《八零之披荆斩棘》 第1章 第1章 （这是发生在蓝星华国的事，时空都可以视为虚构的。） 1979年3月31日，华国西南一所县医院多人间。 六张病床上都住满了病人，屋里气味不太好闻。 再加上各床陪床的人各说各话，显得十分的嘈杂。 医生看三床的老人睡过去了，招手把陪床的程澜叫到了走廊上。 “家里大人呢，赶紧通知回来。” 前两天来的听说只是亲戚。 今天周六，这是老人的孙女。才14岁，在小镇念初中二年级。 看病的钱也是这小姑娘在交。 程澜心头一个咯噔，“家里没大人了。”她父母十年前去攀枝花支援大三线建设，遇到塌方牺牲了。 她想了一下补充道：“我小叔之前去南疆受伤了还在昆明的解放军总医院养伤。” 小叔不是爷爷亲生的孩子，是他老战友林爷爷的幺儿。 68年林爷爷被下放前，悄悄派人把生病的、才11岁的幺儿送到了他们家。对外只说是她爷爷赶集捡的，一待就是十年。 林爷爷去年平反，回到工作岗位。小叔就参军去了，不然政审过不了。 他2月要去南疆前打过一个电话回来，请县里武装部的人转告了去向。 医生皱眉，“最好还是联系一下你叔叔，能回得来尽量赶回来。” 程澜紧张地问道：“医生，我爷爷......” 医生看着眼前虽然长得高但却满脸稚嫩的小姑娘，“我们会尽力，但是做好两手准备吧。” 程澜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消瘦的爷爷，眼眶顿时红了。 她抿抿嘴道：“那我能借一下电话么？” 电话可是金贵东西。除了机关单位，就只有去邮电局打了。但现在她不敢从医院走开。 而且周末打长途可能要排队。一个县的人都去那里打呢。 医生带她去了院长办公室。 他先进去，小声道：“老人是军属，大儿子、大儿媳不在了。小儿子之前也在南疆受了伤。小姑娘想打个电话通知。” 听说是这么个情况院长点点头，“你让她进来吧。” 程澜进去道谢，院长用小钥匙打开了座机的长途锁。 她拿起来，用转盘拨号拨通了林爷爷办公室的号码。 小叔在军医院养伤，她哪知道该打哪个电话找他啊？只能是告诉林爷爷一声，请他转告。 那边应该是一个男秘书接的。程澜听小叔提过，这样的机要秘书级别不低的。 她赶紧叫‘叔叔好’又自报家门，然后说她想找小叔。 “哦，是程家的小姑娘啊。是有什么急事么？” 过去一年都没打过电话，现在突然打来应该是有事。 “我现在在医院，爷爷病了。医生让我通知家里大人赶紧回来。” 那边一听是这个事，立即道：“好的，我现在就通知小林。小姑娘，别怕啊！你那边还有别人么？” “嗯，谢谢！我家里有亲戚来帮忙的。” “那钱方面有没有问题？” “钱够用，小叔之前寄了回来的。” 小叔去南疆前特地寄了两百回来，应该是他家里贴补他的吧。 他是义务兵，一个月津贴只有六块。他当兵才一年呢。 两百块在当下可不是小钱了！ 她的老师公办的，一个月工资才42.5块。民办的更少。 快到中午的时候，堂姐程昕打发8岁的女儿程杳来医院送饭。 堂姐就在县城车站摆了个车摊卖面条、米线、抄手、酸辣粉。程杳也是周末在摊子上帮忙。 如今自己做小生意不会有人来割资本主义的尾巴了。 堂姐自己养个女儿很辛苦，手艺也挺好。算是村里最早一批下海的。 她说县城的生意比镇上好，便每天不辞辛劳的骑着三轮车往返。单边大概需要40分钟。 前两天在医院陪床的是程澜的堂叔程卫东，一日三餐也是堂姐给送的饭。 她说吃干粮不舒服，在外头吃又贵得很。干脆她旺场前送来。 程澜周末来了，堂叔就回去忙农活了。 杳杳给程澜送的米线过来，这个不怕糊。从车站走过来要十几分钟，面条和抄手都会糊掉。 给爷爷送的是堂姐熬的八宝粥，还捎了一盅鸡汤。堂姐是用鸡汤做高汤勾兑的调味料，所以生意比一般的摊子好些。 程杳道：“太叔公还在睡啊，那小姨你赶紧吃吧。我先回去帮忙，旺场马上到了。” “嗯，谢谢杳杳，你路上小心点。” 杳杳挥挥手，朝医院大门口走去。 稍后，程澜收到徐秘书电话给的消息，知道小叔正赶回来心头稍微松了一口气。 至于林爷爷，还在开会呢。 等她回到病房，爷爷已经醒了，正焦急的拿眼睛找她。 “澜澜，你赶紧回去一趟。” 程澜很诧异，“做什么啊？” 爷爷示意她靠近点，然后小声在她耳边道：“你堂叔昨晚趁我有些迷糊，盘问我家里的钱和折子放在什么地方。我没告诉他。但他那个性子，可能会自己去咱们家翻箱翻柜的找。你去把我衣柜里的那两枚军功章拿来，别被他拿到武装部去瞎提要求。” “可是您这里不能离人啊。”程澜知道以堂叔那占便宜没够的性子估计真干得出来。可她这会儿哪能走开？ “大白天的，没事。有事我可以请隔壁床的小伙子搭把手。再说你一个女娃娃在这里，我要上茅房还是得叫人家。” 爷爷声音有些虚弱。医生说他体内有旧伤，这次生病把旧伤重新诱发了。 程澜还有些犹豫，爷爷道：“快去、快去！” 旁边病床陪床的那个年轻人道：“小妹子，有要紧东西就回家去拿吧。我替你看着。” 前两天在这里那个中年人看着就不太老实的样子。 而且那个人言谈之间，直接把自己视作了老人家的财产继承人。 他去厕所听到那家伙跟认识的人说什么青砖大瓦房，三明两暗，以后他搬进去住之类的。 “可是，您还没有吃饭呢。”程澜之前怕稀饭冷了，干脆拿去烧水的锅炉房放着的。 爷爷朝她挥手，“快回家把东西拿来！吃饭的事我自己来。” 年轻人道：“你快去快回吧，不然你爷爷不安心的。我认得你家的饭盅，我去帮你拿过来。” 程澜看看一脸急切的爷爷，这才点点头，“好，我尽快回来。” 从县城坐车回去十公里的距离，坐客车三毛钱。 如今大多数人都不舍得这个钱，好多人往返县城都是走路。翻大山坡走路比公路近得多。 堂姐不是为了做生意都不会舍得买三轮车。 这会儿赶时间，程澜咬咬牙去坐了客车。 幸亏有小叔寄回来的钱。如今在地里刨食，往返六毛也不是小钱啊。 尤其她读书也要花不少钱。 二十分钟后，她从客车上下来直接上了机耕道，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家赶。 一路上的人看到也不好耽搁她时间，没拉着问她爷爷的情况。 她走到自家地坝，房门上的锁只是挂着的。 她明明记得自己走的时候锁了门的。 这是拿她放在鸡窝里的备用钥匙给开的吧。平时观察够仔细的啊！ 家里的钱不多，一共不到三百块都在存折上。 小叔和她一直都在读书，这在农村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了。所以爷爷压根没什么积蓄的。 存折和户口簿她分开放在了家外的两处地方，防的就是堂叔要进屋行窃。 医院的帐上她压了一百块的押金。这个得出院的时候结算，别人拿不到。 不过爷爷惦记的也不是钱，是他的两枚军功章。 他担心堂叔拿到了，跑去以家属的名义向组织上乱提要求。 堂叔程卫东的心思程澜其实清楚。 他是爷爷的亲侄儿。堂姐程昕和其他亲戚都是又隔了一两层关系的。 小叔之前回自己家的事老程家都知道。 不过爷爷没提过林爷爷是做什么的，只说小叔找到亲爸妈了。 村里人都说爷爷傻，捡来养了十年刚能派上用场了就让人回去了。 堂叔就放话捧灵摔盆都有他呢。 这是欺负她只是个女孩子，准备等爷爷走了就堂而皇之霸占她的家产了！ 之前主动去医院陪床，也是为了更加顺理成章而已。 等小叔回来再收拾他。这会儿她只要把军功章给爷爷拿去医院就好。 她轻手轻脚绕到屋子后面偷偷看了一眼。堂叔和堂婶果然在爷爷房里翻箱倒柜。 瞧那到处翻得乱糟糟的架势，来来回回、里里外外找了几遍了吧。 她家其实就这栋房子最值钱，当初用她父母的抚恤金修的。然后就是存折上的钱了。 估计堂叔、堂婶现在找的就是存折。 两个月前小叔寄200块钱回来。邮递员来送邮单，不少人都知道。 很多人都说程景南（程澜小叔）还是有良心的。 她现在进去，肯定是抢不过堂叔、堂婶这两个成年人的。 糟了，被他们翻到爷爷床上那个暗格了。 两口子正在琢磨怎么打开呢。 程澜跑到鸡窝那里把给鸡喂水的瓷盆倒干，用棍子大力敲响，然后站在鸡窝旁边大喊，“抓贼啊，我家进贼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文《穿回九零全家下岗前》 黎夏大哥、大嫂、二哥都是纸厂工人。二嫂是供销社售货员。她自己高中毕业也进纸厂当了技术员，工作轻松离家近。她爸是厂里的退休会计，儿女都就近安排。 六七十年代人生赢家的剧本，九十年代成了全家一起下岗的悲剧。 大哥大嫂踩三轮，二哥二嫂去岳家开的杂货铺打杂。 她说如今红红火火的厂子过几年就要半死不活，家里人能信？ 黎夏看看身上新崭崭的毛料套装，上个月刚发的福利。要不是经历过一次了，她都不会信。 这辈子她决心好好折腾一把，一定不能让全家再过得那么惨兮兮。 第2章 第2章 村里家家户户挨挺近的，而且小半个村都是姓程的。 她这么一喊，附近在家的人就都出来了。 “澜澜，贼在哪里？” 程澜朝正房指指，“我爷爷屋里有动静，我不敢一个人进去。” 她喊叔伯、婶子、伯母的一干人等就陪着她进去了。 程澜带着人往里走，堂叔、堂婶则从里面出来。堂婶还顺手带上了程澜爷爷的房门。 一见是他们，赶来的亲戚、邻居都楞了一下。 堂叔沉着脸冲程澜道：“我回来帮二叔拿些东西，你瞎闹腾什么？孩子不懂事，耽误大家伙的事了。” 程澜道：“东叔，你今早回来怎么不告诉我爷爷要让拿什么东西。那样我直接就带去医院了。” 众人一听，是这个理啊。 程澜趁堂叔、堂婶回答不上、一时愣怔的当口，上前两步一把推开了爷爷的房门。 他们两口子刚就挡在房门前。不过，总是不可能完全遮挡住的。 这样推开，里头被翻得乱糟糟的景象就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众人面前了：就连床单、垫褥甚至谷草都被翻开了，匆匆压回去也没压好。 众人立即反应过来这两口子的意图。这吃相也未免太难看了！ 其实大家伙也是默认以后这一房的财产是由程卫东继承，乡下就是这样的。 没有儿子，那就归侄子。女儿、孙女终归是要嫁出去的。 但是，老人还在呢就急吼吼的跑来翻箱倒柜说不过去。 谴责的眼神落在这两口子身上。 程卫东辩解道：“我是怕这丫头手上没个数，把救命钱乱花了。” 有人嗤笑一声，乡下孩子哪个手头能没数？都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呢。 程澜道：“小叔寄回来的200块钱压在医院账上呢。没钱根本都不能住院、拿药。” 住过院的人点头，是这样的。没钱是别想住院得到治疗的。 啧，亲叔的救命钱都要打主意，真是下作啊！ 又有人走了进来，是村上的治保主任。他听说出贼了，赶紧赶来。 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程澜看后面支书、妇女主任也慢一步赶到了便道：“不问自取是为盗。这件事怎么处理，我听村干部的。” 堂婶道：“干什么，一家人你还想告我们啊？澜丫头，以后叔叔、婶婶会好好照顾你的。” 威胁程澜，你以后肯定是要落到我们手里的。 程澜道：“现在我爷爷还在呢，你们就上我家翻箱倒柜了。以后我还能有口安乐饭吃？” “肯定不会亏待你。叔婶将来八铺八盖的送你出门子。” 程澜道：“出几床铺盖，然后就把彩礼全部留下给堂哥娶媳妇？” 堂叔、堂婶讪讪的答不出话来。 他们肯定不敢当众说将来彩礼都给她带到婆家去。那这丫头将来是要找他们兑现的啊。 而且，这丫头从小长得水灵，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读书也厉害，还是年级第一名呢。 想娶她的人家肯定不少，那他们自然得挑彩礼给得多的人家。 都14了，养她两年就能打发出门。回头到了岁数再去领证就是了。至于她喜欢读书，让婆家供去。 对了，那两百块治病肯定用不完。就从剩下的钱里拨些出来养她就是了。 照他说，医生都说了两手准备了，就干脆别治了直接接回来等着落气就好。 这还是寿终正寝呢，死在医院可不是什么好事。 程澜冷笑，想得可真好啊！占她家的房子，还要占她的彩礼娶儿媳妇。 治保主任咳嗽两声，“卫东你们两口子怎么能上老叔家这么随意翻找呢？澜澜，我作为治保主任一定会对他们狠狠地批评教育的。“ 闹到要去报案他脸上也无光。而且这其实都是家务事，公安也不爱管的。 回头也要说他出力不当。 程澜道：“既然主任这么说了，那就交给你狠狠批评教育吧。支书，还有黄主任，我现在要说另外一件事。” “你说。”支书点头。 妇女主任黄芬也点点头。 程澜道：“我爷爷并不是五保户，他有我这个孙女。主席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女孩子也是能继承家产的。” 当下，主席的话对世人的威慑力还是很强的，一时连程卫东都没敢搬出农村的老规矩来对抗。 黄主任也点点头，“是这样没错。”她是妇女主任，当众肯定只能这么说。 程澜道：“只有男丁才能继承家产的做法是在拉历史的倒车。就连民国时期，女孩子都是可以继承家产的。” 程卫东道：“你瞎说！那是旧社会，怎么可能让女的继承家产？” 程澜道：“1928年，宋氏三姐妹一起出面帮上海首富盛宣怀家的七小姐盛爱颐打官司，向她的三个哥哥要家产继承权。并且还胜诉了，分得先人遗产50万大洋。” 半个世纪前上海滩的首富是谁，村里人不知道。 但宋氏三姐妹尤其是宋家二小姐庆龄先生可是赫赫有名，如今的名誉国家主席呢。 这样有名有姓的人物，众人觉得应该不是程澜胡编滥造的。 一时都有些震撼，还有这样的事呢？ 而且，程澜这么说，她的态度也是很明确了。 程澜继续道：“我没有哥哥、侄儿，小叔也回自己家了。那家产无论多寡就都该是我一个人的，与旁人一概无关。今天多谢各位干部和叔伯、婶子、伯母替我出头。爷爷叫我回来拿东西，我拿上东西这就要回医院去了。” 众人纷纷道：“不用谢，乡里乡亲的。” 但是大家看着她的眼神却有些复杂。 程澜今天说的话有些颠覆他们的认知。 农村分家几千年都是按老规矩，这要是家里的女的都跟着她有样学样以后怕是要乱套。 不过也有些心思活络的想到了让儿媳妇也回娘家去争。 众人纷纷离开，治保主任拉着程卫东往外走，“走，到我办公室去。” 程卫东也没挣扎，这事让抓了个现行，被狠批一顿是跑不掉的。 他问支书，“支书，还真让这死丫头乱来啊？” 支书道：“现在是新社会了。她要是不闹不争，你们家要按老规矩办，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了。可她要是闹，那肯定得按法律条文办事。” 程卫东咬牙切齿的，他早就把这青砖大瓦房和那两百块视为自己的财产了。就连程澜，都被算在私产当中。 他回头恶狠狠的看了程澜一眼。 程澜没多理会，把人都送走了便上床打开暗格拿出爷爷放在匣子里用红布包裹的两枚军功章。 她把房间稍微整理一下，就到学校去了。 医生都那么说了，她得去学校请假。 班主任吴老师是前几年从北京下乡来的知青，今年才二十出头。 程澜算是他的得意门生，在他那里借阅过不少报章、书籍。 家里的存折她就放在吴老师那里的。 吴老师听她说了请假缘由便批准了。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农村的风气他是知道的。总认为女孩子嘛，些许认得些字就好了。 程澜的爷爷是他见过的最重视孩子教育的农村人了。 如果老爷子不在了，那程家其他长辈可能会剥夺程澜继续读书的权力。 程澜把刚发生的事讲了。 “那个事我在吴老师借我的书上看到的。” 吴老师点头，“国家已经恢复高考了。以你的资质只要坚持不懈，考上大学是大有希望的。无论如何，一定要坚持。有什么需要老师帮助的，你尽管来找老师。” “好的。老师将来要考回北京去的吧？”程澜见过吴老师复习功课。 吴老师点头，“老师在北京等你！” “好！” 程澜没敢多耽搁，匆匆又坐客车去县城。 下车后在车站附近摆摊的程昕朝她招手，“之前看你匆匆忙忙的跳上车，我那会儿也忙就没顾得上问你怎么回事。” “爷爷让我回去拿些东西。结果回去，东叔和婶子正在他的房间里翻箱倒柜，连床上的谷草都翻出来看过了。” 程昕撇嘴，“枉我前两天还好吃好喝的给他送去，就说他这回怎么表现得这么好。叔公怎么样了？” 程澜叹口气，“医生让做好两手准备。我给小叔打电话了，他正在赶回来。” 程昕听了也有几分难受，叹口气道：“老人家上了岁数难免有这一天。咱们晚辈能做的，就是照顾好他们，让他们晚年无忧。嗯，既然景南要回来，那家里的事肯定能替你料理好。等我收了摊就和杳杳去医院看叔公。你们晚上想吃什么，我带来。” “什么方便就弄什么吧，爷爷也不太思饮食了。”虽然知道是难免的，但程澜还是忍不住的难受。 她回到医院，结果爷爷的病床已经腾空了。还有办了入院手续的病人正在搬进来。 程澜心头一个咯噔，不会她走的这两个小时爷爷就...... 隔壁床那个好心的小伙子看她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两行眼泪沿着脸颊滑落赶紧道：“县武装部来了人，把你爷爷换去干部病房了。” 第3章 第3章 程澜赶紧擦干眼泪，向隔壁床帮忙照顾爷爷又给带话的年轻人道了谢。 她还以为爷爷被送去太平间了呢。 那人摆摆手，“不客气。原来老人家还是位战斗英雄啊！” 程澜点点头，出去打听了一下，脚步匆匆的去到干部病房。 这里有县里武装部的人在守着。 原来徐秘书之前给他们打了电话，武装部便来了人安排。 只是通知不到她，只好托同病房的人转告。 程澜和武装部的肖同志打了个招呼，揭开盅盖看了看剩下的饭。还有一半多呢，好在鸡汤都喝了。 她坐下给爷爷削苹果。 肖同志便说他先去医生办公室，有什么事随时叫他。这是看出程澜有话要讲，给腾地方呢。 等人出去了，爷爷示意把床给他摇起来，等弄好他道：“怎么惊动了你林爷爷？” 程澜道：“医生让叫大人，那我不知道哪个电话能找到小叔就只好打林爷爷的电话。” 小叔之前是托人写的信回来。可写信要几天才能到的。 那手字非常的漂亮，比吴老师的字都好，没有十年的功底写不出来。不知道小叔托的谁代笔。 程澜一边削苹果一边把小叔正赶回来的事说了，家里刚发生的事也说了。 爷爷道：“爷爷知道景南不回来，你也不会在阿东那里吃亏。不过澜澜，不是逼急了女孩子还是要学会示弱，太强势了有时候不好。” 他顿了顿又道：“你林爷爷之前打了电话来，他想收养你。 原来林爷爷散会后知道程澜打电话的内容，正在坐车赶来。 他打电话找院长过问了爷爷的病情，想给他转院到成都看还有没有办法可想。 但院长说已经不是人力可为了，还是不要折腾为好。 如今留在医院，图的就是可以减少病人的痛苦，算是临终关怀了。 这个院长医术很有水平，是前几年从上海的大医院下放到县里的。等政策落实，也是要回上海的。 林爷爷让军区医院的院士接电话和院长沟通了一阵，知道院长的判断可信也只能是赶来见程澜爷爷最后一面。 程澜爷爷刚想了一阵，既然已经惊动了，老战友也有这个心，他也决定把孙女托付。 所以才会教程澜以后去了林家不要太强势了。 人善被人欺，尤其是一个没有父母庇护的孩子。这是人性！ 而他的年岁，早年又受过伤，肯定是会早早离去的。 至于景南，当兵去了哪还顾得上家里？ 所以，以前他一贯是让程澜学着强势些，将来可以做自己的依靠。 现在要改变生活环境，肯定是要改一改做派的。 程澜之前一直是打算保护好家产，然后刻苦攻读考上大学。考上大学就一切都好了。 她想的最多就是小叔肯定会给她掏学费免她后顾之忧。 也不用掏多久，四年就够了。她手头剩的钱做生活费也够用好久了。 吴老师说等考上大学，大学是要发补助的。而且吃住在学校也花不了多少钱。 大学里勤工俭学的机会也多。 至于林爷爷，她爷爷一贯是不爱麻烦人的性子。林爷爷工作也十分的忙碌。 她其实没想去打扰。 林爷爷可是师长。那样有地位的人家，家里规矩肯定不小。 寄人篱下、托庇于人肯定不如自己当家做主自在啊。 所以，她有几分不是太情愿。 爷爷道：“你是个读书的好苗子。成都的教育、师资力量比咱们小地方强太多了。而且你林爷爷肯定也是想还我一个人情。那你就去林家吧，起点高一点总是好的。” 他这辈子不后悔回乡务农，不会伸手向组织要待遇。但是，孙女如果能有个好的平台总是要好些。 就在这个时候，脚步匆匆赶来的程昕道：“叔公，你休息。我来劝她。” 她是等程澜走了，越想越不是滋味。一时生意也没心思做了，干脆提前收摊到医院来。晚上的旺场不卖了。 程杳被留了下来在病房照看，有事喊大人。 程澜爷爷让她自己拿苹果吃，然后闭目养神。 他肯定不怕死。比起几十年前就牺牲的那些战友，他已经算是幸运的了。多捡了几十年来活。 此刻最放不下的，也就是唯一的血脉了。 程昕和程澜一起走到了外头小花园。屋里都能看到她们，程杳在窗口叫一声，就能把她们喊进来。 程澜道：“昕姐，你不用劝我，我会顺着爷爷的。”如果这样爷爷才能走得更安心的话。 程昕道：“但不会太乐意。你以为叔公看不出来啊？我的事前半段你都知道吧？” 程澜点点头。 程杳8岁了，不过昕姐其实也才24岁。她15岁多就怀孕了，和村上当小学老师的知青萧澈。 老程家当时是打算让他们在一起的，等岁数大了再去领证。或者当时根本就没想领证的事。 那年头农村人结婚都是摆个酒就作数了。 但是，这件事被追过昕姐的县革委会主任的儿子任伟知道了。硬是给萧老师判了流氓罪，要把人弄去县上枪毙了。 幸亏那天下暴雨路十分难走，人暂时关在了村上的治保主任办公室。 被关在自己房间里的程昕隔着窗户求小堂妹程澜帮忙。 让她从当时的治保主任衣兜里偷钥匙。只有小孩子才能办成这个事。 任伟插手之后，程家人为了维护自家姑娘，是把整件事说成是程昕被那个老师强迫了。 所以她算是受害人，只是关在了自己房间。 程澜当时才5岁。被爷爷送去村小启蒙认字，也算是萧老师的学生。 她当时也不太分辨得清是非，就回家偷偷问了爷爷。 爷爷让她去，说萧老师怎么都罪不及死。 当时的治保主任是程家人，程澜得喊伯伯。 她爬到那个伯伯身上坐着，趁他不注意摸出他衬衣装烟那个口袋里的钥匙。 一出房间她就递给等在外头的小叔程景南。 小叔当时才12岁，立即把钥匙拿到准备好的湿泥土里印了模子。 然后程澜又爬到治保主任身上把钥匙放了回去。 那个伯伯跟她爸爸的关系挺好，平时她也时常在人家身上爬上爬下的。所以，并没有惹人起疑。 小叔还检查了一下，确保钥匙上没有沾泥才让她还回去的。 不然，一看就知道他们干了什么。 程澜亲眼看到晚上陪任伟等人吃酒的时候，那个伯伯还摸出钥匙看过的。 然后小叔拿着模子赶紧找村里的锁匠另配了一把钥匙。 叔侄俩一个放风、一个开锁，趁夜放出了萧老师。 他自然是没地方可以去了，最后跳上运煤的火车，从此消失在人海。 那个伯伯的治保主任后来就被撤了，成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没把程澜这个小娃娃说出来。 之后昕姐才发现自己怀孕了。但她的心脏有些毛病，不能打胎。这才只好把杳杳生了下来。 这些年昕姐每每被人在脖子上挂上一双破鞋游街，日常还有人把破鞋挂到她的门上。 前几年就连老程家肯和她来往的也只有程澜和爷爷、小叔。 爷爷时不时的还贴补一下她们母女，叫程澜偷偷送去。 程昕此时道：“其实当初我是让任伟下了药。他想强了我，我拼命挣脱还衣衫不整的跑了出去。萧老师是骑着支书家的加重自行车进城办事，路过学校后门救了我。他得知我让人下了药，好心带我去泡冷水来着。但药性太强了。所以我一直说是我勾引的他，可惜还是没能让他摆脱罪责。幸亏你和景南把人放走了。” 程澜这才知道原来杳杳是这么来的。 程昕吸了口气，“可是杳杳不到两岁的时候，我背着她在山上做农活。当时没旁人，我还是被那个坏家伙......欺负了。当时杳杳被扔在旁边的草里，一直在哭。” 程澜瞠目！可是想想那个时间姓任的确实是有权有势，横行霸道。 程昕眼眶红了，又硬生生把泪水逼了回去。 “我相信卫东叔你能应付得了，但生活中不只是那样的恶人啊。”程昕捧着程澜的脸，“澜澜，你比姐当年还要招人呢。” 当年她是被赶出了家门，搬到村里五保户死后留下的空屋去住了。 再去做农活她就把杳杳留在了叔公家里，放脚盆里玩耍让程澜照看。饿了也是她这个小姨给喂米汤。 而程昕自己则是带着农药，打算等任伟再来，和他同归于尽。 她是准备把杳杳赖给叔公了。亲戚里只有叔公一家容得下这孩子的存在。 但那之后，任伟就没再来过了。 “澜澜，你跟景南去成都。你去了，安顿下来姐带着杳杳去找你，就在你附近落脚。姐其实早想离开这个地方了。” 她背负破鞋的骂名九年了！ 就是如今做生意，都还有人嘴巴不干不净的。 关键杳杳还小，得有个不认识她们的新环境。 程澜点头，“那你们跟着小叔一起走啊！” “我已经去找上头来的、检查组的人把任伟告了。他还干了很多、很多坏事。我看着他吃了枪子才甘心！” 第4章 第4章 林爷爷是晚上十一点多赶到的。如今的路况这么不好，从成都到县里十个多小时能到已经相当不错了。 也亏得老爷子几十年征战打熬出来的好身板。这几年下放到农场也一直在干活，锻炼得很好。 一般老人坐了这么久的车，早不行了。 程澜爷爷的身体其实也打熬得不错，都是受了旧伤拖累。 林爷爷握着程澜爷爷的手道：“老伙计，我这一恢复工作就忙得前脚打后脚的，也没顾得上来看你。你怎么就......” 程澜爷爷摆手，“不说这些。老班长，一个班就活出来咱们两个，我不过是早一步归队而已。至于你，好好再为国家多做些贡献。别急着来！” 这儿是干部病房，就还有一张床可以休息。程澜晚上就可以睡在这里。 经过昕姐下午掏心窝子的劝，她对于托庇于林家已经没有什么抵触了。 知道林爷爷在路上，她自然是没有睡的。 武装部的肖同志也留了下来，准备晚上睡沙发。 程澜一个女孩子守夜还是有些不大方便。特殊时期大家就和衣而眠嘛。 他见到林爷爷激动不已，举手就敬了军礼，“首长好！” “同志你好，辛苦了！”林爷爷和他握了下手。 肖同志是早些年转业回来的。 得知程澜的爷爷是个老兵，也是一来给他敬了军礼。照顾起人来也十分的上心、周到。 他说了两句便知趣的拿起水瓶出去，“我去打开水。” 林爷爷把程澜叫到病床前，“你放心，你孙女就是我孙女。我一定把她培养成才！” 小儿子回家也经常念叨起这个侄女，说她漂亮、聪慧、懂事。 程澜爷爷点头，“你能放放心心把儿子托付给我。我还能不放心把孙女托付给你不成？” 下午，他打起精神和孙女又说了一阵话。 说他和林爷爷是上了战场可以互相挡子弹的交情，让她往后安安心心待在林家就是了。 让她别太强势，只是让她把性子收敛些，可不是让她忍气吞声的意思。 林爷爷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程澜这才有功夫打了个招呼，“林爷爷好！” 林爷爷摸摸她的脑袋，“好孩子！” 他转头对程澜爷爷道：“咱们肯定都是不怕死的，不过就是去见马|克|思和同志们嘛。不过，景南还在路上，明天就能赶到。你可一定要等等他！” 程澜爷爷点头，“好，我等他回来。” 当晚林爷爷就在旁边空置的干部病房安置的。没去武装部的招待所，怕临时有个好歹来不及。 小叔果然第二天下午就赶到了。 两个战友轮替开了三十个小时的车送他回来的。他的胳膊还用三角绷带吊在身前呢。 林爷爷拉过其中剑眉星目、冷峻正气的一个给程澜爷爷介绍，“高煜，咱们老高连长的长孙。年轻有为啊，才21岁也是连长了。跟景南一个年纪。” 程澜爷爷这会儿精神还好，笑道：“将门虎子啊！不过，21岁的连长，火线提拔的吧？” 这些年可不像解放前，这个岁数要升到正连只能是火线提拔的了。 高煜点头，“是啊，程爷爷。” 另一个则是勤务兵赵柯，在医院负责照顾他的。 高煜原本是办了出院手续，买了火车票准备回北京。 他是大学没读完，中途被家里老爷子弄去当兵的。如今南疆战事结束，准备回去继续学业。 刚要离开，麾下的排长林景南吊着胳膊跑到医院门口截住他，拜托他帮忙。 他听说是为了回去见一位抗日战争扛过枪、解放战争过过江，但一解放就回家务农的老英雄最后一面便答应了下来。 他给家里老爷子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然后托他老人家的关系弄了一辆军车出来。 这才能一路赶着送林景南回来。 不然，火车的车次没那么合适。昨天的车次已经过了。 高煜和赵柯轮替着开车，此刻都是一脸疲色。 林爷爷让程澜领他们到隔壁他昨晚住的干部病房休息。 程澜道：“高叔叔、赵叔叔，这边走——” 冷不丁长了一辈，这两人都不由楞了一下。 高煜想说不用喊叔叔，想到林景南又咽回去了。 程澜把人带到隔壁的门口，“我给你们在干部病房的食堂各喊一盅汤、一碗面。你们吃了再洗洗睡吧。谢谢你们了！” 住进干部病房自然是各方面都方便了很多，都不用昕姐再送饭来了。 肖同志说到时候武装部会结账，让程澜一切以方便为宜。 高煜点点头，“你快回去吧。”这一路他们自然是没能停车吃饭，就轮流啃的干粮。 “好的。” 程澜回去，林景南坐在病床旁抓着程澜爷爷的手，“爹——” “臭小子，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是好样的，没丢你亲老子和我的脸。你现在是什么啊？” “排长，也是火线提拔的。我、我去年没考上大学......” “没事，以后还可以在部队里考军校嘛。” 林爷爷忙得很，自然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守着。 他等到儿子回来，就准备离开了。 临走和程澜爷爷互相敬了个军礼，然后握手。 两人互相看了又看，他戴上军帽，“老伙计，我们就这样告别吧。” “好！” 傍晚的时候，家里亲近的亲戚都来了。肖同志骑摩托车去村里通知的。 程卫东道：“叔，这么多年怎么都没听你说过你还是战斗英雄呢？” 程澜爷爷没有理他，专注看向另一个关系远些的侄儿，“老七——” 程澜对着人喊了声‘七伯’，这就是被她偷了钥匙的前治保主任。 七伯来到病床前，站在程澜身后，“叔——” “当年那事是我让他们叔侄干的，坏了你的前程。咳咳......” 七伯道：“叔您别说这个了。任家父子倒台了，正在清算呢。当年要是真把萧老师弄去枪毙了，现在清算我怕还是个帮凶。就不说这个，良心上也是有些过不去的。” 程澜爷爷点头，“好，不说了。那你还想送儿子去当兵么？” “想啊。”有点血性的都以当兵为荣的，尤其南疆的战事才刚过去。听说，后面可能还要打呢。 对农村人来说，当兵和进城招工一样，都是一条很好的出路。 就万一......那也是为了保家卫国而牺牲。 程澜爷爷道：“那回头你去武装部找人吧，我和他们说过了。你儿子当兵应该也是个好样的。” 程卫东气结。不是听说还有两枚军功章么，就给老七儿子要了个当兵的机会啊？ 而且如今送去都可能是要上战场的。又不是什么好事！ 你说前头27年没有战事，当兵的待遇比外头强，那去当兵还有点搞头。 他正要说什么，就见到林景南目光炯炯盯着自己，忙闭上了嘴巴。 这小兔崽子长大了，又当了兵，搞不好连人都杀过了。这眼神好吓人！ 程澜的爸爸死后，程卫东就把当时刚来程家一年的程（林）景南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 这些年没少使绊子。 只不过一来林景南机灵，二来程澜爷爷也是眼底不揉沙子的，直接操家伙揍过他一回。 林景南这才没吃他什么亏，但年龄相差十多岁的两个人一直是有过节的。 他现在还只知道林景南去南疆打了仗回来，不知道他升排长了。 65式军装，只有红肩章，上头没有星星杠杠的。 至于他是师长的儿子，那就更不知道了。 武装部的人去村里通知，只说了程澜爷爷的事，没提林师长。 程澜爷爷又看向自己堂哥，“三哥，昕儿是苦命人，杳杳更是无辜。让她们母女回家吧！” 程澜看看三伯公，后者道：“既然已经立了女户，就那么着吧。她嫂子已经进门了，侄儿、侄女也出生了，没屋子给她们住了。老程家日后就拿她当打发出门的看待，就怕她自己不肯再和我们走动了。” 这是程昕的亲爷爷，也是当年把她逐出家门的人。 程澜也觉得昕姐最苦的时候都熬过来了，如今怕是不肯再认这些所谓的亲人。 毕竟之前那么苦，这些至亲都没管过她们母女。 那如今她能挣钱了，是不会再拿钱回去贴补哦。 程卫东看叔叔气色越来越不好，赶紧往前挤，“叔，亲叔哎，您放心，澜澜我会照顾的。” 程澜爷爷道：“不用你，有景南。” “他都不姓程。” 林景南看程卫东还要纠缠，直接提着他的衣领把他拉了出去。 哪怕左手还吊着纱布，他现在一只右手也收拾得了程卫东。 七伯带着其他人也纷纷出去了，把最后的时间留给了程澜。 爷爷没再说什么，只是不舍地看着程澜。 林景南把程卫东拖出去，请高煜和赵柯看着，他自己赶快又进去了。 程卫东还有些不服，但面对站在病房门口一脸冷峻的高煜却不敢造次。 七伯过来把他拉开，“别丢人现眼了，过来——” “本来就应该都是我的嘛。” 第5章 第5章 程澜爷爷当晚就过世了。按照老人家的意愿，葬礼十分的简单。 第二天送去火葬场，然后直接就程澜捧骨灰盒、小叔拿遗像，坐着高煜开的车准备送回家里的自留地安埋。 程澜的奶奶和爸爸、妈妈也都埋在那里的。 小叔拿遗像是因为遗像比较轻，他的伤手扶着镜框可以不出力。 至于程澜，她力气其实还挺大的。毕竟从小跟着爷爷练拳脚功夫、也力所能及的做一些农活。 跟高煜打小在军区大院见到的那些女的多少有点不一样。 他继母是文工团的，他从小见得最多的自然就是文工团的姑娘们了。 然后同层次的家庭养出来的女儿，比起来也多了一些娇气。 倒是有些像他后来在战场上遇到的一些女兵。 到了火葬场的停车场正要启动车辆，程卫东忽然拦在军用吉普车前。 他一手按在车盖上道：“澜丫头，生死大事怎么能这么草草了事呢？就算叔没儿子，还有我这个亲侄子可以给他捧盆摔灵呢。” 车上五个位置，高煜、赵柯坐了前面个，然后是林景南、程澜和骨灰盒。 武装部的肖同志等人则是另开了一辆解放牌的大卡车，把村里来的支书、治保主任等干部以及程家的亲属也载上。 他们也会一道去送葬。 程澜坐在军用吉普上道：“东叔，心领了。爷爷说□□人都是唯物主义者，不讲那些老规矩。你让开吧，不然我只能当你是在阻挠出殡，不想让我爷爷入土为安。” 农村里约定俗成，捧盆摔灵的就是继承家产的。 昨晚爷爷临终前东叔碍于高叔叔的威严，没敢再进病房来纠缠。 这是还不死心呢。 程澜说得这么堂而皇之，程卫东也不敢拿她简办丧事说她不孝。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但要就此让开又心有不甘。 明明该他唱主角的事，全让个丫头片子出风头了。 如果他今日是‘孝子’的身份，来日也可以用叔的名义去找武装部替自己解决困难啊。 死丫头连遗像都不让他捧，直接递给了林景南那个外人。 后边程澜堂婶冲了上来，拉着自己男人的胳膊道：“他爹，你是好意。但咱叔不讲那些礼数。” 又小声在他耳边道：“我刚在后头听杳杳跟人说景南要带澜丫头去他家，让他亲爹养活。她走了，那青砖大瓦房；留在那儿还不是咱的。” 程卫东这才松了手，乖乖的到后面那辆车去了。 接下来的流程里他一直表现良好，没再出幺蛾子。 不过，其实他一走开高煜就把程澜堂婶说了什么小声复述出来了。 他是被他家老爷子按照兵王的标准培养出来的。远距离读唇语也是基本功之一。 更别说还这么近了。 程澜点点头，表示心头有数了。 也不用看什么风水、时辰，直接到了地方就安葬了。 程澜七伯已经带着人把坑都刨好了，整个过程十分的简单。 等坟砌好，众人三鞠躬。 武装部长对程澜道：“小姑娘，你爷爷是为国家和人民做出过贡献的人。因为他一直不爱张扬，我们这以前对你们一家照顾不周了。你今后是有什么打算呢？” 程澜道：“多谢组织上关心。我小叔的父亲林爷爷决定收养我，我这两天办好扫尾的事就跟小叔去成都了。” 武装部长自然知道这位林爷爷的来头，他本来就是奉命不要张扬的。 得知是这样的发展他点点头，“是这样的安排就好。如果你有什么需要，随时再跟武装部联系就是了。我们能帮得上的，一定不会推辞。” “好的。” 七伯道：“这两天就要走么？” 程澜点头，“嗯，我直接转学过去念下半学期。” 七伯想了下，“也好，以后记得常回家看看。我们要是有机会上去，也会去看你。” 他原本说过要拿老八的爹当亲爹奉养，拿他的女儿当亲闺女养育。 可当年发生了那件事，他心头多少还是有怨的，渐渐的就疏离了。 现在老叔都不在了，唉—— “我会的。” 七伯看看程澜，“如果在别人家待不习惯，你还回来。有七伯在呢，怎么都饿不着你。” 他知道卫东不靠谱，本来是打算自己养着程澜的。 但既然叔有安排，而且景南看起来还算靠谱，那就遵从叔的安排吧。 程澜点点头，“七伯，我记住了。” 她拿眼找了一下，然后对着支书道：“支书，爷爷和我的自留地就退给村上。关于我家的房子......” 众人都看了过来，程家最值钱的就是那栋房子了。 不过，谁都知道程澜前脚走，后脚可能就要被程卫东霸占。 但他确实是程澜爷爷唯一的亲侄儿，别人也没立场拦阻或者跟他争抢。 程澜看堂叔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继续对支书道：“就留给村里的支部做办公室吧。” 村里的支部办公室年久失修，还真不如程家的房子敞亮。 听了这话，来送葬的村干部一个个眼睛都亮了。 他们都是听说村里还有这么一位隐瞒了军功的老英雄特地来的。 村里人都知道程澜爷爷当过兵，当初一走十几年。但看他只是回来务农，都以为他没混出什么名堂呢。 把房子给支部当办公室，这绝对是一个程卫东没法拦阻和干涉的决定。 他要是敢拦门不让村干部们进去办公，这些人能把他收拾到家。 这是真正的现管！ 支书也是个眼明心亮的人，他看出了程（林）景南如今绝非吴下阿蒙了。 还有他那个姓高的战友肯定也不是一般人。 没见县武装部长对上他们都是客客气气的么。 听说如果不是程澜祖孙俩不想张扬，林景南也表了态，武装部长本是准备上报县委、县政府好好操办丧事的。 这样的年轻人没必要得罪。 另外，程澜这个决定对他自然也是有好处的。 于是他投桃报李的道：“行，那屋基就更名成你的名字。房子算是支部向你租的。不过，村上没钱，一年只能给你120块意思一下。以后有钱了，我再给你涨点。” 有钱他早就修办公室了，何至于下雨这里不漏那里漏的。 让人上房捡了那么多回瓦，也是按下葫芦浮起瓢。 程澜点头，“都行，意思一下也好。我主要是图房子里有人活动，不会朽烂。” 程卫东气得都要冒烟了。 程（林）景南这个狼崽子长大了，惹不起。他要带走澜丫头自己只好由得他。 这里已经损失了一大笔彩礼了。 现在，连房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可是，面对村干部和程（林）景南、高煜逼视的目光，他也不敢发作。 这个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村上很快兑现承诺，把屋主的名字改成了程澜，十张大团结也给了她。 气得程卫东在家大骂程澜是克父克母克全家的丧门星。 又骂程澜爷爷脑子糊涂，既然有军功那个时候就不该回来。 在军营里当个军官，他也能沾光啊！ 就算不留在军营，回来也别闷不吭声，大小弄个干部当啊。 居然回来修地球，真是脑子不清楚！ ‘砰’地一声，他家房门被人踹开。 林景南道：“我正愁没由头揍你呢。毕竟下次要再见面，又不知道是哪年了。” 程卫东色厉内荏地道：“你敢打我！解放军打老百姓了——” 随着他大声喊叫，一棍子落在他嘴巴上，牙都给他打掉了一颗。 不过，动手的是并不是林景南。他穿着军装，确实要注意影响。 众人过来看到，就是程澜七伯家的堂哥程潇在动手。压着程卫东打，压得他还手之力都没有，只能抱头鼠窜。 不过，林景南也没有拉架，袖手旁观。 治保主任道：“怎么啦？” 程潇道：“他骂叔公糊涂，没留在军营里当官让他沾上光。又咒骂澜澜克父克母，大搞封建迷信，我收拾他。景南叔可没有动过手，他污蔑解放军！” 他是因为即将要去参军了，找林景南这个大不了几岁的小叔打听军中情况，然后一道跟着过来的。 他打程卫东，这是程家内部的事。顶多说他以下犯上。可程卫东还骂已经亡故的亲叔了呢。 搞封建迷信给人安丧门星的罪名也是拉历史的倒车。 而且，程卫东瞎喊‘解封军打老百姓’这性质可就恶劣了。 这是破坏军民鱼水情啊！武装部的肖同志还没有离开呢，支书在拉着人家问今年征兵的情况。 听说程澜招呼了他一会儿到家吃午饭。 治保主任其实怀疑林景南是故意的。他知道程卫东非常不满，肯定会口出恶言。故意带着程潇来这里晃悠，找到个可以揍人的由头。 不过，程卫东瞎喊的话确实很严重。回头闹开了他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把手一背，“把他带到打谷场去！去请支书和肖同志也来。” 村里有什么大事都是在打谷场上宣布的。 几个年轻人上来，扭过程卫东的两只胳膊就朝打谷场押送。 治保主任对林景南道：“林同志也一起过去吧。” 第6章 第6章 程澜这会儿由赵柯陪着去学校办转学手续了，顺道拿回自家存折。 高煜毕竟是刚出院就受了大累，在医院里睡了一天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就留在了程家客房继续休养生息。 吴老师对程澜道：“想不到是你先离开这个地方。不过，我们还是可以约北京见的。” “好的，老师再见！” 赵柯帮着程澜把所有的东西拿到车上开回来。 两人一进村就看到打谷场十分的热闹。见到七伯忙停车一问，才知道程卫东要在台子上做检讨。 不深刻不能下台！ 至于检讨得深不深刻，由武装部的肖同志来评判。 他听说了程卫东瞎喊的内容可恼火了。 七伯道：“不够丢人的！你说你爷爷才给老程家挣回来的荣誉，转背就让他破坏了。” 因为叔的事迹，村里人对姓程的都高看一看。这拉后腿的立马就跳出来了。 程澜闹明白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嗤笑一声，“他以为耍无赖什么时候都管用么？” 她没留下看程卫东丢脸，径直回家去了。 程卫东丢脸，她也长不了脸。 家里还有客人，她得回去做饭了。 至于他咒骂的，她当然不是不在意。但是这时候没必要跟他掰扯这个了。 掰扯这个，反而是转移视线帮他脱罪。 程澜叫了七伯一会儿来家里吃午饭，顺便帮忙陪下客人。 一是答谢七伯在爷爷病重期间和离世后的帮助，二是小叔还吊着胳膊呢，也不能喝酒。找他来陪着肖同志还有支书等人喝酒。 七伯满口答应。 哼，原本她还不好略过程卫东不请。如今他讲了那样的话，名正言顺不用理会他了。 路上遇到程昕，她这两天没出摊。 听说程澜要回去做饭她道：“你别做了，等我来做。你这两天也累得慌，坐下歇歇，收拾收拾东西。” 程澜的精神确实是强打起的。 累是其次，主要还是悲伤。奶奶和父母都走得早，她是从小和爷爷相依为命长大的啊。 虽然中途有小叔，但爷爷真的是她最重要的亲人了。 程昕眼眶也有些红。 叔公临终还惦记她没娘家，担心她以后受人欺负。 她知道他的意思，外头很多人听闻她作风不好。如果再没娘家人撑腰，就更多人敢欺负了。 他老人家是担心自己走了，景南和澜澜又离开，程家人就都把她当外人了。 不过，她亲爷爷还是了解她的。如今不想和他们走动的是她。 他们看她现在能挣钱了，倒是本来就有修复关系的想法。 程昕道：“走，上我那儿拿菜去。我那儿荤素都有，你今天哪有时间买菜去啊？” 程澜道：“我家的鸡鸭预备全都杀了。招待小叔、高叔叔、赵叔叔，再请帮着处理我爷爷后事的干部们一起来吃。另外，准备把村里的五保户们也都叫上。那么多人吃饭，昕姐你不说话，我也要来找你帮忙做饭的。” 那些鸡鸭和田里的菜留着回头也是要被堂叔祸祸了，不如她大方点都请人吃了。 程昕道：“嗯，也行。走，我和你一起去田里找菜，把杳杳也叫上去帮忙。” 程澜便下了车，“赵叔叔，你先回去吧。我去田里找菜。” 赵柯点头，“成，我回去帮你把火先烧起来。要杀鸡鸭也得烧热水吧。” “没错。” 程昕先带着程澜到自己家里，塞了一百块钱给她，“到了别人家里，手里松动些好。拿着，别跟姐客气。我还有呢！” 去年12月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她就开始做生意了。做了三个月，差不多赚了两百块。 程澜想了想，“也行。等那个坏蛋吃了枪子，你们就赶紧上成都来。我到时候地皮子可能踩熟了，就在附近帮你们找房子落脚。” “你去了写信回来，把联系地址写上。嗯，去了别人家，说话中听些，眼里要有活。有什么龃龉不是大事就退一步，毕竟不是自己家。等你考上大学就好了！” “嗯。” 两人听邻居说程杳去田里浇水了，就出去找她。 然后遇上她低着头走前头，身后几个调皮的男孩子跟着，“哦，没爹的野丫头。你不该姓程啊，你凭什么姓程啊？” 程澜指着他们道：“你们瞎说什么呢！站过来，说给我听听。” 其中一个大胆的道：“你、你都要走了！” 在这些小男孩眼底，程澜一贯是有些凶巴巴、得理不饶人的。尤其是逮到他们欺负程杳这个野丫头的时候。 程澜伸手挽袖子，“那也不妨碍我再揍你们一顿。” 几个小男孩见她挽袖子，赶紧四散跑开。 程杳这才抬起头，“妈妈，小姨——”瞧着可怜巴巴的。 从小没爸，让她在村里一直都抬不起头来。私下没少让人捉弄、耻笑。 而且她还不能像程澜一样理直气壮。因为程澜没爸妈，那是去给国家建设做贡献遇上了意外。 谁敢笑她，她就敢撸袖子揍人。 程澜道：“昕姐，你们是得赶紧换个环境。我去了就帮你们留意。大不了，以后那个坏蛋吃枪子的时候你再回来看呗。” 程昕搂着女儿点点头，“嗯。” 两天后的一大早，收拾好的程澜就跟着林景南他们的军车离开了。 临走前一晚，七伯也硬塞了50块钱给她。在农村这不是小钱了！ 程澜这会儿手头前所未有的富裕。 爷爷的医疗费是武装部去结的，说他应该享受公费医疗的待遇。 因此，之前的三百多一分钱都没花。 然后昕姐给了100，七伯给了50。房租还预收了100，她一下子就有了,600块。 他们六点钟就吃过早饭出发了，这样下午四点的样子就可以抵达军区大院。 大门钥匙交给了支书。家里的东西都收拾到了爷爷从前的房间。 其他房间都可以当做办公室用，只要支部把办公桌等搬过去就行。 路有一点烂，路上很有些颠簸。 好在程澜身体素质还可以，不晕车。这样赵柯和高煜开车时就不用顾忌着她开慢点了。 程澜看着他们操作车子很有几分眼馋。她也想学开车。 小叔见了道：“回头小叔的手好了教你。”回了军区大院要找辆车是不难的。 至于说程澜年纪不够，大院里比她还小的小孩儿都有眼明心亮自己看会了的。 前段时间，团参谋长家的大小子才11岁，把一个汽车兵大意忘了拔钥匙的大卡车开着在军区转了一圈。 还载着十几个同样无法无天的大院子弟。 反正学归学，又不是要她开。 程澜点头。 赵柯开了三个小时换成高煜，中午十一点半的样子他们就到思蒙镇了。就停车在这里吃午饭。 林景南三人都是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都能吃。 程澜14岁，也正是在长身体的时候，也能吃。 前天中午那一顿，程昕主厨、程澜打下手，做了四只鸡、三只鸭、两条鱼以及其它荤菜、素菜若干，桌上林林总总摆了十几个大土碗。 这两天四个人一起把程澜家里能吃的全吃了个干干净净，就连米缸里的三十个鸡蛋都吃完了。 吃得赵柯私下都忍不住跟高煜道：“连长，小姑娘也忒大方了！我都吃得不好意思了。” 高煜道：“有来有往就行了。” 这会儿坐下来喊了五菜一汤，就是高煜负责买的单。 但这肯定是不够的。 下午还是赵柯先开了两个小时，然后又换成高煜。 三点的时候到的成都市。 程澜有点兴奋，她以前最远就只到过县城。这是一下子跑到省城来了。 好多楼房啊，不愧是省城。 快到军区大院的时候，高煜忽然拐了个弯。 林景南道：“连长，你要先去哪里？” 高煜道：“这附近有个批发市场。离军区大院不远，里头不少军属都来这里买东西。听说这里的衣服还不错。我和小赵这两天吃了程家特别多的东西，想送小姑娘一身衣服表示一下。” 林景南回到军区大院不久就去学校补习参加考试，没考过又直接下了连队。 高煜估着他是不太知道军区大院那些人的德行，攀比之风盛得很。 程澜天生丽质，但确实穿着打扮和大院子弟差别还挺大。 如果就这么进大院，估计很久之后都会吊在别人舌头上。说‘那村姑刚到大院的时候如何如何......” 那些人的嘴巴，刻薄得很。 林景南赶紧推辞，“这次厚颜这么麻烦你，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我爸早几天回来，衣服肯定是已经让我嫂子帮着准备了。” 程澜也赶紧摆手，“谢谢高叔叔，不用客气的。” 高煜道：“你嫂子准备了那是你嫂子准备的，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又对程澜道：“你也不用跟我客气。毕竟我这几天在你家吃吃喝喝，那是真没客气。” 林景南慢慢也有些回过味来了。 他大哥的小儿子，就是下放的时候和农村姑娘在农场生的。跟城里大嫂生的侄女比起来那确实是乡土气息重了许多。一直都不太能得到大院里的人认可，引为同类。 而且，这几天他们是吃了不少好东西啊！ 于是他对程澜道：“嗯，既然是这样，那咱们就给连长一个机会。不然他要过意不去的。” 第7章 第7章 不过，“连长，没看出来你平时那么严肃，还会挑女孩子的衣服啊？你也没女朋友啊。” 高煜道：“我不会。但是，卖衣服的人肯定会啊。” 他们开车到批发市场停好车，然后领着程澜进去。 这个批发市场很大。占地大概一千平米，有四层楼。 分成好多个20平米大小的纵横隔间。 有卖衣服的，也有卖各种日用品、体育用品的...... 程澜简直觉得有些目不暇接。 她只见过镇上的百货大楼，那里头可没这么大，东西也没这么全！ 小叔道：“这个批发市场是前两个月一个跟军方关系还不错的商人搞起来的。场地是军方的，消费群体也大多是军属。他按销售比例上缴租金。经济要搞活嘛！尤其春天有一个老人在南海那边划了一个圈之后，这里很快就热闹、繁华起来了。听说还有些老板是从深圳中英街进回来的货呢。四川很多下头的市区都有脑子比较活络的人来这里批发货回去卖。” 赵柯在车里没下来，程澜跟着两个叔叔在里头慢慢逛。 看程澜逛了半层楼，眼中没那么好奇了，高煜道：“要不你自己挑一身？” 林景南点头。对啊，女孩子自己应该是会挑的。 程澜想了想道：“我想穿女兵的裙子。” 夏天来了嘛，穿裙子最好。 高煜找路人打听了一下，找到二楼一家很热闹的门店。 看门店的女老板很热情地道：“二位解放军同志，这是要看点什么？” 如今外头可不敢卖军装，裙装也不敢。他们是打听到这里可以现场按照要求裁制其他服装，女老板的手艺相当过硬。 这里头门店不大，好多都是老板自己看店。如今还不太兴雇佣人，也很少人出来找工作。 高煜道：“你给这个小姑娘定制一身裙子。照她的要求做就好了。” 女老板看看程澜，“喲，小姑娘真高。不过你看起来没多大啊。” 这得有165了吧。 程澜道：“我14岁了。老板，我想要一条像女兵穿的裙子那种连衣裙。嗯，要白色的。” 她还在守孝，肯定不能穿得花里胡哨的。 这里头不少衣服都大红大紫、花花绿绿的。他们看了觉得不太合适，这才打算自己定制的。 女老板看看程澜点点头，“嗯，你这个身高穿连衣裙太优秀了。要不，我们就仿造海军女兵的裙子样式？白色的，我给你包蓝色的边。我在杂志上看到过港台那边的人那么穿。还是前些天去深圳进货的人带回来的杂志呢。我找给你看看！” 她找出小心翼翼保存的时装杂志，裙子确实很不错，学生气十足。 程澜道：“多少钱啊？” “卖给解放军同志的，我还敢要高价不成？回头去军区后勤部反映情况，我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啊。嗯，你比较费布，连工钱带布料我收你们17块吧。” 程澜有些犹豫，这么贵？ 高煜道：“那你给她量体裁衣吧，我们赶着要的。另外，还要配一双凉皮鞋，给我们指个地儿。” 程澜道：“不行，高叔叔。凉皮鞋太贵了，不能再要你的。” 林景南道：“鞋我来买。” 肯定不便宜，不好再要连长掏钱了。 好在自己升了排长津贴涨了，而且回头还要论功行赏能有一份奖金拿的。 反正老头子不需要他供养。人家刚补发了十年的工资呢，整整两万多。 他在部队什么都要发，从内到外的衣服，牙膏、香皂、肥皂等日用品...... 津贴都花在澜澜身上也没事。 他路上已经和程澜交代了家里的人员结构。 他妈前几年被迫害死了，老头没续弦。 有一个二姐嫁到外地去了。 然后家里现在就是老头子和大哥一家四口住着。 大哥、大嫂十一年前为了保护五岁的女儿离婚，大嫂带着女儿回了娘家，避免了跟着他们一家一起下放农场受罪。 大哥在乡下结婚又有了个九岁多的儿子。 不过落实政策后，他和乡下的妻子离婚，带着儿子回城。然后又和前妻复婚了。 至于他自己，连女朋友都还没有呢。平时住在军营里，离得不远。 所以，挣的钱以后就给侄女花。排级的津贴有52元一个月呢。高煜他们连级听说能有60多。 女老板拿出皮尺量程澜的肩宽腿长等，把数字记下来。然后告诉他们卖凉皮鞋的地方。 高煜把五块钱的定金交了，女老板马上去裁布，然后坐到她的蝴蝶牌缝纫机后去缝制。 三人看了一会儿，觉得这手艺确实是靠谱的。 高煜和林景南又陪着程澜去看凉皮鞋。 别说凉皮鞋，程澜连皮鞋都从来没穿过。 她都穿布鞋和胶鞋。这会儿脚上就是一双回力小白鞋。 去到卖凉皮鞋的柜台，林景南指着一双白色带纹样的问她，“这双怎么样？” 她要白色的裙子，他们也明白是为什么。那就配白色的凉皮鞋吧。 程澜还是有些犹豫，怕是要二三十块呢。她以前在百货商店看过价格。 “不贵，给你们算批发价，18块拿走。” 程澜心头一动，比县城和小镇百货公司的价格便宜两三成了。这要是能弄回县城，一双能赚五块吧。 林景南道：“去坐下试试，也就小叔十天的津贴。没事的！” 他去南疆前是大头兵，6块钱一个月。如今可是鸟枪换炮了。 高煜看他两眼，他记得林景南还没拿到排级的第一笔津贴呢。 而且这家伙挣俩花仨的主。 不过，倒是挺有长辈样的。 等程澜被老板带去那边坐着试鞋了，林景南小声道：“澜澜没穿过皮鞋，但我上初一的时候我爹给我买过一双。我天天穿，给穿废了。她一心等着我的脚长了穿不了的时候捡去穿的，为此还给我擦皮鞋。结果还没到那时候就被我穿废了，补过又补，实在没法再补了。我那会儿也不知道怎么那么费鞋。她那段时间看到我都气鼓鼓的。” 皮鞋贵啊，两个孩子一个读中学，一个读小学。他还要在学校吃一顿午饭。 爹在柜台前看来看去，还是没舍得再给澜澜买一双。 乡下孩子也确实没几个穿过皮鞋的。 至于说男式、女式，乡下都是大的穿了小的穿，不讲那么多。 只要不是裙子或者男装的裤子这样要分性别的，一家子兄弟姊妹都能混着穿。 程澜换了两双鞋，这才找到最合脚的。 老板还送了她一双长长的、肉色的袜子，说是专门配裙子的。 林景南把钱付了，“走，咱们再到处看看。” 程澜拎着鞋盒子跟他们一起逛。这会儿身上的土布裤子，她不舍得用凉皮鞋配。 “哟，小高，这是女朋友么？”有个瞧着和高煜相熟的、将近30岁的解放军笑嘻嘻的打趣。 高煜赶紧道：“马胡子，别瞎说。这林景南的侄女，人家才14岁。” 高煜是一连的连长，马胡子是二连的。两人算是竞争对手，从在军营竞争到战场。都是火线提拔的。 有时候一场战役牺牲比较大，命大活下来的好些就都升官了。 马胡子听说小姑娘才14岁，还是高煜手下的侄女赶紧道：“哎呀，对不住、对不住。来来来，吃糖吃糖！”边说边从兜里掏了一把糖果出来。 他就是纳闷，全军的女兵甚至一些领导的千金都瞄上了高煜，他冷不丁从哪冒出个女朋友来？ 而且穿的还那么乡土。 程澜面对递到面前的一把糖果楞了下，“哦，谢谢叔叔。”她从马胡子手心拿了一颗。 马胡子道：“甭客气，都拿着。怪叔叔看错了，别生气啊！” 这仔细看还满脸的稚气呢。 他就是刚才咋眼一看有那么高，而且高煜这么高冷的主，文工团之花都不怎么搭理的，今年陪着个姑娘逛起了批发市场。 下意识就以为是他女朋友来了。 高煜年纪不大、前途却大好。听说军中有大佬十分的赏识他，认为他是这次战役中冉冉升起的将星之一。 哦不只，他爷爷也是军中的一个大佬呢。而且这小子长得又高又好看的。 马胡子旁边是他来探亲的、怀孕的妻子艾梅，长得十分的秀美。 马胡子一心就想二胎再生个像她的乖女儿。不然也不会一掏就是一大把糖了。 这可是奶糖，还挺贵的。要是皮小子他可不舍得。 艾梅笑眯眯道：“小妹妹，都拿着吧。” 高煜和林景南赶紧招呼道：“嫂子好！” 军嫂都不容易！ 马胡子有一次差点挨了黑枪。要是回不来，马嫂子这肚子里的可就是遗腹子了。 程澜这才道过谢，都装进了随身背的军用挎包里。 两边合在一起逛，程澜便扶着马婶婶。 半个多小时后去拿裙子，女老板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她还找了帮手给她打下手。 分成了几部分做，然后最后她用缝纫机拼接起来。 等她做好稍微熨烫了一下，就叫程澜去换。 那三个男人出去一起抽烟了。马婶婶坐这里歇脚，顺带看程澜换衣服。 程澜进去把裙子、袜子、鞋子都换上才出来。 除了大翻领的领口，女老板还给她做了蓝色的小领带。 配着她的两条鱼骨辫，特别的清纯。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写的时候想起了《喜剧之王》的张柏芝。 第8章 第8章 马嫂子一拍大腿道：“我都恨不得把你的照片贴墙上天天看，让我闺女就照着你的样子长了。” 那三个男人也抽完烟进来了。高煜走第一个，他负责给钱嘛。 怎么说呢，第一眼就还挺惊艳的。 之前就知道程澜长得好看，但没想到换上海军裙能好看成这样。 他一时都有些愣住了，然后想到她才刚脱离儿童阶段又暗骂了自己两句。 他掏出两张大团结把钱付了。 等进到军区大院，把车停在林家的两层小楼房外，庭院里、附近楼上都很多双眼睛看了过来。 大院里的住户互相都认识的。 林师长前几天回来，就让大儿媳给收养的孙女准备房间、准备衣服，这事儿大家也就都知道了。 因此，程澜一来就很多人向她行注目礼。 林景南心道：幸亏听了连长的，先去捯饬了一下。 程澜大大方方地推开车门下车，见到林爷爷走出来忙上前两步，“林爷爷好！” “好好——” 又对着站他旁边的中年男女道：“大伯好、大伯母好。” 林家的长子林景东、闫淑芬分别点点头。 闫淑芬又介绍道：“这是你林琅姐姐和林墨弟弟。” 林琅约摸162的个子，今年16岁了。 穿一条程澜刚在批发市场看到的淡蓝色的微喇牛仔裤和修身的白色衬衣，看着特别的洋气。 程澜还是头一次看到牛仔裤，上手摸过非常的扎实。比土布还扎实！干活应该很经穿。 不过现在看来那应该就不是穿着干活的。 林琅道：“程澜妹妹，欢迎你来家里。” 之前爷爷让妈妈去给这个新来的妹妹准备房间和衣服。 妈妈本来让自己从衣柜里找出前两年的、素色的衣裙和裤子等。 因为听说程澜14岁嘛。 大的穿了小的再穿很正常的，哪怕是她们这样的家庭。 结果爷爷就说她比自己还高几公分的样子，穿不了她前两年的衣服。 还给了四百块钱，让回头带她去置办，也给自己置办两身。 妈妈就只好从她现在的衣柜里扒拉了几身她不怎么爱穿的夏装先挂到程澜衣柜里，余下的等人到了再说。 只相差三公分，有些衣服也是可以穿的。 现在看来，她倒是比自己想象中的好多了，没什么乡土气。 这条裙子还挺大方、得体的。 程澜依着大小和他们姐弟打了招呼。如今还不熟，就在名字后加上姐姐、弟弟。 熟了喊名字就可以了，不然挺别扭的。 林墨8岁，不大爱出声的样子，喊了声‘程澜姐姐’就没有别的话了。 林师长道：“好，进去吃饭。小高、小赵快进来——” 吃饭的时候林琅和程澜坐一方，林琅小声问道：“你这裙子哪买的啊？” 下头小乡镇也有这样时髦的裙子？ 程澜就仔仔细细告诉了她地址。因为那个女老板说，回头军区里去一个人买同样款式的裙子给她提成五毛钱。 还说她是想和自己做长久生意，就是让自己给她当推广的模特儿。所以数量上肯定不会坑自己。 还说她的两个叔叔一看就是当军官的，四个兜呢。 她不会轻易得罪这样的人家。 林琅点头，她就说嘛。原来是在外头的批发市场买的。 那里做批发是针对下头来进货的人，对军区也做零售的。 吃过饭，闫淑芬让林琅带程澜上楼去她的房间看看。 “小澜，缺什么就只管跟大伯母说就是了。这是到家了，不要客气。” 公爹和小叔子都很重视这丫头。 而且小姑娘嘛，又不会分走家里多少资源。比那个小的可容易接受多了。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忍不住往对面虎头虎脑埋头啃着肉骨头的林墨看了一眼。 这才是有些扎她眼的存在。 程澜点点头，“好的，大伯母。” 她从来没有住过楼房。 这种二层的红木小楼，小叔路上给她科普过，俗称将军楼。 住这种楼的都是军队的高层领导，住这里是身份的象征。 他日常住在连队里。 他大哥是军区后勤部的团级干部，没去跟同级别的人争房子，一家子跟着老头子住的。 他大嫂则是市政府的公务员，工作很清闲。 两层楼十来个房间，住得下，还有前后花园呢。住着比较舒服，又有勤务员照顾生活。 大哥一家自然是乐得住这里陪老头子的。 程澜吃过本来想帮着勤务员收拾桌子，阿姨道：“不用、不用，你上楼去看看吧。” 林琅道：“走吧。” 不好让她等着，程澜这才跟着上去。 她的房间就和林琅的，大小、摆布都差不多。 房间约摸十五六个平方，除了床铺、衣柜等基本的家具，还有一个写字台可以用来学习。 林琅道：“你的学籍我妈去军区的学校替你问过了，星期一她会带你去办理。校方到时候会出题摸一下你的底。听说你成绩蛮不错的，应该没问题吧？” 程澜道：“应该能跟得上吧。不行我就自己再多努力。” 林琅点头，“还有啊，我听说以后中学可能要增加英语课。不过增不增加，大专院校肯定是要开英语课的。我在大院里问了一圈，好多学外语的当初都是学的俄语。倒是有英语厉害的，不过那一家子还没平反回来呢。落实政策也有先后。我买了英语磁带在自学。你如果也准备学，回头连收录机一起借你听听。” 程澜自然是没有学过英语的，忙点点头。 林琅拉开衣柜，“这几身衣服是我没怎么穿过的。有些长了，给你穿正好。周末我妈说带我俩出去买衣服，爷爷出钱。走，我带你去盥洗室再看看。二楼的盥洗室和洗手间是我在用，现在再加一个你。我爸妈住的是主卧，里头带了盥洗室和洗手间。林墨和二叔住底楼跟爷爷一起。另外，院子里还有个洗手间，如果比较急也可以去那里看看有没有人。” 程澜坐了一天的车，有些疲惫。不过她没打算就休息了。 “好的。林琅，哎，平时我就喊你名字行不？” 林琅点头，“行啊，姐姐妹妹的叫，听着跟大观园似的。平日咱们就互相随意些吧。哦，对了，爷爷说以后你每个月零花钱和我一样，30块。” “你能不能再带我出去走走？”她得多走动，才会有更多人看到她穿的这条裙子啊。 程澜觉得那个叫舒姐的女老板还挺精明强干的。 她当时还有些犹豫来着，因为她不晓得模特儿这个职业是不是非主流。 舒姐说这样可以自食其力，一下子就打动了她。 而且，程澜还想叫昕姐带着杳杳也来。一开始就可以从批发市场进货去外头卖，赚个差价。 甚至她们可以进货发回县城、小镇上。生意应该不错的，小地方没什么物资嘛。 那边就让七伯母去镇上租个门面嘛，算是三家合伙的。 这些东西一样批发一点回去，都可以开个小百货了。 她手头不是有几块钱么，也可以参一股。 这大院里头不少年龄和她们差不多的人。 也是舒姐的目标客户群。 对程澜来说也不费事，她就出去走一圈就是了。 林琅点头，“好啊，既然你不累我就带你里外逛逛。顺便跟你说说哪些地方不能随意靠近。” 楼下林师长已经问过程澜爷爷后事的具体情况，听说她把家里的房子租给了支部当办公室笑了一下。 “她那个堂叔还真是上不得台面啊。” 高煜吃过饭陪着说了会儿话，翻起手腕看看时间，“林爷爷，我要回连队看看了。” 他所在的连队不在总部，这里主要是机关单位。他和赵柯还得开一个小时的车。 “那你回家探亲的事怎么办？我帮你问问空军那边有没有飞机要去北京吧。” “有劳您了。” 高煜起身告辞，赵柯跟着他一道。 林师长让林景南送他们出去。 刚出了林家的小楼就发现隔壁有人一直从二楼探头朝这边看着，见到高煜出来十分高兴的样子。 “高连长——”然后就是下楼的动静。 林景南看着高煜笑了笑，是隔壁王副军长的小女儿王维娜。军区大院的一枝花，现在是乐团的小提琴手。 高挑、白净，长一张国泰民安的美人脸。 一开始还有人说把他俩凑一堆的，但是他们互相不来电。 但自从高煜跟着他回过一次家，王维娜就把人给看上了，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搞得高煜轻易都不肯再来了。 之前他们上前线，王维娜都不断的有信写来。连队里的人都起哄让连长从了人家算了，太诚心了。 “维娜你是不是要出大院，那你帮我送送高连长和小赵。” 一身碎花长袖连衣裙的王维娜已经下楼出来了，听了这话点点头，“好的，我正要出去。” 之前听说高煜陪一个姑娘在外头逛批发市场，可把她急坏了。 还想着谁那么神通广大的呢，居然截了她的胡。 后来听说只是个14岁的小丫头片子，她才放下心来。 高煜道：“不用送的，我们认得路。” 王维娜道：“那就一起走呗，正好顺路。” 高煜就不好拒绝了，和她一起走了出去。 赵柯摸摸鼻子跟着，感觉自己脑袋在发光。 王维娜问道：“高连长，战斗结束了，你有什么打算呢？” “我想回学校完成大学学业，然后再说下一步。” “军区领导怕是不肯放掉你这个人才。” 高煜读的不是军校，是综合性的大学。77年恢复高考一举考上的。今年本该是大三。 他是读到高三就参加的高考，一点时间都没有浪费。 这一次是爷爷他们一批老人家决定一家出一个儿孙，他们家就轮到他了。 他二月入伍的。速战速决，倒也没耽误太多功课。 这回探头探脑往外看的人，比刚才看着程澜进来的人可多多了。 第9章 第9章 林景南往家里走。他还在养伤期间，可以在家里住一阵。澜澜刚来，他就在家陪几天。 刚进门就看到两个小丫头一起下楼来了。 林琅道：“爷爷，程澜说她还不累。我领着她在大院内外逛逛。” 林师长点头，又问孙子，“你要不要和姐姐们一起去逛逛？” 小家伙刚以为他们要讲战斗故事，跑来听来着。 林墨摇摇头，“我要写作业。” 林琅就和程澜一起往外走，出大院的这一路还听到人在谈论高煜和王维娜相配的话题。 结论是家世、外貌各方面都挺般配的。 林琅嘟囔道：“她都不是大学生，哪里般配了？” 程澜道：“大学录取比例很低的。小叔不也没考上么。” “可是音乐学院考的人又不多。她有本事考上中央音乐学院我就承认她优秀，配得上高连长。这些说她和高连长配的，八成都是王家的拥趸，故意造势呢。高连长可是香饽饽！”林琅说着压低声音，“我妈都看上过让他做女婿，还遗憾我小了点。可惜他这个人冷冰冰的，我也不喜欢像王维娜那样倒追得人尽皆知的。不过如果真让她倒追到手了，也不枉下这么多功夫啊。” 程澜只知道王维娜写信和寄照片去前线的事，那也说不上舔吧。最多就是崇拜英雄、比较主动而已。 而且，高叔叔冷冰冰的么，没有啊！ 不过，“高叔叔不是长辈么，怎么大伯母......” 林琅道：“谁跟你说他是长辈啊？哪门子的高叔叔啊？他爷爷和我爷爷，还有你爷爷以前都是一个连队的。” 程澜楞了楞，对哦，好像他是喊爷爷‘程爷爷’来着。 她当时因为医生说爷爷就那一两天了，脑子有些钝钝的。 想着他是小叔的领导、战友，就直接喊了叔叔，他也答应了。 林琅道：“那你自己要喊叔叔，他不想矮小叔一辈又或者各论各的，就答应了呗。你以后再看到喊他‘高连长’听到没。不然连累我也跟着矮一辈。” “哦，好的。” 林琅一边走一边给她介绍着大院的情况，碰到人也让她跟着自己喊人。 大家已经打听清楚她的来历了。她爷爷也是老兵，资历上不比大院里这些领导差什么。如今又被林爷爷收养，也勉强算大院里的同类。 所以不管老的、少的，至少当面还是客客气气的。 小叔说林墨没被视为同类，其实也就是那些孩子不带他一起玩而已，倒也没有被怎么对待。 毕竟他如今可是林家独孙。 一路走出去果真遇上了几个女孩子来问程澜的裙子在哪里买的。 都是大院里14——19岁上下的姑娘。 王维娜回来的时候都顺口问了一下呢。她今年正好是19岁。 她问过又程澜道：“这几天高连长都在你家么？” 程澜点点头，“对，他帮忙送我小叔回家，就在我家里暂住了几天。” “听说你喊他叔叔是吧。小姑娘，得闲到隔壁找我玩啊。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 “嗯。” 林琅看她眉飞色舞的走开了，撇撇嘴，“她还想当你婶婶呢。” 程澜对王维娜倒没什么恶感。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这话只是说得容易！ 所以，她觉得王维娜还是蛮勇敢的。 她问林琅，“军区招待所一晚上多少钱啊？” “不知道啊，不过跟普通旅馆比应该挺便宜吧。都是部队的人才能领人进去住的。干嘛，你要领人去住么？那你只能让小叔去办手续。不过，如果你家亲戚要来看你，进出军区的手续还是有点复杂的。你能进得来也是因为我妈一早去办了手续。” “哦不，我就随口问问。我们在批发市场遇上一位来探亲的马婶婶。不过马连长只是连长，军属还不能随军。所以她只能在招待所住着。” 林琅点头，“嗯，副营级别才能够随军。副营以下都是住连队宿舍，不分房子的。听说解放前还更严格，二六八团你听说过吧？就是要年满二十六岁，参军八年，团级以上才能够结婚。” “好像听爷爷说过。” 程澜是打主意叫昕姐她们母女来成都。现在可以自己做生意了，而且出远门也不是非得支书开介绍信才能放行了。 勤快一点总饿不着，怎么都比她们在之前的环境强些。 一直被人嗤笑是没爹的野孩子，杳杳搞不好都要被弄得自卑了。 一路走到了电影院门口，林琅道：“每周末里头都要放电影，想去看我带你进去。大院里一群人一起混进去，不要票。我们从小就这么干的。嗯，其实电视上偶尔也要放南斯拉夫等国家的电影。” 嗯，说到这个，她还有些兴奋地说起今年春节大年初二就是1月29号的时候，她在电视上看了TVB和羊城电视台合办的《羊城贺岁万家欢》。 主持人沈殿霞胖胖哒，很可爱。还有当红的歌星、小生、小旦诸如罗文、郑少秋、汪明荃...... 程澜不知道这都是什么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林琅盯着她，“那你知不知道邓丽君？” 程澜想了想，好像有点耳熟。但具体是干什么不知道。 林琅道：“没事，你以后慢慢就知道了。” 出来走了一圈摸清楚了军区大院在整个军区大致的位置，两人一起回去了。 回去后，林琅又教程澜怎么用热水器放水洗澡。 “这个龙头是热水、这个龙头是冷水。这接的厨房的灶，做饭的时候热水就烧好蓄着了。如果人多蓄的水不够，那就要自己去厨房提热水。不过平常基本是够的，除非是三伏天一天不只洗一次。你先洗吧！” 程澜点点头。 林琅又问道：“你晚上看不看电视？要看一会儿我叫你一起。楼下那个黑白的，爷爷看过《新闻联播》就归我们小的用了。” 她父母屋里还有台彩色的，但是她更喜欢自己看。 小胖子（林墨）也只看动画片，所以大部分时候楼下电视是她在看。 程澜道：“今晚想早点休息。” 她以前看过电视，镇上有一台。 76年的时候，学校组织他们去看过主席追悼会。 不过电视太小了，又离得远，她基本上是听声音。 比村里的大喇叭稀罕。 后来文化站又组织卖电视票，5分钟一张。她跟着小叔去开过洋荤。 小叔借了同学家的自行车，把她放在前头横杠上。 两人星期五晚上去的，把5分钟的票发挥到了极致，看到了电视里说‘再见’才回家，披星戴月的。 爷爷当时哭笑不得，“你们都是不肯吃亏的。” 因为有小叔在，他也没给他们等门。 不过现在程澜就没什么心思去娱乐了，毕竟爷爷才刚走几天。还是洗了澡早点休息吧。 她回去拿了换洗的衣服和睡衣。 内衣是以前的，睡衣是林琅给她的粉色裙子。 然后按照林琅教的兑好冷热水，快速冲洗好。省得自己用多了水，搞得工作人员得去厨房提热水来洗。 洗过她顺手就把内衣搓洗了，就晾在这盥洗室里。 林琅说这里归她们俩用，家里大大小小的男的都不会进来。让她晾这里就好。 至于外头的衣服，她让程澜放在洗衣篮里。 回头阿姨会收取去分门别类的用洗衣机洗，晾晒叠好再放回她们屋里。 林琅下楼去，《新闻联播》已经结束了。这会儿是林景南在看电视剧。 引进的法国译制片《红与黑》，拍摄于1954年。 不过没关系，反正台有限，一起看就是了。她也是要看这个。 林琅刚也带程澜去她的房间看了，她书柜里有很多外国。《红与黑》就是其中的一本。 她让程澜想看自己拿去看就好了。 林景南看只有林琅下楼来，“澜澜不看啊？”记得这丫头还挺喜欢看电视的啊。 哦，肯定是因为爹刚过世的缘故。今天又坐了那么久的车，那就让她早些休息吧。 “她说有些累想早点休息。这会儿在洗澡，应该洗过就会睡了吧。小叔，她身上的裙子是你买的吧？你不能光给一个侄女买漂亮裙子吧。” 林景南摇头，“不是哦，是高煜给她买的。因为前几天他和赵柯还有我在程家把鸡鸭、蛋类、田里的菜，甚至晾晒的花生、红薯干都给吃光了。” “哦，这样啊。对了，你听到她喊高连长叔叔，怎么也不提醒她改口啊？” 林景南道：“从我这儿算她可以喊叔叔啊。” 林琅翻个白眼，“我可不想跟着矮一辈。我跟她说了，让她以后喊高连长。” “你还管得挺宽呢。小琅，你以后帮小叔多照应她一些。” 林琅道：“好的，我知道程爷爷对小叔你很好的。而且我也知道寄人篱下不容易。” 她从小在外公家长大，其实也多少受过些委屈。所以，她不会故意为难程澜的。 林景南点头，“那小叔就多谢你了。回头等小叔拿到奖金，带你俩还有小墨出去吃好吃的。” 林墨正好出来上洗手间，听了这话问道：“吃什么？” “听起来你有想吃的啊？” 林墨坐过来，“小叔，军区大门口开了一家餐馆，军区的接待都放那儿了。听说非常的好吃！” “小琅也想去那里吃么？” 林琅点头，“可以啊。我也听说那里的饭菜好吃。” 林景南道：“那行，回头咱们四叔侄就去尝尝。嗯，把你们爷爷也叫上。” 程澜不认床，就是这什么席梦思太软了她有点不习惯。 翻身的时候都不太好着力的样子。 热水器、电视机、洗衣机、席梦思，这些之前离她的生活都挺远的。 就是电视机，他们也只买过几次电视票去看。 第10章 第10章 除了不太睡得惯席梦思，程澜睡得其实还挺不错。 早上六点，起床号的声音从大营那边隐约传了过来。整个军营一下子就活力四射了起来。 十分钟后，集合的哨子就吹响了。‘一二一、一二一’的口号声开始响起。 大院小楼里的家家户户也在起床号后就有了动静。 程澜掀开被子下床，和林琅在盥洗室喜相逢。 林琅已经在刷牙了。家里人的作息都随军号，没人敢睡懒觉。 因为老爷子这个点一准起来了。 她妈偶尔周末想起晚些，都得打着周五晚上加班的旗号跑到政府大院的宿舍去。 不过她还是喜欢住这边。 在政府大院她分到的就是个筒子楼的单间。这里可是两层的小楼，而且衣食都有勤务员照顾。 关键她妈住这里，就显得受夫家重视。在单位办各种事都要方便许多。 “澜澜，睡得好么？”林琅吐出口中的沫子后问道。 程澜点点头，“挺好的，很清净。”过去关上门，放水。 盥洗室和厕所是分开的。 她放了水等了半分钟，等到林琅洗漱完再出去洗手、洗脸，刷牙。 盥洗台就一个位置，肯定得轮着来。 然后再回去叠被子，换衣服。 她还是穿的昨天那条裙子，昨天只穿了一小会儿就没换。 而且，打铁得趁热。 七点开早饭，这些林琅都是和她讲了的。 程澜还听到林琅背了半小时英语单词来着。她过去借了本《简爱》拿回房间看。 以前吴老师给她介绍过英国的‘文坛三姐妹’。 林家的早饭很丰盛，老爷子喜欢清粥小菜和白面馒头。 大伯和小叔喜欢吃面条。 大伯母闫淑芬要吃西式的牛奶、面包，正拿着果酱刀给两张面包片抹果酱。 两个小的则是随便选择和哪个大人吃一样的或者自己点菜，头一天晚上勤务员就会问清楚。 至于程澜，第一天勤务员每样都多做了点看她的口味。 大伯母笑着问程澜，“要不要尝尝？” “谢谢大伯母。”程澜接受了她的好意，接过她递上的两片夹草莓果酱的面包片，还有两片夹的是生菜还有煎鸡蛋。 勤务员给她端来一杯热牛奶。 好像不太吃得惯呢，不过她还是面不改色的全吃了下去。 大伯母道：“澜澜，今天周五，你先在家休整一下。周一我带你去报名、入学。今天我就能替你把户籍上好。” 她上班的地方离公安局不远，拿上资料就过去办了。她已经和管户籍的民警打过招呼了。 “麻烦大伯母了。”程澜秉持着礼多人不怪的道。 “不麻烦，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嘛。” 程澜是直接以孙女的名义挂在老头子名下的。 这样入学那些就好办了。购粮本上下个月也就有她的供应了。 吃过，众人便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了。 林爷爷和大伯父都要去办公室，爷俩一起步行过去。 大伯母是骑一辆26圈的上海永久牌女士自行车。 前面是矮的、中间拐个弯的双杠，比一条横杠的28圈好上下。 程澜以前在农村只见过二八大杠。 村里一共就两辆。支书家里一辆，村长的儿子在厂里上班他家也买了一辆。 两百多块，还要搭上好多张工业票。在村里算是很不得了的资产了。 村里人也就娶媳妇的时候好去借用一下，借来接新媳妇过门。 她左右看看，在这大院里这倒是成了很寻常的交通工具。好多人家这会儿都推出来准备骑着上班去呢。 林琅和林墨也背上书包准备去上学了。 他们姐弟不算亲近，但关系也不算坏。 不过差了八岁，一个上高一，一个上小学二年级。上学也和大院里的同学一起，各走各的。 林墨也有走得近的人的，只是不是大院里的风云人物而已。大多和他的母系差不多。 送走了上班、上学的，林景南问程澜，“你有什么安排？” 程澜道：“我现在上楼去写信报平安，然后拿去邮筒寄。还想去趟批发市场问问舒姐附近租房子的情况，我租给昕姐和杳杳安顿。路上顺道去看看门口的餐饮卖得怎样。” 林景南点点头，“她们换个环境是要好些。那行，回头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回了屋里，程澜闻到一股药味。 “崔阿姨，谁病了啊？”一个屋檐下，谁病了肯定要关心一下的。 勤务员崔阿姨正在熬药，回头道：“不是病了，淑芬同志调理身体。” 林景南带着程澜走开。 他小声道：“你别过问那么多了，大嫂想再生一个儿子。” 家里虽然说不是重男轻女的，但如果将来老爷子军中的资源大都归了林墨，大嫂心头肯定要不舒坦。 她今年37岁，要想再生个儿子倒是也有机会的。 程澜写好信，林景南找来三张邮票贴上。 一封是写给程昕的，一封是写给七伯的。还有一封是写给吴老师的。 “走吧。” 家里还有自行车，不过林景南的胳膊虽然把三角布放下了，还是不能着力。毕竟子弹都打穿了。 晚一点他还要去军区医院换药的。 所以叔侄俩还是步行出去。 崔阿姨让他们12点回家吃午饭。 邮筒的位置昨天程澜也看到了，走过去把信投进去。 估计三天就能到。 那今天最好就把房子打听清楚，等收到回信就可以去定下来。 林景南道：“租房子的话，她们母女一个单间就够了。那少说也要15块一个月。” 在乡下10块能租到程家那样三明两暗的大房子，加起来小200平了。 但在附近，15块就只能租到一个单间。 现在的筒子楼都不带洗手间。那还算是比较好的住宿条件了，干部才能分到的。 “嗯，昕姐给了我100块。小叔，咱们走快点。去看看军区门口卖早餐的生意好不好。” 昕姐的手艺不错，如果早餐卖得动可以租稍微好一点的房子。 她想的大家合伙从批发市场进货回去卖零售，那得说动了七伯母在当地租个铺面才行。 她信里描述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动得了她。 毕竟如今更多的人还是不觉得坐生意是正途。他们觉得像昕姐那样没出路的人才会去摆摊设点呢。 那下头没可靠的人接应的话，昕姐一开始可能还是要做餐饮。 两人加快脚步，抄近道出去。 快到军区侧门的时候，有人在后头喊道：“哎，前面穿裙子那个小姑娘——” 卖餐饮都在这个侧门，昨天程澜找林琅打听过的。这里靠近家属区。 不是高级军官的大院，是普通军官的家属区。 大院里都是有厨师和勤务员的，只有中下层军官的家属区有时候忙不过来、又不想再吃食堂打的早餐时会出来买吃的。 而且，中下层军官家属才是一个巨大的购买人群啊。比大院里的住户多多了。 有个四十来岁的阿姨追了上来问程澜，“小姑娘，你这裙子哪买的啊？看你穿得蛮好看的，我想给我姑娘买一条。” 程澜就仔细告诉了她。 等人走开了，林景南边走边道：“你说得够详细的。” 程澜笑道：“舒姐说，去一个客人给我提成五毛。这次合作得好，下次有什么新花样还找我。另外还送我一件新衣服穿。一会儿小叔你再带我去军区招待所那边晃一圈呗。咱们看看马婶婶去，我觉得她住着怕是也无聊。” 林景南一愣，“还能这样啊？” “嗯，我以前也不知道。等我拿到钱，再请高......连长吃一顿好的。” 退人家买裙子的钱不好，舒姐也没说这次要退钱。直说以后做推广的衣服不收钱。 但是看他也蛮喜欢吃的。昕姐做的菜他就吃了不少。 杳杳读书的学籍要怎么办如今还是个问题呢。 但是，要解决肯定得多花钱。 昕姐可没有林家这么硬的关系。 程澜也不好贸然开口找林家给帮忙。她自己都是沾光的了，回头让人觉得又带一串人来不好。 林景南道：“老爷子说一个月给你30块零花，我再私下贴补你20吧。这个什么模特儿......” 程澜道：“不偷不抢的啊。经济要搞活，思想也得搞活嘛。” 这也是舒姐昨天用来说动她的话。 林景南想了半天，“好像也无伤大雅。” 两人走到侧门出去，这里有卖豆浆油条的、有卖包子、馒头的，还有像昕姐一样卖面条、抄手那些的。 生意虽然没有特别好的，但也都卖得动。 这里离军大侧门还有一段距离，军区平常时候也没有管。 叔侄俩又看了一阵，倒是晚一些来的一个卖豆腐的生意挺好的。 这个可以买回去做菜吃。 他们听买豆腐的家属谈论，说这个人卖的豆腐特别的好吃。买回去不管是煎来吃还烘来吃、煮汤吃都相当的不错。 豆腐程澜也懂得怎么做。这么一锅豆腐其实从成本来说不贵的，好多都是掺的水。一斤豆子泡发了都能做好多的。 主要就是四五点就得起来磨豆腐很麻烦。 程澜道：“我觉得只要肯努力做事，如今比几年前好过日子多了。” 以前昕姐为了生计也在黑市做过。为了躲那些戴红袖章抓投机倒把的，有几次都差点出事。 甚至小叔放学遇上还给她打过掩护，帮她把东西背上朝另一个方向跑。 这样她哪怕被抓到了也没所谓，抓贼还抓赃呢。 林景南听了这话点头道：“嗯，你叫她们来是对了的。我这次回去看到杳杳比以前还要畏缩。她又不像你这么......” “我这么什么......”程澜看着他。 林景南抬起两只手笑道：“没什么、没什么。”不像你这么悍啊！ “走吧，去批发市场找舒姐打听一下。她好像就是在附近租房子的。” 程澜点点头。 两人正准备换到另一个门去，就听到有人喊道：“景南——” 等人到了跟前，程澜看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人，促狭地看着小叔。 林景南倒是楞了下，“嫂子？” 第11章 第11章 嫂子？ 程澜一开始也不知道这是小叔哪门子的嫂子。毕竟军中战友的媳妇儿也可以叫嫂子嘛。 结果她扭头才发现小叔看到这个人有点尴尬的样子。 再仔细一看，这人长得跟林墨有点像啊。 “景南，我想见见小墨。我也不知道怎么能进去，也没好去对门卫说我是林景东的前妻。毕竟闹开了，对小墨可能也不太好。” 毕竟她儿子如今是跟着后妈在过日子，她总要为他的处境着想。 至于林景东，他原本就十分的看重闫淑芬。如今阻挠他们在一起的人和事都不在了，两人关系肯定更好了。 如果她闹开了，于闫淑芬颜面有损，也许会让她不高兴的。 但是她千里迢迢的来了，肯定也不想白跑一趟。 于是在这门口转悠两天了。 正想着如果再遇不到林家人，她就只好去跟门卫说她是林景东的前妻，来看儿子了。 林景南道：“小墨是你的儿子，你要去看他自然是可以的。我给你一个电话，你直接和大哥联系吧。” 两个嫂子、侄儿侄女，他也不好明确的偏帮哪个。他们一家人的事，还是交给大哥自己解决吧。 这件事，他也知道是他大哥理亏。但等他知道的时候大哥和小墨妈妈婚都离了，如今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对方想了想，点头，“好的。” 然后她忍不住看向程澜，这就是闫淑芬给他生的那个女儿么？ 跟景南这么亲近，想来就是了。 这么美丽，那她的妈妈肯定也是个大美人儿。 程澜察觉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忙笑道：“秦柳阿姨，我是程澜。以前你还让小叔给我带过家乡小吃呢。” 以前秋收了，程澜爷爷也会让林景南背上几十斤新粮搭车去几百里外的农场看林家人。 秦柳家里是农场附近的农民，她每次都会给程家回礼。 所以程澜心头其实是觉得林家大伯有些过分的。 如果他真的和林琅妈妈情比金坚，干嘛又要在乡下娶秦柳阿姨？ 能回城了又和人家离婚。 这种行径就和那些为了在乡下过轻省日子娶了村里姑娘，为了回城读大学或者工作又抛妻弃子的知青一样。 他好一点，没弃子。 不过，林景南都不便多说什么，更轮不到她来多嘴了。 小叔拿纸笔出来写电话号码的时候，程澜主动弯下腰让他方便在自己的背上写。因为他左手目前有点废。 秦柳楞了下，“你手怎么了？” 林景南道：“中弹了。喏，就这个号码，他办公室的。怎么安排你们母子见面，你直接和我大哥联系吧。” 秦柳把号码拿过去，“谢谢。” “不客气。” 秦柳去找公用电话去了，程澜和林景南继续往批发市场走。 村里不但有男知青抛妻弃子，也有女知青抛夫弃子的。 只要不是村里人用了手段强取豪夺的，程澜都是站村里人那边唾弃知青。 她欣赏那种意志坚定，一心回城，哪怕扎根农村十年也没有在乡下结婚，等到恢复高考一举考走的。 或者是像她们小学校长，结了婚就老老实实扎根农村，没有要离开的想法。 林景南见她还望着秦柳背影便道：“咱们管不了那么多。只能对小墨和小琅一视同仁。” 程澜点头，“嗯。” 舒姐看到他们笑道：“不是吧，今天就来找我了？不过，确实卖得挺好的。大院里的、还有军属院的、文工团的，来了不少人定制。昨下午加今天上午这一阵我都卖出去十多条了。估计最后能卖到上百条。” 程澜道：“不是来找你拿钱的。我想问问在附近租房子的事。我有个姐姐和侄女，可能也要来军区附近生活。” 上百条，那她岂不是能拿到50块？这钱真好赚啊！ “哦，这样啊。这附近就一些居民房，拿出来租的很少。你可以去找那门口的老大爷、老大妈问问。他们赚几个零花钱。如果有，会很热心告诉你的。我是住在离此七八里的地方。如果不怕远，我今天回去可以帮着在那附近问一问。你姐姐跟你一样高挑、漂亮么？” 舒姐笑吟吟的，如果又是个这样的美人。那估计也能发展成她的模特儿。 那样军区里还有附近居民房就都能成为她的目标区域。 程澜点头，“是的。舒姐，那就有劳你了。” “那行，回头有了消息我告诉你。” 程澜和林景南走出去，“小叔，我觉得舒姐身上有一股子明媚、自信的味道。我想成为她这样的人。” 昨天就是这股明媚自信说服了她，让她点头答应做模特儿的。 林景南道：“去年开会说要把国家的重心转移到经济建设上去。当时老头子私底下嘀咕，这是要民进军退么？然后今年不是打仗么，我们还以为这个进程会放缓。现在看来已经有人走前头去了。” 程澜觉得成为舒姐这样的人挺好的。 自给自足只是第一步，最基本的生活水准的满足。譬如她从前过的日子。 第二步还可以富裕起来，过上林家这样的好日子。 她觉得才来省城一天，也挺长见识的。 那北京、上海，还有舒姐说的深圳、神秘的香港又是什么样的？ 这些感受她都写进给昕姐的信里了，想必她是能理解的。 毕竟她做了几个月的生意，实实在在的在开始富起来了。 以后来了军区附近，要是有人想欺负她们母子，可以报小叔的名字。 那她就能放开手赚钱了。 倒是七伯母，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她的想法啊。 毕竟她是四十出头的人了。现在好多人也都是觉得过不下去的人才做生意呢。 听吴老师说，前两年回去的知青有些回到大城市找不到工作，就只好摆摊设点。 但大家还是觉得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毕竟如今的大学生一毕业就有铁饭碗呢，不是干部也是技术员。 不过，不管怎么说，总是给了昕姐这样不幸的人一条出路。 叔侄俩在附近一处居民房一处居民房的询问。 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问到了两处有房子要出租的。 一处是出租一个套房的一间。他们去看了觉得不大好，很多人一起住。她们母女俩不大方便。 还有一处离军区大门有五里，是一个厂子的宿舍单间。 12平米的筒子楼，要20块一个月。 程澜里外看看，“没有水龙头，用水全得靠挑。” 房东很想怼她，你以为现在有几户人家水管接进屋的？ 看到他们叔侄俩穿得都挺好，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这才没说出来。 这世道，原本就是先敬罗衣再敬人。 其实程澜家也没有水龙头。但地坝里就有水井，一压就能用水。这样就还是很方便的。 “小姑娘，不是你们自己住吧？” 林景南道：“不是，我们是住军区大院的。帮一个亲戚找房子。” 附近都没什么出租房子的，那多半就要租这里了。 他把身份亮明，尤其是点出军区大院。也是告诉房东，租客是有靠山的。 再通过房东的嘴说给周围邻居听。 这样安全系数都能提高不少。 “哦，军区大院的啊，那难怪了。可是如今很少有水管接进屋的。这儿离取水的地方也不远。再说我这也不是楼房，不用挑水上楼。” 大院子弟啊，那估计是替哪个穷亲戚看的吧。 程澜道：“我们长租的话，房租还有没有得商量？” “年租的话，200。”房东比了个二。 “家具配齐？”如果能拎包入住就最好不过了。 “可以。” 现在也没法挑，附近都没几个房子出租。只能说如果舒姐那里有介绍，可以对比一下。 林景南道：“这样吧，你留一周。” 房东道：“同志，一周就是5块钱房租了。我这里很好租的啊。” “给你5块钱！”林景南道。 “那行、那行。” 掏钱的时候，程澜抢着掏了，“昕姐给了钱的。小叔你的钱还是看紧一点吧，毕竟你以后还要谈对象的啊。你这样花钱，没准52块的津贴都不够你花的。” 房东惊讶的道：“同志你这么年轻，就是排级军官了啊？” 程澜道：“我小叔很厉害的，刚从南疆回来的战斗英雄。” 反正也是要亮身份震慑人了，不如干脆凿实了。 下次如果再陪昕姐和杳杳来看，干脆让小叔把四个兜的军装穿上。 回去两人就坐的公交车了。走出来是边走边问不方便，回去就直接坐回去了。 两个人一毛钱就坐回去了。 看看时间，快十一点了。 “还去看马嫂子么？” 程澜点头，“嗯，去吧。她昨天说马叔叔要开会，她白天一个人待着怪无聊的。哎，为什么高连长不用去开会啊？” “因为马胡子一开始就没受伤啊，所以机关找他帮忙统计军功。有些负责做记录的战地人员自己也牺牲了。只拿着他们的记录统计，不如找个亲历者更能捋清楚。至于高连长，他这会儿怕是都飞到北京了。” 程澜听小叔说高连长急着回家完成大学学业，挑眉道：“不是说他是按照兵王的标准培养的么？” “是啊，他堂弟也是。他本人是倾向于当科学家，但他家老爷子觉得他身体素质很棒，肯定不会放弃他。所以他就被培养成了孔老夫子挎腰刀，文武全才。哎，他家情况也有点复杂，不比大哥、大嫂家简单。回头有机会再和你讲。” “那他堂弟为什么没去打仗？” “那几位老爷子家一家出了一个，多的就不做强制要求了。他是大哥嘛，老爷子让他去他就休学去了。” 第12章 第12章 马婶婶看到程澜很是高兴，她在总部确实是人生地不熟的。 程澜比她还不熟地方，但至少这个人是认得的。 两人结伴一起在招待所附近散步，随便聊聊天。 林景南则去负责记功的机关帮忙去了。他现在手还半残，别的干不了，这个还是可以的。 马胡子的记忆能作为他们二连记功的佐证。 一连的虽然也来了人，但毕竟不是在全连的高度。和他一样是排级，他可以去帮着补全。 真让他成天闲着他也难受，干脆来这里报到。 马婶婶小声对程澜道：“如果这一次老马能到副营，我们就能分到房子。我就不用再回去了。” 她是把三岁的老大把放家里让老人看着，然后来部队看孩子他爹的。 如果能分到房子，就能让家里把老大也送来。 程澜不清楚具体情况，只道：“嗯，预祝你们能心想事成。” 中午吃饭除了闫淑芬吃单位食堂，其他人都回来了。 林景东等众人下了桌，跟着林师长进了书房，“爸，秦柳来了。” 林师长抬头，“那你没叫她回家吃饭呢？” “这、这不好吧？” 林师长想了一下，家里还有个大儿媳，让到家里来是不大好。哪怕大儿媳不回来吃中午饭。 “她是来看小墨的吧，那你带去外头见见。她在哪里安顿啊？” “她吃住在旅馆里。” “嗯，那你带小墨去旅馆找她吧。我之前让你给她寄的两千块，她收了么？” 林师长也属于事后被告知大儿子和秦柳离婚的人。 他其实是不赞同的。 毕竟那些年是秦家人照顾了他们一家。而且老太婆最后的时光也是秦柳贴身照顾的。 这种一起守过婆母孝的，老规矩都属于不能休弃的。 当年孙女才五岁，为了不让孙女跟着去受罪，闫淑芬和儿子离婚，和林家划清界限，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这个他没什么意见，一来孩子确实太小了，他不是也把幺儿送到老程那里避祸去了么。 一开始只对外说走丢了。 直到秦家能庇护，他才敢托人带信给老程。 老程才让景南秋收后给送些粮食来贴补他们。 二来，林家当年遭难，也没有拉着闫淑芬和亲家一起遭罪的道理。 但是，离都离了就各自安好嘛。大不了把孙女儿接回来也就是了。 可大儿子非说他们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当初说好的，是假离婚。 至于和秦柳，那是因为大冬天的秦柳掉河沟里去了，他路过救人。 乡下规矩大，周围的人说是黄花大闺女都让他抱过了。秦家就要拉着他负责任。 但他心头想着的还是前妻闫淑芬。 回城前他又和秦柳离了婚，回来找闫淑芬。 弄得他十分的愧对秦柳和秦家。闫家他可不愧对！ 他很是担心寄去的钱被秦家退回来。 不过还好，林景东点头道：“我寄过去他们收了，没退回来。” “哦，那就好。那她手头至少还有点钱。”那钱是林景东补发的十年工资的四分之一。 林景东道：“她上午给我打电话，说想见小墨。我说明后天是周末，明天再安排。小墨可以送去见她，但我不能去。” 他要是去了，淑芬肯定要不高兴跟他闹的。 因为，秦柳比她年轻八岁还和林家人共过患难，她有些担心。 林师长想了想，“正好景南在，让景南带孩子去吧。可以后景南要是不在呢，难道老子替你跑一趟啊？更不能以后就不让秦柳见孩子了。她怕也是忍不住了才会跑来的。” “不敢劳动爸爸。我寻思到时候要不就让小琅或者澜澜带小墨去。” 林师长白他一眼，“你倒挺会安排人的。”倒也是个办法。 又想了下，“那总得让她们认得秦柳吧。不然回头大小孩子一起让人贩子拐骗了怎么办？” 林景东道：“澜澜今早跟着景南在军区门口看到过秦柳。而且她那么聪明，哪是容易被拐骗的？至于小琅，我还不知道她肯不肯去。” 淑芬一直把自己和秦柳那段视为背叛，而天天在她跟前晃的小墨就是活生生的罪证。 小琅肯定是要和母亲站一边的。 林师长道：“所以你根本是想让澜澜去嘛，但你媳妇儿可不兴为此小气。” “不会，我会说清楚。” “那什么时候告诉小墨？” “等下午放学后吧。” 下午程澜没出去，她借了林琅的录音机和磁带听英语。 磁带的内容是经典电影片段，闫淑芬托人给女儿弄的，让她听着练练语感。 如今英语还不太受重视。不过既然要改革开放，重视世界通用语英语就是必然的发展。 林琅的东西挺大方的，程澜过去一说她就借给她了。 “嗯，你也练练语感。我妈说回头有地方放英语电影再带我去看，到时候把你也叫上。至于我背的单词，是英汉大词典里的。你要看也可以拿去看。回头我教你怎么认音标，怎么发音。之前我有个英文家教，但她半个月前落实政策回北京去了。我妈正托人在找新的。到时候后咱们一起上课。” “哦，好。” “来来，我教你二十六个英文字母怎么念。” 等教完了这个，林琅手放到邓丽君的磁带上。本来想叫程澜趁着下午爷爷上班去了听一听的。 爷爷可听不惯邓丽君的甜美歌声了，说简直是精神鸦片，是对岸发射的糖衣炮弹。 可是想起程澜爷爷才刚去世，便把手放下了。 程澜道：“我听一个老师说过BBC,就是英国之声啊。现在可以听么？” 这在那十年是有收听敌台的嫌疑的，但现在大专院校都要学英语了。 应该不至于了吧？ “嗯，可以听。收录机都可以听。来，我教你调频。” 于是下午，程澜就《魂断篮桥》的英文对白和英国之声交替着听，当背景音听。然后拿了拼音本抄着A开头的英文单词。 词典嘛，顾名思义，认得的单词多了，以后才能认识句子、才会翻译。 她翻了一下词典背后的价格，几十块呢。 不太舍得，那就先抄吧，还能加深记忆呢。反正她暂时没什么事。 抄累了，就起身下楼走一走。或者到操场上去看看总部机关的人平时怎么操练的。 程澜也是从小到大被爷爷操练大的，后来小叔来了直接带着她。 所以，她有心早上起来去跟着练练。 晚上她问问林爷爷可不可以。 程澜穿着裙子去操场的时候，操场操练的那一队士兵齐刷刷的就朝她看了过来。很多人当即流露出惊艳的表情。 白裙飘飘，绑成鱼骨辫的黑长直，苹果机十分饱满、嫩得可以掐出水的精致脸蛋...... 可以说简直是很多当兵的人的审美天花板了。 程澜察觉到不妥，赶紧朝领队的人点点头以示歉意，然后退回了大院。 她妨碍别人训练了。 操场上领队对众人道：“瞧你们那点定力！全体都有，加跑十圈。” 一个队的人哀叹一声，赶紧去了。 心头却都有些惦记刚才的美女是谁。 其实军区大院里有哪些人他们心头差不多都是清楚的。 尤其像王维娜那样的军区大院一枝花，更是早就心头有数。 但这个小妹妹是谁，感觉不比王维娜差啊。甚至更多了一些英气勃勃。 领队道：“一个个的少起花花肠子。这是林师长收养的孙女，人家今年才14岁呢。” 有人忍不住脱口而出，“啊，那么小？” 军区大院里的花，不是普通人能摘下的。但不妨碍过过眼瘾。 而且，万一呢，万一就有将门千金愿意下嫁呢？ 梦还是可以做做的，说不定有能成真的一天啊。 可这才14岁，就着实是小了一点啊。 领队道：“丁广研，你再加五圈！” 这会儿同龄人都上学去了，没退休的也都上班去了。大院里没什么人。 程澜只好回到楼上，拿出《简爱》来看。 等到五点林爷爷先下班回家，程澜便下去把自己明天起想跟着操练的事说了。 当然，她肯定是穿军装去。不会再穿着裙子冒冒失失的走过去看热闹了。 林琅有过给她一身。 林爷爷道：“可以啊，有什么不可以？这大院里很多孩子都去呢。我早上也要去操练半个小时，明早你就跟着我去吧。 其实之前景南回来就说过澜澜的个人素质非常好。 不过他恢复工作后忙，而且那会儿小丫头才13岁。这事儿就搁下了。 就程澜不主动提，他过两天也要拉她去操场上练练看。 “哎，好的。” 程澜喜滋滋的。比起林琅给她介绍的唱唱跳跳，她其实更喜欢军训的项目。 晚上吃过饭，她趁着林琅还在楼下看《红与黑》先去洗澡。 但是等她吹干头发，洗好贴身衣物出来，不小心就听到了林景东和闫淑芬两口子起了龃龉。 程澜赶紧蹑手蹑脚往自己的房间走。 她从小就耳力、视力过人。爷爷说这是耳聪目明的表现，是老天爷赏饭吃。 还说他就是，因此干侦查工作一直干得很好。 但这会儿能隐约听到人家两夫妻拌嘴就不好了。 她回到房间，赶紧把房门关好。 嗯，这是好木头，隔着两层她也听不到了。正常的耳朵估计隔着一层门也听不到的。 还是为了秦柳阿姨来看儿子的事吧。 有人说那十年是时代的错！ 其实还是得看各人吧。反正那个年月是特别能看出人性的。 她拿出《英汉大字典》继续誊抄。 不过英语听说要读出来才行，光认识不行。看来认会音标和学会发音迫在眉睫啊。 她先抄吧，至少单词的中英文互译先记住。 抄了半个小时，听到林琅上楼她就拿过去还了。 林琅每天都要用的，她就趁着她不用的时候抄一抄。 然后把今天抄的几十个单词向她请教读音。 林琅尽心教她，看到程澜用汉语标注读音，譬如A她就标注成‘哎’。 她道：“不行，不能这么标注。老师说这对学英语特别不好！” “哦。”程澜便擦掉了，然后告诉了她自己明天要跟着林爷爷去操练的事。 “去吧、去吧，我最怕这事儿了。小胖子倒是喜欢去。” 第13章 第13章 第二天程澜在起床号前五分钟就利用闹铃起床了，赶在林琅之前去放水、洗漱，然后穿上军装、戴上军帽。 除了没有肩章，她穿的军装和女兵的一模一样。 她165的个子把军装撑得十分的合体。 程澜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在乡下谁要是有这么一套军装穿，别提有多提劲了。 小伙子穿一身军装去相亲，都能提高成功率的。 70年代的人最理想的职业就是能当兵了。 小叔原本在信中答应帮她找女同志要一套人家不穿的。 但他进了军营大半年就没见到过女同志。 等见到已经是文工团到战场上慰问的时候了。那会儿哪还顾得上？身边天天都有战友在流血、牺牲。 没想到一到林家，林琅就大大方方送了她一套。 程澜穿上美滋滋的下楼去。 嗯，富足家庭长大的孩子都这么大气么？ 就为这，她将来也要多挣些钱，省得家里人小里小气的。反正不要像东叔那样为了钱把嘴脸弄得那么难看。 林墨已经等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坐等了，穿一身小军装。 大院里的小孩儿都有这样的小军装，各家大人用缝纫机帮他们改的。 他也有。 反正别人家孩子有的，闫淑芬不会让他没有，落人口舌。 她做不到喜欢这孩子，但物质上绝不会亏待。 而且她有气也只向林景东撒，不会迁怒孩子。 是林景东背弃了当初的誓言。 林师长也很快出来，看着程澜点点头，“嗯，不错。”这么穿，很有几分英姿飒爽的意味。 林琅不喜欢去晨练，她早起都在房间里读英语。 这个也不错。邓政委说的要改革开放，和外国人打交道嘛。 那自然要学会说英语，这也是对国家建设大有好处的事。 林师长他们都是二野的老兵，一向喜欢喊政委。 又看向林墨，“去，喊你小叔起来。他是在家养伤，又不是在养老。” 林墨笑着去敲林景南的门。 林景南很快，三分钟就完全搞定出来了。 林师长带着儿子、孙儿、孙女一道去操场。 各家也挺喜欢比一比各自后辈的。林家的儿郎还算是其中不错的，拿得出手。 林景东在工作岗位上干得很出色，林景南也是实实在在上过前线的了。 如今有实战经验的这一代，就是将来军中培养的重点。 尤其是其中有文化又年轻的一批。 操场上专门有一角给大院的老首长和娃娃们晨练的，设备也很齐全。 林景南自己跑去跟着老的、小的一处，毕竟还是伤员林师长也不管他。 把他喊起来，只是看不惯他回家睡懒觉而已。 但林景南四下瞅了几眼就扬声喊道：“徐懋宁，你们几个带我家澜澜一起。” 林墨惊讶的看过来，这可是大院里最出风头的几个年轻人。 也就如今小叔他们上过战场的才压住了徐懋宁这批十六七岁、没赶上去前线的少年的风头。 大院里的小孩都以跟着这帮人玩耍为荣的。 因为他们军事素养过硬。 在部队嘛，那肯定是以力服人的。 徐懋宁几个也是一身没肩章的军装，一开始被林景南叫住还以为他什么事呢。 他们这个年纪天不怕、地不怕，也就服膺这样真正打过仗的人。 结果一听是让他们带娇美的程澜一起玩，一个个都瞪大了眼。 哪有这样强制要求的？ 程澜的到来，大院子弟还是都在关注的。 长得好看嘛！虽然小了点。 等过两年长开了，带出去肯定很有面子。 想想自己骑一辆二八大杠，把白裙飘飘的程澜往杠上一放，不知道多少人会羡慕。 但是军事训练的时候带她就不大合时宜了吧。 刚才他们就看到程澜了。 今天没穿裙子穿的军装，那身段把军装穿得比文工团的女兵都好看。 但那也就是军花，让她高强度的训练，吃得消？ 徐懋宁道：“林小叔，她经得起折腾么？” 林景南道：“出了事算我的。” “得，既然你发话了。程澜妹妹，走吧，先跟大家一起跑三公里把身体打开——” 估计跑不了两圈就得娇喘吁吁的退下。 程澜正把腿抬到单杠上压着做热身运动。她这个身高，腿长自然是很优越的。 听了这话程澜便点头跟上了，汇入了徐懋宁等人跑圈的行列。 徐懋宁几个见她还真敢来，互相看了看纷纷加力。今天怎么也得在小美女面前好好挣个表现啊。 在场那些老领导一个个也感兴趣的看了过来，还有林墨等一干娃娃。 徐懋宁的爷爷徐军长道：“老林，小姑娘没问题吧？懋宁他们一帮人可还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她从小和景南一起训练的。” 一圈、两圈......六圈，程澜始终没有掉队。 以前爷爷每天早上都要让她绕着全村跑一大圈的。 每年都要跑坏两三双白胶鞋。 那路可不好跑！下雨了，爷爷就得用鸡公车推煤渣去填坑。然后让她和小叔风雨无阻的继续跑，除非真的是下很大的雨。 她不晓得那有几公里，也没量过。 但这一圈塑胶跑道400米，跑七圈半不是什么大问题。 旁边有人拿着秒表计时。 徐懋宁几人都拿出真本事了，但还是有两个少年第三圈被程澜超过了，然后陆续有人被赶超。 到了第七圈，在她前头的只有徐懋宁了。 众少年心头暗恨，这脸丢大发了。今天就只能靠徐懋宁挽回男同胞的面子了。 程澜也咬紧牙关去追前头的徐懋宁。 可惜，3000米到了，她也没能追得上。 徐懋宁9分56秒，程澜10分32秒。 3000米10分钟以内，在部队是一条坎。 能跑进10分以内的，会十分受到看重。提干都比别人快啊！ 徐懋宁对着程澜比了比大拇指，厉害！ 其实后面那些人也不错。 在高校跑3000米，14分40秒就及格，12分20秒就是优秀了。 这几个少年都能在12分20秒内。 有人问林师长，“这是准备培养来当运动员么？” “就是基本的身体素质训练，倒没想往职业运动员去发展。”林师长插着腰，一脸的得意。 能跑是我军的第一要领啊！ 四渡赤水不是靠战士们一双腿跑得飞快，能把围追堵截的40万大军调动得团团转，然后跳出包围圈？ 要实现主席天才的军事意图，能跑是基础。 一流的指挥和一流的执行力，那是相辅相成的。 还有夺取泸定桥，红四团可是24小时跑了240里山路！那可是一边跑还要一边和敌人作战，突破封锁线。 这回军区这群风云少年对程澜是真有几分刮目相看了，娘子军、花木兰啊！ 参与了长跑的少年、少女各自放松肌肉。 林墨屁颠、屁颠跑来给程澜送水，就把她背来挂在那里的水壶给她拿过去。里头是温热的淡盐水。 “程澜姐姐，给——” 他最初听说程澜也是农村来的，期盼过是个同类。 结果她一进军区大院就大出风头：漂亮、洋气！一时引得所有人都在瞩目。 所以他本来是打算敬而远之的，不是一路人。 但今早程澜一下子就把他折服了。 而且那些对他不是太友善的人，现在对程澜姐姐都很服膺。这给了他一个努力的方向。 程澜有些惊喜，道谢接过慢慢喝着。然后，集合、吃早饭的号声就响起来了。 林师长道：“澜澜，回去吃早饭了。” 程澜点头，“哎，好的。”她的军帽边沿和军装背心都已经有些汗湿了。 徐懋宁道：“程澜，吃过早饭有没有什么安排？不然大院门口见，教你跑400米障碍。还有格斗咱们也可以一起练练。” 今天周六嘛，大家都没什么事。 程澜道：“我上午要跟着大伯母出去买衣服。要不，下午？” “好，两点钟。” 大院里的众人各回各家，吃早饭。 林墨一路跟着程澜走，看着亲近了许多。 林师长笑，懂得慕强就是好事。 回去之后，他叫住来上菜的崔阿姨，“以后一个月再增加150块的伙食费。专门用于买牛肉、羊肉、海鲜这类高蛋白的食材，做给三个孩子吃！” 这可不是小数目，都是他老人家半个来月的工资和福利了。 闫淑芬和林景东都忍不住了看了过来。之前也没见这么大的手笔啊！ 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闫淑芬上了楼小声对丈夫道：“放着正经的孙子、孙女在跟前，也没见老爷子这么大方过。我的小琅这回倒成跟着沾光的了。” “爸爸是爱才之心，而且又不是只给澜澜一个人吃。之前景南回家不是也享受了特殊待遇么。他们那样的训练，体力消耗非常大的。” 林景东寻思他每月再多交50块生活费吧，也不能只花老爷子的钱。 其他地方紧巴点就紧巴点，好在在部队需要花钱的地方也不多。 吃过早饭，林景南带着林墨去军区外的旅馆见秦柳。 程澜也知道了如果小叔下了连队，这活儿以后就是她的了。 她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她住在林家，林大伯相托她自然没有推脱的道理。 闫淑芬等他们叔侄走了，这才叫上程澜和林琅一起出去买衣服。 她以前喜欢去百货公司买东西。现在觉得批发市场私人卖的也还不错，而且服务态度格外的好。 便也带着她们去批发市场买，近便嘛。好些东西从沿海进回来的，比成都百货公司的还时髦些呢。 不过外头的衣服她只带两个姑娘买了各四套，然后就领着她们上比较僻静的摊位买内衣了。 各买了两套普通内衣，她对程澜道：“你喜欢运动，那就要买专门的运动内衣。这样对身体才好！我再给你买两套运动内衣替换。而且，内衣每天都要换洗，每两个月就要替换一次。” “哦。”从来没人和程澜说过运动内衣的事。她从小身边就是男性长辈为主，昕姐也不懂得运动内衣啊。 第14章 第14章 批发市场的东西实惠，这些都买了400块还剩不少，闫淑芬又带她们去买鞋子。 “鞋子穿在脚上，舒服不舒服只有自己知道。所以，一定要穿好鞋子。鞋子穿到的频率比衣服可要高。如果穿的鞋不舒服，那可就受罪了。” 她给程澜买了一双皮鞋、两双运动鞋还有棉袜、丝袜若干。 这些林琅都有，也不用换新的，就没给她买了。 然后头绳、素色头花买了一些。 最后，又去买了卫生巾。这是日本货，暂时还没有国产的。3.6元一包，一包12张。直接买了三个月的用量。 程澜自然是头一次见到，一开始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闫淑芬笑，“这三包都是给你的，赶紧收起来吧。” 程澜这才拉开军用挎包装了进去，放最后一包的时候看了下说明。 反应过来是做什么用的，她脸稍微红了一下。 从小爷爷也尽量让她吃好，所以她比村里同龄的小女孩儿月经要来得早些。 只不过以前都用的是卫生纸叠的生理期用品。 这在农村算是好的了，毕竟是用了就要丢的。 还有人在用袋子装的草木灰的。这可是能清洗了反复使用的。 闫淑芬想了想，“好了，差不多了。反正近，回头想起来还缺什么再来买吧。钱还剩不少，我想着之前给了澜澜你几套夏装，那夏天的就不买了。等秋天换季的时候，我再带你来买。” “好的，谢谢大伯母。” 回去之后，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林景东有些心虚的看过来，“回来了？” 昨天秦柳来了，闫淑芬的情绪就不大好。 闫淑芬没怎么理会他，四下看看，“爸不在家啊？” 林景东道：“跟隔壁王家老爷子一道打乒乓球去了。” 自从几年前小球撬动大球，乒乓球的国民性就更高了。 军医院的医生建议老爷子们可以结伴去玩玩这个。运动量也不算特别大，又全身活动开了。 林景东道：“哦，小琅，你爷爷说让你也别成天就在家里看书、背单词，还是要多出去活动活动。” 林琅应了一声，两人和这夫妻俩道别上楼去了。 上去后各自用一个盆把新买的内衣等下一次水，然后晾晒起来。 像是盆子、毛巾、牙刷这些，之前闫淑芬就帮程澜准备了全新的。 家里本来就有多的，逢年过节单位发的。 盥洗室里现在拉了两条线，一人用一条。 想起楼下有些别扭的父母，林琅叹口气。她记得小时候父母感情很好的。 可是秦柳阿姨也没错，甚至可以说她是无辜受害的。 妈妈说这件事都怪爸爸不够坚定。弄得她们母女和小胖子母子都有些尴尬。 她们母女尴尬是因为对比起来，她们是在家里倒霉的时候离开的。 不比小胖子母子是和爷爷、奶奶还有爸爸同甘共苦的。 幸好还有个小叔跟她们一样，那些年都不在。 程澜听到她叹气，想了想道：“其实只要秦柳阿姨另外再找到一个对象结婚，这件事就算翻篇了吧。” 她是真这么想的。 秦柳才29岁，林大伯都40岁了。 十来年前林大伯跟她看起来年龄差距不大。但往以后走，一个还青春娇美，一个却要往半百老头奔了。 秦柳阿姨回头找到一个年轻些的对象结婚，她肯定就不惦记林大伯了。 年轻些，哪怕条件没这么好。 毕竟林大伯的父亲是师级领导，他自己也是团级领导。 但年轻就有无限的可能啊。 林琅想了想，“有点道理。” 她等父亲不在的时候，跑去和母亲说了。 闫淑芬想了半天道：“倒是一个法子。不过，比你爸年轻的好找，跟他条件差不多的可不容易。” 吃中饭的时候林景南和林墨没有回来。 上午林景南托人带过话回来，他和秦柳姐一起带林墨去游乐园了，要下午才回。 中午饭会在游乐园附近解决。 程澜觉得小叔还挺待得住的，居然一道去游乐园了。 如果是自己把林墨带出去，多半在军区门口把人交给他妈妈就分开了。 到了约好的点再在门口接回来。因为秦柳阿姨进不了军区嘛。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听了爷爷的话，下午林琅就和程澜一起出去操场活动了。 两点钟，他们在大院门口和徐懋宁那一帮人汇合。 林琅虽然不是运动健将，但她为人大方、爽快，在大院里人缘还是很好的。 往操场走的路上，隔壁王维娜的弟弟王维汉告诉大家，“高连长被调回北京军区。听说论功行赏的时候，他把一等功让给了烈士。他这一调走，升迁副营级的机会也算是让给别人了。在北京军区要升迁可比咱们成都军区难。” 高煜这个只比大家大几岁的战斗英雄，还是很受他们崇拜的。 这些人还不知道他没准备当职业军人，准备回北京读完大学去搞研究。 不知道这样一来，马叔叔是不是就能升副营级。那样马婶婶就不用怀着孩子再奔波了，一家人也可以团聚。 有人脱口道：“啊，那你堂姐怎么办？” 王维汉耸耸肩膀，“她准备追去北京啊，正在家里打电话联系调动的事呢。我妈也在帮她找北京那边的关系。” 程澜挑眉，这可真是咬定青山不放松啊！ 到了操场，林琅给程澜介绍400米障碍怎么玩。 100米跑绕过标志旗转弯跨越三步桩跨越壕沟跳越矮墙通过高板跳台通过云梯通过独木桥攀越高墙钻爬低桩网绕过标志旗转弯返回跨越低桩网攀越高墙绕行独木桥下立柱通过云梯通过高板跳台钻越洞孔跳下攀上壕沟跨越五步桩绕过标志旗转弯100米跑至终点。 其实就是八组障碍组成的通道，因为要来回通过两次，还是以不同的方式。所以听着有点复杂。 不过因为她们就在实物旁边，这么指点着一通介绍程澜也听懂了。 徐懋宁笑，“林琅，你就光是动嘴皮子功夫。程澜你看着，我示范给你看看。” 他全程跑了一遍，这就更直观了。 程澜一直盯着，然后问计时的王维汉道：“一分多少？”应该没到两分钟。 “一分四十六秒。两分以内就算优秀了。” 徐懋宁道；“对，程澜，你要是能跑到两分以内，打靶五枪40环，我就认你当兄弟了！” 王维汉等人笑道：“我们也认你当兄弟。” 林琅道：“我们澜澜好好的女孩子，干嘛要给你们当兄弟啊？你们让着她点不行么？” 王维汉道：“本来是可以的啊，但她就不单是个美女嘛。不做兄弟，那就是革命战友，一个意思。” 程澜比了个OK，她从小也没有因为是女孩子被人娇惯过。这样相处她还自在些。 昨天穿裙子闯入这里，被人当成一朵娇花看待，她才不习惯呢。 要不是为了挣‘模特费’，她还是习惯这么赢得人的认可。 当然，高连长肯定是一番好意送她裙子的。而且，也帮她一下子就融入了。 她自己现在是增添了一种方式。 她按照刚才林琅说的、徐懋宁示范的跑了一遍。 不过毕竟是不熟悉，数度上比徐懋宁慢了不少。 第一遍，两分二十秒。 然后程澜就开始反反复复的熟悉这些动作，把速度练起来。 徐懋宁道：“注意安全。” 众人四散开在这附近玩耍。林琅找他教搏击术，就万一遇上了坏人用哪些招数可以尽快反制或者逃脱。 两人在那里演练起来。 王维汉几人各玩各的，王维汉兴致勃勃的在另一边的障碍通道陪着程澜练习。 半小时后程澜越来越熟练，然后找王维汉给她再测了一下。 这回到了两分八秒。 嗯，进步明显！ 下一轮她再开始，还吊在云梯上的时候，另一个小伙伴邱鑫泉突然一拍脑门，“宁哥，那个3+2教会程澜不就凑够人了。” 徐懋宁道：“早想到了。” 等程澜这趟结束他道：“程澜，会打篮球么？” “会啊，我们也上体育课的。”吴老师教了她们班上打篮球，她这个个子肯定是主力啊。 “那太好了！” 原来，机关大院那边和这边军区大院年年都要进行各种比拼。 往年体力上的赛事都是军区大院胜出。 但今年对方提出了篮球要找两个女孩子参与，弄3+2的模式。 他们一时还没凑够人选呢。 程澜听了挠头，“我周一要去学校参加摸底考试。如果学有余力我周末就和你们练习、参赛。但如果我学习跟不上，就爱莫能助了。” 邱鑫泉道：“别啊，成绩跟不上让宁哥给你补课。这就算是你加入大院的，嗯，投名状。” 程澜失笑，还投名状呢。又不是要收编她效忠朝廷。 “嗯，行吧。”她看向林琅，“另一个女孩子是你么？” 林琅摆手，“我是啦啦队长。另一个是马丹阳，她跟着她妈妈去外公、外婆家探亲了。周一你就能看到。” 程澜想了下，“马司令家的？” “嗯，马爷爷家的孙女。17岁，比你还高一些。” 程澜想了一下，好像没见过。不过以后一起练球应该少不了见面的机会。 其实她一开始进大院、进林家的时候心头多少有些忐忑。 她不知道这些干部子弟好不好相处。 现在看来，至少是不难相处的吧。尤其是林家人都对她非常好。 第15章 第15章 晚饭前林景南才带着林墨回来。 林墨小脸红扑扑的，显得十分的开心。 他告诉林师长，“爷爷，我妈妈决定在军区附近买个房子安顿下来。这样就可以经常和我见面了。” 林师长点头，“哦、哦。” 林景东赶紧看向闫淑芬，看她脸色如常才松口气。 闫淑芬心道：早想到了！ 当妈的看到儿子了，哪还舍得离开？而且成都比起农村，那可是繁华多了。 如果只是冲着小的也还好说。 如果想法不单纯，那自己就见招拆招吧。 澜澜说的让秦柳另外找到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仔细想想确实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程澜看看小叔，那天她们去四周找了一两个小时才找到两处出租的屋子。 卖的估计更少哦。 林景南知道她的意思，“就只好先慢慢找吧。她现在住旅馆花费大，我先帮她找个出租的房间。” 林景东感激的看眼弟弟。 程澜道：“舒姐说她住的地方附近有一间房要出租。” 她上午路过舒姐的铺子，舒姐出来告诉她的。 原是准备让昕姐多一个选择，她说明天下午叫小叔一起去看的。但那处条件听着挺好，可能昕姐如今不太舍得钱。 “哦，那叫上秦柳姐一起吧。” 林墨看看程澜，“谢谢澜姐姐。” “不客气，反正是顺便的事。” 林师长听说程澜的堂姐要带女儿到成都生活，也想起了儿子回家后讲过的这个在程家的堂侄女遇上的事儿。 既然是老程的侄孙女，也是被侮辱、被损害的女同胞，那能帮就帮一把。 而且那个叫杳杳的小女娃也怪招人疼的。 程澜能到了成都就想着写信叫堂姐带女儿来，换个更适合的环境生活。这性子倒也是随了她爷爷。 他问了问程澜下午练习400米障碍的成绩，得知她最后跑进了两分钟，刚好是一分五十八秒高兴不已。 “看来你还真是随了你爷爷。得，明年林爷爷带你和小琅、小墨一起去打枪。你爷爷当年可是神枪手啊。” 第二天晨练又吃过早饭后林师长就领着程澜、林琅、林墨往打靶场走。 周末他也不用上班，去瞧瞧这丫头的枪法值不值得培养。 路上林师长问道：“澜澜，你打过枪么？” 程澜摇头道：“林爷爷，我压根就没摸过枪。” “你爷爷在家不打猎的么？” “我们那里没有野味可以打，山林都开荒种田了。”所以她家也没有□□。 “那可惜了，你爷爷是没有用武之地啊。不过他几十年前就说过，这辈子就求个自己和身边人能太太平平的种地。也算是求什么得什么了！” 徐懋宁等人听说程澜今天要学打枪也都跑来看热闹了。 他们也挺好奇她的成绩的。 毕竟她3000米、400米障碍的成绩都相当不错。 要不是他们都不满18周岁，还不能带人进来，徐懋宁肯定直接就带程澜来了。 他们来打靶，用了多少子弹会有一个内部价。 士兵练习枪法用掉的子弹国家负责，他们要自己来打枪就得交一定的费用了。还得各自家里的大人带着才行。 林师长看到他们这么快接纳了程澜也不奇怪。 她的军事训练成绩出众啊。 她这样的，当兵都会很快脱颖而出的。 今早林墨练习跑步用心了许多。一圈一圈跑得身上的小肥肉都在抖，足足跑了五圈。 他八岁，今天顶多让他开个荤尝试两颗子弹。 林师长要不是补发了十年的工资有两万多的存款，他现在还真不敢这么由着性子花用。 每个月增加了150块的伙食费后，他的负担也不小的。 不过之前开会说了，进入八零年代要提高部队的津贴待遇。 林景南也来了，他也挺好奇的。 他站在旁边认真的教授着程澜瞄准的技巧。 “三点一线，你瞄准了再射击。都是钱啊！” 程澜的性子他清楚。给她说一颗子弹五块钱，她肯定会格外专注的。 程澜现在端的是一支□□，7.5公斤重。 幸亏她是拿惯了锄头的人，不然一直这么端着还真有些累手。 她1米65的个子，小叔走了肯定很多活都得抢着做啊。不然难道吃爷爷的现成啊？ 爷爷都那么大年纪了。 所以她放学回家，放下书包就会去田里干农活。 林琅就不太乐意一直这么端着练习瞄准。她长到如今一直是个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 她只要会基本的搏击术、射击，她觉得就足够了。 跑步她虽然跟大院里的人没得比，但比普通人还是强出不少的。 那遇到事撒丫子跑路至少是没问题的。 林景南看程澜额头汗珠了冒出来了这才道：“好，确定瞄准了你就试试。” 他一开始就没教她趴在地上狙击，让她练习用手托着枪。 一旁的林琅就是趴式瞄准，她嫌枪重。 俩孩子性子不同，自然是不同的教育。 等程澜托枪都能射准了，趴着把枪架好更没有问题。 第一颗子弹，上靶了！ 林师长拿望远镜看了一下，“嗯，澜澜不错，七环靠近八环了。好，继续瞄准！” 旁边的徐懋宁等人都是一惊，第一枪就有这个成绩！很多人第一枪是直接脱靶的。 他们也各自要了一把枪，林师长说请他们一人五颗子弹。 最后程澜五枪打出了42环，对新人可谓是非常亮眼的成绩了。 林景南点头，“不错。嗯，神枪手也是要靠子弹喂出来的。平时把你林爷爷哄舒坦些。对了，回去拿热水热敷一下胳膊。第一次开枪，夹得再好，也要承受枪托的反弹力。” “嗯。” 林琅打了39环，林师长道：“嗯，我们小琅的长处在别的地方。” 他大孙女能把一大段英文念得很好听的。 林墨是他把着小手举起□□瞄准的，打了两枪。也是担心枪托的后坐力，不敢让他打多了。 徐懋宁的成绩最好，49环。 林师长拍拍他的肩膀，“小子，可以。将来是不是考军大啊？” 徐懋宁点头，“是这么打算的。” “好了，都回去了。两百来块就这么让你们祸祸了！” 徐懋宁道：“林爷爷，我不用另给子弹钱。马司令批准了我随时来训练的。” “行，那省下25块。” 回去的路上林师长摸着下巴寻思要不打个申请找马司令特批一下，让程澜也来靶场练习。 如果确定是军方的人，她表现出来的这个潜力是完全够格的。 不过他问了一下，程澜想考综合性的大学。 “综合性的大学也很好。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击狂胡。都是为国家做贡献嘛！” 那还是别去找马司令了，他这两天正郁闷呢。 老连长不打招呼、不商量，直接一纸调令就把他大孙子高煜调离了成都军区。 好不容易发现的好苗子呢！ 但是，人家也不是来镀金的，是实打实来打了一仗，腿部中弹还差点弄到要截肢的地步。 现在要脱下军装回水木去读书，军区也是不好硬拦。 连他爷爷都拦不住呢。 下午林墨也跟着林景南、程澜一起出去看房子。是替他妈妈看嘛，他热心得很。 这样他就能去妈妈家里过周末了。妈妈还说安顿好了，还能接外公、外婆来玩。 快出门的时候，闫淑芬拉着程澜道：“你帮大伯母旁敲侧击一下，看小墨妈妈有什么下一步的打算。” 如今不是一纸介绍信就把人困在一个地方的时代了。人口可以自由流动。 而且秦柳手头有两千块，真的是在成都买个小房子都够了。 “哦，好的。”程澜知道是让她刺探秦柳阿姨到底对大伯是个什么想法。 林家人对她都挺好。大伯母待她也是真的好，不只是表面功夫。 叫她做事，她是不能回绝。 三个人一道走出军区靠近旅馆的那道门，秦柳已经在外头等着他们了。 林墨高兴的迎上去，“妈妈——” 林景南道：“秦柳姐，直接坐公交车过去吧。大概离这里八里地的样子。坐公交很快，就三个站。” 现在对外供应的房子实在是太少了，拿着钱都轻易买不着。 人均居住面积才5平方，这对房屋的租售限制太大了。 如今城里只有单位分配房子，没有专门修来卖的。 因此，秦柳也不挑剔。 住旅馆实在是有些贵，所以看过房子觉得还可以她就租下来了。 一室一厅的房子，一年360块的租金。拎包入住，什么都是齐全的。 房东老两口去南方带孙子了。 给门口介绍的老太太10块钱的介绍费就成。 房间够大，秦柳还给林墨用帘子隔出了一个空间，摆上了一张小床。 “景南、澜澜，真是多谢你们了。不是这么有的放矢，我还不知道要找到几时呢。今晚就在我这里吃火锅，给我暖暖灶台。” 她之前其实也知道住旅馆很贵，出来找过出租、出售的房子。但是没找到啊。 程澜道：“我也是多亏舒姐告诉我。” 秦柳便让她过去请舒姐过来一起煮火锅吃。她一个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附近多认识一个人也好。 程澜出去找公用电话给舒姐打了过去。 “吃火锅暖灶，行啊。我早一点关门回来。” 席间说到程澜给带来的生意，那种海军裙卖了有四十来条了。 “你急着用钱不，急着用我先给你二十。” “不急，等这一波过去吧。你手头多点现钱总是好事。” 舒姐点头，“你去学校得穿校服，那下周末前我再做一条连衣裙出来。” “好的。” 秦柳抬起头，“就是澜澜穿你的裙子走动，然后一条提成五毛钱？” 舒姐点头，“是的，她的身材太出挑了。能把裙子、衣裤都穿得格外好看。一下子就让我的生意好了许多。” 秦柳在心头算了算，那这样一个月岂不是帮忙穿穿衣服就能挣几十百来块？ 这里年租金360，这还是因为她长租才是这个价。 但她身上的钱也就够租五六年房子的。所以，也有挣钱的需求。 程澜便和她说了自家堂姐过两天也要带女儿到成都来。给她看的房子离这里就两里多路。 “要不，到时候咱们坐到一起商量一下怎么挣钱的事？” 昕姐已经打了电话来，打到林爷爷的书房找小叔接的。 她决定收拾东西带杳杳来了。 至于七伯母，她果然是没想通，还是不太想去摆摊设点。 所以，把东西通过长途车捎回去的事只好先作罢了。 长途车的司机，不管是客车还是货车的，都是脑子很灵活的。 那十年都在帮人带货，如今更没问题。只要给钱就行。 秦柳点头，“好的。” 舒姐道：“嗯，到时候介不介意我也来听听？” 程澜笑，“舒姐肯来指点一下再好不过了。” 第16章 第16章 从这里回去，程澜告诉闫淑芬，“大伯母，我看秦柳阿姨现在一心奔事业，好像没有要把大伯抢回去的意思。” 上次，秦柳还提过林大伯两回。 不过也是说如果再没有办法，她只能去找哨兵表明身份说自己是林大伯的前妻，特地从老家来看儿子的。 这次则从头到尾都没提过。 她更多是高兴终于在成都安定下来了，离儿子还不是太远。三站路在大成都真的算是很近的距离了。 另外就是有些担心自己手头的钱不够花。 她可没想到再找大伯要钱过日子。那2000块是作为离婚的补偿。 本来嘛，她跟了大伯九年多，都是林家最苦的日子啊。 听说那些年她娘家还贴补了林家不少。 林大伯回城的时候都跟她离婚了，现在也和原配复婚又生活在了一起。 她如果有抢人的心思，当初就不会爽快离婚了。 她找到林爷爷哭一场，林爷爷肯定会为她做主的。 那林大伯想离婚肯定没那么顺利。 所以程澜觉得，秦柳阿姨是完全没有要找大伯复婚的意思的。 她就是惦记儿子惦记得不行才没忍住，进城来的。 至于林大伯，应该是伤了她的心。你既无心我便休！ 她现在想得更多的应该是怎么挣钱，真正在成都扎根。衣食住用行，样样都要花钱啊！ 最好将来成了小老太太也能够自给自足，不要给林墨增添麻烦。 所以，她才对合伙做生意挺上心的。 程澜设身处地、推己及人，能想到的就是这些。 “奔事业？”闫淑芬疑惑地问道。 “就是挣钱啊。成都居，大不易！她一年房租360，加上吃喝怎么也得花800吧。再买买衣服1000块就没了。她想守着小墨长大，也得手头有钱啊。” 闫淑芬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林景东肯定是没多的钱去贴补秦柳的生活的了。他说下个月起要多交50块的生活费。 他一个月才一百多呢。 一家四口之前是交一百的生活费。再加五十，他们两个人的工资就剩下一百了。 至于眼前的澜澜是老爷子自己在负担。反正景南目前应该是养不起孩子的，他能养活他自己就不错了。 然后老爷子再每月给小琅和澜澜一人30块的零花钱，小墨小一些给20。 要贴补秦柳，除非是老爷子自己掏钱。而且是动用补发的工资的老本。 因为他如今每月的两三百也是都花了的。三个孩子每月就得花他一百多了。 景东补发的工资，给秦柳寄了2000去。剩下的还有4000是存的定期，存折还在自己手上呢。 不过，原来2000块那么不经用啊。 他们家还算是拿高工资的人家了，钱都不经花。 听说外头批发市场的许多老板，倒是赚得盘满泊满的啊。 还有承包了整个批发市场的夏老板，那可就更是大老板了。 听说他和马家走得挺近的，主要就是通过马家的关系，然后又给军中捐赠了不少物资才得到了承包的机会。 闫淑芬看看跟前的林琅和程澜，觉得她们也都不是小孩子了，便把这些意思给她们说了说。 别以后只会读书，不会持家。 澜澜可能好些。听说她还知道把老家的房子保下来，屋主都换成了自己名字，还一年收120块的租金呢。 小琅，这可是真不知道柴米贵的。 对于闫淑芬也觉得钱不够用，程澜有些惊讶。 林家真的已经算是如今很好的人家了。 闫淑芬道：“澜澜，大伯母跟你们说这些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告知你俩一声，让你们知道生活的不容易。现在处在时代的大变革时期，接下来的思潮应该会动荡一阵子的。不过你们两个小姑娘此时还不用为此发愁。你们好好读书，以后大学毕业自然会分配好工作。不管怎么说，好的单位会分房子、工资也会按时发放。至少能让你们衣食无忧。” 他们一家住着老爷子分的将军楼。但景东的职级打了申请分房的报告，三室一厅还是能分到的。 她在单位要的是筒子楼的单间，那是早些年分的了。那会儿单位最好的房子就是筒子楼。 如今自己不缺住的，只不过睡个午觉，所以没和其他同事去争。 不过如果以后单位修宿舍楼，按她的资历还是能分到两室一厅的。 那时候她就不会发扬风格了。 程澜挠挠头，“大伯母，有个事我可能需要和你说一下。” “什么事？” 程澜把自己给舒姐当模特儿的事说了。这个事儿，她觉得还是应该在林家过个明路。 闫淑芬有些目瞪口呆的，还能这样挣钱的？ 她蹙眉，“都说你们小孩子别为钱发愁了。澜澜你哪怕将来考上大学，家里也会给你出学费的。” 一来两位老爷子那是过命的交情。 所谓的生死之交，平时并不怎么热络走动。 但一旦出事，老爷子托付生病的幺儿，可只想到了程老爷子那里。 而且是招呼都没打一个就让心腹警卫员送去了。 人家接过个病孩，上山采草药给治好了。然后一养就养了十年，而且是尽己所能的富养的。 什么都没图！ 那时候哪知道老爷子还能有平反恢复工作的一天啊。 那个过程中没熬过去的老同志也不少。 所以如今老爷子要怎么养程澜，家里人都是不能说什么的。而且全家都配合对她好。 就是她本人，想到程澜自小就没了父母，如今爷爷也没了。也是一门心思想对她好。 就算做不到待她和小琅一般无二，但也是当侄女养的。 可程澜去挣这个钱，传出去了让大院里的人怎么说他们林家？ 不知情的还以为林家薄待了她呢。 而且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穿得花枝招展的到处晃悠，就是为了挣这个提成，好说不好听啊。 人家还以为她是做什么的呢。 林琅也有些愣愣的。你才来几天啊，居然就找到地方挣钱了？ 而且，她看看自己，她身材难道不好么？怎么就没有这样天上掉馅饼的事找上她？ 闫淑芬皱着眉头想了又想，“你们跟我下来一下。” 她带着两个姑娘下楼去。这事儿有点大，她不好做主。 毕竟是别人家的孩子，教养的时候也得拿捏好分寸。 这会儿林师长正在楼下客厅戴着老花镜看《新闻联播》呢。 林景东、林景南还有林墨都在。 看到闫淑芬一脸严肃的带着两个孩子下来，林景东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他是知道闫淑芬要问程澜今天去秦柳那里的情况，所以才没急着上楼。 看她这样，还以为秦柳那里有什么状况。 闫淑芬把程澜刚说的事复述了一下，“爸爸，我觉得咱们家还不用澜澜出去挣钱吧。回头传扬开了，外人还不知道怎么说咱们呢。而且对澜澜也不好。一个小姑娘回头别人编排眼里只有钱，对她的名声有影响。” 除了林景南和林墨知情，另外两人都愣住了。 一是惊讶程澜居然在外头揽了这样的活儿挣钱；二是惊讶这活儿居然这么能挣钱的？ 林景东看事情和秦柳没关系，松了口气。他现在就怕这件事再起波澜。 他想了想道：“是啊，澜澜，你缺钱的话说就是了，不用出去揽活儿。你现在还是学生，主业应该是读书。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 怎么也不至于才来就缺钱了吧。 或者是来了林家，没有安全感，所以想多抓点钱在手上？ 那这个让人说起来就真的是不好听了。 程澜道：“其实我不缺钱花。我的学费、生活费林爷爷都给我出，而且每月还给我零花钱。” 林家待她是很厚道的，给她的物质待遇和林琅是一样的了。 闫淑芬道：“那你何必还去做这个模特儿挣钱呢？这就有些不务正业了啊。”说着看看并不显惊讶的小叔子，“你知道啊？” 林师长也朝小儿子看了过去。 林景南点头，“嗯，我知道。她同我讲过了。爸，大哥、大嫂，我是觉得这件事也没有多严重吧。如今不是搞改革开放么，邓政委说不管黑猫白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那能挣到钱就行了嘛，又不偷不抢的。反正有钱是好事！大到一个国，小到一个家都需要钱。50年代的那场战争，咱们资源极度匮乏。国家一穷二白，还在国际上被封锁。那仗打得多苦、多艰难啊！那冰雕连的照片，我看一次泪目一次啊。但这一次经过二三十年的建设，我们就富多了。还能炮火碾压，万炮齐响。因此少了很多伤亡。” 林师长道：“别扯远了！大炮一响、黄金万两的道理不用你来给我们讲。咱们现在就说澜澜在外头当模特儿这事。澜澜，你自己是怎么想的，你和林爷爷说说。” 他的态度还是很温和的，就是闫淑芬着急上火也没有疾言厉色。 所以程澜也大胆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一开始是那个女老板提出来的，我初来咋到也没敢想这茬。但她说服我了。她说又不需要我额外付出什么，但是可以凭此自力更生。我觉得挺好的，就答应她了。她是个女的，应该也不是打什么其他不好的主意。” 林师长点头，“那你这两三天就挣到有二十块了？” 程澜点点头，“今晚一起吃火锅，她说如果我急需可以先付给我。不过我暂时用不上，就没有要。她们做生意的人，手头现金还是挺要紧的。” 这是昕姐给她讲的，说做生意最怕就是手头现钱不够。 林景东道：“你们怎么会一起吃火锅啊？不是说晚上在秦柳那里吃的，给她暖灶么？” “哦，那个房子就是那个女老板舒姐介绍的。不然我们哪这么快就帮秦柳阿姨找到房子从旅馆搬出去啊。所以秦柳阿姨就让把舒姐也一起喊上了。她们住得近，认识一下也可以互相照应。回头等我堂姐来了，她住得也不算远。她们还准备一起坐下来商量一下怎么共同赚钱呢。” 林景东道：“那这个女老板脑子还挺活的。她估计是当初一见澜澜你，就套了你不少话去。知道你和军区大院里的首长有关系，借此跟咱们林家搭上了线。现在还进一步的跟秦柳也扯上了关系。果然无商不奸！” 这孩子还是年轻啊。只想到对方不是男的，应该不是打什么坏主意。但是社会上的人，哪有那么简单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文《八零后创业记》 秦歌前面二十二年和其他同龄人一样按部就班：读书、考试、升学。 22岁大学毕业遇上学校不包分配了，得自主就业。八零后的难题她一个也没有躲过：就业困难、房价高涨…… 无依无傍的她只能靠自己，活出了一番风生水起。 第17章 第17章 林景南道：“大哥, 你是说舒姐是冲着你这个管后勤的领导来的？” 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后勤上正好管着批发市场那边。 只不过和军方直接打交道的就是夏老板一人而已。 然后再由他把批发市场分租给舒姐这样的小老板。 林景东道：“不得不防啊。” “可是, 大哥, 她没那么神通广大能知道很少在家的我是你弟弟吧？顶多也就是个广撒网的行为。而且，澜澜能挣到钱也不是因为你的关系。你又不是管着她们租铺子的人。人家早就已经租到铺子了，就算想和军区大院的人扯上关系，也不需要你违反纪律。没必要过度避嫌吧。” 生意人想找个靠山太正常了, 怕被有靠山的挤下去啊。毕竟如今批发市场的铺子是越来越红火了。 大家都是从物质极度匮乏的十年走过来的。 如今好多人都落实政策回到工作岗位, 补发了津贴、工资。 面对给大家生产和生活带来极大方便和舒适的物质, 很多人都忍不住想买的。 林墨道：“爸爸, 那我妈妈也不能做跟军区有关的生意么？” 他吃火锅的时候听着舒阿姨同妈妈说, 军区里人口有几万, 是一个非常大的购物群体。 能把军区的生意做好, 基本盘都有了。 妈妈说她没有学历, 没有一技之长也不太可能被工厂招工，机关单位就更进不了了。 要留在军区附近守着自己, 最好的出路就是像舒阿姨一样找到个铺子做跟军区有关的生意。 这样才能维持得了基本的生活。 话说到这个份上, 程澜已经没有什么开口的余地了。 她也担心因为自己‘贪财’, 把林家给拉下水了。 不过, 去批发市场的哪个铺面买东西，这大家伙掏的是自己兜里的钱。 选择的自主权也在自己手上。 舒姐又不是要卖什么给军区，要后勤上统一买单。这倒是可能造成贪腐。 她之前是没想到这种可能，有些疏忽了。 现在想想, 舒姐这样的老江湖可能那天真的从高连长和小叔身上看出了**的气场。 所以才找自己这个半大孩子有技巧地套了几句话。 虽然她也没说什么，但有些细枝末节难免从言谈中透露了出去。 然后舒姐才顺水推舟，说服自己给她当模特儿，做长期生意。 而且又很热心的帮着在住处附近找出租的房屋。 为的都是和自己背后的人家扯上关系。 自己当时一副村里小姑娘的打扮, 很明显是来投靠军区的亲戚的。 这是小人物的生存智慧！ 那到底还要不要和舒姐继续合作，还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了。 因为舒姐求的东西譬如关键时刻的撑腰，她给不了啊。 而且如果有人要为此事付出代价，也不是她。 她从善如流的开口，“我还没有收过舒姐一分钱的好处费。到底能不能继续，我听家里的。” 林景东和闫淑芬听了这话，都露出了‘孺子可教’的欣慰神情。 林景南也只好闭嘴了。 林墨有些失望。如果程澜姐做模特儿挣提成的事不成了，他妈妈要做的小生意多半也不成。 那妈妈还能长长久久的在附近守着自己长大么？ 想到这里，他心中对父亲生出了一些埋怨。把自己和妈妈分开，妈妈找来了他还生怕影响到他。 林琅跟这件事没什么关系，安静听着。 林师长道：“这样，咱们好好捋捋。首先澜澜做模特儿这个事本身，我其实是不反对的。我也不觉得模特儿是什么不正经的职业。就是景南说的，不偷不抢的，爹妈赏饭吃！难道澜澜穿那条海军裙不漂亮么？要是不漂亮，也不会有人跑来问她在哪里买的，还跟着她买了。这都不是一个、两个！60年代的时候，主席曾经针对模特儿里最引人争议的人体模特儿有过批示：‘男女老少裸|体mdel，是绘画和雕塑必须的基本功，不要不行。封建思想，加以禁止，是不妥的。’而且，老人家还直接用的是mdel这个英语单词。人体模特儿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只是帮人展示一下正正经经的衣服了。” 程澜心头一松，她也不觉得当模特儿有什么不好的。 如今有了林爷爷亲自开口认同，还是搬出了主席的话来说事，她心头坦然多了。 就算最后的结论还是要让她避嫌，她也觉得心头舒服不少。 林琅也忍不住道：“爷爷，主席懂英语啊？” 林师长点头，“我听一位老领导说过，主席长征路上休息的时候还在背带湖南口音的英语单词呢。而且他还请了章士钊老先生的养女章含之做英语老师。邓政委也说和外国人打交道，就要学会说他们的话。所以你整天叽里咕噜的我也觉得挺好的啊。思想要搞活嘛！” 他端起茶盅喝了一口，“其次，澜澜靠当模特儿挣钱会不会引来非议，让人觉得林家薄待了她？这个啊，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说？没必要太畏惧流言蜚语。现如今又不是那十年了。那个姓舒的女老板靠着澜澜给她当模特儿生意变好了，因此给予一定的报酬。我觉得是应当的。” “第三，大家看了澜澜穿着好看跑去买裙子，这应该是单纯的经济行为。说到天边去，咱们也是占理的。没有必要草木皆兵。景东啊，我看你是那十年被整得有些过于谨慎了。不管是如今澜澜靠当模特儿挣点零花钱，还是将来秦柳也跑到批发市场或者军区大门口做小生意，这都是经济行为。我听说有很多从乡下回成都的知青，在家里过不下去，只好到大街上摆摊设点。这样做点小生意养活自己那就很好嘛。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澜澜，既然你能自己挣钱，那每月30块的零花钱就扣了啊。” 程澜点头，“应该的，林爷爷。” 林师长点头，“那就这么着吧。只要不影响学习成绩，你可以继续和舒老板合作。但是这只是你的个人行为。” 他不担心别的，只要别是有间谍行为找上了这孩子都好说。经济行为而已，小事情。 这孩子的品行他是信得过的。老程那样高风亮节的人，培养出来的孩子品行绝差不了。 “我知道了，我会有分寸的。” 林师长又看看林琅，“我听人说接一些稿子回来翻译是可以挣钱的。爷爷等着你将来挣了钱来孝敬，澜澜你也是。为了给你们增加伙食费，我都决定要少抽烟了。” 牛肉、羊肉、海鲜，不便宜呢！ 那三万的老本最好别轻易动。 但只靠每个月的工资，他还真有些不太能富养三个孩子。 至于景东两口子，他们在上交的生活费之外能把小琅和小墨从小到大的学费挣出来就不错了。 看小琅的样子，怕是以后要出国留学的。要是考不上公费的，那还得自费。 还有澜澜，要是也要自费出国留学，那还真得准备一大笔钱。 嗯，这事儿至少有一半要着落到景南身上。他也该承担起责任了！ 林琅和程澜原本正要点头，一听老爷子是让她们孝敬烟钱便没一口答应了。 林墨道：“爷爷，医生说您得少吸烟、少喝酒。” 太好了，爸爸不能阻挠妈妈到军区附近来做生意了。 闫淑芬还是有些皱眉，这翻译文件和当模特儿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不过，既然老爷子发话了，她也不再拦阻。 林师长看看时间，快八点了。 “好了，你们继续看吧，我要回屋再看会儿文件。” 各回各屋，程澜和林琅一起跟在林景东、闫淑芬身后上楼。 走到楼梯的中间位置，一阵小提琴声从隔壁传了过来。 程澜觉得很好听，悠扬婉转的。于是看了看林琅，“这拉的什么？” “《梁祝》。不只是《化蝶》的**片段，是全篇。嗯，要拉成这个水准，得是业余十级。起码得苦练过七年！” 林琅一直不大喜欢王维娜。不过，对王维娜的水平她是不会诋毁的。 闫淑芬回头看看女儿，“人家王家姑娘就比你心头有数。人家马上要调到北京的单位去了。之前高煜还在前线的时候，她周末就往北京跑，去讨好他的母亲和奶奶。多好一个对象啊，难得你小叔又和他相熟。结果我让你小叔把人叫到家里来玩，你也不懂得把握机会。平白便宜了隔壁小王。” “妈，我才16啊，我不急。我还不信我以后会愁嫁。” “可这么好的对象可遇而不可求啊！” 林琅耸耸肩膀，“我喜欢肯哄着我、能陪着我的，就像爸爸对你一样。高连长就不会是有耐心哄女人的，而且肯定常年不着家。爸爸，你也不想我像隔壁那样疯狂倒追吧？” 那林景东肯定是不希望的。再好的男孩子，女方还是要矜持一些嘛。 闫淑芬怒其不争的道：“人家是目标明确，有行动力。就跟打仗一样，为了实现目的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进了屋程澜把窗户打开，躺在床上听着隐约传来的小提琴的声音。 这样家庭教育出来的女孩子，譬如林琅、譬如王维娜，知识面广有才艺，真是让人容易自卑啊。 第二天一早，程澜扎着马尾、穿着白色棉质短袖衫配黑色长裤、运动鞋，背着林琅送她的书包跟着一道去军区的子弟校。 闫淑芬对她这个打扮很满意，不会太招人眼。 学生嘛，还是要以学习为主的。 少小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至于挣钱，将来要挣几十年呢。何必急于一时？ 林琅和林墨也要去学校，出门后林墨同她们挥手告别找小伙伴一道走了。 他脚步十分的轻快，小声告诉一起上学的小伙伴，“我妈妈来看我了。她还在附近租了房子，说以后让我周末都过去和她一起过。你也给你妈妈写信或者打电话，让她也来成都陪你吧。” 一个闷闷的声音道：“我妈妈又结婚了。” 程澜不小心又听到了两个小朋友的对话。 林琅跟她一道走。 闫淑芬推着自己的自行车走在旁边。 她早上是请了假，要去充当家长一角。 本来林景南今天也可以去。但过几天他就要下连队了，那以后充当家长的还是她这个大伯母。 那就一事不烦二主了吧，反正转学手续也是她出面在办。这样学校也更知道该跟什么人保持联络。 林琅穿的校服，是一身薄款运动服。 程澜今天办了入学，也能拿到夏季校服。 学费林师长也是拿给了大儿媳。他出钱、大儿媳出力。 第18章 第18章 林琅和林墨各自到自己的班级上课了。 程澜被闫淑芬带去了教导主任办公室。 回头要按照她今天摸底考试的成绩给她分班的。 “闫同志, 您上班去吧。中午十一点半再来一趟就好。”分班摸底是由教导主任在主持。 这样半道转来的，不是关系过硬他们是根本不收的。 但即便关系硬, 也不能直接分去快班, 还是要拿成绩说话。 子弟校的教育资源、师资力量都是很强的。 军区舍得砸钱、给编制嘛。 一班和二班是快班，也是同样的老师上课。 不过二班满员了，教室里坐得满满当当的。 一班倒还有空位置。正好，这小姑娘个子挺高, 坐后面应该也能看得见黑板。 这样就好安排了。 不然, 要安排到前面去坐的话, 都是军区领导的孩子或者亲戚家的孩子, 让谁给她腾位置啊？ 闫淑芬点头离开, “给汪主任您添麻烦了。” 她骑车去单位了, 请的本来就是个迟到假。程澜考试的时候她不用守着的。 主任把准备好的试卷拿出来, 今天相当于要对全科水平进行一次测评。 对体力的要求也很高的。 还好, 军区子弟也没什么软脚虾。那就速战速决吧！ 程澜看了一下试卷，成都的中学也还没有开设英语课。那她就不虚了。 她拿出钢笔来。 三个半小时的时间, 她要完成一篇作文, 并写完其他几个科目的试卷。 中途有需要可以告诉监考的年轻女老师, 由她陪同上洗手间去。 程澜埋头开始做题。 她喜欢先易后难, 简单的搞定了就不再回头检查，时间和精力都放到难题上。 先写作文，40分钟写完，监考老师就叫了个学生给语文组长送去了。 然后是历史、政治...... 她不偏科, 文科和理科成绩都不错。 这第二张试卷写到一半，程澜有了上厕所的需要。于是抬头叫正在织毛线的监考老师，“老师，我想上洗手间。” 这个老师负责监考上半场, 刚在走廊和路过的一个老师聊了几句来着。 反正她在外头也能看到程澜，不怕她作弊。 而且，这么大的题量，如果心头没数，开卷考试都做不完的。 程澜听到她和那个老师聊着林家的八卦。 “不是说林部长已经有一儿一女了么，这怎么又冒出来这么大个女儿？这个年纪，不太可能是乡下媳妇生的吧？” 程澜心道：原来秦柳阿姨的存在不少人知道啊。看来军区里的人也跟乡下人一样的八卦啊。 “这个不是，这个是林师长老战友的孙女。听说已经正式收养，入籍了。不过啊，听说林部长的老婆还想再生一个呢。我二姑父家的侄女是军医院妇产科的护士。看到她去那边开药调理身体。” 程澜挑眉，还真是没有秘密啊！一有点风吹草动，就跟她们村里一样，大家就都知道了。 “老战友的孙女，那本身应该也是**啊。怎么需要林师长收养？那十年没熬过来？” “听说她家老爷子解放后就主动解甲归田了。林家老幺当年说是走丢了，就是在她家长大的。现在那位老爷子不在了，林师长就把人收养了。看闫淑芬那个上心的样子，看来这小姑娘很受林师长看重。” “哦，这样啊。” 就这样，写完一科的试卷批阅一科。中午闫淑芬提前一个小时下班过来，程澜的成绩差不多都出来了。 程澜还在做着物理试卷的扫尾，她已经拿着前面几科的分数在和教导主任沟通了。 “只要物理保持之前数学试卷的水平，一班就稳了。数理化不分家，一般来说数学过得去，理化差不了。还不错，乡镇来的能考到这个分数。以后直升高中部也是大有希望的，那就是一只脚已经跨入大学校门了。” 这样最好了，不然弄得他还要开后门的话，怕慢班有人戳他脊梁骨。 但如果不安排进快班，眼前这位闫同志怕是不会依。 毕竟，一步慢、步步慢啊。 如今孩子是凭自己实力那就再好不过了。 闫淑芬笑道：“这孩子以前条件不好，我家老爷子也是想给她提供一个好一些的平台。” 不错，有些超出她的预期了。自己成绩过硬，她省事多了。 “嗯，只要以后自己抓紧，应该还有进步的空间的。我看她这个水平，已经在年级的前20%的水平了。” 闫淑芬觉得很有面子，林琅的成绩很不错，程澜的也看得。 林墨虽然差一点，但男孩子嘛还没到发力的时候。这个年纪不贪玩才不正常呢。 这就都让她很省心了。 帮别人养孩子，谁还不喜欢漂亮、懂事、学习又好的？ 程澜得知了前20%这个排名却不太满意，她从小都是年级第一。 听说这里一个班60人，一个年级五六百人。她这都到百名开外了。 之前同徐懋宁、王维汉说如果入学摸底考试成绩不好，她没办法参加篮球集训。 但那时候她是在谦虚。 没想到自己成绩真的是不大好啊。 闫淑芬看出她的情绪，推着自行车道：“子弟校的教学质量比外头的学校还要好些，也就比四七九这样的老派名校差一点而已。现在是初中，等你上了高中还能保持这个名次，大专院校基本就稳了。” “嗯。”程澜已经领到了夏季校服，她放在了书包里。 至于背来的书本，她放到安排给她的书桌里了。 以后上学、放学就把作业相关以及需要复习、预习的书拿上就行了。 因为学校离军区大院很近，走过去也就十来分钟。所以全校学生都是回去吃午饭的。 吃过还能稍微休息一下再去上下午的课。 程澜跟着闫淑芬去小学部接上林墨，出了大门又遇到了等在外头的林琅、徐懋宁等人。 徐懋宁和闫淑芬打了招呼，问程澜，“考得怎么样？” “分到一班了。” 徐懋宁露出笑容道：“那行，不用我给你补课了。” 闫淑芬有些惊讶，徐懋宁这小子打小也挺傲的啊。居然主要说程澜成绩不好要给她补课？ 等听说是指望她能多些时间为大院的3+2篮球赛出力，她笑着摇摇头。 嗯，体育好也是一个特长啊，尤其是在军区大院。 中午吃饭的时候程澜的胃口不是太好。崔阿姨做得十分好吃的粉蒸牛肉都没能让她食指大动。 倒是林琅和林墨吃得都很欢快。 林景南也说他还没结婚，还是个孩子。吃得不亦乐乎的。 至于林景东夫妻，倒是尝了尝筷子就没朝那边动了。不过没事，桌上还有酸菜鱼和青椒肉丝呢。 老爷子说了牛羊肉是特地做给孩子们吃的。 而且，牛肉确实有些贵。 不过听说古代还不让吃牛肉呢。因为耕牛是不让轻易宰杀的。 就是如今在乡下也没人杀牛吃。可以耕作的牛是家里一样重要家庭财产了。 林师长端着饭碗挑眉，“怎么，澜澜今天没考好啊？” 程澜道：“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前头一百多名呢。 闫淑芬道：“进了一班。这孩子啊，对自己要求还挺高。” 还是不太清楚城乡区别啊。 这也就是初中，高中的差别更大。 而且还没考英语，考了的话零基础的程澜估计就只会默写26个字母。 之前小叔子也说是在乡镇的时候成绩挺好，结果费了那么大的劲给他请补习老师，还是没考上大学。 跟高煜那样一直在大院长大的还是挺大距离的。 不过没事，他以后铁板钉钉有军校上。高中生在部队也算是有学问的了，他又是战斗英雄。 或者保送、或者考试，都是有机会的。 21岁的排级，这才是有非常巨大的进步空间呢。 没准将来比他哥的职级还高。 景东虽然是团级，但后勤上要出成绩可是不容易。 林师长给程澜夹了一筷子粉蒸牛肉，“还有进步空间就是好事。来，吃牛肉！” 这牛肉蒸得很软烂，他的牙口也能吃。 程澜点头，“嗯，林爷爷，我会努力的。” 吃过上楼午休，程澜问林琅，“你学才艺了么？” 林琅道：“我从小学的钢琴，不过是在外公家蹭着表姐妹学的。这家里暂时还没有钢琴。我妈说我明年就高三了学习负担重，就不攒钱给我买了。周末去外公家里借表姐的练习就好，毕竟还挺贵的。你想学乐器啊？” 程澜道：“我想学口琴，回头你陪我去买一只吧。” “好啊。” 程澜揉揉鼻子，“但我还不识谱。” “没事，我教你。” 下午两节课程澜格外的认真，真的不满意这个百名开外的成绩。 城乡差别她也知道。可她现在就是要迎头赶上啊，不然她留在家里好了。到林家来做什么？ 她坐倒数第二排，周围全是男生。个子嘛，好些跟她都差不多。 其中有一个是熟人，徐懋宁的兄弟康广峰。早上一起跑3000米认得的，他俩是同桌。 是康广峰让旁边男生挪了个位置，让她坐下的。 所以，程澜也还算好融入。 那些男生听康广峰说了她3000米的成绩，一个个都有些刮目相看起来。 她上课要认真学习，也没人打扰她。 康广峰还借了相关的笔记给她看。 嗯，他比程澜略高一些，169。这两年才开始蹿个子呢。 不过就凭每天早上跑3000米，他也肯定矮不了。 体育委员更是喜滋滋的过来，“那以后女生长跑就算你的了。”太好了，他犯愁的事这就少了一桩了。 程澜点头，“如果班上用得到我，没问题。” 放学的时候康广峰告诉程澜，“懋宁哥说让你吃了晚饭七点到室内篮球场去。马丹阳探亲回来了，该开始练了。再不应战，机关大院那帮家伙该耻笑我们了。” “好，我知道了。” 这里居然不上晚自习，这就多出很多私人时间了啊。 小镇上晚上还要上两节自习课，其实挺浪费时间的。 自觉学习的人，自己安排挺好。不想学的，被关在学校也是混时间。 程澜收拾书包去接林墨，大家都是上两节课。 大伯母说怕他贪玩，跟同学去玩儿去了就让程澜去接他。 初中部和小学部在一个校门里，高中部要离得远些。 林墨如今对程澜挺崇拜的，而且他妈妈还要跟程澜商量一起做生意的事。所以程澜在教室门口一叫，他就乖乖背着书包出来了。还带上了他在大院里的小伙伴孟家成。 孟家成对着程澜也是乖乖的喊‘程澜姐’。 “嗯，走吧。” 第19章 第19章 回到林家, 林景南告诉他们，“程昕和杳杳周三下午五点到。我到时候喊个三轮车到车站去接她们，直接就把她们带过去住下。你俩就周三晚上放学一道出来吧, 给她们接风洗尘。其他的事舒姐和秦柳姐会帮着打点的, 澜澜你就不用管了。” 程昕电话里听了他对房间的介绍就决定直接把那个底楼的筒子楼单间租下来。 程澜便掏了45块，连同之前的5块一起付了三个月的房租。 还剩下50块, 她拿给林景南去批发市场买过日子用的东西。 什么铺笼罩被、锅碗瓢盆、油盐酱醋、肥皂、香皂之类的。 这样那母女俩来了, 就可以直接住下。 大不了回头发现缺什么再置办, 那就省事多了。 秦柳这两天在跟着舒姐卖衣服, 顺便熟悉批发市场和军区附近。 她说林景南办这事多半不靠谱，直接把事情揽过去了。说她刚置办了一圈，都熟悉。 最后林景南成了跟着走的，出一只右手帮拿东西。 秦柳去买东西，舒姐去杀价。 舒姐也是批发中心的租户嘛, 那些卖生活日用品的都要给几分面子。买到的就都是性价比高的东西。 林景南尽量委婉的说了他就只是一个排长，能关照舒姐的地方有限。 但舒姐说多个朋友多条路, 不过帮着搭句腔不算什么。 所以，秦柳依然还和她来往着, 程澜也照样给她当模特儿。 舒姐这个人给人的感觉还是蛮好的。只要不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林景南觉得将来能帮的就帮一把好了。 秦柳和他买好了东西, 找舒姐相熟的三轮车夫载过去。 打扫了卫生把东西往里放置。 30多块钱就把那单间置办得像模像样的了。 还剩十多块，秦柳预备周三帮着买菜做饭，就在家里吃接风饭。 四川女人，大多是比较爽利，家里家外一把手的。 她也就是图程昕来了多个人作伴。 程澜和林墨听到这样的安排一起点头，“好。” 林景南继续道：“我这周日就要下连队了。再待久了，老头子该说我锈掉了。没事我一般不回来。不过离得不远, 澜澜你有事给我打电话就行，小墨你也是。” “哦，好的。小叔，我晚上去打篮球，你来看么？” 林景南点头，“去吧，闲着也是闲着。” 晚上伙食依然开得很好。中午粉蒸牛肉吃完了，晚上又添了一盘椒麻鸡。 林景南吃完抹了下嘴巴道：“这在家吃惯了好饭菜，去了连队不习惯啊。” 林景东道：“你不是提干了么？什么级别就有什么样的待遇。排级是干部小灶了，有比从前多的肉给你吃的。” 林景南眼睛一亮，“忘了！” 官兵一体那是战时，平时还是可以享受下待遇的。他提干后一直都没享受过，真的忘了这茬了。 林景东笑着问程澜，“他以前在村里，有没有干过偷鸡摸狗的事啊？” 程澜低头笑，没吭声。 林景东道：“看来干过啊。” 程澜道：“小叔他没偷摸过乡亲们的。不过知青去偷，他尾随而去逼着人家分过一只大鸡腿，还是蒙面干的。” “一半都进了你肚子好吧。鸡骨头渣还是你去挖坑埋的呢。大哥，我不信你在农场没干过额外填饱肚子的事。这种事，大哥不说二哥了！” 林景东想了想，好像他真没干过。因为秦柳会从家里偷偷带东西来给他吃。 林师长笑，“仓廪实才能知礼节！所以现在恢复工作有工资拿了，都尽量让你们吃饱、吃好。以前做过什么，有能力了回去帮扶一把乡亲们就是了。” 吃过晚饭，林琅也去了。她是拉拉队长嘛，要负责一些后勤事务的。 譬如这样练习，也是要给大家买水喝的。 经费是从前跟机关大院比赛赢的。 而且，她也要去给程澜扎场子啊。 到了地方，她就拿钱给林墨还有孟家成，“去小卖部要一件水，让老板送过来。” 一件12瓶，篮球队加替补一共七个人。还有个来指导的教练，就是总部机关里的白主任。他以前在省队打过篮球。 还多出来四瓶，倒杯子里给来观战的人喝。 林墨和孟家成答应着就去了。能融入大院主流群体，跑跑腿也是很乐意的。 这一次也是因为早上跟着跑步，哥哥姐姐们跑3000米，他们跑800米混了个脸熟。 徐懋宁等人以前觉得这俩乡下来的小子挺扭捏，懒得带他们玩。 他们呢，又多少有些敏感。 现在他们跟着程澜跑步，也算是渐渐被接纳了。 篮球队大部分的人程澜都认识了。只有今天才露面的马丹阳她没见过。 她抬头看了一圈，没见到人。 唯二的两个女队员嘛，按说该互相打个招呼的。 然后就看到徐懋宁他们几个都笑了起来。 一个男仔头的人举起手，“这儿呢，我是马丹阳。” 她168的个头，和男孩子剪一样的发型，穿一样的球服，表情酷酷的，混在男孩子堆里不显眼。 程澜咋眼看去，没把她认出来。忙伸出一只手，“你好，我是程澜。” 马丹阳回握了她一下，“嗯，一会儿咱们好好打。争取不让这帮家伙额外照顾咱们。” 3+2的比赛模式，两个女生通常都被认为是拉后腿的。 到时候得跟男生一样的运动强度，一般的女生都不太敢参与。全场就更不敢了。 林琅、王维娜这样四体不勤的就只能干干后勤或者当观众。 年纪要合适、还得爱运动，一时半会儿军区大院里就没凑齐。 军区大院里14——19岁比较集中的是男孩子。 打满全场对体能的要求太大了。 机关大院那边这个年纪的女的还挺多的，拉几个出来训练，中途换人就是了。 所以程澜的及时出现，让徐懋宁、马丹阳等人还挺惊喜的。 程澜点点头，“嗯。” 教练过来，了解了一下程澜擅长什么位，进行排兵布阵。 他是找了个五个当兵的来陪他们练，高标准、严要求。 这也是徐懋宁等人提的要求。 他们往年都是收拾机关大院的胜利者，今年可不想被人这么找回场子。 得让那帮人再知道、知道好歹。 林景南坐在看台上，看程澜活力四射的运球、投射。 镇中那个吴老师好像还挺热衷教学生打篮球，澜澜一直跟着他混的。 十分钟过去，程澜渐渐和徐懋宁、王维汉、马丹阳等人配合默契起来。 马丹阳传球的时候对她点点头，“不错！” 看台上的王维娜问林琅，“马丹阳跟男人一样也就罢了，怎么程澜也这么厉害？” 林琅道：“从小练的。” 小叔说程澜绕村跑的那个大圈，足有4000米了。天天那么练，体力能不好么？ 王维娜又看了一阵，主要是在看程澜。她现在把程澜当小辈看待。 过了一会儿她道：“哎，可惜了！” 林琅看她两眼，“你别拿你那套出来乱做衡量。” “你以为这世上的人都生活在大气层，个个清新脱俗啊？” 哪怕在一向自负的王维娜看来，程澜也应该算是自身很出色的女孩子了。 可惜，她不是真的大院子弟。 谁让她家老爷子当年早早的就退伍了呢。不然就凭资历至少也能混个团级吧。 如今大院打球缺个女的，这帮子人拉她凑数没问题。 但是以后她的婚事，肯定是会被人另眼看待的。 林家再是对她好，她毕竟就只是收养的。林家的资源更多肯定是投注在林琅身上。 而且，她小叔以后结婚肯定也要生孩子。 林家现有的几个孩子都要争夺家族资源呢。能留给她一个收养的孙女的还剩多少？ 更不要说等到十年、八年后，林师长就算人还在，也肯定退居二线了。 所以她觉得程澜有些可惜了。 因为很久没一起练球了，所以今天只打了半场。说好明天同样时间、地点。 程澜汗流浃背，对徐懋宁道：“队长，我周三晚上有事，来不了。” 徐懋宁蹙眉，“能克服一下么？下周五就要比赛了。” 程澜有些作难。昕姐初来乍到，自己不好不去给她接风的。 那估计是赶不及六点半的。就是赶得及，她也不能吃了晚饭就来剧烈运动啊。 她今晚是五点半吃的晚饭，吃过休息了40分钟的。 “如果能推迟到七点半的话......” 徐懋宁问其他人，“推迟一个小时，你们有没有问题？” 其他人纷纷摇头。 “那好，周三晚上推迟到七点半。以后每晚来练一个小时，尽量多练习。再有什么事，提前先安排好。” 程澜拿着矿泉水喝。这跟村子后面那座山山壁沁出来的水喝着有些像。 原来水也可以卖钱的么？ 跟大院里的人比起来，她们村里的人简直穷得叮当响啊。 要是山泉水都能卖钱可就太好了，那村里人应该都能沾光。 回去的路上大家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大多是和自己家里人一道。 程澜把山泉水卖钱的事对小叔说了。 林景南想了一阵，“没你想得这么简单。山泉水要装瓶卖，必须专门的机构去检测，然后几十道工序萃取、净化。最关键的，就算是专家说那山泉水可以，也有投资商肯投资，进村连条好路都没有，谁肯去呢？” 修路，贵得要死啊！ 他这么一说，程澜也只能打消了念头。 村里要脱贫致富，任重而道远啊。 那么现成的发财路，七伯母都不敢尝试。 要让村里的人都富起来，不容易。 林琅回家后就让程澜先去洗澡，然后她自己走到了父母的房间。 她把王维娜说的话告诉了父母。 闫淑芬道：“肯定是要有影响的，婚姻是要讲门当户对的。贾探春那么有才干的姑娘只因为是庶出，王熙凤也惋惜她将来怕是婚事上要有不足。” “可王熙凤也说如果有聪明人家不分嫡庶把三丫头娶回家，那是要享福的。” 这么说来，王维娜那么说话倒是没什么恶意。王熙凤对探春就是没什么恶意的。 “可是，这世上最缺的就是聪明人啊。所以妈妈也希望澜澜将来能考上大学、考上好大学。女人一辈子有三次改命的机会。第一次就是出生，这个是不可否认的；第二次就是考大学，这是新时代的女孩子才有的机会；然后就是结婚了。这三次只要把握好了一次，都是有机会提升阶层的。咱们国家已经消灭阶级，但依然是存在阶层的。不过，澜澜现在到了咱家，也是平台提升了，比她留在村里好多了。” 第20章 第20章 周二、周三程澜如常过日子。 周三放学, 她再接到林墨就没有去校门口和林琅汇合了。直接带着林墨去学校门口的公交车站坐车。 程澜坐公交车的次数也不多，但有站牌指示嘛。上头还有箭头，箭头指向就是车开的方向。 所以, 她也很快就适应了。 林墨才八岁，他自己是不被允许单独出门的。 但有自家姐姐领着自然是没问题。 程澜虽然才14岁, 但有那么高, 而且经历过爷爷的大事又搬到林家住, 她的脸庞也不再一味的稚嫩。 林景东和闫淑芬私底下对她的评价是有些少年老成。 生活环境的变化对她的冲击应该是很大的。 但至少表面上她很沉稳，也没有露出穷人乍富的嘴脸。 当模特儿那个事她被说动太正常了, 这么大点的孩子面对诱惑很少有人能控制得住。 而且，前晚林琅回来说起程澜居然还在考虑怎么帮乡亲们致富。 这个格局一下子就变大了。 也是因为比同龄人老成的缘故, 程澜去转学的班上的时候，好多人以为她是高中生来找弟弟、妹妹的呢。 总之看着就给人一种很靠谱的感觉。 所以, 她大白天的领林墨出门家里人还是比较放心的。 林墨矮墩墩的，就到她腰上一点。 公交车来了, 程澜让他走前面先上, 然后自己去买票。 买一张就可以了, 林墨还在免票阶段。 没位置了, 程澜拉着公交车的吊环, 林墨扶着椅子站着。 就两个站，很快就到了。两人换到后门下车。 程澜辨认了一下，领着林墨往里走。她放慢脚步配合林墨的步伐。 “程澜姐，你侄女儿该叫我什么？” 程澜顿住, 杳杳该喊林墨什么。她喊小叔是喊小外公，那喊林墨好像应该喊小舅舅。 林墨听到这个答案笑得咧开了嘴巴。 程澜觉得他这几天脸上表情丰富多了。估计真的是妈妈来了，开心。 之前给人感觉有些闷闷的。 “要当长辈，不说给零花钱, 你至少得准备些糖果吧。” 林墨反手拍拍书包，“有！”他在家里茶几的果盘、糖盒里拿的。 虽然之前不清楚具体喊他什么，但他是小长辈这是确凿无疑的。 程澜听他说在家里拿的，忍不住笑起来，“你可真会省事。你一个月20块的零花钱都花在什么地方啊？” “我基本没花，都攒着呢。本来准备放假回去给家里买些东西。成都的东西比老家多多了。” 林墨说着挠挠头，现在妈妈来了。那就回头买了给外公、外婆捎去吧。 程澜挑眉，“那你岂不是攒了不少钱了？” 林墨点头，比了个一，“有一百多块了。去年过年我想回去的。可是过年的时候有大事嘛，我爸后勤上忙得不行。没人送我。” 他回到这个家里有一年了，爷爷每月给20。 程澜‘嗯’了一声，小叔就是年后开赴南疆的。 估计秦柳阿姨本来也是以为过年儿子能回去看看。结果没有，年后她才会跑来的。 进到屋里，昕姐和杳杳还没有到。他们四点放学的，这会儿也还没到五点。 秦柳已经把鸡鸭鱼肉蛋菜这些都准备上了。 程澜去问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她摆摆手。 “没有，你玩儿去吧。” 林墨本来像小尾巴一样在妈妈腿边转悠，见程澜放下书包拿出一个布袋子好奇问道：“程澜姐，你做什么？” 程澜道：“我上次来看到那边空地上有个沙坑，我去装点沙给杳杳做个沙袋。” 那丫头整个人都怯怯的。哪怕是脱离了之前的环境，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性子。 让她每天在家打打沙包，也许能变得刚性一点。 林墨道：“你们家的女的都跟你一样外柔内刚么？” 这个评价是爷爷给的，他在旁边听到。 程澜摇头，“杳杳的性子有些软弱，所以才要让她打沙包。” 林墨便在厨房拿了个小铲，跟着她去装了一小袋沙。 “哎，你们哪来的？干嘛跑我们院里装沙子？” 有个路过的十来岁的小男孩道。和他走一起的应该是他爸爸或者叔叔。 程澜抬头，指着给昕姐租的屋子道：“我们是那屋新租户的客人，来装一小袋沙子做沙包。” “哦，租户啊，那装吧。听说你们家有战斗英雄是不是？” 这个年头的人还是很崇拜英雄的。 听程昕房东说了之后，就很多人都在等着看看。 “是啊，我小叔胳膊都被子弹打穿了。不过，他也算是命大的了。” 小男孩的爸爸道：“那可不，活着回来都是命大的。既然是保家卫国的解放军的家属，我们家在那栋的二楼308，有事需要帮忙吱一声。” “哎，谢谢您了！” 这个身份应该对昕姐和杳杳这对孤儿寡母是有一定保护作用的。 等装好了，程澜系好口子拎着回去，林墨拎着小铲子走后头。 他们给程昕母女租的是底楼，后面就带个小庭院。 她爬到树上把沙包挂上，让林墨来试了试高度。 林墨跟杳杳同一年的，但身高要稍微矮些。 弄好高度，她把穿过沙袋的粗绳子在树丫上系紧，然后三两下就下去了。 舒姐今天也是提前收摊来帮忙，刚程澜在树上她也不敢出声。 这会儿才道：“这长得好，就是披个麻袋估计都好看得不行了。嗯，第二条连衣裙我做好、带来了。回头晚上你就带回去吧。” 程澜点头，“我尽量多找机会穿。” 白天穿校服，晚上练球穿球衣。那她等练完球回家洗了澡，再换上裙子出去遛遛弯吧。 反正在军区大院里大明大亮的地方，也不怕出意外。 六点的时候，一阵三轮车铃声响起，程昕母女被林景南接来了。 秦柳笑着把鸡杂等需要现炒的菜下锅。 舒姐张罗着拿碗筷、端菜。 程澜去水缸打了水出来，让她们洗去一路风尘。 程昕洗过脸，看了看屋子，又看看桌上满满当当的菜，对着掌勺的秦柳合十作揖，“秦柳阿姨是吧，感谢、感谢！” 秦柳挥舞着锅铲道：“没事，我当初也是景南和澜澜帮忙安顿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快坐下准备吃饭了。小墨，你不是给侄女儿准备了糖果么？” 林墨已经放到果盘里了，端出来道：“在这里，叫舅舅——” 杳杳一脸的莫名其妙，哪冒出来一个小胖子就让自己喊他舅舅啊？ 程澜把手搭在她肩膀上，“这是你小外公的亲侄儿，你是得叫舅舅。别觉得他小，回头你小外公结婚生了孩子，你也得喊姨喊舅。” 众人都笑了起来，秦柳笑道：“对对，幺房出老辈。” 杳杳这才小声喊了声‘舅舅’。 林墨喜滋滋的答应了，把果盘塞给她。 程澜道：“放着吧，先吃饭。昕姐，这就是舒姐。这一次舒姐也帮了不少忙。” 舒姐摆手，“我就动了动嘴皮子，还厚颜来蹭接风宴了。” 程昕道：“那可都是搭上你的面子买的实惠好货呢。哎呀，我也不多说了。来日方长，以后有用得上我的时候，都别客气。” 她们叙了叙年纪，秦柳最大29岁，舒姐26岁，程昕24岁。 然后是林景南21岁，程澜14岁，林墨和程杳8岁。林墨大两个月！ 众人坐下吃饭，圈了一桌。 秦柳笑道：“成，大家这就算认识了。以后多走动！你们今天坐车累了，周末等澜澜放学咱们再约。到时候再好好商量下一步的事。” 林景南和林墨坐了一方，林景南笑道：“小墨，她们都是娘子军，就咱叔侄俩是党代表。” 林墨嘿嘿的笑，“那我们多吃点。” 程昕看桌上有一大盘红油的素菜冒着热气，但她不认得是什么菜。 “这个是什么啊？” 程澜道：“这是冒菜，我也是到成都来才知道的，比火锅就少了下头的火。是把素菜用大漏勺放到汤里冒熟，那汤里可得加大料呢。” 她也是这几天在军区侧口的餐饮区看到的。 有人用推车推过来卖，五毛钱一份。这是一块钱的大份的。 秦柳是就在这个院子门口买的，这边也有人在卖。 “哦哦，看来成都果然不愧是省城，吃的花样真多。我以前就晓得个火锅。” 舒姐道：“火锅的不同形式都有很多种。这个还满受欢迎的，我平常都喜欢去吃。” 秦柳做菜的手艺还可以的，鸡汤里加了苕粉、木耳、蔬菜，鸡肉一半红烧，一半做椒麻鸡。然后炒鸡杂、豆瓣鱼、魔芋烧鸭子，干煸四季豆、番茄炒鸡蛋，青椒土豆丝，买的冒菜......这就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了。 七个人吃都没吃完，估计昕姐和杳杳明天都不用买菜了。 不过，晚上得用盆盛了冷水把盘子等放里头。 农村里有地窖，里头温度很低。但在城里，哪怕是底楼也是不能随便动土的。 最后秦柳还退了两块多钱给程澜，“你给的钱剩的。” 她每一样都记了账，清清爽爽的。以前在农场她就是出纳。 程澜道了谢顺手递给了杳杳，“你拿着缺什么就买吧，是你妈给的钱剩的。” 程杳从小在程澜手里接钱也不是一回、两回了。逢年过节小姨都会拿零花钱给她。 又听说是自己妈妈给的钱剩的，便当真接过去揣着了。 程澜另外又拿了一只崭新的口琴给她，“这是小姨送你的乔迁新居的礼物。今天时间有些赶，下次来教你吹。还有这个沙包啊，你每天打上一百下锻炼身体。” 她其实也是刚从林琅那里学会，还不太熟练呢。 程杳摸着口琴高兴不已，“嗯嗯。” 秦柳和舒姐吃过饭帮着收拾了，一起告辞了。 林墨送她们去大门口，这里是一个家属大院来着。 程昕这会儿在厨房洗碗，听了这话探头出来，“你急着走么？我还说和你说说话呢。” 程澜看看小叔的手表，“嗯，我七点半要去练篮球。其他队友已经是推迟了一个小时在等我了。” “这样啊。”程昕把手在围裙上擦干，“那我先送你们出去。” 程澜顺手把林墨的书包拎上，林景南道：“我给他拿出去。”说完大步拿着出去了。 程昕母女合上门一起送程澜。 程昕道：“你这丫头，那100我是诚心拿给你的。你怎么还掏出来替我租房子、置办家具呢。” “你手头一共就两百多块钱，回头做生意也需要本钱啊。以后有了再给我也不迟，我在林家花不到什么钱。而且，你没听舒姐说么，我在她那儿都挣了30多了。” 第21章 第21章 程昕当初把半副身家给小堂妹的时候, 是没打算那么快离开老家的。 那么，按照她一个月能挣百来块来算，她多留半年就能多挣六百块。 到时候手头就宽松多了。 不过现在嘛, 确实是早些离开那个环境为好。对她们母女的身心都好。 所以她现在，手头也是真的有点紧了。 如果不是小堂妹把前三月的房租交了, 又托人置办了居家过日子的物件，她现在再拿一百出来确实吃力。 “嗯，那等回头姐有钱了再说。如今可以光明正大的做小生意，勤快些我总不至于再受穷。” 自家姐妹, 也确实不用太过客气。 程澜道：“我手头还有五百块。你如果需要本钱, 我可以借你四百。” 程昕愕然，“你有这么多钱？” “爷爷留下三百多，其中小叔孝敬他的就有二百。小叔没有拿回去, 让我留着用。另外, 房租还收了一百二。临走七伯又塞给了我五十。” 程昕道：“说到七叔七婶, 我真是不吐不快。好人, 两口子都是好人！可是，胆子太小了。你出的那个大家合伙租个店面做百货生意的主意我觉得挺好的。但七婶怕得罪供销社的人，回头被安投机倒把的罪名。另外，她说如今出去做生意的都是地主的后代或者像走投无路的人。他们当农民觉得日子还能过。这不是马上要包产到户了么, 他们觉得还是有奔头的。另外, 程潇要当兵了，他们觉得应该更顾忌名声。” 程澜叹口气,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军区外头那个批发市场，你回头可以跟着舒姐和秦柳阿姨去看看。” 程昕道：“你们这段时间门都在说那里。晚上吃饭我又特地问了一下那里头的店主中午吃饭的问题怎么解决，我心头已经有主意了。” 程澜道：“你要开饭馆？” “开什么饭馆啊, 哪有那么多本钱？他们做生意中午那阵也忙得很，我可以想办法给他们送饭啊。就好像食堂那样，一个盘子连米饭带菜和汤一起。嗯，敞着肯定不行，得有盖。听坐过火车的人说，火车上的饭菜就是饭盒装着那样一盒一盒的卖的。我可以两菜一汤定个价，事先约定好，然后中午送过去。两站路，这个天气也不会冷。那我还需要一辆三辆车呢。还有饭盒去哪买，菜和肉、米去哪买更便宜？没事，我慢慢在附近找吧。反正如今有钱就能买到东西，就是比供应的贵一点。” 程澜点点头，“这个主意不错，就是做餐饮还是累啊。” 里头几百近千个像舒姐那样的小老板，中午吃饭确实是个问题。如果有人送到店里，那无疑会很受欢迎。 肯定有人带饭菜去蒸热或者就是吃常温的。但更多的人还是会愿意花上一两块钱吃热气腾腾的两菜一汤的吧。 他们也都是在挣钱的人，为了方便吃到热饭菜比普通人应该更舍得花钱一点。 程昕道：“累怕什么，就怕想累都找不到着力点。”前几年卖点鸡蛋都要被抓。 有人路过主动跟她们打招呼。估计是在前头看到一身军装的小叔了。 程澜今天特地让他穿的军装。 解放军的亲戚，大家的接受度会高出很多。 程昕有些疑惑的回应了人，然后就听程澜道：“这大院里的人应该大都知道你家有亲戚是解放军的排长，还是战斗英雄兼大院子弟了。你要问个什么去处估计都乐意告诉你的。” 程昕低了下头，她都多少年没被人这么热情的招呼过了？ 之前那些人都是往她脖子和大门上挂破鞋。 “走吧，小叔和小墨还在门口等着呢。” 程昕把眼中一闪而逝的水光逼了回去，“嗯。” 程澜看旁边的杳杳低着头走路，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背，“走路抬头、挺胸，目视前方！咱们虽然是乡下来的，不矮谁一截。” 程杳被拍得有些愣愣的。 程昕道：“听你小姨的！以后，咱们抬头挺胸的过日子。对了，澜澜，你在林家习惯么？” “习惯是不太习惯了，林家的条件太好了。水龙头一拧开就有冷水、热水的选择，吃饭顿顿都是五六个菜......不过，林家的人都待我很好。那种实实在在的好法，不是表面功夫。” 程澜小声在程昕耳边说了大伯母带她去买运动内衣和卫生巾的事。 如果是表面功夫，完全可以多买些外头的好衣服给她穿就是了。 “嗯，那林家确实是好人家。我也觉得能跟叔公人以群分的老人家，应该是德行出众的。这样我就放心了。不过，你口中的大伯母不是秦柳吧？” 她席间门明明听到程澜喊的‘秦柳阿姨’。 程澜言简意赅把林家长房的事说了一下。主要昕姐以后要和秦柳阿姨打交道的，知情比较好，省得说话冒失了。 程昕听了道：“这件事注定你林家那位大伯不是辜负秦柳，就是辜负你叫大伯母的那位。最后他选择的是年纪大的你大伯母。不过秦柳我看她面相应该也是比较硬气的人。” “我也觉得她把日子过好了，以后另找个年轻的挺好的。” 走到大门口，林景南对程昕道：“我去军区子弟校帮你问过了，要入学得户籍挂在军区。除非你找个军人结婚，把杳杳的户口办过来。你要是有这个想法，我帮你打听、打听有没有合适的。” 大院里肯定没有，但他可以到连队去打听。 程昕虽然有个孩子，但毕竟才24还年轻得很呢，而且长得也水灵。 程昕看看比自己还小三岁的这个小叔叔，“我现在拿什么跟人匹配啊？我先挣两年的钱再说。还有别的法子么？” 林景南道：“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这么漂亮又能干的，谁能娶到你是福气。如果暂时不考虑另外组建家庭的话，那就得在外头的学校交建校费了，也就是俗称的议价生。这样，我明天再出来。领你到附近几个学校看看。” 那个萧老师这么多年都没有露面，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当年干脆跑出国去了。 这么多年了，活着肯定也另外结婚了吧。 程昕点头，摸摸女儿的头道：“快谢谢小外公。” 程杳乖巧地道：“谢谢小外公！” 林墨听得有些好笑，小叔都当外公了。 林景南道：“瞎客气啥？澜澜，走了。你不还赶时间门么。” 三人往公交站点走去，走到一半林墨忽然打了个饱嗝。 面对林景南和程澜调侃的眼神，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好久没吃到我妈妈做的饭菜了。” 上次出去是下的馆子，所以今天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他说着又打了一个。 林景南道：“澜澜你自己坐车回去，我陪这小子走路回去消消食。” 程澜忍着笑点头，“好！” 她下车后没有回大院，直接去了室内篮球场馆。 这用场馆的事也都是林琅来联系的，总后勤嘛。 一开始是徐懋宁等人开玩笑，让她女承父业。后来就一直都是她管这些。 她也真的是很细心的人。 程澜换过衣服把包放到座位上就下场参加练习。 中场的时候，马丹阳对她道：“回头你和我练练冲撞。有些人挺输不起的，打不过可能就会故意的撞人。男的不至于撞我俩，丢不起那人。但那两个女的不得不防。你虽然高，但未免单薄了些。” 程澜点头，“好！” 马丹阳是个目的至上的人。她想赢得比赛，就会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全。 程澜之前听大伯母说王维娜是个心头有数的，就以为她也是这样的人。 结果坐过去休息，听到旁边有人在问她看上高煜什么。 她笑得眉眼弯弯地道：“他的长相、身材，甚至那种冷冷的调调都太符合我的审美了。” “高连长家世、能力各方面简直是天花板了好吧。你就只看到人家的脸和身体啊？” 王维娜光是笑，不说话了。 不过看到程澜她道：“澜澜，我马上要去北京了。你有什么东西要带给你高叔叔么？” 林琅撇撇嘴，说得好像她是高连长女朋友似的。 趁着人家在前线，写信寄照片去还不够。 还跑到人家家里陪伴、讨好人家的妈和奶奶，就为了造成个舆论攻势。 人家要是对她有意思，从前线回来就该有所表示了。 可是，人家都没跟她打招呼就调回北京军区，然后回学校继续完成大学学业了。 她倒好，巴巴的找了关系调到北京军区的军乐团，又追过去了。 程澜摇摇头，“没有什么要带的，谢谢你啊。” 林琅成天都在叨叨，她听了也觉着高煜可能暂时对王维娜没那个意思。那她还是别瞎起哄了。 她准备领了舒姐那里的工资，给高煜写一封信去说明一下情况。 不过，贴上邮票寄去就可以了。没必要千里迢迢的托王维娜捎带。 下半场的时候林墨和林景南走到了。 今天散场有点晚了，马丹阳约了程澜明天下午在晨练的操场练习冲撞。大家就各回各家了。 四人回去发现家里静悄悄的，这都快九点了可能大伯、大伯母上楼看电视了。林爷爷也休息了吧。 不过没想到崔阿姨却告诉他们，“都没休息，老首长接了个电话把林主任和淑芬同志叫到书房去谈话了。” 四人面面相觑，即便是林墨都知道这是出大事了。 于是除了汗湿的程澜上楼冲了个战斗澡，另外三人都等在楼下准备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程澜之前打算换那条新裙子，这会儿也没了心情。 穿着居家的棉质T恤和长裤，披散着吹得七七八八的长发就下楼了。 她坐下没几分钟那三人就出来了。 林景南站起来，“爸，家里出什么事了？” 林师长道：“哦，我接到个电话。上头问起你嫂子是不是在调理身体准备再生一个。国家如今人口有些过剩，计划生育已经在搞了。虽然还没有强制执行，但咱们这样的家庭肯定是要做表率的。尤其都已经有小琅和小墨了。再说了，你哥和嫂子都是公职，又是党员，这种事情肯定是不能明知故犯的。就这事，不是家里出什么大事了。” 林景南浑身一松。 不过，这件事对大嫂估计是挺严重的。是她想生，大哥倒是没那么执着。 毕竟他有儿有女的，现在要培养好一个孩子也不是小事。 小琅一节英语家教课就要五块钱呢。 他估计也有些吃力。 闫淑芬的确是很郁闷的样子。 程澜想起之前在学校听到人谈论，怕是有谁去上头点水了吧。 第22章 第22章 林师长看向小儿子, “你那侄女儿母女安顿好了？” “生活上的事安顿好了，多亏了秦柳姐帮忙。明天我再陪程昕去附近学校问问交高价给孩子读书的事。然后生计方面，她比我有想法。可能她和秦柳姐会一起商量。” 林师长点头, “那也行，一个好汉三个帮嘛。你周日午后不是就要回连队了么, 叫她们母女来家里吃顿饭、认认门吧。” 林景南摸摸鼻子，“爸，我周日中午准备在军区门口的蒸蒸饭店请家里人吃饭，把您也请去。小琅、小墨还有澜澜我都叫了。” 林景东道：“老三你几个意思？你难得请回客还准备把我和你嫂子撇开？” “我把家里老的、小的都带走了, 让你们安心过一人世界还不好啊？” 林景东看他两眼, 寻思他是不是还要请秦柳，所以才不打算喊他们去。 那行吧，那天他就和淑芬骑自行车出去逛逛公园、逛逛春熙路。 林师长也是想到这茬上去了。于是道：“你请客, 老子可不负责买单啊。一家子去那儿吃一顿, 怕是要一三十呢。” 部队里招待客人的时候, 他自然是去吃过的, 味道确实很不错。 除了贵没别的毛病！ 林景南道：“老爷子，您还别看不起人。我自己买单，我马上就能拿到奖金了。” 林师长乐呵呵点头，“那行, 那老子就赏脸去吃你一顿。” 回到楼上, 程澜也懒得再换新裙子出去了。马上周末了，周末穿出去下馆子！ 何况林琅还拉着她进了房间说话。 “我其实也不太想当一个小屁孩的老姐姐。我都16了啊, 小胖子小我八岁，感觉代沟就不浅了。再来个更小的弟弟、妹妹，受不了！而且高龄产妇有危险的啊。前些年大院里有个婶婶怀了立生子，差点就一尸两命了。还有人宫外孕......” 程澜道：“生孩子真是怪不容易的啊。” “是啊。所以邱鑫泉他一直立志当妇产科医生, 我们都不敢笑话他。” “啊？”一个男的立志要当妇产科医生？ “就是他妈妈怀了立生子啊。听说当时都足月了，胎死腹中。大人也遭了好大的罪！后来他就准备以后要学接生了。他还叫王维娜、马丹阳还有我以后生孩子找他，熟人他给做好一点。估计你如今也在名单上了。不过我们都说太熟了，怪难为情的，不找他。” 程澜挠头，这个志向其实也蛮伟大的，推己及人啊！ 她问林琅，“那你的志向呢？” 林琅都高一下期了，她这样的家庭要说还没考虑过高考志愿那是不可能的。 程澜离高考也就四年了，好像也该想想了。 她问一下林琅的高考志愿参考一下。 林琅很认真地道：“我想考北京第一外国语学院，以后当翻译官。如果发展得好，或许还能当上外交官。” 这个志向很不错，可惜没有借鉴意义。 她英语零基础啊，要想短短四年就学到能考外国语学院不现实。 程澜这几天上课都异常认真。 期中考已经过了，她想在考试中有所进步就得看期末考试了。 她现在时间还蛮紧的。 早上六点起床，去跑3000米，然后再来几趟400米障碍跑。 然后就得回来洗澡、吃早饭，上学。 上午四节课，下午三节课。中午得午休一下，因为她每天的活动量挺大的。 下午到吃饭前有一个小时的空档，通常用来完成作业、复习和预习功课。 晚上去练一个小时的球，回来再练练口琴、继续看外国增加知识面。 她真忙得没什么空档。来了这么几天了，确实电视都没顾得上看过。 这个样子还想挤时间出来学英语，真不太现实。 林琅都学了好几年了，从漂亮国的尼总统访华之后就一直在坚持学习。 林琅看看她，“干嘛，发愁高考志愿啊？没事，你还有几年呢，这几年再慢慢看吧。” 程澜想了想，她认识的人里只有高连长是大学生。而且他还是水木的学生，并且有出国留学深造的打算。 兴许她写信的时候可以向他请教一下。 她反正一向觉得高连长脾气挺好的。但林琅和王维娜都说他这个人有些冷淡。 难不成是因为，吃人的嘴短？ 他当时真的带着勤务兵吃掉了她家好多食材。 程澜想到这里就准备回去写信了。高连长的地址她问小叔就可以了。 林琅道：“哎，我今天看到你的书包鼓鼓囊囊的。你还打包了东西回来吃么？拿过来分享啊。吃独食可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程澜道：“不是吃的，是舒姐刚做好的新裙子。我本来打算洗了澡穿上叫你出去散步的。那不回来发现家里在开会就没顾上么。” 林琅抬手指着她，“你这个人太要不得了。你是要我去给你当绿叶么？不行，你得分我钱才行。那我每次都可以出去衬托你。” 程澜哈哈大笑，“说得跟真的似的。” 林琅父母的月工资加起来超过200，这是普通工薪家庭的两三倍了。 而且看她平常也不是太讲究物质享受的。 林琅两手往后撑在床上道：“我就是不服舒姐怎么就不找我给她当模特儿？” “她都没单独见过你！你偶尔去逛批发市场，一看就知道是大院千金啊。她也就敢勾搭一下我这样明显从乡下来的、会被她给的钱打动的。” “你去拿来我洗了澡试试。” 程澜学着她之前的样子比了个‘OK’，回去房间把裙子拿了过来。 然后她坐在林琅的单人沙发上继续看《简爱》。 看完这本，她就打算看《呼啸山庄》。 她看到林琅其实也在看外国。但已经不看翻译过的了，是看的原文。 什么时候她英语也能这么好就好了。 林琅洗好出来，果然把程澜的新裙子拿去试了试。 站在镜子前看了看，然后默默脱了换上睡裙。 她一直吸着一口气收腹呢，而且胸口有点松。 看来舒姐眼光是真的很好啊，一眼就相中了程澜。 程澜看她一脸的郁色，闷笑两声道：“那是比着我的尺寸做的。你喜欢应该自己去量尺寸啊。” 林琅每月30块的零花钱，大多用来买英文、磁带那些了。 父母给她请家教花了那么多钱，她实在不好这些也叫他们掏钱。 现在要额外买衣服也不大好张口。毕竟她衣服其实不少了。 而且，她妈妈那样的机关干部，更喜欢‘不重红装重武装’的做派。 “我决定了，我要去接一些翻译的散活儿来挣钱。学以致用，也是一种更好的学习！”等挣了钱，她给自己买漂亮裙子。 程澜道：“那你可要好好挣钱哦。舒姐一个星期就会给我送一件新衣服。” “那也得我看入了眼才会买。” 第一天下午四点半，马丹阳约了程澜在军区的室内体育馆的一个小房间练习冲撞和抗冲撞。 由她来冲撞程澜。 她猛地撞过来，程澜灵巧躲避。 如此几次，马丹阳道：“嗯，能躲也不错。但是就怕到时候为了运球、传球，你躲不开。而且，万一对方趁你不备就近朝你撞过来，弄废了咱们可没有替补。但对方却有！” 于是又运着球来了几个回合，最后程澜故意让马丹阳冲撞了一下。 马丹阳说程澜单薄，她自己是真的比程澜要厚实些的。 一撞之下，程澜感觉到气血上涌，脚下不稳后腿了几步。 这是得练习一下啊。不然上了球场被撞这么一下狠的，她可能就不中用了。 马丹阳蹙眉，“没事吧？” 程澜摆摆手，缓过一口气道：“继续！” 回到家，她拿出昨晚没写完的信，把这件事也添了进去告诉高煜。 到周六程澜又穿了一次海军裙。 周六不上课可以穿自己的衣服。而篮球练习也只比平时加练一个小时。 她有时间穿漂亮衣服。 她没有梳鱼骨辫了。成都梳鱼骨辫的女中学生比乡下少，好多人都是马尾。 不过今天她也没扎马尾，而是只梳了一缕在头顶，其他的都披散在肩头。 这个形象抱着一本书走在大院内的林荫道上，就连天天和她一起打球的徐懋宁、邱鑫泉、王维汉等人都叼着一根草有些看住了。 打球的时候程澜都是扎个紧紧的丸子头，然后一身球衣。 还是漂亮，但真不如现在这样有女人味。 她是刚去寄了给高煜的信回来，相当于是军区大院内外转了一圈。 而且之前还去了昕姐那里一趟。 等她走过去了，邱鑫泉道：“宁哥，咱大院之花我看不是王维娜了。” 徐懋宁道：“本来就不是了，她不是明天就要飞北京了么。” 今天中午王维娜在外头的西餐厅请大家吃牛排给她践行。 程澜也收到邀请了。她昨天花20多块去批发中心买了礼物，又跟着林琅恶补了一下吃西餐的礼仪。 其实她和王维娜真的不是很熟，也就这几晚王维娜去看她练球了。 嗯，人家是去看自己堂弟，顺带看看她。 但因为她喊过‘高叔叔’，王维娜就对她一直表现得挺友善的。 而且，都受到邀请了她肯定要去啊。 这会儿昕姐、杳杳和秦柳阿姨还在批发市场转悠呢。 杳杳读书的事小叔帮着落实了。九月开学多交200块跟着重新读一年级，一学年200。 昕姐现在还拿不出这钱，就干脆支到九月开学了。 反正也是要多读一个一年级。 昕姐和秦柳阿姨是准备要合伙做盒饭的生意了。 两个人的手艺都不错，一一添作五。 昕姐借钱，程澜便去取了400给她。 这其实不只是借钱，是共担风险了。 因为昕姐生意一旦失败，是没钱还她的。 她们手写了菜单正在里头每个门面发放。 有租住大院里的热心邻居帮忙，她们已经找到了实惠的买一次性饭盒以及菜和肉的地方。盒饭定制，但菜和肉得去农民家里买。价格比市场里买贵一些，但不要肉票。 买得多才能让对方送货。 她们决定星期一正式开张，已经揽到了第一天中午48个盒饭的生意。 前面三天85折优惠酬宾，两菜一汤只要五毛钱！其中还有一个荤菜。平常是六毛 每天提供六个菜、两个汤的选择。周一到周日，周而复始。这个周一和下个周一的菜是一样的。 到时候在秦柳阿姨那里做。她那里是一套房子，不占用公共空间。 昕姐说卖五毛钱有一毛的利润，卖六毛就有两毛。 如果长期订购，一周的盒饭是四块钱。 但其实这不是纯利润，因为还有她和秦柳阿姨的人力成本。 第23章 第23章 王维汉从窗口探头出来, “澜澜，一会儿坐我的车，我带你啊！” 如今一辆二八大杠骑出去还是挺长脸的。 程澜还没出声, 林琅从窗口探个头出来，两家挨着呢。 “我们家没车么, 要坐你的车？我告诉你们，兔子不吃窝边草！” 王维汉对身边的邱鑫泉道：“那将来看着大院之花花落别家，这得多难受啊！” 邱鑫泉道：“3000米都跑不过程澜的人，有资格摘这朵娇花么？” 旁边的康广峰和王维汉对个眼神, 然后看向旁边徐懋宁家的房子。 懂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 邱鑫泉拍拍康广峰的肩膀，“在你们班上看着点，谁要敢打程澜的主意......” 康广峰点头, 然后又道：“不过.......”他又看了看马家的别墅。 马家的别墅是边户, 最宽, 边上还带一个大庭院的。 当然, 马老爷子的官也是最大的。 像林家住的就是中户，就背后有个小院子。 马丹阳对宁哥好像一直都有点意思啊。 王维汉道：“都是说笑的、说笑的。” 其实马丹阳这会儿也愣愣的在自己房间看着程澜呢。 在她的认识中，程澜骨子里应该是跟她一样的：女儿柔肠、男儿肝胆。 忽然看到她这么有女人味的样子，一时有点不适应。 这种打扮一般是属于王维娜的啊。 干嘛, 程澜今天要去抢风头啊？不像她平常谨小慎微的做派啊。 林墨今天跟着程澜一起出去的。刚才他想帮妈妈去散发宣传单, 但秦柳不让他去。 省得将来落林景东的口舌，说她做生意是靠了他的关系。 不过, 如果那些商户知道她是后勤部林主任的前妻，肯定都会照顾她的生意。 进了家门，林墨仰头对二楼的林景南和林琅道：“小叔、姐姐，你们今天都要去吃西餐啊？” 他也知道程澜做不了主, 所以没有问她让她为难。 林琅看看弟弟，“你想去啊？” 林墨点头。 林琅道：“那就去吧，咱家送了份礼呢。多去一个小孩子不算什么。一会儿你坐我的车。” 吃西餐呢，一客牛排都是12块，合送一份礼物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好！”林墨笑眯眯的点头。 林景南刚是故意没开口，让林琅做主的。 这姐弟俩以前就好像油跟水一样，现在小胖子比以前勇于表达了。 能让他们姐弟融洽些也是好事。 他是高煜的战友，而且和大院这帮孩子年龄差距也饿不大，所以今天王维娜也请了他。 程澜上楼换裤子。 她这一身海军裙去吃西餐原本挺合适的。 但是，她要骑车啊，骑二八大杠。 那穿长裙就不大方便了。 她换了一条微喇的薄牛仔裤和一件白衬衣，把头发扎成马尾。 再出来就看到小叔把取下来许久的、吊胳膊的角绷带又挂上了。 他左手还不太能着力，等会儿搭程澜的车。他不吊上，一会儿从军区到大街上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侧目。 家里有两辆自行车：林景东的二八大杠、闫淑芬的女士二六圈。 林琅骑女士车，后面带林墨。 程澜骑二八大杠，带小叔。 程澜能挑着一桶水在山路上健步如飞，扛着锄头去翻地也不比壮劳力差。 马丹阳被她撞的时候，第一次准备不充分，直接让撞翻了。 她一撑地坐起来，“你力气够大的啊！行了，我不用担心你跟人对撞吃亏了。” 程澜伸手把她拉起来，“我提醒你了啊。” “那谁知道你外表和力气反差这么大啊。到时候机关大院的人要是拿你当软柿子捏，估计才要吃亏的。” 程澜把人拉起来就松开了手，“我下盘确实还是有些不稳。”还需要加强锻炼。 所以让她骑车带个人，小意思。 反正只要小叔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就行。 林景南会不好意思么？他不会的。 因为他知道别说用自行车带他，就万一有需要让程澜背着他跑路，她也能背上他撒丫子跑得飞快的。 去年有一回他病得打摆子、冷热交替的，爹肯定是弄不动他了。 这丫头几步上来直接把他背起来，背到地坝里放到鸡公车上推着就去了村卫生所。 那样子并不太吃力的。 但是出发之后，邱鑫泉等人就咋呼开了，“林小叔，你来我这里，我带你。你怎么能这么压榨程澜妹妹呢？” 程澜脚下穿着运动鞋踩得虎虎生风的，“没事，我很轻松的。” 林景南坐在后头，一手插兜、自在极了。 “小邱你自己骑好，坐你的车不如坐我家澜澜的车踏实。” 坐在堂弟后座的王维娜笑着对马丹阳道：“跟你一样虎！” 马丹阳心道：那可不！ 所以她之前看到程澜穿长裙、长发飘飘的才会觉得别扭嘛。 整得跟谁家的小白花似的。 到了军区大门口，打头的徐懋宁车速变慢了。 后头的康广峰等人看出去，大门外200米处停着一辆白色的上海牌小轿车呢。 原本骑着自行车准备去炸街的众人不由泄了一口气。 这样一只自行车队骑到街上原本是可以很拉风的。 但是跟这上海牌小轿车一比，自行车那就只能是弟弟了。 大家心头一时都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等他们通过的时候，小轿车的门打开了。 出来一个穿衬衣、西裤的年轻男人，他对着王维娜道：“娜娜，坐我的车吧。” 王维汉的车停下，认出这人是他堂姐的追求者之一萧应。 一个暴发户家的公子，自己也在工厂里做事的。 其他人也跟着停了下来。 林景南一跃而下，既然有顺风车搭，那就别让他家澜澜卖力气了。 路过林琅的车，他右手把林墨也抱了下来。 叔侄俩一起跟着王维娜坐小轿车去了。 萧应本来是拉开了副驾驶位等王维娜上车。 见他们过来忙拉开了后座，“解放军同志，请上车！我可佩服你们了。” 林景南笑眯眯道：“不用客气。” 等他们坐好，萧应探头对众人道：“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车子发动、驶离。 康广峰问道：“这多少钱一辆来着？” 徐懋宁道：“听说是2.5万。” 邱鑫泉道：“我的个乖乖！我家老爷子也得不吃不喝挣四年呢。” 一时，众人都有些受刺激了。他们原本都是天之骄子的。 程澜对林琅道：“我觉得贫富差距肯定会进一步拉大的。” 不想掉队，那就得甩开胳膊加油干了。 其实这帮子人也是不稀罕坐车的。他们家老爷子或者父亲大多是有军车或者小轿车坐的。 只不过都不给他们坐而已，更加不可能让他们开到街上去。 王维汉道：“那咱们就骑着自行车过去？要不马丹阳，你去打个电话让夏老板派个车送我们过去？” 夏老板就是承包批发中心的人，自然也是腰缠万贯的主。 让他搞一辆十来座的商务车送大家过去不是什么问题。 马丹阳道：“那就能找回场子了么？又不是咱们自己凭本事弄来的车。萧应他再能，还不是只有追着王维娜跑的份儿。” 至于王维娜，那是追着高煜跑的。 所以，萧应还是不如高煜这样的战斗英雄的。 徐懋宁道：“马丹阳说得不错，咱们过去吧。” 众人骑着车过去，比出军区前终究是少了些气势。 程澜倒是没所谓，她都没有自己的自行车的。 她会骑，还是小叔借同学的车把她教会的。 嗯，小叔说手好了教她开汽车来着。还没兑现呢，又要下连队了。 那回头篮球比赛完了，她去连队找他学。 西餐厅那边也有且仅有两辆小汽车。这已经是如今成都比较高档的消费场所了。 进门的时候林琅小声道：“我算是知道今天为什么是吃西餐了，有人买单啊！” 谁都晓得王维娜追着高煜跑，但这不妨碍还有别的人追着她跑啊。 马丹阳笑道：“管他谁买单呢，反正咱们是送了礼来吃饭的。一会儿都别客气啊！不过也别干出一个人要两份牛排这种丢脸的事。” 大家嘻嘻哈哈的就进去了，把各人准备的礼物拿出来送给王维娜，祝贺她去了北京事业、爱情双丰收。 程澜送的是一个木质音乐盒，打开后把盒子里的小人儿放到台面上就会自己随着音乐跳舞。 今早掏钱的时候她可心痛了，尤其杳杳还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 她当时只能道：“等小姨有钱了买一个给你做生日礼物。” 又另外买了一张打开就会唱歌的音乐贺卡给小姑娘玩。那个便宜得多，五毛钱。 杳杳高高兴兴的就拿过去了，她连这都没见过。 昕姐道：“得了，回头干了活，妈给你发一份工钱。你以后想买什么，自己攒着。” 林墨也买了一张那样的音乐贺卡，送给他妈。 秦柳乐呵呵的就收下了。 吃西餐的时候，林琅帮左手不太方便的林景南切割牛排。 程澜一边在心头默默回忆恶补的‘左手叉、右手刀’，‘不要一次性切完，边切边吃’等给自己切割，顺便照顾也是头回来西餐厅的林墨。 林墨反正就是模仿她们的动作。 王维娜帮他点的十成熟的牛排，其他人的是七成熟。 程澜其实不太习惯吃还有血丝的，但也学着林琅的样子切成一块、一块的吃下去。 别说，还挺好吃的。 就是贵了点，12块一客啊！ 再搭配些别的吃的，人均20块左右。 今天真的是来开洋荤了。 吃完之后，萧应又包了场带大家去打网球。 程澜用心记着跟打羽毛球不同的地方。 她体力好、力气大，其实挺适合打网球的。 萧应笑道：“程澜你身材这么好，穿网球裙肯定很漂亮。” 程澜笑笑不说话，看着他很快拿着水去向女神王维娜献殷勤去了。 等人走开了，她小声问林琅，“这是图啥？王维娜去北京，他还出钱出力相送。” 她真的不太能理解。 林琅想了想，“舔狗的最高境界？” 林景南伸手敲敲她的脑门，“爱的本质不是占有，是奉献啊！” 两个侄女一起看着他，这话说得你自己信不信啊？ 程澜道：“他是不是还准备随时做替补啊。刚听说他们家北京也有厂子，他也可以去的吧。” 林琅道：“王维娜喜欢仰视人，他这么献殷勤没用的。” 徐懋宁晃悠过来对程澜道：“保留点体力啊，还要回去练球呢。” 打网球还挺耗费体力的，但他们训练时间已经挺紧张了。 比赛的奖金事小，面子是大啊！ 不，奖金也不能说事小。没奖金那喝水都得自掏腰包了。 钱还是多些好！ 第24章 第24章 王维娜下午五点的飞机。所以三点的时候大家就散了, 萧应开车送她去双流机场。 其他人则骑车回大院练球。 回去林景南依然是搭程澜的车。他今天送王维娜的是用子弹壳做的小飞机。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省了一笔钱可以明天请客。 上车前程澜问他，“小叔, 成都飞北京要多久啊？” “三个小时。她飞过去应该是有车接，到单位宿舍也就九点。洗洗睡正合适。” “飞机票多少钱一张呢？”程澜还没有坐过飞机, 有点好奇。 “六七十吧。不过，得有介绍信才能买飞机票。王维娜是从成都军区的军乐团调北京军区的军乐团，军区直接给她开介绍信就可以买机票了。” 程澜道：“我还以为介绍信都取消了呢。” “没有，汽车、火车票取消了凭介绍信购买, 飞机票还没有。所以当下坐飞机, 除了说明家里条件好，更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哦。” 因为林景南吊着胳膊，又穿着军装。 一路上的人看到他坐后座倒是没有对他行注目礼。 就觉得前头的程澜力气还挺大的。 那绷带之前他上了小轿车就取下来了。 第二天一早, 林景东和闫淑芬骑着两辆自行车出去逛耍。 人到中年, 能撇开家里老人、孩子出去约会还是挺难得的。 两人准备去公园逛逛, 再去看一部电影。 其他人则直到十一点半才出门。 程澜把新连衣裙换上了, 和穿花衬衫、半身裙的林琅一左一右伴在林师长身边。 林墨则跟在林景南左手边。 还有家里的崔阿姨等人也都被请去了。 林景南诚心诚意的请客，他们推辞不过便也跟着去了。 他右手拎着个军绿色的大包。等一会儿军区总部有车去他们连队，他这会儿把包拎上车。 回头吃过午饭可以直接上车。 他今天除了程昕和杳杳，确实还请了秦柳。 几人走到蒸蒸饭店门口, 店老板冯奎就笑着迎了上来, “林师长，今天家里人聚餐？” 林师长点头, “嗯，我这小儿子拿了奖金，说是要请家里人搓一顿。” “老子英雄儿好汉啊！快里边请——” 程澜道：“林爷爷，我就在这外头等一下吧。” 林景南道：“好, 我们在二楼第一个包间。等下你带她们上来。” 林墨道：“我也一起等一等。” 秦柳是和程昕母女一起来的，她们这几天都在一起做开业前的准备。 等人到了，林墨喊过妈妈和程昕姐就笑眯眯的看着程杳。 程杳觉得有些牙疼，但也只好喊了一声‘小舅舅’。 程澜便带着她们进去、上楼。 程杳看到林景南高兴的喊了声‘小外公’，然后程澜教她喊林师长‘老太爷’。 小姑娘乖巧的喊了。 林师长哈哈一笑，“嗯，好孩子！”然后给了一个见面红包。 他估着程昕手头这会儿肯定是缺钱的，便以给孩子见面礼的形式给了一百块。 程昕摆手，“林爷爷，怎么能收您这么多钱呢？” 林师长道：“这有什么，就当我替你叔公给的好了。他在医院还担心你们母女以后无依无靠呢。不过我听澜澜和景南说你做生意还是蛮有一套的。那这生活上就不用担心了。以后有事就报我的名字，我老头子给你们母女撑腰还是没问题的。” “哎，谢谢您了！”程昕由衷感激。 林师长指指位置，“坐下尝尝。听说你们明天也要开业了，比较一下。” 程昕带着女儿坐了下来。 林师长又看向秦柳，“小柳，你当初也没说同我说一声。是我们林家对不起你啊！” 秦柳一个‘爸’字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林伯伯，这男人的心偏了就是偏了。我以后自己好好过就是了！” “自己当然要过好。不过你还这么年轻，还可以再走一步。林伯伯替你留意着，有好的你也去看看。到时候我就当嫁闺女一样的发嫁你。” 他补了十年的工资。老太婆的也补到了死的那一天，一共有六千块。 老太婆那份钱就分出三分之一给秦柳做嫁妆吧，他做主了。另外的给自家远嫁的闺女和老三媳妇留着。 这事今天他就和两个儿子还有大儿媳都说一声，回头就把钱取出来分了。 秦柳点头，“好啊。” “那你也坐。” 秦柳挨着林墨坐了下来。 林琅也礼貌的招呼一声，“秦柳阿姨好！” “你好，小琅！”小墨都跟她说了，闫阿姨和姐姐对他都挺不错的。 领班叩叩门，然后带着人进来上菜：开水白菜、回锅肉、鱼香肉丝、宫保鸡丁、麻婆豆腐、东坡肘子、水煮牛肉、酸菜鱼、青椒土豆丝、番茄炒鸡蛋...... 林景南今天算是下血本了。他和林琅去点的菜，点的时候林琅都直呼他今天特别舍得，丰盛得跟过年一样了。 林景南道：“我这辈子挺遗憾一事就是没带我爹，就是你程爷爷好好的去县城吃一顿。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不想再发生了。” 秦柳和程昕吃菜的时候确实都忍不住在做对比。 人家这做宴席的，可比他们卖盒饭的利润大多了。这大师傅的手艺确实是出众的。 这一顿大家都吃得十分的满足。最后结账一共花了林景南42块。 林墨道：“我觉得这比吃西餐划算啊。” 林师长道：“人离乡贱、物离乡贵！是这样的。” 林景南看看手表，“爸，那我就走了。” 众人挥手和他告别，目送他进军区去搭便车。 虽然驻地只离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而且两边还时常有军车往来。 但是，当了兵就是部队的人了，不能说想回家看看就回家看看的。 林师长周末左右无事，干脆跟着去秦柳租的房子看了看。 秦柳和程昕在这里做开业前的准备呢。 明天上午就在这里做好饭菜，然后送过去。 饭菜打好了容易洒，而且容易凉。她们准备骑着三轮车过去，把饭菜用铝箔桶装着、盖好，一次性的饭盒带过去。 然后按照记录的要求，一个门店一个门店的去送。 她们的优势就是送货上门，免得店主还得抽时间出来吃饭。 今天又揽了一部分生意，所以明天中午一共是有80份了。 秦柳给林师长介绍，“成本主要就是这辆三轮车和这些装饭菜的器皿、做饭的家伙什，还有米油菜肉。我和程昕一人是出了400块的本钱。等我们规模做大了，可以再砍砍食材、蜂窝煤的价。” 这边后院搭了四个灶台，都是用红砖临时搭的。将来不用了可以拆除。 她们还搭了一排案板，顶棚。 屋里的灶则用来做饭，做要沥米的甑子饭。 林师长道：“80份，那就是赚8块的辛苦钱了。平时估计人家也是买一周四块的多。那一份利润也不到两毛钱。这个确实得把规模做大才有得赚啊。” 他是在炊事班干过的，知道准备80份内容不同的饭菜会有多辛苦。 怕是得从一大早忙到下午两点了。 程昕道：“我们能给店主带来方便，而且价格也相对实惠。只要口味过得去，跟我们订餐的店主应该会越来越多的。到时候没准我们还能雇人呢。一开始辛苦一点不怕的。” 林师长看看程昕和秦柳，“嗯，这个时代，只要舍得干活，都不会受穷的。记得依法纳税啊！” “嗯，知道了。” 第二天中午程澜直接没回家吃午饭，她要去看看昕姐她们第一天需不需要帮忙。 这会儿是吃饭的高峰期，让客人等久了要影响生意的。 她可以等忙过了再和昕姐她们一起吃。 林墨也想跟着她跑，“澜姐，等等我！” 程杳都能去帮忙，他也可以力所能及做点事。 程澜道：“你，回去吃午饭！秦柳阿姨说了不让你去的。” 秦柳说了她这回做生意，一点光都不沾林景东的。 林墨瘪瘪嘴，看程澜真的不打算等他，只好和孟家成一起往家走。 林琅过来接上他们，“澜澜跑去帮忙了？” 林墨点头，“嗯。” 程澜借了林景东的自行车，他平时上下班用不到。 她踩着自行车，12:07分就赶到了。 把车停在旁边锁好，她便站了过去。 程杳确实在帮忙，她负责第一道程序打饭。 用一个小碗从甑子里舀饭，然后倒扣进一次性的饭盒里。 扣好整齐摆到一边，秦柳会按照登记的菜打进去。然后写上几楼几号铺子，按顺序摆放。 另外，旁边还有店主拿来了自己的饭盒。上头也写着几楼几号铺子，然后是名字。 这样一次可以便宜2分钱。 程澜过去把书包解下来往三轮车里一放，便接手了打汤的活儿。 这是两样例汤：白萝卜排骨汤和番茄鸡蛋汤。 打进一次性的汤碗里，然后盖好。不用一次性汤碗的可以便宜1分钱。 至于程昕，她推着小推车去送打好的、一楼的20个盒饭去了。 这小推车也是置办的，每天都要用呢。 这会儿用来送饭菜，下午去买菜。不然那么多肉啊、菜啊，用拎的太勒手了。 很快，程昕回来了。把秦柳准备好的二楼的又给送去。 这么反复跑了四趟，12：20的时候她们把预订的饭菜都送到了店主手里。 等她第四趟回来，程澜和杳杳已经坐在小板凳上开始吃午饭了。 菜色还是相当丰盛的，六个菜两个汤呢，有荤有素的。 秦柳则在继续打饭。 不出所料的话，肯定有没预订的店主也会临时加订的。 果然，程昕回来第一句话就是，“我给他们说了，菜式不能保证，反正两菜一汤。一共加订了30份。” 和估的份数差不多。秦柳点头，和她一起麻利的往饭盒里夹菜。 这种饭盒是一格一格分开的，硬纸壳的。她们去批发的。 三十份两人一起去送，然后才回来吃饭。 程澜垫了个底问杳杳，“累不累啊？” 杳杳道：“比在车站卖面、粉、抄手累一点。车站的客人是一波一波来的。” 她早上起来就跟着到了秦柳婆婆这边。 然后妈妈和秦柳婆婆洗肉、切肉，她就负责摘菜、洗菜。 她们做菜的时候，她就在里头推米锅，捞一两粒米捏一捏看煮过心没有。煮过一半了就喊妈妈进来沥米。 下午妈妈和额秦柳婆婆还要去菜市场买菜，她可以回去睡午觉。 林墨舅舅那张小床，白天就给她午睡。 程澜看她还挺高兴的，“喜欢成都啊？” 程杳点头，凑到程澜耳边道：“这儿没人骂我是小野种。大院里的人都对我很好，说我是解放军的亲戚。” 第25章 第25章 程昕和秦柳坐下来吃饭, 看程澜吃好了程昕掏了一大把零钱到一个干净的瓷盆里叫她理一下。 程昕之前赶时间，大多是收进来直接揣围裙兜里。 一块钱一份，偶有自己拿饭盒、汤盅来的, 找五分钱就好。 她是在另一个兜里准备了一把1分、2分的找零。 程澜便坐过来，一块一块的帮她们整理钱。 最后数出来是卖了54.16元。 程昕点头, “嗯，那没问题。一共是有28个人拿饭盒和汤盅来。” 秦柳点出11块，这个是今天毛估的利润。实际上应该相差不大。 她递给程杳一块，程杳看看妈妈。 程昕道：“她不用了！” “人家跟着干了半天活啊。童工, 减半再减半也该给一块啊。”秦柳直接放到程杳兜里。 然后她和程昕一人五块。剩下的放好, 下午去菜市场买菜。 等一下她们还要再进去把四层楼走一走，接明天中午的单。 程澜道：“晚上那一餐能一起做么？” 程昕摇头，“大部分的人晚上家里都能有人下班了给送饭。有些人中午都是带饭来吃的。而且, 就我们两个人加杳杳, 暂时也没精力再做一顿。” 这个时间没去车站拖得长, 但真挺辛苦的。 杳杳脸上都有疲惫了。 剩下还有些饭菜, 就预备带回去晚上和明早热一热吃了。 程澜道：“一天上了150份饭菜的话，就请个人吧。你们能出多少工钱，我可以去军属院问问。” 军区也不能解决所有军属的工作。 有些军人家庭过得也挺不容易的，特别是子女多, 家里还有老人得供养的。 哪怕是副营级, 可能手头也紧巴。 程昕和秦柳对视一眼。秦柳道：“两块钱一天。” 程澜点点头。 六十块一个月，对家里生计是很好的一个补充了。 大伯母参加工作20年, 又是干部，也就七八十块的工资而已。 程澜又问了问村里的地主崽子楚锦程之前有没有跟程昕搭过话。 她给程昕写的信，让她如果七伯母不答应合伙，就试着把消息透露出去。 七伯母说得没错, 现在就出来摆摊设点的多半是没什么出路胆子又大的。 楚锦程就属于这一类。 他今年26岁，因为成分不好前几年一直没娶上媳妇。 家里还有个地主婆老娘和一姐、一妹。 地主婆身体不大好，他姐妹也到了该说人家的年纪，得准备嫁妆。 程昕道：“你想跟他合伙？他这个人做生意确实鬼精鬼精的。” 他们一起干过投机倒把，各拎一篮子鸡蛋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到黑市去卖。 也都被抓到倒过霉。 程澜点头，“嗯。” 她发现的商机，一开始肯定是准备照顾自家人的。 但七伯母不敢干，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个楚锦程就是她准备的第二个合伙人。 至于昕姐，她如果看好送盒饭这门生意不参与了，那就各做各的吧。 程昕道：“他确实是拐弯抹角来找我打听过。我倒是想做百货，比做餐饮轻松多了。但也得我有本钱啊。你借了400给我，还能有本钱跟楚锦程合伙？” 做百货是可以，但就怕货走不动。 七婶担心的得罪了供销社被报复大有可能。回头散布些流言可能老百姓就不去买了。 但做盒饭卖不一样，这个批发市场的店主是一个非常大的消费群体，上手立即就能小有利润。 “我手头还有一百，一会儿进去找舒姐把海军裙的帐结一下。他一开始肯定也不敢投入太多，我们可以买一些价廉物美的东西先卖着。也跟你们一样慢慢做大。” 如果没有舒姐那个资金来源，她也不敢一下子借了400给昕姐的。 程昕道：“那你到时候来找我，我应该能凑一些还你。” 她原本留了一百以备不时之需，林爷爷昨天又给了一百。 现在盒饭的销路只要能打开，下一步就不会太紧巴了。 程澜点头，“嗯。” 秦柳道：“我手头还有一千块的样子。澜澜你到时候不够可以找我借。” “好的，谢谢秦柳阿姨。” 程澜进去找舒姐，舒姐说海军裙目前是32块，加上昨天新连衣裙的钱可以凑个整先给她40块。 程澜昨天从军区大院穿着一路穿过大半个军区，然后到了军区里办高档宴席的蒸蒸饭店。 到了门口，她还特地在大门口站了几分钟呢。 当时饭店里不少人都问她来着。 舒姐道：“干嘛，你有什么打算不成？” “我想进一批百货回老家卖。舒姐你有相熟的店家可以让我拿到更价廉物美的货没有？如果可以压货款就更好了。” 压货款这件事是她在批发市场听到的。 舒姐是真挺乐意帮程澜的忙的。 那条海军裙，她给了程澜32块。但她自己可是足足赚了200块。 这才半个月呢！以后应该会一直源源不断的，能延续一两个月。 等到了暑假，还能把长袖款改成短袖款再买一波。 这批发市场里头卖布又能做衣服的，其实也不少商家仿着做。 这个没法追究，但她就敢大声跟买主说，“知道军区大院新来的程澜吧，她就是在我这里做的。” 那她这里就是正版了啊。很多人宁可多等两天，都愿意在她这里做的。 所以这会儿程澜问起，舒姐便点头道：“嗯，我找个人帮我看二十分钟摊子。” 她这里生意好起来后，来了做衣服的人帮忙。 所以她招呼一声就可以走开，带着程澜上了三楼找到几家批发文具、服装、洗漱品和日用小百货的店。 她直接帮程澜做担保，对方答应压一半的货款一个月后再付。 程澜早就盘算过怎么进货了。 直接买了280块的本子、笔、橡皮擦等文具，然后夏天穿的成品衣服、鞋子，然后香皂、肥皂、百雀羚、南北干货等。 280块，又是批发价。现如今的购买力还是很强了。 只算价格，能有三四成的利润呢。扣掉运费、人工，应该也能有两成左右。 程澜想好了，如果楚锦程那里还在犹豫，她就到附近摆摊叫卖去。 就赚批发到零售的差价嘛。 她把钱付了让人打包，就去找楼里的公用电话打到村支部。就是她租给村里的房子。 支部已经搬过去了，电话线也安了。号码是昕姐告诉程澜的。 支书一听是程澜打电话便问道：“你找楚锦程，行，我让人跑几步喊他过来。哎，澜丫头，你过得怎么样啊？应该不错吧，都把你昕姐又喊去了。” “支书，我过挺好的。我小叔他们一家人都很好。这不，看到成都这边的东西又好看又实惠，我就想批发一些回村里小卖部卖。” “村里小卖部？”他这个当支书的怎么不知道村里有这么个小卖部啊。 “对啊，我和楚锦程可以马上合伙开一个嘛。他家的大宅子靠大路那四间屋就不错啊，窗户可以直接向外打开。我之前找过我七婶，她不敢。” 支书道：“那楚锦程估计真敢。” “对了支书，我东西如果寄回去，麻烦你和治保主任说一声。可不能让我东叔把东西给我拿走了。” 支书道：“放心，我不让他知道是你寄回来的就是了。” “怕他认出我的字耍赖啊。支书啊，我跟你讲，我来了成都才发现外头的世界真的很精彩。这外头赚钱的门路也多。甚至连山泉水都是可以运出来卖钱的。只可惜咱们没有一条号路，没有老板肯进村去看看。我知道村里要搞包产到户了，农为国本。但是除了农业，我们也可以想办法跟经商靠边嘛。有了钱才好办事！不然，您哪怕想给村里修一条好路都办不到啊。” 支书道：“还修一条好路呢。我连修个好一点的支部都拿不出钱来。这电话线要不是必须得有，我都不舍得安装的。” 之前镇上有事，派人来村里通知。结果前头几天下过雨路不好走，那办事员骑着自行车摔了，直接摔骨折了。 镇上发话让他一定得装电话，可以赊账。他这才装的啊。 那不程澜爷爷要过世那天，村上都还没有电话。是县城武装部的肖干事骑车来村里通知的。 程澜道：“那要不村里出面办这个小卖部，找楚锦程管？我这里就负责在成都进货寄回去。我之前是让我七伯母搞，但是她不太敢。您那里给她家安排个看店子的活？” 支书想了想，“单是我们村能有多少购买力啊？” 还又是管事的，又是看店的。这是准备开多大，要弄成百货大楼不成？ 这澜丫头去了成都真是心都大了。她到底在外头看到些啥？ “那十里八村的你都可以让人去宣传嘛。咱们态度比供销社好，东西不比他们的差，价格也实惠。你说人家买不买？反正您决定吧，不行我就做小一点。或者，我先搞起来，你在旁边看看？回头觉得好了，咱们再商量？” 支书想了想，“行，我先看看。我会知会治保主任不让程卫东动你们的货的。” 说实话，他有点心动！ 程澜说话、做事，从小看大，那还是靠谱的。 山泉水卖钱啥的太远了，但村里开个小卖部卖成都寄回来的货真的可以考虑的。 省城的东西，稀罕啊！ 供销社只到镇上，不到他们这样的乡村。 如果真的能十里八村的都来这里买东西，那可以啊。 楚家是地主，有个大宅子。租楚家的大宅子来做小卖部，那是再方便没有了。 楚锦程这会儿在田里，听说程澜打电话找他，赶紧就跑来了。 支书把话筒递给他，“长话短说，长途电话贵呢。” 程澜是在公话打的，没有去林爷爷的书房。 这种占公家便宜的事，干了会让人看不起的。她偶尔在书房接个电话还成。 楚锦程这十来天其实一直在想这个事。 程澜第一封信写回来他就知道她现在住的地方大院门口有个占地一千平米，足足四层的批发市场了。 里头就相当于是个大百货公司，搞批发的。衣食住行、天南地北的货都有。 但是他还没能把他妈说服，他妈害怕再来一场运动。 其实他家不是土豪劣绅，他家为抗战出过力的。 不然程澜肯定也不会想找他合作了。 这会儿听说实在不敢合作，第一次就只是租他家的祖宅，雇他当掌柜的。 这再拒绝就真的没机会了。 而且这样他根本就没有什么风险，他妈估计也要能接受一些。 家里没出路了啊，他干农活不太行。当初又没机会读书，如今厂里招工都要看文化水平。 “好，程澜，我跟你干了！” 第26章 第26章 程澜道：“行, 那一会儿我就去邮寄或者托运。运出去了我再通知你。有事你可以去找治保主任和支书，我和他们沟通好了。嗯，如果在一个月内卖完, 我在房租和工钱之外另给你5%的利润分红。半个月内卖完，另给你10%的分红。” 她就那点现金流, 肯定不能让货一直占着。 “好！” 程澜搁下话筒一看，一点了，这个电话打了七分钟。 她付了两块一的长途花费。 想了想，又打回林爷爷书房让林琅接电话, 下午帮她请个事假。 林琅拿着话筒道：“怎么, 程昕姐和秦柳阿姨的生意不顺么？” 旁边跟着进来的林墨立即就把耳朵竖起来了。 “不是，我自己有点事，回来再和你说。你请假的时候就说我老家来人了, 有事要处理。” “好！”林琅知道程澜上课十分用功, 肯定不是贪玩才要请假的。 程澜挂了电话, 又给了两毛钱。 这要有本钱, 开个公用电话亭还挺赚的。不过现在安电话好贵，要大几千入户费！ 然后她去拿上昕姐她们买的小推车把买的货推出去，就放到轮车车厢。 昕姐她们已经收拾好，重新进去一个门店、一个门店的做回访, 预约明天的订单了。 杳杳坐在轮车后车厢里打瞌睡。 这儿是军区大门口, 站岗的士兵能看到的地方。 人贩子也不敢来这里抱小孩的。 所以昕姐胆子才那么大，把孩子单独放在了这里打瞌睡。 程杳察觉到程澜搬东西上车的动静半睁开眼, 看到是小姨便又闭上眼继续打瞌睡。 程澜叹口气，这么小的孩子就跟着受累。可杳杳还挺满足、挺高兴的。 尤其是还拿到了一块钱的工钱，这会儿打瞌睡都笑模笑样的。 她说吴老师是公办老师，月工资才42.5元。她都差不多快赶上了。 吴老师那个工资, 村里人大多还挺羡慕的。 程澜跑了趟才把价值280块的货都堆到了轮车后车厢，箱子摞箱子的房了满满当当的一车。 摆满地主家四间临路的屋子的货架不成问题。 程昕和秦柳回来看到程杳瞌睡都不打了，兢兢业业在那里守着一个个的纸箱，忙问是怎么回事。 “是小姨买的百货，要运回村里卖。” 程澜再出来，就和她们借了轮车预备运到军区的邮局问问邮费。 程昕道：“行，你拿去用吧。不过，你一百多块钱买了这么多东西？” “不是的，我找舒姐给我担保，只付了一半的货款。” 那些人知道她就是军区大院新来的程澜也不怕她跑了，反正买得多本来就是可以压货款的。 她虽然买得少些，但押后一个月付钱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而且她还在舒姐那儿有钱进账呢。 秦柳道：“一百多而已，你直接问我借钱就好了啊。” 程澜道：“压货款是行规。有了这一次开头，合作得好以后次次都可以押货款的。这样以后我再找秦柳阿姨你借200块，就可以拿到400块的货了。” 这是一个缘故，她得拿到压货款的资格。 但还有另一个缘故。她毕竟是在林家生活，林家的女主人是大伯母。她还是不宜和秦柳走得太近了。 可以接触，堂姐和她合伙做生意也没事。但拿人的手软，还是不要借钱了。 真的需要，她宁可跟林爷爷开口。 她借不借秦柳阿姨的钱，对林墨都会是同样的态度。 其实他是林家的独孙，自己放开些就好。哪用得着她一个寄人篱下的人照顾？ 说完这茬程澜又问起她们明天的生意如何。 程昕喜滋滋地道：“都说我们的盒饭价廉物美呢，明天又预订了160份。” 她们的铝箔桶、板凳已经被程澜搬到地上放着。 程澜则骑着轮车进军区去了，邮局在里头。 但是去了一问，这么多东西要邮寄回去得18块了。 这可要吃掉她六七个点的利润，不划算。 于是程澜又骑着轮车出去了。 “我去车站问一下，请司机随车捎回去要多少钱。” 到时候告诉楚锦程车牌号让他去接货。他也搞个轮车就可以了。 楚锦程在黑市干过投机倒把的人，借辆轮车的人脉还是有的。 秦柳她们看她还是满满当当的骑出来便问道：“干嘛不寄啊？” 程澜坐在轮车上，“要十八块呢，我打算骑到车站去找辆车托运。应该比这便宜不少。” 那两人也是做生意的人，立即明白了她的顾虑。 就靠这些地方节约钱才有得赚呢。 个人商量了一下，程昕用林景东的自行车把摞在一起的铝箔桶、凳子绑在两边和程杳一起载到秦柳家。 安顿程杳午睡下，她就洗涮这些东西。 秦柳则拉着小推车走路去买菜，程昕洗完了去菜市场帮着拉东西，坐公交回去。 程澜则继续骑着她们的轮车去车站，托运了再把车骑回去换自行车。 程昕和秦柳今天都挺高兴的。 撇开前期投入，她们今天一人赚了五块。明天还能更上一层楼，八块是稳了的。 而且，前天过了，就不再打折。 一块二一份的盒饭估计卖得少。但七天八块的包餐应该走得动。 这样虽然赚得少点，但把客源稳住了。 哪怕再冒出人学她们送盒饭，一次□□八块钱的主顾是不会轻易另投别家的。 一天如果各人能有十来块的利润，那一个半月就回本了。 那之后就是赚的了。一个月百来块，非常好的前景了。 虽然比那些坐办公室的辛苦许多，但是钱也多啊。 程澜道：“成，那下午我就去军属院帮你们找人。” 个人都清楚，两块钱一天请个帮工，其实在租房子的地方更好请。 但如果是军属，在这边遇上事就多一些撑腰的人。 她们能遇上的大多是小事，小事也去惊动林师长没有必要。 那请一个副营级别的军人家属帮工，就很省事了。 眼见说定了，个人便分开各忙各的。 程澜骑着车往车站的方向去。 秦柳看着她的身影道：“要是不知道，我肯定不信她才14岁。看着很老练啊！” 程昕道：“她无父无母，好些事又不想让叔公多操心，从小就养成了自立的习惯。至于景南叔，他从小大概在家什么都不操心的，好些事还要澜澜替他想着呢。我家杳杳都知道，被人欺负了就去找小姨给出头。她一直就给人很靠得住的感觉。” 她和秦柳说起程澜去年开学穿了她给的旧衣服去。 一路都有学生跟她打招呼喊‘老师好’，以为她是师范校新毕业分配来的年轻老师。 程澜的样子，年纪大的人会觉得还挺稚嫩。但在同龄人看来，那就是比他们大了几岁。 秦柳听得一阵好笑，“行，那分散行动吧。” 程杳这会儿已经困得不行了，坐上自行车后座抓着妈妈的衣服就又想打瞌睡。 “杳杳，自行车上不能睡啊。不然回头一头栽下去或者脚被搅进钢丝不得了。那你小姨还不得内疚死啊，因为是她把咱的轮车骑走了。” 程杳掐了自己一把，打起精神，“嗯，妈妈，我忍得住。” “回去你就可以到林墨舅舅的小床上去睡。明天等小姨找的帮工到了，你就不用做那么多事了。” 程杳急了，“啊，那我的工钱还有么？”她才过上能挣钱的好日子呢。 程昕一听她立马就精神了，也有些心酸。 “有的、有的。以后妈妈私下给你补到一块。不过如果你干得活不多，就不要再拿秦柳婆婆给的钱了。至少不能要一块。” 毕竟请个正式的帮工才两块钱一天呢。 “嗯，我知道了。” “你以后还是要好好的读书。你小姨说她到了成都的学校都成了一百多名。她要努力考到名列前茅。现在虽然不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了，但读了大学分配的工作才是正式的工作。妈妈还是很希望你将来能泡杯茶、办公室坐一天就轻松拿工资的。” 杳杳道：“嗯，我知道了。” “反正你凡事跟着你小姨学就对了，她是个聪明人。” 杳杳道：“那那个百货的生意我们不做了？” “哪来的本钱啊？不是借了你小姨400块，咱们连盒饭生意要做起来都难。那500块可是你太叔公留给你小姨的全部家当了。你看现在弄得她进货都要赊一半的账。咱们当前就安安心心做盒饭生意，收入也还可以的。” 澜澜第一次货进得少点倒是没事，现在是摸着势头过河呢。第一次还是不要投入太大了为好。 程澜拉着满满一辆轮车的、她头一次进的货走在大马路上。 军区离长途车站有十多公里呢。又拉着货，单边够她骑一个半小时的。 她把校服外套脱下来了，穿着里头的T恤骑得汗珠冒。 事先就计划今天要进货的，她早上特地没去跑3000米，节省体力。 她也想到了邮局邮寄估计贵。 另外，脱了校服外套，也是谨防有师生在路上看到她。那外套太显眼了！ 差不多点，程澜终于骑到了长途汽车站。 她歇了一会儿，早上六点半从县城上来的客车就到了。 她直接骑着进去找到司机。明早才会发车回县城。 也是因此，她没法明天再来。 晚上的时间也不好耽搁，晚上林家人肯定要担心她的安全问题。 而且再次因为她推迟篮球队训练的时间也不好。 下一次她就周末进行了。 昨天没进货，是因为还不知道昕姐的生意做不做得起走。要是盒饭生意不好展开，她也就不急着做百货了。 她手头的钱还可以帮衬昕姐和杳杳在成都立足。成都要自己租房子过活，生活成本真的比在村里高多了。 反正她衣食住行都不用花钱，慢一点就慢一点。 今天看她们生意不错，她才决定去进货的。 这会儿她倒是把校服的薄外套又穿上了。 离这么远，不怕遇上同校的师生了。 而且这个外套一会儿她还有用的。 “师傅，就这一车东西。我会自己在车顶上码好，盖好油纸。顶多就占两立方米的位置。您说个实价吧！” 如今旅客坐长途车都是要带行李的，大件小件的。 她肯定不能把人家装行李的空间占了，只能放到车顶上去。 她特地找舒姐要的油纸，就万一下雨也不怕了。 师傅道：“你干嘛不去邮局邮寄啊？” “不就是为了省点钱么。” 师傅上下打量了程澜一番，“我看你不像差钱的人啊。你这校服......” 第27章 第27章 这可是军区子弟校的校服, 能进里头读书的都是军官的子弟。 程澜笑道：“我只是住在军区大院的穷亲戚，不然至于赚这个差价么？我就是Q县下头乡镇的人。” 司机便又问了她是下头哪个乡镇的人，然后道：“到不了你们那里啊。”他只开到县城。 “下头有人负责接货。” “看你年纪不大, 在成都讨生活也怪不容易的。收你五块钱吧！” 军区大院某个领导的穷亲戚，在军区子弟校上学。这个来历就还算靠谱了。 至少里头不会是什么违禁的东西。 从省城到县城, 一个人是六块多的车费。站那么大个位置收五块钱差不多。 “谢谢您啊，师傅。怎么称呼啊？” 程澜把这个身份亮给人，也是为了杜绝师傅中途把她的货黑吃掉的风险。 防人之心不可无！ 如今市场放开，牛鬼蛇神都在冒出来。 她如果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 回头把她的货黑吃了她要找回来很费事。 但有这个身份, 师傅这么做的几率就非常低了。 “你叫我谢师傅就好了。不过，你能自己爬上去把东西都放好么？摔着了我可不负责的啊。还有下货的时候肯定也是你们接货的人自己动手，而且动作要快, 不能耽误我的时间。” 就五块钱的进账, 他才懒得帮人上货、下货呢。 “放心吧, 都是在家干惯了活儿的。” 楚家少爷行不行啊？知会他一声, 让他自己想办法吧。 他在县城怎么都要好找熟人一些。到时候就让熟人去帮着下货就是了。 程澜说着就爬到大客车顶上，先铺了三股绳子。这也是在批发中心买的。 然后把三轮车箱里的纸箱子一个接一个的用绳子捆了背着爬上去。 一层层摞好，油纸盖上去。 最后再用底下铺的三股长绳子把所有货连同油纸固定在车顶上，半个小时搞定。 这就省下了13块了。 谢师傅在下头吃饭, 一直看着她忙活。 看到后来也不由得有些动容, “你这小姑娘蛮能干的嘛，胆子也大。” 跟他一样, 也是辛苦讨生活的人啊。 “没办法，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要是这一趟顺利，以后每周我都来找谢师傅帮忙。” 程澜把五块钱给了谢师傅，这算是他的外快。 车站的人都干这样的事, 不会有人去检举揭发的。那会引发众怒，也是砸自己饭碗。 然后她就在车站的公用电话那里再给楚锦程打回去。 告知了他车牌号、到县城车站的时间以及师傅姓谢。 “放心，我明天下午早点过去等着。”楚锦程很有干劲地道。 “你多找一个人去帮忙卸货，别耽搁师傅的时间。回头给人五毛钱工钱好了。” 至于东西到了手上，楚锦程怎么卖就是他的事了。 程澜相信他一定有办法的。 成都回去的货，真的比如今供销社的质量要好些、种类也丰富许多、款式也好看些。 她也是挑选过的。 楚家解放前就在做买卖了，黑市上楚锦程也赫赫有名的。 程澜还曾经亲眼看到过他因为投机倒把，脖子上挂个小黑板、臊眉耷眼的游街示众。 那一次昕姐差点也被逮到了。她和小叔跑去接应，小叔把昕姐的篮子拿着跑远了。 昕姐人被抓到，却没有人赃并获躲过了一劫。 她说她自己只是路过。 程澜道：“嗯，里头我手写了一份每样货的进价。咱们既然合伙，那基本的信任应该是有的。不然，你亲自来成都问问看也行。” “那不用了，你是东家你说了算。我来一趟既浪费钱又浪费时间。” 而且，她会主动告诉他进货的地方才怪了。 “哪些卖得好你再知会我。不过你得把卖得的钱给我才好再进货，这里头有一半的货是赊账的。” 楚锦程‘啧啧’两声，“你可真是敢想敢干！” “彼此彼此，你当年在黑市名头可是不小呢。你接到货，可以打XXX47这个电话告诉接电话的人。他会转告我的。” 这个号码她也告诉了谢师傅，如果有什么状况可以打给她。 这也是坐实了她住在军区大院里。 这年头家里有电话的人家可是凤毛麟角，只有军区、机关大院领导宿舍这样的地方。 楚锦程道：“你货都有一半是赊欠的，还让我给卸货的人五毛钱。这五毛钱意思是我垫着？那我的工钱，我家房子的房租呢？” 程澜道：“你急什么，把货卖出去不就有钱了？而且，我在这批发中心还揽了个活做，勤工俭学。肯定不会让你白辛苦的。你家四间屋子，我给你12块一个月，再给你28块的工钱。至于分红，那得看你的效率了。对了，我知道你有门路，在县城、镇上估计都能把货转手批发给人。但是，我把货运回村里卖是希望以后做大了，村里的人也能分润好处。你还是得把货每样运一部分回去卖。得让他们看到咱们这生意能做，也是实实在在的正经生意。至于卖价，你私下转卖的部分只要比我进价高三成就行，多的归你！至于回村零售的，和供销社一个价吧。不要用低价去跟它抢生意。人家有后台的，咱们惹不起。” 供销社总社可是部级单位，归中央直管的。 楚锦程嘿嘿笑了两声道：“行，老板，我知道了。” 他倒是没觉得程澜才14岁就能这样老练有问题。他14岁的时候迫于生计就到黑市上挣钱了。 她越厉害，他只会越觉得和她一起干有奔头。 程澜笑，“别老板不老板的了，我本来是想找你合伙的。我知道你们老楚家还埋得有宝贝，要做大生意，拿出来卖了做本钱都够。” 破四旧的时候爷爷给她讲的，他见过老楚家的传家宝。 当年，是他回村找的老地主掏钱给八路军买的军需。 这件事是记录在县志里的。不过里头爷爷只是某八路军战士，没留名。 这件事政府是承认的，哪怕革委会也因此对楚家高抬贵手了。 所以，也无需爷爷站出来做证，他也就没吭声。 但老地主死后，他的后人譬如说他孙子楚锦程好像也不知道当年那个人是她爷爷了。 楚锦程听了程澜的话警觉地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财帛动人心，不得不防。 程澜笑着把两家抗战时候的渊源说了。 楚锦程道：“哎呦，那我可得多谢你家老爷子。不是那件事，我们家那十年非得被整惨啊。” 其实那十年他们过得也不算好，毕竟成分在那里。 但是比起别的地主，算好的了。 他问了旁边的支书程澜父亲的出生年月，在心头默默算了算。 还真是在他家给八路送军需后的九个多月出生的。 既然是这么回事，他的怀疑就放下了。 人家四十年前就进地窖见过他家的传家宝，一直也没打过主意。 就是程澜知道这事都快十年了。 他们祖孙也没把楚家还藏有宝贝的事说出去换取过好处。 嗯，别的人不好说，但程家老爷子确实是淡泊名利的人。 有了这一层渊源，他心头也踏实了许多。这说起来都算是世交了啊。 两人说定，就挂断了电话。 支书也在旁边听了个大概，这电话就在他的办公室。 当然，他们安电话不用像搞公用电话的花上大几千入户费。 要那么多钱，可以赊账他也会跟领导哭穷不安的。 大几千，能买一万斤猪肉了啊。 他挑眉问道：“原来当年找老东家为抗战出钱的人就是程澜的爷爷啊？” “是啊，你算算她爸的年纪就知道了嘛。” 支书道：“程老爷子还真是低调，回来默默种了30年的地什么都没说过。” 楚锦程点点头，“嗯。” “你家也不错，抗战有功。” 这件事办完，程澜也就松了口气。 她拿出军用水壶喝里头的淡盐水，又和谢师傅唠了几句嗑，然后才骑着三轮车回去。 这空车再骑回去就快多了，一个小时都不要。 四点半她就骑到了秦柳阿姨的住处。 程杳已经睡醒了一觉，又精神了。看到她就给她端了开水出来，“小姨，你喝水。” 秦柳和程昕听说她跑这一趟省下了13块也觉得划算。 程昕也琢磨出了程澜干嘛不昨天周日去，反倒要今天耽误一下午的功课去。 她之前就和程杳说了，以后长大了可一定要记得小姨待她们的好。 秦柳招呼道：“在这里吃晚饭吧。虽然都是中午剩的菜，不过你也不是外人。” 程澜摆摆手，“下午没去上课，得回去解释一下。” 而且，大伯父的自行车在秦柳阿姨这里停放了一下午，她最好也赶紧回去说一声。 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回到林家，闫淑芬就问了，“你下午怎么没去上课啊？” 林师长和林琅、林墨也看了过来。 因为程澜读书用功，突然耽搁了一下午的课没去上挺奇怪的。 程澜赶紧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半道才回来的林景东也坐了下来听着。 林琅听到程澜爬到大客车顶上去绑东西忍不住道：“你就不怕摔了啊？” 程澜道：“我在家爬树比那还高呢。树枝的落脚点才多大，车顶上宽敞多了。” 她真觉得爬上去挺稀松平常的。 林师长笑道：“小琅你就是一直在大院里待着，见识少了。不说乡下人爬树厉害，人家印度的火车顶上都坐满了人，车窗处也挂满了人。他们还卖挂票呢！” 林琅有些瞠目，“挂票？” 火车卖站票她知道，挂票真的是头回听说。 程澜对挂票也是头回听说。 估计也就短途吧。 长途要过夜的话，坐在火车顶上或者挂在车窗边，打瞌睡手一松可不就掉下去了。 林墨嘟囔道：“那不是坐火车，那是在练功啊。” 林师长道：“小琅你学英语不能只看过去的文章，也要与时俱进看看当下的时政热点。” 闫淑芬觉得这个说法很有道理。 不过国内如今还不太重视英语的学习，这方面的资料很少。 她设法找给女儿的都是英文版的经典文学作品、影视作品。 看来得设法找外交部门的熟人把英语国家当下的报章杂志弄些回来给她看才行。 至于老爷子，他接触的那个层次的人，自然是很多国外、港澳台的消息都能够知道的。 前两天，程澜还撞见他用公文包带了回来看。 被她看到了，林师长便拿给她看了看封面。 “这是有人从港台那边帮我带的金庸武侠。如今这在市面上还是**。你现在读书为主，就不要看了。” 第28章 第28章 程澜生平看过的, 一本是《简爱》，她空闲时间少看的慢。 还有一本是跟着吴老师看的手抄本《第二次握手》。 里头的男女主人公科技报国、学以致用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所以她很早就立志要考大学，报效国家。 武侠是什么她都不知道, 也没什么时间看。 所以她也就没惦记。 不过这两天林爷爷似乎看得还挺起劲儿的。 大家因为挂票的事，一时有些转移了话题。 还是闫淑芬先反应过来。她轻咳两声, “我们不是在说澜澜随意请事假的事么？” 老爷子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小叔子长期在连队。那她和景东就得对程澜的教育负责。 他们现在是代程叔当监护人。别人家的孩子交到他们手上，更是不能有丝毫马虎。 以往她觉得程澜瞧着乖乖巧巧，挺让人省心的。 现在她可不这么想了。 这丫头太有主见了, 而且习惯了凡事自己做主。 林师长也反应过来, “嗯，澜澜，你自己安排了事就随意请假这不好。这是没有组织纪律的表现。” 林景东也点头, “没错, 你有事可以和家里说, 看大人能不能帮你办, 或者你周末再去办。这想请假就请假是不好的。我带兵，遇上这样自由散漫的肯定是要狠狠批评的。” 闫淑芬继续道：“你在镇上上初中也是这样的？” 程澜点头，“我们老师都不太齐，有时候几个班一起上课。或者是上半天、另外半天搞劳动。家里有事托人说一声就可以了。农忙时节我们也要放农忙假, 时间上没什么太大限制。另外还有些偏远山区的女同学上着、上着就不上了。” 77年恢复了高考, 但是老师的地位目前还是不太高。 虽然不至于再被学生当牛鬼蛇神来斗了，但说话还是没分量, 也不敢严格的管教学生。 所以学生的自主性还是非常大的。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什么的太正常了。 大家才从那十年不用正常上学的岁月走过来，也就军区的学校管理得比较严格。 林墨好奇道：“那她们干嘛去了？” 程澜道：“家里安排了婚事，嫁人去了。” 闫淑芬一阵无语，乡镇那些学校真是不靠谱。怪不得小叔子说他成绩好, 却怎么补习都没考上大学了。 “澜澜，入乡随俗，子弟校的规矩是很严格的。你让小琅去请了事假，班主任老师立即就把电话打到我这里了。我一整个下午都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搞到没去上学。回来问小琅她也只知道你老家有人来了，有点事。” 程澜挠挠头，这事好像确实是她不对。 “大伯母，不好意思，让您担心了。我一时忘了自己已经在成都的学校上学，还是按照以前学校的做派在行事。我以后会注意的。” 闫淑芬点点头，“以后不要这样了。我们应该学会尊重教育工作者，尊重学校的纪律。做任何事都应该有敬畏之心才对！” “嗯，我知道了。” 林师长也想到了那十年教育工作变得十分混乱。 所以虽然程澜今天表现得自然散漫、无组织无纪律。但责任不全在她身上。 他道：“澜澜，你把东西从成都批发回去卖，那边是谁在接货跟卖货呢？” 程澜便把楚锦程的情况介绍了一下。 林琅皱眉道：“村里那么多人，你干嘛要找个地主崽子啊？” 程澜道：“楚家不是土豪劣绅，是开明地主。他家老爷子曾经给八路军捐给军资，是我爷爷带去部队的。林爷爷你还记得么？” 林师长凝神想了想，“嗯，是有这回事。当时部队化整为零了，有一阵实在是缺物资。老连长让我们大家都想想办法。当时我们连队就驻扎在离你们村三百里的地方，你爷爷就说他试试回去化化缘。那次他翻山越岭带回来了五杆枪、200发子弹。说是你们村一个大地主出钱又托关系弄到的。原来是那家的后人啊，那品性应该是不错的。” 他顿了顿，“那之后，你爷爷和几个机灵点的战友，还领了老连长的命令在附近沦陷区开了个酒馆收集情报、筹集资金。化缘这种事也可一而不可再啊。我们在后方酿酒，运到酒馆卖。他们到了日子就安排人把情报和物资抄小路送回山沟沟里。我们后方这才能吃饱饭，隔三差五还打个牙祭。那酒馆开了几个月呢。你爷爷当掌柜的，生意做得还可以的。我看你就继承了他的经商天赋。不过啊，他们出去收集情报，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的。要完成任务，首要就是必须得有纪律性。当时他回来，好家伙，起码胖了十斤！不过领导一叫回，立马就回了。” 程澜惭愧点头，“嗯，林爷爷，我知错了。” “好了，不说了。下不为例就是了。淑芬你打个电话和老师解释一下。” 闫淑芬点点头。 这样算是有家长背书，省得明天程澜去学校被当众叫起来解释。 这么大的小姑娘，还是要面子的。 林景东道：“爸，你们打仗的时候还能酿酒卖啊？” “那会儿化整为零，自己解决给养。正好那附近有高粱，还找到些简单设备，又有战友参军前酿过酒卖。那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林景东道：“如今中央财政困难，军区后勤也难。如果能让我们也出去做生意就好了。” “这你别乱来，得等上头发话。我们那会儿是跟上级失联了，连长看手下的兵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的，毛着胆子拍的板。还找了个设情报点收集情报的由头，也确实收集到了大扫荡的情报。” 林师长想起那些峥嵘岁月，一时有些兴奋。但再想起一个班12个人只剩他一个了，也难免有些怀念老战友。 林景东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爸，您拿回来那书看完上册没有，看完了您给我看看啊。听说那位老人家都喜欢看呢。” 林师长点头，“我就是听说邓政委喜欢看，才托人给我搞的，确实还蛮好看的。不过上册还没看完，我也是抽空在看。要不然你把中册拿去先看着？” 林景东点头，跟着他进房间去拿书了。 林琅嘟囔道：“什么书那么好看啊？” 程澜道：“《射雕英雄传》，我那天看到封面。” 第二天中午她又预备骑车出去帮忙，林景东就没问她拿回把自行车钥匙。 在楼梯间遇上他问了几句，得知秦柳的生意一开张就上了正轨他点点头。 她那里顺利就好。 他也能看出那些商机。就是身在军中，一切行动得听指挥。 所以，他对程澜如今要做的生意其实还挺感兴趣的。 “你看得还是蛮准的，把商人从各地进回来的货运回乡镇去卖，运作得好销路应该挺好的。而且你那个算是掌柜的吧，找得挺合适的。” 程澜咧嘴笑了笑，“回头有了进一步的消息，我再跟大伯您讲。” 其实这第二天都不需要程澜帮忙了。 她昨天下午去找的军嫂万婶子已经上工了。 她昨天去把自行车换回来，就载着程昕军区门口了。 然后自己进去军属院找的万婶子。 这是马婶婶在总部家属院认识的老乡，家里要养三个孩子。 所以，程澜上门一自我介绍说是跟马婶婶认识，再把来意一说，万婶子就满口答应下来。 然后跟着出去和程昕见面，去工作的地方认门...... 这会儿见到程澜，她冲程澜笑了下，然后继续打菜的活儿。 马婶婶自然跟她讲过自己和程澜认得。 而且程澜如今真的大小算个名人了，漂亮、时髦嘛。 不然她也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跟着程澜走的。 程澜也回应了她一下，过去让程杳休息，她来帮着打饭。 程杳小声道：“小姨，你来打饭，我还怎么挣工钱啊？” 今天万婆婆来了，她就没捞着多少活儿干。 如果打饭的活儿都被小姨抢了，她怎么好意思再收妈妈一块钱？ 秦柳笑，“我们有四个人忙得过来了。你回家吃饭去吧。” 程澜道：“行吧，以后有事再叫我。” 她骑着车回去正好赶上林家开饭。 崔阿姨笑，“我听说你给寻了个军嫂出去帮忙，就猜着你没用武之地了。午饭做了你的。” 那种家里困难的军嫂，有这样一天挣两块钱的机会，肯定会卖力做事的。 林师长听说秦柳和程昕都解决了一个军嫂的工作岗位了，也忍不住道：“她们这个生意当真还做得呢。” 林景东道：“那可不。听说给她们干一个月能挣六十呢，抵得上一个五年工龄的老机关了。如今改革开放，果然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林琅点点头，“爸，那天我们去给王维娜践行，她的一个追求者开了辆上海牌轿车来。听说两万五买一辆呢！” 林景东‘啧’了一声，“爸，这军中的津贴肯定得涨，必须得涨。总不能一味的要求咱们的战士牺牲、奉献。60、70年代，军中的津贴是比外头的收入要高一些的。但这进入80年代，我看外头的收入尤其是做生意那帮人的收入会陡然上涨。” 秦柳昨天挣了5块，今天估计就能涨到8块以上。 这一个月下来确实累，但是就只算20个工作日，那也是150了啊。 这比机关单位的收入还要高一半了。 林师长道：“不是说了要涨么。国家也困难，要涨也得一步一步的来。至于秦柳、程昕她们，那挣得确实是辛苦钱。比机关单位上班泡杯茶、写写文件辛苦多了。真正收入高的，是林琅说的开小车的老板。譬如这外头承包批发中心的夏老板，我看那身家就可观得很。不过你说得也没错，这样下去贫富差距会越拉越大的。” 与此同时，水木的寝室里高煜收到了程澜的信。 他开始听说是成都军区总部寄来的，还以为又是王维娜呢。 当时还疑惑了一下，王维娜不是前两天已经调到北京军区了么。 这件事他妈前几天就告诉过他，当天又打电话来说了一声，还让他周末回趟家。 王维娜的热情，他实在感觉最难消受美人恩。 他妈和奶奶都说他迟早是要结婚的。王维娜家世、相貌和他很配。 她还说自己正在再度备考中央音乐学院。 他妈说要是考上就没有短板了。 他妈还说感觉什么的，生活久了自然就有感觉了。以前都是组织上安排，还不是能过一辈子。关键是这姑娘对他上心啊！ 第29章 第29章 对母亲和奶奶的撮合, 高煜心头有些犹豫。 很多人以为他就此退出部队了，但其实爷爷要他下学期去国防大学继续深造。 那里是解放军唯一的一所高级合同指挥院校，直属中央/军事委员会领导。 培养的也是三军指挥干部、地方省级领导干部及国家机关部以上负责干部。 他和九名这一次在南疆战役里表现突出的年轻军事指挥干部应该是作为后备役被特招。 这其中他是级别最低、资历最浅、年纪也最轻的。 他现在还挂在北京军区并没有退伍, 副营级。 这次去南疆参战，战友们的表现尤其是那些烈士的壮烈牺牲对他的触动还是很大的。 他原打算是毕业后有机会再继续深造, 然后再进军工研究所的。 不巧大三下期刚开学就爆发了南疆战役。 大四基本就剩写论文了，老爷子要他到时候兼顾两边。 他现在就一边在补课，一边在为毕业论文忙活了。 这次他回北京老爷子对他说，“但军中很缺有实战经验和现代化知识的年轻军官。如今咱们和南边在谈判, 但老子看他们怕是贼心不死。他们在咱们的部队撤离后, 居然有脸宣布他们是胜利者呢！估计这一次还没把他们教育到家。这几年可能会有个过渡期，你可以一边学习一边加强军事素养。邓政委说要干部年轻化，国家总有用得上你们这批年轻人的时候！” 没准过几年, 他就又上战场了。那之后如果幸存应该也是作为一个职业军人过完这一生。 所以, 王维娜那样搞艺术、追求浪漫的人, 他不觉得会是良配。 他准备找个机会和她说清楚。 高煜拿过信封一看, 不是王维娜的笔迹。 这是程澜那小丫头的字。 拆程澜的信他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读了第一段，他有些黑线。 这丫头说他送给她的海军裙，老板给她一条5毛的提成。她已经拿到32块了。 等下次他去成都，她要请客, 随便他点。 这丫头不会把他当成个彻头彻尾的吃货了吧？ 他那几天在程家, 确实吃得蛮多的，一点没客气。 一来是因为刚从战场上下来, 然后又住了半个月的院吃得比较清淡，确实有点馋肉。她们姐妹做的饭菜真还挺好吃的。 二来也是因为她说不把这些家禽都消灭了，回头她那个贪婪的堂叔肯定会全占为己有。 她不乐意！ 还好，第二段就说了四川人解决问题就是喜欢请客吃饭。 如果一顿解决不了, 那就两顿。 她是要借此感谢他替她带来的财源。 嗯，那还行！ 他翻到第二页，小丫头向他请教大学志愿怎么确立。 林景南那货没考上大学，所以小丫头来找他问。这倒也是正常发展。 她身边也没其他认识的大学生。 小丫头提到她前两年跟着来当知青的老师看了《第二次握手》，想要和书中主人公一样学以致用、报效祖国。 什么老师那么不靠谱？ 那里头明显讲的是两个爱国科学家的爱情呢。她两年前才多大点？ 信中还有些苦恼，说她到了成都的学校，成绩一下子就落到百名开外了。 还有第三件事，她要参加军区大院和机关大院3+2篮球赛。 在练习冲撞的时候因为身形单薄有点吃亏。 高煜打开抽屉拿出信笺纸和钢笔准备回信。 对面床的室友道：“哟，有情况啊？之前那些信你不是看都很少看么，这封拆来看了就准备回啊。” 自从这家伙去南疆立了二等功，顶着战斗英雄的名头回归校园。 本系、外系的女生看他简直就跟他会发光一样了。 还有军中文工团的台柱子、解放军医院女军医也纷纷对他表示好感。 嗯，听说还有个最大胆的在军乐团拉小提琴的，直接从四川追到北京来了。 高煜道：“写信的人才14岁，还是个半大孩子呢。” 虽然咋眼看去挺像个大姑娘的了。 “14岁你都下得去手，牲口啊你？” “胡说八道什么。这是战友的侄女，人家喊我叔叔呢。向我请教高考志愿的相关问题。” 说到这里，好像这次信上只称呼他‘高连长’啊。 这是反应过来了？高煜忍不住笑了一下。 对面床听说写信的是个半大孩子，还是侄女便不再开玩笑了。 14岁的小女娃娃，在185的老高面前，估计还不到胸口的位置吧。 高煜回复程澜，高考志愿可以和自身的兴趣爱好、特长以及想从事的职业挂钩。 因为职业很可能是要从事终生的，当然得是感兴趣的。 那八小时以内才会有乐趣。 如果学有余力，可以再看下祖国当前最急切的需求。 把这个需求和自己的兴趣结合起来。 至于她对现状不满，那完全没问题。 不满是向上的阶梯！ 制定目标，然后把潜力发挥出来，一步一步的达成就是了。 他对她有信心！ 还有打篮球的问题，冲撞是难免的。有人底座很稳，用的是类似于扎马步的办法。 但那是细水长流的功夫，短时间门里难以提高。 他教了程澜卸力的几个技巧。有些类似于道家的‘四两拨千斤’的巧劲。 写好高煜又往里放了本校西门和隔壁京大一塔湖图的两张风景明信片。 下午去上学的时候就在学校的邮局投递了出去。 程澜倒是不知道回信已经寄出，她这会儿在林爷爷的书房接电话。 楚锦程下午四点半打过来说货收到了。 他把其中一半按照上浮三成半的价格转手批给了以前在黑市的五个熟人。 三成归程澜这个老板，另外半成7块钱算是他的好处费。 这一半的货物程澜得182元。 扣掉5毛搬运费和半个月的房租6元，给她汇过来是175.5元。 还说他几个哥们一样一样拆了货来看，都说成都的货就是好。 他们以前比较有门路的人也就是去X山市里拿货。 市里半天可以往返，成都还是远了点。 让她下次再多进点其他的。什么门类都可以，只要是日常能用的。 下头乡镇太缺东西了，什么都缺。 他们都尝试着卖一下，看哪些最畅销以后就主要进哪些来卖。 不过他哥们那里也说了，如果卖不掉的就要退货。 当然，价格要视离保质期的长短而定。 但据他做的市场调查，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现在是卖方市场，供不应求。 中国别的不多，人多啊！人多货少。 “嗯，那就这么着吧。看来第一次的奖金我还非得给你不可了。” 程澜再次感觉到和楚锦程合作的好处。 他是专业的啊！直接就转手出了一半的货。 半个月售罄看样子是没问题了，得给10%的利润分红。 她得算一算才知道该给多少。 而且，这还和楚锦程卖出去的零售价有关呢。 批发能赚35%的话，零售至少能赚50%吧。 这第一次一共是285的成本。 她就先按五成算。 175.5+210=385.5元。 如果以半月为期，还要再扣掉14元的看店的费用，那就是371.5元。 那利润就是86.5元，分楚锦程8.65元。 还不错，半个月她能赚78元呢。 楚锦程半个月全部收入则是36元。 他没有风险，所有风险都由程澜承担着，本钱也是她出。 所以，她这一趟赚得多些也是应该的。 只从赚钱的角度，程澜觉得他应该更愿意搞批发，省事。 不过程澜要让乡亲们看到她做的是正当生意，不会被抓。带动七伯母等人也跟着做生意。 他也一样。 这样他被运动搞得跟惊弓之鸟一样的老娘才能安心。 而且，其实看店子不耽误他的事的。 他可以照常去干农活、去做其他事。让他老娘或者姐姐、妹妹看就是了。 分她们一笔看店的钱，省得她们觉得自己是吃闲饭的。 那零售多赚的钱相当于给他家人了。 程澜也没意见，她反正就给一个人的工钱，楚家不管是谁看店只要把东西卖出去了就行。 他俩前期合作应该没问题。 楚锦程不敢一下子做太大，步子迈太大了他老娘和姐妹可能会害怕。 而且，十一届三中全会毕竟才开了5个月，大家也是在摸着石头过河。 程澜在成都，看到军区外的大批发市场就能知道风向真的已经变了。 但楚锦程在下头乡镇，他是没有这么深切的感受的。 以后规模和利润越来越大了，他也许会撇开程澜单干。 他自己上一趟成都进货，本钱就是十几块的车钱，外加十几块吃饭、住店的花销。 另外还有往返两天的时间门成本。 不过没事，到时候很多人都能看到从成都进货有赚头了。 她可以发展其它的人。七伯和七伯母看到楚锦程没事，估计那会儿也敢自己干了。 他们哪怕不像楚锦程有混迹黑市的经验还能搞批发转手出去。 但到镇上、县城和临近几个镇摆摊设点还是可以的。 那可能就要形成竞争了。 当然，不拆伙最好。 只要能把利润分配这里讲好，楚锦程不觉得吃亏，应该也不会费事拆伙。 但他想把自己发展成他的采购却也是不行的。 至于这个批发市场的地址，早早晚晚是会被他知道的。 以楚锦程的老练，甚至在谢师傅那里多问几句他就能猜出个大概了。 程澜也没费心去瞒。 楚锦程最后叮嘱程澜，“这一周的货最好是多进些吃的。现在的人手头稍微有些钱了，就馋了。肚子空空的感觉不好过啊。” 那十年都少不了偷着想法子打牙祭的人，不然他们黑市的生意怎么做得起来？ 现在想买吃的的人只会更多。 “行。”吃的程澜也有在看。 但诸如奶粉、麦乳精、大白兔奶糖、西湖藕粉、苏稽米花糖之类的，比日用品贵啊。 万一第一次就压手里了，就没钱付后续的货款以及再进货了。 不过既然下线有这样的要求，她这周末就再捎点回去。 170块可以拿来进货，再押一半货款就能进340的货了。回头再看看舒姐那里能拿多少钱吧。 昕姐那里应该能提前还一部分钱。 程澜决定晚上洗了澡多穿裙子出去走动、走动。 今晚就去万婶子那里问问昕姐她们生意的情况好了，一举两得。 而楚锦程这个时候也乐呵得很。 他骑着三轮车往菜市场走。 这会儿去好肉肯定是没有了，而且那得肉票。有肉票才是六毛六一斤。 但可以买点猪下水、筒筒骨什么的回去。 筒筒骨可以炖汤，猪下水洗干净了做得好也很好吃的。 这两样比肉便宜，还能沾油气。 第30章 第30章 楚锦程骑车走到半道, 遇上刚才来收货的一个哥们。 今天是他约的人，以前的黑市集合。 才没让人跟他去车站收货呢，那五毛钱他自己挣了。 让人去了, 不是相当于把谢师傅暴露给人么。 找谢师傅多方打听，没准就能把进货地方猜个七七八八。 能瞒多久是多久。 程澜不太在意, 他可是很在意的。 他给谢师傅散了一支上好的叶子烟，说了几句好话，人家师傅就没催他快点了。 他好歹干活比程澜还是要快的。 他昨天可是特地在车站打听了谢师傅的爱好。 “刚忘跟你说了，让你的上线下次弄些白炽灯泡回来。最近好多远一些的乡镇在陆续通电了。” “不早说, 电话刚挂。要多少瓦的？” “15瓦、20瓦、30瓦的都可以。” “好, 我汇总一下，过两天一起和她说。省得说了这样又是那样。” 电话费贵啊！这第一次算是他替程澜打工，程澜给报销。 但他也不能不懂得节约。 楚锦程这帮兄弟, 他是一个镇找了一个。这样省得自己人打架。 可不要小看了这样的分销商。Q县六个镇, 他找了五个分销商。 本镇, 他预备赶集的时候骑着三轮车去菜市场外头卖, 吸引一部分客流。 不赶集的时候就让他们自己上他家来买。 这一次只是牛刀小试，这分销他就能赚7块钱了。 至于那些人拿去卖多少，这个他也管不着。能卖出去就是人家的本事。 他们这里加一次价，分销商卖到客人手里肯定会再加一次, 起码要赚两成。 程澜吃过晚饭, 照旧去打篮球。 回来后她就赶紧洗了澡。 看看墙上的钟才八点钟，她就和闫淑芬说要去趟军属院问问她姐今天的生意到底怎样。 如今社会上治安不是太好, 所以林景南才会穿着军装去秦柳和程昕租的地方。 认识大院子弟的人，外头的二流子一般就不敢招惹了。 不过军区里的治安还是没问题的，随时都有执勤巡逻和站岗的人呢。 而且关心下她堂姐的生意理由也很正当。 她要趁机多展示新裙子的小心机闫淑芬也清楚。 景东让她不要拦澜澜的财路，看看她能做成什么样。如今国家的重心都是经济建设了嘛。 所以她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林墨跑过来, “闫阿姨，我也想一道去。” 闫淑芬点头，“嗯，去吧。” 她也觉得林墨这些天变得开朗了不少。 唉，她本来还想生个儿子的，现在也不能生了。 林墨便跟着程澜往外走，他也要去关心一下妈妈的生意。 妈妈挣了钱就能在成都留下来了。等附近有房子出售还可以买一套，然后落户。 程澜听他这么说了便道：“秦柳阿姨去问过了，买房子可以落户？” “可以的，不过就是没什么人卖房子。” 这倒是，出租的都少得可怜，更不要说出售的了。 不过既然有这样的政策，那昕姐和杳杳也是有机会的。 反正先挣钱吧。如果有人卖，那也得有钱买啊。再小的房子也得两千块吧。 林墨腿短，两人一路慢悠悠的走过去。 林墨看四周或明或暗不少人朝他们看过来，“程澜姐，我们班的同学也都说你好漂亮哦！” 程澜姐每天到教室外面来接他，他也觉得挺有面子的。 他笑道：“幸亏你一来王家姐姐就走了。不然你俩还要争一下大院之花的名头。” 程澜也忍不住好笑地道：“那倒是真挺巧的。” 长得好看肯定是好事啊，她现在都能靠爹妈给的脸蛋和身材挣模特儿费了。 两个星期拿了40块，这都顶吴老师上一个月的班了。 不知道今年高考他能不能顺利考回北京去？ 他们北京知青好多，可是回城机会好少啊。 就算今年开始掀起了返城热潮也是如此。 倒是她，沾林爷爷的光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成都人。 至于说王维娜，听说她借调去了北京军区，如果正式调过去也是可以转户口的。 当然，这难度比转成都户口更加的难。不过以高家在北京军区的地位，如果愿意帮她一把，转正应该是能办到的。 这一路过去军属院不远，住宿区都在这一片。 只不过基层和中层、高层分了片区而已。 所以他们很快就走到了。 万婶子家在左边过去第三间。 程澜过去，万婶子十岁的大女儿万家英打开门，很热情地道：“程澜姐姐，快请坐。我妈妈刚出去了，马上就回来。” 一边打发二弟去叫妈妈快点回来。 她知道程澜给他妈介绍了工作，这可是帮了他们家大忙了。 这边是平房，前后各带了几个平米的小院子。 所以，直接在院子里坐就可以了。万家英还端了花生出来招待他们。 程澜推辞不过就尝了两颗。 在等万婶子的时候，有个年轻军嫂满脸堆笑的过来道：“程澜，你就是程澜吧？” “嗯，我是。”程澜微笑着回复。看来生意又要上门了。 “你这条裙子能不能让我照着做一下？不耽搁你太多时间的。你到我家坐会儿吃点水果、点心。我有缝纫机，很快的，半个小时。” 她有一块现成的布，已经裁好了。正好不知道做什么样式呢。 程澜这条裙子听说是广东那边现在流行的，她照着做也不费事。 程澜楞了一下道：“这个不太方便。因为我是在替外头的店主做模特儿。” “模特儿？” “对，就是她要卖的衣服我穿着帮她展示，吸引更多的人去买。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我让你照着做会影响生意的。” 程澜脸色严肃的直接拒绝了。 那军嫂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转身走了。 程澜耳朵好，听到她走远了几句开始嘀咕：“有什么了不起的？原来是帮人展示衣服的啊。还以为在林家多受宠呢，新衣服一身接一身的。” 说归说，她也没办法远远看看就能照着做了。 舒姐做的这裙子有些细节处还挺复杂，必须比着做才行。 万婶子正好回来，听到她嘀咕的尾音，“小韦，你从我家嘀嘀咕咕的出来干嘛啊？” 这是营里指导员刚娶的小媳妇儿的，年纪不大，有些娇气。是地方上厂矿领导的女儿。 “不干嘛。” 万婶子回来说起这茬，程澜道：“她想叫我去她家坐着，让她比着我这裙子自己做一件。我没答应。” 万婶子也是听程杳说了，知道程澜是在给舒姐做模特儿挣钱。 程杳对此是十分羡慕的。 “别理她！这种麻烦别人的事，本来就该想到人家可能拒绝啊。也就仗着她父亲是地方上制衣厂的厂长，她舅舅又是装甲旅的参谋。平日里大家都捧着她点。” 也不想想，程澜再怎么说也是林师长收养的孙女呢，就冲着人家甩脸子。 程澜点头，那怪不得眉宇间有些傲气了。 不过，将军楼那边最低也是师级或者享受师级待遇的首长。 她没在那边见过这位军嫂的舅舅。 合着她是住进了这位进不去的将军楼啊。 万婶子坐下来正要再说些什么，看到林墨忍不住盯着他看了看，觉得他和秦柳长十分的像。 程澜道：“他叫林墨，是收养我的林爷爷的孙子。同时也是秦柳阿姨的儿子。” 万婶子隐约听说秦柳是离了婚的。男人当初下放劳改，在农场和她结了婚。 落实政策回城前就和她离了婚。 原来竟然是后勤部那位人模人样的林主任么？她还以为又是那没良心的知青呢。 离婚在当下还是个让人讳莫如深的事。 不过这两年却有一批知青集中和农村的配偶离婚。 对这些农村配偶，大多数人还是持同情态度的。跟其他那些因为不规矩离婚的不是一回事。 万婶子没再纠结这件事，她笑道：“今天的生意很不错呢，最后一共卖出190份。估计明天还能再涨一点。就是不知道第四天价格上调了一些还有没有这样的生意？” 程澜道：“七天才涨一块，其实真的没有涨多少。看看再说吧。” 那今天还不错啊。分给万婶子两块、程杳一块，那两人都还各有八块。 等程澜带着林墨离开军属院这边的时候，院里人再看她的目光就有些闪烁了。 看来是刚那个指导员媳妇已经帮她宣传过做模特儿的事了。 做模特儿怎么了？靠自身资质挣钱。 程澜看着这些军嫂笑道：“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换你你会拒绝么？又有免费的漂亮衣服穿，还有钱可以拿。需要做的不过是把人家要卖的漂亮衣服穿上身，就起个移动衣架子的作用。跟平常穿衣服没什么两样的。” 她说完就带着林墨继续往前，走出了军属院。 万婶子送她出来，等她走了看看若有所思的众人道：“这馅饼要是落我头上，我肯定双手捧着。可惜啊，我既不年轻也不漂亮、身段还不够好。所以我只能去给人家卖盒饭打打杂。” 她这么一说，这些军嫂想起来了，万婶子的工作就是程澜介绍的。 这要是以后再有机会，人家懒得搭理她们军属院就坏了。 人家确实只是正正常常的穿着裙子走动一下而已。 人家就是漂亮啊，走在路上被大家看才是正常的。 于是也就没什么人再附和小韦的话了。 这些军嫂大多不年轻了，除非家里有关系不然要从大头兵升到副营级老不容易了。 所以她们看待小小年纪的程澜，就少了很多嫉妒的成分。最多觉得她这个行为有些出格，不是个老实本分的小姑娘。 程澜回到林家，上楼换了睡衣坐在椅子上继续看《简爱》。 小韦那件事她没怎么放在心上。无人妒者是庸才！ 她做不到让所有人都喜欢，除了钞票谁做得到？ 但她有些低估了流言的传播速度，第二天大院里的人就都知道了这件事。 不过那个小韦也不蠢。她没有添油加醋，就只是和人说原来程澜在给外头批发市场卖衣服的人当模特儿啊。 听说卖出去一件，她有五毛提成拿的。 但是这件事本身吧，对那些三四十岁、刚经历了那十年的人来说冲击就有一些大。 “平时家看着蛮好一个孩子啊，本本分分的穿着校服。到了周末和晚上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淑芬怎么也不管管她？” “别人家的孩子，怕管多了还遭人记恨吧。” “她会不会把大院里的风气带坏啊？不然叫家里孩子别和她一起玩了。都是十几岁的人，男男女女还是别一起玩得好。” 那姑娘长得着实太招人了！ 第31章 第31章 中午放学回来听到议论的马丹阳这才恍然大悟. 她就是觉得以程澜的性子, 会特地换了新裙子招摇有些奇怪。 那是王维娜才喜欢做的事。 程澜她是认为同类的，她们都是有些男孩子气那种女孩子。 天天一起打球，这点还是能看出来的, 就还挺投缘的！ 反正程澜穿漂亮裙子也会有英气透出来，不是王维娜那样一味娇美的那种。 那她晚上、周末穿着漂亮裙子出去走动, 算是敬业？ 承包批发市场的夏老板同马家走得挺近的，所以她的思想也有些受了他影响。 倾向于从经济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 马丹阳的妈妈看着她不当回事的样子，怒其不争地道：“你啊你，怎么跟个傻大姐似的？” 马丹阳深觉受辱, “我哪里傻了？” “说你傻你还不认。你没见去打球往返的一路上徐懋宁和程澜说说笑笑的啊？徐懋宁什么时候对别的女孩子态度那么好过？这手段比王维娜还厉害呢。” 徐懋宁和马丹阳同年, 都是17岁了。她和徐懋宁的妈妈也算是私底下有默契的。 两家门当户对，两孩子也算得上青梅竹马。 回头争取考到一个地方上大学，最好是同一所大学。 正好他们志向也都是要当兵。念完大学去当兵, 军衔直接就是少尉, 排级。 可是好好儿的, 突然冒个程澜出来。徐懋宁还对她大有好感的样子。 这小姑娘厉害啊, 既有王维娜的娇美、又有马丹阳的英气勃勃。 从男性角度来看，肯定是更中意这样的啊。 结果她看自己闺女成天不当回事，还同程澜越走越近。 马丹阳道：“天天一起练球，队里还只有我们两个女的。我们脾气还挺合得来, 那不越走越近才奇怪了。程澜还是个半大孩子呢, 你想到哪儿去了？而且我和徐懋宁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不是那么回事才该着急啊！你看他平时拿你当女孩子看了么。早就跟你说，姑娘家不要那么大大咧咧的。” 马丹阳被戳中心头隐痛, “不听、不听，念得烦人。” 不只是马丹阳，中午的时候这些大院孩子在家都听到了相关的议论。 中年人尤其是中年妇女是不太认可程澜的做法的。 其中不乏有人告诫自家儿子离她远些。 其实这个想法不是才有的，从程澜进大院头一天就生出来了。 只是之前无缘无故的也不好这么说。 总不能说因为她不是真的大院子弟又长得太过漂亮, 担心自家儿子和她走得近了将来有隐患吧。 这样一来是太不给林家面子了。 林家对程澜听说跟对林琅都快一般无二了。这是真的当自家亲孙女在养了。 二来嘛，程澜的身世也挺特殊的。 她不是真的大院子弟，但她也不是外头的普通人家。 她要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那还好办了呢。 之前也有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想凭姿色嫁进大院享福的，大家有得是手段让对方认识到两个家庭之间门的差距。 可程澜她爷爷是解甲归田的老兵，人家也是做出了很大贡献的。 如果不是自己离开了部队，到如今不说旅级，团级肯定是跑不了的。 那样她也就是干部子弟了，也算是配得上自家儿子。至少差距不像现在这么大。 如果对她不好，很容易被上纲上线的。这让那些早晚会离开部队的士兵怎么想？ 这往大了说，都会影响自家男人或者公爹在部队的名声了。 所以她们之前也都配合林家，待程澜十分的友善。 如今出了这个事，便有人忙不迭的拿出来说事了。 “这小姑娘有些虚荣啊，这不好。淑芬该好好教教把她扳正了才行。不然以后遇上别有用心的坏男人拿钱引诱，她把持得住么？这也是为了她好。” “是，等淑芬下班回来得好好跟她说说，怎么说也是咱们大院出去的孩子。回头她不学好，外头还以为大院里都是这样的家教呢。” 大院里大大小小的孩子，上学路上不由也议论了起来。 邱鑫泉道：“程澜她很缺钱么？不应该啊。” 林家人都还是比较大方的。 这从林爷爷愿意请他们几个去围观的打枪就能看出来了。 要说林家在生活上对程澜抠门，搞得她得出去这么挣钱，那实在不可能。 程澜这样，搞得林家被人议论了。这有点恩将仇报啊！ 程澜的同桌康广峰也挠挠头，“这会儿才感觉到她和我们的差距。” 程澜真的很耀眼啊！ 高挑、漂亮，成绩不错，关键她军事素养还那么高！ 也恰到好处的在他们正缺3+2的女篮队员时出现，解了燃眉之急。 平时相处也给人落落大方的感觉。 真的有几分天降完美girl的意味了。 可是为了钱就愿意去替人展示衣服，这感觉有点掉价啊。 康广峰有点心头女神被亵渎了的感受。 徐懋宁道：“外国、港台都有专门的职业模特儿，这就是一种正常的职业而已。你们不要跟着大人上纲上线的。” 他的妈妈自然也和他说了不少。说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平日里接触要保持男女之间门正常的距离才是。 走在后面的程澜听到这些议论一惊。也就半天的功夫，这传得也太快了吧。 她直接出声道：“其实我不缺钱。林爷爷给我交学费、管我的生活。原本还要给我和林琅一样多的零花钱的，是听说了我在勤工俭学才把零花钱扣掉的。等林琅以后能靠翻译挣钱了，也会扣掉零花钱。” 康广峰瞠目道：“你居然管这叫勤工俭学？” 这么穿着裙子招摇能跟靠翻译挣钱比？ 程澜道：“不然呢？刚徐懋宁不是说了么，就是一种正常职业而已。还非得去刷盘子才叫勤工俭学啊？” 她说着对徐懋宁笑了笑，对他好感上升。 徐懋宁被她这一笑弄得有些晃眼，看住了一瞬然后又移开些眼神。 程澜则是笑过就转开去看康广峰了。 和程澜走一起的林琅这会儿才听到这些议论。别人肯定不会当着林家人的面说。 最多就是那些婶婶、伯母和她妈说，让她妈管管程澜。 因为程澜住在林家，如果她做得不对，人家要说她妈作为唯一的女性长辈没好好教她的。 不过她妈中午在单位食堂吃饭，没回来。 所以暂时还没人找上她妈说什么。 林琅板着脸道：“你们该不会是准备3+2篮球赛后用不着我们家澜澜，就不带她玩了吧？要是这样，趁早别叫她凑数。” 程澜是她妹妹，在外头她肯定维护。 徐懋宁皱眉道：“我从来不是过河拆桥的人。” 林琅摆摆手，“不是就好。算我失言，我道歉。” 说着盯着王维汉、邱鑫泉、康广峰等人。 王维汉挠头，“不就是穿了两条漂亮裙子么。我堂姐也经常这么穿，没见谁大惊小怪啊。” 程澜长得漂亮，穿漂亮一点不应该么？ 这也是便宜了大家伙，养眼啊！ 不过他妈也告诫他离程澜远点了，说程澜就是想靠一身好皮囊攀高枝。 他可没看出来！ 程澜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想法，那就该像他堂姐一样往男方长辈喜欢的方向靠拢。 哪会这么我行我素啊？ 而且，那也得程澜看得上他啊。 他3000米跑不过程澜、枪法也不如程澜，也就400米障碍跑仗着比她熟练快一点。 有没有徐懋宁在，程澜估计都看不上他。 他妈对此不以为然，“那她还能嫁得进徐家去啊？徐懋宁他妈肯定跟守门员一样严防死守。人家早相中马丹阳了，那可是司令员的孙女。至于你，虽然你看起来某些方面不如徐懋宁，但你有你的优点啊。而且你家庭条件好，这就比很多人强了。妈妈可把话撂这儿了，妈妈是不会接受程澜做儿媳妇的。” 王维汉对此的反应是偷偷翻个白眼，这才哪到哪啊？ 不过他也是由此才知道平时笑吟吟跟程澜说话的这些中年妇女，其实内心并不待见她。 他妈私下还跟他伯母说林家的儿子还小，没有危险。他们把人弄进来，却可能让自家孩子陷进去。 那小姑娘长得实在是太招人了！ 现在还有些婴儿肥，等过几年长开了会更明艳。 放大院里简直就是考验这帮孩子。 康广峰听了王维汉说他姐也这么穿的话道：“那能一样么？维娜姐又不是收钱才穿的。程澜，既然你不缺钱，这份活儿就辞了吧。人言可畏，这样你自己和林家都不会被人议论了。” 程澜也没想到小伙伴里对这件事反应最大的竟然是她一贯好说话的同桌康广峰。 平常相处康广峰真的什么都让着她的。连课间门去打水都不用她自己，顺手就给她的水杯一起灌了。 马丹阳道：“我寻思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自己课余挣点钱么，康广峰你有些杞人忧天了啊。我赞同徐懋宁的说法，模特儿就是个正常职业。” 可能有些上了年纪的大人不能理解，但她觉得年轻人是应该能理解的。 而且看她妈的反应，也有些故意的成分。 康广峰道：“你们不知道。我有个表姑就曾经被流言逼得跳了河，幸亏被人及时救起来送去医院。” 徐懋宁道：“你说的这是前几年的事吧？你怎么不把阮玲玉的事拿出来说啊？” 林墨看看众人，张张嘴闭上。 最后还是勇敢地开口道：“主席都说mdel只是一个正常的职业而已，是应该存在的。不是说革命没有高低贵贱，只是分工不同么？” “主席说过前头一句话？”康广峰不信地道。 林墨道：“康大哥你回去问家里大人啊，我爷爷是这么说的。” 林琅摸摸他的脑袋，不错！ 林家这一代目前就林墨这一个小男子汉。 他如今敢站出来护着程澜，来日她才敢指望她妈说的靠这小子撑腰。 她妈说长辈都会老去、先走一步。女孩子真正能倚靠的其实是兄弟。 她当初想再生个儿子，也有这个意思。 其实林琅自己对此是不以为然的，妇女能顶半边天！她以后自己可以给自己撑腰。 她没想到她妈一个国家干部，还有那么封建的思想。 不过，兄弟是个好的、靠得住的自然更好啊。 徐懋宁看看自己的手表，“咱们别杵在路中央了。还有20分钟上课。走，那边亭子里坐着说。” 军区大院的绿化是非常好的。 那边的山坡上有个观景台，台上有个六角亭。 他一向是大院孩子的带头大哥，众人便都跟着到了亭子里坐下。 第32章 第32章 就连林墨和一直保持沉默的孟家成都跟着去了。 孟家成才八岁, 倒是没有被家长告诫离程澜远点。 不过，他爸和继母也是觉得她这样出去当模特儿挣钱，有点下林家的脸面。 众人围坐了一圈, 徐懋宁道：“来，咱们捋一捋整件事。现在争论的焦点第一, 这件事对林家的风评有些不好。但听话音林家一家老小是知道这件事的。所以这一点就不用我们这些旁人越俎代庖了。” 程澜道：“我当初被舒姐就是那个老板说动给她当模特儿，是想自食其力。当时确实没有为家里考虑得很周全。后来我同林爷爷他们说了，林爷爷说他很赞同这个做法。我知道他这么说是宽我的心。我如果事先考虑到了对林家的影响应该不会去做这件事。但是既然我做了，林爷爷也不反对。那现在就不会因为旁人的非议退缩。那样搞得我好像真做错了一样。就做模特儿挣钱这件事本身, 我不觉得我做错了。” 她说的是实话。如果一开始知道会引起风波, 她肯定就不会答应舒姐。毕竟她原本就准备做百货生意的，有进项。 她寄人篱下，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收养她的林家被人议论确实不好。 但已经做了, 就不会只因为别人非议就退缩了。 程澜说完顿了顿, 又看着康广峰道：“我没阮玲玉那么软弱, 你尽管放心。” 那十年确实很多人不堪其辱选择了自我了断。 就是昕姐, 事后她也说过如果不是杳杳还太小，被小将们一次又一次在脖子上挂破鞋推攘着游街示众的时候，她可能也受不了屈辱一头碰死了。 但现在熬过来了就还好！ 昕姐连那样的羞辱都承受住了，如今日子还在往红火了奔。 她不过是被人非议几句当模特儿是卖弄姿色之类的话, 可不会学阮玲玉留下一句‘人言可畏’就自杀。 如果这些人是咄咄逼人的和她说话, 以程澜的性子打完篮球赛直接就不同他们来往了。 她需要顾虑的只是林家人的想法，旁人与她无关。 但徐懋宁和马丹阳的明确表态支持, 让她愿意好好的解释。 徐懋宁点头，“既然林家不反对，旁人自然没有反对的立场。至于第二条，模特儿是不是正常的工作？那当然是啊。就是林墨刚说的, 主席都这么说过。我记得这是个批示，黑字落在白纸上的。所以现在，还有什么问题么？” 邱鑫泉道：“既然这话是主席说的，那还能有什么问题？所以再听到有人说这说那的，大家就拿主席的话替程澜驳回去。至于林家的态度，林琅和林墨都说了，大家也一并告诉那些议论的人。她们背后还说不说咱们管不着，但咱们自己就不要说了。” 马丹阳道：“我现在觉得跟长辈有很深的代沟啊。尤其如今改革开放、国门打开，各种思潮涌入。我看好些她们根本就接受不了了，然后就横加指责。” 她穿运动短裤打篮球都有人看不惯的，私底下说大腿都露出来了。 这话说得在座大部分的人都情不自禁的点点头。 也有人想起自己穿喇叭裤、戴□□镜上街也曾经被说过像小流氓的事。 这么一想，对程澜当模特挣钱这件事就能接受一些了。 徐懋宁点点头，心有戚戚焉地道：“不说她们，其实有些时候我都很迷惘，思想很受冲击。所以前些日子在大院里看到高煜哥，我就问他了。他想了一阵告诉我，他其实也有过同样的困惑。后来他想明白了，作为军人只需要记住一点：党指挥枪！按□□说的办就对了。我以后是要做职业军人的，我也觉得我记着这一点就够了。” 高煜确实是徐懋宁的偶像，他心底隐隐觉得王维娜其实配不上高煜。 不过这话有些得罪王家，而且万一以后真的成了呢？ 众人说了一阵，眼看上学的时间快到了，便下了亭子往学校走，然后分散开各自去自己班上。 程澜和康广峰一前一后进入教室，没有从前那种有说有笑的气氛。 坐到各自位置上，也各据一边好像划了‘三八线’一样。 刚在亭子里康广峰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第一节课就那么沉默听着，一直到下课铃声响起他才对程澜道：“宁哥和丹阳姐说的话我想了半天，确实有他们的道理。既然林家都不反对，那我也不说了。不过我还是觉得为了一些不是太要紧的东西让自己处在风口浪尖没有必要。” 他不喜欢针尖对麦芒。 程澜道：“我已经说了啊，一开始没想那么多嘛。但现在我是不会退缩的。至于对错，交给时间来验证吧。” 她这个同桌估计是真的有些被那十年的耳闻目睹搞怕了啊。他说的那些，姑且当是关心吧。 放学回家的路上林琅问程澜这事儿怎么一下子就传开了。 程澜便把昨天那个小韦想比照着她穿的裙子自己用缝纫机做一条，她给拒绝了的事说了。 “她传话的能力还挺强的。不过，应该也没有添油加醋。” 林琅道；“她又不蠢，她要是添油加醋了我现在就能找她去。小韦，我想想是哪号人物。” 姓韦，舅舅是旅级参谋，自己二十出头的样子，丈夫是军区机关营级干部，父亲是地方上的制衣厂长。 哦，她知道了。 虽然说没有乱讲，但这人嘴巴是真大，心眼是真小。 来日方长，这事儿以后再说。她现在冲去找一个说了实话的人算账，会被视为仗势欺人的。 等她们回到家，闫淑芬很快也下班回来了。一进大院就被人堵在门口说这件事。 她倒没有一头雾水，因为林琅打电话到她单位把来龙去脉都说了。 面对同为军区领导家儿媳的众人，她道：“这没什么啊。我们家老爷子说主席都说mdel是正常职业，孩子就是勤工俭学。不但她，我们小琅也要去接活翻译东西勤工俭学的。这如今养孩子确实是贵啊，小琅的英语家教我又找了一个，一个小时就要五块钱啊。咱们虽然家庭条件不错，但终究也是工薪家庭啊。有时候真觉得负担不起！想想还是人家那些做生意的来钱快啊。” 这才放开几个月，就有那么多生意人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如果不赚钱，能有这么多人？ 不过，羡慕人家的钱是真的，但肯定不会放弃自己干得好好儿的工作的。 外头渐渐冒出了夏老板、萧应父亲这样的人，让在场这些人也是感受良多。 一时竟然忘了初衷，纷纷感叹起如今的钱不经用了。 等闫淑芬推着自行车回了家，才有人反应过来。 她们说的关于程澜的事，闫淑芬怎么那么轻描淡写啊？ 再想想各自儿女回家来说的，看来林家是真的挺赞成程澜去做模特儿的啊。 那她们说得再严重还有什么用？ 程澜当晚没有去练球，她给的理由是心情需要调整一下。 徐懋宁、马丹阳等人自然不好勉强她。 于是徐懋宁宣布大家都休息一天，调整一下身体状态。 这周六他们就要去比赛了。 程澜之前以为大院里的人好相处。经过今天才知道原来她是不受欢迎的。 这个认知还是挺给人添堵的。 闫淑芬道：“爸那天说得对，谁人背后不被人说？澜澜你只要将来足够优秀，就可以打今日看不起你的那些人的脸了。一个个生了儿子，优越感十足的。” 就是她平时也难免被她们添堵。尤其她家的儿子是景东和别人生的。 不然她能这么大年纪了还想再拼一胎么，这也是因素之一。 程澜点点头，“大伯母，我知道的。可是，我并没有想过要高攀她们哪家啊！” 闫淑芬道：“你长得太好看了，她们有危机感。” 程澜的身份肯定是不能被当成外头普通人家的女儿对待的。招惹了就得认真、负责。 林琅道：“就是，澜澜，反正你又不是住别人家。林家人都欢迎你就行了。幸亏这大院不是她们家的哦。不然还不得拿出王夫人驱赶晴雯那架势来？” 程澜没有看过《红楼梦》。 那十年什么书都没得看，不然知青中间也不会流传手抄本了。 闫淑芬瞪女儿一眼，“净胡说，澜澜怎么会是晴雯呢？” 晴雯是贾家的奴婢呢。 林琅一拍额头，“对，你不是晴雯，你是林妹妹。” 闫淑芬看程澜一脸懵便道：“四大名著抽空还是要看一看的。小琅书柜里都有，你慢慢看就是。看了对你语文尤其是作文成绩的增长应该挺有好处的。” 程澜点头，“哦，好的。” 她的知识面比起林琅确实是太窄了。 她没有留在家里纠结，借了闫淑芬的女士车骑着去程昕那里了。 闫淑芬道：“去跟你姐姐聊聊也好。晚一点我让老爷子的警卫员去接你。” “好的。” 程澜是洗了澡换了新裙子，这才骑着自行车出去的。 也是因为穿的是裙子，所以才借的女士自行车。 她才不会因为人非议，就不穿了。既然收了舒姐的钱，也没打算退缩，那她今天还是照样高调的穿着裙子出去。 她现在是两条裙子晚上轮替着穿。 等她下楼去了，闫淑芬道：“一会儿说人家是贾探春，一会儿又是晴雯、林黛玉的。十二金钗和副钗都能让你说遍。不过，澜澜是得加强了。也怪不得她。这些书目前外头还很少有的。” 如今物质食粮都还不太足呢，何况这些精神食粮。 但程澜如今身处的环境，如果众人都在高谈阔论四大名著，她却一脸懵逼就不大好了。 那她再漂亮，也会被人视为草包美人的。 所以这块短板，还是要慢慢补起来才是。 程澜骑着自行车慢悠悠的出去，大院里的人纷纷侧目。那骑的可是闫淑芬的车！ 看来她是真的不打算管了。 程澜再遇上大院里的婶子、伯母还是会打招呼，不能失礼嘛。但没有之前那么热情了。 另外，她们家跟自己年龄相当的儿子她也准备篮球赛后就渐渐疏远了。 没得平白背个锅！ 她骑出了大院，然后经过批发市场朝程昕和杳杳的住处去。 出了军区大院，她就更招人眼了。 好歹大院里的人都比较富足，而且门外不远处就有个批发市场。 三不五时会买些颜色鲜艳些的布料来做衣服。 但在外头，黑灰蓝还是主要色调。虽然像现在可以自由的穿了，但手头没多的钱啊。 第33章 第33章 程澜到了程昕那里, 母女俩也刚吃了晚饭从秦柳那里回来。 做餐饮有个好处就是自己吃饭不用另外再掏钱了。 每天那么多种菜。现在生意好，她们也不用吃剩的了，留一点自己做。 她们母女如今耗销很小, 大头就是房租了。 挣的钱基本可以存起来，给程杳攒学费。 另外, 秦柳手头有钱，随时有房子卖就准备买房、落户。 之前林景东补发工资给她寄了2000。 前些天林师长又往她存折里存了2000，说是死去的前婆婆给她的。 前婆婆病重到过世的几个月都是秦柳伺候的。 所以，她现在真的是随时都买得起房。 程昕自然也希望能买房和女儿落户成都, 这样才有归属感。 而且, 落户之后就不用再一年交200块的建校费了。 不过，她还得攒个两三年呢。 秦柳不用养孩子，她可是得独力抚养程杳。 程杳正坐在树下练习吹口琴, 就熟悉1234567的各种调, 找准位置。 见到程澜她站起来, “小姨, 你吃晚饭没有啊？” 到成都有一周多了，她每天早起打一百下沙袋，然后跟着妈妈去秦柳婆婆那边吃早饭、干活。 现在每天都有一块钱进账，而且大院里来来往往的人都对她们很友善。 她渐渐的也就把头抬起来走路了, 脸上也多了不少笑容。 程澜点头, “我吃了过来的。你这日子挺自在啊。” “还、还行！”看着摸下巴的小姨，程杳有点不祥的预感。 果然, 程澜下一句就是，“你这是提前享受暑假了。那九月份再去学校还能适应么？” 还有两个月就放暑假了，如今的经济情况送她去也不划算。中途去也要交200建校费呢。 程杳忙不迭点头，“能的。现在安顿下来了, 我会温故知新。” “这个是必须的。嗯，我回头给你买本字帖，你这个年纪可以开始练毛笔字了。” 程澜爷爷也没什么文化。不过他识字，写的毛笔字也不错。 程澜六岁开始他就把着她的小手教了。 现在程澜已经知道他是打仗的间隙上的识字班。后来找老连长给写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当字帖。 而小叔当初拜托代写书信的字她看着会有些眼熟，就是因为那是高煜写的。 他和爷爷学的书法同源。 小叔小时候爷爷也教过，但他坐不住。每天都想着和村里的男孩子爬树、掏鸟蛋、摸泥鳅...... 爷爷只让他写到字过得去就没有太约束了。 程杳听了程澜的话苦了脸。早知道小姨要来她就拿本课本出来看了，哪怕是装模作样呢。 程昕从里头走出来，“嗯，你说的事我也在想着，就是一忙起来就忘到脑后了。字帖明天我去买就是，你手头哪还有钱啊。” 程澜道：“楚锦程把我运回去的货批发了一半给他以前黑市认识的熟人，然后把钱给我打过来了。” 可以通过邮政汇款的方式，会收1%的手续费。 程昕点头，“那你找他合伙确实是找对人了。” 这一行只要能有销量，利润还是可观的。 她也没有细问，只是把准备好的150元拿给程澜。 “那400，我分期还你。” 她手头有200，还有这三天分的20块工钱。 留70在手里，万一孩子或者她突然头疼脑热的要去医院呢。 程澜确实需要钱，也没多客气直接收下了。 姐俩让程杳在院子里玩儿，进去说话。 程昕道：“你今天怎么出来了，不练球么？” 她和秦柳还商量着周六要去体育馆那边看程澜他们跟人打球呢。 篮球比赛既不在军区大院，也不在省政府的机关大院。 这样对双方都比较公平，不存在什么主场、客场优劣势。 到时候群众也可以随意进去看的。 程澜原原本本把做模特儿引发的风波说了，着重说了林家的态度。 程昕道：“这件事吧，一开始确实是你考虑得不够周全。不过既然林爷爷是那样的态度就无碍了。下回再有这样的事你提前和人家说一声。住人家家里，肯定要多方顾全。其实现在的问题根本不是你做模特儿的事了，是大院里那些高干儿媳对你的态度。” 程澜道：“我一开始真的是想得太简单了。我其实只准备在林家待到18岁，考上大学就顺理成章的离开，以后逢年过节再去探望。18岁就是成人了，应该自立。我现在挣的钱，就是为了读大学准备的。” 小叔在程家待了十年，所以这四年她也可以心安理得在林家待着。 大学考上了是公费、生活上也要发补贴。 但她还想考研，那个准备的过程也要花钱的。 如果有机会也想像《第二次握手》的女主角一样出国去深造。 还真把林爷爷的老本都掏空不成？ 这次把林奶奶工资的三分之一给了秦柳阿姨，其实大伯母多少还是有些不高兴的。 都已经给过2000了，又给。 林琅光一个小时的英语家教课就要5块钱。她的工资就只够给她付家教费，再买些资料。 她今天在将军楼大院的门口跟人说养孩子费钱，也是有感而发。 而且养林墨也要花钱啊。 不过，好在是说得明明白白是把秦柳当家里女儿，这是给的嫁妆钱。 那至此也算是有个了断了。 所以，程澜发现了军区外的批发市场，立即就打上了主意。 当模特那是舒姐把她说动的，她以前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挣钱方式。 反正手头有钱总是好的。 她想买个收音机，还想买本《英汉大词典》。 这加起来差不多就近百了，张口问人要真的是很不方便的。 还有，她初中的功课还能跟上。万一到了高中需要像林琅现在一样请家教呢？ 她总不好让林家给她出这额外的钱。 程昕点头，“也好。林家四年为你花的钱肯定比景南叔那十年花得还多。你也不用太愁，还有姐呢。你上大学的钱姐无论如何都能给你凑一部分。四年后杳杳还在念小学，花费不大。等她上高中花费大了，那不你大学又毕业了么。” 九年义务教育阶段的学费还是不贵的，学费贵主要是从高中开始。 程澜点头，“嗯。”反正大家互相扶持着过吧。 她是直系亲戚都没了，昕姐是和家里断绝关系了。 程昕道：“其实小叔估计也会为你攒读大学的钱的。” 程澜道：“他都21了，再过两年就该谈对象、结婚了。四年后没准都当爸爸了。” 到时候正是用钱的时候呢。 程昕想了想，“那倒是。” 她顿了顿又道：“那你的个人问题你想过没有？” 程澜道：“我才14岁。” “谁让你长成这样啊，不知道的肯定以为你十六七了。那人家妈妈都在防你了。问题的症结就在这里，你拿自己还当个半大孩子，所以和人接触也没别的想法。可别人却对你如临大敌啊。” 程澜道：“一开始去参加篮球队，我是为了融入大院。我以为到了哪里都应该融入集体。我现在忙着呢。我要做生意挣钱，不但是为了自己的学费。也是为了让村里人看到做生意的好处也参与进来。到了成都、到了军区大院我才知道村里过的日子有多穷。那会儿为了节约三毛钱的车费，我们能走两三个小时去县城。现在打篮球喝的水都要三毛钱。村里连一条好一点的路都没有，一下雨就是一片泥泞。” “我还得努力把成绩搞上去。百名开外大概就是擦线上大学的程度，一个不好还考不上。好大学的含金量才高！” “我还要扩大面。不然林琅、马丹阳还有徐懋宁她们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都已经发生了几回了。另外我还要开始学英语，我现在每天都借林琅的收录机听BBC。可她也在学英语，而且和我程度相差极大，她也要用的。等回头有钱了，我去买个收音机来听。” 程昕听不懂BBC是什么，但不妨碍她理解为英语广播。 “嗯，这英语学来做什么？” “改革开放了肯定要用到英语的，而且应该会特别受重视。不然一小时家教课怎么能要5块钱？” 这钱比起普通人，太好挣了啊。 程昕瞠目，伸出手比了个‘五’，“5块钱一个小时？这还是真是书中自有黄金屋啊。杳杳，听到没有一个小时5块钱！” 程杳在门口探头，“听到了。”一个小时顶她干五天啊。 程昕道：“好好读书，还是读书最能挣钱！” 程澜继续道：“哼，我以后跟林墨、孟家成还有马丹阳玩就是了。” 程昕挥手打发了程杳，然后又道：“你能想得明白就好。那些个**什么的，咱们不去高攀。咱们小户人家的嫁进去，也没好日子过。干自己的活、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现在改革开放可以正大光明做生意了。等你考上大学去端个铁饭碗、再做个生意，日子差不了。以后咱们也能买房、买车。咱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天天土豆炖牛肉、芋儿烧鸡、老鸭汤、糖醋排骨......换着吃！才不去什么高干家庭吃受气饭呢。” 程昕因为那个革委会主任的儿子，对**都是没什么好感的。 程澜点头不已，“嗯嗯嗯。” 过了一会儿，外头有人问道：“请问程澜是在这院里么？” 杳杳在外头和同龄小朋友跳皮筋。看到说话的人穿着军装忙点头道：“是的，你跟我来。” 她把人带回家，“小姨，有解放军叔叔找你。” 程澜赶紧出来，“祝叔叔，给你添麻烦了啊。” “没事。还要再坐会儿么？” “哦，不用了。” 祝叔叔是骑着二八大杠来的，程澜忙把车推出来和他一起离开。 程昕带着女儿送到自家门口，“路上小心一点！” 回去程澜眉间已经没了之前的郁色。 她也不可能去对人说我没高攀你家的想法。 就是大伯母说的，让自己足够优秀就是最好的回复。 还有那个什么小韦，以后靠自己的努力过得比她好就是最好的报复。 她现在就是按刚才说的三个方向去努力就对了。 这次到成都来，对她的冲击真的是好大。 比村里富裕太多了！ 怪不得那些知青一个个都心心念念的要回城。 程澜回到家，林家人看她没事了也放下一颗心。 环境的变化确实是会带来很多的冲击，她能化解就好。 这会儿电视机里在放南斯拉夫的电影《桥》，林师长招呼她，“澜澜，来看电影。” 第34章 第34章 程澜便坐了过去, 看了两分钟她就发现这个电影她看到过的。 以前在县城看过坝坝电影。 和小叔、程潇哥一起。小叔借到一辆二八大杠。她坐前面，程潇哥坐后面。 然后半道他俩再换。小叔和程潇哥其实就差点月份。 上次打电话，支书告诉程澜, 程潇已经参军去了。 是在成都军区下辖的地方当兵，但离成都还挺远的。 成都军区是主管云贵川藏（不含阿里地区）渝的大军区。 使命是保护成都、重庆等特大城市、军工核心基地。维护西藏的统一、防卫印度来自喜马拉雅方向的进攻, 并与广州军区协防越南。 因此，来自北京的高煜当初才会被高家老爷子送到这里来。 上一次就是成都军区和广州军区共同的军事行动。 程澜揉揉鼻子，但愿程潇哥别吃太多苦。 她继续看电影，是看过的也没事。 这十来年就那些经典电影来来去去的放, 她们这代人都是反反复复的看的。 前几年样板戏她都能看得津津有味, 娱乐方式太贫乏了。 当年县城放《卖花姑娘》，连放七天。 小叔没借到车，她跟着他和程潇哥跑路去县城看, 路上累惨了！ 回程过半后都是他们轮替着把她背回来的。 程潇哥居然过了没两天又跑去看了第二回。一是精力好, 二也是那时候电影太少了。 看了一会儿, 书房电话响了, 找程澜的。她起身进去接。 本以为是楚锦程提前打来说进货的事，没想到是吴老师托她代购一些复习的书籍。 “好的，老师你把书名告诉我，我周日随货给你捎回去。” 她那笔记下来又出去继续看电影, 一直看到剧终。 《桥》的音乐《啊朋友再见》是很明快、感染人的, 程澜忍不住轻轻跟着哼唱。 林师长看完却是长长叹了口气。 程澜惊讶的看着他，“林爷爷, 怎么了？” 林师长道：“你知道铁托同志么？” 程澜点头，“知道啊。” 钢铁慈父、主席、铁托，这都是社会主义国家非常有名的领导人。 他领导的南斯拉夫虽然是社会主义国家，但是没有走东欧诸国的道路, 给毛熊老大哥当小弟。 毛熊老大哥批判过他很多次，他都没有理会。 当然，他也没有和漂亮国结盟。 社会体制都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几十年，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这两大阵营都是对立的。 而这两边拿这位强人政治的领导人都没什么办法。 这二十多年，南斯拉夫是走出了一条自己的道路的：加强文明建设和经济建设。 林师长道：“南斯拉夫在铁托同志的领导下从经济发展迟缓，主要依靠农业的战乱之地实现了改头换面。他们的重工业和轻工业都有长足发展，工业收入占国民收入的42%。到目前为止超过三分之一的家庭拥有小汽车、冰箱、电视机等。他们的旅游业和文化事业也都很发达。这部电影就是一个有力的证明。南斯拉夫如今国力强盛，在国际上也拥有一定的地位。” 程澜疑惑，那很好啊，您叹什么气啊？ 是真的很好了！ 华国也就林家这样的家庭才能拥有这三样呢。 不但乡下、就连城里如果能有三转一响（自行车、缝纫机、手表、收音机）就算得上是非常殷实的人家了。 跟人家的小汽车、冰箱、电视机可完全没得比。 三分之一的家庭拥有这三样东西，这都初步实现**了吧。 华国人如今能想象的**，就是昕姐描述的那样了。 哪敢想汽车、冰箱、电视机啊，就只敢想想电灯、电话。 一旁一起坐着看电影的林墨也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很好了啊！他也是跟着回到了军区才见过这些。以前在农场只见过长途客车。 面对两个孩子的疑惑，林师长道：“后继无人啊！铁托同志比主席还年长一岁多，今年他已经87岁了。没有第二个这样的强人来掌控全局，南斯拉夫的未来......一旦南斯拉夫出了什么不好的变故，可是社会主义阵营的极大失利。他们跟我们一样，是多民族国家。如今铁托同志还在，基本能做到一视同仁，民族矛盾比较缓和。就怕以后被国外反动势力利用民族矛盾分化、瓦解。虽然我们现在跟漂亮国、甚至樱花国的关系都不错，和毛熊国反倒关系不好了。但这是路线问题！” 南边那个小国敢跟华国叫板，占我们的南海、杀我们边境上的人民，就是因为有毛熊在背后撑腰，支援他们武器。 所以邓政委战前去漂亮国访问才会和他们的总统说‘小朋友不听话，该打打屁股了’。 中国出兵越国，已经有毛熊给他们撑腰了，得确保漂亮国不会再掺一脚。 程澜呼出一口气，生老病死这是再伟大的人物都避免不了的。 1976年，华国还三大巨星相继陨落呢。 她道：“幸亏咱们国家在主席之后还有邓政委！” 林师长听了点点头，“是啊。那样的人物多少年才一出啊！” 片尾曲唱完，他有些惆怅地起身回屋休息了。 林墨也准备回房间洗洗睡了。这个点不会再有适合他看的片子了。 这部电影他也不太看得明白，主要是看电影很热闹。爷爷间或还给他讲解一下。 他问程澜，“程澜姐，你要做什么？” “我要上楼做习题啊。你赶紧洗洗睡吧，这都九点多了。电视直接关了！” 程澜晚上的习惯是十点半睡，这一个小时是她的习题时间。 班上给她各科都发了练习册，这是镇上的初中没有的。 另外，康广峰他们前两个月还做了很多科任老师搞来的试卷。 据说不少是北京、上海那些学校用的。 练习册程澜都有新的。以往的数学、物理试卷她就借了康广峰的来自己抄了题目重新做一遍。 务求弄懂、做会为原则! 至于文科，主要是靠理解、记忆，两边同时进行。 每天一个小时，经过这两周她已经做会了本学期第一个月的试卷。 她自己也觉得进步还蛮大的，很多以前不是完全弄懂了的题型、公式都融会贯通了。 等这个月底各科月考的时候她可以和入学的摸底成绩对比一下。 林琅今天没有下楼来看电影，她也早就看过这么经典的《桥》了。 而且，今晚开始她的家教老师就上门来辅导了。 六点半到七点半，那之后她就自己消化、吸收。 所以程澜再上去也没去打扰她，高二的功课还是很紧张的。 她就拿出借的试卷来盖住答案自己做。 做了没弄懂就拿出练习册找同类型的题型。教材也拿出来翻看、查阅，弄懂为止。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程澜拿出自己记的、吴老师要的书目问林琅在哪里可以买到。 林琅瞥了一眼，“《新华书店》应该就能买到。你要的么？这都高中的书和练习册呢。” “不是，以前初中的班主任找我帮他买。” “那他应该没多少钱吧，能省一点是一点。要是不急你抄一份给我，我等会儿上课前贴在告示上求购旧书。旧书怎么都要便宜些，买不到你再去新华书店好了。” 程澜点头不已，她就是有这个意思。 书很贵啊，能帮吴老师省一点是一点了。 昨天吴老师说今天把钱汇给她。她说等她去看看大概需要多少钱再说。 吃完早饭，她快速抄写了一份拿给林琅。 林景东道：“你这个老师是本地人还是知青啊？” 之前待了十年那个农场如今也很多人在备战今年的高考。 回城的名额实在是太少了！ 能回的都是家里能找到关系的。 要不他主动打电话回去问问需要什么书不。 在成都买书还是很方便的。 也可以让女儿先在学校帮忙求购旧书，不行再去新华书店买。 他等下打电话回农场问问。 程澜到了教室，把已经抄完的几张卷子道谢还给了康广峰。 康广峰道：“嗯，宁哥让我问你，心情调节得怎么样？” 程澜点头，“还可以，今天可以正常练习。” 都练了这么久了，她肯定不想在自己这里掉链子的。 康广峰松了一口气，要是这个节骨眼出了状况就坏菜了。连替补都没有啊！ 看来懋宁哥和丹阳姐都没有看错程澜。她确实是一个很大方的人，不会用这个来拿捏人的。 想到这里他生出几分惋惜和愧疚，“其实我们大家伙都挺喜欢你的。” 程澜笑着点头，“知道。” 虽然那些阿姨们不太乐见自己的存在，但这些小伙伴对她并没有什么偏见。 下午放学的时候林琅就告诉程澜其中七成的书和练习册都买到了。 看到告示有旧书和册子要出手的，中午就回家拿来了。 她砍成原价的三成。 林琅如今也明白柴米贵了。 她以前的英语家教老师那十年欠过外公的人情。是用教他们几个表姐妹、表兄弟学英文做回报，分文未取。 如今爸妈压力一下子就大了。 她的家教费一个月就得60块呢。 爸爸还有小胖子需要养，他离婚的时候和秦柳阿姨说的儿子不用她出钱。 课业紧张，妈妈只同意她在不影响学习的情况下接些翻译的小件来做。 她这样初出茅庐的高中生，翻译的待遇是不高的。 而且还得送去的样品过了人家的眼才行，过关了才给定价。 她妈已经通过翻译界的熟人给她揽了个活儿，她翻译完就可以送过去给人看能不能用了。 这对她也是极大的锻炼，所以妈妈才能同意。 如果只是为了赚钱，肯定是不会同意她‘浪费’时间的。 三姐弟回到家，崔阿姨递给程澜一封信，“澜澜，你的信！” 程澜一看信封上的字就知道是高煜的回信。 回得还蛮快的嘛。 他不忙么？前后缺了两个月的课呢。 开战前十天他就休学飞过来了。战后又在军医院待了半个月，在程家耽搁了几天。 看来成绩好的人果然是有底气，不虚啊。 程澜从小叔那里听说高煜读的是水木之后都惊了。 你一个大专都没考上的，居然和最高学府的高材生做上兄弟了。有共同语言么？ 她谢过崔阿姨然后拿着信预备上楼。 程澜摸着信封里硬硬的有些惊讶。高连长总不可能给她寄照片吧？ 特殊关系才可能寄照片啊。 林琅好奇的道：“高连长给你写信啊？” “不是，他回我的信。我之前找不到人问高考志愿的事，就写信去问了问他。” 第35章 第35章 林琅道：“哦, 他对你倒还蛮好的嘛。我听说他以前最高记录一天收过十七封信，最后一封都没回呢。” 程澜直接在楼梯上就拆开了。她还是觉得高连长不可能给她寄照片。 拆开来一看，是两张风景照。 “这什么地方你知道么？”她直接问林琅。 林琅有点无语的看看她, “这张是水木的西门，水木这个汉白玉的大门是特色。这张是京大的一塔湖图。塔是博雅塔，湖是未名湖，图是京大的图书馆。” 程澜捡着唯一耳熟的问道：“京大图书馆, 主席工作过的地方？” “地点不同了，但行政编制是这个。因为解放后京大从红楼搬到了如今的校址，从前燕京大学的校址。就是《别了, 司徒雷登》里的那个司徒雷登当过校长的燕京大学。” 司徒雷登, 程澜倒是知道的。主席的文章那时候要求背诵的。 她讪讪一笑，自己又暴露了知识面窄的弱点。 幸亏是林琅, 不会笑她。 不过，如果对面不是林琅她肯定装蒜，不会这么直接问的。 林琅道：“他对你真的不错哎, 居然还送你两个学校的明信片。这可是全中国的人最向往的两所学校。” 程澜看了看, 原来这个不叫风景照, 叫明信片。 “嗯，好漂亮的学校。” 林琅道：“从前的皇家园林。” 哦，那难怪了。 “林琅, 等你考上北一外, 我来看你啊！到时候我应该有车费了。”程澜对此还蛮有信心的。 林琅道：“哎，说得我都想跟着你做生意了。” 程澜赶紧摆手，“学业为重，我也是一个星期就耽搁周末一天进货、发货。不然也不敢去弄的。” 林琅道：“那你好好弄吧，到时候给我多带些四川的好吃的来。” 程澜点头, “嗯，我把好吃的都给你捎来。” 林琅笑了起来，“北一外可不好考啊，被称为外交官的摇篮。收分比这两所学校也不差什么。瞧我们说的跟我已经拿到录取通知书了似的。” “你肯定行的。要是以后你出国当外交官了，我也争取来看你。出国的话，坐火车肯定要好多天哦。不知道到时候飞机票要怎么买。” 这都不只是钱的问题了，还得找单位开介绍信。 这肯定也不能说开就开的啊。 “算了，到时候再说。” 程澜进屋放下书包，小心翼翼的把两张明信片压在写字台的玻璃板下。 那玻璃板下还有她和爷爷、小叔的合照。 小叔去年离开程家的时候他们去县城照的。 有且仅有这一张合照。 信上还是高连长一贯的风格：老实不客气！ 请客答谢的事他一口答应了。 很好，她其实不喜欢推来推去的那种客套。 那几天在她家他带着赵柯和小叔一样放开了吃喝，她是觉得很轻松的。 他们帮了小叔那么大的忙，本来就应该好吃好喝的招待人家的。 结果到了军区外头，高连长还送了她一条很漂亮的裙子。 程澜从小到大头一回穿上那么漂亮的裙子。 她以前穿衣服甚至都不太有性别的区分的。 最夸张的一次，她还穿过前面有洞洞的裤子。 因为小叔的裤子完全没坏就是短了不能穿了，扔了怪可惜的。 一条裤子也要不少钱呢。 她就自己拿针线给缝上了。 高考志愿高煜建议她和自己的兴趣爱好以及特长、祖国需要挂钩。 并且建议不用太早打定主意，还有四年呢，慢慢考虑。 才初一，有些课程都还没有开始学，譬如说化学。 好吧，那就先搁一搁。 另外，他说对她实现名次进步有信心哎！ 这让程澜看得喜滋滋的。 毕竟高煜可是水木的高材生，他的肯定让她很受激励。 嗯，最后的道家的几招简单卸力之法，不硬碰硬！ 程澜把这一段抄下来预备晚上分享给其它队友，大家可以一起探讨一下。 一晃眼到了周五，成都的程澜等人进行最后一场练习。 北京的高煜则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他到了军区没有直接回大院，而是找文工团一位相熟的章阿姨在办公室借了一间屋子用。 然后请她派了女兵帮忙请王维娜过来。 期间他会把门敞开一半，请章阿姨在看得到却听不到的地方做个人证。 别回头传出他和王维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高煜会跟文工团的人这么熟悉，自然是因为他妈就是文工团出身。 当年由组织上安排和他爸搞的对象进而结婚。 按他从小到大的观察，他们应该是直接跳到了亲情阶段，搭伙过日子。 一十多年下来倒也没太多争执，日子平平顺顺的就过了。 虽然平淡也没什么激情，但是也把日子过下来了。 明天家里有欢迎他回来的一场小型的家宴。如果他没有料错，他妈应该邀请了王维娜。 他妈就是想安排他和王维娜搞对象。 这要是传扬出去家宴都参加了，他可就真说不清了。 所以他提前找到王维娜跟她说清楚。 他原本以为他不声不响的离开了成都军区回来，没有给她丝毫回应。她就应该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了。 因为，要当面拒绝一个对他热情似火的女孩子，还是有些不忍开口的。 但是这姑娘直接追着他到北京军区来了，他不能再拖延了。 他怀疑王维娜这么勇敢，他妈怕是给人家吃了定心丸。 那可就不好了。 他妈这四十几岁的年纪，脾气是愈发的古怪了。 虽然从成都借调到北京，从职业上来说是一个进步。 但是他的拒绝也会打击到这个姑娘。 早知道他就在成都军区直接就明确拒绝了，那也不会有现在这一出了。 王维娜很快就来了，“高连长，哦不，高参谋。” 高煜现在是副营级的参谋。 这是他拿命换回来的，回到北京再升一级他也坦然。 主要跟他下学期要去的地方比，连长这个职级就真的有点低了。 所以赶着开学前又给他升了一级。原本北京军区没参战，不参与这次论功行赏的。 高煜站起来，“王同志，请坐。吃水果——” 章阿姨还给他们准备了瓜果。 “谢谢。你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高煜道：“王同志，我很抱歉之前没有明确的回复你。你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尤其在我在前线期间你的陪伴令我妈和奶奶宽慰了许多。但是我觉得我们并不合适。” 王维娜脸色都变了，“你是嫌弃我不是大学生么？” “没有、没有，我没有资格嫌弃认真、努力生活的人。其实王同志，我们俩甚至都不太熟悉。” 王维娜道：“以后慢慢熟悉不可以么？你妈妈说她觉得我很适合你，适合做你们家的儿媳妇。” 高煜道：“鞋子穿在脚上合不合适，外人怎么能知道呢？” “可是，鞋子合不合适，那也得试过才知道吧。” 高煜想了下，“我和你具体说说我的情况吧。我们家呢，现在看来是称得上显赫。但是，我党可不兴父传子那套啊。我爷爷马上就要到年龄离休了。那之后我们家的社会地位立即会掉落几个档次的。而且，我父亲就是个坐机关的，他是文职。我爷爷军中的资源就算有人继承，那也是我一叔、三叔。爷爷离休以后应该会搬去玉泉山的疗养中心居住，吕奶奶会同他一道去。那剩下的人，就没资格继续住那栋将军楼了。” 他家情况有点复杂。 抗战的时候爷爷和他亲奶奶经人介绍结了婚。 在鬼子大扫荡的时候奶奶住的村子都被屠了。她也被登记为了烈士。 然后爷爷继续转战南北，因为受伤住院和当时的吕军医认识并结合了。 之后，伤愈的奶奶才带着他爸找到爷爷。当时她侥幸不在村里。 因为小鬼子是把乡亲们集中在一起再放火，所以尸首的清点十分的困难。 但她也单独遭遇了鬼子的小分队。 老太太利用手中的枪杀掉了其中两名鬼子，然后中枪掉到了河里被冲走。 后来被洗衣服的大嫂看到她被冲到河岸边，救了回去一边养伤一边养胎。 说起来他爸挺耐折腾的，那样都还顽强的在母体里存活着。 这对爷爷来说就两难了啊，当时吕奶奶也怀孕了。 最后组织上让他选择其一，和另一人办了离婚手续。 他选择了大家闺秀出身的军医吕奶奶，而不是妇救会长的他亲奶奶。 他亲奶奶后来也没有再结婚。就在机关单位上班，前几年离休了。 他们长房在军区的将军楼有两个房间，工作日住。休息日是和奶奶住一起。 不过这些他就没有对王维娜这个外人说的必要了。 高煜继续道：“所以如果我结婚，我的妻子随军的话就只能住副营级别的房子。这个标准你知道么？就是一个筒子楼的单间。上厕所和洗漱都在走廊的尽头。如果是冬天晚上冷风嗖嗖的......” 王维娜有些疑惑，“你不是回水木读书去了么？” “我只是去拿个文凭，考上水木也挺不容易的啊。但是，我应该是会作为职业军人度过此生。南疆并不是就此安定了，也许过几年我就会再赴沙场。这一次能平安归来是我命大，躲过了一劫。但以后的事不好说。如果我阵亡，那我的妻子就要负责给我的奶奶、父母养老送终。” 高煜顿了顿，“水木的刚出来也是分不到房子的啊。不管去哪个单位，一个12平米的筒子楼单间都要论资排辈等好几年的。要是单位没有食堂，还得在单间里弄一个小炉子做饭、炒菜。弄得一屋子都是油烟味！你是追求艺术的人，不该为这些柴米油盐的世俗生活打扰你的追求。而且，最关键的我目前也没有搞对象的心思。” 他妈和他奶奶怕是被他在南疆差点光荣牺牲给吓着了。所以想他趁着安定的时候赶紧结婚生孩子。 这对女方是不太公平的。 就算军嫂意味着牺牲，也不能要求人这么牺牲。 然后，自己送上门的王维娜一再表白对他的感情深厚，她们很自然就被打动了。 高煜说完看看王维娜的脸色，一看就知道一贯追求浪漫的她是没有想过这些具体的生活的。 她怕是以为嫁给他，是住将军楼，衣食住行都有勤务员照顾。 就像她在家时一样。 她需要做的就是口头表达下关心，然后让人干活儿就好。 过了一阵王维娜道：“高参谋，你说的这些我之前没有思想准备。你容我想想好么？” 高煜道：“我的态度就是这样，我觉得咱们不合适！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第36章 第36章 高煜拜托章阿姨派女兵送王维娜回她自己的集体宿舍, 然后便走了出去。 刚走出文工团就看到他妈舒敏大步走进来。不消说，肯定是哪个文工团员给通风报信了。 还好他是快刀斩乱麻，已经把话都说清楚了。 舒敏抬手指着儿子, “你、你、你......” 高煜肯定不能让她再进去安抚王维娜，再许一些他不会兑现的承诺。 赶紧伸手架住她的胳膊，“妈，咱回家了。王同志那里我拜托了章阿姨照顾她，您就别进去添乱了。” 舒敏哪里有他的力气大？他铁了心不让她进去, 肯定只有被架着走的份啊。 除非她不要脸皮了, 直接滑到地上坐着。 不, 那样她这个逆子都可能把她直接抱起来一路抱回家去。 反正是亲妈, 他也不怕有人说三道四。 “她妈妈跟我认得的, 拜托了我在北京照顾她。” “那也不用家宴都请她参加。你平时在生活上关心下, 我又不拦着。不过你得对外放话是照顾老同事的女儿，要不你直接说她是你干女儿得了。” “人家哪点不好？你以为你成了战斗英雄, 就可以嫌弃这个、挑剔那个了？” 高煜道：“我没嫌弃谁, 也没挑剔谁。但是我不能任由您乱点鸳鸯谱。” 舒敏气咻咻的，不知不觉又被他架着走了一段。 今天高煜是豁出去了，不怕旁人看到了说什么。 说什么都比他莫名其妙多出来个未婚妻强啊。 那搞不好回头他就成负心汉、陈世美了。 舒敏也察觉过往人等的目光都落在她们母子身上了。 她赶紧道；“你放开老娘, 老娘自己走！” 高煜盯着她看了看，确定她说的是真话，这才松开了手。 舒敏赶紧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军装。 她如今已经不是文工团的人了, 在军区机关的办公室处理文书工作。 人人见了都要叫一声‘舒主任’, 副团级。 结果她亲儿子今天是一点面子都没给她留。 呕死她了！ 不过到了大院里属于高家的那栋小楼前, 她就已经整理好了心情，言笑晏晏的走了进去。 她的儿子，考上了水木不说, 年纪轻轻就是立下一等功的战斗英雄了。 嗯，要不是把一等功让给了烈士，本来可以拿到一等功的。 臭小子这都副营级了，还被特招进国防大学。 如今谁不说老爷子后继有人了？ 继婆婆名下人丁兴旺，却都比不了他们长房的独苗苗啊。 她那亲婆婆为此，一贯严肃的脸上都多了三分笑容。 母子俩进了老爷子家的院门，就见到高煜的父亲高睿背着手等在小花园里。 高睿是军区机关的干部，旅级。级别挺高，但不掌什么实权。 不如在野战部队的两个弟弟，虽然级别低一些，但有实权。 高煜的奶奶则是公安部离休的，享受副部级待遇。 爷爷的级别就更高了。毕竟是开国元勋，一路枪林弹雨过来的。 他当连长是抗战初期的事了。抗战胜利的时候就是主力团的团长了，不然也结不了婚。 那时候的规定的一六八团嘛。 高睿看着这对母子，很有几分好气又好笑。 “小煜，进去书房见你爷爷。” 高煜叫了声‘爸’点头往里走。他半个多月前回来只打了个转就又回学校了。 等他进去了，高睿对舒敏道：“孩子自己的事，你非得要插手那么多做什么？” “他是我儿子，我不管他谁管他？都像你一样，放牛吃草啊？” 高煜去到一楼高家老爷子高战清的书房外叩门，“爷爷，是我。” “进来吧，你小子。” 高战清对这个长孙无疑是很满意的。尤其是在部队能做思想工作，打起仗来也敢于身先士卒。 这让他在一帮老兄弟面前很长脸。 “学习跟上了？” “还没完全把课补完，毕竟还在上新课。但期末应该是不至于挂科的。” 高战清道：“你对自己就这点要求，低空飞过就行了？生活上可以低标准要求自己，学习上、工作上那就一定得高标准要求自己。就看你干嘛去了，你老师也不可能轻易让你挂科啊。你们学校的师生对赶过去这场战争怎么看？坐下说吧。” 高煜在沙发上坐下，“一开始就惊讶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打小朋友的屁股要得了多少时间？20多天咱们的军事意图就实现了，然后就有序撤退。许老将军为此憋屈惨了，明明军事上还可以有更大收获的。看到对方拿我们支援的武器、物资攻击，造成那么多烈士的牺牲。他临撤退接连下发的那三道军令真是太解气了。” 高煜笑了一下，确实挺解气的。 尤其是把其国内原属我国的物资全部带回祖国，带不走的就地销毁。同时把我国援建的医院、学校和军工业建筑也用大炮全部摧毁。 爷孙俩说了好一阵才下楼来。 这会儿大圆桌上已经摆满了菜，几个勤务员为此已经忙活了好一阵。 不过今晚上高家的人不齐，明天才是正式的家宴。 高战清是被吕军医严禁喝酒的，今晚也得到特许喝了半杯。 等上头两辈的基本都回房休息了，剩下就是高煜这一代的兄弟姊妹。 高家老一高煊道：“老大，你能平安回来真的是太好了！” 老大以前瞧着还有几分白面书生的意味。这次回来眼神坚毅了许多，人也终于黑了一些。 以前一起训练不怎么见他变黑，还以为他真是晒不黑的呢。 高煜伸手擂了他一下，“你也平安无事就更好了。” 高煊和高煜年纪相近，从小一起接受高老爷子的训练。 虽然存在竞争，但其实兄弟关系不错。 这一次高煜去了成都军区参加了南疆战斗。 高煊其实也参与了北京军区北上驻防，防备毛熊国动手的行动。 不过北边没打得起来。 他虽然有点遗憾不能立功受赏，但能不打仗自然是不打为好。 所以，高老爷子可是一碗水端平并没有偏心谁的。 而且这一次时刻备战，令高煊也是加深了对家国天下的认识。 南边那么快完结，除了要把重心放到经济建设上来，也是防着北边也出事。 而且爷爷说了，南边并不能说就此安稳了。 想打仗、想保家卫国，有得是机会！ 高煊凑过来，“你刚真的跑去拒绝那个拉小提琴的了？我看大伯母接到电话脸色都变了。” 高煜的弟妹们都八卦的看了过来，他捏捏额角道：“我去成都军区前后加起来才两个月多一点，跟她根本就不熟。” “那也可以试着熟悉一下嘛。跟着大伯母来过家里，说是她老同事的女儿。我们都看到了，确实很漂亮啊。除了不是大学生，其他方面都不差。啧啧，郎心似铁啊！我同学让我转交的信，看都不看更别说回了。” 说话的是高家三房的长女，19岁的高灵。 她小时候也参与了老爷子的特训。但是没能跟得上，中途掉队了。 高煜道：“我又不是贾宝玉，还个个都要招惹、回应。既然没那个意思，那不回应就是最好的了。不回应大部分的人就知道是什么态度了。还不行的，就只能明确拒绝，不拖泥带水。” 高煊道：“那你都怎么拒绝的，说出来我也学学。” 他也有太受欢迎的烦恼啊。 他今年20，念的是北京一所很知名的军校。毕业了就是排级军官，如今也经常和士兵一样拉练。 高煜道：“我都说了跟王同志不熟，就遇见过几回，说了说话。那她能看上我身上的什么东西？家世、前途、相貌，或者这些都加起来？我就把家世这个老爷子给的光环剥开了，给她看我是个什么样子。” 他把自己对王维娜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高煊瞪大眼想了想，如果剥离了是爷爷的孙子这个身份，他好像连老大说的条件都不如。 老大现在去军中好歹能分到一间筒子楼单间了，他毕业了去还得住集体宿舍呢。 他们个人现在有什么啊？ 好，学到了！这一招起码可以赶走八成以上的人。 老大做事果然是稳准狠！ 高灵忍不住看看这栋独栋小别墅不舍地道：“大哥，你说真的啊？这个房子我们很快就不能住了？” 高煜剥了一颗干桂园喂进自己嘴巴，“早早晚晚的事，这房子爷爷没有产权的。不过听说军区可能会修电梯公寓，那个拿钱买下来才是咱们自家的。” 高灵道：“那行吧。再有同学让我转交书信，我就这么回复。不过，你真的是那么想的啊？” “嗯，你说哪样？” “就你娶老婆是为了自己牺牲后，对方替你赡养父母还有方奶奶？” 高煜失笑，“肯定不是啊！我现在压根就没有谈恋爱的想法，也许过不久就又要打仗了。我肯定得在确定自己生命已经安全无虞、而且也能供给女方稍微好一些的生活之后才考虑个人问题。” 高灵道：“那万一打起来要拖很多年呢？你还很多年都不结婚了？” 高煜道：“怎么会很多年？这一次在占了极大优势的情况下撤退就说明上头是真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了，不会在战事上牵扯太多精力。我现在才21，我急什么？” 他奶奶有离休工资和待遇，生老病死国家都会管。 他父母也都会有退休工资。 这样的情况把女方拴在家里做什么？万一他牺牲了，自然是应该让人家改嫁过自己的日子啊。 有孩子那就只好麻烦他爸妈了，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安慰。 至于说自己年纪轻轻万一就真回不来了，对不起父母和奶奶，那也是没法子的事。 保家卫国总要有人牺牲。 他也不想死。可这次在前线看到那么多战友倒在了敌人的枪炮下。 他们难道会愿意死么？ 大家都是一样的一十郎当岁，九成九没有结婚生孩子。 他迟一些再搞对象结婚，那时候至少能给对方好一点的生活条件了。 怎么说也得能分到个有洗手间的房子吧。 夏天可以冲凉，冬天也不用冒着寒风出去上厕所。 他们如今跟着长辈住大院还好，要什么有什么，条件极好。 但其实如今北京那些住胡同的，每天早上还要提马桶去倒的。 倒的时候还要排队！ 他娶个媳妇，难道是要让人家跟着吃苦受累的么？ 不过是针对王维娜那种可能是崇拜英雄、也可能是看上了他家世的人对症下药那么说罢了。 至于说看上了他的长相，那应该也不至于为此就愿意受那份累吧。 第37章 第37章 高煜想得没错, 王维娜这会儿在宿舍里辗转反侧，确实是对高煜描述的生活产生了极大的惊恐。 别说还要在单间里生炉子做饭，就是住单间、吃食堂她也受不了。 她在成都是可以住家里有勤务员照顾的。 来到北京却只能住在集体宿舍里, 去食堂排队打大锅饭, 简直苦不堪言。 一个房间四个人住，大家生活习惯都不一样。 互相影响、互相埋怨。 大锅饭的口味自然比她从小吃到大的厨师小灶差远了。 而且, 在成都她的家世是很煊赫的, 单位的人都会让她三分。 在这里，随便一个人就可能是领导亲戚。 所以, 她才会更加迫切的想嫁进高家, 改变目前的处境。 可如果嫁进去了是过那样的生活, 真是想想都不寒而栗。 她长这么大，哪里做过饭啊？还得去走廊尽头上厕所、洗衣服...... 辗转反侧中，王维娜醒过神来。 即便高煜的爷爷搬去疗养院不住将军楼了，以他爸爸的级别也是能分到一个套三的。 而且，老爷子还在世那栋小楼是可以保留的，偶尔回来军区住也是可以的。 或者就和他奶奶一起住也挺好的。那边的房子也很大、很好, 有勤务员。 她愿意去陪伴老人的。 等等，现在哪是结婚后住哪边的问题。现在是高煜压根就不想同她好！ 哼, 他那么傲气做什么？ 她也不是没有人追的，追她的人里优秀的也不少。 但是, 她之前倒追高煜的事整个成都军区的人恐怕都知道了。 现在有些骑虎难下。 她总不能才来北京，就灰溜溜的回去吧。 她就算要找, 也得找个比高煜好的才能挽回面子。 萧应虽然钱多，但家庭背景和个人前途都比不上高煜。 高煜现在只是个副营级，但未来的前途肯定是很好的。 水木毕业的战斗英雄呢。 只不过他现在要求女方随军，还只能提供12平米的筒子楼单间而已。 她的手是拿来做家务的么？她可是要做小提琴家的, 她的手必须好好的养护。 她到了北京，觉得处处都不顺心。 北京的女同事，一个个比她时髦多了。用的护肤品等也极好、极贵。 她在成都时是大院之花，但到了这里只得了一句姿色不错，就是不够洋气。 她冲动了！不该听了舒阿姨的话就破釜沉舟追来北京的。 幸亏只是借调，她随时还有退路。 但这样退回去也太丢面子了。 哎呀，好烦！ 明天周六，本来舒阿姨是叫她一起过去吃饭的。但现在肯定是不去了。 她也是要脸面的。 她明天出去外头没人认识的地方找个公用电话给妈妈打电话吧。 天亮了，四月的第三个周六到来。 成都军区大院和省委机关大院的篮球赛即将在上午十点在省体育馆举行。 程澜等一众军区大院的篮球队员在林琅的组织下登上后勤部为此次对抗赛特批的军车。 要保持队员们的体力嘛，全部搭车前往。 这事儿不麻烦，就林琅找她爸批的。 这都说不上假公济私，是为了军区的荣誉而战呢。 大院里还去了不少家长观战。父母辈的去了，爷爷辈的也去了。 士兵们要去看的也可以，提前报个名统计一下人数。 周末士兵也是有机会休息的。 最后就一共开过去了三辆军车。 程澜他们坐的在第一辆。队员们坐前面，林家众人和大院其他家长在后面。 八点半，车子准点发出。 程澜手上戴了个护腕，林琅的。她虽然不太热衷于运动，但装备都是有的。 头发扎成丸子头顶在头上。 林琅问道：“你紧张么？” 程澜道：“我应该是重在参与吧。” 她主要就是来凑数的，不然军区大院阵容不齐。 林琅笑，“你说得倒也没错。嗯，心态放松就对了。你也尽够努力了！” 程澜也笑了起来，“你这个总后勤还要负责心理疏导啊？” 林琅一本正经的点头，“是啊，一会儿连替补都没有，你得打完全场呢。马丹阳我不担心，她就是个男的。平时训练大多是分段式的，你能hld住全场么？” 她偶尔习惯性带出来的一两个英语常用单词，程澜如今也听得懂了。 她比了个OK的手势。 马丹阳看过来，“林琅，你就算自己早上没去晨练，也该听林墨说过吧。程澜的体力没有问题的。而且之前有两回你没到场，我们练的就是全场。她都OK啊！我告诉你们，以后都不准再说我是男的。篮球赛后我要开始蓄长发了。” 林琅瞠目，“明年高三你要蓄长发？” “是啊，我以后考军校，为了符合军容军纪很长一段岁月都不能留长发。我试试！程澜你的长头发好不好打理？” 程澜道：“习惯了不费事。” 她没好讲自己的头发是蓄来卖的。她以前一年卖一次，可以入账五块钱。 有票的话，六毛六一斤的猪肉，一毛三分八一斤的大米就可以去排队买。 五块钱都能买七斤多猪肉或者三十多斤米了。 以前没别的什么财路嘛，村里的人都穷兮兮的。 教练白主任看着她们笑了一下，两个女队员是不是太放松了？ 比赛前太紧张了不好，太放松了也不好啊。 马丹阳和程澜反应过来，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马丹阳还是很看重这次比赛的。 程澜也同样，她做什么都习惯做到自己能力范围内的最好。 九点抵达，林琅安排众人去更衣室换篮球服。 她之前就过来看过场地了，所以还算熟门熟路的。 比赛前跟人约定日子的时候，林琅特地问了马丹阳和程澜的生理期。 得避开啊，不然影响发挥。 对方自然也是要避开的。但她们女队员多，那也只能顾及首发队员了。 两边各圈出十天，然后在剩下的十天里找日子安排。 要不然，一个人四五天，那一个月占满了都不够。 真轮上了的要么就不出战，要么就自己想办法呗。 运动会的日子也不会为女运动员更改，是可以打针或者吃药推迟的。 马丹阳是8号，程澜是11号。她们的球服是红底白边的。 换好衣服，林琅又带她们俩去和男队员、教练汇合。 白主任开始安排首发阵容，“徐懋宁，中锋！” 他最高，这个篮下防守、在对方篮下转手投篮的位置自然是他的。 这也是球队的中心人物。 “得分后卫邱鑫泉！”主要任务就是得分，靠外围投篮得分。 邱鑫泉比剩下的人都高，这个位置他最合适。 当然，到了球场上肯定不会那么死板，一切随机应变。他们还是商量过各种情况的对策的。 “控球后卫马丹阳！”拿球机会最多，组织进攻的人。 白主任看向程澜，“程澜，小前锋！” 一共就五个首发位置，自然没有浪费的。 他让程澜上这个位置，主要是看中了她投三分球的能力。 程澜投篮是很准的。不知道这跟枪法好有没有关系，但她确实这方面很擅长。 吴老师为此特训了她两年。 “王维汉，大前锋！” 相对来说，这是个苦力位置了。抢篮板、防守、卡位都要靠他。 比赛进行得相当激烈，几乎是一上场程澜就感觉到压力了。 之前她们都是和白主任找来的解放军练习。 解放军不会故意的来冲撞她。 但今天一开场，对方显然是真的把她当软柿子了。对方很壮的那个女生直接就奔她来了。 看来对方也是知道他们没有替补队员，想搞得她不能上场直接少一个人。 马丹阳在冲撞这一块特别训练了程澜十来天。 高煜教的卸力的技巧，是他结合自己练功和战场拼杀的经历总结的。 徐懋宁、马丹阳等人看过，又专门找青城山的道士来指点。 以他们拥有的资源能打电话把人请到军区指导再寻常不过了。 这也让程澜对道家卸力的方式有了更深的理解。 而且，她本来就很灵巧能躲。 因此，对方撞了三次，愣是没能正面撞上一回。 这下，对方没人敢再把程澜当突破口了。 至于马丹阳，那也不是好惹的。 对方的男生果然是顾忌面子，没有故意冲撞她们两个女生。 真要那么干，徐懋宁他们也不是吃素的。 这么一来，对方不得不放弃了把程澜撞得没有战斗力，只能下场缺一个人的战术。 大家实实在在的按照篮球技法拼搏。 全场几乎一直是**迭起，程澜的三分球今天也发挥了比较大的威力。 她感觉自己是投顺了，只要球到了手上，站位合适，周围有队员做好配合，她基本上一投一个准。 她和邱鑫泉、徐懋宁几乎是交替得分。马丹阳和王维汉全程给他们传球。 对方原本以为程澜是木桶最短的那块板，没想到还挺强。 两边比分咬得挺紧，对方女生实力不如马丹阳和程澜。但是，她们可以换人啊！ 到后半场，程澜和马丹阳都气喘吁吁起来。 幸亏两人都是从小到大训练体力的，这才没有拉后腿。 林墨和秦柳、程昕、程杳坐在一起。他周五晚上就出去住到妈妈那里了。 他全程紧张兮兮的看着，直到这会儿都还在紧盯着记分牌和墙上的钟。 跟他差不多表现的还有程杳。 她感觉这场比赛比她从前看过小姨的每一场都精彩、刺激。 “小舅舅，小姨能赢么？” “现在还有五分的优势，比赛马上要结束了。” 最终，军区大院以三分的优势取得了胜利。 这里头投中了好几个三分球的程澜可以说是居功至伟。 她自己都觉得今天投顺手了，超水平发挥。以往她的命中率没这么高。 比赛结束，双方队员挨个握手。 对方队长问徐懋宁，“你们上哪找的这么个外援啊？” 一开始因为程澜的外表，他们没觉得她会很棘手，也就没过问她的来历。 这会儿却不得不问问了。 徐懋宁道：“什么外援，程澜就是我们大院的人。林家的孙女，收养的！” 直接点明是收养的，省得臆测怎么是姓程的。 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们才是，今年进步很大啊。” “专门为你们练的3+2，还是惜败！” 中午两边合在一起去吃串串，然后约明天去塔子山公园游玩、烧烤。 程澜道：“不好意思！我明天有安排，去不了。” 对方队长笑道：“约会么？叫来一起啊。” 徐懋宁道：“别瞎说，程澜才刚满14岁。” 对方队长惊讶的看程澜一眼，这么小啊？ 第38章 第38章 林琅是知道程澜明天要去进货、发货的。 昨天晚上楚锦程的电话打来, 报需要的货物清单，还是她在旁边帮着做的记录。 好家伙，要的种类还不少！ 显见得生意十分的好。 所以她也帮腔道：“对啊, 她真的有事呢。” 徐懋宁也开口道：“既然程澜有事，那咱们就不勉强她了。” 经过之前的事, 程澜还和他们一起拼完了这场比赛已经很够意思了。 是他妈妈和几位婶婶把人伤着了。 以后程澜肯定不会再和他们像练习篮球时这么亲近了。 程澜当模特儿那件事吧，因为林家人摆明了态度支持, 并不认为这是什么伤风败俗的事，也就没再起什么风浪了。 对方的队员对程澜不去很是遗憾，少了个美女啊。 己方的就更加了。毕竟最近两三周程澜天天和他们一起练球、挥洒汗水, 今天也打得这么拼。 他们是真的认同她了。 但他们家长的态度让他们很有几分汗颜，一时得胜的喜悦都打了些折扣。 王维汉下午回到家为此很有几分郁闷。 走过爷爷的书房, 他见到自家大伯母也面有郁色的出来。 “大伯母？”这是怎么了，跟谁打电话打成这样啊？ 他大伯母对他点点头, 应了一声, 然后就上楼去了。 他事后在母亲那里弄明白是高煜哥把堂姐给拒绝了，而且还不是婉拒，是非常直截了当的拒绝。 “让你们看不起别人家的女儿！现在知道这种感受了吧？” “瞎说什么？我们也不是看不起程澜，但婚姻确实是要门当户对的。你堂姐跟高煜门户相当, 高煜主要是觉得你堂姐应该不会过日子。这一点其实他没有看错。” 家里对维娜一是娇惯, 二是当艺术家培养的嘛。确实不太会这些。 妯娌原本不肯讲的，女儿被人看不上有些丢面子。 但是她又需要一个人倾述和出主意。同为王家人, 自己肯定不会往外头去说。 而且一个屋檐下, 什么事真的能瞒住啊？ 这件事吧, 王家妯娌还是觉得应该放长线、钓大鱼。除非是有了更好的选择。 王维娜妈妈直接把电话打给了舒敏。 因为一开始就是舒敏给了自己女儿那么大的希望。 而且，高煜说的事难道不能解决么？ 他不上前线，就在机关或者想办法去军校教书不行么？ 舒敏暂时还不知道自己儿子被国防大学特招的事。这件事目前也只有高层知晓。 但高煜留机关和进军校肯定都是没问题的。 舒敏也是这个意思, 不想再牵肠挂肚了。 要为国尽忠也去过了啊，命都差点丢在南疆。 这一次也有不少将门子弟牺牲，她看到对方的妈妈都替他们难过。 她急着给儿子找个对象把他拴住，就是希望能让他留恋温柔乡，不要再去第一线拼命了。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 选中王维娜，舒敏是觉得她对自己儿子上心，家世好、漂亮又好拿捏。 她肯定希望儿媳妇跟自己是一条心啊。 所以接了王维娜妈妈的电话她就去找儿子了。 在勤务员那里打听到高煜在二楼和老爷子一起用沙盘推演四渡赤水的经典战例。 高煊、高灵甚至上一代的三个兄弟都在一旁参与。 舒敏就只好等着了，她总不能进去打断吧。等晚一些把人叫去他奶奶那边再说。 高煜推演到一半停下手，“爷爷，这怎么都是死路啊。哪怕开启上帝视角知道国、军各路人马的动向，也很难跳得出包围圈的。” 三万人被四十万人在那么小的圈子里围追堵截，手里拿的是落后的武器又缺吃少穿的。而敌人天上有飞机，地上有大炮。 高煊点头，他也是推演过无数回！都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高战清道：“那么容易的话，怎么可能是主席一生的得意之作？主席是何等样人啊！” 他说着兴致勃勃给儿孙讲起了主席军事生涯的开端。 那是1917年，他老人家还只是湖南一师的学生。 当时三千多北洋溃兵来到长沙城外，城中完全没有驻军守护。 溃兵杀敌不行、扰民有余。 当时一师的校领导准备把全体师生疏散到城东避祸。大不了把学校留给溃兵糟蹋，保住师生的命要紧。 当时主席在对一师的400多名学生搞军训强身健体，他以前当过半年兵。 见此情状他觉得不能丢下满城百姓离开。 他去找校长，说服他同意自己组织这些学生护校。 然后用空城计唬得不知道深浅的溃兵没敢轻易进城扰民。 他去联系了附近警局的警察，得到了十几条枪的支持。这是长沙城当时最大的武装。 他一个学生娃是怎么说服那些旧警察跟着他对抗三千条枪保卫家园的，如今已经不得而知。 但有的人就是有这样天生的领袖魅力和说服力。 然后，他组织了两百名精壮学生冒充桂军，对溃兵所在的山头三面包围、喊话。 用真枪和油筒子里炸鞭炮等方式让溃兵相信城中真的有两万守军。 然后他扮作‘毛副官’带着同为一师学生的蔡和森、萧子升当随从去和溃兵谈判，用三寸不烂之舌让他换上军装的‘学生军’缴了三千人的械。 最后一步，他利用当前的状况去找长沙商会的商人们出钱，好让这三千溃兵拿着遣送费各回各家。 商人们如果不肯出钱，时间长了，三千溃兵得知了长沙城的虚实，是几百学生关不住的。 他们恼羞成怒之下进行抢掠商人的损失只会更大。 所以商人们最后都慷慨解囊，让‘毛副官’按人头发大洋，尽早把人打发走了。 千年古城长沙因此避免了一场浩劫。老百姓的人身和财产安全得到了保障，城中青年女性更是躲过一难。 高煊‘啧啧’两声，“好厉害啊！” 手无寸铁却能在乱世从三千携枪溃兵手中保护住家园和一方百姓，真的是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高煜也点头，这样的才是人杰、大才啊！ “爷爷，据我所知主席是没有在军事院校学习过的。” 当时中国已经有军事院校了，譬如朱老总读的云南讲武堂。 “是啊，他就去旧军队当了半年兵。觉得那不是能救国的存在就退伍回家了，然后才去报考的湖南一师。不过这件事需要的更多是胆识、谋略，对人性的拿捏，而不是军事理论。去法国勤工俭学他也没参加。不过送湖南学生去法国的两千大洋是他弄来的。他去找当时的名士章士钊老先生化的缘，还承诺革命成功了还人家。” 高灵笑，“那会儿才1918年吧，章老先生肯定没当回事。” 高战清笑，“当时肯定没有当真。章老是个急公好义、仗义疏财的人。他自己的钱不够，又出面募捐才筹集到的两千大洋。不过后来他太仗义疏财了，搞得自己晚年穷困。60年代主席就以还钱的名义给他发了十年生活补助，一年两千元。算是把当年的话兑现了。” 得知大儿媳妇在楼下等长孙，高战清皱了皱眉头。 想用女人把儿子拴在家里不去前线，在他看来简直是妇人之见。 “算了，你去吧。她终归是你母亲，母亲爱护儿子是天性。” 他们一家三口骑着自行车去公安部的大院。 舒敏就坐在儿子的后座，“孩子，妈妈难道会害你么？” 高煜捏了一下手刹，放缓车速让前面的老人过马路。 “妈，我说的是大实话。王维娜她会做什么，到时候是她照顾我还是我照顾她啊？” “那你可以不要去部队，她就不用随军了嘛。你们就留在爸爸、妈妈跟前，她就拉她的小提琴好了啊。家务都有人做的。” 舒敏也知道让王维娜去学做家务不现实。 等到了奶奶的住处，高煜才和盘托出，“我被特招进国防大学了。” 高煜的奶奶方真是老革命，自然是有见识的。 她听了这话就道：“阿敏，这事不能拦。” 这所军校是中央|军事委员会直管的，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之前唯一的孙子生死一线在抢救的时候，她也抱怨过老头子。 “你那么多孙子，我可就只有这一个。为什么就让他一个人去前线？” 她有私心，但大是大非是懂得的。 舒敏见最有利的同盟一下子就倒戈了，不由泄气。 “妈，至少叫他把婚结了，生个儿子再说？” 高煜道：“我不中意你选的那姑娘。” “那你中意谁？你说，不管是谁妈妈都给你娶回来。” “我没中意谁，我现在一边要赶上学校的功课、准备论文，一边还要准备去军校继续深造。我哪有时间去搞对象？” 高煜一阵好笑，说得他们家好像想娶谁就能娶谁似的。 高睿道：“他又不是多大年纪了，你着的哪门子的急啊？” 方真也点点头，“既然这样，就先立业后成家吧。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至于你说的那个姑娘，顺其自然吧。” 她是挺喜欢王维娜的乖巧、懂事的。但也没喜欢到非要让她当孙媳妇的地步。 高煜对母亲道：“我要去国防大学的事，你可别对王维娜讲。这件事还没有公开呢。而且，我也不想要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妻子。” “知道了。”借这个机会试试她也好。 星期天早上七点，程澜就背上小包出门了。 林景东一家三口则要去林琅外公家，林琅也没去塔子山公园烧烤。 程澜出了军区大门，坐上公交车先去秦柳那边。 她要过去借三轮车和小推车，不然进货不方便。 这会儿还早，不过秦柳、程昕、万婶子已经在开始忙活了。 如今她们的生意稳定在了一天200份盒饭左右。分别收入9元、9元和2元。 前两天还冒出来了一家同行竞争，降价拉客。是几个军嫂组织的。 但口味和用料不如她们讲究。 她们决定不减价，要在质量上下功夫。 因为一份盒饭降不降价，差价也就一毛到两毛钱。对批发市场的摊主们不是什么大事。 等上了250份，秦柳和程昕就准备再请一个帮手。还是在军属院请，让程澜去找人。 军属院小韦干的事她们也都知道了。 这是力所能及的让程澜在军属院有更多的能量。 林墨和程杳在一边玩。大人愈发熟练了，没他们什么事。 程澜这会儿就来借三轮车和小推车，就是为了在她们的旺场前就把整件事搞定。 批发市场八点就开门了，麻利点十一点半以前可以结束，不耽误送盒饭的事。 然后下午她休息一下就可以起来继续看书、做习题。 第39章 第39章 俩孩子正无聊, 就说要跟着她去。 程澜运货的时候林墨会带程杳进军区去玩。 程昕想了想，林爷爷人很厚道，对她们母女也和气, 走动着也好。 于是点点头，“杳杳你去小墨家不要淘气哦。” “妈妈，我知道。” 程澜便骑着三轮车载他们俩和收购来的纸箱、小木箱等一起过去。他们加起来才一百斤出头，跟她载满货差不多。 回头她直接在批发市场的空地上打包。 程澜手头有一个记录本。楚锦程报了要哪些货她就算了个大概的进货数量。 钱有限啊，当然要精打细算的进货, 力求快周转、不压货。 程澜连在四层楼进货走什么路线都规划过了。 把三轮车锁在平常卖盒饭的地方，她就推着小推车带两个小的进去。 先去舒姐店子里拿这个星期的模特儿工钱。 舒姐点出30元给她，两条裙子的。还有上次多给了她2元给她凑整数, 扣掉了。 “妹子，这次的事我也没想到闹出这样大的风波来。” 程澜道：“没事，她们思想还不够解放嘛，以后会转过弯来的。身正不怕影子斜！” 她反正在林琅的英文报章杂志的中文版上看到模特儿工作在国外、港台都不会被有色眼镜看待的。 何况她穿的是日常的衣服。 而且那些阿姨们本来就是借题发挥。 关键是林家的态度。林爷爷很护着她, 如今大院里已经没人说什么了。 拿到钱程澜先去打包东西比较麻烦的店铺。 这回就不用舒姐陪着了。报数量、付钱, 依然是压一半的货款。 托她做模特儿在大院出名了的福，摊主们如今差不多都知道她是林家收养的孙女了。 总有些消息灵通的人士和大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的。 去新的摊主那里进货也可以压货了。 上一批的货款还有三个星期到账，这一次不用给。 程澜手头一共是174+30+150=354元。给自己留了几元在手上零花。 这次她预备进700元的货。 有点冒险, 毕竟她还欠着140的货款呢。 这再欠350，负债就高达490了。 不过，楚锦程打电话来要货，她问了一下得知上一批货卖得七七八八的了。有些品种还断货了。 如今账上有100出头的钱。如果她需要, 可以马上去邮局给她汇过来。 那就不用了。半个月再说吧, 正好核算奖金。 程澜四层楼走了一遍，一站式买齐把所有的货都下了单。 如今卖出的盒饭多了，又请了人, 秦柳和程昕又增添了一个小推车。 这会儿就林墨和程杳一起帮忙推着。 一家一家店的把货装好，运下去。 然后程澜和林墨再上来，程杳在下头守着货，顺便把买的灯泡用谷草包起来往准备好的箱子里放。 这得小心包装，每一个都要垫减震的谷草。 程澜和林墨装满一个推车就推到三轮车那里给程杳守着。 原本她就打算带程杳过来的。至于林墨，多一个小帮手也好。 程澜和林墨跑了三趟才把所有的货都运下楼。这还幸亏奶粉、麦乳精这些作价比价高，不占地方。 不然，进货的价格是上次的2.5倍，上次都拉了三趟呢。 然后程澜就开始打包，林墨和程杳帮些力所能及的忙。 他们现在是在批发市场的后面空地，这儿还有其他一些来进货的人在打包。 看到这一大二小，有人忍不住问问这么小就出来讨生活了。 程澜笑道：“勤工俭学呢。” 程澜对程杳道：“你心头默算下小姨这趟能挣多少，然后下个月得付多少尾款那些。” 数学不能丢，日常练习着吧。 这样子算账程杳还挺感兴趣的，她点头应下。然后在心头盘算起来。 林墨道：“程澜姐，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程澜一愣，你跟我商量什么事儿？ “你说。” “我们同学也想组建个篮球队，想请你当教练。体育老师忙不过来，暂时不收我们低年级的。我们先自己练练。” 林墨八岁，才二年级。 他们不少同学昨天都去看了比赛。听说那个又漂亮投三分球也厉害的姐姐是他家的，散场就来找他了。 程澜道：“请我当教练啊？” “是啊，就每周三和周六晚上各花一个小时来指导我们。不耽误你学习和做生意吧？” “嗯，应该不耽误。行，我答应了。不过，得真的把我当教练、听招呼。” 其他人基本都是高中生，学习比她紧张多了。 她如今的不足主要是从前没见过习题册和那么多试卷，这里每天抽一个小时补上。 再每天抽一个小时加强其他科目。 学习是长期的事儿，循序渐进。也没有一口吃成个大胖子的说法。 那既然小朋友们找上她，那就这么着吧。 反正她不是说了以后就和林琅、马丹阳还有小朋友们玩么。 大半个小时候，程澜把所有的货搬上车，“好了，你俩进军区去吧。” 有林墨带着，说杳杳是他家亲戚。杳杳便很顺利的进去了。 她头回进军区，十分的好奇，一路东张西望的。 程澜则是看着他们进了军区才骑上三轮车离开的。 今天她穿的休闲裤加T恤，没穿校服了。 因为事先做了规划，所以这会儿才9:15。 骑过去10:30。 谢师傅其实不在，但程澜和他通过电话沟通。 占空间两立方米以内都是十元，这次他找人帮她上货加收两元。 这样就不用程澜非得下午过去了。 而且，东西也可以放在调度值班室，谢师傅沟通好了的。 相当于存货加上货两元，调度挣。外加包装费四元，这次的运费就去到十六元了。 不过，这样程澜运过来卸货就简单多了，三分钟搞定。 她再骑回秦柳的院子，11:20。 一切都刚刚好，11:40她们才带着饭菜出发呢。 程澜和她们一起过去。 好巧，原来组织了军嫂也做这门生意的竟然就是小韦。 她们的生意目前远不如秦柳和程昕的。 万婶子告诉程澜，“她叫韦洁。听说我们做这个赚钱，便出面组织了人一起。但是她想自己当老板，把其他人当工人，那几个军嫂不大乐意。现在是合伙。” 程澜道：“哦，各做各的生意吧。”都是老板，遇到事谁说了算呢？ 她也留下帮忙没有回林家吃午饭。 程杳应该是被留下吃饭了，她正好在这里帮忙。出门的时候就这么安排的，总不能说还了车子就走人吧。 等忙过了，万婶子去了趟批发市场的洗手间。 然后回来有些慌张的告诉秦柳和程昕，“韦洁想去找夏老板，把中午的盒饭生意承包下来。” 上厕所遇上熟人了。 秦柳道：“她们内部又不是组织得多好，凭什么啊？澜澜，不等了。你等下就去帮我们再找个军嫂。我们也是能为军嫂解决就业的。” 程昕道：“是啊，韦洁又没有展现出多好的组织能力来。而且，夏老板也无权让租户就去她那里订盒饭的。” 程澜点头，“好的。” 她在这里吃过午饭，就和万婶子一起进去了。 万婶子路上道：“还有几个军嫂家里困难，拿不出100元的入伙费。就在她们里头找么？” 程澜点头，“里头做事最勤快、手脚也麻利的你回头直接把我叫到你家小院里。” 万婶子她们这里其实也是筒子楼，不过住底楼会多个小院子。 韦洁她们也是底楼，就在小院子里垒了灶台做盒饭。 不过她们确实是比秦柳她们要近一些。 万婶子叫来的是王婶子，她家也是军属院的困难户。 王婶子有些犹豫，“不是说韦洁她们要把生意都承包了么？” 程澜道：“批发市场那里又没有食堂，谈何承包啊？肯定是各人自己愿意吃哪家的就吃哪家的。反正是按天结算工钱的，你考虑一下吧。不行我就找别人。” 万婶子道：“对啊，每天卖完就给当天的工钱。” 王婶子想了想，“行，我明天和你一起去。” 程澜点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 韦洁摆明是想靠着军嫂的身份把秦柳和程昕这两个‘外人’赶走。 现在她们这边也两个军嫂了。而且按天发工资，这能让军嫂们看到实惠。 韦洁那里，目前还在开业的打折期。估计还分不到什么钱哦。 反正刚才她在外头打饭，明显看到韦洁她们的车摊应该就卖了六七十份 并不是每卖一份就能赚多少钱，还得达到成本价才行。卖得不够多，不一定能赚到钱的。 六七十份，又打折了，估计也就保本。 等做满三天不打折了，搞不好生意更差。 秦柳和程昕做饭，很舍得放油和肉的。而且她俩的手艺真的都不错。 摊主都很喜欢吃。 程澜敲定这件事，就回林家了。 程杳确实还在这里，林师长留她吃饭、玩耍。说回头晚一点让人送她回家，还打发人出去和程昕说了一声。 林墨的房间让程杳觉得很奢华。 中午程澜就让她在自己的床上午睡，她也上床去和小丫头一起。 程杳滚进她怀里，“小姨，这儿好好哦！上完厕所拉一下拉绳就冲走了，一点都不臭。还有电视可以随时看。这床也好软、好软！” 程澜笑，“是啊，挺方便的。咱们好好努力，以后自己也能住这样的好房子。好了，睡吧！” 她伸手拍了拍程杳的背，看她慢慢闭上了眼。 下午睡醒起来，林墨带着程杳去参观他的学校，里头有不少体育器材供人锻炼。 程澜则继续看书、做习题。 等两个小的回来，还带了十来个**岁的孩子。 都是子弟校二三年级的学生，也就都是军区的孩子。 男孩、女孩都有！ 连在隔壁跟老伙计下棋的林师长都忍不住探头看看怎么回事。 两家的小楼院子中间扎了篱笆，他就在这边问道：“小墨，带同学回来玩么？让崔阿姨上些水果、点心招待你同学。” 家里很少有这么多孩子来。 林墨道：“好的，爷爷。程澜姐答应当我们篮球队的教练，我带备选队员回来给她看看。” 林师长心道：你程澜姐在学习呢。行吧，就当中途休息了。 当教练，这怕是小墨替澜澜揽的活儿。 过了十来分钟，程澜拿了颗篮球，脖子上还挂着口哨领着一帮小学生去操场。 当教练的第一步：选队员啊！ 怎么选，跑步！打篮球是体力活儿呢。 路过马家，程澜站在窗口喊道：“马丹阳，在家么？” 马丹阳从窗口探头出来，“好家伙，你怎么成孩子王了？” 她中午从塔子山公园回来，也刚休息了起来在看。 程澜道：“走，操场上玩会儿。他们说要学打篮球。” 马丹阳就下楼来一起往操场去。 附近的王维汉、邱鑫泉、徐懋宁等人听到了。但这事儿用不上这么多人，又不是打老虎。 所以他们也没说要一起去的事。 而且，回头有什么状况，长辈们又会怪到程澜头上。 邱鑫泉对徐懋宁道：“我觉得这样对程澜，有点亏心。” 徐懋宁看看程澜的背影，“等我们大了就好了。” 第40章 第40章 周一起, 这十来个小学生就都来跟着程澜晨跑了。 反正都是军区的孩子，要来自然是可以的。 看着程澜跟男孩子一样跑3000米, 他们都很震惊。 他们昨天跑1200米, 跑到最后坚持下来的也没几个。 林墨得意的道：“我程澜姐厉害吧？” “是。不过，又不是你厉害你得意什么？” “我能跑完1500米，你能么？” 王副军长等人看到来了这么多小孩子, 一问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问林师长, “小孩子从多大学篮球好啊？” 徐懋宁他们小时候没有太正式的学，那时候有点乱。 林师长道：“林墨要学嘛，我就问了下。专家说从8岁开始挺好的。但学校就一个体育老师，各项体育活动都要开展，这刚开始忙不过来。干脆就让他们跟着澜澜先练练跑步、运球那些基础动作。” “他们为啥找上你家澜澜啊？” 林师长笑，“大院篮球队只有她是初中生嘛。而且，小朋友们说她好看又不凶。林墨那小子就替她把活儿揽回来了。” 王军长在也哈哈大笑，“这无论老幼，都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啊。” “那可不。所以被喜欢哪是长得好看的人的过错？” 这个周四、周五有一件对程澜来说很重要的事：月考！ 她已经坚持了二十天，每天额外抽出两个小时额外的学习时间。 自然是想看看效果的。 不过，给小朋友们讲讲基础，早上带着他们跑步, 这都不费事儿。 周一中午吃过饭, 林景东问程澜, “有人跟你姐她们打擂台？” 程澜点头, “是的。其实批发市场那边几百个摊主，正当竞争是不怕的。大伯, 您怎么会知道的？” 林景东喝了一口汤道：“有人到后勤部找干事出面去驱赶你姐她们，我路过听到。” 他既然听到了，肯定就不会让人去了。 这跟秦柳是他前妻没什么相干。 不是说要搞活经济么, 哪有利用关系硬赶人的道理？ 而且，秦柳她们还解决了两个军嫂的就业。这也是为军区做贡献了。 所以，他是理直气壮的。 他打听了一下，夏老板也是拒绝了把摊主的午饭包给某一家的要求。说他没有这个权力要求人家。 林景东是让程澜把他不是因为秦柳的关系插手这层意思转告。 程澜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其实昨晚她又不小心听到大伯和大伯母拌嘴了。 事件的起因是为了钱。 林琅那里花费增多，大伯母又看到秦柳阿姨能挣钱了，便让大伯去找她要一半林墨的抚养费。 这倒也是应该的，毕竟儿子秦柳阿姨也有一半。 不过大伯有些作难，毕竟是他对不起秦柳。 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这样的收入，居然也有捉襟见肘的时候。 “也就这一年多难一点。等小琅考上大学，到时候是公费的。不然就把那四千取出来用？” 高二请家教补习英语，也许高三还要增加数理化的家教支出。 那比补习英语应该要便宜些，但那是百上加斤啊。 北二外确实不好考，并不比水木、京大容易。 “该给秦柳的，一次2000，二次又是2000，我拦过么？可这养儿子她本来就有一半义务啊。那十年你寄过钱回来养女儿么？都是靠着我的工资。我们母女是厚着脸皮在我娘家住的啊。小琅要学钢琴、学英语，我也只能让她去蹭表姐的。你以为我嫂子一点意见都没有么？凭什么现在秦柳可以不出钱养她自己的儿子？她要是挣不到钱我也就不说了。而且，两年后把小琅送进了大学，这不还有澜澜么？” “澜澜是老爷子管，景南也说了他会负责一部分。等等，澜澜是不是就是因为看家里花费太大，所以才要去做生意的啊？那这孩子心头还挺有算计的啊。澜澜我看你不用操心，她自己应该就能解决这些补习的开销。嗯，这孩子不错！” “我们小琅差了么？她只不过是不像澜澜在乡下生活了多年，知道城乡差别。知道成都的货运到乡镇很好卖。哼，你倒是在乡下待了十年，我没见你想到这茬呢？” “我想到了我也不能动啊。于公，军方不能做生意。后勤部是不能擅动的；于私，那个市场归根结底归后勤部管，我去找他们进货，这里头的事说得清楚么？” “那、那澜澜去进货来卖......” “她没事，她都是明码实价买的。这一问就知道了。这件事我也向上头报备过。就她那点小打小闹的，一切又都是按照行规在办。马司令是很开明的，他也笑着说想看看澜澜能做成什么样呢。这真要查，夏家还是马家的亲戚，也是马司令举贤不避亲的让他来承包。那个人脑子活，这才把一栋没利用上的旧楼利用上了。后勤部每年收租，整个军区都受益呢。” 其实这事儿吧，军区也是打了个擦边球。 不过目前很多事情都没有明确的界定，改革也是摸着石头在过河。 所以，暂时没谁找麻烦。 就是找，马司令说了他承担责任。老马还是有些担当的！ 这要是能像老头子他们当年一样，自己酿酒卖就好了。 往大了说，收租也符合边区当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原则嘛。 只不过形式比起种田、纺线更加的多样化。 饭桌上，林景东说了韦洁找后勤部的干事出头的事又道：“嗯，你姐她们的生意应该不错吧？” “嗯，挺好的，一天都200份了。” 听到这个数据，林景东决定去找秦柳谈谈。 闫淑芬不同意把定期存款拿出来用，说那是要防备家里出大事的。 一个家庭不能一点备用金都没有。 而林墨的抚养费，从现在算至少还有足足十年呢。 现在是不贵，但她觉得应该一人一半。 都拿走4000了！ 而且秦柳现在一个月的收入比他们两个加起来还多吧。 她一再的说，而他确实津贴不是很快能涨得起来，也没法去挣外快。 他处在这个位置上得格外谨慎，也只好出尔反尔了。 但秦柳未必乐意见他，又或者被人知道是他的前妻。她的性子，倔着呢！ 林景东决定星期五让林墨带话，约秦柳周六下午四点在外头茶馆沟通一下。 程澜也估着他问生意，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既然没找她带这个话，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今天不用去练球了，也不用去进货。下午接到楚锦程顺利收到货的电话后，程澜就上楼给高煜写信。 先是谢谢他送自己的两张最高学府的明信片。 又有些汗颜的说自己看到都不晓得是哪里，林琅提到《红楼梦》也听不懂...... 就感觉自己的知识面好窄啊，见识也浅薄！ 她现在每天一个半小时额外学习时间，再有闲暇就在看。 一本《简爱》快看完了。 她很喜欢简爱说的‘大家的灵魂都是平等的’这一句话。 下一本看《呼啸山庄》，然后《红楼梦》。 感觉有好多书在等着她看哦。 嗯，她觉得自己对做生意蛮感兴趣的，问他大学有没有做生意的专业。 说到国家的需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应该很需要专门学做生意的人吧。 又说看《桥》的时候林爷爷一番感慨，她才知道原来有社会主义国家那么富裕。 最后跟他说了篮球赛胜利的消息，还说了自己应邀成为子弟校二三年级的篮球教练。 非正式的，就是一群小学生跑来找她。 她现在每天早上带着他们跑步，周三、周六晚上去指导他们做基础练习。 写好封口，拿出买的邮票贴上。 不用练篮球了，程澜这周就多花了些时间来复习巩固学的知识。 周三晚上出去一个小时，只当是放松了。 周三晚七点她和林墨一起出发往体育场走。晚上那里亮着大灯，看得见。 林琅帮忙去要的场地。 刚走出家门就听林师长在书房窗户喊她，“澜澜快进来，有人要加订货。” 程澜赶紧加快脚步会去接电话。 楚锦程打的，但他说要订货的人不肯和他说，要和程澜说。 “她还问你是男的还是女的来着。” “行，你让她和我说吧。” 对方说得有些期期艾艾的，程澜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卫生巾。 怪不得不肯和楚锦程说。 “哦，有的。五块一包，你要多少？买得多应该可以讲点价。” 其实是三块六一包，但她肯定要赚一点啊。 而且喊五块，还留了议价的空间。 “我买十包，你能便宜多少啊？” “不是我便宜，是我去跟人讲价。十包的话我估计四块八的样子吧。” “好，那我们要十包。” 程澜道：“嗯，这个在乡镇可能不好卖，目前只有极少数人消费得起。所以如果带回去了你又不要了我们很麻烦。你给十块钱的押金吧。” 对方同意了，然后又问道：“有上海表么？” “有，但是很贵，便宜的都要100的样子。这个就更得给押金了，得给20。反悔不退！” 表没问题，退货是不可能的。 如果对方不要那就砸手上了，得想法子转卖他人。但未必有这么合适呢。 那钱压在货上不能周转，损失不小的。 这个也是血的教训了！ 这一次程澜不是进了价值700的货运回去么。里头也有那五个经销商要的货。 原本按照上一次的发展，楚锦程收到货就可以转手把其中一半批发给他们，直接溢价三成。 那样就是455元入账，今天周三差不多都该到程澜手上了。 但是，那五个家伙私下商量好了，这一次联合向楚锦程提出压货款的要求。 他们的底气就是不找程澜和楚锦程进货，他们也可以自己去X山进货来卖。 麻烦一点、耽搁时间一点，但不是不可以。 至于价格，X山的经销商自然也是要加价的。算上他们耽搁的时间和车费那些，也差不多是三成了。 这个是楚锦程说的，他做过市场调查嘛。不然难道随便定批发价？ 其实好好的说，压货款这件事也不是一点商量都没有。 但那五个家伙却等他们的货都运回去了再吱声。 这要是答应了，以后的合作里主导权可就不在程澜和楚锦程手里了。 压货款事小，主导权事大。 两人商量之后就决定宁可这次不批发给他们，也不答应他们的条件。 所有货拉回去卖，最多不过是慢一点。如今的生意，顶多是多卖半个月。 第41章 第41章 而那五个家伙, 便去X山进了货在卖。 双方正在较劲、角力呢。 对此楚锦程有些不好意思，说没想到那五个家伙是这样的。 其实他考虑过要不另外找五个人，可是后来一想无奸不商, 没准又有其他事。 这一次就干脆自己卖了。也让那些经销商或者想当经销商的人看下他们的实力, 以后不敢轻易出幺蛾子。 所以这一次的大单程澜要提前收定金。 30元的定金对方答应了，让带一块上海女表、十包卫生巾过去。 “手表可以早一点么？家里用来做彩礼的，看好了日子。Q县、X山市的百货公司我们都去看了，没有。这不听说你在成都往我们镇发货，就打听着来问问。” 程澜道：“成都有女表卖的, 只是比较贵我不敢轻易进货。我们运货是星期天统一运。如果你要早一点，那就得自己出邮费。” “可以。” 做成了两笔大生意，楚锦程乐淘淘的。 他收了30块的定金，在电话里告诉了程澜一声。加上之前卖出去的钱, 正好能凑够200明天给程澜汇过来。 程澜想了下，“钱明天汇过来，然后邮局给我送汇款单才能去领钱。这就来不及了！” “那怎么办？” “我借一借吧。” 程澜挂断电话, 在旁边看文件的林师长道：“你们这还做出名气来了？”都有人上门订比较贵的货了。 程澜笑笑，“可能是吧。现在又不抓投机倒把的了，可以大鸣大放。不过，这肯定是有钱人家。普通人用不起的！” 手表是用来做彩礼也就罢了。 但卫生巾这种消耗品，绝对是有钱人家才舍得的。看来镇上也有人先富起来了。 不过卫生巾确实比卫生纸好用多了, 亲身体验。 程澜问林师长借120元。 “嗯，等下给你。这一笔你能赚多少啊？” 120元是大数目了，如今人民币最大的面额就是大团结（10元）。 他在家里放了200元备用金，可以借给程澜周转一下。 比这还多，就得明天叫秘书拿着存折和户口簿去取了。取活期的，不损失利息。 “三十吧。”卫生巾赚12, 手表程澜准备加价18。 这个价卖表其实没卖百货赚得多。 但手表价格高，赚头就大。如果能以物美价廉多吸引人来买，还是很不错的。 林师长点点头，“不错。” 第二天中午程澜吃过午饭就去买了，女表买成80，卖98。 卫生巾十包拿不了批发价，还是零售价三块六。二十包起批。 每样货物都有起批的价格，所以程澜真的是算了又算才决定的进货的种类和数量。 她直接把这两样在军区内的邮局邮寄到楚家。 让楚锦程收到送货|上门并且收钱，到时候给她打个电话。 给他两块钱跑腿费。 东西装在邮局的纸箱里，女客人应该也不会介意送货的是个男的吧。 或者楚锦程让他姐姐、妹妹去挣这两块钱也行。 她就不用管这么细致了。 这笔生意没有压货款，而且全家都知道她在做生意嘛，又借了林爷爷的钱。 所以在批发市场的时候程澜就去称了六块钱的奶粉。 论斤称的，三块一斤。这是全家都可以吃的。 这下她身上彻底没钱了。 她拿回去，林师长说她，“你那么客气干嘛？” 程澜道：“我总不能给您买烟吧。” 客气还是要客气的。 不然，她在家里白吃白住的，自己却赚着做生意的差价，收入还不少。这还是有些刺激人的。 大伯母的工资才百八十块呢。但她这次一转手赚了三十。 估计这种现象还要存在挺长一段时间呢。 不单是她和林家人之间，社会上那些做生意做成功了的和体制内拿工资的，这种收入剪刀差会存在很久。 林师长想了想，也想明白了其中的缘故。 “行吧，不过你别太客气了。” 这孩子活得小心翼翼的。但有些事他本人不在意，却不能保证家里每一个人都不在意。 时日久了，难免心怀不满。 他有些疑惑地道：“怎么才开始改革就成这样了呢？” 程澜道：“我估计以后剪刀差会越来越大的。不过，这种情况邓政委和他的智囊们应该早就想到了吧。” 林师长点点头，“嗯，我随团去过南斯拉夫考察。他们好像也是这样，商人是最富的！你以后准备经商么？” 程澜道：“有可能哦。我写了信去问高连长，大学有没有这样的专业？” 林师长道：“应该有哦，以后肯定大量需要这方面的人才。就是没有，也能新建嘛。这应该叫什么，经济学么？嗯，马克思主义里政治经济学是很重要的一环。” 程澜道：“我们上政治课也讲了这个。” “那你有空可以把我书房那套《资本论》拿去看看。我以前就闹不明白资本家到底是怎么剥削的我们。看过才知道，是剥削剩余价值！” 程澜点头，“嗯，好。我需要看的书好多哦，幸亏还有四年才高考。” 怎么说呢，到了成都就特别的长见识。 小叔回家的时候离高考就半年多了，补课都没能来得及吧。 林师长笑，“嗯，多看书，看书不是坏事。不过看的时候注意距离和姿势，别看成近视眼了。哦，对了，高煜不是连长了。他升为副营级的参谋了。” “哦，是么？那太好了。” 高连长，哦不，高参谋算是把升副营的机会让给了马叔叔。不然，怀孕的马婶婶就得离开部队回老家。 那他回北京军区居然还有得升就真是意外之喜了。 林师长在看报纸，翻了一页道：“你不用喊得那么见外，直接喊他高煜哥好了。老连长肯定很乐意的。” 他还不知道程澜以前瓜兮兮的喊过‘高叔叔’。 “哦。” 等林景东爷仨出来，林师长便告诉他们程澜给家里买了奶粉，让他们每天早上冲来喝。 林景东也是道：“你个小孩子还给家里买什么东西嘛？” 程澜笑道：“大伯，我在挣钱啊。” 林景东想了想，“那谢谢了！唉，这还是得放开才好啊。” 林师长道：“你别成天惦记做生意的事，战争年代那是没办法。好好的把全军上下的后勤工作做好，这才是你的本分。” “知道了。” 去上学的路上，林琅告诉程澜，“我翻译的稿子对方看上了，给了千字2元的稿酬。我只能抽空做，还不能耽误学习。不然我妈肯定就不让我做了。我估着一个月能挣回60的补课费吧。如果以后质量提升了，千字还能涨。” 程澜道：“果然知识就是财富啊！”这要是全职做的话，一个月挣两三百不成问题吧。 不过肯定比较辛苦，脑力劳动可不是旁人想的坐办公室那么轻松。 林墨嘟囔道：“你们都能挣钱啊？” 不但两个姐姐，就连程杳都能自己挣钱。只有他是吃闲饭的。 而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挣钱。 程澜挠挠头，她好像把林家人带得都想挣钱了。 不，她就是个导火索。主要还是如今外头的商人开始先富起来了，刺激到了原本以为自家日子很宽裕的林家众人。 所以，她花钱往家里买些东西是应该的。 想到这里，她对林墨道：“你攒钱很厉害啊。上次你不是说你攒了一百多么。” 林琅一脸震惊地道：“小胖子你居然存了一百多？” 林墨道：“爷爷给的零花钱我没怎么花，都攒着呢。” 林琅有些无语。她挣钱不如程澜，攒钱连小胖子都不如。 一个月30块，她花光了的。 今天是月考的第一天，考了四门。 其实考试比平时上课还轻松些，交卷就可以回家了。 不过程澜没急着交卷，她很认真的检查着。 等下课铃声响了她才交卷。 等回到家，林琅一脸的郁闷。 闫淑芬和林景东有些好奇的看着林琅，咋的了？ 林琅道：“回来这一年，小胖子竟然存了一百多元。我却都用光了。” 早知道少买些了。那样她也能攒下一两百，父母此时就可以少给她出一点补习费了。 林师长正好进门，听了这话道：“他怎么存了那么多钱？” 林琅道：“您直接问他吧。我也想知道。” 林墨存这么多钱的事，家里人都觉得很诧异。 林师长道：“小子，你在外头该花的钱就得花，不要让人觉得你小气。” 林墨道：“我花了，不然该有两百多了。我都回家一年了。” 林景东道：“你干嘛把零花钱攒着不用啊？” 天知道他预备问秦柳要的这一年的抚养费也就200元而已。 一人一半嘛，衣食住行还有学费。算下来一半差不多就这么多。 就觉得自己当这个老子，有些汗颜。他明明算是别人眼底的高收入人群啊。 林墨道：“挣钱不容易，我不舍得就吃零食花了。” 他在农场看到过家里人挣钱艰难。这一年花了90，在他看来不少了。 都是有人请客了，他回请之类的。他没小气。 林师长点头，“不错，开源节流都很重要。” 林琅忙道：“爷爷，我也揽到翻译的活儿了，千字2元。下个月开始，您就不用给我零花钱了。” 林师长想了想，“行吧，一视同仁。” 闫淑芬道：“一定要量力而行。你们现在都是学生，主业应该是学习。” 周五继续考试，不过成绩和排名要下周一才公布。 周五晚上楚锦程的电话就来了。告诉程澜，“第一批货，我卖完了。” “好的，半个月以内，照咱们说的办。” “嗯，所有货款扣除应付我的数目后明天一起给你汇过来。连同我今天替你送货|上门收的146。” “嗯，好的。” 第一批另外一半的货拉回去卖，零售价是赚的四成。一共是196元。 再扣除看店的费用14元。 所以明天汇过来182+146=328元。 程澜手头终于有钱了。 上一次被那五个经销商一搞，要不是林爷爷这里可以借到钱，她都要耽误那个大单了。 所以她决定这笔钱就留在手里做备用金，不要全部投进去进货了。 楚锦程继续道：“那五个家伙又跑来找我进货了，好话说了不少。还批发给他们么？” 程澜笑了起来，“他们在X山进的货呢？” “上次卖的成都的货有一部分重合，但还有一部分是没有的。客户反应还是上次的货好些。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卖吧，咱们更钱又没仇。但是压货款的事让他们就别提了。” 第42章 第42章 楚锦程知道, 现在他就算知道了程澜在哪里进货，也分|身乏术。 因为他姐姐和妹妹都不是做生意能独当一面的料。 她们能帮着看店。但他要是上成都去进货耽搁两天，万一家里出什么状况她们应付不了。 所以, 还是就就这么着吧。他全力去拓宽市场。 有程澜那里源源不断运来的货，这个县的零售他们都可以吃下。 当然, 本地有村集体出面好办。别的镇暂时还是要靠经销商。 别的镇的供销社，他可对抗不了。强龙难压地头蛇呢！ “可以, 具体细则你说, 我听听。” 程澜心头也是一松。她再找别人合作，真的没有楚锦程这么合适了。 七伯、七伯母甚至支书他们也都不是做生意的料。 楚锦程道：“我想了一下，不能亏了你，也不能亏了我。你负责进货，我负责销货。二一添作五吧，本钱也各自出一半。别人加订的部分是你的, 我就赚个跑腿费。” 说完了这件事, 楚锦程道：“程澜，五月开始我想和你合作。” 思来想去，他觉得程澜是个还算靠谱的合伙人。他们一人负责进货, 一人负责销货应该是比较完美的方式。 大家知根知底的, 而且那不是爷爷辈还有过那样特殊的往来么。 他的精力负责销货就差不多了。 支书凑过来道；“等会儿！澜丫头，你一开始不是说和村集体合伙么？我们参加进来，那这就是村里也有份的了。谁都不能胡乱伸手，不然我就跟谁急。这比你俩干个体户强啊, 至少供销社拿你们就没办法了。不然这二十来天, 你们以为这么消停呢？” 程澜想和村集体合作，除了有让包括七伯和七伯母在内的乡亲们看到做生意能赚钱，也勇敢一些各展所能。 其实更多还是因为村集体参与了, 她做这个生意就省心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做生意还是要有点图头的。 她在商言商，不是一味讲奉献的。 程澜听到楚锦程在那边问道：“那支书你想占多少？你们支部就负责出个本钱，维护一下秩序。占两成差不多了吧？” 他也清楚，这事儿村支书出面，以村集体的名义参与进来，可以免除很多麻烦，税收上也有一定优惠。 他在外头打听到了，外地都有村子和村民合开乡镇企业了。 他们这个小卖部也可以这么搞。 既可以带携乡亲们一把，也可以多个保障。 支书道：“你的意思是四四二？为什么不是四？” 程澜道：“支书，干活都是我俩呢。你还可以和其他人合伙。我俩这是抛砖引玉呢。” “就是。” 个人磨了一阵，程澜和楚锦程黎裳一致，支书没说得过他们。 最后就商定，程澜和楚锦程各占四成，村集体占两成。 之前的货还按老规矩。这周不用进货，这些货卖得的钱按之前的规矩算。 下周就是五月了，之后就按这个分成算。 程澜和楚锦程出四百，村集体出二百。回头程澜和楚锦程商量一个进货单出来。 这样一来，就要一次性进2000元的货。不比一个乡镇供销社的规模小多少了。 租的四个房间得填满，还得整个库房。 听楚锦程和支书说的，这二十来天随着楚锦程跟货郎一样骑着自行车出去，十里八乡的都知道这里有产品丰富、直接从成都进货的小卖部了。 很多人过来卖东西。一次还买不少，要替村里其他人捎东西呢。 楚锦程说他以后还会继续往远的地方去卖东西，这近的地方嘛就自己来咯。 这是要闹大的动静了。还真得找村集体参与进来当靠山。不然供销社那边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是在人家碗里刨食了。 临了，楚锦程问支书，“这电话费不用交了吧？”今天还说得蛮久的。 村上这个电话也是按时间计费的，怎么可能让人白打？ 毕竟安电话的钱都还赊着账呢。 所以，来打电话的人当真不多。现在的人不是十万火急的事还是喜欢写信的。便宜啊！ 来打电话的人里，楚锦程算头一份的了。 不等支书开口拒绝，程澜道：“该交还得交，公账上出。楚锦程你是想问你家的房租吧，照给，我估着还需要个库房，日常摆货的地方再增加两间。你们家第一进干脆都租给小卖部得了。一个月给你25元，公账支出。对了支书，支部的会计、出纳也得参与工作。毕竟是支部有份的，不另开工钱了。你从支部分红里再拿给他们。” 支书想了想捎带手的事，而且也便于他了解情况，“行吧。” “增加一个看店的人手，我七伯母。” 楚锦程也道：“还有我姐，之前就就一直是她在看店。” 程澜挂断电话出去就和林景东说了这件事。 她之前小打小闹都需要报备，那这件事肯定也需要说一下的。 “嗯，我觉得大伯你是后勤部的领导，这事儿得跟您说一声。”可不能说她听到了他们两口子说话。 林景东点头，“有村集体参与就好说。那这就不是个体户，也能按目前刚出来的乡镇企业算了。” 涉及到集体利益，他去报备就要好说得多了。 而且程澜爷爷是退伍的抗战老兵，楚锦程的爷爷又曾经给八路军捐过军资。 这都是可以拿出来说事的。就说他俩带动乡亲们致富嘛。 反正所有的货都是明码标价，不怕组织上调查。 不过，这么快就做大了啊，还挺厉害！ 程澜报备过了，就带林墨出去。她们去秦柳那边吃晚饭。 林墨会在外头待两天，她吃过晚饭晚一些再坐公交车回来。 嗯，她这会儿穿的是舒姐提供的第条裙子。上次进货就给她了，前几天就晚上穿了穿。 大概因为她这一周基本都和小朋友一起活动，所以大院各家各户的也就没再盯着她了。 也有人开始转过弯来。程澜就是正常的穿衣服，然后赚一份展示的费用。 好像真没什么伤风败俗的。 她走路、说话都是正正常常的，也没扭来扭去、妖妖娆娆。 而且诸如王军长这样的人，知道整个时间来龙去脉后也才明白了林师长那天在说什么。 他回到家把自家儿媳说了一顿。 后来再说程澜坏话的事就基本杜绝了。 这些人其实也不是多不待见她本人，就是担心自己儿子把持不住。 如今她跟他们保持距离，也就没有什么矛盾冲突了。 临走闫淑芬给林景东使眼色，林景东还是把林墨叫到一边交代他给他妈带话。 这一看就是那两口子商量好了的，林师长也没理会。 到了秦柳家，程澜把她和楚锦程、村集体合伙做生意的事说了。 程昕道：“嗯，集体有份很多事就好办了。赚得的钱，支书也能把安电话赊的账付了。慢慢再置办其他东西。” 想到他老人家用点钱左支右绌的还到处赊账也是有些好笑。 林墨和程杳坐在一旁小声嘀咕。 “两个姐姐都能挣钱，你也能挣钱。我也想挣钱。” 程杳道：“你怎么挣呢？” “不知道，我问问程澜姐。” 程澜正准备，听到林墨跑过来这么问，她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你能怎么赚钱呢。就是杳杳，现在也赚不到了吧？” 得，她把这八岁的小朋友赚钱的心思都勾动了。 林墨看看程杳，程杳点头。 现在又来了个王婆婆，没她的份儿了。 她现在每天就是自己看书、做买的习题册。小姨让她妈去新华书店给她买了习题册。 说到时候入学考试如果考得好，也许不用重读二年级。 然后再练习口琴、书法、打拳。 说起这个，程杳也挺郁闷的。 不过小姨说如果少读一个二年级，就可以少出一年的学费。提前一年工作，多拿一年工资。 这么一想，她就好过些了。 林墨听说程杳不能挣钱了，也终于平衡一点。 晚上两个帮工不在，做完第二天的准备四点钟就下班了。 她们都是有家有口的人，也担心家里。 中午家里人就是吃食堂或者吃剩菜了，晚上她们要回去做饭。 这样秦柳和程昕也就不用管她们的晚饭了，大家都乐意。 晚上算上程澜一共五个人，做了四菜一汤。 吃饭的时候程澜听秦柳喜滋滋道：“我运气不错，这就遇上有房子要卖了。比这里离军区还近一点呢。” 程澜一听，那可是真的巧了！ “多少钱啊，秦柳阿姨？” 秦柳笑吟吟的，“20个平方的筒子楼单间，要价4000元。我去看了，挺明亮的，能弄出一室一厅一厨呢。关键是可以落户，我买下来就能把户口迁过来了。嘻嘻，再大一点我就买不起了。” 她从林家前后得到4000元，一直寻思想买个小房子。 留在农场，对她离过婚的事，旁人难免说道四。 再给她介绍对象，都是些有点问题的。 林家以前住的房子分给别人了。她都离婚了没法继续住那里。 而她在娘家算是嫁出去了的，也不好一直占着一个房间。侄儿、侄女日渐大了。 不得已，她干脆把工作让给了侄女然后上成都来了。 那个工作本来就是家里给她找的，让给侄女也不吃亏。 原想着到了成都怎么都要找份工作做下去，哪怕是要去求林家帮忙。 倒是没想到遇上程昕，两人一拍即合合伙摆摊卖起了盒饭。 虽然不是正式工作也挺累的，但收入还可以。 不用求林家，这可真是太好了！ 而且离儿子近啊，每个星期都能见到。 现在还有机会买个小房子落户，她太满足了。 至于做盒饭，她那里是楼上的单间不方便。 就搬到程昕她们那边。那边要小一些，但是可以克服。 这红砖垒的灶台是没用水泥的，只是摆在那里。 还有案板都可以拆过去。 至于这个房子，转租出去就是了。如今拿出来租的房子非常少，要转租不麻烦。 不过4000元也是把她现在所有的钱都掏空了还差200。 做盒饭生意20来天，赚了200元的样子。 但是投入的400还没有回本呢。 她之前从家里也没另带得有钱出来。从前婆婆要吃药，没能攒下钱。 她的工作如果是让给别人，还能收四百块转让费。 但自己亲侄女就没收。毕竟是父母当初托人找的工作。 她要是收这个钱，她嫂子不得蹦起来两丈高？ 本来嫂子就在家里念叨侄女都18了，还把自己的房间腾给了姑姑，去和弟弟住一个屋。 第43章 第43章 秦柳这会儿讲也是想问问程澜急不急着让程昕还剩下的钱。 她想找程昕借钱, 程昕准备了200预备还给程澜。 “我知道你现在做生意也需要用钱，我就问一下。实在不行就算了，我再去跟人商量缓半个月。” 就是怕这半个月出什么变数, 有别人看中给买走了。 如今拿出来卖的房子可太少了。大小、总价又都那么合适. 要不她去商量下给点定金？ 程澜听明白这个意思，伸手拍拍林墨的小肩膀, “体现你价值的时候到了。” 林墨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妈妈, 你不用跟程昕姐借那么多钱。我手头就有150，我们加起来就只差50了。” 他以前没同妈妈说.妈妈肯定也会和爷爷一样念叨让他不要刻意存钱, 在外头不要小气。 而且他知道妈妈手头有4000来块，没想过她会缺钱。 秦柳听明白了一把抱住林墨, “哎呦儿子，你太厉害了！” 还差50元那还叫事儿么？ 于是程昕还了程澜150，借给秦柳50。这个钱, 秦柳一周都不要就能还上。 这150就不用交到程澜手上了，林墨说他回家后把自己的150拿给她。 就200一起都给了秦柳。 程澜笑了下，其实也不用直接拿给她。这150她也是要还给林爷爷的。 得, 成连环债了！ 哪怕韦洁想了不少办法, 也没能撬动秦柳、程昕的盒饭生意。 她们的食材好、口味佳又干净卫生。 摊主们都是掏自己的腰包吃盒饭, 当然是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啊。 两人如今收入还算稳定，心头都比较的踏实。 秦柳道：“我周一就去把房子买下来, 明天先下定。” 真的是太好了, 她在成都终于不是飘着的了。有了自己的房子心头才踏实啊。 她们母子俩20平方很够了，如今人均住房面积才5平方呢。 程昕对此挺羡慕, 她笑着道：“来，咱们开瓶汽水庆祝一下吧。” 酒就免了，三个未成年呢。 “干杯——” 程澜看看林墨, 他显然兴奋过度把出门的时候大伯让他带话约秦柳阿姨明天面谈的事忘了。 程澜今晚干脆不回林家了，准备去程昕那里和他们母女挤挤。 她明天一道陪秦柳去下定金、认认门。这样以后她才知道该把林墨往哪里送啊。 反正是周六，而且周四、周五才月考了，可以放松一下。 这个周日她也不用去进货，难得的轻松日子呢。 她出去找公用电话打了个电话。成都比县城还是要方便找公用电话一点的。 “林爷爷，秦柳阿姨明天要去付房子的定金，我一道去认认门。今晚就不回去了。” 林师长很高兴，“秦柳就要买房子啦？多大的房子？” “20个平方的筒子楼单间，4000元。秦柳阿姨还差150元，小墨的钱派上用场了。明天去付定金，周一过户。不然秦柳阿姨怕被别人抢走了。如今出来个肯卖的房子不容易。” 现在大多是一家人挤在一两个小房间里，真的没什么人卖房子。 “哈哈，这么合适啊！嗯，你们几个妇孺都是人生地不熟的，关键要小心别遇上骗子了。明天我派叶秘书过来帮你们一把。” “哎，好的。”程澜便把地址说给他听了。 林师长一高兴声音有点大，外头看电视的林琅都听到了。 她挑眉，她爸不是还约了秦柳阿姨明天聊小胖子的抚养费问题么。 这就不合适了啊。 她跑上楼去告诉了父母这件事，“爸，你明天上午不用去了。秦柳阿姨明天要去买房子，澜澜都要一道去呢。” 林景东一愣，臭小子这是没跟秦柳说吧？ 买房子是大事，闫淑芬觉得抚养费的事就放一放吧。 不过，“明天周六呢，能过户？都是一群刚从外地来成都的妇孺，可别叫人给骗了。” 林琅道：“爷爷说让叶秘书过去帮忙。估计是秦柳阿姨着急定下来。” 没说叫她爸，估计也是觉得他们少接触为好。 闫淑芬点头，哦，那就没事了。 等女儿出去，她对林景东道：“她现在过得好，我们也稍微安心些。” 秦柳过得好，才不会惦记景东啊。 她侧面了解了一下，秦柳生意不错，过得风风火火的呢。 “嗯。”林景东点点头。 程澜晚上和程昕、程杳睡在一张硬板床上。 睡在中间的程杳问她，“小姨，有没有觉得睡不惯了？” 小姑娘好喜欢那个软软的席梦思的，回来同妈妈讲了很多次。 程昕去百货公司问了下，得120元一张呢。立即打消了买的念头。 开始想着一张床垫，哪怕名字洋气点也不会贵到哪儿去吧。 既然女儿那么喜欢，要不还完了堂妹的钱干脆买一张？ 反正床垫三年五载的估计也不会坏。 还有电视，程杳也念叨了好几回。 那就问都不用去问了。14英寸的黑白电视都要380元呢。 程澜道：“嗯，有一点吧。不过硬板床睡着也不错。” “小姨，等你有钱了是不是也要买大房子，躺在席梦思上看电视？” “嗯嗯，要买的。不但我要买，你们母女也能买得起的。你看秦柳婆婆不就买房子了。你自己算算，4000块的房子。120的席梦思，380的电视机。这要挣多久？” 程杳便扳着指头开始算。 妈妈现在一个月300块的样子，那就是15个月。 好像也不是太遥远的事啊。 她美得笑出了声。 程昕好笑地道：“不吃不喝了？而且，20平的筒子楼单间，多不容易遇到啊。” 程杳道：“吃饭不另花钱，房租一年200。再算点日用，那就18个月，一年半。感觉日子很有奔头啊！” 她现在偶尔也帮着干点活，没工钱了。妈妈说工钱就抵她的饭钱。 程昕和程澜听她这么说都露出了笑意。现在的日子确实比以前好过多了。 然后就听到程杳道：“那我干嘛还读书呢？读书还费钱。我就和妈妈你一起卖盒饭不就好了。比老师、干部都挣得多呢。” 程澜道：“你又忘了？书中自有黄金屋，给人补习一小时英语就能挣5块钱，比卖盒饭划算多了。听说教弹钢琴也是这个价。” 跟这么小的孩子也讲不清大道理，就和她说这个好了。 程杳想了想，‘哦’了一声。钢琴啊，她只有口琴！ 第二天一早，五个人就都去了，都很高兴。 秦柳能买房，那将来她们也都能买得起的。只不过要多攒两年的钱嘛。 对方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子，眉清目秀的。 他笑道：“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么？” 秦柳道：“谁家打老虎尽是妇孺啊？” “给定金是吧，给500就好。周一签合同。”小伙子笑容可掬地道。 秦柳点头，“行。不过先等一下，我们还有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你们还真是来打老虎啊？” 叶秘书很快就到了，他在楼下仰头问道：“澜澜、小墨，就是这里么？” 程澜给他介绍了一下秦柳和程昕、程杳。 秦柳道：“麻烦你了啊！”周末，人家这是加班呢。 “不麻烦的。” 小伙子房主看到操一口成都口音、身强体壮的叶秘书微微变了脸色。 等到叶秘书要求看房产证他道：“这公房哪来的房产证啊？卖给你就是你的了，黑字白纸会写清楚的。” 叶秘书扭头看看几个妇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便道：“没有房产证，秦同志你没法落户的。” 秦柳盯着房主，“你不是说可以么？” “是可以啊，不过要等等。等这公房给单门独户办房产证就行。反正房子都是你的了，早早晚晚的事。我到时候一定配合就是了。你也说家里没孩子要读书，这又不影响！买不买啊，要买的人还多呢？” 叶秘书对秦柳道：“最好别买没有单独房产证的房子。” 最后自然是没有买。一行人兴冲冲的过来，失望而归。 那个房主还道：“还有没有点诚信了？说了要买，临到付定金了又反悔。” 叶秘书把自己的工作证亮出来，他这才闭嘴的。 难怪这么壮实，原来是部队的人。这个女的不说她是外地人，无亲无故么。 等走出了这一片筒子楼，程澜问道：“叶叔叔，这个人是骗子么？” “也不能这么说。如果他说得每一样都能做到，就不能说他是骗子。因为公房交易也有人这么操作的。先签合同，搬进去住着。等能办单独的房产证了再说。不过这么操作有隐患。你怎么能认定他每个环节都那么配合呢？如果我没有来，你们是不是直接就把定金给人了？” 秦柳点头，“嗯。” “那隐患就更大了。这个定金你要拿回去可不容易。这样吧，我去附近派出所找值班民警问问。这附近有个公园，你们先去公园逛逛。” 叶秘书严重怀疑她们是上当了。 因为她们一群人都是妇孺，又是外地人。这种人遇上事儿也很难弄得过本地人的。 要说秦柳，他作为局外人真觉得她太倔了。 她如果让人知道她是林部长的前妻，还跟他有个儿子。 韦洁敢利用关系驱赶她才怪了。 谁的关系更硬啊？ 幸亏那不是承包的食堂。不然搞不好真要被坏事。 还有刚才这个本地小伙子，如果知道她在军区有这样的关系，肯定也不敢糊弄她。 等去了派出所了解了情况，叶秘书再到公园来。 “现在基本可以认定那个人就是想骗定金。因为那房子是他父母的，他父母回乡下老家了。他最近输了一大笔钱。等你们反应过来找上门去，反正他欠的赌债还上了。你们的定金那就能拖就拖、能赖就赖了。” 幸亏首长让他来了。 秦柳道：“可恶！” 害她白高兴一场不说，还想骗她500块钱。 500块钱，如果是以前她得干十个月。就是现在也要辛苦两个来月啊。 林墨道：“叶叔叔，今天真是多亏你了。” “分内事。那你们是继续逛会儿还是怎样？” 程澜道：“我们继续逛会儿吧。叶叔叔你有别的安排就去办你的好了。” 叶秘书点头，“好，那我就先走了。你们也别呕了，吃一堑长一智吧！再见——” “再见！” 等叶秘书走了，秦柳道：“澜澜，幸亏你昨晚给林伯父打了电话啊。不然我今天真的会瓜兮兮的把定金给人。” 程昕道：“你也是太想要有一个自己的房子了。没真的上当就好！” 第44章 第44章 秦柳道：“什么时间门了？这出门在外没个手表还真不太方便。我先去把那500存了, 咱们还得回去做生意呢。澜澜，他们两个就交给你照管可以么？” 今天生意不能耽搁了。 她是让那两个军嫂在家做准备工作，她们回去再把菜下锅。 现在一天200份盒饭，准备工作真的不轻松呢。 程澜点头, “可以, 我正好也想逛逛公园。回头中午我带他们过来吃饭。” 秦柳今天很呕，但中午挣钱不能耽搁了。 她和程昕一起骑着三轮车回去了。今早她们五个就是一辆三轮车骑着过来的。 而几百里外的村里, 大喇叭一早就叫人了。让各家各出一个人去打谷场上集合, 有事宣布。 支书把事情一宣布，下头立即就炸锅了。 “凭什么程澜和楚锦程各四成, 村集体才占两成啊？我们那么多人分。” 支书把自己的旱烟袋敲了敲，“这个生意，是程澜想出来的, 找楚锦程合作。跟村里其实没有关系。是他们愿意给村里分润好处。给程澜四成，是因为只有她才知道在哪进货，而且她还能压一半的货款一个月后再给。这样一千块才能买到两千块的东西。你们谁有这本事，这四成你拿去也可以。” 下头的人纷纷闭嘴。 程卫东道：“支书，你说真的？” 支书笑，“我当然是说真的。不过，你有这样的财路啊？你是想去逼着程澜告诉你她在哪进的货吧。关键是你找得到她么？” 程卫东一愣, 他还真不知道程澜如今在哪里, 就知道在成都。 人家防着他呢, 不想被他纠缠。 而支书和楚锦程肯定不会告诉他，甚至也未必知道。 程澜那丫头鬼精鬼精的, 肯定不会轻易让人知道进货的地方。 “好了，这四成你们有没有异议？我告诉你们啊，现在是他们分给村集体, 不是村集体占主导。而且，这就是先例。以后你们谁再要跟村集体合作，也是这个比例。” 还是有人有异议，“支书，不能按照四马分肥的老规矩办么？” “你想得真美啊！那是没收资本家的产业，这能一样么？反正我去镇上学的文件，程澜和楚锦程这样率先下海的人和他们的产业如今是要保护的。他们不是资本家！现在，程澜的四成还有没有异议？” 这下没了，成都对大家伙来说还是个很遥远的地方。 有些人一辈子都只在村里这一亩三分地打转的。 所以，程澜能从成都把货送回来，他们觉得很厉害啊。 支书继续道：“还有就是楚锦程那一角，你们谁觉得自己卖东西比他厉害啊？” 众人纷纷摇头，“小地主十多年前就在黑市做买卖了，这谁比得过他？” 其他人符合的点头，这确实比不过。 小地主太多法子卖东西了。这二十天看着那叫一个热闹，很多他们想都想不到。 楚锦程道：“谁是小地主啊？我家早就被你们打土豪、分田地了。除了一栋老宅子，什么都没有。那老宅子如今也租给程楚小卖部了。” 支书道：“那没异议，咱们就跳过分成比例说说大家伙年底能分到多少。” 这个才是众人最关心，而且前头的也只是通知他们而已。 “支书，我们能分多少啊？” 支书道：“村集体分两成。其中一成用于公共事务，另外一成大家按人头均分。男女老少都一样！” 女的也一样的分是程澜要求的。 不然，村里以前分土地，女的只能分到男的的六成。 下头议论了一阵，有人问道：“那大概是多少啊？” 支书道：“那得看小地主，哦不，楚锦程卖得有多快了。另外，想卖得快也得程澜那里进的货新奇、质量好。咱们进两千块的货，就算是赚五百吧，多赚几次肯定比只赚一次的钱多啊。这钱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就跟白捡的一样。但是，这钱人人都能分到，那要是有外人抢生意或是怎的，大家就都得维护了。” “可以。楚锦程，你卖快一点啊！” 这要是能卖二十次，那就是赚一万。拿一千出来大家分，一家也能分到十几块钱吃二十斤肉了啊。 楚锦程‘嗯’了一声，“也许到时候还需要你们配合一下做宣传之类的。如果能拉到大生意，也可以酌情考虑直接发奖金。这个回头细说，先听支书讲。” 支书道：“还有最后一个事，村里的会计和出纳也会兼任程楚小卖部的会计和出纳。回头分钱的时候，从村上那份里会分其中的两成给他们。另外，包玉芳，货增加了还得添一个售货员，就你了。另外一个还是楚锦绣，之前一直是她在干这个活儿。她俩一个月各28元工钱。” 楚锦绣是楚锦程的大姐，今年都28岁了。因为成分不好家里也没钱，一直没找到对象。 这四月看店的活儿楚锦程直接给了她，让她挣这28元。 这样可以攒点嫁妆。只要小卖部开得起走，她也算是工作稳定了。 到时候应该就有人上门说亲了。 至于包玉芳就是程澜七伯母了。这谁都知道是程澜帮她安排的活儿啊。 其他人只有羡慕的份儿，朝中有人好做官啊！ 程卫东就不服了，他家跟程澜要亲许多。 支书看他又要说话，直接道：“闭嘴吧你。我要是你，我都不好意思站出来。澜丫头好样儿的，这有了挣钱的门路还主动分享给村里。人是让你活生生推开的！好了，散会——” 七伯和七伯母也对程卫东怒目而视。 程卫东气咻咻的，你们得了好处自然说她好。 七嫂都能去当售货员了。集体的小卖部，就算赶不上供销社也差不到哪儿去。 这可是美差！闲的时候还可以轮班。 回去他婆娘还不得撕了他啊？ 程澜这会儿继续领着两个小的在公园里游逛。 看到有人在公园的池子里划船她问道：“你们要去划船么？” 刚程昕掏了五块钱给她。这坐一次五毛钱，可以坐15分钟。玩儿一趟也可以。 程杳和林墨一起摇头，费钱。 他们都是乡下长大的，会稀罕坐船么？ 程澜想想，哪个村子能没有河沟之类的？村里小渔船总是有的。 “行，那咱们就自己逛逛。” 程杳道：“我觉得军区里风景更好。”而且军区不让人随意进去逛，更稀罕。 程澜道：“你想去军区里逛啊，那咱们......” 她话没说完，脚下已经一个转弯移步换景了。 程昕盯着那边游乐场的小飞机转不开眼睛。 林墨好些，但是也挺感兴趣的样子。 他们都坐过长途客车，林墨还坐过火车。但飞机是真没坐过。 那天王维娜去北京，程澜问小叔坐飞机的事儿，他也是兴致勃勃的在旁边听着。 程澜道：“得，你俩上去飞一圈吧。” 她去买了两张票，一张两毛钱。让这俩上去‘飞’了一圈。 等下来两人都挺高兴的，程澜道：“我们看看还有什么好玩的。没事儿，你们的妈妈如今都能挣钱了，周末让你们出来玩玩还是可以的。” 刚秦柳阿姨说出门没手表不方便，其实程澜也觉得。 譬如现在，她就只能看着太阳估算时间门。 但是女表贵啊。如今国产最好的就是上海表，少说也得80块一只。 外国货就更贵了，起码几百块。 还是不舍得！ 现在做生意，手头的钱都是当本钱用的。一块能变成好多块的！ 林墨和程杳还算是克制，玩儿掉了一块多钱就说不玩了。 都是穷过的孩子！ 程澜估着林琅攒钱不如林墨，根本原因就是她没有穷过。 “那咱们去门口看看坐哪路公交车可以回去吧。” 因为程杳很喜欢军区，估着林爷爷也很想了解早上到底是怎么回事，程澜就领着两人直接回林家了。 果然，他们一回去，不但林师长从房间门里出来了，就连林景东都下楼来了。 林琅依然是和妈妈回外公家了。 林景东是一开始说了不去，也懒得去就在家里。 叶秘书只知道后面半截，他们就问程澜知不知道更多。 程澜道：“我就知道是秦柳阿姨路过那片公房看到墙上贴着有房出售就进去问了问。房子她看上了，总价正好和她手头的钱差不多嘛。那个人又糊弄她能落户，她也不了解太多。就以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还要签合同就是交易达成。” 别说秦柳，她也是这么以为的。乡下的房子哪听说过房产证啊？都是批了屋基大家自己修的。 林景东道：“你们这是吃了没有社会经验的亏。不过现在确实管理有漏洞。以后乡下的自建房也会陆续发给房产证的。澜澜你的房子也多留个心眼，别让你那个堂叔想法子弄成了他的名字。” 程澜道：“村里登记的屋基是我的名字他还能改啊？” “说不定会有些违规操作。回头国家肯定是以房产证为准的。” 程澜点头，“谢谢大伯提醒。我回头和支书说一声。” 幸好哦，幸好她还要和村集体合伙做生意，那村上肯定会维护她。 这生活中的学问也是挺多啊。 林景东道：“以后秦柳那里有什么事你告诉我一声。” 那是他儿子的妈，肯定不能让她被人给骗了。 “嗯，我知道的肯定告诉你。” 林景东看林墨带着程杳上楼去他房间门里玩了，干脆问程澜，“我昨天让小墨告诉秦柳，我有事跟她商量，约她在茶馆见面。小墨是不是忘了？” “可能是哦。昨天他因为能给秦柳阿姨的房子出一份力，高兴坏了。大伯，韦洁抢生意的事是不是翻篇了？” 林景东点头，“让她们以后各做各的生意就是了。” 小墨那小子真是不靠谱。算了，秦柳刚差点上当受骗心情肯定不会太好。 过段时间门再说吧。 不过默认小墨是由他养的。所以他现在多少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至于说生意，韦洁那里肯定也不能取缔她。 现在都是放开了不搞行政手段，对双方都如此。更何况她那里还全是军嫂呢。 唉，退伍的士兵的安置是个事儿，这军嫂的工作也是啊。 林景东和程澜聊起乡镇企业的模式。 “没准是个能提供不少工作岗位的新模式。” 城镇厂矿有国营的、也有集体的。乡下弄出个乡镇企业来也不错。 弄得好了，也许他安置退伍士兵也可以往那里头送。 这些大头兵在军营待了三年，谋生技能都不怎样。很多人还不如程澜个小孩子呢！ 生活经验也缺乏。外头骗子多，一个不好退伍费都让人给骗了。 送去厂矿是最好的。 第45章 第45章 中午程杳就在林家吃午饭、睡午觉。 睡醒程澜在楼上学习, 她就跟着林墨在楼下看动画片《大闹天宫》。 因为人是跟着程澜走的，而且程澜还在舒姐那里留了话。 所以两个当妈的中午就安安心心做生意，并不担心。 等到一点多收摊回去, 秦柳骑着三轮车去农民家里采购食材。 程昕则和两个军嫂收拾锅碗瓢盆等。 等她忙得差不多了, 估计程澜也就把程杳送回来了。 那不又是一周了么, 程杳又去舒姐那里领钱了。又是26元到手。 再加上那50秦柳没用，程昕就一起还给程澜了。 所以这会儿程澜手里还有230元。 午睡起来她在楼上听到楼下林师长的房门打开，便下来把150元还给他。 早上说秦柳阿姨的事，她给忘了。 “你自己手头还有钱用么？”听老大说这孩子还得掏400元跟村集体还有那个地主的后人合伙做生意呢。 “有的。那不是又周末了, 又上舒姐那里领了26元。而且昕姐又还了我一部分钱。至于合伙的钱，之前的货能凑够。” 第一批货零售的那一半进账196元, 然后卖手表和卫生巾进账146元。 这就是342元了。 还要再卖几天的货, 这到五月肯定够400了。 林师长听了道：“你不还在批发中心欠了差不多500么。那都压在货上了吧。你先拿着用，我这里不着急。” 程澜是想着第一批货都要5月10号左右才付款，140元。 那有十天的货款应该没问题。 就是第一批货五月中旬得付的尾款有350元，应该也没有问题。 那五个经销商看X山的货不如成都的货受欢迎，不是又舔颜来找楚锦程进货了么。 这回提都没提压货款的事了。 这段时间, 除了他们, 那五个镇还有别的人跑来进货呢。 不然他们从X山进的货也不会不太好出手。 反正不管是谁，只要给全款楚锦程就在进价基础上溢价三成批发出去。 不过, 做生意谁能说得准？回头又给她出个幺蛾子呢？ 既然林爷爷好意相帮，她也就没推辞，“哎, 好的。” 林师长道：“你这孩子, 在家不要把自己当外人。我跟你爷爷那是什么交情？你跟我自己的亲孙女一样的。” 程澜心头感动，猛点头。 她准备送程杳回家。但是林墨道：“我让杳杳晚上和我们一起去篮球场训练。晚上就让她在这里睡吧。” 林师长也道：“没问题啊，反正是跟着澜澜你睡。不麻烦别人的！” 程澜看程杳是想留下的, 只好道：“那行吧。” 等程昕下午四点的样子忙完，也不好找两个军嫂带话，便去外头的公用电话打给程澜。 那两个军嫂说不太敢跑到将军楼那边去，那边她们也进不去。 程澜接到电话道：“嗯，小墨留杳杳晚上跟我们一起去篮球场。晚上她就跟我睡了。明天吃过早饭我再给你送回去。” 程昕挂断电话。这丫头，去了就不知道回来。 她难不成当那是她小姨家，她是去走亲戚的？她小姨也只是借住呢。 林家的条件肯定千好万好，但那是别人家啊。 等回来好好跟她说说。她这样跑去一待就是一天，会让她小姨不好处的。 其实程澜还好，周末家里就林爷爷和大伯、林墨还有她。 大伯午后去加班忙活士兵退伍安置的事了。 林爷爷陪着两小的看动画片，看完又领着他们去军区里转悠。 程澜道：“林爷爷，我其实没什么事。我带他们就好了！” 林师长道：“我这是含饴弄孙，你不要剥夺我的乐趣。你不是还有很多书要看么。就是刚月考了不看课堂上的书，也可以看看、看看《资本论》嘛。” 程澜点点头，行，那不耽误您含饴弄孙。 她安安心心拿着《呼啸山庄》坐到后边庭院里看了起来。 两个小的就跟着林师长出去了。 走到半道有人盯着程杳看了看，“老林，这不象是你外孙女啊。应该要大一些吧。” “不是，亲戚家的孩子，来玩的。” 林墨喊了宋爷爷，林师长让杳杳喊‘老太爷’。 宋师长笑了，“行，跟着你当回老太爷。” 等人走了，程杳道：“老太爷，您还有个比我大些的外孙女啊？” “有啊，比你大两三岁吧。嗯，我还有个外孙呢。” 林师长的独女林锦熙嫁到陕西去了。 去年他平反回来，她带着女婿和外孙、外孙女回来过一次。 蜀道难啊，去西安得翻越秦岭，坐火车都要坐十多个小时。 两个孩子在读书，家里还有老人要照顾。 所以回来得时候不多。 等转悠了回去，林师长忍不住跟程澜念叨想远嫁的闺女了。 林景东不在家，他总不能跟两个小的说去。崔阿姨人家又有事要忙，要准备晚餐呢。 程澜道：“林爷爷，都通火车了。等您退下来了，那还不是想走就走？再怎么说也比诸葛武侯从益州去长安方便吧。他六出祁山都没去得成呢。” 林师长忍不住笑道：“哎，你说得对啊。我还能比人家诸葛亮想北伐打到长安还难啊？” 程澜给两个孩子剥橘子吃，“锦熙姑姑家里没有安电话么？” “没有。她嫁的是个老同学，普通家庭出身。不过也好，家里成分好，没受我连累。” 如今的普通家庭是安不起电话的。 程澜点头，“普通家庭也有普通家庭的好处。像我爷爷虽然解放后过得很平淡，但生活安稳啊。” 林爷爷留在部队，位高权重。但那十年除了小叔以及离婚和女儿回娘家的大伯母，全家都去劳动改造了。 她们家虽然穷点，但老老实实的种地日子还是过得很安稳的。 林师长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好。大院里那些人说什么，不用太往心头去。只要你足够出色，将来不会比**混得差。” 他说着转了话风，“也不知道你小叔这回考军校有谱没有。” 林景南前些天打电话回来说报名参加文化课考核，要报考军校。 程澜也不知道部队里考军校怎么回事，但怎么想都应该比参加高考要容易些吧。 毕竟军中大部分人文化水平都不是太高哈。 像高煜那样的绝对是凤毛麟角。 所以她觉得高中刚毕业一年多的小叔希望还是挺大的。 林墨也听到爸爸和闫阿姨讨论过这事。说是从军中考军校竞争要小许多。 如果将来他也跟小叔一样高考不成，就送他去当兵，然后在军中考军校。 程杳眨巴眨巴眼道：“那小外公考上就是大学生了么？我们村还没有大学生呢。只有一个知青考上了，不过他抛弃妻女不是东西。他也不把自己当我们村里的人。” 大学生可能在大院里不是很稀罕，但在乡下绝对的金凤凰啊！ 程澜摸摸她的头，“小叔失败过一次了，这次肯定会更努力的。他在我爷爷病床前也很是为没考上大学惭愧呢。” 毕竟爷爷当初是省吃俭用一路供着他读书的。 林师长点头，“希望他这回能考上，那我也就不用为他的前途担心了。” 没考上军校，怕是难免要退伍。但考上了，就可以做一个职业军人。 他还是觉得当兵是最好的职业。 吃过晚饭又休息了一阵，程澜和林墨、程杳一起去体育馆。 她周三已经给小学生们集训过一次，这是第一回。 每天早上的1200米，一周下来能坚持的人变多。 周三晚上她教他们运球、定点投篮。 没有投篮特别准的。不过没关系，大家都是零基础，多练习就好。 反正是重在锻炼。 程澜的动作十分的标准，其实挺适合给小学生们打基础的。 白主任今天也在，跟战友来打篮球。他之前就是大院篮球队的教练。 看到程澜一本正经的教学，中场的时候他笑着走过来，“程澜，你升级还蛮快的嘛。” 程澜之前没看到他，这里一共有六个篮球场馆，参加的大人都是穿着一样的衣服。 这会儿忙招呼了一身‘教练’。 “我就是教教他们基础。您来指点一下？” 白主任摆手，“我那边一会儿要上场。对了，你长跑和耐力都不错，年纪也正合适，有没有兴趣往职业方向发展？” 他是给篮球队的人测过3000米的速度的。程澜应该具备报名参加省队选拔的条件。 “职业方向？”职业跑步？程澜没听说过。 白主任道：“我们国家正在谋求恢复在奥运会的合法席位，准备参加80年的奥运会。14岁正好是可以参加奥运会的门槛。军区也会选送人参加省队的选拔，负责的同事跟我很熟。你有没有兴趣啊？” “我没有想过哎。” “那你回去想想，跟家长也商量商量。” 程澜点头，“哦，好。” 等白主任走开，小学生们围过来，“程澜姐，你要去参加省队选拔么？选上了是要去当运动员么？” “我没想过这茬。好了，别说我的事了。你们赶紧做自己的事。咱们只有一个小时的训练时间。” 他们一共带来了三颗篮球，12个小学生加程杳分成三队。 一队在练习定投，另外两对练习运球。 “哦！” 等这里散了，程澜拿着一颗篮球、带着俩孩子回去。 她把事情告诉了林师长和林景东。 他们爷俩一起在底楼看电视，今晚电视台放的《红色娘子军》。 林景东道：“奥运会？运动员能出头的少哦。更多是没出头的，好些退役后还有伤病在身都不好谋生。” 林师长瞪他一眼，“说什么呢，那选上了是为国征战。征战沙场是征战，征战运动赛场也是一样的。明年的奥运在哪个国家举办来着？” “毛熊国。”林景东道。一说到为国征战老头子就爱上纲上线，也没说问问澜澜自己想不想去。 一听是在毛熊国办，林师长心情有点复杂。 “澜澜，你可以去试试。要是选上了咱就去，没选上还回来一切照旧就是了。不过你的速度虽然快，但感觉还不到能为国征战的地步。反正去试试吧。” 程澜点点头，“哦。” 程杳兴致勃勃的坐下跟着看电影。 其实她也是看过的，村里的坝坝电影都看过。但是如今就这些选择啊。 等她看完了，程澜道：“跟我上楼洗澡。” 她开了淋浴兑好温度让程杳自己洗。 然后拉上浴帘，在另一边替她把衣服搓了，在风口晾上。 这样明早起来就干了。 然后另找了自己的T恤给她穿着睡。 第46章 第46章 程澜把程杳打理好, 塞进被窝。 程杳躺在软软的席梦思上盖着粉嫩的被子道：“小姨，我下头凉飕飕的。” 程澜失笑，“我这会儿上哪给你找条内裤啊？下午该去买一条的, 我看书忘掉了你也没有提醒我。下次我记得了。” 她的T恤给程杳穿, 那自然跟穿裙子似的了。 至于里头就让她放的空档。 反正程杳也不起夜。就是要起，她搁了痰盂在写字台下。 这会儿小丫头被洗得白白嫩嫩的，躺在被窝里跟年画里的娃娃似的。 萧老师具体长什么样子程澜已经不记得了, 她就记得还挺好看的。 据村里人说是个白面书生。 前两年她还问过昕姐要不要去萧老师的老家问问看。 昕姐说不用了，她生她养就是。那几年都过来了，现在还怕个毛线？ 不过，到成都以后她对外就宣称是28岁, 省得惹人臆测。 至于男人，那十年遭迫害跑出国去了。 程澜把旁边柜子上的音乐盒塞给程杳玩, 自己拿了换洗衣服去洗澡。 这个音乐盒是林琅的，她给程澜布置房间的时候拿过来放着的。 只要一拧动就开始放音乐。 “小姨, 我还要那个。” 程澜看了看, 指的是个布偶娃娃。 自然也是林琅的。 她说当初听说要来个妹妹, 就把这些都找出来了。 但程澜不喜欢娃娃, 就放在柜子的高处去了。 她抬手拿下来递给程杳。 程杳抱着娃娃, 把脸贴上去道：“小姨，你住的地方好好哦。” 程澜道：“嗯，是的。” 她关上门出去到她和林琅共用的盥洗室兼浴室。 林家这栋小楼房间挺多，连盥洗室都有三个。 减少了多少生活上的不方便啊。 这种房子是按级别分配的。不是将军住不了，有再多钱都不行。 如今的房子基本都是单位分的, 不像其他东西可以花钱就买到。 这么说来，秦柳阿姨那么容易遇到合适的房子，本身就有些问题了。 怪不得林爷爷会把叶秘书派过去帮忙。 她很快冲了凉、洗晾好衣服回来, 程杳还抱着娃娃在听音乐盒里的音乐。 程澜爬上床，“好好读书，以后什么都会有的。” “书里教人赚钱么？”程杳歪着头问她。 “教啊，我以后大学就要去读这样的专业。读了出来我肯定能更会赚钱的。” 程杳点点头，“那我以后也读这样的专业。” 周日，高煜又收到成都军区的来信。 不过这回不是程澜的，她的还在路上。这次是徐懋宁的。 徐懋宁在信中向高煜倾述了对自己母亲针对程澜的无力感。 程澜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要因为家世不如人就被借题发挥。 而他甚至不能站出来为她说点什么。因为那样只会令她的处境更不好。 所以，他迫切希望长大、证明自己，成为一个说话有分量的人。 高煜蹙眉，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那小丫头还遭遇了这些事。 这种世俗的偏见已经这么横行了么？ 大院里的人，往前数两代不大多是泥腿子么？ 凭什么看不起农民的后代？ 更何况那还不单纯是个农民。同样是为国家和人民做出过巨大贡献的人。 只是人家淡泊名利，功成身退了而已。 她们这种做法，不是在拉历史的倒车么？ 而且，焉知他日程澜不会靠自己成为她们得仰望的人物？ 他回信给徐懋宁，鼓励他要有自己的主见。不要因为长辈干涉他的交友，就绊手绊脚的。 不过，高煜也没想到他送程澜裙子的事竟然造成了这样的连锁反应。 徐懋宁信中还说了程澜在批发市场批发东西运回乡镇零售的事。 当时约去塔子山公园烧烤，程澜说有事。他就找林琅打听了一下。 这才知道原来她是真的有事。 高煜莞尔，她眼光还挺好嘛。 他在她们村里其实也感受到了物质的极大匮乏。 林景南那货肯定也是如此。 但他们都没想到要通过这个资源去赚钱。 他们连之前牺牲了不少战友。有抚恤，但是如今眼见物价在上涨。这么涨下去那些抚恤肯定是不够用的。 他是把自己的津贴按月寄给家里最困难的那几个人的家属了。 但如果他能找到一个源源不断的财路，这就更好了。 程澜这个法子不错啊！ 北京有比成都更好、更丰富的资源。 但他那些战友大多是云贵川的人。从北京往这些地方邮寄东西，豆腐都被运成了肉价钱。 那看来还是要落脚在成都。 他想了想，给林景南写了一封信。让他抽空去安排这件事。 如果能让那些阵亡战友的家属在老家开个这样的小卖部做零售，应该能解决部分生计。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嘛！ 高煜准备再给程澜写一封信，知会一声自己用了她的这个主意。 为了答谢她，他准备托人在北京的重点初中多弄些内部的习题、试卷给她寄过去。 她现在有免费的漂亮衣裙穿，就这个最实惠和需要了吧？ 就在他还在搜集试卷和习题的时候，第二天程澜的信到了。 她进一步问了志愿，还说了到了成都觉得见识浅薄、知识面窄的事。 但对自己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只字未提。 这要是徐懋宁不说，他还真不会知道信中口气轻松的她遭遇了这些。 她从小到大显然也是被她爷爷宠大的，到了军区大院却要受这样的委屈！ 高煜想了想，又在校园的商业街买了一些北京的小吃，密封能储放的那种一并给程澜寄去。 等寄出去的时候，就直接成了一个包裹。 程澜这会儿还不晓得有这样一份来自远方的礼物。 她正站在学校告示牌前，仗着高人一等的身高在初二年级的排名里找自己的名字。 她从120名，她上次的大概排名位置往前找。 她确信自己应该是进步了的。 目光一路往前，既希望名字出现，又希望能晚点出现。 找到了，没多晚！ 她看了一下对应名次，80名。 这第一次的进步应该是最大的，后面越往后越难往上爬。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 接下来就是订正各科试卷，程澜的心情一直不错。 毕竟是明显进步了啊！老师也都给予了表扬。 数学和物理两科进步最大。显见得做习题有用！ 高中也是要月考的，林琅的成绩却是小有下滑。 因为，她的精力都放到英语上了。 日常的英语学习和翻译占据了她不少的精力。 回去的路上她就有些沉默，担心母亲阻挠自己继续接翻译的活儿。 林墨也有些沉默。 昨天一早程澜就把程杳送出去，他也跟着一道去了。 去了才知道他妈让那个骗子气得不轻。可他只是个小孩儿，什么都做不了。 因此，程澜也不好表现得太雀跃了。 今早她去跑步，好些人尤其是那些老爷爷都问她是不是要做长跑运动员了。 估计是那些小学生回家帮她宣传了一下，传开了。 加上她每天早上来这里跑得起劲，就比较受关注。 她赶紧道：“不是的，只是作为一个备选。还得参加成都军区和省队的选拔。而且咱们大院应该也不只我一个。” 她回复了白主任，就有人上门来登记了。 还说成都军区选拔了二三十号人了，回头统一训练和比赛。 选出来的人再去参与省队的选拔。 这才哪到哪啊？ 既然林爷爷提到这是要选拔人才为国征战，哪怕她之前什么想法都没有也得尽力而为啊。 选上了，那就拼尽全力；没选上，那就好好当个观众。 等回到家，程澜去厨房帮着崔阿姨拿碗筷、端菜。 她一贯是眼里有活儿的。 下班回来的林景东看看她的背影，“澜澜有好事啊？这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程澜扭头道：“大伯，我月考进步了。” 林景东点头，“嗯，虽然只是一次月考，但说明你适应了成都的教育。不但跟上了，还能进步。很好！还有你俩，这是有起伏？” 林琅道：“我退步了五个名次。爸，下午我妈回来念叨我，你可要帮帮我。” “全年级五个名次？那是正常浮动嘛。” “是啊，是啊，绝对不是因为我翻译东西的缘故。哎，你说怎么不考英语啊？考英语我肯定能比别人多一大截的分数。” 林景东道：“你报北二外要加试英文的。小琅，你的对手可从来不是本校的人啊！是要跟你一起竞争北二外录取名额的那些人。没点水平，不敢报考那所学校的。” 林琅道：“爸爸，我暑假想找一个更有语言环境的地方。咱们成都的外国人，不多啊。” 程澜好奇的道：“哪的外国人多？北京、上海还是沿海？” 林琅道：“你说的这几个地方应该都不少。我想去北京，外国人比较集中的地方，找个咖啡馆打工。最好是纯英文的语言环境。” 那收入应该不低，她一举两得。 林师长慢一步进门，手里端着他的茶盅。 “北京应该有这样的地方。你要去打工可以，但不能自己住。我给你找地方！” 林琅点头，“好啊、好啊，谢谢爷爷。” 爷爷发话的话，妈妈就不会强烈反对了。自己再磨一磨，应该就没问题了。 林师长道：“等你妈妈回来商量过再说。小墨又怎么不高兴了？” 林墨道：“爷爷，我妈妈被那个骗子呕到了。她那天好高兴的，我们还开汽水庆祝了呢。” 林师长看看儿子，没出声。 林景东道：“回头让你程澜姐带你出去打听打听。” 那种满脑袋小辫子的家伙，要整治他太容易了，而且也不用有心理负担。 他调查之后给公安局的熟人打了电话，检举了那人其它的一些毛病。 目前进公安局受教育去了。 林墨立即就明白了，爸爸还是替妈妈出气了。 他便高兴了起来。 等下午闫淑芬回来，林景东帮着林琅劝说。 林师长也搭了两句腔。反正就是家长要提供最好的学习条件嘛。 而且，去北京长长见识也好。 最后闫淑芬就同意了，但要求林琅的成绩不能掉出年级的前3%。 林师长往北京老熟人家打了电话，便安排好了孙女暑假去北京的住宿。 “你方奶奶那里比较靠近市区，她说她托人帮你找工作的地方。你平时就住她家里好了。哦，她就是高煜的亲奶奶。” 程澜挑眉，还有不亲的奶奶啊？ 想起小叔说高煜家里也挺复杂的，看来是哦。 林师长看看抬头的程澜，“澜澜要不要一道去北京玩玩？” 第47章 第47章 程澜有点心动, 但是她还得进货呢。 小卖部卖着、卖着卖断货了可不成。那很影响以后的生意的。 至少，私人加订的大单就很难再接到。 目前那可是她一个人的小金库，不用和楚锦程、村集体分的。 程澜算过了, 第一次进货刨开所有开销她最后能赚70元左右。 很不错了，她成本就140元, 算上赊账的一半也才280元。 利润率高达25%了, 这个利润率非常的高。 不过那是占了楚锦程一些便宜的。他可不是28元一个月能雇佣得来的人才。 第二次进货只要能在四月都卖出去，能赚元200元, 利润率能将近30%。 进的货多了，但房租和人力成本没变。 那笔私人的大单是26元。这个利润率是她自己主动降了的。 指望的就是那些要买手表是人家听到消息能找上自己。 如今渐渐有人先富起来了，三转一响的彩礼肯定会越来越多的出现。 批发市场的东西，最好的一点就是它不要票据啊。 不然买一只手表还需要工业票的。 除了有单位的工人、干部, 军中的军官、士兵，还有村里支书这种会按月或者按年发工业票, 普通人上哪去弄啊？ 不过暂时还没有第二单找上她。 也不急，才几天啊，消息发酵也需要时间。 所以四月她在零售生意上能赚足足300元。现在只要能按时把后续的货款支付了就成。 然后舒姐那里三个星期大概是入账70元。 啧, 她四月纯进账370元左右！ 这都能当外头端铁饭碗的八个人了。就普通职员那种, 干部不算。 就是在林家，她也是除了林爷爷外月收入最高的人。 老爷子在津贴之外，还有各项补贴。不一定是按月发的，但平均算来应该还是要比这个数高一点吧。 按这个速度，两年的功夫她就能成时下最让人羡慕的万元户！ 嗯，跟夏老板、萧应父亲那样的大老板肯定差距还很巨大。 2.5万的上海牌汽车她得五年才买得起。还是在吃喝都林爷爷付账的前提下。 但跟普通人比, 真的已经是很好了。 所以，这生意她万万断不得。 五月起是四四二的分成，到时候利润率肯定会下降。但利润的数目会涨还是降, 得到时候看情况才能知道。 林师长道：“你到时候把进货清单给你堂姐，让她帮你弄一下，货就直接从邮局寄回去嘛。那你进了一次货，就可以玩两周后再回来。” 程澜盘算了一下。这样利润率会降低，但是这么操作于她很便捷。 甚至她以后人不在成都了，只要能电话联系这个生意都不会丢。 暑假是六月底开始放。到时候她应该也有些钱了，可以去长长见识。 那可是首都啊！全国人民都很向往的地方。 到时候林爷爷肯定会贴补她的。说起来她真的是要花老人家不少钱。 她点点头，“林爷爷，我想去。” “嗯，我已经和老大姐说了。她跟你爷爷也挺熟的，她说就喜欢漂亮女娃娃。” 他一说是谁谁谁的孙女，老大姐那边就脱口而出‘肯定长得很漂亮吧？’ 那当然，老程年轻的时候可是部队里出了名的俊后生啊。 部队里的女战友，还有驻扎的村子里的大姑娘，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跟他搞对象呢。 他都是直接答复‘家里有媳妇儿了’。 解放后进城，很多军官都和乡下目不识丁的原配离婚，另娶了漂亮女学生或者是女干部、女工人、女老师...... 只有老程直接就解甲归田，回去和他乡下的媳妇儿过日子去了。 两人当时分开已经十几年，也就他回去找楚姓地主‘化缘’的时候团聚了几天。 当然，他乡下的媳妇儿听说也俊得很，他喝高了吹嘘过的。 这从澜澜的长相也看得出来，她奶奶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一朵娇花。 只是可惜在独子和儿媳出事后就一病不起，很快撒手人寰。 一旁的林墨等了一会儿没听点他的名忙道：“爷爷，那我呢？到时候我就跟着程澜姐回来呗。” 林师长道：“可以啊。不过，你以前不是说暑假要去看你外公、外婆么？” “爷爷，暑假有两个月呢。” “那你暑假作业可得完成啊。” 林墨点头不已。要去北京咯—— 等他们说完了这件事，闫淑芬笑道：“澜澜，祝贺你啊！你班主任老师给我打了电话，说你这次有长足的进步。一下子进步了四十名！这说明你是被从前的环境耽误了，潜力非常的大！” 应该是真的很有学习方面的潜力。反正小叔子的老师没这么跟自己说过。 程澜咧嘴笑了笑，她今天一天都为此很高兴。 最怕就是换了环境成绩跟不上或者后劲不足。今天她的隐忧才算是去了。 毕竟之前小叔在县城的高中成绩真的是名列前茅的。 闫淑芬点头，“再接再厉！” 林琅抬起头，“不对啊，不是说澜澜要去参加奥运长跑选手的第一轮选拔么。要是选上了肯定是要封闭式的训练的，那暑假肯定就不能去北京了。甚至接下来一年的学业也要大受影响。” 闫淑芬道：“哦，还有这茬事啊。那也不错啊！如果能去参加奥运并且为国争光的，我听说高考会出台加分政策。或者是让名校直接降分录取。” 这些事都是还没有对外公布的，但他们这样的家庭提前知道点风声也不奇怪。 不但高考加分的事没有公布，就连为奥运会进行第一轮选拔的事外界也是不知道的。 毕竟，在奥委会的合法地位都还没能恢复呢。 但看发展，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话说到这里，程澜顺便就打听了一下。 “恢复奥运会资格是怎么回事啊？” 林景东道：“恢复联合国席位的事你知道吧？” 程澜点头，“知道。哦，以前咱们在奥运会的席位也被海峡对岸窃取了啊？” “是的。奥运会可以以国家或者地区的名义参与，他们把国家的名义占了。咱们肯定是要这个名义啊，别的名义不会去的。所以咱们去了，对岸倒是可以以地区的名义继续参与。” 当时的主办国搞两个华国，华国就退赛了。 “哦，这样啊。反正如果选上了我，我就全力以赴。没有选上，我就过自己的日子。” 林爷爷都说到是为国征战了，这就肯定比一年的学业重要了。 大不了耽搁一年！ 闫淑芬继续道：“听说烈士子女也会有高考加分的政策。” 林师长点点头，“应该的！” 程澜父母是响应国家号召参与大三线建设，遇上塌方遇难的。 程澜有她爸妈两本烈士证。，也是整理爷爷的遗物才发现的。 “那到你高考的时候政策肯定已经出台了。不过，双烈士家庭的子女应该也只能享受一次加分。” 又过了两天，程澜收到了高煜从北京寄来的大礼包。 这么大一包是什么啊？ 她直接在楼下拿了剪刀拆出来，最先看到的就是面上五颜六色的吃食。 林墨凑过来，“哇哦，好多吃的！” 都是单独包装的，这个天气这样的才存得住。 程澜直接抓了一把给他。 “谢谢程澜姐。我就在家吃，不会拿出去显摆的。”不然，光他们篮球队的人就能给程澜姐吃光了。 这样搁家里吃，回头杳杳也能分到一些。 “嗯。”程澜随口应道，准备找信。 她有些纳闷高煜为什么会给她寄吃的。 林琅走过来，自己抓了一把坐在旁边吃，“说实在的，他对你还真是好啊！我都没见过高煜哥对谁这么好。” 程澜把吃的都拿开，看到了一堆习题和试卷。最后才是信件。 她把信拆开了来看。因为用了她从批发市场进货的主意，这些都是答谢。 嗯，满满的诚意她感受到了。 她直接递给林琅看，省得她在那边脑补些有的、没的。 林琅看过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不过，你真的可以找他帮你弄北京的习题册和试卷。北京的教学质量比成都的又好多了。而且他有个堂妹就跟你差不多大。” 她爸好像也用了澜澜的主意呢。下头的厂矿能接收的退伍兵有限，剩下的他就给人家出主意这么搞。 还拿澜澜举例子，说她的生意挺好的。照她这么做，即便不能做到这么好，养家糊口没问题的。 回头她得知会爸爸也表示一下。 程澜点头，她也觉得这些学习资料十分的难得。 不过，高煜想依葫芦画瓢，恐怕不是太妥当。 物质那是到处都缺乏，但是也得那些烈属是做生意的料啊。 不然，哪怕他先垫本钱，让他们卖了东西再给钱，他们也未必能弄好。 不过，不想着发财多少也能贴补些家用。 这事儿他交给小叔办，那到时候如果小叔找她商量她再提建议吧。 月考过后，程澜安心了。学习方法对了就好，她可以继续努力、继续进步。 尤其高煜又给她弄了这么多学习资料来。 她预备开始搞这周的进货清单了。 2000元的货，这得根据楚锦程提供的货物周转速度好好的谋划一下才行。 如今手头的钱有限，最怕的就是货压在手里卖不出去。 她晚上在楼上学习之后就开始计算进货清单。 然后林琅叩门进来了。 这个时间，林琅一般是在屋里看英语的。 不过，肯定要张弛有度。她刚看了一个小时，起身出去在大院里散步。 回来的时候被隔壁王二婶叫住了。王二婶就是王维娜的母亲。 对方拐弯抹角的问起高煜怎么给程澜寄了个包裹。 林琅心头‘呵呵’两声，她估着王维娜在北京的倒追行为可能还是没见效。 高煜那么容易被拿下，根本就不用等着她王维娜来出手。 他可是从小出色到大，家世也是一直那么好。 消息倒是挺灵通的！ 不过，为了不影响程澜的名声，她便做出一副被套了话的样子把高煜借用了程澜主意想解决他那个连困难烈属生活的事说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林琅说给程澜听了，“也不想想她们有自己立场来问？高煜哥如果真的从了她，我会看不起他的。” 程澜还在算她的货，听了这话抬头盯着林琅看了看，认真地道：“你是不是喜欢他啊？其实我觉得王维娜的做法没有错。喜欢就勇敢一点！如果你实在不好意思，你把书信交给我转交。或者这次咱们去北京住在他奶奶家，也方便你近水楼台先得月。趁着他现在还是单身，怎么追求都不为过的。” 第48章 第48章 林琅摆手, “没有这回事。他确实非常的优秀，但不代表我就要喜欢他。” 程澜奇怪地道：“那你管人家王维娜得手没有做什么？同你又不相干。” “就、就觉得她不配嘛。” “你想清楚哦。别人家高煜哥有对象了你才弄明白自己的心意。”程澜一本正经地道。 林琅被她说得愣愣的，难道自己真的对高煜是动了心思而不自知？ 她一时也有点不确定起来。 程澜道：“暑假我们不是要去北京, 还在他家里借住么。你到时候想清楚吧。这会儿他还是单身，你也参与进去是没问题的。” 林琅挠头，她自己也不能完全确定。那就去了再说吧。 不过，王家看来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她想得没错, 王维娜的母亲接到电话就把她说了一顿。 “你怎么那么经不得事啊？住集体宿舍怎么了？战争年代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什么苦日子没过过？是我把你养得太娇气了。高煜考虑得也没错, 这样的你确实不是良配。娜娜，当姑娘和做人媳妇儿是两回事啊。前期你至少装也装出贤妻良母的样子来。” 王维娜大惊, “妈, 难道你也想要我去学做饭，住12平米的筒子楼单间？” 如果结了婚过得比在家还不如，她干嘛要结婚啊？ “娜娜, 高煜他其实也是在考验你，所以说得夸张了。再说了，如果一结婚就能有组织上分配的筒子楼单间住, 这在如今就是非常好的日子了啊。你爷爷的将军楼，将来我们是不可能住一辈子的。等你爷爷、奶奶不在了，也是要还给组织上的。但是, 以高煜的家世和能力，如果你和他结婚了, 倒是有可能下半辈子将军楼。” “嗯？” “你也不想想，他可能一直就只是个副营级么？他是会升迁的啊。水木的高材生、又是战斗英雄。才21岁就到了如今的职级。就算他不是高老和方老的孙子，也肯定是重点提拔对象。没准你们谈几年恋爱，他就已经升到营级、副团级了。那就不会只能分筒子楼单间了。谁一嫁人就能一步到位过上最好的日子啊？发展得再好也得排连营团旅师军这么按部就班的往上升啊。” 说到这里王妈妈想起萧应忙道：“虽然萧家自己就有别墅，但是这别墅和将军楼可是千差万别啊。富而不贵有什么用？萧应追你追得那么殷勤, 其实也是看中了你的背景。还是高煜更是良配，他才是真的前途无量。他不就是嫌你千金大小姐一样，什么都不会做么？你去学！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就要抓住他的胃。高煜这样的天之骄子，不会轻易对谁动心的。你肯定得有实实在在的付出。你不想住筒子楼单间，可以等到他再升职以后才考虑结婚的事啊。” “让我学做饭？”王维娜看看自己的手。她的手是拉小提琴的，让她做饭这不是大材小用么？ “对！至少你得有这个态度。军区有食堂，而且，你们应该也单独住不了多久。他奶奶可就他一个孙子，他父母也只有他一个儿子。能不希望孩子在跟前？你学做饭还得让他知道。下次你舒阿姨再让你去家里吃饭，你不要就坐在沙发上等着吃现成。你去厨房跟着勤务员学。学会做饭又不是什么坏事，又不是要你天天顿顿的做。要学会看长久！” 然后，王妈妈又给舒敏打了电话。 是她让自己女儿去北京的，自然有照顾之责。 王妈妈也没直接提儿女亲家的事，女方总还是要有些矜持的。 话里话外就是说自己女儿初次离家，请舒敏这个当阿姨的多多照顾。 这件事舒敏确实理亏。 而且在她看来，王维娜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将门千金都肯为自己儿子学习洗手做羹汤了，这态度也是十分端正的了。 因此周末，她就把王维娜叫回家吃饭了。 王维娜按照她妈妈说的，进去厨房跟着勤务员学习做厨房的活儿。 一开始勤务员只是让王维娜打点杂，摘菜、清洗的。结果看她当真是什么都不会做。 知道她是舒敏内定的儿媳妇，便也只好从头教起。 舒敏过了会儿也进了厨房，她要做两个儿子喜欢吃的菜。 见王维娜笨拙的在勤务员指导下学习，她笑了一下。 其实不学也没关系，家里有人做这些事。不过肯学自然是好的。 “娜娜，你帮阿姨削土豆吧。你高煜哥喜欢吃青椒土豆丝。” “哎，好的。”王维娜先把一旁的围裙拿起从后面帮舒敏系上，然后找了两个个大的土豆去水龙头下冲洗，然后拿着菜刀削皮。 舒敏看了她削的忍不住好笑，“你倒是削薄一点啊。这么削下来就不剩什么了。” “哦哦。” 高煜周五放学回来，放下包第一件事也是进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程澜觉得他是吃货其实也没想错，他确实蛮好吃的。 他现在进去，勤务员石阿姨或者他妈多半都会拿肉骨头、鸡翅膀给他啃。 高煜每天活动量也很大。 但在食堂里哪怕顿顿都打肉吃，他也觉得没有家里吃的油水足。 一回家就要往厨房里跑。 结果今天刚进去就看到王维娜系着围裙在他妈的指导下学切土豆丝。 “不是这样一下、一下的切的。你看你这么切得又粗又慢。来，你站一边，我放慢动作给你看看。你看清楚我是怎么切的。” 高煜顿时一惊，她怎么在这儿？ 他还以为那件事已经彻底翻篇了。这怎么还上他家来学做菜来了？ 他上次都说得那么直接了。 但是，王维娜是他妈妈老同事的女儿。一个人来北京，他妈照顾几分也是说得过去的。 反正他怎么也不能再拿话赶人啊。 他直接就退了出去。 舒敏和王维娜正认真教学，都没注意到他。 石阿姨倒是看到了，但看样子这孩子并不中意这个姑娘啊？ 刚才她也是怀着教高煜未来媳妇儿的想法才认真教导的。其实挺耽误她的事儿，完全是帮倒忙。 高煜出去，上楼和他奶奶打招呼。 方真看到大孙子回家自然是极高兴的，但是看他却不太高兴的样子。 “怎么，不欢迎客人啊？” 高煜道：“要只是个客人，那肯定欢迎啊。只要别再传出她是咱家没过门的儿媳的话，一切都好说。” “你小子，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肯为你学着下厨也确实是挺诚心的了。一会儿态度好点！” “知道了，不会失礼的。” 方真笑道：“对了，暑假奶奶还有个小客人。你都认得的。” “谁啊？”高煜在果盘里拿了一个苹果随意冲洗了一下啃了一口。 “就你林爷爷家的个孙儿、孙女。你跟他儿子景南还是战友呢。” 高煜点头，“哦，他们啊。暑假来北京玩？” 方真道：“两个小的是来玩的。大的那个来找个全是用英语的语言环境锻炼口语，我把她推荐到涉外餐厅那边去了。暑假两个月就住我们家。一开始我还差点把人推荐去莫斯科餐厅。后来一想不对，老林特别强调了他大孙女学的是英语、不是俄语。” 高煜道：“嗯，他们家挺有远见的，那么早就安排孩子学英语了。” 他对林琅不熟。就记得是林景南的侄女，长得好像挺斯文。 对程澜要熟悉得多，毕竟在她家住了几天，又一直有书信往来。 “你暑假有没有时间啊？带两个小的在北京玩玩。两个都不大，还是要有人带着的。你要实在是忙，我就另外找人。都是老战友的孙儿、孙女，难得来一回，肯定是要给人安排好的。他们准备待半个月左右。” “确实有点忙，不过带他们出去逛逛还是可以的。其实奶奶你不用把他们当孩子看。程澜拿着地图肯定都能带着林墨到处去玩儿。来的时候我去接，带着她们转一转。等她能分清东南西北了，让他们自己坐车出去玩也没事。” 方真想了想，14岁了确实也不是孩子了。 她14岁的时候早已经是儿童团的骨干了。放风、送情报什么都做过了。 她点点头，“那还行。我还想着要都是下头那个那样娇气，那还真需要人照顾。” 儿媳妇看好的这个姑娘，陪着说话什么的挺好的。但这做家务她路过看到确实是不行啊。 还是她大孙子一下子就看出了问题的所在。不是姑娘不好，就是不大合适。 吃饭的时候，高煜有分寸的保持了待客的热情。 来者是客！谁上你家做客、吃饭，你也不能给人甩脸子做出不欢迎的样子啊。 王维娜也没格外找他说什么，好像真的只是到妈妈相熟的阿姨家做客而已。 席间听说林琅姐弟周末要来玩，王维娜道：“啊，他们个要来啊？” 方真道：“哦，对，听说你们两家是邻居啊。” “是的，我离开的时候她们姐弟都来送我了。” “那回头你也来给她们接风吧。” “好的，方奶奶。” 此时的林家，吃晚饭的人倒是少了程澜。 林琅看看桌子，“爷爷，不是吧。澜澜去吃食堂了，就少一个菜啊？你这显得澜澜平时在家吃很多似的。” 平常六个人都两荤素的，今晚程澜不在家就变成两荤两素了。 林师长笑，“她正在长身体嘛。而且每天运动量那么大，是应该多吃一点。那她不在家，就少做一个菜也是应该的。吃不完浪费啊。” 程澜晚上去吃食堂自然是有缘故的。 选拔运动员的集训时间已经落实了。就从这个周五下午开始，四点半训练到五点半。 五点四十五开饭！ 程澜参加的就是女子长跑，这个是十分消耗体力的。 开始集训，晚上的伙食就由军区管了。 这次运动员选拔大院里去了个人：程澜、马丹阳、徐懋宁！ 程澜和徐懋宁是长跑选手，马丹阳是跳远。 另外还有24个人选是军区层层选拔上来的24岁以下的士兵、军官。 只是每天下午四点半放学后直接在学校的操场上集训一个小时，就没有停课。 学校的体育老师和市体育协会以及军区安排来的人负责当教练。 正式的入围名单会在期末考试前定下来。 不过也只是进入初选，暑假去省队参加集训。 这会儿其实华国参加奥运会的资格还没有正式恢复。 但是等到那时候才进行选拔就太迟了。 这将是华国第一次正式在奥运会亮相，轻忽不得。 第49章 第49章 最近的一届奥运会就是明年暑假举办, 所以各地都在暗搓搓的选拔了。 只是没有对外公开宣称是为奥运会选人，只说是要办运动会了。 白教练和程澜说的时候没有避开那些小学生。 其实是因为他们也是军区的自己人。 军人的后人不会有真的大嘴巴的。他们顶多告诉自己父母一声。 何况这件事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不过还没正式宣布, 暂时不那么高调而已。 不过, 虽然都是长跑的，但程澜和徐懋宁也不在一处。 男队和女队是分开的，但是能互相看到。 下午程澜穿着运动服, 在专业教练的指导下边跑边调整呼吸。 教练还是比较看重程澜的, 她这个年纪如果去参加四年一届的奥运会都能比旁人多参加一届。 15岁参加第一届, 那19岁都是有经验的老将了啊。 不过，从教练的表情看，还是觉得她的速度不够快。至少没有达到他的要求。 程澜听到他和助理教练小声道：“这要是从小接受我们的专业训练就好了。” 虽然华国参加奥运会这才会是第一届，但国内的体育赛事还是有的。 只不过那十年没怎么受重视而已。他们也大都被弄去做别的事了。 程澜放松肌肉后走到旁边去喝水，她真的已经尽力了。 如果还是没行，她也没办法了。 爷爷训练她跑步，主要是训练持久力，爆发力反倒是其次的。 也没想过让她去当运动员，就是为了强身健体。 “澜澜——” 程澜回头，惊喜地道：“小叔，你不是在连队边训练新兵边复习么？” 林景南道：“我也被叫来参加长跑运动员的选拔了，领导说旁的事都得放一放。我就一边参加选拔、一边自己在家看书复习吧。也挺好的，这俩月可以在家住了。” “哦，那可真是太好了啊。” 再见到小叔，程澜十分的高兴。 她可是和小叔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他一直强调是他看着她长大的）。 而且，大院就三个人来参加，不一起行动倒是显得不合群了。 如今再加一个小叔就更好了。 五点半之后，集训队解散。 训练完大家一起到特地为此开放的学校食堂吃晚饭。 程澜凑到窗口一看，牛肉、羊肉、海鲜、鸡肉、鱼肉、猪肉, 牛奶、鸡蛋、新鲜蔬菜什么食材都有。 这里平时不供应餐食，这是专门为了选拔运动员准备的。 程澜选定了牛肉和海鲜作为主食，里头的工作人员直接给她打了一份牛肉+海鲜的套餐，荤素、营养都考虑到了。 直接两荤三素，还有一份骨头汤。 这样吃才能承受得了这样的运动量。这算是军区给他们这些参选人员的福利来的。 不过，在林家吃的也差不多是这些。只是没有这么多样数，每天是轮着来的。 原来林爷爷是按运动员伙食的标准给她们开的啊。 他还说下个月再带她去打枪。他和几个爷爷一起找马司令说了说，如今有潜力的军中子弟可以半价了。 哪怕没定下考军校的志愿也可以。说不定通过训练就改变了志向呢。 不过，这次不带那些看热闹的了。这样以后可以一周去一次。一次三十块（她和林琅各五枪，林墨两枪）倒还是消费得起的。 林琅表态说她不去，她那份钱可以省下来。因为她对打枪不是很感兴趣。 林爷爷不无遗憾，但也道：“行吧，人各有志。那就澜澜五枪，小墨三枪。” 所以，林爷爷其实还是希望她们将来高考能多一个选择吧。 他觉得她是上军校的好料子。 只不过她现在还没想好要考什么大学，所以他也没有出声而已。 程澜记得听爷爷说过，他们以前很穷的。 每一次战前连长都要规定这一次每人不能用超过三发或者五发子弹，具体视作战任务而定。 ‘没有枪、没有炮’，那不只是歌里面唱的而已。 就这么一次只能开三枪、五枪的，逼出了很多神枪手。 这么一对比，她一周能开五枪，已经很富裕了。 说起打枪，她真还有些手痒呢。 其实村里有组织民兵，也有枪。但是，她的年纪不够参加啊。 小叔倒是去过。 不过爷爷从来没提过他枪法很准。 要不是小叔私下告诉她，程澜很长时间都以为他就是一个老农民。 四个人正好一张桌子。程澜和小叔一方，这让她很自然。 不然总感觉自己好像个电灯泡插在徐懋宁和马丹阳中间似的。 尤其徐妈妈和马妈妈都不太喜欢她。 但都在一个大院，徐懋宁和马丹阳待她一直也还不错。她总不能跟他们老死不相往来。 尤其还都参加了选拔。 所以，小叔能回来真的是太好了。 高强度的运动过后总是特别的能吃，四个人差不多都去添了饭菜。 吃过再一起往大院走。 程澜的篮球教练生涯暂告一段落了。不过林墨他们倒也没散，被当做预备役叫到篮球集训队那边去了。 教练对他们标准的运球、投篮动作还是挺满意的。 不过目前他们预备役也就是学些基础，帮着捡捡球之类的。 对他们就不管饭了，五点半散了各回各家。 林景南倒是不知道程澜当模特儿的事被韦洁说开后，在大院受到了不公正待遇的事。 但他察觉了小侄女看到了他真心的高兴和放松。 他俩很有默契的落在了后头。 林景南问道：“怎么，不喜欢和他们玩啊？” “感觉自己像电灯泡。” 林景南往前头看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哦哦。” 对于小儿子的归来，林师长倒是不怎么惊讶。显然之前就被知会过了。 到家后，林景南问起程澜这次进货的事。 “我已经拟好清单了，准备‘五一’节当天去进。” 这次集训周一到周六只一个小时就好，但周日不上课是一整天。 但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进货。进货她这里拟好了单子，也就是打包麻烦一点。 她预备雇佣那两个军嫂，一人给2元。 这就把她自己的时间省下来了。 比较麻烦的是运货。 那么多货可就不是长途客车托运一次就能搞定的了。 人家客车顶上的空间主要是留给买了车票的旅客的，能让她占的地方有限。 2000元的货，起码得通过三次了。 她现在没有这个时间。 如果要全部通过邮寄，一个是比较贵，二个就是取东西比较麻烦。 真不如托运的方便，只要托运的师傅靠谱的话。 恰好谢师傅挺靠谱的。合作过两次了，货一点问题都没有。 程澜去问了那两个军嫂，看她们能不能替她跑三趟。三趟她给十块钱。 万婶子不会骑三轮车，王婶子一口答应下来。 那打包的4元就都给万婶子挣好了。 程澜已经打电话回去和支书、楚锦程说了一声。 用雇人的方式，成本可就上去了，得和合作人交代一声。 两千元的货，小推车起码要跑八躺，没人帮忙不行。 像她之前小打小闹的让杳杳守着货就有些不妥了。 也得这两位婶子帮忙。 好在她们下午三四点就下班了，可以再接她这份临时工。 家里大的孩子也都大了可以帮着做些晚饭的备菜的工作。 实在不行，再多吃几顿食堂也是可以的。 挣钱肯定会有不方便的地方嘛。 支书和楚锦程都道：“既然是为国争光的事，那组织上让你去你就去。肯定国家的大事更重要。” “嗯，暂时不要张扬。奥运会的席位还没有正式恢复呢。” “知道了。” 林景南道：“澜澜，那‘五一’我和你一起去。” 高煜让他观摩程澜的运作模式，想惠及牺牲战友的家人。 如果真的能推广，倒是比他们每月光是寄钱强些。 不过听起来这件事也还是有复杂的一面啊。 程澜点头，“昕姐也要一起。‘五一’之后的进货得她帮我，我也不知道选拔自己能走到哪一步。” 程昕那里，她坚决不肯收钱。 她说那时候程澜借钱给她，是共担创业风险。而且是近乎倾家荡产的借给她。 她怎么能收她的钱呢？ 程澜跟她讲那就三次以内不收钱。 饭桌上林景东问程澜，“澜澜，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啊？” 那不林琅说高煜用了程澜的主意都特地邮寄了一箱吃食和学习资料来么。 他确实也该表示一下才是。 程澜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挠挠头道：“大伯，我好像没什么缺的。” 缺肯定是缺的，但缺的东西都得花钱。 程澜想要一本英汉高阶词典，想要一架女表，还想要一个收音机用来收听BBC。 这还都是挺贵的东西。 预备是等生意上正轨，有钱入账了去置办。 如今她肯定是没钱的！ 但这些她肯定不会和大伯开口要。大伯如今养两个孩子压力已经很大了。 不然林琅也不会想着暑假去打工。 她暑假去的地方已经确定了。 就是高煜奶奶给找的北京一处涉外事的高档酒店的咖啡馆。 那是国家外事部门直营的，比外头鱼龙混杂的地方要好得多。 里头还有不少是重要的外宾的，听说以前西哈努克亲王都住过里头。 里头消费的也有华国人，不过需要用到外汇券。所以不是普通人能去的地方。 林墨出了个主意，“爸，要不你也像高煜哥一样买一堆吃的送给程澜姐好了。” 那些东西好多都进了他的肚子。 程杳也吃得很开心。 不过自己再邀请她来玩，她就不会像以前一样爽快答应了。 妈妈也跟自己说，既然杳杳推辞了你就不要再邀请了。 拿出去的吃食，杳杳也是听说是程澜姐的才不客气的。 林景东道：“然后一半都进你的肚子？” 程澜道：“大伯，这个主意不错。而且，这其实又不是我的发明。我也是在批发市场受到的启发。” “行吧，那这回就这样。你以后进货什么的，有不方便的地方也可以告诉我。我也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哎，好的。” 林景东和林景南兄弟俩吃过晚饭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件事进货对他们来说不是太大的问题。 他们和程澜一样，就守着批发市场嘛。 也许还要参考一下她的进货单。 如今要紧的就是下头乡镇得有人接货，还得能卖货。 这么一想，程澜找的合伙人真挺合适的。 没多久，林景东就让人帮他买回了灯影牛肉、蛋烘糕等小吃。 他还特地指着包装告诉程澜，“这就是乡镇企业生产的当地名小吃。外地人来旅游都喜欢买一点回去。” 林墨直接分成了四份，程澜姐、姐姐、他还有程杳。 第50章 第50章 徐懋宁自然也察觉到了程澜对他有所回避的态度。 之前林小叔还没来的时候, 三个人一起她都是走在马丹阳的旁边，和他中间隔着一个人。 等林小叔来了，她就退到后面和林小叔一排走。两人还特意落下一段距离。 他妈妈做的事真是让他跟小伙伴接触都不自然起来。 吃过晚饭他忍不住对他妈小声抱怨了几句。 “你们一日大似一日的了, 本来就应该避嫌。她这样也是自重。”十七八岁这个年纪是最危险的, 等明年考去外地就好了。 “那马丹阳还是女的呢, 怎么我跟她不需要避嫌啊？” “程澜和丹阳那能一样么？她才来大院多久啊，你跟丹阳可是从穿开裆裤一起玩到大的。” 徐懋宁冷哼一声, 哪里是这个缘故！ “妈, 我不可能任由你摆布一辈子的。跟谁交朋友是我的权利！” “没说不让你和程澜交朋友啊。她还小，你就拿她当个小妹妹看待好了。怎么, 难道你不是这个想法啊？”徐妈妈盯着儿子看。 “妈你说到哪去了？程澜晚几个月出生的话，她今年都还能再过一次儿童节。我要是对她有什么想法, 我还是人么我？” 徐妈妈笑道：“那不就结了！妈妈不干涉你。我虽然喜欢丹阳, 但自主权是在你手里的。妈妈也只是觉得你们比较合适而已。” “你说话算话！” 徐懋宁其实对马丹阳没什么不喜欢，他不喜欢的是母亲想安排他的做派。 之后再一路走, 徐懋宁就退后一步, 和程澜叔侄并行。 马丹阳自然也就一起并行了。 徐懋宁主要是找林景南说话。程澜便和马丹阳走到一块儿去了。 不过，间或徐懋宁和程澜还是会有对话。 渐渐的, 彼此也就自然起来了。 心底无私天地宽！ 其实如果刨开那些有的、没的，程澜还是挺愿意和徐懋宁接触的。 毕竟他可是高二的年级第一。 她月考去陪林琅看成绩的时候才知道的。 她就喜欢和读书好的人打交道。 4月30号晚上回到家, 林师长对程她道：“澜澜, 有人跟你订一只上海女表。楚锦程已经代你收了20块的押金了。” 程澜面露喜色，“哦，正好，我明早一起去进货。” 女表很受欢迎，而且又不占地方。这是最省事的生意了。 这只表就不打包也不邮寄了，请谢师傅给揣着吧。到时候直接交给楚锦程。 1100元的汇款单她前两天已经收到了, 她今天中午才叫上小叔一起去取的。 当下，这算得上是一笔巨资了。反正程澜这辈子是头回见到这么多钱。 她取出来就锁在自己的写字台抽屉里。 其中1000元是她、楚锦程还有村集体凑的货款。 还有100元是她4月能拿到手的利润。正好这100还没去来得及去存，明天就用来买表了。 之前两批货卖得挺好的。没需要她再添钱，400元已经凑够了。 程澜4月赚了375元，然后她自己前期还投入了400来元。 货上压的钱不多，可能就100来元。 现在她的存折里还有260，其中150是问林爷爷借的，说好等她周转过来了再还。 林爷爷还说不够再问他拿，刚开始做生意肯定投入比较大。 再添上这100，她心头就更踏实了。 另外昕姐还欠她50，估计过几天她就能还上。 再单卖一只手表，哪怕楚锦程暂时不汇款，她到5月10号付尾款的时候应该也有400在手。 付140的尾款不是问题。 至于5月17号要付的350，那就得等下一次的汇款了。 然后明天欠1000货款，那是六月一号的事了。 呼，他们还是好冒险啊！所有的钱都拿去进货了。 这也是穷闹得！不然谁不想从容一点啊。 所以，那些经销商的存在就非常有必要了。 他们那里是批发，回款快啊！ 他们都是付的全款，成都的货俏。 不枉之前咬牙抻了他们一下。 程澜5月1号早上穿白衬衣、黑色半身裙（舒姐新款），背着装钱的军用挎包出去，林景南同行。 两人在军区门口和程昕、秦柳碰头。 程昕是来跟着进货，让那些摊主认一认的。 秦柳则是帮着把自己的三轮车骑过来给程澜用。 连同这段时间收购的纸皮、小木箱等她们都载过来了。 这一次光是收购这些纸皮、小木箱都花了7块钱。 “谢谢秦柳阿姨、谢谢昕姐。” 秦柳道：“瞎客气啥！成天让你接送小墨，我还没谢你呢。不过，你们要把1000元都拿来进货啊？” 程澜点头，“嗯，我们还有十几个本镇和其他镇的经销商。到时候货回去要批发一多半给他们。” “万一他们临时不要了怎么办？” “他们已经干过这种事了，就上次。但是后来又灰溜溜的回来。不过最坏的情况我们也想过。支书说大不了在我们村里找几个人仿效货郎载着货出去叫卖，给工钱。” 要五月中旬才开始农忙时节，这会儿村里有闲人。 趁农闲挣点工钱，想必不会拒绝的。 所以他们商量之后还是决定这一次把1000元全部用来进货。 大概要批发七成出去，溢价三成就是910到手了。 如今是十几个经销商求着要进货。不进的，就只能是把市场让给本镇其他经销商。 所以，不压货款也不降价。 林景南听了在心头记了一笔，如果没有这样批发的渠道和出去分散搞零售的人手，那就得少进点货。 秦柳问林景南，“你大哥找我什么事？” 林墨昨晚出来替他爸约的妈妈八点半在茶馆见面。 林景南摊手，他不知道。 程澜倒是猜到几分。但这不是她该掺和的事，便没有吭声。 另外，她昨天还听到林爷爷电话里跟人打听一个丧偶的营长的个人情况。 估计是准备了解清楚情况，给秦柳阿姨介绍对象。 她路过隐约听到是33岁，有一个7岁女儿放在老家奶奶在带。 这些她都只能装作没听到、不知道啊。 秦柳对林墨道：“你先跟着你二叔和程澜姐。” 林景东约她，只能是关于林墨的事。那就别当着他的面谈了。 于是两边分开，秦柳去茶馆赴约，程澜他们去进货。 有摊主看到来了五个人笑道：“你这队伍又扩大了啊？” 上次还只带了两个孩子，这回又加了两个大人。 程澜笑，“正要跟吴老板你说呢。这是我堂姐程昕，之后一段时间可能就是她来帮我进货了。到时候一切照旧可好？” 吴老板盯着林景南看了看，“行。” 将军楼那边住了哪些人，这些人差不离还是认得的。尤其是后勤部领导家的。 今天基本是走一家，程澜就把程昕介绍给摊主。 有好些还是程昕她们的客户，认得她。 “哦，原来你们是一家子的啊？” 程昕笑，“是啊。” “不错，姐姐、妹妹做生意都是一把好手。” 今天还有一件事。 “你看，我今天买的数量达到起批价了。这得按批发价算吧？” “行吧，那就按批发价算。你这小妹子的销量还挺好的嘛。” “一般一般。” 有了这么两件事耽搁，今天的货10点了才买齐。 期间林景南一直手推两个小推车上下楼的运货。 林墨和程杳还是老规矩，坐那儿守着货和三轮车，力所能及的帮着打包。 程澜每个月都给他们各四块钱的零花钱。所以他俩也挺乐意的。 一开始其实是给程杳的，因为小姑娘给她说现在挣不了工钱了。 结果林墨也跑来帮忙，那肯定不能落下他。就一视同仁给四块。 林墨也不嫌少，乐呵呵的就揣兜里了。 程澜看小叔搬东西轻松极了，也不得不承认主劳确实是要好用一点。 那看来大伯说的进货忙不过来找他帮忙还是可以的。 他应该是安排退伍兵来吧，既帮了忙也偷了师。 嗯，小叔现在也是在偷师。 上次就在这楼背后的空地打包挺方便操作的，这次程澜便如法炮制。 而且，打包之后能放得更多。她要争取两辆三轮一趟搞定，大不了绑得高一点。 她还是要比人家那些外地来进货的强的。 人家还是肩背手扛，回头叫个车运到车站，再自己坐客车弄回去呢。 而且，那批人凌晨四点就来了。这会儿都已经把货弄走了。 不然，这块空地也空不出来。 林景南看看手表，这都干了两个小时了。其实也不轻松啊！ 程澜道：“挣钱哪有轻松的？上午先运到秦柳阿姨那边放着，下午咱们再往车站运一批。这得运三回了。” 她们今天运多点，剩下的两趟明后天就给王婶子六块钱工钱。 上海女表程澜也没忘，这会儿程杳坐那儿拿着呢。 东西多，打包直接耗掉了一个小时。 然后叔侄俩赶紧带上两个小的回秦柳租的房子去。 程昕在进完货后就坐公交回去了。 两个军嫂备菜，她得回去掌勺啊！ 尤其今天秦柳也有事。 程澜他们也得赶紧骑车回去，不然要耽搁他们送餐的时间的。 他们骑到秦柳家11:20，那边的大锅菜正在陆续起锅。 刚刚好！ 程澜再次感受到没表不方便。 她一是没钱买三轮车、小推车；二是有堂姐和秦柳阿姨有现成的还去买有些浪费。 现在的钱得用在刀刃上。 譬如说买表！ 有了表才方便掌控时间啊。 不过她如今真没闲钱，再等等吧。 秦柳看他们额上汗津津的便道：“你俩在家带孩子吧。每样菜都给你们留了些，饿了就吃。” 林景南过去帮着把装满菜的铝箔通往三轮车上搬。 还挺有分量，这个生意也不轻松啊！ 但这群妇孺还真给做下来了，是真的能顶半边天了。 “你们一天能卖多少份了？” “两百多吧。如今大家都知道中午这么吃盒饭很方便了。有人送到摊子上，一点生意都不耽搁的。” 程澜好奇的道：“韦洁那边呢？” 程昕笑了一下，“她还是百八十份。” 没有造成什么威胁！ 这个人心肠不好，先是想找夏老板承包批发市场的午餐。 被拒绝了又想通过私人关系找后勤部的干事驱赶她们。 现在怎么样？ 如今做生意可以凭本事做了，她们的食材是去农民家买的好食材，也舍得放油和其他调味料。 四川人不就喜欢吃个鲜香麻辣么。 她们那样抠抠搜搜的怎么把生意做得大？ 如果不是不想弄得影响不好，她们甚至可以把韦洁那边挤兑到开不下去。毕竟那边也是几个军嫂开的。 第51章 第51章 秦柳、程昕还有两个军嫂一起骑车过去了。 这会儿骑过去要足足15分钟, 差不多就是11:40抵达。 然后就要马不停蹄的打好饭菜汤分批送上楼。这样才能确保所有主顾都在12:20之前吃上。 然后她们自己再边吃边休息。 回来一半的人负责洗涮，一半的人再去买明天的菜和肉回来做准备。 这样明天早上备菜会轻松一些。 程澜她们忙活了一上午，还真有点饿了, 便直接开吃。 八个菜呢, 汤都有两个，十分的丰盛。 荤菜虽然不像林家都是比较贵的荤菜, 但也是实实在在的好肉了。 又舍得放油和作料。 这样的大锅菜真还挺好吃的。嗯, 比他们食堂的大锅菜好吃。 林景南笑了下, 如果做得不好吃估计也不敢做餐饮了。 “澜澜，她们这个应该比你做的百货生意还辛苦些吧？” 程澜点头，“是的，不过她们基本不用承担卖不出去的后果。” 上一次700的货被人临时变卦了一次还好。自己卖一个月也卖得掉。 这一次2000的货如果还出意外, 三个月他们真有些承受不来。 毕竟下个月一号就得把1000尾款给付了。 等这次以后, 给人看到他们的实力，她得去谈一下再延后一个月付尾款的事了。 这样万一有什么状况也能腾挪得过来。 林景南没再吭声。他原本还想着自己涨了津贴, 以后养澜澜。 那不还有老头子么，应该一路供她读大学，甚至留学可能都没有太大问题了。 没想到她这么能干啊！第一天来就在批发市场看出了商机。 程澜看看桌上的菜, “这都5月1号了。再过些天估计她们就不敢提前一晚开始备菜了。” 没冰箱, 有一些菜会放不住。 就譬如说肉。一会儿下午秦柳阿姨就要去屠宰场割20斤肉回来。 要切片还是切丝都能先准备上。四个人都要切好一阵呢。 可等再热一些, 头一晚的肉就会坏掉了。 那要么买冰箱、要么就得第二天现去买了回来再弄了。 冰箱可是大件, 如今基本是进口的。起码要大几百。 程澜觉得她们肯定会选择第二天早点起来现去割肉、切肉。 但冰箱还能省，等到了国庆节饭菜端出来风一吹就要开始变凉了。 那时节, 一场秋雨一场寒！ 到时候咋整？ 除非是铝箔桶下头放一个蜂窝煤的路子。 但一个炉子几十斤，四个炉子就得小两百斤。 载着过去未免太麻烦了。 林墨和程杳本来也跟着奔波了一上午，饿了。这会儿正在努力扒拉饭菜。 听程澜说了这个都担忧的抬起头来，“程澜姐|小姨, 那怎么办呢？” 那得有四五个月做不了生意了。 程澜道：“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在批发市场楼下200米范围能租一屋。” 林墨觉得比起来还是淑芬阿姨的工作轻松多了啊。上一次下雨，妈妈也撑开大伞卖盒饭。 程杳也有这种感觉。怪不得妈妈总是念叨让她好好读书，以后坐办公室。 吃过收拾了，四个人都睡了一下养精蓄税。 三轮车最快要两点左右回来，而且秦柳还要骑一辆去买菜。 那大概三点两辆车才能腾给他们用。 就先休息一下吧。 林景南和林墨睡林墨那张床，程澜和程杳睡秦柳的床。 中间一道帘子拉上，互不干扰。 睡到两点程昕和万婶子骑车载着铝箔桶等回来洗涮四个人才起来。 程澜起身要去帮忙，程昕道：“不用了。” 万婶子也道：“是啊，你莫不是要抢我的活儿？你做了我做什么？” 程澜笑笑没有坚持。 在林家她放学回家基本就自觉上厨房去帮忙。住别人家里，肯定得有眼力见。 崔阿姨十分的习惯，还会给她安排活儿。 行吧，在昕姐这里她躲个懒。 她和林景南、两个小的干脆出去走动。 走出去没一会儿，有一辆皮卡就停在了程澜旁边，司机一只手搁在车窗问道：“程澜，去哪啊？” 程澜看过去，招呼她的人很眼熟。 “哦，萧应大哥——” 林墨也跟着招呼了一声。 叫住她的正是王维娜的追求者萧应。不久前还请她们吃西餐、打网球来着。 “带上他们俩上车，送你一程啊。” 程澜摇头，“不用了，我们就随便走走。” “别客气啊！” 林景南从后边过来。 刚才有个老大爷走在路上觉得头晕，看到他穿着军装就抬手招呼他，“解放军同志——” 林景南赶紧过去扶着他进了路边小诊所。 等大爷情况稍微稳定了，也有人回去喊他家属他才出来的。 所以萧应刚没看到他。 他对萧应道：“不用了，我们不去哪。不耽搁你了，忙去吧！有机会再聊——” 萧应对他点点头，重新启动车辆离开。 程澜看着渐渐开远的车没挪步。 她不知道这车要多少钱，但肯定上万。 这要是能有一辆这样的车，她运货还是事儿么？ 甚至昕姐和秦柳阿姨冬天不好运炉子的问题也迎刃而解了。 学会开车了，她能直接开回村里去。 哦，不行，进村的路有点烂。上次赵柯和高煜高进村都差点陷进去了。 但是，她们如果买得起皮卡，还做这小生意么？ 嗯，还是要做的，生意无大小！只要能流动就是财源滚滚的。 不过，有钱真好啊！钱应该能解决人生95%以上的麻烦吧。 林景南看出她的羡慕，“嗯，这个运货确实方便。但是，贵啊！” 程澜道：“我能不知道贵啊？就从这里开到车站用的汽油怕是也要两块钱了。” 所以，还是老实卖力气吧。好歹三轮车不用出油钱啊。 她顿了顿，“不过，他就这么放弃王维娜了？” 林景南趁机道：“这种有钱人家公子哥儿的追求，你当有多少真心呢？反正送花、送礼物，请吃西餐、请打网球，对他来说又不用投入太多。他追王维娜应该也是看上了她的家世，没追到就换个目标呗。” 程澜点点头，这样啊！那还是不如王维娜对高煜哥的心诚啊。 程杳问林墨，“西餐是什么，网球又是什么？” “网球是一种体育运动。因为比较费钱，被视为贵族运动。西餐就是外国人吃的饭。我姐姐暑假要去打工的就是个西餐厅，里头的人都说英语。就是英国话。” 三点的样子，两辆三轮车空出来了。 他们叔侄搬了四成的货上车，预备骑到车站去。 另外六成就放在秦柳这里。 如今虽然不敢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敢入室偷窃的还是少。 不然，秦柳也不敢一个人住这里了。 而且，有林景南时不时穿着四个兜的军装来晃一晃，一般的毛贼也不敢打这里的主意。 反正要全部搬去调度室放着是不成的。一来是那里头小，二来也太显眼了。 这么几个箱子人家还能遮掩一下，譬如放到床下。明天一早发车前帮忙弄上车绑好。 反正是一次2元。 秦柳道：“搁这儿吧，我睡前把门户紧闭。这样王嫂子也方便明天、后天帮你运过去。” 王婶子点头，“对，我明后天四点的样子帮你运过去。你和调度室的人说好就行了。” 一趟三元，肯定做啊！卖力气就能赚到钱，军属院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呢。 就是跟着韦洁合伙的那些人，也觉得她们这样比较稳当啊。 都有人跟她打听，这边的摊子还会不会扩大了。 秦柳不喜欢提她是林主任前妻的事。不然，韦洁敢仗势欺人么？ 不过暂时她们好像也没打算再招人。 程澜和林景南一起运货过去。把明后两天的安排都和调度、谢师傅说了。 “嗯，行，这样我们也方便操作。不过小妹子，你生意一下子变这么好啊？” 他们自然乐得多几次啊。帮别人带货、上货没这么稳定，钱也不如这多。 这一次就是30|6元，也占他们收入的一定比例了。 程澜道：“嗯，村集体和另外一个人同我合伙了。所以虽然货多了，我赚得可能跟以前差不多。不过，这样更踏实。” 谢师傅点头，“是这个话，钱不能一个人赚了。” 他也得分润些好处给调度不是。这样大家就是一条绳上蚂蚱，可以互相帮忙遮掩。 林景南给谢师傅和调度各散了一只烟。是林师长的内供熊猫烟，他今早在老头子的抽屉里顺的。 “我侄女这生意，多亏二位帮衬了。” 那两人一看竟然是熊猫烟，赶紧两手接了过去。 左看右看后放到耳朵背后夹着。这可不是外头的人能抽到的烟。 这都不舍得抽了，回头可以跟人好好显摆一下。 这小姑娘果然是军区大院的人！ 哪怕只是个借住的穷亲戚，人家背后是有人的。 林景南看他们放耳朵背后了，也就没摸火柴出来。 “说什么帮衬，我们收了钱的。解放军同志你客气了。” 程澜把36元的费用一起给了，又给他们介绍了一下王婶子的长相。 “就认三轮车就行了，然后再问一下。放心，搞不错的。” 程澜又掏出军用挎包里的上海女表的匣子，“这个表麻烦谢师傅你揣兜里，明天带给收货的人。” “好的、好的。”有那支熊猫烟，这个事情就好商量了。 调度道：“小妹子，你这女表在哪买的？” 谢师傅轻咳两声，你打听人家的货源做什么？不合江湖规矩了。 调度摆手，“不是，我就想给我媳妇儿买一只。” 程澜道：“那我给你带一只好了。我卖给别人98，你要的话90。” “嗯，我回家再凑凑钱。”一只表小两个月的工资了，肯定不是说买就买的。 主要现在百货公司的还要票。 现在正处在各种票据在陆续退出历史舞台，又还没有完全退出的时候。 但是不用票据就能买到的东西是层出不穷的在冒出来。 要不是这样，程澜的百货生意，秦柳、程昕的盒饭生意那都没法做的。 等他们叔侄离开了，调度对谢师傅道：“她一只表起码赚十几块啊！” “各人有各人的道。”谢师傅摸了摸熊猫烟。这样的人，不得罪为妙，能结交更好。 他们再骑回秦柳家去就是五点多了。 秦柳还是留他们吃晚饭，林景南摇头，“不了，秦柳姐。我们一大早就出门了，还是回去吃。” 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六点，中间休息了三个小时。这可真是不亚于上一天班的强度了。 而且，自己做生意就有折本的风险。 谁知道遇上什么事啊！ 啧，还是当兵一切行动听指挥简单。 第52章 第52章 高煜垫钱也只能是之前一段时间啊。 这进货越来越多的钱, 哪怕是他也垫不起的。 林景南一时还真不知道能说动多少烈属跟着参与。 那些牺牲的战友大多来自偏远地区，也跟程家的七叔、七婶一样思想不够解放呢。 他一家、一家写信试试吧。 第一封当然是要写给高煜。自己就是个跑腿的，掏钱主要是靠高煜。 等回到林家, 林景南见到自家大哥便问他找秦柳姐什么事，搞得神神秘秘的。 你可别吃着锅里的, 还看着碗里的啊。 林景东瞪他两眼，“你再把我想坏一点吧！老头子都在托人打听适合秦柳的人选了。” 说完见程澜和林墨在外头没有进来，便把自己找秦柳商量儿子抚养费的事讲了。 今天他跟秦柳说的时候十分的不好意思，但该说还得说。 秦柳当时也诧异了一下，“你现在多少工资来着？” 她也一直以为林家这样的家庭钱是足够花的。 “全部加起来大概一百六七。主要是小琅要高考了, 补习方面花费比较大。” 秦柳笑了一声, “还没我多啊？嗯，儿子一人一半，抚养费我自然该出的。” 林景南道：“哦, 这样啊。” 这倒是情理之中的事，父母双方都有抚养的义务。 他在院子里坐了下去, “大哥，连你养孩子都有难处啊？” 林景东点头，“是啊。所以我一直觉得澜澜这孩子不错，心头有算计。” 林景南道：“我也觉得。” ‘五一’节就放一天假，第二天就又上课了。 林景南在家复习和参加长跑训练。抽空给高煜写了封信, 把鼓励那些烈属做零售生意的优劣点列举了一下。 林景南写信的时候, 高煜正在和王维娜谈话。 这姑娘好像把他说的话当真了，还真的学起了做饭。 这搞得他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所以他约了王维娜在奶奶家附近的咖啡馆见面，决定把话说得更直白、透彻。 见了面他道：“王同志，我那天只是指出我们之间的现实差距，并没有要求你去学做菜的意思。你是个追求艺术的人, 厨房的事其实可以不用多精通。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家世、样貌、能力都很出众，肯定不乏想把你捧在手心的人的。但是，我近几年压根就没有要谈恋爱的想法。因为搞不好我还会上战场的。” 王维娜道：“我妈说可以不爱做饭，但是不能一丁点不会。以前她怎么说我都不愿意学。这会儿好像觉得下厨这事也没那么简单，还挺有挑战性的。” 她妈说这个人是她自己看中，已经投入了那么多。所以这个人如何的冷淡，那也都是她自找的。 家里其实是不赞同她倒追的。毕竟他们也不是一般的家庭。 但那时候打仗嘛，也不好明着反对。 而且高煜确实非常的优秀。 现在她要放弃，相当于入宝山而空回。 毕竟离高煜最近的女人就是她了。他妈妈中意她！ 她也觉得她现在看着高煜还是喜欢啊，并不想放弃。 尤其听他说他并不是想让她学做饭，他也觉得她的手更适合拉小提琴之后。 高煜有点无话可说，人家也没说就是为了他去学做饭。 但是，别在他家里学啊。 不过想想她到北京来是初来乍到，平时住的是集体宿舍。 还真是上他家学最合适了。 反正他话说得很清楚了。 他端起咖啡，“你不是要再度备考中央音乐学院么。考试前的时间很宝贵，而且你平时还要上班，要学厨艺也可以往后放一放。你说你是为了考中央音乐学院方便才借调到北京军区来的。但你现在的做法算什么呢？现在已经5月了，距离高考还只有两个月。我跟你原本不熟，对你也说不上有什么感觉。但这种人生至关重要的时候还沉湎在男女感情中的做法，我觉得实不可取。女孩子也该有自己的事业追求。” 王维娜看着他，“高煜，我不是没有事业追求的人。你等着，我一定会考上中央音乐学院的。” 她也是天之娇女，不是当真没脾气的。 不过是对高煜一见钟情，这才会收敛了脾气委曲求全。 至于怎么追人，一开始当然是听长辈们的教导啊。 他的母亲还有她自己的母亲！ “说到底你就是看不上我是吧？”王维娜有些委屈的道。她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 高煜道：“这不是看不看得上的问题，我对你没有男女之间那种心动的感觉。如果不是你给我写信、寄照片，我根本不记得你。” 这姑娘太执着了，他原本不想说这么狠的。 王维娜眼眶有些发红地道：“你是大丈夫何患无妻，我是自做多情。你直接这么说得了！” 她起身直接往外走。 高煜叹口气，买单追了出去。 他把人姑娘约出来的，他得确保人平安的回去。 他追出去，旁边有人笑道：“老大，这就是那拉小提琴的。真的长得还可以啊！要不试试？” “高煊？正好，你帮我跟上去，确认她安全回宿舍。” 他不想搞得好像出双入对的，被军区的人看到更得流言蜚语不断。 高煊是和人一起来的，直接让人跑腿，“你老大的老大让确认刚才那个美女安全回宿舍，你还不去？” “好，二位老大我这就去。” 一个和他们年岁相当的小伙子追了上去。 高煊拉着高煜重新坐下，“哎，要不你就从了人家得了。听说都上方奶奶家学做菜给你吃了。现在肯这么低头的**，少啊！真的很有心了。” “我觉得她跟我不合适。” “你试都没试过，怎么就知道不合适啊？谈恋爱而已，只要你别急吼吼的做结了婚才能做的事，那试过不合适分手也很正常啊。” 高煜瞪了高煊一眼。 高煊兴致勃勃的道：“真的，干革命和结婚生孩子又不是相悖的。你看那长征路上不还有一支由老人和孕妇组成的特殊连队么。老一辈的那什么都没耽误啊！咱们的革命整整28年才成功啊，都不结婚生孩子还得了？28年这都能多出一代革命接班人了。咱们的父辈不都是出生在战争年代么。你要做职业军人，也不耽误谈恋爱的。” 高煜正想说什么，然后就看向了咖啡厅大门口。 王维娜居然又冲回来了！ 她站到高煜面前，拧眉道：“姓高的，你现在是拒绝我还是拒绝所有的女人？” 高煜道：“要不，你坐下说？这么站着太引人注目了。” 这会儿，整个咖啡厅的人都在盯着他们了。他都说到这份上了。 高煊站起来给王维娜拉开椅子，“来，坐坐。”然后他自己坐到一旁去了。 是大伯母看中的，又上方奶奶家学做饭。 他还以为是个面团似的人呢。 原来也挺有脾气的，不愧是川妹子啊。 而且，近看真还挺漂亮的，就是不太时髦。 可能成都和北京的时尚还是有点时间差距。 不过这不是问题啊，很快就能补上的。 王维娜坐了下来，盯着高煜道：“你说这几年不打算恋爱，因为怕牺牲了连累人？” 高煜点头，“是，这是很大的一个原因。但主要还是我对你没感觉。如果此时遇上另一个让我有感觉的姑娘，也许我就什么原则都没有了。” 爷爷曾经和他说过，他从重伤昏迷中醒来看到吕奶奶，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娶她做老婆。 但和他的奶奶就是搭伙过日子。 当然，如果不是误以为奶奶牺牲了，他肯定是不会在有婚姻存续的情况下乱来的。这是基本的道德！ 不但王维娜，目前见过的女人都没有人让他产生过这种感觉 很多人跟他说，一切的浪漫最后都是要落实到过日子的。华国几千年都是那样过来的。 但至少得是他有感觉，瞧着就忍不住心情愉悦的姑娘吧。他不想和谁搭伙过日子，也不想被人甚至是被组织安排跟谁谈恋爱。 王维娜道：“一时没感觉，不代表会一辈子没感觉。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至于你说的，如果有朝一日你真的为国捐躯了，我不敢说为你守一辈子，但我至少为你守三年。那之后我会过好我自己的日子。当然，我衷心的希望你能一直平平安安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想想，你可以想清楚了再答复我。我回去头悬梁、锥刺股了！” 她说完就起身出去了，方才跟着她的那个人忙又跟了上去。 这以后没准就是老大的大嫂了，怠慢不得。 高煊又坐过来，“老大，这才像是天之娇女嘛，看上了就一定要弄到手。真的，考虑、考虑，就当给彼此一个机会。” “我不是谁的战利品。” 王维娜一路回到军区，护送她的人眼见她进了宿舍楼才终于放下心来，转身回去交差。 他自然也是军区的人，不然不能一路跟得进来。 不远处楼上有人正好在窗边喝水，见到这一幕。随口问一起的同事，“那是高老二的女朋友么？” 因为高煊的跟班小心谨慎的一路护送着，让他做出这样的猜测。 同事过来看了一眼，“据说是舒主任中意的儿媳妇。已经去过高家一次，也去过方家一次了。” “哦，高煜，高家那个最近传得赫赫扬扬的长孙？” “是的。听说特招进了国防大学，特例啊！上头肯定是非常的看重他。回头消息公布了，风头肯定一时无二。” 高煜回到学校，收到林景南的信。 看到他描述的程澜‘五一’节当天的行程也有些咋舌。 小丫头过得还真挺拼的！ 而且她居然真的已经形成了一个进货、销货的产业链。 她下头甚至有十几个本县六个镇的经销商。 这再扩大化，是不是邻县的也要来找她进货了？ 他还真有几分刮目相看的意味。 他已经回了程澜的信，告诉她确实有她认为的教人做生意的专业，京大就有经管系。 还说她想得不错，以后肯定会需要非常多的这方面的人才。 小丫头说她在学着看《资本论》。 这本书确实非常经典。他建议她慢慢的看、仔细的看。 他周末回到奶奶家，和她说起她这位老战友的孙女的作为。 方真摘下老花镜道：“不奇怪，她爷爷就是这么一个伶俐人。而偏偏是这么伶俐的一个人，他返璞归真回去当农民了。其实反倒避开了之前那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军队里好多干部都没熬过那一关呢。” 第53章 第53章 方真说完道：“你不是说那还是个半大孩子么？” “有点少年老成, 大概是经历过长辈的生死大事的缘故。而且她个子高，都到我耳朵了。” 小丫头失去亲人还不只一次呢。父母、奶奶、爷爷......是个让人很心疼的小姑娘。 但是，她骨子里真的有一股什么都吹折不倒的劲儿。 方真笑了起来，“这才是革命的后代嘛！嗯, 我对她有点感兴趣了。这次来玩我要好好瞧瞧。” 高煜给林景南回信, 让他试着一一劝说一番再说。 至于他自己，忙着呢。 水木的学业本来就繁重。他耽搁的功课要补上, 现在的课还得跟上。 还得提前开始准备毕业论文。 这个暑假, 他除了领着程澜和林墨逛逛北京城, 其他时间大概都得投入到论文的准备中去。 整个人就泡在学校图书馆了。 至于王维娜说的事，他不是一个喜欢被人打乱自己节奏的人。 他暂时把这件事搁置了, 继续忙自己的。反正该说的他说清楚了。 写完信下楼吃晚饭, 舒敏对他怒目而视。 王维娜的妈妈自然是打了电话抱怨她, 说她把人叫到北京去了, 现在弄得她姑娘很难受。 据她的室友讲, 这几天就上班、吃饭、宿舍复习三点一线的。 王维娜去年高考没考上，进了四川军区的军乐团工作。钱多事少离家近，她原本没打算再参加高考的。 现在跑来, 一是因为她对外总不好说自己是为了倒追高煜才要去北京, 于是就第二次报名参加高考。 二嘛，她也觉得高煜对她很是冷淡，估计就是嫌她的学历低了。毕竟他可是最高学府的高材生。 如今被高煜一再拒绝，受刺激之下，发愤图强了。 舒敏在电话里道：“娜娜暂时把心思放在学业上，这不是正途么？离高考也就两个月了嘛。” “那之后呢？可是你拍着胸脯保证的。不然我们家的女儿难道嫁不出去么？现在弄得来进退两难的。” 舒敏蹙眉，明明是你女儿先打着你的旗号主动上门的。 但战争期间，儿子受重伤住院的时候她确实给过王维娜明确的信号。 “娜娜这个年纪的孩子能主动上门看望长辈, 我很喜欢她，会努力促成这件好事。但是，娜娜确实也要足够优秀才行啊。不然，我公婆那关可不好过。” 她这会儿瞪着高煜，高煜也不甘示弱的回视她，“妈，我今天回来就是专程找你谈话的。我不喜欢王维娜，你不要再乱点鸳鸯谱了。我不会受你摆布。你再给人家许诺，也是完不成的。到时候你会更难以交代！我目前的重心是事业，而且我对她没感觉。如果您再要周末叫她来我们家，我只好周末不回来了。” “你......” 方真抬起头，“要是弄得我大孙子周末不回家了。那你也别回来了！你要照顾老同事人生地不熟又即将面临高考的女儿，这没问题。但别搞得旁人都误会了。咱们是小煜的长辈，婚姻大事肯定是先顾着他的心思而不是旁人家的孩子。” “妈您以前也不反对的。” “我是不反对，但小煜现在都明确表态不喜欢了。” 舒敏道：“人家姑娘也是有自尊的。如今埋头苦读呢，没考上肯定叫不动。” 方真点头，“这就对了，年纪轻轻的心思还是要多放在事业上。” 舒敏晚上会到房间看到丈夫高睿在写住房分配的申请。 这套房如果分下来肯定是在军区的。 “老爷子不是说不让咱们多占么？” “不是多占。老爷子明年离休就会把那栋将军楼退回去，说是退了就要退得彻底。他和吕阿姨去干休所住。放心，不会叫你没地方住的。” 高睿和舒敏的职级加起来分个套三没问题。 老爷子明年要退下去，当然得现在就写申请。不然哪有说分就分的道理？ 舒敏蹙眉，她一直以为儿子和王维娜说的只是吓唬对方。现在看来，他应该早一步就从他爷爷口中得知了。 住了二十多年的将军楼，她自然是不想搬的。但这事儿她没有发言权，老爷子只是通知各房届时搬离。 行吧，套三虽然小了点，至少她是女主人。 婆婆就不能再说不让她回家的话了。 不过，华国真的是一个人一走、茶就凉的现实国度。婆婆说是享受副部级待遇，但跟在位的时候比可差多了。 用车都不能像以前一样有专车尽着用了。还得先打电话去，然后由老干部管理处调派。 那老爷子退了，他们在军区日子肯定也没以前好过了。 门第一下子下降了三个等级啊！ 高睿抬头道：“你当年嫁给我，不会就是图我是**吧？” “哪能呢，是组织安排的啊。”说到这里舒敏气不打一处来，“你说我们是组织安排的，不也过了这么多年了。他读书就读会了个恋爱自由。娜娜如果考上中央音乐学院，还有哪点和他不般配？” 高睿道：“婚姻不是光是般配就行的，还得讲感觉。” 他不再说话，继续写申请。 5月10日中午，程澜利用午睡的时间去把第一笔尾款140元一家一家的付清了。 她那里有个本子都记着呢。双方核对无误她付钱对方给收据，这笔账就算是清了。 2到4号运到县城的那批货，被楚锦程陆续接到。 5号起就开始在村里批发，单从经销商手里就回款上千。 程澜之前两批货的钱都已经全部收入囊中。 这上千货款就全都被出纳管着，存在小卖部的公帐上。 17号前得付的350的尾款是属于程澜个人的。 会计10号盘了帐，估着程澜自己的钱不够付。他问需要借多少钱，他今天就让出纳去邮局汇款。 这样确保17号前程澜就能收到。这笔钱将来会在她的分红里扣除。 程澜也盘算了一下自己的钱。她本来还剩260的，之前又在舒姐那里领了半个月的工资80。 现在她已经给舒姐展示过五身衣服，第一条长袖海军裙都还小有进账。 现在一个星期在舒姐那里总共有40来元的收入。 所以17号前她再去找一次舒姐，或者再有一次带表之类的生意，估着那350就够了。 “我跟林爷爷借了钱，就不用了。” “好的，这样我算账还省事些。” 会计转头汇报给了支书。 支书点头，“那也行。” 不知道林景南亲爸到底是什么职务，不过肯定应该是大官。 就是不知道是部队的，还是政府的。 老程头参加的是八路军，解放后回村。他的战友，级别肯定不低。 支书拿过话筒，“澜丫头，有邻县的经销商来了。他们跟着咱们本县相熟的经销商来的。” 如今，程家村里有成都直销的货已经全县闻名了。 程澜惊喜的道：“哦，是么？这可太好了。” 楚锦程那里还在盘货呢，回头他们俩再商定下一次的进货单。 看来下半月没准还能增加进货量。 支书笑道：“也有不好的地方啊，他们在明里暗里打听进货渠道。楚锦程统统回复无可奉告。听说都找上谢师傅打听了，甚至还许出好处，不过好在谢师傅也说不清楚，他不管这些。” 程澜估着谢师傅和调度应该猜了个七七八八。毕竟她住哪疙瘩还是好猜的。 这个批发市场如今名气在成都也不小呢。 调度后来没来找她带表，应该是自己进城买了。 不过，程澜收他90那是真不贵。 他自己来买就是那个价。 那个卖表的也指望程澜多去，是给了优惠的。 调度去都去了，应该就90自己买走了。 价格有差别，他该对程澜有意见了。现在没有，王婶子说他收货的时候态度很好。 王婶子还说这些人给自己挣钱态度就都多好的。 但是，公交车、长途客车上的售票员嘴巴可刁钻了，那小嘴叭叭的怼人。 程澜对支书道：“放心，他们不会轻易说的。” 小叔散的熊猫烟还是有点用的。狐假虎威这个成语，程澜小学就学过了。 林爷爷下班回家发现自己的烟少了，要锤小叔。 说他本事不大，要求还挺高，还要抽熊猫烟。 听说是这个情况才作罢。 支书道：“哦，那就好。其实他们就在咱们这里拿货，省事省心的。他们自己上成都去奔波，省不下钱来的。” 程澜道：“也许人家不只是为自己的货奔波。去都去了，可以多弄一点回去批发嘛。” 只为了自己的货应该不会这么奔波，要是去了肯定是打的这个主意。 支书一凛，那这可是明晃晃的抢他们的批发生意了。 如今这个批发生意，1000的货转手赚300，很划得来啊。 “没事的，支书，到时候咱们再跟对方竞争嘛。大不了价格上让点步、或者付款的时候让人家压点货款。一般人拿货还是做生不如做熟的，轻易不会换地方。毕竟质量没保障嘛。” 程澜开始担心过楚锦程撬这个生意。 但楚锦程这个人精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和程澜合伙算了。一人负责一块，分工协作。 他没有其他放心又能干的合伙人，跟那些经销商合伙也是随时要担心出幺蛾子。 程澜祖孙人品过硬，大家爷爷辈就有交情。程澜爷爷算是他们老楚家的恩人了。 程澜又真的挺能干的，所以就干脆合作了。 他怀疑程澜把那件往事说出来，就是这个目的。 而且村集体参与进来，他老娘睡觉都要睡得香些。如今已经在开始张罗他大姐相看的事了。 整个人的状态年轻了五岁不只。 支书道：“这样啊，可明明是咱们的生意。” 程澜笑，“别人也可以做，这个拦不了的。现在供销社也拦不住咱们做批发、零售生意啊。因为，不是非得要用票据才能买东西了。反正咱们现在趁进货渠道还没泄露，先多赚一点。” “嗯，只好这样了。哎，澜丫头，你咋这么老练啊？”支书忍不住感慨道。 “没啊，我也有缺乏社会经验，差点上当受骗的时候。” 程澜顺势把陪着熟人去买房，差点被人坑了定金的事说了。 支书道：“哦，就是得有房本是吧？” 房产证他没听说过，但房契他是知道的。不过，解放前的房契现在早不认了。 要认的话，楚锦程家何止现在那两进房？ “是啊，大城市现在已经有了。咱们村里以后肯定也会普及。到时候你通知一声，我就回来办。” 第54章 第54章 支书闻弦歌而知雅意, “放心，我到时候一定提前通知你。就是我退了，也会知会下一任支书的。” “好的, 给您添麻烦了。” “说哪的话, 分内事。” 支书正要挂电话, 楚锦程把三轮车踩得飞快的来了，扬声喊道：“那边是程澜么，先别挂——” 他现在还在当货郎顺便发掘新的经销商呢。 支书便道：“澜丫头等等, 小楚找你。” 楚锦程停下车进来，“程澜, 县城有人结婚要对表。你知道啥叫对表不？” 他倒是知道，担心程澜不懂。 程澜道：“知道，就和对戒一样的。男的一只、女的一只。样式差不多, 一看就是一对的。有的, 我看到过。” “有是吧, 那我明天去收定金。” 去了成都看来真长了不少见识啊！他以后也要想办法把孩子送到大城市去学习和生活。 当然, 孩子现在还没影呢。 “好，我下午放学去看, 然后给你报价。”很好，又是两只表的生意上门。 楚锦程这算是替她跑腿了。不过他本来就四处转悠, 发掘客户。也算是顺道挣4元跑腿费。 他的三轮车上挂了个牌子，上头他自己用斗大的字写着：程家村程楚小卖部，经营范围：一应日用百货（含三转一响、四十八条腿等紧俏物资）, 不用票据，联系电话：XXXXX。 地主家的崽子，家学渊源，毛笔字还是相当拿得出手的。 他顿了顿, “程澜，如果手表生意做大了......” 程澜道：“明白，一个月超过五只就纳入公中。既然咱们合伙，你也在出力，这也是应该的。” 人家确实没有平白给她跑腿的道理。毕竟要买表的人是他去发掘的。 楚锦程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用多说。 他把话筒拿得比较开，一旁的人也能听到。支书也在旁边支着耳朵听呢。 “今天我出去，还有人问当真有现成的四十八条腿卖啊？” 四十八条腿是指全套家具：一张床，两张床头柜，一个大立柜，一个高低柜，一张方桌，四把椅子，两个简易沙发，一共十二件、四十八条腿。 乡镇也有木匠能做。就是那个样式跟成都的比起来，稍显老土。 有些有钱人家就愿意多花点钱，买更时髦的。摆出去有面子啊！ 程澜他们，赚得就是这些乡镇、县城的有钱人的人。 程澜道：“嗐，咱们那一方还真有人准备买成都的全套家具啊？嗯，我想想啊，我上哪借个相机去拍几张照片寄回来给你。不过你记得不要让木匠师傅看了去当样板啊。他就是想要，他也得花钱买一套去。” “你放心，我又不是憨憨。” “行，我弄到了给你寄回来。嗯，这个直接算公中的生意吧。” 支书道：“好嘞。不过如果咱们村的木匠想照着做怎么办？这防不住啊。” 程澜道：“那支书你想办法也变成村集体占股的呗。如果肯分我三五个点，我可以源源不断的给你们拍最新款式的照片回来。我也要冒风险的嘛，人家店主肯定也不乐意让我去拍。” 支书点头，“我看可以。不然我就发动全村的人监视，不让他来偷窥咱运回来的新样式。不在外头拆包装就是了。” 支书如今和程澜、楚锦程合作得是相当愉快的。 除了让会计、出纳捎带手给小卖部做账、管钱，真正需要村上做的事很少。 有村集体的名头，就省很多事了。 供销社要找个体户的麻烦不难。但套上乡镇企业的牌子，大家就是一个系统的了。 国有的、集体的，那还不都是老百姓的。 那就不好上纲上线了。 第一批价值2000的货，支书看过账本估摸着能赚700左右。 批发的少赚一点，零售的多赚一点。 但批发的回款快啊！ 没经销商来批发，他们哪敢进那么多货啊？ 批发出去了，他提着的心才放下的。 相当于村上干进300一个月。这对程家村这么穷的一个村很不错了。 能买400多斤猪肉，一家分五斤打牙祭了。 一个月能平白多吃五斤猪肉，人口多的能分到十斤。家家户户听了他的宣传都是极为满意的。 看程澜他们这么赚钱，村里其他人也在蠢蠢欲动了。 村里去砖厂上过班还是技术员的程远就寻思着自家开一个砖瓦窑。为了税收优惠和其他缘故，也寻思找村集体合作。 支书正在跟他商量具体的事呢。 毕竟程远当初是被炸窑弄残了的，安全问题肯定得确保。 不过程远说当年是革委会派来的人不懂装懂瞎指挥，这才出了炸窑的事件。 支书觉得事关自身生命安全，程远不敢乱说。 不过他还是要去镇上请派出所再核查一下当年的事。 查清楚了他就可以去打报告要支持。 现在镇上很支持搞乡镇企业的。 这要是多些这样的能耐人，村上的收入可就可观了。 会计和出纳一人涨10元工资。因此干劲也是十足。 支书开始说给他们分成，结果一看这么赚钱就改口变成涨10元了。 支书没拿这个钱。但这都是他的政绩啊，没准他还有机会再往上走一走的。 那他没拿钱，会计和出纳也就不好有意见了。 而且，涨10元工资也很不错了。 至于说程澜和楚锦程赚得更多，一个月600。那是人家的生意，眼红也没办法。 顶多七伯母和七伯私下懊恼一下当初怎么就胆小怕事拒绝了和程澜合作。 不过，现在七伯母当上了售货员，在娘家都大有面子。 可以帮着留一些紧俏物资嘛，能提前拿到也是好事啊。 而且随着生意大好，她和楚锦绣的工资有36，她也挺满意的。 这辈子这是头回能拿上工资呢。 再说了，楚锦程操的那些心，他俩寻思自己是万万干不来的。 程澜笑了两声，看来货真的卖得不错。支书挣钱的积极性完全被调动起来了。 会计刚大概的给她报了下帐，2000元的货，批发出去了1100多的。 零售也卖了三四百了，天晴的时候附近十里八乡的人都来程家村买东西。 跟镇上供销社的价格差不多，东西还比那多、比那好。 楚锦程估计马上会下新的订单了。 但是，临挂断电话前程澜听到了一声白日惊雷。这是要下雨？ 喔豁，这要是下大雨就完蛋了。 就她们村那个烂路，谁还来买东西啊？一个不好人家就踩坑里了，推的鸡公车都要陷进去。 修路啊，这可是一件大事。得支书牵头，找镇上要拨款，然后全村人出钱出力。 条件成熟了老头子会主动去做的，不用她多嘴。 程澜挂断电话上楼问林琅，“大院里谁有相机啊？” 别处不好说，大院里应该是能借到的。 林琅想了想，“马丹阳和徐懋宁都有。嗯，王维娜的好像带去北京了。” 她是妈妈一个人的工资养大的，所以日子过得比这些家里没出过事的还是要相对穷一些。 程澜点头，准备下午练长跑的时候跟马丹阳开口借一下。 到时她骑着大伯的自行车出去，趁老板不注意拍了就跑。 晚上在学校食堂吃饭的时候，林景南三人听了她的主意都笑得不行。 马丹阳道：“你怎么那么鬼灵精啊？行，你来拿吧。等以后赚的钱到手，请吃一顿串串就行。” 程澜比了个‘OK’，然后对小叔道：“小叔，你到时候陪我去一下呗。” 单一个女的去看全套家具有点奇怪，肯定引人注目。 一男一女一起去才叫正常。 林景南一愣，哭笑不得的，“行吧。” 他和程澜走一起，不知情的人确实有可能把他们误会成一对。 十六七的女孩子也能处对象了。他二十出头的样子和她走一起，其实没有违和感。 徐懋宁抬头瞥了他们一眼，没说话。 往大院走的时候，程澜中途拐了弯去批发市场。她要去看看对表的价格。 里头上千种的商品，她没可能把所有的货价都记得的。 林景南回到家，林师长挑眉道：“澜澜呢？” “她又有生意上门了，有人结婚要买对表。她去看价格去了。” 程澜手头的钱够半价买一对表，所以她看过就直接在外头的公用电话打回去问楚锦程了。 “你有几成把握他们会买？把握大我就直接买了，明天中午直接在军区内部的邮局寄。” 那就不用走这么远了，也不耽搁午睡。 楚锦程看旁边有守电话的人便没有说什么‘原来你住军区啊’之类的话。 这都不是隔墙有耳了。 现在村里打电话，都没有回避的观念。 甚至守电话的人如果和对面守电话的认识，他们还要先唠两句嗑。 厚道的少说两句，不厚道的可能还要多说两句。 当然，最后按时长计费，是来打电话的人付钱。 没办法，守电话也有些小权利。你不配合人家也有法子整治你。 譬如说通过大喇叭喊人来接电话的时候给你拖延一下之类的。 不过，谁都知道程澜的电话找楚锦程，那是村上的公事，守电话的也不敢捣乱。 当下楚锦程听程澜这么问便道：“七成吧，县里的富户。不过，我建议你还是明天我收了定金再跑一趟。不然万一他们找到其他门路呢。砸手上了，不能你一只、我一只的分了吧。” 程澜点头，“嗯，也行。对表的话，女表98，男表108。我等你电话。哎，咱们一个月应该能给村上贡献不少电话费吧？” 这两只表她能赚36元。这生意估计离充公不远了，楚锦程多会发掘客户啊。 楚锦程笑，“现在打电话的人少，我就是主力。挂了，再见！” 他现在一个月收入能到五六百，这在村里可就是大户了。 他姐的婚事有动静了，不过更大的动静还是来自他。 现在十里八乡登门的媒婆，大多是冲他来的。 毕竟他也27了，早该成家了。 楚锦程心头冷笑，以前看他不起的人他脑子进水才让她们来花他的钱呢。 只能同甘，那没准再来个运动就跟他划清界限了。 所以他对外放话，不把他姐安排好，他是不会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的。 他姐快29了，拖不得了。 当然，未来姐夫的人选他一定会把好关的。 程澜其实也是又上学、又练长跑的有点辛苦，所以能少走一趟就想少走一趟。 不过楚锦程这么说也有道理，还是拿到定金了再说。 那样万一砸手里了至少还有40元可以拿。 然后再慢慢设法卖出去。 第55章 第55章 第二天这一笔生意顺利做成, 楚锦程拿到钱就去邮局汇款了。 12号汇过去，17号前才能确保取到。 不过他汇出后给程澜打了个电话，“看天气预报, 接下来四五天都是大雨天。咱们商量的进货单, 先砍三成吧。” 其实前天下午就下了大雨，幸好晚上停了。 支书11号早上在高音喇叭里动员大家用鸡公车推着家里的煤渣、谷草灰等去填坑, 方便大家出入以及要买东西的人来。 但是即便是穿着长筒靴也是不太好走的。深一脚、浅一脚来买东西的人自然就少得很了。 去镇上供销社，人家只需要走到大路上就很方便了。 “嗯，好的。我知道了。” 其实留些备用金在账上是好事。但是是因为这个缘故不得不留就有些不对劲了。 而且, 下大雨路不好走, 经销商怕是也不会轻易来。 拖拉机进村都成问题啊。 除非是动员全村人肩背手扛的给人家弄到大路上。 当然，得给工钱。 程澜之前看到大院里有卖瓶装山泉水的，回来打听了一下。 大伯母在单位帮她问到, 华国1930年的时候就有瓶装山泉水卖了。 那时候是德国人在崂山发现那里的山泉十分的清甜可口，检测后是符合人体需要的标准的, 就开办了工厂。 程澜是觉得村里的山泉水也很好喝。但这条路啊, 把什么机会都断绝了。 修路是大工程，动辄十几万、几十万。没有拨款当前是不可能靠村里自己完成的。 但政府也穷啊，有点钱还得用在刀刃上呢。 怎么可能随便给下头一个村拨修路款？除非有非常大的经济利益。 所以, 他们的生意还得看天时呢。山泉水想卖钱更是几乎遥不可及。 程澜把五月中旬进货的数据全部砍了三成，然后中午出去把清单和钱一并交给了昕姐。 之前出纳就给汇了1500的货款过来。 这敢情好, 不用再追加了。 汇款收手续费1%，所以分成两次汇手续费是一样的。 只不过出纳需要跑两趟。 雨天他得穿着长筒靴出了村子上大路, 然后换鞋骑着自行车到镇上。 这回这第二趟就不用跑了。 而且, 后面几天生意不好，估计卖不到什么钱，也没钱再汇过来。 前后两次大额汇款, 一次1000，一次1500。 会计还是提醒了一下的，“这么大的数目，直接汇给程澜啊？” 这是出于职业操守，倒不是针对程澜。 村里的人去出公差，大额的会先领钱。人家垫不起啊！ 但是那就是村里的人，一家老小都还在呢。而且会领这么多钱的，多半都有公职。 这种不怕他卷款私逃。 但程澜虽然是村里出去的，但毕竟她已经出去了。 而且她家除了她都死绝了，就一栋房子还留在那里。 他们甚至连她具体在成都哪里都不清楚。 当时支书道：“这个不用发愁，她住哪里县武装部是知道的。她现在就住在省城的老革命、大干部家。这样的人家，不会看着她干这种事。而且程澜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品行还是值得信任的。我就不信祖坟她都不要了、他们家世代的好名声她也打算坏了。而且，这里头集体只有两成，你看人家楚锦程占四成都没虚。再说了，这个生意这么赚钱，她不会短视的。” 会计点头，“支书，程澜手头有多少钱那大家是能估得到的，是该有四五百。但这楚锦程哪来的钱啊？400块一下子就拿出来了。” “你管人家那么多？破船还有三斤钉呢。现在可不兴打土豪分田地了。” “知道、知道，就随口说说。看来地主家还有余粮呢！” 程昕这会儿听说销路本来相当不错，但受天气影响只能减少进货也是叹口气。 她看看面前的大马路道：“嗯，那这次就分作两次运回去。我去把钱先存了，等下再来取。运出去了，电话通知小......楚锦程。” 她和楚锦程也蛮熟的，当年难兄难弟各自在黑市冒险赚点小钱。 程昕就等到三点忙活完了，带着万婶子和王婶子一起骑两个三轮车过来进货。 拉回去秦柳那里放着，她那里比较大。也方便两个军嫂上班的空隙打包、运送。 程澜转身准备往军区里走。如今这里四个人忙活，不用她帮手了。 转身的时候眼角余光又看到萧应了。 他正笑着和一个很有派头的中年人一起往外走，看那架势是要去蒸蒸饭店吃午饭。 上次小叔请客吃掉了42元，那味道是真好啊！ 程昕见她朝那群人看过去便道：“那个走前头的就是夏老板！” 哦，原来那就是承包这个批发市场的大老板啊。 程澜深刻的感受到了贫富差距！日常能去蒸蒸饭店吃饭，爽啊！ 当然，更爽的那是那个能运货的皮卡。 总有一天...... 嗯，她还是把手表买到了再发这种豪言壮语吧。 不远了，17号的尾款付了，再把林爷爷的钱还了。 她就攒钱买手表。 公账上的钱是不会轻易分红的，现在正是钱生钱的时候。 但是，她一个月还有一百五六当模特儿的工钱呢。 估计七八月她就能买得起了。 大伯前两天问到她这个工钱，当时咋舌不已。跟他这个团级差不多了。 更不要说她还有个百货生意在做呢，那才是大头。 路过听到的崔阿姨更是惊讶惨了。 第二天中午程澜放学回来，到厨房帮忙还听了她几句酸话呢。 “哎呀，还是你们这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才好啊。轻轻松松的穿几件衣服就大把的钱到手了。我们辛辛苦苦干一个月才几十块钱呢。” 这个事让程澜反应过来，财不可露白。 林家和她有情谊，所以暂时大伯、大伯母不会有太多想法。 但崔阿姨这个外人就说不好了。 当时程澜笑道：“是啊，崔阿姨。你说像我这么漂亮又能挣钱，以后多半还要读大学。我将来怕是还要嫁进高干家庭呢。到时候日子肯定就过得更好了。” 所以，你现在可别轻易招惹我！ 崔阿姨听懂了，嘴巴立马就老实了。讪笑道：“是啊、是啊，澜澜以后肯定是要过好日子的。” 这大有可能啊！不，不是可能，几乎是肯定的。 程澜本身这么优秀，林师长肯定也会为她多方考量。 而且，程澜出面联姻高门，对收养她的林家也是大有好处的。 如今她再喊程澜干活都没那么理直气壮了，也没敢到外头张扬程澜能赚多少钱。 程澜愿意在家里力所能及的帮忙做家务，她借住还吃现成肯定是不好的。 但并不乐意被崔阿姨等人使唤的。 周末吃过早饭，程澜叫上小叔一起出去，还让他别穿军装。 林景南换了身短袖衬衣、薄西裤和凉皮鞋，瞧着和穿连衣裙的程澜还挺般配的。 林景南对着穿衣镜问来催他的程澜，“我说，你是不是该给我点出场费啊？” 程澜道：“是谁说要养我、供我读书的？” 林景南摸摸鼻子、讪讪地不吭声了。 两人一起下楼，林师长觉着他俩这么看起来有些古怪。 今天周末，林墨去秦柳那了。林景东一家三口去林琅外公家了。家里就剩他们三个和工作人员。 “你们叔侄这是干啥呢？”整得跟人家要去约会的一样。 林景南赶紧道：“爸，澜澜让我去帮她打掩护呢。” 等弄清楚怎么回事，林师长好笑不已。 “去吧、去吧，这也没啥。以前地下|党假扮夫妻、情侣互相打掩护的时候多着呢。” 不过，澜澜这么刻意往大了扮，瞧着跟景南还真有点像一对。 两人走出家门，往军区大门外去坐公交车。 林景东和闫淑芬的自行车都骑走了。 林景南道：“哎，我说，这事儿我在家我能陪你去。等我回军区了呢？” 他搞不好月底就得回去。 教练说了，五月底会淘汰一半的人。 天天养着这么多人吃那么好，费钱啊！ 后勤部让五月底淘汰一半，六月底再淘汰一半。反正最后就只会选送六个人去省队。 程澜蹙眉，林墨太小了！ “到时候再说吧。” 他俩走出大院，林师长想了想端着茶盅也出了门。 遇上老伙计也觉得他们叔侄这样有点怪的，他也好解释一二。 平时大家工作都忙得很，那十年耽误了啊。周末有一天休息，就喜欢坐下来晒晒太阳、吹吹牛。 各人端一个茶盅，离得近的出开水随时可以冲。 到了点各回各家吃饭。 众人听了都是一脸的好笑。 马司令道：“这小丫头想法还真多！这事儿我知道，还是借的我家丹阳的相机呢。不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是需要她这样鬼点子多的啊。” 林师长笑着说了她爷爷那会儿去沦陷区开酒铺当掌柜卖烧酒的事。 王副军长笑，“那会儿我们连队也贩卖过烟草。光是种地、纺线，养不活那么多大老爷们啊。都是二十多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能吃。别说，打仗的时候过得最好的就是那两年了。在那之前抱一下我媳妇儿，她都说我骨头膈着她了。” 众人一阵的笑，不过那会儿是都瘦得要命。 王副军长道：“你说我们那时候生意做得有多好？都有贩卖烟土的看上我们的走私路线来找我们联手了。他们以为我们是山上的土匪。当然，那会儿我们确实潜藏在山上，穿的是粗布的便装。但贩卖烟土的事，咱人民军队肯定不能做啊！鸦片可把咱们华国坑惨了。” 马司令道：“你们不会把那伙烟贩子黑吃黑了吧？” 林师长等人都觉得大有可能，这种祸国殃民的人坑杀他都不用有心理负担。 王副军长道：“为民除害、劫富济贫的事咋能叫黑吃黑呢？而且也没要他们的命。” 马司令哈哈大笑，“那不还是干了嘛。不过你们知道么，现在在美国已经有11个州吸大/麻合法了。我是听跟着邓政委去美国访问的人回来说的。” 众人一阵愕然，合法吸毒？但这种事那些家伙肯定不会乱说的。 “资本主义的花花世界，我是弄不懂了。”王副军长摇头。 徐军长道：“资本主义不只有花花世界啊，资本主义值得我们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之前去美国访问的代表团，里头不乏在座之人的故交好友。 他们回来说起美国先进的军事、经济，大家也是感受很多的。 马司令道：“贫穷不是社会主义。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大发展啊。” 第56章 第56章 说话间门, 程澜和林景南已经走出将军楼的范围了。 经过旁边的中层领导的楼房住宿区时，遇上了从里头出来的韦洁。 她舅舅住这里头嘛，她一大早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 她白了程澜一眼然后加快脚步离开。 林景南看看程澜, “这谁啊？” “跟昕姐还有秦柳阿姨竞争盒饭生意失败的韦洁。”程澜把具体情况和他说了说。 看韦洁这样子，她是认为大伯会插手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啊。啧！ 林景南道：“这么输不起的啊？” “如果是输给马丹阳或者林琅, 她可能输得起。但输给我, 她肯定不服不忿的。” 不过，她目光在自己和小叔之间门转了转。 那家伙忒会传闲话, 回头不会传她和小叔之间门有什么吧？ 上次的事算她实话实说，不好去找茬。但这次她要是敢胡编乱造，程澜可不会再那么客气了。 马丹阳借给程澜的相机是胶卷用了大半的。这得一卷胶卷都用完了才好去冲洗的。 她今天多拍一点，直接用完, 然后就拿去照相馆冲洗。 不过，寄就挑一套寄回去得了。 再给马丹阳另买一卷胶卷装进去。 啧啧, 胶卷也贵啊。 不过，相机这么贵的东西马丹阳都说借就借了。自己肯定不能小家子气啊。 马丹的这个相机是海鸥205的。听说花了300多, 不啻于这个年代的奢侈品了。 她还教了程澜怎么事前调焦、怎么拍摄等。 还有点复杂, 跟程澜之前想着对准目标咔嚓一声是两回事。 以前在电影、电视机里看到, 都只放了咔嚓那声，没说前头还有事儿。 林景南听说她今天要拍完, 挑眉道：“哎，回头咱俩让路过的人给照张合照。” 好家伙, 一卷胶卷好几块，说买就买。这赚了钱买东西真有底气啊。 程澜给调好焦，准备工作做好，那就只是‘咔嚓’一声的事了。 路人也能帮忙拍好。 程澜看看他，“小叔, 你要拿我挡桃花啊？” 林景南道：“看破不说破啊。” 两人于是先到附近的公园，请路过的人帮着拍了张合照。 林景南身高180。程澜165，脚下的凉皮鞋还有四五厘米的跟，站一起真还挺搭的。 帮忙拍照的路人显然也以为他们的一对儿，善意的笑着。 程澜今天背的也不是自己的军用挎包。而是林琅舅舅去南方出差给她买的一个小的斜挎小皮包，样式很好。 她听说了小叔和程澜今天要出去扮情侣看家具，乐呵呵的贡献出来一天。 然后看程澜胳膊光秃秃的，又把自己的女表撸下来给她戴上。 那是之前她外公随团去国外访问获赠的纪念手表，国外友人送的。 前后得了几只，就给了所有孙辈一人一只。包括外孙、外孙女。 林琅外公是个翻译官。 所以程澜这会儿看起来那是相当的洋气的。 等公交车的时候林景南玩笑道：“感觉公交车都不太配得上你今天的行头了，你就应该坐小轿车啊。” 程澜笑，“多大点事啊，还要出动小轿车？对了，小叔，我上次在批发市场门口又看到萧应了。他最近总来咱们这一片转悠啊。嗯，他当时和夏老板在一起。” 就林琅的手表她都觉得大材小用了。 不过，这表是真漂亮啊。比批发市场的女表还漂亮。 林景南想了想，“他家是搞建筑的，可能是这一片要修什么了吧。至于夏老板” 他说着朝批发市场那边看了看。那边本来是一栋独楼，但周围确实还有点空地。难不成想扩大规模？ 但空地很小啊。算了，不关他们的事。 公交车到站，林景南挤了上去抢了个位置给程澜坐。 车上没有老人、孩子站着，可以踏踏实实坐到站。 不然那有跟的鞋，站着真怪累人的。 程澜有些惊讶的坐下了，小声道：“小叔，感觉你今天对我特别好呢。你不会是已经谈了对象，懂得怜香惜玉了吧？” 以前哪有这样的好事啊？骗她给他擦皮鞋还差不多。 林景南道：“闭嘴吧你！你在我眼底永远都变不成香啊玉啊的，我还给你换洗过尿湿的裤子呢。” 程澜黑线，压低声音道：“那件事你要说几遍啊？不是你给我吃多了甘蔗，我至于四岁了还尿裤子么。” 那会儿林景南刚到程家不久，病也刚好。程澜爷爷就让他在家看孩子，暂时不用去挣工分。 那之前程澜爷爷是把她带去田埂上一边干活一边看着她。 村上十一岁的孩子，每天下午不上学都要去挣半天工分的。 林景南那会儿不愿意干活，觉得在家看孩子应该比较轻松便欣然答应。 毕竟程澜看起来也不是多淘气的样子。 等程澜爷爷走了，他就背着程澜摸去集体的甘蔗林偷甘蔗吃。 用柴刀切成两筒一节插在皮带上，然后外套抄拢就带回来了。不能吃的部位直接喂牛。 回到家，他找了一节嫩的把皮削了，砍成一段一段的让程澜自己拿着吃。 他自己也坐一边吃。 然后程澜小孩子贪吃嘛，吃完又要。最后就吃多了，尿裤子了。 林景南就只好给她换洗啊。 一边洗一边念叨：“我从小到大什么活都没干过的人，现在真的当上你的保姆了。还得给你洗尿湿的裤子！” 程澜坐在旁边小板凳上问他，“小叔，你以前是小地主啊？但小地主现在每天都得挑粪。”意思你现在干的活还算轻的了。 那会儿楚锦程因为成分不好，确实每天都分到挑粪。长得再俊，也吸引不到姑娘肯跟他好。 想起这件往事，林景南和程澜一时都有些好笑。 坐了十来个站，两人下车打听着往附近的家具商场走去。给普通人用，就不必去得用外汇券、卖进口货的那种商场了。 程澜的想法本来是装作一对混在看家具的人里，趁人不注意拍了照走人。 结果一到店里她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这里的人气根本没法和批发市场比。 而她和林景南相貌出众、一身穿戴瞧着就是有钱人家出来。 所以老板很热情的就迎了上来，“二位，看家具啊？我这儿正好有一套全实木家具，正好符合二位的身份、地位。” 说着就把他们往那套最贵的家具前引。 他还伸手敲着柜门，“听听，这声音！” 程澜也觉得这套家具真的很不错啊。要美观有美观，要质量有质量。 就是略有些贵，四十八条腿得1080。端铁饭碗的普通职员足足两年的工资了。 好吧，换第二套方案。 程澜直接对老板道：“老板，其实不是我们两个要买家具。我们也是受朋友之托。所以，能不能让我们拍一些照片？回头朋友看中了哪套，我们就过来帮忙买哪套。” 老板盯着他们看了看，觉得他们这样子应该不是竞争对手假扮来的。 他点点头，“好吧，你拍吧。” 林景南看看程澜。就是啊，大大方方的拍照就是了。 程澜从包里拿出海鸥相机，“那您这儿包送么？” 老板道：“成都市区可以，下头的市县就太远了。不过，十二样家具要全弄走肯定不方便。我这里也有长期合作的运输队。东风大卡，开车的师傅手艺和人品都很过硬。我可以打包票的。” “那送到Q县多少钱？” 老板比了个十，“和人拼车送是100，没得少。而且不包上货，得加钱。至于包车，得200。” “上货加多少？” “上货15。” 程澜腹诽，真舍得喊！不过，反正不是她出钱，她把价报回去，看买家什么意见吧。 她从1080的德国进口货，一直拍到了百来块国产的。 程澜穿着裙子，半蹲着摆弄相机。店里店外不少人看她，都快成一景了。 林景南不会摆弄这玩意儿，只能在一边看着。 不过带他来显然不是无用功。至少有他在，程澜可以不用担心遇上心怀叵测的人。 他站过去轻轻的敲那些家具，听声音。 1080，如果不是老头子给掏钱，他肯定买不起。 还有房子，他现在就副连级，结婚都不能让妻子随军。筒子楼单间门都分不到一间门。 啧啧，忽然发现自己好没有用啊。连眼前会赚钱的小侄女都不如。 这个军校他还非得考上不可了。 考上了，可以告慰爹的在天之灵。而且出来以后路子也要宽许多。 程澜把剩下的16张胶卷都拍完了，她基本是整套、整套的拍的。 “老板，那行，我回头再来。到时候还要麻烦您帮忙叫车。” 都有合作的车队了，还能安排客户买的家具拼车。她可能小看这里的生意了。 卖家具的和卖百货的估计本来就不一样。 百货就靠人流量。卖家具的五天不开张也没事，人家开张就是大生意。 老板点头。还是感觉这两人有大主顾的气质。所以态度还不错，一直送到了店门外。 程澜和林景南便回军区去，军区大院里什么都有。冲洗照片的自然也有。 林师长听说他们假扮一场白费了功夫，一阵好笑。 “市场调查没做好啊！你瞧瞧你那个搭档，人家是真查得清清楚楚的。” 程澜道：“林爷爷，我哪有那个时间门啊？我进货现在都是全权交给昕姐了。” 林师长想了下她的时间门安排，那倒也是。 要学习、要练长跑，偶尔还要操心下生意。 等林琅回来知道是这个发展，抱着肚子笑。 “我还以为你俩会跟电影里的地下党一样的呢。” 程澜把手表和包包还给林琅，忍不住问道：“这表什么牌子啊？” 林琅说了个英文的名字，“这个牌子是瑞士的，市面价大概六百多。不过这是专门为外事活动定制的纪念品，和外头卖的有细微区别。” 程澜心道：那我肯定只敢想想外头能买到的啊。 不过不用了，她买块100左右的就很奢侈了。 17号，程澜去把第二批货的尾款结了，顺便取回了前几天拿来冲洗的照片。 一毛钱一张，她也不知道贵不贵。不过军区内部一般还是不会敲竹杠的。 这是吃的技术饭啊，一般人不会的。 相机当天她就还给马丹阳了，连同新买的胶卷。 照片也是她俩一起去取的，洗照片的钱马丹阳坚持付了一半。 “赚了你20张胶卷就够了。再让你给我出洗照片的钱就不大好了。” 马丹阳出于好奇，还跟着去看了程澜付货款尾款。 她爷爷对程澜做的事挺感兴趣的。她也觉得程澜做得挺好，很善于利用资源。 第57章 第57章 两人一人拿了一个小纸袋。 因为程澜就是拍的家具嘛, 马丹阳就抽出来看了看。 “嗯，拍得还不错。看来我教得还不错。不过，程澜, 你可千万别因为做生意耽误了学习。那样就本末倒置了。你的成绩考大学没问题的，如果还能进步就更好了。”马丹阳一脸严肃地道。 程澜点头，“嗯，我知道的。” 五月月底有月考, 六月月底就是期末考。 而且五月底要淘汰一半的长跑队员呢, 她还是要尽全力的。 程澜拿到照片就和马丹阳分开了，她打电话给楚锦程报了一下价格范围。 当然，他们转手卖给买主还要加收20%的代购费。 他们是为人民币服务的, 不是为人民服务。 “你问下买主要哪个价格范围的, 我把照片寄回去。另外, 如果买48条腿吃力, 还有简化版的40条腿、36条腿。”就是减少一两样家具嘛。 “好, 我现在就去问一下。我告诉你，天老爷终于放晴了！这四五天差点没把我憋坏，我要准备送货回去了。我之前只把一些紧缺的货穿着雨衣运了回去。其余的放在我现租的房子里在。我这些天在县城待着呢, 就等雨停。雨不大的时候我就撑伞出去拜访客户。” 程澜道：“你租了个房子当库房就是为了应对雨天, 方便经销商上门拉货么？” “是啊，不然弄回村去了人家还怎么上门来啊？房租不算贵，我也是为了让我小妹和我妈来县城住, 我想让我小妹读高中。就不报销了。” 他妹读高中其实超龄了，都20了。 但大学生吃香啊, 毕业了就有正式工作。而且如今不是很多大龄知青考大学么。 以后乡下的小卖部就交给他姐和程澜的七伯母打理。他还打算在县城开一个。 “不不，该报的还是得报。不过，我觉着你以后可能是不是更多时候在县城啊？你想在县城开个店的话, 恐怕难处比在村里大多了。” 楚锦程点头，“是的。但是好歹我们顶着乡镇企业的名头，又有成都来的紧俏货，也算是强龙了。你不反对就好。” “我当然不反对。要不是下头的销售我出不了太多力，我早就出声建议你开到镇上、县城了。当初在村里弄，主要是图房租、工钱低。而且万一有什么事，村里也好护着咱们。毕竟他们拿了咱们两成分红，也要体现价值。行，人事方面这回我不插手了，你做主就好。” “嗯，好的。不过到时候支书那里就说是我们商量好的。不然他肯定要来找你，你们加起来60%了。咱们开店，主要不是为了扶贫，也不是为了帮村里解决困难。咱们肯定是雇佣最合适的人。” “赚钱肯定是第一位的，赚了钱才说得上帮助别人。” 肯定很多人会想上县城小卖部上班。支书如果拒绝不了，就会来找他们。 但他们俩会口径一致的。不然，以后村里不知道多少人想挤进来呢。 不过就是认为这个工作比起种田轻松，工资也还过得去。 但他们在用人上肯定不会就顺了村里人的意思。 村里可太多和他们沾亲带故的人了。 好在他们找不到她，也没几个会舍得打电话。都交给楚锦程去操心好了。 程澜现在把用人权交给楚锦程。因为她没想考成都的大学，她也想和林琅一样去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多长长见识。 那小卖部以后肯定交给楚锦程管啊。 万一楚锦程在用人上干出不靠谱的事，她可以再掉头找支书合作，那同样就份额过半了。 三方合伙，比两方要强。 有什么事还有个腾挪，不至于针尖对麦芒。 楚锦程找的主顾最后要了一套原价400出头，溢价后变成500的‘四十八条腿’。 然后运费再加60，一共560送货上门，自己下货。 这中间门寄照片又耽搁了几天，最后定下来去拉货已经是下个周末了。 程澜头一天就和林景东说了，让他帮找几个人上货，最好是懂木料的。 15元与其给外人挣，不如给那些退伍兵挣。 林景东满口答应，这是程澜在帮他照顾那帮大头兵的生意呢。 据他所知，确实是有人去做搬搬扛扛的事了。 “他们几个都是老家在深山老林的那种。你的那个生意他们做不了，还得背着货翻越很险的天梯。厂矿企业我也实在是安置不了那么多的人。他们就到车站做这个去了，听说混得很不好。咱们成都是平原啊，又不像重庆。重庆才更多需要人力搬扛。澜澜，要是你有什么想法，给大伯出出主意。” 程澜点点头。她爷爷是农民，家里土改分了田。回家至少还能种地。 但有些地方地无三尺平，想种田都难。 第二天一早她出去，就有穿着没领章的军装的人迎上来。 “是林主任家的程澜么？”林主任跟他们约了早上八点，说到时候走出来最漂亮的小姑娘就是。 程澜点头，“你们吃早饭了么？” “我们吃了的，现在就可以去干活。一共有三个人。” 嗯，倒也行。三个人15块的话就是一人五块。一上午能挣五块不错了。 她给买主报的上货价就跟着家具店老板的数走的。 而且，她一会儿还要他们搬货呢。既然车是回Q县的，她便也安排了一次进货同车回去。就直接包车200。 她进了3000的货，预付1500。 县城也要开店了嘛，多进一点保质期长的。而且邻县经销商来的越来越多了。 程澜和他们说了，“不过，我出不到15元哦。我只给得了10元。” 这是她存和上五天货的价格。 这么包车运回去，其实只比之前那样贵30元。但是省时省心啊。她试试！ 带头的那个大个子徐雷道：“没事，你给我们介绍生意，我们免费帮你搬。我们最不缺的就是力气了。” “不用免费，该怎样就怎样。” 程澜带着他们三个过去收货。 先验货，徐雷懂木料。他一一看过、敲过，告诉程澜木料没问题。 然后就是一件、一件家具拆开来，在棱角处包上防摩擦的东西，再往车上搬。 家具店主本来还想挣上货这份钱的。但程澜是包车，也还不错。 等货上好，程澜把钱付了。 “老板，下次再来照顾你生意的话，可得给我算便宜点哦。” 老板便明白过来，哪是帮朋友买，就是赚差价的。 “你要是长期生意，那确实是可以商量的。” 程澜笑着点头，“嗯，我们这次弄回去，肯定很多人会留意到。县城的人也渐渐富裕起来了。而且结婚嘛，一辈子一次的事也舍得出钱的。” “好，那到时候再商量。” 程澜和徐雷、司机一起坐前面，另两个退伍兵坐后面。 很快开回了批发中心接另一半的货。 昕姐去买，然后程澜从军属院另雇的四个军嫂帮着打包。 这四个人是万婶子推荐的。这个时间门点和她们早上备菜重合了，只好给处得好的军嫂挣。 程澜也是一个人给两块钱打包费。 价值3000元的货，让她自己打包她得干四个小时了。 现在四个军嫂一起，一个小时就搞定了。 临时工嘛，肯定比长期工要贵一点。 临走她们对程澜道：“程澜，下次有活儿再找我们啊。” 程澜点头，“各位婶婶放心。我有活肯定优先找军嫂、退伍兵的。” 旁边有人一直盯着这边。程澜的生意这显然是越来越好了啊。 程澜看过去，是韦洁和一个同她合伙的军嫂。 她们这会儿不备菜，来这里做什么？ 那天和韦洁遇上，虽然她冲程澜翻了个白眼。但是她没敢再像上次一样传小话了。 程澜后来想了想，因为这次还涉及到小叔嘛。而且，那个内容十分的敏感。 没有真凭实据她不敢瞎说。 有一个来打包的军嫂看程澜有些好奇的样子，便告诉她，“听说夏老板这里要修给人吃住的地方，她想来租。” 程澜心道不好。如果韦洁交了房租，那夏老板就有义务驱赶没交房租的昕姐和秦柳阿姨了。 她看徐雷三人在有条不紊的往车上搬军嫂们打包好了的箱子，便和徐雷交代了一声，赶紧去找上厕所去了的程昕。 徐雷点头，“行，你忙你的去吧。” 他们今天托程澜的福已经入账15元。她的货，他们肯定给她好好上。 之前程昕倒是在这里盯着打包，刚才上洗手间门去了。 至于那个军嫂为什么没告诉程昕告诉了程澜，她拿的是程澜的工资啊。 程昕听说这件事也变了脸色。 程澜道：“应该不是独门子的餐馆。你赶紧和秦柳阿姨去找夏老板问问。” 程昕点头，她直接坐公交车回去了。家里的菜该下锅了。 程澜在旁边空地站了会儿，原来夏老板准备在这里修个窄窄的小楼。 一楼用来做餐馆，二楼往上做旅馆。 这种建筑其实是违章的，但现在管得不严。而且这是军区的地，军区有权批准他修。 这个主意很妙啊！ 几百个摊主要吃饭，昕姐和秦柳阿姨想到的是做盒饭生意。 夏老板就弄......三四个餐馆的门面出来收租金。 至于楼上的旅馆，那是给来进货的外地人住的。 能好好休息一下，比坐凌晨的夜车上来好多了啊。 也许不是都舍得花这个钱，但里头肯定也有人舍得的。 夏老板做生意很厉害！ 等程澜再出去，货已经都上好了。 程澜对徐雷道：“这是10元，上货的钱。你找那个会开车的兄弟跟车走一趟，我再出10元，和司机一样吃住都算我的。你跟我进去一趟，找一下大伯。我刚想到个主意，如果能落实那你们的生计就稳当了。” 价值3000元的货，哦不，是价值3500元的货。 她肯定不会就这么安心交给素不相识的司机。那是家具店主喊来的人。 这批货要是就这么丢了，她拿什么来赔？ 如今到成都进货的外地人，中途是眼睛都不敢闭一下的。 就因为进货款全在身上，掉了实在承担不起。 这三个退伍兵是大伯喊来的，可以信任。 就算司机还有什么心思，一个退伍兵制住他不成问题。 找会开车的，就万一真有什么，不耽误开车送货啊。 至于说吃住，路上吃一顿，到了Q县楚锦程会安排。 他是地头蛇，肯定没有挨宰的道理。 然后明天车子就开回来了。 第58章 第58章 徐雷本来就听林主任说他这个侄女是个鬼灵精, 脑子一转可能就是一个主意。 他没能给他们全部的退伍兵都安排好退伍后的出路，没准她能给他们这伙人找到。 今早他们跟着她去收货，也觉得她挺少年老成的。（他们还不知道程澜只有十四岁，以为她十六七了） 于是徐雷便安排了一下, 让一个兄弟跟车去了, 另一个则拿着35元先回去。 其实他们一伙不只三个人, 还有几个在车站转悠找活呢。但程澜说她只需要三个人搬货。 这35元还真有些惊喜，退伍后就没哪天挣过这么多钱！ 徐雷跟着程澜进军区，程澜给他做的担保。 卫兵得知他是刚退伍的弟兄, 让登记了就进去了。 他们一路走到后勤部。 程澜拜托门口的卫兵通传一下大伯, 公事。关于退伍兵的安置。 林景东在二楼办公, 很快下楼来。 “澜澜, 小徐，上楼说吧。” 上去之后林景东还破天荒给程澜倒了杯水, 徐雷都是秘书倒的。 程澜赶紧起身两手接住，“大伯, 我就出个主意, 还不知道成不成呢。您这样我有压力。” “不用有压力, 有这个心也是好的。你说——” 程澜道：“军区是不是批准了夏老板修旅馆啊？” 林景东点头, “是的。” “要修房子肯定需要车子运砂石、河沙之类的建筑材料。军区有没有快报废但还能用、或者收拾、收拾能用的大卡？徐雷他们有人会开车，汽车兵退伍的。那其他人也能跟着学，然后去拿驾照。有车、有司机, 再由后勤部出面跟夏老板揽这个运砂石、河沙的活儿应该没问题。” 徐雷的眼睛亮了亮, 如果能这样那自然是太好了啊。 林景东道：“那之后呢？” “这次给夏老板修房子的建筑商姓萧，好像也跟军区走得挺近的。只要他们活儿干得好，后勤部由您出面去说说，就让他们长期帮萧家运货是不是可以呢。等名声打出去了, 还有很多活儿就可以自己去揽了。” 林景东想了下，“你怎么知道那个建筑商姓萧？又知道他和军区走得挺近的？”那是夏老板自己找的人，他不清楚。 “王维娜调去北京的时候，我和林琅、林墨还有小叔都去送她了。当时就是这个萧姓建筑商的儿子出面请客，带我们去吃西餐、打网球。他在追求王维娜，不过没追到。但他既然跟王维娜走得近，估计跟军区某些人走得也不远。但具体是什么人可以找来牵线搭桥，就需要大伯你自己去打听了。” 林景东看看徐雷，“你觉得怎么样？” 徐雷搓搓手，“很好！就是要给首长添麻烦了。”里头各处协调都得靠林景东。 他摆手道：“辛苦不怕，就是没这个思路、没有努力的方向。我们啊，都不如个14岁的孩子。” 徐雷惊讶的看看程澜。 林景东笑，“你别看她一副老成样儿，她就只有14岁。” 他也不由感慨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尤其是程澜这样家里没个长辈可以依靠的。 老头子倒是准备让她靠，但这孩子自立惯了。 而且，林家也还有那么些个孩子没安顿好呢。 就老三现在读军校的事儿，老头也在操心。 后面小琅、小墨还有他的外甥、外甥女也渐渐大了，回头老三还要生孩子。 程澜这孩子心头有算计，肯定是不会全指望着林家给安排的。 所以，她早早的就利用挨着批发市场这个优势为以后谋算了。 她现在找到了挣钱的生意，以后就不用等着跟林家的子弟瓜分老头子那些养老钱了。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他如今也体会到了。 真到了利益攸关的时候，不好说各房的态度会有什么变化啊。未雨绸缪才是对的！ 听小琅说，程澜是打算18岁考上大学就离开林家，以后当亲戚走动。 这样，家里人自然就能容得下她，也不会让老爷子夹在中间为难。 他名下除了钱，还有那些无形的资源会被儿孙继承的。 老三还没结婚、没孩子，目前自然没太多想法。 他和淑芬，肯定是要为自己的孩子多考虑的。 淑芬开始觉得程澜去做模特儿、又做百货生意伤了林家的面子。 但如今也觉得伤面子总比伤里子强。 就连锦熙得知家里住进一个老爷子老战友的孙女，也忍不住打电话找她嫂子打听了程澜的待遇。 肯定会跟她自己儿女得到的对比啊。 程澜笑了笑，后面的事就不是她能管得着的了。 她又和林景东说了夏老板旅馆底楼是作为餐馆门面出租的事。 这下，连冬天不好保温的问题都能解决了。 只要能租到其中一个门面就好。 如果租到了门面，甚至可以前铺后住，增加早餐和晚餐。 那些来进货的人在这里住下了，肯定要吃要喝的啊。 程昕姐估计想这么干的，因为她要独力养女儿、买房子。 秦柳阿姨估计就不会了。她有林家给的4000元的补偿，养儿子也只需要出一半的钱。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川妹子都很能干也舍得拼就是了。 拼的程度就视生活给予的重负而定。 林景东点头，“嗯，我知道了。” “那行，大伯，我就回家了。” “好！” 徐雷站起来，“程澜，多谢你啊！” 如果能组一个车队，那以后的生计就真的稳了。 他们的退伍费可以凑一凑。如果凑不够，后勤部应该也不会一定要他们一次性付清。 可以让他们把车先开走接活，然后慢慢付尾款。 以后除了建筑商的活儿，他们还能接别的活儿。大家这段时间吃了不善谋生的苦头，以后一定会卖力干活的。 当兵的，谁还能吃不了苦啊？ 程澜道：“也不用谢。如果你们真的组了车队，我要运货回Q县可就方便了。” 徐雷点头，一路送程澜到办公室门口，“嗯，以后有事你尽管招呼。” 管它14岁不14岁呢，他现在对程澜是感激又佩服。 人家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他在那里上货也听到了那边空地要修个旅馆啊，他就什么都想不到。 程澜抓抓耳朵，“好。” 剩下的细节她就不过问了，一路往军区大院走去。 路上找公用电话给楚锦程打过去，说她差不多促成了一支靠谱的运输车队。 如果成了，以后运货就方便了。 他们的货越来越多了，再走以前的托运模式恐怕不成。 这年头，卡车司机吃香啊。司机对货主吃拿卡要是常事，给烟都得给过滤嘴的好烟才行。 但如果是半个自己人，那一切就都好说了。 退伍兵仗义，而且她又是在他们生计无着的时候帮了一把。以后肯定对她的货会非常上心的。 不过，其实她什么都没有做。具体干活的都是大伯呢。 而且，大伯还得感激她！ 楚锦程听了笑道：“嗯，生活中确实处处是机会啊。不瞒你说，下半年等生意稳定了。我还想去深圳看看，那里可是改革开放的窗口。” 程澜道：“嗯，我暑假也要去北京开开眼界，大概待半个月。不过你放心，不会耽误进货的。你到时候就和我昕姐联络好了。” 楚锦程以前跟程昕其实还要熟络些。至于程澜，毕竟小了他13岁，以前看着就是个小孩子啊。 实在没想到如今会和她合作。 程澜听他这么说，笑道：“是啊，我可是从小看着小地主你挑粪的英姿长到大的。” 楚锦程被她说得哭笑不得，“不过你的学习你别耽误了啊。我是错过年纪了，你可是正当年啊。现在做生意势头那么好，我肯定舍不得放下再回去读书。我连小学都没有读完呢，差太多了。但你一定要做大学生啊！” “嗯，现在进货的事差不多在理顺了。今后这方面我还需要操的心就少了。现在才初中，我还敢这么干。但回头高中估计学习压力就大了。放心，我一定会考上大学的，我还想考个好大学呢。” 这次之后，她真的可以把大半心思都收到学习上了。不必再有后顾之忧。 楚锦程又问道：“你缺钱不？缺钱就说话，咱们分一次红。” 程澜小他那么多，合作得又愉快，他不自觉就把她当小妹妹了。 “不缺，我还有做模特儿的钱可以花用。而且学习和日用，林爷爷都给我出了。” 楚锦程点头，不缺就好。现在的钱还是用于扩张更划算。 “你说的那个舒姐，下次有机会上来我要拜访一下。同道中人啊！” “嗯，没错。她也是资本家的孙女儿。” “哈哈，现在就敢跑出来大干特干的，多半都是我们这类黑|五类分子。倒是你这个根正苗红的也这么敢打敢拼，我还有些吃惊呢。” 程澜道：“我爷爷就是还在，他那么大年纪了我也不能就大树底下好乘凉啊。而且，批发市场这样绝好的机会到了跟前，你难道会不抓住？” “嗯，那倒也是。司机估计得九点才能到，我让人做好饭菜等他们。一定把他们照顾周到，也不会给经销商机会接触司机。这次时间安排不过来，下次我就跟车上来看看。嗯合同我让那个退伍兵带给你？” 他要开县城的店，要准备铺面、库房。还得继续发掘新客户，维护老客户。 程澜满口答应，“好啊。这一次进的货多，下次估计是六月份了。那会儿退伍兵车队可能也成立了。那你要上来就太方便了。” 合同都签了，她也不怕楚锦程上来把进货的生意给撬了。 嗯，合同是七伯出面代她签的。她写了委托书寄回去，她本来年纪就不够。 中午林景东回来就跟林师长说起这事，狠狠夸了程澜一把。 他今天是在加班，后勤上的事纷繁复杂。 尤其这退伍兵的安置。 安置费在当前就是一个很大的难题了，国库里没什么钱。 这个用不到他操心，都是上头拨款。是上头的人在操心。 他的任务主要就是退伍兵的工作安排。 当兵的日子，很单纯啊！走出军营，面对如今纷繁复杂的社会一个个白纸一样，一开始谋生的能力真的不强。 最好的安排当然是机关单位和厂矿，继续服从安排按月拿工资就好。但僧多粥少，很多人还是得自谋出路的。 最近他都挨批评了，领导说知道有难度，没难度要你们干嘛？ 这个车队组建的事他带着徐雷跑了一上午，电话都打了好多个。 也顾不得今天本来是周末了，早落实早好。 第59章 第59章 林师长关切地道：“哦, 那事情办成了么？”这件事最近都快成他们一群老伙计的心病了。 林景东点头，“领导让下午去提车，小徐他们回去凑钱了。他们原本有几个人一起, 又联络了些战友，凑了二十多个人。第一次能弄十二辆车，正好长途两个人轮替。后勤部折价出给他们，先给了一半的钱。他们租了个废弃的厂房放车和住人。轮子转起来了，就不愁生计了。用三天时间检修车辆，三天后开始给夏老板和萧老板运砂石、河沙。回头退伍兵车队的名头打响了就好。” 林师长看看程澜，“不错，把资源都利用起来了。景东你也可以据此开阔一下思路。澜澜, 再奖励你去打一次枪。” 五月的机会中旬就用了，程澜五枪打了45环。听说还可以再去一次, 她猛地点头，“嗯嗯。” 第二天程澜如期拿到合同。 电话打来的时候，她还在练习长跑呢。但拜托了林琅到军区门口替她拿。 今天, 就是要淘汰第一批人的日子。被淘汰肯定不是一件长脸的事啊！ 现在的人, 荣誉感还是很强的。 尤其宣传里都说了，这还是能去为国争光的事。 大院四个人里，被淘汰的危险最大的反而是最年长的林景南。 他的年龄已经没什么优势了。速度嘛, 在长跑集训的三个人里也处在落后状态。 程澜这会儿也顾不得他, 她自己也有危险呢。 她把护腕在手上戴好。 这一次是男女队的六名队员一起跑, 反正是计时的。分别淘汰两边的最后一名。 徐懋宁也把护腕戴好了, 他旁边的跑道就是程澜。 他对程澜点点头, “加油！” 程澜握拳和他对碰了一下。 场边有人喊道：“宁哥加油、澜澜|澜姐加油！小叔|林小叔加油！” 程澜转头一看, 是林琅、林墨、孟家成、王维汉、邱鑫泉、康广峰他们一群人。还拉了条红色的横幅。 林景南道：“闭嘴啊, 你们！” 他原本就觉得今天多半要遭淘汰。现在弄得全场瞩目, 更是搞得跟公开处刑差不多了。 徐懋宁也有点哭笑不得，“你们去给马丹阳加油吧！” 林琅道：“她还要等一会儿才开始。” 发令员举枪喊口令了，“各就各位，预备，跑——” 程澜顾不得想太多，直起身箭一样的冲了出去。 只有四圈半的机会，努力不要成为女队的最后一个。 一圈、再一圈，终于到最后半圈了。 程澜看到和自己穿一样运动服的一个女孩子跑在前头不远处。 那另一个应该在她后面，只是不知道隔了多远。 这俩都是军队里选送上来的，都是18岁。 听说出身长跑健将世家，从小就接触比较专业的训练。 程澜开始加速。但是第一个女队员也加速了，她还差十米人家已经过终点了。 林琅在终点线后接住她，“来，走走——” 邱鑫泉和王维汉也接住了徐懋宁和林景南，扶着走动放松。 林墨和孟家成、康广峰则拿了瓶装水过来给他们喝。 瓶装水如今自然是没有普及的。 外头的人哪舍得花一两毛钱买瓶白水喝？跟白开水有什么区别？ 喝那还不如喝汽水呢，好歹还是有颜色的。 不过在军区大院这不算什么。 而且这是比赛方提供的，不花自己的钱。 据说里头有矿物质，喝了对身体有好处。 程澜也不懂那么多，反正觉得比 白开水好喝些。 六个人的成绩被公布出来，程澜在女队是第二，比第一名慢了两秒。 徐懋宁在男队第一。 而林景南不幸垫底，被淘汰了。 程澜对邱鑫泉他们道：“下回千万别再拉横幅了。” 下回怕是就轮到她被淘汰了。 就在下个月，弄得她都不好意思对小叔幸灾乐祸了。 倒是林琅看到林景南的脸色，闷笑了两声。 “小叔，你好歹还入选了集训。比我们只能当观众的好多了。” 林景南看看笑得一脸欢快的大侄女，“回家，吃晚饭——” 其实今晚食堂还是要管饭的，但都被淘汰了那自然是回家吃啊。 反正他就住大院！不像其他人得吃了晚饭留一晚再回各自的部队。 程澜道：“丹阳快比赛了，我们过去看看吧。” 马丹阳也顺利入选，还是以第一名的成绩。 程澜、马丹阳、徐懋宁被教练留下来总结，其他人都回家吃饭了。 林景南进家门的时候，心态已经调整好了。生死一线都经历过了，一次集训被淘汰算什么。 崔阿姨正端菜上桌，见他回来了忍不住往他身后一看。 程澜没回！ 这个家里，只有程澜会帮她分担一二。这几位都指望不上的。 林师长听说小儿子第一轮就被淘汰了，笑了笑，“当然是要选送最优秀的人啊，淘汰了就安心复习备考吧。” 他今天心情不错，因为女儿打了电话说是等外孙和外孙女期末考试完了要带他们回来看外公。 “小琅，你姑姑难得回来。你等见过姑姑和表弟、表妹再去北京吧。” 林琅点头，“好啊。她们回来三个人是吧，怎么住呢？到时候小叔肯定也要回来吧。” 家里虽然是联排别墅，但也只有楼上、楼下六个房间可以住人。 这将军楼的大小也是根据职级来的。林师长的直接就是六个房间。 不像高煜的爷爷家有十多个房间。 他想了想，“澜澜和你一起住，她住的房间腾给你姑姑和表妹。你表弟就和小墨住。等你们都去北京了，那就住得开了。” “哦，好的。” 程澜回来知道这个事，肯定也是说‘好的’啊。 今天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徐懋宁问她，“程澜，你想再加练么？” 两秒的差距不是完全不能弥补。 军区大院就有操场，要加训并不麻烦。 程澜当时想了下道：“这才是往省队选拔就那么吃力的话，我就不是很有积极性了。如果非我不可，那我肯定当仁不让。但我已经尽力了，如果只是去做个替补就算了吧。我晨跑是为了强身健体。” 往上还有国家队。 得是国家队最优秀的人才能代表国家出国去比赛。 因为她年纪小，所以教练是想额外推荐她去参加省队的集训。就哪怕下一轮她被淘汰了也可以去。 但刚才单独交流，她对教练也是这么说的。 教练说她觉悟低。后来听说她是老革命的后代、烈士子女才作罢了。让她下去自己再好好想想。 马丹阳看看程澜，“你可真敢说！” 相处了一个多月，她也算是知道程澜的脾气的。看着温和，但骨子里可是一点不温顺。 就从她不畏人言坚持要当模特儿和应对教练就能看出来。 当模特儿的事如今大家差不多也接受了。 整个军区大院还有军属院、文工团、机关，14——24岁的女的，差不多都在关注程澜每周穿的新衣服。 好多人跟着她 买和穿啊。 甚至，程澜的名声已经传到下头的连队了。 还有人到总部机关交文件的时候特地候在大院门口不远的地方，就为了看看程澜穿什么新衣服。 回去女战友要问的啊，还得帮她们按照尺寸去那个舒姐那里定制。 如今风气变了，女兵私下也喜欢讲究穿戴了。 还有军区外的人也都知道大院里有个程澜穿衣服很好看，照着她穿准没错。 大院里的妈妈们也只好接受了啊，反正是没有再非议这样挣钱不好。 甚至有人暗搓搓的在羡慕她那份收入，只不过嘴上不肯说罢了。 等到后来知道程澜小小年纪还有自己的百货生意，大伙私下还议论一下她到底一个月赚多少钱。 这么一来，说是因为林家对她不够大方，她才只能去做模特儿的闲话就没人再提了。 倒是闫阿姨说如今养孩子费钱的事又被翻出来讨论了。 他们各家临近高考的孩子虽然不像林琅要请英语家教那么费钱，但是买复习资料、课外请辅导老师，这也都不轻松的。 人家都说穷当兵的。真的，哪怕是大院里，如果不是各家老爷子的工资、津贴高，那大家的生活质量都要受影响的。 下头那些军官、士兵，估计是真的日子过得紧巴。 说是要涨津贴，但也得有个过程啊。 没见退伍兵的安置工作都还是老大难么。 她妈和徐妈妈、闫阿姨已经在商量下学期开始让她和徐懋宁、林琅一起请老师补课了。 这样可以三家分摊费用，反正他们是同一个年级的。 她和徐懋宁的目标是国防科技大学，林琅是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都是门槛很高的。 哪怕徐懋宁是子弟校年级第一，也不敢说手到擒来的那种。 国防科技大学是哈军工拆分出来的七所军校之一，可以说是哈军工的主体，学校在长沙。 他们俩都是选择做职业军人的。 闫阿姨私下聊天时还说程澜这样能干，自己就把自己的费用挣够了。估摸着以后留学都能自给自足。她感觉很轻松。 甚至最近，程澜还帮林大伯出主意给退伍士兵找到了安置出路， 至于她和徐懋宁这次被选来集训，其实两个妈妈都觉得时间不凑巧。明年就高三了啊。 但要主动去说不乐意他们来，又有顾忌。 倒是程澜，被问到大大方方的就说了。 程澜听马丹阳说她敢说笑道：“我是倚小卖小，说了也可以说是不懂事嘛。” 她又不是个憨憨，当替补都当那么起劲。 比起去省队当替补，她肯定更乐意去北京玩啊。 她又没有故意跑慢，这就够意思了啊。就是爷爷还在，也不会说她这么做不对的。 徐懋宁也听得直笑，“嗯，程澜你说得没错。这才是往省队选拔而已。我也就是矮子里拔高子，跑得还算可以。去了省队应该就泯然众人了。那么多亿人，当然得选最厉害的去和国际友人比赛才能为国争光啊。” 这件事回到家程澜也对林爷爷说了。 林爷爷听了也只是笑，“替补而已，不想去就不去呗。反正又不是那十年了，还能给你扣帽子上岗上线的。” 五月份，程澜自己盘算她一共入账700。不过百货生意暂时没有分红。 她还了林爷爷150，“这回真用不着了。钱的事不用我一个人发愁了，以后都是到了日子出纳把钱打过来我去付。这个月起欠条我都是落款程楚小卖部。” 林爷爷便把钱收下了，“行，用不上了那我就收着。这不是还要带你们去打枪么。” 第60章 第60章 程澜道：“林爷爷, 打枪的费用我可以自己承担的。要是能多去几次就更好了。” 她兜里还有一百多呢。 林师长想了想点头，“行吧，你手头有钱那就你自己出。” 林家能给程澜的, 一是平台，有了林家她才能读师资优良的军区子弟校。学费反倒是其次，如今一学期不过一二十元； 第二就是庇护，她长成这样如果无人相护，打她注意的人不会少。 这些林师长心头都有数。 所以这孩子努力挣钱，除了吃住和学费不怎么花他的钱，他也没有坚持。 林琅私下和母亲说程澜虽然没看过《红楼梦》，但是行事倒是像看过的。 闫淑芬道：“人家比你聪明！” 林琅吐吐舌头。 她和程澜共用一个盥洗室, 程澜每天早上都提前五分钟起床洗漱。 完全没有让她感觉到多了一个人有什么不方便的。 她小时候住外公家要是有程澜这么有数，也不至于和表姐怄气、惹舅妈不高兴了。 不过还好, 毕竟是亲的，打断骨头连着筋！ 如今她爷爷更是官复原职，外公一家待她十分的亲切。 林琅想了想道：“她如果是林妹妹, 应该也能活得挺好。” 闫淑芬道：“林妹妹够聪明了, 整个大观园只有她的潇湘馆管理得最好。主要是时代的限制，那时候的女的不能独立。尤其她年纪还小，自己家里的钱也不能做主, 钱就是人的底气啊！” 前几天程澜扯布请舒姐给大伯母和林琅做了一身母女装, 答谢她们平日的照顾。 两人推迟不过, 这才跟着去量了尺寸、选了款式。 舒姐那里有门路弄到广东那边最新的样式。 母女俩挑了一身, 舒姐亲自给做的。 一起穿上身, 大院里的人看了都觉得很不错呢。 有人问, 闫淑芬就大大方方的道：“是澜澜送我们的, 说我们平日对她多有照顾。孩子一番心意, 我就收下了。收了她也比较心安！” 她现在还真舍不得拿出50元来给母女俩置办衣服的。 这套衣服穿回娘家去都是很有面子的，不然还真的只能全穿往年的旧衣服了。 虽然不至于破旧，但样式不新颖了。 但林景东说给她买衣服，她也不舍得他从烟酒上抠。 他不是戒了，戒不了。他是换成劣质的。 这会儿听程澜说她不想去省队当替补，坐旁边的林琅就道：“你确实很敢说。我小时候因为爷爷和爸爸他们都被下放劳改了，一直都有些胆怯。好些话憋心头不敢讲出来。”回到自己家里才好了。 所以，她真的是很明白程澜如今的心态的。 林家再好，不是她自己的家，她没法心安理得。而且，也得自己为自己的将来多做打算。 她给爸爸出谋划策，送自己和妈妈衣服，平时也非常的照顾小胖子。 也就爷爷和小叔，她没有投其所好。 就连家里的勤务员、警卫员、秘书她都一个不得罪。 除非是欺负到她头上了。 不过，另一方面程澜在外又敢说、敢做，让林琅有点惊讶。 程澜想了想，“那时候比出身、比成分，越穷越光荣。我家八代贫农，所以我一直很敢说。” 闫淑芬道：“就你和程叔那样的聪明人，你家祖上应该也是很精明的。八代贫农，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林景东也附和地点头。 程澜挠头，“其实我也不清楚爷爷之前的那些老祖宗的事，爷爷不爱同我讲古。但是，吹牛也要这么吹啊！” 这话一出，在座都哭笑不得。还有吹牛说自己家穷的。 不过那些年头，大无畏的确实都是这样成分的人。 程澜这是属于来林家前性格已经定型了，她在乡下就是自由生长的。 接下来的事就是五月底的月考。 程澜没再想生意上的事，专心恶补了几天。 楚锦程那里下什么单都是程昕在跟他在沟通。 考过等成绩的周末，她去批发市场给林墨和程杳买礼物。 六一儿童节啊！ 这俩小尾巴缀在她和林琅身后，左顾右盼。 林琅肯定也来了啊。程澜都要给小胖子买礼物，她不能一毛不拔。 她如今也是靠翻译挣钱的人了，一个月五六十还是能挣到的。 市场里不时有摊主招呼程澜，“好些天没看到你了啊！” 她的进货量不算小了。 程澜笑道：“月考呢，刚考过。” “今天进什么货啊？” 程澜摆手，“今天不进货，给前头俩小的买儿童节的礼物。” 嗯，那俩跑前头去了。 程澜朝他们指了指，跟了上去。 批发市场最忙的时候其实是凌晨四点那阵。下头来进货的人要赶着把货运走，然后去车站赶早班车。 像是Q县，六点半发车，要下午四点多才到得了。 累这一趟，回去得歇两天，年轻人都受不住。 不然楚锦程干嘛不自己干啊？ 如今大家合伙，一人管一摊子，就都觉得要轻松不少。 这会儿嘛，就附近的人来逛，其实不是太挤。 所以也不怕俩小的被挤到了。 他们过节，自然是由得他们想要什么就买什么了。 林墨选了一把玩具冲锋枪，还带四十发子弹，要5块钱。 林琅道：“小胖子，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林墨理直气壮地道：“程澜姐有钱又大方。” 程澜笑笑，“买买买，一年就过一次儿童节。” “小胖子，你少拿话激我，我不吃这套。杳杳，别跟林琅阿姨客气，你也选一个。” 杳杳不好意思。尤其之前妈妈才同她讲过，说小姨只是借住在林家，那儿不是小姨的家。 程澜道：“她喜欢你那个音乐盒，你送她那个就行。” 上次小丫头以为是程澜的，申请拿走。她是从小不跟程澜这个小姨客气的。 在她心底，程澜比她亲姨、亲舅甚至外公、外婆都亲近多了。 不过，虽然是林琅已经不太中意，给程澜放到房间里做摆设的，她也不好随意送人啊。 林琅想了一下，“那不是给你了么？行，杳杳喜欢就拿去吧。小胖子，那你再选一个吧。” 林墨点头，又选了一个解放军为主题的万花筒，2块钱！ 他姐挣得少嘛，就选个便宜点的。 至于杳杳，程澜送的礼物她选了一个洋娃娃。她从小到大都想要一个的。 拿起来一看，8块钱，有点贵。她想放回去又有点舍不得。 程澜道：“没事，就这个了。回头咱们去舒姐那找点剩的布头，让昕姐给你的娃娃做衣服，可以换着穿。” 杳杳抱着洋娃娃，高兴的点头，笑得眉眼弯弯的。 林墨道：“好了，不白收你们的礼物。中午我请客！” 林琅道：“蒸蒸饭店啊？” “你把我卖了得了。” 程澜道：“卖肯定是不敢卖你的，但是可以把你抵押在那里洗碗。你还是要比洗碗池要高的。” 林琅也道：“对，八岁多可以干 活了。听说杳杳在家都要干活的。” 林墨道：“我请你们吃川北凉粉吧，天气热。” 顺道拐去舒姐的舒记找布头。 舒姐如今一个月给程澜一百五六，靠她至少是赚了千把块。 听了她们的来意，立即拿出一些颜色鲜艳的碎布头。 “可能要拼一拼。”因为再大点的，她都做成头花卖了。 “没事，拼色也挺好看的。杳杳，你喜欢哪些颜色的，自己挑吧。” 杳杳把娃娃递给程澜拿着，过去蹲在布筐前挑选。 舒姐倒了白开水给林琅、林墨、程澜。 程澜看她把隔壁铺面都一起盘下来，又采购了两台蝴蝶牌的缝纫机请了人在缝制。 连同原来她自己用的，这可就是三台了。 可见生意十分的好。 程澜和她聊了两句，舒姐也是随口说到买房子的事上头去了。 “如今都是单位分房，外头哪有卖的啊？可一直是租房，感觉就很没有归属感。” 程澜道：“那你乡下有屋基么？有的话可以回去修啊。乡下自己的地，照着城里修个小别墅也蛮好的。” 舒姐好笑地道：“家里的屋基肯定是归兄弟的，哪家父母会留给女儿啊？” 程澜道：“我没兄弟。”她家屋基还蛮大的，150平米，五个房间。再加地坝，300多平了。 爷爷最初的规划是，他和奶奶住一间，程澜爸妈一间，程澜一间。将来可能还会再添孙子、孙女。 结果屋基批下来不久还没动工，程澜爸妈就出了意外，很快奶奶也走了。 房子最后是用抚恤金修的，还是按原计划。 所以她也是从小住惯大房子的。 到了城里看到那些几平方的筒子楼单间，实在是觉得很小。 但即便是那样的房子，也是不对外卖的，只会分配给本厂的职工。 所以，她以后想买房子也得等着有单位了吧。有个几平方都好，是属于自己的地方。 她现在住在林家，其实也很明白舒姐说的没有归属感。 舒姐道：“那你家叔伯还挺不错的啊，居然把屋基留给了你个女孩子。” 程澜笑了笑没说话。 程杳也没有多拿，找了几个色的就好了。 舒姐笑眯眯道：“行，以后有好看的我再给你留着。” “谢谢阿姨。” 去吃凉粉，杳杳担心会把她的洋娃娃弄脏。特地下楼在三轮车上放好，又叮嘱程昕给她看着。 程昕听说是程澜买的也没说什么。知道他们要去吃凉粉她点点头，“嗯，去吧，就当换换口味。” 秦柳问林墨，“你的枪不放下么？” 林墨把冲锋枪背在了身上，不嫌热。 他一本正经地道：“战士的枪哪有放下的？这万花筒放一下就好。” 程昕和秦柳已经预订下修建中的餐饮门面。 30个平方，带厕所，里头还能隔出个小单间。 程昕确实如程澜所想，准备把早餐和晚餐都卖起来。就卖以前在县城卖的面条、抄手、 再另外请个军嫂来帮忙。 早上四点卖了早餐，再接着睡。 九点又要开始准备中午的盒饭，然后还有晚上也卖几个小时。 另外请的那个军嫂就可以早上四点干到六点，然后回去睡觉。晚上四五点再来。 这都不耽误白天的事的。 至于程昕自己，她准备咬牙克服时间长的问题。 这样她中午挣十块，一早一晚加起来应该不少于这个数。 但是，程杳睡觉是个问题。孩子正在长 身体，四点起来肯定会吵到她。 秦柳说如果她坚持要卖早餐，程杳倒是可以放她那里帮她带一带。 但还是劝她别太拼了。 程澜也说时间真的是太长了，要挣钱也得顾着身体！ 最后她总算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61章 第61章 这个门面月租60, 可以说比较贵了。 但租下来回头就不用担心冬天饭菜保温的问题了。 以后，她们的盒饭就在这里做了。 程澜看看秦柳。今天晚上秦柳要去相看呢，林墨还不知道。 林师长是托了宋师长的爱人出面张罗的。 程澜一行正准备离开, 徐雷忽然跑了过来。 他们有两辆车在这边运送材料，另外十辆去萧家的工地上干了。 如今车队还是比较稀罕的。东风大卡太贵了，一般人置办不起！ 他们能以一折价买到十二辆旧车，那完全是军区照顾他们。 就这一折价，他们还欠着一半呢。 “程澜——” 程澜停下脚步，“徐哥，有事儿？” 徐雷道：“我们一伙人准备搞个车队成立的仪式，你们四个一起来参加吧。就三天后, 到时候自己煮火锅吃。” 这里有两个是林主任的儿女，另外一个也是程澜的侄女。 都不是外人, 他就一并请了。 程澜和林琅互相看看，程澜点头道：“哦，好啊！” “哎, 别送礼啊！到时候我到军区门口接你们。” “好的。” 四个人过去街对面等公交车, 只需要买两张票。 林墨掏了一毛钱出来，“我一并请了。” 林琅翻个白眼道：“你再大方点回头吃了请我们上公厕好了，也是五分钱一个人。” 林墨又掏了五分的硬币出来, 拿过林琅的手拍在她的手板心里。 林琅瞪他, 他笑着把硬币揣了起来。 自从秦柳来了成都, 林墨真的活泼了许多, 和家里人的关系也融洽多了。 杳杳牵着程澜的手笑。 程澜寻思这小子知道了秦柳阿姨要发展第二春的消息, 还会不会这么活泼啊？ 正说着程澜就看到韦洁也从军区走了出来。 她路过公交站台看到程澜一行, 又看了看林墨身上背的玩具枪要笑不笑的看看程澜。 真是会讨好人啊！ 程澜已经和韦洁对上眼神了。 这次她没准备惯着, 不然这人每次看到她不是冷哼一声, 就是这样皮笑肉不笑的。 “韦洁，你不知道相由心生么？你原本长得还不错的，就因为心态不好，现在都显出一副刻薄像了。” 韦洁道：“谁有你心态好啊？长袖善舞的，什么事都能掺和。又会讨好人！不但自己混到军区大院了，连老家的穷亲戚都安顿得好好儿的。还带携着在这军区门口做起了生意。” 程澜道：“你做生意不如人，不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就会怪这个、怪那个的。里头那些摊主都是自己掏腰包吃饭，当然是哪家好吃就吃哪家了。看这样子，你也租了对面的门面吧？小心哦，成本又上去了，别弄到亏钱啊。” 韦洁的生意一直都在做，那估计还是有利润的。一天六七块的话，一个月也两百了。 她们三个人分的话，一人也六七十了。 但看到别人的生意比她们好得多，自然还是嫉妒的。 尤其她自认她们才是军区的自己人。 不像程昕、秦柳，只是雇了两个军嫂又和程澜这个伪大院子弟有关系而已。 林墨道：“程澜姐，咱们不理她！她的盒饭都得我妈妈的卖完了才卖得动呢。干脆叫我妈和程昕姐以后一天多卖100份，连她那份生意都做了。” 韦洁楞了一下，她是看到过林主任这儿子在那边的车摊玩耍。 但每次都有程澜在，所以以为他只是被程澜给带去的。 原 来那个是他妈妈么？ 其实韦洁误会是程澜把林墨带出来车摊玩的也不奇怪。 前几次林墨还坐在三轮车边和杳杳一起帮程澜守货、打包呢。 程澜看到韦洁那个吃惊的样子，把手放到林墨肩膀上，“你要是早知道那是他妈妈的生意，还敢那么猖狂么？” 公交车到了，程澜推推林墨，“上车——” 她带着两个小的上了车，林琅警告地横了韦洁一眼才上去。 韦洁一凛。 她上次敢传程澜的事，不过是觉得程澜就一个破落户，却跑到军区大院来享受**的待遇。 而且还住进了她都住不进去的将军楼，因此心头不服不忿的。 但林琅可是货真价实的大院子弟，她不敢招惹的。 她要是把批发市场门口那个卖盒饭的是林主任前妻的事宣扬出去，肯定很多人会暗搓搓的来看的。 到时候林家一家四口又会被吊在众人的舌头上。 但她肯定不敢的。 公交车慢慢驶离。这会儿车上还有空位置，程杳就和程澜坐一起。 林墨和林琅坐她们前面。 程杳小声道：“刚才那个人就欺负我们不是军区的人么？” 程澜摸摸她的头，“不用在意，世上这样的人多得很。她又不是靠自己本事立足的，咱们总有一天能靠自己的本事站稳脚跟。” 林墨请的凉粉挺近的，两个站就到了。 程杳觉得有点奇怪，“小姨，为什么要叫伤心凉粉啊？” 程澜帮她拌匀，“据说是湖广填四川的那些人思念家乡时做的凉粉。他们想家乡想得落泪了嘛。小心哦，辣！” “嗯，不怕。” 林琅开始还没有要照顾林墨吃东西的认知，见了这一幕才扭头去看小胖子。 林墨倒是自己拌得挺熟练的。 林琅便让服务员给他们倒了两杯开水，万一辣可以喝开水。 程杳吃了一口道：“小姨，好吃！我记得我妈妈没有开面馆前，我想去国营饭店吃面条很难。现在大家都可以来吃了。” “国营饭店不单要给钱，还要给票。” 程澜也知道程昕在黑市卖东西，既收钱也收票。 她带着程杳去国营饭店开过两回荤，给程澜捎过糕饼回来。 “那北京的饭店还要票么？” “应该也不是必须要了吧。”国营饭店也在退出历史舞台了。 程杳道：“那小姨，你给我带一只北京烤鸭的鸭腿回来好么？就你去吃的时候把鸭腿给我留一只就好。” 程澜道：“我暑假去啊，东西会放坏的，带不回来。等明年林琅阿姨考到北京读大学，小姨找机会带你去看她。咱们再去吃好么？” 程杳点点头，“嗯，好的。” 林墨立即道：“还有我。”结果不小心吃了个辣子呛到了，咳了起来。 林琅端起水喂他，“喝水，冲一下。” 折腾了一番林墨才止住咳嗽。 林琅道：“漏不了你，急什么？再说了，你不是暑假也要去么？” “我去看你嘛。” 林琅看向程澜，“你上学呢，你几时有空去看我啊？不要胡乱给小孩子许诺啊。” 程澜道：“也没说就是明年去，是说你明年考去北京。” 程杳‘啊’了一声，有点失望。那岂不是还有得等？ 程澜想了想，“要不过年的时候王维娜要回来，托她带一只好了。我们这次去北京，也去问问王家要给她带什么不。” 这个办法倒是可行，林琅点点头。 “我听北京那边的熟人说，王维娜现在天天 埋头苦读，还在练习小提琴。还真的是一副要考中央音乐学院的样子，我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不然天天只会惦记男人，真的让人有些膈应。” 程澜道：“靠山山倒、靠水水流。还是得自己能立得住才行。而且她小提琴拉得真的很好啊。” 林琅点头，“听说高煜哥的妈妈隔三差五的给她送滋补的汤水去。看来她真的要进高家的门了。” 程澜挑眉，高煜的信里没提过这茬。 她之前写信答谢他寄的学习资料，对她的帮助很大。 高煜玩笑得问是不是让他以后继续寄的意思，没问题！ 于是五月程澜又收了一个大礼包。 里头有些还是做过的习题册和试卷，名字是高灿。看写的字应该是个女孩子。 不过也是，他就是要打听王维娜的习惯、爱好，也不会找她啊。 她们都没怎么接触过。 五月月考，程澜年级66名！ 呼，有涨就好。 林琅从年级第12名又进入前十。 徐懋宁依然是榜首，马丹阳屈居第三。 这天训练完毕，徐懋宁叫程澜一起去吃饭。 如今大院在长跑队的就剩他们两个了，他们再一道去喊马丹阳。 程澜道：“哦，你自己去找马丹阳吧。我今天受到邀请要出去吃火锅。拜拜——” 徐懋宁看她说完转身离开，下意识抬了下手又收回，然后调转脚步去喊马丹阳了。 程澜回到家，快速冲凉下楼。 林琅和林墨已经在楼下等她了。 林景东道：“你俩有啥贡献啊，也去？”他自然也受到邀请了，要去给鼓鼓劲儿。 林琅道：“我们当时和澜澜一处，人家就顺口邀请了我们。我有点好奇，想去看看。” 她问爷爷为什么澜澜能想得出办法，她却想不出来。 爷爷说她不接地气，她就想去接接地气。 至于林墨，他纯是十处打锣九处在的那号人，喜欢凑热闹。 “知道人家是顺口还一点不客气，留在家陪爷爷吃晚饭。我和澜澜去就可以了。人家现在起步阶段，正困难呢。” 程澜看林墨眼巴巴看着自己便道：“大伯，是吃火锅。应该也不存在多去两个人就得再加两个菜的说法。您以后有机会多替他们揽点活就好。” 林景东道：“他们不用我帮忙揽活了，现在都有些忙不过来，还想扩大规模。但后面想买旧车就不可能再那个价卖给他们了。” 林琅听出来了，这里头还牵涉到利益了。 于是主动道：“那我不去了。小胖子，想吃火锅回头让崔阿姨做就是了。” 林墨点点头，“好吧。” 林景东便和程澜一起骑自行车过去。他之前就谢绝了徐雷开车来接，费油。 大院里的人瞧着都觉得挺稀奇，怎么放着自己一儿一女不带，带程澜出去啊？ 就有人隔着篱笆问闫淑芬，“你们家景东带程澜去哪里啊？” “哦，就之前澜澜不是给出主意促成了一支退伍兵运输车队么。人家今天正式成立了，请他们俩去吃自制火锅呢。” 程澜跟着林景东骑过去，徐雷他们租的是一个很破旧的废弃工厂，然后在里头支起帐篷住的。 比较好就是毕竟是有片瓦遮身的。 二十几个大男人，平时出车很累也没有太讲究。 不过今天徐雷压着他们都搞了卫生。 “有个战友挺会做饭，他用豆瓣酱炒的锅底。林主任、程澜，你们别客气，随便吃。” 程澜尝了一下点头，还蛮好吃的。 “你们怎么不去开火锅店呢？ ” 徐雷道：“租铺面、装修、置办家伙什需要不少钱。别处哪能容我们先赊欠着啊？” 第62章 第62章 火锅该有的食材徐雷他们都置办了, 荤素都有而且分量很足。 二十几张嘴，能吃啊！ 不过今天当着以前的领导和程澜这个小姑娘, 一个个还比较的克制。 他们还准备了酒和汽水, 汽水自然是给程澜的。 今天不出车了，可以喝一点。 一个个过来要敬林景东和程澜，林景东道：“不行、不行, 我酒量不好。回头喝高了难道让澜澜载我回去？再说我也骑了自行车的。” “林主任，我们送你们回去。我们留一个人不喝酒好了。” 正在推让间, 有两辆小轿车开了过来。 程澜扭头一看：夏老板和萧应！ 他们是冲这伙退伍兵来的，还是冲大伯来的啊？估计是后者。 徐雷赶紧站起来迎出去，“二位老板，有劳你们前来了。” 夏老板笑道：“徐队长不够意思了，车队成立都不通知我们。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人家来了, 那肯定就只有往里头迎的了。 有退伍兵起身麻利的加了几副碗筷。 他们是坐了三桌, 林景东和程澜、徐雷等人在一桌。 便把这两人安排在了这一桌，然后司机在旁边一桌。 萧应坐下后冲程澜笑笑, “程澜，厉害啊！” 程澜站起来道：“都是托夏老板的福！我以汽水代酒, 敬您一杯！” 她的两个收入来源真的都是托夏老板的福, 就连昕姐的生意也是。 夏老板赏脸的和她碰了一下, “小姑娘是真的能干。听说是家学渊源啊？” 这个小姑娘即便他之前没有了解，今天来之前肯定也是了解过一番的。 林景东道：“是，程叔战争年代就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了。” 程澜坐了下来, 继续吃菜。有大人在嘛, 不用她应酬。 萧应时不时找她说说话, 但都不忘把林景东和徐雷等人拉进话题。 他道：“这些退伍兵弟兄做事没说的, 让人放心。多谢部队输送的人才啊。” 林景东道：“嗯，是金子早晚都会发光的。不过，还是要多谢二位老板给的机会。” 程澜吃得很满足。开始那些退伍兵在她面前还有些藏着、掖着的。看她挺放得开的，渐渐也放开了。 程澜笑，“我还跑了3000米才来的，而且常哥这个火锅底料和蘸料真的都很不错。所以我也就格外的能吃些。真的，常哥，我建议你去开火锅店。到时候，这些大哥们到处拉货也能帮你捎带各地食材回来。你可以从小一点做起，慢慢做大。” 晚上是夏老板顺道把林景东和程澜送回去的，连自行车一起。 林景东好像有点喝高了，看来他酒量确实不怎么好。 夏老板的车办了通行证可以进出军区，直接把他们送进了军区大院。 闫淑芬母女一直在楼下等着，听到动静赶紧迎出来。见林景东喝高了，便叫了警卫员出来帮忙扶人。 司机下车帮着把自行车从后备箱取出来。 林琅和程澜一起推进自家车棚。 但是一进门程澜就发现林景东眼神清明、走路稳当。根本不是刚才那副样子。 哦，装醉！看来他非常清楚夏老板和萧应的别有所图。 夏老板和马家关系不错，但那是县官。大伯这里才是现管呢。 他这个位置诱惑应该很多啊。 林景东丢下一句‘小琅、澜澜，你们也早点休息’就和闫淑芬上楼去了。 这两人应了一声，跑到后面小花园说话。 林琅道：“你知道秦柳阿姨相看的结果么？” 程澜摇头，她没打听过。 林琅道：“今晚宋奶奶过来了。虽然我爷爷是跟人说的要把秦柳阿姨当闺女一样嫁出去，但对方还是心存顾虑。” 程澜蹙眉，“他之前就应该知道这层关系啊。这会儿又说这个话？再说了，以前部队上又不是没这种事。” 林琅看看林墨的房间，“这个可能只是其中一个缘故。我听宋奶奶说，是他的女儿不太乐意。老家有人看上了他这个33岁的副营级，把她女儿哄得很开心。而且对方还没有结过婚。然后就是他说的那个缘故了吧。” 处在她的立场，自然是希望秦柳阿姨能找到一个好对象，走入另一段婚姻的。 程澜‘啧’了一声，“没想清楚出来相看什么啊？好在秦柳阿姨自己原本也没有太多想法，只是领受林爷爷的好意。副营级好像也挣不到多少钱，王嫂子她们都还得努力补贴家用呢。” 副营级具体多少钱一个月她没打听过。但比小叔应该也多不了多少，顶多百八十块。 秦柳阿姨真和他一起，还是养家的主力呢。 不过，可能反而这一点让他有所退缩也说不定。 四川的女娃儿一般都比较能干也比较凶（强势），男的好多都是‘耙耳朵’（妻管严）。 如果是女强男弱就更是如此了。 秦柳阿姨如今自己张罗起了一个比较赚钱的生意，又被大伯伤过，气质上都有些往女强人靠拢了。 “听说那个女的是乡下的。嫁给他可以转户口，也是到大城市来了嘛。六七十块的工资在成都不算什么，但在乡下应该还是挺吃香的。” 这事儿没成，自然很快翻篇没人提了。 程澜看秦柳其实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只是林师长有些上心。秦柳今年29岁了，马上翻过年就30了。 这种事没有程澜这个晚辈置喙的余地。她照常上学、练长跑、放学回家做数理习题，记诵文科内容。 这天在食堂吃饭，徐懋宁吃完一盘添饭菜去了。程澜对马丹阳道：“估计我很快就不会留在这里做电灯泡了。” 马丹阳白她一眼，“教练没再找你？” 那天程澜不在，徐懋宁叫了她一起吃饭，另外还叫了部队上的熟人。避嫌的态度明晃晃的！ 哼，他如果无意，她就作罢。 她可没王维娜那么大的精神头，看上了千方百计都要追到手。 本来就只是少年时的一点好感，然后两个妈妈又想撮合而已。 当然，她也不像王维娜从小到大那么受男生欢迎，一路被男生追着跑。 她都有些怀疑王维娜是不是没把高煜哥追到手不甘心。 “没有，他上次就和我说运动员的待遇好得很。我不积极，人家也不稀罕。反正我六月也没有划水。” 马丹阳笑，“那个待遇好也就针对一般人吧，你可是做大生意的。” “还没分过红呢。” “这周末去春熙路逛逛？批发市场就在军区大门附近，我都好久没进过城了。” 程澜之前跟着林琅坐车去过春熙路、盐市口、天府广场那一片，很繁华。 “再加一个人方不方便？” “谁啊？” “我合作伙伴这周末要上来，我正好想带他去那边逛。” 如今周末休一天，楚锦程周六跟着退伍兵车队送货返回的车上来。 周日程澜就可以带他去逛了。 他住也跟着去徐雷他们那边住，周日早上再跟车过来军区这边。 徐懋宁打好饭菜回来了，“跟你一起做生意的人啊，多大年纪了？” 程澜道：“27了。” 徐懋 宁道：“逛春熙路啊，一起去吧。回头把邱鑫泉他们一起叫上，好多天没进过城了。” 马丹阳道：“我们女孩子逛街，你们跟着去干嘛？” 徐懋宁一脸好笑地道：“你居然有自己是女孩子的自觉啦？”上下打量一番，这回头发是没剪留长些了。 然后又道：“我们帮程澜招呼她的合伙人啊，人家头回来。” 程澜倒是没所谓，楚锦程又不是外人。小叔要复习备考，所以哪怕是周末她也没打算喊他回来。 徐懋宁兴致勃勃要一起进城去逛，那当然是可以了。 再加上上哪都喜欢跟的林墨，还有跟楚锦程本就认得的程杳，人一下子就多起来了。 林墨听说大院里好些人都去，便又喊了孟家成一道。 周日早上楚锦程跟着徐雷的车过来，远远的就看到程杳在对面自行车横梁上冲他招手，“楚叔叔——” 楚锦程和程昕的关系还过得去，难兄难弟嘛。跟程杳也有所接触。 他也抬手挥了挥。 徐雷笑道：“程澜她们在等你了，快过去吧。” 楚锦程点点头，“徐队长，谢了啊。” “客气啥，你是我们的主顾呢。” 马路上车不多，楚锦程很快走过去了。 他刚才第一眼没把程澜看到，两个多月不见，变化不小嘛。 程澜今天穿的一条黑色的背带裤配泡泡袖的白色短袖衬衫，脚上踩一双白色凉皮鞋，头发扎成个高马尾。 这副打扮他头回见，感觉很是洋气啊。哦对，她还在做模特儿挣钱呢。 程澜道：“这就是我的合伙人楚锦程。这是林琅和林墨。这些是我在大院里的小伙伴，徐懋宁、马丹阳、邱鑫泉......” 楚锦程冲他们点头，“你们好！” 村里人不清楚，但他是知道程澜住在军区大院的，也知道林景南亲爸是个师长。 看这样子程澜人缘还不错嘛。 他今天就是上成都来开开眼界。车很方便，而且又有程澜在这里，抽个空就来了。 顺道还能去火车北站了解一下南下广东的车次、票价等。 回头程澜从北京回来，就让她去帮自己买张票。 他俩得有一个人留在四川，方便处理突发事件。 徐懋宁代表大院里的人道：“欢迎、欢迎！” 程澜已经和大家说了，楚家是开明地主，抗战的时候给八路军出过力的。那就是半个自己人了。 而且楚锦程有钱之后把自己好好拾掇过，如今看起来也是人模人样的。 他虽然从小因为成分没书读，但他爷爷是亲自教导他的。 所以内涵也是尽有的。 大家还是骑自行车，坐公交车没这么方便。 程澜把大伯的二八大杠龙头交给楚锦程。然后程杳坐前面，她坐后面。 林琅则用女士车载着林墨。孟家成坐王维汉的车，他们两家走得比较近。 楚锦程原本是打算去批发市场先逛逛的，不过也不急，先去一趟大名鼎鼎的春熙路好了。 程杳问道：“楚叔叔，你以前来过成都么？” “还真没来过。” 他是52年生的，那会儿家里日子已经很不好过了。只不过村里的人还习惯性的叫他小地主而已。 以前楚家最风光的时候，村里七成的人都是他家的佃农。 不过他爷爷对佃农还算是比较好的，也没有大斗进小斗出那些事。 所以那十年除了个别比较活跃的分子，其他人虽然喊他一声‘小地主’，却没有刻意为难过楚家的人。 楚锦程在春熙路确实是大开眼界了，这 就是他爷爷给他描述过的那个成都啊。 第63章 第63章 中午的时候大家找地方吃饭。 徐懋宁道：“我们去吃龙抄手吧, 那里可以吃到成都很多名小吃。咱们人多，可以一样来一份, 都尝尝。” 众人纷纷赞成。 一共二十几样小吃, 加起来20元。按人头摊分一人2元。 程澜把楚锦程和程杳那份一起付了。 上午一路走着，俩小的蛋烘糕之类的小零嘴也没少吃。其他人也大都吃了一些。 所以中午这一顿大家都吃好了。 午后邱鑫泉和王维汉要去打桌球，孟家成跟着他们去了。 徐懋宁和康广峰去了新华书店。康广峰请徐懋宁帮他参谋一下, 想买些参考书。 徐懋宁问道：“程澜，你用不用买啊？帮你捎一份。” 程澜摆摆手, “我不用了，你们去就好。嗯，我那里有北京中学的习题册和试卷。康广峰你需要的话可以来拿去看。” “你哪来的？”康广峰惊讶的道。 林琅道：“她每个月都会收到高煜哥寄来的大礼包，全是题！打题海战术都够了。” 康广峰道：“怪不得你成绩进步得那么快。行，那我回头来看看。” 这个事情吧，其实军区好多人家在京沪都有自己的关系网, 也不算太难搞到。 不过一般也只是和亲近的人家分享。 至于马丹阳和林琅, 她们俩逛街去了。 程澜和楚锦程、程杳准备回去看看批发市场。 林墨左右看看，跟着邱鑫泉和王维汉走了。跟两个姐姐去逛街他没兴趣, 新华书店也不爱逛。 程澜那边又只有一辆自行车，带不了他。 楚锦程踩着自行车带程澜和杳杳回去。他记性很好, 回程都没用程澜指导怎么走。 程澜忍不住道：“楚锦程你记性这么好, 做生意也厉害。要不是耽误了, 肯定也是大学生了。如今有经管系专门教人做生意的。” 楚锦程自嘲一笑，“楚家往上数，族谱上有记载的, 我是学历最低的。我祖上还出过三个举人、一个进士。我爷爷、爸爸也是民国时期的大学生。哎, 我说你能不能喊声‘哥’啊？” “那行, 锦程哥。” 到了批发市场楼下, 程昕还在那儿等着，顺便看看旅馆那边的修建情况。 其实一楼已经修好了，正在往上修。但要到能正式营业怕是得秋天了。 看到他们回来她道：“我听说这旅馆要招一个经理，一个月工资120。如果效益好，还能拿到一笔分红。” 说完看看程杳，“人家要大专生，最低都得高中生。” 程杳没什么反应，120现在刺激不到她了。 程澜道：“工资是小事，分红可能是工资的数倍。这旅馆针对的是各地来进货的人，每天来来去去很多的。不说满额，但起码能住满六成。” 军区门口的卫兵换岗后，她跟人家聊过。 知道每晚都很多人带着进货的口袋就在批发市场外头坐着、靠着打瞌睡。 然后四点一到进去抢货，真的是用抢的！ 里头的摊主那么多，几乎每天都有人从外地进货回来。 然后每天都换一拨知情的外地人再来这里进货。 卫兵只能看到一部分，还有些是他的视线盲区。 夏老板这是看准了才修的。 现在来进货的人也都有一定的身家了，估计能舍得一两块钱住一晚的。 不然真的太亏待自己的身体了！ 而且，秋冬冷啊。 程杳心头算了算，几倍的奖金，那岂不是四五百了。 而且，当经理呢，每天 光鲜靓丽的。 她来成都两个月，如今也小有见识了。 程昕看她又精神了，笑着对程澜道：“你别跟她说了，看回头她午觉都睡不着了。楚锦程，让澜澜带着你进去逛吧。晚上上我那里吃晚饭，给你接风！” 楚锦程笑道：“不用这么客气的。” “好歹是一起共过患难的人。” 黑市几年一起打游击，楚锦程也力所能及帮过她。而且游街示众，两人也经常挂个小黑板一道。 “那行。” 程昕让女儿上了三轮车的车厢，自己也骑上去，“澜澜，你一会儿叫声舒姐来吃饭。” “好！” 程澜带着楚锦程进去，楚锦程左看右着。 “怪不得你一到成都就看准了这个生意。这确实是一座宝山啊！” 只要能想得到的商品，基本都能找到。 这会儿物质可是极大贫乏啊！这运回去了，不好卖才怪。 楚锦程觉得程澜真挺精的，又善于抓住机会。 到如今他撇开程澜另外再做百货生意，只要程楚小卖部还在，程澜也管不着他。 但她又搞出了一只运输车队。如今开东风大卡的司机多俏啊。 他接触过两个司机，昨天还直接去他们的大本营了。那群退伍兵话里话外都说了，人家就认程澜。 他如果要另起炉灶，还得能找到给他运货的人才行。 而且，不是光有车、有司机就行的。 如今路上还有车匪、路霸啊！ 但这部队淘汰的军卡，上头坐的还是俩退伍兵。安全系数一下子就上去了。 谁都知道这样的车队肯定是一伙人，背后还有军区。 等闲谁敢抢啊？ 而且，人少了也不一定弄得过的。 程澜领着楚锦程去了舒姐那里。 舒姐笑着迎出来，“澜澜，这是......” 她当初找程澜当模特儿，确实是觉着她要去投奔的应该是部队的中高级干部。 一般人哪敢在自家儿孙成群的情况下，还收养别人家的孩子？养得起么？ 而且，她当时打听了，他们是开着军用吉普来的。 大院子弟一般不屑搭理她们这些摊主。所以她就瞄上了程澜。 也不是想做什么违反规定的事。 就万一有谁违反规定欺到她头上，她得有人帮她说说话啊。 而且，程澜的个人条件真的太优越了。那就是披条麻袋都好看！ 这两个多月真给她带来了不少生意。 她自然是按照之前的约定，把工资结算给程澜，没有一点拖延。 而且程澜如果有事找她，力所能及的她也都会帮忙。 程澜笑道：“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合伙人楚锦程，我锦程哥。” 舒姐笑道：“哎呦，久仰大名啊。听澜澜提过你好多回了，快里边坐。地方有点小，将就坐。” 楚锦程笑道：“我也听她在电话里提过好多回舒姐啊。” 他之前问了问程澜知不知道舒姐的收入。 程澜说肯定上千，不过这里头的门面也不便宜。 所以，最厉害的还是夏老板啊。也不知道他是交多少房租给军区。 不过这个她不能去问大伯，违反规定了。 楚锦程是地主的儿子，舒姐是资本家的女儿，两人还蛮有共同话题的。 舒姐家是祖传的裁缝店，解放前成都的达官贵人都爱在她家做衣服的。 两人聊着、聊着发现，原来民国三十六年楚锦程的父母还到舒记裁缝铺做过衣服呢。 人生无处不相逢！ 他们略坐了坐讨了口水喝就告辞了，人舒姐还要做生意呢。 不过，舒姐其实挺欢迎程澜来的。她往那儿一站、一坐，活生生的广告啊！ 程澜临走告诉她，晚上程昕请她吃晚饭。 舒姐知道是叫她当陪客，给楚锦程接风。笑吟吟的就答应了，“一定到的！” 两人在批发市场足足转了一个多小时。 有那么多铺子，都要看一看的话，真的要看那么久。 而且，好多门店也是他们进货的地方，摊主也会打个招呼、聊几句。 反正这里的标价都比自己运回去的进货价贵，所以程澜坦然得很。 不过，楚锦程也不是无聊的上来查她的价的。 他就是对成都的繁华很好奇。 别说村里，县城的发展都慢了好多年啊。 他再度萌生要到大城市发展的念头。 祖上故土难离是因为他们家有地啊，成片成片的良田。 那当然乐得在家当地主啊，翘着脚收租。 但他还有什么不能离的？ 程澜在卖钟表的地方看了看时间，领着他出去。 听他说想迁居大城市便道：“别处我不知道，但成都真的没有对外卖的房子。就是公房对外卖，也基本没有单独的房产证办不了过户。我也想买房子！” 老家的宅子放在那里，但大城市如果有房子卖也是想买来扎根的。 不过如今，她还是连手表都不太舍得呢。 等六月的模特儿工资结算之后吧。 她这会儿手头就一百多，上海表最便宜的都要80。至于进口货，那就更是买不起了。 楚锦程道：“没准以后能卖呢，反正现在挣了钱的人有这个需求。” 程澜点头，说不准呢。前些年哪敢想不要票买东西啊？ 两人在旁边工地等了会儿，等车队的车到了去拿上楚锦程的行李。 程澜领着楚锦程进了军区，到招待所去。她给他开了个三人间，请大伯帮的忙。 林景东和管招待所的人说了，这是程澜老家来的人。 省得下头的人还臆测一下这是程澜的什么人。 嗯，三人间性价比最高，而且如果另外两张床没有安排人，那和一人间也没太大区别。 这会儿就没人。 楚锦程把行李放下，里外看了看，条件不错。 程澜付的房费，他也没多客气。 程澜道：“锦程哥，我想考到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读大学。四年后这个生意怎么样，我们到时候再商量？” 她手头有40%的股份。如果不干活了，还坐着分红不太妥。 毕竟看楚锦程这个架势，他要大肆发展程楚小百货了。 她也不想再继续用心机，就先说好吧。 到时候是她把股份转卖给楚锦程还是怎么样，大家坐下来商量就是了。 楚锦程点头，“好！” 五月账上赚了1500，那四五天大雨生意受了影响。 六月经销商增加了。门店也多了县城的一家，这个数肯定要涨的。 另外，手表生意现在归公了，一个月总有个十来单。 有些是他去拉来的生意，有些是慕名而来。 家具生意前后做了两回。五月一单，六月一单。不过六月还有小20天呢。 这俩月全部算下来利润可能去到将近四千。 一年成万元户，四年的分红很可观啊！ 程澜笑，“也别想得那么好。也许以后路好了也安全了、运输车队也多了，很多人会上来进货的。反正现在还能赚钱，咱们就先赚吧。” 正说着，有人叩响了房门。 程澜想了下扬声问道：“是林墨吗？” “是啊，是我。” 林墨进来，“我们去批发市场说看下你们逛好没有。舒姐说晚上程昕姐请吃饭，我就来找你们了。” 程澜看看写字台上钟，“那差不多该过去了，过去搭把手。” 第64章 第64章 林墨是让孟家成回家帮他带话的：他跟着程澜去程昕家吃晚饭了。 那程澜就不用另外再交代去向了。 三人坐公交车去程昕家。 一进了大院就有人盯着楚锦程看。 “程澜, 这是你姐夫啊？” 程澜一愣，楚锦程跟昕姐确实是年纪相当啊。一个27, 一个26。 那十年交集也多。 不过, 程昕姐有杳杳了，不知道小地主介不介意？ 她笑着摇摇头，没有多做解释。 只是和楚锦程说道：“那个门面租下来, 昕姐还打过把早晚的生意也做了。那肯定好卖，凌晨三四点进货的人都饿了。之前只能啃干粮, 有热的汤面、抄手吃，肯定贵一点愿意吃。夜半起来忙活卖贵点也是应该的。还有晚上，到了这里也懒得去别处找地方解决吃饭的问题了。这么做她收入翻番应该不成问题。可是，人又不是铁打的。我们好说歹说才劝她放弃了这个念头。” 楚锦程蹙了下眉，“没有必要，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呢。回头她把自己累垮了, 钱花得更多。” 来到程昕租的单间, 从外头都能看到她系了碎花围裙在小厨房忙活的样子。 灶膛里的火光映在脸上，间或抬手擦下汗。 侧颜看起来特别的精致, 充满了人间烟火气的那种美丽。 程澜瞅了瞅，门口放着捣蒜的对窝, 还有个小板凳。那杳杳可能是到后面小庭院摘葱去了。 做麻辣鲜香的川菜, 姜葱蒜不能少。 程澜站得靠后一点, 观察了一下楚锦程的表情和他看昕姐的眼神。 好像，有戏哎！ 昕姐对他应该也是有好感的，不然不会给他接风。 算了, 让他们自己发展吧。就是不知道地主婆那关好不好过。 那可是解放前就在成都很时髦的人了。不知道思想观念会不会比较新潮？ 程澜想了又想。她确实不了解地主婆的为人, 都没怎么接触过。 不过, 应该也是心善的人。 林墨有点奇怪, 程澜姐和这个楚大哥怎么就站在这里看着程昕姐做菜啊，也不出声？ 楚锦程被他盯着，慢慢醒过神来。 然后看看旁边一脸自然的程澜。他严重怀疑程澜看出什么来了。 就连她之前说程昕差点把自己当铁人，把时间拉得很长的早中晚三餐的生意一起做了也是故意的。 他听了是真的想起了程昕那苦难的十来年。 他轻咳两声往里走，程澜和林墨随后跟上。 楚锦程来吃饭，给杳杳是买了礼物的：就在舒姐那里买的儿童连衣裙一条。 舒姐也卖成衣的。 程昕道：“你太客气了！杳杳，快谢谢楚叔叔。” 程杳拔了一把葱正进来，听了这话赶紧道：“谢谢楚叔叔。” 程澜放下包便撸袖子帮忙。 楚锦程说他也能干活，坐下帮着程杳剥葱、捣蒜。 林墨便也跟着，只是他总是笨手笨脚的。 程昕倒了开水给他们，“今天菜市场有人卖黄辣丁，我就买了三斤做酸辣口味的。多熬一会儿，好入味。还有麻婆豆腐、鱼香肉丝和番茄炒蛋，又买了夫妻肺片。秦柳说她那边还有两三个新鲜菜，等下一起拿过来做。” 楚锦程道：“够了、够了，尽够吃了。” 吃饭的时候连秦柳和舒姐都有所发现，眼神啥的是骗不了人的。 舒姐心头微微有些遗憾，她下午还有点想法的。 她也是前些年耽误了，现在又忙着赚钱。 难得遇到一个言之有物，做生意也很不 错的同龄男人。 既然是这样，那就只好算了。 吃完了，楚锦程跟着程澜和林墨回军区。 他预备明天一早回去，明天坐公交的发班车过去。 那程澜就送不了他了，不过打电话请谢师傅给他留了个好位置。 谢师傅当时笑道：“程澜，你好久没来托运货了啊。” “我们这边组建了一只退伍兵运输车队。再加上我们开了分店，进的货越来越多，就一月两次包了辆卡车运回去。” 基本都是和家具一起运的。 谢师傅道：“这样啊。” 因为如今路上不安全、车又贵得要死。所以跑长腿的货车很少的。 但客车是国营的，一般的人还是不敢下车的。 不然程澜之前干嘛找他托运？ 所以如今有了这只退伍兵的运输车队，肯定是要分走他不少生意的啊。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之后程澜就一边继续练长跑，一边投入到期末考试的复习中去了。 月考可没有期末考试说明问题啊。 她早上的半个多小时也利用起来看书、做题了。 反正下午还要练习长跑，早上就不去了。 小卖部那边除了路烂影响生意，暂时也没有别的问题。 不过，确实开始有人在成都进货回去了。 成都也不只一个批发市场。有一些其他地方的批发市场也在开始成形了。 这种就是自己上来，四点抢货。然后肩背手扛弄下楼来，喊个车往车站去坐早班车回家的了。 现金随身带，风险不小。 很辛苦，这么跑一趟人相当的遭罪。 不过程楚小卖部的货还是有优势的，临近的大小批发商依然是找他们批发。 只是渐渐开始讲些压货款、降价之类的条件了。毕竟选择多了。 这些都是楚锦程在把控。 县城的店铺正式开张前两天，程卫东还打了个电话来找程澜。 就还是为了让他媳妇去县城看店的事。 程澜当时不在家，林师长接到把他臭骂了一顿。 程卫东在他亲叔生前什么表现，林景南早告诉他了。 支书在旁边都听到了声音比较大的两句。 老头坐一边幸灾乐祸的，“你可别挂啊，这可是大领导。我这辈子都未必能见到这么大的领导呢。好好聆听指示吧！没准啥时候你还要求到人家名下呢。” 程卫东郁闷惨了。他在楚锦程从成都回来后上门去找过他，说什么都不成。 这才跑到这里偷瞥到了支书记在本子上的程澜电话。 他被喷了半分钟，挂着脸挂了电话。 支书道：“等等，电话费交了。” 等程卫东给了钱，他挥挥手，“走吧。” 程卫东道：“支书，澜澜她到底在成都哪啊？” “怎么，你还想上成都去找她啊？” 程卫东点头，“我是她最亲的人啊，关心一下。” 听说每个月都有两回卡车会送货下来。虽然回城也要拉一些特产回去卖，但驾驶室的空位置还是有一个的。 他是程澜堂叔。去跟人说说，人家应该会捎带他的。 这就把路费省下来了嘛。 支书笑，“没听我说是大干部家啊？那种地方有人站岗的，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别把自己弄到派出所关起来了。” 他要找几个人把这家伙看住才好，现在出远门不需要开介绍信了。 而且如今也不是集体劳动，是包产到户了。 别什么时候这家伙真蹿到成都去了。 嗯，也要跟楚锦程说一声，让回城的人不让他搭便车。不然他打着程澜的旗号，没准司机真把他捎上去了。 程卫东凑近了问道：“支书，程景南他亲爸到底是做什么的？” “不清楚，但肯定是大官。怎么，你还想沾光啊？你也不想想当年你堂哥出意外牺牲了，你把人家景南当眼中钉肉中刺的做派。人家现在没整治你就是看你叔的面子了。” 那会儿程卫东默认程澜没有继承权的。那被捡回来的男丁程景南自然就是他的障碍了。 支书看着他摇头，“澜丫头的性子，你对她好一分她能还你两分的人。现在包玉芳当售货员你们看了眼馋。怎么不想想当初自己是怎么对澜丫头的？人家老七是隔了房的，人家当时都给了50元。还说如果去了别人家不习惯，回来七伯养你。当时包玉芳这个做堂伯母的也没有二话。你呢，你就知道算计人家的房子。那房子是人家澜丫头爸妈的抚恤金修的，跟你有啥关系啊？你对人家好点都不会是如今的境况。现如今就连程昕......” 支书说到这里，见程卫东在认真倾听便打住了话头。 好家伙，差点害他把程昕的现状说出来了。 程卫东面色不善地道：“程昕她沾光去了是吧？” 肯定是这次楚锦程去成都看到的。 他现在成了全村的笑柄。在家天天被媳妇儿骂，老丈人家也不待见他。 如果能让媳妇儿去县城做售货员，那就面子、里子都有了啊。 支书挥手，“跟你有什么关系啊？走走走！县城的售货员，我都插不了手的。” 一开始他也不大高兴，用人上完全不让他插手。 后来发现这样还挺省事的，免得他被人围上门来托关系、求情的。 反正只要分钱就行。 五月能分300呢，六月估计能涨到400来块。 这样一年下来4500没跑，很不错。 如果能一直这样，那就等那两人用得上他的时候，招呼一声他撸袖子上了。 程澜和楚锦程都不错，自己富了还知道带动乡亲们。 而且，村里又出了一个砖窑，这里村上也能一年分上千。 等过年分红了，他再动员一下有法子的人都动起来。 程卫东还不肯走，“支书你告诉我，程昕她在哪？她父母、兄嫂可想她了。” “想她，想她的钱吧？那不早让他们逐出家门了么。” 当时大着肚子，身体原因又不能打。被撵出来住的地方都没有啊。 还特地挑的程澜爷爷不在家的时候。 让她带着孽种滚，滚得越远越好。 当时她哥要娶媳妇，人家娘家要求的。要眼不见心不烦，不然就悔婚。 说是以后生了女儿，名声会被姑姑连累。 当时他看不过去，想起过世不久的五保户的房子还空那在，就告诉程昕可以搬过去。 后来也是程澜爷爷私下贴补了她们母女。 生孩子则是请了包玉芳当稳婆的娘家妈去帮忙。 后来几年程昕把那五保户的坟照顾得可好了，就今年都是清明扫了墓才带着程杳走的。 当年五保户走了，是他这个支书在门口烧了点纸钱，然后村上买了副棺材，叫了青壮抬上山的。 五保户国家保葬嘛，是他的分内事。 支书道：“你不要去怂恿程昕的父母、兄嫂来找我闹啊。不然小心我抽你！人家程昕也不算沾光，是勤劳致富。她留在县城摆车摊，也能勤劳致富的。” 这丫头也是个骨子里很硬的。 如今过得好了就好。当年的事，她也是受害人呢。 还有 至今再没露过面的那萧知青，当年差一点就被枪毙了。然后连露面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也不知道当年是跑到哪儿去了。 第65章 第65章 六月二十号的时候, 程昕让林墨带话找程澜。 程澜就出去了，“昕姐，什么事？” “你哪天期末考试啊？” “26号到28号。” 那还好, 没撞上。 “29号我要回去Q县一趟, 把杳杳放你那里三天方不方便？” 一来一去都得一天, 办事还得一天。这是非得耽搁三天不可的。 她走了，生意由秦柳一个人打理, 原本就忙得很。 她也不好再把程杳托付给人家。 而林家, 林爷爷人很慈爱。景南叔的兄嫂、侄儿、侄女也都不是不好相处的人。 就偶尔一次，应该不会怎样。 程澜有点为难，锦熙姑姑正好是29号回来。 平时她留杳杳住个两三天倒不是什么大事儿。但29号她自己都得搬去和林琅住, 把房间腾出来。 林家一下子多三个人, 小叔也要回来团聚，人本来就很多了。 听林琅说, 自己睡的就是锦熙姑姑以前的房间。 于是她问道：“你回去做什么啊？” “看那个人渣被枪决，不然我这心头始终挥不去阴影。” 哦，对，忘了这一茬了。应该上次听楚锦程讲的吧。 她想了想道：“这样吧, 白天秦柳阿姨忙的时候我带着她。可能在林家，也可能在秦柳阿姨那里帮忙。你不在不是正好缺人手么。晚上就把她放秦柳阿姨那里睡觉。” 程昕有些诧异，以前杳杳也不是没在林家过过夜。 程澜道：“林爷爷的女儿29号要带着他外孙和外孙女回来。我得搬去林琅的房间。” 程昕一听这确实为难啊。 但是她带着程杳回去也不妥, 看枪决的时候搁哪啊？而且往返要坐二十多个小时的客车。 上一次杳杳就被折腾惨了，还小病了一场。 但不回去看，她估计下半辈子还会不断的做噩梦。 这些年等着看那个畜生的下场是她的一大精神支柱。 她要亲眼看到，才会有真实感。 这么权衡一番，程澜的主意应该是最合适的。 “好，这回真给你添麻烦了。” 程澜回到林家, 听到林爷爷很有活力的在他自己房间里唱歌：“唱支山歌给党听，我把党来比母亲——” 这不马上‘七一’了，党的生日。军区要举办晚会，要弄个将军合唱团上台演唱。 大院住将军楼的老人家一个不落都得去。 这两天开始在操场上练习了。林爷爷这是自己私下再练练。 程澜听到他又跑调了，忍不住莞尔。 关键他每次跑调还都能跑得不一样，没一点规律。 而且，她去听过他们那群老爷子一起合唱。 好家伙，大家都唱得情绪饱满、精神抖擞。但好多人都跑调，跟唱得不在一个调上似的。 不过，这不重要！ 主要就是情绪的表达嘛。 接下来的事情接踵而至。 先是六月底淘汰备选运动员的比赛如约而至。 程澜和徐懋宁依然赛道挨着。 两人都是起跑的姿势，两只挨着的手腕上戴着一样的护腕。 程澜觉得林琅和徐懋宁估计是一起买的，或者在一家买的。 发令员举起发令枪，“预备，跑——” 程澜依然比另一个女兵慢了两秒钟，徐懋宁也还是第一名。 教练问程澜，“你真的不想去？” 程澜‘嗯’了一声，“是的，教练。省队更加的高手如云，我觉得我不够格。” 教练已经和她如今的监护人也就是闫淑芬沟通过了。 林爷爷说不用勉强程澜。 闫淑芬也觉得，如果是跑了第一那应该去，去给人当替补还是算了吧。 当然，话说得比较委婉。 所以教练也没再多说什么，“那你回去吧。” 程澜便和徐懋宁、马丹阳告别，回林家吃晚饭了。 她刚进院门崔阿姨就看到她了，在厨房窗口笑眯眯道：“澜澜回来了啊。正好，我今晚做了你的饭的。” 她早就巴不得程澜被淘汰了。 程澜点点头，“嗯，回来了。崔阿姨，我先上楼洗个澡。” “去吧、去吧。” 接下来就是期末考了。 去考试的早上，程澜看看她写字楼上做了的七八本习题册和一摞卷子，然后吸口气下楼去。 闫淑芬给她和林琅都准备了一根油条、两个鸡蛋。 林墨没有，他前几天就吃过、考过了。这会儿他都在休暑假了。 他的书本还有习题册、试卷前两天大都拿出去给程杳了。 这俩月那就是程杳的亲密伙伴了。 三天考完，程澜呼出一口气。到门口和林琅汇合回家去。 放暑假了，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 之前八十天，她真过得又忙又累的。 这下暂时是真没事了。 她瞅瞅林琅，“你没考好么？” 林琅看起来并不想多高兴的样子。 林琅道：“我姑姑，这几年变化有点大。” 程澜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你知道她嫁的是普通人吧。那时候我奶奶就觉得事态有些不对，但也只能尽力把姑姑摘了出去。原本这是很高明的做法，那十年她确实没有受连累。但是吧，随着落实政策，爷爷官复原职，她就感受到从将门千金到普通人妻子的巨大落差了。上一次回来她就闹着要爷爷给她和姑父在成都安排好工作。爷爷当时拒绝了。也不知道过了这么久她想通了没有？” 程澜舔舔嘴唇，没有言语。 她感觉林琅挑今天考完了说，是要给她打下预防针。 锦熙姑姑，可能不会太好相处。 回到家，程澜就开始收拾东西。 再过些天她就要去北京，到时候锦熙姑姑肯定是一直在这个房间住着。 她是小学老师，休暑假。 衣柜那些得给她腾出来，至少得腾一半出来。 这次去北京，她问马丹阳借了行李箱。 她的钱要买手表嘛，到时候在北京出门在外有个手表更好把控时间。 这是买来能用很多年的东西。 程澜决定过几天出门前去置办。她人生中第一件奢侈品哦。 手头多少还得留一些钱，不是经常用到又能借来用的东西就借来用吧。 马丹阳和林琅一样，都是挺大气的人，东西很大方。 相机没再借。高煜哥有，说可以拿他的去用。 程澜把行李箱打开，开始往里头装东西。 明早睡了起来再换床单、被套。 收拾的时候她忍不住想起林琅说的话。 锦熙姑姑要林爷爷给他们夫妻安排的，应该是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工作吧。 不过以林爷爷的党性原则，是不会妥协的。 她之前走了，这一年都没再来，是不是因为这个要求没被满足的缘故？ 那么，林琅、马丹阳的大方、不吝啬是因为她们的富足么？ 不过不管怎么说，小伙伴是大方的自然是好事。 她把要带去北京的衣服都放了进去。这两个多月她在舒姐那里得到了十身免费的衣服穿。 从春末、夏初到如今即将盛夏。 她准备带六身去北京，剩下五身留在衣柜里，腾出其中的一半。 她做过的习题册、试卷整齐的堆放在屋角，用绳子捆好。 还有一些私人物品，譬如说爷爷的军功章、父母的烈士证，她就照样留在了写字台抽屉里锁好。 第二天一大早，程澜就起来换床单、被套、枕套了。 她先铺好，然后去洗漱。 今天是放假的第一天，林琅还没有起来。她也就没急着把要洗的床单等放进洗衣机。 那个多少有点动静，会吵人睡懒觉。 然后她就下楼去了，和林爷爷一起去操场晨练。 林师长道：“那两姐弟放暑假就睡懒觉，还是你风雨无阻啊。” 淘不淘汰的，完全没影响。 程澜笑笑，“习惯了。” 七点回来吃早饭，等吃过林琅都还没起来。 倒是林师长、林景东和闫淑芬要去上班，都早早吃过就出门了。 程澜把床单、被套等放进洗衣篮里。回头林琅会帮她放进洗衣机。程澜昨晚已经和她说好了。 崔阿姨今天是当真忙不过来，而且这些事程澜通常也不会麻烦她。 程澜正要出门，崔阿姨出来叫住她，“澜澜，都考完了你去哪啊？” 今天林锦熙要回来，她的事情特别多。 程澜道：“我去秦柳阿姨那里。我堂姐不在，我得去帮忙。” 崔阿姨道：“不是很急吧？今天厨房的事有点多，你先给我搭把手再去。” 今晚要做接风宴，还有些林锦熙喜欢吃的硬菜需要准备。 她也私心庆幸今天赶上程澜放假了呢。 程澜朝厨房看了一眼，拿了很多菜出来准备。这倒确实是特殊情况。 她点点头，“好，那我十点再出去。” 昕姐一早已经走了，昨晚就把杳杳送到秦柳阿姨那里去了。 左右她在那里是待惯了的。 自己帮崔阿姨干两个小时的活再出去也行。 林琅将近九点起床，下楼吃早饭。锅里一直把蒸好的中式早点保着温。 她进厨房来拿，然后就看到程澜系着围裙在用刀刮腊肉皮。 这可得好好刮、好好烧。 不然一会儿怎么做都咬不动的。 听说锦熙姑姑最喜欢吃腊肉皮了。 这块腊肉也是为此从过年一直留到了现在。 林琅道：“咦，你不是出去有事么？” 程澜道：“今天厨房的事多，我晚一点再出去。”她边说边瞥了一眼客厅的钟。 林琅想了想道：“那我吃了早饭来帮崔阿姨吧，你有事就去忙你的。” 她下楼的时候已经把那套床上用品都放进洗衣机开始洗了。 程澜还没说什么，崔阿姨道：“唉哟，小琅。不是崔阿姨偏心，程澜的活就是干得比你好。” 林琅进厨房也做不了什么，回头淑芬同志听说了肯定要说自己做个饭还要找两个帮手。 这个虚名，她不想担。 哎，本来暑假走三个小的会轻松一点。但是林锦熙带着儿女回来，活儿怕是会更多。 程澜道：“嗯，没事，我十点再过去。” 等到了十点，崔阿姨依依不舍的放程澜走了。 林墨本来起得晚，以为她已经走了。结果她十点才走，他就跟着一道去妈妈那里了。 两人坐公交车出去，十点半左右到的秦柳家。 秦柳想起之前听说林锦熙要回来，也就没问什么。 好在程杳自己能照顾自己，还能力所能及帮干点小活。 但程昕走了，她们今早真的有点忙。她也是指望程澜来帮帮忙的。 程澜道：“崔阿姨说厨房的事她忙不过来，抓了我的壮丁。” “唉，那个大小姐。人还没到就让人为她忙得人仰马翻的。” 林锦熙到农场看过一次父母和兄嫂。但她是所谓的君子，只动口不动手。 这世上谁都喜欢愿意帮忙动手的人的，尤其是正忙的时候。 程澜坐下找了点轻松的先干着。 第66章 第66章 秦柳扭头对儿子道：“你也赶紧去洗了手过来帮忙。” 肯定不能误了送盒饭的时间。 到十一点半, 总算是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 但少了程昕这个主力，程澜和林墨、程杳也都坐公交车去批发市场帮忙了。 他们三个就顶了程昕那一角，负责推着小推车上楼去一个摊子一个摊子的送餐。 程澜推车, 两个小的分发。 推车这个得小心翼翼的, 不能把汤汤水水都弄出来。 而且，还得靠力气提起来平稳上楼梯。 好在王婶子也在做这个, 并不是单靠他们送餐的。 分作两拨, 一拨一趟送25份餐点。 忙活到12:20，总算是搞定了，下楼吃饭。 程澜觉得手都有些发酸。 她平常读书, 还真没一上午干过这么多活儿。 今天也是撞上了, 锦熙姑姑今天回来, 程昕姐也今天回去看枪决。 好像也不好怪那个坏家伙死得不是时候啊。 不过没事，她又不是什么身娇体贵的人。 吃完午饭，两个军嫂骑一个三轮车载着铝箔桶等回去洗。 林墨跟着秦柳去买菜，买能放到明天的菜。 如今天气越来越热了！ 冰箱她们确实是没舍得买。 其他的明早还得再去买一次，这样就分作两次准备。 程澜则带着程杳坐公交车回秦柳家。 洗涮的事她就没参与了, 带着程杳睡午觉休养生息。 林墨坐在三轮车的车厢里同秦柳讲话, “妈妈，我今天才发现程澜姐和姐姐在林家是不一样的。” 平时也没有多忙, 程澜进去厨房帮帮忙端端菜、打打杂也不算什么。 但今天明明很忙, 崔阿姨也只叫她干活。 秦柳道：“你居然才发现啊？可见林家人平日待程澜还是不错的。” “忙起来崔阿姨光是叫程澜姐干活，我能告诉爷爷么？” “最好不要，因为这不是什么大事。你说了反而会让那些工作人员觉得都是程澜教你的，她在拿你当枪使。放心吧, 你程澜姐可不是好欺负的。今天确实是事情都撞上了。她自己有主见的, 你别瞎掺和。” 林墨道；“我还以为她在我们家过得很好、很自在呢。” 秦柳道：“寄人篱下能遇上你闫阿姨这样的女主人, 不错了。你闫阿姨不是小家子气、爱挑剔的人。你姐姐人也挺好，一点不带尖酸刻薄之气。” 能让林景东惦记了十年，还不嫌她年老色衰、没有同甘共苦的女人，肯定还是有些过人之处的。 而且，人家把女儿也教育得很好。 这样她想想也就不觉得输得有多亏了。 林伯父对她改嫁的事挺上心，给她介绍的人条件也不错。 不过，她倒是没有多热衷。 军区的年轻干部能和她相看，肯定都是冲着林伯父啊。 但他老人家很快就要退下去了。 估计程澜也是一个想法，她肯定不能什么都靠着林伯父的。所以平常才这么的拼。 林墨挠头，“为什么你不提爷爷、爸爸还有小叔呢？” “借住在别人家日子过得怎样，主要还是看女主人的品行、脾气的。你爷爷、爸爸都忙，还有你小叔更是很少回家。就是在家，具体生活上的事他们也是很少过问的。你闫阿姨虽然不能对程澜视如己出，但真的对她不错了，对你也是一样。” 秦柳说到这里顿了顿，“至于崔阿姨叫你程澜姐干活，这真的不是什么大事。又不是她不干活都让程澜替她干。你姐姐干 活估计也是真的不行。你程澜姐可不是会委曲求全、忍气吞声的人。而且她早早就摆明车马了。她自己能挣钱，在钱上不会多花用林家的。考上大学她就会去住校了。所以只有四年而已，她真的只是借住。” 等他们回去，程澜睡了一觉已经恢复了精神。 秦柳道：“既然林锦熙要来，你就早点回去吧。我这边只是备菜忙得过来。小墨你也回去，毕竟是你姑姑。回到家力所能及的扫扫地什么的，你也可以做做。明天小墨你就不要出来了。” “哦，好吧。” 程澜和林墨回到林家，三点多的样子。 林琅正在提着桶用抹布在程澜房间里到处擦。 这个活儿她还是能干好的，崔阿姨就分派给了她。 楼梯扶手那些她刚已经擦过一遍了。 程澜挑眉，看来锦熙姑姑对卫生的要求比较高啊。 她平时住着有搞卫生的。 林琅小声道：“对，我姑比较挑剔。回头摸到哪里有一丁点灰尘，肯定会说的。崔阿姨都有点怵她这个姑奶奶。她让我把角角落落都重新抹一遍。你回来得正好，去楼顶上把床单、被套收下来吧。” 六月底的天气暴晒上这么几个小时，干透了。 程澜点头，上楼顶去收东西。 斜对面徐家的楼□□了个小花园，上头还有金银花的顶棚， 徐懋宁正在顶棚下头给盆栽浇水。 见到程澜上来他问道：“你们哪天的火车啊？” “7月7号。”坐火车去北京得三天两夜。 但飞机票一来是贵，二来是不好卖。 现在还没有完全放开随便买，一定得有介绍信。 如今社会上的最紧缺资源，都还是这样。 飞机票得有介绍信，房子也几乎没有对外卖的。 介绍信大伯肯定搞得到，但没有必要。 这次就是林爷爷出钱，大伯出力，给他们找关系买的卧铺票。 如今火车硬座好买，卧铺也还是稀缺资源，得有介绍信，是大型企事业机关单位的出差人员。 徐懋宁道：“怎么去呢？” “大伯说他借辆车送我们去。” 今天大伯也是借了公家的车，一会儿去火车北站接锦熙姑姑一家三口。 回头油钱照算就是了，不占公家的便宜。 徐懋宁点点头，“可惜我还没满18周岁，不然我也可以送你们。就不用劳动林大伯了。” 他这么一说，程澜想起来自己说学车还一直都没抽出时间来呢。 她自己事情多，小叔事情也多，都顾不上。 徐懋宁道：“见到高煜哥替我问好。” “好的。” 程澜抱着收的东西下楼去。 叠好放衣柜，她又下楼找崔阿姨讨活了。 家里有事，肯定不能袖手啊。没见林墨都在剥葱么。 崔阿姨小声道：“还是你最靠谱。”那两姐弟能做的事都有限。 她今天真的是忙得团团转。 差不多五点，林爷爷眉舒眼松地下班回来了。晚一点大伯母也到家了。 大伯则开车去接人。 大伯母到家就看接风宴准备得如何、房间准备得如何。 小姑子毕竟一年才回来一次，又是公公很心疼的。她这个当大嫂的，肯定要表现出欢迎的态度。 看过她下楼问程澜，“你小叔还没到家呢？” “没呢。” “估计是连队有事绊住脚了，你去书房打个电话问一下。” 连队的人说林景南已经坐车回家了。 闫淑芬点头，“那就好。” 等六点钟林锦熙带着儿子肖晨、女儿肖晚进了家门。 大圆桌上已经摆满了菜。 闫淑芬打电话让岗哨的人在车子进门后用电话通知一下。 程澜正用抹布隔热，把鱼盘端出来。她一直在厨房帮忙。 林墨和林琅的任务就是在家里查缺补漏，打扫卫生。 两姐弟觉得自己把到处都擦得闪闪发亮了。 林师长则一直坐在客厅里朝门口张望。 车子停下，林景南上前帮忙取行李，林景东则开车去还。 林锦熙对着迎出来的林师长道：“爸，我回来了——” 肖晨、肖晚也开口喊外公，大舅母、三舅。 然后又过来和林琅、林墨互相打招呼。 林琅介绍道：“这是程澜，你们喊她程澜姐好了。” “程澜姐——” 程澜笑眯眯的，“你们好！” 闫淑芬道：“来，都快入席了。爸、锦熙，还有小晨、小晚，快坐下。崔阿姨和家里三个孩子可是忙活一整天了。” 大家坐了一圈，坐下吃饭。 火车上肯定是吃不好啊，吃到家常饭菜自然十分开胃。 言谈间得知锦熙姑姑三母子本来是买的硬座，林爷爷贴钱、托人给他们换成了卧铺。 肖晚道：“外公，幸好您帮我们换成了卧铺。硬座的人下车来，好多人脚都是浮肿的。” 硬座车厢人多，过道上都是人。 走动是极为不便的，上一趟厕所跟长征似的。 夏天都穿的是凉鞋嘛，脚肿了简直一目了然。 林锦熙道：“听说你们要去北京，那肯定更得卧铺了。不然三天两夜下来，那脚肿得更厉害。嗯，这个菜炒得蛮好吃的。” 程澜道：“锦熙姑姑，那个是我炒的。其它的都是崔阿姨一早起来忙活的成果。” 她以前都是只打杂，没上灶台。 但偏偏油锅都要辣了，崔阿姨忽然肚子疼想上厕所了。 她就接手了后面的事。 崔阿姨也说‘幸亏有你’，不然今天可就掉链子了。 林锦熙点头，“那你做菜真还蛮好吃的。” 吃过晚饭歇了一阵，闫淑芬张罗从冰箱来把西瓜抱出来切来吃。 林锦熙道：“家里这一年置办了不少东西啊。” 林师长点头，“补发了之前十年的工资嘛。” 闫淑芬腹诽：不是也给了你2000元么。别一副我们在享福，你在遭罪的样子。 去年小姑子回来大闹一场，她可是记忆犹新。 今晚现成的洗澡水不够用。 住一楼的林景南和林墨、肖晨就是用桶从厨房舀了热水，提着到一楼的浴室洗的。 程澜和林琅肯定是在林琅房间等着林锦熙和肖晚都洗过了再洗。 林琅想想一个盥洗室得四个人用，忍不住小声道：“幸好过几天我们就去北京了。” 程澜来了后并没有给她带来不便。但姑姑、表妹也住进来估计就要挤了。 程澜道：“听说大学是住集体宿舍，你就当提前适应一下嘛。” 林琅点头，“王维娜打电话回来就是说集体宿舍住着特别的难受。后来高煜哥的妈妈帮她找了个空着的办公室复习才好些，就只回宿舍睡个觉。” 林锦熙母女从旅行包取出衣物先后去浴室洗澡。 出来再把旅行包里的衣服往衣柜里挂。 过几天等程澜和林琅走了，她们母女肯定是分开住两个房间。 这大热天的，能分开当然分开啊。 所以程澜也没把衣柜里的东西往林琅衣柜里放，只 是扒拉到了一边。 林锦熙盯着她那五身衣服看了看。 今晚在饭桌上她就注意到了，程澜穿得很好。一身下来起码要几十块，而且明显是新做的。 看起来比10岁的肖晚可气派多了。 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她是林家的亲孙女呢。 又看了看着屋里的摆设，比她住着的时候都好多了。 第67章 第67章 林锦熙坐在床边自怨自艾。可怜自己如今日子过得比当姑娘的时候清苦多了, 更给不了儿女这样的条件。 可他们过得不如林琅、林墨她也就认了。怎么能连程澜这个外人都不如呢？ 她爸可真是拎不清！ 自家的亲外孙、亲外孙女不管，反倒把别人家的孩子捧那么高。 第二天吃过早饭在小花园闲聊的时候，林锦熙话里话外就把这层意思带出来了。 “大嫂, 真没想到你这么大方呢。” 闫淑芬警觉地道：“你想说什么？” “说程澜穿得好啊！瞧着不比林琅差, 不，甚至比林琅穿得还好些。” 这都有点不正常了！ 这会儿程澜在厨房帮崔阿姨收拾碗筷。 崔阿姨洗, 她负责清。她听到林锦熙这话呼出一口气。 闫淑芬道：“那可不是我买的。” “那肯定就是老爷子了呗。爸您对别人家的孩子可真是好！我反正是不信老三买得起的。” 所以这回, 如果大嫂还是只把林琅一些穿不了的旧衣服拿来打发她的肖晚，她是不会依的。 当然，闫淑芬去年也不是都送的旧的, 还一个孩子给做了一身新的。 甚至所谓的旧的也都有六七成新。这年头妹妹穿姐姐穿过的衣服, 这是太正常不过的操作了。 林师长更是一个外孙给了600的见面红包。 在座几人纷纷侧目, 刚回来就挑剔上了？ 林景南道：“二姐，那都是别人送给澜澜免费穿的，没花家里的钱。” 他把事情解释了一番。 厨房离这里不远，崔阿姨到墙边放碗筷都隐约听到了几句。 不由同情的看了程澜一眼。 幸亏这丫头不是真的只能靠着林家的破落户亲戚。不然让锦熙回来一闹，估计心头多少会生出一些想法。 林锦熙把整件事弄清楚还是不甘心地道：“那那个房间也比我住的时候摆设好多了。” 林琅道：“那都是我的东西, 我给布置的。当时说家里要来个妹妹嘛。如果来的是小晚, 我也会把自己的东西都拿出来的。姑姑，现在的生活条件本来就要比十年前好多了。” 林景南也道：“澜澜不过是吃住在家里, 然后上学由爸给了学费。我那十年在程家, 程叔是真把我当亲儿子看待的。” 就算那时候生活条件不如在家，但那已经是程家能供给他的最好条件了。 他一路在程家读到了高三。 平时澜澜偶尔淘气，他还能操起棍子就抽她的小腿。 可比澜澜在这家里过得自在。 林师长皱眉道：“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好了，不要拿澜澜来做筏子。” 本来很欢喜女儿回来的, 可看这样子她还是没想明白啊。 林锦熙道：“怎么不能说她了？您也不看看您亲孙孙、亲外孙女过得是什么日子。” 林景东挥手让林琅把表弟、表妹和弟弟带开后道：“当初你嫁给普通人, 逃脱了被卷进风波。现在时过境迁就开始嫌弃人家了？” 如今的普通工人, 一个月就只有四五十的工资。 除非是技术员或者提干了。 但他的妹夫就只是普工，家里也没什么关系可以帮他提干的。 但那十年，工人阶级过得可是最好的。 “不是嫌弃，他好歹是我儿女的爸爸，而且对我也不错。所以，爸，你只要给我们工作上出出力，让我们能提干不就好了么？不然，我就把肖晚和肖晨送回来。我的阶层跌落了就算了，但我不能看他们过苦日子啊。” 林师长道：“什么 苦日子？你不要总跟这家里比。你们家有分配的30平的筒子楼的套间，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好了。” “我当然是跟着自己家里比啊。我干嘛要去跟外人比？哼，大哥，你不要光是说我。真正什么好处都拿了的又不是我。” 闫淑芬道：“你直接点我的名好了。” 林景南道：“还有我。” “那可不是么？老三那时候还小，又病了。那咱们就不说了。爸要还程叔的人情也是应该的，我也没有要针对程澜的意思。只是希望我的儿女也能过这样的好日子。但是大嫂，那十年吃苦受累的都是人家秦柳啊。我妈病重的时候都是秦柳照顾的，这个事我一辈子都感激她。那时候你呢，你在哪里？爸官复原职了，你就回来了，把人秦柳挤走。现在你们一个、二个都靠着爸过好日子，就连老三都马上要上军大了，就我苦哈哈的。我怎么不能说了？” 林景东道：“老三上军大，是他自己文化课这次考过关了。他是战斗英雄，这个机会是拿命去战场上拼回来的。这个你怎么不说了？至于我，我不否认我今天做到这个职务沾了爸一部分光。但爸去农场劳改十年，我也去了啊。你嫂子的工作，又不是家里给安排的。她嫁给我之前就在政府机关上班了。” 林锦熙道：“可是我过得不好啊！” 闫淑芬看看手表，她得去上班了。但是，她真的不希望外甥和外甥女回来成都读书。 替人管孩子很可能费力不讨彩啊！尤其小姑子又不是多通情达理的人。 家里已经三个孩子了。 程澜成绩挺好，四年后考大学应该不成问题。那这就是四年而已。 可外甥女才小学六年级，外甥更是才小学三年级。 这要到大学还有得等呢。 还有，程澜不过是用了一个读子弟校的名额。学费、吃住，那是老爷子该还程叔的人情。 就不提过命的交情，这人情得还人家啊。 而且那孩子自己能挣钱，她还时常给家里人花花钱。 上次给景东出的主意，也让他受了上级的表扬，还帮他打开了工作思路。 可外甥和外甥女回来，可就切切实实是要分走自己孩子应得的资源了。 就看林锦熙口口声声她过得不好，想她拿钱回来养孩子怕是不可能。 那最后不都得着落在老爷子身上啊？ 回头恐怕小姑子一家还不会记自己什么好。人家吃的、用的都是外公的嘛。 而且，那俩孩子回来，怎么住啊？ 过两年景南也要结婚生孩子的啊。 原本盘算着四年后程澜离开了，那房间正好给景南的孩子住的。 总没有她要把儿女送回来，却弄得他们长房要另外申请房子搬出去的道理吧。 把孩子送回来了，回头怕是又要打着想孩子的旗号时常回来。 搞不好又要进一步歪缠干脆让老爷子把她们两口子调到成都来，方便照顾。 林锦熙道：“那要不大哥你帮我安排、安排？你管后勤的，什么地方想想法子就安插下我们了。” 林景东没好气道：“你想害我违反纪律啊？” “那反正你们要帮我想办法。不然我就不走了。你们在家用洗衣机，我大冬天的得去筒子楼的洗漱间排队用水龙头，用冰冷的水洗衣服。你们的孩子住别墅，我的两个孩子这么大了还挤在隔出来的一个房间里，睡觉只能中间拉一道帘子......” 程澜在里头听着没说到自己身上了，便加重脚步出来，“林爷爷，我堂姐回老家办事去了。秦柳阿姨那里缺个人，我得去搭把手。锦熙姑姑，我就不陪你了。” 林锦熙一愣，“秦柳也在成都？” 闫淑芬道：“澜澜，我们一起出去。我要上班了，我也没办法在家陪客。至于锦熙，你不是一辈子感激秦柳么。她今天正忙不过来，你要不要去帮帮忙？” 说着看了林景东两眼，示意不要答应让小姑子把儿女都送回来。 回头管教还不是她的事儿，她吃不消。 她自己也表了个态，“锦熙，孩子正是三观成型的关键时刻。还是要在爸爸、妈妈身边生活才好。” 林师长点点头，“行，你们该上班的、要出去帮忙的都去吧。不过既然说到秦柳了，我就多说两句。秦柳她如今和澜澜的堂姐在外头的批发市场卖盒饭，这是勤劳致富。没有沾这个家、沾我和景东一丁点的光。锦熙你如果也能做到这样，那你要怎么安排你的生活还有儿女，只要你自己能负担我都由得你。” 太失望了，这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程澜就和闫淑芬一起往外走，闫淑芬用车带她到公交站。 林锦熙没提要去给秦柳帮忙的事儿。她坐了那么久的火车，还没有完全恢复呢。 而且，她大老远的回来干嘛要去干活啊？ 林师长也得去上班，拿着茶盅和大儿子一起走了。 家里的安排是林景南和林琅、林墨陪着她们三母子趁着早上不热，去逛逛杜甫草堂或者武侯祠。 林景南刚通过内部文化课考试考上军校。因为姐姐回来家里其他人都忙，他就告了两天假和周末连在一起休。 他们慢一步也到军区门口坐公交车了。 这会儿程澜都已经上车离开。 肖晚问林景南，“三舅，今天没有吉普车坐么？” “那是你大舅借的，昨天都算了油费的。乖啊，这又没大包小包的拿行李，咱们就坐公交车去。坐公交车划算！” 林锦熙道：“不用口口声声跟我说这些。” 什么算油费之类的，不都是说给她听的么。 她抬手指指前方不远处的大楼，“那里就是你们说的批发市场？” “是的，中午秦柳姐就在那里卖盒饭。你别觉得这工作上不得台面，她一个月能挣300呢。” 林锦熙惊讶不已，“那么多？” 她教书十来年了，这才六十多呢。这还是因为她学历高，是高中生。 孩子他爸也只得五十多。 秦柳这一个月都要抵她四个多月了。 “辛苦啊！你不信问问林墨，他妈妈每天要从早上六七点忙到下午三点才能歇。” 林锦熙道：“那程澜给人当模特儿一个月能挣多少？” 林景南道：“这个我没有具体问过哦。而且，这钱你也挣不了。” 像秦柳姐那么辛苦的你挣不了，像澜澜这样靠爹妈给的本钱吃饭你也挣不了。当然，靠脑子做百货生意赚钱你更做不了。 林锦熙没再说什么，跟着弟弟和侄儿、侄女上了公交车。 等逛了回来，下车是在批发市场的门口。 她瞅了一下，秦柳还没来，这会儿才十一点。 不过倒是让她看到了墙上的招聘启事。 招聘旅馆经理，月薪120加提成，要求是高中生，有服务意识。 她就是高中生啊！而且就在军区大门口，绝没有让她吃亏的道理。 林景南道：“二姐，你不能去应聘这个。” “为什么不可以，我是高中生啊？” “这里归后勤部管，你去了人家会说是因为大哥的关系，给他的工作带来不便的。” 第68章 第68章 林锦熙道：“我符合条件啊, 他要高中生以上。那大学生如今谁肯给私人老板打工啊？外头招聘高中生就算是高学历了。” 她是老三届。运气不好，正要考大学就遇上那场上山/下乡的大运动。 不像大哥，一早读了大学。所以如今官运亨通。现在就是需要高学历人才, 他又不到40年富力强的。 而小弟年纪小, 又遇上了爸官复原职。如今自然是一条通衢大道在脚下。 说起来只有她比较吃亏。她如今怎么不该为自己争取？ 她再不争取，爸爸只会想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了。 林景南翻个白眼道：“高中生那么多，小琅她们一个班就五六十号人了。凭什么就轮到你啊？今年知青大返城, 成都回来了的、要回来的怕是有三十万人哦。里头有些人也是高中学历啊。再说了，人家需要有服务意识, 你有么？” 二姐大他整整八岁。其实小时候爸妈忙于工作，经常是她在带自己。 两人以前感情挺好的。 但这件事确实要影响大哥清廉的名声啊。怎么就不晓得为人考虑一下呢？ 她以前不这样的。现在怎么变成这副样子？ 林锦熙道：“我为人民服务十一年了。我怎么没有服务意识？” “你当老师对待学生, 那能叫服务意识么？” “那你说什么才叫服务意识？” 旁边四个孩子见他们争执起来都有些慌。 尤其林琅和林墨听出姑姑要是来做这个旅馆经理对自己爸爸影响很大，便都有些不高兴了。 但面上林琅还是没有表露出来, 只是作为年纪最大的晚辈劝道：“姑姑，小叔，这在外头呢。给人看到、听到不好，咱们有事回家去说吧。” 肖晚也忙道，“对, 妈、小舅, 先回外公家。我都走累了！” 其实林景南也不懂什么才叫服务意识。 不过他觉得他姐从小当大院子弟, 后来又嫁到全是工人阶级的家庭。 现在又自认是该享受的军二代。 一直都是社会上最吃香的那一类人。 估计她是不懂得什么叫服务的。 就他看来, 至少要像秦柳姐和程昕那样, 笑脸迎客、处处周到吧。 林墨望望妈妈平常摆车摊的地方，其实再过一会儿她们就要来了。 不过, 姑姑再留下去，都快和小叔吵起来了。那就先回去吧！ 他们走了没多久，确实程澜和杳杳就从公交车上下来了。 秦柳和两个军嫂骑三轮车载着饭菜过来, 带多了人辛苦。 她们就干脆坐公交车。反正五分钱的票就到了。 程澜下车就遇上一个退伍兵司机王志强。 他送了河沙过来。工地那边在下货他就随便走动一下，见到程澜过来打个招呼。 “你小叔还有林主任的两个孩子，带着另外三母子也刚离开。” “哦，他们来逛批发市场？” “不是，他们从外头回来，下了公交车在这儿看了看招聘启事。” 程澜看了一眼，有些惊讶。 锦熙姑姑难不成是打算来应聘？ 这段时间门这个招工启事真还挺受关注的。 上头不但要招经理还要招服务人员，工资开得都不低。 最近回城的知青越来越多了，政府安排不了工作啊。 灵活就业岗位，目前老百姓的收入水平也只能承担得起那么多。 不然王志强和徐雷他们怎么一开始没找对路子过得那么艰难呢？ 如今就连军区大院门口的小吃摊甚至是盒饭摊这都又增加了几个。 秦柳阿姨和程昕姐幸亏是下手快这才租到了一个门面。慢了估计就轮不到她们了。 但她们的生意也下滑但150份左右了。 所以，好多返城知青、待业青年瞄上了这个招聘啊。 但像锦熙姑姑这样有‘铁饭碗’的人也要来凑热闹的，估计少！ 毕竟很多人还是觉得给私人老板打工，远不如端铁饭碗稳当啊。 她咋想的呢？ 算了，不管她了。先把中午的旺场忙过去。 秦柳她们很快到了，程澜和王志强点点头便过去了。 韦洁她们三个军嫂的车摊也摆出来了。 自从知道秦柳是大伯的前妻，林爷爷还说把她当闺女待之后，韦洁就没敢再跳了。 据程澜所知，秦柳和程昕姐商量等正式搬进门面里卖盒饭，她们准备扩大规模了。 有门面了就很稳当了，而且交了房租也得扩大规模才行。不然利润要下降的。 到时候韦洁她们的生意就悬了。 不过，现在她们也悬。 因为，最近增加的盒饭车摊已经在抢走她们的生意了。 不过她们租到了门面，国庆之后的生意还是可以做。 这几个新摆的盒饭车摊除非是自己带炉子，不然秋冬的生意没法做的。 程澜想了想，锦熙姑姑不会和韦洁的想法差不多，觉得这批发市场的生意也可以用行政手段吧？ 可这是对外经营的旅馆，不是军区招待所啊。 秦柳和万婶子已经把第一批盒饭打好、放到小推车里。 上头摆了一个很大的木框子，盒饭、汤盅都摆在里头。 程澜和杳杳便推着往一楼的摊子走了。 她俩负责一楼和三楼，其实只有上三楼的时候比较辛苦。 程澜前几天在电视上看了一部外国电影，里头有电梯。 如果这批发市场也能有电梯，她就不用一级一级台阶的端上去了。 第一趟送完，程澜擦了一下汗。 第二趟的饭菜也打好了，继续。 这会儿太阳正当空，随便动一动就开始冒汗珠。 她瞥了一眼秦柳的手表。听说这还是林家当年给的聘礼之一。 这会儿11:45，正是古代所谓的午时三刻，阳气最盛的时刻。 如今也大多沿用了这个时辰来做处决人犯这件事。那个坏蛋此刻应该正在被明正典刑吧？ 希望之后昕姐那惨痛的一页正式翻篇了。 她想得没错，这个时候Q县西门口灯光球场正在宣读罪状，要枪毙一批罪大恶极的罪犯。 程昕站在人群中，站她旁边的正是楚锦程。 她昨天坐着谢师傅的车回Q县的，到的时候已经四五点了。 楚锦程在出站口接她，“程昕，这里——” 这趟回来程昕不想回程家村，省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就准备住在程楚小卖部。 那里是前铺后屋。除了安顿不回村的售货员，还有一张小床空着。 这也算是程澜的地方嘛，她要住一住自然是可以的。 另外，售货员端的也是程澜的饭碗，打好招呼自然不会回村说起她回来了。 楚锦程虽然没让支书插手，不过他还是在程家村招的两个售货员。 他要是去外头招人，村民肯定不依的。 这样即便有想来没来得成的村民不满，也有人帮他顶回去。 反正就矮子里拔高子呗，尽量选优秀的。 程昕原本打算得挺好的。但是没想到楚锦程知道后，就直接来车站接她了。 “那儿住宿条件不好，你上我家住吧。我妈和我妹都在家。你是程澜堂姐，咱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不要见外！” 他来都来了，程昕只能跟着他走啊。 毕竟她都不知道县城的店面具体在哪里。 只知道在西门口比较繁华的地方，她是打算一路问着过去的。 当晚她就借宿在楚锦程在县城租的房子里。 吃晚饭的时候楚锦程的妈妈和妹妹便问起程昕和程澜在成都的情况。 她们已经听楚锦程说了一些，但他妹楚锦瑟对成都的学校挺好奇的。 他母亲裴湘君也有些怀念自己在成都念书的时光。 程昕就捡着学校的事和她们说了说，“嗯，澜澜如今是连户口都在林家，所以直接就进了军区的子弟校。那里师资条件、教学质量都非常好。在成都能排进前十的。” 裴湘君道：“那是比X山一中还好的水平啊。” 儿子就在想办法想把幺女塞进X山一中。就找人脉、托关系，然后再交一些建校费。 不过，不容易得很。 现在请了人在家里辅导小女儿的功课，想让她去读高中。 原本是想请初中的吴老师的。但人家说自己在准备高考，想考回北京去，没空。 今年知青大返城，但回去之后没个安置。 工作没有，户口要转回去也很难。 吴老师已经准备了许久，就没有随这一波大流回城。 还是想通过高考的路子。 能考上的话，四年后出来就是大学生了，有铁饭碗。 户口也能直接转到学校的集体户口去，以后再转到工作单位。 不过，高考录取率非常低，只有百分之六。里头还包括应届高三生。 所以，他也是悬吊吊的。 但他家人多，过年回去当‘厅长’都得和侄儿挤一张床。 他不考上大学，回去根本没出路，连立锥之地都没有。 所以，拼了！ “是啊，所以澜澜去了一开始都只能排到120名。” 程昕也是有女儿的人，就还比较关心这个高考录取率。 才6%么？ 那澜澜120名校方说她大专院校很有希望，看来她们学校是真的很好哦，20%的上线率了。 楚锦绣吃了一惊，“她不是年级第一么？” 她其实比程澜大几岁，但对程澜的成绩也是清楚的。 程澜最近十里八乡的很出名。大家揣测她月收入六七百了，搞不好以后比这还能高些。 这是一年就要万元户的节奏啊。 要不是她搬去成都了，住在大领导家。这会儿都不知道多少人上老程家献殷勤了。 程昕点头，“是啊。但上头的学生从小学习条件好啊。我景南叔当年也是年级前十，回去后第一年高考也没考上。不过今年在军区考军大上线了。今年九月就要去云南读军大了。” 裴湘君点头道：“哦，那蛮好的啊。” 说着、说着又说起杳杳九月要就读的那所小学。 裴湘君道：“哦，是景南把孩子弄进去的吧？” “是的，不然我哪有门路啊？景南叔的大嫂在省政府上班，教育机构有熟人。” 裴湘君夹了一筷子炒鸡蛋来吃。还是朝中有人好啊！ 不过，锦程和程澜合伙做生意，也算是和林家间门接搭上线了。上次去不是住的军区招待所么。 那可不是谁有钱就能去住的地方。 楚锦程看程昕和自己母亲和妹妹相处得不错，心头很有几分高兴。 等安顿程昕在客房住下，楚锦瑟对哥哥道：“哥，我也想去大城市看看。” “行啊，回头我去深圳，你跟我去成都。你住二舅家，在成都好好逛逛。” “不带我去深圳么？” “南边乱，我先去看看再说。” 不过第二天枪毙人那母女俩就不感兴趣了。 于是便是楚锦程单独陪着程昕去看。 第69章 第69章 程昕昨天就去县政府门口贴出来的告示上看过了。 上头那个混蛋的名字被红笔画勾了, 这就是勾决人犯了。 这会儿再听到念他的一串罪状，说他残害百姓，数罪并罚, 执行枪决。 她的泪水一下子就滚落下来。 这个畜生，差一点就把她的人生都毁了。 随着一声枪响, 人犯倒地。 程昕抬手想擦掉眼泪，翻篇了, 都翻篇了。 楚锦程把自己的手绢递过去，“别用手，手上有细菌。” 程昕道：“没事。”没有接他的手绢。 “楚锦程, 我是想翻篇, 再也不回来了的。但你全家都知道我们母女的事......” 她还没有说完，有人挤了过来，“程昕，我就猜你今天肯定要回来的。咦，你怎么和小地主站一起？” 来的是程昕的哥哥程昶。 程昕不想理会他, 直接扭头走了。 “哎, 你给我等等。” 楚锦程拦住程昶，“你干什么？” “小地主, 我还没找你呢。你跟我妹怎么回事？” “受程澜之托照顾她堂姐。” 程昕直接朝楚家走去，她预备去拿上行李坐下午的班车先上X山。 晚上就去打旅馆。明天再从X山上成都。 小地主的心思她看明白了。 她是想和过去彻底断绝联系的，而且楚家地主婆和他的姐妹怕是接受不了她的过去。 所以, 注定是不好的结局，那就没必要开始了。 只是程澜要去北京，她还得继续和楚锦程联系商量进货事宜。 程昕加快脚步朝楚家租的房子走，到了就拿上行李直接告辞。 裴湘君道：“马上吃午饭了，我今天特地做了豆花。而且下午哪有车上成都啊？都到不了。” 程儿在和程澜合作, 合作得还挺好。 程澜去成都没几天就让程昕带着女儿去找她，显然是十分看重这个堂姐的。 所以，她肯定得替儿子把人招待好啊。 “太太，我哥找来了，我得赶紧走！留下会给你们添麻烦的。这会儿楚锦程正帮我拦着他呢，我得抓紧时间。我先上X山去，明天再回成都。” “这样啊？行，那你赶紧走吧。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别灰心。你看我不是都熬到儿子能挣钱，又过好日子的一天了么。” 裴湘君一路送程昕从后门走出去。 这让她哥拦住了，麻烦事儿一大堆啊。还是赶紧走吧。 村上的人很少去市里、去省城。 离了Q县这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这感觉跟解放前大胆逃婚的女子差不多。 当年她也这么掩护过一个女孩子逃走呢。 听说是参加了八路。但几十年都没见人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牺牲了，有没有留下后人。 裴湘君还沉浸在和几十年前相似的场景中，楚锦程回来了。 他好不容易甩脱了程昶，然后赶回来。 他在县城的人面熟，等闲不会有人告诉程昶他住这里的。 程昶很难上门来纠缠，只能等他回村之后了。 “妈，程昕呢？” 裴湘君指指后面的巷子，“走了。” 楚锦程一惊，“你怎么就让她走啦？” 裴湘君盯着自己儿子，半晌反应过来。 “你、你不会是对程昕......” 如果是那十年，程儿和程昕难兄难妹凑一对，她也许会同意的。 毕竟那时候也没人愿意嫁到他们家一起受罪。 程昕嫁过来，大家是半斤八两，谁也不连累谁。就日子更难过呗！ 可如今她儿子一年能挣一万，就是找清清白白的女大学生也可以啊。 她摇头，“我不同意！” 楚锦程道：“不能跟咱们同甘共苦的人找来做什么？姐姐那里我是这个意见，如今搁我自己身上也一样。” 他姐楚锦绣倒是好事将近了。 嫁的是村里一个30岁的穷鳏夫，没有孩子。 那十年里曾经帮过姐姐几回，有一次甚至是帮她躲开了别人的侵犯。 所以彩礼什么的他都非常的好说话。 裴湘君道：“妈知道程昕是个苦命的人，她也是受害者。但我接受不了。而且，我看她也不想再和知道她过去的人在一起。人家在成都找一个挺好的。你不是说程澜住在大院里么。她那么能干，虽然小一点，但将来未必不能给自己找个条件不错的姐夫的。” “妈，我27了。你就不要拦我了！” 他其实早就对程昕有意思。 但还没来得及表露，那场大运动就来了。 他的处境艰难且尴尬，根本没有照顾她的能力，只会拖累她。 再后来一家子糊口都艰难，他家还有三个大大小小的女人只能靠他。 他妈还常年卧病在床，这两年才在赤脚医生的医治下好了许多。 他家是个火坑！他也就把所有的绮思都收起来了。 如今，大家年华未老，他终于有照顾她们母女的能力了。 “你明明能找到更好的。等你姐的婚礼过后，我立马给你张罗。” 楚锦绣的婚期已经不远了，就定在七夕节，也就是公历的7月30号。 算是赶在30岁之前嫁出去了。 楚锦程上次去成都替她置办了一套首饰和家具算是做嫁妆。 家里的老物件破四旧的时候基本不剩了。 传家宝就那一样，是要留给他这个男丁的。 “我到时候要去深圳的。总之你不要管我的事，我也不会接受你的安排。” 程昕那边一路躲躲闪闪到了车站，立即买了最快发车的班次。买了点干粮、甘蔗上车。 到了X山她往林家给程澜打电话。 从县城到市里一个多小时就到了，这会儿才一点。 电话是林琅接到的，“哦，程昕姐啊。你在X山，好的。等澜澜回来我告诉她。” 她挂断电话出去，对众人道：“程昕姐，给澜澜留口信的。” 这会儿林家算是在开会，连林琅都参加了。 也就三个小的不在，让林墨带着表姐、表弟去军区游泳池游泳了。 闫淑芬没回来，让林琅回头告诉她。 林景东道：“锦熙你要去应聘批发市场那个旅馆的经理？” 林锦熙道：“是啊，爸早上不才说如果我是靠自己的努力勤劳致富，那么我怎么安排自己的生活和儿女他都不阻拦么？” “你这是靠自己的努力么？你知不知道那个旅馆还是我签字批准建设的？你要当经理，那夏老板肯定让你当。大不了人家再招一个，甚至是给你做副职都可以。那才是真正干活的。你只需要挂个名，每月都能领高工资、高分红。那我呢，你觉得我劳动改造了十年还不够啊？” 林景东气得很。他处处注意影响，但这个妹妹拖后腿可真是卖力。 “那程澜和秦柳不是都在批发市场赚钱吗？” “她们一个是靠自己起早贪黑的干活，一个是靠自己的聪明才智。这都是可以摆在明面上来说的。” 林锦熙翻个白眼，“不是冲你，谁给程澜随便穿穿新衣服就挣到钱的好事？这跟聪明才智有什么关系？” 林景东道：“澜澜给当模特儿那个裁缝铺+成衣铺，销量在这将近三个月暴涨成了之前的300%。那老板就在她穿的那些衣服上头一个月赚上千，给澜澜开份工资这是应当应分的。” “那、那么赚，就一个裁缝？”林锦熙瞠目。这钱她得挣一年半啊！ 林景南道：“舒姐是有真本事的。她家在解放前就十分的有名。” 不可否认，程澜把舒姐做的衣服穿火了，甚至隐隐成了军区穿衣的风向标。 但是，关键还是舒姐的手艺确实出众。而且她搞来的都是广东那边最先的款式。 她在澜澜身上得到的当然不只是宣传效应。如今人人都知道澜澜是林家收养的孙女了。 一些欺行霸市的行为就不敢对着她的舒记展开。 不过，这是舒姐特殊的生存智慧，倒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林锦熙愣愣地道：“一个铺子就这么赚了。那夏老板呢？” 林景东道：“那肯定更是赚翻了啊。锦熙，你哥成天跟这样财源滚滚的大老板打交道，诱惑已经很大了。你就不要再给人搭梯子来诱惑你哥了！我也是不会给你批任何批文的。我想爸的想法和我一样。” 林师长一直坐在旁边没有出声。这会儿点了点头！ “锦熙，今晚有‘七一’庆祝晚会。你爸自认对党的事业无限忠诚，所以才能坦然上台唱歌。你不要被物质所惑，连累你哥，害爸爸落个不会教育儿女的评价、提前离休。” 林锦熙喃喃道：“这个世道到底怎么了？我们这样的家庭，为什么还不如那些做生意的过得好？” 林师长道：“很多二代有你这样的想法。但是，你为什么不能像清廉自守的人看齐呢？主席的功劳比谁都大，可是他的儿孙享受了什么？你的日子又不是过不下去。” 他和那些老兄弟会舍得把儿子送上战场，也是因为主席先把儿子送到了战场上，还牺牲在了异国他乡。 他顿了顿，“你才29，不算晚。当年你不是就遗憾失去了考大学的资格么，你现在可以考啊。你考上去见识了更广阔的的天地，心胸会变得宽大的。不要成天把目光盯着家里，觉得你哥哥、弟弟比你享受了更多。” 林锦熙瞠目道：“爸，你的解决方案就是叫我去考大学？” 林师长点头，“我去年给了你一千，今年又把你妈妈留下的两千给了你。有这三千块，你可以安心复习的。你如果想改善处境就是这个办法。我和你哥都不会给你开后门。” “让我和林琅一起去考大学，以后和她一起毕业？” “有什么不可以的，如今大龄考大学的人很多啊。再说这不是你口口声声的一辈子的遗憾么？这个暑假你和孩子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咱们爷俩好好相处相处。” 他得把这个闺女歪了的心思扳回来啊。她这是看别的二代因为父辈的功劳享受到了不该享受的待遇，然后心思开始浮动了啊。 程澜下午回去，林琅把中午开会说的情况说给她和闫淑芬听。 “我觉得姑姑想了半天，好像也不是一点触动都没有。” 闫淑芬想了想，“嗯，取消高考那年她正好高三。当时是伤伤心心趴在枕头上哭了一场。虽然不说十年寒窗，但的确是为之努力了十几年的。当时我还安慰了她好半天呢。唉，希望她跟老爷子多相处、相处能找回初心吧。好了，今晚早点吃饭，要去听你们爷爷唱歌呢。” 林师长有六张票，给了林琅、程澜、林墨和那三母子。 第70章 第70章 程澜坐在大礼堂的座位上, 认真看着台上身穿65式军装、精神抖擞的老将军们，听着他们依然各跑各的调的大声合唱。 老爷爷们的情绪是十分饱满的，也都相当的投入。 她想起前些天放学听到他们坐在一起吹牛, 马爷爷道：“28年革命，两千多万烈士，那升起来的难道是一块普通红布么？那真就是烈士的鲜血染就的。” 不过, 他们这些老伙计在一起，也不是都聊这么高大上的话题。 有一回她还听到他们在讲‘王保长想三嫂子那可真是想惨了’。 这个她倒是知道的, 《抓壮丁》嘛。四川乡野间经常都在讲的故事。 她背着书包和林琅从旁边走过去。那些老头子不提防她们在，一个个赶紧生硬的就转了话题。 搞得她和林琅也只能装着没听到, 憋着笑走了老远才敢笑出来。 这会儿听到跑调的地方，林琅也是忍不住低头闷笑。 三个小的就听个热闹，林墨私心还觉得这晚会没电影精彩。 至于一旁坐着的林锦熙，她的心情就有些复杂了。 林师长那些话也确实有些触动她了。 看着台上这群初心不改的老爷子, 她有些恍惚了。 她一直觉得是国家对不起她，生生断了她上大学的青云路。 回来看到父兄的生活条件十分的好, 又觉得他们亏待了她。 她还见到很多身份相当的人, 日子过得超级轻松...... 她以前好像真不是这么满腹怨气的。 更何况这两年她爸真的已经给了她3000元。 这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是她五年的收入。也是为了贴补她的生活吧。 而台上的老人据她所知, 里头有几位的儿子几个月前就牺牲在了南疆，埋在了云南的烈士公墓。 那里头也有她从小一起玩大的小伙伴。 她家小弟真的是命大才回得来的。 大哥陪着父母在改革农场待了十年, 那可不是什么轻松的生活。 那十年相对来说她过得其实还不错的。 将军合唱团唱完了,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林琅和程澜看到从恍惚中被惊醒的林锦熙也跟着鼓掌，忍不住对视一眼。 林琅比了比后台的位置, 两人跟林锦熙打了个招呼到后台去看卸妆的林师长等人。 三个小的也跟着她们走了。 林师长坐在妆镜前由化妆师帮着卸妆，看到她们就挥手大声撵她们，“走走走——” 他脸上还打着浅浅的腮红呢。 没办法, 说是不打点腮红上了台被灯光一照会显得一脸惨白，影响解放军的形象。 他们这些老头子这辈子也没打过腮红啊。 但是没办法，老马下了死命令：大局为重。 所以这会儿孙辈们都跑进来，老爷子们就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来的不只林家的孙辈，各家的都来了。全是来看老爷子们出洋相的。 之前在台上灯光照着，脸色看起来很正常。但这会儿瞧着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于是纷纷和林师长一样，直接撵人。 众人憋着笑退出去，退到外面才笑出声来。 徐懋宁道：“好了好了，继续回去看节目吧。战士们也排练得很辛苦。” 众人猫着腰回到原本的座位上，这会儿台上正由文工团的骨干女兵在表演着芭蕾舞的《红色娘子军》。 这些女兵的身体条件自然也是极为优越的。 之前文工团的团长还问过闫淑芬，问程澜有没有意愿进文工团呀？ 闫淑芬知道程澜的性子当兵更适合去一线。而且她连当兵的意愿都不强烈，更别说文艺兵了，便代她委婉拒绝了。 说她才14岁，还在长个呢。 文工团基本是群舞，大家身高都在165左右。程澜现在去挺合群的。 但她再长个两年，估计就要比人家的平均身高高出一截了。 文工团长这才放弃了游说。 程澜默默跟着节奏哼唱着：“向前进、向前进，战士的责任重，妇女的冤仇深。古有花木兰代父去从军，今有娘子军扛枪为人民......” 台柱子表演扬鞭转，这是这只舞的高|潮了。 几个小的小声的数着，“一十四、一十五......三十四、三十五、三十六！” 足足三十六转，这就是术业有专攻了。这是相当、相当不容易的。 台下掌声不断！ 一直到散场回家的路上，她们都还在讨论这三十六转，极为兴奋。 晚上程澜和林琅依然是各据床的一头，穿着旧的T恤、短裤当睡衣。 林琅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也想在自己的专业领域成为那样众所瞩目的台柱子。” 程澜笑，“美女翻译官、外交官？” “我不信你不想要那样万众瞩目的风光。我以后要站到台前，代表我们亲爱的祖国发声。”林琅慷慨激昂的道。 程澜铿锵有力地道：“中国不能失去山东，正如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 林琅猛点头，“嗯嗯，顾维钧先生是我的偶像。” 程澜道：“我更喜欢闷声发大财！” 第一天就是7月1号，程昕下午要回来了。 在秦柳阿姨那里忙到三点，该做的准备工作都做好后，程澜直接带着程杳回她们母女的住处。 她跟家里说了今天不回去吃晚饭的。 下了公交车看到有人在摆摊卖手搓冰粉，程杳道：“小姨，我请你吃冰粉。” “你请我？好啊。” 程杳掏了两个五分的硬币给人，要了两碗冰粉。 红糖水给的挺足的。 程澜吃了一口，“嗯，你这冻过的么？” 摊主笑道：“我要是买得起冰箱，干嘛还大热天的出来摆摊啊？这是水井里刚弄出来的。” 他这是一个移动的三轮车摊，上头撑了一把大大的遮阳伞。 没有桌椅，就在大伞遮挡下站着吃。 这话一出，程澜就知道他就住附近了。不然这冷气也该散了。 因为杳杳小口、小口的吃得慢，程澜便边吃边和他聊了两句。 这一聊才知道他就是今年返城的知青。 程澜告诉他，军区外面修了个旅馆正在招工作人员。 “听说了，我也去报了名。不过趁着热做些冰粉出来卖，多少赚点钱。你是这个大院里的住户？” 程澜摇头，“不是，我送我侄女回家。” “哦。” 吃过了，凉爽了不少。两姨甥沿着树荫往里走。 程杳道：“小姨，这个才五分钱一碗，能赚钱么？” “这个成本很低的。一点点冰粉籽，用力搓出来，就可以加一盆水。舀上一一十碗不成问题。五分钱里有三分以上是水。所以卖上四碗，就相当于你妈妈她们卖一个盒饭赚的了。而且，不费事。不过，也只能卖盛夏这段时日。” 杳杳点头，“这样啊。就刚一会儿，我就看到他卖了七八碗。那一天赚三四块钱应该不成问题。” “总得对得起顶着大毒日头出来吧。” 到了家门口，程杳从脖子上拉出钥匙开门。 程澜打了水来两人洗脸，发现水缸里没什么水了。 她干脆拿一块没用过的蜂窝煤去隔壁换了一块烧红的，然后用来引燃另一块。 再舀出水来烧热让程杳洗了个澡。 这个天气洗热水澡收收汗很舒服。 剩下的水，程澜都舀到大锑锅里烧上，然后把炉子的通风口关上慢慢烧。 这水都放几天了，干脆都烧来洗澡。 等会儿她洗一个，昕姐回来也能洗一个。这个天气奔波可不是轻松的事儿。 又打了水洗刚在路上买的葡萄。打发程杳吃着，吃了就开始做林墨给的习题册。 “小姨去挑水，你就在家待着。” 大院里还是比较安全的，邻居彼此都是认得的，也没有外人能进得来。 而且，压水井就在视力范围内。 程澜挑上空桶走了两步，低头看看自己脚上的凉皮鞋。 这有五厘米的跟。虽然不是细跟，但也不适合穿着干活儿。 小叔说她长得本来就高，还穿有跟的鞋。这会让四川好多男的看了自卑的。 这边男的平均身高也就跟她现在差不多。 程澜听得好笑，但配连衣裙就是有跟才好看啊。 她找出程昕的平底鞋换上，继续挑着水桶往外走。 路上有个中年妇女跟她打招呼，“小程去挑水啊？这几天都没见你姐呢。” “她回老家忙点事，一会儿就回来了。严婶，回见啊！” 程澜笑着走开。 严婶看看程澜挑着水桶走过去的背影，叹口气。 她儿子也是放暑假了，从北京的大学回家来。 这程澜可真是个好姑娘！听说成绩也好，教导主任盖章一只脚迈进大学的人。 但是住在军区大院里，这就不是他们平头老百姓能肖想的了。哪怕年纪更大几岁也是一样。 她儿子刚跟她打听，院子里什么时候搬来了个漂亮姑娘。 她就知道问的是程澜。出来一看，真是程澜来了。 程澜走过去，从旁边的水桶里舀了一瓢水倒进压水井的筒里。 这样可以上下水压一致，帮助出水。那桶水是故意放在这里的。 然后她才过去压那个压水杆，很快一桶水接满，又换一桶。 她跑了四趟才把水缸蓄满。 也是来回的这一路都可以从树荫下走，不然她肯定挑两桶就放着等程昕用完了自己来挑了。 程澜这下真是汗流浃背了，摸了下锅里的水热了。 她找了一条程昕的连衣裙，提上热水去楼道边上的盥洗室洗了个澡回来。 然后坐那儿洗衣服。 程杳拿个小盆预备装水去浇地，这样可以带走一些热气。 没办法，电风扇贵妈妈不舍得买。 这样不断的浇地，周围都能凉快一些。 路过程澜她看到洗衣盆里有内衣笑道：“小姨，你现在是不是凉飕飕的啊？” 她自己的小衣服她刚才已经搓来晾上了。就晾在后面的小院里两棵树之间牵的绳子上。 程澜道：“我可没有当空军，我出来的时候带了里面的衣服。” 她哪有这么豪放，楼上的人一探头就能看到她。 “哦，你要在这里住么？” 程澜摇头，“三个人一张床太热了。” 她和林琅两个睡一张床，还有电风扇吹着都热。 其实对比一下昕姐、杳杳住的地方和林家，她也能理解锦熙姑姑为什么那么不平衡。生活条件真的差很多。 等她也把衣服晾好，程昕还没有到家。 于是干脆打开炉子通风口先把开水烧了，再继续关上给她把洗澡水备着。 程杳道：“小姨，我们今晚上吃什么啊？” 平时都是在秦柳婆婆那边吃了晚饭才回来，家里很少开火。 程澜道：“我请客，出去吃吧。”就当庆祝一下那个混蛋升天。 第71章 第71章 程昕四点多回到家的。 回来就端起程澜晾的白开水咕嘟、咕嘟的喝了半碗。 看炉子上烧了一大锅水就知道是给她准备的洗澡水, 便舀了去洗澡。 连头发一起洗了回来浑身都舒爽了。 程杳道：“妈妈，小姨说晚上她请客。你有什么想吃的么？” 晚上去附近自发形成的一条美食街吃的。 火锅店、川菜馆子程昕都说费钱。这一个一个的小吃摊，吃了一摊再续一摊都花不了多少。 程昕道：“这也大多是回城知青和城市待业青年开的。要生活嘛，就都出来想办法了。” 程澜道：“一共到底有多少知青啊？” 程昕比了一个‘二’, “农村和生产建设兵团加起来, 足足2000万！当初城里一家只准留一个。整整十年, 可不得积蓄了这么多么。所以，我现在有盒饭生意做，很满足了。” 程澜咋舌，一下子两千万的待业青年涌入城市。这就业问题可是大问题！ 又续了一摊，程杳很快活的点烧烤。 程昕道：“你别吃了, 小孩子眼大肚子小的。你小姨也不是今天请了客，以后就不请了。你要吃得积食了，我就饿你几顿, 把药钱省下来！” 姐妹俩回家把程杳打发睡下，程昕才道：“砰的一枪, 那家伙就倒地不起了。再也做不了恶了！我要彻底和过去告别——” 程澜道：“那小地主呢？” 程昕一愣，“很明显么？” “有一点儿。” 程昕摇头，“你觉得他家里那三个女的能接受得了我们母女？而且, 她们都知道我的事呢。我说了, 彻底告别。” 对这个发展，程澜也只能说一声‘可惜了’。 八点半的样子, 外头响起脚步声，“澜澜——” 是林景南骑着二八大杠来接程澜了。 程澜开了门, 林景南直接走了进来。先看看程昕，“你没事吧？” “没事儿。”程昕挥挥手。她虽然很想喝酒，一醉方休。 但没喝, 因为她是个当妈的。这里又没有多的床可以让程澜留宿。她怎么能什么都不管就醉过去了？ 林景南略坐了坐就载着程澜回家了。 他明天就要坐军区的车回连队了。 他并不是考试完就没事了，等着九月去上学就好。 他还得站好最后一班岗，继续带新兵到八月底。 夏练三伏是什么滋味儿，试过的人才知道。 “小叔，那些烈属有多少户愿意参加你和高煜哥搞的批发、零售？” “我们一个连120人，牺牲了26个。回信明确说想参与一下的只有12户。我交给连里今年退伍的士兵去联系了，做好了两边都可以得利。他们有退伍金，这样也就不用高煜再贴钱了。毕竟他全部身家也只得4000。还是他读书时的奖学金和过年的压岁钱，以及这次立功的奖金攒起来的。我跟他讲，你一年都能挣上万，他直接就哑了。” 程澜坐的横杠，林景南在后面蹬得虎虎生风的。 “我那个不一定能长久、稳当的。” “哦，还有一个事儿。马营副搬家，马嫂子说喊你一起去吃饭。就7月27号，你在军区坐车就可以到。我会随礼，你人到就可以了。” “好的。”那会儿她已经从北京回来了。 接下来几天，原本是计划让程澜接替临近林景南和林琅一道，趁太阳升起前带那三母子出去转悠。 但林锦熙说她和从前大院里的小伙伴约好了，大家一起去一趟云南。 去扫墓，给这次牺牲在南疆的小伙伴们。 她预备把儿女也带去受受熏陶，顺便在云贵避避暑。 这就不用程澜她们忙活了。 三个人就在家奋笔疾书做暑假作业。这样去了北京玩得能更安心一些。 林锦熙倒是忙活了起来，比起其他人她这个小学老师最清闲就担当了组织者的责任。 后来大院里想去的除了他们30岁上下这批人，还有烈士的父母也预备一道去。 那他们这批年轻人自然有照顾之责，方方面面要准备周到。 林师长看她忙起来了，没再念叨过得不好要去应聘旅馆的经理了，心头也是放松了些。 去看看那些烈士也好。就不信对着儿时伙伴的墓碑、遗照，她还能斤斤计较物质待遇。 程澜三人7号上午11:40坐T8上京，林锦熙一群人大概是8号坐车去云南。 成了前后脚的出发了。 7号上午林景东又借了一辆吉普车回来。10点钟接上程澜、林琅和林墨就往火车北站开。 到了北站，应林墨的要求林景东直接去买了一大包方便面，足足10包。还是两种口味的。 华国的方便面最早64年就有了。 林墨早就想吃了，只是平时没有机会。他私下还偷偷问肖晨好不好吃来着。 他们来的时候在火车上吃过。 火车上有盒饭卖，但相对比较贵。而且也需要换口味啊。 一开始林景东开玩笑，说给她们搞点军用压缩饼干就把三天对付过去了。 林琅和林墨吃过，两姐弟不约而同的摇头。 那可一点不好吃，而且还不好消化。 林琅气道：“我们出远门，爸你都不舍得给我们弄点军用罐头么？” “弄弄弄，小琅要吃肯定给弄。” 最后一人得了两罐。 林景东又问程澜想吃什么，程澜挠头，“我没坐过火车，没经验。崔阿姨还给我们煮了10个鸡蛋，这就差不多了吧。火车上的盒饭我也想尝尝。” “行，那他们两个一路就要麻烦你照顾了。” 林琅道：“爸，我最大。” “你不靠谱。上次你就把小墨带出去，自己回来了。” “我以为他一直跟在后头嘛，谁知道他半道去看什么西洋镜去了。” 父女俩正说着，有小红帽来问要不要加钱提前进站。 程澜道：“不用了。”一共就三个箱子，又不麻烦。 林琅道：“行吧，反正爷爷是给买的卧铺，卧铺车不挤。” 林景东买了月台票，一路把他们送上了火车。 硬卧，三个人正好是上中下三个铺位。 林墨在下铺，怕他摔了嘛。林琅中铺，程澜上铺。 林琅说反正她爬大客车顶都不怕的人。 程澜看看上铺，“我就是觉得那上头的空间除了躺着就只能半躺着，坐着都可能不够啊。” 林琅道：“白天我们都坐在小胖子的铺位上，晚上直接爬上去睡觉呗。” “行。” 林景东把三个孩子的行李箱都放到了行李架上才下去，“到了给家里来电话——” 火车缓缓启动，从没坐过的乡巴佬程澜很新奇的坐在下铺靠窗的位置上。 然后又溜达到洗手间、盥洗台那边看看，另一头就是茶水间了，提供开水。 林墨则一上火车就拿了方便面出来拆. 11:40发车，马上吃中饭了嘛。他馋方便面很久了。 “姐姐、程澜姐，你们要不要？” 三个人一人带了一个铝饭盒，刚好可以用来泡方便面。 得到肯定答复，他就把三个饭盒并排摆着，拆了三包放进去。 然后剥了三个煮鸡蛋，再开了一盒军用的肉罐头，又开了一包脱水蔬菜，忙了个不亦乐乎。 程澜道：“行了，你放着，我们过去泡。” 这会儿对面床位的人还不齐，只有一个人也在下铺坐着。 等程澜和林琅端着饭盒回来，林墨已经跟对方聊上了。 看到这一幕，程澜就想起了到成都第一天就被舒姐套了话的自己。 好在，遇到外人打听怎么说，她们都跟林墨交代过了。 刚才她都还分神留意着，就火车开动中的这两分钟这小子不会被人拐走的。 而且，这年头能买到卧铺的，除了得有钱，还得有点人脉。另外就是大单位出差拿介绍信的。 这都是有迹可循的。 泡好回来，程澜和林琅就在靠窗的走廊小桌那边坐下了。那里也有两个位置。 不然坐到床边和林墨一起排排坐、吃果果么？ 泡面的味道渐渐从饭盒了跑了出来，林墨深深吸了一口，“好香啊——” 他嘴里已经在开始分泌有味道的唾液了。 但是，吃到嘴里他就不喊‘好香’了。 这味道还真不如现做的面。 不过，比起压缩饼干是绰绰有余了。 林墨吃过对方便面也就没什么太多想法了。 他问道：“为什么士兵野外训练不吃方便面呢？好歹比压缩饼干强啊。” 林琅道：“一人再背一壶鲜开水？哎，你中午睡不睡的？” 林墨摸摸鼻子，“不睡，我不喜欢睡午觉。” 林琅便直接在下铺睡了，把他赶到窗口那边去坐。 他看到程澜拿了一本厚厚的《红楼梦》出来看，便也翻出自己带的《三国演义》连环画来。 程澜拿这本书是林琅极力推荐的，说集所有人生智慧在其中。 她这会儿才看到林黛玉抛父进京都，但已经深深的为曹公的文字魅力而倾倒了。 奈何林墨坐不住，没一会儿他看完一本连环画就央着程澜带他到处走走。 “在车上呢，能朝哪里走？老实待着。” “我们去别的车厢看看啊。这车一晃一晃的，这么看书对眼睛不好的。而且你坐了这么久，起来走走嘛。” 被他吵得不能认真看，程澜把书放到林琅枕头边上，领着林墨在卧铺车厢里走动。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表，一点半了。 这是她昨天才去批发市场买的，花了120块。 80块那种不是很合她的眼缘。 要戴很多年嘛，就挑了这款更精致、小巧的。 两人一路走着都走到餐车去了。 其实刚才也有人推着卖零食、汽水的小推车过来推销。到12点多又换成了卖盒饭的。 不过他们当时都吃上泡面了，就没有买。 至于零食，给林墨买了两袋牛肉干让他慢慢嚼着混时间。 这次去北京，秦柳给了程澜30元，林景东也给了30元。都是给林墨用的。 毕竟他去了北京也是跟着程澜到处玩嘛。他俩是去玩的，林琅可是去工作的。 餐车里这会儿没人。林墨瞅了瞅餐牌上的价格，好贵！ “程澜姐，我们晚上吃盒饭吧。那一盒里头跟我妈妈卖的一样，有荤有素的。” 程澜道：“嗯，反正这三天尽量换着花样的吃吧。餐车我们也可以过来试试的。” 坐火车，半个小时就不新鲜了。 所以林墨再回去，看到林琅睡了一觉起来，他也躺下了。无聊啊！ 旁边过来了一个人找林琅和程澜还有对面床位的中年人一起打升级…… 三天后，终于可以出站了，林墨一下子就从蔫蔫的状态恢复了过来。 看他要往前蹿，程澜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的行李箱，自己拿。” “哦。” 第72章 第72章 其实主要不是要让林墨拿行李箱, 他就一个儿童拉杆箱。 对程澜来说不叫事儿。 不过自己拿箱子就走不快，比较好控制。 程澜从行李架上拿下来给林墨，一路让他停留在自己视线范围内。 林琅摸摸鼻子, 是比她靠谱些。 程澜和林琅看了看指示牌，然后往约定好的出站口走。 下了车，林琅替林墨拉着箱子，程澜牵着他。 人多，不牵着真的怕挤丢了或者摔倒让人踩到。 林琅道：“火车晚点了一个多小时, 高煜哥肯定一直在外头等着。” 临时也没法通知到他。 他们到时候都住方奶奶那里, 肯定是高煜哥来接他们啊。 方家又没有第二个可以跑腿的晚辈。 林师长也是想着方家人丁稀少、房子大，一下去三个人也不会挤。 这才会把他们塞到方家的。 临近出站口就看到身形高瘦的高煜在那儿等着了。 他在出站口外招招手, 三姐弟便朝他走了过去，“高煜哥——” 高煜叫了一个发小替他出了这趟车。 七人座的面包车，放行李、坐人都很方便。 高煜直接把三个行李箱都接了过去。 一只手拉两个，另一只手拉一个。这可比旅行包拎着方便多了。 林琅和林墨的是之前闫淑芬给买的，样式一样，一大一小。 程澜的是借的马丹阳的。 高煜很和气地道：“估计你们坐了三天火车都疲了，先回家洗个澡休息一下。晚上带你们去吃北京烤鸭。” 三姐弟都乐淘淘的，“好！” 确实疲了啊！ 风景看不了一下午就看厌了, 吃的也不如在家的时候。 要不是带了书在路上看, 得无聊坏。打牌也不能一场一场的打啊。 幸好林琅为了听英语把她表姐的小收音机带上, 看书累了就听听电台。 不然能一说可以下车了，林墨就蹿了出去么？ 到了停车场, 高煜把箱子往打开的后备箱放, 让她们先上车。 “这是我发小刘权, 你们直接喊他刘权哥好了。”高煜说着忍不住笑着看了改口喊哥的程澜一下。 程澜当没看到他眼中的戏谑, 和林琅一起道：“刘权哥, 谢谢啊！” 驾驶座的刘权笑道：“不客气啊，举手之劳。回头你们要在北京城逛，也尽管招呼我。很乐意为两位妹妹和小兄弟服务。” 高煜道：“那倒是不用了，公交车还是蛮方便的。今天主要是他们拿着行李，这个点又是高峰期。” 刘权肯定不会收费，那就耽误人家做生意了。 他发掘出的这个营生其实还蛮不错的。 “行，那回头送的时候你再知会我。” 高煜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遇到著名的建筑就给他们介绍一下。 等红灯的时候，他笑了一下问道：“澜澜，你期末考多少名啊？” 程澜欢快地道：“刚刚好50名，多谢你给我寄的资料。” “举手之劳，这种忙我还是很乐意帮的。” 方奶奶住的地方离这里倒是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 三姐弟就跟着高煜下车拿行李，刘权自己开车离开。 高煜下车的时候问刘权，“烟抽完没有？” “没呢，你上回给的一包熊猫我放在那里，拉人拉货的时候都消停了很多。” “那就好。晚上吃烤鸭，老地方。” “好嘞！” 高煜领着三姐弟往家走，见他们有 点好奇的样子。 毕竟，他的发小应该不是军区的就是公安部的二代、三代。 所以刘权自己有车他们没太惊奇，但他要靠一包熊猫烟震慑人就有点奇怪了。 “哦，他家老爷子是我爷爷的战友，走了十二年了。他是拿前两年折现还他家东西的钱买的二手车，在四九城跑些单人运输的活儿。” 程澜挠头。那么早就走了，就没有补发十年工资的事儿了。 给老干部落实政策、补发工资都是直接发一个存折的。 但身为军三代，至少可以去找找老爷子的老战友拉扯一把。譬如高煜哥的爷爷就是很好的求助对象啊。 一般来说这种家庭出身的人还是会选择从军。 高煜道：“他当年被小将们推攘、殴打伤到了眼睛，导致裸视视力不够4.5的线，当不了兵。他老爷子的人脉都在军中。” 程澜一惊，看刘权的年纪和高煜差不多。那应该是十几岁时候的事吧。 那些人确实好狠啊！ 老支书人厚道，她们程家村的地富|反坏右都没怎么挨整。 她之前在成都军区大院看到的都是平反回来后的那些老爷爷和他们的儿孙。 所以觉着他们过得还不错。 现在看来倒霉的人还是有的。 她虽然没能混个军三代当，但从小到大也没遭过什么罪啊。 进了方真住的大院，路上有遛弯的老人家问道：“小煜，这是......” “蓝爷爷，这三个都是我奶奶老战友的孙儿、孙女。暑假来北京玩，住我们家。” “哦哦。那赶紧带他们回去休息吧。” 等走远了，高煜告诉他们三个，“这位老爷子曾是公安系统的神探。他教出了不少徒弟，如今大多是公安战线的精英。就是如今，部里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也爱来找他老人家请教的。” 程澜对此倒是不奇怪。这些参与了华国成立的老人家，哪一个背后没点传奇？ 就成都军区大院那群私下讲‘王保长想三嫂子想惨了’的老大爷，哪个身上都有一段古可以讲的？ 从她在小叔嘴里得知爷爷当年的一些功绩，她早已不敢把这样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老人家就当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看了。 不过，能让高煜这样的人都很推崇的，那应该是真的很厉害了。 方家的房子也是一楼一底，门口一个庭院。 方真正坐在庭院的阴凉处等着她们。 “方奶奶好——” “好好好！”方真站起来，看看林琅和程澜。 她指着林琅道：“嗯，你是小林的孙女。” 又笑眯眯看看程澜，“你是小程的孙女。小林前些年我还见过那么几回，但是小程解放后是真没见过了。不过澜澜你的眼角眉梢都还有你爷爷的影子呢。都累了吧，洗手、进屋！出门饺子进门面，简单的吃点面条，然后去房间洗个澡睡一觉。火车上这个吵那个闹，铁轨还一下一磕的，哪有家里的床睡着舒坦啊？” 石阿姨给她们准备的番茄鸡蛋面，一个盆子盛出来，自己挑到碗里吃。 “我不太知道你们四川的面怎么做。方大姐说番茄炒鸡蛋你们也吃的，我就做了这个。凑活吃啊！” 拿了个碗陪着她们吃一点的高煜介绍道：“这是家里的石阿姨。” “谢谢石阿姨。” 等吃过，高煜帮着石阿姨收拾到厨房去。 “你们上楼，我把行李箱搁在房间门口了。小墨你和我睡一个房间，我平常住学校的时间多。我房间有洗漱间。澜澜和小琅就到上楼左转的公共洗漱间吧。楼上就我们四个住，我爸妈最近都住军区。” 他爸申 请房子赶巧了，几天前已经分到一个套三。他妈在布置呢，住军区方便操作。 “哦，好的。” 上了楼梯就看到了，两个大行李箱在一个房间门口，小的在走廊另一边的房间门口。 程澜和林琅推开门一看，两张单人床。 那就好！ 半个小时后，三个人就都已经睡下了。 林琅含糊地道：“方奶奶挺好的啊！”爽朗、大气。 程澜‘嗯’了一声。方奶奶对待她和林琅并无二致。 在她眼底他们的爷爷都是她的老战友、小兄弟。 所以，喜新厌旧和人好不好没有关系是么？ 这两晚在火车上确实没怎么休息踏实。两人说着、说着就各自进去了梦乡。 足足睡了两三个小时才有些懵的被石阿姨喊醒。 “小琅、澜澜，起床准备去吃晚饭了。” 等收拾好出了大院，还是刘权的面包车来接的她们。 连石阿姨一起，刚好七个人，满座。 已经在烤鸭店订了座了，高煜带着她们进去。 里头已经有三个人了，高睿、舒敏、王维娜。 王维娜是很早之前就受到了方真的亲自邀请。 所以今天她刚考完，舒敏就把她叫上一起来给程澜她们接风了。 79年高考定在了7月7——9号。以后也是这个日子。 高煜已经两个月没见过王维娜了。 但今天的场面他肯定不能拦着。 不过落座的时候他把林墨往前推了一下，让他挨着王维娜坐。 程澜看到王维娜挺高兴的。 她先跟着招呼了高煜的爸妈‘高伯伯、舒阿姨’，然后坐下对王维娜道：“我们帮你带东西了，在我的箱子里。不过没有带到吃饭的地方来。” 舒敏道：“那没事啊，一会儿娜娜一起回去取就是了。” 程澜和林琅都下意识看向了高煜和王维娜。 但他俩中间坐着个林墨有点古怪，又没有外人还避嫌啊？ 林墨也有点懵，他怎么坐这个位置来了？ 王维娜笑，“澜澜，那多谢你了。不过，你怎么喊高伯伯、舒阿姨也喊伯伯、阿姨啊？” 几个大人看向王维娜，不这么喊怎么喊？ 高煜笑了起来，“她喊林景南小叔，最开始的时候喊我高叔叔。后来觉得不对，又改口喊高连长，最近才变成高煜哥的。” 高睿道：“那你小子就应了啊？” “我可没想占便宜，我一去就喊的是‘程爷爷’。那她非要喊我叔，我就答应呗。” 林琅道：“高煜哥你就是不想喊我小叔‘叔叔’。你们俩各论各的吧，我们依着老一辈的交情喊。” 方真笑，“行，今天就定下来了。不过说来是你小叔太小导致的啊。这就跟人家大户人家兄弟多了，幺房出老辈是一样的。” 上菜了，这里的烤鸭是有口皆碑的：色泽红润、肉质细嫩、肥而不腻。 程澜学着大家的样子包了一个，吃在嘴里，她不由点了点头。 高睿笑道：“好吃你就多吃点！” 他们直接要了两只烤鸭的，就是怕这些孩子们放不开。 他妈说得没错，果然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姑娘啊。 吃到好吃的了，眉眼都弯了起来。 程澜得知这里可以抽真空把烤鸭带走，能保质40天，立即决定走的时候来给杳杳带。 毕竟小丫头惦记了一场。 嗯，给她们母女和秦柳阿姨带半只，给林家人带一只。另外再给马丹阳带半只。 嗯，鸭架汤也好好喝！ 高煜一直照顾着林墨吃喝。舒敏暗暗叹息，这份体贴用在女孩子身上多好。 “小煜，娜娜到北京后一直忙着准备考试，也没能好好出去逛耍。你明天也把她带上。” 第73章 第73章 高煜道：“王同志你不用上班的么？” 王维娜有些不好意思。 她是以借调的名义调到北京军区来的, 但这两个月压根就没参与过北京军区乐团的工作。 借调嘛，工资还是成都军区在发。 舒敏帮她跟领导打了招呼，压根就没安排她工作。她就专心复习。 没拿这边的工资, 这边对工资倒是没有意见。 但如果她想就此正式调入，那肯定是很多人不服的。 舒敏道：“娜娜准备考试辛苦了，就歇两三天。” 她当然知道自己儿子提前准备毕业论文忙得很。 哪怕是暑假也根本不可能从头到尾领着人玩儿。 顶多礼数上陪个两三天。 高煜便没再说话了，继续照顾林墨吃喝。 这样程澜和林琅就可以安心管自己吃吃喝喝就好。 她俩倒是对了个眼神，喊她们不见外的喊‘澜澜’, ‘小琅’, 却喊王维娜‘王同志’。 这是生疏还是专用称谓啊？ 回去的时候，高睿和舒敏依然是回军区去, 让王维娜跟着程澜她们回去拿东西。 而且她明天不是要一道出去玩么，就住方家了。 高煜只能把林墨放到了腿上，腾出了一个位置来。 回去后林墨跑到林琅、程澜房间极小声地道：“我这年纪也不小了，还弄得坐了回高煜哥的大腿。” 林琅道：“小胖子，其实我比较担心高煜哥的腿有没有被你坐麻。毕竟你还挺实在的。” 门上响起敲门声，“程澜，我来拿东西。” 程澜示意林墨去开门，她转身去开行李箱。 林墨开了门就跑回去了。 王维娜拿到东西道了声谢又坐了会儿, “程澜你们准备玩几天啊？” “我和林墨大概玩半个月吧, 把名胜古迹这些都看看。林琅要待到八月底的。” “那好, 那我就有伴儿了。” 林墨跑回去，高煜让他准备洗洗睡了。 刚在楼下他问她们想去哪玩来着。 “天X门广场就不用说了。咱们明天一早去看升旗, 然后周边建筑都去逛逛。其他呢？” 程澜想了想, “我想去看京大和水木。” 林墨道：“我要去爬长城。” 方真点头, “爬长城好, 不到长城非好汉嘛！到时候把我也叫上。” 程澜她们自然也很快睡下了, 临睡前还把闹铃上了。 这次来北京，程澜去问林师长她们给方奶奶带点什么礼物好。 打空手去有点不好意思，要在人家家里待半个月呢。 闫淑芬也觉得是得带点礼物才好。 于是两人让林师长想想人家喜欢什么。 林师长道：“千里迢迢花钱买礼物带去，她怕是要打长途电话来骂我。” 闫淑芬道：“总不好就带张嘴巴去吃。蜀绣呢，她喜欢吗？” “不喜欢，她不绣花的人，只会做军鞋。”林师长说着看看程澜，“她特别喜欢吃四川的灰水粑，你会做么？” 这个比较小众，会做的人不多。四川比较大众的还是叶儿粑。 程澜点头，“会的。” 林师长一拍大腿，“那就行了。你们去蒸一笼灰水粑给她吃，顺道教会她家里的阿姨就行了。她年轻的时候老乡家做了，她坐那儿能一气儿吃五个。那时候我们在背后偷偷笑她‘粑口袋’被她听到，硬是把我脑袋往一脸盆水里按啊！” 说完他看看程澜，“你爷爷分明也参与了，却只被拍了两下就放过了。这位老大姐特别的偏心眼，就喜欢长 得好看的。” 程澜忍不住道：“那高爷爷年轻的时候......” 林师长道：“看高煜就知道了啊。你爷爷是生得比较俊美，高连长则是剑眉星目。嗯，你们什么都不用带了。澜澜你就给她做一回灰水粑，小琅和小墨到时候给你打下手。就这样！” 第二天一早跑步去天X门广场的时候，程澜就问高煜做灰水粑安排在哪天比较合适。 “嗯，你会啊？我奶奶确实惦记了好些年。但四川那么大，也不是处处都吃这个粑。她问过两回在京工作的四川人不会，也就作罢了。那就明天吧！” “好！” 高煜往后退了一点，问林墨，“小家伙，还行不行啊？” 林墨道：“我还行。” 程澜觉得高煜也是个不懂怜香惜玉的。 早上班车没这么早，他居然带着他们跑步过来。说是早上跑跑步挺好的，也没隔多远。 她和林墨是天天跑着的还好，林琅和王维娜跟在后头真是气喘吁吁的。 不过，确实不远。就跟她早上的3000米差不多。 高煜退到后面对林琅和王维娜道：“你们两个要多锻炼啊。小琅你要想考北二外当外交官，那可不只是你想象中的光鲜靓丽。我听一个从非洲回来的外交官说过，那里经常战火纷飞的。他跑防空洞都快成日常了。而且必要的时候，外交官还是侨民的主心骨，要带领他们躲藏、撤退。你身体素质不行是要不得的。” 林琅变了脸色，点头道：“嗯，高煜哥，我知道了。” 高煜又看看王维娜，把背着的水壶递给她，“喝点水吧。”她是最弱的。 “谢......谢谢！” 等她喝完，高煜收回水壶，“不管做什么工作，身体跟林妹妹一样都是不行的。” 他们去得早，占了个好位置。 这才发现，早上跑步来看升旗的人还真不少。 王维娜小声道：“这么多人一早来，该专门开一趟班车才是。广场开不进来，也可以开到附近。” 高煜正把自己背的相机拿给程澜，她要照升旗。 他道：“四面八方都有人涌来，那不是开一趟车能解决的。如今资源不够，以后应该会增设的。” 终于等到七点，晨曦中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大家都肃穆的行着注目礼。林墨行了个少先队员的礼。 国歌结束，高煜摸摸下巴问程澜，“你也是少先队员吧？” “14岁入团了。” “哦哦。” 看完了升旗，高煜带她们到附近老店吃早饭。 “老北京人早上喜欢喝豆汁。你们要不要试试？” 王维娜点头道：“好啊。”她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 程澜道：“高煜哥，我严重怀疑你想坑我们。不要忘了，我和我小叔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就你这个年纪，只能是林景南看着你长大。不要说得你跟我们差不多大一样。嗯，豆汁确实比较有特色。喜欢的人爱得不行，老北京人的心头好。不喜欢的人沾都不想沾。这样，等会儿我叫一份，你们都尝尝看吃得惯不。地方特色小吃外地人吃不惯也正常。早餐店里还有很多的选择，你们自己选。” 到了店里，程澜出于好奇点了羊杂汤和卤煮火烧。这两个是肉的，尤其是羊杂汤，对她来说不会太离谱。 其他人也各自点了中意的吃食。 那碗豆汁，各人拿干净勺子舀了一点尝，无一例外的皱了眉头。 程澜往高煜面前推了推，“别浪费了，高煜哥你把它吃了吧。” 高煜点头，“老板，再来个焦圈，一叠咸菜丝。” 王维 娜倒是很想勇敢尝试一下，但想想刚才的酸爽滋味还是只能放弃了。低头吃她的糖耳朵和炸糕。 林琅和林墨则吃豆腐脑、馄饨和鸡蛋灌饼。 程澜对他们道：“多吃一点，今天肯定要走好多路的。” 姐弟俩点头，“好！” 王维娜有些苦了脸，她是预备在北京长待的。没必要跟着这么走马观花吧？ 如果考上了她就去中央音乐学院读书，没考上她就在留在北京上班。这回就得认真上班了，争取正式调过来。 大家都吃好，高煜把帐结了。 “走，我们去排队进主席纪念堂。然后出来再看人民大会堂、军事博物馆。争取都上午完成，下午逛故宫。林琅、王维娜，如果你们体力不支，下午的活动我建议你们改天。因为你们都要在北京待不短的时日。” 林琅点头，“好！” 她可没有澜澜那样好的体力。至于小胖子，他体力也不错。 她现在觉得高煜可能真的不喜欢王维娜了。哪有这么对女朋友的？ 程澜之前让她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对高煜有那种意思。 好像真的没有，他们脾气不合啊。 她喜欢温存、体贴、捧着她的那号人。 林琅觉得王维娜应该也是喜欢那样的吧，毕竟萧应的殷勤她也蛮受用的。但她偏要去攻略高煜。 这一天差不多就是这样安排的。 午饭后高煜把林琅和王维娜送上了回去的班车，然后领着程澜和林墨买门票进故宫。 他这一天就基本是做介绍、帮他们拍照片了，地主之谊是尽到了的。 林墨觉得经过这两天大家已经混熟了。于是不见外地问道：“高煜哥，娜娜姐不是你女朋友么？” “不是啊。我是解放军，我谈恋爱要打恋爱报告，结婚要打结婚报告。我就是将来离婚也得跟组织汇报的。” “那大家怎么都这么说？以前在成都就一直有人说。” “那是因为我妈的言行让人误会了，但其实她做的就是对老同事女儿的照顾。王维娜在北京人生地不熟的，我妈煲汤去看备考的她也是说得过去的。至于在成都，那就是误会了。” 他妈是真不注意影响。 哦，不对，她就是故意的。她打算和王家母女一起以舆论让他就范。 真不知道她到底是谁的妈！ 连爷爷都问起过这件事，他就是这么回答的。他要是恋爱了，会打恋爱报告，不会欺瞒组织。 程澜蹙眉道：“那你要早点跟人家说清楚才行啊。” 高煜道：“我没吊着她！我都跟她说两回了。第一回比较委婉，希望她知难而退。毕竟大家的爷爷、奶奶都是老熟人。第二回我就直说我对她没感觉，但她说一时没感觉又不代表一辈子没感觉。那我还能怎么说？” 程澜点头，“那倒也是。万一你以后又有感觉了呢，一辈子这么长。” 高煜断然道：“我觉得不可能。对工作不认真的人，我没什么好感。她利用关系占了借调进京的机会，然后又不好好做事。别的想做事、能做事的人，因为家庭的缘故就失去了这个机会。而军乐团名义上有她这个人，却不得用。毕竟是真的缺人才会借调啊。这个名额又不是凭空造出来的。当然，这事我妈有责任。她家里对她宠惯太过也是有责任的。” 而且一开始，王维娜还连认真备考都做不到，搞得好像专门奔他来的一样。 这种态度他真的是觉得不可取。 第74章 第74章 高煜去排队买了两张门票, “走吧。” 程澜道：“里头好像好大, 我们今天下午逛得完么？” “我带你们沿着中轴线逛一逛著名的宫殿。走遍是不可能的，里头据说有9999间半的屋子。而且有些地方压根就不让进。” 林墨惊讶的道：“那么多间屋啊！那一天住一间要住多久才能轮遍？” 高煜道：“三十多年！” 程澜兴致勃勃的道：“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皇帝会不会根本认不全啊？” 高煜笑, “可能，真认不全吧。” 等进到里头，程澜瞠目。 “慈禧住的房间才这么大点儿？” 高煜点头, “是啊, 这里头其实人口密度还挺大的。前面的三大殿那些是处理事情的地方。整个故宫的建筑前面都是处理政务的, 后面才是住人的。要住下先帝的嫔妃们，现任皇帝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另外还有成千上万名宫女、太监。” 程澜道：“三宫六院如果真的住满七十二妃的话, 那简直是群居生活。” “是啊, 一个宫有主位娘娘，至少得是嫔位。还有依附主位娘娘的小妃子，她们就归主位娘娘管辖。” 程澜啧啧两声, 住在自己的地方还要受别人管辖。这还不如在宫外头关起门过小日子呢。 林墨道：“高煜哥, 我们去看珍宝馆吧。” “好！” 程澜道：“还有御花园。” 他们在故宫逛了足足三个小时，十分的值回票价。 逛了出来林墨直喊, “我不行了。” “嗯, 坐车回家了。明天在家歇一歇。” 等公交车的时候程澜盯着远处的建筑看, “高煜哥，北京有对外卖的房子么？我是说不是非得单位的人才能分的那种。” 高煜点头，“有啊。62年的时候北京就有对外出售的房子了。华侨公寓, 有钱就能买。154——167一平, 面积在150平——220平。” 程澜算了一下，“最便宜的差不多两万三，最贵的将近三万七了？”而且还是17年前。 高煜道：“是啊, 就是修来卖给华侨的。他们有钱！那会儿北京的平均工资是55元一个月。不过北京可是集中了国家各个机关单位和部队的高层。他们的工资自然是比下头的人要高多了。所以，这一平均数据直接就被拉高了。普通办事员估计月工资就三四十元。” 程澜道：“算一年400吧，那得60——90年不吃不喝才买得起一套。天啊！这确实不是修给普通人住的。那现在还有得卖么？” “华侨公寓那边，可能极偶尔的会有一套房子出售。这么多年价格倒是没涨太多，两百多一平。” 程澜道：“平均工资也没怎么涨吧。” 顶多就是随着职务提升收入增加。但每一个职级应该是没怎么涨的。 高煜盯着程澜有些惊讶的道：“怎么，你想买房子啊？” 说完想起林景南显摆的他侄女一年挣一万，那倒是真买得起的。 程澜认真地道：“如果能考上北京的大学，我就想来北京买一套房子。” 成都又没得对外卖的房子。 四年后她就能在大城市拥有自己的房子了！如果百货生意一直这么好的话。 高煜点头道：“还有四年，一次性付清你倒是买得起的。” 如今买房子都得一次性付清，家家户户买房子都要攒很多年的钱。 不过还好，单位分的房子又叫福利房，比较便宜。 华侨公寓这种应该叫商品房了吧。 旁边林墨的眼珠子也转了转。他妈妈目前的收入，几年后也买不起华侨公寓。 不过，北京才有房子对外卖，成都没有呢。 除非他以后也考到北京来读大学、工作。那妈妈才有来北京买房子的必要。 程澜道：“只有华侨公寓对外卖么？” 高煜想了想，“那倒不是，那是北京城第一处对外卖的房子。第二处就在团结湖那一片了，70年代开始修的。已经有一些楼修好了。团结湖那边就是针对普通工作人员的了。套二的我听说就五十多平方，单价也比华侨公寓便宜。差不多两万以内就能入手。” 林墨点头，那这个他妈妈过几年就买得起了。还有程昕姐也买得起。 程澜姐就更没有问题了。 北京比成都好呢！ 程澜姐考到北京来读大学，他也可以和程杳一起努力往北京考啊。 争取留在北京工作，然后把两个妈妈接到北京来。 至于他爸，他有姐姐和闫阿姨。妈妈就只有他一个。 程澜自然也很高兴，还有对外卖的房子就好。 如果只有华侨公寓，那得候着人家要卖了才能买呢。 攒钱、攒钱！ 高煜看着这两姐弟都一下子就高兴起来有些感慨。 这就是能挣钱带来的底气啊！ 反观他自己，这辈子估计都发不了财的。 他现在一年的工资加津贴也就一千出头，华侨公寓的房子是万万不敢想了。 程澜看穿他心思，“没事，高煜哥你又不会缺房子住。” 高煜点头，“嗯，我能分一个筒子楼单间。够住了，慈禧的卧室不也就那么大点么。” 三个饱、一个倒，他的工资够过日子了。 其实他都算是同龄人里的高收入人群了，奈何眼前这小丫头太能挣了。 程澜本来是想说你奶奶、你父母都有大房子给你住，你爷爷那里你还有一份的。 听他这么说便道：“你要继续留在军中么？” 毕竟他是水木的，水木的毕业进研究所做科研的会比较多。 高煜信里也和她说过，长远来看，以后作战中克敌制胜主要不是靠单兵甚至集团军作战的能力。 而是要着落在高精尖的武器上。 50年代的抗美援朝战争，‘他打他的原子弹，我打我的手榴弹’太残酷了。 志愿军战士面对漂亮国的高精尖武器只能以命相搏，伤亡数倍于敌。 但那是立国之战，‘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所以付出再大的牺牲也得打。 而且我们确实打退了16国联军，让国际上尤其是漂亮国的人承认了中**队的战斗力。 抗日战争是我们从1840年以来，真正、彻底地打赢的第一场对外战争。 但国际上更多认为我们是靠了漂亮国和毛熊国的帮助。 只有抗美援朝才是真正打出了我们华**人气概的一次对外战争。 但是截止目前，我们在高端武器方面还是有缺漏。 我们的核技术不如毛熊国和漂亮国，我们一艘航母也没有…… 而且，抗美援朝那时候也是多亏毛熊国有原子弹，漂亮国这才没敢轻易动用。 那场战争结束后不久，我们国家不就勒紧裤腰带都要搞两弹了么。 所以程澜以为他想要去研制高精尖的武器装备。 大概因为程澜也是出身军人家庭、自己也努力上进且听得懂的缘故，高煜在信中聊着、聊着就很多心里话都对她说了。 这会儿程澜挺惊讶他说自己能分到一个筒子楼单间了。 高煜点头，“对，我应该是会做一名职业军人了。南边还不太平，可能还有战事。这是更迫在眉睫的事。” 他还在南疆战场就做出决定了。于公于私这都是最适合他发展、他自己也有志于此的一条路。 虽然战争残酷，但那确实也是军人的进身之阶。 至于高精尖武器装备的研制，他可以以别的方式支持。两弹一星研制不就是在聂帅领导下完成的么。 首先他得登上高位，这样才能做更多的事 公交车来了，三个人上车回家。 方真得知大孙子居然带着三个漂亮妹妹跑步去天X门广场看升国旗，哭笑不得。 她对石阿姨道：“这小子是还没有开窍啊！我还以为他叫了刘权的车呢。” 午后王维娜和林琅回来了，爬上床睡了一两个小时才恢复了精气神。 林琅先醒了下楼，看到方真很不好意思。 “方奶奶，我平时太不注意锻炼了。” 方真道：“亡羊补牢，犹未为晚。哪怕是从事文职，也是要多锻炼才好。” 林琅点点头，“嗯。” 王维娜晚大半个小时才醒，下楼陪方真看电视和聊天。 又等了许久，才见到高煜背着林墨回来，程澜跟在背后。 高煜把林墨放到地上。 方真道：“你这小子，你当是练兵呢？带着弟弟、妹妹们出去，也没说好好照顾。” 高煜不太服气得道：“我不是中午就让她们回来休息了么？对了，奶奶，澜澜说明天做灰水粑给您吃，小琅和小墨他们姐弟打下手。” 王维娜忙道：“我也一道吧。” 方真惊喜的问程澜，“孩子，你会做灰水粑啊？” 程澜点头，“是啊，我们村里的女人差不多都会做。行，明天你们三个给我打下手。还有高煜哥，揉面团需要个力气大的。还有回头推锅也是力气活儿。” 高煜笑着点头，“嗯，明天你是总指挥，听你安排。” 石阿姨道：“澜澜，我明天跟你好好学学。” 今天走的地方多，程澜吃过晚饭洗澡，还特地把水放得很烫得冲脚，然后同样是早早就上床睡了。 林琅临睡前道：“你明早去锻炼的时候叫我一声。” “好！” 这公安大院里自然也是有晨练的地方的。 第二天早上六点程澜起来，林琅不用她叫就跟着起了。 她早晨只是没有去晨练，还是要早读的。 而且，她平常也没有真的就不动弹。 今早她原本没那么废材的。只是王维娜不想一个人掉在后头丢脸，一直拽着她。 她们收拾好出去，就没叫林墨了。他昨天累了，今天让他多睡会儿。 高煜也起来了，在楼下等着。 看到林琅也起来了，他朝她点点头，“嗯，不错。”又指指桌上，“晾的开水，可以清洗肠胃。” 是他顺手晾的，知道程澜也要早起晨练嘛。 程澜看只有一个人的量，便又冲了些开水进去，和林琅分着喝了。 然后两人就跟着高煜出去了。 这公安大院里也不少人晨练。 有人小声跟高煜开玩笑，“你小子要么不近女色、要么就一带带俩啊！哪个是拉小提琴的，也不说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 旁边的两三个人也都凑了过来，“是那个高点的吧，确实很漂亮啊。” 高煜道：“别乱说，这俩都是我爷爷、奶奶老战友的孙女。拉小提琴的王同志也是。我要是谈恋爱，会打恋爱报告的。没那回事！” 见他义正词严的否认，对方道：“真不是啊？”传得沸沸扬扬。 据说前俩月没露个面，也是因为在准备高考。这不考完就过来了么。 “真不是。难不成你跟谁谈恋爱，全听你妈妈安排？” 高煜说了两句就往前跑了。 不过，刚才他们说话的时候他眼角余光瞥到程澜朝这边看了一眼。 她不会是听到了吧？ 第75章 第75章 程澜照旧跑了3000米, 到后面公安大院这帮子人也都在看她和叫好了。 林琅跑了1200米。虽然喘，但看状态比昨天要好。 高煜让她活动、活动，放松一下肌肉。 他自己则上了旁边的单杠做引体向上。 程澜跑完了过来, 也一跃上了旁边的双杠。 一整套动作做下来, 十分流畅。她那两月参加选拔集训跟人学的。 她倒不是显摆自己，而是她在军区大院每天早上就是这么做的。 回头她还要在这里住半个月, 这些人就不会少见多怪了。 还有人扭头道：“我们公安大院的女同志呢？人家成都军区来的已经划下道了, 得接着啊。” 程澜从双杠上下来, 摆摆手道：“我没划什么道啊，就是正常晨练。” 高煜道：“不用理他们，走吧。回去了——” 刚起床的王维娜见到他们一脸的懊恼。 她小声问林琅, “你怎么也去了？” 一下子显得她特别懒, 明明林琅平时在家也不晨练的。 林琅把毛巾往脖子里一搭，很想说‘今天没人拖我后腿啊’。 想想多年邻居咽了回去, “因为高煜哥昨天说我想当外交官有时候也需要体力啊。而且, 我就跑三圈参与了一下而已。” 高煜私下找了个机会问他奶奶，程澜爷爷的耳朵是不是特别灵光。他见过这样的侦查员。 方真点头，“是啊, 隔老远人家说什么他都能听到。怎么了？” 高煜露出懊恼的神色, “那帮家伙拿她跟我打趣，怕是被她听见了。” 算了, 她装没听见，他也就装做不知道她听见了吧。 不然还挺尴尬的。 方真赶紧道：“1950年《婚姻法》一出来就规定了女的结婚年龄得年满18周岁啊。” “不是，您说哪儿去了？那帮人以为她是王维娜。对了，奶奶，这大院里的人再问起您记得替我辟谣啊。别的也不用多说，就说我谈恋爱会打恋爱报告就够了。” 方真点头, “知道了。不过，奶奶想抱曾孙啊。” “过几年等仗打完了再说吧。您这么硬朗，别说曾孙，玄孙都能抱到的。” 吃早饭的时候，程澜笑着对高煜道：“高煜哥，你多吃点。” 高煜道：“你可别把我当生产队的驴使唤啊。” “放心，不会的。” 方真道：“你俩好像特别熟悉啊。” 她知道的也就是程澜爷爷过世前，大孙子搞了辆车送林景南回去见最后一面，然后帮着操持了丧事。 高煜道：“哦，我们一直在通信。” 林琅也有和方真一样的感觉。 程澜从来不会使唤她和林墨干活。在家都是她抢着干活，处处让着她们。 现在来方家做客，她使唤高煜哥帮忙倒是挺自然的。 这会儿她才发现，原来澜澜也是喜欢动口不喜欢动手的人啊。 方真道：“稀奇，小煜你居然也有乖乖听人使唤的时候。” 高煜道：“我和赵柯、林景南那时候住在程家，她都是直接给我们分派活计的。那吃人的嘴短，习惯了。” 程澜笑眯眯道：“方奶奶，我怎么对我小叔的，就怎么对高煜哥和赵柯的。” 吃过早饭，就全体总动员开始做灰水粑了。 石阿姨按照程澜说的，把稻草烧成灰，然后加水，再用干净细布过滤。 这一步得一次过滤，这样灰水粑的特殊颜色就出来了，而且还干净。 高煜道：“这个灰水粑得是碱性的吧？” 他这会儿正把家里的手摇磨抱出来清洗。 程澜让他糯米和饭米按6:4搭配混匀，然后熬出米浆来。 他配好叫了林墨一会儿帮他添米。 到时候他的磨转一圈，林墨就用勺子舀一小撮米进去。 王维娜就只好和林琅一起去给石阿姨打下手，帮着过滤那黑乎乎的稻草灰。 这样脏兮兮的，能吃么？ 虽然石阿姨说这是干净的稻草。她昨天听程澜说了特地去找来的。 程澜点头，“对，如果冒胃酸吃下去可以酸碱中和。” 高煜道：“搞这么复杂哦！那苹果皮也是碱性的。” 石阿姨做好了过滤问道：“然后呢，澜澜？” “烧一锅水，把这一碗过滤好的灰水加进去煮沸。然后和高煜哥那里的米混在一起磨，这样磨出来的米浆才是灰水米浆。然后再把米浆下锅，一直大力的推动锅底、搅动米浆。最后成型的就是灰水粑了。可以趁热做造型，也可以冷却后加馅料包裹起来蒸。还可以用干净纱布包起来放冰箱，以后想吃拿出来切来蒸。” 方真点头，“嗯，我当年就是看老乡这么做的。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 高煜已经混匀了糯米和饭米，“奶奶，您既然见过怎么自己说不出来？” 方真道：“那我就只会吃，不会做也不会说啊。你要怎样？” “我哪敢怎样？” 过了一会儿，就剩下高煜和林墨在推米浆了。 林墨道：“高煜哥，怎么是我们两个男的在干活？” “你程澜姐安排活计一向这么重男轻女啊。”嘴上还客客气气跟你说‘那我就不把你当客待了啊’。 王维娜过来问道：“高煜哥，我能帮你什么呢？要不小墨去歇着，我来添米。” 她觉得高煜推磨都推得好有节奏感啊！ 高煜道：“不用了，让小墨也参与进来，力所能及做点事。你要帮忙的话，一会儿我推锅的时候来帮着烧火吧。” 这大热天的，不论是推锅还是烧火都是遭罪的事。 那他干是因为他奶奶想吃，馋这一口馋了很多年了。 再热他也得上啊，因为程澜就待半个月。这还幸亏没进伏天呢。 里头方真笑骂道：“这孩子，又吓唬人家小王了。” 她刚拿了一副‘一七十’字牌出来，叫程澜陪她打。 这是X山那边的打法。她当年在那一片战斗过嘛，所以会。 又问林琅和王维娜哪一个坐下来一起打。 王维娜想出去帮忙添米。高煜推磨，她添米瞧着多和谐啊。 林琅便坐下来了，边打边学呗。 方真扬声道：“小王，他吓唬你的。他不会叫你一个女孩子大热天去烧火的。” 石阿姨也道：“是啊，还有我呢。这是我的工作。” 王维娜也不杵这外头了，进去看打牌。 程澜告诉林琅，“其实规矩和麻将差不多。但是不能吃过章，还必须和数有十和了才能和下来。” 又给她讲三个红的一样的在手里六和，在桌面是三和；三个黑的则是三和、一和...... 林琅道：“这比麻将复杂啊！” “是的。” 方真看王维娜进来了笑道：“小王，来坐下给我抱膀子，就是帮我看着点的意思。” “哎，好的，方奶奶。” 方真给林琅和程澜一人发了一十个玉米粒做代币。 没一会儿，林琅面前的玉米粒就长着脚往方真和程澜面前去了。 方真对程澜点头，“对，就是要认真打。小琅你不行，你不熟悉。算了，让石阿姨打电话叫个人来，你观战吧。” 又告诉程澜，“这个人是五X桥那边的，她也会打。” 来的也是个老太太，听说以前是管档案的，如今也离休了。 “唉哟，这是做的灰水粑啊。上次吃还是过年老家来人给我带的。一会儿我吃三个！” 推磨的高煜道：“好的，于奶奶。一会儿您吃了觉得好再拿些回去慢慢吃。” 方真道：“上次她老家亲戚做的她只分了我两个。我味都没怎么尝出来，反而越吃越馋。” 一边说一边点了一十个玉米粒给于老太太。 “人家千里迢迢上京，带的各种吃食都有。这灰水粑就给拿了一十个。我家还那么多人呢，分你两个已经是十分之一了。咱们要按比例算。” 最后烧火的是石阿姨，推锅还是高煜当仁不让。 等到包馅料的时候，女士们才放下牌洗了手过去。 高煜这会儿已经T恤后背、前胸都湿透了。 他诚心诚意的道：“奶奶，咱吃了这回也学会了。下次秋冬再做吧。” “成成成，我就一个大孙子，不能用废了。不过，你训练也不比这轻松吧？” 高煜道：“那训练归训练。就单为了一口吃的，没必要这么遭罪啊。不然你问澜澜，这个灰水粑肯定不是夏天做来吃的。” 程澜笑道：“是国庆那段时间做的。今天累着高煜哥了。本来是我们一片心意想做给方奶奶吃，却辛苦你了。” 高煜擦了一把汗，“没事，这种粗活肯定是该我们男的干啊。那你们先做，我上楼洗个澡换身衣服。” 最后蒸好，于奶奶吃了两个，拿走了六个。 方真也吃了两个。 林墨看她吃了两个就不吃了，下意识看她一眼。 方真对高煜道：“你爷爷也中意这一口。你给他拿一十个过去，趁热。带小琅、小墨和澜澜也过去给他瞧瞧。别回头说我把老战友的孙儿、孙女霸占着，也给他瞧瞧。留你们吃晚饭，就吃了再回来。” 程澜道：“方奶奶，晚上最好不要吃粑了，不好消化。” “嗯，我明早再让石阿姨蒸来吃。那边住不下，你们吃了晚饭还回来。” “好的。” 她们三姐弟要走，王维娜自然不好说她要留下，就一道往军区走了。 等人都走了，方真对石阿姨道：“我看出来了，小煜真的不喜欢小王。舒敏也真是的，自己儿子都说了不喜欢了，她还不收手。”她大孙子哪是这样一味听妈妈话的？ 方真说完就进书房去打电话，把林师长臭骂了一顿。 “你跟你孙儿说什么了？他看我只吃了两个灰水粑还惊讶了一下。我现在年纪大了，吃多了不好消化。” 林师长暗骂林墨没丁点城府，嘴上忙道：“没说什么啊，老大姐。” “哼，你当我不知道呢？你肯定又跟小辈说我是‘耙口袋’了。我倒是想当‘耙口袋’多吃几个啊，可如今的肠胃再由着性子吃搞不好就要去301报到了。 林师长叹口气，“那可不就是么，咱们都是上年纪的人了。大姐，你就想想当年见过你一气儿吃五个粑的英姿的还剩几个，你也不能再骂我了不是。连老程都走了——” 众人坐公交车到了军区，王维娜就说她回宿舍了。 高煜便道：“哦，那你路上小心。我们走吧——” 林琅没好转头看王维娜的脸，但根据她从小的经验怕是气红了。 高煜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没听懂。王维娜其实只是不好自己说要一道跟去他爷爷家，这么说是让他顺口邀请的意思。 第76章 第76章 有军区其它的人看到高煜径直带着另外两个小姑娘和一个小孩回高家, 王维娜却没有一道。 消息很快就传布开了。 这要是那种关系，能不一道过去？ 王维娜确实脸都气红了，但有人问起她只说是天气热。 她先回了宿舍, 觉得心气不顺又下楼打电话。 等她走了, 宿舍里的人翻个白眼。 成天不上班，这是来北京军区白占着位置的吧。 王维娜出去找了公用电话打出去，对方接了起来, “喂，你好, 哪位？” “我是王维娜。我都按你说的做了, 为什么高煜还是那么冷淡？他对我还不如对那两个刚从成都来北京玩的。” “你怎么这会儿打电话过来？我这边不是很方便讲话，你等下班时间吧。” 电话被挂断了，气得王维娜磨牙。 然后她又给母亲拨了过去，“妈妈——” “怎么了，又在小高那里受委屈了？我都跟你说了, 他们当兵的有时候就是神经粗, 压根不觉得是轻慢你了。而且小高的家庭出身摆在那里，自身能力又强，他是不需要看别人脸色过日子的人。天之骄子, 自然不会是多小意温柔的性子。” “可是，他对林琅和程澜都还不错，尤其是程澜。他们说话很随意！” “程澜还是个半大孩子。而且她能和马丹阳人以群居的性子, 骨子里有些像假小子。马丹阳和程澜这样的性子, 男的跟她们处得好很正常。但多半是把她们当哥们看。” “可是程澜长成那样！她现在也不喊‘高叔叔’，改口喊‘高煜哥’了。” “那本来就是搞错了嘛。程澜不是威胁，舒敏那么势利的人会让没有家世的她进门才怪了。这件事你千万不要闹。我看程澜还没长醒的样子，小高估计这会儿也没朝那个方向去想。你捅破了搞不好反而推他们一把。娜娜, 你爷爷刚得到一个消息：小高被国防大学特招了。你是出身在咱们这样的家庭，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就是未来的将星啊！他可是四角俱全，一个短板都没有。前途不可限量！” 另一边高煜带着程澜、林琅和林墨走到高家。 高战清刚午睡了起来。今天周末嘛，他也就没上班在家休息。 吕军医一边让孙女高烁进去叫爷爷起来，一边对高煜道：“小煜你打个电话过来，这边派车去接啊。你当过兵活得粗糙，可不能让两个妹妹也跟着啊。再说还有个小孩子。” 这从公交站一路走进来可不近。程澜她们三个脸都晒得红彤彤的，额头上也带着汗珠。 不过进了屋吹着电风扇就舒服了。 高煜道：“吕奶奶，我们大都是从树荫下走过来的。” 林琅、程澜还有林墨赶紧打招呼，“吕奶奶好——” 老一辈的事没有她们晚辈置喙的余地，反正是长辈就都敬着吧。而且吕军医本来也没有一丝半点的错。 吕军医应了一声，“唉，都坐、都坐，快坐下歇歇。” 高战清已经出来了，“晒晒太阳走走路有什么关系。都是军人的后代，没得养那么娇气。” “不是娇气啊！这样的大太阳不适宜暴晒，容易晒伤皮肤。” 三人忙又站起来，“高爷爷好！” 高战清笑着看着她们，也是一下子就分清楚了哪个是程澜、哪个是林琅。 “乖，都坐吧！” 吕军医道：“唉，对了，有人送了我一个榴莲。我让人开给你们吃。” 程澜不知道榴莲是什么，等拿过来一看这不是个刺疙瘩么。 林琅小声道：“你等下试试，看吃不吃得惯。吃得惯的人很喜欢的。” 她舅舅到广东出差带回来一个，她在外公家尝过。 全家除了舅舅，就只有表弟和二表姐吃得惯。 舅舅说其他人都没有口福。 程澜看看她，林琅摇头表示她吃不惯。 高战清更是直接拆吕军医的台，“对，那玩意儿我也吃不惯。我总觉着臭哄臭哄的。” 高煜闷笑两声，“这跟豆汁一样，评价是两极分化的。” 吕军医道：“没事，桌上有苹果、梨子，西瓜也在切。小林吃不惯就吃这些。不过榴莲吃了挺好的。这是一种热带水果，营养十分的丰富，号称水果之王。而且女孩子尤其可以多吃些。” 开出来程澜和林墨挺吃得惯的，觉得还挺香。 高煜也吃得惯。他在南边其实吃了不少，那边就靠近热带。 但是，林琅直接就坐开了，她闻都闻不惯。 吕军医对程澜、林墨道：“吃得惯就多吃点。” 高战清朝林琅招手，“来，小林，坐过来。咱们离远点！” 工作人员切了西瓜端上来，林琅本以为肯定是冻过的。 没想到也只是井水里放过而已。 这不是有冰箱么，还是开着的。做什么不用？ 高煜看出她的疑惑，“吕奶奶说西瓜是凉性的，再冻就不好了。” 成天看她对老爷子处处管着，但老爷子好像也是被管得服服帖帖的。 顶多嘀咕几句‘连汤泡饭都不让人吃，过得没滋没味的’，但还是会照做。 林琅点点头，“哦。” 高煜继续道：“爷爷，澜澜和小琅、小墨给您做了些灰水粑，我们拿过来了。您明天早上可以蒸一个来试试。” 高战明伸手摸了一下，“这不还是热的么，我趁热吃一个。” 吕军医张张嘴吧，又闭上了。不好在刚来的几个孩子面前下老头子的面子。 程澜道：“高爷爷，还是明天早上吃吧。不然万一您身体出了什么状况，我们仨就内疚了。” 这会儿午饭吃了一个多小时，肯定是不饿的。 这要是积食了确实不好。 吕军医冲她点点头，这孩子倒是善解人意。 唉，没有长辈娇惯着的孩子才会这么懂事呢。哪像她那几个孙女，莽得很！ 高战明的手犹豫了一下，“那好吧。哎等等，刚小煜说是你们三个做的？” 程澜笑道：“吃苦受累的活儿都是高煜哥干的。” “那肯定该他干啊。行，放着，我明天早上蒸来吃。还真许久没吃过了。你们还蛮能干的嘛。” 林琅道：“高爷爷，主要是澜澜，我和小墨是附名，就打了个杂。” 高战明盯着程澜和林琅看了看道：“我看到你俩啊，就想起你们各自的爷爷年轻的时候。一个精明、一个厚道，搭档得还挺好！我也不能白收了你们的礼物。你们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啊？” 林琅道：“我平常就喜欢英语世界的资讯，但成都比起北京到底是落后了些。所以手头的资料不是很多。” 吕军医笑着开口，“我有学生出国访问，给我带了不少国外主流媒体的报章杂志。你一会儿可以拿一些回去看看。上头应该有订阅的地址。” “哎哎，好的。”林琅点头不已。 她在方奶奶那里也留意了一下。方奶奶对这些不感兴趣，没有。 她差点还直接把自己送到老莫餐厅去。 程澜道：“高爷爷，我喜欢打枪。” 高战清乐了，“这个容易满足。晚一点不这么热了，让高煜带你们去。嗯，你枪法应该还可以吧？” 程澜点点头，“算吧。” 在成都军区的时候去打枪，一开始还得林爷爷带着才给她进。 后来半价了，不带也让进了。她去得就比较频繁了。 她是完全享受的大院子弟的待遇。 时不时的，还会遇上徐懋宁和马丹阳。 他们俩是免费的。 林墨挠头，“我也喜欢打枪，不过我现在还不能多打。枪的后坐力很强！” 高战明道：“再想想，还有别的么？” 林墨想了一阵，“那就是吃了吧。” 林琅一脸的无语，程澜低头闷笑。其他人则是哈哈笑出了声。 吕军医道：“那你告诉吕奶奶，你喜欢吃什么菜？” “糖醋排骨、椒麻鸡、清烩肚条......” 看他说了三个菜名还要继续，林琅轻咳了两声。 吕军医道：“没事、没事，这样我方便让师傅准备菜。这些菜师傅都能做的，老高蛮喜欢吃川菜的。这样我还省事儿了呢。来，这桌上有坚果，每天吃点坚果对身体好。” 高战明笑道：“也只有和平年代能养出这样憨厚、实在的小家伙。哈哈，倒也不枉我们当年流血牺牲一场。” 林墨这样白白胖胖的男孩子，确实也只有盛世才会很多。 高灿坐在沙发上，时不时看程澜两眼。这会儿看他们说得告一段落便插了一句嘴，“程澜，你怎么这么高啊？” 她初三啊，才158，比程澜矮一截。 程澜道：“你挑食吗？” “有一点儿。” “嗯，不能挑食，然后要经常跑跑跳跳的。是吧，吕奶奶？” 吕军医点头，“是啊，可是我说她不信啊。她就觉得是我把小个子基因遗传给了她，让她喝了许多牛奶都不算高。灿灿，回头我带你去找老中医开几副中药，抓住最后长个儿的时间调理一下，再辅以程澜说的两条，还是能冲刺一下的。不管怎样，至少长过一米六吧。” 高家第三代个子最高的应该就是高煜了。 方真比吕芳吕军医是要高十厘米的，将近170了。 等夕阳西下去靶场打枪的时候，高灿又问程澜，“你奶奶多高啊？” 程杳摇头，“我不知道哎。我奶奶可能一辈子就没有去量过。而且她离世的时候我才三岁多也记不清她到底有多高。反正在小朋友眼底，大人都是很高的。” “啊，抱歉啊！”高灿不好意思的道。 她是高煜三叔家的堂妹，住在北京跟着爷爷、奶奶。北京的教学质量比外地好。 这是刚参加了中考。 但因为她爸的部队在演习，进山去了。她妈作为军医也随行。 所以她这个暑假还没有去看她们。 “没事，还没有谢谢你把试卷、习题借给我呢。” 高灿道：“不用客气，都是用过的。听说你学习进步很大，这就是他们最好的归属了。” 这会儿也差不多是下班的时候了，心思烦乱了一下午的王维娜又去找了公用电话给那个号码拨过去。 北京的公用电话，接线员就不会在旁边旁听了。 毕竟是国际大都市嘛。 王维娜和对方说了母亲告知的新消息，然后道：“我又不是看上了他的家世、背景。我不是那么现实的人。” 对方道：“你说你不是看上高煜的家世、背景。那我问你，那么多战斗英雄，你怎么没看上别人呢？你骨子里还是觉得他那样的家世、背景才能和你匹配嘛。你要是真看上一个农村兵，你再说这个话！” 第77章 第77章 王维娜一时语塞, 她干嘛要看上个农村兵？ 家里没有助力，比大院子弟可是难太多了。 可是，别的二代她确实没看上啊。她不是只看家世、背景的！ “还有, 这一次被国防大学特招的, 北京军区也不只是他一个人而已。” 也许最初的那份没有公布的名单是只有他，但后来进行了扩充。 这一次的战争, 北京军区派出去的兵都在北方防范毛熊国呢。 南边那个小国不足为虑, 一个月不到部队就摧枯拉朽的打过去了。 真正的威胁在北方！ 毛熊国的核弹多, 十年前准备了3000颗扬言要给我们华国做外科手术呢。 而且它和漂亮国将近三十年的冷战、扩军备战，军事实力是很强的。 只不过这回没有真的打起来而已。 南疆战役结束的那么快，除了要尽快转到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上来，其实也是上头担心毛熊下场。 只不过大国和大国要开战，要权衡的利弊太多了。 尤其旁边还有第三国漂亮国虎视眈眈。 它倒是乐见华国和毛熊国干一仗，都打残了最好。 这两个国家的领导人自然也不能轻易让它如愿。 这样一来，反而不那么容易打得起来。 北京军区大院的军中子弟大多去了北边。 高家因为有两兄弟参战, 所以才会一南一北。 高煜运气好，立下战功平安回来了。 他们其他人，无功而返。 但国防大学要培养的未来将才, 可不只局限于参加过南疆战斗的。 最后一共是招了24人，七大军区一处3——4个名额。 而且，这很可能还只是第一批。 王维娜道：“嗯，那还有谁？章大哥，你么？” 王家在北京军区有交情的对象自然不只舒敏而已。她只是王家长媳的同事。 这个和王维娜通电话，给她出谋划策的章大哥章伟业的爷爷才是王副军长的老战友。 章伟业之前在工作, 难免担心有人路过他的办公室听到一句半句的。 听到他给人支招怎么去倒追他从小到大的竞争对手。 他比高煜大一岁半, 两人从小就是互相竞争着长大的。甚至被人称为一时瑜亮！ 但在军区内外高家孙子更加出名。因为只间隔不到一年, 高家又蹦出了一个高煊。 高家一门双杰的名头这些年十分的响亮。 “是的。北京军区一共三个人, 我也在其中。” 三人里没高煊。高老如果让自己孙子占两个名额，众人要不服的。 “恭喜你啊！”王维娜由衷地道。 出身军人世家的她，自然是懂得这件事的份量的。 甚至爷爷以前觉得她倒追有点掉价的，知道了高煜要去国防大学的消息也是暗地里改了态度。从不赞成变成了默许。 这都是她妈告诉她的。 因为，王家的第三代没什么能在军中出类拔萃的人才了。 这样下去再过些年头，王家就会从军中第一流的人家沦为二三流。 南疆战役王家没有年龄合适的男丁参加。因为她堂弟王维汉才16岁，高一。 而且那小子平时吃喝玩乐还行，军事素养比徐懋宁可差多了。 要去战场上出人头地，看起来也不容易。 但如果高煜能成王家孙女婿就不一样了。 章伟业没想多说这件事，“嗯，娜娜，咱们说你的事吧。高煜自身是个非常优秀的人，他会入眼的要么是和他一样优秀的，要么就 是能成为他背后的女人的。当然，即便是做他背后的女人，自身也不能平庸。后者你显然做不到。所以我让你既然都来北京了，就认真备考。别让人认为你就是奔着男人来的。但高考这只是第一步而已，甚至你都还没有被录取。” 王维娜讷讷地道：“可是，一点回应都没有。全是我单方面在付出。从一月底我在成都军区看到他到如今，整整半年了都。” “那你干脆直接放弃好了。反正以你的家世哪怕第二次高考依然没考上，你也能嫁个好人家的。知难而退也是一个好的品质！” 王维娜静默了一会儿，咬牙切齿地道：“我不甘心！” 她还从来没有这么失败过。 现在高煜对她冷淡，但只要她如愿把他追到手，今日种种都要他还她。 妈妈说过，高伯伯当初对舒敏阿姨也很冷淡。 那会的他虽然不及如今的高煜耀眼，但也是不少人倾慕的对象。 而且，高伯伯最初中意的并不是舒敏阿姨。 可如今他还不是一样和舒敏阿姨一起过了二十多年了。 平日他们这个三口之家有什么事也都是舒敏阿姨说了算。 如今，舒敏阿姨在整个军区说话、办事也是很有分量的。 对，只要她能如愿嫁进高家就行了。 章伟业听了她的话道：“嗯，我也是赞同你这样的抉择的。都走到这一步了，就这么放弃真的是不能甘心的。反正只要他还没有女朋友，那你追求他都是不违背道德的。不过从现在看来，不容易啊！” “事在人为！毕竟，第一步我已经走出去了。” 这一次她准备比去年充分，而且毕竟是有过一次失败的经验教训了。 她觉得上线的概率还是很高的。 高考的录取比例是不高，但过去十年多能一直坚持学音乐的人也很少啊。 何况今年她还是以解放军的身份去考的。 章伟业点点头，“那咱们继续说。你要进高家的门，上策就是我说的成长为一个能跟高煜并肩的女人。术业有专攻，你只要能成为你的专业领域的翘楚就够了。不过，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你得先把你现在的本职工作做好。军乐团那边都有些飞短流长了，接下来你好好上班吧。不然传到高煜和高家人耳朵里对你不好。但仅是这样还不够，得和中策一起使用。中策就是你继续走高煜母亲的长辈路线。如今全军区都知道她中意你做儿媳。这就是你比其他人强的地方。毕竟，在对高煜有意的人里，你既不是家世最好的，也不是个人条件最突出的。但如今军区的人大多知道你是高家准儿媳，这都是因为你的长辈路线走好了。” 王维娜脸沉了沉道：“那下策呢？” “嗯，下策，下策就比较不择手段了。我不建议你使用，容易留下后患。” “你说说看。” “下策就是让高煜不得不对你负责。他在军中的前程肯定不愿意被‘生活作风有问题’给毁了的。” 王维娜下意识摇头，那多掉价啊！ 程澜三姐弟跟着高煜在高家吃了晚饭。 晚上的菜十分的丰盛，除了林墨点的三个川菜，又增加了麻婆豆腐和酸辣黄辣丁和几个北京菜色。 吃好后，林琅就提出了告辞。 高煜道：“明天要去爬长城，得早点起来。奶奶还兴致勃勃的要去呢。” 高睿道：“那你可得把你奶奶和弟弟、妹妹们照顾好啊。” 高睿点点头，“我知道。” 吕军医让高战清派辆车送他们。 这边确实住不下。暑假了，孙辈们大都回来了。也就高煊不在，军校生下连队训练去了。 高战清道：“不用，太阳都 下山了，没那么热了。坐公交车去！又不是地主、资本家家里的少爷、小姐，还来这种做派。都是革命的后代，就得有点革命的样子。” 高煜道：“是啊，吕奶奶，不用麻烦了。” 高睿和舒敏在布置新房子，晚饭还是回来吃的。 高睿道：“吕阿姨，我顺道带她们去我们那边看看。” 吕芳点头，“嗯，也好。” 高睿分的一套三是楼房，在四楼，有80个平方。这在七层高的宿舍楼可是黄金楼层了。 一路上来，已经有战友家搬进来开始过日子了。 “老高，你家咋一下子多这么多漂亮孩子？” 高睿道：“都是我爸妈老战友的孙子、孙女。暑假进京来玩，住在我妈那边的。” “哦哦。”没看到那个据说会成为高家儿媳的小提琴手呢。难不成是传言有误？ 爬到四楼，程澜等人跟进屋，舒敏很热情的招呼她们坐。 她从公爹那边拎了水果过来，省得让小客人们干坐着。 这边连开水都还烧不了呢。 不过，很快了。再有几天就能动火了。 嗯，自己有套房子也好。不用和人挤在一个屋檐下，也不用看婆婆的脸色。 至于说老爷子说要搬到疗养院，把将军楼给退了。 只要他老人家还在，那就说不上人走茶凉。 程澜在单人沙发上坐下随意打量了一番，这屋里的家具不便宜啊。 她也是倒手卖过几回家具的人了，跟着徐雷也学了学怎么看木料。 这分明是进口货，最新的款式。全套下来怕是要两三千了。而且只有友谊商店才有得卖，还得用外汇券才能购买。 毕竟是三个房间，还不只四十八条腿。 四十八条腿只够填满新房。 嗯，这房子给高煜哥当新房都绰绰有余了。以后再生个孩子都还有房间。 现在国家讲计划生育，他们这样的人家肯定是只能生一个的。 三代同堂都够住了！ 高煜见她打量家具忙道：“我爸妈这是打会买的。” “打会？” “就是一个人牵头，邀约一定人数的同事亲友，每人按月定额出资，把钱集中归某人使用。爸，你们打的是多少钱的会？” 高睿抬手比了个四。 高煜继续道：“我爸妈参加的打会，每人每月出四十。他们两个人一年就是480。他们的会一共是四家八个人参与，都是本单位同级别的老战友，不会出现有人跑会。这样一年就是1920。譬如我爸妈这次用了会里2000元，那接下来四年多就只负责交会费，不能再用钱了。算是还钱给别的叔叔、阿姨。不过他们之前就出过几年会费，是别人先用了，这几年都在还他们。所以他们就可以直接拿出来用。” 程澜眼睛一亮，这个办法好啊！ 要不以后她买房子也拉楚锦程、昕姐、秦柳阿姨还有舒姐入会呗。 谁先买就谁先用，用了再还就是了。 譬如高考前这四年，她就用不上。他们谁要先用就拿去用。 当然，这肯定得找信得过、而且收入相当的自己人。 她们五个，彼此都是能挣钱的，收入差距不是太大。 等昕姐和秦柳阿姨的经营规模扩大化，是真的会拉近。 而且他们五个都需要在大城市买房子呢。 一套房子一下子拿钱出来，真的挺大压力的。 至于小叔就算了吧。 他是自己人，但他一个月只得52元。 他要打会也只能去打10元、20元会费的。 打会这茬吧，林琅 其实是知道的。她见过舅舅、舅妈在单位参加。 她妈参加不了，因为她那十年独力养一个女儿，没有闲钱。 第78章 第78章 甚至林墨都知道点儿打会的事, 农场的工作人员也有人这么干的。 但程澜不知道啊。她从前就是村里和镇上两点一线，见识十分的有限。 村里在工厂上班的人那可太少了。 正式工就支书的儿子一个，而且住宿舍很久不回村一次的。 至于临时工, 工资比较低。那估计也没闲钱去打会。 所以程澜今天真的是头一回听说。 她觉得不虚此行啊！ 知道了北京有对外卖的商品房, 还知道了可以这么打会买东西。 一下子就觉得生活很有奔头了。 她要努力考上北京的大学，到时候会直接把户口转到学校的集体/户口上。 这涉及到个人口粮供应的。 然后买房□□, 她毕业就可以把集体/户口转到自己的房子名下。 高睿看她两眼亮晶晶的很有几分好笑。 “怎么, 你要打会么？” 程澜摸摸鼻子, “我们几个熟人，都是没有单位的那种。如果彼此信得过应该也可以。” 她们五个彼此之间大多是有经济牵扯的，应该没谁会耍赖用了会费不还。也就是俗称的跑会。 而且，都是能挣钱的，真没必要为了那点钱当无赖。 舒敏道：“嗯，是听说你这个小姑娘挣钱还蛮厉害的。你不怕耽误学习么？毕竟你从镇上到成都读书，原本就会吃力些了。” 程澜道：“我主要是利用成都和乡镇的资源差距赚点差价。就从军区外头不远处那个批发市场进货运回去乡镇、县城, 下头有人接货负责卖。前期理顺倒也不用花费太大的精力。明年初三，我的重心八成以上都会放到学习上了。” 舒敏点头，“是得如此才是, 你这个年纪正是该努力学习的时候。” 别人家的孩子，她也不好说太多。 不过在她看来程澜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而且，听娜娜母亲说她还在给裁缝做模特儿展示新款式的衣服。 为此经常花枝招展的在大院和军属院走动。 舒敏又问起林琅去咖啡馆的事。 “嗯，方奶奶帮我联系好的，从7月15号到8月23号，刚好40天的时间。听说工作的地方有空调, 还蛮好的。而且, 面对客人都是英文对话, 很锻炼人。” 舒敏点头, “嗯，学以致用就挺好的。” 她这次也想买空调，但市面上还没有卖的呢。 也就国宾馆这种地方才有吧，要弄得托人从国外捎比较麻烦而且影响不好。 再说了，空调也太贵了，要上千块。差不多是她和老高半年的工资了。 还有从国外运回来的路费也贵，除非是搭顺风车买一台。 林墨眨眨眼，这个空调听起来很高档的样子。要是能去看一看、体验一下就好了。 等几个人告辞的时候，舒敏道：“小煜，我有东西带给你奶奶。你跟我进来拿一下。” 明天是周一，高睿和舒敏都要工作，便没有和他们一起回去了。 高煜跟着他妈进屋，舒敏找了个银镯子出来，“就是这个，戴着对身体挺不错的。尤其老太太不是有风湿么，这个会黑得比较快跟明显。到时候她再说没事儿懒得去看医生，咱们就有证据了。” 方真当年中枪坠崖，直接掉到河里被冲泡了许久。 后来只要变天，她的关节就要发出天气预报。 高煜笑了一下揣进了兜里，“没别的事了吧？” 有了这个物证确实还挺方便的。 “有！我问你，你怎么没有邀请娜娜一起去家里啊？”舒敏板起了脸。 高煜道：“我干嘛邀请她啊？这次是请她一起给澜澜她们接风，前两天不是接过了么。她要回自己宿舍我还拦着不让啊？” “你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高煜道：“妈，我让您别邀请王同志回家，以免造成她本人和外人的误会。结果您确实没邀请，但隔三差五的炖了汤盅给送去，误会的人更多了。您是不是压根把我的意见当耳旁风啊？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还不能有点主见了？你养的到底是儿子，还是扯线木偶啊？” 回去的公交车上，程澜还在美滋滋的想着她的房子。 坐她旁边的林琅道：“你在乐什么啊？” “北京有房子对外卖呢。你到时候考上北二外也可以设法买一套，钱不凑手可以找我打会啊。” 大学功课没高中紧，以时下英语人才稀缺的程度，林琅应该也能挣不少钱。 林琅道：“我买房干嘛啊？以后单位要分房子的。” 更何况她想进的是外|交|部，在部委里待遇出了名的好。尤其是驻外的那些工作人员。 “哦。”不买就算了，确实林琅也不用买。 和高煜坐后面一排的林墨趴到她椅背上道：“程澜姐，我跟你打会啊。” 程澜扭头，“你？你又挣不到钱。等你能挣钱了才有资格，还得多挣点才行。你妈妈跟我一起打会还差不多。” 高煜道：“林景南有没有资格？” “没有，收入差距大了。” 高煜便知道他多半也不在她认定的能打会的人里。因为他的月收入没比林景南多几十。 第二天，因为方真提前打了电话订车，一早就有给老干部用的车子来接人。 她把石阿姨一起带上了。 高煜觉得今天出去压力怕是还有点大。 俩老太太、林墨个小孩子，林琅能照顾好她自己就不错了。 他又看看程澜，澜澜应该是能给他搭把手的。至少她能把林墨照顾好。 这种有战友的感觉还是挺好的。 高家的弟弟、妹妹他昨天其实捋了一遍。但高煊不在，高灵又有事。 不然就叫她昨天一起住过来了。 小的每个人身上背了一壶水，俩老太太和程澜三姐弟带着遮阳帽。 车子开到八达岭其实还开了蛮久的。 程澜看到入口的地方已经有人摆上了瓜果以及瓶装的汽车、矿泉水等在售卖。 嗯，这不抓投机倒把了也是给了很多人机会啊。 下了车高煜问道：“我们今天准备爬几个烽火台呢？” 方真道：“肯定得走到主席的字那里啊。” 什么字？‘不到长城非好汉’啊！ 那得直接到顶了，单边八个烽火台。 不轻松呢！ 不过，虽然天上有太阳，但在这样空旷的地方是有风的。所以不至于太热。 但是高煜依然准备了仁丹、藿香正气水。 老的老、小的小，他不多操点心不行。 之后就是澜澜带着小墨到处玩了。她已经把家里的北京地图拿去研究去了。 其实她也只是看起来少年老成，本身还只是个半大孩子呢。 比她大一岁的高灿还成天在跟三婶还有吕奶奶撒娇吧。 她却要周全很多事了。 当初在医院，那样的情况下她都还能想着他和赵柯一路开车辛苦了。 去想办法让医院的小灶给他们做汤面。 但这种会照顾人，也是因为没人照顾她才渐渐养成的习惯吧。 程爷爷毕竟年纪大了，估计还有伤病缠身，精力不够。 很多事情是该着落在中间 那代人身上的。 但林景南那货从小在家当幺儿，那是习惯了别人为他考虑的主。 小小年纪的程澜自然得学着照顾自己，照顾爷爷。 甚至有时候还得照顾下那个不太想事儿的小叔。 至于如今，寄人篱下总归不如自家自由自在。也难怪她对买房好像还有点执念。 高煜答谢了司机，给人散了烟，又跑去卖门票的地方买票。 等上了长城，他就知道自己小看老同志了。 他奶奶和石阿姨爬长城都还蛮厉害的。 方真看出他的心思，撇了下嘴道：“我们以前爬的山比这陡峭，还没有石阶的。” 程澜走在林墨的背后。她抬手看了下手表，九点。 她估计自己单独爬的话，十二点前应该就能下来了。 不过带着老的、小的肯定会慢一点。 没事，高煜哥那里背了干粮。最大的水壶也在他那里。 爬过了第三个烽火台不久，台阶越来越陡峭。那角度都快到90度了。 林琅喊道：“我要当好汉，我要登顶！” 方真和石阿姨慢了一些，终究是岁月不饶人了。 高煜让她们站着歇会儿，但是不要坐。可以喝点儿水。 林墨直接靠到了长城的壁上。他的身高刚刚好能看得出去。 “万里长城万里长，不见当年秦始皇。高煜哥，这真的能防住匈奴人么？” 高煜看看长城外的北方，“最好的防御是进攻。像霍去病大将军那样千里奔袭、收复河西，直至封狼居胥！” 封狼居胥是华夏武将的巅峰，他自然也是很向往的。 程澜道：“你们都打过谅山了，之后就是一马平川。坦克、大炮上去可以横扫。应该和霍大将军直插匈奴王庭也差不多了吧？” 高煜笑着点了点头，“许将军当时撤退得很憋屈，再有俩小时就能拿下河内了。但军令如山！” 至于邓政委，肯定是站在全局通盘考虑的啊。 我们出兵的目的就是教训下对方，并没有侵占其领土进而称霸东南亚的意图。我们只是要遏制对方的这种企图。 林墨喃喃道：“最好的防御是进攻。” 林琅缓过来一些，“那孟姜女哭倒长城有可能么？” 高煜笑，“文学的角度那是传说，发生什么都不奇怪。物理学的角度来分析，没准她哭的频率引起了共振呢？” 林琅道：“合着可能还有点科学依据啊。” 到后来，林墨的水壶到了程澜身上。 至于俩老太太，她们本来就没背水壶。一路由高煜负责提供水。 程澜看着整块、整块的硕大条石，古时候的工匠也太厉害了！ 长城简直就是建筑史上的一个奇迹。 嗯，还有金字塔，那比长城还早两千年呢。 “林琅，以后咱们出国去玩吧！”国外那些壮伟建筑她也想去看看。 林琅喝了一口水，“舍命陪君子！” 至于高煜，他没这个命。现役解放军要出国基本不可能，除非是出去维和。 爬了长城回去的第二天，高煜就回校了。 顺道带她们三姐弟去看了京大、水木的校园。 去看了一塔湖图，也看了荷塘…… 程澜小声嘟囔，“这荷塘我怎么有点闻名不如见面的感觉？” 高煜道：“现在荷花本来就是有些开得太盛了，不是最漂亮的时候。而且，荷塘月色，晚上出来有月亮，但看得没这么清楚，还能发挥想象。肯定比这么看着好看啊！朱自清的文字赋予了这一片荷塘别样的美感。要不你留到晚上再看？” 程澜摆手，“我有想象的空间了。” 高煜看看手表，笑着带她们三个去吃食堂。暑假也有轮值的食堂开着的。 第79章 第79章 京大和水木是华国数一数二的两所大学。程澜她们三个自然对这里是很仰望的。 高煜去打饭菜, 让林琅和林墨在窗口附近占位置。 虽然是放暑假了，但因为开的食堂有限、留校的人又不少，相对来说食堂用餐的人还蛮多。 程澜过去帮忙端。 两人一人拿两个分了格子的铝制餐盘。 排队的时候程澜小声问道：“高煜哥, 听说大学生有餐补啊？” “嗯, 有的，每个月都要发饭票、菜票。如果只吃食堂，够吃了。还能吃饱、吃好的。而且，越是好学校, 财政拨款越多。我们在餐补以外, 还按月发点现金。科研什么的，经费也比其他学校充足。” 四个盘子都打了两菜一汤，两荤一素。 差不多什么菜都打了。拿过去，菜可以伙着一起吃。 吃了一口林琅道：“味道还可以嘛。” 高煜点头，“嗯，大师傅都是手下有真功夫的。反正比军营里的大锅饭好吃点。” 程澜笑，“你也不用吃大头兵的大锅饭。小叔上次回来说起美滋滋的，现在的军官食堂油水足多了。” “打仗的时候是一起吃的啊，官兵一体。” 程澜喝了一口汤，“听说霍去病去打仗，还专门安排人给自己带新鲜蔬菜。” 高煜笑道：“是啊，霍大将军天生富贵，不像他舅舅卫青还曾经有过当马奴的经历。而且他放坏了的都不给士兵吃。” 林墨道：“那有点过分了哦。” 高煜摇头，“不患寡而患不均。那么多兵给谁吃啊？只给亲近的人吃么？作为一个军事统帅，他能带领将士们打胜仗就是完成了本职工作了。当时那些武将，大多是跟着他和卫大将军刷军功的。卫霍这帝国双璧真的是把匈奴给锤爆了, 以至于汉武帝恐怕都以为匈奴不过尔尔。所以卫霍相继不在后他又派兵出击匈奴。但除了李广利能跟匈奴打个平手, 就再也没有这样的大将了。武帝后期的出击很吃了点亏。不是匈奴弱, 是卫霍太逆天了！” 吃过之后林墨说想去高煜宿舍看看。 高煜瞅瞅程澜和林琅，“嗯，男的进女的宿舍不行。不过，这放假期间女的大白天进男的宿舍倒是管得不严。我去舍管员那里登记一下，你们也可以进去看看。” 程澜和林琅立马点头，水木的学生宿舍她们也好奇得很呢。 今天图书馆、教室那些她们统统都去看了。 也在水木的食堂吃了午饭，再去看看宿舍就圆满了。 于是三个人又不见外的跟着高煜去看他的宿舍。 反正既然他敢让她们去，那肯定就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进去之后，三姐弟都是第一眼就把高煜的床位认出来了。 被子叠得有棱有角的啊！ 而且所有东西的摆放都井井有条，看起来还挺赏心悦目的。 程澜就想起了小叔如今同样叠得有棱有角的被子。 她记得小叔刚到家里的时候是不叠被子的。 他早上起来就把被子翻一面，铺开在床上。 还跟爷爷说得有板有眼的，“爹，被子上有螨虫，就得这么摊开。而且你看我这房间阳光直射，这么摊开晒一天，睡着可舒坦了。” 后来她才知道他在家是什么活儿都不干的。 被子早起是得摊开十来分钟，但那之后林家人的被子也是要叠的。 不过这种生活细节爷爷是从来不太在意的，哈哈一笑都由得小叔。 她笑道：“部队锻炼人啊！高煜哥，那你现在看其他同学搞的内务会不会不大满意啊？” 高煜笑道：“他们又不是我的兵，我管不着。” 三人坐了一阵，知趣的告辞。 已经耽搁了人家三天的时间了。 高煜哥的家就在北京，暑假却留校完成论文。可见时间是很紧的。 第二天起林琅就不出去玩了，她早出晚归开始接受岗前培训。然后15号才能正式开始工作。 她能进那里头去当短期服务员，一是方奶奶使了力；二就是因为林师长的关系了。 革命的后代嘛，政审那些就简单了。 那种地方代表的是国家的体面，肯定不能混进别有用心的坏分子去。 另外嘛，就是她自身的条件还是过关的。 162的身高，样貌姣好，英语口语出众。 如今里头正好缺人。 程澜便也早出晚归的拿着地图、领着林墨坐公交车出去各处名胜古迹玩耍。 天坛、颐和园、景山、明十三陵......他们是哪都去了。 中午就在外头吃饭。 林墨不用门票和车票，他的钱就花在吃饭上头。 大伯和秦柳阿姨加起来给了60，绰绰有余了。 程澜自己带了150块。八张大团结，还有一些零散的。 出门她就只带零钱，其他的放在方家。 公安部的大院，再安全没有了。 往返火车票都是林爷爷掏的，她只需要出自己的门票、车票、吃饭的钱。 然后借了高煜的相机，一卷胶卷肯定是不够用的，还得再买。 不过，两姐弟基本上是玩得比较宽裕的。 时间上也不算赶，游玩嘛真成了走马观花也没意思。 而且林墨个小短腿，他走得慢。 7月15号林琅开始上班，不过那地方不能随意进去。林墨想去看看、蹭蹭空调就成了空想。 不过林琅下班回来给大家带了里头对外卖的小吃。 她乐悠悠的道：“我今天第一天上班就得了5块钱的小费。” 她的工资还蛮高的，比她爸还高一点。40天能到手差不多300。 如今确实缺英语方面的人才。 如果再加上小费就可观了。 吃过晚饭，她借方真书房的电话打回家去。 接电话的正是闫淑芬，之前约定好了的第一天下班后打电话回去。 林墨和程澜坐在旁边本来还准备和家里人说两句的，结果看林琅接了电话没说几句脸色都变了。 程澜道：“家里发生什么事了么？”不会林爷爷身体出状况了吧？ 林琅捂着话筒道：“家里人没事。我妈和姑姑今天干仗了！” 程澜心头一松，不是林爷爷身体出状况就好。 林琅和她妈又说了几句。然后林师长来接过话筒，程澜和林墨便也过去讲了几句。 等挂断电话，三姐弟便上楼了。 林墨跟着两个姐姐到了她们的房间。 “闫阿姨和姑姑怎么干起来了？” 程澜也有点纳闷，锦熙姑姑不是和旧时伙伴还有烈士家属一道去烈士陵园扫墓了么。 那不啻于是去接受一次对灵魂的荡涤。怎么还没转过弯来么？ 林琅道：“她自己她倒是转过弯来了，也不再在爷爷那里谋求让他给她和姑父安排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工作。她决定自己参加高考去谋求前程。但是，她还是要把表弟、表妹放在家里。” 林锦熙的原话是，“哼，程澜一个外人都可以在这个家里享受大院子弟的待遇。我的儿子、女儿怎么就不可以了？我们小晨、小晚下学期就转学到成都军区的子弟校。” 闫淑芬见她执意要把儿女放在这个家里，也准备直接撕破脸了。 小姑子把儿女放家里，打的就是让她这个舅妈带的主意呢。 哦，她自己要准备高考时间不够用，就剥削她这个大嫂啊？ 她要上班，小琅明年也要高考呢。 谁生的谁自己带！ 自己不是不能容人的。林墨她能容下，程澜她也能容下。 但小姑子要把儿女也丢过来，她就是不乐意。 她哪管得了那么多？ 以为这家里都是她爹妈，什么都要惯着她呢？ 甭跟她说什么长嫂如母那套，林锦熙又不是小娃娃。 真是个小娃娃，婆母不在了，她这个长嫂肯定要照管的。 “因为程澜父母双亡了啊。你和妹夫那不都好好儿的么？还有，我早就说过了，照顾程澜是咱爸还程叔的人情。你是听不到还是故意忽略啊？你的两个孩子不能放在娘家。” “这个家是我爸的，还轮不到你来做主！”林锦熙气咻咻的想着，如果她妈妈还活着就好了。哪轮得到闫淑芬来当家？ “是，房子是部队分给咱爸的。所以如果他愿意留下两个孩子，那就我和林琅搬出去。我单位有宿舍，我们母女搬出去住。高三不容打扰！” 至于林景东，他如果愿意一起搬出去那就自己去申请住房。他的职级在军区能申请到两室一厅。 只不过不是今天申请，明天就有空房子分配的。 所以，她和林琅就先搬到她的单位宿舍住着。 筒子楼单间肯定是不如小别墅住着舒坦，吃也只能是吃食堂。她再自己弄个炉子给林琅煲汤补一补。 再不方便，至少比家里清净。 什么时候林景东的房子分下来，她们再搬回军区好了。 套二，隔一下给林墨隔个小房间应该不成问题。 而且，说不定秦柳知道这事就直接把儿子接走了。 反正等林琅考上大学离开，那个房间就是林墨的了。到时候他要待哪边都可以。 林锦熙看着闫淑芬，“大嫂，你把自己当这个家的女主人。那这个家遭难的时候你怎么就带着女儿离婚跑回娘家去了呢？” “是，这件事是我比较自私，不能同甘共苦。但你也不在啊，你忙不迭的就找了个全家都是工人的家庭嫁出去避祸了。所以，这件事家里人还有秦柳都有资格指责我。你，没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儿子、女儿是姓肖的。凭什么放在林家？” “这是我家，我爸爸的家！” 等林景东下班回来，闫淑芬就这么和他说的。 万一俩孩子真留下了，如果他愿意搬就这么操作。 不愿意那他就带着林墨留在家里吧。 林景东没想到她们姑嫂直接撕破脸了，都闹到淑芬要带着小琅搬出去的地步了。 “如果咱们搬走了，那岂不是让老爷子照看那么多个孩子？” 身为长子，他一直还是很有责任感的。这么搬出去丢下老爷子不管，有些过不了心头那关。 林锦熙的计划是两个孩子留下，她回去一边教书一边备考。没考上前铁饭碗她不会丢。 她是不会留下来照顾几个孩子的。 闫淑芬道：“那孩子如果是老爷子要留下的，那就他自己照顾啊。照顾不过来，不是还有崔阿姨他们么。哦，你们也别打人家澜澜的主意。人家明年要中考，也需要安静的环境，不能分心。我估着我前脚搬了，她后脚也就搬到她堂姐那里去先挤一挤了。” 先挤着，再找大一点的、出租的房子嘛。 虽然如今拿出来租的房子少，但只要肯找也还是有的。 第80章 第80章 程澜那丫头心头相当的有数, 才不会留下来帮忙照顾林锦熙的儿女呢。 一样的费力不讨好！ 人家只会觉得她吃家里的、住家里的，应该的。 程澜最需要的，一是学籍, 这个已经解决了。她户口都迁到林家了, 以后就可以一直在子弟校就读。 第二是庇护。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如果不是有老爷子护着，早就招来狂蜂浪蝶了。 可如今谁都知道她是老爷子收养的孙女。只要她周末勤着些来走动，别人就该知道老爷子对她的态度是没有改变的。 那和如今也没两样, 那些人不敢动她。 所以, 她脑子进水才会留下被林锦熙当她儿女的免费保姆用。 林墨和程澜听到林琅的转述都有些瞠目。 林墨倒还好，挠挠头没吭声。 程澜这几天其实都在想着从北京回去，在成都怎么住呢？ 如今是锦熙姑姑住着她自己原本的房间，也就是程澜如今住的房间。 肖晚住着林琅的房间，肖晨住着林墨的房间。 林琅不忙回去，林墨回去以后就要跟着秦柳阿姨回去农场看外公、外婆。 那她，可能就只好去住小叔的房间了。 但小叔暑假就不好回家了。回来也只能和肖晨挤一挤。 结果好家伙，大伯母非常的有魄力，直接要带着林琅搬到单位宿舍去住。 这就是有底气啊！ 大伯母每个月有工资，单位还有宿舍。 嗯，大伯母前脚搬了，她后脚再搬就没什么了。 先和昕姐、杳杳挤一张床，然后再买张小床安放就好。 一张单人床，怎么都还是能安得下去的。 再继续找出租的、大一点的房子呗。有个套二就最好了，她和昕姐合租。 这么一想，她也就不纠结了。干脆问起了林琅钓鱼台国宾馆里头的情形。 她不纠结, 林师长这会儿倒是纠结上了。 林景东已经过来把大儿媳的态度说给他听了。 至于他自己的态度, 虽然没有明说, 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老大还给老三打了电话。 老三也在电话里说他二姐简直是是胡搅蛮缠。尤其对她话里话外拿程澜作筏子相当的不满。 林师长起身拉开书房的门，外头客厅里正在等他表态的长子、长媳看过来，“爸——” 然后二女儿也在二楼走廊看下来，“爸——” “都到书房来！” 那三人很快进来，各自坐下。 林师长道：“锦熙，你想把小晚、小晨放在娘家，这件事女婿知不知道、肖家人知不知道，他们分别是什么态度？” 闫淑芬心道：就是嘛，人家肖家人同意了么？ 林锦熙道：“我回去会告诉他们。但是，他们很可能会阻挠我参加高考。” 林景东道：“你不是准备一旦他们阻挠，就离婚吧？”所以如今是要先下手为强抢孩子？ 林锦熙苦恼地道：“肖昌伟有些不求上进，觉得按月上班拿工资就行了。我如果想让他也参加高考，恐怕不太可能。” 林师长道：“两个一起去搏本来也不太现实。最好是你先考上了，他再考。” “他不会去的。”肖昌伟是接班，自身文化水平不高的。 林师长道；“参加高考的事，你先去和肖家沟通。不过，你已经是成年人了，应该自己承担自己的责任。不要你解决不了的问题就丢给家里。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牛马！爸爸不会替你托这个底，更不会把压力转嫁给你大嫂。但如果真的昌伟不同意你参加高考、还要阻挠 ，你决定离婚的话，爸爸可以想办法把你调回成都在军区子弟校教书，孩子如果归你也转学回来。但儿女你自己带，到时候学校会为你解决宿舍的。” 如果老太婆还在，她愿意带孩子还差不多。 如今这样显然不行！ 程澜听到这个后续已经是几天后了，7月20号。 哦，这个发展还不错。林爷爷果然不是老糊涂！ 她正和林墨商量明天的行程呢。 她预备去天津！北京到天津之间通火车，还是挺方便的。 林墨兴致勃勃的道：“我们去吃狗不理包子么？” 程澜点头，“嗯，我还有点事要去办。” “什么事啊？” “我想去看看杳杳的爸爸在不在家。” 是昕姐叫她去的。程昕说没想找萧老师再续前缘，因为都十年过去了他恐怕也有了自己的新家庭。 但是，当年萧老师差点被枪毙，然后又扒上运煤的火车就此消失。 这么多年他到底是不是还活着都得打个问号。 那十年，多乱啊！ 尤其是对他那样被判了流氓罪的人。 别说回家，他连在路上找活儿干养活自己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当盲流。 所以，程昕想知道他有没有顺利回家。 林墨有些惊讶，“她爸爸是天津人啊？” “是的，不过不一定能找到正确的地方。” 程澜手里也只有一份程昕提供的十年前的地址。 她补充道：“还有，不管找没找到，你回去了都不要对杳杳说起。这一次的结果说不说、怎么说都交给昕姐做决定吧。” 林墨点头，“好，我不说。” 要去天津肯定得和方奶奶说一声。 方真听说之后想了想，“不然，让小煜送你们去？就你们两个孩子，我有些不放心。” 程澜道：“方奶奶，高煜哥的时间好像真的很紧张。他现在差不多是一个人掰成两个人用。天津其实也没有多远，跟我们坐公交车出去玩也差不多的。我们当天就回来了。” 结果方真还是在大院里问了一圈，找了之前一起打过牌的老于的孙子徐坤带他们去。 徐坤是公安，过两天要过去出公差。他们可以跟着往返。 行吧，只是一道往返还好。 买票也就是徐坤一道买的了，程澜把往返车票的钱给了人家。 硬座，三个人在一排。 这就不用拿多少东西了，两个人真的跟平常出去玩一样带着一个小包再背了一壶水就出门了。 北京到天津算短途，火车一个小时左右就到站了。 徐坤坐公交车把他们送到狗不理包子门店附近的站台。 “刚来的路上我指给你们看了派出所的位置。下午五点前你们都可以到那里找我，问路应该很好问的。如果你们玩得晚了，就直接坐公交车去火车站。记住，六点发车！” 车票他已经给程澜了。 “好的，徐大哥，多谢你了。” “不客气，带你们俩走一趟而已。我还吃了你做的灰水粑呢。好了，我去派出所报到了。” 两人目送穿着白色上衣、蓝色裤子警服的徐坤走远。 来都来了，狗不理包子肯定是要尝尝的。 程澜带着林墨去排队，买了两个尝尝。 吃了早饭出门的，就算留了点肚子也不饿。尝一个好了，太热了也不好带。 要是觉得好吃，等会儿下午再来买。问问看有没有真空包装。 真空包装机有点贵，这里未必置办了。 排了几分钟买到，林墨迫不及待的就咬了一 大口直接到馅。 “程澜姐，我好像不太吃得惯。” “嗯，那下午就不来买了。我们回头去买点□□花带回去。” “好！” 两人先去问路，找萧老师的家。 坐了一趟公交车，然后走过去。那一片是老平房，两人越往里走越心惊。 胡同七弯八拐，弯曲如蛇，最窄的地方只能走一个人。 林墨走前头，一个不小心踩到松动的砖块，冒出一股黑水。 幸亏程澜一直密切关注着，把他往后一拉。不然那股黑水就要溅到他凉鞋上了。 走了两个胡同才看到一个公厕，有人在排队。 原来住这片的人家里没厕所的，要跑老远来上公厕。 走老远才看到一个水龙头，也有人在排队等着取水。估计是公用的。 他们在军区见惯了绿荫路。这儿走了这么久，一棵树都没看到。 而且走着走着，地都晃动了起来。 林墨赶紧一把抓住程澜的胳膊。 程澜扶住电杆，这是地震了？ 但是看周围的人还挺淡定的样子。她便问道：“大叔，劳驾问一下，这儿经常这样么？” “是啊，唐山大地震的余震嘛，这几年经常有。外地来的吧？” “我们来旅游的。” “那怎么钻到这贫民区来了啊？” 程澜道：“有人托我们来给XX片的萧家人带个话。” 大叔给他们指了路，这片胡同没人指路真的挺难找的。 但是一路找了去一问，说是那家人76年大地震全被垮塌的房屋埋了。 这一片的房子自然是不怎么牢靠的，据说当时震毁、震损了70%。 再问起那十年去X山当知青的萧家大儿子，幸存的邻居摇头，“没回来过，不是说犯流氓罪被毙了么。可怜啊，全家都死绝了。” 等终于从这一片胡同钻出去，程澜和林墨心情都有些低落。 程澜看看时间，十一点多了。 她道：“等会儿饿了再找地方吃饭，我们还是去把天津城的景点都看一看。然后就去派出所和徐大哥汇合吧。”刚吃了个狗不理包子还不饿。 “好！” 程澜买了不少□□花和糖炒栗子、果仁张的果仁，崩豆张的干货，拿到派出所请那些民警吃。 徐坤给他们分了分，“就这俩小孩，住我们大院的，特地跑来吃狗不理包子。” 民警们都只是尝了一点，谁好意思多吃小孩子的东西啊？ 徐坤来的时候带的北京小吃他们倒是没客气。 然后姐弟俩就在派出所的椅子上坐着休息，等着徐坤的工作完成。 等到去火车站的时候，派出所有人起身道：“我也要去那边，顺道载你们一程。” 坐的是俗称的船儿摩托，摩托车右边还带个可以坐的斗的那种。 徐坤坐斗里，程澜和林墨岔开腿坐后座。她穿的是马裤，岔开腿坐没事。 林墨坐中间，程澜坐后边。 摩托开动着，有风吹来，并不会太热。 到了火车上，徐坤问她们要不要吃盒饭？ “我俩不用了，回北京吃吧。徐大哥你自便。” 徐坤摇头，“我也不用，回头到站再吃吧。” 等到了站，他领着程澜和林墨穿过一条小巷子，到了一家地道的北京小饭馆吃晚饭。 吃过坚持徐坤把帐结了，然后领着他们坐公交车回家，直接送到方家。 程澜把带回来的吃的硬是分了他一份，他推辞不过接了过去。 “方姨，我交差了啊。” 方真点 头，“嗯嗯，赶紧回去休息吧。” 程澜又招呼方奶奶、石阿姨她们吃果仁。 林琅走过来拿了个□□花，“你俩还挺有干劲的啊，轮轴转玩了十多天了。” 她现在成天得站着，要不是从小练过站军姿还真有些吃不消了。 第81章 第81章 程澜和林墨22号坐上火车回成都了。 火车票是方真打电话托熟人买的, 还是卧铺。他们这些老革命差不多各行各业都有熟人。 暑假买火车卧铺不好买，她托人给行了个方便。 车票钱林师长汇给她了。 第二次坐火车就没那份新鲜感了。 程澜这半个月一直断断续续的在看《红楼梦》。这会儿就拿出来继续看。 她越看越觉得这本书有深度，十分的值得挖掘。 前两天林琅还问她喜欢钗还是喜欢黛。 程澜喜欢黛。 25号, 林景东到火车北站接他们。 林锦熙一家三口还在, 程澜直接就把行李箱推进了林景南的房间。动手在衣柜里腾出空间放自己的东西。 然后她拿出带的抽真空的、北京烤鸭，一共是三袋。 给马丹阳的是她自己掏钱，给昕姐和秦柳阿姨的她和林墨一人一半，给林家的再加上林琅。 另外一大一小两包放到冰箱里, 给马丹阳的她预备和行李箱一起拿过去。 关上冰箱就遇上林锦熙来拿冰糕吃, 她前两天去批发回来的。 冰糕、雪糕、绿豆糕都有。 “锦熙姑姑——”程澜和她打招呼。 “嗯，要吃自己拿啊。北京好玩么？” 程澜点头，“嗯，很好玩。” 林锦熙知道程澜除了路费花的都是自己的钱，便也没多说什么。 只道：“你们这个年代的小孩都挺幸福的。” “嗯，还行。我去趟马家。” 程澜把马丹阳叫出来，把东西给了她，又道了谢。 马丹阳举举烤鸭，“这么客气做什么，我就笑纳了啊！下次要借什么，直接开口就是。反正每次你都要送东西的。” “行，你笑纳吧。你是，被淘汰了？” 马丹阳点点头，“是啊，就今天的事。不过徐懋宁留下了，继续跑。他说就当高三前锤炼身体了。不过我估计国家队那关他过不了。” 两人分开, 程澜转头回去。 马丹阳一手拉箱子, 一手拎着烤鸭。 进去正好遇上她二婶, “程澜送的啊？我们家这么多人，她怎么才送半只？这一人才有几块？” 马丹阳停下脚步，笑眯眯道：“二婶，程澜是送给我的，不是送给我们家的。我乐意呢，可以拿出来和家里人分享。我不乐意呢，大可吃独食。” 她态度一直很好，旁边的人也都看到的。她二婶也不好给她扣个不敬长辈的帽子。 还真是吃惯别人送的东西了！ 晚上马丹阳还是拿出来大家一起吃的。 她摆在爷爷跟前，“爷爷，这是程澜借了我的行李箱去北京玩，特地给我带回来的。请您尝尝！” “哦，那丫头还蛮周到的。”马司令尝了一个鸭腿。 马丹阳又招呼同辈的弟弟、妹妹都尝尝。 等吃完晚饭，她进了马司令的房间。 “爷爷，我听说了一件事，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是徐懋宁告诉她的，二婶私下收了夏老板的好处。 马司令听了勃然变色。 夏老板是一个还算乖觉的人。知道他不喜欢那套，逢年过节送的都是普通礼物。 上家里来也就拎个西瓜、两包糕饼之类的。 “你听谁说的？” “徐懋宁说二婶娘家妹妹结婚，在夏老板的酒店办的。价格打折的幅度比较大。” “不像话！” 马丹阳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妈妈进来，“你去找你爷爷说什么？” 马丹 阳直接告诉了她，“我担心二叔、二婶这样会把爷爷拉下水。那爷爷会晚节不保，咱们这房肯定也难以独善其身。” 马妈妈也变了脸色，“商人的便宜这么好占啊？人家是会让你吐出更多的好处的。而且以夏老板以前的谨慎，这搞不好还是你二婶家暗示的呢。你二叔能一点不知道？那你之前在下头跟她闹得有点不愉快是为了这个？” 这件事很重要，关系到全家的荣辱。当然是得防微杜渐才行。 但不应该由丹阳一个小辈出面。 “她嫌程澜只送了半只烤鸭不够吃。” 马妈妈一脸的无语，“程澜才多大？能想着送半只烤鸭答谢你已经很难得了。烤鸭多贵啊，三十块钱一只呢。我一月工资都不够买三只。而且人家还是千里迢迢带回来的。倒是你二婶，你长这么大好像还没吃过她什么东西呢。大家都是靠工资吃饭的，如今物价涨得快这些就不说了。但她挑剔别人送的东西少，也真是有脸！谁还欠着她的了不成？” 说着她顿了顿，“我也是有女儿的人，而且程澜还比你小三岁。看她小小年纪做事这么周全，还要被林锦熙拿来当筏子，我也怪不是滋味的。” 之前因为程澜做模特儿这件事吧，她是一度对她有点看法。 但时日久了，倒也慢慢接受了。现在穿衣服是放开了啊，蓝白灰的时代过去了。 而且程澜也只是大大方方的展示衣服。 至于说她之前和徐懋宁走得近，那件事之后她除了林琅、自家丹阳和大院的小孩子，跟其它同龄男孩子都是刻意保持了距离的。 也不像有人说的就是为了攀高枝。 所以马妈妈对程澜的看法也是一点一滴的改变中。 人家一个老革命的孙女、双烈士子女，干嘛要平白受这样的委屈？ 马丹阳纳闷地道：“锦熙姑姑干嘛老盯着程澜啊？程澜在林家只会待四年而已，闫阿姨都没容不下她。” “因为林墨、林琅享受家里任何资源那都是应当应分的。她没立场去不满。那不就盯上了被收养的程澜了。” 第二天，马司令就勒令二儿子补上酒店的差价。 “你们还干过什么最好自己交代出来。我已经让人去查了，所有的钱物都必须退给人家。至于你们俩，这件事情了了，就到大戈壁种树去吧。” 他现在不自己查，以后怕是就轮到纪委来查他了。 就算不被冤枉成刘青山、张子善，至少也是个提前退休的结果啊。 一世英名都要付诸东流。 老徐这是知道了，但是直接对他讲有点严重，这才让孙子知会了丹阳。 这件事不防微杜渐，口子肯定会越撕越大的。 那两口子的胆子和胃口也会越来越大。 说不定最后其他兄妹也会被拉下水，跟着一起干。 反正有人这么干了，没事嘛。 “爸爸，我不能去戈壁上吃沙子啊！” “那些农民能去，你为什么不能去啊？” “我是您的儿子啊！” “我的儿子生来比别人高贵么？我也只是农民的儿子而已。” 马家的事暂时没有传到外面，大院里还是一片平静。 只徐军长察觉到了一点动静，暗暗松了一口气。 只要老马成色没变就行！ 26号一早，程澜拿着长扫帚在院子里扫落叶。 有人行色匆匆拎着行李袋走过来，“嗯，你就是程澜吧？” 程澜点头，“对，肖姑父。您请进——” 她没见过本人，但见过照片啊。墙上的全家福里有这个人。 十年前林奶奶还在的时候，一家人分别前拍过一张 。去年林爷爷官复原职又拍过一张。 小姑父瞧着憨厚、老实的样子。 程澜把他让进屋，端水果、倒茶。然后林锦熙才从楼上下来。 他们的两个孩子和林墨一起去旁边的人家一起听家教老师辅导暑假作业去了。 反正按人头算报酬，林师长那里掏钱。家教是大院的其中一户人家请的川师的学生。 “澜澜，给你姑父下碗面吧。”林锦熙坐下道。 程澜楞了一下，然后应了声‘好’，转身进了厨房。 肖昌伟道：“你干嘛让人家去？” “崔阿姨买菜去了。” “那你自己替我下一碗面不成么？” “你回娘家是娇客，哪有让我动手的道理？而且油盐酱醋怎么摆放的我都不清楚。” “嗐，你这个人！回娘家哪有这么懒的？” “你给不了我这样的好日子，还不兴我回我爸这儿享受一下啊？” 肖昌伟不想再和她说话，直接提着行李上了楼。 吃面的时候他很认真的向程澜道了谢。 程澜道声‘不客气’，出去扫完地就回林景南的房间做暑假作业了。 她还戴上了耳机听BBC，省得再听到这对夫妻沟通的内容。 这个收音机是林琅的。她说在北京上班累得很，回到家倒头就睡。 而且平时上班本来就处在全英文的环境，BBC暂时就不听了。 程澜便给拿了回来，自己每天听听。 十一点半的时候她起身去厨房帮忙。 崔阿姨加了一个这位肖姑爷喜欢吃的菜，然后小声和她八卦。 “这位姑爷虽然貌不惊人，挣的钱也不算多，但脾气非常好。他去年来家里，洗脚水都要给锦熙倒的。其实女人啊，还要图什么呢？男人对你好不就够了。” 程澜道：“他什么学历啊？” “好像是初中吧，不知道毕业没有。” 那跟锦熙姑姑估计共同话题不多哦。 可以说如果不是为了避难，她估计是不会选择这样的人做人生伴侣的。 上午两口子就没再下来，估计一直在沟通。 不过不管怎样，林爷爷已经安排好了后续，同自己的关系不大。 所以程澜也就没有多打听。 但崔阿姨知道她嘴紧，还蛮喜欢跟她讲八卦的。 所以程澜也听到了不少关于林锦熙的事。 就譬如说林奶奶在的时候最娇惯这个唯一的女儿。如果她还在，林锦熙想把儿女放在家里方便自己备考应该就没问题了。 差不多11:50，林墨和表姐、表弟一起回来。 林锦熙问道：“作业完成得怎么样？” 肖晚点头，“比我们自己做的效率高。咦，爸爸——” 肖晨也看到爸爸了，两孩子一起过来，一人一边抓住了肖昌伟的手。 程澜正往外端菜，顿时觉得这要是因为要高考就弄到要离婚，也挺悲催的啊。 12:10，林师长和林景东下班回来，看到女婿（妹夫）都很热情的和他说话。 林锦熙打电话回去说了要高考的事。 这么大的事，肖昌伟不管是跟人换班或者请人代班，肯定也要过来一趟。 之后他们夫妻、翁婿、郎舅之间怎么沟通的，就不关程澜的事了。 她睡了午觉继续做暑假作业。 下午闫淑芬回来问她，她指指自己戴着耳塞的耳朵，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程澜把耳塞拉了下来，免得大伯母和她说话也没听清楚。 然后就听到大伯母在小声嘀咕，“可别真搞得离婚了啊 。” 她对这个妹夫其实没什么恶感，本本分分一个人。 也许真的如林锦熙所说，不是太求上进。 但人家好好的上着班养家糊口，你非得让人家去复习参加高考。这也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第82章 第82章 据闫淑芬所知, 林锦熙就打算考川大。 还找大院里的小伙伴给她借了一张川大学生的证件。这些天就在川大图书馆进行复习。 这是真决心参加高考的架势了。 她问程澜，“今天让你干什么没有？” “让我替肖姑父下了一碗进门的接风面。” 闫淑芬撇嘴，在程澜身边小声道：“以前没嫁人的时候, 放晚学回来也是堂而皇之的吩咐我去给她下碗面。那会儿小琅奶奶还在，组织上就没有安排勤务员过来。有婆婆在旁边盯着, 我还不是只有去给她下了。我当时还想着等她嫁人了，就知道当人儿媳妇和当闺女是两回事了。结果人家嫁人也遇上一个把她捧在手心里的主。还不只是她男人, 她公婆出于对爸爸的敬重也是啊。” 下午三点, 程澜和林墨拿上北京烤鸭和照片出去，和秦柳阿姨、昕姐说了打会的事。 秦柳阿姨道：“打会我倒是知道的, 农场就有人打会。但是现在的问题不光是咱们钱不多, 更大的问题是成都压根就没有这种对外卖的房子啊。你说北京有了，成都早早晚晚会跟上。但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啊？” 上次差点上当受骗，她都有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了。 林墨道：“妈，如果我也能努力考上北京的大学，咱们也去北京买啊。杳杳你也可以努力。” 杳杳坐在一边，正羡慕地翻看着他们从北京拿回来的照片。 听到这里她抬头，“考北京的大学？”她没想过这茬啊。 秦柳和程昕对视一眼，好像不是不可以啊。 俩孩子十年后高考，她们用十年的时间挣钱总是没有问题的。 而且，四年后程澜考去北京的几率还是比较大的。 那她先去打前站, 她们到时候去看看就方便了。 程昕对程杳道：“听到没有，好好读书考去北京读大学。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找你小姨。” 程澜道：“我要是买了房，提前让她落户去北京读书也不是不行啊。” 林墨道：“不行啊, 那不就剩我一个了。程昕姐，京城居、大不易！北京的东西比成都的贵。” “但北京的教学质量比成都还要好。”程澜道。 秦柳道：“你们说得轻巧，没看杳杳的脸都要皱成苦瓜了么？孩子, 你妈只是让你考北京的大学，又不是让你考京大啊。” 杳杳苦着脸道：“小姨，北京有没有分数低一些的大学啊？” 小外公都没考上大学，她行么？ 程澜点头，“有啊，如果你是学音乐、美术、舞蹈或者演戏这些的，高考要的分数就不高。但这都需要术业有专攻。而且学这些，烧钱啊！关键还得有天赋。” 程杳搓搓脸。很烧钱啊，那算了。 她低头继续看照片，北京确实好漂亮啊。其实她也好想去。但是，她和林墨小舅舅是不一样的。 而且，小姨从北京给她带烤鸭腿回来了。 程澜找了个机会把萧老师家的人都死于地震，而他也从来没有回去过的事告诉了程昕。 程昕楞了楞，“没回去过啊？” 那要么就是死了，要买就是在哪里隐姓埋名成家了。 总之是没有回来找过她。 “那就是我家杳杳亲缘浅薄了。没事，反正也没有变得更坏。” 程澜道：“昕姐，我觉得杳杳如今还是自信心不足啊。你平时也不要太节约了。钱是挣来花的，该花就花。大学是免费的，而且还发补助。” 她觉得程杳一天有一块钱进账的时候还是挺自信、开朗的。 昕姐这三个多月其实也挣了不少钱的。估计挣了上千，存起码存了八百。 她是不存钱就没有安全感吧。 但一个夏天，家里连个几十块的电风扇都不舍得添置。那能用很多年的。 走过卖家电的地方，杳杳都会忍不住站外头瞅瞅人家放着的电视。 这样子过度节约也是会影响孩子的自信心的。感觉跟她不配用钱似的。 程昕道：“我还不都是替她攒着。” “你攒成习惯了，以后就不舍得花了。而且孩子这么小，她哪懂得那么多？节流固然重要，但开源更重要。你放心，政策不会再变了。我这次去北京看到的，哦，你在照片上应该也能看到，真的大不同了。还有，她九月份就要去读书了，到时候我送她一个新书包。你给她置几身新衣服吧。” 程澜其实私下问过舒姐需不需要童装模特儿了。 舒姐知道她是替程杳问的，当时有些为难得道：“程杳的仪态一直不够舒展，不太适合。” 其实程杳现在每天打拳，已经好很多了。 但有些事真的是会造成心理阴影的。 程昕听了程澜的话想了又想，趁着商店还没有关门带着女儿去买了一台最便宜的电扇，不到六十块。 程杳都乐怀了。有电扇可以用了！ “小姨，电扇还会转头哦。你下次出来睡就不会那么热了。” “嗯。” “妈妈说明天带我去舒阿姨那里做两身新衣服，到时候穿着去学校。” “那很好啊。杳杳，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一定会的，小姨跟你保证！” 程杳用力点点头。 晚上在秦柳家吃烤鸭，舒姐也被叫过来了。 她倒是对程澜说的大家打会买房子挺感兴趣的。 “北京有房子对外卖啊，多少钱一平呢？” “两百多吧，50多平的套二，两万就能买到、置办齐普通家具、家电搬进去。” 秦柳和程昕对视一眼。程澜如今能挣，吃住上学不花钱，也不用养孩子。估计她真觉得两万不算太多。 可就算是程澜，她零售那块的钱不到年底也是不能分红的。 就是分红，也不可能全分啊，还得继续做生意的。 舒姐道：“北京有，我估着上海、广东也有。我回头去广东看看。” 程澜挑眉，“你要去广东吗？锦程哥也要去呢。” 楚锦程托她帮忙买车票，但她25号出站的时候特地去看了一下。 暑假的票太难买了。 大伯知道以后就说他来解决。 舒姐点头，“对，我的货源出了点状况，我得去看看。如果楚锦程要去，到了那边我们还能联系一下。多个熟人总是好事，有事也有人商量一下。嗯，程澜，我估计半个月左右回来。店子上的生意要耽搁一下。” 程澜点头，“我知道了。”这是她的工资要受损的一个预告。 不过，舒姐都准备要亲自去趟广东了，估计出的不是小事。肯定是关乎她这个店还能不能开下去的大事。 秦柳道：“听说南方有点乱，你一个女人出门在外，多加小心啊！” 舒姐点头，“我雇了两个靠谱的退伍兵一道。” 让退伍兵组了一个小的安保公司，这是林景东后来拓展思路后的做法。 像舒姐这样的，让她自己去有些乱的广东她真不敢。搞不好被谋财害命了还很久都没人发现。 但有靠谱的保镖就好很多。 她已经把自己雇了退伍兵安保公司的人同行的事尽可能多的告诉了批发市场的人，还有眼前这几个人。 那些退伍兵为了口碑，也一定会设法保全她的。 不然她有去无回可就不好了。 她是计划明天把程昕的新衣服做好，就要出发了。 她买的是硬座黄牛票，一张加了10元的。 如今市场在放开，什么人都在冒出来了。 众人吃着烤鸭，很快聊起了几天前批发市场旅馆经理和各级员工招聘的事。 一共就招12人，其他的人夏老板会从他的酒店抽调过来。 但那天一大清早来排队的超过了400人！ 光来应聘经理的就超过了100人。 秦柳咋舌，“高中生都有这么多没工作的么？所以，我们现在有个生意还算过得去的小摊，我很知足了。” 程澜27号一早预备下连队的时候，在早饭桌上听说了马家的二儿子、二儿媳要调去西北种树的消息。 而且听林爷爷和大伯的口风，这是被发配了啊！ 林景东道：“胆子够肥的！把批发市场租给夏老板，马司令本来就担着挺大干系的。” 林锦熙的手顿了顿，“去戈壁滩种树？” 那还能享受什么资源啊？ 而且被风沙吹着，老得快啊！ 林师长道：“你们一个个也要引以为戒。我听说老马开了家庭会议，告诫其他儿女。澜澜今天去连队，也告诉你小叔一声。” “哦。” 林锦熙道：“你去连队干嘛啊？” 上次她和小弟在电话里吵了一架，就是为了程澜。 这丫头才刚从北京回来，就要去连队找他。告状啊？ 她也没怎么她啊！回娘家住自己以前的房间而已。 程澜道：“小叔他们隔壁营的马叔、马婶子乔迁新居搬到新分的宿舍，请我去吃饭。放假前就请了的。嗯，林爷爷，我合伙人楚锦程的姐姐30号结婚，也请了我。我要回去村里喝酒。楚家姐姐还是我小卖部的第一个售货员呢。” 林师长笑，“你还怪忙的呢。暑假作业有没有问题啊？” “没问题，我喝了喜酒就回来。秦柳阿姨那里还等着我去帮忙，她好带小墨回去一周呢。” 闫淑芬失笑，“你倒是成了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就一个星期，临时去请人一是刚开始还不熟练，二就是满了一周就把人开了不大好。反正我暑假嘛。” 林墨道：“辛苦程澜姐了。我会给你带又沙又甜的西瓜回来的。” “嗯，我记住了。” 程澜吃过早饭，背上一个小包就去搭车。 林墨送她过去。 程澜道：“我还以为你这回又想跟呢。” 林墨摇头，“不行啊，我刚去北京玩了半个月，马上又要回外公家七天。再玩作业该完不成了。程澜姐，我怎么看你游刃有余的？” “教你个办法，把零碎的时间都好好利用起来。一次几分钟、十分钟，加起来也就不少了。而且，我瞌睡没你多。我晚上十点半睡到早上六点就够了。” 和程澜一起去喝进册酒的还有万婶子，她和马婶子当初也处得不错。 两人在军车上就坐到了一起聊天。 万婶子是找了一个人去给自己代班。这个人应该能算熟练工吧，她之前和韦洁合伙的。 但近来她们的生意真的被越开越多的盒饭摊抢走了好多。 程澜摸摸下巴，如果有这样的人手，那她就不必上手了啊。 嗯，估计秦柳阿姨这会儿心头也有盘算了。 让她顶一个星期的班，秦柳阿姨也是不得已。但如果花钱能请到熟手，她肯定会觉得更好。 第83章 第83章 夏老板的旅馆吧, 前几天已经在开始招聘经理和各级员工了。 服务行业，开业前得进行培训啊。 林琅去咖啡馆就经过了非常严格的培训才让她正式上岗的。 连端咖啡时手抬起的角度都要练习。 而且，如果不是真的缺英语口语流畅的年轻、漂亮女服务员, 她还不可能恶补了几天就上岗了。 林琅累得不行了回来也跟程澜嘀咕，“估计以前宫里培训宫女也就是这样了。” 程澜也是经由此事才加深了对服务意识的理解。 看来夏老板是准备高标准、严要求啊。 不过，旅馆离开业还早。如今初步的建筑都还没有完成, 据说正式开业会在国庆当天。 今天才7月27号，还早。剩下的八月、九月估计都是培训。 底楼的餐饮门面也是要到时候才一起开业。 还有两个月呢，所以秦柳阿姨之前觉得这时候就开始招人早了。 夏老板那里可是带薪培训, 她和程昕姐付不起的。 程昕现在用钱比那十年不知明天会如何时真的抠了不少。 那时候今日不知明日事, 她在黑市搞到点钱还挺舍得花的。 先拿一些来还给程澜爷爷, 然后就带着程杳去县城的国营饭店吃一顿好的。 去镇上的国营饭店怕被熟人看到。 别人看到她这样的‘破鞋’反倒过得很好，下次会把她斗得更狠。还会顺藤摸瓜找出她的‘不法收入’。 听说了林琅请家教的费用之后, 程昕危机感一直很重。 她们母女现在连户口都还落不了，每学期得交高价去读书。 所以，让她多花俩月工钱请服务员回来备着，那是不可能的。 秦柳倒是比程昕多了四千元, 而且养儿子只用出一半的钱。 但是，她也没有提前储备人手的魄力。 但程澜觉得如果确定两个月后会招人, 这时候先试用一下，让人回去等两个月未尝不可。 这样的话, 下次再有什么事，她就不用成‘革命的一块砖’了嘛。 她确实不是多爱干活的人。只是住在林家, 不得已而为之。 不过她觉得不用自己多说，秦柳阿姨应该就能反应过来。 军车上坐得七七八八了，时间门也到了。司机便发车了。 她们这些军属坐这些通往各个连队的军车是不用花钱的，所以没有售票员。到点就发车！ 这一路过去会经过三个连队的驻扎地, 车上的人坐一起互相问个姓名也就聊上了。 都是军人家属，好些人去探望的还是同一个连队的战友。 这就不是外人了。 程澜报了小叔林景南的名字。有军嫂道：“哦，原来是一营林排长的侄女啊。我男人是二营的。” 万婶子笑道：“你也是去喝马家的进册酒的吧？” 她和这个军嫂都挽了个竹篮子，这是要去送礼的。 程澜空手去的，小叔说他那里会上礼。 “是啊，你们也是啊？要说马营副也真是运气好，那位高连长居然调回北京去了。” 不然这个副营长应该是升高煜的。 “听说人家本来就是北京来的大学生兵，好像还是军中高官的孙儿。” 一路上说说笑笑的，一个小时候后军车就抵达了程澜的目的地。 她们是直接从总部上的车，因此车子直接就开进去了。 每天上午一趟班车，中午一趟班车开过来。 然后下午四点钟又开回去。 就还挺方便两边走动的。 程澜没来过，小叔也不得空来接她。她就背着挎包跟着万婶子和刚认识的林婶子走。 路过训练场的时候，她一下子就看住了。 在总部的时候因为第一次去训练场看热闹就弄得众人瞩目，后来她就没去过了。 只是早上去晨练而已。 所以，士兵平时是怎么训练的，她还真不是太清楚。 这会儿看到有一个士兵抱着一只又长又粗的竹竿的一头，直接就从外立的墙面上墙了。 然后竹杠的另一头是六名战友抱着。 这得顺着他的力道往楼那边移动，彼此得配合得很好。 ‘噌噌噌’的直接就上了四层楼，然后直接上顶，她一下子就看住了。 这都快赶上飞檐走壁了啊！ 林婶子有些惊讶，这怎么跟小孩子一样就站住了？连自己是来做什么的都忘了？ 万婶子笑，“你别看她长得高，才14岁呢。那等一等她吧。” “这么小啊，行，那等等。” 程澜连看了三个士兵这样上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跟上。 “他们好厉害啊！” “那当然得很厉害才行啊。不然怎么保家卫国？”林婶子笑道。 她就是住在这个连队的军属院的。 昨天有事进城去了，拿了证明去住的军区招待所。今天跟着军车回来。 一路很熟悉的就把她们带进去了。 马婶子迎出来，她这里已经很多军嫂过来帮忙了。 “程澜，欢迎你来啊！” 程澜看她已经出怀，旁边还带着个五六岁的女儿笑道：“马婶子，恭喜、恭喜啊。你可是双喜临门了。我小叔住哪里啊？” 她和这群军嫂也没太多共同话题，先去小叔住的地方把东西放下吧。 崔阿姨给他带了不少吃的呢。 马婶子便叫自己的女儿带她过去，“大丫，你一会儿不用急着回来。陪着程澜姐姐在军区里到处转转。” “哎，好的。” 计划生育如今虽然在宣传和推广，但是并没有强制执行。 也就林家那样的高干家庭，明知政策还想赶个末班车会被制止。 马婶子发现怀孕的时候，马营副在南疆战场呢。 她想生个儿子，万一马营副回不来也算是给烈士留后了。 而她们母女以后也能有个倚靠。 这样的情况计生部门是不会干涉的。 不是政治任务，而且也没有经济奖励。其实这些人也不想得罪人的。 马大丫领着程澜往林景南的宿舍走。 “程澜姐姐，你真好看！” “你也好看啊。你叫什么名字？”程澜从兜里掏出几颗大白兔奶糖递过去。 “谢谢姐姐，我叫马露。” “马露，这名字挺好听的啊。” 林景南是排长，是要和战士们一起住的。 副营级以上才能单独住。 程澜带来的东西也要先交上去检查，然后他自己去拿。 马露虽然小，这些地方都是找得到的。带着程澜去把东西上交给值班的人。 程澜报了身份，把东西交给对方。 等再出来她就只剩一个有点瘪的包背着了。 她想再去看那些士兵训练飞檐走壁，便和马露一起过去了。 其实林景南带着人也在训练场上。不过刚才他看到了程澜，程澜没看到他。 场上一片绿色，他就混在其中。他们这个营区差不多500人呢。 程澜过去看了一会儿，还是看得目不转睛的。 一只小分队中场休息，有人跑过来喊她，“程澜——” 程澜眼睛一亮，“赵柯——” 赵柯惊讶道：“你怎么不喊我赵叔叔了？” “那我现在喊高煜哥。所以，我直接喊你名字吧。反正咱们也没差几岁。” 赵柯道：“那也行吧。哎，听说你去北京了，见到高连长了么？” “见到了，我就在他奶奶家住了半个月。他还领着我们去逛了天X门广场、爬了长城，还去逛了他的学校。” 赵柯道：“那可是真好，我还没去过北京呢。” 程澜道：“一定会有机会的。” 林景南在那边喊，“澜澜，过来——” 程澜答应着过去。 “我看你刚才站那儿看得挺上心的。怎么样，要不要上去试试？”林景南问道。 程澜今天确实是穿的那身没领章的军装，梳了两条鱼骨辫。来这里穿这样最合适啊。 她也是不想再重演当初穿着白裙子到训练场，然后当兵的齐刷刷的朝她看过来的那一幕了。 听小叔这么说，她反手指指自己鼻子，“我？” “是啊，不用怕。没事的，还要系一根绳子在腰上呢。” 程澜看看那粗长的竹竿。除了腰间门一根绳，只有竹竿是唯一的倚靠。 “好，我试试。”她把军用挎包取下来给马露拿着。 一时旁边几只小队的人也看了过来，“林排长，这谁啊？” “我侄女。她也没有练过这个的，我让她上去给新兵打个样。” 程澜心道：我就知道！ 不过，她也是真的想尝试一下。 倒是那几个在另一边抱着竹竿的当兵的有点没把握。 这让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这么上四楼，万一摔着了怎么办？ 林景南道：“没事，我就是她的家长。” 赵柯也过去抱竹竿的另一头了。 有士兵道：“还是、还是给弄个网兜吧。” “不用，她比你们中用多了。” 程澜也不是一下子就上四楼。先让她和下头这群人练习配合，试着上了二楼然后下来。 “怎么样？”林景南问道。 “还可以。” “就是嘛，当初高连长在的时候徒手都能攀爬上去。还被来采访的记者拍下来了呢。可惜我这里没有带子，没法放给他们看。这群新兵，胆子还没练出来。来，你把军帽摘了。” 不然这么高的个子，头发又藏在军帽里，别人也不知道你是女的。 人家女的都敢上去，那些胆怯的新兵就很臊皮了。 华国陆军可曾经是地表最强啊！ 怎么也不能堕了老前辈们50年代在战场上拿血汗铸成的名声。 再上去，程澜直接抱着竹竿就往更高的楼层上。竹竿上传来大力助推她往上。 她大着胆子就上了，只要抱得紧、敢迈腿就成。 一鼓作气就上了四楼的楼顶。 程澜从楼梯下去，跑过来问林景南，“小叔，你说高煜哥徒手都能攀爬上去？” “是啊，他是按特种兵训练出来的。在特种兵里，这不算什么。” 高煜能去国防大学啊！这可是华**校的天花板了。 比他考上的陆军指挥学院层次高多了！ 但是没法子，人家学历高、战功也高。 中午一起在马营副、马婶子那里吃饭。饭菜很是丰盛，程澜吃得十分满足。 她也没问小叔送的什么礼。小叔当兵以后靠谱多了，不用她当小管家婆了。 估计是直接送的红包。 她对特种兵的训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等我入选了或许有机会让你去看看。哎，要不你干脆在这里留几天，我去招待所给你开个房间门。明早来跟他们一起跑五公里负重越野。” 程澜道：“小叔，你是真没拿我当香啊、玉啊待啊。这么热的天叫我跟你的兵一起去跑五公里负重越野。本来是可以，但是30号小地主的姐姐结婚我得去呢。我今晚回去，明天就要回Q县了。” 28号下午才能到。她总得留29号一天看看生意吧。 第84章 第84章 五点多的时候, 程澜就已经走进军区大院了。 然后就看到两旁的人家都在朝林家看去。有人从窗口看过去，有人站在自家院落里。 见到她便把目光转开了。 程澜有些纳闷的往家里走，进门看到林墨便问他怎么回事。 “姑父和姑姑吵起来了。好像和刚回大院的一位姓瞿的叔叔有关, 他家是刚落实政策回来的。” 大院里确实还有几栋楼空着。 程澜眨眨眼，不会是锦熙姑姑的初恋对象吧？ 总不能还没有结婚吧？ 如果是这样, 就难怪肖姑父爆发了。 一联系这个时间点，很容易往锦熙姑姑就是为了闹离婚所以才说要去参加高考想。 还把儿女都要留在娘家, 这就是要一拍两散的节奏嘛。 这会儿人应该都在二楼吧。她和林墨一起往小叔的房间走。 “程澜姐，我妈妈说找到人给她代班了。你可以在乡下多玩玩再回来。” “今天那个给万婶子代班的人？” 林墨点头，“是的。” 程澜摸摸下巴, “那韦洁那个车摊岌岌可危啊。”她还预订了旅馆底楼一个餐饮门面呢。 这一个不好，她的仇搞不好就记到昕姐和秦柳阿姨身上了。 秦柳阿姨她估计不敢怎样，毕竟是林家独孙的亲妈。 那昕姐和杳杳搞不好就会成为撒气的对象。 尤其过段时间秦柳阿姨和林墨还不在。 至于楼上那两口子的事, 程澜没有多过问。 晚上吃饭气氛还是挺正常的。林师长还问了问小儿子在部队的情景。 等听说他让程澜去给新兵打样, 他笑骂了一句，“他还真是自由发挥。” 等听到程澜说好奇特种兵的训练，闫淑芬道：“你不是对当兵没什么太大兴趣么？” 平常也就只看到她对打枪比较上心。 “就好奇嘛。” 林师长一直觉得程澜是个当兵的好料子。部队缺军事素养高、文化成绩好的女军官。 不过, 老程是希望她能考大学。 还是看孩子自己吧。也许她将来转过弯来去考军校呢。她不是和马家那个小姑娘还挺合得来的么。 肖家一家四口吃晚饭的时候都比较的沉默。 28号, 程澜还是按照原来的安排一早出去坐发班的公交车奔石羊场长途客运站而去。 出大院的时候她遇上了眼生的一个人。 这不会就是让锦熙姑姑和肖姑父大吵了一架的那个人吧。 确实很俊啊！ 只不过这十年明显过得不大好, 满面风霜。但是也更有男人味了。 对方被她盯着看，便回看过来。 程澜赶紧道：“瞿叔叔好, 我是住在林家的程澜。” 对方点点头, “你好！你怎么这么早出门啊？”原来还是个小姑娘。 “我去赶发班车。” “我用自行车带你去军区门口吧。可以节省几分钟, 也更有把握些。” “那, 谢谢叔叔了。” “不用, 顺路。” 谢师傅帮程澜留了一张第一排的车票。她顺利抵达车站便去调度那里拿上, 然后再进去候车。 等上车坐下, 她把票钱给了谢师傅。 路不好，坐后面很颠簸。 谢师傅把钱收了，“你大热天的回去干嘛啊？” “就上次坐你车上来那个小楚啊，他是我的合伙人。后天他姐姐出阁，请了我喝喜酒。我们一个村的。” “哦，这么回事啊。不过你 晒得够黑的啊！” 程澜摸摸脸。没办法，在北京的时候天天在外头跑呢。 “出去旅游玩了半个月，天天早出晚归的。” 谢师傅道：“还是你们年轻人好，挣了钱还能出去领略祖国的大好河山。不像我们，没个休息的时候。” “那是因为你们这样的老司机，如今缺得很呢。” 谢师傅矜持地点头，“是不多。” 所以，虽然有了退伍兵搞的运输车队，托他捎货的人也不少。 至于程澜，这很明显是个能耐人。而且她背后还有军区的势力，结交没坏处。 这一趟车坐得累人！ 中午十二点半在半道停车吃午饭，一直到下午四五点才一晃一晃的抵达县城。 算上早起赶到车站的时间和等会儿回村的时间，这都十二个小时了。 是支书的儿子程宁华骑着二八大杠来接的程澜。 他在县城的纸厂上班，四点下班。支书就喊他顺路把程澜捎回村。 现在班车不多，一天就两趟，不好等的。 “宁华叔，谢谢啊！” 程宁华道：“你喊我叔，还跟我客气啥。说实在的，澜澜，叔真没想到你这么能干。自己挣了钱不说，还带着村集体都跟着一月进账三四百。我家老头子说起你那是没口子的夸啊，说你们一家都是好样的。” 程澜笑笑，“我那也是遇上了，看到成都有那么一个大而全的批发市场。” 回到村里，5:20。 这个时间天还亮堂得很，做农活的人都还没有回来。 村里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嘛，还有些早。 程宁华留程澜吃晚饭。程澜摆摆手，“不了，我要去小卖部看看。” 已经说好了，她晚上住七伯家。吃晚饭自然也在那里吃。 七伯母这会儿还在看店子呢。楚锦绣要出嫁，最近七伯母加班比较多。 走到七伯家，她看到七伯在杀鸡。 程澜站住问道：“七伯，这为我杀的吗？” 七伯抬起头，“到了啊。是啊，你难得回来一趟嘛。你七伯母说你喜欢喝鸡汤。我把你两个姐姐都喊回来了。进屋把东西放下吧，你潇哥那屋给你铺好床了。” “好！”程澜熟门熟路的进去，和两个堂姐打过招呼，把背的旅行包放下。 这是她在批发市场买的，这么出门背着挺方便。 二堂姐跟着进来了，“澜澜，你现在是要去小卖部那边么？” “是啊。之前没操心，回来了总要去看看。” “那算来你还是我妈的领导呢。” “嗐，啥领导不领导啊。” “不对，应该是东家。” 程澜挠头，“我们是乡镇企业，村集体和个人共有的。” “那你去吧，我不耽误你了。” 程澜问道：“一起啊？” “不了，我妈不让我们往那边跑。不过澜澜，听说你现在什么货都能搞到。楚锦绣的嫁妆里好多东西也是你帮忙买的。二姐的小姑子国庆也要出门子。到时候能不能照样给来一套？” “可以啊。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楚锦绣的东西其实不是她买的。是楚锦程那里下单，昕姐帮忙买的。没赚他钱，只算了运费和进货款。 二堂姐自己要东西，她也可以不赚钱。但她的小姑子嘛，那就收一成好了。 不过要跟她说清楚是亲友价，至亲才能享受。外人来买可就不是这个数了。 二堂姐笑眯眯的，“好，那姐姐就算拜托给你了。” 这样，她在婆家人面前也挺有面子的。 程澜点头，“行，你 临时再知会我一声，不然怕我事情多给你忘了。就打电话告诉我就行了。” 二堂姐点头，“嗯，我们村支部也有电话了。” 程澜和七伯说了一声，往楚锦程家走去。 路过自家的宅子，忍不住驻足看了看。 “程澜——”斜刺里有人冲出来喊道。 程澜看到来人有些牙疼。程昶，昕姐亲哥。 他之前一直缠着楚锦程打听昕姐的下落。 但他脑子、嘴皮子都不如楚锦程，而且楚锦程如今又阔了，他不敢惹。愣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这不，看到程澜就跑过来了。 “程澜，你昕姐在哪里？” “成都啊。” “成都哪里？” 程澜蹙眉，“你审犯人呢？” “小丫头，你还替她瞒着。” “是啊，我干嘛告诉你啊？”程澜看看两人的身高对比，也没有差太多。 真要打起来她也不用怕他才是。 再说了，这还在她家门口呢。村支部的干部都在里头上班。 “你不说，到时候你去哪我跟哪。我跟着你，我总能找得到她。” 程澜懒得和他多说。看他还在哔哔，用了个巧劲直接抬腿勾倒程昶，抓着他一支胳膊，让他单膝跪在了地上。 然后往他脖子上用力一摁，脚再往他腰间一踹。这是爷爷和小叔教她的招数，都是打最疼的地方。 当年她看到过程昶撵到五保户家打昕姐，还把幼小的杳杳拎起来，吓得小丫头哇哇大哭。 然后被他骂着‘都是赔钱货’，把杳杳扔到床上。 但当时她只得九岁，只能跑回去喊小叔、叫爷爷。 后来程昶被小叔暴打过一顿，这才不敢再上门去搜刮昕姐挣的钱。 现在试了下，他好像也是只纸老虎。 程昶疼得嗷嗷直叫。 程澜松开手，撒腿往如今村支部的办公室跑。 旁边看到这一幕的、两个路过的村民瞠目，然后就看到程昶起身朝程澜追了过去。 两人对视一眼，他们本来是担心程澜吃亏才几步跑过来的。 她是个小姑娘，而且如今又是带着大家伙挣钱的人。 好歹每月每人五斤猪肉呢！ 支书的这个宣传太深入人心，只记得这个了。 但既然程澜没吃亏，吃亏的是程昶，他们就不打算蹚浑水了。 程澜跑进支部办公室。 支书乐道：“来看看我们吗？放心，你家我们爱护得很好。” 程澜跑去藏在他的藤椅后面，什么话都没说。 程昶气势汹汹的进来，手里还抓了根刚捡的棍子。 支书沉下脸，治保主任立即起身抓住程昶的胳膊，抢下棍子，“程昶，你这是来支部办公室闹事？” “不是，我没要闹事。”程昶用手指着程澜，“是她打我。” 支书道：“你讲笑话呢？我们都看到，是你气势汹汹的要追打澜丫头。你是看你叔公不在了，景南也当兵不在家，觉得澜丫头没人护着可以随便动手是吧？当我们这些人不存在啊。” 就会扶着门框横，欺负家里女人！没出息的东西！ 当初他动手打程昕，他就想收拾他的。 不过后来景南动了手，比他批评、教育还有效，也更令人觉得解气，他就没再出面了。 程昶冤枉死了。他其实没想动手，谁不知道这丫头今时不同往日了。 而且，从小他就不敢打程澜。 他17岁有一次赌输了钱回来，看到4岁的她兜里有硬币就去掏。 她伸手护着不让掏。自己顺 手推了她一把，她没站稳摔地上，又穿多了一时站不起来。 正好叔公下工看到了，直接放下锄头过来拿手敲了他肩膀两下。 他当时真觉得又麻又痒又痛，蹲地上半天没起得来。从此再不敢招惹程澜！ 今天顶多也只敢吓唬、吓唬她。 哪晓得她竟然先动手了，而且出手也是那么狠辣。 第85章 第85章 程昶被办公室几个干部轮流教训了一番, 然后勒令他离开。 支书道：“如果程澜出了什么事，我就找你！你给我离她远点儿。” 程昶又气又急，但是也知道自己说不清楚了。 只能唯唯诺诺的离开。 支书看着他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 现在不管是风风火火开小卖部的、开砖窑的, 还是包产到户干农活的，都是充满了干劲。 但偏偏就有程昶这样游手好闲的。 程澜向一众干部道谢。 妇女主任道：“不用客气！不过以后旁边没人你避着他些。” 这家伙也就敢打姐姐、妹妹，却被他老婆拿捏得跟什么似的。 程澜在自己家里看了看，然后就告辞去小卖部了。 心头盘算着如果遇上卫东叔可不能再动手, 不然就露馅了。 两个大男人一起‘诬陷’她打人的可能性还是很低的。 那回头卫东叔和堂婶找来, 就不让他们如愿好了。 她可从来不是以德报怨的人。 不过, 今天亲自动手收拾了程昶, 她还蛮有成就感的。 她这是真的长大了！ 嗯，最近四个月，她时常跟马丹阳练格斗，应该进步不小。 程卫东陪着媳妇回娘家去了，没在村里。所以程澜这一路走过去顺顺遂遂的。 其实刚才她也没想跟程昶动手。但回成都的时候，他要耍无赖跟着她还真挺麻烦。 尤其他之前在县城被昕姐甩掉, 在楚锦程那里又没问出什么。 肯定不会轻易再被她甩掉。 七伯母在小卖部里整理、清点着刚卖出的货跟帐。 这要是对不上，回头楚锦程点货、查账，她得赔的。 而且, 三次以上她就要丢了这份工作了。 嗯，每天一毛钱以内的出入不算。毕竟有时候忙乱起来或许会有弄错。 但这种出错的情况多了，也要扣表现分。 这会儿又有人来了, 她抬头笑道：“买点什么？咦, 澜澜——” 这个微笑服务也是楚锦程要求的。他在外头也算是见多识广, 培训员工很有一套。 程澜走进去, “忙不忙啊, 七伯母？” 这地主的宅子就是瞧着舒坦啊, 比舒姐她们那样逼仄的摊位看着舒服多了。 “还好，客人是一拨一拨来的。反正比干农活和家里的活轻松。澜澜，谢谢你啊！” “不用。我也需要一个自己人在这里盯着嘛。” 正说着，生意来了，有人来买盐巴。 程澜便往里头走了。 楚家人都从县城回来了，楚锦瑟起先就看到程澜走进来了。 这会儿便迎了上来，“程澜，快里边坐——” 地主婆裴湘君也走出来，“澜澜，快进来——” 等程澜进去，她让楚锦瑟去拿了地瓜干等出来招待。又让她进去喊哥哥、姐姐。 然后笑道：“当年你爷爷就坐的这个位置。当时我公爹怕走漏风声，让我婆婆出来上的茶，没用下人。” 程澜摸摸身下的太师椅，惊讶地道：“那您怎么一直没跟锦程哥提过？” “我当时还是刚进门的媳妇，就路过远远看到个又高又瘦的人影。然后立即被我男人叫回屋去了。程儿那次同我讲，我才知道原来那是你爷爷。老爷子可真是不为名也不为利啊。” 程澜道：“虽然我没能混个**的出身，但我父母出事是意外，我是太太平平长大的。这已经比很多**都好了。” 像瞿叔叔那样，母亲是个大知识分子，不堪其辱 跳了河。 如今瞿家老爷子也一身病痛、捱日子，实在让人唏嘘。 林爷爷昨晚说起，既是为老战友惋惜，也庆幸自家没遭太多罪。这说来还得多谢秦家的庇护。 所以这次林墨要回去，他出钱让打点了不少东西带回去。 林墨说他存了150，老爷子让他自己留着。 不过也有些感慨这小子是守得住财的，关键大院里还没有他小气的说法。 还有刘权哥，他家更惨。除了他被爷爷老战友偷藏保护起来，家里其他人都没了！ 她和林墨回来的时候，上火车都是刘权哥一路拉着行李箱送上去的，周到极了。 还买了一兜水果让他们在火车上吃。 说是高煜哥实在不得空送他们，嘱托了他一定要把人照顾好。 楚锦程和楚锦绣出来晚一步，他们在楚锦绣屋里练习背新娘呢。 这是后天一早的必要流程，到时候还有假做抢亲的戏码。 农村喝女方的喜酒，就是头一晚的花烛酒和第二天一早的送亲酒。 正日子中午那一顿，只有送嫁的楚锦程做娘家的代表。 所以，小叔让她在连队招待所住一晚是不成的。 那她明天这个时候才到，还真成了赶开席了。 暑假，她也没忙到那份儿上。 程澜从军用挎包里拿出一张卧铺火车票递过去，“喏，8月4号成都到深圳的票。不过，我听说南边很乱啊。舒姐过去都聘用了两个退伍兵做保镖的。” 楚锦程挑眉，“有专门做这个的？” “有啊，之前有一拨退伍兵不好安置。林家大伯就让他们干起了安保，给人当保镖。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替你介绍。” 楚锦程点头，“那我请一个就够了。对了，我把火车票的钱给你。替我多谢你林家的大伯。哎，舒老板去深圳做什么啊？” “我只晓得她货源出了问题，具体什么事我还不知道。但她的定制业务都停了，暂时只卖成衣。问题应该不小！你过去之后如果要找她，就打这个电话。” 程澜拿出小本本把舒姐的联络方式告诉了楚锦程。 楚锦程点头记了下来。 卧铺平时寻常人家都买不到，更何况这还是暑假。干部家庭果然很有能量。 程澜只坐了一会儿，七伯母就到六点下班来喊她回去吃饭了。 裴湘君笑道：“知道你七伯母杀了鸡，我们就不留你吃晚饭了。明晚早点过来！” “好！” 程澜把准备好的红包递给了地主婆。 她包了40块，在三五块钱就很能拿得出手的当下算是大手笔了。 虽然舒姐那里的收入暂时停了，但她给了红包手头还有几十块的。反正她平时也不花钱。 楚锦程这个合伙人对她的帮助太大了。 裴湘君一摸那个厚度就知道了大概的数目。程澜怎么都不可能给的一块一张的。 “澜丫头，我们领你的情。要不是你出的主意，我们家如今还没这么快扬眉吐气的。” 等她走了，裴湘君一看真是四张大团结。 楚锦瑟有些艳羡地道：“妈妈，她戴的手表比之前替人代买的还好看呢。听说她还去了一趟北京玩。” 楚锦程道：“那是她自己挣的钱，自己挣钱自己花当然可以随心所欲。等你以后上了大学分配了好工作，一样的。我可不会给你买那么贵的东西。” 楚锦瑟嘟囔，“分配的工作，哪有你们挣得多啊？” “那你自己想办法啊。程澜比你还小几岁呢。” 七伯母和程澜一起往回走，“澜澜，你在的军区和你潇哥的在附近么？” “没有，就连小叔和我也不在一处。” 回去后，七伯指指那边一摞账簿，“村上的会计刚送来的。” 程澜点点头。她去了一趟支部办公室，走的时候直接同支书说了的。 她可是拥有小卖部40%的股份。 有村里出面也好，钱和帐都有专人管。她和楚锦程对财务都不插手。 她只管进货、运货。 楚锦程管销货和人事。 二堂姐道：“先吃饭，吃了你再查账吧。” 两个堂姐都是一家人回来的。 鸡平常很少吃到，小孩子筷子下得有点快。 七伯母特地给程澜舀了一碗放她面前，里头都是她喜欢的活肉。 不过她就啃了一个翅膀，又吃了两块鸡腿肉，其他的都分给侄儿、侄女了。她在林家天天吃肉，就不和小孩子抢了，多喝点汤。 “谢谢小姨！小姨你时常回来吧，你回来了我们有鸡肉吃。” 程澜笑，“好好读书，以后你也可以想吃鸡肉吃鸡肉，想吃鱼肉吃鱼肉。” “真的么？” “那当然。现在村里小地主和我是最能挣钱的人，就因为我们书读得好啊。” 楚锦程受的可是严格的私塾教育，文化水平真的很高的。 而且做生意于他，那更是家学渊源。 大堂姐道：“澜澜，读书真有那么好啊？” 程澜用力点头，“是啊。” 七伯道：“读书肯定好啊。你们看那吴老师，如果不是考上了北京师范大学，他就是随大流回了北京，也没地方上班挣工资去。” 程澜惊喜地道：“吴老师考上北京师范大学了？” “是啊，刚传来的消息。前两年还有人冒名顶替，有学生和知青闹得厉害，甚至还有人气疯了。今年就好多了，直接就通知下来了。” 七伯当过干部的，见识还是不错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不然十年寒窗，有些知青还不只十年，最后考上了却被别人冒名顶替，也太惨了。七伯，楚家明天请吴老师了么？” “请了的，不然他前些天就回北京了。他会和楚锦程一起上成都。” 程澜点点头，那就明天宴席上再见。 吃过饭碗略活动了下，程澜就进屋查账了。 她的手上自然也是有一个账本的，每次进货她也记了流水帐。 现在就对照着来看，这边收到的货和她寄回来的是不是数目一致。 再看出掉的货和库存的加起来对不对得上。 价格，她让七伯母看了看，都没问题。零售就是按这个价出的。 批发，四月的货她默认了楚锦程可以吃点差价。 现在有了第三方，这个也就取消了。 她如今给人代购三转一响、四十八条腿的利润也全充公了的。 大堂姐和二堂姐把碗筷都收拾来洗了。从程澜住的房间路过，在窗口看到她拿着认真算盘拨拉。 回去和七伯母说了。 七伯母道：“那怎么能不查账呢？既然做生意肯定得心头有数啊。她这是回来得少，回来得勤快些查账也该勤快些才是。不过她对楚锦程的信任度还蛮高的。” 信得过支书很正常，那就不是一个会贪钱的。 七伯道：“你在楚家没听说啊？当年就是我叔回村动员的老地主捐枪、捐子弹给八路军。不然那十年他们家哪那么轻松，挑个粪就解决了？” 至于游行，那是小地主自己跑去黑市做买卖搞出来的。不是针对他家的成分。 “这样啊！反正这合伙的事如今我也服气了，我真拿不下来。现在一年有四百多的工 资，我知足了！我还能贴补我小儿子和俩闺女。嗯，孩子他爹，你种田也种得挺好的。” 七伯笑笑，“嗯。” 第86章 第86章 程澜29号上午差不多都在打算盘中度过的。 从账本上是看没有什么问题。 但查账肯定不能只看账本, 还得清点库房的实物。 账实相符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楚锦绣今晚摆花烛酒、明天出嫁，这就不好去楚家查货了。 至少过两天吧。 两个堂姐昨晚带着男人、孩子回来吃鸡。今天也要去吃花烛酒。 两人都勒令孩子不要来吵到打算盘的程澜。 这会儿俩小孩见程澜起身出屋活动筋骨才跑了过来。 俩小孩一男一女，比杳杳还小些。 “小姨, 你打算盘真厉害，一直噼里啪啦的。” 程澜笑，“这还能从动静听出来厉害不厉害啊？我在成都看到过计算器，那个算账才快呢。无声的！” 她昨天给了这俩一些带回来的零食, 这俩喊她‘小姨’喊得可甜了。 其实以前不算太熟的。毕竟他们又不在程家村长大的。 程澜又各抓了一把吃的给他们, “慢慢吃, 不要吃坏了牙。” “嗯。我们还要留着跟其他人显摆呢。” 旁边的小姑娘道：“我留糖纸。” 程澜被他们的话逗笑, “反正别吃多了，我会告诉你们妈妈。” 等睡过午觉，程澜和在家宰猪草的大堂姐打了个招呼，就步行去学校看吴老师了。 之前还以为今天一整天都要耗费在查账上呢，准备宴席上再找机会说话。 这里去学校大概十里路，她脚步快些走到也就一个小时的功夫。 正好把今天的活动量补上。 她这次回来, 完全是享受的贵客待遇。 七伯母和两个堂姐什么都不让她做，连洗澡水都给她提到洗澡间。 这样的日子，她还蛮待得住的。 等过两天把库房里的货盘一遍, 她打电话问问昕姐盒饭车摊的情况。 她们大门口也有个公用电话，打过去看大门的人会去叫昕姐。 接听一次一毛钱。 如果情况还好，她就干脆在乡下多住一阵, 避开锦熙姑姑一家。 他们夫妻怕是还有得闹腾呢。 反正她带了换洗衣物和作业。 正好楚锦程不是要去深圳转转么。她留下来守着小卖部。 这样有什么情况也好及时处理, 他走得也能安心些。 这小地主难不成还准备去深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机会？ 也是, 因为供销社的存在, 他们的小卖部顶多就是在村里、镇上、县城开三个。 在本地还有人可以罩着, 供销社的领导对他们磨磨牙也就过了。 去了外地可玩不转！ 现在的地方保护主义可是盛行得很。 她从村里脚步轻快地穿过, 尽量走树荫下。 村里人看到如今这么洋气的程澜都忍不住多看两眼，然后再和她说几句。 她现在已经成了村里公认的能干人了。 这么走走停停，一路走到学校差不多就快四点了。 这会儿暑假嘛，学校里肯定很安静的。 程澜站在学校正大门口。奇怪，她以前觉得这个大门很大，今天回来看到还蛮小的。 大概是和成都军区子弟校的对比，显得小了。 她一路找去吴老师的宿舍。 这儿是一排平房的教师宿舍，不过还在学校的老师应该是不多了。 吴老师是因为7月7——9号要去县城高考，才放假还在学校住着的。 程澜叩响他的房门，里头传来声音，“谁啊？” “老师，我是程澜。” 吴老师走出来，“你回来了啊？” “嗯，回来喝锦绣姐的喜酒，顺便查账盘货。听说老师考上北师大要离开了，我来看看您。” 既然有时间，就还是来一趟。这可比晚上的花烛酒席上找老师说话有诚意多了。 而且也更方便。到时候搞不好打个招呼连话都没机会多说。 吴老师道：“那我们出去走走。” 他作为一个年轻男老师，一向十分注意影响的。 肯定不会叫女学生到自己的宿舍里去。尤其学校里如今还没几个人。 两人就在校园里阴凉的地方慢慢的边走边说。 “这回真的要多谢你帮忙买的书和习题册。” 程澜摆摆手，“不算什么的，我正好在成都比较方便。” 程家村去一次市里往返四个小时。去成都那就是整整两天，人还得废一天。 不过，也是这交通的不便才让她的生意比较好做。 吴老师道：“不不，如果不是在其中两本习题册和几张试卷上做过类似题型，数学的大题我不会做得那样顺利。那兴许我今年就考不上理想的学校了。高考，难度在加大！” 程澜惊讶的道：“还在加大么？” 录取比例都低到6%了还要加大难度？ 吴老师道：“是的，题的难度会加大。不过，经过这三年，那十年积压的往届毕业生也消化得差不多了。往后录取比例倒是可能稍微往上涨一涨。我喝完喜酒就要回北京了。回头我尽量帮你把北京那些学校的学习资料邮寄过来。程澜你这回可是帮了我大忙，我得回报你。” 程澜笑了笑，“嗯，好啊。那就麻烦老师了。” 其实上次去北京，高灿已经把她初三做过的习题册和试卷都给了程澜。 这样就不用麻烦高煜这个大忙人中转了。 嗯，有偿的！以收购旧书的方式。 一开始高灿还有些犹豫，这样好像不大好。大哥和爷爷、奶奶知道了会不会说她？ 程澜用解放思想鼓动她，说她这是有的放矢让旧书发挥更大的功效。不然以后不好意思再麻烦她帮忙找别的资料。 高灿思考再三，这才按程澜说的以原书三折的价格把习题册卖给她，试卷算附赠的。 不过，如果能多吴老师这个渠道那自然是更好。 谁还嫌学习资料多么？ 她回头整理个清单给吴老师好了，省得寄重了。 在成都的这几个月，程澜可是真真切切体会到学习资料的巨大帮助了。 再有整体水平更高的老师讲授，她觉得自己进步巨大。 吴老师听说程澜去了一趟北京也来了兴致。很高兴的同她说起北京那些老小吃、老胡同。 “老师，我以后也打算考北京的大学。” “嗯，加油！” 程澜又问起吴老师买到火车票没有。 吴老师笑道：“买到了，有个当年一起出来插队的知青。他就在成都附近的乡镇。这回也考上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 程澜便没再说什么，“那预祝老师一路顺利。锦程哥要去深圳，我应该会再多待一阵。” 吴老师点头，“说实在的，你和楚锦程都相当的能干啊。我除了拿工资，还真不知道怎么去挣外快。” “每个人的脾气、秉性是不一样的。” 吴老师用自己的加重自行车送程澜回村子，让程澜坐后面。 等在楚家大门口下车他直接把钥匙递给了程澜，“楚锦程已经付过钱了，这车以后就是你们小卖部的。” “哦。”既然是这样，程澜便接了过来 。 二手的肯定比新车更划算啊，而且时下的人对自行车那可是爱惜得很哪。 嗯，有辆车也好。这样她待在村里，要往县城跑也方便。 班车是真的有点难等，太少了。 楚锦程已经出来迎他们了。 程澜道：“锦程哥，这车明天送嫁要用的么？” 楚锦程点头，“我明天用了，给你骑过来。你这段时间先用着。” 地主家的花烛酒，跟普通穷人家的自然不同。 听说楚家找出了早年的花烛宴席的菜单，楚锦程用昔年黑市的人脉购入了食材，又去请了经年的老师傅来炮制的。 程澜吃过忍不住道：“这都可以去开餐馆了。” 已经赶回来的程卫东抬头道：“你要开餐馆？我帮你管理吧。” 他现在知道了林景南亲爹是大官，他自己也是排长，不敢再轻易来硬的。 但一听到程澜要开餐馆，立即就盘算开了。 “我说大师傅的手艺哪怕是去成都开餐馆都绰绰有余了。又没说我要开餐馆。” 这一桌、一桌都是按远近亲疏的关系坐的。 这一大桌除了七伯和七伯母，还有东叔和堂婶，以及程昶一家。 知道没人肯信自己被程澜打了，程昶也没再嚷嚷了。 这会儿看到程澜，他把头转开些，眼不见为净。 至于七伯的女儿、女婿，那是另外的桌子。 未嫁女和出嫁女坐的地方不同。 程昶的老婆韩娟问道：“澜澜，听说小叔考上军大了？” 她也不怎么信程澜把自己男人打了。就算是偷袭，她男人应该也不会吃大亏。 她也寻思着尽量缓和关系，因此找了个话题和程澜搭话。 “是的，他还托我月半的时候烧纸帮他告诉爷爷一声。三伯公，今年月半是老程家一起过么？” 这位是家里最年长的长辈了，硕果仅存。也是昕姐亲爷爷。 不过，不是每个老人都值得敬重的。就看三伯公一家当年对待昕姐和杳杳，她就很难法敬重。 但如果他要张罗这事儿，她在村里还是不能缺席的。 七夕之后五天就是俗称的月半。 三伯公道：“你能留到那会儿？” “目前还不确定。” 三伯公摇头，“不一起过，之前十几年都不太敢过这个节，怕被人说封建迷信。” 程澜点点头，不一起过那她就自己祭祖。 这个话题很快略过，毕竟这是大喜的场所。也是话赶话说到那里她才随口一问。 之后韩娟再找话题，程澜就都是简洁的应付过去。 这可不是个善茬！ 等吃过程澜跟着七伯回家。 东叔追了上来，“澜澜，打断骨头连着筋。咱们怎么说也比旁人亲些啊。” 程澜道：“是啊，所以小叔说要收拾你，我给拦下了。” 东叔的性子给他一丁点缝隙，他立马就能钻进来。 如果她真的拉扯他家一把，回头他就能仗着这个关系在村里作威作福了。 听了程澜的话，程卫东微微变了脸色。 林景南是省城大干部的儿子！要对付他确实容易得很。 他忍不住道：“你说你爷爷怎么当初也不留在部队里啊。” “东叔，如果他留在部队里，没准就熬不过那十年了。而你作为近亲，搞不好也被小将们打残了。” “不、不至于吧？” 程澜笑道；“邓政委的儿子都至于，你怎么就不至于了？所以，没出那样的事，咱们就偷着乐吧。至于如今，你也别想什么沾我光的事， 我这人记仇。就冲你上我爷爷屋里翻箱倒柜，又想拿我换彩礼钱，要不是你说的打断骨头连着筋，别说小叔，我都想收拾你！所以东叔，咱们还是相安无事就好。我这个人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你别把我惹急了！惹急了我真翻脸。” 第87章 第87章 第二天一早去喝送亲酒, 看楚锦程背新娘子出门，直接放到新郎官弄来的拖拉机车厢。 这年头能弄来一辆拖拉机接亲相当不错。 车厢被红绸布装饰一新。 新郎、新娘一起坐在同样用红绸布缠了花的椅子上。 而迎亲和送亲的队伍都是骑二八大杠。 在农村，这就是非常拉风的迎（送）亲队伍了。 楚锦绣的丈夫只是普通人, 村里人怀疑这个场面是楚锦程弄出来给他姐长脸的。 另外，楚锦绣婚后，楚锦瑟母女就正式搬到县城去住了。 X山一中楚锦程没能把他妹塞进去，下学期读Q县一中的高一。 至于村里的小卖部, 以后就楚锦绣和她男人夜里值守。 不过这不是上门女婿, 只是守着货而已。 他们在村里另外还有家的。 拖拉车和自行车队在村里慢慢绕行了一圈, 风风光光把新娘子送了过去。 程澜听旁边的支书小声道：“幸亏老天作美, 没下雨啊！” 那是，下了雨可就什么风光都没有了。 程澜和新郎官没什么关系，她就没去那边喝酒了。 两个侄儿、侄女对她带回来的小收音机很好奇。 程澜笑，“这个和村里的高音喇叭里每天六点放的是一样的。我放给你们在堂屋听，就让它放桌上哦。” 怕孩子们拿起来不小心摔了。 七伯问道：“你这个花了多少钱啊？” 这次侄女儿回来，手表戴上了, 这收音机也用上了。 “七伯，这个是借的，是小叔的亲侄女借给我的。” 七伯点头, 这样啊。他就说也没听说分红的事啊，买只手表不得了了。 “你在林家过得好么？” 程澜点点头，“挺好的。” 锦熙姑姑没回来之前, 她其实过得还蛮顺心的。 但那里是锦熙姑姑的娘家, 她才是借住的。 只要对方没有太过分, 她肯定只有退避三舍的份儿。 毕竟她是林爷爷的女儿, 小叔的亲姐嘛。 “你自己能挣钱就好。但是, 财也不可太露白了。” “嗯, 七伯，我记住了。” 程澜把收音机打开，里头传出声音来，俩孩子一脸神奇的趴桌边盯着看。 七伯笑道：“好了，听一听就跟着你们爸妈回家了。” 日子清苦，儿孙辈没什么见识啊！ 程澜道：“七伯，会好起来的。我在林家，一开始也闹了不少笑话。” 两个堂姐快离开时，程澜私下道：“昕姐在成都过得挺好的，两位姐姐有空上来看看我们。来之前打个电话就好。” “哎，好的。” 程澜又对侄儿、侄女道：“回头小姨给你们捎小人书回来。” 成都的书店有四大名著的小人书，她回头买了寄回来。 看了多长些见识也好！ “谢谢小姨。” 午后，楚锦程把自行车给她推了过来。 这算是小卖部的车，他今天借去给姐姐送嫁的。 “有你在我就能放心的去了。” 程澜盯着他，“马上月半和中元节，锦程哥你说话注意点。” 楚锦程想了想自己刚说的话，然后拍了一下嘴巴，“呸、呸——” 他把车钥匙留给程澜，“你要去看县城的铺子，可以在我家住。我和我妹不在，家里就我妈。” 镇上他们还没有开店，就是车摊。 毕竟要弄个门面也还是需要成本的，能省则省。 两人说着小卖部的将来。也是觉得有供销社这个拦路虎，想做大就只有走批发中心的路子。 让四面八方的人自己上门来批发，这就不涉及他们去别人的地方抢生意了。 你自己留不住本地的客户，那可怪不得别人。 他们打算在县城租个合适地方，弄个微型的批发市场。 如今租的门面，只要生意好起来了，楼上楼下都可以设法租下来。 正说着，支书来了。他一进来就对楚锦程道：“叫都叫不住你，还说喊你带我一程的。” 两人对视一眼，老头子这是怪他们开会没招呼他？ 不过，一开始就说了这些事村上不管。村上就负责本地有人找茬的时候想办法。 支书道：“澜澜，你之前说的那个做家具的事，邱木匠不干。” 程澜之前说给她3%的股份，她负责去拍最流行款式的家具的照片送回来参考。 既然邱木匠不干，那就算了。 “嗯，没事。那他卖他的，咱们卖咱们的好了。” 支书道：“那你们能不能不卖500以下的便宜货？嗯，对咱们不算便宜，但在成都应该算便宜的。” 程澜和楚锦程都是断然道：“不可能！有人买我们肯定要卖的。没有平白无故把这块市场让出来的道理。而且，这乡镇上本来就只能消费那个价位的。” 就连楚锦绣今天出门子，陪嫁的都是这个价位的全套家具。就是从之前相熟的家具商场买的。 昨天就送到男方家去了，还在地坝里按规矩晒了嫁妆。 想到这里程澜都忍不住笑了。昨天晒嫁妆邱木匠还去看了呢，走到近前仔仔细细看的。 他还真是有意思呢！ 楚锦程更是撇嘴嗤笑了一声。 支书便不再说了，他也只是替人传个话。 两边的生意，村集体都有20%的股份。他其实也更赞同各卖各的。 不过，如果都卖这个价位的，估计邱木匠竞争不过啊。 楚锦绣的全套家具，就是要比这小地方的漂亮许多啊。 程澜道：“回头让徐雷大哥他们绑高一点，再腾出些卡车车厢的空间。这样可以降低运输成本。” 一次本来只能运两套的，这样弄成可以运三套成本不就低了。 之前他们包家具老板喊的车是120一趟。 徐雷只收程澜100，而且上货是附赠的，不收钱。 这成本就从75一套，直降到33.3一套了。 当然，不一定是一次要运三套。但只占三分之一的位置就是这个数。 进价400一套的，他们转手卖500吧。赚十六七个点比之前少，但那不是要和邱木匠竞争么。 说实在的，成都的家具商场买的，那是批量做的。其实成本并不比邱木匠一套一套做的高。 他卖一套好的四十八条腿，大概也要400多的。 不然他没什么赚头了。那现在他大概就只能买差一等的了。 程澜和楚锦程对视一眼，这人真搞笑！ 直接要他们别卖这个价位的，把市场让出来。 凭什么啊？ 因为他们还在卖别的许多东西，而他只能卖家具，所以就该让着他啊？ 程澜之前倒是准备如果邱木匠能仿造着做得跟成都上头的家具差不多，她们就主推他的家具。 不用那么多运费，利润就高一些。 当然，前提是小卖部另有7%股份。 但既然他不愿意舍出股份来合作，凭什么提这种要求？ 程澜对支书道：“支书，市场得搞活。不能是这样僵化的分果果模式。这 一点您能理解吧？” 支书点点头，“嗯，就按你说的，各卖各的吧。行了，我回头告诉他一声。” 过了两个小时，程澜在窗口做暑假作业，邱木匠两口子来了。 “程老七，我们找你们家程澜。” 七伯在屋檐下修锄头呢，抬头没好气道：“你们气势汹汹的做什么？” 本来来者是客怎么都该招呼一下的，但他们这样他之前就没理会。 程澜搁下钢笔走出去站在屋檐下，“我在这儿，什么事？” 农村里平常没什么事，很快有人过来站在篱笆外看起了热闹。 这种生态程澜也是习惯了，就由得他们看吧。 邱木匠道：“程澜，你还非得要我的股份是吧？” 程澜摆手，“没有这回事！你不想合作，那我的提议就作罢。我没有非得要你家股份的事。” 邱木匠老婆道：“那你非要卖400多这个价位的家具，不就是逼我们么？” “你做你的生意，我做我的生意。主顾想买谁家的就买谁家的。说实在的，我并没有那么稀罕你家的股份。”程澜有些好气又好笑。 七伯问道：“澜澜，你的什么提议啊？” “我说他给我3%的股份，我给他提供成都最受欢迎的新款家具的照片。毕竟，不是谁家结婚都像昨天锦绣姐晒家具那么方便近前去看的。然后现在邱木匠就要求我们小卖部不要卖400多这个价位的家具了。” 篱笆外的人都笑了起来，明白了邱木匠打的主意。 反正样式他已经看会了，不需要程澜再提供什么照片。 不然干嘛他这时候拒绝？ 而且，他还要求小卖部不要卖这个价位的家具，把市场让给他。 两边村集体都占20%，大家伙这会儿也不好站边。 邱木匠的老婆道：“那你们已经吃肉了，还连汤都不肯分给乡里乡亲的？” 程澜看看篱笆外的众人，看他们觉得也有点道理的样子。 得，还是想均贫富的想法！ 她笑道：“我说句实在话，邱木匠你卖也顶多在方圆三里卖。但我们小卖部那是全县甚至邻县都能卖到的。你让我们不做这个价位的生意了，那方圆三里以外的生意可就平白送给外人了。” 村民们一听是啊，那他们就要少分钱了。不管少分多少，肯定是不行的。 于是立即有人道：“就是，你又卖不了几套。肯定让程澜和楚锦程卖得更多才好啊。这是我们集体的利益！” 程澜道：“邱木匠，现在不是谁穷谁有理的时代了！” 说话间楚锦程赶到了，他听说邱木匠找到程家去赶紧就过来了。 他道：“邱木匠，我告诉你，这件事我本来是不打算带你的。是程澜说都是乡亲，如果你能做得跟成都卖的家具差不多，我们就带携你一把。那你不愿意舍出股份就算了嘛。我们又不是非得要跟你合作。你还要道德绑架，不准我们卖这个价位的家具。现在更是找到程家来。你可真是不识好人心！” 邱木匠楞了一下，然后又道：“你们还非得逼得我生意做不下去么？你们俩都挣这么多钱了，还要什么都占着？”说话的时候他一脸的悲愤。 他倒也知道自己不太卖得过程楚小卖部。 楚锦程道：“现在开放了，你又不是只和我们竞争。市场又不是我们让了就是你的了。再说了，我们卖一样的东西，你不跟我们合作，那我们就是竞争对手啊。” 程澜道：“好了，经过你这件事，以后再有什么事我也不敢问有没有乡亲要跟着我做了。” 篱笆外的人道：“别啊，澜澜。我们不像邱木匠这么不识好歹的。” “是啊，澜澜，如果你在外头帮我找到销路，我给你提成。我知道你其实不稀罕，但我这个做叔的得懂事。” 第88章 第88章 说话的是开砖窑的程远。 他当初在砖厂上班遇上炸窑, 如今腿有些一瘸一拐的。 程澜笑道：“远叔，离太远了。你还是发动一下乡亲们吧。” 这位远房的堂叔应该就是声援一下她。 大家都是姓程的，肯定不能看她被邱木匠这个外姓人欺负啊。 程远拱手道：“大家伙都听到了啊，如果谁帮我找到销路, 我就送3%的提成！” 如今修房子的人多, 外村嫁进来的媳妇也不少。她们回娘家帮他拉生意就挺好的。 没好处人家凭啥帮你啊？ 程澜和楚锦程对视一眼, 这倒是个会做生意的人。 立即就有人向程远问起了具体怎么操作。 七伯看向邱木匠, 指着大门道：“我就不留你们了啊，请吧——” 邱木匠讪讪地走了。 他本以为村集体即便不站他, 也会多少维护一下弱者。 而其他的乡亲也会看不过眼。毕竟程澜和楚锦程真的是太富了！ 两个小年轻, 尤其程澜还是个初中生, 一年就能成万元户啊！ 以前不都是穷的人统一阵线，斗富的人么？ 程澜也没有理会他, 她直接转身要回去继续做作业了。 她今天也学个乖, 不是你愿意帮人，人家就会感激你的。 就是帮，那也是帮远叔这样拎得清的。 楚锦程跟着她进去, 在堂屋道：“之前支书宣布分成的时候, 还有人想四马分肥呢。” 四马分肥就是将利润分为国家所得税、企业公积金、工人福利费、资方红利四个方面进行分配。 资方红利大体只占了四分之一，企业利润的大部分归国家和工人。 这是53年对民族资本主义工商业的做法。 套用到他们这里, 就是他俩加起来只占25%，其他的归村集体了。 程澜道：“看这情形也只有咱们自己先富起来再说了。” 楚锦程道：“你哪天盘货？” “你姐姐刚出阁, 缓缓吧。嗯，你4号的火车，最晚3号得上去。那2号吧！” “好！” 2号盘货没什么问题，楚锦程、楚锦瑟还有吴老师一起上成都去。 人多，回程的货车只有一个空位捎不了。 得有两个人去坐车厢里。这三伏天的受不了。 而且楚锦程有钱, 吴老师也有工资，就一起去买票坐长途客车了。 送走了他们，程澜到支部办公室给程昕打了个电话。 程昕道：“没事，那个军嫂还挺得力的。我看得过来！进货的事你也放心，我周末就料理了。那不是一次还有20元进么。还有四个军嫂帮忙打包，我就负责看着而已。我给秦柳也这么说的，让她待得住就多待几天。” 程昕帮忙进货满了三次之后，程澜一次给她20元。 四个打包的军嫂，一次各2元。 程昕确实只负责领着人去一家家的进货，然后盯着打包。 徐雷会安排一趟车给送到Q县库房。 既然她这么说了，程澜就给林家也打了电话，说明情况。 她要八月下旬等楚锦程回来了再回成都。 闫淑芬接的电话。她以为是因为林锦熙的关系便道：“你锦熙姑姑他们一家四口昨天就走了。你肖姑父只请了一周的假呢。” 人家小瞿刚回来就莫名其妙卷进这两口子的纷争里，第二天上午就打了恋爱报告交上去。 然后打电话催着女朋友赶紧来，也是在劳改农场认识的。 人一到又赶紧打了结婚报告，国庆就结婚。她昨天遇上都在批发市场买喜糖、喜烟了。 至于林锦熙到底有没有过想法，她不清楚。 但如果她一直都没有，估计妹夫这个节骨眼听说小瞿落实政策了回来了还是单身，也不至于那么激动。 林锦熙和小瞿年轻的时候确实谈过。 往前推十二年，他们就是大院里最般配的一对。 一开始是妹夫说他假期到了，要回去了。 是公爹让小姑子带着儿子、女儿一道回去的。 不然肖家还以为他支持小两口离婚，要帮着抢外孙呢。 他可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让女儿想要好工作、提升阶层自己通过高考去获得。 林锦熙还不想走的，在这里一日三餐好吃好喝，碗都不用洗。生活费也一分不交，老爷子只能自掏腰包。 她说让肖昌伟自己回去就好了。 但公爹态度很坚决。说你这么大的人了，做什么自己想清楚。 他能为她做的就是万一她真的因为要考大学的事离婚了，把她调回军区子弟校教书。 其它一概不管。 据闫淑芬看，林锦熙应该没有下定离婚的决心。 毕竟好说不好听啊。有难了借肖家避祸，现在过河拆桥。她这个人还是挺好名声的。 程澜道：“哦。大伯母，我合伙人不是要去深圳么，他说有些不放心生意。我问了程昕姐，她说她那里没问题，我就准备留下看着了。” “这样啊，那也行。既然是合伙的生意，他不在你看着是正理。那我回头告诉你林爷爷一声。” 闫淑芬是觉得小姑子一家四口离开了，家里顿时就清净了。 而且有点太清净了，林琅、林墨、程澜都不在家。 程澜在家没事还能陪她说说话，到处逛逛。 既然一个个都有事，那算了。 她说给林景东听，“你说一个个还没长大呢，怎么就都离巢了？” “小琅本来就快了啊。我说你就好好歇歇吧。下学期高三不但她辛苦，我们也辛苦的。这个假期就是高考前最后的放松了。” 闫淑芬想了想，“那倒也是。唉，可惜咱们没有暑假。不然反正没事，还可以出去玩玩。还是当老师好啊！” 程澜挂断电话准备离开，支书朝她招手让她站到门框旁边去。 然后拿着粉笔在她头顶后的门框上画了一道。 去年爷爷也给她这么量过身高。上头还有不少的痕迹呢，或深或浅。都是每年量身高画的。 想到爷爷，她眼眶都差点红了。赶紧扭头去看门框上的痕迹。 这么一看，她又长高了一些。 支书拿卷尺再量了一下，“嗯，166.5了。你这几个月长得不错！” “嗯，林爷爷家伙食开得很好。我去了之后，他觉得我是当兵的料，还特地添了伙食钱每顿增加一道荤菜：羊肉、牛肉、海鲜那些。” 支书点头，“然后你肯定每天蹦蹦跳跳的，那长高了也不奇怪。嗐，你这丫头不会长到170吧？真是废布啊。” 这以后大概只能往北方去找对象了吧。 程澜笑，“我穿新衣服不花钱。”把自己当模特儿的事告诉了他。 支书道：“这还真是层出不穷的赚钱的法子啊。想都想不到的！” 程澜道：“支书，你也看到了，村里人的意识还没有跟上时代。我以后暂时不张罗什么事了。不过有一个事我觉得不错。村里搞一个图书阅览室怎么样？这回再回成都，我去买一些适合大人、孩子看的书寄回来。或者跟大院的人要旧书也行。只准在这里看，不能拿出去。你安排个人保管和看着。我和楚锦程商量好了，这钱小卖部出。” 支书点头，“可以、可以，精神文明建设嘛！村集体那两成我做主了。” 年终写总结，又多一个可以写的地方。 “好！” 程澜就在七伯家住下了。 过月半的时候七伯和她一起去给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扫墓。 这一天按老规矩本来是不用到墓前的，在家里祭祀就好。 不过她人都回来了，就还是来祭扫了一番。 一晃眼，爷爷走了四个月了。 七伯帮着她把杂草都拔了，中途东叔也跑来帮忙。 这回他没再提什么要求了，就是老老实实的帮忙。 算了，哪怕是想走长远路线，他来了程澜也领他的情。 爷爷在天之灵肯定还是希望他们能和睦些的。 “爷爷，我在林爷爷家过得很好。小叔考上云南的陆军指挥学院了。他在部队训练新兵回不来，特地嘱咐我来告诉您一声。” 程澜在爷爷目前交代了一番，然后把酒洒了。 七伯问道：“这个读几年啊？” “读四年，出来就是中尉副连长。这样以后就可以走职业军人的道路。” “那你潇哥要怎样才能去读呢？” “第一、表现好；第二，文化考核过关。让他直接给小叔写信交流吧。” 七伯点点头。他自然也是希望儿子能做军官留在部队上的。 东叔小声道：“现在当兵哪有澜澜她们做生意赚钱啊？而且还有危险。” 七伯笑，“你倒是不记仇。”4月份的时候，程潇还打过程卫东呢。 “那都是一家子，我还能望着他去牺牲啊？” 七伯道：“我们一家都不是做生意的料，你嫂子也只能帮着看店。至于当兵，总要有人去吧。” 程澜其实听小叔说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军营也不是一片净土。 这些上军校的名额背后也有猫腻。 除非是像他和高煜这种，有背景又实打实上过战场立了功的。不然都不是很稳当，搞不好要被人挤掉。 不过小叔也在军中，有什么门路该走动的，他就能为潇哥去办了。 几声沙沙声后，村里的高音喇叭响了起来，支书的声音传出来，“程澜，北京的林琅电话找你，速来！” 程澜把手里拎着的、装祭品的竹篮子递给七伯，加快脚步过去。 嗯，离得很近。 村支部如今就是她家房子，爷爷他们就埋在自家房子背后的小山坡上。 所以支书肯定没挂电话。 她一分钟不要就走到了。 “喂，林琅？” 林琅道：“澜澜，高家出大事了。” “什么事啊？” “今天是高大伯和舒阿姨的房子进册的日子，同时也是舒阿姨45岁的生日。我中午也跟着方奶奶去军区吃进册酒和生日蛋糕了，我正好休息。等其他客人走了，高煜哥在高爷爷跟前把舒阿姨检举了。我在他家客房休息，窗帘放下窗户没关严实就不小心听到了。我只跟你讲，你不要告诉别人哦。” “嗯，检举她什么？” “检举她仗着是领导的儿媳，肆意插手人事调动、又干涉军乐团用人。之前军乐团有个借调进京的名额，本来怎么都轮不到王维娜的。她表现又不是多好。北京军区要人，那肯定几大军区的人挤破头都要来啊。因为舒阿姨插手，这个名额就落到了她头上。然后她要高考复习，又是舒阿姨去打招呼，那两个月没安排她的工作。这件事吧，其实下头意见很大。但没人敢到高爷爷跟前去说啊。高家二房、三房的人也没吭声。他就大义灭亲给说了。” 程澜道：“那高爷爷怎么处理的？” 第89章 第89章 “高爷爷听了直接当着高家所有人问高煜哥怎么处理为好。高煜哥就问舒阿姨是自己申请内退还是等着过两年裁军的时候作为高家的代表被裁掉？” 年满45周岁, 因为疾病的困扰是可以申请提前内退的。这需要医院出具丧失劳动能力证明。 这个证明对高家来说, 肯定不是问题。就视力、听力出了问题之类的嘛。 这样提前退了，退休工资会受20%的损失。每月20%，长期来说损失还是比较大的。 关键好好儿的就办内退，任谁都知道是犯错误了啊。这面子丢了, 几十年都捡不起来。 至于裁军, 到时候会有一笔一次性的补偿。但退休工资就别想拿了。 部队要裁军的消息林琅也听爷爷和爸爸私下说话时提过。 国库空虚，国家养不起这么多人了。 不过目前还只是一个风声。 那么多士兵要推向社会, 肯定不是简单的事。 现在就三年到期退役的退伍兵都不是那么好安置呢。 但到时候肯定要让高层领导干部家带头啊。 高家其他人估计都乐见舒敏当这个代表的，这样他们就都没有危险了。 一般来说两害相较取其轻, 肯定是愿意选内退的。 而且，这也是给舒敏留面子了。不会直接在人事档案上记下她是因为插手部队人事被下了的。 但是舒敏肯定都不想选, 她当大领导儿媳、副团级干部当得很风光啊。 她也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然后高爷爷就发话了, 说老大家的你胆子不小啊！舒敏阿姨说她没敢插手一线的事。高爷爷直接一巴掌拍到了桌上, 当时烟灰缸都跳了起来。高爷爷说她要是敢插手一线作战部队的事, 就不是这么轻易能解决的了。然后勒令她选择, 不然他直接让发布人事任免令把她开除出人民军队的行列, 再把她做了什么公之于众、以儆效尤。到时候搞不好会通报全军的。” 那这就没有疑问了，肯定是选内退了, 保住名声和80%的退休工资。 林琅很受震撼的道：“高煜哥真的挺狠的，亲妈都能下得去手。” “你在哪打电话？” “公用电话，旁边没人。我就是太震撼了，忍不住和你说说。” 程澜道：“其实高爷爷明年就内退了, 高煜哥这是为自己将来扫清隐患。他不想舒阿姨成为他职业生涯和个人生活的减分项。同时，也是表达他对舒阿姨要硬行安排王维娜给他做女朋友的不满。顺道还能杀鸡儆猴，不是，就是让王维娜看看, 他可不是一个会被母亲摆弄的男人。想通过他的母亲达到目的是不可能的。” “他这个人太难搞了！别说我不喜欢他。我就是喜欢他，我现在也不敢继续喜欢了。感觉有点怕这样杀伐决断的男人。” 人家对亲妈都能下狠手的。 程澜道：“高煜哥跟舒阿姨差别很大啊，都不像是一对母子了。” “哦，他是方奶奶一手带大的。高大伯虽然是文职，当初也是被高爷爷下放到青海的艰苦地方的。舒阿姨也一起去了。高煜哥十几岁了他们才调回北京的。” 那程澜就能想明白了。高煜哥的个性应该没受舒阿姨太多影响。 不过，舒阿姨这会儿估计在家歇斯底里的跟他闹呢。 亲儿子去公爹面前检举、揭发她。而且又不是为了多大的事弄得现在上纲上线的，她连工作都丢了。 等林琅挂断了电话，端着茶盅出去转悠了一圈的支书进来道：“我还以为有北京的大生意找你呢。结果居然是找你聊天的！” 他听出来是聊天的就回避了。出去安排了一些工作。 是工作的话，他听听无妨啊。他代表村集体参股的。 长途电话，居然打过来聊天。还一聊聊那么久！ 钱多烧得慌啊！ 程澜道：“她工作收入比较高，不在意这点电话费。而且今天也是太震惊了。我会同她讲的，这个电话不是私人电话。全村的事都是用这台电话。让她以后不要再打过来占线。” 支书道：“那倒不是太大的问题，反正也不是热线。” “那也不好，万一遇上镇上下达命令呢。” 支书想了想，他把这个电话拿来当公用电费收费赚取入户费用，别回头真耽误了正事。 虽然镇上也知道他是这么干的，甚至其他村也在这么干。但真耽误了事镇领导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他点头，“嗯，我以后规定一下，不管打和接都别超过一分钟。发电报一行字什么问题都能解决的，讲电话一分钟足够了。” 程澜去出纳那里付了一毛钱的接电话的费用，便回七伯家去了。 七伯也忍不住问她，“北京给你打电话，啥大事啊？” 北京在乡下人听来还是很高大上的。成都对他们来说都是十分遥远的地方了，北京更是远在天边。 “不是，小叔的侄女找我聊了会儿天。” 七伯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这说了得有十来分钟吧。 六块钱，九斤猪肉，就这么聊了会儿天？ 他在田里挥着出头干三天也挣不到这六块钱啊。 他摇摇头，理解不了。 发生在高家的事别说林琅很震撼，其实程澜也挺震撼的。 那是亲妈啊！ 不过，如果亲妈脑子不是太灵光，让她内退回家是最好的选择。 别以后折腾出更大的事来。 而且，尝到了干涉事情的甜头，万一后面变本加厉呢？ 程澜正在看《红楼梦》王熙凤弄权铁槛寺一回。 王熙凤包揽诉讼，也是一步一步胆子才大起来的。 高爷爷虽然明年要退了，但他在北京军区的影响力还在。 而高煜哥都特招进国防大学了，以后的前途应该也是不可限量的。 而且还有二房、三房在盯着这个脱颖而出的大侄子呢。 大家都从军，家族资源难免形成争夺啊。 舒阿姨这都内退了，估计以后也就不可能手再伸那么长了。 各单位、各部门甚至想走高家门路的人，经过此事应该也知道她说话在高家内部是没什么分量的了。 林琅让程澜不要跟别人去讲，她也没打算和谁讲。但这个消息肯定是捂不住的。 这事儿还挺大的，尤其舒敏又不是病蔫蔫的。 要是高大伯内退了，那可能还不会太引人瞩目。 她冷不丁的去医院开个证明要内退，肯定会引起议论。 所以，消息肯定是会传出去的。 而且高爷爷还会放任消息传播。 他大儿媳做了这样的事都被逼得内退了，别人的家属再敢胡乱伸手试试！ 舒敏的事不会留在档案上，但估计北京军区大院的人心头都会有数。 程澜想得没错，等高家的人和亲婆母等人离开了，舒敏就拿着两支铁丝的衣架子并在一起追着高煜打。 “你妈辛苦工作二十多年，没想到最后让你给毁了！你真是让你妈过了一个难忘的45周岁生日啊。” 高煜挨了几下让她出气，然后才道：“妈，您以为您做的事吕奶奶还有二婶、三婶不知道么？我不说，难道等着她们说啊？老爷子对此事的态度您也看到了。” 高睿坐在一旁没有管。他身体不好，不能剧烈运动。 而且他也知道高煜肯定对付得了他妈。 至于挨亲妈几下打，那能叫事儿么？ 高煜要做这件事，是事前知会过他的，他也赞成。 选在今天，当然是因为今天舒敏满45周岁，这才够内退的门槛嘛。 而且今天又是给舒敏过生日，又是摆进册酒的。高家的人这才各房都在啊。 不是全在，老二、老三是野战兵团的团长，那肯定是不在的。但二弟妹、三弟妹都在。 舒敏听了儿子的话，原本绕着沙发追着高煜打的动作就缓了缓。 高睿也帮腔道：“是啊，现在咱们自己捅出去的，影响就最小了。不然回头裁军如果裁到二弟妹、三弟妹头上，没准她们就转身把你告了。到时候后果就严重了。” 舒敏道：“我不信她们会为此就和我们撕破脸。” 高睿严肃地道：“咱儿子进国防大学了，高家独一份的。把你告了，事情没能像现在一样瞒住。那对儿子的影响可是很大的。” 舒敏拿着衣架子的手慢慢放下了。 高煜也一脸严肃的问道：“妈，我很认真的问您一个问题：您没什么把柄在王维娜她妈妈的手上吧？如果有，赶紧说出来，我去替您扫除后患。” 他妈在王维娜的事件上台反常了。他才是亲儿子，干嘛一直偏着个外人？ 舒敏的脸色微微变了，半晌颓然坐下道：“不会影响你的事业的。” 事情都这样了，她也只能接受现实了。明天就去医院找熟人帮着开内退的证明。 这事儿不干净办了，她公爹是真可能赶出通报全军的事的。 如今给她一个机会，也是看在她生了个让他骄傲的大孙子的份上了。 真通报出去摊在明面上，那影响可就大了。 高煜和高睿父子对视一眼，还真有啊！ 但是，不影响高煜的事业，那就是私事了。 高煜的目光在父母中间挪了挪，看到父亲的脸慢慢沉了下去，便知道肯定是关于他们当年的事。 也是，王维娜她妈和他的妈妈年轻时候是同事呢。 那就不是他能管得着的了。 高睿也没有选择当着儿子的面发作，等他找了个要回学校的由头离开后才逼着舒敏交代的。 然后，两人搭伙过日子的关系就降到了冰点。 只不过离婚在当下还是丑闻，而且还得为高煜考虑，高睿才没有选择离婚。 两个人在家里分居了。 舒敏办妥了内退，就不用去上班了。 但进进出出军属楼，总觉得别人看自己的目光别有含义。 而且高睿对她的态度那真是冷冰冰的。 她在军区有些待不下去了。 但公公的将军楼、婆婆副部级待遇的小别墅她就更没法待了。 现在她想要有自己的房子，那就只能是和高睿离婚，然后以内退人员的身份去申请住房。 现在住房紧张，她虽然是副团级内退的，也分不到什么好房子。 而且，军区才刚分了一次房子，下一次怎么也得等一两年啊。 她抱怨高煜把她弄到了如今这么尴尬的境地。 高煜心道：不都是你自找的么。 毕竟是亲妈，他肯定手下留情了。就连爷爷不会真的发作的态度也预料到了。 “那我也没想到你的把柄是曾经举报过你们文工团的台柱子啊。你现在觉得你做的事罪不及此，人家当年同样啊。而且说不定人家还是被强迫的。你就匿名举报人家权色交易，害人家被开除军籍、退回原籍。这才是前途尽毁啊！” 第90章 第90章 那个台柱子正好是他爸年轻时候的心上人。 当时他爸出差去了, 半个月后回来已经找不到人了。 他只能托人去那人的原籍打听，但是根本就没有回去过。 又托了公安的熟人找人, 结果也没有找到。 那是1956的事, 之后各种运动就来了。 爷爷、奶奶都有危险，每个单位必须摊派5%的右|派名额。 他爸也没法为了儿女情长再继续折腾，给父母的政敌递刀子。 最后只能顺从了组织上的安排：和他妈结婚、生子。这些年他至少是尽到了做丈夫和父亲的责任的。 这件事是他爸生平无法宣之于口的恨事。 现在咋然得知当年的举报信居然是他妈的杰作, 能接受才怪了。 可再怎样这也是亲妈, 高煜只好出面找他爸沟通。 高睿道：“你别管了。都这把年纪了，就只是为了你, 我也不会和你妈离婚的。我先和她分开一阵子，冷静一下。” 当年那个欺负了他喜欢的女文工团员的领导, 他早已经想法报了仇。让那人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当然，是用的别的名义。 但舒敏这个举报者, 她当时是被蒙蔽了。然后出于私心就干了这件事。 当时收到她的举报信，有人想保那个领导, 就顺水退舟给整件事定了性。 这倒也不能说是舒敏一个人造成的。她还给了生了小煜这么出息的儿子。 这件事现在一团乱麻, 他真的需要冷静一段时间门。 高煜收拾了一些衣服回将军楼住了。 他还要工作, 自然是选择就近住在军区, 不会住到公安部大院去。 因为这件事发生在舒敏内退后没几天, 大家便以为还是因为犯错内退的事。 还有人私下劝他，都付出代价了就算了。毕竟是二十多年的枕边人！ 以后也搅不起什么风浪了。 这件事最后就是以舒敏内退, 高睿和她分居落幕的。 舒敏名声扫地！以前受到的种种优待、尊敬都成了泡影。 大家都知道她现在还能坐稳高家长媳的位置，全是靠了儿子高煜。 至于王维娜, 她收到中央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了。即将脱离和北京军区的关系。 高战清说既然是别人家的孩子、别的军区的人, 他这里就不管了。 但以后北京军区原则上是不会要这个人了。哪怕是她大学毕业之后。 这样工作态度的人，不可取！ 他这个章一盖，以后的继任者肯定没必要为了个王维娜跟他过不去啊。 高家发生的事, 千里之外的程澜肯定是不知道的。她盘点完之前的货，就骑着加重自行车去县城了，住在楚家。 裴湘君非常热情周到地欢迎她，简直让她宾至如归。 程澜晚上和她一起听收音机。她有些怀念的道：“我年轻的时候也有一个，那十年让小将给砸了。” “楚锦程这次去深圳，说不定就给您带一个回来了。那边的电子产品听说比较便宜，我反正是让他给看到合适的我带一个回来。” 裴湘君指指她这个，“这不是你的啊？” “借的。” 第二天两个人到小卖部看了看，然后一起上街去逛。 半道听到人喊‘抓小偷——’ 程澜看到被追的小偷正从她面前经过，便伸出一只脚把人绊了一下。 后面的两三个人扑上来，把小偷抓住了。 “小姑娘，谢了啊！” “不客气！” 小偷回头，恶狠狠盯了程澜两眼。 程澜出脚后就和裴湘君站得分开了些。省得小偷回头没找到她，却找到地主婆头上去了。 至于她自己，从小爷爷就教导她要锄强扶弱。 哪有见到了不管的道理？ 等这几个人把小偷扭送到公安局去，裴湘君道：“如今街上好多没有找到工作的年轻人，整天游手好闲的。为了吃饭，现在是偷，搞不好将来就是抢了。” 程澜有些纳闷，“我们县上又没有大量知青回城。” “哪是只有知青回城才不好找工作啊。现在人口太多了，但厂矿不多，能吸纳的人也就那么多点。听说以后要立法不让多生了。” “哦。”明白了，待业青年过剩。 8月5号，王志强和另一个退伍兵给送了一整车货下来。 库房这边的两个人手，赶紧出来卸货。他们已经把之前剩的，都搬到另一边把地方腾出来了。 这些货统统都得先进先出。省得后面的卖了，前面的放在那里都放过期了。 货多了也需要人守夜，楚锦程在村里找的两个身强力壮的轮替着。 晚上守货、白天发货、下货。今天有货到，就两个这个时段都在。 他都安排好了的，对内程澜就很省心。 见程澜在这里，没开车的退伍兵司机也过来搭把手。 裴湘君倒了两杯开水招呼司机喝水，“没事，放着就好。他们会卸的。” 程澜也道：“是啊，上货是你们免费上的，卸货我们有人。” “没事，我就在车上帮忙递一下。这样也快一点。” 程澜这几天在县城里逛，其实是想看看还有没有更合适用来做批发中心的地方。 但看来看去，还是楚锦程找的这里更合适。 不过里头有几家是有租户的，到时候可能要出点钱了事。 但还是在一栋楼里最好。 这批货到了，程澜等了一天没有经销商上门来批发。 看库房的人、看店的人还有裴湘君面面相觑。 裴湘君道：“要不，打电话去问问？兴许记错时间门了。” 程澜道：“哪有十几个人一起记错时间门的？这是打量锦程哥不在，抻我呢。但现在货款也让他们压一个月的了，批发价也降到只溢价28%了。他们还想怎样？” 他们退了两步，但也不是因为这些经销商跟他们闹腾的缘故。 是因为本县和外县现在都有了其他人从成都批发货下来卖，有竞争了。 现在这十几个经销商是打量她是个小丫头，要拿捏她呢！ 这个电话一打，她可就被动了。成了她求着他们来拿货了，人家自然要狮子大开口提要求的。 但是，这价值4000元的货不赶紧批发个2000来元的出去，要耽误现金流运转的。 毕竟小卖部在成都的批发市场还欠着货款呢。 这里没进项，出纳拿什么钱去汇款？ 就算账上还有点钱，她也不能把账上的钱都花了，留一堆货压在库房。 裴湘君道：“那怎么办？” 程澜道：“只有去找别的经销商这一个法子。” 裴湘君中肯地道：“那十几个是锦程陆陆续续费了一个多月的功夫才凑齐的。你临时再找恐怕很难。” 程澜道：“我来想办法。” 她坐在那里想了一阵，然后站起来，“伯母，我出去一趟。” 裴湘君眼睛一亮，“有办法了？” “嗯，我去打给锦程哥商量一下。” 程澜去邮电局打给楚锦程。 楚锦程才刚下火车没一阵呢。旅馆的电话也是他不久前才打电话过来知会的。 听了程澜说的他道：“这些家伙，又找事！” “他们想干嘛？” “想把溢价部分压到25%。之前就找我说过，我没答应。” 关于自己的办法程澜说得就比较隐晦了，“可能会同意一部分人先拿货去卖，然后再给钱。这个钱如果出了问题，我来承担。” 楚锦程也知道不能都说了，被人听去了还怎么搞？ 出于对程澜的信任，他思考一番后道：“你全权处理吧，反正我处理事情你也没有指手画脚的。倒也不用你自己承担，按比例摊吧。” 他也要看看程澜应不应付得了这些情况。 “有你这句话就行。” 程澜直接去了县公安局。 公安局的人看到漂漂亮亮又洋气的一个小姑娘进来，担心她是被偷了东西或者被抢劫了。 最近街面上游手好闲的二流子越来越多，干的坏事在升级。这青天白日的可不要出了恶性|事件。 女公安过来，“小姑娘，你......” 程澜道：“同志你好，我是城东新开的程楚小卖部的老板程澜。” 如今都管个体户叫老板呢。 他们按说是乡镇企业，但大部分人还是认为他们就挂了个名头，其实就是个体户。 她也就认下了这个称呼。 “咦，不是个姓楚的小伙子么？之前开业还跑来跟我们打了声招呼，让我们的人巡视的时候多在那一片转一转。说你们店里有专门的免费凉茶供应。哦，你就是他的合伙人吧？” 大热天的有免费凉茶提供，自己带个茶盅就可以去打。公安们还是乐意往那边走的。 程澜点头，“是，我今天来是有件关于街上那么多找不到工作的年轻人怎么安置的问题想跟你们商量一下。” 靠着这个身份和比实际年龄成熟些的外表，而且还提的是公安正头痛的问题，程澜得到了初步重视。 “哦，你们要聘用人么？” 程澜道：“不算聘用，是给他们一个机会赚点生活费。这样对我们也有利，他们也不用游手好闲了。” 女公安把她带进去见了个小领导，“你直接和我们队长说吧。马队，她就是程楚小卖部的那个程。” 程澜拿出一张全县的地图，上头有她用铅笔圈的一个一个的区域。 马队长疑惑地道：“同志，这个是什么意思？” 程澜道：“马队长，你看这些区域如果能一处安排一个人去走街串巷销货，赚点差价，会不会比他们这样游手好闲的好些？” 她一个区域是四条巷子，如果把四条巷子的日常所需基本包揽了，销量应该不错的。 货好、送上门、价格又不比供销社的贵，服务态度还比供销社好。有什么不好的？ 程澜也是因为这几天在外头骑着二八大杠游逛，发现程楚小卖部这两个月渐渐打响名头了。 不然这么走街串户上门推销，未必管用的。 马队长道：“那肯定要好得多啊。不过，他们哪有钱进货啊？” “前面五次，30元以内可以先拿货后给钱。” 马队长看着她，“你能做主么？” “程楚小卖部，程在前楚在后。楚锦程以前也是跟着我干的。” 马队长道：“那你平时......” “我在成都，进货和运货是我在管的。不过这几天楚锦程去深圳了，我才回来坐镇。” “那你不能平白无故出来做好事吧？” 程澜笑笑，“其实是因为那些经销商欺负我不太熟悉这块，想压价。我寻思不如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也算是给那些人一个机会。另外，我自己也能避免被那些不讲信用的家伙拿捏。” 第91章 第91章 马队长点头, 那就说得过去了。 “那你需要我们做什么？” 程澜举起一根手指, “第一，帮我们筛选人。这批待业青年也是良莠不齐的，劳烦公安同志帮我们筛选出里头品行比较好的。如果有人拿着货跑了，不用你们负责责任, 我自己承担；第二, 这件事可能会触碰供销社的利益。这方面的压力公安同志如果能帮我们顶住，就没有问题了。” 马队长道：“我向上汇报一下, 有了结果会来告诉你。” “好！”程澜点点头离开。 等她走了，女公安道：“队长, 这个可以啊。找不到工作的人里大部分还是不错的, 也有养家糊口的压力。看着他们找到活路了，那些现在让我们很头疼的家伙估计也会跟着走正道。那治安都会跟着好很多啊。” “不是想到这个，我干嘛要说去汇报啊？” 无缘无故的，他们公安局干嘛跟供销社杠上？ 不就是为了这一茬么。 程澜从这里离开，用爷爷教的反侦查术确认有人跟踪。 她竖起耳朵听了听, 有脚步声不远不近的跟着她。 其实之前出邮局就有所察觉，但她没想到去了一趟公安局居然还敢继续跟上来。 她在街角埋伏了一下, 预备看看情况。 情况不对立即返身朝公安局的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大喊‘抢劫’。 结果那些人没跟上来，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于是, 她偷偷的、远远儿的跟了上去。 再一看，去的是邮电局。 程澜停下脚步想了想, 反应过来。是那些经销商让盯着她的人。 这是等着看她的反应呢！ 她笑了一声，继续往楚家走。 爷爷都说她要是早生40年, 没准能去干地|下|党。这些人要盯她的梢还差了点火候。 那个盯梢程澜的人到了邮局把电话拨出去, “老大, 她去了一趟邮局，又去了一趟公安局，现在回去了。” 去邮局好理解，向楚锦程问策嘛。 去公安局干嘛？ 生意上的事公安不管啊。而且最近治安不太好，公安忙都忙不过来呢。哪有空理会这种经济纠纷？ 程澜回去之后，不紧不慢的继续完成作业。 村里小卖部和镇上车摊的货，楚锦程的姐夫已经开着拖拉机来运走了。 那拖拉机是楚锦程去租的。 婚礼后以小卖部的名义租下来的。如今那就是程楚小卖部在镇上的车摊。 也兼顾在本县运货的作用。 说是先租一段时间，如果合用也划算再说买的事。 也可以在村里捡人载到县城。客车收三毛，他们顺风车收两毛，明码标价。 如果要包车，就按包车的价算。 包车什么价，等同于给人当婚车的价格。闲时这钱他们也挣的。 主要是不主动这么挂个牌子，总有乡亲觉得你反正都是要去县城的，就搭个便车嘛，又不多费你的油。 这样有时候难免耽误事。有时候人多得你的货都不好拉了。到时候赶谁下车呢？ 楚锦程姐夫又是个不太会拒绝人的。 这么标了之后，就没人随意的伸手招停了。最多在背后嘀咕钱迷了眼。 嗯，这次回去其实老程家也不少人跟程澜说，村里小卖部是楚锦绣和七伯母负责，算是两家各出一人。 但镇上的车摊就不该让楚锦绣的男人贺明一个人管了。老程家也该出个人才是。 来找她毛遂自荐的人可多了。开拖拉机在如今的农村，不啻于在大城市开东风卡车的分量了。 程澜既然说了人事上不插手，自然不会出尔反尔。 她只要查账盘货都没有问题就行。 这些亲戚以前又没有对她格外的好。在她这里是不会只因为血缘关系就扶持谁的。 而且，车摊也不是贺明一个人在管，还有村里的外姓人呢。 吃中饭的时候裴湘君问道：“澜澜啊，你和锦程商量出办法没有？” 程澜点点头，说给她听了。 “啊，那些街混子啊？他们把货拿走了不给钱怎么办？” 程澜道：“只要尝到甜头，肯定是细水长流更好。而且有门路，还想背着无赖名声的估计也不多。更何况那还是经过公安局筛选过的。能卖30元的货，算上运费，进价也就24元。真损失一个人的货，也就24元。甚至他看到别人又来拿货了也能转过弯来的。这事只要能办成，这个县的六个镇咱们就算是吃透了。平常想这么干不容易，因为不敢惹供销社。但这次有公安和我们合作，顶在前头。可以试一试！” 到时候县城有批发中心，六个乡镇都有货郎。销路会打开的！ 反正，就是不能让那些经销商拿捏了。 这是第二遭了，还想继续来拿货得让他们签个合同定下惩罚条款才成。 不然，想搞事就搞事还得了？ 这事儿得有专业的人帮着参谋，回头事情搞定了她去一趟市里找找。 不说物质极度匮乏么，她就把它搞得不匮乏。只要有钱，基本想买到什么就能买到什么。 反正现在只要肯干，找钱的法子肯定是越来越多的。 那用于消费的钱也会渐渐多起来。 裴湘君以为是楚锦程和程澜商量出来的办法。本着夫死从子的教条，她没有再出声。 程澜也没再去公安局问，就等着。 结果没两天街上就出了抢劫的恶性|事件。搞得裴湘君都有些不敢上街了。 大概是这件事的促成，当天下午马队长和女公安就找来了。 “领导上同意了，也去跟供销社的人沟通过。程老板你的提议可行。这是我们筛选出来的60个人。你看什么时候开始？” 程澜道：“马队长，你把人都叫来吧。咱们打铁趁热。我得给他们培训一下，然后再分区域。” 都耽搁几天了，得赶紧让他们上岗。 不然真的要耽误付下一次的货款了。 幸好她在进货量大之后讲成了可以延后一个月再付。下一次的货款，账上还有钱支付。 再下一次的货得半个月后支付。 而且还得备些备用金。 所以，这里还有半个月的时间给她施展。 马队长是让通知到的人等进一步通知，他也没想到程澜那么雷厉风行。 于是立即让女公安骑自行车回去在公安局门口通知。 那些人大多等在附近。饭碗的事关系到怎么安身立命，怎么有尊严的活着。没人不上心！ 不然离得也不远，还能互相通知一下。 半个小时后，60个人都集中起来了。 程澜这边，库房外有一片空地。她就让人在这里集中。 等人的时候，她初步看了一下马队长提供的这60人的资料。 都是没有前科的，从平时的言行来看算是县城找不到工作的年轻人里品行不错的。 那60个人三三两两打堆的站在空地上。看到前方树了一个黑板，上头是一张本县的地图。 六个镇被划分成60个区域，铅笔标注着1-60。 为首的徐晓海看向马队长，“马队，这是做什么？” 一开始他们接到让他们去公安局报到的通知，他还 以为是要从他们这些人里头排查昨天抢劫的家伙。 结果去了公安局才知道公安已经锁定人了，不在他们里头。 还说要给他们安排工作。 什么工作，具体听这个姓程的女老板安排。 抱着胳膊坐在旁边凳子上的马队长道：“听程老板说。” 他得来看着这个女老板到底打算怎么操作，可不能有违规的地方。 至于其他人，站着。没那么多凳子提供！ 库管员进去说人都到了，程澜这才从里头走出来。她在赶暑假作业呢！ 之前去北京没做。 “哎，程澜，你不是程澜么？” 程澜看过去，有点面熟。 “你是......” “我是你小叔的同学啊。那时候你们要去县城看电影，就是来借我的自行车。” 程澜反应过来，“何国柱，是你啊。好久不见！” “你小叔现在怎么样？” “考上军大了。” 徐晓海道：“何国柱，一会儿再叙旧吧。程老板，你要用我们做什么？” 只要有人肯雇他，他也不挑东家是不是个体户了。只要按时发工资就成。 程澜道：“你们应该看到我地图上标注的1-60了。我想找60个人去跑这些区域，走街串巷销售百货。” 徐晓海知道是这个女老板主导后，其实已经猜着要他们去卖货了。 于是道：“你怎么给我们开工资呢？” 供销社的售货员卖好、卖差工资是一样的。但感觉给私人干不可能这样。 程澜道：“我不给你们开工资，你们自己就是老板。” “什么？”下头立即鼓噪起来。不开工资你还说什么说？当我们是劳改犯啊？ 马队长提了一口气，中气十足的道：“都听程老板说。” 下头的声音这才慢慢消停了。 徐晓海仔细回味了一下程澜的话，“你说我们自己就是老板？” 程澜点头，“对，我把货批发给你们，你们自己去卖。赚到的差价就是你们的工资。” 这样才能无需扬鞭自奋蹄啊！ 真是跟供销社一样吃大锅饭，还怎么搞？ 供销社的领导很不喜欢程楚小卖部，但下面的售货员无所谓。 就是因为卖多少货，她们都是一样的工资。 卖得好又没有奖金。 卖得不好顶多就是领导挨批，关她们毛事？ 不过这一次的事，公安局局长都出面了，约县供销社的主任喝茶。 而且就60个人，能抢去的份额有限。 如今的程楚小卖部分走的份额，不说九牛不毛，但针对全县的供销社确实不多。 绝大多数人还是不信个体户的。很多个体户造假嘛！ 供销社是国家的，怎么都要好得多。 最后供销社的领导向上写了份报告，捏着鼻子认了。 不然，回头这些人真的滑向深渊，公安局跟他们矛盾就大了。 这个社会责任也有点大。 但他们编制有限，也没法多给出位置招人。 就是临时工那也是有数的，还都是领导亲戚占据了。 程澜也是很注意分寸的，不敢真的触怒了供销社。就从他们的锅里扒拉那么一碗饭来吃。 徐晓海想了想，“你批发给我们多少的价？” “比供销社卖的便宜15%左右。我会给你们一份参考价，不能低于我给的价格。不然，你们也不够过日子的。” 何国柱道：“我们没有进货的钱啊。不瞒你说，我家道中落了。家里如今值钱的 就剩一辆自行车了。是要我卖掉再来进货么？” 程澜摇头，“不用卖，走街串巷正需要自行车呢。总不能让你们跟古代货郎一样，挑着担子摇着拨浪鼓靠脚走吧。自行车蛮好，还有车铃可以吸引人主意。但这个交通工具我没法解决，你们得自己想办法。” 第92章 第92章 徐晓海道：“如果能有份收入稳定的活计, 这个自行车不管是去抢还是去借, 我肯定都能想到办法。” 马队长一双利目看过来，“在我的面前大喇喇的说抢？” 程澜笑了起来。 徐晓海赶紧摆手，“不是、不是，马队, 我没有这个意思。这不就是一句俗语么？程老板, 那货款怎么解决呢？” 既然都这么说了，这货款肯定人家是有打算的。他心头升起了一些希望。 他不比谁差！ 可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就是没他的坑位了。街道让等安排，谁知道等到几时。 但他要吃要喝啊, 这个可等不了。他也不像一直顶着别人的白眼活着。 程澜道：“前面五次, 30元以内的可以先拿货、后付款。下一次来拿货的时候结清上一次的货款就是了。但是从第六次开始，就不能赊账了。一次四五块钱应该还是能赚到的。跑动勤快些，一天能赚个一块多两块钱，大家过日子是不是够了？” 很多人听说可以先赊账再拿货都很震惊。 他们这么多人了，一个人赊账30元, 那可就是1800元了。 “你，信得过我们？”徐晓海问道。 因为一小撮待业青年做的事, 他们在社会上都有些人憎狗嫌了。 甚至，公安局一找他们，家里父母都在问‘昨天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程澜道：“你们又没有前科。而且, 如果能堂堂正正赚钱，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人想当无赖吞了我的货。一天能挣一块钱的话, 30块一个月就挣到了。勤快一点，我觉得四五十应该没问题哦。这样又何必带累自己和父母的名声呢？当然, 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我的信任！好了, 目前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你们好好想想, 哪些人不想参与就可以离开了。后面还有人需要这个机会。” 一个县，肯定不只60个失业青年啊。 程澜让这些人自己好好想想，她过去马队长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写一会儿抓阄的号，直接用毛笔写的。 马队长道：“程澜，我查了一下你的资料。你才14岁半是吧？” 他之前还以为她只是脸比较嫩，十七八的人看着跟十五六的差不多。 结果比他认为的还小。 四个月前程澜户口迁往了成都，但痕迹肯定是有的。 也查出了她爷爷是老革命，父母都是烈士。 这个出身倒是根很正。 而且过去几个月她做的生意他也都查了，确实还挺靠谱的。 就是利用这下头没有物资，所有都被供销社把控。 然后她在成都能进到各种货，甚至还有不少沿海来的紧俏货。 还能避开车匪、路霸，顺顺当当运到县城。 能做到这些，就很厉害了。 他如今也算是通过成都的警方知道了她的进货地，但他觉得自己不太抡得转。 这小姑娘对资源的整合太到位了。也太善于发掘和利用人了！ 这回就包括他们警方都让她给用起来了。 他这会儿还在这儿帮着压场子呢。 他们领导的意思是死马且当活马医试试吧。 如果她肯聘用这些人，一次性解决60个工作岗位，那也是好事。 他查了程楚小卖部的资质，居然是登记的乡镇企业。 而之前也确实楚锦程才是给她打工的。 乡镇企业是可以一下子聘用这么多人的。 个体户有上限，最多8人。 现在虽然不是聘用，但她说的这个听着也行啊。唯一不大把稳的就是她要先赊账1800出去。 这里承担 风险的是程澜，而不是公安和这帮待业青年。 程澜点头，“是啊，警察叔叔，我刚在里头写作业呢。” 马队长正在喝水，差点呛到。 过去的半个小时，她让裴湘君帮忙陪客，说自己有事要忙。 原来是在里头忙着写作业。 而且，他没说破她的年纪，她就一副老练像的喊他‘马队长’，现在说破了就是警察叔叔了。 不过这声叔叔他真当得起，他闺女十岁了。 但是跟程澜比，那完全还奶里奶气的啊。 他忍不住道：“你吃什么长大的啊？” “警察叔叔，我也是被逼的啊。那些经销商就是欺负我不太懂销售，要压我的价。我也只能剑走偏锋。” 马队长嘀咕道：“你还叫不太懂销售？怎么想出来的这个主意啊？” “仓促之间我要破这个局，就只有把批发化整为零，尽快销售出去。但又不可能全县老百姓都来买，除非我降价大甩卖。但我肯定不能这么干，供销社容不下我。我这样就是搅乱市场秩序了，要被罚款和教育。而且下次我想正常价格卖出去也不可能了。那就只能找更多的经销商。这一次几乎是本县所有干批发零售的经销商联合给我出题。我只能找别人，想来想去就是他们了。” “至于你说我怕不怕他们干脆全部把货拿走了，不来付款？怕啊。但我觉得有你们把关，基本的信任我还是可以给何国柱他们的。我看过一个故事：唐太宗被死刑犯肯求后，把390名明年会秋后问斩的死刑犯放回家和家人做最后的团聚，让他们在明年问斩之前自行回来。” 马队长惊讶的道：“还有这样的操作？” 程澜点头，“是的，史称太宗纵囚。” “那他们第二年的秋天回来了么？”马队长感兴趣的问道。 放死刑犯回家探亲，这逃出生天的死刑犯还能自己回来？ “回来了。一开始只回来了389个，最后一个迟到了。因为他在路上生病了。但他还是来了！后来太宗法外开恩，赦免了这390名死刑犯的死罪。当然，那时候的律法对他们的约束力更大。如果不回来，是会祸连家人的。古代讲连坐嘛！同样的，这些人如果昧掉我的货，带累的也是他们父母的名声，让他们更加抬不起头来。之前还可以说是社会没给他们机会。但现在有人信任他们，给了他们机会。他们还这么干就真的是品行问题了。我觉得，可以赌一把。” 程澜五六七这三个月的分红有2200，所以她是拿自己的钱在赌。 真出了问题她会自己承担。 如果不赌，被经销商给拿捏住了，她也没资格做楚锦程的合伙人了。 小地主一旦觉得她没能力了，肯定会另起炉灶。 她怎么都不可能输得一败涂地的。 就算是有10%的人把货昧掉赖账，她损失180，不对，损失144元。 但只要能把眼前的局破了，又不影响现金流就好。 马队长想了想，“嗯，大部分华国人骨子里还是有一些‘你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的情怀的。刚你说赊账给他们，我看徐晓海等人还是很震撼的。” 同样的，如果被以不好的眼光看待，也可能就破罐子破摔了。 徐晓海等人确实有些激动，竟然有人这么信赖他们！ 很快就开始有愿意尝试的人站了出来。 何国柱是第一个，“程澜，多谢你的信任。我参与！” 徐晓海和站他旁边的几个人道：“程老板，我们也参与。” 程澜站起来道：“那请站到我右手边来吧。” 很快，右边就站过来了十几个人，然后渐渐增加。 这件事，该担心的好像不是他们。 这个女老板看起来也不像是骗子。再说人家骗他们图什么呢？ 人家还得先把货赊给他们。 30元的货，按照市价可以卖到34.5元。 能卖得出去，这一次不就是4.5元到手了么。 如果自己再勤快些多卖一些，一天挣两块钱，一个月就是六十块钱了。 现在工厂招人，前三个月还只有三十来块呢。得转正之后才拿三十多、四十。 只要有进项，那就不是在家吃闲饭的。要不然在家干再多活，也不受父母和兄姐待见的。 而且，这不是公安也在么。还是可以信任事情的真实性的，应该不是涮他们玩。 人都有从众心理，而且这件事怎么想对他们都没有坏处。 于是六十个人，最后都站到了右手边。 程澜道：“行，既然都要参与，那咱们就说下一步。1-60的区域你们现在应该也看明白了。为了公平起见，等一下咱们以抓阄的方式来确定你们各自的区域。每个人都只能在自己的区域内进行走街串巷的兜售。” “那如果有隔壁区域的人主动到我的区域买东西呢？那些挨着的地方，可能去哪边买都是一样的距离。” 程澜笑，“那是可以的。东西都是一样，价格也差不多。凭什么吸引人那可就得你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当然，得是正当的竞争手段。如果是用姿色招揽客人的，那一旦核实你就将被取缔资格。我就豁出去，那一次赊给你的东西不要了。但区区30元的东西跟每次赚4.5元比，哪个更划算？而且，你如果拿着东西跑了，我还可以找你的父母讨债啊。就算讨不到，你的名声、你父母的名声也坏掉了。” “你要招揽客人，你可以嘴甜一点，可以帮人干活。这都是正当手段。卖到的钱除了本钱都是你的，为了自己的钱对主顾态度好点有什么不可以的？” “好，我们现在开始抓阄。抓到哪个区就是哪个区，我这里会有记录。因为是全县跑，坐客车往返一次六毛这成本咱们小本生意是负担不起的。所以自行车啊，这必须得解决。不会因为你解决不了交通工具的问题，就分给你近的地方的。一会儿不要跟我闹这个，也不要跟我说你腿脚不好什么的。我不负责！嗯，如果十天以内没来把货款给我，也没有一个交代，那我就认定你把我的货昧掉了。你那块区域，会有别的人接手。这件事一切都得按我的规矩来！因为，我赊了货给你们。我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这事也冒风险的。如果没有其他的问题，那就来抓阄吧。” 程澜准备了一个透明的罐子，她刚就当着马队长的面把一到六十的数字写在纸上，然后团起来捏拢丢进去。 何国柱和徐晓海又是带头要上来抓阄，后面的人生怕他们把好的区域先抓走了，也一拥而上。 程澜拿石头敲了敲黑板，“排队！现在就不守规矩的，趁早别来了。我不要不听招呼的人。” 马队长就看着下头六十个人老老实实的排成了一条长队。 程澜把透明的罐子递给马队长，“劳驾帮忙拿一下。” 她自己要登记什么人抓到多少号区域。 马队长接了过去，“好，都到我这里来抓阄。” 第93章 第93章 一旁看了半天的裴湘君道：“澜澜, 你看我能帮你干点什么？” 她其实不是很赞同这次的事, 只是没有反对而已。 所以刚才她虽然帮着出面招待了马队长，但其它事一概没管。 她是长辈嘛，看出来她不是太赞同，其它的事程澜也没有叫她做。 这会儿听了半天觉得似乎也挺靠谱的, 于是主动出声揽活儿。 “那伯母您帮我登记吧。如果可能, 最好旁边画个简单的小像。” 她听说地主婆解放前是学画画的。 支书她当年经常背着个画板出来在村里转悠，三脚架随便往哪一放就开始画了。 还找过小孩子给她当模特儿。 她给吃的嘛, 水果、零食之类的。小孩子还是挺乐意为一颗大苹果坐半天不动的。 支书说他弟弟小时候都干过。 就是程澜说她当模特儿那次他随口说出来的。 “好的，交给我。” 裴湘君果然是专业的, 让人报名字、记抽到的区域号。然后她用炭笔几笔勾勒, 人的样貌特点就被抓住了。 这就很方便了。 第一个抓阄的就是何国柱，6号区域。 程澜道：“恭喜你，本镇。” 这都可以不用自行车了。 立即有个和他交好的人道：“国柱，你的自行车借给我。” 程澜看何国柱不是很情愿的样子便道：“要不你出钱跟他租吧。人家买车也是花了钱的，要算折旧。一天两毛钱、三毛钱还是怎样, 你们自己商量。你们回头去找亲戚借车，也可以这么办。因为自行车这东西, 它实在是有些金贵啊。嗯，也可以谈一个月租价，譬如一天三毛钱。要也可以租一月四块五、五块去讲。” 她是真有些担心这一块。一辆二八大杠180块呢！ 也算是家里的大件了。 所以虽然说了她不负责解决这一块, 还是忍不住出起了注意。 何国柱对跟他借车的人道：“那我就是日租三毛，月租五块。因为, 租出去了就是一整天都归你用了。咱们俩这么熟，我的车子也骑了几年了, 押金我就不收你的了。你不愿意就算了。” 一个月五块, 一年六十块块, 33.3%的回报率的话，这就还行啊。 后面有人道：“何国柱，他不租我租！” “去去去，我先说的。不过，我只能先给你一块钱租六天。剩下的得等我赚到钱。” 压力很大啊，还没赚到钱就先花出去了一块。 不过如果六天能卖出两轮货，那就是赚九块钱，付一块租金倒是可以接受。 何国柱点头同意了。先租六天，如果这家伙赚不到钱就不租了。 马队长点点头，如果是有租金那倒是可以。 那人赶紧把一块钱给了，怕有人抢。 何国柱收了钱过去，在黑板那里看自己的区域。 程澜道：“那里有炭笔和纸，你可以照着画和写下来。注意边界，如果被邻区的人投诉超过五回，就会认定是故意的。不守规矩的人，哪怕咱们是熟人，也不能再用你了。所以我建议啊，相邻区域的人最好先互相确认一下定个界标。” 何国柱认认真真的看着地图，然后照着放大了画下来。把上头标注的街道的文字也都写下来。 马队长一边给人抓阄一边问程澜，“你这个全县地图哪搞来的？” 这地图他们公安局有，但一般不会轻易给人的。外头也不容易买得到。 程澜道：“县武装部。” 那不县武装部的部长让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去找他们么。 她前 几天就买了水果去看照顾过爷爷的肖同志。当然，水果肯定是请部里的人一起都吃了。 然后再找部长讨要了这账地图。 武装部的人吃水果都不是很日常的事。好些人都不舍得吃带回去给孩子了。 要不是知道程澜挣了钱，这么贵的东西他们也肯定不会要的。 马队长道：“那上头小小的街道名是你自己标的吧？”印刷的地图没这么细致。 “嗯，六个镇我都让人去踩了点的。” 程澜就找村里地理学得最好的一个中学生去做的这事。 骑着跟吴老师买的二手自行车，三天、九块钱给她办得妥妥帖帖的。 大热天的，还觉得这是个轻松活儿，让以后有事继续找他。 徐晓海第二个抽。他运气一般，抽到17号区域，隔壁镇。 同样的流程。 不过他还多问了程澜两句，“第一次进的货能不能换的？” “可以，你可以先拿30块钱的货去。我会提供我们日常卖得最好的那些货的清单。然后你第一次去就可以走访一下看你区域内的人需要什么货。然后拿回来换同等价值的。” 其他人包括何国柱都竖着耳朵听着，看对自己有没有什么帮助。 徐晓海点头，继续问道：“一定要30块的东西卖完了才可以来付账进下一次的货么？“ 程澜想了下，“这样吧，只要你每次欠我的货款在30块以内就可以。你每天来补一点货都行，反正就整体欠我的货款不超过150元的上限。” 嗯，这是个心头有数的，也是准备好好做这个生意的！ 抓阄当天下午就完成了，然后众人都把自己想出来的问题问了。 这剩下的，基本也不用程澜再多培训了。 这都很有积极性啊。 程澜对马队长道：“劳烦您对街坊邻居都说一说，他们现在是经由公安局介绍，在帮我们程楚小卖部做销售员。嗯，车站那个地方尤其要宣传一下。” 公安说的话可信度一下子就上去了。回头交口相传，从本镇开始扩散到全县也要不了多久。 马队长点头，“可以。这么多人一起行动，又是租车、又是每天载着货早出晚归的，肯定很快就传布开了。” 程澜还拿出60个小木牌子，上头有1-60号的标号。 然后程楚小卖部的公章盖了上去。她得防着有人假冒这个名义卖假货。 裴湘君道：“我把他们各人的样子画上去，以后换人再重新做就好了。” 她拿去三下五除二的就搞定了。 徐晓海等人领到这个木牌，一下子就觉得有了身份的认同感。 虽然他们不算正式的员工，但感觉这一刻终于有组织了一样。 “程老板，多谢你的信任！” 程澜道：“不用谢，别辜负我这番信任就成。” 说话间，支书走了进来。程澜叫他今天来一趟，但他还得去镇政府开会。 这会儿会散了才坐班车过来的。 他进来后和马队长握了握手，互相认识了一下。 程澜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村的程支书，代表村集体占股两成。我和这位楚伯母的儿子各占四成。” 何国柱等人纷纷道：“支书好！” “你们好！”支书有些莫名其妙。县城的小卖部他不是头回来，但头回看到这么多人站在这里。 程澜给人发牌子的时候，裴湘君小声把事情来龙去脉给他讲了。 支书想说‘靠谱么’，但看到公安都在这里，另外这些人看起来好像也挺像那么回事的。 牌子发完，程澜继续站在黑板前面 给众人讲平日都有哪些畅销商品。 她其实已经拟定了一份总价30元的进货清单，甚至都让仓库管理员打包好了。 第一次就可以先拿这个货去。 是要换还是要退，明天都由得徐晓海、何国柱他们。 反正去一两回，肯定就知道自己那个区域的主顾需要什么了。 等这个事办完，已经是快吃晚饭的时候了。 程澜开始说出去吃豆花饭，把马队长和支书都叫上。钱记公账上！ 裴湘君道：“那还用出去吃啊？等着，我给你们做。” “那菜钱和工钱得给您。” “还给工钱？” “当然啊，没有白使唤您干活的道理啊。我在这儿吃吃喝喝的，一天算一块钱。这样聚餐，一顿在菜钱之外另给您一块钱工钱。” 裴湘君道：“这、这怎么好？” “要明算账的，这样我待得也比较心安。” “那行吧。” 送徐晓海等人出院子后，马队长察觉些异常看看程澜。 程澜笑笑，“应该是经销商找来盯着我举动的。我去公安局那天就一路盯梢。” 马队长挑眉，哟，挺敏锐的嘛。 再想想人家家学渊源，这倒也不奇怪啊。 发现不了才是浪费了那个出身。 看过程澜的档案，他对程家老爷子的功成身退还是满心钦服的。 那可是既能上一线打仗，又能干地下|党的人才啊。 旁边还没走远的徐晓海等人听到了便转回来，“程老板，要不要把他们弄过来？” “不用，随他们去吧。他们这会儿肯定在抓心挠肺的想我找了你们来是要做什么呢。” 和徐晓海一起的几个人笑，“任他们想破脑袋估计也想不出来。那程老板，我们就先走了。” 他们差不多个个都是抱着一个纸箱子的。 这些纸箱子，好些是上头运货回来攒下的。所以倒是不用他们像程澜当初一样，还得在废品基础上溢价收购了。 程澜点头，“好，静候你们的佳音。” 这些人太多，她是不包晚饭的。就留了马队长一会儿和支书喝两杯。 库管员也是不包吃的，他们几个人和售货员就自己轮流在提供的住处买菜做饭，平摊花销。 关门的时候看看少了一半货的库房他挠挠头，这样也行得通？闻所未闻。 晚上喝酒，马队长指着程澜对支书道：“英雄出少年啊！” 支书笑，“也不算特例啊。我党的娃娃司令萧华上将11岁参加革命工作，13岁任县委书记，17岁任师级政委，22岁就当司令了。” 程澜知道这位老革命，他老人家还是华国特种兵的创始人呢。 送走了马队长，支书准备去儿子程宁华在纸厂的筒子楼看儿子一家。 程澜便骑自行车载他过去。 这会儿晚上六点多，骑到估计七点。纸厂在城外，离了大概有六里地。 八月天，六点多还是大亮着的。 不过住，支书还是准备到楚家租的房子借宿，楚锦程的屋空着呢。 程宁华在纸厂干了十几年，也只有不到30平方的筒子楼宿舍。 一家四口人挤在里头，实在没地方安排他这个老父亲。 支书是打算在县城留两天的。他也想看看程澜搞的这个名堂有什么成效。 乡镇企业也是他的工作范畴嘛。 而且这件事说实在的，也蛮大的，不看看不放心。 他觉得程澜胆子忒大，敢想敢干。 正好过两天程澜要回村，可以骑车载他。 他回头给镇政府打个电话报备一下就行了。明天也有抽到21-30号的人要去他们镇上推销呢。 第94章 第94章 程澜骑车出城的路上, 发现公安正带着三三两两的小卖部销售奔赴有自行车的各家租车呢。 他们不出面，人家不放心的。毕竟都是拿不出押金来的主。 像何国柱这样原本有车的就更是凤毛麟角了。 这些公安都是马队长的手下，之前下班回家匆匆扒了几口饭就出动了。 就连他们内部, 除了工作中必须骑车出勤的人, 车也都租出来了。 公安局长的车都被马队长上门去弄来了。 是租, 就比借要好办多了。 别人往好了想, 这就是车子出去挣钱去了嘛。 毕竟都是二手车，如果三年能挣辆新车回来那就是很可观的了。 沿途遇上几拨这样的人，都和骑车的程澜互相点头致意。 支书在后座道：“这些公安真是让你用的明明白白的。” “我也帮他们解决困难了啊。” 支书道：“可惜没法推广。” 一样的道理，他们只能在本乡本土自己有人罩着的地方这么干。 除非哪天地方保护主义被彻底打破了。 程澜道：“没事, 名声传扬出去了, 我估着会有更多的人来我们的批发中心进货的。” 到时候本县的十几个经销商肯定还会再跟他们继续合作。 让他们自己去进货, 想要像程楚小卖部这么大量进货，一次一大卡车价值几千, 一般人是办不到的。 就一个路上的安全问题就够让人头大了。 那徐晓海这部分人, 她可以撒一部分到附近县拿着样品去促销。 然后让外县的批发商自己上门来找他们进货。 就是出去的人, 搞不好会挨点黑打。 而那些经销商这会儿也终于知道了程澜要做什么。 出动了一二十号公安带着这些待业青年出去租自行车, 起码有三四十号人用这个办法去搞车。 一开始也是只能一块钱先租六天。 在平常没什么大事的县城这就是大事了。好多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老刘, 再不进货咱们就要断货了啊。” 他们能抻程澜十来天，因为知道他们进货量越来越大, 欠的货款也越来越大。 但程澜这么搞，一个不好断货的就是他们了啊。 “那些人哪来的钱进货？总不能是公安掏的吧。” “听说，先赊账！” “赊账，哈哈，她居然赊账给那么多没地儿挣钱的人。再看看, 这要是收得回来帐才怪了。不过, 缺的急的货咱们也可以去进了。” 程澜一路载着支书过去, 在纸厂大门口找门卫登记。 门卫看看程澜骑着自行车，一身打扮也像是有钱有势的人家出来的，态度就很不错。 还招呼他们进门卫室坐等。 然后对方用高音喇叭叫程宁华，“XX车间的程宁华，你的父亲在厂门口等候。” 支书看看程澜，还是沾你的光呢。以前来可没有进门卫室坐等的待遇。 程澜拉了拉自己的泡泡短袖，先敬罗衣再敬人。 这就是世态炎凉啊！你老人家江湖走老了的还能不知道？ 程宁华听到广播里喊他，楞了一下。 怎么事先也没说过要来？ 他媳妇儿也是本厂的工人，正在收拾餐桌呢。 夏天怕东西会坏掉，没有做多的饭菜。 实在不行就只好给公爹下碗面了，她再卧个蛋。 打开米缸看了看，鸡蛋不多了。 这个点来，没准吃过了。希望已经吃过了吧。 而且， 怎么住啊？ “实在不行，让咱爹和孙子住。我出去工友那里挤一下。我就是担心突然过来是有什么事。” 程宁华说着赶紧下楼往大门口走。 等他走到门卫室看到还有程澜一道心头一松，这不像是出了什么事的样子。 支书道：“我来县城出差，顺道来看看你们。” 程澜向门卫道谢，推着自行车跟着一道往里走。 门卫摸摸下巴，程宁华这家伙家里还有这么拿得出手的亲戚啊？ 听刚才这一老一少说话，应该是他侄女。 瞧着还在读书，高中生吧。也不知道有对象了没有，怪好看的。 程宁华领着自家老爹和程澜一起往里走。 “爹，您出什么差啊？” “哦，小卖部有事我来看看情况。” “那您和澜澜晚上在我这里住么？”再多一个人就更麻烦了。 不过有程澜应该不至于才是。毕竟她已经今非昔比了。 估计她宁可去住旅馆，也不会选择去自己的筒子楼里和自己媳妇、闺女挤一张床。 支书道：“不用，我们住楚家在县城的房子。楚锦程和他妹去大城市了，正好有两间空屋。” 哦，那就好！ 程澜问道：“宁华叔，你分的宿舍花了多少钱啊？” “内部福利价是800，不到30平。算是集资建房吧。将来如果退房子，钱也会退。物价在涨，没准退得还能比800多。” 支书笑道：“那你再买别处肯定也变贵了。” 程澜道：“有房产证么？” “没有。” 那就是不能随便流通的，只能本厂内部人接手。就前一个住户退了房，下一个住户再被分配进去住。 程澜进去一看，跟秦柳阿姨之前准备买的那个大小、格局都差不多。 估计筒子楼都是这样的，千篇一律。 那锦熙姑姑一家四口住的应该也是这种，也难怪她心里落差大了。 不过这种比劳动农场的住宿条件可就好多了。 林大伯可是在农场喂猪、种菜、挑粪什么都得干。 林爷爷那时候也过得很不好。 听说还是秦家照顾他才得了个厨房打杂的活儿。从早干到晚，站一整天脚都是僵的，背也打不直。 小叔头一次背着新收的五十斤大米搭便车去看了他们回来，跟爷爷说起的时候都落泪了。 所以，他很清楚父兄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而林锦熙去看望过一次，正是过年期间。当时太冷了，就没什么劳动。 她是在秦家看到的父兄。 “爹，澜澜，坐吧！” 程宁华的招呼打断了程澜的思绪。 支书在小卖部给孙儿、孙女称了些糖，这会儿正拿出来。 程澜极力推荐他买的大白兔奶糖。 她在北京听吕军医说的，如果暂时吃不起奶粉，可以吃这个奶糖。 吃七颗就相当于喝一杯奶了。 “谢谢爷爷！” 程宁华的媳妇儿听说公爹和程澜已经吃过了。 只是过来看看他们，晚上也要回城里去住心头一松。 不是她不愿意热情待客，真没多的地儿啊。 当下笑容都明媚了几分，“爹，澜澜，喝水。” 程澜背了个军用水壶，“没事儿，婶子，我这里有水。”她现在基本每天出门都背着一壶水，大热天的。 程宁华对儿女道：“你们澜澜姐读书可厉害了。而且脑子也聪明，小小年纪把生意做得很好。你们要好好向她学习！” 程澜摸摸鼻子。 她从小经常这么当‘别人家的孩子’，其实挺招小孩子讨厌的。 程宁华的女儿还跟程澜问起程杳。 “哦，她蛮好的，九月要在成都上学了。” 程宁华媳妇问道：“怎么办进去的？”这可是不容易啊。 支书淡淡地道：“景南大嫂托的人，听说每年还要多交200块建校费呢。程昕正弓着背挣钱呢。” 做餐饮的，这三伏天是最最辛苦的了。 程澜电话里听程昕说她把新买的小电扇搬到做饭的那里去了。 连同秦柳买的那个一起，在背后对着吹都还是汗流浃背的。 得整整在灶台上忙活一个小时呢。 不过还好，她现在挣的是双份的。 这么辛苦的时候秦柳不在嘛，主动提出请军嫂代班的钱公中出。另外所有进项就都归程昕了。 所以程昕现在一天差不多是挣20元。再加上帮程澜进货一次又是20。 这十来天她能挣220，累并快乐着！ 程杳的任务就是学习，争取下学期入学摸底考试考到能直接读三年级。 这样就省下一年学费，并且可以早一年出来挣工资了。 这笔帐程澜给她算过，所以小丫头学习的积极性很高。也不再惦记去车摊打杂挣钱了。 她就中午跟着过去，但也就是跟着没动手。 还有三个军嫂在呢。 程宁华媳妇听说一年还要多交200的高价有些咋舌。 更不要说还有原本的学费、杂费、食宿费等。 他们两口子一个月加起来才八十多，一年能攒下200可是非常不容易。 这还亏得乡下不用他们拿多少钱回去补贴，就按月给十块钱就好。 他们买房子欠厂里的也才还清呢。 这笔钱是万万出不起的。 想去找景南帮忙的念头立即就打消了。 不过，程昕是真挺能挣钱了。就是辛苦，自己做一家人的饭都有些受不了。 她要做200人的饭菜。 差不多八点的样子，程澜又载着支书回城。 吴老师的车上安了矿灯，直接打开就很方便了。 她走了不久就有人跟程宁华打听她。 程宁华没拿她的年纪出来说事。那不能令人打消念头，顶多缓两年！ 他直接道：“是我侄女没错，但被省城大领导家收养，还上了户口簿的。” 对方是厂里的小领导，本来想介绍给自己侄子的。 听了这话脱口道：“别是当童养媳养的吧？”长成那样很有可能啊。 “不是的。她的爷爷是抗战老兵，临终把她托付给自己一直留在军中的老战友了。那家的独孙才几岁呢。” 那这就不能打主意了啊。参加过抗战还一直在部队，如今职务肯定不低。 小领导失望的离开了。 回到楚家，裴湘君拿程澜的收音机在听戏。见到他们就指着厨房道：“锅里有热水！” 程澜先去洗澡，这么骑车出汗挺多的。 再把衣服洗了，靠在床上看了会儿《红楼梦》就睡了。 第二天她去河边跑步，就看到徐晓海等人骑着自行车载着30块的货出发了。 见到她，徐晓海还停下来打了个招呼。 “早！”程澜捞起脖子上的白毛巾擦了一把汗。 徐晓海摇头，“我不算早的了，毕竟我就去隔壁镇。早的五点多就出发了。” 本县连同县城所在的地方一共有六个镇，近的十公里40分钟可以骑到。 远的三十公里，那就得两个多小时了。 往返五个 小时没跑。 在这三伏天不是一般的辛苦啊！ 五点半出发，八点到。吃个早饭开工差不多。 而晚上吃了晚饭再回来。六点半走，九点到家。 想到这里程澜忍不住道：“那他们吃饭的问题怎么解决？” 她估计最开始可能有人一天就挣块儿八毛的。够吃饭么？ 徐晓海道：“三个大馒头才一毛钱啊。跟人讨点白开水，不花钱。” 程澜动容，“一天三顿大馒头？” “都是从60过来的，有大白馒头啃还要怎样？” 第95章 第95章 程澜1965年出生的, 没经历过饿肚子的那三年。 但听身边的人很多次讲过当时的惨状。 这么一想，一天三顿吃大白馒头确实也不是太糟糕的事儿了。 所以她才要坚持抓阄嘛。 如果是她分派，分到最远的那个镇的10个人, 路上往返五个小时, 一天三顿吃白馒头, 能不怨她？ 如今嘛, 就只能怨自己的手气不好了。 徐晓海道：“程老板，其实我们不论远近都是十分感激你的。是你给了我们一个机会，可以凭劳力抬头挺胸做人的机会。” 和他一道的九个人也纷纷点头。 累一点不怕，都二十郎当岁的人。有得累比无所事事、受人白眼强太多了！ 程澜笑笑, “那祝你们一切顺利, 路上小心一点！” 徐晓海等人点点头, 脚上一蹬迎着朝阳继续出发了。 程澜看着他们驮着盐巴、味精、香皂、肥皂、硬糖、奶糖、麦乳精、原子笔......的身影渐渐远去，这才继续往回跑。 她刚吃过早饭不久, 都还没有进屋做作业, 裴湘君寄进来告诉她, “来了几个经销商, 要进货。” 还把清单递给了她。 看到上头密密麻麻的记录, 程澜笑了。 “伯母，您忙您的吧。我和支书出去会会他们。” 裴湘君道：“不用给他们倒水？” “不用, 他们很快就离开了。” 支书便和程澜一起出去了。 十几个经销商，还都是男的，他去给这丫头壮壮胆色。 不过，昨天六十来个待业青年，男男女女都有。 她站那些人面前敲着黑板讲话, 看起来也是半点不虚的。 程澜和支书一起出去, 经销商里为首的王四海道：“程老板好、程支书好, 之前一直和锦程兄弟打交道。跟二位倒是头回见。” 支书看程澜两眼，笑笑没说话，在主位的次位坐下了。 营运上的事他一般不管，交给程澜去发挥吧。 她要是撑不住再说。 程澜笑笑，“是啊，头回见呢。各位老板，你们要进货啊？” “是啊。” “不巧啊，没有。之前一周吧，你们都没来，我还以为你们这次不进货呢。我就出给别人了。” 王四海道：“那程老板再打个电话，让采购采买了，让车队送来可好？这会儿去买了、上车，天擦黑就能到了。” 程澜一脸诚恳地道：“嗯，车队的人跟我说车子要检修，最近一周都不太方便。还说幸好不会误我的事，我都是半月进一次货。” 有几个经销商已经开始皱眉了。再等一个星期，那肯定是要卖断货的。还不只几种货要断。 他们也没有太多现金能压在货上，且程楚小卖部供货从来没掉过链子。 所以都是卖点进点，卖点进点。 如今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程澜又补充了一句，“一次一卡车的货，我得先留够这县城、镇上还有我们村上的小卖部。然后你们应该也知道了，我们小卖部和公安局合作，收纳了60个社会待业青年做销售。他们要的货也得留出来。恐怕没什么货能供应给你们了！” 那几个皱眉的经销商这回是脸色都变了。这意思一个星期后的货也没他们的份啊？ 王四海道：“程老板，你还真指望那些从没上过一天班，游手好闲的小年轻不成？你就不怕他们拿了你的货跑了？” 程澜道：“跑，往哪儿跑？都是本县的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们可是送货上门啊。主顾们大热天的能少出去 跑一趟是一趟。反正都是一样的货，都不多收一分钱。我觉得肯定还是有人买的。尤其是一些小商店里卖断了货的东西。” 这......这确实是大有可能啊！ 那些人现在也只剩力气可以卖了，三伏天也不怕热的就去了。 “程老板，你这是要把经销商全换了？你不用同锦程老弟商量一下？” 程澜道：“我40%，村集体20%，过半了啊。而且，我们内部怎么商量，这就不牢各位老板费心了。” 支书瞅瞅她，不会他就是来代表一下20%的吧？ 程澜又沉着脸补充了一句，“真要说起来，找来一群一次、二次不讲诚信的经销商，楚锦程才应该给我一个交代才是。” 王四海道：“程老板，当真不出货给我们？万一你找的那帮人不靠谱，你想再出给我们，我们也要傲一下了。” 程澜笑，“随时都可能变卦的经销商，我宁可不要！” 旁边一个人道：“那你要怎么样，不妨划下一个道来。” 程澜看他一眼，“要继续合作，那就签合同。违约总得有个惩罚才行。你们还别拿没付的货款来跟我说事儿。你们临时不来提货，这个没有合同我拿你们没办法。但已经欠下的货款，我追讨可就是天经地义的了。我才刚跟公安有合作，找上他们帮忙催讨可是合情合理合法的。” 现在确实很多都没有形成规矩，那就一步一步的把规矩立起来吧。 签合同定契约这种事，民国有，古代也有。 只是过去的十年大家法制意识都比较薄弱。好多事都还不习惯走这个流程，就给了人钻空子的机会。 说起来程澜去成都的批发市场进货，也是没有和摊主们签合同的。 但人家底气足，全省想赚这个差价的人都在往那里奔。 不差十个、八个主顾。 她这里虽然也是有紧俏物资，但却不是那么不可或缺、不可替代。 而且之前他们对这十几个经销商的依赖太大了。过半的货靠他们分销啊，所以他们敢抱团。 主要也是他们生意还没做几个月，积累不够。 这些人就总想反压制他们一把。 不然账上资金充沛，他们肯定就不敢了。 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立场不同罢了。 如今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刚问话的经销商道：“签什么内容的合同？” “回头到市区的律师行请个专业的人执笔吧，肯定要确保双方利益的。不然总这样你搞我一下，我搞你一下还得了？到时候就一个经销商签一份。大概的内容就是约定双方的责任与义务。譬如你们如果要进货，要提前给10%定金，违约不退。如果我不能准时供货，双倍奉还......新合同没签，一件货都不会发的。我让你们一次、二次的搞怕了。” “你就对那些人这么有信心？” 程澜道：“我习惯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其实是货款我暂时不缺。我刚说的，各位回去想想吧。我还有事，就不留你们了。” 那些经销商一件货都没有拿到，而且眼看着程澜还找了人去抢占他们的市场，出去后都有些怨怪出主意的王四海几个。 “是你们自己要跟着的，你们还不是想再压一下价格。” 后面出声问程澜的马老板道：“这事确实怪不得老王一个人，主要是我们之前太小看程澜了。谁能想到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居然如此老辣。我觉得我得再深入了解一下她才行了。能让楚锦程那家伙当成平等的合伙人的，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你是说着都是这小丫头的主意？不太可能吧。” “大有可能。 ” 等这些人都走完了，支书道：“你真的觉得那些待业青年靠谱？” “他们都快被逼入绝境了。如今肯定会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这次机会的。能五点起床，准备三个白馒头、一壶开水就骑行30公里去卖货的人，您老觉得卖的时候不会什么招数都使出来么？反正，拭目以待吧。这一次合同非签不可。” 支书盯着程澜看了看道：“我记得你小时候，你爷爷是把你抱腿上讲《三十六计》启蒙的。” 那会儿破思旧，相关的书肯定是都被烧了。 但搁不住程澜爷爷脑子里记得很清楚啊。 他还不光是照本宣科，还把自己经历过的那些战争作为事例结合着讲给程澜听。 然后旁边还坐着个林景南也在听着。 支书路过听到，轻咳两声提醒一下就走过去了。 都是本家兄弟，当然不会因此上纲上线。 就是提醒注意一下。 然后程澜爷爷便换到屋里去讲。 程澜点头，“是的。爷爷知道他身上有旧伤，也知道小叔早晚要当兵离家，肯定是把自己会的都要教给我。” 支书道：“那就难怪你小小年纪、能文能武的了。” “嗯？” 支书笑，“你以为那天我不知道真是你打了程昶啊？虽然多半是偷袭。他再怎么不靠谱，也不至于说那话诬赖你。被妹子打了，又不是多长脸的事。“ 程澜闷笑两声。 支书道：“我现在就挺矛盾的。我也有孙儿、孙女。是该学你爷爷这么教你呢，还是就让他们随大流接受学校的教育就好？” “有人可以依靠的话，可以慢慢成长。我爷爷如果不是诸多担心，肯定也乐意我憨吃憨玩的。” 当天晚上六点半到九点半，程澜叫了下午班次的售货员和仓管员加班。 三个小时，各给五毛钱。一个负责做登记，一个负责理货。 今晚肯定有销售要来换货的嘛。 她给的是畅销的整体数据，但各地肯定有不同。 她也正好问问今天生意的情况。赊出去1800的货，也不是一点都不担心的啊。 本镇的人晚上六点前后就陆续结束了。 吃过晚饭就过来换货，或者是交代一声今天的情况。 他们要换的货不多，而且生意也不是太好。 因为程楚小卖部就在这里啊，他们的生意肯定受影响。 但他们也不用通勤五个小时，估计一路骑回来浑身跟从水里捞起来的差不多了。 这10个人，多的赚了1.4元，少的只赚了0.8元。 十个人平局是1.1元。 但是，他们省下了租车的钱。 他们赚15%是一共11元。 程澜这里如果全部收回货款差不多是70元，另有利润20元。 这只是一个镇，如果另外五个镇都能如此，那就五百了。 而且，小卖部这边的生意其实没受太多影响，也就少赚了十来元。 总的说来是多了十元的利润。 所以，其实市场还很值得挖掘呢。 程澜摇着蒲扇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这个收入也还行吧？” 众人点头，有进项了就好。 今天回到家，感觉吃的终于不是受气饭了。 不然老是顶着父母的唉声叹气和脸色过日子，人都要被搞抑郁了。 而父母脸上也终于见到笑容了。 虽然不是多正式的工作，但总比之前在家游手好闲的强啊。 第96章 第96章 程澜又道：“不过, 你们差距也挺大的。赚的少的还有进步的空间啊。” 那十个人都看向了赚最多的那个，还有人上前散烟，“有经验跟大家伙说说呗？反正各人一块地盘。” 赚1.4元, 那应该卖出将近九块钱的东西。 赚0.8元, 那就是五块多。 差距真的不小的。 算月入的话, 都能差18元了。 那人笑了笑, “也没什么。就是有一家是老人，我看他不方便就帮着挑了两担水。咱身上最不缺的就是这把子力气了。他就把日常要用到的东西都在我这儿买了。还说以后也都在我这儿买。” 然后有人问程澜，“程老板，我们现在把今天的货款给你么？” 程澜点头, “嗯, 可以。利润你们可以自己揣着, 也可以拿来进货。给了现钱的这部分就不算在总数150元以内了。” 这里一下子收到了差不多70块的货款。 另外有10块的利润也被用来继续购买货物。看来一个个尝到甜头了，准备做大。 第二拨人也很快陆续到了, 隔壁镇的。 徐晓海就在这一拨里, 他赚了2.1元。 而且他还拿了个小本本出来, 这是他记录的那些主顾想要的东西。 他一共卖了14元的货。这14元直接交上来, 可以继续拿走价值14元的货。 这样他就用了44元的赊欠份额了。 然后两元的利润也用来买了货, 最后再置换了价值10元的货。 售货员按流水帐的方式都记了下来。 程澜笑道：“我等着看你明天的销售额。” 这是发挥了主观能动性的啊！ 徐晓海点点头，“嗯。”看起来比昨天开朗多了。 他旁边一个人道：“程老板, 我只赚了1.5元。但是我晚上回家把一张一元，一张五毛的往桌上一拍，前所未有的扬眉吐气啊。” 众人都笑了起来，大家都是如此啊。 这一波人的生意明显要比县城所在地的好一些，平均数达到了1.3元。 不过, 他们还要承担自行车的租金。 两拨人这里直接就收回了150元赊欠的货款, 然后再度赊欠出去了。 这样看来, 这群人怕是每天都要来补货的。 那这三个小时的加班倒是可以固定下来。 第三拨人是到程澜他们那个镇的。那里镇上有车摊、乡下也有一个门店，所以他们的生意也有些受影响。 那里比徐晓海他们去的地方也就远个一两公里。 这个镇的十个人，利润平均是1.2元。 最后到九点半，最远的那个镇的十个人回来了。 都是回家洗了个澡就匆匆过来了。 他们最少的都赚了1.5元，平均数达到了1.8元。这一拨有四个人的利润超过两元。 六十个人，总共是有十个人利润超过两元。 没有绝对的公平。但基本是去得越远的赚得越多，离进货地远了更有市场空白。 像徐晓海那样肯钻研客户希求的赚得也更多。 这一晚，六十个人都回来了。 程澜一共收回了赊欠的六百货款，然后又赊了六百的货出去。 而这六十个人，通过劳力一共赚了90元。人均1.5元。 程澜这里更是破天荒的一天达到了200的利润（加上自家小卖部卖的）。 这样下去，这个月她的分红能破千。 之前七八点有人陆续离开，但九点半这会儿又都聚了过来。 马队长等人也 来了，从六点半一直待到了九点半。 眼见六十个人都回来交账了，他们也很欣慰。 马队长对程澜道：“一个都没有少！”语气满是欣慰。 程澜笑着点点头，“嗯。” 这下她是真的心安了。这一波和经销商的对峙，她不会输了。 再看场上的一种销售，之前大多数人都庆幸自己没有抽到离得远的乡镇。现在眼看那些‘倒霉蛋’才是赚得最多的。 现在人家是换都不肯换了。 远点、累点怕什么，一天多赚三毛一个月也差不多是十元了。 程澜笑笑，“往返达两个小时以上的，明天早上给自己煮个鸡蛋吧。一个鸡蛋两分钱，补充营养很不错的。人是铁、饭是钢！另外，一定要做好防暑。多喝水，仁丹准备上！要是中暑了，那就只能歇一天了，损失更大。第一个月最辛苦，等你们本钱多了，能赚得更多。说不定过几个月自行车都能自己买了。” 有五十个人今天赚的钱，还要扣除租自行车的钱呢。 马队长的车就租出去了。听了这话笑道：“那这租金是赚不了几个月啦。我还寻思一个月五块，能抽几包好烟了。” 等把人都送走了，已经将近十点了。 程澜和支书已经去公用电话给楚锦程打了电话，说了这件事的走向。 他也很赞同签合同的事。 “其实我也想过，但我那时候辖制不了他们。他们也确实是不仁义，换你坐镇又来搞事。行，这样一劳永逸最好。” 还是程澜厉害啊，这样的招居然都能想出来。 楚锦程还告诉了他们自己在深圳的见闻。 现在是1979年8月，楚锦程过去正好赶上深圳蛇口工业区首项工程蛇口港开工。 但是工人们干劲不高，工程进展缓慢。 三伏天没有额外好处，还干劲十足才奇怪了。 这是人性，一点也不奇怪的。 承建商便开始实行定额超产的奖励。每天完成55车的定额，超额的每一车都奖钱。 工人们现在干劲大增，现在预估能提前一个月完成整个工程。 程澜道：“嗯，我找的这群人这么肯干，也是因为每一件卖出去的15%利润，都是进他们自己腰包啊。” 她要是按天开工资，估计半道都有人停车找个小树林和人打牌去。 到了时间再回来。反正她又监督不到。 支书也道：“可不是这个道理么。前些年大家一起干活的时候，我拿着高音喇叭跟喊渡船似的才把人喊来上工。上了工一个个挑肥拣瘦的磨洋工、混工分。你看现在搞包产到户，一个个多肯干！一大清早跟比赛一样的就下田去了，都晓得‘早起三日当一工’了。” 程澜和楚锦程听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楚锦程道：“早知道在家能见识到这样的事，我就让我妹在县城待着了。” “去省城开开眼也好。可怜绣户侯门女，从前连县城都没有出过。”程澜道。 楚锦程道：“你在看《红楼们》吧？” “嗯，是啊。发现里头好多学问啊。” 四大名著里她比较熟悉的就是《三国演义》，爷爷给她讲过。 但感觉《红楼梦》更有文学性。 “嗯，确实，你好好看吧。” “对了，你和舒姐联系过没有？” 楚锦程‘嗯’了一声，“我们现在就住在一个旅馆里。她是过来找她妹妹的。她妹妹原本在这边的纺织厂工作，是个小领导。” “出什么事了么？” “逃港了！就是晚上趁着解放军不注意，翻过铁丝网就过去了。我都去看过一次，好多人 啊！一晚上起码上千，被解放军持枪驱赶回来大部分。但还是有小部分成功的。主要两边的收入差距，太大了。十几倍！还有体力好的，挂几个葫芦直接从深圳河游过去的。这种直接偷渡的就更不好抓了。深圳河的边沿太长了。” 程澜道：“其实我也觉得我们这边的劳动力太廉价了。我只要想想那些人一天骑自行车往返五个小时，吃三顿馒头。挣到两块多就开心成那样，也是有点心酸。不过劳动力不廉价，咱们也雇佣不起这么多人。那些港台商人、外国人也不会来咱们这里开设工厂。” 支书道：“先熬些年头苦干吧，等有本钱了就好了。” 程澜让待业青年划区域走街串巷的去做销售，这件事在县城的影响力还是挺大的。 这六十个销售的家庭，出租自行车的四十来户家庭，然后和他们相关的人家就更多了。 邻居、亲朋、同学...... 消息自然很快就传到了那些今晚住旅馆等着看结果的经销商的耳朵里。 他们顿时就慌了。 这些人单个的销货能力都不怎么样。最多的一天才卖出十几块的货。 但是，六十个人加起来就不少了。完全可以取代他们的存在。 所以第二天就有三个经销商上门来找程澜要签订合同了。 程澜对支书道：“我请了市区的律师下来帮着拟细则，烦您老出面张罗一下这事。” 支书点头，“交给我就是了。” 程澜都不到18周岁，出面签合同肯定是不行的。 回头他拿着公章去盖章。 程澜看了一下出货量，找这个速度得提前五天进货才是。 她开始拟进货的清单，准备拟好了就回程家村。 又该盘一次货了。 日常盘货以前是楚锦程做的，十日一次。 程澜上一次是作为股东对楚锦程和其他人进行监督。 日常盘货是必须的。 肯定得对下头的人严加监管。这也是为他们好，没有监督肯定是容易犯错误的。 不给犯错误的机会就是对你好了。 没想到第二天，村里就有十几个人坐着贺明的拖拉机到县城找程澜了。 程澜知道后笑了一声，真够心急的！ 都等不及她过两天回村盘点了。 她问正在从拖拉机上下来的十几个人，“你们都给钱了么？” 坐她的拖拉机，可没有顺风车一说。 贺明道：“给了，一人两毛。”说着把钱交了上来。 程澜交给她新近从售货员里提拔的县城店的出纳朱娜，“记好！” 这就是那第一晚加班的售货员，表现不错。工资涨到45一个月。 程澜打电话回村里又叫了一个高中生来看店。读了书的，是要好用一些。 支书从里头出来，看他们气势汹汹的朝程澜过来便道：“你们要做什么？” 律师已经按照程澜的要求在写细则了，他出来走走。 “我们要问问澜丫头，到各镇销售的好事儿为什么不想着村里一点？” 程澜对支书道：“支书，我这儿拟这一次的进货单呢。要不，您和他们说说？” 支书点头，“都跟我到库房那边去。别耽误进货的事！” 支书在村里还是很有权威的。当下众人就都跟着他过去了。 程澜叹口气，她觉得是去做廉价劳动力、辛苦得不得了的事，他们都觉得是好事儿。 而且认为她有好事儿不晓得照顾乡里乡亲的。 朱娜过来给程澜冲开水，“澜澜，比起面朝黄土背朝天，这真不算苦的。” “但是，如 果不是用可能造成社会动荡的待业青年，你觉得公安能替咱们出头么？” 第97章 第97章 支书也是这么掰开了、揉碎了跟来的人讲的。 “用你们, 公安会在前头帮忙顶着供销社的压力么？我们为什么不敢把点开到离村十公里以外的地方？不就是怕供销社和各地的地方保护主义么。说实在的，没公安顶着，跟全县各个系统联系好保驾护航, 程老三你敢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去外镇推销么？” 程老三摇摇头, 那确实不敢。别回头让人罩了麻袋毒打了一顿。 如果有人骑着自行车跑到他们村里来推销（程澜找的人除外，那也是替小卖部挣钱。就算有不满, 他们肯定也不会直接动手）, 他们也会这么干的。上门来抢生意, 这是欺他们村无人啊！ 那可是村里人人有份，过年要分猪肉大家的小卖部。肯定要维护它的生意的！ 支书又笑了下, “再说自行车, 六十辆自行车我上哪给你们找去？我们全村就两辆, 哦不，现在是三辆自行车了。我一个乡下的支书, 这县城的人能给我这么大的面子？” “不说是租么？” “租不要押金啊？你以为谁都给一块钱就能把人家家里的大件推走？都是因为有公安出面。这件事必须用那些城里的待业青年，不然就没法干了。一个个还挺舍得的嘛, 花两毛钱坐拖拉机来县城。” 众人被他说得讪讪的。 “拖拉机回去要运货的, 你们自己想办法回去。” 程澜走了进来，“我是村里土生土长的。不是因为支书刚说的缘故, 我干嘛用外人不用你们？你们怎么不去远叔的砖窑干啊？” 据她所知, 远叔那里招不够人呢。 给的工钱也不低，45块一个月了。 因为如今乡下到处对砖的需求都还不小。 请不到人，搞得他们一家老小现在连轴转。 “他自己都被炸窑炸得一瘸一拐的。” “可他还敢干啊，甚至敢带着他一家男丁干。那就说明炸炉的缘故他知道，不是他的责任嘛。” 众人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 支书也道：“这事儿我去公安局问过了，当年确实是因为革委会的人外行硬是要指挥内行导致的事故。不然我也不敢批准他开砖窑, 还代表村集体入股20%。你们该不是嫌夏天烧砖热吧？那销售你们以为谁都能做得下来啊？” 贺明已经喝过水了，在和库房的人一起搬货。 镇上和乡下的小卖部都需要补货。 他道：“程澜、支书，远叔想租我们的拖拉机给他拉砖。” 程澜道：“可以啊，你跟他商量时间嘛。他如果用得时间多，一个月超过十次可以给他打个六折。超过十五次，就是五五折。超过二十次，五折。不能再低了！” 拉砖按照接新娘的价格收费确实是贵了一点。 “好的，我知道了。我回去就找他商量。我会在车厢里铺一层塑料布，一点砖屑都不会留下。” 这份钱说好分他这个司机一成半的，一趟能有一块五。他自然也乐意。 程澜道：“楚家姐夫，如果一个月你有十天都要出车，还要负责来拉货。那就太忙了。车摊那块你还没有别的办法？” 她看过数据了，只要一个月十天都有活儿，这拖拉机拿去干运输，应该比做车摊更划算。 贺明道：“暂时咱们买不起第二辆拖拉机了吧。那就只能是恢复到以前的三轮车摊。一个镇，现在恐怕需要两个三轮车摊才够了。” 程澜看看来找她的程老三等人，“这两个车摊，就需要从村里找人了。有三轮车者优先。小卖部跟你们租，也是五块钱一个月。另外，小卖部准备在县城弄一个批发中心。到时候一半的人会从村里招，4-5名吧。过两天我会回去村里盘货，到时候在小卖部决定人选吧。学历越高越好！” 目前现金流还比较紧张，能租的就先租吧。 至于学历要求，学历高的就是要比学历低的好用些。 而且，也得有一个大家都认可的标准。 国营大厂矿招工、学校招老师，部队征兵，学历都是一个公认的门槛。 “澜澜，干啥只一半的人从村里招啊？” 程澜道：“我们要从外头招高中以上学历的做管理。我们开小卖部也是为了赚钱，肯定要招水平更高的人。想管人而不是被管，那就去深造吧。” 整个村子的人，能读完初中的就算是不错了。 高中生，以前也只有宁华叔和小叔。 程老三道：“那你自己也只是初中生啊。你才读到初二，我都读到初三了。” 程澜道：“我以后能考上大学。” 这话程老三等人可不敢说，一时讪讪的。 支书把这群人赶走了。 砖窑需要四个人去烧砖，另外就是三轮车摊还需要两个人，回头批发中心还要四五个人。 支书对程澜道：“一个个都不想安心种田了，就想着打工来钱快。而且最好就在家门口就可以打工，不用跑到天远地远的地方去。” “人生地不熟的，难免会有些怯。物离乡贵、人离乡贱！心思已经浮动了，田里留不住他们的。不过，我们招人肯定也有我们的原则。对了支书，最近有没有民兵训练？” “有啊，差不多天天都要训练呢。可你还不到年纪吧。” 程澜笑道：“我在军区学了枪法，平均能有八环以上。下次回村盘点，我露一手给你看看啊！” 支书将信将疑的点点头。不过想想她爷爷是做什么的，又觉得还是比较可信的。 他拿了初拟的合同过来给程澜看。 程澜看了一下道：“其实我也不太懂，但确实不能让经销商一次、一次的拿捏我们。不过，太偏向我们了，他们也不会签的。这样吧，改成如果是他们向我们订购的产品，预收10%的定金。这部分他们不违约，我们不会转卖给其他人。我和楚锦程预备下一步就在县城搞批发市场了。到时候肯定是要多囤一些货的。如今还有那么多销售，主动权在我们手里的。不过还是得对有前科的他们有所约束才行。” 支书道：“你们这一个动作接一个动作的。你实话告诉我，年底到底能不能分红？” 程澜道：“分猪肉还是可以的，按人头一人分两斤过年。反正你跟他们宣传的也是一家分五斤猪肉。到时候买一只大肥猪就够了。剩下的告诉他们，继续钱生钱！” “那村上......” “暂时没办法。反正安电话的钱又没人催着您老人家赶紧还上。修路咱们又不够钱。” 支书问过了，修混凝土路的成本是15元一平方。 单行道如果要过大卡，三米宽是要的，要从小卖部铺设到大公路，这得4500平米。 这就是小七万了！ 这还是他们村比较靠近大公路了。远的村子更难！ 现在的劳动力不值钱啊，全村人加起来都挣不到几个钱。 支书道：“我看你们一气儿的朝外头搬，修路的事怕是要放一边了。我去开会听到领导说‘要想富、先修路’。” “就算要修路，也得您老人家去把镇上的拨款先跑下来啊。我们村还能自己承担得起啊？” 支书嘀咕：“如今一个个开会都想要钱，我抢不到啊。除非有什么靠谱的大项目。哎，你说得那个山泉水卖钱的事靠谱不？如果能把这个敲定了，兴许还有点指望。” “不知道，这得问专家，他们说了才算。不然下次我上成都的时候，您让人装一大桶放到货车上，我试着看能不能托林家大伯母找相关机构问问。” “成！”这事儿不麻烦，装一个有盖的大桶。然后让拖拉机拉到县城来，再上到货车上。 程澜这里把进货单拟好，去公用电话给程昕打电话。 “昕姐，你还忙得过来么？” 程昕声音有点虚弱，“澜澜，姐这次怕是要掉链子了。中暑了——” “那没事，我再找人。” “你还能找谁呢？林琅都不在。” 程澜想了想，“我找马丹阳吧，你让那四个负责打包的军嫂配合一下她。”马丹阳跟着她去进过货。 “哎，好的。” 马丹阳接到电话很高兴，“给你做采购，20块钱一次？行啊，我正无聊呢。” 程澜把进货单仔细报给了马丹阳，又做了一次确认，花了三分多钟的时间。 然后又让村上的出纳打两千元的货款过去。 “澜澜，这人靠谱么？” “她爷爷在任省部级。” “那、那么大的官啊？” 反正程澜就在县城，她会等到货到了之后才离开。所以出纳便也大胆把钱给马丹阳汇过去了。 汇款单到大院，马家的人都惊了。谁给马丹阳汇这么一笔巨款？ 马丹阳笑着跑下楼来签收，“程澜托我帮她进货，一次给我20元报酬。这是货款！” 马司令点点头，“行，你们明算账也可以。不过，你可千万别把事情给人家办砸了。” 马丹阳道：“放心吧，我跟着她去进过货的，不然她也不会找我了。就依葫芦画瓢，我用心一点还能弄砸？ 程澜8月10号回村盘了一次货，然后这批新货第二天就抵达了。 这一次的一车货，很快就被签了合同的经销商们拿走了一半。 另外有三成是准备给销售们的，只有两成自己卖。 这下是真的不缺经销商了。而且从这个月开始，估计收入还能上一个台阶。 8月10号，程澜对县城、镇上车摊、村里小卖部进行了一次盘点：账实相符！ 当天下午，民兵训练。支书把她加了进去。 治保主任看看程澜，“嗯，你还贡献了一辆车呢，让你打几发子弹。” 他们如今练习移动靶，就是男民兵骑着二八大杠带着女民兵。 但因为村里穷，之前一共就一辆加重车可以用。 最近加了两辆：小卖部从吴老师手里买的二手车以及砖窑的程远家里买的一辆。 其他人就只有步行了。 程澜坐在治保主任后座，看到前两天理直气壮来县城质问她为什么用人上不照顾村里人的那拨人都在。 他们都是村里的青壮嘛。 她笑了一下，都在就好。 这些人的思想要改变很难，她也懒得去费劲改变他们的想法。 她借了村集体的势得了好处，但也分出来20%的股份。那她用人上凭什么就一定要照顾村里人？ 楚锦程骨子里有一股狠劲。他当年把想欺负楚锦绣的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直接打废了，大家至今记忆犹新。所以他们不太敢招惹他。 却始终把她当成个小女孩，可以随便就上门找茬。 程澜抬高枪口，对准天上的麻雀一枪一只，枪枪毙命。 一枪、两枪......五枪之后全场肃静！ 第98章 第98章 一起训练的几十号男女民兵手里的枪端着都忘了继续开。 那十几个气势汹汹来找她的男的, 有本家的、外家的，这下一个个看她的眼神都不太一样了。 程昶撇嘴，我早说过她不好惹你们偏不信。上次这些人喊他一起去问, 他直接没去。 程澜直接打了十枪, “主任，没子弹了！” “哦哦，你的射击任务完成了。”十发子弹能有五只麻雀就算达标了。而这群人练了许久, 还不定能每次都达标。 接下来还有格斗的任务。 程澜拿着一柄木枪。上次直接打赢了程昶, 让她对年龄、力气的畏怯心理尽去。 就是嘛, 她也常年干农活的，力气上比男的也不差什么。就是还有差别, 那也是因为还没有完全长大成人。 再辅以技巧, 想赢不难。 她一个个的点名，把那十几个来找过茬的男民兵里最厉害的三个都叫出来一一较量、直接用木枪干翻在地。 其中有两个躺在地上还没能自己起来, 是被人扶起来的。 这下大家终于相信程昶说程澜打了他是真的了。 也都明白了她今天发威的用意。 治保主任还有闻讯赶来的支书、七伯等人等有些瞠目。澜丫头你几时变得这么凶残了？ 程澜摊摊手。不是太有经验, 前面两个用力过猛了！ 她又看向那十几个人里剩下的人, 都避开了她的眼神。 程澜暗自好笑，她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程卫东更是看得十分心惊。他听说林景南亲爹是大官后是打算以后来软的, 也没有跟那群人一起去县城。 所以今天没有被点到名。这会儿庆幸极了，幸好他没想着跟程澜动手。 治保主任脸上有些挂不住。 七伯看了道：“澜澜，不枉老叔和景南培养你这么多年啊。这几个月在军区一直在练着吧？” 众人恍然, 原来林景南的亲爹是部队的大官。 这会儿了，自然也不会有人敢再去纠缠了。而且, 即便程澜进货的地方暴露了，但如今最关键的是运输车队只认她。 程澜道：“是啊，格斗和枪法都在练习。军区的大院子弟都在练习，我也参加了。不过, 如果不是之前和程昶哥一番较量，我还真不清楚自己的实力。” 程昶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这之后面试，用了哪些人、不是全用的村里的人就再没人哔哔了。惹不起！ 支书觉得这样挺好的，民兵训练的时候是正当较量嘛。也不算恃强凌弱，也没有违反村里不能打架斗殴的规矩。 楚锦程得知程澜办成了组建销售团队分去上门推销这么大的一件事，生出了一些危机感。干脆提前回四川了，和舒姐一道。 他们五个人坐硬座回来的，正好一排。 不是大单位或者是体制内的人拿着介绍信出差，是买不到卧铺的。 通常各大单位都有人对接铁路部门，专门负责购买卧铺票。 还有一部分票就是出给一些关系很硬的人了。 这一次楚锦程没有麻烦林景东，好好体验了一把硬座水泄不通的酸爽。 舒姐从深圳弄了四个真人大小的塑料模特儿，让他和三个退伍兵下了火车一路扛出站。 之前在火车上是走的大件托运。 取回的时候发现有些破损，有一只露了胳膊、腿。旁人狐疑的看过来。 为了不被怀疑是人贩子，舒姐就全拆了出来。 塑料模特儿不着寸缕。四个大男人陡然看到都楞了一下，然后赶紧转开头去。 舒姐摇摇头，内地的风气还是这么保守。 她给四个塑料模特儿穿上她特地购置的四身连衣裙，让他们继续帮她扛着。 楚锦程道：“嗯，你用了这个塑料模特儿，还用程澜么？” “用啊，她是能移动的，而且在军区内外已经有一定的知名度了。这四个模特儿是帮主顾更直观的看到衣服的效果。” 四个大男人一人抱一个模特儿走得还是有些别别扭扭的。 舒姐看得一脸的好笑，“成都要是有和广东一样的出租车就好了。” 广东的出租车其实也是最近才正式兴起的。但就是要比内地快一步。 不过，他们也没用去挤公交车。是搭萧应的便车回来的。 萧应认得舒姐，算是批发市场生意做得很好的那部分人了。 尤其还有用程澜当模特儿的事，所以他印象还挺深。 他开着小四轮经过火车北站。反正也是空车，便停下来招呼他们上车。 这个样子坐公车确实很不方便，舒姐略一犹豫上了车。 她坐了副驾，另外四个男的挤在后座三个位置上。 模特儿放到后面的车厢。 看到塑料模特儿萧应也楞了一下，“成都卖衣服的还很少人用这个呢。” 舒姐道：“人无我有嘛，多谢萧老板了。” “不客气，我反正是顺路要去批发市场。我在那边监工，大家平时也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对了，怎么好久没看到程澜了？我还以为她跟你去深圳开眼界了呢。” 舒姐摇头，“没有啊，她回乡下盯着她的百货生意去了。” 楚锦程瞥萧应后脑勺一眼，这家伙别是对程澜不怀好意吧？ 不，他不敢！林师长不会放过他的。 等到了地方，四个大男人替舒姐抱着四个花枝招展的塑料模特儿上楼又吸了一回睛。 这玩意儿如今确实挺稀罕的。 过来看着门面装修的秦柳从里头出来，“小舒，你总算是回来了。事情都解决了么？” 舒姐点点头，“嗯。” 亲妹子不声不响的逃港了。又找不回来，甚至都不知道偷渡的过程有没有出意外。 她担心、打听了一阵也只能放下了。 然后在深圳另找了人给她寄当地流行服饰的款式。 “你们这个餐馆弄得还不错嘛。程澜还没回来呢？” “没，在乡下遇上事儿了。咦，楚锦程，你们一道回来的啊？” 楚锦程点点头，他刚放好了模特儿下来的。 “可惜这旅馆还没有开始营业。那你今晚住哪啊？” 楚锦程道：“我到我二舅家去住。”他朝秦柳身后看了看。 秦柳道：“程昕前几天中暑了，我让她回去休息了。” 楚锦程顿时变了脸色，“严不严重啊？” 他之前上成都，来这里找程昕。但程昕说她忙得很，避开了他。 大庭广众的他也不好纠缠。 “要说严重也还好。” 秦柳觉得楚锦程还不错，于是把话说得有些含糊。 至于程昕的担心，谁结婚没有婆媳、姑嫂问题要处理啊？ 程昕是有一个女儿，但她也是受害者嘛。 错过了一个有情人怪可惜的。 尤其她冷眼旁观程昕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心动的。 其实她都说了程昕是前几天中暑了，这会儿已经好了。 只不过还是有些没精神，所以卖完餐点她就回去休息了。 这是关心则乱啊！ 楚锦程道：“那谁照顾她呢？就杳杳个小孩子么？” 秦柳心道：病了那天是万婶子。 不过她没说。 楚锦程就有些待不住了，“我去看看她。” 秦柳指着他道：“你刚从火车上下来吧？都快成腌咸菜了。” 楚锦程拎着包，“我附近找个旅馆收拾一下。” 程澜不在，他自然住不了军区招待所。 秦柳就给他指了路。坐两站有个旅馆，离程昕那里不远。 楚锦程拎着自己的包对她点点头，然后就大步朝公交车站走去了。 这天已经是8月15号了。 底楼四个出租的餐馆都在装修，隔壁韦洁也在。 不过韦洁的脸有些沉，她那个军嫂盒饭车摊已经入不敷出没再开了。 这个门面她打算转租出去。 但因为要的价偏高，暂时还没有租掉。 她租成60元一个月，想转手租100出去。想租的人还在跟她磨，想讲一点价下去。 与此同时，在县城的程澜寻思楚锦程也该回来了吧。 难不成还要在成都待几天？ 她暑假作业已经赶完了，坐在那里翻账本。 主要是翻那六十个人的账本。 徐晓海第七天就已经把150元的赊欠额度都用完了！ 现在是第十一天了。 嗯，截止目前他赚了得有四五十了。 因为不是每次只进30的货嘛。他把所有利润都投进来了。 程澜觉得徐晓海的工作态度十分值得提倡。 他真的会去一家一家的了解人家需要什么，然后再有针对的回来进货。 而且他现在越做越顺了。真的有人从别的区域过来找他买东西。 譬如他老主顾的女儿回娘家，就在他手上买的。 东西也是他特地回来帮忙进的。 这样的能人给她干销售肯定是干不长久的。 不过明知如此，第七天的时候程澜还是在晚上九点半的时候给他搞了个小小的庆祝仪式。 把他的父母还有马队长等人都请来了，还有他的街坊邻居。 当众给他发了一躲大红花戴在胸口。 她事先问了能不能公开他七天就赚了28元的事。 徐晓海说可以，她当时便当着所有人讲了。 当场很多人都惊了！ 对于徐晓海的父母和街坊邻居、公安来说，他们没想到这样奔波一天居然能赚到四元的高薪。 这都要当两个技术工了啊。 对其他人来说，徐晓海的成绩是断层式的。 第二名才17元的利润呢！ 不过还好，这些销售都很卖力气。哪怕是最后七天也赚了9元了。 当时所有人掌声雷动。 经过这一次激励，大家更是有干劲了。 第十天也有一个人用完了150的赊欠额度，赚了30的样子。 嗯，同样的仪式又办了一次。 马队长私下对程澜道：“你还真像个老师呢。一开始在黑板前搞培训，现在又给人发大红花。” “我也是学着来的。” “但你很稳得起啊！” 程澜笑眯眯道：“我从小就是班长。” 今天第十一天又有两个人达成150目标，好多人都是在徐晓海拿到大红花后提高了速度。 不过程澜冷眼旁观，这三个应该没有独当一面的魄力。 估计这个销售的活儿他们觉得挺好的。 一天三块左右的收入，很多人都觉得可以了。 但程澜听楚锦程说了深港的巨大差异，肯定是觉得这个收入还是廉价劳动力啊。 楚锦程去了边界上的一个村子：罗芳村。 这个村子一半在香港、一个在深圳。中间被铁丝网拦断了。 不过，村里好些人的地都在香港的那一边。如今两边沟通好，就给他们发了耕种证。 拿着这个证就可以过去种田了，但只能在村里待着不能出去。 他们每天日出而作，持证过去香港种菜。日暮而息，持证回来深圳睡觉。 不能滞留，解放军和那边的皇家警察会管的。 第99章 第99章 但有一个好处, 他们可以在香港的罗芳村卖菜。 深圳卖几毛一斤的蔬菜，那边能卖到十来块一斤。 他们就在香港卖了，把钱换成人民币再拿回来花用。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两边巨大的收入和消费差距了。也难怪舒姐的妹妹还有那么多人要逃港了！ 程澜在电话里听到罗芳村的耕作制度那是一愣一愣的啊。还能有这样的事？ 不过, 更触目惊心的是，原来我们和发达地区存在十几倍的收入差距。 港台、外国那些老板, 肯定觉得到华国来办厂很舒服吧。 听说华国为了吸引他们过来，土地方面都有很大的倾斜力度支持。 再加上低廉而丰富的劳动力资源...... 程澜在村里都听说附近村的人去广东沿海打工拿高工资, 是内地的几倍。 好些人对此十分的艳羡。 却原来他们也只是港台、外国大老板眼中廉价劳动力。 朱娜道：“澜澜, 明晚又有三个人满150。” “嗯, 明晚的发了大红花, 后面就不发了。多了就泛滥不值钱了。” “好的！” 裴湘君也在家望着二儿子和小女儿早点回来。 程澜曾经问过楚锦程, 你家老太太怎么不一道回娘家？ 得到她还没有转过弯来的答复。 估计那十年裴家人是和楚家划清了界限的。 程澜再进去, 她还跟程澜确认，“是说的15号就到成都了吧？” “是的, ” “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回来呢？人不急着回来, 电话也该来一个啊。” 程澜也不清楚上头的情况, “要不伯母你打个电话去问问？” 裴家解放前是资本家，也不知道现在还有电话没有。 多的话程澜就没有说了。 她去后院树下吹着风看《红楼梦》。 有点想回成都了。 小叔这一次去了云南，大概要放寒假才回得来的。 下午的时候徐晓海提前回来了。 他现在都是自己拿钱进货。所以程澜也没有再记他的帐。不清楚他是载了多少钱的货出去。 “程老板——” 程澜道：“有事啊？” “我也想做楚老板这样的分销商。”徐晓海认真地道。 程澜道：“他不是我的分销商，是我的合伙人。” “哦, 这样啊。那我想做你的分销商。” 程澜道：“我不会在本县再开一家, 自己跟自己抢市场。” 哪怕是最远的那个镇, 现在当地经销商和那十名销售都是在程楚小卖部拿货的。 “不是本县，是外县。” 程澜眼睛一亮，“你有人脉？没人脉就别提了。” 她难道会不想去外县么？但强龙难压地头蛇。还是那六个字：地方保护主义！ 徐晓海道：“我妈是从邻县嫁过来的。我外公就她一个独女，希望我去继承他的姓。” “你还有哥哥啊？” “有一个。如果你同意的话，只需要出货给我, 其他的一切都不用你操心。” 程澜道：“你不会是为了做生意才......” “不是。我就是为了证明我不是贪图老人家的宅子和可能留给我的钱，才一定要找到一条出路才过去。我户口挪过去再改了姓，我就是邻县的人了。然后我再去想法子，由小做大。” 程澜摸摸下巴，“我这个十来天其实一直在观察你们，尤其是你。我知道你不会是甘愿一辈子就挣这种辛苦钱的人，也清楚早晚你会想另起炉灶。但我原打算让你和王四海他们那样。因为本县我真的不会再弄出一个自己的生意来打擂台。但既然你能变成邻县的人，那可以。但是，你进货的钱从哪来？去挖你外公的棺材本？做生意可是有风险的。” “我听说王四海他们可以压一半的货款，一个月后再付。” “那你也得先有一半啊。而且第一次，压的货款不可能超过300的。” 程澜觉得徐晓海应该是所图很大的人。 而且，他之前的行为也能让她对他有一定的信任了。 徐晓海道：“300，够了！我回去凑够300、弄好场地再来找你。” “一言为定！也得签合同啊，我也是小本经营。” “没问题。” 程澜想了下，“等会儿，你是不是还要挖我的销售？” 这货销售里有好些个人好像都挺服膺徐晓海的，原本就在他在街面上的兄弟。 然后他成绩斐然，又增加了不少拥趸。 徐晓海转过头来，搓搓手道：“程老板，我们也是替你销货啊。而且，是你把我们组织起来给了我们活路。我们跟楚老板、程家村其实没有直接关系的。” 程澜静默了一会儿，“你别把好的都带走了。” 徐晓海点头，“我带走的不会超过十个人。” 再晚一点，楚锦程的电话终于打回来了：他明天回来！ 裴湘君在电话里小声道：“你赶紧回来吧，程澜好像又要和别人合伙了。” 楚锦程心头一个咯噔，哦豁—— 第二天他赶回来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也无话可说。 原来是外县！那是他去不了的地方。他总不能拦着程澜的财路！ 那程澜搞不好会和他翻脸的。如今想接替他做这个分销商的人可不少。 而且他找的那十几个家伙一再出问题，程澜应该有意见了。 他回去后，程澜和他商量了立即着手把整栋小楼租下来，然后装修一番作为程楚批发中心开业。 留下的五十个销售也交给他安排，回头尽量让他们去附近的县多拉点生意回来。 楚锦程点头，却知道他要收服这些人可不太容易。他对这些人没有知遇之恩，而且还有个徐晓海做竞争对手在侧。 然后程澜17号就收拾、收拾回成都了。 她准备寒假的时候也去南方看看那种日新月异的变化。 既然她以后准备学经济，那么改革开放的窗口肯定是要去看看的。 车还没有开的时候，谢师傅和程澜闲聊，“你这回是回来待了二十天是吧？” “是的，足足二十天。” 回到成都，知道她带的东西多的程昕让王婶子骑了三轮车来接她。 程澜先到秦柳阿姨那里看了看昕姐，见她已经没事了才放下心来。 “这下不惦记把早餐和晚餐都做了吧？” 程昕摆摆手，“不惦记了，我高估了自己。” 秦柳道：“幸亏我没听你的，多在家玩几天。澜澜，你一会儿吃了晚饭再回去吧。等下把小舒也喊过来一起吃饭给你接个风。” 林墨也在这里，他切了西瓜端出来。 “程澜姐，我给你带的又甜又沙的西瓜，快尝尝。” “嗯。” 程杳也笑眯眯道：“小姨，我给你烧点洗澡水。你吃了西瓜就来洗一洗吧。” 程澜便往林家打了个电话，说吃过晚饭和林墨一起回去。 等她洗得一身清爽，吃过晚饭等到已经没什么地热往上冒了才带着林墨坐车回去。 路上林墨告诉她，“隔壁娜娜姐考上中央音乐学院了，她妈妈在大院里都说遍了。不过好像她和高煜哥彻底没戏了。她妈妈说上了大学可以见识更广阔的的天地。还说她本来就是为了考试才去北京的。” 明年大院里会有三个高考生：林琅、马丹阳、徐懋宁。这会儿家长已经在开始紧张了。 反正娜娜姐的妈妈这么说的时候，他看到闫阿姨撇了撇嘴。 高煜哥当初来大院是闫阿姨刻意让小叔邀请的。 结果姐姐那里还没什么动静，娜娜姐就十分热情了。 搞得姐姐也淡了心思，总不好弄得好像要故意去争一样。 这事儿闫阿姨其实挺有意见的，说王家人不厚道，截胡！ 你既然是他妈妈老同事，那你自己邀请人上门啊。干嘛在我们请人做客的时候来截胡？ 程澜道：“这种事离我们挺远的，听过就是了。明年我初三！” “程澜姐，这你不用太担心。子弟校初三年级的前三十名是可以免试直升的，而且不用学费。前六十名同样直升，但是要学费。丹阳姐和懋宁哥都是直升免学费的。据说是为了避免他们考去四七九，拉低了子弟校的升学率。” 程澜道：“那林琅呢？” “当时我们家还没有落实政策，她在她外公那边读书。” “哦。”还有这样的好事啊。 她上学期末考是年级第五十名。如果能稳住，也可以直升啊。稳中有升的话，学费都能省下。 那挣的是学费么，是面子啊！ 回到家，闫淑芬也是这么同程澜说的。 “澜澜，下学期林琅高三，我可能对你照顾就没法周全了。你一定要保持上学期的干劲，咱们直升。暑假还剩下十几天，你就收收心，开始温故知新吧。” 幸亏这孩子学习上是个令人省心的！ 程澜点头，“嗯。”也是得收心了。 林师长道：“直升省一道事，挺好的。淑芬、景东啊，你们也不要给林琅太大压力了。” 林景东道：“哪是我们啊，是她自己。” 程澜看过去，“大伯，我需要招聘一个采购。目前的频率大概是十天一次，需要和楚锦程去商量进货单、打包好装车、去付到期货款。大概过一段时间还会提高这个频率，我打算和楚锦程还有村集体在Q县开一个小型的批发市场。” 林景东点头，“看来你这趟回去，没白跑啊。” 程澜笑笑，“嗯，另外还增加了一个分销商，在隔壁的X县。不过他还在张罗。所以之后还要增加X县的采购任务。徐雷那边我也得跟他说一声，到时候需要多发一辆车。” 林景东一拍大腿，“好，我替你找这个采购。金钱上要能信任、做事也要灵活一些的。” 退伍兵里好好捋一捋，又解决一个人的就业。 程澜点头，“多谢大伯，一开始工资能开到60元的样子，其他一概不包。如果钱货弄错了，会扣工资。三次以上，就解除合同。” “你谢我做什么？明明就是你帮衬我。之前旅馆招一个经理，去了100多个高中生应聘。大多都是回城知青。” 现在不但退伍兵的安置是大难题，两千万回城知青也是。还有越来越多长大成人的。 高考6%的录取率，还有94%的人需要安置呢。 闫淑芬道：“一开始就给60啊？” 程澜道：“要和钱跟货打交道，高薪养廉。而且核算进货单其实也挺繁琐的。我还打算让他去下头看看，这样更加的了解情况。” 林景东点头，“嗯，应该的。你这生意倒是越做越大了。” “也是让逼得。”程澜简单讲了讲她发展了一批销售人员的事。 第100章 第100章 “我就想着死囚犯这样罪大恶极的都能信任, 毕竟他们有约束嘛。那这些待业青年绝大部分也只是因为生不逢时，没找到工作所以才游手好闲的。而且还有公安替我先筛选一下。” 林师长点头，“这是个破局的好办法！现在有些人啊, 真是没以前淳朴了。经商是要搞活，但不能这么不讲原则。” “所以我以后只和签了合同的经销商合作。哦，大伯母, 有个事儿要麻烦你。” 程澜把她一路抱回来的两L山泉水拎过来。 这是装酒的那种瓶子，封得严严实实的。 闫淑芬听她说明了情况点点头，“明天我倒一小瓶带去单位问问。” 这种帮助山村脱贫致富的事她还是很乐意搭把手的。单位的人多，总有人能和相关方面搭上话。 程澜继续道；“还有个事, 我一直以来面不是挺窄么。现在在补课了。村里的孩子都有这个问题。我想在大院里募捐、收集一批旧书, 再去新华书店买些新书。回头运货的时候就带回去了。给村上弄个阅览室, 让大人、孩子都能借阅、开开眼界。而那些旧书也能发挥更大的用处。” 林师长道：“这个可以，这个很不错。嗯，可以推广。我以前打仗待过不少革命老区, 我让叶秘书都去张罗一下。也算是回馈乡亲们当年好吃好喝的待我们这些子弟兵。澜澜你去搞你自己的就是了。” “哦。” 林景东道：“爸，人家现在更需要的都是经济援助。” 老区都很穷, 因为都是交通不便利的地方。不然当年我军也不能藏得住。 林师长沉默了一阵, “力所能及的做一些吧。” 他说着看看程澜, 感觉自己堂堂一个师长，好像还不如这丫头能做的多。 她至少还能给那么多人提供就业机会。 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看来真的很有必要啊。 程澜把带回来的山泉水倒了些出来给大家尝尝。 林家人喝过都点点头，“确实清冽、甘甜、可口。” 不过闫淑芬还是道：‘你也别抱太大希望了。国家现在穷得很, 钱肯定都要用到刀刃上。修路的事，悬！” “我也知道，但总要努力一下。不然靠村民们集资，哪怕我们几个乡镇企业力所能及多出点，那也是怎么都凑不齐的。怕是要等不少年头了。” 林师长道：“你们村不是靠山么, 开山石来修呢？” 程澜道：“到时候肯定要开山石的。但炸药也需要钱，还得请技术人员。家家户户出工，凿石铺路。这也是不小的工程。” “炸药的话到时候有需要你来找我，价格上应该可以商量。后勤部批点炸药给老乡炸山方便凿石铺路，这还是交代得过去的。” 程澜点头，“嗯。” 她当然不是只带了水回来，村里把这时节能带的吃的东西都给她带了。 为了方便她带走，还都打包得好好儿的。她可是过年要给大家发猪肉的人啊！ 贺明开拖拉机直接送她到县城坐车。 回了成都也有王婶子的三轮车来接。她留了一部分东西在秦柳阿姨那边，让她和昕姐、舒姐分。 这会儿大部分留在林家，又往马家一样送了一些给马丹阳。 顺道说了募集图书的事。 马丹阳点头，“嗯，有的，我就有很多。我回头整理一下给你拿过来。” “嗯，明天我弄个募集图书的筐子出来摆在门口。” “可以、可以，应该能收集到不少。” 林锦熙一家离开了，程澜便搬回了楼上原本住的房间。 她想过搬出去，但那是追随大伯母的脚步。她自己贸然提出要搬肯定不妥。 林家又没有亏待过她。她贸然搬出去就是害林爷爷被人戳脊梁骨了。 既然现在锦熙姑姑一家不回来住，那她就继续住吧。 房租虽然不是问题。但她搬出去了依然是托庇于林家呢。 第二天吃完早饭，程澜帮着崔阿姨收拾。 崔阿姨知道程澜嘴紧，有时候就爱和她讲讲八卦。 “我现在觉得老实人也有老实人的心机。锦熙和肖姑爷回去怕是还有得闹呢。” 程澜笑笑，老实又不代表人傻，肯定会用手段保住家庭。 估摸肖姑父对锦熙姑姑和瞿叔叔的关系一通发作，是真情实意也是用了心机的。 这俩为了以证清白，一个立即打了恋爱报告和结婚报告，另一个也不会贸然提离婚了。 不过这也证明肖姑父确实没有要共同进步的打算，他不会去备战高考。 但是，他肯定又担心身为师长女儿的锦熙姑姑考上大学后更看不上他。 估摸真的会阻挠啊。 阻挠报考、阻挠复习、阻挠参加考试......能着力的地方很多。 锦熙姑姑身上体现的也是时代的悲剧啊。 瞿叔叔确实是温文尔雅的一个人。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运动，他们原本可以是门当户对、两情相悦的一对的。 这十来年没有共同话题的婚姻、阶层的跌落，是很容易让人心生怨怼。 要解决问题，要么靠爹，要么靠高考。 靠爹的路走不通，林爷爷不会替她安排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工作。更不会违背原则和人利益交换。 林大伯也是一样。 那就只能走高考的路子了，不然就得接受自己和儿女阶层跌落的现实。 程澜走出去，然后上楼蘸墨在红纸上写了一行大字：为乡村小朋友募集图书。 拿下楼贴在找好的竹框子里里。 再自己抬了一张八仙桌出去摆在别墅的大门口、篱笆外。这样走过、路过的人都能看到。 林墨见她自己就抬出去了，就拿上竹框子跟出去，放到桌上。 “程澜姐，你下回找人帮你抬。哪个女的像你这么豪放啊？我姐还有娜娜姐，这种事都是喊人帮忙的。” 程澜道：“各有各的事啊，家里就你一个闲人。我找你么？”这又不太重！ 林墨道：“左邻右舍都有男的啊。你招呼一声，叫维汉哥过来抬不就是了。” 程澜笑笑，用不着。 而且搞不好人家的妈立即就会竖起耳朵，探头看出来。 不过，她这一番动静也确实惹来了小院里很多人的注意。 然后马丹阳又用纸箱子抱着自己不看了的一些图书、字书过来了。 王维汉从隔壁探头出来，“澜澜，你干啥呢？” 程澜扭头道：“我刚从乡下回来。看到那些小朋友都没有图书可以看，就想着在咱们大院募集一些大家伙不看了的旧书，回头送回去在村里开个阅览室。” “哦哦，这个得支持啊。你等着，我这就找找。” “好嘞。” 马丹阳抱来的书搁到八仙桌上，她也听到林墨的话了。 她抱着胳膊问道：“小家伙，我通常也是这么干的。照你的说法，我不是女人咯？” 林墨摸摸鼻子。他还真没把马丹阳当女人，直接给漏掉了。 “丹阳姐你不一样，你是女中丈夫！”他说完扭头就跑进屋去了。 程澜开始整理马丹阳送来的书，“替村里小朋友谢谢你啊！” “不客气！” 刚王维汉问的时候，邱鑫泉、康广峰等人也探头出来看了看。估计也回去翻箱倒柜去了。 不过没见徐懋宁的动静。 所以程澜问道：“徐懋宁还没有被淘汰啊？他可别真跑进国家队去了啊。” 看来平时晨练他还是有所收敛的。 马丹阳也有些好笑地道：“进了国家队还得和国家队其他的人比，脱颖而出的才可能去代表国家出战。估摸他这回真要成咱们军区的代表了。” 程澜是找了个阴凉地儿摆出竹筐子，这会儿便和马丹阳一起坐在八仙桌的长凳子上整理。 故事类的、科普类的...... 林墨探头看马丹阳坐下了，端了杯水出来。 “丹阳姐，喝水——” 马丹阳端起来喝了，“嗯，蛮好喝的，什么水啊？” “我从村里带来的山泉水。我想着咱们打球喝的瓶装水不也是山上采的么，就带了些托大伯母送去检测，看能不能也弄成瓶装水卖。这样乡亲们就可以靠山吃山了。而且，如果建瓶装水厂，村里就可以去乡上、镇上申请修路款，各家各户再集资、出工，就能修路了。村里人也多个水厂可以在家门口上班。那样我乡下的小卖部生意也能好些。” 马丹阳点点头，“你想得很周到。对了，那地瓜干还有多的没？我爷爷挺中意的。” “有，等着。”程澜让林墨进去又包了一包出来递给马丹阳。 康广峰正好拿着书过来，“哟，还给吃的换啊。这多不好意思！都有什么啊？” 程澜便进去一样拿了一些出来，让林墨每样给他抓了一点包上。 因为她在整理旧书，手上是脏的。林墨的手比较干净。 林墨刚跟出来其实是想问程澜为什么做生意好像比较容易。 看这两人闲着也没走，坐在那儿一边吃乡野零食一边翻看对方的书，便直接问了。 马丹阳挑眉，“你这次回去又干什么了？” 程澜把找了六十个销售的事说了。 “小墨，不是我做生意容易，是我比较善于借势。那些经销商其实都是乡镇混得很好的人，黑的、白的都来的。他们只能接受我定的规矩签下合同，是因为我当时和公安局的关系正好，有事武装部应该也会站我。另外，我们村离县城就十公里。一个电话打回去，拖拉机拉一车人过来不要20分钟。” 高音喇叭里招呼一声，得闲的青壮肯定就跳上拖拉机了。 而她能压制程家村的人，让他们不敢轻易伸手谋夺她的产业，则是借了林家的势。 不然，她一个月能赚八百，她那些叔伯们能这么不为所动才怪了。 让楚锦程、徐晓海这里两个能人不起二心，是借了退休兵运输车队的势。 她给退伍兵车队出过主意。他们现在日子越过越好了，听说都要自己砌房子住了。 另外，她背后也是有林家和大伯的势。 这两点缘由让退伍兵车队会挺她到底，跟下头那些乡镇的人说只认她。 目前可只有他们才能确保大批量的货物路上不出状况呢。 唉，可惜离太远了。 不然可以跟徐雷他们推荐远叔的砖窑。那样就可以把远叔上次声援她的人情也还上了。 邱鑫泉和王维汉、孟家成等人也都拿着自己不看了的旧书过来了。 在旁边跟着听了听，邱鑫泉道：“澜澜，你要是出生在战争年代肯定也是一把好手。” 程澜笑笑，“命好，赶上和平年代了。” 这些人还真给她募集了不少书，还说会去各自班上继续找人募集。 第101章 第101章 程澜满脸堆笑, “好啊好啊，有多的还能多给几个村送去。” 她估着徐懋宁下午回来知道了这事还能给她送不少书来。 过了一会儿，瞿叔叔打从旁边经过。 他瞅了瞅程澜写的那行字，“字不错, 有棱有角的。你这跟谁学的？” “北京军区的高老以前是我爷爷的连长, 给他写过《大纪律八项注意》当字帖。我就跟着这个字帖练的！” 瞿叔叔点头, “那位老将军啊, 出了名的孔老夫子垮弯刀！对了, 你这里只要年纪小些的人看的书么？” 他瞥了一眼八仙桌上的书。大多是适合小学生、中学生看的。 程澜站起来道：“不只啊, 大人可以看的也要。大人的思想更需要改变。” 这位叔叔家里应该有不少书才是哦。 瞿叔叔道：“行, 那我也回家给你找找。” “多谢瞿叔叔。” 等马丹阳把地瓜干拿给马司令，顺道便给他讲了程澜暑假干的事。 马司令想了想, 他大儿子就丹阳一个女儿。 二儿子生的两个儿子倒是和程澜年岁相当。可二房如今实在有些上不得台面。 他忍不住怼孙女道：“你要是个孙子, 爷爷过几年就去找老林提亲，把程澜给你娶回来。” 马丹阳直接愣住了，然后道：“爷爷, 你那么喜欢她啊？” “那当然, 一个好媳妇, 代好儿孙呢！”娶对了孙媳妇，马家能多兴旺几十年的。 “您不嫌她没有一个好的家世啊？” 马司令道：“爷爷没那么短视。更何况程澜的家庭没有任何问题, 根正苗红！再说我们家更需要的已经不是亲家的权势，而是能正家风的内当家。甭想着就在家里跟兄弟姊妹争夺资源, 娶个家世好的还能帮着自己争。好男不望爷娘田！” 儿孙若无出群雄, 他百年之后军中资源交给谁？ 马司令看看眼前的孙女, 这个孙女倒是有几分他的品格。 “丹阳，爷爷准备把你两个堂弟从西北叫回来读书。届时你们个我都要好好教导。哎，对了, 你跟旁边徐家那小子青梅竹马多年......” 这小子也不错！ 马丹阳摆手，“不是那么回事，爷爷您别误会。爷爷，我虽然是个女孩儿，但不会堕了您的威名的。” “嗯，不是就不是。王家倒是想得挺好，但那么上赶着人家也没配合。咱们丹阳自己努力就是了！” 王家那个孙女养得太娇了，还敢笑他家丹阳像个男的似的。 这回幸亏是有考上了大学做遮羞布，不然可真成笑话了。 马丹阳扭头看了看王家的将军楼。 王维娜没留在北京军区了，太打脸了。 她工作关系、组织关系还在成都军区，到时候直接从这里转到中央音乐学院。 但她也没回来。大院里人人都知道她当初是奔谁去的。 她在成都军区告假，去她姨妈家散心去了。到时候直接去学校，各种关系她妈妈会帮她转好。 从瞿叔叔开始，大院里在家的叔叔、阿姨也给程澜凑了不少书。 其中有一些重了，她就找出来放在一边。 林爷爷不是要给打过仗的革命老区都寄书么，这些给他留着。 不足的部分再花钱去新华书店买。 林墨和孟家成的暑假作业都做完了，还有康广峰、王维汉、邱鑫泉没事也都留在林家帮忙。 他们不像马丹阳马上高了，任务很重。而且马司令不是还给她开小灶亲自补军事理论课。 整理书的时候，遇上比较脏的再用毛巾蘸水给擦一擦。 然后分门别类放到纸箱子里。 这个过程中就说起了舒姐的四个塑料模特儿。 王维汉道：“那天我上楼去，远远的看到还以为是真人呢。” 当时还说怎么一下子冒出来四个身材跟程澜一样好的来。 正准备去看看有没有程澜漂亮呢，然后就看到旁边有人上手去摸。 嗐，原来是假人！ 邱鑫泉哈哈大笑，“你是不是还准备上前认识一下啊？” 程澜在林琅的书上看到过这样的塑料模特儿，外国很常见。 不过真的她也没见过。 不到十一点书就整理得差不多了，几个男孩子纷纷离开。 他们都没拿程澜的土特产，只吃了一些尝尝味道。 毕竟还有那么多人可能送书来，程澜都要跟人家道谢的嘛。 程澜继续把筐子摆着，然后预备溜达出去看看那四个‘同事’。 她现在已经不在意会不会被抢走模特儿工作了。 舒姐真的不需要她了，那就作罢。 找了六十个销售，她一个月收入能变成以前的两倍还多。 而且，徐晓海那里还能再有一份收入。 九月搞不好她能有千的月入呢。 而且下学期初了，她也是没什么时间能特地出去帮舒姐展示衣服了。 她要拼年纪前十名免费入学呢。 所以，这只是单纯的出去看看。 林墨同她一道出去，两人和崔阿姨说中午就不回来吃了。 崔阿姨在厨房窗口点头，“好的，知道了。回头再有人送书来，我让他们放在筐子里。” 两人溜达着出去，程澜问林墨，“你作业赶完了？” 挺厉害嘛，北京去了二十来天，回老家又是七天。 她是之前找着时间就做、找着时间就做，这才搞定的。 林墨道：“嗯，剩下的再两个星期匀着做就能做完了。” “哎，你姐还得一个星期才能回来呢。我还怪想她的！” 两人走过邮局，程澜把手里的信投进了邮筒。 不是写给林琅的，是写给高煜的。 小叔不在，她已经比较习惯写信给高煜了。高煜比较有见识嘛。 她就写了自己对廉价劳动力的一些看法。 两人这几个月一来一回的通了不少封信。 至于小叔，程澜并不太想去连队看他。她对于大热天跑五公里越野没兴趣。 虽然伏天已经过完，即将入秋。但秋老虎还是很厉害的。 她没那么喜欢自找罪受。 林墨道：“程澜姐，我发现人有钱没钱，好不一样啊。这一次爷爷打点了很多东西，妈妈也买了不少。我们带回去，舅舅、舅妈还有表哥、表姐的态度比以前就好了很多。” “不只是钱的缘故，跟家庭地位的关联更大。” 以前你是劳改犯的孙子，如今你是师长的孙子，这能一样么？ 不过，秦家二老对林家确实一直是很照顾的。也是因此，用了秦家不少人脉资源吧。 这在林墨舅舅、舅妈看来，本该是属于他们的资源。 而秦柳离婚回到娘家，难免让他们觉得这资源浪费了。 但如今林墨一起回去探亲，这关系又续上了。而且秦柳如今能挣钱，回家也难免有要扬眉吐气的想法。 对侄儿、侄女肯定格外的大方。 林墨想了想，点点头。 走出去程昕和秦柳还没有到，两人站在门口看了看正在装修中的餐馆。 旅馆还有一个半月就可以开业了。 餐馆其实弄好了早一点也可以，反正她们主要不是卖住店的客人，而是卖给批发市场的摊主们。 这装得都七七八八了啊。回头可以添六张桌子，这就是针对住旅馆的人以及军区里的人的了。 蒸蒸饭店算是高消费的场所，但不是军区的人都吃得起的。 秦柳阿姨和程昕姐就准别弄个中等消费水平的。 这样里头的中下级军官请客，也可以来这里嘛。 这个想法挺不错的。 以前是只买大锅菜，现在可以增加单锅小炒了。 隔壁就是韦洁租的铺子，程澜看到招租启事了，也看到了又一次没和人谈拢的韦洁。 程澜前两天问了问程昕，秦柳不在的这些天韦洁有没有找茬？ 程昕说还好，虽然脸色有些不好看，但暂时没做什么。 毕竟秦柳就离开了几天。 这会儿韦洁心气不顺，又遇上一个欺负她钱不够、生意也做得不好，租了门面也没法把生意做起来想压价的。 她60块转租的，竟然想只给她65块。 当她不知道这儿的门面有多俏啊？ 她这会儿看到程澜自然心气就更不顺了。见程澜看着自己没好气道：“看什么看啊？” 程澜道：“我给你出个主意，帮你把门面转租个好价格。咱们就此化干戈为玉帛怎么样？”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尤其承受后果的还可能是昕姐和杳杳。 而且，这个韦洁应该也就是家里娇生惯养太过、嫉妒心强，要说她小人倒也不太说得上。 韦洁一愣，“那些人都知道我没多少钱，自己一个人张罗不起生意。如果不转租，那就是白给租金。这还怎么租个好价格？” “你想租多少？”程澜道。 韦洁比了个一，“一百。”其实她心理底价是80，而且已经让到90了。 程澜点头，“那就一百。你现在重新写个招租启事，早上八点半到下午点半，租金50。下午点半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半，租金50。” 反正这批发市场做餐饮生意，中午的盒饭算一拨，然后一早一晚针对住旅馆的客人又是一拨。 这个时间分割，足够上一拨的人搞好卫生，也足够下一拨的人做准备工作了。 韦洁抱着胳膊想了想，眼睛亮了。 靠谱！ 她立即把之前的招租启事撕掉，按照程澜说的重新写了一份。而且写上了‘一口价，概不讲价’。 她最近真的是被杀价的搞烦了！ 这样租出去，一个月能有40元的差价赚。都能抵一个普通工人的工资了。 她刷刷写好对程澜道：“等租出去了，我请你吃饭！” 程澜点点头，“好啊，我要吃火锅。”字写得倒是不赖！ 这会儿程昕她们店里只有装修的人，其他人都在秦柳租的房子里忙活呢。 程澜便和林墨一起上楼找舒姐去了。 舒姐生意明显比之前清淡了。之前半个月舒姐不在成都，程澜也不在成都。 而她请的几个工人只是得过且过，生意不比从前清淡才怪了。 不过，这两天来看她的模特儿的人不少。因此门店还是不冷清。 而且，确实有人看了模特儿身上的衣服动了心定制。 舒姐看到程澜，“我昨天回去赶着给你做了新衣服。你要是没事就换了在我店里坐会儿，或者在批发市场上下几层楼的走走。” 她吃了程昕、秦柳给程澜接风的那顿饭就回去裁布、踩缝纫机了呢。 程澜今天上午不来，她也要打电话的。 程澜玩笑道：“我还以为她们四个会把我的工作抢了呢。” 舒姐把程澜往试衣间拉，“她们哪有你活色生香啊！” 第102章 第102章 程澜换好衣服, 把脱下来的叠好放进舒姐提供的硬纸袋。 感觉用这个装衣服很有型啊，瞧着就很高档的感觉。 她肯定没有在这里坐着任人看。 和舒姐打个招呼就拎着纸袋和林墨一起在四层楼里慢慢逛了起来, 顺道看看又增加了什么新品种没。 这里真的常逛常新的。 房租很高, 能一直开得起走的都是经常推陈出新、能吸引人的摊位。当然，基本的货得保留。 程澜要走舒姐没问题啊，不会移动的模特儿她已经有四个了。 程澜, 这都算是她做出品牌效应的投资了。既然两人都回来了, 那就一切照旧。 对于程澜说初三了，没什么空刻意展示新衣服她也表示不影响。 只要在可以不穿校服的时候穿上她提供的衣服走出将军楼的区域散散步就成。 如今很多人是会主动去看程澜每周穿什么新衣服了, 不用她刻意展示。 之前断了两周，这次舒姐准备这两周三四天就推出一件补上。 既然如此，程澜也就没拒绝继续合作。 走在批发市场的走廊上, 林墨嘿嘿笑道：“程澜姐, 肯定很多男的羡慕我可以和你一起逛耍。” 程澜失笑，抬手撸了他的头发一把。 其实今天她很想上手撸马丹阳的小揪揪，短短的、翘翘的。 她在留长发嘛，遇上夏天扎在脖子里头热就都梳起来了。 但是没敢，因为她现在还打不过马丹阳。 大院里, 同龄人她打不过马丹阳和徐懋宁, 其他都是手下败将。 嗯，她没和王维娜打过。 不过术业有专攻，王维娜的小提琴拉得好好哦。 至今程澜想起那晚躺床上看着月亮听她拉《梁祝》，那感觉依然美好。 程昕和秦柳那里接收了那两个以前跟韦洁合伙的军嫂, 这马上要扩大经营了嘛。 现在就开始一起干了。 秦柳经过上次单干请了个人比较轻松, 而程昕不舍得钱没请自己累中暑了，如今倒是都舍得花钱储备人手了。 如今她们俩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把菜下锅炒了。 买的菜多，都是卖家送上门来了。备菜、洗涮也是四个军嫂自己就做了。 所以虽然一天各自多出两块钱的人工费, 但自己真的轻松了许多。 所以一会儿这俩人也没打算下去帮忙，就优哉游哉的在里头逛着。 程澜一边走还一边跟自己进货的地方杀价。又要增大进货量了嘛，杀一点是一点。 这些个老板也有些心惊她的生意又做大了，不过也都爽快降了一点价。 因为楚锦程和徐晓海两边是不同的方式，程澜准备把给徐晓海的供货单独出来，另设出纳、会计。 再加上刚刚和他们碰头、即将上岗的采购，这都算是她单独聘用的人。 大伯给她介绍的采购叫吴潇，今年刚退伍的女兵。说是品行没问题，做事带一带应该也没问题。 程澜这会儿就是带上她在批发市场好好转一转，让各家的摊主认认人。 徐晓海打电话来，地方已经找好了，8月28号就可以开业。 不过她没再去办工商手续了，她年纪不够。先这么私人雇佣不声张好了。 反正她按时发工资。纳税由徐晓海那里在纳，进货价里扣掉一半。 工资的话暂定出纳40，会计50，采购60。 之前提拔的朱娜出来跟着程澜单干了，升了会计。 程澜让她去学一下专业知识。她对数字还是比较敏感的。 至于出纳，让她七伯家的二堂姐程岩出任。 这位二堂姐打小待她也是不错的。记得读书的时候成绩也还可以。 但是，后来七伯不当村干部了，供不起三个孩子读书。 中间的她就只能提前辍学回家务农、干家务了。 虽然七伯供大堂姐也只供到了初中毕业，但二堂姐只念了小学。这让程澜多少还是有些抱愧的。 当出纳能把钱管好就行，主要取个忠心。至于知识储备，再继续学习吧。 而且，二堂姐婆家就在徐晓海要去的那个县。 二堂姐自然是很乐意啊。一个月40，相当于县城国有大厂的工人了。 除了不能分房子，真的差不多了。 而徐晓海立马投桃报李的表示，可以让程澜的二堂姐夫赵树明去他那里工作。 工资嘛，多劳多得。他差不多是采取的程澜的方式让人出去跑销售。 这样小两口都能带女儿搬到县城去租房住了。 他们预备让女儿也去读书。从程澜身上就能看出来，女孩子多读书也是可以派大用场的。 程澜听徐晓海说采取的她的方式好气又好笑，那你还说啥找好地方了？ 这根本就不需要门面，有个库房就成的。 徐晓海挖走了九个销售，倒是兑现了不会带走超过十个人的承诺。 然后跑去告诉X县的公安，他可以陆续招四五十个待业青年给自己做销售，前期先招十个。 还把Q县的事例告诉了他们。 他直接去登记了一个注册资金3000元的小型批发市场，以开商场的名义注册的。 这就不是个体户了，聘用人上头突破了8人的上限。 现在就等8月28号开业了。 8月程澜准备手把手的带一下吴潇。 8月还要再进三次货，楚锦程两次，徐晓海那里一次。 如今一个月楚锦程那里要四车货，直接翻倍了。那六十个尝过待业滋味的销售非常的得力（又增补了十名）。 楚锦程已经把那栋三层占地200平的小楼租下来了，其中的少数几家租户给予了经济补偿。 现在在做整体的装饰，弄好就可以开张了。计划是9月16号！ 到时候如果做大了，可能量还会进一步提高。 徐晓海那里就继续看情况了，反正头一次程澜只答应赊300元的货给他。 至于他怎么搞到的钱拿去注册（如今注册需要看到实实在在的钱才行）、如何搞到二十辆自行车，这个自然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得知了程岩当上出纳的事，大堂姐两口子跑回娘家来。从父亲口里听说了程澜的厉害。 “她十枪十中，格斗直接打翻了村里最厉害的三个民兵。她也说了用你二妹的缘故，她多少算是欠着你二妹一些的。至于你，没这茬。” 大堂姐和堂姐夫瞠目，“那么厉害的？” 七伯点头，“是啊，家学渊源嘛。你叔公当初退伍时听说职级已经不低了的。老爷子可真舍得！” 大堂姐半晌道：“爹，你当年干嘛不让我辍学回家啊？” 说叔公的事她没什么感觉，叔公那么多侄孙女呢。就算他留在部队，也沾不了太多光。 但二妹这个不同啊，这是亲妹妹。 “那你当年干嘛不主动让妹妹去读书啊？那今天这个工作不就是你的了。” 而七伯母包玉芳则是直接道：“敢去找澜澜闹，让我和你二妹被连坐了的话，这个娘家你就别回了。” 她家如今一个当兵拿津贴的，两个按月拿工资的。 七伯母乐了一阵又道：“老二啊，澜澜说一开始事儿不多。给你们开这么高的工资是让你们拿去做学费学习的。听话，去初中好好旁听，不要怕人家笑你年纪大。澜澜用人喜欢有学历的，你学了以后才不会被人挤下来。老大也是，你想去给澜澜干活，先自己加强学习。我看她生意会越做越大的，肯定还要招人。” 程澜收集了一周的图书，大院里的小伙伴都帮她四方筹集。 再等到林琅从北京回来，把她的也贡献了出来，好家伙已经有两大箱了。 林景南也终于回家了，和林琅前后脚。都8月27号了嘛，他在部队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8月31号军大就要报名了，他明晚就要坐上火车离开。 一时家里人齐聚，坐在客厅听林琅说她在国宾馆的见闻。 林琅在国宾馆给大家伙都带了礼物，是对外出售的纪念品。 “我一定要考上北二外，去见识广广阔的天地！” 林琅这会儿明显是讲兴奋了，但脸上的疲惫还是很明显的。显然在火车卧铺上没有休息好。 这还幸亏是托关系买到了卧铺票。 她听楚锦程和舒姐说了硬座的那种酸爽，真的感觉那样的条件她恐怕再出远门的兴致都要打个折扣的。 闫淑芬让林琅先去洗个澡，等她洗过澡估计也就不兴奋想上床休息了。等睡饱了再起来给他们讲好了。 林琅想了想，“好吧，我先上楼。澜澜你要不要一起？” 程澜道：“我要把图书送出去。” 她不在跟前，估计林琅能平静得快些。 程澜预备用自行车把两大箱子载出去就放在餐馆。 这样今天运货就带下去了。 吴潇已经跟着她进了两次货，基本流程已经清楚了。今天第三次程澜就看着她做就好。 林景南道：“我同你一道吧，省得你还要跑两趟。” “好！” 今天比起七月底、八月初已经不是那么热了。 两人把书载出去，放到餐馆里。 已经全部粉刷好了，该添置的也都添置好了。过两天就能开业了。 暂时只有装修工人在收尾，程昕和秦柳都还在家为中午的旺场忙活。 装修工人认得程澜，知道她是东家的妹子便由得她进来逛看。 两人里外看了看，林景南道：“看你和程昕、杳杳都越过越好，我走得也安心些。不过，好像这其中我出的力不多啊。” 程澜道：“人本来就应该自立啊，你适当的帮扶一下也就够了。不然你现在离开，我们又要去找谁靠？而且，有林爷爷在，我和昕姐、杳杳都不会被人欺负的。” 林景南点点头。幸好还有老头子，不然他真的很难独力照顾好澜澜的。 叔侄俩正说着，韦洁走了过来，“程澜，我门面租出去了。白天和晚上都租出去了！” 林景南惊讶的看她一眼，他印象中这个军嫂好像和澜澜关系不大好啊。小琅说的！ 程澜笑道：“一百？” “对，一百。托你的福！你看什么时候时间合适，咱们把火锅之约兑现了？” 程澜道：“你不是买裙子都不舍得钱么？” “那些年谁不是看到喜欢的样式就自己做啊。我觉得没必要为此花钱嘛。但这顿火锅是必须请的，你帮我一个月净赚了四十呢。” 租赁合同只签了两年。不过只要她就舅还在任，夏老板肯定会和她续的。 这四个餐饮门面，虽然是先到先得。但是，没什么关系的先到了也得不了。 “那好，我指定地方。我再多带几个人？” “可以。”韦洁爽快地道。就是一桌人吃火锅，也最多四十块。 第103章 第103章 程澜约了后天晚上六点, 又和韦洁说了退伍兵常哥开的火锅店的地址。 韦洁笑着点头，然后高高兴兴的进军区去了。 林景南听明白了，澜澜是给这个军嫂出了个赚钱的主意。 “怕她做什么？”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昕姐和杳杳天天都在这门口摆摊呢。” 林景南道：“你以前不是也经常跟村里人打架么？” 程澜摸摸鼻子, 那能叫打架么？以前打的都是个子比她小, 摆明了吃得住的。 那不是打架，那纯是她打人！ 就是杳杳跑来告诉她, 被谁谁谁给欺负了。她带着小丫头去找回场子。 嗯, 如果是小朋友，那就去把对方跟程澜自己岁数相当的哥哥、姐姐打一顿。 挑个最合适下手的软柿子。 打小朋友实在是有些胜之不武。 这次数多了, 对方自然就知道约束自家弟弟、妹妹了。 爷爷教过她, 怎么打人疼还不带伤。 那都一个村的。对方找上门来要医药费, 小叔就跟人家歪缠，“什么以大欺小，我家澜澜还没他岁数大呢！医药费，哪伤了我看看？是不是没伤我给你补上啊？” 她那会儿都是拿打得过的练手, 打不过的绕着走。如今才是真的敢在村里跟人打架了。 不过，以她如今‘程老板’的身份，又用枪法和格斗震慑住了人, 以后应该也没什么动手的机会了。 程澜赧然道：“在村里其实也有点扶着门框横, 小半个村都是姓程的。外姓人打了白打, 老程家都会偏帮我。本家只要不打出问题也没事。” 而且小叔和爷爷都护短得很。 在军区，那还是收敛点吧。 林爷爷是师长，但上头还有副军长、军长、副司令、司令呢。 马丹阳这个第一千金都不敢像她以前在村里那样干。 顶多就是以后大院里要去打群架，她混在里头出点力。那是法不责众的事。 而且，不合群也不好。 平时，她还是维持温柔、亲和的表象就好。 林景南道：“好吧, 你这样我倒也不用担心你会被人欺负。” 唉，如果他现在还跟以前一样是村里一霸，她其实不用费这些心思的。 就譬如他像高煜那么能耐，别人自然也要对他罩着的澜澜礼让三分。 可如今他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上一代的大院子弟，他算是混得不太好的。 要不是上过战场、考上军大就更是不行了。 不过，这跟他才回军区一年半，而且年纪在上一代里最小也有很大的关系。 以后还得多加努力才行。 林家上一代就他和大哥两个男丁，大哥干了后勤。 他不用跟谁去争夺老头子军中的资源，只要努力就行了。 老头子再过几年就必须得退的人了。 到时候只靠大哥肯定是不够的，后勤的权力还是受限。 到时候他得能成为家里妇孺的倚靠才行。 总不能一直让澜澜只能选择与人以和为贵。 程澜道：“什么村里一霸，真难听！在村里呢，是得以力服人。只要不打出问题支书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但在大院，就得换一套生存方式了。” “行吧，你就继续装淑女吧。”林景南把两个箱子摞在一起，抱到里头的屋子搁下。 程澜笑了两声，那长得太淑女了又不是她的错。 书放好，程澜上楼去和吴潇汇合。 看她一家、一家的进货，然后和车队的人联系，让人上货。 大家都当过兵的，也比较好沟通。何况还是程澜的货。 车队八月替程澜跑了四车，车费一共是400元。回头结算也是吴潇的事，届时两个出纳都是把钱汇给她。 临了再把那两箱书用油布裹上也放到车厢里。 她等下去给支书打个电话，今晚十点前货就能到县城的库房。 村里应该明天收到书，贺明开着拖拉机就拉回村了。赶在开学前就能把阅览室张罗起来了。 至于那山泉水检测的事，大伯母也托同事送到相关机构去了。 但是，对方给的回复是水质、口感确实很不错，但并没有太大的特色。 如今的条件，不值得淘神费力的开采。 在华国，这样的山泉还是不少的。 人家投资商完全可以去交通更便利的地方。 所谓的特色，譬如崂山大家都知道是道教圣地，道家讲养生的嘛。 随便穿凿附会些传说、典故，都有人愿意信的。 所以崂山出产的山泉水就比较受欢迎，德国人才会1930年就去建厂开采了。 因此，支书想靠山泉水吸引人来建厂，进而把修路款搞定是不太可能的了。 村里大概只能靠自己攒钱，然后让家家户户出工先修条碎石子路了。 想一步到位上水泥路那就更不可能了。 这就，也要多等些年头。 村里家底太薄了！ 支书接到电话也只能叹了口气，“希望在我任上能把路修成吧。阅览室的事，记你一功。是得开阔眼界才行啊。多些像你这样的人回来回报桑梓，村里就多些腾飞的希望。” 程澜眼瞅着给徐晓海的第一批货上了车。嗯，徐晓海那里只有小半车，剩下是给楚锦程的。 现在就希望徐晓海的第一枪能打响了。 林景南对于程澜的生意这么快就做大了很有些吃惊。 他小声道：“那你岂不是今年就能成万元户了？” “应该吧。不过楚锦程那里的钱暂时还不能分红。这次租下一栋楼，又给了其他租户补偿，还得扩大进货，账上钱不多了。没事，我四年后才会大量用钱呢。” 她到今年年底手头能有多少钱，竟然主要取决于徐晓海。 舒姐那里顶天了一个月就一百多两百。而且现在有了四个‘同事’，也分走了一部分订单的。 两人回到家，林琅果然已经睡下了。 林墨在翻看她带回来的国宾馆内部的照片。 那里不对外开放的，林师长也是进京开会才进去过。 闫淑芬是今天特地调休了在家等女儿回来。 下午还要带她回娘家。 见到这叔侄俩回来她问道：“书给小朋友们送回去了？” “嗯，上车了，明天应该就能到村里，把阅览室办起来。” 闫淑芬点头，“这件事还挺有意义的。” 等程澜上楼之后，林景南进了老头子的书房给高煜拨电话。 “我侄女儿太能挣钱了，我压力很大啊。总不能将来我谈恋爱、结婚，弄得还要她来赞助我吧。” 结婚用老头子的钱他还能心安理得，可如果不得已得动用澜澜的钱那可就丢脸了。 毕竟老头子有三个儿女，也不能就尽着他一个。 高煜道：“她生意又做大了？” 他倒是从她的信里揣测出来了。都考虑到廉价劳动力上去了，肯定是招聘的人更多了。 但具体她信里没有说。 “是啊，又多了另一个县的分销商。我问她，她说如果顺利，九月开始一个月就能有三千了。我们当兵的，有没有挣外快的机会啊？” 高煜‘啧’了一声，把话筒换到另一边道：“有啊，有一些奖励比较高的任务你可以申请去做。我已经在参与了，你要是有兴趣我把你推荐给上头。你军事素养也还算过得去。只要咱们命大，能挣钱还能攒军功，对将来升迁也大有好处。” 军队里是有这样类似于‘悬赏’的任务的，一直以来都有。 譬如战争年代拿津贴和奖励最高的排雷兵，关键的时候人家是要用身体滚雷为部队开路的。 至于如今嘛，南边暂时在谈判。但并不是就天下太平了。 高煜和高煊之前参与过在云南、缅甸一代的缉毒行动。 缉毒警人手不足的时候去协助。 他想到林景南正好是要去云南读军大，便提到了这个的。 这些功劳也都会一一记录在案的。 和平年代想攒功劳，也不是就没有办法了。 至于他自己，短期内还得一人掰成两个人用，暂时去不了。 至于说做这种的危险性，大家都是军人，无需多说。 又不是真的为了钱和功劳才去的。就不说他，林景南如果想弄钱难道没别的、更容易的办法？ 这个任务正合林景南的意，除了不好挂在嘴上的为国为民，还又能挣钱又能攒功。 “好，你帮我推荐一下吧。” “嗯。” 等林师长回来，林景南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林师长静默了一阵，“好儿郎当赴沙场。如今沙场没有点兵，缉毒战线如果用得上你，自然该去。” 他拍拍儿子的肩膀，“小心一点！” 老连长都能舍得两个最有出息的孙子去锤炼，他又怎么能阻拦小儿子呢？ “我知道了，爸爸。” 28号晚上，程澜和林琅、林墨一起去火车站送林景南。 车是徐懋宁开的。 他刚满了18周岁抽空去考上拿到了驾照。就借了一辆军车去送林景南，还是油钱照算就是了。 这样就不用劳动上一代出马了。 当然，大院也不是人人都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的。还得是他服膺的人！ 林景南坐副驾，一上车他就笑了，“小徐，恭喜你啊，成功跑进国家队。” 军区6月一共选送了六人去省队，最后只有徐懋宁留下了。 “目前只是去北京集训而已，不过我肯定会全力以赴的。” 徐懋宁下学期高三。但既然被选到国家队集训，那肯定是要去的。 训练的时候他们所有入选人员都是没有丝毫划水的，那样的人只会被看不起。 程澜不积极，也只是当替补不积极而已。 他们集训也要安排文化课的。组织上答应到时候帮他请老师复习。 高三已经没有新课了，都是复习。他自己也会抓紧的。 大不了就是放弃明年的高考，全力备战7月19号到8月3号的莫斯科奥运会。 等明年他再考！ 经过华国官方的不懈努力，今年7月海峡对岸改称‘中华/台北队’，承诺以后以地区的名义出席奥运会。 华国便正式恢复了在国际奥委会的合法席位，明年将以国家的名义参赛。 这也是一件让人提振精神的事，这说明我们国家越来越强大了啊。 50年代我们的陆军证明了我们的强大。 80年代能通过体育赛事再次证明我们的强大的话，‘东亚病夫’的帽子就能真正的摘掉了。 所以，九月开学后徐懋宁就要赴京了，也是没几天就要离开大院了。 程澜最近有两顿火锅要吃。 一顿是明晚韦洁请的，还有一顿是大院小伙伴们欢送徐懋宁进京。 幸好相隔了一个星期。 这两顿她都极力推荐了常哥的火锅店。 两拨人听说是退伍兵开的、口味相当不错，便都欣然答应。 第104章 第104章 常哥也是在车队正常运转之后, 手头稍微有了些闲钱才去盘下的门面开店。 门面离军区不远，目前只有十二桌的位置。他店里用的大多是退伍兵战友的媳妇儿。 车队的人留在了成都，安稳下来便都把媳妇儿接来了。 大家想着他的火锅做的好吃, 就把手头的钱凑了凑借给他。这样自己媳妇儿也就有了工作的地方。 刚开业不久, 目前正在攒人气。 程澜知道了就帮着拉了些客。 林景东也是，军区有什么集体活动聚餐, 他也张罗去那里吃火锅。 等送走了林景南, 往火车北站的停车场走的时候徐懋宁问道：“澜澜，听说你想学开车啊？” 程澜看一眼火车消失的方向。小叔答应教她开车都要半年了, 还没有兑现。 大家都忙！ “嗯, 不着急，我还不够年龄呢。学早了怕忘了。” 这要是马丹阳说她满十八、拿驾照了, 要教程澜开车。她肯定乐颠乐颠的就去了。 但徐懋宁就算了，省得回头徐妈妈多想。 徐懋宁也很快明白了她怎么想的, 便没再说什么了。 他都十八了，还是处处受他妈妈挟制。有形的、无形的！ 也许只有等到军大毕业了才行。到时候程澜也就十八岁了！ 也罢，这一年就好好准备长跑和复习吧。 但程澜如此出挑, 到时候肯定会更多的人注意到她的。 他这个近水楼台的都得不了月, 真是郁闷。 他妈妈为什么就不能看到程澜自身的出众，完全可以弥补家世上的不足呢？ 等回到家, 林琅跟进了程澜的房间。 “老实交代, 我不在期间你跟徐懋宁发生了什么？” 她之前只是觉得徐懋宁对程澜挺好的。但今晚是真的看出其中的不同了。 这和对她、对马丹阳可都是不一样的。 程澜摊手，“我这一个多月跟他不过见了两三回。除了今晚，另外两回都只是他训练回来我遇上打了个招呼而已。他妈妈中意的是马丹阳, 全大院都知道的。我才不会费力不讨彩的去掺和呢。” 林琅想了想，“也许随着你越来越能干，他家里能改了态度。” 大院里这一代最出色的子弟就是徐懋宁了。如果他和澜澜......那也是肥水没流外人田了！ 程澜摆手, 她才不会跟自己过不去呢。 她做什么还要去希望徐家能改了态度？搞得好像还得她去挣表现似的。 她才不上赶着！ 林琅道：“反正你还小，过一两年再说了。不过要说小，也不是太小了。” 她妈年初让小叔邀请高煜哥来家里玩，那会儿她也是还没满16周岁呢。 程澜还有半年到15岁，倒也没有小太多。 到18岁的法定婚龄也没差太多了。 程澜摸摸林琅的额头，“你社会实践40天，怎么还实践出妈味了？” “我妈说先下手为强，晚了好的就被人挑光了。她跟你也说过啊，人有三次改变阶层的机会：出身、高考、婚姻。所以她说这些事也该早早考虑的。说实在的，徐懋宁也是十分出色的了。他考上国防科技大学应该没什么问题。自身出色，再加上徐家在军中的人脉也是非常厉害的。他的发展应该会很不错。如今大院里各家，大家最确认不会堕了层次的就是徐家了。” 程澜还是摇头，不以为然地道：“我干嘛要去承受那份嫌弃？” 之前当模特儿引得大院里的阿姨们暴露了对她的真实看法，这件事还是有些伤着她了。 林琅想了想，也颓然道：“嗯，他妈妈的观念要改变是很不容易。算了，你自身也这么出挑，也不是非得就在咱们这个大院里选择。” 她私下把这事告诉了自己母亲。 闫淑芬道；“澜澜确实是比较出挑。”甚至把你的光芒都掩盖了不少。 不过，林琅有她自己的好处。 她不像澜澜如旭日东升一般耀眼，却始终像月华萤萤放光。这是不会完全被人遮掩的。 这只是风格不同而已。 而且，澜澜出挑对林家这是好事啊。她们姐妹俩又不是要争夺同一个男人。 那林家以后多一个出挑的养女婿有什么不好的？锦上添花的好事儿。 又不像大观园里的姑娘们没得选，一个个只能把目光放到贾宝玉这个凤凰蛋身上。 在闫淑芬看来，贾宝玉是既配不上林黛玉也配不上薛宝钗的。 只是因为《红楼梦》里，好男人实在是太少了。 他也就是靠贾家其他那些男人的衬托。 林琅听了摇头，“我跟她的口味完全不同的。我说我害怕高煜哥那样果决的男人，她却说当断则断。” 高家的事外头传得影影绰绰的，不过闫淑芬也听女儿说了内幕。 她道：“你别说，我也觉得那样的男人有些吓人，你反正是掌控不住。那种男人肯定是要身居高位的，目标非常的明确。你当初没和他看对眼现在看来也是好事。你看隔壁娜娜剃头担子一头热，现在弄得家都不想回就怕被人笑话。她当初难道就没想过也许会不成功？以为高煜跟以前追着她跑的那些男的一样？算了，不说她了。我也觉得温和一点的男人更好。当然，也不能是他妈妈说什么就什么的。” 像林景东这样温情一点的就挺好。尤其婆婆还不在了，家里都是她做主。 不然，上次小姑子回来闹，婆婆肯定会答应她把外甥、外甥女留下的。 母女俩正说着私房话，房间外传来走动的声音。 “你爸加班回来了！” 林景东推门进来，林琅喊了声‘爸’走出去。 林景东点点头，“你们母女俩又背着我说什么呢？” 林琅嘿嘿一笑走了出去，帮父母关上门。 闫淑芬打开衣柜拿出家居服让林景东冲个凉去换，这样舒服一点。 “哪是背着你说什么。林琅回来告诉我，说徐家那孩子对澜澜好像有那种意思。估计也就刚萌芽吧。” 林景东道：“澜澜长成那样，又这么能干。男孩子只要眼睛不瞎，看上她很正常。不过，还小啊！不能让他们就早恋。过两年再说！” “知道，而且澜澜还不乐意的。因为之前她让徐家儿媳的态度伤着了。什么人啊，她自己往上数两代又高贵到哪儿去？还不是嫁进了徐家才提升了阶层。要不是徐懋宁这孩子着实不错，我还一点都不乐意呢。” 闫淑芬是把自己完全代入了程澜养母这一角的。从程澜的名字加到林家户口簿上，她就有了这个自觉。 再说程澜这么优秀，品行也出众。当她的养母也是很有面子的一件事。 林景东道：“既然澜澜自己不乐意，那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就还是觉得徐懋宁不错，错过了有点可惜。” “马上初三啊，要中考的。” 闫淑芬道：“你觉得中考难得住她么？只要不出意外，她肯定直升。” 半学期之内从年纪120名进步到了50名。 她如今瞧着那孩子已经提前还是初三的复习了，书柜里摆的都是北京那边去年的初三复习资料。 这就是有心人了，人家去一趟北京学习资料都弄齐了。 林琅跟她一起，都比以前爱想事了。暑假还知道去北京实习口语能力了。 这对北二外的加试都是很有帮助的。 林景东想了想，“小墨跟澜澜一起，也比从前对学习上心了。” 两口子正说着，电话响了。是林锦熙找林师长。 林师长接了电话从书房出来，脸色有些不好。 林景东顾不上洗澡，赶紧下楼，“爸，锦熙出什么事了？” 林师长道：“她说肖家人都反对她参加高考，她现在一个人搬到学校去住了。” 程澜听到林琅打开了房间门，便也跟着打开出来了。 就连林墨也打开房门探了个脑袋出来。 送了小叔回来八点多，大家都没什么心情看电视，都准备洗洗睡了的。 林琅在楼上问道：“爷爷，肖晚和肖晨也反对么？” 林师长点头，“你们姑父告诉他们，如果锦熙去参加高考，他们那个家就要散了。” 他让锦熙去参加高考，通过高考得到想要的。其实没想让女儿、女婿离婚的意思。 但这老实人维持婚姻的手段，着实让他有些无语。 就算不想也去参加高考，可以在厂里积极工作，争取提干啊。 国营大厂的行政级别很高的，厂长跟他是平级。 好好工作，争取提到车间主任这一级也很不错。 怎么就想着把锦熙拉着，跟他一起停留在目前的层次呢？ 说起来长子和次女都是受了他的连累。 长子的婚姻连累了秦柳，难不成次女这段婚姻终究也得散？ 锦熙既然选择了去学校宿舍住着复习，也证明她的心意是很坚定的了。 但是，外孙女却责备她自私，不肯好好照顾家庭。 因为锦熙去了宿舍，家里很多活儿就都落到了她身上。 哪怕吃饭可以吃食堂，但打扫等事就都归了她。 闫淑芬对林琅和程澜道：“都回屋休息吧。”这件事还真的有点复杂了。 程澜挠挠头，应了一声往里走。 第二天白天，林琅在疯狂赶着暑假作业。程澜在房间做高灿卖给她的习题册。 晚上她要去吃火锅，还有林墨也要去。 她跟韦洁说要多叫几个人，就是程昕、程杳和秦柳、林墨。 这也是整件事相关的人了，解铃系铃的都一起吧。 一饭泯恩仇！ 林景东听说了这件事笑道：“原来是你给她出的主意啊！不错，分时间段出租完全利用起来了。那秦柳她们的门面也要这么租么？” 这么化解了恩怨也好。也省得他和韦洁的舅舅平时见面，一直有个疙瘩。 程澜摇头，“一个月多50块钱的租金，但是门面里要多出一个餐馆的东西。懒得了！” 韦洁是请人加打了碗柜来放置东西。 秦柳阿姨和程昕姐前两天特地进去参观过。最后觉得还是别了。 闫淑芬也道：“她确实该请客，一年多几百块呢。” 等太阳落山程澜就骑着女士自行车载着林墨出去了。 秦柳那边是骑了一辆三轮车。 韦洁已经提前去张罗了，她请客嘛。 程澜让她去了报自己的名字，老板给留位置了。 果然，对方一听程澜的名字直接就把她带到了视野最好、靠窗的那一桌。 还给她推荐了性价比高、受欢迎的菜色。 等程澜到了，韦洁直接问道：“你人缘怎么这么好啊？” 程澜指指外头的招牌：老兵火锅店！ “退伍兵开的啊！就之前运输车队里的一员。另外这些服务员也大多是军嫂。” 第105章 第105章 韦洁点菜挺大方的, 受欢迎的菜都点了，桌上都摆满了。然后还点了鲜榨的果汁。 “你们看看喜欢什么，再加。”她笑着把菜单递过来。 秦柳道：“够了、够了, 吃了不够再说。” 彼此横眉冷对了挺久的, 这会儿刚坐下还有点尴尬。 亏得澜澜能干，居然把她们弄到一起吃火锅了。还是韦洁请客！ 服务员来上了醪糟水，“吃了辣的，这个可以中和一下肠胃。不够再添，就在那边。” 程澜点头, “好的, 多谢啊。” 韦洁道：“来、来，大家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吃火锅就不兴让来让去的了。” 程昕点头, 要给程杳下一点午餐肉进清汤锅里。 程杳赶紧声明道：“妈妈, 我吃红汤。” “你不怕辣么？” “用白开水涮一涮就好了。” 程昕想了想，“不成，万一闹肚子你过两天考试怎么办？” 程杳嘟囔道：“我平时也吃这么辣的。” 程澜道：“涮一涮给她吃吧，不然一直心欠欠的。四川人哪有吃不了辣的。不过杳杳, 你复习得怎么样了？” 程杳道：“我尽力了。” 她这俩月真的是没敢贪玩啊。不然就得多交一年学费，少挣一年工资了啊。 这一进一出的好多钱呢！ “嗯，反正是有书读的。不能读三年级就能一年级嘛。今天出来吃火锅，就不想那么多了，放开了吃。31号考试, 这考前最后一天就尽量放松些。” 程杳点头。 一个暑假, 她圆润的脸庞都消瘦了些。可见复习得还是挺辛苦的。 她对着韦洁甜甜一笑，“韦洁阿姨，谢谢你请我们吃火锅。” “不谢、不谢，你小姨出的主意帮我赚钱了。大家都别客气, 下筷子、下筷子！”韦洁热情的道。 她舅舅也说就此化解恩怨最好。毕竟秦柳是林景东的前妻，程澜又是在林家上了户口簿的。 在等菜熟的时候，程澜看徐雷到店里来了就说了一声，起身过去找他。 退伍兵司机28号送货下去，帮程澜代收了徐晓海384元的货款。 昨天29号开车就带回来了。 当然，肯定是程澜事先给徐晓海打过电话的。 这样就省得那边还得去汇款，这边得等着汇款单到了然后去邮局排队取钱。 那样怪耽误事的，而且还得给3.84元的手续费。 徐雷应该就是给她送钱过来的。 程澜这第一次是发了价值600的货给徐晓海。 她自己赊了一半，一月之后给。到时候程岩和吴潇会搞定。 她只负责事后查账就好。 这是第一次，可能事前还要再过问一下。 另外的三百块是她跟昕姐借的。 从北京回来她兜里就一百来块，然后楚锦绣结婚送了40块的红包。 8月舒姐去深圳了，她就断了现钱的进项。小卖部的钱至今没分过红呢。 然后在裴湘君那里搭伙，她掏了10块。 所以程澜如今手头只剩下50来块。 就直接问昕姐借了300块来进货。这比她挪用小卖部的货款可省事多了。 而且那个口子最好不要开。 林爷爷那里最好也别再开口借了，不然他难免担心她的生意是不是不太顺。 正好昕姐有钱嘛。她还完程澜的钱之后就都存起来了。 估摸大几百近千呢。大头存的定期，小头是活期以备不时之需。 这会儿拿到钱，程澜就预备还给程昕了。 徐雷道：“我听说你在X县的经销商好像不太成气候啊，就一个普通的小房子搁货。” 虽然钱顺利收到了一半，但他还是担心程澜让人给骗了。 程澜道：“起步低一点没事。我跟你那个本家打了半个月交道的，知道他家住哪里。他们是一群待业青年组织起来在做销售。大热天的走街串巷上门去推销。” 徐晓海如今就只做了本镇和隔壁镇的生意。求爷爷、告奶奶凑够了十辆自行车。 之前在Q县的十辆自行车公安不给他们做担保，他们就没法租走。 是到了X县之后在这边公安的帮助下才重新租到的。 也是因为有Q县的先例，不然没这么好办。 这么一说徐雷就明白了，是一群和他们刚退伍那会儿处境差不多的人。 这是又让程澜拉拔起来了。 “那这个上门推销的主意......” 程澜笑笑，“我的，我在Q县搞成功了，他们跟着学的。” 徐雷点点头，那他就不担心了。 程澜回去也没急着把钱还给程昕，大庭广众的。等回头吧！ 这回兜里又有了一百多，终于踏实些了。 这一顿吃掉了韦洁差不多三十块，很有诚意了！正常一个工人三个星期的收入。 回程的路上，林墨去坐三轮车，程澜载韦洁回去。 大家说说笑笑的往回走，算是正式翻过那一篇了。再说以后都不是竞争对手了。 进了军区大门，程澜下来推着车走。 三个人，女士车不好带。 林墨道：“程澜姐，我想学骑自行车。你帮我推着吧？” “嗯，好吧。”反正她推着就不会摔了自行车。 至于摔了林墨，自己爬起来呗。慢悠悠的自行车上摔下去，摔不坏的。 这话是小叔当年教她骑车时说过的。 程澜扭头对韦洁道：“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谢谢你的招待！” “好，回见。”韦洁挥挥手。 舅舅说这样聪明又有靠山的人，最好别得罪。谁知道将来人家的造化到哪一步呢！ 既然人家主动要和解，那就和解得彻底一些。 林墨在前头用短腿踩一下再回一下的踩着踏板。 程澜跟着在后头跑，两手替他扶着后座。这一路过去，累了个够呛。 进了大院看到了邱鑫泉，程澜就招呼他帮忙扶一阵。 邱鑫泉道：“林墨，你小子骑过了大半个军区还没学会啊？胆子真小。” 林墨要回头说什么，程澜道：“目视前方，别走神！” 邱鑫泉扶着林墨的车后座，一路骑到了操场上去。 程澜便回去休息了。 收音机林琅收回了，她预备自己买一个。 这个暑假她天天听，也是一个资讯的重要来源啊。 几十块就可以搞定了。 另外，自行车她也想自己买一辆来骑。这样要用的时候更加的方便。 进门之后崔阿姨道：“澜澜，桌上有你的信。” 程澜经常收北京那个高参谋写的信，她都习惯了。 不过程澜时常还拿给林琅看，可见里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哦，崔阿姨，我小叔来电话了么？”也该到了才是。 “来过了，平安抵达，已经入住学校。明天正式报名。” 哦，那就好！ 程澜直接在底楼拆开高煜的回信。 他信上说廉价劳动力正是我们国家现在最吸引外资的地方。 不然别人干嘛不远千里、万里的来办厂啊？ 要想师夷长技以制夷，也要先学本事才行。 就当是以前的学徒工给师傅打工了，一开始肯定是很苛刻的。熬得过这一关，才可能学到真本事。 信里只字未提他的家事，但看得出来他最近情绪不是太高。 估计林琅在客房休息听到了的事，他心头是有数的。 据林琅说方奶奶当时有些震惊儿媳妇干的事，也惊讶于大孙子的应对。 直接离开把她给忘在了那里，搞得林琅也不好自己出去。 后来坐上车方奶奶想起来自己带来的小姑娘忘带走了。 打发司机上楼来叫人，林琅这才装作被高煜的敲门声喊醒的样子，起来洗漱了离开。 另外信的末尾还写上了他下学期的通讯地址。 最后还问如果华侨公寓那边有房子出手，需不需要帮她留意着。 还有，最近落实政策回北京了很多人。 这部分人当初的四合院过去十多年被糟蹋得挺厉害的。 有些人就懒得收拾准备卖掉换楼房住。 还有些人预备卖掉房子出国。最近北京已经在开始出现出国的热潮了。 这些当初挨整的人，好多本来就是有海外关系的。 如果有产权明晰、保存得还可以的，他也可以帮她留意。 因为看程澜比起楼房好像更中意有天、有地的四合院。 程澜确实是更喜欢接地气的四合院。 她从小住的乡下大宅子其实跟那个异曲同工，只是没那么精致。 不过，这种应该不好买吧。 可能还得动用高煜的人脉关系。 而且，高煜哥这口气是认定了她很有钱啊。 肯定是小叔说的，嘴真快！ 天知道她现在兜里就不到150块。 她回信说自己两年内估计手头都凑不够买房的钱的。 这两年就不用了。 至于他的新通信地址她拿给林爷爷看了。这个地方是可以随便写信进去的么？ 林师长道：“当然可以写信啊，正常的通信还是能有的。估计这个是集体信箱，回头再分发到个人手里。中间要经过一道流程的，没事。” “哦。”那就没事了。 其实如果有事高煜哥肯定就不会告诉她这个邮箱了。 但她还是要再确认一下。 林师长挑眉，“你跟小高还挺聊得来啊？” 程澜扬了一下信封，认真地道：“良师益友。” 林师长点点头，“哦。” 等程澜拿着信封出去了，林师长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 对隔壁王家小姑娘那么不假辞色，甚至不惜把亲妈都弄得提前内退在家了。 却主动把自己在国防大学的新通信地址告诉澜澜。 方大姐和老连长知不知道这事儿啊？ 改天他得试探一下，看看他们对澜澜什么态度。 8月31号，众人都去报名，各自升入了下一个年级。 程澜从此就是初三的学生了。 徐懋宁也报了名，然后请了长假。 校长和老师自然是舍不得他这个年级第一名的。 但是，国家的事为大！这可是新华国第一次参加奥运会，意义重大。 只能叮嘱他训练之余别忘了抓紧复习，最好还是别复读一年。 当然，这个别复读肯定是高考志愿不退而求其次的前提下。 程杳读哪个年级还待定，是闫淑芬陪着她们母女一起去的。 小姑娘穿着新衣服、背着小姨给买的新书包带着好奇的看向宽敞、明亮的校园。 这跟村小完全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闫淑芬同样没有久待，和教导主任打了个招呼，等程杳准备开始考试就先离开了。 “回头结果出来我再来看看。” 程昕感激地道：”“大伯母，真的是给您添麻烦了。” “客气什么？以前景南也给你们老程家添了不少麻烦的。咱们都不是外人。” 程杳也道：“谢谢大外婆，大外婆再见！” “再见。” 第106章 第106章 程澜她们报名就简单了, 报完了就回家。 她回到家继续自己复习功课。 初三，不轻松的。尤其她想以尽可能靠前的名次直升。 这样有个好的起点，上了高中才不至于像如今一样一路追赶。 下午的时候, 程杳就读的小学打来电话，程杳以中等成绩升入三年级。 倒也不枉那丫头头悬梁、锥刺股的努力了两个月。 程杳一共有三身新衣服, 两身是程昕在舒姐那么给她做的。 还有一身是上次楚锦程送的。 还有校服可以穿，这三身国庆前的周末轮着穿够了。回头要换季了再添置就是。 闫淑芬道：“你们老程家的姑娘，一个个真是水灵的哦。而且学习成绩也都还好。” 林墨去年读了一年的书, 成绩还不如程杳在乡下读了一期半, 又自学了两个月呢。 程澜想了一下杳杳的长相, 那确实哦。 父系、母系都是美人呢！所以杳杳从小就漂亮得跟娃娃似的：大眼睛、高鼻梁、长睫毛。 其实村里有些小男娃欺负她，有时候也是想引起她注意。 当然，程澜没有鉴别过这些心思。 都是逮着他们跟自己岁数差不多的哥哥、姐姐一样的揍。 上了几天学，大院里的众人放学后齐聚老兵火锅店, 欢送徐懋宁进京集训，并预祝他能去为国争光。 程澜和马丹阳门口说了几句话, 没注意落在了最后, 进去才发现，只剩下徐懋宁左手边的两个位置了。 最靠近徐懋宁的位置是众人有意无意给程澜留出来的。 然后邱鑫泉、王维汉他们这才发现和程澜一起落在后头的竟然是马丹阳。 这是什么修罗场啊！ 再一看已经落座的众人, 剩下的可不就是这俩么。 本来还打算起哄让程澜坐过去的众人一下子麻爪了，全都不吭声。 林琅来之前还问过程澜是不是对徐懋宁真的没那个意思。 程澜说是, 她从来不会自讨苦吃。 林琅便在她和林墨旁边给程澜留了位置。 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留给程澜的吧。 谁知道康广峰直接就坐下了。 总不能叫他起来吧。 现在一看他们留的两个位置和剩下的两个人, 林琅微撇了下嘴。 这事儿让你们整尴尬了啊。 咋不干脆把徐懋宁左右手的位置都留出来啊？ 程澜正准备去远的那个位置坐, 马丹阳已经先动了。 她坐了离徐懋宁远的位置。 邱鑫泉、王维汉、康广峰等人都松了一口气。不由心道：马丹阳大气！不是一般的大气。 她这一坐, 不但解除了当前的尴尬，无形中也解决了一个很大的难题啊。 懋宁|懋宁哥不用犯愁怎么跟一起长大的马丹阳去解释什么了。 程澜也不用担心自己介入了他们两个人中间门。 这最大的障碍一下子就没了。 至于家长的意见，懋宁哥都是成年人了。 程澜便大大方方的坐了剩下的那个位置, 只当自己什么都不懂。 不然，她总不能让林墨起来让她，自己坐过去吧。干脆装作不懂就过了。 反正这会儿没人会跟自己这个初中生挑明了说。 明天一早徐懋宁就要走了。 估计这原不是他的意思，是邱鑫泉等人起哄。 整个送行的场面热热闹闹的。 自然而然就说起了毛熊老大哥的首都莫斯科，还有莫斯科最有名的红场。 程澜道：“听说二战的时候钢铁慈父在红场阅兵，走过主席台的士兵直接就奔赴前线迎战德国法西斯了。二战毛熊国和华国在西方和东方战场都付出了巨大牺牲。加起来死了差不多有一亿人，都十分的悲壮！” 当年听爷爷讲红场大阅兵，还听他哼唱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程澜其实也憧憬过去莫斯科。 直到后来华国和毛熊国搞毛了，毛熊国准备用核弹炸我们的东北她才打消了这份憧憬。 那会儿她也才知道原来她父母为之牺牲的大三线建设，就是为了防备这样的攻击、加强国防的战略大后方建设。 马丹阳道：“我听说红场上还有跟马恩列三位革命导师酷似的人跟人照相呢。” 她心头自然是很失落啊。但是，她也有她的骄傲。 这会儿肯定不会搞得一人向隅，举座不欢。 你既无心我便休！ 所以，虽然失望，她什么都没有表露出来。 程澜笑道：“这可真是什么赚钱的法子都有。” 现在说起这些，倒也不至于上纲上线了。 康广峰道：“懋宁哥如果去了红场，记得多拍些照片回来。嗯，跟那些‘导师’都合个影。” 徐懋宁点头，“好！不过与其去和假扮的人合影，我不如去祭拜列宁墓。林琅，你在国宾馆拍的照片拿出来我们大家看看啊。” 之前就说了让林琅带，她便都带来了。 大家伙互相传看。 王维汉看着国宾馆的照片道：“啥时候能进这里头去吃顿饭就好了。这得做出了巨大贡献，或者家里老的做出了巨大贡献才行吧。” 本来还说如果堂姐真成了高家儿媳，婚礼应该可以在这里头举办。他就能跟进去看看的。 家里老头子倒是进去过宴会，可那种场合没法带他进去的。 等看到我们的天X门广场，邱鑫泉道：“今年三十年大庆，好像不搞大阅兵。” 林琅道：“办什么大型活动都是在烧钱，现在国家哪有钱来烧？” 十年动荡，如今国家很缺钱。这一点大家在家也都听父辈、祖辈说过。 徐懋宁道：“没事，刚解放更没钱，给志愿军置办足够的棉衣的钱都没有。但经过‘一五’计划后，十周年庆就很像样了。咱们现在没钱，改革开放搞个几年就有了嘛。没准不用等四十周年，三十五周年就能再大庆一回。国庆的时候我就在北京，争取去广场上逛一圈。” 这一桌除了几个小孩，差不多都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年纪的，菜吃得比程澜他们一周前增加了几倍。 中途，程澜夹鹌鹑蛋夹不起来，徐懋宁准备用公筷帮她夹。 她赶紧道：“吃火锅要自己动作才有意思。服务员，麻烦给我拿个勺子。” 她现在是真有点尴尬，不好做。 好在徐懋宁立即就放下了公筷没有再坚持。 这一餐吃了一个多小时，林琅去结账花了一百多。 她是总后勤嘛，活动经费在她那里。 这还是上次篮球赛胜利的奖金呢，军区奖励的奖金呢。 就连忙过了旺场坐柜台后给他们结账的常茂都吃了一惊，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不是算错了。 林琅赶紧道：“没错、没错，我对过账单了。这些菜我们确实是喊了三盘。” 一个个是真的很能吃，也很放得开就是了。 而且吃了这么多才花一百多，真的比上次送王维娜去吃西餐划算多了。 说起来大学开学虽然晚一点，她也该开学了吧。 此刻开学了的不只王维娜，高煜和林景南也都各自开学了。 高煜入学不久就有人忍不住问他有女朋友了没有。 坐旁边几个位置的章伟业抬头看了过来。 他和高煜、褚汉阳都是来自北京军区，这一次住也是住的一个宿舍。 基本是各军区的人被分配在一个宿舍里。 高煜摆手道：“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不着急、不着急啊。” 章伟业笑道：“高爷爷和方奶奶年纪可都不小了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他们俩是这一次所有人里最年轻的，不过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一早就把两个人的合照摆在了书桌上，很多进过他宿舍的人都看到过了。 自然也就没人问他。 问这话的人看高煜比较回避这个问题，便也没有继续再追问。 大家都是聪明人，而且高家还有那么显赫的背景。 既然人家不搭话茬，那想介绍妹妹、表妹的话自然就不会再出口了。 高煜笑道：“老章你打算几时添丁进口呢？这两年上课不忙，不然抓紧时间门啊。” “好，如果决定结婚了，我给大家伙送请帖。” “好的，一定到。” 千里之外的云南，林景南把自己和程澜上次假扮情侣时在公园里照的那张照片摆在了透明玻璃板下。 他也是觉得过几年可能还要打仗，而且自己不是还申请了参加缉毒小组么。 既然这样，还是暂时不去想谈恋爱的事了。 过几年平安了、条件好了再说。 看过照片的同学都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小子，女朋友够漂亮的啊！好福气——” 林景南笑嘻嘻的点点头，“嗯嗯。” 他还打电话给程澜，“你没事给我写写信，打打电话。” 程澜知道其中缘由后一阵无语，“我初三，忙着呢。而且你干嘛要骗人啊？趁着读书比训练清闲，不是正好给我找个小婶么。” “算了，那我给你打电话好了。” 程澜一阵无语，“你还是打给林爷爷吧。” 这会儿已经是九月中旬了，她的百货生意一切正常。 徐晓海的销路好像也在渐渐打开了，进货的量在加大。 之前赊欠的三百，他申请是不是晚一些再还。 他现在很需要这个钱来进货。 程澜答应了，这样他就不好得寸进尺再提压货款的事了。 崔阿姨在外头喊道：“澜澜，有你的信——” 她拿着信封看了看，这回应该不是高参谋，字不像。 程澜接过来一看也有些惊讶，这是徐懋宁的信。 她蹙眉，她对徐懋宁本人其实挺有好感。 但是，他妈妈对自己的态度，她始终有些耿耿于怀。 而且，她现在也没有要交‘朋友’的想法。 她看了看，邮递员又给邱鑫泉也送信去了。 嗯，不是单写给她一个人的就还好。 徐懋宁信里没说什么，就是介绍了一下他们在北京的训练场馆和各地赴京集训的人员情况。 这个话题本身程澜其实还是有些感兴趣的。 她看过想了想去问林琅该怎么回。 林琅道：“你就是对徐妈妈的态度不喜欢，其他没什么是吧？” 程澜点头，然后又摇头，“我压根没想过这茬。我还不到15岁，我爷爷也才过世不到半年。而且，我还要面临学习的压力。” 最近康广峰、邱鑫泉、王维汉等人对她的态度都热络得不得了，让她有些膈应。 林琅道：“那你就按正常的朋友交往给他回信好了。这些信件你保留着，省得将来说不清楚。” 既然对徐懋宁本身没不好的观感，那还是别先把话说绝了。 徐懋宁这是刷存在感吧，担心自己一走一年，程澜跟他疏远了。 程澜想了想，点点头。 然后回信说了说大院里的情况，包括林墨终于学会骑自行车都说了。 第107章 第107章 九月底, 学校再一次进行了摸底考试。 马丹阳破天荒考了高三的年级第一。 之前稳坐第一宝座的徐懋宁没在。 从前的第二名被她甩了十几分，被人笑是万年老二的命。 林琅考了第八，也上升了两个名次。 她小声嘀咕：“如果半期考试能稳住这个成绩, 我妈和马丹阳的妈妈估计就得心疼钱了。” 到了她们这个地步名次要再上升不容易。 所以这俩妈跟合请的家教老师许了的，在上期末的基础上上升一名奖励老师100，两名奖励200，三名奖励400...... 她们是在本校请了一个私下辅导学生冲击高考的老师来辅导两人的数理化。 目的是补上短板, 多拿十分。 高考一分就能横扫很多人了。 这个课时费嘛, 两个人加起来是六块钱一小时。 目前是一周八小时。 周一到周六各一个小时。周日学校休息，两小时。 林琅的英语家教课也同样在进行, 马丹阳还有军事理论课呢。 马司令一开始是亲自教，连两个孙子一起。但日复一日，精力有些达不够。 现在是找了自己的秘书来教。这是正儿八经国防科技大学毕业的，如今也是正营级。 程澜站在旁边陪着她俩看成绩，她的个子杵那儿别人都以为她是高三的。 她听到林琅的嘀咕有些想笑， 不过大伯母在家算账是算一次念叨一次物价上涨得快，钱不经用。 幸亏林琅暑假去挣了500回来, 够付两个月的补习费了。 她现在是根本不敢再去接翻译的单了, 高三的时间是真的紧张。 看过自己的成绩林琅问程澜, “你多少名啊？” “42。”程澜也有些庆幸自己不是像小叔一样，高三了才来成都。 时间太短, 成绩要一下子大跨越不容易。 她有四年的时间就从容了许多。 马丹阳道：“不错, 稳步上升。” 林琅道：“一直都不说自己想考哪所学校, 你这是所谋深远啊！” 考什么专业倒是说了, 经济学。 但学校直到如今都不讲，那肯定是目前还够不到的好学校。 程澜笑笑，还是不说话。确实还够不到！ 马丹阳道：“走, 回去了。” 林墨和孟家成已经正式入选校篮球队，放学后要训练一个小时才回家。 如今都要参加奥运会了，这些储备的小将也就备受看重了。 他俩到时会自己回家，就不用去接了。 程澜最近都爱黏着马丹阳，省得邱鑫泉几个太过热络。 他们怎么都不敢在马丹阳跟前摆出拿她当‘大嫂’看待的嘴脸来。 不过她做得倒也不明显。 如今林琅和马丹阳一起行动，她只要和林琅一道就行了。 三个人一起往大院走。 马丹阳压低了一点声音，“听说瞿爷爷可能快不行了。有人说瞿叔叔这会儿赶着结婚，是......”冲喜。 林琅呼出一口气，“国庆节结婚的人多得是，又是谁在背后瞎嚼舌根啊？” 瞿爷爷如果不在了，那瞿叔叔就得从大院搬出去了。 瞿爷爷不在的话，能留在将军楼继续住到过世的只有他的爱人。 但瞿奶奶十年前就自行了断了。 瞿家是大院里比较晚平反的人家。 瞿叔叔那十多年职级一直停滞，今年回来升了一级才到副营级。 这样的话，到时候大概只有筒子楼可以住了。 这落差可真够大的。 程澜道：“都经历过比这更大的落差了，我看瞿叔叔不是不能经事的人。” 各家自然都是送了礼的，到时候去喝喜酒。到时候就在军区的大礼堂摆酒，请了食堂的大师傅们掌厨。 他们办宴席其实很有一套的，毕竟本来就是给首长们开小灶的。 蒸蒸饭店倒是挺好，但是贵啊。 瞿家现在的钱肯定都要留在刀刃上吧。 哪怕瞿爷爷是全公费医疗，但他肯定也想给儿孙多留些钱，就不会去蒸蒸饭店多花钱了。 林爷爷私下和大伯说起这茬，都说亏得还有老瞿补发的13年的工资。 不然小瞿以后就真的是掉落得厉害了。 他们这些老兄弟自然是打算要拉扯小瞿一把的，但也不能做得过了。 程澜估计，如无意外明年上军大的名额应该有瞿叔叔一个。 10月1号，建国三十周年大庆。程澜跟着林家人去喝喜酒。 林师长包了红包，家里的人跟着去吃酒就行了。 程澜看得出来，林爷爷对于瞿爷爷撑到了这一天正日子，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中午开宴前，瞿爷爷被医护用救护车送来，坐在轮椅上参加了婚礼。 结婚证是已经领了的，仪式一切从简。就对着双方父母鞠了个躬就作数了。 冗长了，怕瞿爷爷撑不过来。 程澜其实是今天才第一回见到瞿爷爷本人，虽然之前听人谈论过许多次。 不过，这是跟她爷爷一样的老兵，她就还是觉得挺亲切的。 婚宴的饭菜很好吃，只是参加的林师长等人看到老瞿的样子心情都有些沉重。 三天后的晚上，书房电话响起。然后林爷爷急匆匆的就出了门。 程澜在窗口看到各家的老爷子也都坐车出了门。 这是去和老战友做最后的告别吧。 林琅好像有不少感慨，她进了程澜的房间道：“小时候瞿叔叔和姑姑经常带我出去玩耍。一想到他过几天就得搬去住筒子楼，我实在有些唏嘘。” 那时候瞿叔叔和姑姑不好太公然的出双入对，拿她当个小挡箭牌带出去。 她差不多都在瞿叔叔的背上、肩上。 程澜抱着腿坐在床上，拍拍身旁示意林琅坐。 其实社会上现在有一些不好的风气，就说我党不兴父传子，所以二代、三代要趁着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多给自己捞取好处。 包括职务的升迁、钱财的攫取......因为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像林爷爷他们这样的将军，如果在封建社会应该是能论功行赏封爵的吧。 那种是可以封妻荫子世袭的。 如今如果后辈儿孙里没有特别出息的，一旦老一辈不在了，大多是会降阶层的。 所以到了他们这个年纪，其实也难免在考虑家里传承的事了。 像是高家、林家这样后辈里有出息儿郎的，就会让他们去参战、参加缉毒，一步一步攒军功。 有老一辈的积累，他们再自己肯吃苦耐劳，在军中的发展都不会差了。 这已经是最好的一种状态了。 但这种状态也不是人人都命大的。 锦熙姑姑他们一群人上次去云南烈士陵园悼念大院的小伙伴。 回来说里头的烈士最大的35岁，最小的16岁。 里头也不乏将门子弟的。 像王家，王维汉瞧着比较纨绔，不像是能指望上的。所以王维娜之前的举动才会得到默许。 孙子不成器，有个能成大器的孙女婿自然是极好的。 还有一些人家，大概就是有权不用过期作废那一类了。 家里的儿孙躺在父辈、祖辈的功劳簿上，利用他们的职务去弄批文发财...... 程澜那本《红楼梦》最近才看完。贾史王薛四家，不就是后继乏人么。 哦，史家家风还行，还能新得一个侯爵，一门双候。后来怎么败落的，曹雪芹还没写到。 王家还有个王子腾能撑门面，但王子腾一死也就不行了。 薛家生了个聪明伶俐的薛宝钗，但姑娘家不能抛头露面去做生意。 只能是薛蟠出面，因此也就中落了。 至于贾家，贾家一开始是预备武职转文职的。 但贾敬考上进士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出家当道士了。贾珍从小没了人管教，长大带着儿子贾蓉一味堕落。 贾赦纨绔，袭了爵位只管享乐； 贾政荫官多年在五品闲职原地踏步，没有工作和社交能力嘛。就躲在府里听清客相公吹捧。 贾珠娶了国子监祭酒（相当于京大校长）之女，考上了秀才。但后来家里全部希望放他身上，催逼太过，早早夭折。 因此到了贾宝玉，从老太太往下都不敢再催逼他读书上进了。贾政也不敢管多了。 贾家的自救之路就此断绝。 程澜看看林琅，如今林爷爷的期望主要是放在小叔身上。希望他继承自己的军中资源。 大伯的学历、职级、资历倒是都不错。但在农场十年耽搁了，因此干的是后勤这样的辅助岗位。 如今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他这个位置日益重要。 但林爷爷军中的资源主要还是在一线作战部队。 至于第三代，目前主要是让考大学谋出路。 林墨才八岁多，不过看起来大概十年后也不太可能成为徐懋宁那样的人。 大伯母管他也不好管得太紧了。 林爷爷倒是说过过两年离休了，他就在家专门教导林墨。 不过他说三岁看老。林墨在农场长大着实没什么城府，心眼挺憨直的。 林琅坐那儿感慨瞿叔叔这辈子际遇不好。 但程澜已经发散性思维想得很远了。 她道：“我跟瞿叔叔就打过两回交道。但我觉得他已经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能扛事儿的。而且，他今年才30岁，来日方长。” 瞿爷爷当晚就走了，所以只隔了几天大院里的众人又去吃了瞿家的丧酒。 丧事办完，瞿叔叔很麻利的就带着新婚妻子搬离了大院，搬到符合他职级的筒子楼去住了。 这还是大伯让人赶紧给他腾出来的。 大院里的人更林琅一样唏嘘，很多二代也想到了自己身上。 如果家里老爷子撒手人寰，自己能不能撑得起来？ 就连林家，也是林爷爷一旦不在就得搬离大院的。 程澜跟着马丹阳、林琅一起去帮着瞿叔叔搬家。 好歹人家见第一回就用自行车把她载到公交站台坐车。 见第二回又捐了一箱子图书给村里的孩子。 她抱着一箱书下楼。 瞿叔叔看到了赶紧道：“程澜，那个重！你拿这个包。” 程澜道：“没事，瞿叔叔。我干惯活儿的，力气大。” 马丹阳也直接抱了一箱书，这都是瞿奶奶生前留下来的。 瞿叔叔想说什么，就听她道：“我力气也大。”她小时候最爱来听瞿奶奶讲故事了。 林琅过去拿了那个包，“瞿叔叔，我力气不大，我就拿这个了。” 就连林墨和孟家成也一人帮拿了一个古典台灯，下楼小心抱着。 至于邱鑫泉、王维汉等人，瞿叔叔就没有心疼她们了。都是大小伙子，都给派的重活。 他们几个看到程澜和马丹阳都抱了一箱书，自然是不好意思拈轻怕重了。 程澜也没卖傻力气，出门之后她就把箱子放到借来的小推车上了。还给了马丹阳一个，她借了两个。 第108章 第108章 其他人也都带了车来, 自行车。 林琅和林墨等人都用自行车帮忙推箱子或者包。 林墨推着家里的女士车，孟家成帮他在后面扶着。两人也能抵一个人用了。 大院里一群孩子，差不多一人弄来一辆自行车。 再加上瞿家自己的，十几个箱子倒是一次性的就载走了。 大院里的大人都站在自家篱笆墙里看着。 瞿叔叔道：“各位叔伯, 你们家的小字辈我就都征用了。” 马司令挥挥手, “带走吧。”马丹阳和她两个堂弟一起都去了。 他们这些大人帮着搬家不大合适, 但家里小辈去就正好了。 这一幕嘛，其实还挺温情的。毕竟大家几十年的邻居和战友了。 希望瞿家这小子将来发展得好, 能再有搬回来的一天。 而且，小瞿虽然时运不济, 但确实人还年轻, 还有努力上升的空间。 还真别同情老瞿，没准自家儿孙以后连小瞿都不如。 旁边副营级的筒子楼离得也不远，几分钟就走到了。 不过瞿叔叔分的房子在五楼, 这要抱着一箱书上去就有难度了。 程澜便和马丹阳用抬的，跑了两趟。 程澜在这边还很有些熟人呢, 昕姐和秦柳阿姨雇的那四个军嫂以及韦洁都是。 路上有熟人看到程澜在帮人搬家，搬来得自然也是大家的同类。 于是不少人伸手搭把手什么的。 就连林墨都有不少人招呼他, 譬如万婶子的孩子这些。 他们也过来帮着拿东西, 一时速度都快了不少。 马丹阳道：“程澜，你咋哪哪都有熟人啊？” “是在我堂姐和秦柳阿姨那里帮忙的四个军嫂的家人。” 等所有东西都搬到了筒子楼里, 瞿叔叔道：“小家伙们, 今天辛苦你们了。瞿叔叔和瞿婶婶请你们一起搓一顿。都不要推辞啊，你们来给我搬家我也没推辞呢。” 这是惯例的暖灶宴，他把临时来搭把手的未来邻居们也都叫了。 程澜也笑着帮腔道：“瞿叔叔以后和你们就是一栋楼的邻居，别见外啊。” 都是半大孩子和孩子，倒也不用拘泥于送进册礼什么的。 反正他们大院的人是没送的。 来帮忙的一帮孩子想了想, 都答应了下来。但是都回家拿了个菜来加菜。 再加上瞿叔叔、瞿婶婶准备肉、鱼还有菜，就能捯饬出很丰盛的一顿了。 还有些同楼层的帮着把自家的饭桌、凳子搬过来。 人多，瞿叔叔家的不够坐的。暖灶宴就是要人多、热闹才好。 瞿婶婶问了一下，哪些人会做饭，到厨饭给她搭把手。 程澜和万家的大女儿站出来说会做，便到厨房帮忙。 其他人则帮着摆放吧搬过来的东西。 瞿婶婶同程澜道：“澜澜，托你的福，我们倒是一下子就融入进来了。” 她统共就当了三天高干儿媳，真说起来这里她还更适应些。 程澜一边动作麻利的摘菜一边道：“都是邻居，很快就能认识的。” 瞿婶婶笑笑，他们是从大院搬过来的，一开始可没那么容易呢。 不过有这么一顿来了好些户人家的暖灶宴就不一样了。 他们和这些后面来帮忙的孩子家的大人，就会容易走动得多。 算是一个破冰行动了。 各家大人回来知道了这事也是有些惊讶。 他们自然知道瞿政委的儿子、儿媳搬到这边来住。 对此大家心头还是有点复杂的，也不知道该拿出什么态度来。 倒是没想到自家孩子已经跟人家打得火热了。 行吧，反正以后就是邻居了。 不过他们就没来凑热闹了，筒子楼坐不下那么多人。 吃过之后，程澜说要到秦程餐馆去，林墨就说跟她一道走。 其他人则大多各回各家了。 瞿叔叔、瞿婶婶送了他们到楼道口，“以后有空来玩。” 等下了楼，走出了军属院，康广峰道：“唉，那屋子也太小了。整个加起来还不如瞿家房子以前的五分之一。而且以前还有前后花园，有洗手间、盥洗室。” 邱鑫泉道：“我们家老爷子让我别急着同情人家。说将来他不在了，我们家还未必有这样的日子过呢。” 王维汉道：“你还是准备后年去靠医学院，专攻妇产科？” 邱鑫泉点头，“是啊，我以后可以进军医院嘛。哪都需要妇产科医生的，只要我技术好。” 马丹阳点头，这倒也是个不错的出路。 这件事对他们的启示也是很深的，他们也到了必须考虑自己前途的时候了。 程澜和林墨一起道走出去，餐馆里大锅菜都已经做好了。 不过还有几桌客人在，秦柳和程昕系着围裙在做单锅小炒。 她们俩在灶台上分了工的，哪道菜是谁的，有人点了就去做。 往楼上送饭菜的事四个军嫂就承担了，程澜之前就出来了一趟还小推车。 这会儿其中三个在厨房的水槽里洗涮餐具。 另外一人在跑堂端菜。 程澜瞅瞅巡视过来的旅馆经理胡进，笑着招呼道：“胡经理，你好！” 夏老板的旅馆国庆也开业了嘛，生意非常的好。 至于这个胡经理，说来也算是认识的。 上次杳杳不是请程澜吃冰粉么，就是他卖的。 他高中毕业就下乡当知青去了。回来之后暂时没找到工作，家里住房条件也紧张。 他在乡下跟着农村老太太学会了手搓冰粉，看天气热就干脆找了个旧的三轮车去干这个。 程澜当时分析得没错，当时他一天能卖出100碗以上，一碗赚三分多钱。一天能挣到四元多。 算是摆摊设点里生意非常好的了。 后来应聘上旅馆的经理，他就带着人一起参加培训，没再做这个生意了。 杳杳都还念叨过几回说他的冰粉好吃，可惜不卖了。 再见到就是他在旅馆走马上任了。 程澜见到他的时候也挺惊讶的，原来这还是个卧虎藏龙的高人呢。 毕竟能从一百多人里脱颖而出不容易。 夏老板是不会花120的工资外加提成，请一个庸才的。 这些天这旅馆忙而不乱，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的。 还挺放得下身段的。 不过，更令程澜惊讶的是，他居然和秦柳阿姨谈上了恋爱。 两个人倒是年龄相当，秦柳29，胡进31。 林爷爷知道这事后，还特地托人去胡进插队的农场打听过。 确认他在农村十年，是真的没有结过婚。不是那号为了回城抛妻弃子的知青。 能坚持在农村十年都坚定抱着回城信念，这也算是极难得了。 不过他高考没成功，所以就干脆来这里应聘了。 他的月收入算是提成应该不会比秦柳阿姨低才是。 这样的收入，如今就算是高收入家庭了啊。 程澜问过程昕。她说之前是300一个月，现在承担了房租又多出两个军嫂的工资。 不过现在多了到点点餐的，每顿都有十来桌人。 所以现在的收入大概是四百多，但是因为帮手多了并没有比之前辛苦。 甚至觉得还轻松些。 毕竟不用再驮着东西往返了。 而买菜因为量大，也是农民送到这里来了。 不过，目前林墨还不知道秦柳阿姨恋爱了这件事。 胡进对程澜和林墨笑笑就巡视到别处去了。他就是闲着没事出来看看秦柳忙不忙而已。 程澜和林墨直接往屋里走。这儿除了厨房、用餐区，还有个七八平方的小房间来着。 今天周日不上学，程杳在里头。 她如今中午放学也是往这里来吃饭。不是太远，走十多分钟就到了。 周末白天也在这边看书、写作业。不然就她一个小孩儿在家，程昕肯定不放心的。 中午外头洗涮、备菜，她还能在里头休息一下。到点她去上学了，秦柳和程昕也能进来休息一下。 见程澜和林墨进来，穿着针织线裙的程杳抬头叫了声‘小姨’、‘小墨舅舅’。 她手上没停，在做学校的手工作业。林墨坐过去看她弄，间或帮递下见到啥的。 如今有了店面，程昕终于觉得心安一些了，也更舍得花钱些了。 再怎么说她现在也算是高收入人群了，真没必要还那么抠抠搜搜的。 而且程杳的同学大多穿着打扮都很好。像在村里那样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肯定是不行了。 上次程澜点醒她之后，如今她也很舍得给程杳置办换季的衣服了。 尤其是程澜说帮杳杳打听过能不能做童装模特，但舒姐说杳杳仪态不够舒展。 这就是缺乏自信的表现啊。 程澜让她有事没事多表扬、表扬程杳，不然以后真的养成自卑、怯懦的性子不好。 她从村里搬到成都，初衷不就是为了程杳有个好的成长环境，能逐渐变得自信、大方么。 一味攒钱就有些本末倒置了。 看着眼前一起做手工的程杳和林墨，程澜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对母亲再谈恋爱、结婚是什么看法。 但就她来说，当年爷爷如果往家领回个外人让她改口喊‘奶奶’，她接受不了。 别说，她小的时候还真有几拨媒人上门来过呢。 毕竟她爷爷长得不错，又高又俊。当时爷爷才四十七八，好好捯饬一下还不错的。 而且家里有青砖大瓦房，种田也是一把好手。 没有亲儿子了，就一个亲孙女。捡来的那个不足为虑。 所以，甚至有不少三十出头的寡妇想嫁过来的。 媒婆也说只听说过女人替男人守的，哪有男人替女人守的道理？ 爷爷一概回绝了，说他没打算再结婚生儿子。这辈子只要把孙女养大成人就心满意足了。 这么态度坚决地接连拒绝了几回，渐渐媒人才绝迹的。 程澜扪心自问，那会儿五六岁的她其实是不希望家里多一个‘外人’的。 所以，小墨和杳杳能接受继父么？ 杳杳那里，楚锦程好像上次又碰壁遭拒了。 小墨，他接受了大伯母这个继母，那能接受继父么？ 程澜问杳杳，“上课跟得上么？” “还行，不算吃力。” “那在学校有认识新朋友么？” 杳杳点头，“有的。”说着和她讲了自己新认识的同桌还有后桌。 过了一会儿程昕在外头喊，“你们三个，出来吃饭了。” 程澜和林墨便说已经吃过了。 “行，那不管你们俩了。杳杳，过来吃饭。澜澜看着点柜上。” 秦柳和程昕还有四个军嫂加上程杳开始吃饭。 这时候店里还有两桌客人在吃，程澜就坐到了柜台后面去。 秦柳已经把这两桌多少钱写在纸上，等下她照着收钱就是了。 萧应从楼上下来，他来收旅馆工程尾款的。 见到程澜在这里他走过来，玩笑道：“程老板，生意兴隆啊！” 第109章 第109章 程澜笑, “彼此彼此啊，萧老板。请坐——”抬手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萧应接过水, 朝看过来的程昕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然后对程澜道：“你往这儿一坐, 让人很多联想啊。” “譬如呢？” “琴台故径去过没有？” 程澜点头，“在成都待了半年，肯定去过啊。”卓文君和司马相如住过的地方嘛。 “你瞧着我像在当垆卖酒？”她往身后的柜子看了看, 里头确实有酒，就普通价位的。 萧应点头，“是啊。” 程澜笑笑, “可惜我没有一个首富爹。对了, 你不去北京么？” 王维娜和高煜哥没成，你还有机会的。 萧应摇头, “我先把成都的生意做好吧，也许下一步会去。” 他刚在楼上就看到程澜往这儿一坐，走过路过很多人都看了过来。 程昕和秦柳都长得不错，但都不如程澜。 不过, 如今程澜在批发市场大小也算是个名人, 在这里开店的人都知道她是林师长收养的孙女。 没人敢胡乱打她主意的。 但他实在心痒没忍住, 就过来搭了几句话。 程澜让他有种同类的感觉。 她生意做得还真挺不错的。各方面的关系处得也挺好，很善于利用资源。 这么随意聊了几句，喝了一杯水, 萧应就告辞了。 他今天开的是最开始见过的那辆上海牌轿车。 程澜在心头盘算, 她九月的收入还可以的。 舒姐那里200，四个‘同事’的存在并没有影响她收入。 程楚小卖部那里昨天刚看到账本，下去县城的吴潇带回来的。 扣除租门面按月摊分的开销，她还能分到1800。 主要就是自家三个店和60个销售那里挣的钱。 这一次为把整栋楼租下来，额外赔付了之前的几名租客600。 外加整栋楼的租金3000。这是按12个月摊分的。 九月还没开张嘛, 所以这一块只摊了300没进账。 但十月开张之后，楚锦程说生意还可以。 程澜是让吴潇跟着送货的车下去同楚锦程等人都认识一下，只在电话里沟通还是有些疏离。 而且，让吴潇更多的了解一下小卖部的运作模式。 县城的批发市场国庆开的业，楚锦程问她能不能回去。 程澜抽不出时间，就一天的假期。她就留在了成都喝瞿家的喜酒。 吴潇也算是替她回去看看了。 楚锦程和昕姐的事程澜没有多过问。 两人现在都是一心扑在事业上，尤其楚锦程。 他对于县城的批发市场好上心啊！ 差不多这里有的产品，他都下单要了一些让运回去，说都试试效果。 于是吴潇就在整个批发市场找性价比最高的，每样都来了一些装车运到县城。 这一块如今不用程澜操什么心了。 楚锦程会找出最佳模式。 至于徐晓海那里，他目前还是草台班子，但是招的人在逐渐增加了。 如今已经能覆盖X县三个镇。 程澜是按溢价28%出给他，和出给Q县的十几个经销商一个价。 等量大了再商量。 刨开车费和给员工开的工资，上个月她在徐晓海那里一共赚了600。 这说明他们卖出了价值3000左右的货。 他们20个人加起来是赚了450。 十月这个数肯定是要涨的。 所以程澜目前账户里，生平第一次，自己的钱破千了。 所以，汽车她也敢想一想了。 按这样算，十个月也就能买得起了。 不过车对她不是那么必须，还是先攒钱买房吧。 高煜哥说的四合院，说实在的她有点心动。 不过收拾好了的、产权明晰的四合院，价格比华侨公寓还贵呢。 而且四合院地段还都挺好的，好一点的宅子基本都在以前的老北京城。 如今的一环以内了。 预估怕是要估到300一平，应该还会涨。 200个平方的就得准备六万了。 不过程澜也就想了一会儿，她当下最重要的还是直升高中部。 前50名直升，前30名直升不要学费，前10名还另有奖学金拿。 她现在的目标是前30，一步一步的来吧。 每次遇到萧应，她都忍不住要想想‘等我有了钱......’ 程昕吃好走过来，“你跟他很熟？” “还行吧，我也是做生意的人，以和为贵。” 连韦洁那样有过过节的，她都放下了。萧应跟她又没有过节。 虽然只是点头之交，但是关系也还过得去。 程昕看店里的客人都已经离开了便压着声音道：“我听说这个人挺花的。” 程澜道：“他猎艳不敢猎到我头上的。” 程昕想了下，那倒也是。毕竟林爷爷对澜澜的维护尽人皆知。 程澜继续道：“我不是真的大院子弟，娶我得不到相应的好处。但他如果敢玩弄我，林爷爷会让他好看的。所以，他干嘛招惹我？” 程昕听她这么说了反倒更担心了，“谁说娶你得不到好处啊？” 程澜道：“林爷爷说把秦柳阿姨当女儿看待，所以之前有营级军官和她相看。但秦柳阿姨脑子很清楚，知道林爷爷过几年就要离休了。所以她没有选择和军官谈恋爱。我也是一样的，林爷爷把我当亲孙女照看，但想通过我在他那里得好处是不可能的。就连对锦熙姑姑，他都不会违背原则。” 程昕道：“娶到你本身就是好处了啊。” “萧家又不缺钱，他们缺的是权。” 程昕道：“林爷爷离休，但人脉还在的。有时候并不是需要他违背原则，只要有这个身份就够了。而且林家大伯的位置现在可是越来越重要了。再有，景南叔将来应该也会是高级军官。而且，澜澜你不但是林家的养女，你自己还很能做生意。甚至可以说追你比追真正的大院千金性价比更高，这可不是退而求其次！你还没有他之前没追到手的那位那么高傲。你看着吧，你如果不是才十四五岁，肯定很多人冲着你的身份和你本身的样貌、能力追你了。这位萧公子，我看就会是其中之一。” 程澜这回真的愣住了。她一直觉得自己这个假大院子弟还挺安全的。 娶她得不到同样的好处，但玩弄她却要承担一样的后果。 但照昕姐这么分析，在萧应这样身份的人眼底，她可能真的还是个香饽饽呢。 程昕道：“反正你小心点。不过还好，你自己很能挣钱，想要什么自己买就是了。倒是不必担心你被别人的糖衣炮弹拿下。” 程澜想起自己今天出来的目的，“哦，我正要去买收音机、英汉大词典和自行车。” 程昕失笑，“去吧、去吧，反正你光进不出的。杳杳，要不要跟你小姨上楼去逛逛，她又要去买东西了。” 程杳很感兴趣，“小姨你要买什么？” “收音机、自行车、词典。”老是借来用，就得考虑东西的主人家现在用不用，怪麻烦的。 有了钱，程澜就还是想自己买。 自己能挣钱，确实感觉很好啊！ 程杳道：“我去帮你参考一下啊。” 程昕道：“嗯，去吧、去吧。等你以后能像你小姨一样自己挣钱自己花，你想买什么我绝不拦你。” 暑假那么认真复习的动力竟然是为了少花一年学费、多挣一年工资。 虽然太现实了，但是很有用啊。 而且，程昕觉得这没什么不对的。那不学习好了，还有奖学金么。学校也那钱来激励学生！ 但一向跟程澜的小跟班一样的林墨今天却不想跟。 程澜忍不住问道：“你也受刺激了？” 瞿叔叔的事，王维汉、邱鑫泉他们受刺激了挺正常的。 连林墨都受刺激了？ 林墨挠头，“我不知道自己将来要怎么做才能给林家争光。” 姐姐要考北一外，以后当翻译官、外交官； 鑫泉哥哥要当军医院的妇产科医生； 懋宁哥哥和丹阳姐姐要考国防科技大学，以后成为一名职业军人 程澜姐想学经济学，以后做商海弄潮儿（这个词他是听爸爸说的）。 可他自己以前从来没想过。 爸爸和闫阿姨唯一一次商量他的未来时也说的是，如果他考不上大学就送去当兵。设法让他从军中去读军大。 这明显对他没有抱太大的期望嘛。 程澜道：“你自己想做什么？” 林墨抬头看看关切的听他们说话的妈妈，又看看程澜姐和杳杳、程昕姐，然后道：“我想当兵，当一个让家里人骄傲的兵。” 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就像高煜哥和懋宁哥那样。嗯，像小叔也行。” 程澜失笑，真该让小叔听听这退而求其次的口气。 “那你就朝这个方向努力就是了，还纠结什么？平时好好念书，争取以后像高煜哥和徐懋宁一样成绩优异。然后跟着我好好的跑圈、跑400米障碍，打枪的时候更加的用心。你目前能做的就是这样啊。只要肯用功，肯定能进步的。各方面都是！别的都可能被辜负，但努力不会。” 这有什么好纠结的，这小子的起点多好啊。 林墨道：“我真的能让爷爷和爸爸为我骄傲么？在大院里我不是学习最好的，也不是军事素养最优的。” “那是因为你之前贪玩，而且你不是从小在大院长大的啊。但你可以一点一点的进步，让他们看到你有在努力。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林墨又想了一阵，点点头。 这下有方向和动力了，也有心思上去逛了。 他们先去看自行车。 一八大杠180元一辆。但女士车还要贵一些，一般要200——240。 程澜暑假在北京的友谊饭店看到过一辆前面有藤制车篮的女士自行车特别的漂亮，600。 而且只收等额外汇，不收人民币。因为是进口货，花外汇买回来的。 这就是她目前无法努力的范畴了。 林琅倒是有外汇，她外公以前经常出国嘛。这两年退下来了才没再出去的。 可600也太多了，60程澜还敢想一想高价和她换。 因为有那辆车，这批发市场其它的车她就都不太看得入眼了。 可是，她是因为有需要才买的。 最后就还是选了一辆240的。这回她真的体验到了什么叫退而求其次。 程杳很喜欢这辆车，她伸手去摸。 “小姨，你可不可以也教我骑车啊？”小墨舅舅都学会了啊。 “当然可以啊。”程澜把钱付了，这就能推着走了。 摊主还送了她一把很牢靠的锁。 不过锁这个东西，还是锁不住专业人士的。 但好在她也不会停在很偏远的地方，肯定都是有人看着的。 然后再去买收音机和英汉大词典。这就可以放在前面的车篮里推着走了，很省事。 第110章 第110章 在批发市场的空地教程杳骑了半天车, 答应下周再继续后，程澜准备回去了。 她把收音机和英汉大辞典都放到了书包里背着，这才骑车带林墨回去。 不然还是太显眼了。 这一天下午她花出去四百来块, 挺爽的。 不过也得注意下影响, 财尽量不露白。 林墨岔开腿坐在后面, 他也觉得看程澜姐这么花钱挺爽的。 如果是自己这么花就更爽了。 但他辛苦攒了一年半的钱这才200出头的小金库呢。 原本挺有成就感的，但还是不如能挣啊。 所以有时候他都会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笨。 姐姐不知道城乡差距那是因为她就没去过乡下。 但自己是从农场来的。农场要什么没什么，就是拿着钱都买不到东西。 他在批发市场旁边先住了三个月, 却一点没想到可以把货批发回去农场卖。 至于现在, 他暑假回去已经看到有人到重庆批发了货回去卖了。 他外公所在的地方靠近达州, 离重庆更近一点。 路上他忍不住把这事儿说给程澜听。 “不啊，小墨你搬到军区面临的是生活巨变, 哪还有心思想这些啊？而且, 你回军区才七岁。以前从来没有为柴米油盐操过心。你想想小叔就有安慰了, 他那会儿回家都十七岁了呢。过日子, 有的人适合做这样，有的人适合做那样。你现在已经找到方向了, 就好好努力就行了。挣钱的事有大伯和秦柳阿姨操心。” 之前她带两个孩子学骑车，昕姐和秦柳阿姨也来看。 胡进也来看了。 她瞅着杳杳好像都看出来胡进和秦柳阿姨的事了, 但林墨没有察觉。 估计他以前和小叔一样都是不想事儿的。 只不过今天被瞿叔叔搬家，然后大院里的哥哥、姐姐都在想以后的志向给刺激到了, 这才会想了这么多。 不过, 他能攒钱这一点已经比小叔强很多了。 小叔是挣俩花仨的主, 所以以前家里的钱都是程澜管着的。 不过程澜虽然只是表现得只买了一辆自行车，还是挺引人瞩目的。 240啊，都是大院这些阿姨们三四个月的工资了。 闫淑芬在大院儿媳里也算是高收入人群了，有些还是只有五六十块一个月的。 眼瞅着程澜这么贵一辆车说买就买, 就还是有些眼馋。 还有人跟闫淑芬道：“比你的车还好呢。” “家里这么多人，多一辆车是好事啊。”闫淑芬在外头绝对护短。 但回到家也忍不住跟林景东道：“嗬，想买就买，真痛快啊！” 她这里还在紧紧巴巴的盘算林琅高三这一年的花费呢。 林琅一个月的补习费也要两百多的，比她和林景东的工资总数还多些。 但是没办法，成都的师资力量和北京、上海还是有差距。为了提高她一次性考上北二外的概率，这钱还是得花。 老师那里还能提供北京、上海最新、最全的复习资料。就冲这，她肯定也不能省这个钱。 为此她昨天才拿存折去取了500块出来备用。 之前九月、十月的补习费孩子自己掏的嘛。十一月起就得他们做父母的掏了。 这一年咬着牙花三千，把孩子送进北二外。之后就轻松了，有国家管了。 所以这会儿她看到程澜这么花钱也有点受刺激。 林景东道：“我们不是早说过了，澜澜自己能挣钱是好事啊。上次小琅不是还说不想这么大还坐你的后座么。澜澜有车，小琅周末就有得骑了嘛。” “人家自己不骑啊，不骑花那么多钱买？” 林景东心道：对她来说，可能说不上那么多钱哦。 他对程澜的月收入心头还是有个大概的，至少上千。 这其实也挺刺激他的。 但是，军队不能做生意他现在就没得施展，只能看着。 “澜澜很大方的。”林景东随口道。 果然，程澜直接把车钥匙放在了底楼的柜子上，还跟崔阿姨都打了声招呼。 崔阿姨有些惊喜，“你说我可以骑着去买菜？” “对啊，你买菜的时候我在上学呢，用不上。空在那里，不如给你骑。” “好的、好的，谢谢澜澜啊。你放心，我就买菜骑一下。”这来回可轻松多了啊，而且不用费力提着回来。 这家里原本两辆自行车，但其中一辆闫淑芬每天骑着早出晚归。 另一辆林景东上下班倒是不骑，但是有横杠她骑不了。 闫淑芬听了点点头，那周末午后给林琅骑一骑肯定更没有问题了。 她自己是比较大气不爱计较的人，自然也喜欢这样的人。脸上便不由露出些笑容来。 已经坐到沙发上的林墨直起身子道：“程澜姐，那我......” “你不行，上次你偷着把大伯母的车骑出去，摔了个鼻青脸肿的回来。上中学了再说吧。” 林墨瘪瘪嘴。 程澜撸了他的头发一把，“你这么想，你上中学是四年后。到时候我读大学去了，这车是不是直接就归你了？你看我选的颜色是男女都可以骑的呢。” 林墨想了想，眼睛一亮猛点头，然后对崔阿姨道：“崔阿姨，骑车要爱惜啊。” “哎呦，这么贵的车，我能不爱惜么？” 程澜仿佛看到了当初很爱惜小叔新皮鞋的自己。她那会儿还没林墨现在大吧。 六岁，对，就六岁不到。被小叔忽悠着帮他擦皮鞋。 结果他生生把皮鞋给穿废了。 哈，她都能想到勤劳给自己擦车子的林墨是什么样的了。 吃晚饭的时候，林景东道：“爸，我下午给昌伟打了电话。但他很固执，还是觉得锦熙考大学就是不想要那个家了。” 这样的人，实在有些没法沟通。 林师长皱眉，“怎么这么想呢？” 闫淑芬道：“层次不同，想法也不同吧。在锦熙看来她是堕了阶层。在昌伟看来双职工家庭的日子已经很好了，何必还要折腾呢？” 这确实是时代的错位。还好，小琅不用面对这样的事。 等她考上了北二外，自己在她外公的门生里捋一捋，看看有没有在北京的外交|部发展得比较好的师兄、师姐。 到时候让他们照顾着些，那跟着他们接触的人群也是同一个层次的。 林琅道：“那姑姑还能去高考么？” 闫淑芬道：“你姑姑决定了的事，一定会坚持的。不过爸，听说有人临上考场出状况的。要不，到时候想办法让她回成都来考？这样后勤工作我一并就做了，也不至于出什么岔子。” 小姑子是比较自我的人，肯定不会因为丈夫、儿女的反对就不考了。 但得防着肖昌伟让她复习了却上不了考场。复习了一年临到头上不了考场可就太惨了。 林师长眉毛一立道：“他敢！” 夫妻之间该沟通就沟通，但这种手段他看不上。 “我没说他一定会，就提醒一下。”闫淑芬点到为止，别回头说她挑拨人夫妻感情。 闫淑芬听同事讲的是，有个女知青嫁到农民家里了。一开始那家也不支持她参加高考，但她执意要考就没有多加阻拦。 但临到要进考场了，准考证找不到了。 听了她转述的故事，林师长沉默了一会儿。 “让她多加小心就是了。” 高考在哪里考是有规定的，得跟着户口走。不是你想在哪考就在哪考的。 譬如知青，插队的时候户口也转了，那就得在插队的地方考。 等林锦熙在电话里听到父亲的转述，楞了一下道：“看来大嫂也没多讨厌我啊。” 两人之前吵得是真挺厉害的。 “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她也不是一心就盼着你不好的。只不过你要把两个孩子留下，确实踩到她底线了。” 十月的日子过得顺顺遂遂的。 十月底程澜等人考完了半期考试，都比较的放松。 大院里的小伙伴们商量周末去哪里放松一下，也得张弛有度嘛。 程澜他们三姐弟自然积极参与。这种集体活动除了程澜被阿姨们猜忌的时候，他们一场不落的。 正说得起劲，崔阿姨过来叫他们，“首长喊你们三个回家。” 三个人莫名其妙，什么事啊？ 但既然老爷子叫了，三姐弟便都跟着崔阿姨回去了。 一进门程澜就发现林师长脸色不大好。怎么，锦熙姑姑那里还是闹到要离婚的地步了？ 再一看，大伯和大伯母脸色也不大好。 然后林景东开口了，“刚才接到通知，景南训练的时候受伤了。现在人在医院里手术。但是马上要进行一次全军大演习，我和爸都走不开。” 说着看看三姐弟又道：“小琅高三，你就别去了。澜澜和小墨跟着淑芬去看看吧，赶紧去收拾行李。” 程澜的脸色也唰地一下就变了，“严不严重啊？” 都手术了，肯定严重。 她其实是想问有没有生命危险，但这话听着就不吉利。 林景东道：“腰部中弹。” “怎么会这样？”程澜喃喃道。军校训练没有保护措施么？ 林景东压低声音，“其实他是去协助缉毒警抓毒贩的时候受伤的。但对外不要讲，传扬出去妇孺容易招致报复。” 林琅赶紧道：“哦，我们知道了。” 林景东那里出面买的卧铺票，当晚他们三人就踏上了去云南的火车。 抵达后又坐上军校来接人的车子，直奔军医院。 开车的士兵在火车站其实是一看到程澜就挥手，然后说他是军校派来的。 程澜见对方盯着自己说话，忙说她们正是林景南的家人。 然后就上了军用吉普车往医院赶。 但开车的士兵路上等红绿灯时忍不住从后视镜多看了程澜两眼，有些纳闷的样子。 程澜已经从他口中得知小叔手术很成功，剩下就是慢慢休养。 于是问道：“解放军同志，有什么事么？” “嗯，我方便问一下你是林景南的什么人么？” 这话惹得闭目养神的闫淑芬也睁开了眼，“她是景南的侄女，我是景南的大嫂。有什么问题么？” “嗐，这家伙！他把他和小姑娘的合照放在桌上还跟我们说那是他女朋友。幸亏我看你的样子挺小，没敢直接开口喊嫂子。” 一开始他说他来车站接人，领导还问他认不认得林景南的家人来着。 当时他怎么说的？ “林景南的女朋友我们天天在照片上看到，一眼就能认出来。” 在出站口他确实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么漂亮，又那么高。在人群里真的是一下子就看到了。 但一看到就觉得比照片上小了几岁的样子。 他那声‘嫂子’都到喉咙了又咽了回去。 幸好没叫，合着是他侄女啊。 第111章 第111章 这话说得闫淑芬、程澜都一阵的无语, 林墨也忍不住‘啊’了一声。 程澜道：“他在公园拉着我照的，说是给他挡桃花。” 那天去看家具嘛，她是刻意往成熟了扮的。 一时三人满腔担忧都消散了几分, 这个不靠谱的！ 等到了军医院, 程澜发现守在这里的解放军也朝她看过来。 然后还有穿白大褂的一个女军医也格外关注她。 她没有多做解释了，反正接他们来的那位解放军同志会说明情况的。 她急匆匆的就跟着大伯母进去看小叔了, 手里还拉着林墨。 再不靠谱，那也是她小叔, 她还是担心的。 三个人的行李箱这会儿还在军用吉普上, 等下刚那个同志还要载他们去军分区的招待所。 林景南睡着了, 三人看了看就在病房里坐下了。 听说林景南的家属到了，很快有领导过来探望。 闫淑芬出面和对方讲话, 程澜和林墨就在病床边坐着听。 原来小叔这次是为了救战友才受伤的。 闫淑芬和领导交流完毕, 把人送到病房门口再回来就发现林景南醒了。 程澜正帮他把病床的床头摇起来。 她道：“景南, 你这回吓到老爷子和我们了。身上还痛不痛？” 林景南瘪嘴道：“痛！中枪的时候特别的痛。” 闫淑芬嫁进来的时候，林景南只得四岁。小时候也没少跟这个大嫂撒娇。 所以他现在撒娇撒得很是自然。 程澜恶寒了一下，原来你还有这一面啊。 她拎起水壶预备倒水, 结果发现没什么水了。 于是道：“大伯母, 我去打点开水。” “嗯, 去吧。” 程澜走出去, 到护士站问打开水的地方怎么走。 护士很热情的给她指了路, 然后又问道：“听说你是林排长的侄女啊？” “是的。” 程澜走了几步听到护士同人道：“梁医生, 真的只是侄女呢。你不用担心了。” 程澜回头看了一下梁医生是何许人也。 哦, 原来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军医, 白大褂里头是绿军装。 看样子应该是军医大刚毕业不久的。 哦，对，刚她从翻开病历簿正在写什么的梁军医身边经过, 看到她戴的牌子上写着‘实习医生’。 齐耳短发，挺娇俏的样子。 梁医生不提防她突然回头看过来，露出一缕慌乱和娇羞的神色。然后力持镇定的冲程澜点点头。 程澜也露出个微笑回应了一下，这个女军医怕是对小叔有好感吧。 对了，小叔上次南疆战役中受伤也是在这里治疗和养伤的。 打了开水回去，程澜小声对小叔道：“梁军医......” 林景南翻了个白眼给她。你收集情报还挺厉害呢！ 程澜笑笑，原来你拿我挡的桃花就是这位梁军医啊。 “嘿嘿，我一来就露馅了啊！” 闫淑芬只听到后面这句，笑道：“景南，你说说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儿啊。回头人家真以为你有对象，一个个都对你敬而远之怎么办？你难道还不找对象了？” 林景南想去放水，也是避开大嫂的絮叨。 于是让林墨给他举着输液瓶陪他进去，只要比他的手高就行。这样省得回血。 做手术后，医生给他上了点镇痛的麻药，这会儿药效还没有完全过去。 所以他可以自己走去洗手间。 等出来他道：“干脆晚上就让这小子留在这里，省得还得留个同学专门照顾我。除了上洗手间，其他的事摁铃喊护士就是了。” 闫淑芬点头，“行。那我和澜澜去招待所住，明天一早再过来。” “大嫂，你们待几天？” “看你的伤势而定啊，总得等你伤势稳定了。” 林景南蹙眉，“你们要上班、上学的，澜澜还是初三。” 程澜道：“我没事啊。我只是升高中，没什么太大的压力。” 闫淑芬一锤定音，“等你情况稳定了再说。” 她们俩去招待所就开一个标间就够了。 晚上躺床上，程澜把梁军医的事说给大伯母听了。 “军医啊，那我明天好好留意一下。”这个身份和林家还是很相称的。 “不过小叔好像想拒绝人家。他是，担心自己再出意外吧？” 闫淑芬道：“人家是军医，还能不知道他当兵的有危险啊？” 婆婆不在了，长嫂如母。这种事就得她去看人了。 那小子既然还为人家着想，那就不是一点感觉没有嘛。 第二天一早两人在招待所吃过早饭再度直奔医院。 梁医生正在交接班准备下班，见林景南的大嫂特地绕到这边办公室假装路过，脸颊顿时绯红。 得知程澜只是侄女，她真的心头一下子就放松了。 昨天听说他家属来了，还有人说天天在桌上看到他女朋友的照片，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来。 她心头真的是难受得很。 闫淑芬和程澜走过值班医生办公室，小声道：“还怪好看的。” 而且一看面相就是家庭比较和睦、家庭条件好、心胸也比较开阔的人。 虽然没受过什么罪，但也不是爱斤斤计较的。 只要不是个事儿精、对景南真心实意就行。 进病房后她直接对林景南道：“人家老一辈干革命也没耽误生养、教育下一代。说，对人家到底有没有意思？” 林景南半晌‘嗯’了一声。 闫淑芬‘哼’了一声，“二十出头的人了，会想女人了才是正常的。这有什么好逃避的？” 等安顿好林景南和林墨吃早饭，闫淑芬便出去在护士站跟人聊上了。 等她回来，梁军医的家世、背景都已经打听清楚了。 护士站的人知道她的意思、也明白梁军医的心思，肯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极力想促成啊。 “她母亲就是本院妇产科的主任，父亲是大学教授。我回头打电话告诉咱爸一声，你们正常接触就是了。细水长流，不该急的不要急！” 这个家世背景，闫淑芬当大嫂的很满意。 她估着家里也不会有意见。 等老爷子有了准话，她再到妇产科那边转转，跟人家的妈妈打个招呼聊几句。 总得看看对方家长是什么态度，然后也把林家的态度表现出来。 他们是男方，得主动一点。 说来老三这个年纪确实是比较占便宜啊。不至于因为时局弄出一段错位的婚姻来。 比他大哥、二姐都要强。 林景南讪讪地道：“我现在什么都没有。” “你才二十出头，什么都没有也是正常的。而且你毕业不就是副营级么，可以让女方随军了。看你这么拼，我估计还不只。再说她还是军医，好安排的。咱们家也不差梁家什么，门当户对的。你回头主动点、大胆追求就是了。不过，有女朋友了你冲锋陷阵的时候也想着点。别再那么不要命了！” 程澜在旁边削水果。看大伯母又风风火火出去打电话了，她把水果一分为二同林墨分着吃了。 林景南道：“不是给我削的么？” “我刚问你，你说不吃啊。”程澜咬了一口苹果道。 “再削一个。” 他们三个没在这里待多久，梁军医的妈妈顾主任让她们有事尽管回去，别把工作和学习都耽误了。 这里她会照看着的。 双方家长这就算是有默契了。 11月3号，梁家还请他们三个上门去做客。 闫淑芬跟医院的医护打听了一下，带着程澜去置办了合适登门的礼物，然后就带着两个小的登门了。 林景南道：“我不是当事人么，怎么把我一个人丢在医院？” 闫淑芬道：“梁医生今天也值班呢，你不会没人照顾的。到点了她会打饭给你。隔着700公里呢，我来一次容易么？能办的我就都给你办了。” 梁医生的爸爸梁教授是云南师范大学的教授。 在去的公交车上闫淑芬道：“云南师范大学校址就是当年西南联大旧址。” 程澜一惊，原来是那里！ 西南联大可是赫赫有名，太有名了！ 38年，京大、水木还有南开三所大学为了躲避战火南迁至云南联合办学，这就是西南联大。 46年，三所大学回迁北京、天津，各自办学。留下了其中的师范学院，发展成如今的云南师大。 这八年，是京大、水木校史上成材率最高的八年！ 求学条件艰难，哪还有人肯虚度一份光阴？ 她顿时对云南师大的校园产生了兴趣。 然后又遗憾不已，没有借个相机带来啊。这次到云南是为了探望中弹的小叔，哪想着这茬啊！ 不过还好，在她提出想去西南联大旧址参观时，梁教授和顾军医主动拿出了家里的相机，陪着他们过去。 顾军医笑道：“所以澜澜你才是初三的学生，还不到15岁。” “嗯，我只是长得比较高而已。” 顾军医道：“嗯，四川还真少有你这么高挑的女孩子。” 而且，穿着、打扮还特别的洋气！搞得自己闺女看过照片都有点自卑了。 不过，今天看到林景南大嫂，也就是普通的政府公职人员的打扮啊。 她开始还想着可能林家特别的讲时髦呢。 这会儿便随口提起。 闫淑芬笑道：“她接了份模特儿的活儿。就这么帮人展示衣服，其他的一概不用做。我们想着孩子想自立，而且这也省了做衣服的钱不是，就由得她了。她这个个子，费布啊！” “哦哦，原来如此啊。” 梁教授和顾军医都是早年留学国外的，对此倒是很能接受。 程澜和林墨跑到‘国立西南联合大学’的校门口去摆造型照相。 他俩如今摆造型都很有默契了。在北京经常摆，然后请路人帮着拍照。 顾军医看笑了，这会儿看着程澜确实还像个小孩子。 梁教授拿着相机一路给他们咔嚓、咔嚓。说等洗出来会给他们寄过去。 这一天的接触彼此的感觉都不错，都是知书识礼的人家。 尤其没有婆母，这位大嫂的性情可是至关重要啊。 只看她和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处得这么和谐，应该也不是难相处的人。 在梁家做过客后，闫淑芬11月4号便带着程澜和林墨回去了。 林师长挺高兴的，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至于小儿子受伤，在军中除死无大事。 他当年在战地医院也是几进几出的人。 林景东一脸好笑地道：“这么说幸亏让澜澜去了啊。” 闫淑芬哭笑不得，“那可不嘛。不过当时如果那个来接人的解放军喊‘嫂子’，我肯定一口就答应了。那我肯定以为是在喊我啊。” 林景东想到那个场景不由大笑出来，“哈哈——” 第112章 第112章 等说到西南联大, 林师长道：“这个我知道。金庸当年就考上了西南联大，但因为隔着烽火狼烟，浙江和云南又离太远了路上不安全就没有去读。” 程澜惊讶不已, “您还在看他的书？”这不都看了快半年了么。 “十五部呢, 哪那么快看完？而且我还是抽空看的。” “那么好看啊？” “是啊。邓政委都喜欢看，能不好看么？” 林爷爷书房有金庸全套的书，程澜准备等她手上这本《傲慢与偏见》看完了也去拿来看看。 半期考试的成绩已经出来了，她是年级第36名。 离直升只剩六个名次了。抽空看看还是可以的。 林琅道：“羡慕初三生啊！”她都要忙疯了。不过还好, 保持了年级第八的排名。 程澜指指林墨，“那儿还有一个小学三年级的。” 林墨冲她们嘿嘿一笑。 林琅把头扭开, 眼不见为净！ 很快, 程澜接到高煜的信问起小叔受伤的事。毕竟是他把人推荐去的，难免会关心。 她就一五一十的都写上了, 包括他拿自己挡桃花，结果自己一去就露馅了的事。 高煜看到信失笑。半年前他其实就察觉了梁军医的心思。 倒是没想到林景南那货居然还拉着程澜照了情侣照压在玻璃板下骗人。 真是想得出来！ 不过, 有那么一张照片确实很省事啊。 瞧章伟业桌上摆了他和女朋友的照片, 就没人再打听他的个人情况。 要不他找高灵也照一张？ 不成，国防大学认识高家孩子的首长和老师太多了。 林景南十月下旬就回学校上课了。 期间梁军医一直帮着他复习功课, 省得他掉队跟不上。 这样一来自然是感情进展迅速。 他们这对真的是一点障碍都没有, 双方家长都很支持。 虽然顾军医和梁教授得知他还在参与禁毒犹豫了一下，但毕竟是识大体、明大义的。 而且，就身在云南, 毒品的危害性他们也知之甚深。 出院前林景南拿到了这次行动的300元奖金。他存到了存折上。 这么攒钱, 反正是比他只靠津贴强多了。 时间进入到12月，成都人都穿上大棉袄了。 程澜给林师长、大伯、大伯母还有林琅姐弟同她自己都做了一件羽绒内胆的衣服穿在里头。 嗯，也没忘了给小叔寄去，梁军医也有。 这个有点贵, 三十多块钱一件呢。一件抵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但是穿着是真暖和，是舒姐向她推荐的。 华国的羽绒服也是挺早就有了。60年代攀登珠峰的人就都穿的是羽绒服了。 那上头不穿羽绒服肯定是不行的。只不过外头的人好多都不知道而已。 也是因为贵，所以没有普及。如今弹几斤棉花做一件棉衣才几块钱。 她还让程昕给她们母女俩也置办了，贼暖和。 秦柳听说好，给自己和胡进也置办了两件。 她已经准备向林墨摊牌了。毕竟她和胡进两个都不算年轻了，不想一直拖着。 而且，结了婚她就准备把租的房子退掉了。 胡进这里有夏老板提供的员工宿舍。 经理的宿舍是个套二的小房子，有厕所和盥洗室的。就不用大冬天晚上再去筒子楼的尽头上厕所了。 那一路冷风飕飕地吹啊。 房子就在餐馆的楼上，再方便没有了。 他们两个处了三四个月，彼此也算是了解了。 程澜听说了胡经理宿舍的事也觉得很不错。夏老板是个会留人的！ 这房子虽然没有产权，但其实单位分的房子也不能流入市场的。 而且，这房子还不用花一分钱呢。 因为地皮是军区的，按照合同这上头的建筑也是军区的。夏老板无权直接给下属，只能以宿舍的名义让他们住。 这已经是很不错的福利了。 尤其胡经理家里人多，他在家是怎么都不会有一间新房的。 至于说他家的人也想来住，他请夏老板安排的管宿舍的人出面直接挡了。 声称这里只能是夫妻、子女才能住。 亲戚不让！ 反正一切解释权都在夏老板那里。 说到这个宿舍林师长道：“对了，军区明年要集资建房，有产权的那种电梯公寓。咱们家要不要？” 这肯定不是想要就能要的，还得有职级。 不过听说大院好多人家都预备要。瞿政委走后，儿子、儿媳搬去筒子楼的一幕着实有些刺痛了大家。 大家投票，准备给刚过世的瞿政委也留一套。只要他家拿得出钱来。 还有之前没熬过那十年的几位老战友，也都各留一套。当然，都是生前住大院将军楼的。 闫淑芬道：“多少钱啊，爸？” “一平一百多。我的职级能买个140平的，两万吧。我折子上倒是有这么多钱，但也只有这么多钱了。” 这房一买，小儿子结婚他能拿出来的就是老太婆留下的2000了。 应该也够了！ 程澜心道：那瞿叔叔应该也拿得出来。他家老爷子也补发了十多年的工资嘛。 闫淑芬嘀咕，“那么贵啊！团级能分多大的啊？”她还说便宜的话，以林景东的名义再买一套的。 “70平吧，这一次分房就只到团级。” 这个房子就是有房本的了，住着更踏实。 也得是团级以上的，才能拿得出钱来买才是。 林琅盘算了一下，那她高三这一年补课都要补掉20平啊！ 晚上回房闫淑芬和林景东就商量开了，“我们要不要买？” 林景东道：“我们要那么多房子干嘛，爸那套......” “那套是爸的，景南、锦熙都有份。” “哪来的钱啊？”他们统共就4000元的存款。这一套怎么都要一万多了。 闫淑芬道：“我回娘家借一点。另外，能不能跟澜澜借点儿？” “跟孩子借钱买房子？”林景东觉得有点不好开口。 “没钱的人跟有钱的人借嘛。她之前还提过跟小琅买房子打会的事，就当我们打会嘛。” 林景东苦笑，“我们拿什么还她？” “我盘算过了，她是打算考上大学在北京买房子。那就还有三年半。明年把小琅送进大学，我们就不用为她掏钱了。然后短期内小墨又用不到太多钱。咱俩一年挣3000，交了生活费再算上其他开销还能剩下1000。再说不是要涨工资了么。咱们用三年的时间来还她钱，能还上吧。” 北二外的补助可是很高的，而且小琅上了大学空闲时间多了也能继续接翻译的活儿了。 “你说跟澜澜借3000？” “你不说她一个月能有一千么。我努点力，回去借4000吧，能借到5000最好。” 闫淑芬说到这里忍不住又想起了秦柳拿走的4000。 钱到用时方恨少！她肯定会忍不住想想那4000的。 都怪林景东，弄得她也跟着好像欠了秦柳的一样。 她伸手用力拧了林景东一把。 林景东也知道她肯定是想起那4000了。 他不敢喊疼，忍着搓了搓手道：“要不我们跟锦熙开口吧。她也从爸这里拿走了3000，暂时没有花销。” 妹妹备考也在上课，工资是照领的。 “别，拿人的手软！我可不想欠她这个人情，我宁可借澜澜的。你不好意思开口，我去！这孩子不会拿这事儿为难我。” 闫淑芬想了想，起身出去先进了林琅的房间。 林琅道：“跟澜澜借钱买房子，应该没问题啊。她之前还鼓动我明年考上北二外在北京买房，她和我打会呢。让我大学里努力挣钱还她就好。” 程澜在听收音机，《大家讲课大家听》的栏目。 就是那十年幸存下来的大家通过电台讲一些趣味小故事。 但因为是大家嘛，哪怕是讲历史小故事也是旁征博引、挥洒自如，让她很是受益。 所以每晚十点她都准时收听。 大伯母和林琅一起进来，她就把收音机关上了。明天还有一次重播，到时候再接着听好了。 “大伯母？”其实程澜有些猜着她们的来意了。毕竟晚上吃饭才说了买房子的事。 她也想好了，这钱她肯定是得借的。 但是借多少有讲究，毕竟她做生意才多久，一下子拿出太多钱太刺激人了。 她现在有四千，肯定是不能都拿出来的。 林琅道：“澜澜，你之前不说咱们打会买房子么，还打不打？” 闫淑芬道：“什么打会，就是我们想买那套电梯公寓，想跟你借点钱。之后每年还你一千，不耽误你考上大学买房子。你看方便么？” 程澜点头，“方便啊，我手头的钱暂时不急用。不过不知道你们缺多少，我不一定有那么多。还有，几时交集资款啊？” 闫淑芬道：“说是元宵以后。我们借3000，你能拿得出来么？” 她娘家的钱，应该能借得久一点。主要是借她爸的钱。 “哦，元宵的话我可以设法帮你们凑一凑。我们小卖部是过年分红。” 闫淑芬握住程澜的手，“那真是太好了，澜澜！我明天下班不回来吃晚饭，我回娘家。” 第二天是周六12月22号。晚饭不但闫淑芬没回来，林墨也被秦柳叫到她那里去了。 秦柳谈恋爱的事全家其实都知道了，并且很乐见。就是林墨还迟钝的没有发现。 吃过晚饭闫淑芬回来了，看表情钱应该是借到了。 借8000，她和林景东得还八年。 但林琅表示上了大学她会多接翻译的活儿。这是对她很有帮助的事。 她争取一年也帮着还一千。 那这样的话，四年就能还上。 至于闫淑芬之前考虑的自己单位的集资房，那还没动静呢。而且也没有钱了，就放弃吧。 她一边打毛衣一边道：“澜澜，我今天骑着车在路上遇到一阵冷风才觉出你给做的羽绒服真太暖和了。多谢你想着啊！” 她打毛衣都是一式三件：林琅、林墨、程澜。林墨的物质待遇一向朝林琅看齐，也不好落下了程澜。 所以入冬后她几乎每天都在打。 而秦柳给林墨打毛衣也是一式三件。程澜倒是跟着穿了两件新毛衣了。 另外，程昕那里也给她打了一件。 舒姐那里给她免费做外套，里头的不管。 “嗯，我以前也不知道，是舒姐告诉我的。” 羽绒内胆穿在里头，省得招了人眼又嘀嘀咕咕的。 反正一共八件，也才300元。 林师长也道：“嗯，确实很暖和。我坐在办公室里手都是热乎乎的，不用捧热茶杯了。有人问我就说澜澜给我买了羽绒内胆穿在军装里头。” 南方冬天暖和，北方虽然冷但是有集体供暖，在屋里热和着呢。 只有成都不南不北的，冬天湿冷湿冷的。 但穿着羽绒内胆日子就好过多了。 如今国家没钱，他们也没有安空调。 第113章 第113章 程澜自己也觉得羽绒内胆穿在里头十分的暖和, 就是毛衣还很少人打来卖啊！ 程澜一贯聪明，但这个织毛衣她跟着学了很久连上下针都学不好。 林琅学得就很快，两根签子一戳一戳的就织出一大截来了。 她幸灾乐祸得很, “总算是有你不会的了。” 林师长在旁边听到了安慰道：“没事，谁都有不会的东西。总理那么完美, 又是水乡的人，他还不会游泳呢。” 他还记得程澜刚到家里时，考了年级120名，都食欲不佳了。 程澜惊讶的道：“还能有周公不会的啊？”这位可是她心头神一般的人物。 “是啊, 他小时候没学会。后来六十多了还套个游泳圈在泳池里学，还是没学会。但这一点不妨碍他的完美！” 程澜立即就接受了自己学不会织毛衣的事，不死磕了。 她今年有三件新毛衣, 够穿了。毛衣能穿好些年的！ 第一天林墨回来之后有些沉默, 全家人面面相觑。最后一致看向林琅, 让林琅去跟他沟通。 林琅反手指指自己的鼻子，这活儿怎么落到我身上了？她好容易才得了点空闲歇歇呢。 全家还是一致看着她, 别人都没有经验啊。 林琅也想到这一点了，只好站起来，去敲林墨的门。 沟通之后林墨终于想通了，送上了祝福。虽然有点勉强，但总算是不抵触了。 又过了一天是24号。晚上依然是全家聚在底楼一起看电视。 天气冷，人多了聚在一起感觉上都要温暖得多。 各人的被窝里都塞了一个盐水瓶，里头灌着开水。 这样等去睡觉的时候，被窝就暖了。 到时候烫脚上床, 脚下蹬着一个，怀里搂着一个，睡着很暖和了。 这种时候程澜就特别羡慕高煜说他们北方有集体供暖, 室内温度达18度。 林琅道：“今晚是欧美的平安夜，明天圣诞节。” 林师长硬邦邦道：“我就知道后天是主席的冥诞，我管它圣诞不圣诞。” 林琅道：“爷爷，师夷长技以制夷也得懂人家的文化啊。” 林师长倒也不是冥顽不灵的人，想了想点头，“嗯，你说得有道理。不过我们家不过那个节。” 不但林家不过，大院里的人家都不过。51年这会儿咱们和漂亮国打得可惨烈了！ 前几天大院里的众人在附近的旱冰场遇到萧应，他就在问要不要一起过平安夜。 大院里的小伙伴动作一致的摇头。 老爷子们都是那样的态度，谁敢去过这个洋节啊？ 萧应难免有些失望，他还叫了夏老板的儿子夏启东一起准备做东的，约这帮大院子弟去他家别墅参加party。 最后就只好问要不要一起过元旦了。 但程澜想到昕姐的分析，便准备不和这些富一代往来了。 她道：“我元旦有安排了。” 林琅挑眉，什么安排？不过，她也跟着点头。她爸叮嘱过她，不要跟这两家的子弟过多往来。 萧应道：“不是吧，你一个初中生有什么安排啊？” “我要去军区电影院看《妹妹找哥泪花流》。” 这是今年最火爆的电影。八一制片厂摄制的，唐国强、刘晓庆、陈冲主演。 她之前看电影院门口的海报，又听到收音机里的插曲，一直惦记着。但首映错过了，这不正好元旦要重新放么。 这年头的电影一部都能放好久的，尤其这种现象级的。 马丹阳道：“插曲叫《妹妹找哥泪花流》，电影名字是《小花》。嗯，我元旦也要去看。” 众人便有志一同的决定了元旦去看电影，邱鑫泉等人也说一道去。 看来各家都还是嘱咐了他们和承包批发市场的夏家、承建电梯公寓的萧家保持距离。 等他们走远了，夏启东小声道：“一个个不过是会投胎，躺在他们父辈、祖辈的功劳簿上，起点就高出我们一大截了。” 他在外头也是众人奉承的对象，但到了这帮□□面前就矮一头。 萧应拍拍他的肩膀，“已经比士农工商那阵好多了。” 24号晚上，程澜到点烫了脚就上床睡下了。 第一天才得知圣诞节期间门发生了一件举世瞩目的大事：毛熊国入侵了阿X汗! 这件事的影响是巨大的。 美国立即宣布退出1980年的莫斯科奥运会以作抵制。 然后包括华国在内的60多个国家发出了同样的声明，纷纷退赛。 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康广峰道：“那懋宁哥他们已经准备了大半年的长跑就不跑了？” 邱鑫泉道：“还跑什么跑？华国直接不参赛了。估计元旦前他就回来了，林琅记得多买一张电影票。” 林琅这个总后勤答应了下来。 她以前和程澜戏言过大家要看电影都是直接进去看，不买票的。 但那会儿她也就和如今的林墨差不多大。现在这么一大群人是不大方便逃票了。 王维汉摸摸鼻子，“不是说体育没有国界么，怎么又服从于政治呢？懋宁哥他们好歹只准备了半年多，好多国家的运动员是足足准备了四年啊。这就不参加了？那很多运动员估计这辈子也就绝迹于奥运赛场了。” 林琅道：“这话也就是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84年的漂亮国洛杉矶奥运会，估计毛熊国会报复回来。” “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一的国家参赛，尤其是还少了漂亮国，那金牌毛熊国可以拿得盘满泊满啊！”程澜道。 当今世界，毛熊国和漂亮国不但是军事、政治上数一数一的两大强国，也是体育大国。 这都是综合国力的一部分。 不过国家层面的事还轮不到他们这群人来讨论。和他们有关的就是徐懋宁要回来了。 华国所有预备参加80年莫斯科奥运会并为此赴京集训的运动员都各回各家了。 12月31号下午，邱鑫泉过来喊上程澜一起去机场接徐懋宁。 他也搞了一辆军用吉普。 他和王维汉、康广峰都要去，还给程澜留了个位置。 程澜道：“就我一个女的？你们也知道徐妈妈对我是什么态度了，回头她不得疑神疑鬼的啊。” 她上次回徐懋宁的信就提到这茬了，所以后来他没再写信给她。 因为程澜经常收高煜的信嘛，其中间门杂了一封徐懋宁的就没被他妈发现。 倒是隔壁王维娜妈妈，每次听到程澜有北京的信时都要皱皱眉头。 不过她也没办法，舒敏这条线都断了。舒敏为了不再受她威胁，直接把当年的事告诉了高睿。 而且，就算这条线没断，如今谁不知道舒敏在家压根就没有话语权了？ 要不是生了个出息的儿子，搞不好高睿都和她离婚了。 她家娜娜在中央音乐学院内外倒是都不缺人追求。但是跟高煜的条件一比，就相形见绌了。 这件事都要成她的一块心病了。 驾驶位的邱鑫泉听了程澜的话，便让康广峰下车把林琅喊到了车上。 徐懋宁是大院小伙伴的老大嘛，一走快四个月了。这回来大家去接他也是应该的。 而且当初的模特儿事件他也出声力挺过自己。 所以程澜便也跟着上去了。 邱鑫泉开车路过一家卖糖炒栗子的摊子，特地停车让王维汉下车买了两包糖炒栗子给林琅和程杳暖手。顺道也有个可以磕的东西，甜甜嘴。 两人便在后座有一搭没一搭的磕着糖炒栗子，一路跟着到了火车北站。 邱鑫泉停好车，“天冷，你俩就在车上吧。我们接到人就回来了。” 训练了半年多打了水漂，尤其是还耽误了高三上期的时间门，回来正好赶上离期末考试还有一个月。 要说徐懋宁一点不郁闷那肯定是假的。 今天接近零度了。他直接穿了一身军大衣出站的。 邱鑫泉他们也穿的是军大衣。 家家户户都有，部队每两年都要发。那家里自然就有多的了。 而他们十七八岁的年纪，正好可以穿得很舒展。 因为衣服很有特色，所以两边很快就汇合了。 邱鑫泉和王维汉接过徐懋宁手头的包和箱子，“走，赶紧上车。车上不透风，暖和。” 听说外国的轿车有车载空调，但国产的还很少有这个装备。 徐懋宁道：“吹吹风也没什么，脑子清醒一些。” 邱鑫泉笑，“程澜和林琅在车上等着呢。” 徐懋宁的脚步一下子就加快了，直接扔下了帮他拿着行李的两人。 王维汉嗤笑一声，“他不是要清醒下脑子么？” 邱鑫泉笑，“走了！对了，你姐几时回来啊？” “肯定要考完试之后吧，总得是临近过年那阵。萧应还来不来接她啊？他不来，就得我做苦力了。” “应该还是要来的吧，没追到也可以做朋友嘛。他还挺乐意和大院子弟做朋友的。” 徐懋宁拉开程澜那边的车门，直接上了车。 程澜往林琅那边让了让，给他让出位置来。 看到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最后只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维汉正好放好行李绕到前座上车，“澜澜，我肩膀上也落了雪花。” 今天成都下雪了！ 程澜大大方方的伸手过去帮他也拍了拍。 王维汉倒是一愣，要躲最后又没躲。 邱鑫泉瞥徐懋宁一眼，程澜这是一视同仁啊！看来你这情路还漫漫呢。 尤其你妈当初还把程澜伤着了。 不过幸好，懋宁一走就是四个月，程澜身边并没有出现别人。 他把钥匙插进去，“走了，回去咯——” 这个天气最适合的自然是吃火锅了。不过还没回家见过长辈就直奔了火锅店不好。 就还是开回了大院。 在林家门口停下，程澜和林琅一起下了车。 林琅道：“徐懋宁，回家好好休息。少了你，那张成绩排名都失色了许多。考试年，咱们大家都以学习为重。什么都等考完再说吧。” 徐懋宁瞥了没什么反应的程澜一眼，点点头，“嗯。” 是，他肯定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因为奥运会耽误了备考也就罢了，要是因为别的，他家里人能依才怪了。 那他和程澜才是彻底没戏了。 他开口道：“林琅，明天我借一下你的全部笔记。” 王维汉道：“你还能像黄老邪的夫人一样过目不忘，一天全给记下来啊？” 徐懋宁道：“长点见识吧，有复印机。我回来前问过了，咱们军区就有一台。我明天拿去全部复印，两分钱一张。” 程澜道：“什么黄老邪？” 徐懋宁解释道：“《射雕英雄传》里的东邪。我家有书，要看借你。” “哦，不用了。林爷爷那里也有。你赶紧你回去休息吧。” 第114章 第114章 车子继续往徐懋宁家开, 开到徐家别墅空地停下后邱鑫泉道：“懋宁，程澜那样聪明的人肯定只是装着不懂。你如果不能让你妈的态度转变的话，我看她是不会同你好的。” 王维汉道：“是啊, 之前咱们的妈真的是让程澜受委屈了。” 邱鑫泉的妈妈是例外，她对程澜的观感一向很好，也从来没说过程澜不好的话。 如今程澜遇上她也都是很热情的打招呼。 徐懋宁点点头。不过暂时这事没法跟家里挑明，至少得等到他考上国防科技大学之后。 还好, 程澜还小。到时候她也不过才十五六岁。 只不过考上之后，他就得去长沙待四年。 而她，听说是打算考北京的大学的。 不过这点距离应该不是问题, 以后交通会越来越发达的。四个现代化就包括交通现代化嘛。 关键还是程澜的态度。 而程澜的态度, 很大程度上又取决于他妈妈的态度。 他妈明面上是不干涉, 但肯定是会干涉的。 所以他能指望的只有高考后的那个暑假。 他朝眼前的两个小伙伴看了看。还好, 王维汉的妈妈之前同样得罪过程澜。 刚才程澜随手拍他肩膀的雪花两下, 他可是浑身都僵硬了呢。 嗯,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高考。眼下要忙的就是期末考了。 先过了这关再说！ 徐爸爸叩响车窗, “你们三个小子还不下车是要做什么？” “就下、就下！” 程澜回到家里, 原来徐爷爷也托人去香港搞了金庸的书啊。 那看来是真的很好看啊。 以前大院里的人聊大观园她不知道, 现在说黄老邪她也不知道。 回头跟林爷爷借来看看。 那不说邓政委都喜欢么，肯定不一般啊。 林琅听了她的话一边摘围巾一边笑道：“他老人家还喜欢打桥牌呢。你要不要也学学？” 程澜道：“忙不过来啊！”她毕竟是个初三生。虽然升学压力不算太大，但也不能轻忽的。 每天抽空看看、听说收音机就得了。 而且，生意的事她多少还是得关注的。 林琅道：“其实你小时候在乡下玩的那些, 我们也没有玩过啊。还说什么时候跟你去乡下玩玩呢。” 程澜道：“过年要不要去？过年我要回去给乡亲们分猪肉。” 林琅疑惑地道：“那猪肉有肥有瘦、部位也不同。分得匀么？” 就大院里分房子，同一职级的房子朝向那些还有人计较呢。 听说回头统一抓阄。 这她爸说的, 她爸说这些分配的东西都很难一碗水端平的。 而那些老爷子他也只能供着。所以到时候就一家派个代表去抓阄吧。 林家回头是小胖子去。 难不成乡下分猪肉也一块、一块的摆在案板上，全村每一户抓阄？ “就搭着分啊。这没事，年年过年都要分猪肉的。屠户有经验, 而且村里支书、村长也都知道怎么才能让全村人八成以上没意见。” 以前更穷，全村人一年到头就指着过年分年猪打打牙祭都搞定了。 今年开始包产到户，听说大家的收益在往年的基础上都长了一大截呢。 勤快些的人家譬如想七伯家里，一个月也能吃上三五回猪肉的。 没往年那么稀罕了。 反正这种事怎么应对，支书他们肯定有经验的。 程澜反正记得他们家往年分年猪，小叔端着盆子去了，都能拿回两斤多还不错的、部位的肉。 林琅点头，这就是爷爷说的生活经验了吧。她还真有些想去看看了。 程澜道：“只要你不嫌弃单边要坐车十个小时多，而且还颠簸得不行，住的地方没有水龙头打开就是热水，到时候来啊。我再问问马丹阳和其他人要不要去，我好直接跟谢师傅订票。” 至于去了怎么住，那没事啊，楚锦程家里大、房间多。 裴伯母又那么的好客。 林琅点头，“嗯，放寒假我跟你去。” 路上又颠簸又远什么的，爷爷不是还去送过程爷爷么。 他老人家都可以，她有什么不可以的？ 林琅吃饭的时候同爷爷、父母一说，他们也不反对。 闫淑芬是不反对，反正是跟程澜回家，应该遭不了罪。 程澜回家都是平路，至少是不用翻山越岭的。 林师长和林景东则是大力赞同。他们一向就觉得林琅有些不接地气，尤其是和程澜对比。 林墨立即抬头准备报名。 程澜把手往下按按道：“知道，你也要去。不过，杳杳不会回去的。” 程杳是一丁点都不想回村的，那里没给她留下什么好的记忆。 上次程澜去天津问，萧家好像也没什么亲戚了。 所以过年应该就是她们母女俩过。 程澜过年肯定是要回去上坟的，她家就剩她一根独苗苗了。 林墨楞了楞，然后想起程杳同他说过在村里的一些遭遇，便不再问这茬了。 “那程澜姐，我能问问孟家成要不要去么？” 孟家成的妈妈改嫁又有孩子了，就不太稀罕他了。 他其实也有些担心妈妈再生个孩子就不稀罕自己了。 他甚至隐隐还有些庆幸闫阿姨受政策所限不能再生儿子了。 程澜点头，“可以，你叫他一起来。不过，我年前就要回去。你们年后一起来吧，我让谢师傅给你们把票留好。” 年前回去要分猪肉、要祭祖。这都是年前或者大年三十晚上就必须要做的事。 而小伙们们也要留在各自的家里过年。 她先走一步，回头提前把票钱一起付了。 最后程澜在大院里问了一圈，平常一起活动的小伙伴一个不落都要去。 放寒假嘛，都没什么事。去看看什么人杰地灵的地方养出来的程澜这样的姑娘。 就大年初一大家各处拜年，然后初二就出发。 反正除了高三的，其他人要到元宵左右才开学呢。 程澜比了个‘OK’，“我初二下午让拖拉机去县城车站接你们。老天保佑不要下雨！” 徐懋宁道：“下雨会怎样？” “那你们下了大路，机耕道就只能用走的了。到时候路又烂又滑的。嗯，真下雨了我让支书动员一下乡亲们用煤渣填坑吧。尽量让你们能直接坐到目的地。” 马丹阳道：“我们去这么多人，你那里好安排么？” 程澜道：“我家挺大的，其实也安排得下。不过我把房子租给村支部办公了。到时候招待你们住楚锦程家，他家更大。上次大家一起玩过，也一起吃过饭的。” 她一说，众人立即想起来了。上次那个开明地主的后人。 比他们大个十来岁，挺健谈的，好相处。 “好啊、好啊，就是要麻烦人家了。” “没事，他们一家都很好客，我一说就答应了。” 这是程澜的客人，肯定她负责啊。楚家出地方，还帮忙做饭已经很好了。 程澜就一天给十块钱，买菜做饭。 裴湘君说到时候在村里找两个人帮忙就是了。 七伯母听说是程澜的客人，已经表态会来帮忙了。 楚锦绣本来也说愿意，但她最近怀孕了。 不过没事，村里乐意来大姑娘、小媳妇还多。就县城的售货员都还有十几个呢。 没错，十几个了。有小型的批发市场了嘛。 这个事情说定，很快就来到了12月31号的跨年夜。 小伙伴们早说好了一起看《小花》。看过的也可以再看一次。就在军区电影院看。 程澜把程杳也带来了，她可以不用买票。然后晚上她就跟着程澜睡，明天元旦放假不上学。 这么偶尔过来玩留宿一次，程昕还是允许的。逢年过节嘛。 林琅除了买票还买了话梅、瓜子、汽水这些。 程澜没要汽水，背着她的军用水壶。 大伯母帮她的水壶做了个厚外套。用旧军装那缝纫机做的，里头还裹了棉花。 这就很保温了。 吃过晚饭倒进去的鲜开水，看完七点开场的电影都还能是温热的。再放一个小时，也至少是不沁人的。 程杳想喝汽水，程澜就给她拿了一瓶。捂一阵也就不冻人了。 林琅买了中间位置连着的三排。她爸是管后勤的，电影院的售票员自然格外照顾她。 结果分票的时候邱鑫泉全部拿过去了。 安排林琅、林墨、孟家成、马丹阳坐一排。 他和康广峰、王维汉坐一排。 然后剩下就是程澜、徐懋宁还有程杳坐一排。 林琅道：“我后勤还是你后勤啊，以后钱给你管好不好？” 邱鑫泉赔着笑脸道：“当然你是大总管啊。不过，成人之美嘛。大家一起长大的，懋宁也一直很照顾你啊。” 程杳肯定是没有买票的，程澜和徐懋宁就把她夹在两个位置中间。 那里正好对着两个座椅中间的缝隙，一点这档都没有，很方面看屏幕。 对于自己被夹在小姨和一个年轻、好看的叔叔中间，程杳疑惑的看了小姨一眼。看她没什么反应便也跟着不做反应。 两姨甥全程很认真的嗑瓜子、看电影。 唐国强出场的时候程澜眼睛都在放光，杳杳也是一样。可真漂亮啊！ 徐懋宁有些啼笑皆非，也只好跟着认真的看了起来。 他回来四五天了，一直埋头苦读。毕竟是落下了四个月的功课。 12月的月考他没有参加，就一门心思复习。 还好，今年过年是1980年2月15号，2月初才期末考。 他还有时间，不然现在仓促的去考，还真不知道落到多少名。 再是训练之余抽出时间复习，却也没有专心上学方便。 这个电影是今年公映的，放映之后很轰动。 等看完了大家都挺激动的，忍不住边往外走边谈论剧情。 徐懋宁问程澜，“你喜欢唐国强那样长相的？” 嗯，时下其实唐国强的长相不是主流。因为拍《小花》他还得了个‘奶油小生’的外号。 现在主流喜欢的是硬汉形象。樱花国电影《追捕》里高仓健那样的。 这部电影是1976年在樱花国上映的。 1978年上影翻译引入的译制片，也是改革开放后引入的第一部外国电影。 上映的时候也是引起轰动的。 如今我们和樱花国的关系好，听说以后还要陆续引入樱花国的电影、电视剧。 程澜听大伯说之所以咱们现在和樱花国关系好，是因为他们借钱给我们搞改革开放。 国家穷啊，这时候肯借钱的那就是好朋友。 当然，樱花国也不是一味的好心。他们可从来不是什么好邻居。 他们之所以肯借钱给我们搞改革开放，是因为战国他们在漂亮国的扶持下经济腾飞了。 漂亮国嘛，谁强大他就会盯上谁。 第115章 第115章 毛熊国是军事大国, 漂亮国就一直盯着毛熊国。从二战后到现在都盯了三十多年了。 时不时的就搞点事出来。 樱花国这要成为经济大国了，自然也就被漂亮国盯上了。 樱花国是希望华国经济强大起来，分担一些被漂亮国盯着和搞事的压力。 他们没觉得华国能比得过樱花国，不认为我们是威胁。 以电器为例, 樱花国的彩电、冰箱、洗衣机甚至电饭煲等等, 那都是世界驰名。 谁家买了电器说一声是樱花国的松下、日立......产的, 那是很有面子的一件事。整栋楼都要羡慕的。 他们自认为华国是永远也比不上樱花国的制造业的。 所以华国会永远是他们的市场，华国普及电器这一步都足够他们三十年的订单了。 这些都是大伯同程澜讲的, 知道她以后想学经济嘛。 他处的高度, 资讯自然比程澜丰富。 如今大家不但用电器觉得樱花国的质量好, 审美等各方面也偏向日本。 大家现在推崇的就是高仓健似的硬汉。 而唐国强则长得太俊美了！但程澜就还挺中意的。 “嗯，我都可以。只要是长得好看的，我不挑。唐国强、高仓健我都喜欢。”她坦坦荡荡的回答徐懋宁的问题。 徐懋宁之前那种啼笑皆非的感觉更强烈了。 程澜虽然少年老成, 但其实混熟了也挺孩子心性的。 邱鑫泉看到大家都在往外走，想了想问几个意犹未尽的小孩道：“哎, 你们还想不想再看一遍？” 三个小孩都猛点头，当然还想啊。今年, 哦不, 好多年都没有比这更好看的电影了。 而且还是今年刚出的，正新鲜呢。 程澜堂哥程潇当年为了看《卖花姑娘》的第二遍，都不惜一周之内又步行了二十公里往返呢。 其他人互相看看, 再看一遍确实也可以啊。回去看电视都是老片子，什么《地道战》、《地雷战》那些。 看了不下十回了！ 反正电影院里人多, 呼出的二氧化碳也多。 回家除非是上床窝着或者守着炉子烤火，不然也不比这暖和。 这会儿大家穿着棉鞋、军大衣不算冷。 邱鑫泉做了个手势，众人便都去厕所藏起来。男生去男厕所，女生去女厕所。 因为, 中途要查留下来的人啊。 管电影院的人拿着‘三节电’角角落落都要查到。 就那种上三节大电池的长电筒，到处照。 只有厕所能躲过去，如果有人锁着门在里头他总不可能让打开他看看吧。 厕所里也藏不了多少人，有时候心知肚明，睁只眼闭只眼的也就过了。 抱着和他们一起想法的当兵的还不少，厕所有点挤。 大家互相看看，哦哦，原来你们也逃票想再看一遍啊！ 最后程澜、林琅、马丹阳、程杳分到一个空。 她们让程杳蹲着，另外三人各据一边用手撑着、两腿也分开悬空踏在两边，身子缩着。 这样回头有人拿电筒照一下，就只看到一双腿。 这就是拼军事素养的时候了。 其实重新买十来张票也不贵，但是人得从众啊。所以程澜也没提什么她请大家的话。 而且，这部电影很火。不提前买票估计临时也买不到了。 她合群的在厕所藏了起来。 众人还都憋着笑，这完全是回味童年了。 果然，很快就有人进来查逃票的人了。 电筒的光在程杳脚上扫了扫，然后又到了隔壁的那空。 隔壁那边也是几个女的窝着。蹲着那人理不直气也壮地道：“照什么照？厕所里打电筒，你要找死啊？” 那人便走了。 但是她也挺坏，故意在门口不离开。弄得程澜等人又提悬气空吊了一会儿。 外头又开始放片头曲了：世上有朵美丽的花，那是青春吐芳华。铮铮硬骨绽花开，漓漓鲜血染红它...... 那人这才离开了，又开场了她有检票的任务。 林琅已经有些憋不住了。正要下去，就见到程澜竖起耳朵听了听，抬手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那人杀了个回马枪又回来！ 旁边那空的人没憋住，现出了几只脚被人敲了敲门，“出来吧——” 不过她们也没把程澜等人给卖了，自己被抓了就被抓了。 等这一拨过去，厕所里才算是安全了。 程澜比了个‘走’的手势。 大家伙这才轻手轻脚的又回到放映厅。 马丹阳和林琅走前头，程澜牵着程杳跟在后头。 先和徐懋宁、林墨等人汇合，然后就找了空地儿窝着。 这回就没之前坐最好的位置那么舒服了。 原本平时后排应该还有空位置的，但是谁让《小花》太火了，军区的年轻人又太多了。 今天竟然场场满座。 不过，大家伙窝在一起跟猫冬似的，还好挺暖和。 一群人猫着，就难免前头的人要承受点压力。 杳杳得在前头才能看得到。程澜本来是打算替她承受这个压力的。 结果发现还挺轻松，回头一看，原来徐懋宁不声不响的在她们身后蹲着呢。 那些压力就都压到他身上去了，程澜和杳杳很轻松。 见程澜看过来他笑了下，“下次这种情况记得带根小独凳。” 程澜看着他被银幕的光照得有些明暗交错的脸点点头，“嗯。” 他们窝在靠近屏幕的地方，就这样徐懋宁都还棱角分明、挺好看的呢。 窝在这个地方看电影不稀奇。 以前村里看坝坝电影太挤了，树上都能挂满人。 还有小孩子不嫌弃的窝在屏幕后方，倒着看完整部电影的。 不过，下次再有这么火要看了第二遍才舍得走的片子得是什么时候啊？ 没那么快吧，多少年才一出啊！ 等第二遍看完了回去，杳杳都能唱插曲了。 妹妹找哥泪花流 不见哥哥心忧愁 望穿双眼盼亲人 花开花落几春秋 当年抓丁哥出走 背井离乡争自由 如今山沟得解放 盼哥回村报冤仇 ...... 四个人回到林家，林师长早就睡了。 林景东和闫淑芬也懒得说他们。 这个点才回来，明显是逃票看了第二场嘛。 不过，这个电影确实好看啊。大家十年没看过什么新鲜的好电影了，观影热情简直喷涌。 闫淑芬瞪他们一眼道：“赶紧都洗洗睡吧。” 林琅、林墨、程澜都穿的军大衣。 程澜穿的还是林师长今年刚发的。 老爷子说他旧的穿着还很暖和就拿给程澜穿了。 稍微长了几厘米，但是冬天不影响的。 林琅的则是林景东新发的。他特地找人换了最小的那款，不然林琅穿着就太长大了。 他是后勤部的嘛，近水楼台先得月。给自己闺女换一件小的还是没问题的。 闫淑芬也有一件，是往年的。 不过不是太冷的话，她还是愿意穿呢子大衣。 林墨的是闫淑芬拿缝纫机用大人的改的。稍微做得大了些，穿两年没问题。 肯定穿不坏，可以给肖晚或者她娘家侄儿穿。 她瞅瞅穿着花棉袄的程杳。程杳不冷，她里头还有羽绒服内胆呢。 不过，如果多一件冬天替换的厚衣服肯定不是坏事。 闫淑芬给林墨改了之后还剩下一半的布跟里头的棉花。她觉得给程杳做一件不成问题。 那不是程澜答应借钱给他们买房子么，而程澜又什么都不缺。 她就想着干脆给程杳做一件军大衣，别做人情送人了。 小孩子嘛，肯定是想有一件军大衣穿的。尤其今晚去看电影，其他人都有。 她目测了一下，觉得做得跟林墨的一样大就可以。 反正军大衣又不挑体型。 程澜照顾杳杳烫脚，让她穿秋衣秋裤睡就可以了。 被窝里有程澜出门时灌的盐水瓶，烫了脚脱掉衣服钻进去睡挺舒服的。 这盐水瓶其实就是医院里挂了点滴剩下的。有熟人去拿几个很方便。 闫淑芬上军医院拿的，家里人手两个还有富余的。连崔阿姨都拿了两个回家去用。 元旦早上醒来，程澜带着杳杳下楼吃早饭。 吃过没多久正看电视呢，就听到楼上缝纫机响起来了。 她挑眉，大伯母元月一号做什么呢？ 陡然想起昨天闫淑芬盯着程杳多看了几眼。 程澜上楼到大伯、大伯母房间外头放缝纫机的地方看了看，是在做小军大衣。 “大伯母，这是给谁的？” 闫淑芬道：“我看昨天一群人回来，就杳杳没有军大衣穿。这不给林墨改了还剩一半么，就想着给她做一件。以后长高穿不了了，还可以送给别人穿，也不会浪费。” 程澜道：“杳杳，快谢谢大外婆！” 程杳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惊喜，赶紧道：“谢谢大外婆。” 闫淑芬一边有节奏的踩着缝纫机，一边挪动蓄了棉花的布料，“不用谢！” 中午程杳就穿上了，在军区大院穿军装才不像异类。 吃过午饭程澜送她出去，程昕惊讶地道：“还能有这样的好事啊？” 这穿去学校怕是同学都要艳羡的啊。 程澜道：“嗯，大伯母跟我借3000块回头交集资建房款。” 她这么一说程昕就明白了，这是欠了程澜的人情还在程杳的身上。 秦柳听到挑挑眉。不过那两口子买房子缺钱，她也不可能说借点给他们。 大家关系有点复杂，她还是不掺和为好。 想到这里她叹口气，电梯公寓啊！ 她和胡进的收入要攒一万块买房子倒不是太吃力。但是，他们没单位，没处买去啊。 这里的单位专指铁饭碗，只有这样的单位才可能有福利分房。 个体户、小企业就别想了。 夏老板能给胡进分一个套二的宿舍住已经是很不错了。他也买不到土地给员工修集资房的。 他们依然只能等着成都有商品房对外卖的那一天。 还有，让胡进努力把旅馆的工作做好，千万别被胡老板炒了。 她们这里经常有摊主从广东那边进货回来，也带回来不少新思潮。 听说那边做工作做得不好，就容易被老板炒鱿鱼（开除）的。 程澜把杳杳送出来就回去了。 接下来一个月，她就埋头上课、复习。 徐懋宁那里也没再有什么表示。时机不到，且他学习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一月底期末考试，程澜自觉考得还可以。 休息了一天，她就收拾行李箱回村了。 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要回去分猪肉，并且做好招待大院客人们的准备。 她给吴潇也做了安排，再进一次货就可以放假了。 至于下头的程岩等人得再等等。年底财务人员很忙的，各方结算。 这次的行李箱是自己买的了，没再跟谁借。 她现在大小也是个有钱人了，除了房子和汽车，其他的想买基本都实现了购买自由的。 第116章 程澜不是坐长途客车，…… 程澜不是坐长途客车, 她搭退伍兵车队给她送货的大卡车下去，顺道去看看徐晓海等人。 闫淑芬给她打点了不少年货。 林师长、林景东还有她自己的单位过年都发了不少年货。 米面油、各种干货、冻货......这些都归她这个女主人统一分配。 一份留着自家吃, 一份寄给林锦熙。 林景东跟妹夫沟通无效, 林师长亲自打过电话过去。肖昌伟终于不拦阻林锦熙参加高考了。 不过她觉得住在学校宿舍更清净、自在，更方便复习。 这几个月就还是住宿舍。 闫淑芬邮寄的时候，自然尽着小姑子的所在来。 林锦熙收到了要怎么安排是她的事。 一份闫淑芬要带回娘家。她还从她爸手上借了5000元呢, 这过年总得多送点东西回去。 再一份寄到云南师范大学给梁军医一家。 林景南和梁军医的关系定下来了, 两家如今就当是准亲家在走动。 林景南说等他毕业了再结婚，不急。 梁家也是这个意思，并不想女儿刚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就出嫁了。 林景南之前打电话说今年就在云南过年, 不回家。 公爹说他未必在宿舍，让闫淑芬直接往梁家寄。 再有一份, 闫淑芬就是给程澜打包的了，什么都有一些。 另外，她娘家、梁家都有回礼，里头也挑了一些给程澜带上。 譬如梁家回的云南宣威火腿，她就给程澜带了一条。 反正都不要程澜肩背手扛的，车子送到还有拖拉机来接回村。 所以闫淑芬当真给她打包了不少，充分体现了她对程澜借钱买房的感激。 而且上次程澜从村里回来, 她七伯以及乡亲们也给林家捎了很多乡野吃食。 这回估计也少不了。 再说了, 林琅和林墨不是初二就要奔人家村里去么。这总得表示一下。 不但林家, 另外几家也分别表示了一下。 这就导致程澜要带的东西实在是有点多。 林琅好笑地道：“这幸亏不是让你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再把小胖子背背上。” 闫淑芬拍她两下，“瞎说什么！还不赶紧送澜澜出去上车。” 退伍兵车队的货车进不了军区。她让已经放假的林琅用自行车绑了两个框装上年货，推着送程澜出去。 就程澜自己买的那辆，她走了自然就归林琅用了。 这会儿差不多九点多，出去吴潇和军嫂们也就把要运回去的货打包好了。 今天要运回去的货也不少, 这一趟正好赶上乡镇办年货的高峰嘛。 如今程楚批发中心已经在Q县小有名气，估计全县办年货的人都会朝那里走。 就是徐晓海那里也打出名声了。他把X县六个镇都覆盖了。 程澜1月份只从徐晓海那里都到手2400。 随着他进货越来越多，他也开始和程澜议价。 现在享受的是22%的溢价批发，和程楚小卖部一个待遇了。 这样他就多六个点的利润。今年他们一群人应该也能过个肥年了。 林琅把程澜送上车，挥了挥戴着军用手套的手，目送车子远去。 程澜被两个老跑这条线的退伍兵司机王志强和韩勇夹在中间门坐着，三个人都是穿的军大衣。 只不过那俩人的是士兵的，程澜的是高级将官的，款式有些微区别。 这么坐着自然比长途客车舒服和暖和。 俩司机还给程澜准备了灌好热水的盐水瓶，省得她在车上冻着。 沿途遇上卖烤红薯呀那些的，还停车给她买，把她当小孩一样照顾。 中途也带她去吃价廉物美的午餐。 还有，想上厕所也可以跟他们讲，开到有公厕的附近。 就跟坐私家车差不多。 两个司机今天的任务就是把货送到两个县，然后在楚锦程安排的、招待的地方吃饭、住下。明天再回成都。 所以比长途客车自由了许多。 不过，冬天黑得早，他们还是尽量在天黑前抵达。 路上有些结冰，不过他们以前都是汽车兵，开川藏线的，所以这一路开得稳妥得很。 “王哥、韩哥，你们现在能拿到多少钱一个月了？” 王志强在开车，韩勇笑道：“有两百的样子，多亏了你的好主意。” 他们租的那个厂房，如今也用红砖砌了一排房子起来住了，不用再住帐篷。 这么冷的天，住帐篷那风真是呼呼的吹啊。 砌房子的红砖就是送完货之后从村里程远的砖厂拉的。 程澜之前觉得离得太远不好介绍。但对有车还顺路的他们来说，这不算什么。 程远听说是给程澜送货的那伙退伍兵，也只让他们交了押金就拉走了。 后来陆陆续续他们才把尾款付清的。 这对程远来说，也是比较稳妥的生意。 当过兵的人，让人比较信赖。再说他们每月都要来四趟呢。 而且程澜既然能让这些退伍兵一直给她送货，还只认她，自然是有交情的。 所以这件事，都没用通过程澜介绍，他们自己就沟通好了。 程澜点点头，二十多个人平均有两百那生意是真的很不错了。 而且他们还在还军区买车的尾款，房子也自己修了。 嗯，那房子没有房产证，就是自己在厂房空地上修来住的。 但比住帐篷好多了啊。 韩勇顿了顿又道：“徐头儿还在想方设法想把那块地买下来呢，为此都没有再买车增加规模。林主任答应年后帮着我们问问相关部门。如果真能买下来，我们就更有归属感了。” 如果是能成立正式的运输公司，要把那个废弃的厂房买下来还是有指望的。 军区也想让他们打个自主创业的样。而且，真的做大了将来也可以接收更多的退伍兵。 甚至可以成为军区定点安排退伍兵的去处。 所以于公于私林景东都会愿意帮这个忙。 对他来说，只是问一问也不是太费事的事情。 闫淑芬也在政府部门上班，还能提供些帮助。 但同样的事如果是退伍兵们自己去跑，那可就麻烦了。 韩勇问道：“程澜，徐头儿让我们问问你。过年我们想给林墨发压岁钱，多发点。最多发多少合适啊？那不听说元宵后军区首长们就要集资建房了么，他应该正缺钱吧。” “我劝你们别发多了。发多了不但会被退回来，小心大伯说他要避嫌，直接不管了。安顿好你们，大伯是要受领导器重的。但如果你们给他送重礼，这就有些说不清楚了。尤其之前你们拿车的价格，他是帮你们压了又压的。”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转告徐头儿的。” 下午四点的时候，车子先到了X县。 程澜给徐晓海的年货是半包熊猫牌香烟。 这次过年林师长发了一条十包，闫淑芬给了程澜两包。 梁教授那里寄了两包，她自己的爸爸给了两包。 剩下四包给林师长。 林师长得知了这个分配方式，让她给女婿肖昌伟的父亲也随年货寄两包去。 并且在电话里说明同时告知肖昌伟，省得林锦熙拿去做别的去了。譬如拿去走关系啥的。 一下子十包就分得明明白白的了。 程澜就另拿了两个熊猫香烟的烟盒，分成了四个半包。 她拿的烟盒里的烟是烧光了的，空的。 小叔和高煜哥都曾经拿这个烟狐假虎威过，她便记在了心头，等林爷爷抽光就把烟盒收集了起来。 林师长知道这事，笑笑由得她去了。 闫淑芬也知道，不然干嘛分两包给她？ 因为她借了3000块嘛，就不用自己开口讨，大伯母直接给了。 这东西金贵就金贵在内供上啊，都知道不到一定职级是抽不到的。 能拿出来的人那就是有背景的。 徐海也知道，倒腾货的哪能不知道内供的烟酒？ 不过内供的茅台程澜没拿，那个太贵了。而且酒能久放，留着林爷爷慢慢喝吧。 徐海接过半包熊猫香烟，“程澜，这个......” “我没给你准备别的。就这半包烟，多了没有。” “够了、够了，很够了。”徐海抽出一只放到鼻尖轻嗅。 这回头有人找茬，把这烟拿出来，说一句‘我老大是大院子弟’，不管黑的、白的谁还敢跟他要好处？ 要过年了，真的会有人上门来要过年钱的。 他之前就给人说了他老大是大院子弟，人家将信将疑。 信是因为给他们运货的是退伍兵的车，而且是军车。 不是这样的车，哪能每月四次平平安安的把货送到？ 当路上那些收买路钱的是吃干饭的啊？ 只不过他们也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而已。 像这样动了就可能惹来军方的大卡车，别说拦路抢劫，就是扎车胎或者挖坑让车陷进去他们都不敢的。 将疑则是因为徐海怎么看也不像那些大院子弟愿意搭理的人啊。 那些人弄张批文就大赚特赚了，搭理他们这些待业青年？ 不过，因为将信将疑，那些人的手也就暂时没伸过来。 不然徐海他们的收入肯定要打个折扣的。 这半包熊猫烟，徐晓海肯定是能用好的了。 他倒是给程澜准备了不少年货，下了车上的货就让人搬上车了。 “知道你不缺什么，但总是我们一片心意。拿回村给村里的老人、孩子分一分也是好的。” 这些东西能换回半包熊猫烟，这就相当于是换来了一个护身符啊。 而且，程澜果然上道。都不用他说什么，就把事做在前头了。 难怪人家小小年纪就赚那么多啊！ 这一包拆开的另外半包就给了楚锦程。他也是聪明人，心领神会。 年货他就没给程澜送了，“这次那些大院子弟的招待你放心，包在我身上了。我一定给你办得妥妥帖帖的。” 程澜坚持要一天给十块钱菜钱，给就给吧。这件事她要的也只是他家的场地和用心做事。 而他也可以借此做实自己在军区是有关系的。不然大过年的，那么多大院子弟住到他家啊？ 这对他可是有莫大好处的一件事。 程澜点头，“你办事，我一贯放心的。” 第二天她坐着贺明的拖拉机回村。 这个就没有窗户可以关上了，她拿了程昕给她织的一条大围巾把头脸围了个严严实实。 想起昨天下午楚锦程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想知道程昕有没有给他带点啥的样子，程澜有点想笑。 她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发展的。不过昕姐确实让她给楚锦程带了一条手织的围巾回来。 给她和杳杳织的是红白相间门的，给楚锦程的是蓝白相间门的。 这会儿贺明这个当姐夫的看到小舅子的围巾和程澜的明显出自同一人之人，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 第117章 楚锦程和程昕的事，贺…… 楚锦程和程昕的事, 贺明这个当姐夫的自然听老婆楚锦绣说了。 楚锦绣的意见和她妈裴湘君还有妹妹楚锦瑟一致，都觉得以楚锦程如今的条件找个没那么多经历的女大学生、女干部多好啊。 楚锦程就振振有词地道：“得罪了程澜没了货源怎么办？让我自己费劲巴拉的每次折腾三天肩背手扛的弄一点点货通过客车带回来么？那生意就只有如今的十分之一。而且一个不好我半道要出事的。钱被摸走是小事，人出了事怎么办？现在治安可不好。” 他这几个月可是使出了水磨工夫才让程昕答应和他试试的。还承诺了绝不会让自己的母亲、姐妹成为她的困扰。 程昕和程杳都不愿意回Q县。要不是他的生意得在县城才能做, 他早跑到成都去了。 那三母女听了心有顾虑, 程澜确实不是吴下阿蒙了。也就不敢极力反对了, 只希望哪天他自己迷途知返。 所以现在贺明自然也不会多嘴，他今天的任务就是稳妥的把程澜接回村里。 好家伙, 竟然带了半拖拉机的年货回村啊。 如今程澜真的是村里的大人物了！ 半道他同程澜聊天, “支书被镇长表扬了, 他放话说等你回村要请你吃席。” 程澜笑了两声, “好啊, 我带十个人去吃。” 最近都没下雨, 回去二十分钟就进村了。 支书穿着棉袄背着手在村口等着。也不算专门等程澜吧, 他也到处看看。 今年他的工作受表彰了，村里的物质文明建设和精神文明建设都搞得很好。 说来这两样都是托程澜的福。 程澜在村口看到他便下了拖拉机。 “贺明哥, 东西麻烦你都先帮我拉到我七伯家。” “好的。” 支书穿着黑色的大棉袄，身子已经微微有些佝偻。 程澜道：“我这次带回来了两件旧的军大衣，是大院里的人给的。回头您拿一件去穿。” 军大衣她现在还搞不到多的, 军需物品暂时还没有对外出售。 那两件旧的，是邱鑫泉和徐懋宁拿来的。他们往年穿过的, 现在短了。 自家人不缺这个，便给了程澜拿回村里。 洗干净了的！这一点程澜最满意了。 这可是时下的好东西。 支书摆手, “那我不成到村口来望着你的东西了？” 程澜道：“就两件，我准备给您和我七伯一人一件。您就别推辞了，不然我拿给谁去？论辈分我也得叫您一声叔公呢。” 程潇哥今年刚去，肯定没有多的过冬的军衣能拿回来。 拿回来了，他自己穿什么？ 支书朝程昕原本的家看了看, 意思你不是还有个三伯公更亲么？ 三伯公和程澜爷爷是堂兄弟，支书又远了一些。 程澜就笑笑，不说话。 支书想到程昕一走将近十个月，别说钱就连口信都没捎回来过一句半句的。 他摇摇头，那家也是自找的。 不然程昕虽然不如程澜能干成这样，听说在成都干得也挺不错的。 “行，那我就生受你的了。” “一会儿我找人给您送过去。” 支书背着手同程澜一道走着，“这条路啊，我寻思咱们明年先修个粗胚的，就农闲的时候。” 程澜点头，“可以啊。您是想问小卖部能出多少钱是吧？回头叫上楚锦程咱们一起坐下来商量一下。今年分红分多少啊？” 如果只是小卖部那估计是没有分红的，那是小本生意。 但国庆开业的程楚批发市场生意可是相当的好啊。 程澜昨天和今早都去看了看，一早一晚都不少人去买年货呢。 “楚锦程说能有一千。买上一千斤猪肉按人头分足够了。这就还能剩下三百多元，零头给会计和出纳。另外三百元归入公账。不过具体他说还要问问你的意见。” 程澜道：“我有个建议，70岁以上的老人分双份。” 农村的老人还能干活挣钱的往往比较说得上话，是一家子的大家长。 但丧失了劳动能力的大多就只能受制于儿子、儿媳了。 他们没有退休金，也大多数没有积蓄。 支书点头，“尊老爱幼，可以的。” 村里分一千，那程澜和楚锦程就能各得两千。 按这几个月的进货量预估，账上应该是留了大头。 支书和程澜一起走了一段，“你现在分东西么？” 估计这会儿村里都传遍了，程澜带了半拖拉机的年货回来。 “嗯，现在就分。估计周围邻居还有老程家的人都在关注呢，我还是别吊人胃口了。” “那我跟你去拿，省得你再让人给我送过来了。” “您老还是回去广播里喊一声，让五保户的孤儿、孤老还有上次送过我东西带去成都的人都上我七伯家吧。按说我该一家一家送去的，但既然大家关注，那就干脆请他们上我七伯家来一趟。” 人家给过自己东西的，现在是还礼。不管是不是姓程的，她只礼尚往来。 各家老的、小的那是那家青壮的责任。不是五保户的，程澜也是不管的。 反正经历过邱木匠事件，她对乡亲们的理所当然那是敬谢不敏了。 她上次打枪、格斗的余威尚在，懒得理会其他人怎么想的。 她带了再多回来又怎样，凭什么当善财童子啊？ 有些人回头不感激她，反倒觉得是应该的。她又不是钱多了没处花。 程澜回到七伯家，七伯、两个堂姐夫正和贺明一起帮她搬年货下车呢。 程澜这回自己本来就准备了不少年货，然后大伯母又打点了不少给她。 没搬进屋，搁在了地坝里。那不是广播叫人自己来拿东西么。 七伯还让两个女儿、外孙、外孙女把家里的凳子都抬了出来，一会儿好招呼人坐。 反正地坝宽敞，坐得下。 刚支书还没有广播喊的时候，还有人站篱笆外说七伯赚大发了。 七伯当时没好气道：“这么多东西还能是给我一家的啊？你要这么说，回头澜澜要是给你家什么你别接着。” 那人就不吭声了。 大家都是姓程的，凭什么有你的没我的啊？ 但是广播一喊，这些人便知道程澜还真没给老程家的一些人准备年礼。 嘀咕着‘越有钱越小气’，三三两两的散了。 不敢当着她的面说，上一次程澜立威确实是立足了。 而且她从小在村里就横着走的。 长辈她不敢动手，但得罪了她没准家里最受宠的晚辈大正月的就得挨打了。 如今只有大家伙求着她，没有她求着谁的了。 程澜走到七伯家，正好会计送了账簿过来。 她上次从村里离开，又是五个月了。 程澜翻了一下总账，看到账上还剩一万左右便合上了账簿。 “二堂姐，劳你帮我拿到房间里去。” “哎，好的。”程岩上前把账簿都抱进程澜要住的东屋，就程潇那屋。 他头一年当兵，肯定是没法就回来过年的。程澜到初二之前就还是住他的屋。 初二之后搬到楚家和大院的小伙伴一起住。 不然他们跟楚家人不是那么熟，不自在。她在能起个桥梁的作用。 广播里喊到的人家都来了人。程澜和他们打过招呼就当众开箱子开始发东西了。 “马上过年了，我今天坐了十几个小时的车就躲个懒。劳各位兄姐、弟妹还有爷爷、奶奶们跑一趟了。” 家里有晚辈的，来的自然都是各家的晚辈。 而五保户的孤老无儿无女，是自己来的。 五保户里的孤儿，那肯定是自己来的。 大家都笑道：“知道你要送东西，还稳在家里不动弹才是懒呢。而且，就是你不送东西，这么许久不见我们也是要过来看看你的。” 程澜首先拿出来的就是两件军大衣，“这是我住的军区大院的朋友送的，旧的。只有两件。一件给我七伯，一件给支书。” 七伯和支书都道谢接了过去。支书广播过就溜达着又过来了。 他知道村里有姓程的惦记程澜带回来的年货，如今没有他们的份，自然是心怀不满的。 他过来也是为了给程澜压压场子。 不过估计程澜上次立足了威，而且她一贯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所以这次没人敢再质问她了。 七伯高高兴兴的就把身上的短棉袄脱下来换了上去。嗯，刚刚好。 他的个子虽然比不上程澜的爷爷高，但也还过得去，能穿。不会被军大衣一压就显得人矮了。 支书也接了过去换上，“嗐，这部队的东西就是好啊，比我身上这件旧棉袄暖和多了。听楚锦程说，你军区大院的朋友要来玩，到时候领到我家来吃饭。” 程澜道：“不是吃席么？”吃席和吃饭差别有点大啊，叔公。 “是是是，吃席。大正月的肯定少不了肉啊。人来了，我杀鸡宰鱼的招待他们。” 程澜道：“其实他们不稀罕吃肉，稀罕吃乡野的东西。上次我七伯母做的地瓜干我拿回去，司令员都很喜欢吃呢。吃了还让孙女上门来找我讨。” 支书点点头，“行，那让我家老婆子和儿媳妇想想怎么准备。你反正把人领来就是了。” 七伯则乐道：“嗯，她的地瓜干做得是还可以。” 周围一片嘘声，谁家婆娘还不会做这个了？瞧把你嘚瑟的。不就穿了一件军大衣么。 不过，是眼馋啊！谁还能不知道这是好东西？ 程澜继续开箱子，这箱子都长得差不多。她凭记忆拆了一箱，嗯，就是这箱。 这是大伯母打包的年货。 她一样捡了一点出来，留着给七伯、七伯母过年吃。除了米面油、还有有蜂蜜、干红枣、风干的鸡...... 又拿了一些，给上次送了她东西带回成都的亲戚、邻居。 这她心头都有数的。 然后对贺明道：“这是我大伯母打包的年货，都是省城机关单位和军区发的福利，给大家伙尝个鲜。剩下的劳驾贺明哥拿回去回头等我那帮朋友来了做来吃。” 贺明点头，“好！有这些，你就不要给那么多伙食费了。” 程澜道：“嗯，再说吧。” 贺明试了试，力气用小了居然一下子没抱得动。忒实在！看来林家人给程澜准备年货是实心实意的。 旁边的人笑，“贺明，你行不行啊？要不我给你搭把手。” 贺明道：“你怕是对我的力气有误解。你行你上！”说着上前找了程澜七伯家的鸡公车预备推回去。 那人果然上前来，试了试倒是弄动了，但是要一路抱着走那么远还是有难度。于是顺势帮忙搁到了鸡公车上。 然后还有一些是大院的人给的旧衣服，他们所谓的旧衣服在村里人看来都还是很好、很好的。 尤其是马丹阳和林琅给的那些。 第118章 程澜瞧着按亲疏还有贫…… 程澜瞧着按亲疏还有贫富给众人分了分。 她朝人群里瞅了一眼, 程昶一家今天没人来。 她估着是听说她拿了两件军大衣回来，都没给三伯公一件，呕到了。 呕就呕吧。要单轮亲疏, 她也没给东叔、东婶啊。 那才是她的至亲。 这两口子今天也知趣的没来。 三伯公那里程澜倒是考虑过要不要给过年钱的。 毕竟是老程家最年长的长辈了。 但是昕姐都一毛不拔, 她总不能越过昕姐这个亲孙女去是吧。 反正她自己给也是给得不太乐意的，那就不给了。 吃的、用的程澜很快就分完了。在小卖部干活的人基本没有。 因为他们都不属于困难户了。 大部分都是给了村里五保户, 老的、小的都给了。 其实在程澜拿到东西的时候, 就在心头过了一下的。 所以什么东西给什么人, 她心头是有腹稿的，分发起来也就比较快。 另外，两千块的分成，程澜抽出一部分来。五保户的孤老、孤儿一人给二十块过年钱。 这会儿也一起发了。刚村上出纳帮她换了钱拿过来。 五保户都是没办法自己养活自己的孤老、孤儿。 他们按规矩能拿到的、国家发的钱是村里平均收入的60%, 这个钱一向是不多的。 按今年的收成算，一年大概就是一百多块。那这二十块于他们也不无小补了。 她刚问了支书, 这一块差不多要花掉二百。 程澜爷爷还在世的时候, 就经常关照这些五保户。 所以当初她敲水盆喊抓贼, 这些人虽然慢一步也都赶来了的，哪怕是拄着拐杖。 虽然继承家产是老程家的家事，但程澜如果闹到村里他们肯定是要声援的。 不过后来没用到他们出声而已。 当然，也不能给多了，得注意适度原则。 更何况如果判定这些人是有人供养的, 就不属于五保户的范畴了。 楚锦程知道了就说他那里也抽二百出来。如今全村都知道他们两个赚钱了嘛, 过年对五保户表示一下。 这是国家都要扶助的人。至于其他人, 救急不救穷！ 这一点他们俩很有共识。 另外, 程澜还放了一百块在支书那里，给村里愿意读书的女娃娃出学费。 如今小学一学期才几块钱学费，初中也不过大几块钱。 男娃娃她不管, 男娃娃家里砸锅卖铁都愿意供的。 东西发完贺明便推着鸡公车走了，“程七叔，回头给你推回来。” 程澜七伯挥手，“拿去吧。” 程澜这回也懒得自己打算盘了，都推给了程岩。 程岩点头道：“成，我来算吧。” 她算是程澜私人请的出纳，还在学习会计的专业知识。 帮程澜盘小卖部的帐也是应当应分的。 如今程澜私人请的那个会计，本来就是县城纸厂里的会计出来兼职的。是支书的儿子程宁华给她介绍的。 “嗯，不着急，你大年三十前算出来就好。到时候我再去楚家的库房和县城的库房对照着盘货。” 七伯母已经下班回来了，正在做晚饭。见程澜发完了东西就招呼她去厨房烤火。 程澜就坐到灶膛去帮她烧火，拿火钳把捆好的柴和谷草夹进去。 吃过晚饭她烫脚上床窝着，把收音机拿出来听。 八点半她就预备休息了。看大堂姐和二堂姐的孩子还是很稀罕她的收音机，便给他们拿出去听。 七伯看到了让他们还是放到桌上去听，别磕碰了。 这回和上回那个不一样，估计这个是澜丫头自己买的了。 几十块的东西呢，不便宜。也只有她才舍得拿给小孩子拿着。 程岩问自己女儿，“小姨睡了？” “嗯。”小姑娘嘴里含着大白兔奶糖道。 程澜这次也带了很多这个奶糖回来，遇到小孩子招呼自己就给几个。 七颗就相当于一杯奶嘛，又比奶粉好携带。 奶粉的话，乡下目前真不太舍得吃。吃不起！ 她就给大堂姐、二堂姐的孩子各带了两斤。旁人家的孩子她也管不过来。 不过她们显然更喜欢吃奶糖。 但程澜还是叮嘱两个堂姐每天睡前给她们冲一杯，吃完了也可以继续在小卖部买。 每天一杯奶、强壮一代人嘛！ 至于麦乳精，程澜听吕军医说糖分太重，营养价值远不如纯的奶粉，她就没买了。 她这次是自己去批发市场买的东西，买得不少，依然是批发价。 这样省得和进货搞混了。 程岩点头，那就明天再说吧，也不是急事。 那不她小姑子嫁到旁边村子，陪嫁的家具那些很有面子，就有人问上门来了。 七伯母道：“澜澜就睡了啊，我还说给她送个烤红薯去的。她打小就喜欢吃这个。我这是特地给她留的红心子的，甜！” 程岩道：“估计是坐车累了吧。” 程澜年三十和七伯一起去给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烧纸钱。 不过两个堂姐都带着丈夫、孩子回去了。 她们是打发出门的女儿，团年饭不在娘家吃。 烧纸钱的时候东叔没来。 程澜笑了一下，她过年对那一家也是一毛不拔的。 七伯笑道：“不来也好，我也懒得看他假惺惺的那副嘴脸。估计你爷爷也不稀罕。” 大年初一互相走动拜年。 按说程澜还是小孩子，也可以出去拜年。 但因为她挣钱了，还是挣大钱了。村里都默认把她当大人看待了。 程澜觉得这样也挺好，她本来就是她家的户主了啊。 上次那十几个青壮就是觉得爷爷不在了，她没了靠山。所以才敢气势汹汹到县城质问她的。 如今知道她绝不是他们以为的软柿子，一个个都收敛了。也不敢把她当小孩子看了。 老程家的小孩子开始有人上门来给程澜拜年。 她一早准备了一把红包，都是一块钱一个的。来一个就给一个。 一块钱的购买力也是很强的了，本地的小吃麻辣豆腐干才两分钱一个，薄饼还只要一分呢。 所以，拿得出手了。 后来外姓的也来了，程澜也都发了。外姓的发的八毛，得分个亲疏！ 村里一共就几十个小孩子，也花不了多少钱。 那些小孩看她摆了几个果盘出来，里头奶糖、小橘子那些都可以拿来吃便坐下来吃。 还有小孩子要往兜里揣的。 七伯母道：“坐下吃就好了，不要揣走。这么多人呢，你揣走了别人吃什么？” 几十个孩子都这么干的话，程澜带了再多回来也不够的。 大年初一日子自然是很好过的，程澜上支书家、楚家等处拜了年。 支书给了她一个红包，6元！ “今天开始就吃15岁的饭了。不过过年嘛，暂时还可以当当小孩子的。” 程澜生在三月，今天都2月16号了。 再半个月她就实打实要15周岁了。 她用力点点头，“嗯。” 等走出去她就同人讲了，支书叔公给了她6元的红包。 村子里很快就传遍了。 楚锦程也给了程澜一个压岁红包，12元！ 他这里也是一群小孩子上门来拜年了，发了几十个八毛的红包出去。他们家是外来户，没什么本家。 “嗯，这个，带给杳杳。告诉我开春就去成都。” 程澜收了过来，“好，我会告诉杳杳的！”捏了捏，还挺厚实。 杳杳其实不太乐意楚锦程当继父。 她更中意像胡进那样和她们母女的过往没什么相干的陌生人。 临回来前她跟程澜说的，“算了，楚叔叔以前待我也还算可以。但我真的不想回村里。” 楚锦程瞪一眼程澜，“告诉你昕姐，我开春就上成都去。我要去川大旁听财经专业的课程。” “哦，你说清楚嘛。我还以为你要我转告杳杳呢。” 三伯公那里，程澜跟着七伯走了一趟，以小孩子的身份。 七伯拎了一篮子过年的节礼过去，在小卖部买的。 程澜给他的，他都收起来了。 拿到这里借花献佛不大合适，毕竟程澜一点都没给这家。 上一次她离开这一家也什么都没给她呢。当时她打了程昶，他们正呕得慌。 程昶可是他们家小一辈唯一的男丁，宝贝得很。 程澜是小孩子嘛就不用走礼了，拜了年按道理三伯公还该给她压岁红包。 现在村里都知道支书给了六元嘛。 那一家真是让她呕得不行。最后三伯公捏着鼻子给了1.2元。 其实程澜从小就一直不喜欢他们，只是这一次不再掩饰了而已。 而且，他们要说程澜失礼那也是说不上的。 大年初一，人家规规矩矩作为晚辈上门来拜年了啊。 至于东叔那里，她去都没去。 那两口子当初想占她的房子，想拿她换彩礼给自己儿子娶媳妇。 本来想来软的，结果程澜软硬都不吃。 那就以后各走各的吧。 要七伯说，卫东一家也是太没耐性了。 态度180度的转弯，然后就想立竿见影的起效果？ 然后程澜就捏着19.2元的红包高高兴兴回七伯家了。 这个年就是她和七伯、七伯母一起过的。 至于两个堂姐，大年初一她们在夫家走亲戚、招待亲戚。 正月初二回娘家是规矩。 三个人下午没事在家烤着火、吃着零食听收音机里热闹的广播。 天擦黑的时候，有个上午收了程澜红包的小家伙跑来家里告诉她，“澜姐，来了辆过路的货车。上头下来六个很高大的人，让你去村口给车钱。” 程澜一愣，大院的小伙伴说的是明天才来啊。怎么这会儿就到了？ “嗯，六个都很高大？”林琅说不上高大吧，而且还有林墨和孟家成呢。 前几天林爷爷给她们三姐弟量身高，程澜168，林琅163。 林琅当时气得不行，程澜都那么高了今年还又长了三厘米。 她那么努力，每天都在跳起来摸树叶，这一年才长了一厘米。 程澜抓了一把奶糖给小孩，跟着他往外走。 “七伯母，我到村口远远儿的看一下。”既然报了她的名字，她还是去看看吧。 那小孩乐呵呵的把奶糖往棉衣的兜里揣，“是啊，六个男的都很高大。” “六个男的？”那就不是大院的人了啊。 那谁这么理直气壮上门来喊她出去给车钱啊？ 她陡然想起一个人来！赶紧让小孩门口站着等一下，自己调转脚步回去把钱包拿上，多带了一些钱。 七伯拿着电筒追了出来，“澜澜，是你的朋友提前到了么？” 程澜停下脚步，“七叔，我估计是小叔回来了。如果是的话，我直接把他们带去楚家安顿。先不要张扬吧，他们军校放假有实习的任务的。” 第119章 林爷爷说过年不指望小…… 林爷爷说过年不指望小叔回家。当时看起来也不像是对他跑去准老丈人家过年不满, 隐隐还有些担心。 这会儿程澜反应过来了，小叔过年的时候有任务。 那这是完成任务回来了？ 怎么一个个完成任务也不回家，都上这儿找她来了？ 她不知道小叔具体有什么任务, 但解放军嘛肯定是保家卫国。而且不能随便对家里人说的。 七伯心头一松道：“哦, 是他啊。我和你一起出去吧。” 大年初一的，上了趟厕所回来他媳妇儿告诉他有六个大男人在村口等着澜澜去付车钱，让他跟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低头看看带路的小子，“狗剩, 你不认得景南叔啊？” 估计景南是觉得人家认识他, 就没有自报家门。直接就让传话叫澜澜出去给车钱。 狗剩想了想, “好像长变了, 又没穿军装。” 程澜瞅瞅狗剩, 也就六七岁的样子。 那小叔走了快两年了，天又有些黑, 狗剩没把他认出来很正常。 大冷天的，人家乐意来跑一趟腿也是冲着程澜肯定不会让他白跑了。 这不，揣了一兜大白兔奶糖走呢。 打发了狗剩回家, 程澜深一脚、浅一脚的和七伯走到村外的大路上。 七伯拿三节电照了一下那六个人, “咦，你是上次来过的小高啊。” 高煜点头，“程七伯, 你好, 是我！大过年的，打扰了！” 他这会儿有点狼狈。头发都被冻成一缕一缕的了, 还带着冰渣，脸色也有些发青。 林景南跺着脚道：“澜澜，快把车钱给了。”他这会儿也挺狼狈的, 不比高煜好。 程澜冲高煜点点头，然后问道：“小叔，多少钱啊？” “嗯，大过年的，给200吧。” “200，你们从哪回来啊？”程澜有些震惊于这个数目。而且高煜哥怎么也一起？ 林景南道：“我们从云南搭便车回来的。” 那大过年的包车是得这个数！程澜打开钱包，点了20张大团结给他。 亏得她想着过年，没把分红全存了，多带了些钱在身上啊。 林景南拿过去，“司机同志，辛苦了。耽搁了你回家过年，不好意思。” 司机道：“我接了那趟活，本来就只能在路上过年的。不过你们到底是谁啊？” 他是盯着程澜问的。 这六个人从边境上的密林跑出来，然后就拦了他的车要搭便车。 他看到他们全都十分高大、凶悍，还有一个人受了轻伤，一开始还以为他们是拦路抢劫的强盗呢。 但他们给他挖了路障。他不得不刹车停下，让他们上了车。 后来那个受伤的跟着他坐在驾驶室，另外五个有四个就在后面车厢里窝在一起避风、取暖。 过三四个小时换一个到前头来坐一坐，同时和他换着开车。 他们是夜以继日的开回来的，一路吃的都是清水和冷馒头。 但这一路过来，虽然让他绕了一大圈，但看起来这六个人也不像是坏人。 程澜指着道：“这是我小叔，他是军大的学生。另外五个是他的同学。他们寒假有实习的军事任务，完成了任务搭你的便车回来过年。司机同志，辛苦你了。上我七伯家歇歇明天再走吧。另外这个事儿吧，可能不方便在外面去讲。” 大晚上的打发人家上路这么上路也不太妥当。 七伯点头，“对、对，上我家暖和暖和身子，明天一早再走。” 司机道：“哦，原来真是解放军啊，也没个证件。行，既然是解放军执行任务，那我谁都不讲。这车钱也不要了。” 这六个人倒是也说了他们是解放军。但没有证件，甚至军装都没有穿，他不敢完全相信啊。 这会儿听到家属这么讲，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程澜道：“车钱您就收着吧，解放军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这一路费了您不少油钱，而且大过年的还让您开车。” 林景南也把钱塞给了司机。 “行吧，那我收着。” 于是，司机开车跟着七伯回去。亏得没下雨，能直接开进村去。 程澜则拿着三节电，领着这六个人去楚家安顿。 她也没问他们去执行什么任务了，不该问的不能问！ 大伯给她科普过一个常识，就是我们的军人和警察在国外没有执法权。 所以，不能公然过去，更不能带枪过去。 不然被发现现役士兵带武器进入他国领土，要引发外交争端的。 我们抗美援朝，都只能是受到朝鲜方面的公开邀请，然后以志愿军的名义开赴过去。 但有一些秘密任务吧，还就得越境执行。如果必须要用枪，过去再想办法解决。事后也坚决不能承认越境了。 这种情况就不能带证件了。甚至，人民币都最好不带。 程澜带着他们抄近路朝楚家走。 这几个人之前在后车厢怪冷的，这会儿走着其实还暖和些。 旁边有个人对程澜道：“程澜妹妹，我是高煊。暑假的时候我不在家，没能见上。” 程澜扭头盯着他看看，也是很狼狈的样子。不是听高灿说他在四九城是出了名的花心大萝卜么？ “哦，高煊哥，原来是你啊。欢迎、欢迎！你和高灿跟我讲得真不大一样。” 高煜闷笑了两声。 高煊讪讪地，“那丫头净胡说！”他不就是太受女孩子欢迎，多收了几封情书么。 程澜笑了一下，“各位解放军同志，再走几分钟就到了。就前面那个大院子！” 到了楚家，她直接拿出钥匙打开了楚家客院的大门。 楚锦程把钥匙给她了，大院的人明天就到了嘛。 众人一进屋就发现还挺暖和，温度起码比外头高了十来度。 程澜道：“这是我们村的地主家，这些天这院子被我借了。你们先坐下暖暖身子，锅里有热水可以洗澡。我再给你们煮一锅面接风。” 她估着这些人之前流了不少汗水，可能还有人流血了。她闻到了血腥味。 这些味道混在一起不大好闻，估计留在身上也不舒坦。 而且他们应该都又冷又饿的，先洗澡吃饭吧。 高煜、高煊还有小叔，这六个里头她知道的三个都是军中的二代、三代，还蛮能吃苦的啊。 等会儿就吃面吧，出门饺子进门面！ 林景南道：“这小地主家烧了地龙是吧？”站了一会儿就发现地里在冒热气。 程澜点头，“是的，所以灶上有现成的热水。你们安心待着就好。” 他们这会儿在客厅，高煜推开房间门看看屋里已经铺好的床：并排的枕头、厚厚的铺盖。 他扭头问程澜，“你这原本是给谁准备的啊？” 程澜道：“大院里的人说明天要来玩。这儿一共有六间房，你们三个人住一间吧。” 她本是预备的两人一屋，回头让徐懋宁他们也三人一屋吧。 大床上准备了一床又厚又大的被子，不够回头再抱一床小的过来就是了。守着小卖部，她肯定不会缺了这些日用品。 四川不兴睡炕，这院子里有地龙都是楚锦程不知道哪代长辈十分畏寒的缘故了。 程澜走出去，听到其中一个江浙口音的人道：“林景南，你说得没错，你大侄女果然十分的靠谱啊。” 他们六个完成了任务，但除非军区往各地用飞机送他们回家，不然都赶不上过年吃年夜饭了。 他们也不想给组织上添这么大的麻烦，便决定找个地方休养些天。 大家是一个小队的，之前生死都在一起。这会儿自然就不分开了。 林景南就说他侄女肯定能安排好，都跟他回家过年吧。 高煜和高煊是北京人，另外三个也是外省的。 也就林景南是四川人，家里离云南最近。 但军区不太方便回去，回头动静大了怕走漏了消息被人揣测到他们过去干了什么。 决定好了去向，想办法和组织上报了平安，说要一起到林景南家过年，他们就拦了车奔程澜来了。她肯定会回家过年的嘛。 就算不像现在有现成的屋子，但在程家村她肯定能给他们安排好。 这会儿一来就有温暖的屋子待着，很舒服。还真是赶巧了！ 这要是生一盆火，他们是受不住的。他们都快冻僵了，靠近了火盆那骨头缝都要痛。 但这屋子烧了地龙这么待着就很舒坦了。 程澜是不知道这地龙还能不能正常使用，所以多耗费了一天的炭试试效果。 这下直接方便了他们。 她走了，那六个人略坐了坐就起身去厨房打热水。 提水的桶那些也都是现成的，盥洗室还有准备好的新毛巾、牙刷、口杯、脸盆......甚至他们还在浴室找到了一个大池子。 大家伙可以把水倒进去，一起泡。这样可以比较节约水。不然还要轮流洗，太费时了。 进去一看，灶上程澜另烧了一锅水，面条、馅料拿出来了。 不过下面的水还没有烧开，她也不知道去哪了。 估计是去和楚家人交代一声吧。 果然，他们还在打水，楚锦程就过来了。 手里还拿了六套小卖部在卖的内衣、秋衣。程澜说都是一米八以上的大个子，他就都拿的最大号的。 另外就是找的他自己的毛衣、毛裤、冬衣。 程澜还跟他说，“亏得你衣服比较多，不用再找旁人了。” 楚锦程骨子里还有世家的讲究，有钱了置办了不少衣物换着穿。才不会像乡下人冬天就两套衣服轮着穿。 程澜刚看那六人衣服都弄湿了。肯定是洗过澡换了干的舒服些。 楚锦程道：“各位解放军同志，我是这家的主人，也是程澜的朋友。这些干衣服你们将就先穿着。” 林景南道了谢接过去，太方便了！奔澜澜来，真的是太正确了。 楚锦程道：“景南叔，不用客气。” 高煜道：“你今天怎么叫他景南叔叫得这么甜啊？” 林景南立即升起警觉道：“对啊，你以前都没喊过我叔。”说完想起程澜还有楚家的钥匙，他脸色顿时变了。 楚锦程赶紧道：“别误会！我是程昕的对象，喊你叔不是应该的么。这个院子本是程澜租借来招待明天从成都军区大院来的那帮人的。所以钥匙我就给她了。” 他可不敢打比自己小了一轮还多的程澜的主意。 而且，程澜也太厉害了！各种意义上的。 听他这么说，林景南的脸色这才变好了，“哦，这样啊。” 程昕的话，年岁就很合适。 嗯，他没有意见了。 “哦，程澜还说有同志受伤了。这是洗澡的时候用来敷着免得进水的油布。这是金疮药和消炎药。如果需要请赤脚医生，我这会儿就去。” 120 第120章 高煜道：“不用了，大…… 高煜道：“不用了, 大年初一的还是别惊动人了。” 就是有个队友皮外伤。不然他们哪敢千里迢迢的跑到四川来休养？ 以他们的体质，有金疮药和消炎药就足够了。 楚锦程便明白了，这事儿别张扬。 他点点头退了出去。 等他们进了浴室, 程澜也挽着篮子从楚家正房回来了。她刚和楚锦程交代了一声，就去他家厨房找菜去了！ 这边还没有准备做饭菜, 就只备着火在烧水。 这样烧到天亮也不会干的, 明早直接有热水用。 掺了一点冷水到下面的锅里, 程澜把六个生鸡蛋直接连壳放进热水里煮上。 水烧了一阵挺烫了, 不掺冷水鸡蛋容易煮裂口。 然后在另外的锅里炒了个青椒肉丝当浇头。 再洗了锅切了姜丝熬上，放了些红糖进去。 听到小叔等人从浴室出来的动静，她把面下锅煮上。还有大白菜叶子也摘来洗了放进锅里。 林景南、高煜、高煊等人闻到香味不等她招呼，便都坐了过来。 饥肠辘辘, 几天都没吃上一顿热乎的了，怎么受得了这个？ 队长（高煜）说了, 回头他会从经费里把花销都算给小姑娘。 所以大家这会儿也就不客气了。坐下一人呼啦啦干了一大碗美味的青椒肉丝面。 剥了鸡蛋泡在面汤里头吃了，最后再喝上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红糖姜汤驱寒气。 这滋味，美！感觉整个人的元气就都恢复一半了！ 楚锦程给他们送来了熏笼，里头有燃着的炭。回头可以用来烤干湿衣服, 洗了再烤也行。 还有他平日修面的工具也都拿了过来。 这几个人之前就在密林里走了两天，走回了国界线这边才拦了车坐着回来。 这会儿一个个都是胡子拉碴的。 程澜把锅和碗洗涮了，那六人吃饱喝足都朝她道谢。 过了几天颠沛流离的日子，忽然来到这样的所在, 感觉太幸福了。 程澜笑道：“不用客气, 你们早些休息吧。明天来的都是成都军区大院的子弟, 他们就住旁边的四间屋。” 这都是自己人，能保守秘密的。而且还能帮着掩饰他们的行藏。 林景南道：“你今晚住哪啊？” “锦程哥等一下会送我回七伯家。”她等马丹阳和林琅来了再搬过来。 至于说一张床个人有点挤，这不是问题。 楚锦程已经找了他家留客加在床边的、等高的小木榻出来。 等下小叔他们铺好, 那床就会宽一米二左右。 二米七宽的床，个人足够睡了。不比他们军营里的大通铺床位窄的。 小地主家的东西还是挺齐全的。当初全埋在了地窖，这两年才一一翻找出来的。 亏得埋得深，当初才没被小将们破四旧给毁了。 林景南点点头，“哦。” 他安心回去帮着铺榻准备睡觉。前面几天真累透了，又没能好好休息。 回军校的宿舍是肯定没这样的待遇的。 他倒是可以去梁家，但梁家还真是没有村里这么大且自在。 那里另外几人估计不想跟着他去。 而且，大学里也人多口杂的，不像村里消息闭塞。 本身他带那么多战友、同学去准岳家过年就有些奇怪。 如今赶上大院那帮孩子也要来，回头就说他们都是来这里玩的嘛，前后脚而已。 程澜又挽着篮子过去装了24个叶儿粑和泡粑过来放在这边的厨房。 这样明早他们睡醒了起来，可以自己上蒸笼蒸来吃。 当兵的做家务的能力还是挺强的，不用完全等着人投喂。 大正月的，四川的农村大多是吃年粑当早饭的。 正好他们今晚吃了面食，明早也不适合再吃。 至于中饭，让七伯母和另外几个帮忙的伯母、婶子明天就来吧。 这算是她的待客之道，也不好让客人完全自己动手。 嗯，还得告诉支书一声。 之前说初去他家吃席，就十来个人。 这下直接两桌了。 楚锦程还没把程澜送出门，正院房间的灯泡刺啦一声熄灭了。 裴湘君在隔壁院子探头叫了他一声。 他对程澜道：“那你在这儿等会儿，或者跟我进去坐着等？” 程澜想说其实不送也可以的，但明显天黑了楚锦程和小叔不是太放心。 然后就听到旁边高煜出声，“不用，我送她吧。” 程澜看过去，见到黑黢黢的花园里有一个小红点。 高煜是汤足面饱，浑身暖融融的，跑出来抽根烟。这烟也是楚锦程刚拿过来的，是小卖部最好的烟了。 他穿的是自己的毛衣，只外套是穿的楚锦程的毛呢厚西装和毛呢大衣，感觉略有些短。但此时也只能凑活了。 楚锦程看是去年来过的人，当时还是住在程澜家的。便点点头，“也好。”说着往正院去帮他妈换灯泡了。 程澜看清楚高煜的打扮笑了一下，“你进去把礼帽和白围巾戴上吧。” 这副打扮是舒姐年前拿给他们看过的，香港那边即将播出的一部电视剧《上海滩》的宣传海报上的。 昕姐当时看了就说好喜欢这个叫许文强的男主角。 楚锦程这是照着人家的打扮弄了一套啊。 不过，高煜哥穿戴起来确实是很好看。美中不足就是略短了一些。 但他比楚锦程高一截，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高煜看着她的笑不明所以，不过也没有深究。回房间把礼帽戴上，围巾也在脖子上还绕了一圈。 这样可以挡一些雪花和风。 林景南听说楚锦程换灯泡去了，高煜去送程澜点点头照旧铺着那紫檀木榻。 他还伸手敲了敲，好东西啊！ 高煜出去对程澜道：“走吧。” 程澜刚在厨房忙活的时候把军大衣脱掉了，这会儿也穿上了。 雷锋帽和挂在脖子上的军用手套也戴上了。 然后军用的冬裤、冬靴。全套装备都上身了。 高煜看得笑了一下，“你这样子真是看着都暖和。不过，你穿军装还蛮好看的。” 程澜笑，“这个天气行走江湖，自然要穿得扎实些才行。” 两人一起往外走，窗口的高煊盯着他们的背影看了看。 诡异的觉得还挺和谐的！ 老大185，这程澜肯定将近170了，身高还挺配的。 而且，老大一向不近女色，跟程澜倒是没什么忌讳的样子。走的时候靠得还挺拢的。 他也没想到老大处理家庭关系还真是快准狠！ 直接就让大伯母退居二线了。 啧啧！ 高煜和程澜并肩出去，程澜道：“回头你是不是要把钱算给我？” 这是规矩，大纪律八项注意嘛。高爷爷的墨宝，她至今还当传家宝一样裱起来收着的。 高煜点头，“是啊。” “你们刚完成了任务，而且学校又在放寒假，应该是能待几天好好休养下的了。这几天总不好有事再叫我去结账。这样车费200，食住行算100吧。我再给你们六个一人拿二十零用。” 这群人表面不显，但肯定是劳损过度。所以不想回家让家人看了难受。让他们趁机休养几天好了， 明天一早就让七伯母把滋补的汤汤水水炖上。收100她绝不亏心。 “行，这样就更方便了。”想进城逛逛什么的也方便。 两人踩在薄薄的一层雪上，慢悠悠的往前走。 高煜想起去年来村里的情形便道：“这一年你好像真的长大很多啊。” 其实还不满一周年，满打满算也就十个半月。 程澜两手摊开道：“是啊，以前不用想太多事，会有人无条件的爱护我。现在就不能那么干了，自然而然就少年老成了。” 她难道不想过林琅那样省心的日子么？处处都要周全，要经营、维持人际关系，其实有时候也累心的。 高煜看看她，“等考上大学就好了，到时候我帮你挑个好房子。” 也是林景南那货不靠谱。 他不说自己日常多照顾下程澜。居然还洋洋得意说自己侄女儿靠谱，肯定能把人照顾得很好。让大家都跟他回来过年。 这可能就是老大和老幺的区别。林景南当惯了老幺，习惯性的被照顾。 但高煜忍不住会站在程澜的角度，心疼她这么会照顾人。 不过林景南说的时候，他也没忍住，跟着一起来了。 刚出生入死了一趟，确实还挺想见到她的。 程澜点头，“其实我过得已经挺好了，林家人也都是难得的好人。我的日子很有奔头哦！” 高煜见她元气满满的不由笑道：“想好考哪所学校了吧？” 程澜道：“想考上理想的学校，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那我知道你想考哪里了。”那回头他留意房子，就在那附近吧。 虽然她说要过两年才能有钱，但是可以先留意着了。 真有好的，不等人的！真看好了再想法子凑钱嘛。 这么做任务，他的积蓄也在慢慢增多，到时候还能给她打个会。 高煜想了想又道：“明年，哦应该是今年了，我应该有一次跟随领导人出访漂亮国的机会。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么，我给你带回来。” 他是现役军人，这几乎是唯一可以出国的机会。 因为外国的大使馆是不会给因私出国的现役军人办签证的。华国也不会允许现役军人因私出国。 程澜道：“礼物，无功不受禄，你干嘛给我带礼物啊？” 高煜道：“嗯，那些退伍兵和烈属用了你的主意挣钱啊。” “哦，可是我不知道漂亮国有什么卖的啊。” “那你有什么缺的么？” 缺的？程澜不过脑子地道：“外汇。” 说完她一阵赧然，高煜哥出国好心要给她带礼物。 她这个回答听起来像是不知道要什么，干脆让人家直接折现的意思啊！ 但她真的就是字面意思，她啥都不缺就缺外汇啊。 她怎么在他面前这么憨？ 高煜一愣，笑出声来。 他们跟随出访，外汇是肯定会发的。不然出去上个公厕都拿不出钱来像什么样子？去漂亮国就是发/漂亮国的货币。 笑过也想起他们身无分文人民币，站在村口等着程澜来付车钱的囧相。 当时司机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的，他们六个真是臊皮惨了。 想到这里他掏了几张外汇出来，“这儿有现成的。” 他们身上没人民币，但刚从境外回来外汇倒是有的。 程澜瞥了一眼赶紧摆手，“我不是叫你折现的意思，你收起来上交吧。” 如今国家缺外汇得很。他们这应该也是去执行任务发的，没用完就上交吧。 高煜点点头，这确实是他们的活动经费。回头钱是怎么用的，他还得写报告才好报账呢。 121 第121章 程澜道：“国家这么缺…… 程澜道：“国家这么缺外汇。让你在外头给我花外汇带礼物回来, 这感觉真挺败家的。不用了！” 如今有本事的人是应该想想怎么挣外汇才是。 高煜想了想道：“那住的酒店里如果有不要钱的东西，我给你揣回来。有些小东西算在房费里的，感觉还挺可爱。我看到过别人带回来的。” “好！” 两边距离很近, 没几分钟就走到了。 七伯和七伯母一直在等着呢，听得到动静就出来了。 七伯还热情的招呼高煜进去坐坐。 高煜本来打算拒绝的，就听七伯道：“这个呢子大衣好看是好看，但是不够扎实啊。小高, 我这里有一件刚得的军大衣, 你拿去先穿着。怎么都比这个暖和些。” 他就跟着进来了，有军大衣穿自然是很好啊。 七伯拿出来, 他当场就换上了。 程澜把帽子、手套摘下来, “呢子大衣讲风度不讲温度的。” 高煜笑了一下, “这下就暖和了。”虽然还是短了一截。 他回去之后高煊拉着他的军大衣道：“程澜就只给了你么？早知道送她回去有军大衣可以穿，我就去了啊。老大，你一个人穿军大衣，你好意思么？” 他穿的大棉袄，虽然比呢子大衣好，但肯定比不上军大衣保暖啊。 他自己原本穿的是一件皮夹克，这天气也是中看不看穿。 高煜把他的手拍开，“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谁都不穿，让军大衣浪费了才是不妥呢。村里还有一件，在支书身上。程澜穿得是林爷爷给她的，这两件旧的估计是大院里的人给的。好了，我要睡觉了。你俩睡里头, 我睡外面的榻。” 肯定睡外头更舒坦啊，单独的一床被子。 高煊不太打得过他，只能脱了衣服进里头去, “你都有军大衣了，明天把你的羽绒服内胆脱给我穿。” 高煜道：“成！省得你回去告状，老头子说我不爱惜手足。自己讲风度不讲温度，偏要穿皮夹克来。” “那我听说云南四季如春嘛，想着那边离得近气候应该差不多。谁晓得云南冬天也冷！四川更冷！” 林景南以前是高煜的兵，习惯了听他招呼。 他睡到中间道：“高煜，你也做了羽绒服内胆穿啊?我的也穿在里头的，确实暖和啊。” “你们怎么都有？”高煊嘟囔道。 林景南笑道：“刚入冬，澜澜就给我和梁锦寄过来两件。” “我也是看了她的信，给我奶奶和爸妈做了三件，顺道也给自己做了一件。” 床位分配好了。高煊舒服躺下喊道：“老大关灯！”睡外头的肯定要负责关灯啊。 唉，躺平了高床软枕的好舒服啊。 真得多谢程澜才是，要不是她熬得那一锅红糖姜汤，没准他还要感冒的。那可就丢人了！ 楚锦程原本以为隔壁院子那群当兵的之前累得很了，初一怕是要睡到自然醒。 那副样子一看就知道累狠了啊。 但是没想到早上他起来，人家已经在拿着扫帚打扫院子里的积雪了。 厨房也炊烟袅袅的，年粑都蒸上了。 他在半月门那边打了个招呼，“早啊，解放军同志！” 扫地的高煜点点头，“早，楚同志！” 差不多他们刚吃好，程澜也过来了。她到镇上把钱换好了。 这么一早走到镇上吃一碗牛肉面再去银行取钱、换零钱，再走着回来，浑身都暖和了。 六份一十块，都是有零有整的，花的时候格外方便。 要不是她是银行的大户，柜台的人才懒得元角分的给她换呢。 她统一递给了高煜，“你们都休息好了？” “饱饱的睡了一觉，精气神都恢复得不错。”不过，要完全恢复状态还得几天。 高煜最早起来的，蒸了年粑，又把昨天她剩下的姜都切了熬上。 其他人也差不多前后脚就起来了。当兵的，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头一晚睡得再迟，都到点就醒了。 他们一起打了军体拳活动开才解散了各干各的。 高煊也探头出来，他在打扫厨房。 “是啊，都恢复了。程澜，你吃了么？” 两家是世交嘛，而且昨天又多亏程澜照顾。他这会儿不见外得很。 高煜看了堂弟一眼。高煊这个人多少有些自来熟，尤其是面对美女。 不过看来程澜对他没什么特殊的。 程澜道：“我吃过了。对了，村里有电话，你们要不要往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 高煊道：“你们村就有电话啊，那可实在是太好了。”还正想去镇上邮电局打呢。 于是一群人都跟着程澜过去打电话。 她一早去找支书拿的钥匙。她家大门的钥匙她当然有，支书也没换。 但放电话的办公室的电话还有电话的长途功能锁就得去问支书拿了。 支书听她说吃席的又添了六个人笑道：“你人缘还怪好的呢。” 大年初一、初一的都有人奔你来。 昨天的事他身为支书，肯定是知道了。不然村里来了几个陌生人他都不晓得还行？ 不过他暂时也以为都是来找程澜的。昨晚天都黑了，看到的人都没把林景南认出来。 程澜道：“是小叔和他军校的同学。其中一个之前我爷爷过世前也来过的。” 支书会想了一下，“那个高同志？”赵同志单独来不太可能，他当初就是高同志的跟班。 程澜点头。 既然来的都是解放军同志，支书就不再过问了。 人家来他家吃席他也是很欢迎的。 ‘猪啊羊啊，送到哪里去呀？送给咱亲人解呀放军。’ 众人跟着程澜到了电话室，程澜先把支书竖起的收费标准的牌子给他们看了。 大家一看是明码标价的，心头都踏实了。 这要是欠人情借人电话，反倒不好多说几句。 大过年的因为路途遥远再加上身体状态不好，不想回去让家里人担心没回去，但大家肯定是很惦记想多说几句的啊。 于是立即拟了个顺序开打。 这大半年，这个电话机替村里挣了不少钱了。 嗯，不过八成以上是程楚小卖部在用。挺方便就是了，楚锦程都不用出村子就可以给程澜打电话。 不过，听支书说还是没够欠的安装费。 邮电局的人找上门来，他就把所有收的电话费都交了。剩下的预备继续欠着！ 但邮电局来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对方道：“谁都知道你们村挣钱了。你跟我说钱不够，这说得过去么？” “真没现钱，就这些。我们分红就分猪肉，你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不然你就把那头大肥猪牵走抵债吧。” 邮电局的人瞪支书两眼。他要是把过年要分的年猪给牵走了，走得出这个村子啊？ “老伙计，当初你们生意不好，镇上硬是要我们支持。那我们村当时没钱你也是知道的。每月该交的电话费我没拖欠过吧。按现在这个收费，再过几年就都还上了。” “我来前打听过了，你们村光是程楚小卖部就还有300的现金结余。另外砖厂、家具坊也各有200、100进账。不给，我就到镇上告你。就你还精神文明、物质文明两手抓的典范呢！听说你还想修路，老赖的名声出去了，哪个工程队会接你们村的单？” 最后愣是收走凑了个1000的整数，只给留了些散碎的。 不过，支书也不亏。村上被收走都是村里三个乡镇企业的分红以及把这部电话当公用电话挣的电话费。 债还清掉了小三成。 而镇上的拨款这样的大头支书都保住了。 林景南、高煊、高煜打电话排在后头。 另外那三位同志家里没有电话，都是打到父母单位或者村上然后有人去叫。 今天不会有公事的电话，所以支书订的一分钟那个上限可以不用遵守。 一个人在里头打电话，其他人在外头或者其他屋闲聊等着。 对这些人来说，真难得有这么闲适的时候。就这么闲聊也觉得岁月静好。 村上的人听说是林景南回来了，还带了几个外省的军校同学回来过年，走过路过看到都打个招呼。 还招呼并不相识的解放军去家里做客。 见到高煜不少人还记得他，都称呼一声‘高同志’。 高煜都和气的和人说话。他记性好，村里的人大多都还能叫上名字。 人家听到了自然也很高兴。 高煊对高煜道：“老大，就看到这往来的村民脸上挂着的笑，我也觉得咱们的奔波值了啊。” “嗯。”高煜点了点头。 里头的人打完了，把电话费留下出来，再换另一个人进去打。 轮到林景南打的时候程澜一起进去了。 林师长接的电话，“哦，小琅和小墨也来了，这会儿都在路上了。” 之前他接到内部的通知，知道他们完成任务然后全奔林景南家过年去了，便知道肯定是去村里了。 “嗯，我们昨晚住的房间原本就是给他们准备的。” 林师长道：“你小子好好帮澜澜分担一下，这么多客人。” “知道的。” 高煜和高煊也是一起进去的，他们都要给高老爷子打电话嘛。 高老爷子自然也是知道他们平安归来了，听说他们去程澜那里过年了，他挑眉。 小林之前打电话来说的事儿，他一开始觉得是不是搞错了。 后来想想不是没有可能啊。 他家大孙子不是爱麻烦人的性子，居然也跑去了。 “哦，都在澜澜那里啊。人家小姑娘一个，你们要好好照顾人家。尤其是你，老大。你跟她要熟络些。” 高煜道：“我知道的，爷爷。” 挂断之后，高煜又打给他奶奶。 方真的反应跟高战清差不多，“哦，在程澜家里过年啊？” “不是她家，她租借了她们村最大的房子的客院安顿我们。不过这会儿确实在她家打电话。她把屋子租给村支部了嘛，只有这里有电话。” “其实寒假还长，你问问小姑娘要不要来什刹海、未名湖滑冰呢？冬天的北京也很有意思的。” 高煜道：“奶奶，又没有便机可以搭。坐火车的话来回就六天了，不现实啊。不过她应该早早晚晚会到什刹海、未名湖滑冰的。” “哦，是么，你怎么知道啊？”方真笑眯眯的道。总不能已经挑明了吧，她看这小子好像还没往那个方向去想啊。 而且就是他自己弄明白了，也不能这时候就下手啊。 人家小姑娘才15岁，初三呢！ 虽然离法定婚龄只有三岁了，长得也有那么高，但还是感觉很小啊。 啧啧，大了人家足足七岁。 122 第122章 方真和高战清的态度一…… 方真和高战清的态度一致, 都还挺乐意的。 老战友的孙女嘛，知根知底的。而且那孩子本身也极为优秀。 方真其实上次暑假就觉出些苗头了。 她大孙子什么时候是个会听小姑娘指挥的人啊？ 做灰水粑的时候简直是程澜指哪他打哪，服服帖帖的。那会儿傻小子估计是没往那个方向想的。 高煜道：“她要考北京的大学啊。” “嗯，这样啊。让她好好准备, 到了北京就方便了。我这里啊冷冷清清的, 一直都很稀罕孩子。你让她没事放了长假就到北京来玩嘛, 就住在家里。” 啧, 高看他了！ “好的。” 等电话打完了, 两兄弟出去就看到林景南用一个鸡公车在地坝里跑动着推着程澜转悠，上头铺了垫子。 那几个外省的同志头回看到这样的交通工具都有些稀奇。 就连高煊都觉得稀奇。 “这个能推上街么？” 程澜言笑晏晏地回头道：“能啊，我小时候爷爷经常用它推着我上街。” 高煊被她笑得心头一晃, 这可真是色如春花啊！ 要不是太小了, 他都......他眼角余光忽然瞥到旁边的高煜。 哟，一向对美色反应有些迟钝的老大都看住了啊。 林景南板着脸扫了几个战友一圈。 上次澜澜去了一趟云南。 他班上那些家伙得知她只是他的侄女不是女朋友，就一个个拐弯抹角的跑来打听她的情况。 他侄女可才15岁, 谁敢打歪主意他就把谁的眼珠子挖出来。 高煊等人都赶紧转开了目光，人小姑娘只是回了老家开心。 又因为他们都是解放军, 还是自己小叔的战友, 所以不设防而已。 就冲人家昨晚那么周到的招待他们这群不速之客，他们要是生出什么龌龊心思那都是亵渎。 高煜则是早就转开了目光。他笑道：“那行, 我们就拿这个推着你上街逛去。” 程澜道：“我怕你们去了失望啊。街上其实什么都没有, 正月间年货也都置办齐了，走亲戚的东西都有的。到处关门闭户，街上人都没几个。而且, 十里八乡其实都是来我们村买年货的。就我和楚锦程合开的那个小卖部啊，你们今早应该都看到了的。哦，对了, 高煜哥，你让你们连的退伍兵和烈属一起做百货生意，收获如何？” 高煜点头，“还行，自给自足没有问题。我年前问了一下，小有盈余吧。” “嗯，那就好。” 高煊问道：“程澜，那县城呢？要不我们去县城玩儿。” “县城可以去，怎么都要热闹许多。不过买东西除了态度不大好的百货公司、供销社，就还是我们程楚批发市场最热闹了。” 高煊惊讶地道：“你生意做这么好啊？难怪我家老大都要向你取经了。” “还行，下头的经销商都比较得力。嗯，如果你们想去县城，那咱们就先走出去大公路上拦车。或者骑自行车也可以，不过村里一共只有四辆。这正月间可能人家骑着走亲戚去了。” 正月间能骑一辆二八大杠出去走亲戚，倍有面子。 明天初二骑着送媳妇回娘家，人家都得说一声嫁对了。 他们村就支书家一辆、村长家一辆，程楚小卖部从吴老师手上买了一辆二手的。 然后程远叔开砖厂刚买了一辆。还是从成都用货车捎回来的，不要票嘛。 邱木匠的生意很清淡，都没能买得起。 高煜道：“县城有什么好玩的？” 手有点蠢蠢欲动。想把林景南推一边去，自己上前推着鸡公车上笑颜如花的程澜遛弯。 几位老人家都看出苗头来了，他自己哪会真的一点数没有？ 尤其完成任务后迫切想看到她，他再没往那个方向想过也该知道了啊。 然后林景南提议让大家跟着他回家过年。他就顺水推舟的跟着来了。 不过，确实还为时尚早。等小丫头长大些再说吧，不急。 程澜道：“过年期间也就逛一逛吧，我们县城有文庙。其他就是山水风光还不错。镇上的老建筑被破坏的差不多了，不然还可以带你们去南华宫、正觉寺看看。要不，咱们去市里看大佛？” 这会儿还早，才九点的样子，完全来得及。 她说着挠挠头，“嗯，今天下午大院的人就到了。要不今天你们就在村里休养生息，咱们明天一起去。再顺便把峨眉山也逛耍一下。” X山大佛自然是鼎鼎大名，外地人都听说过。峨眉天下秀就更是如此。 这么一说几个人都来了兴致。 高煜点头，“那好，就等他们都到了一起去玩玩。” 说话间，程澜七伯母拎着两只已经清理好的鸡过来准备炖鸡汤了。 楚锦程也把他家的瓦罐拿了两个过来，“还有木耳、黄花要不要？” 七伯母点头，“都拿过来吧，苕粉也弄一些。” 反正回头都要算钱的，她也就不客气了。澜澜说解放军同志回头会给一百。 这个她信，解放军从来不会白吃白喝老百姓家的东西。 七伯母刚把两只鸡炖上，村里的人纷纷拿着家里的冬寒菜、白萝卜、胡萝卜、菌菇、腊肉、香肠、猪肉、鸭肉、鱼......来给添菜。 之前程澜就打过招呼，说她朋友要来。有菜的都拿过来，她给钱。 当然，冬天的菜难得，尤其是大正月的。这会儿菜市场都没什么人卖菜的，大正月的人家不会歇着啊？ 如果不是程澜开口，乡亲们也不会拿过来。 大家都靠着小卖部分了猪肉吃，而且好些人家都有人在小卖部做事呢。 来的大姑娘、小媳妇儿见到有事情，也都挽了袖子留下帮忙。 她们都帮了忙就走，不会留在这里吃饭。 隔壁主院裴湘君也张罗着让贺明和楚锦程在推磨预备做豆花了。 这可是四川的特色菜，下饭得很。 高煜等人忙道：“乡亲们，我们自己来吧。” 七伯母道：“不用、不用，我们麻利得很。而且这烧了地龙的屋子，我们也乐意待。你们难得来一趟，让澜澜带你们出去在风景好的地方转转。” 程澜道：“对，走吧，这是我们村的待客之道呢。” 虽然不知道他们大过年的执行什么任务去了，但肯定得让他们吃好、喝好、住好，好好的调养身体啊。 初二这一天白天，程澜和林景南就领着这群人在村里、镇上风光好的地方闲逛 吃饭的事，七伯母和楚伯母等人包了。中午玩了回来热饭热菜都有，丰盛得很，摆满了桌子。 外省的同志忍不住对林景南道：“你们村的人都好好客啊！” 林景南道：“主要是我们家澜澜人缘好。另外，我们是解放军嘛。” 晚上的菜更丰盛，晚上大院里的小伙伴们还要来的嘛。 差不多五点半的样子，一群穿着军大衣的半大小子、小小子和姑娘坐着贺明开的拖拉机进村了。 村里人都出来看。支书背着手道：“冷不丁来这么一群人，还是坐的拖拉机。我差点以为回到了十年前。” 十年前，乡上也是派了拖拉机送一群知青到各村。 知青刚到的时候，情绪都很昂扬。一路唱着歌，比今天这些小年轻还精神呢。 有人道：“支书，这些人当年可都是不用下乡的主啊！” 程澜都说了，这些都是大院子弟。里头还有司令员的孙女呢，跟她一道的也都是首长家的孩子。 这些人那十年如果不是家里落了难，到了年纪就参军去了，不用下乡。 马丹阳、徐懋宁等人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长途客车。 所以程澜才让拖拉机去接他们。 这样可以吹吹风，呼吸新鲜空气。反正他们肯定都穿得保暖得很。 孟家成坐在拖拉机上乐呵呵的，“这么多乡亲出来欢迎咱们啊？” 林墨道：“我觉得他们更像是涌出来看稀奇。” 支书扬声道：“都是澜丫头的朋友吧？” 徐懋宁道：“是啊，大爷。她在哪呢？” 程澜回家有一个星期了。 以往虽然也不是经常面对面的遇上，但他看书累了往窗口一站，时不时的还能看到她在大院里活动的。 支书朝楚家的大宅子指了一下，“就那边，马上到了。看，炊烟袅袅的，已经在给你们做晚饭了。后生、丫头们，安顿好了出来转耍。明天中午上我家吃席，九大碗。” 其他人也道：“赶紧放下行李歇一歇，成都下来十多个小时老辛苦了。” 林琅和马丹阳对着人笑吟吟的点头。一来就这么受欢迎自然是很高兴的。 这一路的辛苦也就不翼而飞了。 马丹阳道：“村里的人都很好啊！还要请我们吃九大碗。” 林琅点头，“绝大部分是好的。” 程澜自然和她讲过自家的一些事，小叔也说过一些。 不过瑕不掩瑜。 一样米养百样人，哪都是这样的。军区大院也不是全员好人的。 贺明把拖拉机停在了楚家客院门口。 这几天路都是干的。俗话说得好，春不湿衣、冬不烂路嘛。 两扇门朝两边打开，程澜和高煜出现在门里。 大院众人齐齐一愣，高煜哥怎么在这里？ 而且，他们这么一起打开门，感觉跟他俩是男女主人出来迎客一样。 程澜笑着招手，“快下车啊！”她还系着围裙呢，刚在厨房做菜。 太多客人了，大正月的她也不好叫多了人来帮忙。人家自己家里或者有客、或者要去走亲戚呢。 所以她下午也上了灶台忙活，就连小叔等人都来帮忙了。 “哦哦。”大院众人互相帮忙提行李。 然后里头又出来几个人帮忙，一看身板就是当兵的。 大院的人就认出了林景南，“小叔|林小叔——” 徐懋宁好些，他在北京去过高家，还认得高煊。 “高煊哥，你们......”他说到这里也立即反应了过来，这一小队的人怕是刚完成了什么秘密任务。 这一茬，高煜哥和他说过。说等他明年考上国防科技大学可以吸纳他。 因为他的军事素养也是过硬的。而且根正苗红，妥妥的自己人。政审都可以省些事。 高煊道：“我们跟着林景南来玩儿，比你们早到一天。” “哦哦。” 其他人有人也想到了，譬如马丹阳。她自然不会多嘴。 林琅和王维汉、邱鑫泉他们有没有想到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但林墨和孟家城是真的没有多想。反正大家都是趁寒假来玩嘛，人多热闹。 程澜给做了介绍，然后引着他们往里走，“三个人一间屋，加床的木榻我都已经铺好了。屋里有全新的洗漱用品，自己拿取。” 123 第123章 听到这里马丹阳等人就…… 听到这里马丹阳等人就明白林景南、高煜等人是不速之客了。 因为程澜之前同他们说过是安排的两人一间房。 众人朝楚家母子和高煜等人打个招呼便各自进屋安置去了。 程澜的行李也已经拿了过来。今晚她就和马丹阳、林琅同屋。 王维汉进了房间呼出一口气, 他同邱鑫泉、孟家成一起住。 前两天他堂姐王维娜从北京放寒假回来了。 他其实问过她要不要一起来散散心, 看看真正的乡野风光。 这一路坐车下来，他们觉得虽然是颠簸了些、耗时了些，但确实一路的风光是相当不错的。 虽然是冬天，但路旁常青的树也有不少。 有些地方下了雪, 还形成了雾凇。 王维娜问过得知得坐十个小时以上的车就说不来了。 她同人去西岭雪山滑雪去了。那里从成都过去还是比较近便的, 而且泡温泉也很方便。 幸亏没来啊！不然遇上高煜哥真是怪尴尬的。 堂姐一直以为高伯母非常中意她当儿媳，而且她确实也喜欢高煜哥。 所以一直勇往直前, 从成都追到了北京。 后来才知道高伯母年轻时候有把柄落在了大伯母手上。 具体是什么他不清楚，但大伯母原以为靠这个能吃定高伯母一辈子。 那肯定不是小把柄啊！ 而高煜哥一再的拒绝了堂姐不说，还因为她的事让自己母亲都提前内退了。 内退退休金的损失还是蛮大的。 今后今年大家涨工资和津贴, 退了的人是只涨20%的。 而且内退本身还要损失整个退休工资的20%。 那个把柄估计也不能用了, 大伯母为此懊恼了许久。 这样一来堂姐终于认清了现实, 不是每个男的都早晚会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 所谓的‘女追男、隔层纱’也只是说说而已。 有些男的, 那就是郎心如铁, 攻略不了。人家对亲妈都能下狠手，还能跟你客气？ 楚锦程瞧着这群人都进屋了, 带着母亲和妹妹回转正房。 他小声道：“都是大院子弟，来头都很大。如今的程澜, 人脉今非昔比了。” 裴湘君道：“行了，你别叨叨。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反正这个家如今你是顶梁柱，我们都是靠你吃饭的呢。你不用在意我们的意见的！” “妈——” 程澜隐约听到几句，皱眉。她在村里看过几起儿媳不得婆婆欢心的，结婚后日子都不太好过。 婆母要挑儿媳的刺太容易了。 农村的男的好多都孝顺得不行，就算有心偏向媳妇儿最后还是让媳妇儿忍一忍。 昕姐如果不得楚伯母喜欢的话，又有杳杳, 那她们能过得好么？ 楚锦程倒是说可以各过各的，不在同一个屋檐下。 但那是他亲妈啊！ “程澜，你在这儿皱眉做什么？”徐懋宁从屋里出来。 程澜道：“你就安置好了？” “嗯，搁下行李，洗了把脸。好像也就没什么了，我又不晕车。我出来问问有什么我能搭把手的？” 程澜道：“暂时没有。” 说话间林景南担着空桶出来，他对徐懋宁道：“找活儿干是吧。里头还有一副扁担，拿上跟我走。” “哦，好的。”这是程澜的小叔，徐懋宁肯定听招呼啊。 刚才他们先到的几个在厨房帮忙，高煜忽然朝窗外看去。 高煊、林景南便都跟着看出去。 夕阳下，少年男女站在一起说话的场面很美好。 但林景南的脸色一下子就严肃了，他直接拿上扁担出来，把徐懋宁叫走了。 程澜道：“小叔，你要去挑山泉水么？” “是啊，那个水比较好吃，进口的都用那个水吧。” 洗澡、烫脚什么的，从水井里提水就可以了。但吃的话，村里人都爱去山边挑山泉水回来用。 “徐懋宁，那就辛苦你了。”程澜应了一声。 徐懋宁笑道：“没事儿。” 高煊瞅瞅他家老大，要不是老大先看到，其实林景南对刚到的这帮小子没生出防范心的。 他怎么觉得老大格外关注程澜妹妹啊？ 不过这会儿屋里人多，而且这几天应该也难得独处时光，等回北京的时候再问吧。 他们哥俩的活儿是烧火，这厨房不只一个灶呢。 那么多乡亲为他们忙活，他们中午吃了现成，晚上怎么都要干点活才心安啊。 林景南领着徐懋宁去挑水去了。 邱鑫泉和王维汉在窗口看到了互相对个眼神，不会是一来就跑去找程澜说话被林小叔看出端倪了吧？ 那林小叔会是什么态度？ 邱鑫泉看看王维汉，“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反对，顶多就是说现在时机不合适。” 高，而且徐懋宁还没有说服他妈妈。 如果他顺利考上国防科技大学，并且说服了他妈妈，林小叔应该是乐见的。 王维汉点点头，反正他是没戏的。 就是那句老话，他连3000米都跑不过程澜，可以说哪哪都不如她。 有徐懋宁在，她看得上他才怪了！ 人都是有慕强心理的，女人尤其对自己的男人慕强。 他浑身上下最强的就是家世了。 但对比徐懋宁，那就一点优势都没有了。 他道：“走，我们也去找活儿。” 人太多了，肯定不能只看着别人为他们忙活。 尤其这个别人还是高煜哥他们这样的人。 林景南挑着空桶，一路领着徐懋宁往后山去取水。 他之前就放了四个桶在山泉的出水口，放了一下午了。 这会儿去应该正好快接满的样子。 这么多人吃喝，就光是烧开水也要不少水。而且还要做饭、做汤。 上午他们都用了两桶，人多了是得四桶才够。 出村的一路不少人和林景南打招呼。 现在大家都知道他是部队首长的儿子了。 不过他还是老样子，大家对他也就没改了态度。 林景南一一回应。程家村的人基本还是比较淳朴的，当初除了个别人对他也都还不错。 等出了村子路上无人他才开口道：“徐懋宁，你看我家澜澜的眼神不大对啊。” 徐懋宁不提防他这么单刀直入，耳根红了红然后也直言不讳地道：“嗯，我想和她做革命战友。” 林景南道：“你小子高啊！你可别给我们家澜澜带来无妄之灾。” 大院有些嫂子可是很势利眼的。 这才解放十年，已经把家世、门第那一套看得很重了。 他家老头过几年就要退了。 大哥如今是团级，但是是干后勤的，上升空间有限。 关键大哥已经有林琅这个亲女儿了。 而他自己，十年之内应该都到不了多高的职级，很难在大院给澜澜撑腰。 徐家嘛，据他听说的，跟马家好像私下已经有默契了。 马丹阳自身很不错，家世更是军区第一。 徐懋宁很认真地道：“不会的，林小叔。我一定会努力考上理想的大学，然后再设法说服我妈。做不到这两点，我不敢拉程澜下水的。” 林景南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那还差不多。 “那马丹阳呢？” “我跟马丹阳是哥们。而且马丹阳已经表态了会继续跟我和程澜做兄弟。” 林景南道：“那小姑娘倒是挺大气的，果然不愧是老马最看重的长孙女。那我家澜澜什么态度？” “她没态度，我妈之前的言行应该是伤着她了。” 林景南又看了看徐懋宁。这小子18岁，比澜澜大岁。 这个年龄差倒是挺合适。 他那些同学都跟他差不多大，配澜澜太老了！ 一个个净想老牛吃嫩草的好事儿。他这一关就过不了。 而且，徐懋宁应该算军区年轻一代里最出色的了。 虽然在他眼底小一辈没人能配得上澜澜，但徐懋宁也算是矮子里拔高子了。 嗯，可能别人会说他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但他就是这么想的。 那如果徐懋宁真能搞定他妈，倒也不失为一个良配。 想到这里，林景南关切地道：“你之前备战奥运耽搁了一学期的课。不要紧吧？” 徐懋宁心头一松道：“我会努力追赶上的。” “嗯，现在是关键时期，把心思先用在学习上吧。我家澜澜也还小，不要急。” “好的，小叔。” 徐懋宁真挺高兴的。林家人在程澜的婚事上肯定是说得起话的，而其中最说得起话的就非眼前的林景南莫属了。 他不反对还隐隐支持，这就足够了。 林景南道：“是林小叔，别急着把姓给省了。我想想，澜澜现在15，至少等到十六七。不成，高中年很重要。你等她考上大学再说。反正你那会儿还在念军大，在家的话语权也还不大。” 徐懋宁心头叹息，一杆子支到四年后了啊。 “我要是像林小叔你和高煜哥他们这样，职级应该也能升得比较快吧。那话语权也会更大的。” 林景南皱眉。 他肯定希望以后澜澜的另一半是大好男儿。但是跟他们一样，那就代表着很危险啊。 不过，他们做到一定的职级，就不用上第一线了。 “反正你别急。我家澜澜要考好大学，不能耽误了学习时光。” “知道了。”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山泉边，确实四个桶都要满了。 林景南把旁边放着排队的桶给人换过去。这山泉出水不快，一滴一滴往下滴的。 也就出水口有好些个，这才能勉强够用。 不过，也不能每天都这样来占着四个桶，村里其他人要有意见的。 也就今天大家都知道程澜来了两桌客人，她又很少回村，不跟她争而已。 毕竟吃人的嘴软，吃了她的猪肉嘛。这是村里家家户户、老老少少都有份的。。 当然，如果要办厂开采这山泉水，出水口肯定是要人为弄大的。 换过，他和徐懋宁各自担了两桶。 林景南道：“小徐，我知道你很优秀，以后在军中的前程多半比我好。你家老爷子还比我家老爷子的职务高。但如果你让我家澜澜受了伤害，我是绝不会放过你的。” 徐懋宁要考的国防科技大学，这比他现在读的云南的陆军指挥学院强多了。 而且人家是正规的大学生兵，本来也比他们参军后再去读军大的含金量高。 徐懋宁道：“嗯，我现在说什么都是空口白话，林小叔你看我表现就是了。” 走到半道，从来没挑过水的徐懋宁换了一下肩膀。 林景南笑道：“没干过农活吧？这个要靠锻炼的，不是有力气就行。” “嗯，我以后会好好锻炼的。” 林景南道：“嗯，家务也要多学着做。别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老爷们。” “知道。”徐懋宁态度端正极了。这都相当于半个老丈人了啊！ 第124章 第124章 等他们担着山泉水回去, 程澜正在用力推着米锅。 十几个人吃饭，煮饭的学问也大。一个不好，不是夹生就是焦了。 七伯母告诉了她技巧。她其实也是头一回做几斤饭, 因此小心翼翼的。 这米汤就是掺的上午的山泉水煮的。中午高煜他们都喝了，说是格外的好喝。 鸡汤也是用山泉水炖的，中午两只鸡让他们六个人和程澜连汤带肉直接吃了一大半。 那鸡连骨头三斤重，去骨得小两斤吧。 下午程澜便又掺着其他食材炖了一锅高汤。 可以喝, 也可以勾兑在今晚的菜里，明早还可以用来掺在面汤里。 这会儿新的山泉水担回来，程澜就对林琅道：“帮我烧四瓶开水。” 人多, 真的什么都消耗得快。尤其这是冬天，为了保暖和弥补消耗的能量都要多吃喝一点。 林琅比了个OK，拿着水瓢去舀水掺到锅里。旁边一字排开摆了四个5L的开水瓶。 烧火的已经换成了孟家成和林墨。 程澜说火大点, 他们就拿着火钳往里塞柴和谷草，说火小点就抽点出去。 邱鑫泉和王维汉则被打发去切腊肉、香肠和菜去了。 今晚就没什么大姑娘、小媳妇来帮忙了。都这么多人了！ 而且下午该做的准备工作七伯母她们也都帮着做了。人家自己还要过年的。 程澜便做总指挥, 安排众人干活。 她原本没想让林琅等人坐了一天车还干活的，但他们对于坐着吃高煜等人的现成都有点不安。 而且人多分着干, 活儿其实也不多。 高煜看徐懋宁回来后隐隐有些喜色蹙了下眉。嗬，这儿还有个想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小老弟啊。 而且，林景南看起来也不反对。他还挺好说话的嘛。 好在程澜那里对徐懋宁并没什么不同。 他正想着，察觉高煊一直在暗搓搓的盯着自己看, 便扫过去一眼。 高煊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慢慢把头转开。 这以后是不是都不好叫‘程澜妹妹’了？ 而主院那边, 楚锦瑟跟母亲说她想过去帮忙。 中午她就跟程澜七伯母等人来帮忙了。 “他们那样子看着都是没怎么做过厨房活计的。只靠程澜估计不行, 我过去搭把手吧。” 裴湘君盯着她, “如果需要你帮忙, 程澜会出声的。锦瑟, 齐大非偶！有些人看着好像离得不远，但其实远在天边。” 林景南在乡下长大，回来也比较接地气。而且支书问到，他笑着说有女朋友了。 高家那两兄弟她看得出来，都是家世优越的人中龙凤。 不管她家小闺女是对哪个上了心，都不是好事。 楚锦程也严肃地道：“那帮大院子弟你也千万别动心。咱们还是小富即安就好。” 当晚吃过，众人和程澜一起收拾了。 然后从水井里打水烧给坐了一天车的人洗澡。 十来个人，这可得烧几大锅了，又废柴。 但这帮人没高煜等人放得开，不习惯男的一拨、女的一拨脱光了一起在池子里洗。 程澜是准备迁就他们单独洗的，也就多费些水和柴而已。如今不是太缺这些了。 反正，让他们自己动手劈柴、烧水就是了。 林景南嗤笑一声，“你们一个个真是温室之花。我们在密林里逃窜的时候能怎么洗漱？只有抓一把雪随便擦擦就作数了。在阵地上就更别想有什么待遇了。” 徐懋宁道：“一起洗就一起洗。我们只不过是在家里待惯了，也没林小叔你以 为的那面娇气。大家分作两拨洗吧，女孩子优先。” 大院里的小伙伴们都应了一声，谁还想被人看不起啊？ 大院里用惯自来水的，放出来直接有冷热水的选择，调到习惯的温度就好。 在外头偶尔见到的也是压水井。一压压水杆就出水。 这个还原始得要用桶拉水的水井，他们看着也有些稀奇。 一开始拉着下头的桶还不知道怎么把水弄进去。 高煊便叼着一根烟站在井台边教给他们技巧。 邱鑫泉点头，试了几下道：“会了。” 程澜拿过围巾绕到脖子上，“小叔，走了——” 他们要去支部办公室打个电话回家。 锦熙姑姑回来了，他们怎么都要打电话和她说上几句。 这次的活动是早就安排好的，很不巧和回家的她错开了。 另外，也代大院里的小伙伴们打电话回去报个平安。 打一个就好，大伯他们会知会各家的，都一起来的嘛。 林景南答应着出来，林墨、林琅跟在后头。 徐懋宁、马丹阳他们都是成年人了，自己烧水洗澡肯定是办得到的。 高煜哥他们早来一天，对屋子也比较熟悉了。要找什么东西也可以提点一二。 就不用程澜一直在屋里了。 路上林琅道：“没想到乡下日子其实也挺舒服的。尤其居然还有地龙啊！” 得自己从水井里打水烧来洗澡什么的，偶尔一次还挺新鲜的。 程澜道：“这是我们村里最富的一家。以前全村七成以上的人都是楚家的佃户。这个地龙我问了，是楚锦程姑祖母年幼畏寒，他曾祖父特地给幺女弄的。听说当年耗资不菲。你千万别觉得这就是当前农村的生活水平了。回头我再带你们去别的人家看看。” “哦，这样啊。澜澜，你说当爸爸的是不是都最疼女儿啊？” 程澜笑道：“疼的是真疼。大伯怎么疼爱你了？” “不是他，是爷爷。爷爷不是一直为姑姑的事悬着心么，今天姑姑也要带着表妹回来。不过我们跟她没打上照面。毕竟她是临时才决定寒假也回来一趟的。我看爷爷就特别的上心。而且他很纠结，就生怕姑姑过得不好。但姑姑的婚姻现状又让爷爷很矛盾，不知道怎么着力才好。” 林景南挑眉，“怎么就回来了两个人？” 林琅摇头道：“不知道。” 程澜道：“锦熙姑姑一年就回来得了两次，林爷爷肯定上心。毕竟坐一次火车，来回就得两天。她要是真考上了川大的研究生，那倒是回娘家方便了。” “不过，跟肖姑父离得就远了啊。她为什么不考西安的大学呢？这也难怪肖姑父多想。” 林景南道：“想回家乡吧。她记忆中最好的应该都是少女时代。因为你爷爷的关系，她从小到大一直是受优待的，就跟如今的你差不多。那十年对比林家其他人她可能过得挺好。但估计在她心底也是有落差的。” 程澜点头，回了成都肯定多少是可以沾些光的。哪怕林爷爷不会为她做违背原则的事。 离得远了，那就是真的鞭长莫及了。 林墨嘀咕道：“姑姑就只会朝过得比她好的人看齐。那十年全家都在遭罪她怎么就不庆幸呢？” 林景南摸摸他的脑袋，“她性子就是那样的。” 而且就听她时常把‘我们这样的家庭’挂在嘴边，估计平常和姐夫相处时也是一样的。 林琅道：“但让姑姑为了家庭就放弃高考，也是不对的。” 四个人对林锦熙复杂的婚姻现状也说不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林琅看看林墨挠挠头，听说秦柳阿姨准 备劳动节要结婚了。这也能让她爸妈少一块心病。 之前以为秦柳阿姨的事才是最难解决的。但没想到竟然还好。 有小胖子这个纽带，两家人以后还是能有接触的。 当初秦柳阿姨在军区附近做生意，她心头其实捏了一把汗的。 但她跟爸爸其实就单独见了商量小胖子抚养费的那一次。 嗯，秦柳阿姨是一个爱得起、放得下的人。如今也靠她自己在成都立稳脚跟了。 没想到反倒是姑姑安定了十年的婚姻出了比较大的岔子。 如今她和姑父怕也是貌合神离吧。唉，不知道最后什么样的走向。 林琅他们把电话拨过去，林景东那边其实也差不多刚把妹妹、外甥女接到家。 闫淑芬接的电话，“已经平安抵达、吃过晚饭啦。好，我知道了。我跟他们各家都说一声。爸，小琅和小墨他们在澜澜那里吃过晚饭了，也和景南见面了。我出去替各家的孩子报个平安。他们想跟锦熙还有小晚讲讲话。” 说着歉然一笑，“你们临时说要回来。他们跟大院里的其他人一早约好，都去程澜那里了。” 林锦熙道：“景南怎么也在那里？” 林师长道：“过年他要回去给老程上坟啊。新坟头一年，肯定得去的。回头再跟小琅、小墨一起回来。” 林锦熙过来接过话筒，林师长也一起过来，还叫了肖晚一起。 肖家人也是搞笑，还把肖晨这个男丁给扣下了。 这边四个人都跟林锦熙致歉，致歉不知道她要回来，不然肯定不会全跑了的。 问她哪天走，他们早点回去聚一聚。 “嗯，开学前吧。我是拿了书回来看的，小晚也带着寒假作业。” “那好，那就过阵子再见了。” 闫淑芬叫上林景东一起到大院各家都说了一声，孩子们都平安抵达了，很适应乡下的生活。 “说是住在上次一起玩过的开明地主后人的家里，那家比较宽。吃得也挺好，村里家家户户都送菜过去给添菜，又帮着做。喝的是山泉水烧的开水、煮的高汤。他们说很好的体会了一把从小听长辈说的军民鱼水情。景南也从云南直接过去了，住在一起。程家村正好在云南回成都的路上嘛。得去给程叔上坟，新坟头一年。他可是顶的孝子的身份。” “哦，平安抵达了就好。吃的、住的在其次，本来这次就是为了让他们接地气。” “就是、就是。” 打完电话回去，今天到的人便分作两拨去洗澡，然后各自歇下。 马丹阳和林琅毕竟是坐了一天的车，程澜戴着耳机听收音机的时候她们就睡着了。 徐懋宁等人也大都睡得挺好。 高煊他们休养了一整天，这会儿精神倒是还不错。 他故意开口对林景南道：“看你和徐家那小子单独出去再回来，气氛融洽了许多啊。嗯，你该不会是还挺中意他当侄女婿的吧？” 他和林景南说话，眼角余光其实注意着正在八仙桌那边喝水的自家老大的反应。 嗯，确实在关注！端水的手都停顿了一下，很明显了。 林景南道：“他确实勉勉强强还算配得上我家澜澜。而且年龄也正合适，性子也还算成熟。那种大了五六岁的，都有老牛吃嫩草之嫌了。” 高煊笑了一声，“你要求还挺高嘛，徐懋宁还只是勉勉强强配得上而已。” 高煜搁下水杯，回头看了林景南一眼。 五六岁、六七岁多正常的年龄差距啊。 第125章 第125章 林景南睡在最里头, 他把手搁在了头下，“等你以后有了女儿就知道了，我可是从小叔代父职的。” 高煊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才大她七岁呢。而且我看有时候还是程澜在照顾你。” 说到这个林景南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嗯，澜澜是比较懂事。” 高煜道：“你还真认为你大七岁就能当她爹了不成？程澜少年老成，同龄人很难入眼才是。” 林景南中肯地道：“徐懋宁还是可以了。他在大院里当年轻一代的老大, 考虑事情一直还是很成熟的。” 这话高煜也不好反驳，只道：“你满意没用，得程澜自己中意才行。受新时代教育的人, 别搞得那么封建。” 林景南道：“那当然！我什么时候能左右得了她啊？” 高煊失笑，“你就这么当爹的啊？说得那么义正词严的。叔代父职，我还以为你说了就能算呢。” 高煜也笑了一下, 关键一直就在程澜身上。 只不过她现在还小，说得粗俗些, 弄得他多少有些狗咬刺猬无处下嘴的感觉。 高煜过了一会儿又道：“我看你平时对澜澜的态度，还以为你会非常不舍得她找对象呢。尤其她现在还小。” 林景南道：“那肯定非常不舍得啊！可是我通盘考虑过了, 澜澜总是要长大找对象的。徐懋宁呢也算是知根知底。只要他能搞定他妈，其他都好说。他也没有别的减分项。而且，徐家和林家住一个大院啊。这就不用远嫁了！就万一将来徐大嫂和澜澜有了什么口角，离那么近我大嫂腿一迈就能过去给澜澜撑腰了。我离得应该也不远。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徐家人怎么也得给林家一些面子。有些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嘛。不过我跟徐懋宁说了，等澜澜考上大学再说。” 初三一大早, 程家村的村民就发现程澜早上绕着村子跑的时候, 她的十几个客人也都起来晨跑了。 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不过想想他们都是解放军和军人后代, 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高煜等人初二是因为之前累得狠了, 所以才只是打了军体拳。 今天体力恢复七八成, 便继续开始晨练。 而大院子弟是在徐懋宁和马丹阳的带领下进行的。 他们每天早上本来也是要晨练的。昨天让林景南说是温室之花，一个个可不服气了。 你们不就是大了几岁，参加了那场战役么。 事情如果落到他们身上，他们也一样能扛事的。 村民们还在大正月休息期间，有些人昨晚还打了牌、喝了酒。 所以他们跑归跑，还是没发出太大的动静。 不过早起的村民们看到了也忍不住对支书道：“比十年前那帮知青好像像样多了。” 那帮人在他们眼底大多是好吃懒做帮倒忙的。 支书道：“毕竟都是军人的后代，自律性肯定比旁人要强一些。你们想想澜丫头和景南不就知道了。村里也只有他们叔侄风雨无阻的跑了那么多年。反正我就觉得，军人的后代精气神还是不一样的。部队很会教育人啊！哎，那杀猪的到哪了？” 支书一家子早起，就是因为他家今天要杀猪，要请大家吃杀猪的席面。 东北叫杀猪菜，四川称作刨汤。 程宁华手揣在袖子里道：“哦，我去村口看看。” 程澜他们已经先看到隔壁村的孙屠户了。 林琅看那人带着刀就问她，“他做什么的，还带刀行走？” “他是杀猪的屠户，这附近几个村都是叫他杀猪。” 林墨点头，“所以他才长那么胖是吧？” 徐懋宁、马丹阳跟着高煜等人跑前头去了。程澜 今天纯是陪着林琅、林墨这帮不太能跑的掉在了后头。 程澜道：“是啊，杀了猪肯定要请他吃席的啊。他今天吃东家、明天吃西家，临了还拿些肉走，想不胖都难啊！” 孟家成点头道：“这是个好职业，吃八方的！” 林墨笑，“让你去当屠户你去不去啊？” “其实我本人无所谓的。我舅妈家就是肉联厂的，在当地可吃香了。” 支书还招呼了林景南和他的同学来帮忙按猪，这么好的壮劳力不用白不用啊。 林景南他们自然不会推辞，这两天在村里他们可都是受优待的。 至于说不太会按，那不是有人指挥么。 而且他们六个里也有人在炊事班干过的。 大院里的众人吃过早饭也跟着去看热闹。 林琅道：“我从来没有见过杀猪。” “我从小看惯的。你们要是怕血腥，就在楚家待着吧。”程澜道。 林琅摆手，“没事，我们就是为了体验生活才来的。遇上了就看看嘛。小胖子你怕不怕？” 林墨嗤笑一声道：“我在农场长大的，隔三差五就要见一回杀猪。”只不过以前从没靠近看过就是了。 程澜道：“只要你们也不嫌脏就行。”有时候猪屎都要按出来的。这是生理反应，没办法。 等他们走到，高煜等人已经在外套外头系了一条套头的围裙，又带了长袖套在上手了。 还有村里的青壮也一起，所以他们倒也没有六个都上场。 受伤的那个湖南人和高煊就没去。 受伤了的正好是伤了手，而高煊是真没干过这样的活。 高煜好歹是上过战场的，什么场面都见识过了。 他一直在军校，上次去北方也只是在营区待命。 出来跟着特警支援缉毒警就是他最辛苦的时候了。 他这会儿已经穿回自己的皮夹克了。他们自己的衣服都已经烘干了。 里头加了一件高煜的羽绒内胆，就还挺暖和的。过四川的冬天不成问题了。 旁边的村民没见过皮夹克，看他们几人都挺和气，便指着问东问西的。 “小高同志，你这个皮夹克是什么皮做的？” 高煊看看那边按猪的高煜等人，摸摸鼻子道：“猪皮的。” 真是猪皮的，合着他最接地气！ 程澜、林琅等人听了都笑了起来。一下子就觉得原本有些高大上的皮夹克亲切了许多。 高煜他们那边不大顺利。大肥猪大概是察觉了死期将至，发挥出了前所未有的积极主动、困兽犹斗。 带着他们一群人在地坝里左冲右突。 这猪得活杀，只能按住猪捆了四蹄。不然捆在身上，要阻碍猪血流动的。 猪血可是一道大菜，回头弄成了淤血可就不美好了。 徐懋宁扬声问道：“需不需要帮忙啊？” 高煜摆摆手，不信这么多人拿不下一头猪。 而且，人手多了也不定是好事。 他们四个和村里青壮分散开来，然后趁着猪冲到院墙那里不好转向一拥而上按住了四蹄。 再把四蹄、猪嘴捆了，用扁担抬到准备好的青石洗衣板上。 高煊笑了一声，“嗯，比功德林那帮将军强多了。” 马丹阳‘咦’了一身，“你去过功德林啊？” 功德林是解放后专门关押国民|党高级将领的监狱，少将起步。 里头不少其实也是抗日名将来的。 从59年到75年经过几次特赦，已经全部获得了自由。出来之后大多是在做统战工作或者写回忆录。 而且，里头有几 位过世后都是埋在八宝山革命公墓的。 人家抗战有功嘛，后来又对海峡对岸做统战的思想工作，我党还是承认其功劳的。 高煊笑道：“老爷子去里头看望过老对手。正好遇上他们杀猪，回来给我们讲过。好几个中将、少将还有军统大特务头子都出马了，还差点让猪跑掉。差点没把我家老爷子的肚子笑痛。” 程澜也笑了起来，“术业有专攻，黄埔军校不教杀猪。” 徐懋宁道：“其实他们厨房的活儿做得还不错的。当时全国都在为志愿军做炒面，他们也申请了参与。毕竟是一场对外战争嘛，立场还是一致的。而且根据志愿军的反馈，功德林的炒面特别香。他们年纪大了，监狱里平常会给他们发核桃、花生那些坚果吃。他们没舍得吃，都拿出来加在了给志愿军做的炒面里，所以比别处的要香不少，而且也更有油气。” 程澜道：“那看来他们改造得不错。” 高煜帮着按好了猪，把身上的围裙、手套脱下来。 一扭头就看到程澜和徐懋宁不知道在讲什么，讲得满脸都是笑。 他走了过来，“你们要吃刨汤，都去找点活儿搭把手。” 大院里的小伙伴还是都很服膺他的，忙答应了一声就过去问乡亲们讨活了。 程澜正要过去，高煜叫住她，“澜澜，我奶奶说让你放假了没事去北京陪陪她。她蛮喜欢你的。” 程澜点头，“我也很喜欢方奶奶。” “你会滑冰么？什刹海、未名湖上这会儿都不知道多少人在滑冰呢。” 程澜听到未名湖露出向往之色，“嗯，不会，四川就是下雪也结不了冰的那种。旱冰我也没去滑过，县城才有。” “那以后我教你。” “好啊！” 等到正儿八经杀猪的时候，头回看到的林琅等人看屠户往猪蹄里吹气，把猪皮当气球吹，眼都瞪大了。 林墨嘿嘿的笑，笑她们没见识。 然后屠户抽出一把两尺长的杀猪刀，对准脖颈一刀稳准狠的插入。 刀一抽出，猪血就对准已经放好盆子接着的地方喷涌而出...... 王维汉心道：亏得他姐没来，不然看到这样的场景肯定不适应。 说来他们这些军中的三代，真的不太接地气了。 怪不得听说他们要来乡下过年，家里老头、老太太都说让他们来接接地气。 泡汤很好吃，再加上传统的九大碗。他们一群人被叫去做了头一席，流水席的第一场！ 嗯，不过高煜六人是被支书特地请到头席上的，还有程澜和楚锦程。 他自己只是让孙子端了个凳子加在程澜旁边镶桌。头席就他们九个人。 大家看他年纪一大把了，在村里又是德高望重都心生不安。 “坐，你们都踏实坐。程澜和楚锦程是我们村的功臣。你们六位具体我不清楚，但心头还是有数的。来，我敬你们一杯！” 大过年的还在执行任务，不容易啊。 高煜看程澜也端着和他们一样的米酒，“你也喝酒啊？” 程澜道：“这就是米酒，跟醪糟差别不大的。说不定你们还喝不过我呢。”说着直接一饮而尽，“我先干为敬！” 看林景南和支书都一脸的自然，高煜便也不说什么了。 程澜这样子分明不是头一回喝了。 支书乐呵呵道：“把她当大人好了，人家早就是户主了！” 户主什么的，是大年初一程澜的原话。 第126章 第126章 高煜自己便也端起碗干了。嗯, 度数确实不高，顶多12度——15度。 他瞥了一眼旁边那桌。 大院里的人都在旁边那桌。八个大的带两个小的，也是加了两根凳子镶桌。 农村的席面, 林墨和孟家成这样的小孩是不算人头的，都是跟着大人坐。 上首的徐懋宁有些郁闷的样子。 程澜上了头席，他只能当普通客人。这个差距让他很有些别扭。 刚听支书讲，程澜替她的家乡做了很多。所以她坐头席这个位置, 席间的村民没有人不服。 而他，唯一一次能为国家出力的机会，还因为华国不参加莫斯科奥运会被剥夺了。 他目前只是一个即将参加高考的高三生而已。 甚至没有亲手挣过一分钱！ 这个定位让他有些沮丧, 原来剥离了祖辈、父辈的光环他不过尔尔。 他自然不会同人去说‘我爷爷是谁谁谁’之类的。 不过，他是得做些成绩出来才行了。 不然，大院小一辈的老大这个名头实在是不够用。跟程澜一点都不匹配！ 暂时做不了别的, 至少挣一个高考状元的名头吧。 说实在的，他以前面对程澜还自信满满的。 今天这个坐席的位置一下子就把他们之间的差距展露无疑。 甚至, 他们这一桌的人能坐到这么靠近头席的位置，也是沾了程澜的光。 而且, 村里人连米酒都没给他们这一桌上。理由是他们这一桌还是孩子！ 他其实已经满十八了。但是被归为了和林墨、孟家成一拨的。 不过，这一桌也只有他满了18周岁，马丹阳都还差点月份。 林琅更是刚满17不久。 其他最大的就是邱鑫泉，高二, 即将年满17。 他们的感受没他深。 不过，看到程澜在家乡这么受看重, 也是有点刺激到她们了。 林景南也看到了这一幕, 他耸耸肩膀。没办法, 人得自己证明自己。 他还看了一眼高煊。看吧, 我就说目前只是矮子里拔高子, 勉勉强强能配上吧！ 不过，徐懋宁来日的前途应该也是不可限量的。 高煊很有些理解徐懋宁此时的憋屈。 徐懋宁是生不逢时，正好遇上了这一届奥运会华国拒绝参赛。 而他自己当初也是阴差阳错去了北方，没捞着参战的机会证明自己。 如今离老大，感觉是一步远、步步远了。 所以听说他把毕业论文的初稿交了，寒假都要去执行任务，年都不预备回家过了。 他便赶紧跟着一道来了。 不然他再舒舒服服留在家里过年，差距就更大了。 当时他问老大这么拼干嘛，毕竟他已经领先这么多了。 那可是国防大学啊！专门给将军和省部级干部进修的地方。 他们36人能被特招进去进修，来日前程如无意外也是能到那一步的。 当时老大说什么来着，“有人太能挣了，不敢慢！” 当时高煊没搞懂他对标的人物是谁。 昨天忽然省悟老大对人家程澜妹妹怀着什么心思，他总算是明白过来那个太能挣的人是谁了。 那确实啊，一个家里如果女的太能干了，那压力就都给到男方了。 想到这里他瞅瞅林景南，成日防范这个、防范那个，自己身边就有条大尾巴狼却完全没生出防备。 还一次、一次把人带到他疼爱的侄女身边来。 还真以为大七岁都能当爹了、没危险了？ 林景南没注意到高煊的眼神，他这会儿正惦记支书地窖里放了多年的那坛好酒呢。 他小时候跟着爹到这边来吃酒，支书拿了一些出来招待爹。 那酒可香醇了，他多年不忘。 当下喝了米酒就道：“这酒没劲，小女娃都能喝。支书你都不舍得拿好酒出来喝。” 支书有些恼的看着他，“我怎么不舍得拿好酒出来喝了？不是今年收成好了，我还不舍得拿粮食来酿酒呢。” “你地窖里有一小坛好酒。” 支书楞了楞，“你小子怎么知道的？” “我小时候看到过你打了一壶招待我爹。” 高煜轻道：“林景南，你还非得把老人家压箱底的好酒都喝了不成。哪有你这样的解放军？” 林景南比了个‘一’，“我就尝一尝，惦记好多年了。我现在是以侄儿的身份讨酒喝，大过年的嘛。” 支书道：“成，打一壶给你们都尝尝。” 说着叫过儿子交代了几句，又摸了一把钥匙出来。 然后他对楚锦程道：“那坛酒啊，还是快解放的时候你爷爷送给我的。他知道我就好这一口。我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搞来的，还说是什么绝版。” 楚锦程震惊地道：“那放了得有三十多年了！还有啊？”比他的岁数都要大。 “嗯。” 程澜闷笑两声。快解放的时候，是土改那会儿吧。 那会儿老地主是知道自家肯定要被清算，这才割舍了心头好啊。 她听爷爷说过，老地主是个嗜酒如命的人。 土地呢肯定是保不住了，就希望支书将来能护着他楚家后辈些。 支书后来维护楚家，没让他们太受小将们冲击。 除了因为楚家资助过八路，原来还有这壶酒的缘故啊。 这也是时过境迁，支书才不忌惮的说了出来吧。 不过楚家确实不是土豪劣绅。他们得势的时候，村里人平日遇到事还是伸出了援手的。 等开了酒塞子，香醇极了。 就连跟着自家老爷子喝惯好酒的高煜、高煊哥俩都有些动容。 支书亲自给头席的人都满上，这些人倒是都配得上喝他这酒的。 最后倒到林景南，他道：“支书、老叔，澜澜那杯我替她喝！她还是半大孩子，不能喝烈酒。” 程澜白他一眼道：“叔公，你替我留着。我以后长大了来找你讨。” 支书道：“行，剩下约摸还有一壶。我都留着等你出门子的时候喝。” 高煜笑了一下，那还是留到回门的时候吧。 出门子的时候那么多客人，回门的时候才都是自己人啊。 话说到这份上，林景南也不好再说替程澜喝的话了。反正下次他也能喝到就行。 程澜看看喝得美滋滋的小叔，本来想提醒他下午还有事的。 后来想想倒也不用这么严阵以待。 昨天徐晓海打电话了，说是下午要带人来给她拜年。 她便知道他说的是之前想从他那里掏好处的人了。 可能是最后称量一下他们的成色，也可能是知道她这里确实有军方背景来拉拉关系。 她便对小叔说体现他价值的时候到了。 她是假的大院子弟，但小叔可是货真价实的。 高煜一直在留意她，见状便小声问道：“有事？” “外县的经销商下午要带人来拜年。没事，就这么着足够了。” 虽然小叔他们六个是便装。但徐懋宁、马丹阳一干人等全是穿的军大衣啊。 就连林墨和孟家成都穿的军大衣。 这已经非常说明 问题了。 高煜本来想说有什么事需要林景南去办，要是这货喝高了他可以代为出面。 既然只是这样一件小事便没提了。 家里这么多穿军大衣的，确实足够了！ 林景南倒是想着这茬事呢，但他低估了这个酒的力道。 回到家酒劲上涌的时候他还惦记着这个事。 于是把事情含糊托付给了高煜。 高煜满口答应，“你去床上躺一下吧，有我呢。” 高煊撇嘴，你还真当他和你的心思一样呢？ 他看出来了，林景南是百分百以长辈的心思看待程澜的。但他怎么会误会老大也是同样的心思？ 之后，高煜因为受人之托便一直和程澜一起坐在屋檐下说话。 徐懋宁在那边听到了几句，过来问道：“程澜，什么事啊？我能帮上忙么？” 程澜道：“你们都能帮上忙。” 她把事情说了，“总之你们就正常活动就好，旁的不用理会。” 林琅道：“还有人敢欺行霸市不成？” 马丹阳翻个白眼，“林大小姐，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啊！光与影永远是并存的，这种人肯定有啊。” 林琅不服气得道：“你要不是经常听夏老板和夏启东说一些事，你还不是不知道。澜澜，你和我们多说说。” 其他人也好奇的看过来。程澜生意做得好，这是大院里公认的。 程澜挠挠头，然后道：“就那个退伍兵运输车队。如果不是开的淘汰的军车，并且是两个退伍兵跟车。这一路要平安把货运到Q县都不容易的。还有就是长途客车、邮政的车这种国营的比较安全。私家车的话，路上经常会遇到扎车胎、挖陷阱的。车一旦停下会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最轻微的就是让司机给抬车的辛苦费。有些还可能打人越货的，甚至有些连车都抢走。不过这些我也是在批发市场留心听来的，没有亲历过。这两三年因为放开可以做生意了，坑蒙拐骗的坏蛋很多的。而我的生意之所以能做得还不错，也是多亏了货每次都能平安运到。不然被抢一回，估计资金链就断裂了。” 她和徐雷等人是相辅相成的。 也是因为社会上治安不好，昕姐和秦柳阿姨才选择在军区附近做餐饮。那一片没人敢乱来！ 大院里的众人面面相觑，这确实是他们不太了解的一个领域。 他们看到的世界大多是花好朵好的。 至于高煜、林景南等人，缉毒都参与了，边境人口买卖等一些列社会黑暗面也都是接触过的。 他们也越境解救过华国公民。 所以大院这帮人在他们眼底真的是温室花朵。 虽然他们比这些人可能只大几岁，但经历大不同。 徐懋宁等人都很受触动。一年前开战，他们的岁数没轮上。 这一步就差了好远了！ 高煜道：“不必沮丧，以后有你们的用武之地的。懋宁和丹阳不是要考国防科技大学么，还有林琅也想考入北二外。你们都已经有方向了。往这个方向去努力，肯定是有能为国出力的一日的。国家现在是很需要各行各业的人才的。只要你们按照自己的方向去努力，将来肯定也是国家需要的精锐。至于你们几个更小的家伙，也不用着急。都有机会的！” 他的话让徐懋宁三人想了想点头， 是，他们才十七八岁，大有可为呢！ 高煜说着话题一转，“对了，你们期末考试的成绩如何？” 林琅道：“我保持了年纪第八，丹阳第一。徐懋宁二十八！不过他肯定下学期就追上来了。至于澜澜，她年级第二十四......” 程澜还没拿通知书就回 来了，是林墨去她班上替她领的。 高煜点头，“都还可以啊。” 第127章 第127章 晚一些, 等徐晓海带着人跟着贺明进来的时候，楚锦程、楚锦瑟在和马丹阳、林琅在地坝里一起玩儿两只空竹。 这玩意儿也是楚家的老物件，马丹阳她们还挺稀罕的。 林墨和孟家成也在后头排队，这个男女都能玩的。 林墨暑假在老北京的天桥下看到有人玩儿得可好了。 邱鑫泉和王维汉则拿出带来的羽毛球和网兜在地坝里打起了球。 打的时候邱鑫泉还道：“上次跟着萧应去打的网球其实还挺有意思的。但那个得按小时收费, 忒贵。没人请客我是不敢去的。” 林景南等人喝了酒, 都多少有些上头。 那五个都去躺着休息了, 高煜受人之托便半阖眼在屋檐下坐着。 徐懋宁坐在旁边小声跟他打听战场上的事。暗地里去执行的任务不能问，但之前南疆战场的事还是可以问一问的。 高煜看程澜挺感兴趣的, 也坐在旁边听着，便挑着能讲的给徐懋宁讲了讲。 徐晓海和另一个中年男人拎着大包、小包的年货笑眯眯的进来。 贺明扬声道：“程澜，这两位说是来给你拜年的。” 正听打仗故事的程澜站起来迎出去，“欢迎、欢迎，请进。” 一边说一边上前道：“你们来就来, 还带什么东西啊？” 高煜把脸转卡去笑, 这话说得真是客套又虚伪！但还不能不说。 楚锦程也走了过来。他和徐晓海是认识的, 彼此笑着拱手道‘新年好’。 等徐晓海介绍了一下跟他来的梁老板, 程澜道：“我们到小花厅坐吧。这都是我一帮小伙伴, 过年来农村接接地气。楚锦程, 你帮我招呼下徐懋宁他们吧。” 估着这位梁老板应该是把她的底细都打听得清清楚楚了。 楚锦程点头, “好的, 你安心去招呼老徐和梁老板他们。” 程澜把人带到小花厅谈话, 楚锦瑟来帮着上了两杯茶和一些年节时吃的坚果、中式点心。 楚伯母带着两个女儿根据旧年的食谱做的，送了一些给程澜待客，还是很拿得出手的。 她那个年代的大家千金和富裕人家的儿媳妇，做这些是基本功。 哪怕她是读了书的新青年也是会的。 这些自然传给了楚锦绣和楚锦瑟姐妹俩。 “多谢！”程澜忙起身接过道。 “别客气！”楚锦瑟上了茶和点心端着托盘退下了。 徐晓海都有些被震住了, 半天才回过神道：“程澜, 这你家啊？” 不但有那么多穿军大衣的大院子弟在这里玩耍, 还有这么一栋雕梁画栋的宅子。 而且，这上茶的姑娘也是很出得场面的。 那他真的要对程澜的家底重新评估一下了。 程澜道：“不是的，这是楚锦程家。我跟你说过他家是地主啊。我家是你们刚经过的挂着村支部牌子的那里。我去了成都就租给村里了。如今来了这么一大帮朋友住不下，就跟楚锦程借了这个院子待客。” “哦，这样啊。”不过进来这一趟也足够徐晓海安心了。 那么些个大院子弟在这里做客，程澜的大院背景确凿无疑了。 他的生意也稳了，而且以后势必没人敢再轻易伸手跟他要好处费。 其实她拿出熊猫烟来的时候他就安心了。 不过，就只有半包，还是让他虚张声势的意思啊。 这回彻底踏实了。 既然程澜这里确实有背景，他们这趟就是单纯的来拜年，送年货。 刚才楚锦瑟进来除了送茶，其实也有看程澜的手势帮她准备相应回礼的意思。 程澜给她比了个‘四’，她就知道要按40元的标准准备了。 回去同她母亲一说，母女俩就张罗了起来。 徐晓海和梁老板看到程澜有那么多贵客，自然不会不识趣的多占用她的时间。 礼数周全了，很快就提出了告辞。 程澜送客到门口，然后接过楚锦瑟拎过来的篮子。 “一点回礼，收下、收下。别推来推去的！” 她也不晓得是什么。但楚伯母大家出身，肯定是能根据他们送的礼物和身份拿捏妥当的。 “好，程老板，回见！” “回见！” 看这情形，以后肯定是要长期合作了。 徐晓海同她讲了，梁老板想拿钱入股，条件还比较不错。 这对他的生意快速做大、占据市场自然是有好处的。而且本地的地头蛇也就有人对付了。 总不能每次都把程澜拉出来吧。 至于他们怎么分配股份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当然，如果程澜没这个大院背景，而且愿意替徐晓海站台的话，梁老板就只会直接给他吞并了。 徐晓海如今欠程澜的就更多了，这都不只是给他找了条路子了。是保住了他的生意和产业。 他之前在电话沟通的时候许了一成利润的干股给程澜。是整体的一成，不是他股份的一成。 梁老板知道后就讲，他也出一成。这样的大腿得抱好啊。 他们原本就只有20%左右的利润，如今再分给程澜其中的两成4%，势必得做大以量取胜了。 初四众人就按之前的安排去X山看大佛了。从村里上去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楚锦程托关系去汽车公司包了一辆客车。 如今私家车是真正的凤毛麟角，这种客运车辆就更是只能公家经营了。 不过他现在在Q县大小也算是个人物了，而且楚家最近住进了一帮大院子弟的消息也传开了。 所以这车包的很顺利。没要司机春节加班，他们自己开。 能坐二十几个人，真还挺方便的。 程澜把大堂姐、二堂姐家的孩子还有之前帮忙带话的狗剩都带上了，一起出游。 他们去看大佛、去峨眉山各景区都不用买门票的。 主要还是带他们出去走动一下。小孩子真的要多走动才有见识的。 杳杳如今在成都，见识就比只在小地方打转的时候好多了。 楚锦程和楚锦绣也一道去了，还有空位置把七伯、七伯母、支书、村上的会计、出纳还有二堂姐程岩也都带上了。 一应花销程澜负责。不过几天的食住行全部算下来应该也花不到200元。 不过最后发现这么多人能开车的只有徐懋宁。 其他人要么是还没满18周岁，要么是连证件都没有。 高煜等人各自的身份证明都没有，更不要说驾照了。 程澜问过他们回程怎么办，说初八云南军分区有车来接。 到时候回去把后续收尾，再各回各家。 程澜上了车倚靠扶手笑道：“卖票了、卖票了，都上我这儿来买票了。” 这个站姿就很售票员。 楚锦瑟笑道：“售票员都一副谁欠了她钱的样子。哪有你这样笑吟吟的？” 如今全是公家的客车，坐车的人没得选择。所以司机、售票员都很吃香。 售票员态度一半都不好。 程澜笑着就在售票员的单独位置上坐下了。 这儿靠近门，离徐懋宁这个司机不远。 但离其他位置也挺近的。 高煜上来之后看到她横排的位置已经 被三个小孩子给占了，便坐到了她的后排。 其他人也都各自找了位置坐下。 楚锦程站着清点了一下道。“人齐了。” 程澜笑，“徐师傅，开车了——” 徐懋宁把包车的牌子挂到前方，回头笑着应了声好，便发动了车子。 不挂这个牌子，沿途难免有人想招停的。 这一次楚锦程给大家当大总管，程澜把钱统一交给他安排。 食住行什么的，其他人就不用操心了。各自把各自的行李带好就成。 毕竟他才是地头蛇嘛，比较清楚情况。 林琅笑道：“我这回轻松了！” 八点半出发的，十点的样子就开到大佛了。 楚锦程去买票，回来按人头发放。 “我们是六毛钱一张门票。你们知道外国人是多少么？十元人民币或者等值的外汇。” 听说有外国人，几个小孩子都一脸的稀奇。 他们只在电影里看到过外国人。 狗剩更是直接道：“他们是红眉毛、绿眼睛的么？” 程澜笑，“好像没有红色的眉毛。不过外国确实是黑种人、白种人都有，发色、眼睛的颜色跟我们也有不同。其实都是正常的。咱们去别人的地方也是异类。一会儿你们不要一味的盯着人家看，更不要跟着人家走。” 以前没改革开放，除了少数国家的领导人，民间真没有什么人来华国。 尤其是那十年！ 而且他们就是来华基本也就是在北京、上海、广州等大城市转悠，很少深入内地。 尤其是X山这样的小城市。 程澜也是暑假去北京才头回见到了外国人。 差额票价的事她知道，内外有别嘛。 高煜笑道：“还是大佛厉害，都能给国家挣外汇了。” 程澜摸摸鼻子，又想起那晚她让人家折现的事了。 他们就从大佛旁边修的石台阶爬上爬下的参观。 这个台阶有些陡峭，扶老携幼嘛。这么多人，照顾得过来。 大佛的一个指甲都能放下一张牌桌子，供三个人坐下扯‘二七十’了。 整个坐高70多米，很是雄伟。 几个小孩子看到外国友人，还是不可避免的盯着人家看了又看。 林琅只好直接上前和人用英语交流，致歉。口语十分的流畅。 她是从小跟着外公练出来的。 上次暑假实习直面外国客人更是增加了她的自信。 因此全程落落大方的。 几个小孩子一脸震惊的看着她，没想到这个姐姐|阿姨这么厉害啊！ 他们期期艾艾的告诉林琅，他们想和外国人合照。 楚锦程搞了个相机来，沿途给大家拍照留恋。这一路把小屁孩们兴奋惨了。 就连支书都兴致勃勃留了几张影。 楚锦程自己就会冲洗胶卷。一卷胶卷用完了，他就用暗袋遮光直接换上新的。 再把用过的妥善保管，回头拿回家冲洗。 这么多人呢，胶卷少了肯定不够用。 林琅对这个要求有些好笑，但还是上前跟人说了。 外国友人很大方，和几个小朋友一起合了个影。 他们应该是改革开放后首批来华旅游的人了。 支书对程澜道：“她还挺厉害啊！” “她外公是翻译官，跟着领导人出国访问过的。” “这样啊！” 林琅接下来就成了队列里备受孩子们瞩目的对象。 林景南一脸的与有荣焉，“术业有专攻！” 徐懋宁和马丹阳对视 一眼，这就是高煜哥说的总有用武之地吧。 以后外国人来华，华国人访外肯定都会越来越多的。 而他们，也会有他们的用武之地。 所以，真的不用急。如今学好自己的专业，积蓄知识和技能就是了。 第128章 第128章 中午楚锦程领大家伙去附近吃特色菜。 因为爬上爬下的嘛, 都还挺能吃的。X山的美食相当不错的，众人都吃得胃口大开。 下午再开车到峨眉山脚下，直接入住报国寺的客房。 庙里也是提供住宿的，还有斋饭。 初五到初七这三天大家慢悠悠的爬山、赏雪景。一路基本就投宿各大庙宇。 如今有钱出来旅游的人不多, 不算挤。 以高煜他们的脚程, 两小时不到就能登顶。 所以如今陪着老的、小的用一天多走到金顶真的是慢慢走了。 支书虽然快60了, 但常年做农活，体力还可以。 而几岁的小孩子, 更加不能小看了他们。 这次一共五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一路有带的零食吃，他们往往还是冲前头的。 这一老五小甚至都没用高煜、林景南他们分太多精力照顾。只要看顾好别摔了就行。 这回再遇上来旅游的外国友人，几个孩子也不再少见多怪了。 不过高煜很有几分遗憾，“都说峨眉天下秀。这雪景固然好看，峨眉的秀美风光却是被遮掩了。” 其它人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程澜笑道：“可以暑假再来避暑啊！” 徐懋宁道：“好啊, 我们暑假再约。我7月10号就得闲了。” 高煜看他两眼。 徐懋宁陡然醒悟, 他不是还说要做出一番成绩来证明自己的么。那天还去找高煜哥说一阵来着。 那暑假是个机会啊！ 如果要跟着高煜哥他们出去执行任务, 那他就不能出来旅游了。 高煊闷笑两声。少年, 他多半会把你支使出去, 自己跑来！ 为什么不管是林景南还是这个对程澜有意的小子, 都没怀疑到他老大呢？ 难不成在他们眼底, 老大和程澜不太配？ 他觉得很配啊！又没有隔着辈分。 随着这几天对程澜的了解加深, 他也有些理解老大怎么会动心了。 不过, 好像程澜自己也没往那个方向想呢。 嗯，他等着看后续发展。不过他家老大一向是目标明确的人。 一定不会让自己就停留在目前的位置的。 对他来说，唯一的问题可能就是程澜现在真的还有点小吧。 初八回到县城，程澜和徐懋宁一起开车去还。 其他人跟着楚锦程到批发市场去歇脚。这边他比较熟悉, 而还车只要付钱就行。 高煊看看高煜, 你不跟去？ 人家一个师傅, 一个售票员的，看着其实也挺配的啊。 小徐年纪还比你跟程澜更搭。 高煜没理会他调侃的眼神，和其他人一起进去了。 上下参观了一下，完全是成都那个批发市场的缩小版。 这个生意，各方面资源用好了，还挺省事的。 还有X县那边，有人注资应该也是为了搞一个这样的小型批发市场。 程澜的钱会越挣越多啊！ 一次又一次的进货、出手，还不得跟滚雪球一样啊？他这辈子估计也很难追赶得上了。 算了，追不上就追不上吧。反正他怎么都不至于沦为吃软饭的就是了。 林琅等人则是瞠目，原来程澜的生意已经发展得这样好了！ 然后她很快收回心神，程澜有钱是好事啊。 这才能借钱给他们家买电梯公寓。出国留学也不会花爷爷的钱。 嗯，爷爷今年买了房子手头也没钱了。 她对楚锦程道：“楚老板，我们想给澜澜提 前过个生日，借你的场地布置一下。” 这是徐懋宁提议的。今天人多，尤其是大院的人和她老程家的亲戚都在。 而且小叔和高煜哥他们也在，干脆提前半个月给程澜生日过了。 不然回头到了正日子已经是开学后。高三，周末都没有的。大家未必还有时间和精力好好给她过生日了。 楚锦程道：“好啊，我让人收拾一个大些的房间出来。还需要什么东西，你们尽管拿。” 林琅、马丹阳、楚锦瑟还有林墨、孟家成跑到批发市场，拿了一些气球和充□□上来。 楚锦程放在县城住房的收录机被邱鑫泉和王维汉征用了，屋子很快响起了很有气氛的音乐。 林景南和狗剩三个，还有程岩也很热情的参与进去帮忙打气球，然后到处挂。 支书和七伯、七伯母不太明白干嘛这么搞，坐在旁边一边歇气一边看着。 高煜问道：“那晚上是吃寿面？需要揉面么？” 林琅道：“要给澜澜下一小碗，直接下挂面好了。晚上楚伯母说她做火锅给大家吃。锅底都炒好了的，各色荤菜、素菜我们也拜托了她准备。” 既然是大院的小伙伴给程澜过生日，那花销肯定是他们几个出。 楚锦程道：“那你们弄着，我去把胶卷都取出来处理一下。顺道换一卷新的，晚上拍过生日的场景。” 边说边进他的暗房去了。 他其实是这一年手头有钱了才学的，但学得还不错。 高煊道：“这要能再有个生日蛋糕就好了。” 邱鑫泉笑眯眯道：“有的啊，之前在峨眉山懋宁哥就托人送来了。一直小心翼翼的放在车里，我刚拎回来了。” 高煊‘哦’了一声，“那今天都是小徐的主意？准备得很充分嘛。” 原来那小子之前在峨眉山脚下去跟人碰头拎回来一个四四方方的大盒子是生日蛋糕啊。 嗯，如今最有面子、最洋气的过生日方式就是吃生日蛋糕了。 不便宜呢，随随便便就是十来块钱一个！看之前徐懋宁提着的那个大小，估计得三四十了。附近还只有成都才有。 想得蛮周到嘛，程澜看重的人估计除了林爷爷一家，都在这儿了。 但林景南、林琅、林墨也足够做代表了。 估计程澜会挺高兴的。 他瞥了一眼自家老大，你让人比下去了啊。 不过，老大才执行任务回来，也是不便张扬。 大老远让人送个生日蛋糕到峨眉山来的事是不方便做的了。 而且，人家是打着大院小伙伴一起帮程澜庆祝的旗号。 老大他能打什么旗号？ 他还敢这么早就挑明了？林景南第一个就得炸吧。还有程澜的七伯、七伯母，这位支书叔公...... 人家才多大！ 爬到梯子上挂气球的马丹阳道：“嗯，主要是他的。趁着今天人多，又是放假。” 狗剩问道：“生日蛋糕是什么？” 林琅道：“就是过生日当天吃的蛋糕，一会儿你就能看到了。很好吃的哦，有蛋糕还有奶油。” 狗剩和程澜的外甥、外甥女都砸吧了一下嘴。 邱鑫泉和王维汉弄好音乐，教程澜的外甥、外甥女跳起了迪斯科。 狗剩跟着林墨、孟家成也过去加入。最后高煊、林景南也跑了过去...... 支书瞪大眼，这扭来扭去是要干嘛？简直跟群魔乱舞似的。 林琅给他解释，“叔公，这就是一种舞蹈。现下的年轻人很喜欢的。” 支书有些接受不了，但看这些年轻人甚至林景南都在这么扭，也就没说什么。 不但他，七伯和七伯母也觉得这什么‘弟是哥’怪里怪气的。只是不要喊外孙和外孙女别跟着学而已。 高煜走到阳台上去抽烟，这里可以第一时间看到程澜和徐懋宁回来。 还车的地方不是很远。毕竟就是一个小县城，开着车几分钟就逛一遍城区了。 所以他们回来得还蛮快的。 高煜看到他们两个有说有笑的走在街上，都穿的是军大衣看着很是精神。 徐懋宁也是184的身高，器宇轩昂。跟168的程澜走一起瞧上十分合适。 而路人见到两个这样美丽的少年男女也忍不住会多看他们两眼，然后打听那是什么人。 小县城很少见到这样出色的少年男女的。 “哦，那个女的是程楚批发部的老板程澜啊。她平常都在成都读书，听说被高干家庭收养了。旁边那个估计就是**了。” “高干家庭做什么要收养她啊？”那种家庭也不缺想嫁进去的人，总不能是养个童养媳吧。而且看这个**长得很气派啊，又没什么毛病。 “听说她爷爷是抗战老兵，托孤给老战友。不然这么好看的小姑娘，把她孤零零一个人留在世上能放心啊？那乡下普通人家也护不住她吧。” “哦，原来如此。” 如今程家村在县城的人逐渐多了，这些消息也就慢慢传布开去了。 高煜站在阳台远远盯着这两人看。 徐懋宁这个小老弟他其实一直还挺欣赏的，后起之秀嘛。 不过这种事肯定是不讲温良恭俭让的啊。 他可不欣赏李寻欢让妻给兄弟的做派。 高煊晃悠出来，“老大，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啊！” 高煜哂笑道：“断手缺脚的正常人我见过。不穿衣服的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高煊这些天暗搓搓的观察，他早知道他看出来了。 看出来就看出来了，家里如果反对他是不怕的。而且听爷爷、奶奶的口气，他们对程澜是喜欢和满意的。 至于父母，他爸应该不会阻拦。他爸不会希望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在自己儿子身上重演的。 他妈那里，可能还是会固执己见。 但是，他妈如今也知道自己的话在家里没什么分量了。 而且她如今其实是靠着自己这个儿子在高家和军区立足了。 而且，可以不住在一起。 高煊瞠目，“也就是说你宁可斩断手足，也不脱衣服？不过，那还不是你的衣服呢。人家一个大院住着，比你可离得近多了。”说着伸手拍了拍高煜的肩膀。 高煜弹了弹烟灰。 “别忘了，咱们明天就要走了。接下来你事情还很多吧？也就这个寒假稍微轻松些。徐懋宁那小子考大学估计没什么问题，人家学有余力啊。” “关键不在他身上。” 这小子连之前他母亲和大院其他人的母亲对程澜有偏见，都不能做到明着挺身相护。 只能约束小伙伴们不要用有色眼光看待程澜。 不过，他的选择确实是明智的。 如果他站出来为了程澜和那些女人对抗，只能给她带来更大的麻烦。 但他应该很清楚他此时依然没有对抗家人的能力。 这一次他大张旗鼓替程澜庆生，大院里这些小伙伴，包括马家那个小姑娘都会替他保密。 但他动用家里人脉帮他定制蛋糕，又开车送到峨眉山脚下，这怕是瞒不住家里人的耳目。 就算对方答应替他隐瞒，但做过的事肯定是要留下痕迹的啊。 徐懋宁才刚18，还是个高中生，他如今能动用的自然都是家里的人脉。 他所有能弄来讨好程澜的都是靠了家里的能量。 没有思虑周全，就贸然出手讨好小姑娘。还是太嫩了！ 第129章 第129章 徐妈妈应该是一早就很担心自己儿子会看中程澜吧。 所以当初模特儿事件才会借题发挥。结果林家表现的不在意, 让她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不然程澜的名声早就被她们坏了。 所以出了这样的事，她一定会高度敏感的。 高煜想到这里低头看了一眼，程澜和徐懋宁已经走到楼下了。他便也走回了布置好了的大厅。 程澜上了二楼推开门正要往里走，林琅带着几个孩子站在门口向她喷洒彩带, “Surpise！Happy birthday！” 林墨和孟家成带头唱起了‘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这个简单好学, 狗剩三个, 楚锦程兄妹、程岩等人也跟着唱了起来。 反正据说这是如今有钱人家最流行的祝贺生辰的方式嘛，他们也照着学就是了。 程澜确实挺惊喜的。不过, 这不还没到么。 邱鑫泉捧着拆开的蛋糕出来，“懋宁哥说半个月后人没这么齐。而且到时候大家都开学了，又不是周末。就今天帮你提前庆祝！这生日蛋糕是他打 电话托人专门订做然后让人开车送来的。” 马丹阳把折好的纸质皇冠给程澜戴上，“15岁了，在古代算及笄了。” 王维汉嬉笑着道：“可以许配人家了！” 林景南瞪他一眼, “胡说八道什么啊！如今的法定婚龄是女18周岁、男20周岁。” 王维汉小声嘀咕, “那也没多久了啊。” 程澜拱手道：“谢谢、谢谢, 让大家费心了。”又转头笑盈盈对徐懋宁道：“多谢！” 确实半个月后没今天人齐啊。尤其今天小叔和高煜哥他们也在。 徐懋宁道：“不客气啊, 你这么周到的招待我们大家。我们给你过个生日应该的啊。来, 许愿吹蜡烛！” 程澜笑着向徐懋宁道谢的时候, 高煜的后槽牙微微鼓了一下。 看得出来, 她确实还挺喜欢这个生日蛋糕的。她高兴的时候, 眼中是有星星的。 程澜不是头一次吃生日蛋糕了。之前林墨生日、林琅生日她都吃过。 还把杳杳也领进来一起吃的。 杳杳还说如果这次期末考试有进步, 她妈妈到时候也要给她买生日蛋糕庆祝。 程澜很明白她的感受，因为她过生日也想要有个生日蛋糕。 她笑颜如花的道：“可以许几个愿啊？” 林琅道：“许一个最想要的啊，关乎自身的！闭着眼心头默念，不要说出来。” 程澜照做, 心头默念：今年的愿望是学业顺利、生意平顺！ “好了, 寿星切蛋糕。” 程澜看了一下, 幸亏徐懋宁买的应该是最大尺寸的了。不然真的不够分！ 她拿着塑料刀分出了二十多份，先给支书、七伯、七伯母，然后小叔、高煜哥...... “小姨，这花花绿绿的蜡烛能吃不？” 看大外甥跃跃欲试准备尝一尝的样子，程澜赶紧道：“不能吃！那个就是普通蜡烛上色而已。” 赶紧分了一块给等得心急的小家伙。 吃过火锅，拖拉机分两趟把人接回了村子。楚锦程一家就留在了县城没回去。 初九一早，林景南、高煜等人，还有大院里的小伙伴以及支书、七伯、七伯母等人陪着程澜一起去上坟。 爷爷的坟，今年正月还算头一年的新坟。这个仪式在乡下被格外的看重。 高煜等人虽然没有穿军装，依然站成一排，很庄重的向程澜爷爷的坟敬了一个军礼。 这是一位非常值得尊敬的老 前辈。 上过了坟，除了林景南留下，他们五个人就到村口搭军车了。 他们要回去交任务。 而林景南因为就是四川人，得到特许可以回一趟家。 至于他之前上交的证件，梁锦前两天休班，昨天已经帮他带过来了。 程澜和楚锦绣、七伯母一起给高煜他们五个做了些路上可以吃的干粮，又做了些卤味。 她抬手递到军车上，“高煜哥，一路平安！” 高煜接过来对她点点头，“好，到了我给你们打电话过来。” 程澜等人挥挥手，“再会！” 剩下的众人又在村里待了半日，正月初十一起坐客车回返成都。 路况依然不好，一路晃悠了十来个小时才到了车站。 然后又去搭公交车。 程澜道：“我听锦程哥说暑假他去广东的时候，那边已经有了统一颜色的出租车。招手即停，十分的方便。” 林琅道：“沿海城市是窗口嘛，要发展到成都还有得等呢。成都连像刘权哥那样私人跑车的都没有。” 还好，只有十几公里，一路停了几个站，也就到军区门口了。 回到大院，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林家今天可就热闹了。 林师长，然后长房四人，二房两人，三房也是两人，外加程澜这个上了户口簿的养女。 足足十个人，只差了肖昌伟、肖晨父子俩。 今天是梁锦作为林景南的女朋友第一次上门，闫淑芬也是好一阵的忙活准备接风宴席。 一早起来她就拉着崔阿姨、林锦熙一起忙活开了。 林锦熙从大嫂口中打听出了三弟女朋友的家世，幽幽叹了一口气。 闫淑芬道：“锦熙，大嫂当年没有和家里同甘共苦。也许你觉得我没资格说以下的话，但即便你听了不高兴我还是要说。你自怨自艾的时候，好歹想想那些没熬过那十年的人。跟他们一对比，是不是你过得还不错？哪能总盯着过得最好的人去比较？” 是有人家里那十年都平安度过没有受影响的。 如今也很多人仗着父母的权势上着钱多事少离家近的班。 更有人就靠弄批文就赚了个盆满钵满的。 但是，人不能只看到比自己过得好的啊。 这话让林锦熙愣怔了一会儿没说话。 这一次回来，林师长也推心置腹的跟她讲了很多话。 “爸爸马上就要满六十退下去的人了。我还能活多少年呢？你如果和你哥嫂、弟弟把关系都处得不好，以后我不在了，你还有娘家可回么？只有父母是什么不计较为子女一心一意付出的。其他的包括兄弟姊妹的关系都是要经营的。澜澜为什么在这个家很受欢迎，就是因为她愿意费心经营。你对父母可以撒娇、耍横，对你哥嫂、弟弟尤其是你大嫂就不该如此了。” 所以当晚见到梁锦，林锦熙的表现还挺好的，热情又不失周到。 林景南看了，心头对她还残留的一些怨气也就消散了。 晚上林锦熙自然还是住的她以前的房间，肖晚住林琅房间。 程澜和林琅回来后，肖晚搬过去和她妈一起住。 而梁锦则被闫淑芬安排住的林墨的房间，林墨去跟他小叔住。 程澜吃过晚饭就拿着存折去找大伯母了。 这是她新开的存折，上头有3000元。 今天初十，十五之后不是就要交集资款了么。 林锦熙也知道了这件事。林师长和她那么说了之后，她还主动问了一下要不要她那里把3000元先拿出来给哥嫂周转。 林景东自然觉得妹妹懂事了不少。 闫淑芬笑着婉拒了，说已经借到了八千能凑够。 林锦熙当时惊了一下，“嫂子，你爸可真疼你！八千说借就借了。” 闫淑芬道：“都是托咱爸的福。另外，我不是跟我爸借了八千，我借了五千。另外三千是澜澜借给我的。” 这个缺心眼的小姑子啊！ 公爹就在旁边还这么说话！这要是个敏感的还不得觉得你在内涵他对你不够好啊？ 林师长当时拿着报纸摇了摇头，“她跟家里人说话一贯这么不过脑子的。我也只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啊。” 林锦熙本来还震惊于程澜竟然拿得出3000里，这才察觉不对，打了自己嘴巴一下。 然后搂着林师长的胳膊，“爸爸，您是知道我的。” 过了一会儿她忍不住问起程澜怎么有那么多钱。 林景东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澜澜从四月起一直在做百货生意，她从批发市场拿货，让退伍兵车队运到县城再卖给当地的经销商赚去差价。这3000是她去年的分红，以及她当了**个月模特儿的工资。不过你别想着学她的操作，你没有合适的经销商可以用。这事儿最关键是把货卖出去。” 林锦熙想了一阵自己确实没有信得过的人可以用。 所以，就算退伍兵车队的人看她哥的面子给她运货，也找不到下头合适的卖货的人家。 因为她爸和她哥都是原则性极强的人，根本不接受商家的拉拢。 她道：“我现在专心备考。挣钱的事不急，反正爸给了我3000，我大学四年足够用了。” 林师长听到这里点点头，最算说了句让人舒坦的话。 所以这会儿林锦熙在二楼走廊遇上程澜拿着折子去敲兄嫂的门也没有太吃惊，还冲她点了点头。 程澜也笑着和她打招呼，“锦熙姑姑——” 林琅也在父母房里。不过这会儿林景东不在，她就腻歪在她妈肩膀上。 她极小声地道：“我有点理解姑姑为什么觉得她过得不好了。排队用水是不方便。” 二楼今晚住了六个人。这会儿肖晚在盥洗室里，大家排着队来。 闫淑芬一阵无语，“让你去乡下接地气，你这还是没接到嘛。” 林琅道：“乡下房子都宽宽大大的。只要勤快些，修个房子住不是什么大问题。澜澜给我们安排的地方还有地龙呢，进了屋子我就得把军大衣脱掉。” “哟，那是地主家吧？乡下确实不缺地方，住得比城里工人还宽松些。但修成什么样子还是有区别的。要不你回头跟着送你姑妈和肖晚回去，去看看她们住的地方？” 林琅摆手，“不去、不去。你那个用来午睡的筒子楼单间我又不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如果长住也不太舒服。就为了将来住得舒服些，我也要努力读书。书中自有黄金屋！” “你姑姑也是被时代和命运拨弄的人。如果不是高考突然被取消，她应该也能顺顺利利考上大学分配一个轻松工作。” 林琅道：“我们进军区的时候看到瞿叔叔用自行车载着瞿婶婶，瞿婶婶好像......” 闫淑芬露出笑容，“是啊，她怀孕了。而且这一次他们也能按瞿伯伯的职级买一套140平的房子。” 福利房嘛，比外头便宜。买了肯定不会亏的。所以也就没想着换小的了。 主要也不好换，都是根据自己职级或者亡父自己来的。这不是说换就换的。 而且正好他们手上还有瞿伯伯之前补发的13年的工资，就还是买这么大的。 第130章 第130章 程澜叩门进来, 把存折递给闫淑芬，“大伯母, 给你。” 她的户口就在林家的户口簿上, 户口簿则是闫淑芬拿着的。 她拿着那一个户口簿，就可以把转存给办了。 “哎，好的。谢谢澜澜啊！” “不客气, 应该的。” “你平时钱不够用就出声啊。” 程澜笑道：“舒姐每月还在给我发钱的。” 闫淑芬本来也准备找程澜聊聊的。她听林琅说了徐懋宁帮程澜过生日, 还托人从成都送去了生日蛋糕的事。 “澜澜，你还小。就算直升高中没什么压力，但你以后是要考大学的。这几年心思还是要用在学习上，咱们争取考个能力方位内最好的。” 程澜摸摸鼻子, “大伯母，我没有要跟徐懋宁做那种朋友的意思。他妈妈不喜欢我！” 闫淑芬点头, “对, 一定要他妈妈主动跟你示好再说下一步。徐懋宁说什么, 别轻信！而且, 咱们还有别的选择呢。没准以后上了大学遇上更好的。所以，千万不要急！” “嗯，我知道了。” 肖晚洗完澡了, 林锦熙过来叩门问林琅和程澜要不要洗澡了。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车, 肯定是洗洗更舒服。 两人便一起去洗了，这样可以节约点时间。 闫淑芬道：“得, 还是接了些地气的。以前才不肯和谁一起洗呢。” 林锦熙把女儿一起带过来了，“大嫂, 您再帮我开导、开导肖晚。您的话她能听进去。她竟然说考大学没什么太大的必要。” 闫淑芬道：“小晚你是不是觉得你爸妈都有工作。将来你和小晨一个人接爸爸的班、一个人接妈妈的班就好？” 肖晚点点头, 是啊。她们工厂宿舍的人都是这么过日子的。 工人阶级是国家的主人, 是最光荣的。 闫淑芬道：“那我问你, 你觉得是外公家的日子好过还是你家的日子好过？” 肖晚道：“当然是外公家的日子好过。可是，又不会再发生那样大的战争，不会再一下子出现那么多个将军了。我们厂长才和外公一个级别。近万人的大厂，才一个厂长。” “所以，就可以不尽最大的努力去为自己的前程拼一把了么？” 肖晚挠头，“大家都过得差不多啊。”那还有什么努力的意义么？ 闫淑芬道：“不对，你想想你们厂里的大学生技术员是不是比其他人过得要好一些？工资一开始就高一点，然后升职也快？” “好像是的，他们一分来就有15个平方的单间。” “那不就是了。所以考大学还是有意义的。” 肖晚道：“才6%的录取率。” “那是全国。今年这个大院里有三个高考生，我敢说如无意外他们三个都是能考上的。这就是100%了！因为，他们三个都非常的努力，而且用好了父辈、祖辈的资源。你的外公是师长，你的妈妈正在准备考大学。等她考上就不会只是一个小学老师。也许她可以留校任教，也许她可以去政府部门，就像大舅妈一样坐办公室。那样，你的资源也就跟你林琅表姐能享受到的差不多了。你不想像表姐一样以后去北京上大学甚至出国留学么？表姐如今靠着做翻译一个月都能挣两百了。以后她翻译的千字价格会越来越高的。” 肖晚楞楞第，“那么多？” “是的啊。知识就是财富！你妈妈考上了，你就能享受和表姐一样的资源，过和表姐一样的生活。这不比你现在的日子好么？留在工厂里，学习上得过且过。到了年纪接爸爸或者妈妈的班，上着一个月几十块工资的班。再继续一家子挤在30平的筒子楼单间里。回头分楼 房论资排辈讲贡献、讲职级，轮不上你的。” 肖晚挠挠头，表姐过的日子，她当然也想过啊。 妈妈不就是成天念叨她过得不如大舅妈，自己过得不如表姐么。 哦，她妈说她甚至过得连程澜姐都不如。 原来表姐现在就一个月能挣那么多钱了啊！ 寒假还有几天，林锦熙是准备临近开学再回去。 让肖晚好好体会一下她和林琅、和程澜的差距。 林琅要收心，在家看书。肖晚就和林墨一起跟着程澜活动。 程澜骑着她的自行车，直接让他们表姐弟俩挤在后座一起载着出去。 两个小孩，挤一挤能坐的。 她有女士车骑，还是不太想骑二八大杠的。 她去看程昕和程杳，那不是还替楚锦程捎了红包和话么。 程澜已经进了年纪前三十，学习压力不算大，因此这最后几天假期都还能很闲适的到处逛耍。 前三十能直升，不用参加中考。 但只要在前二百名，其实也差不多都能考进子弟校的高中。 她没有要争取考去四七九的想法。 子弟校近啊，走路十分钟就到了。 而且这几年考上tp10的学生还是能有一二十个的。 因为后面偏重，程澜把七伯母让她给昕姐带的年粑放在了车篮里平衡一下。 到了店里，四个军嫂已经在开始做旺场前的各项准备了。 秦柳在把总，她和程昕是一人一天轮换着来。 程昕则在检查杳杳的寒假作业。 程昕当初读书成绩还是不错的，小学三年级的功课她还是能辅导的。 秦柳见到他们直接问林墨，“你作业做完没有？” “没做完，我拿出来和杳杳一起做。” 肖晚对着秦柳招呼道：“大......秦柳阿姨好！” 她当初跟着妈妈去农场看过外公、外婆。那时候是喊的大舅妈。 秦柳对着她看了看，“是肖晚啊，快坐。” 秦柳不喜欢把自己当大小姐、只动口不动手的林锦熙。但对肖晚没什么恶感。 这小姑娘身上倒是有劳动人民的质朴，还来帮她剥蒜呢。 她进去端了果盘出来招待，里头糖果、水果都有。 程杳抬头看看程澜，“小姨，我得叫她什么？” “我捋捋啊。你小外公的外甥女，嗯，你就叫肖晚阿姨好了。” 程杳站起来乖乖叫了。然后又对着程澜拱手，“小姨，给你拜个晚年。祝你今年顺利直升，财源滚滚。” 程澜掏了两个红包出来，“这个厚的是你楚叔叔给你的，这个是我的。” 楚锦程封了12块，她就封了4块。 再富不能富孩子，她又不上赶着要当继父。够了！ 程杳捏捏两个红包，老老实实把多的那个上交了。 “妈妈，小姨的我就自己拿着好吧？” 程昕想了想，两个都替人家保管的话估计嘴巴立即就能撅起来。 “行吧，你自己保管。” 程杳便美滋滋的拆开来，揣进了自己兜里。 程澜把年粑递给她，“七伯母给你的。马上开春了，让你蒸一蒸尽快吃掉。” 程昕伸手接过去道：“还是七伯母好，还惦记着我。” 程澜嘿嘿一笑，“我这次回去对三伯公他们一毛不拔，拿回去的军大衣也没给他。过年还去讨了他1.2元的压岁红包。” 程昕摇摇头，把年粑拿进去放好。 程澜问秦柳，“秦柳阿姨，你们劳动节在蒸蒸饭店摆婚宴么？” 秦柳摇头，“不去那里，去夏老板的酒店。说是内部员工可以打八折。” 程澜点点头。夏老板的酒店啊，有所耳闻。 马丹阳二婶娘家的妹子的婚宴要了一个很低、很低的折扣。 如今她二叔、二婶还在西北种树呢。 大院里程澜的同龄人其实还多。 就譬如马丹阳的两个堂弟，一个17、一个15，就跟她差不多。 但是不投脾气，就没有一块儿玩过。 肖晚一直安静看着秦柳带着四个军嫂忙活。 程澜也没说什么，就同她一起坐那儿吃吃喝喝。 估计这小姑娘心头也在衡量呢。 工厂里的工作、政府和部队里的工作，再加上现在看到的个体户的工作...... 十二三岁，正是三观开始定型的时候。 锦熙姑姑是不想她随了肖家的得过且过吧。 至于肖晨要小一点，可以缓缓。 而且，肖家如今不同意她把两个孩子都带回来。 一阵脚步声响起，舒姐风风火火的下楼来了。 她是听说程澜回来了，特地来看看的。 “谢天谢地，你没有过年胖十斤。走，上楼去我再具体给你量一下。开春了，咱们要上新了！” “哦。小晚你要不要跟我上楼去，还是留在这里？” 肖晚站起来，“我跟你上去。秦柳阿姨、程昕姐，我先上楼去了。” 上去之后，舒姐让程澜过了一下秤，“胖了三斤还能接受！” 程澜道：“棉衣的重量。”一边说一边安顿肖晚自己在店里逛逛。 “乱讲，你走的时候还是穿的军大衣称的呢，那个更重。你就是仗着现在新陈代谢快，随意吃吃喝喝了。刚你还在楼下吃得高兴呢。” 在开始暖和了，程澜今天穿的就是舒姐做的、短款的棉衣出来。下头是牛仔裤里套羊毛裤，脚上蹬一双皮靴。 她要是穿着肥肥大大的军大衣走出来，舒姐会抓狂的。 程澜过年吧，真吃了不少。 但是她活动量也大。 去看大佛爬峨眉山不说了，就平时除了跑步她还跟着高煜他们六个学搏击技巧来着。 屋里有地龙嘛，铺了厚实地垫就可以了。 她那么热情的投喂，也是有所图的。 他们几个除了小叔理直气壮，其他人都吃人的嘴短，多少教了她一些的。 这么大的活动量都还胖了几斤，可见春节是真吃得挺好的。 舒姐给她仔细量了量，“还行，没走样！”一边说一边另拿了两件春装的袄子给她。 “等天气再暖和些或者出太阳的时候可以穿。” 程澜点头，“好！”拿人钱财，自然得替人办事。现在不用她特地穿着出去晃悠已经很省事了。 她对肖晚道：“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衣服，程澜姐当新年礼物送你。不用客气，逢年过节小墨都找我要礼物的。” 程澜只给晚辈的程杳发了红包，平辈的没有。 肖晚还是有些不大好意思要。 正在这当口，林墨和程杳自己来了。 程澜道：“你来也各自挑一身衣服吧，我送你们。” 这俩就不客气了，立马挑上了。 林墨还对肖晚道：“表姐，不用太客气。程澜姐说送，就是真心要送的。” 最后一人挑了一身，肖晚是等林墨和程杳挑了之后才挑了一身差不多价位的。 舒姐给程澜算的内部价，“看在你只胖了3斤的份上，一共40元。” 程澜道：“直接在我工资里扣吧。” “行！” 刚好转悠到这层楼的林景南指着告诉梁锦，“看，澜澜他们都在那边。” 第131章 第131章 梁锦第一次来, 林景南肯定是要陪着她的。 正月初十，除了老师和学生, 其他该上班的也都上班了。 而林琅是高三, 开学前几天要收心、温书。锦熙跟她一样，姑侄俩还互相交流复习的心得。 她俩去马家和马丹阳、徐懋宁一起沟通、交流去了。 所以肖晚才会跟着程澜和林墨。 林景南看到三个孩子喜笑颜开的抱着各自的新衣服有些汗颜。他都没想到这茬！ 一开始他还说以后钱都给澜澜花，但实际上他就没为澜澜花过钱。 不论是他的津贴、工资还是挣的外快, 澜澜都没有用过。 而现在他又开始谈恋爱了, 他得给女朋友花钱了。 他问三个孩子，“嗯，你们想去游乐园玩么？” 程杳和林墨今年9岁，肖晚大一点, 10岁。 都还是会受去游乐园玩吸引的年纪。 三个人一起点头，“想！” 程澜道；“小叔, 你是带梁阿姨来买衣服的么。舒姐这里上新了, 你们看看啊。” 别光想着带孩子去游乐园玩啊, 过年你给女朋友买件新衣服啊！ 虽然梁军医不是小心眼的人, 但你总得有所表示吧。 林景南点头，“嗯，是的。梁锦, 你看看喜欢哪件？成衣和定制都可以, 定制咱们找舒姐插个队。” 舒姐笑着点头，“可以、可以。程澜小叔的女朋友嘛, 完全可以。” 梁锦反应过来，这就是程澜当模特儿的那家店。 她去看那些衣服, 款式和布料还真的挺不错的。 程澜和那三个孩子兴致勃勃的帮梁锦参考, 最后大家一起敲定了一件黑色系腰带的呢子大衣。 黑色呢子大衣这是好多人都有的。但这件的款式别致, 做出了新花样。 最后花了林景南将近一个月的津贴加工资。 梁锦听说这么贵, 有些不好意思。 “要不，我再看看别的？” 程澜给林景南使眼色，赶紧付钱！这种时候不要犹豫。 林景南照做了，程澜让舒姐请的人赶紧给包了起来。 “小叔，你给自己也挑一身吧。我们都有新衣服穿呢。”程澜道。 她的两身虽然是‘工作服’，但也是新衣服啊。 林景南这回犹豫了，“我平常都穿军装，没什么穿便衣的机会。” 虽然有外快挣，但他确实手头还是不宽裕的。 老头子说买了房子就没什么钱了。能给他的就是那2000块结婚的费用。 既然军区已经在开始修有产权的电梯公寓了，以后他也想买一套。 那就得开始攒钱了。 大哥、大嫂因为正好卡在林琅高三的当口，不得不找澜澜借了钱。 他不想将来也得这么做。 程澜挤眉弄眼道：“小叔，你给自己不舍得买，却给梁锦阿姨买。你这是要梁锦阿姨格外记你的情哦。” 那三个孩子也在旁边起哄，“哦哦哦，原来是这样啊！” 林景南对小孩子都很不错。所以他们都不怕他。 林景南看看梁锦叫屈，“我不是这个意思！” 梁锦道：“好好好，不是就不是。 然后程澜就带着那三个孩子走了，“我们自己去游乐园，不当你们两个的电灯泡。” 林景南道：“我给你们钱！” “不用了，我们四个都有钱。”程澜摆摆手。 她们把新衣服都搁到餐馆的小房间里放着。 有四个人，程澜便带着她们去坐公交车。 但一个大人最多带一个小孩能免费，于是她就买了两张票。 游乐园里只有很简单的小飞机、小火车、木马之类的。 程澜就带着三个孩子去玩这些。买票什么的，当然是她包了。哪能真让小孩子出钱？ 她自己也很有兴致的坐到了木马背上跟他们一起玩。 林墨道：“程澜姐，你也喜欢啊？” “我小时候没坐过。” 下午，林景南带着梁锦到市中心玩儿了一圈回来。 崔阿姨道：“景南快来，高同志你等等，景南回来了！” 林景南过来接电话，“喂，高煜，你们到了？” “嗯，到了。你们怎么都不在家？”高煜自然是想问程澜怎么不在家。 “我爸和哥嫂上班去了。我二姐和林琅去和小徐、丹阳一起交流高三复习进程。澜澜嘛就带着林墨和肖晚还有程杳去游乐园玩儿了。” “那等程澜回来你和她说一声。这次多亏她照顾了。” 林景南道：“等等，你先别挂。” 林景南把买的大包、小包都递给梁锦，示意她拿回房间去。 然后自己关上书房的门和高煜讲电话。 “高煜，你之前说过我是不靠谱的长辈。当时我还不服气来着。但今天我想了想，我还真不太靠谱。我想过我挣的钱要供养澜澜。但回过头去想想，这十个月我其实没为她花过钱。我知道她手头有钱，连零花钱都没给过她。她要是真的只能靠我，日子肯定没如今这么滋润。而且，肉眼可见，我以后应该也没什么钱能给她。她是不是早就觉得我靠不住，所以才要去挣钱啊？” 如果澜澜不是自己能挣钱，而是只能花他爸的钱的话，大哥、大嫂肯定不会这么看重她。 二姐回来阴阳怪气的时候，她也很难自处。 本该出力最大的他，在过去十个月基本是隐形了。 高煜道：“其实你对于程澜的意义，远比你给她零花钱大。因为有你在程家的那十年，她如今才能理直气壮的住在林家，享用林家带给她的诸多便利。至于钱，她应该压根就没指望过靠一个穷当兵的养她。” 六零、七零，当兵的日子其实挺富裕的。各种票据都要发，三年义务兵之后的工资、津贴加起来比工人还强些。 比农民就更是多得多了，过去农民是承担了很大的牺牲的。 但改革开放之后，随着农民包场到户，做生意也放开，当兵的就真的是穷当兵的了。 说到这一点，高煜其实也有点郁闷。 他一年到头挣的，连外快都算上，可能还比不上程澜一个月挣的。 他继续对林景南道：“你不用耿耿于怀。你对她而言，是这世上最亲的人。这不是拿金钱能衡量的。” 林景南还是难以释怀。爹在的时候对他那么好，他却对澜澜关照有限。 而且谈了恋爱以后有了自己的小家，他能为她做的估计就更少了。 眼瞅着澜澜已经把她自己的未来规划得挺好了。 18岁考上北京的大学，离开林家去求学。 在北京买一套商品房落户。 毕业后应该还要继续深造，可能会出国留学。 这就更没有他能出力的地方了。 高煜道：“你还希望她不顺，让你还有用武之地不成？” “没有、没有，我没有这样的想法。” 高煜道：“那你好好争取进步吧。徐懋宁给程澜过生日、送蛋糕的事估计是瞒不住的。那时候徐家会忌惮的就只是林家。你如果发展得很好，就不光是林爷爷和林大伯在替她撑腰了。” 让高煜喊林景东大伯，他一直没什么抵触。 林琅就比他小四岁，喊她的爸爸大伯挺正常的。 但林景南这货只比他大两个月，而且心性不太成熟。 不过，如果他和程澜成了，这声小叔肯定是得喊的了。 今天林景南能想到他这十个月忽略了对程澜的关照已经很不容易了。 之前程澜给他和梁锦寄羽绒服内胆他都完全没想到这些，高高兴兴的就穿上了。 还是梁锦想到了回礼。找医院老专家给程澜开了适合她这个年龄、平常活动量比较大的小姑娘的食补的方子。 又给林琅也开了适合高三生的食补方子。 林师长拿到这些方子，就让崔阿姨有的放矢的买来做给她们两姐妹吃。 这样比之前就是买牛羊肉、海鲜这些更有效。 林景南怒道：“他徐家要是敢嫌弃澜澜......” “你也得自己有分量，放的狠话人家才会当回事。所以，想给她做靠山，那就更加努力吧。” “我知道了，不过到时候我很可能都不在家里。” 高煜道：“你不会叫林墨给你当耳报神啊？” “会、会。我就是担心我太慢，来不及。” “那没事，林爷爷还在位呢。”高煜说到这里轻咳两声，“话说，梁军医应该比你大一点吧？” 军医大都毕业了，应该是比这货要大一点的。 林景南点头，“嗯，她比我大一岁多。” 高煜笑了两声，“那你俩蛮合适的。挂了——” 本来以为还能有机会和程澜说上两句的。 挂断电话，高煊从外头进来，手头拿着两张卧铺票。这是他去军区后勤部找人帮忙搞到的。有条件过好日子的时候，高二公子是从来不亏待自己的。 “老大，今晚上发车。咱们现在去火车站还是吃过晚饭再去？” 他们不是隶属云南军分区的，就是来这里支援。他们现在的军籍都挂在北京军区特警总队那边的。 这边的任务交差了，自然是要回北京继续学业了。 “喊上他们三个，去找个当地人开的铺子吃一顿野菌鸡汤。然后再去火车站好了。” 这一次出生入死的战友，下次就不一定会再一起出任务了。也是大家道个别！ 兄弟俩现在是住在军分区的招待所，退了房间和人吃了道别的饭就离开了云南。 回到北京，高战清罕见的让司机驱车到火车站接他们。 这待遇从小到大真的少有。 “家里给你们摆了接风宴，咱们直接回去。”等他们放好行李上了车，司机道。 高煜的父母依然在分居状态，不过这样的场合舒敏也是有一席之地的。 毕竟是她的儿子立了功。 席间她和高睿依然还是坐在一处，但彼此没有交流。 高煜也没想到当初的事还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不过这也是他妈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他爸放不下，哪怕他是亲儿子也不好说什么。 吃过晚饭舒敏问道：“小煜，你回哪边，还是留在这里？” “我要去看看奶奶。” “明天再去吧，今晚陪妈回去住。” 舒敏一个人住在刚分的套三里，进进出出的别人看她的眼神她都有些回避。 如果亲儿子回来了也不着家，她就更没有面子了。 高煜想了想点点头，“好！” 他去书房给奶奶打了个电话，说明天一早过去看望她老人家。 方真道：“哦，好的。正好我又想吃灰水粑了，你明天过来给我做。” 没提让儿子、儿媳也一道回去的话。 不然他们连相敬如宾都做 不到，她看着有些伤眼睛。 高煜‘嗯’了一声。 方真想问问他到底对程澜什么想法，想了想还是没在电话里问。明天当面说吧。 第132章 第 132 章 等林锦熙下午看到女儿的新衣服, 得知是程澜送的，她还带肖晚去游乐场玩了一天, 然后到春熙路的龙抄手吃小吃也不由感慨道：“确实蛮会做人的。她是从小就这样周到的么？” 听了这话, 林景南表情有些古怪。从小周到个毛线！ 澜澜从小在村里那都是属螃蟹的，同龄人看谁不顺眼就撸袖子打人家。 她跟着她爷爷和他这个小叔学了拳脚功夫的嘛，猖狂得很。 比她大的、打不过的, 就回来喊他去打人家。 当然, 她也不是会胡乱就动手的人。 肯定是对方有该挨打的地方，譬如把杳杳推河沟里去了之类的。 说起来进了大院，澜澜的脾气真的收敛了好多了。 所以他才说她之前主动给那个韦什么洁的出主意，化干戈为玉帛是违心的。 梁锦纳闷地道：“你干嘛这副表情？” 她也觉得澜澜的脾气挺好啊。又乖又甜的, 还很会为人着想。 林景南道：“她也是长大了才比较懂事。不过二姐你让小晚多跟她接触，没错的。” 林师长点头, “嗯, 我也觉得让小晚这些天多和澜澜接触、接触是好事。难得她这几天还挺清闲。跟小琅多接触也挺好, 就是小琅太忙了。” 环境也很重要啊！ 大院里这一拨和小琅、澜澜一起玩的孩子, 他看着就都挺好的。 小晚不知怎么脑子里就一直有着接班的想法。 是有这样的规定，到了年纪有工作的人可以退休让自家孩子去接班，然后自己就拿退休工资了。 所以她觉得已经有个铁饭碗工作在等着她了, 她不用太拼。 工厂里当工人也好, 小学当老师也罢，都是能当一辈子的, 很稳当。 但是，少年时不努力去拼搏达到自己的上限, 将来多半是要后悔的呀。 想到这里林师长道：“锦熙, 你和昌伟的工作肯定是要留一个给肖晨的。要是他以后的岳家提出一定要有个工作指标才肯结亲, 你们怎么办呐？“ 林锦熙和肖晚听到这个问题愣住, 这等于是问林锦熙是儿媳妇重要还是女儿亲了。 刚在外头浇了花进来的程澜和林墨听到这个问题也有些惊讶。 肖晚才十岁，肖晨才八岁。问这个问题是不是早了点？ 不过，真要临到头了才面临这样的抉择，到时候恐怕过程和结果就不美好了。 他俩也坐了下来听着。林墨还把他得的新衣服拿出来给闫淑芬看。 林锦熙不以为然地道：“不给安排工作就不嫁，我稀罕她啊？还没进门就这么横！” 当婆婆什么的，她觉得离她还很遥远呢。她今年还不到30周岁。 林师长一脸严肃地道：“如果她怀孕了呢？她可以据此去告小晨一个流氓罪的。那逼着你提前内退把工作让给她，你答不答应？” 流氓罪很严重，特殊时期要死人的。 当年萧老师就是被冠以这个罪名，差点弄去枪毙了。 林锦熙和肖晚的脸色也跟着严肃了。 肖晚盯着她妈，见她没能说出‘无论如何那个工作是给我闺女留着’的话，心头也开始没底了。 林锦熙也觉出她爸的意图了，所以没用这样的话来安抚女儿。 这要真到了那份上，事关儿子的生死，她们两口子怕是真的会被拿捏住啊。 而且，以此催逼着肖晚多努力确实不是坏事。 林景东道：“是啊，小晚。咱们做事要未雨绸缪，这一点你程澜姐就做得很好。她一来就在批发市场接了模特儿的活儿又做百货生意，其实一开始我是不理解的。 但如今事实证明她这一步走对了。就连大舅这次买房也是幸亏她做生意手头有钱，才不用到处沿门托钵似的借钱。” 他爸这里买了一套就没多的钱了。之前该分的钱也都分给他们这些做儿女的了。 老丈人那里借了5000，已经看在他爸官复原职的份上了，不可能再多。 这已经是非常大的一个数目了。 那他如果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就不得不跟锦熙借钱了。 锦熙的钱是那么好借的么？ 回头她再提出要把儿女放在娘家，他们就不好拒绝了啊。 到时候还不知道多出多少矛盾来。 他总不能去跟秦柳说那4000你先借我用一下吧。 至于其他战友家，人家也要筹钱买房子呢。 就是这一次不买，人家也会等着下一次的机会。哪有闲钱借给他？ 毕竟按他们夫妻的收入，要还上也不容易的。 程澜道：“我就是觉得手头松动些好。” 林锦熙看看程澜戴的手表，还有外头的自行车，房间里的收音机、英汉大词典...... 她寄人篱下是不好开口要钱去买这些啊。 家里又不只程澜一个孩子。老爷子不一碗水端平，就是素来被他夸大气的大嫂也要很不满的吧。 不过，这丫头也太能挣了！ 听说这次她还包车、包吃住的带着二十多个人出去游玩了四天呢。 平时用林墨的话说就是‘有钱又大方’。 这又借3000给她哥嫂买房子。 嗯，小晚说给她们买新衣服是挂的帐，在以后的工资里扣。 但她起码是十个月挣了有4000啊！ 林锦熙如今对程澜那是真有几分刮目相看，不敢再指使她干活了。 肖晚当天晚饭都少吃了半碗，大人看了也没拿空话安抚她。 如果真发生老爷子说的事，可能真是那个发展呢。 而且，让这孩子明白那个工作不是铁板钉钉就是她的了，不是坏事。 最后还是林墨道：“小晚表姐，你别害怕。如果姑姑真的把工作给你弟妹接班了，你回成都来参军啊。只要你读了高中，我爸爸怎么都能送你去参军的。然后你可以像小叔一样在部队里考军大。” 林师长笑了一下。这小子虽然憨直了些，但对家里姐姐、妹妹是真挺好的。 就连闫淑芬对林墨说这话都挺满意的。 反正如果肖晚真的不能接班去当工人或者老师，林锦熙回家开口了，林景东肯定不能不管。 就算老爷子那会儿不在了，也不能不管。毕竟就这么一个亲外甥女。 对表姐都能这样，对亲姐肯定也不会差了。 她笑着开口，“对，小晚，你再多吃点菜。这可都是别人上门拜年拿来的各地特色菜。锦熙你们走的时候，我给你们一样拿点。还有梁锦也是，除了云南的土特产我也一样给你拿些。” 徐雷等人在四川到处送货，回程都能运一些当地特色的东西回来出手。 一来一回的，赚头还蛮大。 因为他们运货安全，让人放心，如今生意真的是越来越好了。 王志强问过程澜，知道给林墨发大红包不好，一众人等来拜年的时候就送的这些各地土特产。 闫淑芬和梁锦都道：“谢谢大嫂！” 私下的时候梁锦对林景南道：“你家的家庭气氛好好哦！” 她真的是很喜欢。 林景南道：“牙齿也有咬到舌头的时候。”暑假大嫂和二姐吵得其实也是蛮厉害的。 “嗯，那才正常。完全没有一丁点矛盾，不科学。” 过没两天，程澜在家接到方真的电话。她先和林师长说了一阵然后叫程澜过去接的电话。 “澜澜，没你指导，石阿姨和小煜这次做的灰水粑就没那么好吃了。” 程澜笑，“可能他们是有些生疏了。方奶奶，给您拜个晚年啊！祝您身体健康。” 这个级别的离休老太太，只要健康那真是什么都不缺的。 方真笑道：“好啊，我也祝你越长越漂亮，学习进步！对了，小煜说有话同你讲。” 她示意旁边的高煜过来说两句。 你小子不好意思打电话，我也替你打了。 高煜只好过来，“哦，澜澜，那300块我已经报销下来了。给你汇过去？” “好的。” “嗯，就这事儿。你有什么事儿，随时给我写信就是了。” 高煜和程澜基本是写信交流，讲电话很少。 他说完这句就道‘再见’了。程澜便也道‘再见’挂上了。 方真在那边道：“也别光是写信，时不时要找个由头打打电话。你要是不在，我给澜澜打。反正我确实挺喜欢她的。这个暑假，我一定把她叫到北京来陪我。” “她准备去深圳看看，本来寒假就要去的。但不是大院的人要去玩么，就推迟到暑假了。” “那我老太太同她一块儿去啊。打着让她给我作陪的旗号，她一路待遇也能好不少。顺道也让她给我讲讲如今的经济形势。决定了，就这么办！” 当初冲着舒敏身体健康接受了这个儿媳，其实这二十多年两婆媳一直不投缘。 很多事不合心意，她想着自己儿子身体不好就算了。反正不聋不哑不做翁姑。 好歹舒敏给她生了一个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大孙子。 但是没想到她胆子那么大，竟然干涉起军区人事来了。 如今她插手的事是不大，但以后她的胆子会越来越大的。 让她内退了也好。 结果，当年那封让小煜他爹耿耿于怀多年的举报信居然也是她写的。 所以这一回，大孙子中意程澜她很满意。 这孩子长得好看，性情爽利、大方，人又能干，还是老战友的孙女。 这个孙媳妇她要定了！ 如今小煜很多事不方便出面，她可以出面啊。 那天这小子回来了，被她一番逼问，最后只逼出了三个字，‘她还小’！ 嗯，原来你小子也不是个憨的。要是一直都不清楚自己对人家大有好感，那真是个笨蛋了。 这边林师长问了下什么300块，他就在旁边听到了一点。 程澜便和他讲了是怎么回事。 林师长摇头，“景南也真是好笑。你是他侄女，又不是他长辈。甚至你自己都是住在你堂伯家里，他还带着那么多人来投奔你过年。真是让他妈把这个老幺惯坏了。然后你爷爷也接着惯他。嗯，你也有份！” 程澜嘿嘿的笑，小叔一贯就是这样的啊。 “只要梁军医乐意继续惯着他就好啊。” 想到这个准儿媳妇，林师长笑着摇摇头，“有些人就是命好。算了，心性简单一点也不能就说是坏事，也不能个个都想高煜那样。说来他比景南还小两个月呢。” 程澜楞了一下，“他比小叔还小啊？” 她知道他们是一年的，但一直以为高煜哥肯定要大一点。 就两人看起来那种感觉嘛，而且小叔一直也很听他的话。 原来他还要小一点哦。 过了元宵，林景南和梁锦、林锦熙和肖晚就都坐上火车离开了。 林师长嘀咕：“这老幺不会毕业以后就留在云南了吧？” 第133章 第 133 章 梁锦是独女, 还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呢。 算了，反正自己身边已经有老大了。到时候由得那小子吧！ 林师长和林景东都把集资款交了上去。 但这只是第一步。 承建的萧应父子才把设计图纸交到后勤部，还没有开始动工呢。 等到交房、装修、搬进去怕是还有一两年呢。 不过这次参与集资的都是原本就有房子住的人。只不过是想要一套自己有产权的房子。 这就不急了！ 接下来程澜在军区见到萧应的机会就多了。 但他和王维娜好像没走得那么近了。 王维娜这次去西岭雪山滑雪, 也没有萧应同行。 他好像是准备要沉下心干一番事业了。 王维娜和程澜自然也是打过照面的, 不过她没找程澜麻烦。 她压根不知道高煜过年是在程澜那里过的。 大院里的小伙伴全都对此三缄其口。保密这点基本的要求他们还是能做到的。 三月初的时候程澜收到楚锦程带来的游玩和过生日的照片, 也只是私下给了小伙伴们。 她也觉得过生日的场景不要张扬为好。 那些照片上头没几张有高煜等人。 他们六个只是一起合了一张影，然后高煊拉着程澜也和他们合了一张影。 说是那几天多亏了她的照顾。 这两张程澜就随信给高煜寄过去了。 高煜收到信打开来看了看。其实照得还可以, 就是人有点多！楚锦程的照相水平还是不错的。 他手头有几张和程澜单独的合影。暑假照的，在天X门、故宫那些地方。 就是林墨照相的水平实在是一般。亏得他和程澜都长得不错, 这才能看得。 当时他们三人照、双人照、单人照都照了不少。 他去照相馆洗出来，给了程澜、林墨一份。有他的他自己也留了一份。 这回便一起加了进去, 放在一个单独的相册里。 相册则搁在他在奶奶家住处的写字台抽屉里。 上次归宿假回去发现奶奶和石阿姨翻出来看过了。 他自己放的东西被人动过了肯定是能看出来的。 高煜在回信中告诉程澜，国家4月1号起要发行第一批外汇券了。 这个，是为了鼓励外国人在华国进行消费专门为他们发行的。 以前吧, 他们要去用外汇兑换人民币就得去银行。 直接拿外汇出去用很不方便。民间对于汇率是不太清楚的，而且也不会辨认真假。 但有了外汇券，他们就可以拿手头的外汇去等额兑换, 用起来十分的方便。 在外头消费的时候，商家一看是央行发行的，收的时候也就敢放心大胆的收了。 程澜说得没错，国家如今实在是太缺外汇了。 所以来鼓励来华的外国人多多消费啊。 攒起来的那一点外汇都是要用在刀刃上的。 譬如说购买外国的先进武器装备、进口先进的生产机器...... 程澜收到这个消息去问了问大伯。 经济学方面的知识，大伯懂得比较多。而且乐意和她交流。 林景东点头, “是, 有这回事。我想着暂时同你没关系, 就没有和你提。” “那有了这个券, 我们个人想买进口的东西是不是也要方便许多？” “是啊。有这方面的消费了, 我们从国外进口商品的数量也能增加, 多赚点差价嘛。怎么，你想进口什么吗？” 这丫头的生意还做不到这个地步 哦。 程澜道：“我上次去北京在友谊商店看上一辆自行车，结果只收外汇。有了外汇券，流通应该也会多起来。兴许下次我再想买这种只收外汇或者外汇券的商品，也方便找人去兑换。” 林景东点头，“应该是这个发展。不过，这些外汇券应该还是主要在北京、上海流通。” 程澜在回信里就请高煜方便的话帮她收集一些外汇券。她还直接给他汇了1000元过去。 到四月下旬再收到他的回信，他就说遇上了可以帮她换一些，但可能要溢价才行。 没办法，如今国家太缺外汇了。 反正自己拿着人民币去银行兑换，不管是外汇还是外汇券那都是兑不了的。 另外还说他们已经在做出发访问漂亮国的准备了。 这一次他们会跟随领导去参观漂亮国的先进武器装备，甚至还可以登上航母看演习。 这样的机会非常的难得！他能作为一个随行人员前去，也是十分幸运的。 高煜不喜欢打电话，写信以随意的口气交代自己的行踪更自然。 不然，冷不丁的出发前给小丫头打个电话去报备，怕是周围就人尽皆知了。 那样对她不好！ 如今这样润物细无声更加的合适。 程澜在大院里也听到老爷爷们讨论这件事了。 “听说要去看航母啊。海军谁带队啊？” “刘将军。” “哎，咱们什么时候才能造出自己的航母啊？” “听说那玩意儿贵得要死，得几十亿美元呢。而且养着还费钱得很。” “那也得有啊！不然人有我无，太吃亏了。就跟当年搞两弹一星一样，当了裤子都得搞。我想想，就‘东方红’卫星弄上天都花了100亿是不是？” 几个老爷子议论纷纷，看到程澜领着林墨放学回来便闭上了嘴。 ‘当裤子’的说法是当年搞核弹的时候陈元帅提出来的。不过当着女孩子讲就不大好了。 程澜和林墨招呼了各位爷爷一声，然后往家走去。 如今林琅高三，课程十分的繁重。日常就是他们两个人一起上学、放学。 这会儿一众老爷子是在徐家的地坝里闲聊，徐懋宁的妈妈出来给他们掺开水。 看到程澜的背影，她的眼睛微微一眯。 儿子给程澜过生日、从成都送蛋糕下去的事她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但是看他为了能让自己翅膀更硬些，正在头悬梁、锥刺股的备战高考她也就没有发作。 一切都等高考过去再说。 天天和丹阳、林琅一起上家教课、复习，怎么就偏偏惦记上了程澜呢？ 不是丹阳，是林琅也要好得多啊。 五月一号，劳动节。 林家全家出动去喝秦柳和胡进的喜酒。 其实这段婚姻也不能说就尽善尽美了。 胡进的母亲之前看他工资高了，还想他拿钱出来和弟弟均贫富来着。 但是胡进主意比较正。他连下乡十年都守住了没有在当地恋爱、结婚。 他妈一直偏心弟弟。当年一家只能留一个，他是哥哥让他下乡、弟弟留在成都接了父亲的班。 他十年后从乡下回来，弟弟的孩子已经把他的房间给占了。 他只能睡客厅，一早起来收拾好地铺。 当初他下乡、弟弟接班的时候说好了的，父母跟着弟弟。胡进只需要按月支付法定的赡养费就可以了。 结果等到他当上了旅馆的经理，有了套二的宿舍，弟弟又想把父母丢给他。说他条件好！ 这些胡进都扛住了，旁人议论也不理会。 秦柳也是看他确实立场很坚定才答应了和他结婚。 并且说好了，将来怀孕、坐月子都不要他妈来伺候。 她怕遭罪！ 不过胡进给赡养费她没有意见。 这事儿吧，是昕姐私下告诉程澜的。 她说只要男人自己立得住，做婆婆的就没法胡搅蛮缠。 胡进的母亲那十年的作为把他伤透了，他不是一个愚孝的人。 当时程澜问她，“那你又犹豫了，就是因为楚伯母一道上成都来了？” 楚锦程三月初上来在川大蹭课听，楚伯母是一道上来了的。 他们现在在川大校内租了房子住着。另外，楚伯母的娘家也在成都嘛。 所以她要上成都来，那楚锦程真是没法拦的。 她也不会口出恶言，就温温和和的。还一道来看过昕姐和杳杳。 但随着她的到来，楚锦程和昕姐的关系就进入了僵局。 至于楚锦瑟，她去县一中住校去了。 县城批发部的生意是楚锦程在远程管着。 他从村里提拔了一些人手互相制衡，自己每次都会跟货车往返回去盘货、查账。 他们的生意依然出不了Q县的范围，顶多是外县的人听说了批发市场的名声，自己过来买东西。 但是很少！ 另外，程澜也没有再找到合适的外县经销商。 徐晓海那样的算是撞上的。 不过，徐晓海那边经由梁老板注资是真的做大了。 如今每个月程澜能从他那里拿到两千多。 倒是比跟楚锦程还有村集体合伙要划算，这边才分到一千多一个月。 这三个月，程澜的另一本存折上已经又有了七千的存款了。 程楚小卖部至今还没有正式分红，账上已经有不少钱了。 楚锦程有他楚家的老底可以花用。程澜这里更是进得多、出得少。 村集体那里支书倒是还在打着修路的主意。 但指望她和楚锦程都给出了是不现实的。那样村里人只会觉得是应该的，以后胃口越来越大。 四马分肥估计都满足不了他们。 他俩商量之后和支书说的，如果是全村人和他们借，那还可以考虑一下。 程昕听到程澜问她，是不是因为楚伯母的关系跟楚锦程陷入了僵局也只能苦笑一下。 如果楚伯母像胡进母亲那样可恶，都要好对付一些。 但她没有。她就是温温和和的，把自己不赞成的态度摆出来。 程家村旧人的到来，让程昕和程杳都不可避免的想起往日不太美好的回忆。 这件事程澜也没有办法，更加不会插手。 这只能看楚锦程怎么去解决了。 想到这里，程澜也只能叹了一口气。 林家人是坐林爷爷的吉普车去的，正好连司机七个人。 他今天是要去给秦柳阿姨撑腰的。 林琅有些睡眠不足的样子，上了车就在补眠。听得到旁边的程澜叹气她问道：“你怎么了？” 程澜小声道：“我在想婆媳问题是不是哪个家庭都逃不开？” 闫淑芬很想点头，但公爹也在车上，没敢。 要想完全没有婆媳问题，除非是像她这样婆婆不在了。 她现在想起婆婆就经常是念她老人家的好。 但如果婆婆活着，估计想起来的更多就是不好了。 林琅有些懵，“你想这个干嘛，离你远着呢？” 说完想起徐懋宁的妈妈，不会是在想这茬吧？ 那确实是问题哦。 开学两个月了，期中考都 考了。 她这两个月都在徐家和徐懋宁、马丹阳一起上课、复习。 但澜澜一次都没有踏足过徐家。 徐懋宁也最多只敢跑到楼顶上去看看澜澜。 他现在高三，要是敢有什么举动，整个徐家都会炸吧！ 他可是徐家年轻一辈的领头羊。 而反应最大的肯定是徐伯母莫属。 林琅伸出手拍拍程澜的肩膀，“长大了就好了！” 第134章 第134章 程澜莫名其妙, 什么长大了就好了？ 楚锦程都28了，昕姐也27了，这还没长大么？ 然后反应过来林琅说的是什么, 她呼出一口气, 没有多做解释。 两人说完, 又看看坐在副驾驶位、一路保持沉默的林墨。 昨天程澜问过林琅，刚回来见到大伯母的林墨是什么反应。 林琅说好像就哭闹着要回家、要找妈妈, 还差点就成功离家出走了。 那会儿毕竟才七岁，突然被带离了从小生活的农场, 又见不到妈妈了。 不哭闹才怪了。 不过当时她和大伯母都没有出面。大家不熟，而且立场尴尬。 他们一家三口的团聚, 却是用小胖子一家三口的分离换来的。 是大伯和小叔轮流哄劝的。 这一次大概是又大了两岁，表现成熟了许多。 但他心头肯定还是挺复杂的就是了。 今早上车前两人问林墨，他道：“现在知青的孩子, 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的很多。我倒也不算是特例。我本来想着等我考上大学，带妈妈一起去北京。我们在北京买房子安家。就让爸爸和闫阿姨、姐姐过。可如今妈妈也另有一个家了。她很快就会和孟家成的妈妈一样，再生一个孩子吧。” 当时程澜和林琅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才好, 尤其林琅。 程澜摸摸林墨的脑袋，“你这么想，他们至少都活着。” 林墨抬头看看程澜，终于点点头，“嗯。” 不过上了车, 他就还是很沉默。 今天林家人除了穿军装的, 都特地置办了一身新衣服。 交了集资建房款后, 闫淑芬过日子是精打细算的过的。 除了伙食费, 其他地方都能省则省。 林琅高三, 她省哪里都不会省伙食费。这会儿便觉得梁锦送的食补方子的重要性了。 做新衣服就没有了。 除了林墨长了个子旧衣服不能穿, 做了一身春装（程澜送了一身，就只做了一身），两身夏装。 其他人都是穿的从前的旧衣服或者像程澜是穿的店里新装做展示。 如今，不但闫淑芬和林景东没钱还负债，就连林师长手头都没有多的钱了。 不过今天她还是咬牙给她自己和林琅、林墨、程澜都特地置办了一身，以示重视。 就在舒姐那里扯布做的。大家都用同一种布，男女都可以穿的军绿色。 给林琅、程澜的做成连衣裙，给林墨的做成短袖衬衣配一条背带裤。她自己的就做了一件短袖衬衣。 舒姐说这样挺时尚的，叫家庭装。而且和军装颜色也接近，一家人站一起很搭。 又说程澜是内部员工，给了八折的优惠。 这倒是不怕人查的，闫淑芬便也接受了。 唯一还富裕的程澜，也不可能傻乎乎的站出来说‘我有钱，一月进账4000。我来负担家用吧’。 她现在对林家人也不好实话实说了。 收入差距越来越大了！ 有些事，知道了心头就难免有个疙瘩。 程澜这几个月便也什么都没有置办。反正之前想买的她都买得差不多了。 钱都攒着也好，以后不是要在北京买房子么。 四合院确实比一般的商品房要贵一些。而且大多被破坏得有些严重，要请专门的人收拾好也要费不少钱的。 有多的钱可以多买两套，就以后收租也挺好的。 不过还好，去年就在说的部队里要涨津贴、涨工资，今年终于兑现了。 差不多普涨10%左右吧。 不 但部队涨了，大伯母她们政府机构也都涨了。 锦熙姑姑打电话回来说她也涨工资了，还有肖姑父也是。 但她还是一门心思的要参加高考。这样才能是质变！ 这都劳动节了，再两个月就要开考了。 不过，比较欣慰的是肖姑父工作上终于积极主动了起来，近期可能要升小组长。 虽然不是多大的官，至少是有进步了。 部队和政府部门的工资不涨不行了。不然和个体户那些差距太大了，而且物价也在上涨中。 林家三个大人都涨了，一个月怎么也多出百来块进账的。 林家人穿这么一身，一下车大家就知道这是一家子来的。 而且，很多人都知道这一家人和今天的新娘子是什么关系，看过来的目光不由有些复杂。 林师长没有理会这些，牵上林墨一马当先走前头，林琅和程澜赶紧跟上。 最后面是林景东和闫淑芬。 快走到酒店门口的时候，林墨高兴的喊了一声‘外公’，‘外婆’。 秦柳出嫁，她娘家人自然是要来的。 而且因为她干得不错、嫁得也不错，之前与她因为住房起过龃龉的兄嫂都格外卖力帮着张罗。 已经两年不见的林、秦两家的人在酒店门口面面相觑了一下。 秦家人看向林景东的目光带着些不善。 林师长松开牵着林墨的手拱手，“秦老弟、弟妹，是林家对不住你们啊！” 秦柳父亲静默了一下摇摇头，“时过境迁了，而且你们也做出了经济上的补偿。更何况今天是柳柳的大好日子，你们能来我们也是欢迎的。” 外孙还在林家，关系不好搞得太僵了。不然小孩子夹在中间为难。 而且不撕破脸，以后他们回了达州，秦柳真有什么事还有林家可以求助。 远嫁的姑娘没娘家啊！太远了，娘家人赶不及的。 有这么一户当亲戚走动的、有权有势的前亲家就还是不错的。 有什么就都翻篇吧。 他说完一抬手，“里边请吧。” 林琅和程澜是晚辈，就跟着林墨打招呼。 秦柳父母对着林琅点点头，但对上程澜就笑了起来，“你就是澜澜吧？小墨回家说你一直很照顾他。” 就是女儿的生意也是这个小姑娘牵线搭桥做起来的。 如今自给自足尚有余，还是挺好的。 程澜忙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后面的林景东讪讪叫了声‘秦叔’、‘秦婶’，秦柳父母都没有理会他。 闫淑芬就干脆没开口了，省得尴尬。 负责引人入席的胡家人把他们带到挨着首席的一桌。 毕竟林师长的地位摆在那里，还是不能怠慢的。坐这儿就算是亲友吧。 这种大圆桌18人一大桌，餐桌可以转动的。 他们直接就占了六个席位。 稍后，胡家引客入席的人又领了两个人过来。 程澜一看，是韦洁夫妻俩。因为韦洁爱人穿着军装吧，所以被安排在了这一桌。 韦洁的爱人过来就给林师长和林景东敬礼。 林师长不晓得他们是谁，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坐吧。” 程澜忙介绍道：“这是X师X团的范营长和他爱人。范嫂子也做过盒饭生意，如今租的门面也和秦柳阿姨她们挨着的。” 林师长就明白过来了。跟程澜化干戈为玉帛的那个嘛，装甲旅小宋的外甥女。 不是他麾下的兵，不过也都是军区的自己人。 他笑了下，“你们有心了。” 程昕这会儿是在新 娘的休息室帮忙，母女俩一早就来了。今天生意都为此停一天，挺早以前就知会过客户了。 她听说林家人来了，就打发程杳出来找程澜。 程杳乖乖的喊了林师长等人，程澜让她挨着自己坐下。 这一桌便给程昕也留了个位置。 然后万婶子、王婶子等给秦柳、程昕帮忙的军嫂也带着各自的丈夫来了，也被安排在这一桌。 他们这一桌便坐齐了。 林师长笑道：“嗯，都不是外人，都不要拘束了。” 中途，夏老板特地过来和林师长、林景东打了个招呼。 没敬酒，人家新人都还没开始敬酒呢，他肯定不好抢先。 林师长笑道：“夏老板生意做得极大啊。” 有军区大门附近的批发市场，还有这么一座在成都十分上档次的大酒楼。 “借了改革开放的春风，也算是为家国略尽绵薄之力。” “经济搞活也是很重要的啊。” 两人说了几句，夏老板就告辞了。今天肯定不能抢了新人的风头。 秦柳的哥哥过来叫林墨到首席去坐，那里是留给娘婆二家的人坐的。 林师长对他道：“你去吧。不论你妈妈结不结婚，都是你最亲的母亲。” 林墨点点头，跟着舅舅坐了过去。 秦柳是二婚，但胡进今天依然办得很是盛大，摆了九桌。 秦柳一身大红的连衣裙瞧着气色十分的好。 胡进则穿了一套中山装，神采飞扬的。 两人胸口戴着‘新郎’、‘新娘’的礼花，端着酒杯一桌、一桌的敬酒。 程澜朝首席看了看，看到了胡进的父母还有弟弟、弟妹。 胡父瞧着就有些庸懦的样子，胡母看起来比较严肃。 今天帮着收礼金的既不是婆家人也不是娘家人，是胡进上司的爱人。 那这礼金肯定就是胡进和秦柳阿姨自己收着了。 胡进的弟弟看着有些郁郁不得志的样子。 原本他是最光荣的工人，吃供应粮的。 但下乡十年的兄长回来后，在返城知青大多待业的当下却应聘上了旅馆经理一职。 收入一下子变成他的两三倍。 虽然吃不上供应粮，但外头多花点钱也能买到。 还娶了一个同样能挣钱的漂亮老婆。 虽然说是二婚的，还有个儿子。但人家的儿子可是军区首长的独孙。 今天那一家子还全都来了。 有那一家在，胡家人就都只能老老实实的。 程澜今天就是个跟着长辈来吃席的学生。不用给礼金，也没什么需要她应酬的。 她就和程杳一起放开了吃吃喝喝。她又不像林家人，心头还有不少感慨、唏嘘的。 别说，今天的菜真的很不错。好几道硬菜！ 这么一桌估计得五六十吧，就是打了八折也得四五十。 等到酒足饭饱，她又跟着回家去。 回程他们把程杳也带上了，让她和程澜、林琅挤两个位置。 程昕留在酒店那边帮忙，肯定得有新娘子相熟的女性帮着支应。 程杳就跟着程澜回去午睡了。 日子还是照常的过。 5月2号去上学，期中考试的名次已经挂出来了。 程澜年级第18名。如今要上升一名比之前上升十名都难。 但她的直升名额应该是稳了的。 中午放学她和林墨一起往高中部去叫林琅一起回家吃饭。 走到操场看到张贴的榜单便站过去看。 林墨一看打头的名字惊讶的道：“懋 宁哥断崖似的领先啊！” 徐懋宁经过三个月的追赶，已经又把年级第一的宝座收入囊中。 程澜对此并不意外，她关注的重点是后面那个名次。 这一次是全市统考，后面是在全市的排名。徐懋宁排第六。 马丹阳是年级第二，全市却已经到了三十二。 林琅年级第七，全市第六十名。 第135章 第135章 林琅和马丹阳、徐懋宁等人走过来。 她伸手在程澜肩头拍了拍, “澜澜——” 程澜和林墨一起扭过头来，同众人一道往大院的方向走。 林琅有些失落地道：“这么全市拉通排名，一下子就让我看到差距了。” 全市第60名, 那得排在全国的多少名去了？ 在前头要跟她竞争北二外ffer的又有多少？ 徐懋宁道：“很少有人像你一样那么早就开始学英语了, 我就没学。” 他以前觉得从军学英语没太多用处。 但这回华**方高层访问漂亮国拉开序幕, 日后两**方的往来必定会多起来的。 听说还会就武器出售、后勤等各方面加强合作。 对解放军来说，这自然是博采众家之长的一件事。 以往我们同毛熊**方的交际比较多。不过在60年代中期也断绝了。 如今重新和世界军事强国有交流, 自然是一件对自身有利的事。 林琅道：“还有关于后勤方面的交流啊？” 马丹阳点头，“我听到的是这样的。” 程澜很自然就想起高煜哥在信中说他的英语还可以。 他那样的人会说一句还可以, 那应该是真的可以。 水木的西语系可历来是十分有名的，王牌专业之一。 毕竟水木的来历就是为了培养留美的预备役。 他不念西语系, 但教他们英语的是西语系的老师。 邱鑫泉道：“期中考试都过了，你们仨也努力了这么久。周末稍微歇一下？文武之道，一张一弛。” 马丹阳道：“你有什么提议？” “听说附近开了一个歌舞厅么, 生意不错。放心，正规的娱乐场所，黄、赌、毒都不沾的。” 林琅道：“消费很高吧？我提醒你们一下, 过年的车费就把小团队的公款用完了。” 消费高她就不去了，她家还负债八千呢。 邱鑫泉道：“是有那么一点高。但是，不喝酒就还好。反正除了懋宁和丹阳，我们都没满18周岁，原也是不能喝酒的。下一次你们能放松, 估计要等到7月10号去了哦。” 徐懋宁道：“你这么一说, 我也觉得可以适当的去放松一下。” 程澜指指林墨问道：“像他这样的可以去么？” “有人带也可以。” 林墨立即露出笑容来, 笑过也想起家里负债的事。 他已经主动把自己攒下的三百来块钱都给闫阿姨了。 那房子他也要住的嘛, 而且住的还比姐姐长久。 闫淑芬当时考虑再三, 收下了。 “好, 也让你为家里出一份力。” 这套房她和林景东住三十年应该不成问题。但那之后房子应该是归属林墨的。 既然孩子有这个心，她就收下了。 程澜拍拍他的肩膀，“我请客，要去咱们仨一起去。” 平时不要露富，但这种出去玩的时候给这两姐弟出钱就不算什么了。 林琅想了想比了个OK，她也想出去玩的。 闷头闷脑复习了半学期了，心理上也有些紧绷。休息一下，就当充充电。 至于别人的费用怎么解决，那就不关程澜的事了。 事情就此说定，这个周六也就是3号晚上就去。 刚期末考过，报备了一声家长们也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程澜想着既然是正规的娱乐场所，便和程昕说了一声，带程杳一道去。 她带程杳去这种花花世界长见识，见得多了以后自然不会被谁 一点小恩小惠就诱骗了。 简言之也就是富养。 反正就算有什么，有大院这帮小伙伴在，也没人能欺到她们头上。 等3号下午放了学，众人便骑上自行车出发了。 林墨坐林琅的车，程澜的后座空着准备载程杳。 他们连晚饭都没吃，听说歌舞厅附近有一家刚兴起的麻辣烫不错。准备去尝一尝。 嗯，所谓的麻辣烫，把菜一串一串的串起来在锅底里煮，感觉也是火锅的一个变种。 但这家的味道据说相当巴适，去晚了都要排队的。 他们日常吃火哥都是去老兵火锅店，但偶尔也会想换换口味的。 出了军区大门一看，程杳已经在餐馆里坐等了，还换上了一条新裙子和新的凉鞋。 她上成都也有一年整了，现在整个人的气质也跟程澜一样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不再像从前在村里那样畏畏缩缩的了。 看到程澜便脚步轻快地过来抱着她的腰轻巧上了后座。 众人便一起骑了过去。 程昕直接不在这边，她忙完上川大看睡莲去了。有些开得早了已经在开了，有些还含苞待放。 不是和楚锦程一起看，他跟着货车回去了。 至于楚伯母在不在家又或者回了娘家，她不在意。 川大是谁都可以进去参观的。 秦柳倒是在。但是林墨是跟着林琅和程澜出去，还有大院里这么多人，她也是不担心的。 听说他和程杳、林琅都是去吃程澜的大户，她也是笑了笑没提什么自己替他出费用的话。 经常跟着程澜出去到处玩儿，这怎么算得清？ 真算清了也就见外了。反正程澜也确实不差那点钱。 她这会儿在柜台那里算着帐，盘算整个四月的收支。 对她来说，这生意是自己的，胡进也在旅馆上班，也就不存在什么婚假不婚假的。 日常过日子就是了。 反倒是胡进担忧的问了一句，“那么小的孩子就让他们跟着去歌舞厅玩啊？” 秦柳道：“怕什么呢？怕他们学坏，不会的。有那么多哥哥姐姐看着呢。怕他们受欺负，同样的道理也不会。什么都见识、见识，以后也不容易出事。不然硬拦着会更好奇的。” 胡进一拍脑袋，“忘了这是一群大院子弟了。唉，其实我真有点不明白现在怎么歌舞厅那么受欢迎。那么贵的门票都每晚有那么多人跑去。” 一张门票都够吃一斤半猪肉了。 秦柳笑，“听说女的不要门票钱，只收酒水费呢。我都想着哪天和程昕、小舒一起进去看看。每天忙忙碌碌的，我们也去开盘洋荤。你啊，别封建了。我问了小舒，她说交谊舞是社交场合一种非常高雅的舞蹈。从延安时期开始，我们的领导人就经常跳舞。总理就是舞林高手！” 再是放心孩子跟着程澜等人出去，俩当妈的还是去找舒姐这个见识广的问过的。 听她这么说才彻底放下了心，毕竟程澜他们一群人自己也是半大孩子来着，也是跟着流行走！ 胡进道：“这样啊。这种舞蹈本身是很高雅的，但就怕有人乘机做一些不高雅的事。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再把楚锦程也喊上。对了，小舒好像年纪也不小了。” 他可是听人说了，有人乘着跳舞占女舞伴的便宜呢。 还有人根本就是抱在一起脸贴着脸，身子贴着身子。 也是因此，歌舞厅在一些人的眼中，才是不太正经的场所。 秦柳好奇的道：“你要给她介绍对象不成？” 胡进摆手，“她一个月起码一千多的收入，我认识的人离得有点远。不敢给她介 绍！不过我看她也是高不成、低不就。” 秦柳不以为然，“什么算高？你是不是还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想法？我告诉你，现在是讲资本英雄！小舒见多识广，等闲的人是入不了她的眼。好了，收摊子回家了。” “哎，小柳，我们去看电影吧。就在外头下馆子，别回家做了。” “嗯，也行。” 程澜一行人到了麻辣烫的门店，这还不到五点半就只剩下两张桌子了。 于是赶紧把两张桌子一起占了，合在一起才够他们这么多人坐。 这麻辣烫的桌面和火锅一样，是在桌面中间刨了一个圆形的洞，下头放炉子和锅。 众人点了菜，等到煮好一尝果然味道不错。跟常哥还有楚伯母做的各有千秋吧。 歌舞厅嘛，肯定是华灯初上了才会开始营业。 这会儿也急不得，便都安安心心的享用起了美食。 程杳担心弄脏了新裙子，讨了一条围裙围着，然后才开始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终于天黑了，大家去买票入场。 钱依然是统一交给林琅管着。吃麻辣烫她去结账，现在也她去买票。 王维汉吃得快，吃完便过来排着队了。看她过去便把位置让给了她，自己过来。 马丹阳去年此时说要蓄发，此时长发已经过肩。扎起来也是一大把了。 邱鑫泉和她开玩笑，“幸好你扎了头发，不然人家还以为我们要逃一个人的票呢。” 马丹阳白他一眼，“真想逃票，该让你把头发也蓄长。” 邱鑫泉的妈妈是大美女，他从小长得像妈妈。 小时候经常被说生错了性别，要是生成个女娃娃，王维娜都比不过他。 他和马丹阳从小互损着长大，也不生气。 而且邱鑫泉从小的志向就是考军医大做妇产科的男大夫，常常自诩妇女之友的。 听了马丹阳说的不过哈哈一笑。 就在这个时候来了一群二十郎当岁、头发半长的少年。 看也不看排队的人群，径直就走到前面去了。 林琅扬声道：“哎，排队——” 旁边有人拉拉她的袖子，小声告诉她这伙人不好惹。 而且还有些排队准备和女伴进场的带着女伴离开了。 听说有人在舞池里占女孩子的便宜，不会就是这几个家伙吧？ 惹不起躲得起！ 那几个插队的家伙听到林琅的声音再一看是个小美女，便晃悠到她面前，“排队，排什么队？” 还要伸手摸林琅的脸。 林琅一抬手给他排开了，十分清脆的一声‘啪’。 对方立即抬起手要扇林琅的耳光。 徐懋宁站了过去握住对方的手，把林琅挡在身后冷下面孔道：“排买票的队。道歉，然后滚到后边去排队。” “嘿，小子，你想做什么？这是你的妞啊？”旁边又有对方的帮手过来了。 邱鑫泉、王维汉、马丹阳见状也赶紧过去， 一看可能要打架，其他人都站开了些。 程澜对林墨和程杳道：“你俩也站到边上安全的地方去。” 林墨点头，拉着程杳站到旁边的屋檐下去。 然后程澜顺手从旁边的花坛上捡了半截砖头就过去了。 她温良恭俭让了整整一年了。 如果有人动手，她可就不客气了！ 她刚听排队的人说了，这几个简直跟小流氓一样。趁着灯光不亮，在舞池里占姑娘的便宜。 真是胆肥了啊，流氓罪可还没有取消呢。 等她拿着砖头赶到，徐懋宁等人果然和那几个小 流氓一言不合动起手来了。 对方人比他们多，平均两个打一个。 林琅的身手最差有点吃亏，程澜左右看看就拿着砖头直奔林琅的对手去了。 第136章 第136章 拥有丰富打架经验的程澜自然不可能照人后脑勺拍。 她选择了厚实的背部, 这里出不了大事。 程澜打得很高兴，面带笑容，手下是一点没留情的。 ...... 歌舞厅门口一场混战, 大院小伙伴们基本没吃亏。 唯一一个动手能力弱一点的林琅也因为程澜的参战有惊无险。 林墨和程杳站在远处看着, 然后见到警车呼啸而至。 林墨道：“坏了，我们去找个公用电话打回去。” 这旁边就是有直达车的公交站台, 他俩要回去倒是方便。但万一哥哥、姐姐们被带走了, 得有人及时去捞人啊。 程杳跟着他去问刚才麻辣烫的老板哪有公用电话。 还没走到就遇上了萧应开着小四轮过来。 “林墨、程杳，你俩干嘛呢？” 林墨停下，“萧应哥，我姐她们在那边跟人打起来了。现在公安来了, 我要找电话打给我爸爸。” 萧应道：“不急在这一两分钟，看看后续吧。我等下载你去打电话。” 然后, 他们就看到程澜一干人等和对方都被带上了警车，带走了。 萧应瞠目道：“好高的效率啊！走吧——” 程杳道：“萧叔叔, 我小姨他们的车还停在麻辣烫那里的。” 萧应点点头, 坐在驾驶室拿了张两块的给林墨, 让他去吃麻辣烫的人帮着把车搬上小四轮。 两块钱，可以买三斤猪肉。麻辣烫素菜能吃40串, 荤菜能吃20串。 立即就有靠外的一桌人站起来接过钱, 把程澜等人骑过来的自行车搬到了车厢里。 麻辣烫的老板看是那群人一起的两个小孩叫人搬车便对林墨道：“小朋友，赶紧回去告诉你家大人。这伙人都是地痞, 惹上了有麻烦！” 这群人的穿着、打扮，一看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林墨点点头，“好的, 多谢。” 程澜等人上了警车。双方加起来人不少, 动用了三辆警车才把他们全部拉走。 程澜这一伙人在一车。 王维汉舅妈是律师, 他担心程澜害怕便给她科普，“没事，打架斗殴而已。不会留案底的！而且，咱们也是惩恶扬善。” 前面的公安笑了起来，“说得你们还是做好人好事一样啊！” 程澜道：“公安叔叔，听说他们趁灯光不亮在舞池占女孩子便宜。我们就是做好人好事嘛。” 公安看她在一伙人里好像最小，而且长得漂亮又斯斯文文的，觉得她应该是无辜被牵连的。 对她便先客气了几分，“嗯，你说的情况我们也接到报案了。” “所以你们才来得这么快么？” “有这个缘故吧，其实今天排队的里头有我们的人的。本来想抓个现行，没想到让你们搅和了。小妹妹，你没什么吃什么亏吧？” 他们开始还以为自己人跟那伙人打起来了。 程澜摇头。 一旁的徐懋宁等人扯扯嘴角，全场属程澜干翻的人最多。 平常正正规规练格斗没看出来，打不讲武德的架她还挺厉害嘞。 而且，她今晚打架肉眼可见的愉悦啊。 等到公安听到那伙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地痞指着程澜说她打人最厉害的时候，都有些愣住了。 然后就让他们分开做笔录。 林景东接到林墨的电话说一道去的哥哥、姐姐们因为和人打架全被警车带走了也是大吃一惊。 “为了什么事？”他问道。 林墨道：“那伙人插队，姐姐就叫他们排队。然后那个为首的就走 过来，要摸姐姐的脸。懋宁哥和程澜姐他们就和对方打起来了。” “你们现在在哪里？” “我们跟着萧应哥回来，路上看到有公用电话就停车打电话。” 林景东道：“好，你把话筒递给萧应。” 虽然不知道萧应怎么会出现在现场，但总算是一个认识的大人。 萧应接过话筒，“林主任，我是萧应。” 他最近都泡在军区修建中的电梯公寓工地。这件事是后勤部该管的，因此和林景东也打了不少交道。 林景东道：“萧老板，麻烦你把他们两个孩子送回来。我得去一趟派出所。” “好的，我正送他们回来呢。还有林琅她们的自行车也在我车上。” 挂断电话，林景东出去和另外几家的父母说了一声，然后道：“我现在就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你们不用着急。” 他家陷了三个孩子进去。哦，把程杳也算是是四个了。 而且，事情还是因为林琅而起的。 他肯定得去瞧瞧。 徐懋宁的爸爸道：“行，那你就去看看。我这边给公安的熟人打个电话。” 就这么一件事，动用他们两个足够了。其他人便静观事态发展。 林景东回家骑上自行车就直奔那附近的派出所去了。 自然是他人还没到，电话已经打到派出所了。 所长道：“我说那帮小家伙怎么一点也不怕事，原来是大院子弟。”还都是**，不是一般的军人家庭。 旁边的民警道：“其实他们也没说错，他们确实是惩恶扬善。” “嗯，幸亏这帮子人平常都循规蹈矩的，没给咱们添麻烦。” 但这些人遇上事自然也都是不会受气的。 这会儿程澜等人已经分别写好了事件经过。不用添油加醋，老老实实的写就是了。 他们确实不怕，肯定有人会来捞他们啊，再说他们也占理。 等林景东赶到，事情便以普通的打架斗殴结案了。但结案的陈词上写得很清楚，他们就是见义勇为、惩恶扬善。 至于被他们搅和了的事也不打紧。 公安已经审出来了，是一家竞争对手出钱雇他们去的。 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林景东过来主要就是办个带他们回去的手续。 所长还问要不要派警车送他们回去？ 林景东笑着摆手，“还是不麻烦了，回头还以为他们犯什么事了呢。” 程澜等人自然也敬谢不敏。来的路上体验过一次警车就够了。 所长笑，“主要我们也没有别的车。” 林景东笑笑，“不麻烦了，有车来接。” 倒不是军区的车，那太张扬了。是萧应受他之托，送了两个小的和自行车回去再来派出所跑一趟。 小四轮前头位置有限，林景东和三个女生坐了前头。 徐懋宁几个就爬到车厢里了，林景东骑来的自行车也搁里头。 等到了军区大院，林景东道：“小萧，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没事，遇上了嘛。” 大院里其他父母也很快围了过来，就连林师长都走出来问他们到底怎么回事。 听说是一伙那样的流氓，而且还是收钱办事他们都很唾弃。 不过他看向众人，“遇上这种人确实没必要手软。但是，怎么不留下一个人照看两个小的？要不是遇上萧应，他们又惊又怕的自己回来？” 程澜摸摸鼻子。她一开始和两小的站在一边没参与，按说她是该留下照看的。 但林琅不是要吃亏了么。而且，她这一年才畅畅快快打了这 一架而已。 之前村里十几个青壮到县城质问，她也只是威慑而已。 韦洁那里之前传她的闲话，她更是顾虑很多没有还手。 今晚多好一机会啊！ 而且，就挨着有直达车的公交站台，她也不觉得他们回不来啊。 林爷爷也是年纪大了，就喜欢把孙儿当成小朋友了。 看来当初惯坏小叔的应该不只林奶奶哦。 林琅赶紧道：“爷爷，我们其他人是一开始就卷入了。澜澜是看到我要吃亏了才加入帮我忙的。” 徐懋宁道：“是啊，林爷爷。我看小墨也没有你你说得那样又惊又怕啊。他拉着杳杳跑开的时候还冲我们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呢。而且旁边就是公交车站台。他是将门之后哎，您总不想他被照顾成了温室之花吧。” 林师长看了看林墨，“嗯，你说得也有道理。” 这小子经了事是看着没那么奶气了。 闫淑芬在旁边没吭声。她自然觉得林琅都要吃亏了，程澜让小孩子站远些、回头自己坐公交车回家的行为没什么问题啊。 唯一可能有问题的大概就是那几辆停在麻辣烫门口的自行车了。 但以他们的家庭背景，哪怕是真的失窃，也能托公安的熟人或者自己人去给赶紧找回来的。 各家把自家的孩子领了回去，大家也没觉得这是多严重的事。 不就是打个群架么，而且打得还是那样的坏蛋。 徐懋宁走之前还看了程澜两眼。 今晚的程澜让他又看到了她的另一面。 之前在乡下看到的程澜就令他觉得和在军区大院的有些微区别。 今晚他确认了。她骨子里其实挺野的，没表面那么温和。 嗯，更对他的胃口了。 程杳晚上就在林家住了下来。 她对程澜道：“小姨，看你们打架好带劲！我也想多学些打架的技巧。” 她对着沙包自己练了一年，力气练大了，胆子也练大了。 就连舒阿姨都说她如今仪态好多了，舒展开了。 程澜道：“可以啊，明天早起教你打军体拳。” 5月4号晚上程澜、林墨和林师长一起在底楼看《新闻联播》。 本来邱鑫泉说昨晚没去成，要不要今晚补上的。 但考虑到玩野了几个高三生不好收心，就预备下周六再去。 今晚林琅就在楼上的房间看书，只程澜和林墨在楼下陪着林师长看电视。 《新闻联播》通报了一则消息：南斯拉夫的领袖铁托同志于今日离世，享年88岁。 程澜扭头看向林师长，“林爷爷，南斯拉夫没有出现第二个像铁托一样的强人领袖么？” 林师长摇了摇头，“要能出现早出现了。” 以后南斯拉夫的国运恐怕要走下坡路了。 之后不久，华国代表团访问漂亮国的消息便登上了《人民日报》。 程澜认真的看上头的照片，没能在上头找到高煜。 能露脸的人级别估计都不低。 跟他们比，高煜哥如今还只是个小兵呢。 林墨一脸艳羡地道：“听说去漂亮国要坐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呢。我还从来没有坐过真飞机。” 林景东道：“老子也没有坐过啊。这个家也就你爷爷去北京开会坐过。” 如今差不多都得这样级别的军政大员才有机会坐。 王维娜上次都属于是逾矩了。 只不过当时是淡季管得没那么严，她就以借调到北京军区的名义得了一封介绍信去买机票。 当时北京军区缺人嘛。 程澜道：“北京都 有商品房卖了。等坐飞机没那么稀罕了，我觉着大概也是有钱就能去坐了。” 林景东点头，“我赞同你的说法。资源应该是会越来越丰富的，丰富了就不用限定资格、人为加门槛了。” 第137章 第 137 章 林墨乐颠颠的抱着沙发上的抱枕道：“那我到时候要去环游世界, 一天到晚住在飞机上。” 林景东看他一眼道：“机票钱从哪来？老子可供不起你。要不你去坐不要钱的飞机吧？” “做飞机不要钱，爸你说让我去考飞行员啊？我考虑一下哦。” 不但不用买飞机票，还倒给他钱呢。 林景东曝出一阵大笑声, “说得好像你想去, 人家空军就要你似的。知不知道飞行员的招考要求有多难啊？尤其是开战斗机的。” 林墨坐直了，“什么样的要求？” 林景东看他真还挺上心的, 于是道：“你认真的？你等着, 我具体问一下。” 他走进书房去打电话找空军里的熟人咨询去了。 程澜和旁边的闫淑芬都看看林墨，闫淑芬道：“你不是心血来潮吧？” 如果真能去当空军飞行员，这是很不错的职业选择啊。 可别让你老子白高兴一场。 林墨挠头，他刚才还真有些些心血来潮。就是说着、说着就说到这上头去了。 但是, 好像也不是不行啊。至少也是个努力的方向嘛。 他点点头，“闫阿姨, 我认真的。” 林景东很快问了出来。 他道：“你高中毕业去考，年龄是合适的。政治上的要求咱就先不说了, 你要是政治上不达标那就直接别当我儿子了。心理上的要求是：思维敏捷、反应灵活、动作协调、学习能力强；具备一定的领导决策能力和团队协作意识；性格开朗、情绪稳定, 有敢为精神。” 林墨点头, 他会努力达成的。 “身体上的要求：身高170-185。体重范围（身高-110）到（身高-110）x110%，单位公斤。视力：双眼视力不低于4.8。做过视力矫正手术的不要；色觉、嗅觉正常；面部、颈部、手部无明显疤痕；口齿清楚, 中、英文发音基本准确, 听力正常；无精神病史、无肝炎病史、无慢性疾病史、无明显内、外八字。” 程澜和闫淑芬一人捉了林墨一只手，把袖子捞到胳膊上查看有没有疤痕, 又让他起来走了两圈。 很好，无明显内外八字。 程澜拍拍林墨的肩膀，“好好长个、长肉, 让自己达标。千万不要伤到了脸、脖子和手。” 林琅看书累了出来站在二楼走廊往下看, 见到这幕不知道他们在忙活啥。 于是开口问道：“妈, 澜澜，你们做什么呢？” 还扳着小胖子的脑袋看头脸、脖子。 闫淑芬道：“你弟说以后想考空军当飞行员。我们看看他基本身体条件达标不。” 现在才九岁，孩子也就是这么一说，大家玩闹的这么一看。 不过这个志向和家里对他的要求是符合的。 林琅笑，“原来如此。还以为你们要查看一番他的牙口，好弄去卖掉呢。” 林墨仰头道：“你比我值钱，要卖先卖你。” 林师长回家来听说了孙子这个志向也大为赞同，“可以，向这个方向努力吧。” 又看看孙女小了一些的脸，“小琅，你这心理压力别太大了。你成绩一直蛮稳定的。我不是听说子弟校前十基本就能进全国前十的学校么。而且你还有英语这个优势。” “爷爷，考北二外英语就是基本功。这次全市拉通排名，我都排到60名了。我上楼看书了。” 林师长看看儿子和儿媳，等林琅上楼去了才轻声道：“听说高考前需要进行心理疏导。” 闫淑芬点头，“嗯，她最近有些焦虑、失眠。我正打算带她去看看老中医调理一下。” 林景东小声 嘀咕，“那还去什么歌舞厅啊？”上周没去成，听说这周还要去呢。 闫淑芬道：“跳舞可以尽情释放情绪。没准去跳一下，晚上还好睡呢。” 她说着看看旁边的程澜。对比起为了高考焦虑、失眠的林琅，已经基本稳了直升本校高中部的程澜就轻松多了。 不过，程澜现在才初三，目前在年级十多名徘徊。 林琅是高三，年级第七。原就比她的排名高。而且初中到高中，很多女孩子成绩是呈下降趋势的。 不过，澜澜的事以后再说了。现如今全家是要以小琅为上的。 林师长便不由想起了林锦熙。她还是妻子、母亲以及老师的角色。 这高三的压力想必就更大了。 尤其昌伟别说支持，能像如今这样不拖后腿已经很好了。 小琅这里只要别发挥失常，肯定是有大学可以念的。 就退一万步说，万一今年考砸了都还能复读。 锦熙那里这一次却是破釜沉舟。如果不成，不会有第二次的。 闫淑芬很快就想起另外一茬。 她刚听女儿说差点就要吃亏了，然后程澜挥舞着板砖冲过来就把人砸趴下了。还狠狠踹了人家肉多的地方两脚。 然后一个侧踢，旁边来支援的一个也被踹到不可言说的部位倒下了...... 她道：“澜澜平常瞧着温温和和的，没想到该狠的时候一点不含糊啊。” 林景东点点头，“她合该是个当兵的！” 这话林师长深有同感。这样的人才不去当兵真的有点浪费了。 就是不好勉强孩子。而且如今也在讲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了。 林墨道：“闫阿姨，我早就知道程澜姐这一面了。不然哪能她喊我往东我不敢往西呢？” 闫淑芬笑，“都是程杳告诉你的吧？” “是啊。” 到了这个周六5月9号，大院里一干人等又奔歌舞厅去了。 这回是吃了晚饭再去的。 嗯，这回他们邀请了萧应一道。上回确实欠人家人情了。 萧应就说干脆还是他开车，就不用出动那么多自行车了。 就还是女孩子、小孩子坐前头，男生就在车厢里了。放了几个小板凳上去，坐着还是挺舒坦的。 反正上次一伙人蹲在警车后面专门关人的那里也干过了。 过去的时候邱鑫泉忍不住道：“有车真好啊！” 徐懋宁点点头，那当然！ 不过，当兵要想靠自己买车，估计是不可能了。 程澜抱着杳杳坐在萧应旁边看他的操作。位置不够，大家肯定是能挤就挤。 上次去峨眉山她算是主人，得招待客人。她不好凑过去看徐懋宁是怎么开车的。 但今天就无碍了。 看了一路觉得就好像也不怎么难啊。 等到了地方众人都下车了，程澜还没有下来。 徐懋宁凑到车窗边一看，萧应正在给她讲解停车、倒车的要领。 他开口道：“你想学车啊？”那何必舍近求远，求教于萧应这个外人？ 程澜道：“哦，遇上了就随口问问。” 她解开安全带下车，和其他人一起进去。 萧应也下了车，把车锁好。 他们还没有走到歌舞厅入口，收到消息的老板已经快步迎了出来。 “几位、几位，总算是等到你们了。上周六的事，多谢了！以后只要你们来，都记我的帐。” 那些恶心的家伙把这群大院子弟打进了派出所，他的生意又好了三成。 而且那位林主任给他介绍的退伍兵来当保安，性 价比非常的高。 有他们看场子，这下彻底踏实了。 徐懋宁道：“老板，你倒也不用谢我们。公安那晚本来就要有行动的。” “不行、不行，怎么都得让我表表心意。这样，就今晚，就今晚免费。” 众人互相看了看，最后点点头，“那行吧。” 只今晚的话，也不是多大的事。不用一直推来让去的了。 进去之后，萧应带着他们去找了个卡座，又要了果盘、几样小吃、一打饮料。明显是这种地方的常客。 然后他问道：“你们会跳慢四么？” “小看谁呢？军区里也时常办舞会的。”邱鑫泉道。说完站起来笑着弯腰邀请林琅共舞。 王维汉邀请了马丹阳一起。 林墨和程杳嘻嘻哈哈的也凑了一对舞伴。 程杳道：“小墨舅舅，我不会哦。” “我教你啊。你跟着我的步子走就好了，不难的！” ...... 最后卡座上就剩了程澜、徐懋宁还有萧应三个人。 程澜道：“我先看看，你们俩去吧。” 她原本是不会跳的。但既然要来玩，自然是找林琅学过的。 林墨就是和她一起学会的。用收录机放着音乐，两人一个走女步、一个走男步。 不过她这进来才发现自己不太喜欢歌舞厅的环境。 灯光昏暗、中间天花板上有一颗好像地球仪一样转动的、明暗交错的光球。 舞池里人很多，简直有些摩肩接踵。 那两人盯着她。 程澜摆手，忍笑道：“我是说你们俩分别去吧。” 萧应道：“我来得多了，今天也想歇会儿。” “我也主要是陪他们来凑热闹的。”徐懋宁也留了下来。 两人和程澜一起坐在卡座上看着。 这一曲是慢舞，程澜适应了灯光觉得还行。 然后很快换成了劲歌热舞，有点炸耳朵。 萧应看程澜好像不太喜欢便道：“离这里不远有台球室。去不去？” 程澜点头，起身跟着他去打台球了。徐懋宁也一道。 总算是清净了，程澜有些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 之前一群小伙伴开着音乐跳迪斯科她觉得还好。 但这么多人，灯光又明明暗暗的，音乐再一炸响，她就觉得不太舒服。 要不是为了合群，她刚才就想退出去了。 萧应道：“没事，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人喜欢这样的，就有人不喜欢这样。全人类共同的爱好，大概就只有钱和美色了。但美色易逝，钱是不会老的。” 他拿起一根桌球球杆，看看徐懋宁。 徐懋宁点头道：“好，打一局。” 萧应又问程澜，“你会打么？” 程澜摇头，“不会。” “那这样，我给你当指导。我告诉你规则，一两盘之后你就能自己打了。”萧应把球杆递给程澜。 听了讲述，程澜觉得这个还挺有意思。 比起在外头跳舞，她更喜欢这样竞技类的对抗。 结果，开球第一杆就用力过猛，球都让她戳飞了。 徐懋宁道：“嗯，准头不错。多试几次就能拿得准了。” 有人讲解、有人陪练，程澜玩得就还挺投入的。 但是，“杳杳和小墨肯定会找我。” 萧应道：“我去把他们带过来。” 他去把跳了舞在找程澜的程杳和林墨带了过来玩耍。 也给叫了不少吃的、喝的。 萧应还问林墨，“你姐不是在么？” “跟着我姐，没准什么时候就把我弄丢了。还是程澜姐比较靠谱。”林墨振振有词地道。 萧应便又耐性的去教两个小的玩mini版的台球。 第138章 第 138 章 程澜和徐懋宁打球, 中途徐懋宁问道：“你不喜欢跳舞啊？” “不是，就是不喜欢歌舞厅的环境。干嘛一定要在那样幽暗的环境呢？而且，我比较喜欢慢歌。那种太快、太吵的歌不太喜欢。” 徐懋宁笑道：“也不是都那么幽暗的环境。交谊舞在国外还是比较高大上的, 虽然有活泼的舞曲但不会太快、太炸耳朵。英国皇室以它来举办欢迎国宾的舞会, 那就是在十分明亮的地方。电影《茜茜公主》里头交谊舞也不是在这样幽暗的环境下跳的。” 茜茜公主？程澜没听说过，她摇摇头。 “我也是跟我妈妈去奥地利探望我姨妈, 在她那里看到的。说的都不是中文, 但画面还比较好看。茜茜是19世纪奥地利的王后，回头我回去找找电影海报给你看。” 他是靠着画面的美撑过整场电影的，连蒙带猜给看完了。 程澜好奇的道：“你有海外关系啊？” 那十年有海外关系的人跟地富反坏右一样，日常挨批的啊。 不过改革开放以后这就成了一种优势资源。 好多人都觉得外国的月亮比较圆, 奔国外去了。 徐懋宁弯腰打了一球，“我姨妈改革开放之后过去留学学音乐的。前两年我妈说带我出去见识、见识资本主义的花花世界, 探亲的时候就把我也带去了。我姨妈出的费用。” 也是因为有他姨妈这个考上了维亚纳音乐学院的存在，所以王维娜在他眼底一直比较普通。 程澜笑起来, “那你以前还觉得当兵不用把英语学多好？” “想着会有专业人士给翻译嘛。但这次高煜哥能跟着领导人出访漂亮国, 他一口流利的英语也是入选的一大助力。我就觉出自己之前狭隘了。” 一旁教着林墨和程杳的萧应回头看了一眼, 合着徐公子对程澜有意思啊！ 他笑道：“只是嫌吵的话，我这儿也有音乐的。” 他这么一说, 这几个人才知道原来这台球室是他开的。 程澜抬手打自己额头一下, 他们进来直接就进这个包间了。 早该想到这儿跟萧应应该有关系。她还以为他也是这边的常客呢。 怪不得他之前开车到这边来。 林墨直接问道：“萧应哥，你忙得过来么？你还要修房子。”他从外头进来看到生意还挺好的。 程澜道：“有得力又信任的人管理应该就还好。” 萧应笑着点头, “嗯，你是懂做生意的。” 他打开门招呼了服务员一声，然后就有人拿了收录机进来。 萧应挑好音乐笑道：“程澜女士, 我有这个荣幸邀请你跳一只舞么？” 程澜今天特地出来跳舞的, 还穿了一双高跟鞋。没跳成自然是有些心欠欠的。 而且徐懋宁刚才一番话也把跳交谊舞说得挺高大上, 都能欢迎国宾了。 可不是外头有些人说的什么‘抱腰舞’。 她觉得跳跳也无妨。 “我舞步不算娴熟。” 萧应笑，“没关系，我正好可以带一带你。” 程澜看向徐懋宁，他们正在打球嘛。 徐懋宁笑着对她比了个‘请’的动作，示意自己并不介意。 程澜便接受了萧应的邀请和他跳舞。 萧应的右手只有指尖轻靠在程澜的腰部左侧正中，两个人的脸没有贴在一起，身体也没有靠太近。 这正是林琅给程澜科普的真正绅士的交谊舞的跳法。 跟刚才在舞池里看到的两回事。 萧应真的很会跳，把原本舞步不娴熟的她都带得很有兴致起来。 徐懋宁拄 着台球杆看着，看程澜在萧应的引领下渐渐轻松自如，两人的舞步谐调甄一。 嗯，这才是他在《茜茜公主》里看到的那种真正符合社交礼仪的交谊舞。 也不知道怎么到华国变了点味道。 期间他和萧应的目光几度接触，碰撞出他们心知肚明的火花。 程杳和林墨在一旁看得挺起劲，却没有要再跟着跳的意思了。 刚才程杳把林墨的脚趾踩了好几下，林墨穿的凉皮鞋。 不过，她也觉得小姨和萧叔叔跳得很好看。 而此时的歌舞厅里，马丹阳和林琅正在跳热舞，两个人一起。尽情释放心头的情绪！ 马丹阳看着徐懋宁对程澜各种上心，自然不可能一点情绪没有。 不是冲徐懋宁，徐懋宁只是不喜欢她，又没有做错什么。 更不是冲程澜，程澜又不是插足他们俩。甚至她还一直在回避徐懋宁。 可能是因为徐妈妈的态度，也可能是顾及她这个朋友。 但马丹阳心头不可能没有情绪。 而林琅就是单纯因为复习有些紧绷。 这一首劲歌，一开始是很多人在舞池里跳。 但渐渐的其他人都把位置给她们俩让了出来，成了观众。 邱鑫泉和王维汉在舞池外看着，邱鑫泉道：“她俩今天好美！这别招来狼了啊。懋宁和程澜呢？” 万一真招来了狼，这俩可是打架的主力啊。 王维汉道：“好像跟着萧应出去了。放心吧，上周咱们才在门口轰轰烈烈的打了一架，名声还在的。而且你没看到今天巡场的换成退伍兵了么。这俩还是想过这茬才敢这么狂野的。” 刚他们问老板怎么大都换成退伍兵看场子了。 老板说之前请的那帮人不地道，好些个都被对手用金钱攻陷了。 退伍兵比较靠谱，满足了生活要求基本能做到富贵不能淫。 知道了这个，邱鑫泉便也不担心了，专心看跳到了舞池台子上的两人。 他原本看程澜上周打架那个爽利劲儿，以为她会喜欢劲歌热舞的。 结果没想到是这俩喜欢。 而且，他这会儿都觉得穿一件白色短袖衬衣搭牛仔裤，然后把衬衣下摆就随随便便那么一系的马丹阳好漂亮。 从小到大，头一次觉得原来她是个美女！ 就比较中性、比较大气那种美。 他问王维汉，“你说，懋宁要是看到这一幕，会不会改了主意？” “他又不是钟摆。不是，你是不是看了马丹阳跳舞有什么想法啊？” “不是、不是。我还是比较喜欢打不过我的。” 这一晚果然没出事，哪怕有什么想法的人在听说她们是军区大院子弟之后也不敢擅动了。 他们玩够了，吃喝了一些东西过去找程澜他们汇合。 邱鑫泉忍不住把马丹阳和林琅跳热舞，成了全场焦点的事说了。 徐懋宁道：“哦，是么，还真是没想到呢。” 过了没几天，林琅在徐家复习了功课回家来，打开书包拿给程澜几张《茜茜公主》的电影海报。彩色的、很精美。 茜茜公主是谁，她前几天也给程澜科普过了。 程澜展开来看，“哇，这么漂亮啊！裙摆好大！” 一幅是宫廷大厅里各色衣香鬓影，国王弗兰茨向茜茜公主献上一篮红玫瑰。 还有一幅是他们在教堂举行盛大的婚礼。 程澜真没见识过这样的场景，这完全是她在林琅书上看到的童话中的王子与公主嘛。 林琅以肯定的语气道：“真人更漂亮！真的，那些贵族的气质比大明星要好。我第一次 看《罗马假日》也觉得里头的公主是在是太美了。结果后来看到原型人物、英国的玛格丽特公主的照片，这才发现女明星还是差了一点。” 程澜道：“这些电影在哪里能看到？” 她从小是看着《地道战》、《南征北战》长大的。这对她来说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了。 “嗯，目前还没有引入制作译制片。我是小时候跟着外公看的原声片。那会儿我外公有胶片，有自家的小放映室。不过后来他全给毁掉了。不然会被说成是资产阶级享乐主义。” 程澜不免有些遗憾也有些艳羡。 她原本以为自己和林琅、徐懋宁的距离在拉近。 但大家从小的生长环境还是太大差别了。这个差别就是底蕴吧！ 嗯，还有高煜哥也是。他从小是就是跟着水木西语系的老师在学英语，他还不只会这一门外语呢。 林琅安慰她，“这都是经典电影，应该会陆陆续续引入翻译的。” 程澜点点头，也只好等着了。 “这两幅海报我多看两天，回头你再帮我还回去。” 林琅道：“他送你了，不用还。” 程澜摇头，“君子不夺人所好。他听不懂都能看完，然后千里迢迢的把海报带回来，显然是十分喜欢的。嗯，这些资讯我能在哪里看到啊？” 林琅想了想，“可能你去川大英语系能接触得多些。嗯，回头周末咱们一起去看看。听说里头还有英语角呢，我去看看里头英语系的学生大概是什么水平。” 林琅一月还是有一天休假的，本周末就休息。 “这个周末么，上午行不行？” “你下午要干嘛去？”林琅问道。 上周末程澜就出门去了，林墨也跟着去了。林琅不知道他们是去哪里玩儿了。 程澜挠头，“我发现打台球还挺好玩的。” 林琅笑了起来，“我爱去歌舞厅，你喜欢去台球室。这要说起来，我们都不是世人眼中的好孩子啊。” 她去跳了舞回来挺好睡的，就上周末又去了一回。 嗯，她和马丹阳一起去的。女的不用买门票。 老板说她们帮他带来了生意，饮料、小吃、果盘也免费。 她俩想了想，这和程澜当模特儿挣钱好像是一回事，就没有拒绝。 而且，她们没有义务，是想去才去的。 反正那里是她爸介绍去的退伍兵看场子，她安全无虞。 看在能治高考前焦虑、失眠的症状，她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至于台球室，萧应为了和后勤部关系密切，主动接收了几个退伍兵。 他那里也容易有人闹事儿，请退伍兵看场子蛮好的。 怪不得小胖子每回都乐颠颠的跟出去呢，原来是去打台球。 她爸还算开明，说除了黄、赌、毒，什么都可以接触一下。 估计她们的去向他心头都有数的。 程澜真还挺喜欢打台球的，基本她过去萧应都在。 一来二去的，两人也就熟络多了。 她随口问起萧应知不知道《茜茜公主》、《罗马假日》。 萧应点头，“不知道。不过我家有合作伙伴是归国华侨。你想看啊，想看我托人帮你找找。不过就是原声的。” 程澜点头，“原声的也可以。”林琅不是还需要看原声电影么，一举两得。 “你得自己弄放电影的装备。” “可以、可以。嗯，花了多少钱你直接告诉我就好。麻烦你了啊！” “放心，我不会帮你贴钱的。”就从第二次来程澜就坚持要付钱就看得出来，她是不喜欢因为钱欠人情的。 第139章 第 139 章 弄放电影装备的事程澜托给了林景东, 他的人面比较广。 林景东一口答应下来，“行，我托人帮你问问看有没有老旧要替换的, 替换下来的就折旧卖给你。不过, 太过老旧的，转动胶片的时候要格外注意。一个不好, 要起火的。” 程澜瞠目，这么危险啊？ 她本来还想忽悠林墨勤工俭学, 到时候负责转动胶片的。 那还是算了, 自己来吧。 六月, 高三生更紧张了。林琅在最近一次的摸底考试里，全市排名进入了前五十。 她松了一口大气，全家也跟着她松了一口气。 进入中旬，程澜收到了高煜的信。他回来了！ 信里就一个中心思想：这次去漂亮国, 受大刺激了！人家的武器太先进了！ 他们去航母上观看了演习并进行了参观, 漂亮国只让他们看不让他们摸。 大家都只能老老实实的收束着自己的双手。 而且还得站在一定的距离以外。 还说64岁高龄的刘将军为了看得更清楚一点，在航母上踮起脚去看。 当时他们都觉得很心酸。 老将军回来就说, 如果华国搞不出自己的航母，他死不瞑目！ 还说我们在武器装备上头真的比人家慢了几十年。 漂亮国的先发优势太大了！ 林师长从旁边路过, 看到信封上的字便道：“高煜的信啊, 方便给我看下不？” 他也从自己的渠道听到了一些这次访问的情况。 但这是亲历者的讲述, 第一手资料。 他想到以前澜澜都把高煜的信给小琅看的，应该里头也没说啥不能给人看的私事, 便问了一下。 程澜就递给他了，“高煜哥说他受刺激了。我看了都有点受刺激！” 几十年的差距啊, 那一旦爆发□□, 甚至是战争, 我们怎么才能取得胜利，收回宝岛呢？ 华国，一点也不能少啊。 建国三十年了，我们的国土一直都不完整。 这都快成所有华国人的心病了。 去年1月邓政委访问漂亮国，义正词严说用什么方式收回宝岛是我们的内政。如果两岸能够统一，我们将尊重海峡对岸的现实和现行制度。 可是战场上得不到的，谈判桌上也同样得不到。归根结底还是得看我们海军的实力。 航母，这几乎是海战起决定性的因素了。 林师长聚精会神看完了高煜的信，表情也十分的严肃。 收回宝岛更是他们这些老革命的心病。 程澜问道：“林爷爷，漂亮国为什么愿意让我们军方的高层去他们的航母上参观呢？”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啊！ 林师长道：“你知道漂亮国是靠两次世界大战当战争贩子卖军火起家的吧？” 程澜点头，知道。历史教材上有讲。 “您是说，他们想向我们卖武器？” “是的。他们既卖给海峡对岸，也卖给我们，两头吃呢。事实上这一次过去就买了很多了。” 程澜道：“得用外汇储备买吧，那咱们现在有多少外汇储备？” 林师长苦笑，“截止去年底，有8.4亿美元。但去年我们总人口都有9.75亿了。一个人一美元都没有。今年再把他们肯卖的武器一买，搞不好要变成负数。” 变成负数自然是先欠着，回头连本带利的还。 程澜之前知道外汇储备少，银行有宣传嘛。但不知道这么少！ 这么一想，花外汇在国外买礼物带回来，那真不是一般的败家了。 高煜 哥不会不懂这个道理。那他还要用发放给他的、有限的那点外汇补助给她带礼物？ 那是真的得从牙缝里挤啊。 就为了他说的那个理由？不太可能吧。 她一时有些受震动。 忽然有东西从旁边的包裹滚了出来，林师长伸手敏捷的一抄把差点掉出沙发的一个小瓶子抄在手里，“咦，这什么？” 上头的字弯弯扭扭的，应该是英文。 他拿给程澜看。 就很精致的一个瓶子，放在手心里非常、非常的可爱。 程澜拿过来一看，讪讪地道：“嗯，洗发水。” 应该是住的酒店提供的，高煜哥说过会带回来抵礼物的。还有些其他的瓶瓶罐罐，搞不好是沐浴露之类的。 听说是洗发水，林师长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哦，千里迢迢带回来的洗发水呢。礼轻情意重！” 程澜这下有些确认了。 不是吧，她一直把他当良师益友的。 林师长起身笑着走开了。他早就跟老连长、方大姐沟通过了，他们二位都是很乐见其成的。 不过走到外头，他的笑容就收了起来。 短期内要造航母，不太现实啊！ 技术层面不知道有多少难题，关键是没钱啊。 一文钱尚且难倒英雄汉，何况是几十亿美元。 这造价也太高了。 要是能买到一艘二手的就好了。 可这样的、能决定战争胜负的高端海战武器，谁会肯卖给你啊？ 1949年10月28日，解放军9000名战士为了解放金门岛、进而收复宝岛进行了渡海攻岛。 但是，陆地上所向披靡的解放军，9000人全军覆没。 后续的三万士兵捶胸大哭！ 那一次就让我们明白了渡海作战的残酷。 我们没有军舰，就连最基本的小型登陆艇都寥寥无几。 只靠帆船渡海风险太大。 “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能靠像马毛姐、严红英这样的支前模范一浆一浆的划过去。 渡海万万不能！ 更不要说漂亮国的第七舰队当时还开了过来。 要不然，这件事能搁置了整整三十年还没有解决么？ 没能统一全华国，这是多少人的憾事啊！ 之前说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民进军退。他们这些老家伙其实多少还是有点情绪的。 怎么部队就得退居二线了？ 但国家现在是真穷啊。不改革开放、不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不行了。 他走出家门，一路走到了马家。 大院里其他老人家看他在马家的地坝坐了下来，和老马交流。 便知道是大家都可以旁听的‘座谈会’了，一个个端上自己的茶盅也走过去。 在家的马丹阳和她两个堂弟，赶紧给他们抬藤椅。 林师长向一众老战友转述了高煜信中所述的见闻。 这里头有人也从自己的渠道知道了一些，有人不太清楚。毕竟还没有对外公布。 不过听到刘将军垫脚看航母，又说华国不造出自己的航母他死不瞑目大家都很动容。 马司令道：“当年那9000人，都是百战之余的老兵啊！心疼啊，谁能不心疼呢？当时把上上下下心疼得，要不是韩将军坚持，解放海南岛的事业都要同样搁置了。9000人啊，死不起了啊！” 王副军长道：“航母短期内肯定是造不起的。我可听说外汇储备这回就用得差不多了。但是我听说可以跟国外租一些高端武器，算是咱们买他们武器的赠品。” 林师 长道：“那也不可能把航母租给咱们啊。他们的根本立场跟咱们不一致。再是为了钱都不可能！他们舍得卖和租给咱们的，也是他们要淘汰了的。不过，那都比咱们先进了几十年。还是得买，出高价也得买。” 如今想挣外汇何其的不容易！ 都是产业工人去国外给人家当廉价劳动力，一点一点的挣回来的。 还有旅游、出口多少能挣点。 众人说了一阵，也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要能解决，邓政委那个层面就解决了。归根结底就是缺钱、缺技术、缺人才！ 宋师长道：“所以说，武力解放的事还是得搁置。” 马司令道：“我听说邓政委安排了当地政府给小蒋的母亲修葺坟墓。” 王副军长摆手，“这种人感化不了的。我只可怜被他们带走的几十万果党老兵，听说好多穷得连婚都没结。” 马司令道：“可能是想对话。说起来小蒋一开始还是我党人士呢，邓政委还是他的党小组长。” “啊？”一旁的马丹阳姐弟还有过来帮着掺开水旁听的程澜等人都发出惊呼声。 程澜在发现高煜出国给她带礼物这件事不单纯之后，想来想去觉得把这件事搁置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见林师长出来开‘座谈会’，她便也跟着过来听听。 这会儿正提着水瓶预备给老爷子们掺开水呢。 马司令看看大院里这帮小家伙，“没想到吧？当年中山先生定下‘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老蒋为了表忠心就把小蒋送到莫斯科东方大学留学了，他就在莫斯科加入了我党。他和邓政委那时候是同班同学，所以才成为了一个党小组的成员。而且老蒋还在共产国际任了职务的。定下三大政策前，中山先生派他去老大哥那里访问来着。共产国际就把他作为果党和中山先生的代表，任命了职务。主要是荣誉性质的。” 他喝了口茶，把茶盅递到程澜面前。 程澜醒过神来，赶紧把开水给他掺上。 “另外，第一次国|共合作期间，主席在果党还任过部级高官的。嗯，宣传部的委员，中央委员级别的了。比他当时在我党的职务都高。” 这些事年轻一辈还真不知道，一时都听得兴致勃勃的。 等回到家，程澜对林师长道：“林爷爷，历史真的是很奇妙啊。如果中山先生没有得肝癌，三大政策能不能彻底兑现呢？” 林师长摇头，“不好说。不过黄埔军校是中山先生发现南北军阀都靠不住之后成立的，想有自己的、用于救国救民的军队。可惜第一任校长就委任了老蒋。而且，那时候的平均寿命只有35岁。中山先生那时候已经58岁了。” 程澜就知道了，他不觉得会有什么变化。 林师长知道她是个聪明孩子，这会儿了多半已经知道高煜对她很有好感的事了。 所以他便直言不讳的问了出来，问她有什么想法？ 程澜道：“我还小，搁置吧。” 大院里这些是**，其实高煜哥是比他们家世还更好的**啊。 林师长点头，“嗯，确实，你这个年纪更应该专心学业。” 程澜这一次没有回信，她觉得这种频繁通信还是不要再继续了。 高煜等了一个多星期都没收到回信，也只好先回水木去参加毕业论文答辩。 也许是在准备中考，抽不出时间吧。 这次答辩结束，他终于可以结束一个人掰成两个人用的处境了。 之前一年真快累坏了！ 答辩顺利通过。不过很快他就从其他人口中得知程澜在最后一次确定直升名额的考试中得了年级第十二名，直升高中部。 她根本就没有升学的压力。 第140章 第 140 章 所以这是, 知道他什么意思了，有所回避？ 高煜想到这里，就给林家打了个电话直接找程澜。 程澜接到电话, 高煜道：“给你换到了一点外汇券。你七月会不会陪林琅来北京参加北二外单独的加试？会的话我就放着等你自己来拿。不然就只有看看有没有熟人去成都军区, 帮你带回去了。这个怕寄丢了。” 程澜道：“换到了啊？麻烦你了，高煜哥。嗯, 我要陪林琅去北京的。你到时候放在方奶奶家，我自己去取就好了。” 中考已经结束了, 而她这样直升的更是早就没事了。 还是差了两名, 没能进到免费的范围。 不过, 一年多从一百二十名到十二名，也是很不错了。 到了高中再继续努力呗。 听说高中的物理、化学难度会增加很多啊。 林琅马上就要高考了，家里确实是说到时候让她陪着一道去。 是在7月20号考。 那时节家里大人都要上班。如果没程澜，闫淑芬可能会请假陪着去。 但是, 她请假不能请太长了, 那林琅到北京之后的备考时长就有些受影响。 所以，有程澜这个大闲人在, 而且两人都不是第一次去北京了，到时候就让她们俩一道去。 如果有必要, 程澜可以给林琅做做后勤。 这件事, 她肯定义不容辞啊。 所以, 她们暑假还是借住方奶奶家里。林师长还没有打电话，但应该是住那里。 至于林墨, 这次他不跟。 他已经考完期末考试，被大伯送到空军熟人家里去观摩飞行员日常训练去了。 萧应也给程澜打了电话, 说给她弄到了《茜茜公主》三部曲、《罗马假日》、《魂断蓝桥》等经典外国影片的胶片。 叫她过去拿！ 程澜问清楚他拿到军区电梯公寓的建筑工地, 便趁着晚饭后太阳不大过去拿。 萧应在这里给工人搭了简易工房居住, 他自己也有一个办公室。 程澜在工人口中问清楚他在办公室便过去叩门。 “请进——” 这办公室其实也是个简易工房。一室一厅的，不但能办公还能居住。 进去之后，程澜道：“这种工房能拆卸搬走，很方便啊。” 这种可拆卸的移动板房出现于二战时期，主要用做军队营房。 如今被建筑行业用来给工人搭建临时住房。 萧应点头道：“确实方便。” 他把胶片拿给程澜。一部电影还挺大一卷，又重。一共是九部电影来着。 “你骑自行车装不了，我送你回去吧。” 自行车顶多带得走一两部电影的胶片。 程澜问了下价格。 嗐，真的不便宜啊！花了她一千八。 用美元结算，本来就贵。 还是萧应认识的那位华侨之前出国，顺道回程帮忙捎带的。 不然如果还要加上漂洋过海的邮费，那真是买不起。 幸亏人民币就可以买到，不需要用外汇。不然她真的没有。 高煜帮她换，也只换了三百来块的。 她估计是那位华侨帮忙了。知道国内缺外汇，他在外头想方设法兑换了，没要她出外汇。 “嗯，我明天去银行转账给你。” “可以，我不急的。” 萧应喊了两个工人帮忙搬到汽车后备箱去。 程澜寻思，她现在放暑假了嘛，就趁林琅上学的时候看吧。省得考验林琅的意志力。 而且大热天的，在家吹着电扇看电 影也比出门去舒坦。 这会儿刚六月下旬，林琅要七月七号才开始高考呢。 于是接下来几天，程澜白天都窝在家里给自己放电影看。 老旧的放映设备，之前大伯就帮她搞到了一套，200块。 所以她这次买电影胶片花了足足两千块。 手慢慢的搅动，让胶片走动，然后幕布上放映出来。 邱鑫泉和王维汉等人听说她托萧应搞了外国电影的胶片，都跑来看。 程澜一边看，一边记着单词，不懂的再查。 然后反复看几遍，差不多能懂两三成。 反正就连蒙带猜呗，能看懂个大概。 不过，这些外国电影是真好看啊！服化道、风光、主角颜值都相当的nice。 她看得这么细致，邱鑫泉和王维汉当然没法奉陪。 他们顶多冲着里头的美女看第一遍。 程澜听到他俩窃窃私语：“原来洋妞这么漂亮啊！” 嗯，外国男明星也很有味道！ 崔阿姨她们听说程澜白天在家放电影，也跑来看过。 结果里头全是外国人，说着叽里咕噜的话。 于是也没兴趣了。 只有林琅道：“等着，等我考完了回来看。” 闫淑芬听程澜说是华侨回国顺路帮忙带的，想着没花路费，应该贵也贵不到哪去。 她也就没多过问。 不过难免有些艳羡程澜能一下子拿出200来买陈旧的放映设备。 等到她从她爸那里听说大概得花多少钱，连嘴里的柑橘籽都咽下去了。 “爸，您说多少钱？” “换算成人民币至少一千多。哎，你让她借给我，哦不，租给我看看。” 人家小姑娘花了那么多钱，他也是不好白借了。 闫淑芬两眼有些发直地道：“您说晚了。她已经拿到川大、师大、财大、华西这些高校的英语系去给人拷贝了。等她这波弄完之后吧。我算知道她干嘛要跑去跟人家的校电影院合作播放英文原声电影了。因为太贵了啊，怎么都要找补回来！” 那不是要上北京了么，程澜就找上那些大学说拿给他们拷贝，或者直接用她的胶片，在各校的校电影院放。 没电影院的也没关系，她可以提供放映设备在教室里放。 这肯定就不是免费的了啊。 不然七月天她不知道热，顶着毒日头找人合作啊？ 这三种合作方式，有买断或者是分成的价。 直接拷贝她的胶片，那就是买断价。 她要的价是拷贝50元一次，而且得签合同不能再拿去给别人拷贝。 不然，一次罚款500。 她花钱请了川**律系的老师帮她起草的合同。 开玩笑，漂洋过海啊！豆腐都能被搬运成肉价钱。 她只收50元很客气了。 这件事她是欠了萧应人情的。人情最难还，将来肯定得还的。 至于直接用她的胶片以及某一家连放映设备一起用，那就是另外的价了。 不过最后，各大高校都是选择了直接拷贝，这样最划算。 不然次次播放都得给程澜分成，太亏了。 她统共收回了双倍的钱。 至于说版权意识啥的，如今的华国人压根没有。 从当初搞两弹一星到如今买了漂亮国的先进武器和生产设备回来，那都是直接拿来主义。 拆开弄明白了，再装回去呗。这一项技能就算是掌握了。 漂亮国的人真是太小看华国人在这方面的能力了。 不然他们肯定不会卖武 器给我们。 要不是有信心能搞明白，华国人也不会花那么大的代价买了。 年年买、次次买啊？ 那全华国人民不成了替国际军火贩子挣钱了？ 就几大高校私下拷贝了在英语系的学生里放一放，漂亮国的人也不能知道。 当然，各大高校校电影院不方便直接拿给别的高校拷贝，太显眼了。 但实际上他们私底下拷贝来自己看，程澜也是管不到那么多的。 而且，他们能遵守合同，这其实也是借了林爷爷的势了。不然谁认得她一个小姑娘是谁？ 还不只是版权意识，如今的华国人对于开车不能超载也没意识。 一辆货车的后车厢，常常能挤多少人就挤多少人，能装多少货就装多少货。 还有法制意识，大家也是很淡薄的。 就譬如之前程澜伙同大院里的小伙伴跟那群地痞流氓大打出手，这也是法制意识单薄的表现。 那天他们也被公安教育了。但基本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了。 闫淑芬的父亲听说了这事，一拍大腿道：“如今这方面的影片非常的稀缺，各大高校英语系学生老稀罕了。现在有人弄了回来，还能便宜的看到，肯定销路很好。这个小姑娘还真是个人才，做生意的人才！我估着她早就想到了，才舍得费那么多钱的。她知道钱上头亏不了。等小琅高考完了，你把她带家里来玩。嗯，把小墨也带来，他也算是你的儿子了。” “嗯，等他们各自回家吧。小墨也去空军长见识去了。不是爸，那你说她这次还要赚。那她手上钱不少啊！” “钱不少也是人家凭本事挣回来的。有这么一个养女，你吃不了亏的。人要往长远看，别只看得到身前三尺远。” “知道，我不会惦记孩子的钱的，该还她的钱也肯定会还给她。我就是震惊一下。” 闫老爷子点头，“你也别去对别人说钱上头的事，怕别人知道了仇富。这世上从来都少不了这种人，我太知道了。你也别变成我最鄙视的这种人。” 闫淑芬点头，“知道，我都把小琅送进大学了。最大的压力都扛过来了。这丫头应该知道您以前有这些胶片的事，那她这也是间接向我透个底啊。不瞒您说，我心头是嘀咕过她到底有多少钱来着。她在我扛过来之后才透露，我就不容易钻牛角尖了。” 闫老爷子道：“是个心头蛮有算计的小姑娘。你好好培养，作为养母该教的都教给她。她家老爷子人品高洁，她的品行观其言行应该也差不了。培养她，只会赚不会亏！” 闫淑芬想起程澜关键时刻3000块说借就借了点点头。她亲哥都还诸般推托呢。 而且，她觉得程澜将来的成就应该不俗。将来至少能和林琅、林墨互相扶持。 所以虽然对于自己得省吃俭用，程澜却有那么多钱多少有些心理不平衡，但她还是不会改了态度的。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这会儿高考也结束了，闫淑芬也是陪考了三天才回来。 不然哪有空来看望父亲啊？ 父女俩正说着，林琅打电话过来了。 她高考完就闷头睡下了，现在睡饱了。 “妈，晚上家里放《茜茜公主》第一部，你回来看么？” “啊，拿回来了啊？” “嗯，这个已经都拷贝好了，就拿回来了。爷爷说让我给大家现场翻译。这近乎同声传译了，难度还真有些大。” 闫老爷子道：“等着，我也过来。” 林师长听说亲家也要来，高兴坏了，“那可就完全没问题了。” 一边说一边跑出去知会了老战友们晚饭后来看电影。 到时 候女声就林琅负责，男声就亲家负责嘛。 能提前看到还没有引入的外国电影着实有些稀罕，老战友们到了时间都带着家里孩子来了，自带板凳。 第141章 第 141 章 天黑后, 幕布挂在林家院墙上，直接在大院里放起了坝坝电影。 负责搅动胶片的成了林师长的警卫员。 电影开始，闫老爷子的翻译一直很稳, 林琅还有些磕磕绊绊的。 但渐渐就在外公的带领下顺了起来。 而徐懋宁和马丹阳则各自拿着一个笔记本做着记录。 他俩都是训练过速记的, 一分钟能记录100多字。 就直接分男女声记录了下来。 大院可没人能给电影加字幕，回头再放就让人在旁边配音呗。 闫老爷子和林琅没可能每次都来给翻译的。 而且, 闫老爷子能来，那肯定是为了带一带外孙女。想必这么翻译对林琅挺有好处的。 不然, 他早都看过了, 还特地跑来做什么？ 听说这是国外50年代拍的电影呢。人家50年代就有这样的水平了！ 程澜这是第N遍看了, 注意力主要在两个翻译身上。 但其他人头回看，那真是觉得大开眼界。 嗯，几位老爷子可能就随便看看。 但他们家的孙女儿、外孙女儿，以及中途听说特别好看跑来的女儿、儿媳等等那可谓是看得十分痴迷了。 看完第一部, 已经十点了。 毕竟要天黑了才行, 不像室内还可以拉窗帘。 但大家还有些意犹未尽。 再来一部是不可能了，闫老爷子没那个精力。 不过分作了两拨讨论了起来。 女的那边主要是在讨论剧情, 这样王子、公主在城堡里幸福生活的结局大家还是很喜欢的。 男的那边讨论的就是别的了。 马司令问道：“老闫，一战时候在萨拉热窝被枪杀的那个奥地利的斐迪南大公, 是茜茜公主的儿子么？” 算时间应该是哦。 那可是整个一战的导火索。 闫老喝了一口润嗓子的茶道：“不是的, 那是国王弗兰茨的侄子。他们俩有两女一子, 但他们的独子因为爱情上不顺自杀了。于是只能立侄子为储。茜茜也是因此，常年在外旅游不着家。最后被无政府主义者刺杀。” 旁边听到这个消息的程澜倒不是太惊讶, 她已经在川大的图书馆借别人的借书证进去查到这些了。 嗯，那借书证是楚锦程在用的, 不知道他怎么搞到手的。 她看看那边还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女观众们, 她们还沉浸在第一部美好的剧情里在, 没听到。 这三部曲吧，第一部是童话。但第二部、第三部就是现实了。 婆媳矛盾、夫妻矛盾这些都展露无疑。 所以，王子和公主生活在城堡里，也不完全是幸福的。 林师长的警卫员帮忙把放映设备朝屋里搬。他已经学会了怎么播放。 等明天程澜离开了，估计大院里的播放还会继续。 闫老是不可能再来给翻译了，但是大家可以去川大英语系花钱请学生来做啊。 花的钱其他人平摊嘛。 嗯，没错，明天7月10号程澜和林琅还有程杳就要坐上火车去北京了。 依然是林景东找人帮她们弄的卧铺车票。 另外，这次萧应会和她们同车上京。他家北京还有生意的。 徐懋宁倒是想过组织大院的小伙伴一起奔北京去旅游。 但是在他付诸实施前，他外公、外婆打电话说想他了。 他妈说明天一起去看望外公、外婆，并且小住一段时日。 他实在是不好拒绝，二位老人家都十分的心疼他。 而且，他外公外婆也在外地，一来一回也得几天。 再在外公家耽搁几天，半个月就没了。 好在程澜说等林琅考完，她们就要回来了。到时候暑假也还剩一个多月。 这次考上，他就要去长沙读四年军大。 这会儿去看望长辈也是应该的。 电影放完，又讨论了一阵，大家三三两两的散了。说等明天把川大英语系留校的学生请来了就继续看第二部。 闫老爷子当晚被留了下来，住在林景南的房间。 太晚了，洗洗睡正好。 再派车送他回去就有些耽搁瞌睡了。 正好明天他也一道送林琅出门。 林琅之前还有些小紧张的，但今晚虽然磕磕绊绊的，总归是独力完成了。 这很大的增强了她的自信。所以她洗漱后很快就睡着了。 程澜倒是有些不太好睡，想到去了北京肯定很快就能就到高煜哥。 算了，不想了、不想了，说了搁置的。 她身边的程杳翻了个身，“小姨，你也兴奋地睡不着啊？” 都第二次上京了，林墨也不去，不用分心照顾。 而且程澜和程昕手头都更加松动了，她便准备把程杳也带上。 方奶奶应该也挺喜欢家里多些人的。 “我看你才是兴奋地睡不着吧？” 程杳点头。能去北京看天X门，好多同学甚至老师都羡慕她的。 而且，刚刚看的电影也是给她打开了一个新世界。原来还有人过着那么好的日子啊！ 程澜笑笑，“没事，睡不着就属羊。反正你有自己的床位，明天要是犯困，吃了午饭你就可以在车上睡了。” 不过，可能刚发车那一两个小时也很兴奋，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大家道别之后，林景东开车送她们仨去火车北站。 还是买了月台票把三个个小姑娘一起送上了火车。 程澜算是去帮忙的，车票钱自然是他一并负责。 但她额外带了程杳，程昕给了200块钱，自行承担费用 因为食宿都在方奶奶那里，程澜需要做的其实就是陪着去熟悉场地，考试的陪着去，带个水壶在外头等着。 基本上是个陪伴和壮胆的作用。 带上乖巧的程杳并不妨碍什么的。 女儿终于高考完毕，林景东也是松了一口气。这一年熬过来了，以后他经济上就不会再那么紧张了。 好歹他所有收入加起来，在普涨之后都有200了。淑芬也终于过100了。 一年3600，再加上年终奖都过4000了。 以后四年都可以少交一个人的伙食费，也不用再拿出请家教的钱。 一下子觉得轻松了很多。 要一年还澜澜1000，也就不是太大的负担了。 正好三年还完3000，小姑娘考上大学去北京买房子。 至于小琅说她接活儿贴补，那不用了。 她要多锻炼挣钱，也由她自己收着。 大学生了，手头宽松些好。 而且，大学生也需要更多的去增长见识，钱用在这上头才是用在了刀刃上。 两个都不是第一回出远门、上北京了。 林景东关于旅途也就没叮嘱什么，只对林琅道：“我看你昨晚表现很好的。考试就这么沉着自如的表现就好了。” 林琅点头，“嗯，我知道了，爸爸。” 林景东又对程澜道：“澜澜，这趟就辛苦你了。” 程澜忙道：“应该的，大伯。而且，也不算辛苦。” 等车子启动，林琅呼 出一口气。她觉得自己的分数应该能上北二外的调档线。 现在就看加试的表现了。 这才依然是程杳下铺、林琅中铺，程澜上铺，都是在一个床。 萧应是自己买的车票，和她们不在一节车厢。不过他也是买到了卧铺票。 程澜决定将事情搁置之后，这会儿就还挺闲适的。 反正在火车上也做不了别的什么。 她坐在下铺小声嘟囔，“吃什么、玩什么......” 程杳目不转睛的看着车窗外，“都行、都行。” 林琅好笑地道：“小胖子不在，你就减龄了？” “快说啊，想吃什么？嗯，穷家富路的，我们去餐车吃吧。我和萧应约了在餐车上见面。” 不用照顾林墨，程澜的确觉得轻松了很多。林墨毕竟是林家唯一的孙儿，待他轻不得、重不得。 杳杳就不同了，自己侄女。呼来喝去都没有问题。 而且她也从小就非常听程澜的话。 这一次没有林墨同行，她俩直接没买方便面。问程杳，她也说不想吃。 去年从北京回来，没吃完的方便面林墨拿了一包出去给她尝尝，她不大中意。 林琅道：“去餐车吃，那只有你请了。” 经过高三一年，她是彻底没钱了！ 之前挣的都贴进请家教的费用里了，又一年都没时间去挣外快。 这次出门爸妈给的也都是正常的花销，吃餐车这种高消费不在其中。 餐车上吃东西老贵了，真的不是坐火车的人的正常消费。 那不是程澜卖电影胶片，又赚了一笔大的么。既然她要吃小锅现炒的菜，自己就跟着吃大户了！ “好，我请！走吧——”程澜背着军用挎包起身。 其实她如今平时基本不背军用挎包了，和舒姐给的衣服不搭。 但是出门在外就还是背这个更合适。 这也是时下很时髦的包，而且基本能证明家里跟军区是有关系的。 林琅也背的是军用挎包，而不是外公给的牛皮女士包。 两人穿着T恤和牛仔裤，把程杳夹在中间，一路往餐车走去。 坐火车嘛，肯定不能穿裙子，忒不方便了。 卧铺车厢都是有‘门路’的人，基本不会出现纠纷，彼此客客气气的。谁知道会不会不小心就惹到不能惹的人呢。 而且一人一床位，车厢里比较宽松。 三人很快就走到餐车所在的车厢了。 萧应比他们来得早，见到她们招招手，“吃什么？” 程澜道：“你吃什么，我请！” 其实一开始程澜也不想欠萧应人情。 但萧应很诚恳地和她道：“程澜，你不觉得我俩才是同类么？都是背靠军区资源做生意的人。但军区大院里的人能把我们完全认为同类么？咱们礼尚往来就好，将来说不准什么时候我还需要你拉一把呢。你放心，我有分寸的。这样的事，肯定不会劳动你有违原则的。” 程澜思考一阵，点头应下了。 所以如今她倒也没有太把欠的这个人情放心上。 她应该靠自己还得起！等以后人面更广些，这确实不是太大的事。 多个朋友多条路！尤其是萧应这样比较有能力、有人脉的人。 她之前以为他就是家里有钱的富二代，后来发现他其实蛮有能力的。那就值得结交了。 萧应道：“餐车上就算了，回头到了北京你在老莫餐厅请一顿更体现诚意。” “行！” 程杳找了个空档问程澜，“老莫餐厅是什么？”听起来好像很高档的样子。 “哦，就是莫斯科餐厅，是一家西餐厅。听说里头卖是俄罗斯宫廷菜，算是北京一家比较高档的西餐厅吧。到时候带你去开个洋荤。” 程杳点头，“嗯嗯。”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程澜和林琅在火车上都更待得住。 程澜带了她没看完的金庸，林琅则听着BBC看英文杂志。 第142章 第 142 章 程杳和她们第一次坐火车的表现相当, 一开始兴奋。 但经过几个小时的枯燥行程，对外面的风景就没什么兴趣了。 她除了吃东西、睡觉，大多数时候都戴着耳机听程澜的收音机。 7月12号下午她们如期抵达。稍有晚点, 但不算离谱。 在餐车吃最后一餐的时候萧应道：“一会儿我到你们的车厢门口等着，大家一起走。有车来接我, 送你们一程。” 在有钱的情况下，程澜是不会刻意节俭的。 这几顿就都是在餐车吃的。肯定是小锅现炒的要好吃些啊。 萧应承担了两顿的费用，她承担了四顿。 而且程杳想喝汽水、吃西瓜，她也都买了。 反正她妈给了钱的, 而且200块应该用不完。 程昕如今一个月400块的净入, 一年下来攒了3000多。 存了3000的定期存款，还有几百活期。 她也终于踏实下来, 给女儿花钱越来越舍得了。 这次程澜把杳杳带走，也是让她好好捋捋楚锦程的关系要怎么处理。 都不是年轻人了，如果楚锦程没有改变楚伯母看法的办法, 那还是尽早拿出个章程来得好。 程澜道：“应该也有车来接我们。我们互相留个电话, 到时候安顿好再联系。老莫餐厅回头订到位置再说。” “好！” 不过下车后，萧应还是拉着行李箱过来在车厢出口等她们了。 虽然知道她们借住的人家多半也是这四九城的权贵之家。 但万一来接她们的人没带车呢，他就一并送了。 总是要确认一下。 而且没准，还能因此和哪家的后人混个脸熟。 四个人各自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出站。 程杳也拉了一个20寸的, 新买的。可以用很久嘛, 程昕便在批发市场买了一个。 程澜让她走前头，停留在自己的实现范围内。 还没有到出站口林琅就看到显眼的高煜了。她道：“高煜哥居然又来接咱们, 还真有点受宠若惊呢。” 萧应心道：原来借住在高家。 “你们届时住军区？”那要走动可就不方便了。 他的车如今能开进成都军区，都是因为他家在给成都军区修电梯公寓的缘故, 军区给了一张放在车上的通行证。 那也是有期限的, 房子修好验收合格就会被收回。 程澜道：“不是, 我们住公安大院。高煜哥的奶奶那里。” 公安大院，同样不好进。 不过，高煜的爷爷、奶奶不住在一起么？ 当然，这种问题他肯定是不会问的。 高煜也看到他们一行人了，抬起手挥了挥。 他看向萧应，有些眼熟。好像在成都军区见过，大院子弟？ 林琅走过去，“高煜哥，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我正好暑假在家嘛，奶奶就让我来接你们。澜澜、杳杳，好久不见啊！”高煜笑吟吟道。 程澜也笑笑，“好久不见！” 程杳喊道：“高......叔叔好！”她是喊过高爷爷的，就当初程澜喊叔叔的那阵。 “嗯，不知道这位是......”高煜伸手摸摸杳杳的头，看向萧应。 萧应道：“高参谋，我正好也要上北京，就和她们同车出行。你带车了么？没带我顺路送你们。” 去年他苦苦追求王维娜，王维娜奔着高煜来北京了。 结果，人家都不认识他。 高煜道：“我叫了一个发小开车来接，不麻烦了 。” 两边在停车场分开，萧应坐上来接他的车离开。 程澜瞅了瞅刘权开的新车，“刘权哥，你换车了？” 做私家出租车生意这么好啊？ 这也是一辆纯白色的上海牌轿车，时下国产最火的车。2.5万一辆，一年就挣到了？ 刘权正在帮她们放行李，扭头笑道：“嗯，把之前那辆长安车卖了，添了些钱买的这辆。” 哦，那倒是说得过去。但添也添了上万吧，就还是挺挣钱就是了。 上车后，高煜坐副驾，让她们三个坐后排。 这回就不用他一路介绍旁边建筑的名称了，他一时就没有说话。 刘权有些好奇。刚在外头等着的时候，一贯少年老成的高煜哥有点少年情热的模样。 时不时看表、看出站口。跟他认识的那个人完全不像了。 他震惊至于也忍不住打趣了两句。 因为高煜哥来叫自己出车，说的是林琅要到北二外参加考试，程澜陪她来。 他一开始就以为他中意的是林琅。 想想蛮合适啊。门当户对的，两家的老人还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老战友。 虽说林琅的爷爷比高家老爷子的军衔低了两级，但是历来都是低头娶媳妇嘛。 而且能考上北二外，聪明才智也是尽有的。将来毕业了在外交部门工作，和高煜哥也是相辅相成。 这小姑娘18周岁了，只小高煜哥4岁。年龄差距也挺合适的。 他还寻思可惜今年出台了新的《婚姻法》，结婚年龄提高了。必须女20周岁，男22周岁了。 而且大学生也不能再像前几年一样读书的时候就结婚了。 要不然都能暑假先结婚，然后再去读大学了。 现在就得等上四年才可以。 前几年那不是有很多超龄的知青考上大学么，这不可能限制人家四年都不准结婚的。 有好些也是结了婚才考上大学的，娃都有了，可能还不只一个。 甚至大学校园里还有大着肚子的孕妇学生走来走去的。 但新《婚姻法》一出，这就都不行了。 可刚才两个姑娘出来的一瞬，高煜哥是看到程澜眼睛陡然亮了一下。 虽然他很快就收敛了，当着旁人也没有外露什么。但自己和他从小玩到大的还能看不出来？ 居然是程澜这个小姑娘啊! 嗯，他其实对程澜的印象也挺好的。但是，那小姑娘这才初中毕业啊。足足差了七岁！ 也就是说高煜哥至少得等上七年，才能抱得美人归。 这成了的话，还真是个小嫂子啊！ 嗯，他自己乐意就好。 不过，小姑娘好像有些回避他的目光啊。估计是真得情路漫漫了。 绿灯了，刘权摒弃掉脑中的想法，认真开车。 等再度绿灯程澜开口道：“刘权哥，我想包你的车。该收多少，你就收多少。不然，我就只能去找别人了。” 如今做出租车的人渐渐多了，比去年方便。 刘权侧头看了副驾的高煜一眼，见他点头便道：“嗯，我收钱就是。不过，你也不用包车。你们每天主要就往返，咱们约个大概的时间就好。这也不妨碍我去拉别的客的。” 收钱就是了，但肯定不能收高价。 程澜点头，“嗯，那也行吧。”大热天的，她懒得去挤公交了。 有个车可以接送林琅两趟，然后她再领着林琅和杳杳在北京城玩儿十来天。 反正有私家车是比较方便的。 她现在收入不错，一年大概有5万左右。 如果接下来几年不出 岔子。那满了18周岁，她不但可以买房，也可以买车。 刘权把他们送到公安大院，帮着把行李搬下车。 方真摇着蒲扇出来，“刘权，进屋吃西瓜。耽误不了多久的。” 刘权车上没有装空调，现在的国产车基本都没装。 也就一些专门接待外宾的车上可能有空调。 家用空调市面上也没有。只有林琅去的国宾馆那种地方才有。 不过一路开着窗户过来，有风。其实还是不太热的。 或者说大家都热惯了，反正如今最好的日子不就是吹电扇么。 刘权也没跟方真见外，“好的，方奶奶。” 林琅和程澜便叫了‘方奶奶’，程澜又教程杳叫‘太奶奶’。 林师长电话里是交代了要来三个人的。 方真是知道过犹不及的，就算私下非常的看好。但也没有太过外露。 只笑着对程澜道：“你们老程家的基因好啊。你瞧这小丫头白白嫩嫩的，真是讨人喜欢。别在这外头站着，赶紧的，进屋——” 说完带着程澜三人先进去，留下高煜和刘权搬行李。 石阿姨已经把水井里镇过的西瓜切好了，这会儿就端出来。 程澜和林琅打了招呼，又让程杳叫‘石奶奶’。 石阿姨笑道：“乖乖乖。” 高煜依然是把行李给她们提上楼放在房间门口。 程澜和程杳住去年她和林琅住过的房间，林琅住另外一间。 等吃过西瓜，略坐了坐，石阿姨给他们接风的面条也做好了。 “我学了一些川菜的做法，这面也做的你们四川的牛肉笋子面。你们快尝尝，合不合口味？” 方真笑眯眯的在旁边打着扇，“小琅啊，这几天就安心在方奶奶这里。可以温书，也可以出去玩儿。不过我是建议你多放松，每遇大事有静气。你已经学了多年。这最后一周到不必还埋头苦读。只要能将自己的所学好好的发挥出来就不枉了。我们那会儿经常打仗，除了第一次，后面我都不知道紧张的。不紧张，好好发挥，那就没什么不行的。因为平时，我们做足了准备了。” 林琅点头道：“嗯，我知道的，不紧张。” 又转向程澜，“小煜和小煊大过年的，居然奔你那儿去了。回来我就说他们真是给你添乱。今晚上啊，他们两个的老子在砂锅居定了位置，一是为了给你们接风，二啊也是要感谢一下你照顾他们。” 砂锅居是乾隆六年开业的，主打砂锅的鲁菜。两百多年的老店了，程澜也有所耳闻。 她道：“方奶奶，其实不用谢的。高煜哥和高煊哥那也是为了保家卫国才弄得过年都不能回家过。我那里本来就要招待大院里的小伙伴，什么准备工作都做好了。不麻烦的！” 方真听她说得都是堂堂皇皇的话，不涉及私交。笑了笑道：“不过做父母的还是该表达一下心意。” 原来臭小子出师不利啊！人家小姑娘暂时还没那个意思。 等到了楼上洗个澡换了睡衣歇下，程杳道：“小姨，小外公还有高叔叔他们都好幸福。家里有这么好的房子，还可以买房子。” “嗯，这是他们父辈、祖辈当年流血流汗应得的。他们跟着享受一下。北京对外出售的商品房都可以买的，你家以后也买得起。” 程杳点点头，“能买这样的房子么？有两层楼还有前庭后院，花园水井。” 程澜道：“比这好的四合院都能买。不需要是单位的人都可以买，只要有钱。” “嗯，有钱真好。小姨，我也想当有钱人。” “光有钱还不够，还得有势。不然钱多了也保不住。好了，睡一下吧。睡不着也养养神。” 第143章 第 143 章 楼下, 方真小声道：“小姑娘怎么反应过来的？” 高煜想想时间，上次给她寄了从国外酒店带回来的洗漱用品她就没回信了。 “嗯，大概是因为那些从美国带回来的小玩意儿。还小嘛, 有些吓着了。” 说是这么说，他觉得很有必要搞清楚小姑娘为什么抵触他。 难不成是嫌他年纪太大了？ 五点, 北京军区高家。高睿、高濬哥俩外加各自媳妇骑上自行车准备出发。 高濬是难得在家的，今天便一道去。他和媳妇儿马理惠龙头挨龙头的，显然关系很好。 而高睿和舒敏依然还是没有破冰。 高煊也用车带上了高灿。高灿是因为跟程澜关系还可以，被高煜特地喊上的。 这都是算是三房人一起出动了啊, 老大很重视嘛。 高煜的私事, 他自己没说，高煊也没敢替他宣扬。 不过, 他们走的时候，老爷子都出来了。站在屋檐的台阶上道：“老大，叫小姑娘过来玩啊！” 大伯当时正在上车, 停下把一只脚搁到地面上, 另一只还在脚踏板上。 “知道了，爸！” 这看情形，老爷子倒是知道的啊。 他们都是骑自行车出行，没有坐部队的车。私事嘛, 轻易就不要动用公车了。 路上高睿看了舒敏两眼, 骑过去和她并骑。 舒敏楞了一下，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过了。她一时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你对小煜的结婚对象有什么要求？”儿子同他说了, 还托他看情况酌情考虑要不要透点风声。 如果舒敏还是以前那样非得高门之女不可，就暂时不让她知道。 不能让她早早就把小姑娘吓退了。 舒敏道：“只要他自己喜欢就好。反正他能看入眼的, 应该差不了。” “这么说只要他自己中意就行, 你不会再插手了？” 舒敏摇头道：“我现在还能怎么插手？那怕是连儿子都不回家了。”说完她一捏刹车, 不可置信的道：“不会是今晚要招待的程澜吧？” 如果是林琅，那是符合高门之女这个条件的。 高睿也知道他这个试探有些拙劣。 但两个人许久都不说话了，冷不丁的今天提起，被猜出来的可能性太大了。 不过，臭小子自己不说，叫他说。不会就是想让他们两口子重新说上话吧？ 他也捏了刹车，索性把一只脚踩在地上。 “是的，就是她。但目前还是你儿子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小姑娘还小，懵懵懂懂的。” 舒敏的脸色变了几变，“非得是她么？” 她其实也没有其他的不满，就是程澜的家世确实太单薄了。 不但不是同一阶层的，还全家都死绝了。这是一点家族方面的助力都没有啊。 “你的儿子你自己知道，是会由得我们当娘老子的摆弄的么？至于你担忧的没有助力，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而且，做为一个大好男儿，肯定是更希望靠自己建功立业，而不是靠联姻。他都被特招进国防大学了，你还担心什么？依我看，他如今太扎人眼，有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对象反倒是好事。” 程澜那个小姑娘，他去年见了就很喜欢。 他其实一直想要个女儿，但没能如愿。程澜聪慧、漂亮而且心怀家国，就是他心心念念想要的女儿。 舒敏道：“这就是通知我吧？” “你以为我不是被通知的？现在哪还讲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尤其是咱儿子。如果你不乐意，那今晚就干脆别去了。不能给儿子加分，也别去拖后腿。” 舒敏道：“怎么，她还瞧不上我儿子啊？” 高睿笑了笑，“人不求人品自高！又不是人家上赶着。那她就没必要像王家姑娘还有别的哪家姑娘一样捧着你、哄着你。” “你快别提姓王的了。”她是被苏菲要挟，又看她女儿确实诚心、而且心思简单好拿捏这才动了心的。 程澜不但家世不够显赫，一看就不好拿捏啊。而且她很得自己婆婆和丈夫的青眼。 但如今，一切也由不得她了。 没听到么，如果自己不乐意，那今晚就别去了。 舒敏静默了一阵，“你说得也有道理，太张扬了也不好！而且她除了家世，其他都还挺拿得出手的。不过，她才15岁，到大学毕业还有整整七年。我在家闲着，最快还得再闲八年才有孙子抱啊？” 高睿道：“你可以好好安排你的退休生活。有钱、有闲还不好？” “我有什么钱啊？”这一次大家普涨10%。她倒好，只涨了2%。 以后每次都只能涨在职的人的两成。 高睿冷飕飕看她一眼，“章含颖当初被开除回原籍，身上那才叫没钱呢。” 舒敏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当年是苏菲撺掇她写的举报信，那之后苏菲就成了新的台柱子。 只要提到章含颖，她一辈子舌头都要短三寸了。 等到了砂锅居，她已经调整好了面部表情，“澜澜、小琅，欢迎啊！刚在路上耽搁了一下，你们等久了吧？” 他们两口子停车说话，老二夫妇还有高煊、高灿是在前头停下来等他们的。 这会儿自然是一起进来。 林琅欠身道：“没有，舒阿姨，没等多久。我们主要也是因为蹭方奶奶的车所以来得快。” 方真已经通知了老干部中心的人她晚上要用车，就没有再叫刘权接送了。 人家也要做生意的。 方真道：“都快坐吧，我把招牌菜都点了，你们看看还要加点什么。” 高濬道：“方姨尽着两个，哦不，三个小姑娘的口味来好了。” 程澜趁机给众人介绍了程杳，又一一教她喊人。 大家都笑吟吟的应了。 等菜上来，高睿热情的转动桌盘，“来，澜澜、小琅还有杳杳，多吃点。这几天在火车上肯定没吃好。” 林琅心道：其实吃得还蛮好的！就是程澜的钱花了不少。 不过，这砂锅居开了两百多年屹立不倒，生意还这么好。自然是有过人之处的。 三个人一边吹、一边吃，吃得十分的满足。 舒敏不动声色的打量程澜，好像真的还没有长醒的样子。小煜怎么就一头陷进去了？ 她小声对高睿道：“我们晚上陪妈回家住吧。” 哪怕来了三个小姑娘，但他们的房间是没有被占的。 高煜都觉得他妈还挺会打蛇随棍上的。说开了话再睡到一张床上，关系自然就缓和了啊。 至于他妈对程澜这和和气气的态度，也在他预料之中。 他妈被他爸冷落了一年了。如今好不容易有点破冰的苗头，肯定不会再搞事的。 他妈也算得是俊杰了。 他从徐懋宁写给他的信里可是知道徐妈妈把程澜是得罪狠了的。 以程澜的性子，没发作却是记在了心头的。 而他母亲有着力挺王维娜的前科。可不能让老太太给他添乱。 高睿想了想，问林琅，“家里人多，会影响到你的备考状态么？” 林琅赶紧摆手，“不会的，我们家人也多。” 反正他们回来也住楼下，又不跟她争洗漱和上厕所的地方。 而且 ，那是人家的家，哪有她说会有影响不让人家回自己家的道理？ 高灿不知道那么多，一直在和程澜说话。她一到就直奔程澜旁边的空位去了。 她们俩年纪相近嘛，应该也是安排她坐那里的。 “高中化学、物理的难度确实是一下子就上去了。回头你上我们家来，我给你找些习题册。我爷爷还挺惦记你的，说让你到家里玩呢。” 程澜出手大方，让她旧习题册都能按三折家出手。她很乐意继续交易。 程澜的确是准备和高灿继续去年的交易。高灿给她的资料和学校发的资料都吃透了，对她的学习帮助就挺大的。 她点头，“好，等我安顿好了再去看望高爷爷。” 高煜瞅了高灿两眼，觉得她能跟程澜走得近也不是坏事。 他把高灿喜欢吃的菜转到了她的面前。 然后又转了另一盘菜程澜面前，“澜澜，你尝尝这个砂锅白肉，是这里最受欢迎的菜。” 程澜道：“谢谢高煜哥！”然后夹了一筷子到碗里。 然后是林琅、程杳。 这一番动作就很自然了，在座的小姑娘都照顾到了。 后来他不说什么，但是一直在暗暗照顾她们。省得她们因为拘束，不好放开。 舒敏忍不住看了他两眼，你还有这一面啊？这么会照顾小姑娘，你是贾宝玉么？ 席间高濬和马理惠也开口向程澜道谢。 程澜道：“高二伯、马阿姨，真的不用谢。高煜哥和高煊哥都是为国出力。” 高煜心道：别再扯什么军民鱼水情了。 等到结账的时候，高濬发现高睿已经抢着去结了便道：“嗯，我跟你一人一半吧。” 这一顿，不便宜呢。大家都是拿工资的，一下子吃掉了大半个月的工资。 “不用了，小煊也是我侄儿嘛。” 回去的路上，高濬道：“你们大伯今天很大方嘛。他去年买房子没欠债是吧？” 马理惠道：“好像是之前打会出过钱了。” “那军区的电梯公寓他还买不买？” 高煊道：“不知道。钱上头可能有难处，毕竟大伯母以后顶不起半边天了。” 他自己妈妈是军医，那是真正顶起了半边天的。 高睿和舒敏回去的时候，也忍不住说起这个事情。 他俩是骑自行车回去的。方真说大热天的，别坐太挤了。就让他俩还是骑自行车走，就留下了他们俩一道。 老夫老妻的了，有些事不是这么冷着就可以了。 既然对章含颖抱愧，那应该想办法继续去找，找了之后去忏悔、再设法弥补人家。 舒敏不是如今闲着么，拿出些态度，正好去做这件事。 就算弥补不了，也不是这么黑不提、白不提的就过了。 房子的事是往停车场走的时候高煜提及的，问他们的意见。 这是家庭大事，高睿自然是不能不和舒敏商量的。毕竟之前那套房，她出了钱的。要退还是要保留，她有发言权。 但是也真不巧。他们刚刚分了房子，说了很久都没动静的电梯公寓的事就提上日程了。 按道理，一家人名下只能有一套福利房。除非是小煜结婚了，以他的名义再去申请一套。 但电梯公寓是有产权的，肯定比一万就到手的福利房贵啊。 就算是把这一万退了，也还得凑钱呢。 而且买电梯公寓，熟人可能都要买。就没机会打会了。 不够的部分要么找老娘借，要么就只有找儿子也出点。回头问问臭小子有多少钱了。 舒敏是想要新房子的。如今整栋楼的邻居都知道高 睿跟她分居，每天进进出出她都不自在。 第144章 第 144 章 电梯公寓, 也就一层楼的人接触多些吧。 甚至因为是电梯，大家都不会一起在楼梯里走。 但舒敏拿不出多少钱来。她以后工资都会很低。不太好力主要电梯公寓。 高睿想了想，“缺口大概有一万, 回去问问妈和小煜再说。” 等他们回去，程澜三人已经去洗漱了。这个天气, 每天都得洗澡才行。 一家四口便到方真的房间商量。 高睿道：“要肯定是想要的，还是有产权好些。但到年底要一次性的再拿出一万来有些吃力。就想问一下，妈您和小煜手头有没有闲钱？” 方真手头肯定是有钱的。她一个老太太，平日住院请护工国家都是要报销的。 副部级退休待遇, 退休工资很可观的。 虽然不能像林师长那样一次性补了两万多的工资, 但挣得多、花得少，手头一万五现金还是有的。 她问道：“差一万？” “目前还差一万。不过我自己已经攒了一千, 到年底再攒一千没问题。”高睿是旅级，工资和津贴也还可以的。 舒敏道：“我有六百，到年底努力再攒四百。” 她只有从前八成的退休工资。然后一家人分成几处吃饭, 都要花钱。这里多少是有些浪费的。 方真道：“那就是差七千。我拿四千, 问你们老子要三千。如果三个儿子都要买房，他要帮补就得一碗水端平。” 高睿道：“我都这么大岁数了，爸不给我去问着要不太好。我的意思是妈您这里借一点给我，然后小煜那里有多少也拿出来。” 高煜看看他们, “我自己也要买房。” 他预备在京大附近买套房。 他提起买房子这个话题, 只是希望给父母再增加共同话题。 拿钱出来也行，但得尽快还他。 舒敏挑眉道：“你娶媳妇还早着呢。你先把你的钱拿出来, 到时候我们再帮你凑。而且，家里那么大, 干嘛还要另外买？谁家如今不是几代同堂的。你奶奶这里可以住, 我们那里也可以住。甚至你爷爷那里也可以继续住, 那儿本来就有你的房间的。” 高煜道：“为了工作、学习方便嘛。那行吧，我有三千。先拿给你们用。” 老爷子那里早都说了退了他就彻底退，和吕奶奶去住高级干部在玉泉山的疗养院。 将军楼就还给军区了。 所以，二叔、三叔都要买房倒是真的。他要帮补肯定是三个儿子都会帮补。 高睿笑了起来，儿子心上人小也有小的好处啊。不然臭小子搞不好还不肯拿钱出来的。 这小子还真厉害。正经来说大学都没有毕业，就有了三千的存款了。 但想想，那些钱除了奖学金，就是拼死拼活去做任务得的奖金。 他觉得平白拿了还是有些亏心。回头手头松动了，再还给这小子好了。 谈恋爱，那确实是要花钱的。 不过，“人家澜澜好像没跟你发生共鸣啊？” 高煜道：“我会想办法的。” 他这个暑假是难得的闲暇，也没有去接任务。 不就是在家等着她来北京么。 如果她不陪林琅进京，那他就想办法名正言顺的去成都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找她。 方真道：“那章含颖的事呢，你们总不能不解决吧？” 舒敏的脸白了白，讪讪的。 高睿道：“妈，她50年代就跟着一个华侨富商出国了。” 50年代他找过，当时没找到人。她家里人就算知道，有海外关系这种事也决计不敢透露。 后来迫于各种运动没敢继 续找。 70年代对海外关系管得稍微宽松些了，前段时间终于通过朋友得知了章含颖当年的去向。 她离开军营没有回家乡，直接以偷渡的方式跟着一个华侨富商出国了。 如今已经取得了在该国的永居身份，还开了一个舞蹈工作室。 他寄出去的越洋信，她也收到了。 当年两人其实那层纸没有挑明。她说感谢他帮她帮了仇，把祸害她的畜生收拾了。 不然当年的事已经说不清楚，要让那样的人背着好名声终老实在是不甘心。 至于舒敏的事，她只字未提。自然是不原谅的意思。 舒敏的脸更白了，原来他们已经联系上了。 “原来她出国了。我这一年也一直在找她，但是总也没找到。”舒敏还提了一下自己找了什么人帮忙。 这倒是实在话，做不得假的。 而且当年，她是真的被蒙蔽了。又出于私心，这才写了举报信。 既然已经找到人了，方真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打发了儿子、儿媳回房间，高煜留了下来。 方真道：“说吧，什么事？” 高煜嘿嘿一笑，伸手手掌道：“奶奶，我其实有五千块。” 方真就笑了，“你昧下两千不说，不会还想买房子吧？你总想买房子干嘛？” 舒敏说得也没错，如今都是三世同堂、四世同堂的。 她是很希望以后大孙子和大孙媳妇跟着自己住的。 以后有了曾孙也可以天天看到。 至于说自己死了这房子会被收回去，那起码是二十年后的事了吧。 而且他爸妈买的房子，以后还能是别人的么？ 就他一根独苗苗呢。 高煜道：“我想在京大附近买套房。” 那附近最好的、又对外卖的房子就是华侨公寓了。 距离大概是七公里，不管坐公交还是骑自行车都还是挺方便的。 有点大，两百多平。但她好像住惯了大房子的，一套得有个四万才能买吧。 至于四合院，因为总面积更大就更贵了。而且，那可遇而不可求的。比华侨公寓还难求！ 所以，他目前的目标就是华侨公寓。 舒敏挑眉，“澜澜准备考京大啊？” “她没有明说过，但应该目标就是京大的经济学专业。” 方真笑，“你是觉得自己高中三年都拿不下人家？” 高煜苦笑，“高中啊，我敢有什么大动作？而且，今后三年我也是忙得不行的。这个暑假，已经是我难得的闲暇了。高煊过两天又要去出任务了。” 方真静默了一会儿，高煊自然是觉得自己当初南疆战役的时候慢了一步，所以才会这样的积极。 他们两兄弟之间，是存在竞争的。 “所以，你也是想来挖奶奶的老本？” 高煜拇指和食指对搓，“借，我有借有还的。” “行吧，奶奶就你一个大孙子。而且我生老病死国家都要管，剩下的钱借你一万。你不用急着还，奶奶没什么急用的地方。” 这孩子每月工资加津贴不到100，一年估计也就1000的样子。 另外的钱都是拿命去挣的。可不能让他着急还钱。 方真想了想又道：“嗯，你真的别急。反正还有三千是要着落在你娘老子身上的。等他们手头松动了，我再找他们要就是了。” 高睿从小到大经常吃药，他可没有他老娘那样全部报销的待遇。 住院也还是有基础门槛费得自己交的。但也只是基础门槛费需要自己交。 所以他们家一直不是太宽 裕，但也没有太缺钱。 高煜点头，“嗯，好的。” 筑巢才能引凤！ 就算她再有钱，他也不能不筑这个巢。 而且，她肯定会觉得跟长辈住不那么自在吧。不然她干嘛想买房子？ 不和长辈住，她可以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睡到几时睡到几时，想去哪玩就去哪玩...... 她住在林家，最大的便利是做生意的时候有靠山。 这个靠山，以后他来当。他会努力上进，替代林爷爷那一角的。 指望林景南那货不如指望他。 不求仗势欺人，只要个公平不被人欺。 但他不会束缚她，肯定是让她怎么自在怎么来。 嗯，不是说林爷爷束缚她。只是林家也有一大家子，住在林家肯定得处处周全。 所以这房子，他肯定是要买的。 以后她有房子是她的，他不能不买。 哼，他妈打小也爱跟他唠叨跟着长辈住如何、如何的不好，怎么、怎么的不自在。 如今怎么还打着让儿子、儿媳跟着他们住的主意呢？ 住在一起就肯定有摩擦，远香近臭呢！ 周末再回家，大家亲亲热热的过一天，只得其利不得其弊有什么不好？ 奶奶借他七千，不用着急还。再加上他自己的五千，那就是一万二了。 至于说他拿三千出来给父母凑钱，反正都是他们要还给奶奶的就不算了。 一万二，拿去入股刘权的‘出租车’生意，可以干等着分红。 刘权正想再搞一辆车呢。 这小子去年居然靠着那辆长安面包车挣了两万多！ 如今舍得花钱的人多了。 再加上对北京初来乍到，他开着人能载人、载行李，再把人送到性价比高、到哪都方便的旅馆。 就很多人都愿意坐他的车了。 一天多跑几趟，大几十就到手了。能抵普通工人干一个月！ 甚至有人回老家还帮他宣传了，有人到北京出差、旅游看到他的车牌号就过来了。 “谁谁谁跟我说，小刘师傅是厚道人......” 他可以给刘权当靠山嘛，只要是挣了钱的人都难免被黑的、白的盯上想敲竹杠。 这样刘权找他帮忙就更理直气壮了，也不至于老觉着欠着他的。 这样的关系才能长久。 有这个分红，再有自己的工资、津贴和出任务的奖金，在程澜考上大学前应该是可以凑够在华侨公寓买房子的钱的。 如果中途华侨公寓有房子出来，他再试试找其他发小先借钱凑凑。 再不行，不是还有他爷爷么。 大孙子的媳妇本，他也该出点力才是。 就万一自己出任务回不来了，也会有一笔抚恤金可以用于还债。不至于干出赖账的事。 他们每次出任务都会写遗书。万一真出了事会给家属，平安归来就发还给他们。 到时候写在上头，就可以用抚恤金代为偿还他欠下的债务。 至于刘权那里，等自己把房子买下了，就退股好了。 那时候他肯定也壮大起来了。 第二天早上，刘权到公安大院来接程澜她们。 今天林琅要去参观北二外，熟悉一下环境。 程澜和程杳和她同去，然后程澜要去找吴老师叙旧。 去年吴老师也给她寄了不少不重复的复习资料。北京那么多好高中，学习资料还是很多的。 上了高中，高灿这个路子不能断了。吴老师那里也需要他继续帮忙。 程澜来北京之前就给吴老师打了电话。知 道他利用暑假在做家教挣钱，人就住在学校宿舍里。 北师大她也可以去看看啊。 说起来各所大学各有各的漂亮啊！能去参观就多去参观一下。 第145章 第 145 章 等看到高煜也上了车坐在副驾要陪她们一道去, 林琅直接愣住了。 这夸张了啊！他又不是什么闲人。 虽然说是暑假，但他难道就没事了？国防大学或者普通军校暑假也有安排的吧。 小叔暑假都有就近的实习任务，虽然能回家但肯定不能像普通大学生那样玩耍的。 面对她的疑问, 高煜笑笑，“我以前实习经验非常的丰富，所以这一次不去也可以。” 以他从前的业绩，这话不是假的。 哪怕是老爷子, 听说他想歇半个月，又听说了程澜暑假要来北京, 也是没有二话的，直接给开了绿灯。 就冲这, 昨天他妈反应过来后都对程澜的态度和煦了许多。 她一早想让自己处对象，就是不希望他频繁去出任务又或者是直接上战场。 但其实这个时间对他还是蛮重要的。 毕竟国防大学是给省部级官员和军中将校（以前至少是上校，这一次南疆战役后特招了部分像他这样年轻的少校）进修的。 所以不会像林景南一样读几年。 他在国防大学的学习已经结束了。 到他在水木的答辩结束, 本来就应该在军区安排工作的。 现在算是缓了一缓。 另外，升副营级是靠之前南疆战役的战功。 这一年进修后，他可以提为正营级。不过军衔依然是少校。 22岁在军中到这个级别，在当下是很罕见的了。 像是‘娃娃司令’萧大将那样19岁到师级, 那是战争年代才有的事。 章伟业之前跟他同级, 这一次回去也是提了正营。 这代表他在军区能分的筒子楼都能大些了。 不过以老爷子的性子, 在位的最后一年肯定是把自己送去艰苦的地方锻炼。 如无意外应该是去内蒙古, 这也是属于北京军区（京津冀晋蒙）的辖区。 要想调回京, 估计至少是几年后的事了。 林琅又看了看比往常沉默的程澜，悟了！ 其实程澜平常在熟悉的人跟前，话还是比较多的。要是喝了点小酒, 还会化身小话痨。 车子启动, 林琅心头惊涛骇浪的。 其实以前高煜哥常给澜澜写信, 她也时常拿来开玩笑。 但真的只是姐妹之间逗趣，因为觉得不可能嘛。 谁知道，居然是成真了啊！ 程澜看看高煜座椅后背，暗暗咬牙。 就看刘权昨天和今天待她那个殷勤劲儿，肯定是看出什么来了。 林琅现在这个目光闪烁的样子，不消说也看出来了。 还有他的父母、奶奶，虽然极力想淡化，但难免对她格外关注。 高煜其实察觉了她的目光。要是被人这么盯着看都发现不了，他还当哪门子的特种兵啊？ 但他心头其实也是暗暗叫苦。 他的本意，真的没有要宣扬得亲近的人都知道的。 但难免会露了痕迹，有时候藏不住啊。 如今这样好些亲朋都知道了，但他还没能把人追到。日子长了，估计他就成老牛吃嫩草还没吃着的笑话了。 只有程杳还没发现什么端倪，兀自乐呵呵的。 等到了北二外的门口，刘权开车和高煜预备离开。说是中午来接她们去吃饭。 林琅心头一松，难道她想错了？ 高煜哥是和刘权哥有事，所以才和她们一道出门的？ 之前觉得这俩人眼神有问题，也是疑人偷斧？ 程澜想了想还是道：“高煜哥，我想在莫斯科餐厅请一个朋友吃饭。这 个需要提前定位置么？” 这种事肯定找土生土长的北京人比较方便啊。 就算是把那件事搁置，她和高煜应该也还算朋友的。 反正他过年也是一点不见外的带着队员跑到她那里好吃好喝的疗养了一周。 她倒也不用刻意见外。再说现在还借住在他家里呢，怎么见外？ 高煜微笑道：“临时的话不是很确定有没有空位。你们既然来了北京，有事找我就对了。我有发小跟老莫的人很熟。你哪天要请客，我帮你预订好。” “哦，那我先打电话和人沟通。” 高煜道：“不是你下午要去见的吴老师啊？” 程澜不是想包刘权的车么，肯定行踪要对他说明。高煜在旁边，不支起个耳朵听才怪了。 自然知道她今天下午的安排是要去探望在乡下时的初中班主任。 一个去年考上了北师大的男知青。 当时他就问了一句，“哪年下乡的啊？” 当时程澜不提防，直接就回答了，“74年。”差不多是最后下乡的一两批人了。 那年纪大不到哪儿去。74年高中毕业的话，比他还小点啊！ 而且，这个不靠谱的老师还领着年纪还小的程澜看过《第二次握手》。 嗯，高煜最近对年龄有些耿耿于怀。 这会儿一听怎么又有了关系好到要请去老莫吃饭的朋友啊？ 她交游还挺广阔啊！ 程澜道：“不是，我请吴老师吃饭干嘛去老莫？我那么花钱肯定会被他批评的。就是那天一起来北京的萧应，你见过的。我之前托他帮忙带了九部外国电影胶片回来。他又托了一位家里生意上的华侨朋友。这位华侨朋友就住在北京的华侨公寓，我到了北京怎么都该表示一下的。” 她有求于人只能说得清清楚楚的。 高煜点头，“哦，这样啊。不过我五月就在美国，你怎么不托我呢？我有自由活动的半天时间。” 程澜有些来气了，“你是去执行重要任务的。我能那么不知轻重的让你去我给搞娱乐用的电影胶片？” 高煜笑了下，转身对刘权道：“走吧。” 他们要去再买一辆上海轿车，交给一个退伍兵开。那是刘权爷爷生前的警卫员。 退伍了过得有点潦倒。刘权说是个信得过的。 新车今后的的收益，司机拿两成，他和刘权各四成。 按刘权去年挣了两万来算，司机能拿四千，他们各分八千。一年半就能把本钱拿回来。 但是，司机很辛苦。差不多是从早到晚都要在北京西站揽客。 不过，一个月能有300左右的进账，他十分的满足了。 都能买一个半平方的房子了。 刘权之前去看过团结湖小区的商品房，50平的就只有一万左右。 那个司机想买的就是那样的。辛苦两年年挣一套房，很好了！ 不过那样的房应该不得澜澜欢心。 如果不是没有选择，她肯定想住大房子的。 车子开了一段，刘权笑道：“哥，想不到你会被个小姑娘给吃住啊。” “让着她而已。大人家几岁，肯定得让着些啊。” 年纪大有什么不好的？年纪大的会疼人呢。 嗯，也有例外，林景南那种光长年纪的不算。他适合被梁军医疼！ 方才程澜口气不好的一幕让林琅也确定了，自己没有弄错。 高煜哥是真的对澜澜有那个意思。 她按捺住心思和程澜、程杳一起根据校园门口地图的大致走向游览，去找她接到的通知上的考试地点。 程杳逛过川大，心头 默默对比着。 走了一段她道：“小姨，我要上厕所。” 大学里找厕所还是好找的，教学楼里每层楼都有。 他们就近找到个教学楼，打发程杳自己进女厕去。 林琅也终于找到机会问了出来，“你和高煜哥......” “没那回事。” “你难道不喜欢他？我看你平常很崇拜他啊。” 程澜苦笑，“他就是个升级版的徐懋宁。” 林琅楞了楞，还真是呢！ “可是我看舒阿姨昨天对你态度很好啊。” “在模特儿事件之前，徐妈妈对我的态度也很和煦啊。”她是有点怕了这些贵夫人了。 还有楚伯母对昕姐也是。态度真的很好，对杳杳也十分和煦。 但就是不赞同！ 不过她是当妈的，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又含辛茹苦的把楚锦程带大，还一起吃了那么多苦头。 表达不赞同的权力还是有的。 从楚锦程那十年其实喜欢昕姐但是却不敢表露，就能看出他性格里是有优柔寡断、懦弱的一面的。 所以拖到现在楚锦程都改变不了他妈的态度，程澜其实已经不看好他们两个了。 林琅挠头，“你男人缘还挺好啊！” 程澜嗤笑，“男人都是食色动物。嗯，不过，我自己也是。” 所以喜欢美人其实没有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不过，“我还小，我不急。” 等她大学毕业可以谈婚论嫁的时候，高煜哥都29岁高龄了。就不信他耗得过她！ 三个人把北二外好好逛了一下。 中午的时候，高煜开着车来接她们，上的临时牌照。 程澜愕然，“又是一辆新车？”汽车是大白菜么，2.5万一辆啊！ 北京平均工资也就50来块一个月。刘权开出租到底有多赚钱啊？ 她是不是也该打听一下这一行的事了？ 开车这么赚钱的么？ 高煜下车给她们开门，他把副驾驶位拉开。 这肯定是不能不坐的，不然真成了把人家当司机了。 而且，想打听刘权开‘出租车’挣钱的内幕，也不能让杳杳去坐。 让林琅去坐也不可能。她一早就拉开后面的车门钻进去了，态度十分的明确。 程澜只好坐了上去。 高煜道：“我和刘权合买的，用我妈的名义。刘权会三缄其口，不张扬的。遇上事再找我出头。”合同都是他妈签的。 舒敏是用耳朵失聪为由去开的丧失劳动能力的证明。 昨天程澜看到她是带着助听器的。 但她退休了，又是内退。金钱上受了损失，要参股做点生意还是说得过去的。 解放军不能做生意的条例管不到她这个退休人员身上。 而且，她也没有利用高家的权势。 再说了，刘权开的本来就是‘黑车’，也没什么公司。舒敏的名字也不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程澜道：“开出租车那么赚钱么？” “他是按人头收费的。外地来京的人，没人接的话出了火车站两眼一抹黑。他一个收两块钱，把人送到附近实惠的旅馆。就找旅馆这一项服务替人省下的应该就不只两块了。路上再顺口给人介绍一下北京城的旅游景点。如果客人要继续用车去景点，也会约定好时间。这都不算什么，火车站已经有人在收带路费了。专门负责带人生地不熟的外地人去目的地，费用好像是五毛一次。直接把你送上公交车，服务还是很周到的。” 高煜自然知道程澜对哪些事感兴趣，一路娓娓道来。 他 原本是要把这些写在信里的。但她没给他回信，他就不好一直写了。 程澜和林琅甚至程杳听得都有些咋舌。 程杳道：“这个可以在成都借鉴么？”成都也有火车北站呢。 第146章 第 146 章 程澜好笑道：“借鉴也轮不到你啊。你觉得你站出去说给人家外地人带路, 人家信得过你啊？而且，火车站其实有点乱，坑蒙拐骗啥都有的。那种地方严禁你去的啊！” 要不然刘权的名声怎么都通过来出差的人传回去了呢？ 就是因为他虽然收了一人两元, 但他的服务是可靠的。 “哦，知道了。”程杳应道。 程澜想起这丫头说想做有钱人的话，“等你有一米六了，我带你做生意。” 程杳忙点头, “好的、好的。我会每天喝一杯牛奶、跳起来摸树叶，努力长高高。” 林琅看看小丫头, 这又是个能长一米七的高个子啊！ 程澜已经一米七了，刚刚到线。 文工团的团长跟她妈关系不错, 来家里玩看到都道：“淑芬，还是你说得对。她还要长个子的！” 而自己，辛苦挣扎到164就彻底停止生长了。 她妈就安慰她, “四川女孩子长到这个数，可以了。” 可大院里同龄的女生，马丹阳长了172，程澜170估计还能再长, 就连王维娜都有167。 就她要矮一些！ 如今, 眼前又是个大长腿预备役。 高煜好笑地道：“小琅, 你可以去找医生看看还有没有法子可想。也许你的骨骼还没有愈合呢。” 高灿过去一年吃着中药和药膳, 就小蹿了一头。 “嗯。” “我知道有个老中医这方面还可以, 回头推荐你去。” 林琅看他一眼，原来你是这么热心的人么？ 高煜补充道：“高灿就是吃了那个老中医的药。” 中午他是带了三个丫头去吃本地人才知道的特色小店。 林琅就很主动地道：“澜澜，你去年带着小胖子在北京到处逛来着。如果你有其他的事, 很多地方可以不用再陪着去。我带杳杳去就好了。她比小胖子乖, 肯定不会半道看到什么就走不动道了。而且我如今也得到教训了, 不会让小孩子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人多的地方我会一路牵着她的。” 打蛇打七寸，高煜给她的诱惑够大。尤其是有高灿这个活生生的例子。 虽然她18周岁了，但骨骼也许真的没有最后合拢呢。 好歹让她冲到165吧。 程澜看看程杳，她好像并不抵触单独跟着林琅去逛。 而且林琅是个说到就能做到的人。 高煜哥刚说到那些接地气的赚钱方式她还挺好奇的。 再说了，就是林琅不提出这样的建议，他肯定也会找机会和自己独处。 有些事，确实说清楚好些。 “嗯，你这几天要游逛么？”本来以为林琅提前一周来，除了熟悉环境还要复习呢。 林琅笑笑，“我已经学了整整六年的英文。方奶奶说得对，只要我能把库存很好的发挥出来就好了。这几天就拿来调节心态吧。” “嗯，那好吧。” 高煜结了账，先把这俩人送到颐和园去。这个天气，下午在开阔、有水的地方逛耍会比较舒服。 然后又开车送程澜去北师大。 路上程澜问道：“高煜哥，你攒了一万多啊？” 高煜娴熟的打着方向盘，“我哪有那么厉害啊？我从小攒到大才攒了5000。这钱对你来说应该不算多。” 程澜道：“我是背靠林家，利用了时机也整合了资源。你要是靠高家资源挣钱肯定挣得更多。不过，我的生意要走下坡路了。” 楚锦程在她确定直升之后告诉她两个对老百姓来说很好的消息。 第一，从县城到成都要预备 分段式的开始修柏油马路了。 这以后下头的人要上成都方便多了了。 耗时也从十一个小时左右能缩短到八个小时。而且平顺多了，坐长途客车再也不会那么颠簸。 上次大院的小伙伴下去，说如果不是身体素质可以，头一次坐那么颠簸的土路，又要颠那么长的时间，肯定要被颠吐。 第二，公安已经能抽出些人手来，开始整顿这一路的车匪路霸了。 这对往返的车辆和行人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但是这对他们的生意可就不太友好了。 上来进货的难度大幅减少了，安全系数大幅提升了。 他们的优势可就不多了。生意肯定要大受影响的。 甚至治安真的被整顿了，徐雷他们退伍兵运输车队的生意都要受影响。 但这是必然的趋势，而且是对老百姓大有好处的事。 高煜听了程澜说的，想了想道：“柏油路大概修了能用很多年。但如今的治安，不是一次、两次整顿就能彻底整顿好的。但是如果公安针对专项犯罪活动重拳出击，倒是可能见奇效。” 程澜想了想，“反正是好事就是了。” 高煜道：“你是不是想找新的投资项目？” “你说刘权哥这个啊？” 高煜摇头，“他这个其实就是黑车，捡点正规出租车的漏。看着吧，要不了几年肯定是会被整顿的。” 他就是想这两年跟着赚点快钱来买房子。 他顿了顿继续道：“不过，你有钱倒是可以做正规的出租车的生意。主要就是那个资格比较贵。就车上顶的那个顶子，可能跟一辆车的价格相差无几。但那样的才能长久。回头等刘权有点基础了，我也会劝他去做正规的。你要做可以在他那里入股，他也缺钱。” 程澜道：“我和楚锦程商量的是，如果以后去广东的道路安全隐患也被肃清了，我们去那边拿货回来。那边的货更紧俏。” 所以说公安重拳出击肯定是好事嘛。 程澜挠头，“虽然我对赚钱感兴趣，但暂时没打算进入新的领域。” 她现在不适宜太富了！ 而且她如今的身家在很多人眼中，其实已经是暴发户一个了。 今年截止目前，她已经入账一辆上海轿车了。 她甚至都能在北京买套100平以上的房子了。 而且，她在刘权那里入股，靠的可全是高煜的面子。 她能心安理得用林爷爷的面子，因为小叔在程家待了整整十年。 可她凭什么用高煜的面子啊？ 高煜便没再提做生意这茬了，转而说起自己极可能会去内蒙古军分区的事。 程澜好奇地道：“你们一批人都去边疆或者偏远地区么？” “不是，看各军区的安排。都是先回去报到，然后再由军区自行分派。我们北京军区，章伟业就是留在了总部机关。但我肯定没那个福气。” 程澜笑，“但你有别的福气啊。” “什么？” “科尔沁出美人啊！” 高煜一阵无语，“你怎么不说我从北京去内蒙，走得还是当初清朝公主抚蒙和亲的路呢。澜澜，到时候你要不要来旅游，顺便看看我？” 程澜心道：我以什么身份去看你啊？ “好远哦！我连我堂哥程潇就在四川的山沟沟里当兵都没去看过。” 不过听说潇哥今年过年终于可以回去探亲了。 但小叔说他想去读军大有点悬，只能靠自己硬考了。除非是机缘巧合立下什么功。 小叔甚至问过云南那边执行任务能不能带他去。 冒险一搏立下功劳， 保送的机会就大多了。 但他的军事素养达不到特种兵的水平。 也不是谁都要的！ 高煜道：“那边可能可以做牛羊肉或者是皮革生意。” “那要去也是楚锦程去。马上高中了，我要全力冲刺学习。” 修柏油马路的事目前还在规划中。造价不便宜呢，从规划到审批然后才能开工建设。 再到通车，至少得两年吧。 公安重拳出击车匪路霸，那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所以，他们的批发零售生意还能做两年的。 两年都够她挣到十来万了。 如今万元户都是凤毛麟角。十万元户，那绝壁是祖坟冒青烟了。 高煜把程澜送到了北师大和吴老师约好的地方。 吴老师看到一辆崭新的上海牌轿车停在自己跟前楞了一下。 这是时下最时髦的车，开车的人非富即贵的。 不过想想程澜本来就住在成都军区首长家里，来了北京又是那家安排的住处，坐这样的车出行好像也不太稀奇。 车停稳，程澜下车来，“吴老师，又是一年不见了！” 吴老师笑着点头，“是啊，又是一年了。” 高煜从驾驶室把身子探过来，“澜澜，我去给你订位置了。四点半的时候过来这里接你。” “没事，我坐公交车回去就可以了。” “今天试车呢，不用客气。”高煜还冲吴老师抬了下手，“吴老师，再见！” 吴老师还记得他，程澜爷爷的葬礼上见过。 穿军装的嘛，人群里很显眼。 而且长相、气质都这么出众的同龄人，不是轻易能忘记的。 他也抬了下手，“高同志，再见！” 高煜点了下头，其实他不记得吴老师了。葬礼上来了那么多人，他记住的都是老程家的人。 要不然，他也不会问程澜吴老师是哪年下乡的了。 因为看起来就跟他差不多。那应该不是高中毕业下乡的，可能初中毕业就去了。 那还能考上北师大，很厉害嘛！ 这不会也是一个强劲的对手吧？ 他一路开着车到了一个发小家，这位是老莫的常客。一个电话就能定位置的那种。 程澜已经和萧应还有那个华侨电话定下了15号的晚上。 发小看到高煜开着车吹了声口哨，“你家老爷子怎么会许你像个纨绔一样开着汽车在四九城转啊？” “他现在好像不太约束我了。”老爷子在他打完仗回来后，基本就拿他当大人看待了。 “那这车，你买的？你哪来这么多钱？”不然谁刚提的新车借给你开啊？ “不是，刘权的。他弄第二辆车了。” “这么赚啊？”这个发小也是军区大院的，只不过如今在外头开粤菜大酒楼了。 他对刘权也是知根知底的。他家老爷子倒是还在位。 刘权的话，新车借给高煜开就不算稀奇了。 “嗯，有人给他投资。” “那你下来，我试一把。咱们兜风去，载两个美人！” 高煜摇头，“兜风可以，载美人就算了。” 等车开出去，发小问道：“你特地来找我，什么事啊？” 高煜就说了在老莫餐厅定位置的事。 “行，交给我。不过，是谁要请客啊，居然劳动你出马？” “试车，顺路开过来找你。” 当晚，高煜把老中医的医馆地址给林琅的时候，从她口中得到‘徐懋宁升级版’的说法。 “我可不会像徐懋宁摆不平家庭关系。” 其实高煜在成都军区放了人盯着，以防林家人保护不力，让程澜受了徐妈妈的气。 据那人说徐懋宁本来也想一道来北京，但被忽悠到他外公家去了。 在程澜眼底，他也才这点道行？ 第147章 第 147 章 得到这个答案, 其实高煜是松了口气的。 旁的他都不怕，他就怕程澜真的是嫌他老。 旁的都是努力可以达成的，但年纪他真的无能为力。 林琅站旁边看着高煜, “高煜哥，我能问一下你怎么就看上了澜澜么？你不觉得她比你小太多了么。” 高煜道：“我要是能说得一清二楚，那就不是动心，而是权衡利弊了。汤显祖后句话说得很好：情不知所起！还有, 她长相还有行事都比实际年龄要大个两三岁。我初见她的时候她看着就像16岁的姑娘了。所以心理上不会有什么违和感。” 那个吴老师刚下乡的时候，澜澜才九岁。所以, 他应该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林琅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的天, 你居然这句话都出来了。我小叔知道他的好战友、好上级想当他侄女婿么？” 小叔肯定以为高煜哥对澜澜跟他对澜澜是一样的心思。不然他能干出引狼入室的事？大过年的把人带到澜澜那儿去休养、过春节？ 说到这个高煜确实是有点不好意思。林景南那货非常的信任他，经常在信里和电话里告诉他程澜的情况。 这个事情，他确实是有点对不住兄弟的。 林琅看着他的表情, “哈，你也会不好意思啊？澜澜还叫过你‘高叔叔’呢。” 高煜满脸赧然地摆手，“别说了！” 林琅嗤笑一声，转身跑走。 这会儿是吃了晚饭, 两人在公安大院的跑道上散步。 程澜则在家盯着程杳做暑假作业呢, 带来了的。同时也陪方奶奶和石阿姨聊天。 旁边也有人在夜跑的, 路过高煜拍拍他的肩膀, “你小子终于有点人样了！” 以前是真的不近女色啊, 那么多女的倒追或者找机会接近都视若无睹。 高煜看看前方的林琅，“你误会了！”不是这个。 “误会？你要不要让大院的兄弟们都说一说，你小子这两天是不是一脸的春意？面部表情都柔和了许多。什么时候正式给大家伙介绍一下？” 高煜道：“总得追到之后吧, 到时候我请客。别张扬, 回头坏我好事。” 对方比了个OK, 笑着离开。 高煜扬声道：“小琅，那我先回去了。” 在公安大院又没有安全隐患，尽可以放她一个人在这里夜跑。 林琅道：“我也要回去了。我逛了一天，不是你非拉我出来，我可没打算锻炼的。” 她离出口更近，直接跑出去了。 今天下午她和程杳各自背一个水壶在颐和园逛耍，到最后倒都倒不出来了。 她就去小卖部买了矿泉水倒进两人的水壶，看得程杳一愣一愣的。 在程杳的认知里，带出去的凉白开喝完了，要不忍着、要不喝点凉水凑活得了。 还要花钱买矿泉水倒进水壶里么？ 如今喝得起矿泉水的人，都是喜欢拿着瓶子在手里喝的。 结果林琅阿姨说背着水壶又拿着矿泉水看着是在累赘。 程杳这会儿就在说给程澜听。 程澜道：“所以让你跟林琅多接触啊。她是完完全全被富养大的，而且很有内涵。在她那里花钱能解决的事都不叫事儿，而且从来不会显摆自己看了多少书、见过多少世面。怎么说呢，就比较的大气。而且她能花也能挣的。” 程杳点点头，她也想变成这样的人。 “所以，小姨你才给我买了那么多书么？” “不是给你买的，拿给你看的。你看完了，要跟着火车运回去给村里的阅览室的。” “嗯，那回头我看快一点。我也不跟人显摆 我看了多少书。” 她也觉得林琅阿姨那样的人她很喜欢。当然，她更喜欢小姨。 林琅和高煜一前一后的回来，方真在外头看到笑了一下。 嗯，从林琅入手，至少能能打听到很多有用的情报的。 林琅打了个招呼进屋去了。 方真小声问道：“臭小子，情况怎么样？” 高煜道：“她没嫌我年纪大。” 方真一阵无语，“你就打听出这个？” 高煜笑了一下，“其他的我还怕什么？反正知道她现在没有喜欢的人就够了。” 至于‘升级版徐懋宁’什么的，他会证明不是的。 第二天7月14号一早四点多的时候，程澜和程杳一起坐高煜的车去看升国旗。 程杳想去看，而林琅去过了不想再这么早起来，程澜只得陪着啊。 回头林琅吃了午饭出来和他们在天X门碰头，然后她再带程杳去逛故宫。 她们这次也没置办相机，直接把高煜的拿去用的。 那辆新车暂时还没有上到牌照，这几天就先被高煜当私家车用了。 下午高煜说待程澜去见识、见识这四九城的三教九流。 晚上他说带大家伙去吃粤菜，他发小开的。 程澜听楚锦程说过粤菜，说非常清淡但味道隽永。而且特别擅长煲汤，一盅汤长的能煲24个小时。 是和川菜截然不同的一种口味。 八大菜系，前晚在砂锅居吃的是鲁菜，今晚试试粤菜也不错。 15号白天，继续走访三教九流长见识。晚上高煜和林琅在莫斯科餐厅帮程澜陪客。 至于程杳，那肯定是要带去的小跟班了。 至于后面几天，再看情况安排。 去看望高爷爷的事，高煜说不用特地抽一天。因为吃粤菜他也邀请了老爷子，到时候见了就是。 老爷子平日也不是很得闲，要着手一些交接的事了。他暂时还不是赋闲在家，随时等着晚辈去看望的人。 这天下午把背着水壶和相机的林琅、程杳送进了故宫，高煜就带着程澜去琉璃厂看古玩。 另外附近还有些零星的在摆地摊。 两人一个穿着军绿色的T恤和深色西裤，一个穿着军绿色的连衣裙在其间穿梭，不时停下来看看。 这里的古董贩子跟其他地方卖东西的不一样，都是懒得招呼和介绍的。 人家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看了几个摊子后程澜小声问道：“不是破四旧差不多都毁了么，哪来这么多古玩啊？” 高煜笑了一下，“蛇有蛇道、鼠有鼠道。你看楚锦程家里是不是还保留了不少？” 程澜想了想楚家如今拿出来用着的老物件点点头。 “还有，有一部分是明器。” “明器？” 高煜点头，“其实应该叫冥器，那些土夫子嫌不吉利就用明月的明字。” 土夫子，不吉利？ 程澜很快反应过来，陪葬品。然后被盗墓贼挖出来的。 最有名的盗墓贼就是东陵大盗孙殿英了。 “那也没这么多吧？而且还摆着卖。” 高煜笑了一下，“一百件里能淘出一件真的就不错了。这就是考眼力的事了。那边蹲着拿放大镜看的那个老大爷看到么，京大历史系的。他没事就喜欢来这里淘货。” 高煜带程澜过去打了个招呼，“袁教授，好久不见啊！” 袁教授直接身子，“小高啊，听说你小子当兵去了？” 高煜点头，“是的。” “你这要是改行去做了别的，我还能说一句可惜了。当兵 嘛，蛮好、蛮好。” 就还是觉得有些可惜，毕竟是老友很看好的弟子。 但人家是当兵保家卫国去了，这话就不好说出口了。 他看向程澜，程澜落落大方的道：“袁教授，您好。” 袁教授看着她点头，“嗯，蛮好、蛮好。”这回语气就真诚了许多。 他看程澜盯着自己手里拿的笔洗看，还热情的给她讲了一阵。 然后道：“哎，你们小姑娘可能不喜欢这些。你看我，一说起来就没个完。” “不，我挺感兴趣的。不过，不打扰袁教授了。” 程澜和高煜告辞离开，等走远了才道：“说得头头是道的，他怎么不买呢？” 高煜笑，“因为他也不能十拿九稳。那些做仿制品的高手，一个个也是专家教授级别的。这一行买错了只能自认倒霉，没有退货的说法。老爷子的工资可经不起挥霍，所以大多时候只看不买。古玩市场的人大多如此。不过，也有人收破烂都能捡到漏的。这就要考眼力了。” 程澜挠头，楚锦程认不认得古董？ 估计是认得的，他私下估计也在寻摸。只不过没有对人讲而已。 反正自己不认得，捡不了这个漏。 大家转悠了两三个小时，然后开车回去故宫门口接人。接上直接去粤菜大酒楼。 在车上高煜道：“发小新开的粤菜大酒楼。味道相当不错，我吃过就想带家里人都尝尝。只当去照顾一下他的生意。” 听起来是她们三个来借住的客人赶巧了。 但等她们进了包厢才发现，高睿、舒敏、方真，高战清都已经分别抵达。 林琅瞥瞥程澜，这阵势也太隆重了吧。 不过，高煜哥请客吃好的，把他自己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叫上也很正常啊。 总不能只顾着自己吧。 而且，这些长辈她们也都认识，叫到一起来吃饭也不至于叫她们紧张。 反正她看程澜挺稳得起的，一点没有紧张的样子。 其实程澜心头也在犯嘀咕，方奶奶和高爷爷怕是很多年都没有坐到一起过了。 但是她还真不算紧张。 她又没想进高家的门。高煜哥说她们仨是赶上了，那她就当他说得是真的呗。 舒敏热情招呼道：“澜澜、小琅、杳杳，都赶紧坐下，要上菜了！” 儿子打了招呼的，让其他人不要太热情平常处之就好。但她一定得热情些！ 行吧，这是她儿子自己放在心坎上的人。有了这么人，他以后冲锋陷阵也得多保重一些。 就冲这，她就热情些。 而且，她在高家都当了整整一年边缘人了。这会儿能有存在感，肯定不会拉后腿啊。 家世什么的就退后一步吧。那至少锦上添花而已！ 四个人落座，程澜和高煜之间坐着程杳。 程杳之前跟着程澜进出军区大院，也到大酒店喝过秦柳喜酒。也不算头回出入这样的场合了。 所以表现还算不错，也挺稳得起的。 席间基本都在说桌上的菜式，还有中国的八大菜系。 高睿受限于身体不能上第一线去打拼。长年累月的把自己整成了一个学者型的军中文职。 他妙语连珠给三个小姑娘讲关于菜式的传闻、典故。 林琅最后都忘了这是高煜全家出动请她们吃饭。嗯，主要算是请程澜吃饭，她和要要就是陪客。 程澜也觉得还好是这样，不然吃这一顿饭压力得多大啊。 舒敏也只是恰到好处的招呼着三个姑娘，虽然热情却不过分。 第148章 第 148 章 没法子, 二老都四十来年没在一张饭桌上吃过饭了。 这会儿为了大孙子坐到一起，彼此都不太自然。 他们两个中年人要是再玩相敬如冰那套，这气氛还怎么调动得起来？ 不能全程就高煜一个人在张罗吧。 程澜见了也有些唏嘘，高煜哥的爷奶、父母这都不是正常的夫妻相处模式啊！ 这种情况下她和林琅也只有配合活跃气氛, 很有兴致的讲一讲自己关于饮食的见闻。 尤其程澜, 她也一直很喜欢这些杂文轶事。她在X山老乡苏东坡的杂记里看过很多。 高睿轻拍桌子笑道：“对, 苏轼, 你们四川的苏轼那是个大吃货啊。” 程澜心道：我觉得你也是！说到吃简直头头是道的。 高煜看她和自己父母都相谈甚欢的样子，默默的照顾这一桌人吃吃喝喝。 尤其是二位老人和程杳。 高战清笑道：“我看澜澜和阿睿你俩简直可以搭档去讲相声了。” 说到这个，方真都忍不住一笑, “你们三个小姑娘都不要客气, 多吃一点。” 高煜的发小、这儿的老板秦瑞之前看到高战清和方真一前一后的进包间直接傻眼了。 什么情况啊, 这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 席间他恭恭敬敬进去敬酒, 这必须得去啊！ 高老爷子那可是他家老爷子的顶头上司, 看着他从穿开裆裤长到今天的人。 秦瑞进来的时候包间里一派和谐。大家都笑吟吟的，没笑的也没平时那么严肃。 高战清笑道：“小秦，你这儿生意不错啊。” 秦瑞陪着笑脸道：“我这不是文不成、武不就么。就好个吃, 就干脆借钱租了这个地儿开个酒楼。幸亏我这舌头还真是不错，找的大师傅还行。” 他妈妈就是广东人，因此他对粤菜很熟。 敬了酒出来, 秦瑞还是有种不真实感, 懵圈得很。 一直等到里头酒足饭饱他送出门, 高煜来结账。他才小声问道：“什么情况啊？” “就全家聚个餐, 能有什么情况？” 服务员已经把帐算好了，足足100元。 高煜递上之前开业来道贺时秦瑞送的75折卡, 除酒水外打了八折一共是81元。 “你别蒙我。那俩小姑娘怎么回事？”刚在里头他不敢细看, 但有一个那是真的明艳照人啊。 “我爷爷、奶奶老战友的孙女, 借住在我奶奶家的。” 秦瑞眼珠子转了转，“明晚请客的人在里头没？” 高煜点了下头，“在。” “哪一个？更漂亮的那个吧？”秦瑞兴致勃勃的问道。难怪昨天下午这么上心专程替人跑一趟。 晚上才打电话说要定包间，应该是临时起意。 破案了，方老太太和高老爷子能坐到一起吃饭，绝壁是为了大孙子的终身大事。 高煜收起找的12元，顾左右而言他，“你这里的东西，真是不便宜！一顿吃掉我一个月的工资加津贴。” 这还是升职加薪之后才到这个数的。好在回头去内蒙报道后应该还要调一级，总能涨几块吧。 “人离乡贱，物离乡贵啊。尤其里头还有海鲜之类的，便宜得了么？那我说我给你免单，你又不肯。” 有问题，绝壁有问题！ 竟然能得到那两位老人家一致的认可。 他们二位的老战友，那多半也是身居高位了。 怪不得他瞅着高叔和舒姨那真是一丁点架子都没有，在陪着说话。 弄不好那家的老爷子比高老爷子职级还高。 不过，人怎么没到场呢？难道是已经不在了？ 算了，以后就知道。看高煜这样子怕是还没有追到。 啧啧，出息！把家中四位老人家都搬出来站台了。 高煜走到停车场，他父母跟着老爷子的车回去。 他的车坐不下，老爷子让司机绕一圈把他们送到公安大院的大门口就是了。 见他过来，高战清道：“开这么个大酒楼要多少本钱？” 高煜笑，“刚才秦瑞不是都交代了是借的钱、租的地方么。” 说得那么清楚，不就是怕您老人家深究么。 “那要把这里抡转怕是也得一两万。这是把他爷爷、奶奶的老本都掏出来了吧。不过回本应该不慢！包间就有六个，外头还有十八桌。中途还有几桌翻台的。这一晚上的营收搞不好就三千了。” “营收又不代表利润。我们这一桌因为打了七五折，估计直接没利润了。房子的租金、还有大师傅的人工，以及食材从沿海运过来的价格这都不便宜。而其他聚餐的可能没咱家人多，没点那么多菜。” “那一晚上也要挣两三百吧，一个月大几千近万了。一年就是十万！那么多宴请的都到这里来，除了口味好、服务也不错，跟他的家世背景也有关系吧？而且，现在的人都那么有钱了，随随便便一个聚餐就上这种高消费的地方来？” 高煜道：“消费者自己的选择，这没违反什么规定吧。只要人家不是公款吃喝爷爷你都管不着的。” 高煜低头对父母道：“爸妈，你们今晚干脆直接回军区得了。” 高睿道：“你小子把我们用过就丢啊？” “过犹不及。”你们来表示一下乐见其成的支持态度就足够了。 舒敏道：“行吧，听你指挥。有需要随时招呼，我是可以随叫随到的。” 她如今能靠的也只有儿子了。 高战清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高煜笑着给他们做了个再见的动作，过去旁边车子坐上驾驶座。 他笑道：“奶奶，我看爷爷多半会回去查军区的公款吃喝问题。” 其实今天没看到有军区的人来。 一来秦瑞肯定会提醒；二来临时打主意来的，在停车场看到老爷子的车牌肯定多半就换地方了。 方真道：“公款吃喝的风气是得刹一刹才行。” “我爸妈他们就直接跟老爷子的车回军区去住了。省得还要绕来绕去的。” “嗯。” 高煜又问程杳，“杳杳，好吃么？” “好吃，高叔叔。我喜欢吃砂锅粥。” 方真点头道：“嗯，那砂锅粥还真熬得挺好的，就肯定很贵！” 软软糯糯的又入味，很适合她的牙口。 “嗯，那可以单点一锅砂锅粥的。您和石阿姨可以时不时就去点一个小锅的，也就十来块。” 方真露出笑意，“那还行。”十块钱的馆子还是下得起的。 其实是有人均最低消费限额的，但是和秦瑞打个招呼就是了。 其实不打招呼也行，他肯定不会让老太太知道的。 回到家里，先让杳杳公共洗漱间洗澡。 林琅跟着程澜进了屋，“我之前还挺看好徐懋宁的。如今我觉得他真的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他能让徐家人倾巢而出对程澜表示喜欢和接纳么？ 他估计连他妈妈都搞不定。 高家低头娶媳妇的诚意表现得够够的了。 而且话都没有挑明，态度比较收敛，没有刻意制造压力。 好像真的只是她们赶上了一场家庭聚餐似的。 那谁还能不乐意 自己受重视、被男方家的所有长辈们喜欢啊？ 她看程澜也不是一点触动也没有。 啧，说他一句‘徐懋宁升级版’，就来了一场举家出动。 简单、粗暴，当兵的可真直接。但是有效啊！ 估计澜澜去年被大院那些阿姨们伤到的心也是被抚慰了。 高家的态度感觉就像她是下嫁一般。 高煜哥怕是下了不少功夫，去年那件事可能也被拿出来说了。 自己爷爷听到程澜被看轻家世很气愤。 他们二位和程爷爷也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肯定同样的气愤。 还有高大伯，除了为了儿子，明显也是很喜欢澜澜啊。 不然他干嘛那么高兴的样子？ 至于舒阿姨，原本她可能是个问题，但如今她已经完全听儿子的了。 这么一想，澜澜嫁进高家其实真还蛮好的。 程澜道：“还早呢，现在不说那些。”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过几年就可以了是吧？”这明显软化了啊，还有一点动心。 不奇怪，高煜哥本来就非常的出色。而且他的家庭还没有澜澜一直以来担心的麻烦。 两人正说着，石阿姨在楼下喊道：“澜澜，电话——” 程澜挑眉，谁的电话都打到这儿来了？ 她下楼去书房拿起话筒‘喂’了一声，那边支书的声音响起，“澜澜，是我啊。我打到林家，那位林首长很客气的跟我讲你有事去北京了。又给了我这个号码，让我打过来。” 支书一直以来对待林景南都相当不错。他回家自然是说了的。 所以林师长听他自报家门是程家村的支书自然是很客气的。 “嗯，是的。我陪林琅到北京考试了，如今是借住在我们爷爷的老战友方奶奶家。嗯，就是高同志的奶奶家。” 如今她已经不是非得钉守在成都，便没有离开就向楚锦程这个合作伙伴报备。 当时他不在成都，也不在村里。打电话也找不到他啊。 不过这也说明，他和昕姐最近没怎么交流。 高煜从外头经过，听到‘高同志’三个字下意识就想起了吴老师。 电话打这儿来了？ 他在外头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拿了张报纸翻看。 “哦，哦，反正都是老革命。对了，我打过来是要告诉你，村里准备秋收农忙后修路了。先铺一条碎石路方便出入。省得一下雨就没了办法。” 程澜道：“用炸药炸山取山石么？” “是啊，河里的石头一是不够，二是得保河坎，镇上不让我们动。不过炸山碎石就要提高成本了。尤其炸山有很大技术含量，要请技术员。另外万一碎石把哪家的牲畜砸死了，把哪家的房顶砸穿了这村上得赔啊。家家户户一人出三天义工，要一个人全出完也行，要雇别人代为出工也可以！以户籍为准。再把碎石砸碎成1-3厘米的小石块铺到泥地里压平了、压实了，至少雨天就好过多了。水泥路暂时还不敢想，咱一步一步的来吧。以后有钱了再铺水泥，直接铺在上头，那就更实在了。” 到时候人肯定是都要躲到一定范围以外的。但牲畜在棚里管不了那么多。 旁边楚锦程道：“支书想把账上属于村支部的钱取一半出来。现在现金一共是有三万，村支部取三千。总要留上进货和防备风险的钱。你我能各取六千，我拿一千出来赞助修路。到时候就从小卖部也就是我家开始修。” 程澜道：“那我也出一千。剩下的让出纳把汇款单直接帮我汇到北京公安大院。” 省得成都军区的人知道她有这么一大笔收入。 第149章 第 149 章 楚锦程道：“支书的意思剩下的就全村按人头集资。” 五千元修路肯定是不够的, 哪怕他们离大马路不远。 集资的话村里五百来号人，一个人应该是摊二十元左右。 去年和今年都是包产到户后的丰收年，拿得出来。 反正指望他和程澜大包大揽是不可能的。他们已经超额出了那么多了。 有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他们如今主要是靠县城和镇上的生意，村里的小卖部不是那么重要了。 再说算上村集体的钱, 小卖部都拿了五千出来了。 另外开砖窑的程远承担了一百, 被大家同样视为富户的邱木匠承担五十。 在县城纸厂上班的程宁华也承担了五十。 村里的干部大多是翻倍出的。 一万五千多元, 再加上所有的人工都是义工, 干完活回自家吃饭，应该足够了。 嗯，楚家得出三个人九天工, 楚锦程预备都雇人干。 他姐姐、姐夫家出两个人六天工。姐姐肚子里揣了一个, 那不算。 姐夫要么出六天工, 要么就雇人。 工钱村上应该是统一的。 程澜户口不在村里就没有这个出义工的义务了。 她就和支书说了林家大伯说可以找他批炸药, 军区应该也有懂如何炸山才安全的工程兵。 找他们至少不会被宰啊。 支书高兴坏了, “那好、那好，你给居中联系一下。” “好的。” 程澜当即打电话给大伯，把事情说了。 “哦, 好的。这种促进军民鱼水情的事我打报告很容易通过的。反正就是消耗一批最临近报废期的炸药。我尽量帮你们申请成本价。工钱？工钱就不用了，算赠送的。” “好的，多谢大伯。” “不用客气, 咱们自己人。对了, 小琅这两天情绪如何啊？我也不敢贸然打电话给她。” 程澜笑了起来, “方奶奶开导了她, 说自己打仗只要不慌就不会出岔子。还让她这几天就放松一下。她这两天都在外头游玩，预备十八号、十九号在家收收心, 然后就去考试了。我们已经去看过考场了。到时候她进场, 我就带个凳子、再带着水壶在旁边的阴凉地里等着。” 林景东道：“很放松啊, 那也好、也好。” 他挂断电话，对林师长和闫淑芬道：“说是方阿姨开导了小琅，教她每临大事有静气。她这两天都在外头游玩、放松心情。预备十八号、十九号收心，把自己库存的知识量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来。事到临头了，能放松也行吧。” 闫淑芬道：“我在想高考分数7月25号左右就出来了。如果考上了还叫她回来么？家里可以把行李都给她邮寄过去。就是有点给方阿姨添麻烦。” 林师长摆手，“方大姐那里不是问题。她巴不得天天有年轻人在家陪自己聊天、散步。” 再说她还希望澜澜做她大孙媳妇呢，巴不得在家招待她们。 闫淑芬道：“可去年咱们就一点表示都没有，现在还没有这不好吧？” 林师长道：“没事，澜澜在那儿呢。” 闫淑芬和林景东以为他说的是程澜在那里，肯定知道表示一下的。 想一想程澜确实人情世故这方面做得还可以，便也就安心了一多半。 闫淑芬笑道：“有澜澜在，确实还挺省心的。” 林景东道：“哎，我刚忘记跟她说了。军区的电影院也想拷贝她这些电影。” 那不是大院里天天晚上都在放么，然后周边的大学也在放。 很多士兵就去反应也想看。 这事儿也是后勤部的事，林景东觉得程澜应该能答应。反正就是多卖了一家嘛。 于是他又打过去，好把这事儿给程澜说。 这回电话是高煜接的，他走出书房对着楼上扬声道：“澜澜，林大伯问你的电影愿不愿意拿给军区的电影院拷贝？同样的价格。” 他刚才已经听明白了，之前跟程澜打电话的是支书。 那个村的人都管他叫高同志，吴老师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 程澜从房间出来，点头道：“愿意。” 高煜进去转告了林景东，“林大伯，钱您先替她收着就行了。” 啧，也太能挣钱了。这又是450元到手啊！ 这是得请人家的客啊，不是老莫都拿不出手。 15号一早又开车送林琅和程杳去景点。 等高煜和程澜开着车走了，林琅想起去年跟着高煜跑步去看日出的待遇，忍不住‘啧啧’两声。 这差别也太大了！当时他跟刘权借一早上也可以啊。 高煜握着方向盘问程澜，“看电影去不去？” 白天看电影人少，还挺适合他们两个不用工作的人的。 程澜好像还蛮喜欢看电影的。 程澜暼他一眼，“我才不跟你一起去看《庐山恋》呢。” 这部电影刚出来几天，一下子就成了全国最火的电影。里头还有号称‘新华国第一个吻’的吻戏。 一起看这部电影的人，不是两口子就是在处对象。 她要是跟高煜一起去看，都有确定关系的意思了。 “原来你在关注最近的电影啊。那要不，我们分别买票进去看？我不是很快要去内蒙了嘛，得抓紧时间。” 在关注就说明还是想看嘛。 程澜想了想，“好，各看各的。” 一出来就火爆了，的确是想看啊。上一部这么受欢迎的电影还是去年的《小花》呢。 于是汽车开过去，两人分别买了一张票。 大白天的，又不是周末，肯定没坐满。 程澜对号入座后，高煜就在她后面一排坐下了。好歹没有跟电影院里其他的几对显得太格格不入。 那几对其实没关注他们，人家都忙着呢。 电影票一张两毛五，大白天会来看的基本都成双成对的。 不过这电影的上座率看来真的的可以了。大白天的，除了高煜和程澜还有六对。 至少电影院的电费、人工是挣得回来的。 这部电影确实是新颖，题材也很大胆。 我党人士的儿子和果党逃到美国的将领的女儿在庐山偶遇、相恋。 结果因为是在那十年，女的被怀疑是间谍，男的被怀疑通敌。 男的被带走调查，女的伤心回了漂亮国。 那十年结束之后，一对情侣才终于重逢。 男的已经成了清华建筑学专业的学生，女的是归国华侨身份。她在国外自然是接受了高等教育的。 正在他们以为一切苦难都过去，可以携手建设新华国的时候，才发现两人的父亲是战场上的宿敌。 最后当然是化解了恩怨，祖国欢迎漂泊在外的游子返家。 有情人也终成眷属！ 而那场所谓的吻戏，也就是女主亲了下男主的脸颊。 已经看过正宗外国电影吻戏的程澜心道：就这？她连茜茜公主和弗兰茨国王嘴对嘴都看过了。 当时在大院里放，也有老人家说有伤风化。不过年轻人都偷着看。 庐山可真漂亮啊！男主、女主也很漂亮。 程澜萌生了去庐山旅游的想法。等林琅考完试、等杳杳把北京 的景点都逛过之后吧。 电影完结了，灯亮起。 高煜在程澜耳边问道：“我们还要不要分开出去？” 程澜白他一眼。其实一进场她就反应过来，她俩分开买票进场根本是掩耳盗铃。傻乎乎的！ 高煜笑了一下，对他越来越随意了。好现象！ 其他人都出去了，程澜也起身往外走。高煜便跟了上去。 程澜忽然停下脚步看看他。 高煜以为不让他跟。不是吧，这里头人都没了，做给谁看？ 程澜又看了看他开口道：“其实你长得不比《小花》和今天的男主差。你去八一电影制片厂应该也很受欢迎的。” 特种兵嘛，演戏应该也挺在行的。 高煜道：“我们的演戏和电影的演戏是两回事。听说你还挺好奇特种兵是怎么训练的，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 他现在军籍还挂在北京军区特种兵大队的，到时候要去办调离的手续。 带她去看看，也不会怎样。顶多被那些战友嘲笑一番还没追到手。 反正她留在北京期间，他肯定是投她所好。 程澜道：“应该也只能看到点皮毛吧。我想去庐山旅游。” 高煜赶紧盘算他的假期还够不够去一趟庐山。 有点紧，除非直接从庐山去内蒙报道。 “这会儿突然说起，卧铺票怕是不好买啊。而且这部电影火了，估计想去的人会更多的。” 程澜看他打算同去忙道：“我等林琅考完，然后她和杳杳游览完北京的景点之后。” 高煜一脸懊恼地道：“糟糕，把她们给忘了。” 那他肯定不能一起去了。嗯，是有些太心急了。 程澜把脸转开笑了一下。她以前确实挺崇拜高煜的，读书那么厉害还是战斗英雄。 虽然是**却没有骄娇二气，还肯冒险去为缉毒出力。 知识面非常的广阔，而且意志坚定。 但这么近距离接触，尤其是用和从前不同的目光去看待他，就发现他其实也是凡人，也挺接地气的。 高煜道：“那行吧，你们大概什么时候去庐山，我托人给你们订票？” “等我和林琅商量一下吧。我也不知道她的行程是怎么安排的。” 她也觉得林琅如果考上了，还真没必要再回一趟家的。 中午他们接上林琅和杳杳，程澜说等北京结束想去趟庐山，问林琅的打算。 林琅看看他俩，哟，都一起去看《庐山恋》了啊？ 她问道；“高煜哥，你时间安排得过来么？” “要等你俩游完了北京再出发，自然是来不及的。如果是21号就走的话，倒是可以。” 他得在8月1号前赶到。 林琅道：“那必须21号就走啊。北京没游完的地方，我们可以回来再游。费的车票你给报销吧？” 高煜点头，“好！” 他身上还留了500元备用，去一趟庐山再买票送她们回北京没问题。 花完了的话，那就等着下个月发工资和津贴咯。 反正部队管吃管穿管住，可以不额外花钱。 短期内他应该去不了做任务了。至少得把新的部队的地皮踩熟才行。 但他物质上原本也没有多大的要求。 那三千虽然还没给爸妈，还是别挪用了。 方真听说他们四个要一起去庐山，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说走就走啊？”年轻人过日子这么自在的？ 晚上要请人在老莫吃饭，下午他们就各自休息、养精蓄税。 下午四点半的样子，大家就都收拾好了。 高煜穿了短袖衬衣、西裤和凉皮鞋。程澜穿他送的那款海军裙的短袖款。 这个款式长袖和短袖两款都卖疯了。 程澜看他盯着看便道：“这是后来盛夏出的短袖款。” “哦，我就记得是长袖的。” 第150章 第 150 章 林琅和程杳自然也是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 程杳的还是程澜帮她挑的, 今年舒姐家的新款童装连衣裙和凉皮鞋。 高煜手里抓着车钥匙，“走吧，出发了。” 有辆私家车可以开真的很方便。不用这种天气去等车，时间也比较好把控。 程澜是请客的人, 自然应该提前一点到达。 高煜打开副驾驶的门, 她直接就坐了进去系上安全带, 已经很习惯了。 莫斯科餐厅, 自然充满了来自俄罗斯的异域风情，整个餐厅都是繁复华丽的宫廷风。 程杳静默了一阵道：“小姨，这里跟《茜茜公主》里面都差不多了啊。” “嗯。”程澜安顿她坐下, 然后教她一会儿怎么戴餐巾和拿刀叉。 高煜笑道：“杳杳, 《茜茜公主》里的宫廷风给你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程杳两手在身边比划着, “茜茜公主的大裙摆。” 高煜道：“哦, 里头有裙撑。茜茜公主那个时代的贵族裙撑跟乡下养鸡的笼子下半截一样。那是19世纪的克里洛林式长裙。” 乡下养鸡的笼子！ 程澜、林琅、程杳都被他这个类比震惊了。 茜茜公主那几十套宫廷长裙何等的华丽、高贵。她当时可是带领整个欧洲时尚的人物！ 但是一细想, 乡下养鸡的笼子就是一根粗大竹竿的半截被破开，然后加入几根横着的、长短不一的竹条将其撑开，撑成圆形。 可不就是茜茜公主时代的裙撑么, 只不过材质不同而已。 原本很高大上的，被他这么接地气的一类比顿时成了搞笑。 一时三人都只能极力憋笑。程杳没忍住还漏出了几声，赶紧把嘴巴捂住。 程澜一开始进老莫西餐厅有些被震住了。她只是看起来还比较镇定而已。 程杳更是一进来都有了几分手足无措。 都是乡下孩子, 没见识过这样的场合。 程澜上一次吃西餐还是给王维娜送行那次, 萧应请的。 但成都的西餐厅真没有这么奢华。 程杳更是头一次踏进西餐厅。 这可比刘姥姥进大观园的震撼大多了。 可经过高煜这么一说, 她们顿时觉得也不过尔尔嘛。有什么好心生怯意的？ 国人都有崇拜皇权的心理。 ‘不睹皇居壮, 安知天子尊！’所以故宫是国人来了北京必然会去参观游览的地方。 骨子里还是一种对皇权的膜拜。 这会儿放开了，程澜很快找回了平时的镇定自若。程杳仪态也渐渐舒展开来。 林琅笑道：“高煜哥, 这里禁止喧哗的, 你不要逗我们笑！和茜茜公主同时代的俄罗斯宫廷, 也是穿克里洛林式长裙。不过在叶卡捷琳娜二世那个时代的裙撑是在腰的左右各挂一个水桶似的裙撑，这样裙子会稍微小一些。曾经有一个剧院失火，很多人贵妇人就是因为裙摆太大在门口堵住了。造成了很多人被烧死。那之后裙撑就渐渐的越来越小，直至取消。” 鸡笼、水桶...... 程澜笑，这两人为了消除她们的紧张也是够努力的了。 高煜哥是北京四九城的**，而且算得上金字塔比较靠近顶端的那一拨了。 这老莫西餐厅肯定来过不是一回、两回的。 而林琅也是从小跟着做翻译官的外公见多识广。 他们到这种地方肯定是不紧张的。但她和杳杳头回来，就难免有一点。 听到这种说法，林琅笑着对程澜道：“嗐，别提了。我头一次进国宾馆的时候，表现可不好。也是被震住了！ ” 有了这么一个插曲，等到萧应和那个名叫裘爱华的华侨抵达，程澜已经能落落大方、神态自若的起身打招呼，邀请他们入座了。 裘爱华落座，不动声色瞥了一眼萧应。确实是如你所说一般出色的女子。 他原本以为乡下长大的，在成都那样的小地方也就生活了一年，多少会有些小家子气的。 裘爱华的年纪也不大，二十五六的样子。 萧应先介绍他和程澜认识，然后程澜又向他介绍了高煜和林琅。 听说高煜是副营级的参谋，裘爱华有些惊讶，“高先生看起来很年轻啊！” 高煜道：“是，大学刚毕业。” 看来这位也很懂华国的军衔体系啊。 “你刚大学毕业就是副营级了？”裘爱华一脸的震惊。 高煜道：“我去年去南疆参战了，火线提拔的。” 看他并不惊讶的样子，看来是连火线提拔都懂了。这哪回来的华侨，对军队体制这么清楚？ 裘爱华道：“我家老爷子也是当兵的。仔细说来，我的身世应该和《庐山恋》的女主角相当。” 哦，这下程澜也懂了。果党外逃至漂亮国的将领的后代。 如今这样的人可吃香了。政府欢迎他们带着外汇回来建设祖国啊！ 裘爱华又向林琅打了招呼，“美丽的林女士，很高兴见到您！还有这位可爱的杳杳小淑女，你好！” 林琅点头，“我也很高兴见到阁下。我们都是托阁下的福才提前看到了那么多经典的外国电影。” 程杳也跟着点头，“你好！” “不用客气，对我来说不是太麻烦的事。” 程澜道：“还是要谢的。我们自己想弄到可不太方便。来，您看看吃点什么。” 她边说边把餐单递过去。 西餐点餐是各点各的。正式一点呢，就前菜+汤+主菜+甜品来一整套。 今天是程澜特地请客招待裘爱华，答谢他帮自己捎带电影胶片回国。 大家第一次见面。 所以便吃得比较正式。 简单一点，只是朋友聚会的话只点主菜，加一道前菜或者一份汤也是可以的。 程澜他们已经研究过菜单，很快捷的就各自点好了一套，连杳杳都是。 程澜同她说既然来了，就放心大胆的点，不用去计较后面的价格。 这么一餐小姨还是请得起的。 五个人一边吃，一边聊天，程杳个小孩子管自己吃喝就行。 高煜这几天都在餐桌上照顾她，今天更加不会例外。 裘爱华听说高煜是水木毕业的，连连道：“失敬、失敬！” 国防大学进修什么的，自然就抹去不提了。 在懂的人眼底，这个资历可比水木毕业的厉害太多了。 看样子萧应并没有对裘爱华提及高煜的家世。不过他自己的履历也是够拿得出手了。 高煜和林琅这两个陪客都是见闻比较广博的。 林琅虽然不如高煜，但她对国外的文化特别的了解。 再加上程澜和萧应都是能归入儒商一流的人物，所以这一餐大家聊得、吃得还是宾主尽欢的。 吃西餐边吃边聊比较慢，差不多将近八点，程澜等人才在老莫门口送走了裘爱华和萧应。 看他们开到车离开，程澜一行人才驱车返回。 这一餐吃掉了程澜两百多，人均三四十的样子。 不过，平常聚餐来吃，吃得简单一点花不了这么多。 16号，程澜选择休息一天，在家陪方奶奶和石阿姨说说话。 林琅和程杳照旧出去游玩。 林琅还鼓动她一起去，“走嘛，好些地方都值得去第二次的。” 程澜道：“我是打算考到北京读大学的，以后有得是机会。” 林琅楞了下，“对啊，我那么急干嘛？还有啊，你干嘛说你要等我们游览完了北京才去庐山？” 程澜白她一眼。 自己显然是不想和高煜一道去旅游啊，太快了！她还没有想好呢。 不，她根本还不想这么早就做出决定。 结果林琅就很善解人意的让事情发展到他们21号会一同前往了。 林琅道；“我当时听他那么一说，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了。现在回想起来，我应该是中了他的话术。他那么厉害的人算计我，我哪逃得掉啊？这你不能怪我啊！” 这两天石阿姨已经在帮高煜收拾去内蒙古的行装了。 听说他们要先去庐山，又拿了个小的行李袋出来另外在放几身换洗衣物以及旅途用品。 回头大件的直接寄到军区就好。 高煜拿着车钥匙出来，问程澜，“既然今天不准备出去玩。那军区要不要去坐坐？” 程澜摇头，“已经见过高爷爷和高伯伯、舒阿姨了，我就没必要特地去一趟军区了。” 高煜点点头，“那行，小琅、杳杳，我们出发了。” 他把人送到，调转车头开回了军区父母家里。半道还去加了油。 父亲上班去了，也没住这里。 但听说他回来，中午下班应该会回这边来吃饭。 楼道里遇到邻居都问道：“小煜，回来了？” “是啊。吴阿姨你买菜啊？” 或者是，“小煜，你买车了？” “不是，借的。刘权的新车。” “刘权的啊，他生意做得蛮好嘛。” “是啊。” 说是刘权借新车给他开，就没人会觉得不可能了。然后注意力就都转到‘刘权如今翻身了’上头去了。 当初刘家是真的惨啊，如今翻身了也是好事。 不过，听说刘权一辆车接一辆车的买，心头就还是有些复杂。 高煜笑了一下，让人刮目相看一直是刘权的愿望。他帮忙造点势！ 到了自家门口，他拿出要是打开门进去。 他妈在看电视，扭头看过来道：“你回来了啊。怎么没把澜澜带回来玩玩？” “她说已经见过你们和爷爷了，就不用特地再来军区了。妈，你买完菜就每天没事在家看电视啊？” 舒敏没吭声。 她一贯是好面子的人。被丈夫冷落，儿子也长期不在家。出去之后有些人总爱问东问西，或者就不说什么，那眼神也让她不舒服。 所以，她就很少出去走动了。 高煜道：“这样不行，必须要有充足的户外运动。来来，你跟我一起出去走走。” 他直接关了电视，拉上他妈。 舒敏道：“你等下，我带助听器。”做戏也得做全套啊。 就算整栋楼都知道她是犯了高家不能容忍的错误被迫打报告申请内退的，但这个遮羞布她也得遮着。 她抓起茶几上的助听器戴好。这才下楼和儿子一起在林荫道上散步。 有高煜一起，舒敏整个人就走得抬头挺胸了。 别人背后看她笑话，可别人的儿子哪有她的儿子出息？ 她家儿子22周岁，马上就要是正营级了。 军大毕业，也得好几年才能到这个职级吧。这是比人快了一大步呢！ 高煜看得直笑，“妈，你不能光指望我给你长脸。却反对我去执行任务或者上前线啊？不然我凭什么比人家快一大步？” “妈妈当然是为了你好，妈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看雷家的儿子还没你大，去年就那么没了。他妈整个人都老了一头！” 第151章 第 151 章 程澜这会儿也慢悠悠的陪着方奶奶在公安大院的林荫道遛弯。 她特别喜欢听方奶奶讲当年的峥嵘岁月, 里头有她爷爷。 而方真这个年纪的老太太，也是格外喜欢讲古给年轻人听啊。但大多数年轻人不爱听。 大孙子倒是爱听, 但时常忙得不着家。 所以她也喜欢给程澜讲古。 下午她们午睡起来又出去在阴凉地儿走了一圈。回来石阿姨满脸惊疑的递给程澜一张汇款单。 邮递员刚刚才走。 程澜和林琅出门在外, 把家里的户口簿带出来了。 在家不太用得上，但出门就需要证明一下身份的。尤其是去考试。 程澜其实觉得一家人都在一本户口簿上不太方便，但目前也没有分开的。 只能是谁要用, 谁拿着了。 以至于她每次要去取钱, 都得问闫阿姨拿。 好在徐晓海那里的货款，退伍兵是帮她收的现钱回来还比较方便。 但这5000的巨款太考验人的品性了。她还是不敢托人捎带的。 她对石阿姨道了一声谢, 接过汇款单，“方奶奶，我去一趟邮局。村里把我之前一年多的分红汇过来了。” 她预备在邮政储蓄银行开一个新折子。这就可以直接在邮局就存进去了, 不用出门。 不然，带这么一笔巨款在身，还是有风险的。 方真点点头，“哦, 你去吧。趁着没关门下班, 赶紧去办了。” 等她走了，方真对石阿姨道：“你怎么了？”大惊小怪的样子。 石阿姨道：“澜澜的汇款单，5000元！”边说边抬手比了个五。 得是她八年的工资了。 方真也楞了一下，然后道：“一年多的分红嘛。” “那也很多啊。那她一个月也得有三百多, 顶我半年。” “倒也不是太奇怪。以前她爷爷在沦陷区开酒铺买战友酿的酒, 赚的钱买了物资送回来能养活一整个连队。我们还三天一个小牙祭。他自己更是在外头吃得白白胖胖的。” 在那之前，一百来号人全都是瘦骨嶙峋的啊。 石阿姨道：“我是担心她太能挣钱了，以后成了, 小煜没有家庭地位。” 方真撇嘴道：“你觉得他现在在澜澜那里很有地位么？去年做灰水粑的时候就把他支使得团团转了。” 石阿姨笑道：“据他自己说的, 头一次去程家就被支使着干活了。” 方真两手一摊道：“所以咯, 一早就没有的东西还指望以后？一个穷当兵的，怎么都没可能比澜澜有钱的。早点接受现实吧！” 他们要去庐山旅游的事，很快也传到舒敏和高睿耳朵里。 他们俩17号过来看方真，听她说起的。 这天三个年轻人加程杳也都出去玩去了，没在家。 高睿觉得这进展还挺快啊。 舒敏道：“去庐山，说去就去啊？” 她还以为乡下出来的孩子都比较吃苦耐劳，合着还是个挺会享受的。 方真摇着蒲扇道：“你还别觉得人家是花了你儿子的钱。昨天澜澜才收到了之前一年多的分红，5000。别说漏嘴了啊，如今的人容易得红眼病。” 高睿抬起手掌比了个‘五’，压着声音道：“五千啊？” “是啊，她爷爷就是一个做生意的好手。人家这个收入，自己挣钱自己花当然很自在啊。” 高睿艳羡地道：“有钱又有闲，还那么年轻。完全可以走一方、吃一方啊。”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 方真说他，“看你那点出息！就你还旅级 干部、堂堂大校呢。” 高睿道：“那也不知道我好吃是随了谁啊！” 石阿姨和舒敏都忍不住低下头偷笑。还能随了谁，肯定是随妈呗。 方真操起旁边剥完了的玉米棒子打儿子，“澜澜出门还知道给我带这样、那样好吃的回来。你呢，你给我带过几次？” 高睿抬手挡了一下，“妈，您怎么不早说？您早说我早就搬过来住了。” 那带的好吃的，他不就也有一份了。 方真又用玉米棒子砸了他两下，“你不但不想着给老娘带好吃的回家。你还预备回来分老娘的吃的。” “不是分你的，我要是在家澜澜肯定也会给我捎带一份的。” 舒敏忍不住道：“她做生意那么赚啊？要不让她带带我好了。” 她反正退休了有时间，而且内退的工资又不高。 高睿的笑容收起，“你要做生意，那肯定有人捧着钱上门和你合作的。那都是冲着高家，冲着把你男人、儿子拉下水。再说你不是在刘权那里挂了个名么。回头让小煜分你一份就是了。” 到20号一早，高煜送了林琅去考试。留下程澜和杳杳在那边陪考，他自己开回去看老爷子去了。 他得找老爷子确定一下自己的去向，然后去办调离的手续。 高战清看到他道：“听说你成天开着一辆上海牌轿车在城里转悠啊？” “车是跟刘权借的，我自己加油而已。小琅她们在北京各景区游逛，有辆车接送方便一些。而且，明天就要还了。” 正式的车牌已经上好了，明天就可以开始营业了。 他的去向正如自己所料：内蒙！ 这也没啥，预料之中的事。 高战清打开抽屉，拿了牛皮纸信封装的一摞大团结推过来道：“这个是给你的。” 高煜道：“不用。高灵和高灿的钱我给掏了就是。” 他问了一下两个堂妹要不要一起去庐山玩。 这俩也不客气，立即就说要去。还说刚看了《庐山恋》正惦记呢。 还夸他会安排，简直跟及时雨一样。 所以他直接买了六张卧铺车票。正好是相对的两张床。 “不是给她们出旅游的钱。这个是给你的恋爱经费。听说澜澜很有钱，一下子分红就分了5000。可人家姑娘家再有钱，你也不能让人家出钱知道么？” “知道。不过，我跟她还不是谈恋爱呢。”5000的事传得还挺快啊！幸亏只在内部传递。 “知道、知道，你还没追上嘛。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高战清撇嘴道。 高煜最近天天被长辈、朋友鄙视，忍不住道：“这都是因为她太小了，我不好着力。” 高战清点头，“是是是，确实得注意这一点。好了，滚吧——” 高煜没理会这句祖父对孙儿的‘滚吧’，毕恭毕敬的敬了个礼。 搞得高战清也只能认真还了他一个敬礼。 然后高煜才把牛皮纸信封放到带来的手提包里。这是一个卖皮具的发小送他的。 说来军区大院这帮发小，不能从军、从政的，大多从商去了。 高灵和高灿背上背包喜滋滋跟着他一起走。今晚去公安大院住，明天好一起出发。 高煜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她们，然后自己在楼下住的父母的房间。 方真对吕芳的晚辈也是不错的，所以这姐妹俩乐意过来。 第二天一早，一辆车、六个人就往火车站去了。 程澜坐副驾驶位抱着程杳，后面林琅、高灵、高灿三个人。 到了停车场，刘权已经在这里等着了，直接把车钥匙接了过去。 这儿就是他们的工作场所了，一会儿接早班车抵京的外地游客。 “不是，哥，你这是准备当洪常青啊？” 一男五女的配置，这不就是红色娘子军和党|代表洪常青么。 高煜笑了一下，“她们一个个看了《庐山恋》准备去庐山实地看看。我陪着她们一起去。” 刘权点头，原来如此。 “会玩、会玩。各位，一路顺风啊！” 程澜等人给刘权挥挥手。 进了候车室，林琅小声对程澜道：“我和杳杳还没看过《庐山恋》呢。” “庐山脚下的电影院肯定是要放的，到时候再去看呗。” 有小红帽来问要不要提前上车，一个人一块钱。 高煜便掏了一块钱，自己把所有人的行李都拿上先上车了。 他回头道：“你们互相看着点，别走丢了哪个。高灵，你最大，看着点她们。” 高灵在上大学了，确实年纪最大。 他点点头，“大哥你放心，我会照顾她们的。” 程澜她们五个就从检票口走正常的渠道上车。她全程把程杳牵着。 好像去庐山的人真还有些多。 幸好她们是卧铺车厢，免了上车的一番拥挤。 找到她们所在的床位时，高煜已经把所有人的行李放到床位上了。 都是短足旅游的小包，不用往行李架上放。 程澜她们三个还是之前的顺序。他那一边，高灿下铺、高灵中铺，他上铺。 北京到庐山景点附近的九江站，要开一天一夜。明天的这个时候下火车。 然后再坐当地的客车到景点的核心区，买门票进去游览。 不然用走的，得先走几十公里才能到。 这些高煜都是事前就找去过的人打听清楚了的。 程杳一路兴致勃勃的，“小姨，我们要去望庐山瀑布了。” 她没看过《庐山恋》，也不太看得懂。但小学三年级已经学了李白的这首诗了。 程澜点头，“是，我们要去看飞流直下三千尺了。这个季节，水量应该比较大哦？” 高煜道：“嗯，还行。” 山水山水，有了水才灵动嘛。 高灵和高灿什么都不知道。以为高煜最近得闲，单纯的带妹妹们来庐山玩儿。 两人一路都高高兴兴的，跟程杳、林琅很能说到一起去。 这一次六个床位都是自己人，行程就更愉快了。 程杳给程澜抱膀子，四个女孩子打起了升级。 高煜一路无聊，就拿程澜带的金庸坐在走廊的位置上翻看起来。 虽然鼎鼎大名，但他还真没看过。没那个空闲时间！ 中午吃饭的时候程澜没再提去餐车吃的话。之前是和萧应同行，他也是做生意赚钱的人。 但高家兄妹家里都是拿工资吃饭的，那算是高消费了。 盒饭、方便面、干粮也是能吃的。 隔壁床位的好像是一群学音乐的，还带了吉他上车。 下午午睡起来就听到他们在热烈的歌唱： 年轻的朋友们 今天来相会 荡起小船儿 暖风轻轻吹 花儿香 鸟儿鸣 春光惹人醉 欢歌笑语绕着彩云飞 ...... 这也是今年5月刚出来的新歌，非常受时下的年轻人欢迎。 所以整个车厢的人差不多都跟着唱了起来。 程杳还特地跑过去看人家弹吉他。 程澜还没来得及下床，便看一眼高煜，“高煜哥——” 坐在走廊位置上的高煜点头。示意他看着呢，不会丢的。 虽然是在火车上，但万一走丢了要找也麻烦。肯定不能让小丫头脱离了视线范围。 高煜没有午睡的习惯，中午一直坐在这里看《神雕侠侣》，间或起来走动一下。 第152章 第 152 章 因为程杳在隔壁床位看人弹吉他, 程澜下床后也坐到空着的走廊位置，和高煜两两相对。 程澜侧坐着背靠着车厢壁看着程杳, 她还在津津有味的手扶着床杆看人弹吉他、唱歌呢。 既然人就在眼皮底下, 程澜就不担心了。 “高煜哥，去内蒙当兵跟你之前有什么不同？” 高煜道：“我从小就在北京特警大队受训。之前就在成都军区待了半个月就跟着去南疆了。成都基本还是比较舒服的，冬天不太冷、夏天不太热。而南疆, 湿热难当。但当时在打仗, 每一仗都有战友倒下。现在能想起来的更多是这些。内蒙的话，我没去过。我妈托人打听, 说是很干燥、风沙重。而且长城以外，冬天就特别的冷，滴水成冰。辽阔无边的大草原看久了也就只剩荒凉了。不过, 没准真的能看到‘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景象。” 程澜道：“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高煜道：“不是我打击你啊。那些牛羊成群的牧场，风吹草低见得更多的是牛屎和羊屎。” 程澜哭笑不得, 不过也得承认他说的才是事实。 诗人笔下, 乡村风光也是很美的。到了点，鸡鸭排成队在夕阳下从田埂上归笼...... 但那时得喂鸡、喂猪的她可是一点没感受到这种美。 只觉得清扫鸡窝、猪圈很费事，又脏又臭的。 而且那么多猪要吃猪食，每天都要吃, 一天几顿的吃。要找够猪草再背回来煮上麻烦死了。 高煜笑, “不过，烤全羊应该也是真的很好吃，比外地卖的地道。另外, 古代战争史上最常见的骑兵, 随着卡车和坦克的普及, 恐怕终将成为历史。卡车和坦克只要有机油就行。不开动的话，都没有油耗。但马儿每天都要吃，不仅要吃草还要吃杂粮和谷子。我们国家的粮食产量很低，养骑兵太费粮食了。所以，如果想真正的策马奔腾，而不是在什么马场兜圈子，那估计只有在内蒙了。” 说到策马奔腾，程澜自然也心向往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又在诱惑她去内蒙。 “而且，在内蒙的大草原上开越野车，特别爽！” 高煜目光有些缠绵的看着她。这次一别，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几时。 但小丫头明显还没怎么开窍，无处着力啊！ 程澜道：“会遇上狼群吧？” “有枪、有油还怕什么？听村民说你打麻雀一枪一个，遇上狼群应该也没问题啊。” 程澜被他说得心头痒痒。 她已经会开车了！那不是有一辆现成的车在那儿么，公安大院的场地又宽。 高煜坐副驾驶位，教了没多久她就能上手自己开着在大院内兜圈了。 外头没敢去，回头无照驾驶被抓了，还得托关系把她弄出来。 等年龄到了，她就去考驾照买车。 程杳走回来，“小姨，我吹口琴给你们听啊。” 程澜点头，“好啊。” 程杳就从自己的包里翻出去年程澜送她的口琴，照着她刚跟人要的《年轻的朋友来相会》简谱吹给她们听。 程澜学吹口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但从小没什么玩具的程杳那段没上学的日子却是天天都在练习。 所以水平自然比程澜高出不少。她当真看着谱子就吹出来了。 旁边弹吉他的中长头发的年轻男人道：“小妹妹，你吹得很不错。可以往专业学音乐这个方向发展。” 程杳笑笑摇头不说话。学音乐、美术都是烧钱的专业，她不适合。 她在下铺坐下，擦擦口琴又开始吹别的。 程澜道：“杳杳，如果你真的 想学，回去我和你妈妈说说。学的时候烧钱，但等你学会了就赚钱了嘛。你看林琅阿姨学英语也烧钱，但她做翻译很赚钱的。你学好了水平足够的话，也可以去教别的孩子。多的学费应该都能收得回来。” 她话音没落，那个弹吉他的道：“你这个姑娘长得跟仙露明珠一样的，怎么说话那么市侩啊？” 程澜坐那儿，如果不是还有高煜在，这伙唱歌的年轻人肯定会找由头和她搭话的。 这完全就是能给人带来创作灵感的女神啊。 高煜朝那人看过去，“你是太平洋的警察啊？我们一家人说话干你什么事，要你来横加指责？你是家庭条件很好，衣食无忧吧。所以不知道柴米贵。人小孩子都知道，家里条件不好，学音乐太费钱，得为家长考虑。我们用接地气的说辞开导孩子，同你有什么相干？” 他是上过战场的人，发作起来气场很大的。 那个弹吉他的讪讪地说不出话来。 程澜原本是打算自己怼回去的，结果高煜已经想连珠炮一样发作了。 她便没有再吭声。 高灵探头出来，看谁惹得自家大堂哥发作。 看到那个弹吉他的忽然‘哈哈’一声，“萧遥，原来是你啊。这又是装文青要骗哪家姑娘啊？哎，同志们，我跟这家伙是一个系的。他经常在外头骗吃骗喝，哄着女孩子拿钱给他花用。我提醒你们一下啊，别上当！这卧铺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上来的。” 周围刚才一起唱歌的几个年轻人满脸狐疑，但高灵已经当面锣、对面鼓，点名道姓的这么说了。 萧遥道：“高灵，你们这种出生就在罗马的人怎么知道别人奋斗的艰辛？你们就只会躺在长辈功劳簿上横行霸道，随意给人泼脏水。” 如今有些**在外头名声不大好。可谓是一颗耗子屎，坏了一锅汤。 所以这些学生听说他们是**，便有些脸色不大好看起来。 而且刚才高煜怼人也确实是有些凶巴巴的。 便有人觉得他仗势欺人，对他怒目而视起来。 高灵道：“是，我是**。但我的身份又不是平白来的。我们家老爷子枪林弹雨的时候，你家长辈又在做什么？刚怼你的人是我大堂哥。去年你在各系坑蒙拐骗那些文艺女青年的时候，他在南疆战场上，中弹后差点就致残了。而且，我们刚才欺负你了吗？是你先口出恶言，我大堂哥才会怼你。而且他亮身份欺负你了吗？至于我，我不过是实事求是的揭穿你的真面目而已。” 程澜看了看那人，头发半长，但长得真的是眉清目秀的，有点像照片上的徐志摩。 但如果是个靠哄骗女人吃饭的主，那他唱刚才那首歌就有些不配了。 而刚才还和他气氛热烈的几个年轻人也有人狐疑的走开了。 但有一个女青年还是坐下安慰他。安慰他不要在意不相干的人说什么，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高灵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现在那些女文青，怎么就那么好骗？有一副好皮囊，再会玩点乐器，就能人财两得。杳杳，别理会这种人。来，你继续吹，你吹得很好哦！你吹，高灵阿姨来唱！” 高灵的嗓子很空灵，杳杳吹什么她就唱什么。车厢里的气氛很快又热烈了起来，除了林琅和高灿还有其他人跟着她一起唱了起来。 后来有杳杳不会吹的，高灵就带着她们清唱。 程澜听她们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也跟着轻轻唱了起来。 高煜也加入了进来，他唱歌意外的还挺好听。 最后差不多整个车厢的人都一起唱了起来。 高煜问高灵，“既然是你们学校的人，干嘛跟别的学校的人一起？” “人 家需要灵感，四处采风嘛。反正到处都能混得去！” 有个看起来像学生干部的女的走过来，“解放军同志，我们是暑假搞社会实践的大学生。刚那个人是蹭着我们一个同学来的。很抱歉刚才他说话的时候我们对你有所误解。” 他们今天就要下车。是买硬座票没买到，最后有人家长在铁路部门上班，帮他们调剂到了卧铺票。 贵一点，但是比去挤硬座舒服很多。同学们一商量，就贴了些钱来卧铺车厢了。 坐硬座可以报销，卧铺也只能报销硬座的钱。 高煜淡淡地道：“哦，没关系。” 等人退回去了，他继续看他的《神雕侠侣》。 刚那个女学生干部回去，萧遥小声道：“知道人家什么来头么？军区一把手的孙子。碰了软钉子吧？也不看看人家身边带着的姑娘有多美。” “人家带的姑娘有多美关你什么事啊？你不会以为你剑走偏锋的说人家不好，人家会受你蛊惑吧？” “姓萧的，你再哔哔下一站就下车。我们社会实践，你凭什么跟着啊？而且车票钱还吴涵给你出的吧。” 然后又听到吴涵出面维护，说他不是这样的人。艺术家都不太懂世俗的人情世故。 这是程澜听到的，她觉得高煜应该也听到了。不过他没什么反应。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慈悲不度自绝人！ 高灵的话都说得那么分明了。 高煜没有抬头，极小声地道：“大学里有不少这种凭着长相好、懂艺术、擅长蛊惑人心就诱哄女孩子的人，就连我们水木都不例外。” 程澜道：“我离读大学还早得很呢。”你要告诫，告诫你两个妹妹去。 反正在军区子弟校这种事基本是可以杜绝的。 高煜看眼自家两个妹子。二婶、三婶都厉害得很，教不出傻白甜的闺女来。 火车都能遇上人想搭讪，进了大学遍地都是狼啊。 他要坚持好好表现，三年后水到渠成的调回北京来。 不过还好，他托人打听了一下，吴老师已经有女朋友了。 他和程澜应该就是单纯的师生关系。 现在暂时就剩下一个徐懋宁。 那么轻易就被他妈调开了，不足为惧。 徐懋宁面对外人应该也是精明强干的，不然徐家老爷子不会那么看重他。 连马司令都很看好他，乐意他当孙女婿。 但其实最要命的就是搞不定亲妈了。 他那天听到程澜和程昕讲电话，好像楚锦程就因为搞不定这个关系被程昕分掉了。 如果拐不到她去内蒙，这三年他能见她几回？ 老爷子是让他去守边防，日常还挺忙的。 高煜正想着，程澜问道：“高煜哥，狼居胥山在内蒙古么？” “没有，在外蒙古的首都乌兰巴托附近。确实有点可惜，都不是我们的国土了。” 程澜道：“是啊！那其实匈奴、契丹、蒙古都差不多是在内外蒙是吧？” “嗯，差不多。不过如今都是华国人。” 程澜点头，“是的，历史上我们四川也是西南夷。” 高煜笑道：“北京还是元朝和清朝的首都呢。” 第153章 第 153 章 火车到站, 有人下、有人上。有些床位不断的换人。 好在他们这里六个床位都是自己人，一直没有换过人。 第二天上午, 六个人下了火车。 高煜道：“这会儿大白天的, 我看咱们也不用就去打旅馆了。” 高灵道：“大哥，庐山上有招待所。张瑜就是在庐山上住的。” “那可是招待外宾和华侨的高级地方，还有空调的。贵着呢, 不划算！” 高灵嘟囔, “凭什么他们就能高人一等啊？有些华侨以前还是我党的手下败将，如今回来倒是跟衣锦荣归似的。” 高煜道：“国家缺钱, 他们手头有钱。还指望他们回来投资跟建设呢。而且，这也是对促进两岸友好交流有好处的。好了，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我去问问去景区的客车怎么坐。高灵你看着她们。不要走开了，原地等着，失散了不好找。咱们大家伙回头爬山万一走散了，也都在原地等着, 我会负责来捡人的。澜澜你跟我去吧。” 他多跑点路, 比两下里跑岔了可好多了。 “哦。”程澜背着背包跟着一起过去。 大家都在这儿等着，就人家一个人奔走，好像是不太好。 搞得好像让他这个当哥哥的做牛做马似的。 既然点了她的名，她自然是不好推托。 高灵有些忿然地告诉几个小姑娘, “我们学校最受欢迎的就是有海外关系的人。萧遥那种斯文、清瘦的文青都得排在后面。” 林琅道：“想嫁过去, 然后跟着出国么？” 高灵点头，“嗯。外汇值钱，他们的一块钱换我们好几块, 甚至是十几块。而且他们的最低工资都比我们的高工资高好多。就很多人说外国的月亮比较圆嘛。” 林琅道：“那可以去外国挣了外汇再回来。一来外国挣钱华国花, 那买东西可就不是一般的便宜了；二来也是替国家挣了外汇。” “出去了一般很少人愿意回来的, 外国目前确实比我们先进很多。而且，很多人是偷渡出去的。这种人哪敢回来啊？回来了也担心不能再出去。” 程杳就和高灿一起说话。 程杳听说高灿竟然比她小姨大一岁，很有些惊讶。 她原本以为她和高灿是一群人里最小的。 “啊，你竟然比我小姨大啊？” “是啊，虽然我没她高。”高灿的声音闷闷的。 林琅已经在吃老中医给自己做的药丸子了。现在有些后悔前两年没有多原地蹦蹦。 她之前把很多时间都花在了看英语书籍和报刊杂志上。 程杳道：“不是高矮，就感觉我小姨比你要大些呢。” 她小姨十来岁的时候就感觉像个大人一样能保护她了。 林琅道：“你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你小姨说高煜哥比我小叔还小的时候，我一开始也不大信。有些人吧，那是心智成熟。你小姨开始做生意的时候才14岁，瞧着多老道啊。” 程杳点点头，是这样没错。 高煜和程澜走在路上，分头找人打听，然后再互相对照。 确定了路线就回来叫上这四个一起去等车。 然后一路晃晃悠悠的朝景区去。 刚才两个人走开，程澜把她们三个的车费等都算给高煜了。 高煜也收了，不然更没戏！ 老爷子给的500，他给了高灿和高灵一人100。穷家富路的多带一点钱，但又不能带太多。 程澜说得没错，庐山上的小镇上的电影院果然在放《庐山恋》。 她笑道：“我觉得这儿放这部电影能放很久！”（据说至今都还在放，每天都放。足足 放了四十多年了。） 她对看过的三个人道：“来都来了，要不我们再看一遍？” 高灿道：“好啊，反正也要等着她们两个。” 程澜看了下场次，“我买这一场吧，12:40完结。看了出来吃午饭，然后歇一歇买门票爬山。晚上就在沿途的招待所住。” 林琅道：“不知道美庐别墅有没有开放参观。主席和老蒋都住过的。” 程澜摇头，“我问了，暂时还没有开放。” 庐山的风光确实很美，而且暑假也是丰水期。 程杳如愿看到了飞流直下，也看到了横看成岭侧成峰。 其它人除了看这两点，主要是到男主女到过的地方照相留恋。 高煜陪着她们在山上转悠了四天，然后下山准备坐火车去内蒙古军分区报到。 众人送他去火车站。 真的太多女的了，周围不少旅客都朝他看过来。 高煜道：“你们下一站是哪里？” 高灵道：“我和程澜说好了，下一站我们坐客车去南昌。去看南昌起义的旧址还有滕王阁。反正是暑假，还有一个月呢。” 高煜点头，然后告诉了她们一个军分区熟人的电话，让万一有事就打电话找这个人。 要去下一个地点前，也知会他一声，他会做出安排的。 这都7月25号了。林琅的成绩出来了，上了北二外的线，还多出来十几分。加试也过了。 如今就剩下等通知书了。 回头程澜带着户口簿回去，闫淑芬就能拿着通知书、户口簿这些去给她办户口和组织关系等转出的手续。 她户口要转到学校，才能在学校继续吃供应粮。 闫淑芬都设法把这些手续的文书和户口簿一起托人带到北京给她。 行李能带就带，不能带就用寄的。 这样林琅就不用再跑来跑去的了。 成都军区时常有人到北京军区的，有时候还有飞机来回飞呢。 托出差的人捎带一下文书还是可以的。 所以现在林琅也是浑身都轻松了。准备了足足六年，总算是踏入北二外的大门了。 至于其他的，等开学再说吧。她这个暑假只想好好放松的玩一玩。 本来还想继续去国宾馆打工的，但程澜说如果只是为了挣钱还她就不用了。她不急等着钱用。 那边对林琅的帮助确实有限了，所以她也就乐得顺水推舟玩一玩。 她打了电话回去，闫淑芬说徐懋宁和马丹阳也双双上线国防科技大学。 徐懋宁是高分过线，马丹阳挂车尾。马司令找熟人问了一下，总算是有惊无险、榜上有名。 至此，大院三个高三考生以100%的升学率考入了理想的大学。 充分证明了教育资源的重要性。 至于林锦熙，她毕竟是离开学校太久了。 这一次虽然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最后还是只上了西安的一所大专，没能考上川大。 她决定还是要去读。她没有复读的资本。 大专出来也是大学生啊，对她以后的发展还是很有好处的。出来之后她可就不只是一个小学老师了。 她算看明白了，做生意她不是那块料。在成都倒是有捷径，但是父兄都不同意她走捷径。 所以，她最好还是毕业出来去部队做文职，或者能去政府部门坐办公室。 反正现在大学生金贵，哪怕是大专生到时候也能分配得很好。 到时候再想想办法分到好一点的单位去。 而且大专也一样有补助的，只不过少一点。 闫淑芬还告诉她们一个消息，瞿婶 婶生下了一个男孩！ 这俩10月1号结婚，7月22号就生了儿子。效率很高！ 一般来说，十月怀胎是280天。他们结婚290天升级做的父母。 程澜听到锦熙姑姑考上也挺为她高兴的。她也算是坚持了自我！ 到了火车站，高煜背着背包向众人挥手，含笑看了程澜一眼然后转身进站。 他没有买到卧铺票，因为没有找关系嘛。不过这对他不是什么问题。 他坐在座位上一样可以睡。30来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程澜等人在市区逛了逛，吃了本地小吃。第二天继续旅程。 她们准备就一路从庐山边走边玩，分成一截一截的旅程，一路回北京去。 之前说起，高煜对她们这个安排是非常赞同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哪怕是女子也应该志在四方。不过，要注意安全。” 他倒也不太担心她们这群人。 高灵是从小跟着他和高煊训练的。虽然最后没能出师，普通的宵小之徒还是收拾得了的。 还有程澜也是一把好手。高灿和林琅自保也没有问题。 林琅撇撇嘴，说得那么高大上。你其实就是乐见澜澜在外头旅游不忙回成都吧。 徐懋宁还被他妈困在成都呢。不然听说她们在外头旅游，没准就跑来了。 至于马丹阳，她又没有特殊目的，估计就懒得跑了。 这趟计划外的旅行，程杳的费用不够的部分先由程澜负责，报备出游的时候，程昕在电话里说回去再给她。 林琅的先跟程澜借。回头到了大学，北二外的补助很高，她还可以努力接单挣外快。 在成都接单，一开始是有人看她外公面子给的。 但后来就渐渐是靠实力了。 毕竟人家能扶你一把，但不能一直扶着。 到了大学她就得完全凭自己去接单了，而且成绩还不能落下。 不然，她的翻译官、外交官的理想还是不能实现。 这一趟旅行一直到8月10号才告终结，沿途著名景点她们都去了。 吕奶奶不放心，打电话让高战清沿途的老战友关照几分。 程澜也因此多认识了几位她爷爷当年的老战友。 不是一个班的，但可能是一个排的。 有人护航，安全系数自然就更高了。 高战清说吕芳多事，“你要养出温室之花来啊？那会儿长征的时候谁关照我们啊？还不是二万五千里，顶着枪炮从南到北都走遍了。小煜的安排足够了。” “如果是小煜和小煊，那我也不多这个事。可这都是姑娘家啊，出了事再找人求助兴许就晚了。” 火车到站依然是刘权来接的她们。这一趟他坚决不肯收钱，说接送都不收钱，除非是包他的车游玩。 先把高灿和高灵送到北京军区大门口放下，然后再送程澜三人回公安大院。 刘权的车没有进军区的通行证。他家老爷子过世，他又不能参军，和军区就没什么关系了。 高灵和高灿弯腰冲着车里挥手，“小琅、澜澜、杳杳，以后再约了一起玩。刘权哥再见，路上小心。” 这几个人也挥挥手，“再见！” 车子开到公安大院，刘权道：“程澜，你有空没？想跟你聊聊。” 程澜点头，把背包递给林琅。让她带杳杳先进去，自己留在了车上。 刘权道：“听说你在做百货零售生意，而且没有扩大规模的打算。我就想问一下，如果你手头方便，能不能把闲钱借我？如今银行一年期利息是3.6%，我给你10%。” 第154章 第 154 章 刘权是知道程澜拿了1000块给高煜就为了换外汇的, 他也帮着换了一些。 这事儿高煜没找别人，找的人多了难免出现利益交换。就算他没有想法，别人会刻意的来帮忙的。 人情这东西最好是不要欠！ 能拿1000块放着就为了换外汇, 以便需要的时候拿得出来。 这肯定是有闲钱的。 程澜道：“现在你做生意发了的消息, 应该军区大院都传开了吧。你找他们借应该很方便啊。” 她不是没有扩大规模的打算, 她是没办法扩大规模啊。就如今两处批发中心, 那都是跟供销社抢食了。 地方上没人撑腰是绝对不行的。就是有人撑腰，也得控制在供销社能容忍的范围。 那可是正部级单位，替国家出面掌控民生物资分配的。他们做小生意的惹不起。 所以，刘权认为她有闲钱也没想错。 之前高煜让她以后等刘权搞成正规的运输公司了可以入股。但她除了钱又不能提供别的支持。 譬如说刘权要是被交警把车扣了，她能帮他捞出来么？ 车队被人收保护费，她有人脉挡回去啊？ 她要入股，那只能是把钱放高煜名下跟着赚高回报。哼，真是处处给她挖坑！ 但刘权借钱的话，这个利息不算多夸张。民间借贷肯定得高于银行利息啊。 她借给大伯、大伯母是按银行利息3.6%算的。但彼此关系不同。 所以, 对刘权的提议程澜有些心动。 刘权笑道：“都是拿工资的, 能有多少闲钱啊？就算谁有灰色收入, 那也得藏着掖着。一家借个几百, 我都懒得张那个口。” 程澜确实还挺看好他这个生意的。 于是道：“我在北京有5000的闲钱可以借给你。不过，考上大学那个暑假我肯定要买房。甚至如果中途有合适的房子，我也可能提前买。这样, 咱们按月算吧。一年500, 那一个月你给我40就行。我肯定提前一个月以上知会你。” 刘权想了想点头，“可以。” 户口簿和存折都在程澜随身背的挎包里。于是直接坐刘权的车就去邮政储蓄银行取了钱。 林家的户口簿在程澜身上，她马上就要拿回去以便大伯母去给林琅办各种手续了。 原本是存的定期的, 提前支取利息按活期计算。 刘权把钱存进自己在邮政储蓄的账户里, 然后再开车送程澜回去。 等她回到方奶奶家, 他们正在吃西瓜。 程澜打了个招呼便也坐过去吃。 等她吃好洗了手，方真拿给她一份资料，“嗯，澜澜，你要的，今年高考各省的分数线。” 高考试卷从1978年起就是全国统一命题。不过各省招的人数不同，所以分数线是有区别的。 方真其实已经看过了，最低是青海，文理科的线都是240。 最高是浙江，文科365，理科374。 500分的总分，在青海不用过半就能上线。在浙江得超过70%。 程澜现在的年纪，按现行规定都还可以做高考移民的。 方真当然希望她转学到北京来啊。到时候就住她这里，她日常有个老战友家漂亮、懂事的孙女陪着。 一个十五六岁的漂亮姑娘，肯定不能让她单独住着啊。 那样小林肯定也不敢放人的。 但是她看了一下，北京的分数线：文科329，理科349。 而四川呢：文科315，理科335。 人家没道理从四川把学籍费劲巴拉的转到北京来。 程澜 这会儿手头确实是有钱的。 哪怕是借了3000给大伯、大伯母，又借了5000给刘权，她存折上都还有16000。小卖部的账上还有5000分红。 她现在已经是占总人口1%的万元户了。 这16000要在团结湖那边都能买七八十个平方了。那边最小的户型是52平方的。 之前高煜载着她，在如今有商品房可以买卖的团结湖小区以及华侨公寓都看了看。 当然，团结湖小区是真的随时可以买，有不少房源。 但华侨公寓的房源稀缺得很。 程澜看上了华侨公寓，没看上团结湖小区那边。 另外，四合院她肯定更喜欢啊，顶天立地的。在她眼底，比将军楼的小别墅和华侨公寓的大平层都要好。 但那是更加稀缺的资源。 产权明晰而且保存良好的太少见了。 四合院差不多那十年都被人占了，被街道分给没房子住的人家了。 有时候一个大院子住几十户人家，完全成了大杂院。 那种产权都落到几十户人家手里了，一家占一两间。 还有些纯粹是大户人家枝繁叶茂的，分家导致祖宅成了大杂院。 这种情况想买还麻烦得很呢。 就别说普通官绅人家的四合院了。 高煜还开车带她去看了第一代怡亲王也就是雍正十三弟胤祥的王府，那也是被占了，破坏得厉害。 而且产权明晰又保存良好，人家还肯拿出来卖的，暂时没发现。 还有很多早年的大户人家，现在才陆续落实政策回城呢。回到自己家的大院子，但只有其中一两间屋产权的也有。 当然，如果北京高考分数线比四川低很多，她就来团结湖小区先买一套落户、转学。 团结湖那边对应的学区不太好。 她可以设法托托爷爷老战友的关系，争取高价买进升学率高的高中就读。 程澜向方奶奶道谢接过。一看北京的录取线比四川还高十几分，立即就取消了买房转学籍的想法。 方真道：“你要是想转学去青海啊，你高大伯倒是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高睿在青海当了十年兵，怎么也有人脉在的。 程澜摆手，“我不想去青海，我其实就想看看北京。既然如此，那这个主意就不打了。” 收分过于低的地区，要么就是地区条件非常差。像是西藏、内蒙这样的，待着不舒服。 要么就是教学水平太次了，那种就没有必要了。 她的目标就只有北京而已。她想考京大嘛，但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就想着北京人考京大是不是有优惠啊？ 结果这个捷径走不了。那她就在四川努力吧，青海就不去了。 程澜和程杳又在京城待了三天，让程杳跟着林琅去把之前还没游览完的地方都游览了。 另外，程澜带着程杳去了一趟天津萧家的废墟。 昕姐已经什么都对杳杳说了。她对着废墟拜了三拜，“小姨，我们走吧！” 这房子萧家没产权的，是国家的公房租给他们住的。 重建好了也跟萧家没关系。 不然，萧家其他人都死绝了，程昕和程澜肯定会把程杳的户口设法办回来的。好歹是一套房子不是！ 这种办户口的事，求方奶奶一下还是可以办到的。归她们公安部门管嘛。她给天津公安局的老下属打个电话就成的。 而程昕需要做的就是证明程杳是萧老师的孩子。 这个应该不难。因为在程杳拜那三拜的时候，都有老邻居盯着她的脸看，问她跟萧家什么关系。 然后又瞅 了一阵认出程澜，“哎，姑娘，你去年是不是来过？还跟我打听了萧家很多事呢。” 太漂亮了，不容易忘记！ 程澜点头，“是的。嗯，当知青的萧老师是我的姐夫。她就是我姐姐和萧老师的孩子，只不过萧老师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当初被人找麻烦，扒上运煤的火车就跑走了，杳无音讯。要是将来萧老师回来了，劳您和他说一声。” 然后林琅继续留在北京陪方奶奶住。8月14号程澜和程杳姨甥俩启程回成都。 这次她走一路、买一路，把各地能邮寄的特色小吃都给方真寄了一份。乐得方真直夸她！ 在火车站候车的时候，程杳道：“小姨，我回去要疯狂的赶作业了。要不，我在火车上就做吧。反正有小桌子。” “不行，火车一晃一晃的，亏眼睛。以后成近视眼了麻烦。回去之后再甩开膀子补吧。” “嗯，好吧。嘻嘻，我这趟出来走了好多地方啊。小姨，我们明年暑假又出来这么爱我河山好不好？” 程澜道：“如果到时候安排得过来、你妈妈又同意的话。” 这么半个月的旅程程澜也是大开眼界。边走边看，反正有钱有闲。 可惜爷爷没有活到这时候啊！不然怎么也要想办法让他老人家也过过这样的好日子。 如果爷爷没死，小叔伤愈后肯定也要回来看看的。 她同样能跟着他回成都军区玩耍，见到那附近的批发市场。 不过这话她就没和程杳说了。 虽然杳杳从来没跟萧老师还有萧家其他人相处过，但毕竟她也是父系的亲缘断绝。 程杳坐在床位上摆弄着在北京给林墨带的小玩意儿，“小姨，还是升学的那个暑假最舒坦啊。你和林琅阿姨都没有暑期作业要做。” 她还有三年才到小升初呢。 而且，如果还是不能在成都买房落户，还得一路读高价。 所以她妈才准备攒钱，三年后同小姨一起到北京么？ 这决定是在程昕在程澜去看了团结湖小区的房子后做出的。 三年，靠程昕现在的收入，她能再攒一万二。 只要批发市场还在，她一年五千的收入就少不了。 那些老板都比其他人舍得花钱在吃饭上头。 加上如今攒的三千，那就有一万五了。如今房价没什么涨幅，因为房子基本是没有市场化的。 所以这钱拿到北京团结湖小区买套52平的小房子，还能留下4000过日子，同时寻找新的生意契机。 再说了，她在餐馆还有50%的股份，到时候全部转给秦柳也可以收回一大笔钱的。 程昕这么打算，自然是要和楚锦程彻底的分道扬镳了。 程澜听了程杳的话失笑，“没事，你小墨舅舅同样需要赶作业。” 估计她们和林墨应该是前后脚的回家吧。 8月16号晚上抵达成都火车北站的时候，林墨果真跟着林景东一起来接她们了。 程澜看他整个人黑了一个色号，都不再是之前奶里奶气的样子了。 “很辛苦啊？” 林墨道：“当飞行员对身体素质的要求太高了。我就上去尝试了一下在机器里转圈，整个人都晕乎了，吐得哇啊哇的。于叔叔还给我开的最小档。” 在他的描述中，程澜理解到那是一个模拟螺旋浆一样的装备。 程杳则是趴在车窗上看外头。 林景东纳闷地道：“杳杳，你看什么啊？” “大外公，我看有没有开黑车的，还有给人带路的。” 林景东道：“哦，有的啊，早就有了。有需要就会有市场。” 第155章 第155章 林景东先开车把杳杳送到了餐馆交给程昕, 然后才带着程澜和林墨去银行。 他帮程澜收着的那450要拿去存银行。 林景东告诉程澜，“你们村定于9月26号开始炸山修路。24号工程兵和炸药就会下去。军区没车送，到时候徐雷他们公司会派出一辆车。” 秋收在9月25号前可以结束, 那之后就进入农闲期。而且不冷不热的, 比较适宜劳动。 徐雷他们本来就很熟悉程家村, 而且运送炸药普通的运输队肯定是不行的。 但军区的车辆那天腾挪不出来, 他就打报告交给退伍兵车队。 后勤部长得知都是自家军区的退伍兵把徐雷叫来军区见了一面后来答应了。 如今徐雷他们已经买下厂房、成立公司了。 最初的二十几个人都是股东，另外还留了一部分股份给后来的精锐。 程澜道：“大伯，其实退伍兵真的很好用啊。自带技能的，而且大都很忠诚。” 刘权敢这么快就凑钱买第三辆车，不就是因为他有退伍的汽车兵可以用么。 对方想留在北京，他那里呢需要用人。 他是老首长的遗孤，如今又给了个不错的饭碗，那些退伍兵天然对他就比较服膺。 他这两年要是能趁着还没有开始整顿这个市场好好做大，以后也比较方便转型。 现在别说整顿了, 出租车这个行当还在萌芽阶段嗯。 主要车子太贵了, 要拿到资格还得花那么多钱。 林景东点头, “是啊, 其实真的是一帮很好用的人。开车、修车这些都是一把好手。就普通的士兵，那也是吃苦耐劳的。可惜如今厂矿企业要的人都有限，私营企业又还没有大批量的成气候。” 程澜道：“做大不容易啊。我倒是想把X山的十个县都覆盖了, 但手伸不到那么长。” 林景东道：“现在政策已经开放了, 不然供销社意外的人还都不能涉足零售、批发的行当呢。以后应该会进一步放开吧。哦，对了，小楚上次说的柏油路我打听了一下。已经上了政府议案了, 估计明年初可能就会动工。” “必然的趋势。”X山的经济会因此大大受益, 但她的收入肯定会因此打折的。 一年躺赚的五万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不过, 她马上进高中了。高中得以学习为重。 她做生意是为了日子好过，考大学也是为了日子好过。 而且，高中三年更是关键，耽搁不得。 她的目标可是京大！ 所以，生意的事这三年暂时就放一放了。 就算修了柏油路，应该也只是收入减少，还是能有钱赚的。 “大伯，咱们军区比北京军区还早一步修带产权的电梯公寓。是不是因为咱们有这个批发市场啊？” 林景东‘嗯’了一声，“怎么，你在北京军区听到人说什么了么？” 有批发市场在，军区收了租金，而且是浮动的租金，上上下下的收入就都多一些。 尤其是上头的人，这都是按职级来的。 嗯，大头是放在小金库的。修电梯公寓军区得贴补一部分，那不然怎么叫福利房呢？ 各个单位、工厂的福利房单位都是要贴补一部分的。 就拿这个钱往里贴补了。 程澜忙道：“没有、没有，要问也不会问我一个半大孩子啊。” 快离开北京的时候，她和林琅带着杳杳去看望了高爷爷和吕奶奶。 吕奶奶不是打电话拜托了人关照她们么。 而且上次去人家也很热情，这回去了北京都不去看望人家有些说不过去。 当时高爷爷没问成都军区这个批发市场，倒是问起了程澜的生意。 那晚去吃粤菜，秦瑞的收入让他震惊了一下。然后又听说程澜也是一分红就拿到了5000。 老爷子忍不住就问了问。 然后程澜才听吕奶奶说起军区集资修建电梯公寓的事。 林景东道：“你都留意到了，我估计别人肯定也留意到了。” 他觉得程澜此时特地提起，应该也是点到为止、提醒一下的意思。 所以把程澜和林墨送回了家，他就奔马家去了。 不过这事儿后来没下文，有也不用向程澜通报。 在她这个层面，她说出来就已经完结了。 晚上，大院里的人都到林家来了。倒不是因为程澜回来了，她还没那么大的面子。 是因为林家放电影呢。 之前那些外国电影备受欢迎，林景东干脆把一些很多年的老电影胶片也从军区电影院拿了回来放。 反正搁在库房里也是生灰尘。 他又没有用于商用，就军区大院将军楼的人自己看一看，就直接拿回来，看完了再还回去就是。 马丹阳、徐懋宁等小伙伴也来找程澜了。 马丹阳道：“林琅直接就不回来了？” “是啊，今天都16号了。”程澜洗了头发、洗了澡，换了连衣裙。 这会儿头发擦得七七八八的干，拿着一把桃心状的扇子扇着。 小伙伴们则散布在旁边的沙发上。 他们没出去看电影，那些老电影也就老一辈的喜欢反反复复的看。 人家程澜掏钱买个旧的放映设备，他们拿来当公用的了。 程澜一回来，林师长就问她，“你那套放电影的设备最近用么？” 程澜肯定闻弦歌而知雅意啊，立马回答：“晚上不用。” 反正这些老爷子也就吃了晚饭得闲看看老电影，大家把时间岔开就是了。 裘爱华说下次出国回来的时候再帮她带电影胶片。 他说好莱坞时代拍摄了不少经典。还有《卡萨布兰卡》、《乱世佳人》等上次他没能带得了。 不过那至少得是十月份的事了。 这段时间，她还是会把那九部拿来反反复复的看和听。 林琅说高中可能就要开设英语课了，但暂时还没有动静。 可能是教学人员不足吧。 不过那些外国电影是真的挺好看的，值得反反复复的一看再看。 徐懋宁道：“真没想到你们还去了庐山玩，然后又一路边走边游览的花了半个月才回北京。” 他原本以为程澜最多7月底就回来了的。 所以他在外公家待到7月底就再也待不住，死活回来了。 程澜道：“就是看了《庐山恋》突发奇想。到了庐山脚下我们大家又看了一遍。” 之前《庐山恋》上映，在全国掀起了一股热潮。尤其是年轻人都很喜欢看。 他当时就想等着程澜回来看，结果她都看了两次了。 邱鑫泉道：“前些天大院里一帮人找林大伯，让他把《庐山恋》的胶片搞回来。结果林大伯说那还是新片，不给拷。想看自己上电影院去看。” 程澜笑，军区电影院的收入也归大伯他们后勤部管的。 以《庐山恋》受欢迎的程度，估计这一个月军区电影院收了不少票钱啊。 听说就连从她这儿拷过去的九部外国电影都受欢迎得很。 一毛钱一张的电影票，一天能挣十多块呢。 她端着茶杯道：“我肯定只管我自己的兴趣爱好。如果谁想看，就自己搞胶片来。” 徐懋宁静默了一阵道：“程澜，你明天有没有什么事啊？” 程澜摇头，“没有。”她今天才回来，明天能安排什么事啊？ “要不要去滑旱冰？” “旱冰？” 年初去峨眉山看到白皑皑的雪，程澜倒是很想滑雪。 可惜当时没准备装备。上头也没有滑雪场，没地方去租。 大家伙就在上头比较宽敞的地方打雪仗来着。 比起来，旱冰就普通了许多。随时都可以去的。 不过如今的天气，峨眉山3000多米的海波不可能有积雪的。 山脚下30多度，山顶上也有10来度。 海拔每上升1000米，温度下降6度。 就是西岭雪山也是一样的道理，山顶积雪这些天都在汩汩化为雪水流下。 现在要想有雪，得是海拔5000米以上才行。 四姑娘山的幺姑山倒是有6000米海拔，但是她那点水平还不够资格去。 那上头空气都稀薄了。 程澜在那里想着海拔高度和温度，邱鑫泉和王维汉、康广峰看她没什么反应便开始怂恿起来，“去嘛、去嘛。现在到处都热得慌，我们找个地下滑冰场，贼凉快！之前你和林琅不在，我们大家伙去爬了青城山，还在山里道馆住了一阵。特别的凉爽、养生！” 徐懋宁道：“是啊，下学期开学，我和马丹阳就要去长沙了。你看现在也没有聚齐人，林琅直接就留北京不回来了。” 话说到这份上，程澜就不好不参加集体活动了。 “定了是明天么？” 徐懋宁点头，“嗯。” 众人又听程澜讲了些见闻便道：“估计你也想早点休息，我们就先回去了。” 等人走了，程澜就准备上楼去了。 林琅不在，那个洗漱间以后就归她一个人用了。确实是很方便，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 不过她估计崔阿姨以后就让她自己打扫了。 那也没事，反正都是她在用。 她把明天的行程跟闫阿姨报备了一下，对方盯着她看了看道：“明天七夕。” 一年一度牛郎会织女，这个日子也比较特殊了。 林景东说明晚两人一起去看《庐山恋》。老的、小的就丢给程澜。 时间上倒是不冲突，他们白天去滑旱冰。暑假，晚上人总是特别多。 她就是提醒一下程澜明天是特殊的日子。 一般是女儿家乞巧的日子。但也有人觉得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也适合相好的男女相会的。 程澜那双上下针都学不会的手，乞巧可以免了。 但男女相会那层含义她知不知道？ 果然，程澜一愣，“啊？” 她没留意农历呢，原来明天是七夕么。 那层特殊含义她倒是知道的，农村里有人也会在这个时候相会。 “那我跟他们说没有其他女孩子，我就不去了。” 林琅没在，他们总不可能把马丹阳拉去。 让马丹阳去看着徐懋宁七夕节对她献殷勤，那也太残忍了。 马丹阳再大气也不会乐意的。 闫淑芬道：“那要找个女的同去还不容易？大院里想跟着他们那伙人出去的女的又不是没有，不过是不大合适跟你们一起打篮球而已。王维娜还在家呢。既然已经答应了就去吧。他要是挑明，你就说你还小，心思要全放到学习上。” 程澜点头，“嗯，我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程澜预备去川大看看荷花，再晚就该开得过盛了。 林墨正在收拾书包，他要去餐馆和程杳一起疯 狂写作业。 见程澜去推自行车忙道：“程澜姐，带我一个！” “我去川大。” “你就从大门出去绕一下嘛。” 第156章 第156章 程澜磨不过林墨, 还是用自行车把他和书包一起载了出去。 餐馆一天的工作才要开始。 今天轮到秦柳盯着军嫂们干活，程昕可以十点的时候才过来。 不过程杳和林墨约了一起赶作业，她应该会早些带女儿过来才是。 秦柳之前从租的房子搬走, 她们母女就搬过去了。有两个房间、两张床要方便些。 虽然远了一站路, 但反正都是一毛钱又不加价。 至于她们之前租的地方则转租了出去。 如今房子不管租还是卖都供不应求, 很快就顺利转手了。 看到他们出来, 秦柳忙上前问道：“你们吃早饭没有？” 还真没吃，程澜原准备在侧门的小吃摊吃的。 而林墨就是拖拖拉拉才起来，没来得及吃就看到程澜要走了。赶紧背上书包来蹭车。 “还没。” 秦柳就准备张罗给她们做点什么。 程澜道：“不用了，秦柳阿姨。我们就在隔壁吃。”这边马上要忙起来，就别为她们忙活了。 可以跟着蹭吃蹭喝，林墨一点意见都没有。 程澜停下自行车就去了隔壁的餐馆。这里在卖早饭，这会儿高峰刚过。 这就是韦洁出租的那个铺面。她一个月什么都不做净赚40，很满意了。 程澜坐下要了一碗豆腐脑，一两肉丝面。 这是X山上来的人开的, 很对她的口味。 林墨要了一样的。 秦柳道：“你个眼大肚子小的, 你吃得了这么多么？” “我吃前拨一点面给程澜姐就是了, 我都想尝尝。” 见程澜端了两个碗打骨汤去了, 秦柳便过去把帐结了。 她儿子经常不见外的跟着程澜吃吃喝喝。 门口有卖小吃的经过，他和程杳也会喊程澜，告诉她‘卖XX的来了——“ 然后程澜基本都会买给他们吃。 所以这会儿秦柳把帐结了, 程澜也没跟她多客气。 豆腐脑先上, 吃到一半面条来了。 林墨自然吃不了这么多，他很自然的就挑到程澜碗里。 程澜每天运动量大，食量自然小不了。而且她还在长身体的年纪呢, 正是能吃的时候。 一碗豆腐脑, 一两半的面条很快就一扫而光。 她喝了骨头汤正要离开, 程昕和程杳从公交车上下来了。 秦柳问道：“你们吃了没有，澜澜和小墨正在隔壁吃着呢。” 程昕道：“吃了的。” 等程澜过来推自行车，她问道：“你上哪去啊？” “趁着天气还不热，去川大北门看看荷花。再找楚锦程商量些事。” 昕姐和楚锦程的事她管不着。不过楚锦程是一个不错的合作对象，做事、管人都很有一套。 程昕也没说什么。她也不可能让堂妹为了她，不要和楚锦程合作，或者说把他踢出去。 有合约的，各自都占股。 “那我走了。”程澜说完便骑上自行车往川大北门去了。 这里两个池塘，这会儿荷花都开了。粉的、白的，很是可爱。 程澜穿着裙子，两腿并拢坐在树下的长椅上。 过了一阵，楚锦程精气神不是太好的走了过来，在她旁边坐下。无视周遭艳羡的眼神。 程昕刚才精气神也不太好。 程澜还是没忍住多了一句嘴，“当年是觉得自己没有能力照顾她们母女。现在呢？” 楚锦程道：“如果她们两个相处不和睦，以后也和睦不了。一次又一次，闹到最后只会连情分都没 有。我做不到和母亲决裂，程昕的脾气也不是会逆来顺受的小媳妇儿。那么以后她们针尖对麦芒的，我夹在中间根本调和不了。” 程澜看看他，“你是资产阶级吧？” 资产阶级具有一定的软弱性。这是她在政治课上学到的，原来是真的。 分手是昕姐提的，所以楚锦程算是被甩了的那个。 但是一开始就该知道自己母亲不同意，搞不定母亲就不要开始啊。 真是的，昕姐这样受过伤的女人又再伤一次！ 不过，公归公、私归私。 程澜也没有再多说。 楚锦程道：“我妈熬了绿豆汤，让喊你回去喝。” 楚锦瑟放暑假也在这里，正从外间冰箱里把冻好的冰块倒出来。她已经拿出来放了一会儿了。 楚锦程在这里租了一个套二。 楚伯母说很喜欢大学的氛围，而且回娘家方便。 她已经和娘家和解了，这半年都在这里待着，给儿子做饭、收拾屋子。 也不知道这俩分手了她会不会就回去了。 楚锦瑟道：“程澜，你来了。来，喝点绿豆汤，绿豆都熬成粉了。” 程澜在外头消磨了大半个小时，可以再加一点了。 不过还是道：“刚吃了早饭不久，暂时吃不了。” 楚伯母对她一直是极好的，包括楚锦瑟也是。她也不好因为昕姐就和她们把关系弄僵了。 这件事的关键还是在楚锦程，内因起决定作用。 楚伯母也笑道：“一会儿中午吃粉蒸排骨，我再给你用手摇磨推个豆花。” 这都是程澜很喜欢的菜。而且程澜最喜欢吃她做的豆花蘸水了。 夏天豆浆、豆花都容易放坏，但有冰箱就还好。 “伯母，不麻烦了。我下午有安排得早点回去。你们这冰箱是自己添的？” 既然要公私分明，那就不用有什么私交了。 看不起她堂姐就是看不起她。 以后公事照旧就是了。 楚伯母脸色微微一僵，然后很快道：“是啊，反正就算退租也能让货车帮忙运回去。多垫些泡沫就是了。” 程澜点头，“那倒是。” 徐雷他们的卡车天气好可以直达村里，不然也能下在县城。 县城的房子楚家已经自己买下来了。 成都才一百多一平，县城只要三十元一平。对楚锦程来说真不叫个事儿。 程澜想到这里对他道：“能不能想办法把批发中心的房子买下来？要不然我们搬到站在那里可以一眼看到的地方。实在不行，买块地自己修。那附近总有人肯卖的。” 他们给做旺了，房东多半想涨房租，而且一年一涨。 说到正事楚锦程便精神了，“好的。你今天来找我就为这？” 肯定不是，就这么一件事，电话里就说了。 程澜摇头，“你上个月和我讲的柏油路，已经上了省政府的议案了。要开会讨论、要实地勘察、要筹集资金......快的话，明年可能就要动工。” 楚锦程惊讶的道：“这么快？那是修省道还是国道？” 他以为怎么都还有两年的。毕竟修柏油路可不像他们村修一条粗糙的石子路那么简单啊。 那得筹集多少资金？柏油路比水泥路还贵呢。 从省城修到县城，那怕是天价了！ 程澜看，“省道还是国道，那我不知道哦。不过，多半是省道。中央也没那么多钱往各个省拨。这份投资从长远看肯定是划算的，经济随之腾飞，而且能给老百姓带来极大的好处。很多地方有好东西，就是运不出去。这个不讨论了，这是政府大员们 的事。去年你就去了一趟广州、深圳。既然修柏油路已经注定，为了避免损失，咱们应该早做打算。省得事到临头慢了一步。” 楚锦程道：“你说咱们现在就去南方拿货，避开中间商？” “你先去看，核算一下划不划算再说。反正你上次说的那些见闻，我觉得沿海比内地大有可为。我们现在还掣肘于供销社，不敢扩大规模。但沿海已经在解除这样的桎梏了。而且，南方的货应该比他们拿到成都的更丰富，选择的余地更大。虽然铁路沿线还不是很太平，但人家抢钱肯定比抢咱们零汤把碎的货划算和好搬运吧。” 楚锦程点头，“好，我尽快做准备。这一次可能去得比较久，但村里修路前我会回来。对了，你大伯那里能不能帮买到卧铺票？“ 程澜道：“这次高煜哥去军区报到都没买到卧铺票。是一路坐30个小时过去的。反正临时要买不好买，只能说试试。” 她也没什么要为楚锦程去努力弄卧铺票的心了。 大伯通过熟人买，也是要欠人情的。 再说了，高煜都能一路坐过去，他有什么不能的？ 才两三年不挑粪还娇贵得坐不了硬座了不成？ 事情说完程澜就告辞了，骑上自行车离开。 楚锦瑟道：“程澜和我们疏离了好多。” 楚伯母道：“你大哥是凭本事吃饭的，程澜也还算是理智。既然这样，就不怕了。” 楚锦程冷笑一声，“你倒是不怕她三年后把股份卖给村里。原本我和程昕成了，大家勉强都能算一家人了的。” 程澜转手把40%的股份卖掉的话，那可就是支书的一言堂了。 支书肯定会向照顾村里的人倾斜的。 楚伯母惊讶的道：“她怎么舍得？” “她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随着柏油马路修好，运输用火车车皮，她的优势便在开始消失了。短期内她依然可以继续享受她开发出的优势的红利。但时间长了不行，我肯定会撇开她另起炉灶。三年后不如好聚好散，卖了股份赚一笔大的，把钱拿到北京去做其他的生意。零售业有供销社压着，如今也别想做多大。” 三年后程澜考上北京的一流大学，这在楚锦程看来是毫无疑问的。除非出了什么重大的意外。 以程澜的脑子，再加上专业理论知识的学习，她肯定能在北京那个更广阔的天地找到其他来钱的门路。 程澜回到林家，在厨房忙活的崔阿姨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满的样子。 程澜开始有些纳闷，后来反应过来。自己一早把自行车骑走，她今天是走路去买菜的。 嗬，借给她骑习惯了当自己的车了？以后她早上都锁上好了。 所以她也没有理会崔阿姨，径直上楼去了。 崔阿姨想喊她帮忙的，但想到上次她的发作又忍了下来。 算了，何苦得罪她来着。 听说林主任和淑芬同志买房都是问她借的钱呢。 下午去滑旱冰是徐懋宁搞了一辆车，萧应也搞了一辆车载着大院的小伙伴们一起去的。 王维娜果然去了，马丹阳居然也去了。 程澜问她，“你昨天不是说不去么？” 马丹阳道：“被我家那两个小傻子呕到了，出去散散心。” 哦，又是那两个堂弟啊。 马丹阳处处都比两个堂弟要强些。但他们总觉得自己男孙，天然就更应该继承祖父的资源。 彼此间自然少不了摩擦。 至于王维娜，她和王维汉、康广峰坐的萧应的车。 不过今天萧应待她很普通，就像是对待一个老朋友一般。 本来也是嘛，收礼物、做朋友，但别的就免谈 。 那谁还能在背后追你一辈子啊？ 第157章 第 157 章 萧应是上次打群架事件之后真的和这帮大院子弟走得近的。 尤其是如今他在管着修电梯公寓的事, 看得出也是个干实事的人。还比较受这帮人认可。 王维娜其实平时和徐懋宁、马丹阳为首的这帮人走得不算近。但她是王维汉的堂姐，一道行动也属正常。 她大学放暑假，不想大热天的到处跑就回家了。 之前青城山避暑, 她也是一道去了的。 徐懋宁的车子开到餐馆对面停下, 坐副驾的程澜降下车窗招招手。 林墨和程杳便从对面过来了。 如今马路上跑着的汽车十分有限，极偶尔的才过去一辆。 所以两个当妈的也没什么不放心他们自己过马路的。 自从大伯母点破今天是七夕节, 程澜就预备把这俩带上了。 多好的挡箭牌啊！ 回头她就照顾他们俩, 徐懋宁就不方便同她说什么或者单独相处了。 徐懋宁这次是以市状元的身份考上的国防科家大学, 很给徐家长脸。 大院里有人撺掇徐家和马家一起办升学宴, 两家的老爷子还没有表态。 大学入学比中学要晚，要九月初了。 目前通知书还在陆陆续续的寄到。 这会儿八月中旬要办宴席确实也不迟。 也有人说起林家的姑娘可怎么办升学宴呢？人都不在。 林师长说如果那两家办，林家也办。当事人不在, 家里人乐乐嘛。 而且，大孙女不在还有他小闺女呢。 锦熙姑姑等到尘埃落定，俩孩子的暑期作业都完成了。预备最后十天带他们回成都度过。 这会儿出了伏天，不那么热了。 她这回考取的是西安的大专，肖家心头就踏实了许多。不然估计肖晨还是带不走的。 既然有两辆车, 就不用挤着。程澜让程杳跟她坐一辆车，让林墨去后面那辆车。 这样每辆车就是四大一小五个人。 王维娜看到林墨问道：“林墨，你姐姐就一直住在方奶奶家啊？” 她在舒敏内退之后，就再没登过高煜家的大门。不管是哪个家。 林墨点头, “是啊。” 开车的萧应用眼角余光暼王维娜一眼。 之前在火车站，他只有点朦胧感觉。 但那晚在老莫, 他就看出来高煜中意的应该是程澜了。他和林琅没有那层关系。 看王维娜的样子像是误会了。 王维娜没再说什么，只是把头转开了。 一而再的被高煜拒绝, 她自然是不爽的。又得知他妈妈并不是真心的喜欢她, 想要她做儿媳, 她就一丁点优势都没有了。 在中央音乐学院入学一年多，追求她的人也不少。毕竟她的家世、样貌还是很出挑的。 但是，其中并没有综合得分能超过高煜的。 所以，王维娜也迟迟没有接受哪一个人的追求。 所以如今以为高家和林家有联姻的想法，她心头很有些不是滋味。 她比林琅差什么了？她还以为高煜要找个什么样的呢。 林墨也没再理会她。他挨着邱鑫泉坐着，听他询问自己去空军的见闻。 “小家伙，你以后要当空军不成？” 林墨道：“有那个想法。” 康广峰道：“小孩子的志向，一天改三次的，不能当真。不过，确实多条路子。” 王维汉道：“老泉，下学期我们也高三了。你还是矢志不移要去学妇产科？” “是啊。虽然是很小立下的志向，但我没打算改。” 其他人也知道是因为邱妈妈和他那个足月却没能活下来的妹妹，便不再围绕这个话题打转。 邱妈妈那之后就伤了身子再不能怀孕。 说来程澜跟邱鑫泉妹妹的年纪相当。邱妈妈是因此才对程澜一直很喜欢的吧，还经常做小点心给程澜吃。 甚至邱鑫泉都因为他妈的缘故，如今格外照顾程澜三分。 他是真的觉得徐懋宁很好，所以才从中想撮合的。 邱鑫泉看眼王维汉，“怎么，你还没想清楚自己想做什么？” 都高三了，大院里像王维汉这样对未来还没有个明确方向的人确实比较少。 大院子弟天然有优势，大多选择从军。譬如徐懋宁、马丹阳，邱鑫泉想当军医这也算。 不然像林琅想当翻译官、外交官，这也是很正当的职业。 程澜想学经济学、做生意，也是符合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 但王维汉一直就没有立志的感觉。 王维娜对此也有些着急。 堂弟可是王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丁，他以后的发展直接关系到王家的社会地位和阶层会不会跌落的。 最优选就是从军！ 众人说话间，旱冰场到了。 因为是下午，人还是比较少的。虽然是地下的旱冰场很是凉爽，出来的一路会热啊。 林墨下了车就跑过去找程澜，小声告诉她，“程澜姐，隔壁娜娜姐问我姐是不是一直住方奶奶家。” 他觉得娜娜姐有点笨。高煜哥一直以来的信是写给谁的？ 程澜道：“不用理会。来，坐下，把旱冰鞋穿好。” 这旱冰鞋有儿童版的，给俩小的穿正好。 林墨自己会滑，下场后程澜就没管他。只是守着程杳教她，还给她戴上了头盔、护肘、护膝。 “你微微前倾，后仰的话重心向后容易摔。” 程澜让程杳扶着旁边的栏杆慢慢的挪动。 萧应滑了过来，程澜不客气地道：“离我远点。” 要避着王维娜也别拿她当挡箭牌。 王维娜也是搞笑，自己拒绝了的人，还希望人家对你一直不变啊？ 萧应笑，“你反正也不算是背锅啊。” 程澜白他一眼。 萧应是人精，被他看出来了也不稀奇。尤其后来高煜刻意没在他面前遮掩。 然后萧应就察觉徐懋宁朝他看了过来，对他和程澜这份熟络有些诧异的样子。 程澜小声道：“你之前怎么想的啊？” 萧应也压低声音，“大不了一辈子供着。而且她那会儿可是大院之花，追到手也很有面子的。” 不过如今嘛，程澜已经渐渐长开，比去年刚到大院时还惊艳。 即便王维娜回来，也抢不回这个名头了。 程澜一听他是出于这样的目的追王维娜的，撇撇嘴。 萧应道：“你天然就背靠林家的资源，不懂我们这样富而不贵的人家的难处。古时候说联姻是结两姓之好，简言之就是整合两家的资源，强强联手。这是有道理的！” 程澜想了想，要是没有林爷爷撑腰她确实要比现在艰难许多。 行吧，她无法干涉别人的婚姻观。反正王维娜也只是吊着他。 程杳对两人的对话充耳不闻，在一边认真练习着。 邱鑫泉滑着路过。朝萧应招手，“萧应，咱俩赛一场？” “好啊。”萧应脚下一蹬，滑了过去。 场上人少，大家靠边，很快给这两人让出了赛道。他们便沿着椭圆形的赛道比赛了起来。 其他人有的在靠边的位置滑自己的，也有的停下来观看。 王维娜 轻轻撇嘴，对堂弟道：“萧应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竟妄图和徐懋宁争抢程澜不成？” 王维汉觉得萧应对程澜应该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问道：“你就那么看不上他？” “无权无势只有钱，在这个圈子里是吃不开的。” “可他有能力！年纪轻轻自己管成都的分公司，做得相当不错。” 王维娜道：“不说他了，一个外人而已。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都要高三了啊？” 全家人都很着急，大伯母让她找机会问问。 她肯定是要嫁入高门的。以后在婆家过得怎么样，和娘家的地位息息相关。 爷爷年纪大了，父亲和叔叔看来也不是什么出类拔萃的人物。 那堂弟的职业发展可就格外重要了。 王维汉道：“我想报考四川财经学院（今西南财大）。” 话说出口后，他的眼神渐渐坚定。 王维娜道：“你想进银行系统？”这所学校是归中国人民银行直管的。 “嗯。” 也不能说是不好的选择。但是，“家里孙辈就你一个男丁啊。如果还有个堂哥做家族领头羊在部队发展，你要进银行系统做辅佐，那一点问题都没有。可你得继承爷爷在军中的人脉资源啊。” 不然不是平白无故浪费了么。 “姐，都给你好不好？你招个女婿上门来。” 王维娜一阵无语。看到马丹阳悠悠闲闲的在一边带着林墨滑冰，更是不能理解堂弟的选择。 马家两房为了家族资源当初就差点人脑袋打成狗脑袋。 上一代二房因为目光短浅败了，被发配到戈壁滩上种树，都吃了一年的风沙了。 第三代长房的马丹阳和二房的两个堂弟如今又展开了新的争夺。 不就是因为马丹阳是女孩子么，不然这场争斗早该尘埃落定了。 但马丹阳现在考取了国防科技大学可谓是一马当先。 军中女的是稀缺资源，尤其是可以和男的比肩的那种。 女将军少啊！多少是会得到领导上的扶持的。 但令王维娜不屑的是马丹阳对待感情和婚姻‘无争’的态度。 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徐懋宁、大院年青一代最出色的子弟，就这么拱手让给了后来的程澜。 别说什么到了大学还有更多的选择。但能超过徐懋宁综合得分的好找么？ 算了，这都不关她的事。 她对堂弟道：“你也应该去考国防科技大学才是。就算考不上这里，也可以考虑解放军陆军指挥学院。” 她指的是北京的那所。地方上的像林景南读的云南的那所肯定比不上北京的。 高煊如今就在北京的解放军指挥学院读书，下学期升大四。 王维汉道：“我就知道你们都要我考军校，但我自觉不是当兵的材料。哎，烦死了。回去再说吧！” 他脚下用力，滑到旁边去找马丹阳说话了。 他这么多年都没有把志向说出口，不就是因为知道家里人对他的期许么。 但他真的志不在此。 他刚说让姐姐招个上门女婿，愿意把家族资源拱手相让，这也是真心的。 如今军区里出色的平民子弟也有不少。尤其是去年一战战争，做了一个很好的筛选。 给人家多一些机会，自然能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当然，这个人也得精挑细选。不能回头老爷子不在位了，就翻脸不认人。 与此同时，徐懋宁也滑向了程澜和程杳。 他看到程澜还在手把手的教程杳便道：“你这样，小孩子很难独立行走的。你放手，试着 放手。杳杳，你看，邱叔叔和小叔叔都把手背在身后，半弯着身子在比试。你慢慢弯一点腰试试。放心，你戴了保护装备的，这么慢慢滑，摔下去也不严重。放开胆子——” 第158章 第 158 章 徐懋宁一番谆谆教导, 终于让程杳慢慢大胆起来。自己滑出去了一截，在靠边的位置慢慢滑动。 程澜便也没再亦步亦趋的跟着。 眼见徐懋宁就杵在跟前，她预备去旁边滑。 “程澜, 我有事想和你说。”徐懋宁见也找不到什么独处的机会, 干脆单刀直入的道。 这地儿气氛也不错。 因为是下午，所以偌大的滑冰场人很少。 但因为这是地下的场子, 所以没有受阳光照射。而且通风做得又很好, 十分的凉爽。 场内一直放着轻缓的《梁祝》。 他看着程澜, 心脏有些不受控的加速砰砰跳了起来。 程澜认真地道：“我们都还小, 有些事不急的。我今后三年肯定是全心全意的学习，以期考上理想的大学。” 徐懋宁其实也知道这事儿急不得，怎么也得等她上了大学才行。 但是, 他考上国防科技大学，九月初要去长沙读书。 整整四年，大概只有寒暑假能回得来。 而且军大和其他大学不同，放假还有实习的军事任务又要占去部分时间。 程澜又是如此的出挑，他怕不赶紧挑明这三年被人给截胡了。 结果还没开口, 就听到程澜这么说。 原来，她知道。是啊，她这么的聪明。 徐懋宁目光灼灼地道：“那，三年后呢？” 程澜看看他, “你的婚事你能自主？” 她嘴角微微下撇。如果做不到这个，你来同我说什么？ 昕姐和小地主的事, 其实让她心头很不舒服。 昕姐说不想将来和楚伯母冲突多了，听到小地主说什么‘我已经为你和家里对抗, 你就不能为我忍着些么？’ 程澜对此心有戚戚焉。 在老程家她其实有很多同辈的姐妹。但她和昕姐最能说到一块儿, 那自然是因为人以群分啊。 徐懋宁感受到了程澜不大好的情绪, 他道：“我自己的主我总是能做的。” 程澜笑了一下，“买猪看圈，你光是能做你自己的主有什么用？你母亲对我什么态度你心头应该有数。如果不能说服他，你说什么、做什么都是白搭。” 她之前说的第一句‘接下来三年要全心全意学习’的话，是昨天大伯母教她说的。 但不太符合她自己的性格。这后面几句才是她想说的，不吐不快。 所以，话赶话的，她也就没憋着。 哼，能做自己的主，小地主之前还觉得他能做自己的主呢。 觉得他自己如今是家里挣钱的顶梁柱，是一家之主。 结果楚伯母既没有歇斯底里，甚至连口出恶言都没有，就一个不赞同的态度摆出来，他拿他妈就没有办法了。 那种‘无论如何她是我亲娘的态度’，是很让人丧气的。 凭什么就要昕姐委曲求全呢？ 搞不定就放手好啦！ 程澜说完这个话直接脚下一蹬，滑开去了。 徐懋宁单手握着栏杆，直接楞在了原地，如遭棒喝。 他一直对自己是充满了自信的。以为挑明了，程澜会答应等他三年。 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程澜滑开找了个相对较宽敞的地方认真练习着。 她今年冬天预备去滑雪，不拘是西岭雪山还是峨眉山。 回头把装备置办齐全，找萧应弄辆车去。 估计到时候林墨和程杳肯定是闹着要跟的。 林琅如果回得来估计也会一起去，正要叫她开车。 因为小叔不一定还和她们一起混 了嘛。今年暑假他除了出任务，就和梁军医腻歪在一起。 还得过两天才接上锦熙姑姑她们一起回来。 说来她都快半年没见过他了。 程澜路过马丹阳的时候，她追了上来。 “你，拒绝了他？” 程澜想了想点头，算是拒绝了吧。 马丹阳道：“是因为我的缘故么？不用的。” “不是，跟你没有关系。我知道你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我就问他能不能做得了主？他说他自己的主他还能做的。” 程澜说着嗤笑一声，“贾宝玉喜欢谁，他自己也是做得了主的。但是和谁结婚，他做得了主么？” 马丹阳看了程澜几眼道：“嗯，我早就觉得你表面温顺，其实骨子里很硬。果然没错！” 只不过，事情的发展还是略有些出乎她的预料了。 程澜道：“咱们又不是黛玉、探春那样受时代局限，没法走出大观园做一番自己事业的。干嘛要把时间浪费在情情爱爱上？” 马丹阳点头，“说得好！” 这才是她认为是同类的程澜！ 一旁的王维娜、王维汉两姐弟也有些愣愣的。 王维娜震惊地道：“她竟然拒绝了徐懋宁么？” 然后看到程澜和马丹阳一起笑颜如花的并肩滑着，虽然没有明说却也是赛了起来。 邱鑫泉和萧应正好结束四圈，邱鑫泉胜出一个身位。 他滑过去问徐懋宁怎么回事，徐懋宁一五一十说给他听了。 邱鑫泉道：“嗯，这确实是问题呢。那你打算怎么办？” 这件事他想促成，为了徐懋宁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有七成。 为了被他妈移情的程澜也有三成。 他觉得程澜很清醒，而且徐妈妈和徐家的态度真的是很成问题的。 “我会好好的和我妈去沟通的。” 邱鑫泉点头，“我回头找马丹阳问问。” 程杳看小姨自己跑去玩儿去了，不管她了。赶紧手扶着栏杆有些焦急的喊了两声‘小姨’。 但程澜跟马丹阳比赛呢，直接丢下一句‘找你小墨舅舅’。 林墨滑过来，“没事，我在旁边看着，你滑吧。” 长辈不好当啊，得看顾晚辈。 萧应用舌尖顶顶上颚，觉得有些解气。 让这些平日里一个个自觉高人一等的**，今天也被拒绝一回。 以为别人都是任他们召之即来的么？ 晚上因为身为组织者的徐懋宁有些情绪不佳。另外林琅这个总后勤也不在，其他人没有主动张罗的意识。 所以大家没在外头聚餐，坐着车就回去了。 程澜叫上马丹阳，带着程杳和林墨直接去坐萧应的车。 他们正好一辆车。其他人坐徐懋宁的车。 邱鑫泉道：“我来开车吧。”从徐懋宁手里拿过了钥匙。 王维娜坐在副驾驶位，徐懋宁、王维汉、康广峰坐后座。 王维娜从后视镜里看徐懋宁脸上没有笑容，也没好多问什么。 等她知道了程澜拒绝的缘由后道：“其实她也是很清醒了，徐妈妈确实不太可能让她进门。” 徐懋宁就是不和马丹阳在一起，也肯定是娶门当对人家的亲女儿啊。 观程澜一路一来的行事，都是在借林家的势。 但她终归只是收养的，上了林家的户口簿也主要是为了学籍。 以后考上大学她的户籍就会从林家迁走。 有林琅这个亲女儿，她将来嫁人能借到的势肯定得退而求其次。 她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这个如今全大院 都公认了。 但只是这样，是不够格嫁进高门的。 所以她最好的选择，其实是和需要林家名头的人在一起最好。 那么，像萧应这样的富二代，就是最适合她的人了。 人贵有自知之明，王维娜觉得程澜还是很不错的。 徐懋宁为她发狂、对抗家庭的可能性太小了。 倒不如留下个少年时代的美好记忆。求而不得才是最让人念念不忘的。 那以后有事还能一个电话就让徐懋宁替她出头。 程澜可不知道她想了这么多。 她连刚到大院时王维娜惋惜她不是真的大院子弟，将来势必不能和林琅一样高嫁都不知道。 林墨和程杳到餐馆后还要继续赶作业，他们是抽空跟出去玩了两三个小时。 程澜便干脆也留在了餐馆一起吃晚饭。 等林墨把他今天要完成的作业都写完了，她才载着他回家。 这会儿林师长吃过晚饭了，和老战友们在院子里聊天，等着天黑了好看《南征北战》。 林景东和闫淑芬出去看《庐山恋》去了。 程澜笑了一下，这俩中年人感情倒是越来越好了嘛。 没管林墨，她自己上楼回房间去了。 她在林琅的书柜随手抽了《红楼梦》拿回自己房间，坐在小沙发上，翻到中间的位置开始看。 崔阿姨端了一碗冰镇过的冰糖银耳上楼来轻叩她的房门，“澜澜，晚上我熬了冰糖银耳，这是特地给你和小墨留的。我给你放写字台上了啊。” 程澜放低书，“哦，好的，谢谢啊。” “不客气，那我就走了啊。”崔阿姨她不是住家阿姨，有上下班时间的。 “好的，崔阿姨你慢走啊。” 程澜坐到写字台旁拿起调羹吃银耳。 既然崔阿姨服软了，那她明天还是继续把自行车钥匙搁在原来的地方。 本来就是嘛，大家相安无事最好了。 崔阿姨吧，你不好单纯用好人还是坏人去定义的。 人性都是复杂的，欺软怕硬是天性。 等吃过她把碗收拾到楼下厨房，又敲门把林墨吃了的碗拿出来一起涮了。 天已经黑了，屋外在开始放电影了。 这些老人家对老电影还真是百看不厌的，估计是能让他们想起往昔的峥嵘岁月。 程澜估计以后这放映机就会成为林爷爷的大玩具了。 她上楼继续看书。 也许是因为和马丹阳说了那样一番话，她今天看得就格外的有感触。 生在那样一个时代，真是可惜了十二金钗啊！ 黛玉只能寄人篱下，仰人鼻息； 宝钗没法出面掌控家里的生意，只能看着哥哥令家里败落； 探春没法走出贾府，做一番自己的事业。只能替南安郡主去蛮夷之地和亲...... 所以，她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生活在‘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当下，正应该庆幸呢。 做事业、挣钱它不香么？ 她看了大概一个小时，下头的电影都散场了。 看看时间确实不早，便找了换洗衣服和家居服出来准备去洗澡。 差不多楼下的电影散场，林景东和闫淑芬才有说有笑的各推一辆自行车回来。 闫淑芬打开林墨房间，发现他已经关灯睡下了便轻轻合上。 又叮嘱了林师长一句‘爸，您早点睡’，这才和林景东一起上楼。 不过她没直接进房间，叩了叩程澜的房间门，“澜澜，休息了么？” 程澜穿着睡衣去开门，“还没睡，在看书。” 她说着让开往里走，闫淑芬跟着她进去。 今天七夕，孩子让人约出去了。她这个做长辈的总得来关心一下事态的发展。 程澜给闫淑芬倒了杯水，她接过问道：“徐懋宁跟你挑明了？” “他想挑明，被我挡回去了。一开始是说了大伯母教我的话。后来看他还黏黏糊糊的，我就问他能做得了自己的主么？” 第159章 第 159 章 闫淑芬道：“你说话还真是直接。那这事你是怎么想的呢？毕竟你现在虚岁也是16岁了。虽然学业要紧, 但处对象、结婚这些事很快也要提上日程的。” 也就是今年出台的《新婚姻法》把女子的法定婚龄推迟到20周岁了，而且不再允许在校大学生结婚。 不然这两桩事还真的可能高考完结就尽在眼前了。 程澜很认真地道：“大伯母，我很幸运生在这个时代。可以自己挣钱自己花, 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所以我觉得, 现在好好干事业就对了。自己没有可以依仗的事业，那什么都是在沙子上面建大楼。好男人, 那就只是锦上添的那朵花！我能自己织就如锦的生活最重要, 那样我就可以选择让哪朵花停留, 而不是被人选择。” 她足够优秀的话, 完全可以是她做选择者，而不是等着谁来选择她。 闫淑芬笑出声来，“嗯, 你说得没错。先干得好才能说嫁得好的事。至于你现在，虚岁才十六，真的不急。” 你结婚至少是大学毕业后了，还有至少七年。 她回去把程澜锦上添花的意思一说，林景东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倒是个有志气的！不过, 她和徐懋宁说的问题也确实存在。反正咱们是女方，绝不上赶着。” 闫淑芬感慨道：“也得能挣钱才敢说这样的话啊。” 她曾经独立养育女儿，是很知道生活的艰辛的。 钱有时候真的是人的底气，是人挺挺直腰杆的底气。人穷志短这话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澜澜, 估计真的很能挣钱啊。旁的她不清楚，但光是卖电影胶片拷贝权这事儿就能看出来了。 过了没两天, 林景南和梁军医以及林锦熙、肖晚、肖晨一起从西安回来。 林景南完成了军校暑假的实习任务，就带着梁军医去西安旅游去了。 四大古都嘛, 都很有看头的。 梁军医已经转正了, 经常加班累积了一部分休假, 就汇总休了。 两人去西安，就住在旅馆里。林锦熙家家里住不下。 她家两个孩子大了，都只能是中间拉根帘子呢。 林锦熙说肖昌伟厂里要再分房子不容易。修了楼房轮到他们也不会是套三。 这就得指望她毕业分配的好单位了。 肖昌伟也是看到两个孩子因为住一个房间，时常的争吵、打架才受了触发。 可孩子一个已经11岁，另一个也9岁了。 再过几年还让他们共处一室，不大妥当。 他自己短期内没办法让两个孩子都有自己的房间。 那就不能拉着不让林锦熙去挣啊。 林锦熙她们小学，学费都不太收得齐，教育局也不肯拨款，短期内也不太可能分福利房的。 也就军区子弟校有军区做后台，短期内还有这个可能。 如果真的毕业分进政府单位，兴许真可能分个套间。 如今的大学生还是挺吃香的。 之前林锦熙说回去闹闹老爷子，让他给想办法给他们升职或者换更好的单位。 但试过无效，老爷子太有原则了。他还设法说服了林锦熙参加高考，想要什么靠自己去挣回来。 林景南和梁锦到肖家去拜访过，领着外甥、外甥女一起在西安探访名胜古迹，还去爬了华山。 这会儿便一起回成都看林师长。 林景南一回来，就被林师长叫去骂了一顿，“暑假放两个月，前头一个月军校有时薪的任务老子就不说。这都要8月下旬你才着家，你是要去给两家当上门女婿啊？” “爸，我又没有去梁家。这利用暑假旅游的也不只我一个啊。 您怎么就逮着我骂呢？” “他们几个小的我时常能看到。你小子一出去就跟风筝断了线似的。” 客厅里，闫淑芬笑着给大家伙分派房间：肖晨和林锦熙母子睡林琅那屋，肖晚跟程澜睡一屋。 上次回来拿澜澜做筏子讨要好处不成，小姑子也学乖了。 如今等闲不敢再旧话重提了。 而澜澜之前待肖晚不错，挤一屋应该不是大问题。 澜澜这孩子不是那等小肚鸡肠的。 林景南的房间让给梁军医住，他去和林墨挤挤。 好了，这就住下了。 还幸亏妹夫没一道回来，而且小琅也不在。 啧啧，幸好再过一年应该都能搬新房子住了。到时候就在一栋楼也方便。 不然小叔子结婚生了孩子，还真不太好安排。 林景南回来遇上的第一件事就是瞿家小男娃的满月酒。 林景东跟军区的小灶食堂（也就是去年国庆他们结婚摆酒的地方）打了个招呼。 因此瞿家的满月酒还可以照旧在这里办。 在这儿摆酒性价比是最高的。 不然去外头的话，起码贵三成！ 蒸蒸饭店其实也是对这个小灶食堂的一个补充。 总有人吃腻了小灶食堂大师傅的手艺，想吃点不一样的。 但将军楼的人摆酒，通常还是选择这里。 瞿政委病故后，瞿家地位简直一落千丈。 要不是林景东发话，还真是没法子把满月宴摆在这里。 这天是农历的七月十一，所以林景南嘀咕道：“这小家伙的满月险些就落在了月半或者是中元节啊。” 林师长横他一眼，“搞什么封建迷信啊？” 林景南在乡下长大，多少还是受了些影响。村里的人就很看重这些日子。 他摸摸鼻子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然后又道：“爸，我也得单独送一份礼啊？” 刚出去玩了一趟，花了不少钱。他是男方嘛，自然是得他多掏钱啊。 哪晓得回来就遇上四个要送礼的宴请。 一是今天瞿政委孙子的满月酒，二是徐懋宁的升学宴，三是马丹阳的升学宴。 还有老爷子要给自家侄女和姐姐办的升学宴。 马丹阳和她爷爷说了，升学宴别和徐家一起办！回头还不知道被传成什么样。 她和徐懋宁没那回事。他喜欢人家程澜，不过刚被拒绝了。 马司令为此还问了问程澜为什么拒绝。 因为徐懋宁在他眼底都是一个很不错的孙女婿人选。 其实这俩孩子他觉得还蛮搭的。 “程澜问他能不能做他妈和他家里人的主。他说他能做自己的主。程澜的意思，贾宝玉能做主喜欢林黛玉，却还是得跟薛宝钗结婚。她不想掺和这样的事。爷爷，我也不想掺和了。我可不想做这个薛宝钗！上了大学、去了部队，我有大把的选择。他既然不中意我，那我把我的喜欢收回来了。” 马司令便和徐军长说错开日子各办各的吧，也不能因为俩孩子是去一个学校就一起办啊。 不然人家送礼都不知道怎么送才好。 咱们两家也不缺半场宴席的钱。 徐家原本是打算借这个一起办升学宴的机会把一些事情挑明的。 以前马司令也没有明确反对。 徐家正在找被拒绝的这个缘故呢。 这会儿听小儿子问他是不是也得单独送礼，林师长道：“你当你自己还是小孩子呢？” 他送了20元礼金；林景东也送了10元；甚至林锦熙都送了10元。 这都是往高了送的。 大院里各家都是这么送的，也是名正言顺扶持一下小瞿一家子的意思。 瞿家之前什么都不剩，就剩老瞿补发的13年的工资。 那钱拿来付集资房的房款刚刚好，没得剩了。 这又添了一张嘴，小瞿的压力怕是不小。 他媳妇儿没什么文化，刚结婚不久就怀孕了。 后勤上也不大好给安排工作，就把人塞到小食堂干点摘菜之类轻松的活了。 这种是临时工，工资不高的。生孩子、养孩子都费钱得很。 尤其听说孩子母亲奶水不足，得喝专门的婴儿奶粉。 林景南嘟囔道：“那我还没结婚嘛。没结婚在乡下都算细伢子，吃席不用送礼的。” 一下子送四个礼。前三个是外人的，一家得10块。自家的事，又是两个人，得40块。 整整70块，比他一个月的工资加津贴还多了。 他今年普涨了才将近60一个月呢。 而且才刚出去玩了半个月，手头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这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嗯，他做任务的钱都存定期攒起来了。不然都这么花了，回头拿什么来买房子？ 再说了，年后，他就没怎么去接任务了。也就之前和高煊一起走了一趟。 没出特殊的任务，自然不会有额外的奖金。 林师长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说呢！过年的时候澜澜都给那些鳏寡孤独的五保户一人送了20元过年钱。你小子那么大个人空着手就回去了！” 他和大儿子也给农场照顾过他们一家子的人家都邮寄了年货去。 闫淑芬都是搭着在程澜进货的地方拿的货，起码比自己去买便宜了一两成。 林景南极小声地道：“身上一分钱的人民币都不能带，那能怪我么？” 林景东道：“爸，还真别说，现在人情往来真的有时候挺大一负担的。” 尤其熟人多了，特定的日子譬如国庆那种，一天都要送几份结婚礼金的时候。 过去半年他们两口子真的是过得捉襟见肘的。 不然女儿去北京，能不多给她带点钱么？搞得后来去庐山旅游都是跟澜澜借的钱。 林锦熙笑道：“老三你可以赶紧结婚啊。年头结婚收一次礼、年尾孩子满月再收一次礼，赚大发啊！嗯，最好是都选在过年那段时间结婚、生孩子吧。这样我本来也是要回家的，就省掉两次往返的火车票钱了。不然，还真多有点贵呢。” 听到未来大姑子打趣，梁锦的脸红了红，没吭声。 程澜昨晚迷迷糊糊的起夜，差点被半夜还坐在二楼小客厅沙发上不睡觉而已不说话的锦熙姑姑吓到。 当时也没开灯，她好像很多感慨的样子。 程澜不晓得说什么合适，最后只能当没看到借着月光去了厕所又回去接着睡了。 但这会儿一点都看不出来锦熙姑姑的情绪了。 她笑吟吟的和家里人一道去喝初恋男友儿子的满月酒了。 考上大专后锦熙姑姑感觉整个人都舒展了许多。 程澜觉得这样挺好的，事业上尽力一搏也有了回报。 有了奔头就不会成天盯着这个过得比她好、那个比她享福多了。 至于生活上，她既然最后选择了报西安的学校，应该也是做出取舍了吧。 毕竟孩子都这么大了。而且那十年她确确实实是托庇于肖家才没遭那场罪。 如今的社会，离婚还是一件被人看不起的事。 父母离了婚的，小孩子在学校都是异类要叫人看不起的。 而且，瞿程当初忙不迭的结婚撇清自己，她有什么想法也被掐死子啊萌芽状 态了。 第160章 第 160 章 听到老大、老二、老三都在感慨这些天送不起礼, 把人都送穷了。林师长最后也无语了。 不过他也才买了房不久，自然不会大包大揽。 都是大人了，该自己出的就自己出。 林景南道:“我和梁锦等我毕业了再说。而且大哥、二姐你们过几天能收回一大笔呢。没准还还有得赚！” 他摸摸下巴, “这么说来，除了要摆酒的咱们四家，大院其他人家都是一周之内要送四份礼还没有回收呢。忽然就心态平衡了！” 对于他这种心态平衡, 程澜忍不住笑出声来。 林景南道:“你是还小, 去吃酒都不用送礼跟着大人走就好了。等你一个月要送几次礼, 甚至过个国庆得送七份礼的时候你就知道好歹了。别说你挣得多，你挣得多你礼钱也得多包啊。不然拿得出手啊？” 程澜目前其实就包了一份礼钱, 就是楚锦绣结婚的40元。 那还是去年的价。今年怕是得50起步了。 对了, 她的采购吴涵国庆就要结婚。对象是徐雷他们车队的退伍兵战友。 吴涵可是能估出她每个月大概收入的得力下属。 她只包50都说不过去。而且男方跟她也是熟人，得包100才行！ 这要是一天得包七份, 是得肉痛啊。一下子就有真情实感了！ 不然她觉得小叔为了这点礼钱就在这里呻|吟，实在是有些小气。 到时候她把林墨和程杳都带去吃喜酒吧, 多少吃点回来。 嗯, 大伯估计也要去，林墨跟他去就好了。 她道:“小叔，你晚一些结婚也好。晚一些礼钱要涨价的。” 林师长抬手拍她后脑勺一下, 哭笑不得地道:“这还能用做生意的心思去盘算啊？那你不想想，那钱在银行放一年有利息的啊。” 不过他也知道除了一开始抱怨有几分真，三个儿女和澜澜都是在彩衣娱亲, 半真半假的说一下如今送礼压力大的现实。 虽然这个月的确要送不少礼钱出去。但下个月领工资的时候到了，又可以去财务那里领工资了嘛。 他们家差不多都是旱涝保收的人，还一个个收入都不低。 唯一不旱涝保收的程澜, 那是全家最能挣的。 一家人说笑着往小食堂走去, 半道遇到了马家人、王家人、邱家人还有徐家人...... 大家都是去同一个地方吃酒, 便一道走。 徐懋宁跟在徐军长身旁，他的父亲、叔伯都还在他的身后。 邱鑫泉已经从马丹阳那里问到了程澜说的‘贾宝玉做得了喜欢什么人的主，却做不了娶谁为妻的主’的话。 这话和前两天程澜回避他表白时说的话一起，给他极大的震撼。 而且，家里因为马司令的婉拒正在找缘故。 他就更不敢在此时开口了。 他之前不知道他们打算趁着一起办升学宴把他和马丹阳送作堆的。 也许他们觉得到时候通知他一声就是了。 他第一次察觉到了自己无能的一面。 之前虽然也有感触，但总想着等他长大了就好了。 现在他早已经18周岁，还考上了有‘军中水木’之称的军大。 但他依然是那个不敢为了自己的想法和家族决裂的人。 这个认知让他很是难受。 程澜把他比作必须依赖家族的贾宝玉，似乎也没错。 这会儿再看到程澜跟没事人一样同林家的人说笑，他心头就更不是滋味了。 马丹阳跑过来挽着程澜的胳膊同她说话。两个人渐渐落在了人后。 “林琅不在，邱鑫泉跑我这儿来打听你的心思。他还是不敢置信，觉得你会拒绝徐懋宁挺奇怪的。毕竟你小叔都同意了。这说明你家长辈也挺看好的。” 程澜这下真的震惊了，她声量都一下子提高了些道:“你说什么？” 马丹阳看前头的大人都有人回头看她们俩了，忙压低声音道:“说你小叔同意徐懋宁追求你啊。不过他给了个时间限制，三四年后。也是说不能让你受委屈。” “这什么时候的事啊？”程澜磨牙道。这个不靠谱的小叔，居然连知会都没有知会她一声。 “就过年大家一起去程家村的时候。” 吃宴席都是会后，林景南发现程澜气鼓鼓地看了他好几眼，有点莫名其妙的。 他最近好像没惹这丫头啊！ 真是越大越不乖了。他如今可是叔代父职，是她的监护人！ 程澜化气愤为食欲，努力扒拉饭菜。 两周之内四场宴席，另外三场据说大厨请了他的师兄弟或者是多年老对头来掌厨。 还托徐雷他们车队从各地代购了不少不常见的食材。 整得跟要比拼厨艺似的，她一场都不能错过。 小叔说得没错，不用掏礼钱的宴席吃起来最香。 嗯，估计小食堂是打算把以后的宴席都承接下来吧。 反正军区高层的宴席去一次蒸蒸饭店，就相当于打一次他们的脸。 而且，这也事关大师傅他们的荷包鼓不鼓啊。 大伯好像是搞了提成的制度，如今人人都有份。 所以他们不惜请外援都要留客啊。 程澜埋头苦吃，林墨也差不多。 从程澜第一次跑了3000米后，林墨就很崇拜她。 尤其后来听程杳说了程澜很多的‘丰功伟绩’，又眼瞅着她能挣大钱，这份崇拜与日俱增。 所以程澜做什么，林墨往往会模仿。 肖晚、肖晨见了也不客气起来，一开始还有点放不开。 既然程澜姐和林墨都这么大吃大嚼，那就证明是可以的。 林师长哭笑不得地道:“你们四个啊，别一副要吃回本的样子。喜欢吃，我过些天再带你们来吃。” 程澜一看三个小的都跟着她大吃特吃的，赶紧放慢了些速度。 不然岂不是教坏小孩子了。 同坐一桌的王副军长笑道:“还是小孩子最实诚。而且，他们也没那么多忌讳。我也觉得挺好吃的，但牙口不行了。” 林师长道:“嗯，口味确实还行。听说谁做的菜被点了，都是有提成的。都拿出真功夫来了！” 王老太太道:“老林啊，你口味还挺高，这都还只是还行而已。这么多年的老同事、老邻居，你一句实在话都不给我们。” 林师长有些懵逼，我糊弄过你们？ 他转头问王副军长，“咋回事啊？”我惹你媳妇儿了？ 两人虽然职级差半级，但主力师和非主力的军，其实差别不是那么大。 反正又没有隶属的关系。 两家的将军楼占地面积都是一样的。 所以不存在官大一级压死人。 王副军长道:“别理她！女人嘛，都有点小气。那不是听说你家孙女要跟高家联姻嘛，有点耿耿于怀。说话就夹枪带棒了一点。” 林师长赶紧抬手，“没有这回事，孩子还小呢！” 澜澜才16周岁都不到，一切都言之尚早。 林家人直接来了十个，不过送了四份礼倒是也不算多。 这里一桌是12个人。王家人来得晚一些，就和这边两桌没坐满的拼桌了。 王家就二老在席间，其他晚辈搁旁边跟孟家的人坐一堆呢。 一听林师长没有断然否认，只是推说孩子还小。 这其实等于坐实了啊！小琅没说错。 因为王老太太当初问过林师长，问林琅是不是真的对高煜没那种意思。 不然两家为此闹得不好看，实在是坏了情分。 毕竟当初是闫淑芬想办法让小叔子把人请回家来的。 那目的简直昭然若揭啊。 结果自家孙女不客气的看上了，然后还勇敢的倒追。 这不说开，两家人心头难免有疙瘩的。 所以王老太太就找了个机会直言不讳的问了。 林师长自己也关注过这事，大儿媳的打算他是乐见的。 所以林琅没动心、没开窍他自然知道。 至于高家那孩子什么想法，那就不关他事了。 所以他也实实在在的同王老太太说了，自家孙女还没开窍呢。 王老太太便没有后顾之忧，也就不再拦阻自家孙女的行为了。 毕竟舒敏看起来是真喜欢她孙女。 这会儿她有气，其实冲林家的部分很少。 男女感情的事，当初没开窍如今开窍了也有的。 而且高家那孩子自己始终就没对娜娜产生男女之情。而且是明明白白说了的，没吊着她。 她这会儿心头有气，是因为独孙说他对当兵没兴趣，他准备以后进银行系统。 至于家里的资源，他建议给他姐招赘。 这话一出，王维汉爸妈气坏了。老爷子、老太太也气坏了。 就连王维汉的大伯、大伯母也说不上高兴。 一直以来默认的是王维汉以后从军，继承家中资源。 而王维娜不用承担那么多责任，自然就可以娇养。 现在已经是真的养娇了。 招赘，说得那么容易哦！ 真招到一个一表人才、很有上进心、出身底层的兵，前期肯定没说的。 可等老爷子把资源都交了出去，还会一如既往对娜娜好、为王家出力么？ 弄不好等他们不在了，孩子都会改回原本的姓。 娜娜不被抛弃或者冷落就算好的了。 而且，她自己对于招赘一个有前途的普通士兵也非常的抵触。 她更喜欢同一阶层出身的。 照王老爷子的想法，她其实适合嫁给高门次子，不用担太大家族责任的那种。 高煜其实不适合她，她也不适合高煜。 林家跟高家联姻，他们既眼红也不眼红。 高煜那么好的资质，眼红是不可避免的。 但其实王老爷子和王老太太也不觉得自家孙女能拿捏得住他。 那他再厉害，不亲近王家也没什么用。 连高煊那样的都不适合娜娜。 高煊和高煜之间以后搞不好会有长达十年的竞争。 她就适合被教养着拉拉小提琴就好。 王家这两天为这个事儿弄得大家情绪都不大好。 人家马家虽然说争来抢去的，但那正说明人家家里人才多啊。 虽然马丹阳称呼两个堂弟为小傻子，但能跟她争得有来有往的，其实资质也差不了太多。 他们王家倒好，孙子、孙女都不惦记，都是肩头担不起责任的。 王老太太甚至在家骂起了为了保持身段不肯生二胎的两个儿媳妇。 如今再想生，国家都不让了。 这要是多几个孙辈，至于因为这姐弟俩都资质比较普通着急上火么。 以前的大家族都是讲究多子多福，原因就在这里。 孩子多成材率才高啊。 散席后，王维汉找程澜说话，把这些告诉了她。 “那不都说你挺会给人出主意么。你帮我出个主意，我要是能过想过的日子，以后一定报答你。” 程澜道:“给你姐找个能干女婿你家都不能放心的话，那给你娶个厉害媳妇不就得了？” 第161章 第 161 章 王家上上下下听到程澜出的这个主意后豁然开朗。 是啊, 不放心上门女婿的话，那娶个能干媳妇不就得了。 武则天那么厉害，最后不还是自认是李家的媳妇, 以皇后的身份入葬，传位给李家的儿孙么。 王维娜道:“这个主意很好哎。阿汉，程澜给你出这个主意, 她是不是对你有那种意思？” 马丹阳那种家里很得意的女孩子, 马家肯定是不舍得她外嫁的。 哪怕不是招赘的名义, 只要嫁的不是高煜、徐懋宁那样的出色男子，婚后多半还是以马家为主导, 跟招赘没两样。 但程澜没她那样的家世, 这才是可能娶得进门的助力。 王维汉的妈皱皱眉。但想想儿子志不在此，如果能娶个能干媳妇, 家世出身她就不在意了。 也得是没有家世的女孩子，才肯用一身本事换自己和未来孩子的阶层跃升。 王副军长道:“我也觉得阿汉如果能娶到程澜很不错。但是娜娜你想得太好了！咱们家能给程澜的, 她从林家都能得到。咱们家对她没有吸引力。” 老马都说过如果丹阳是个孙子, 就要替她娶了程澜进门当孙媳妇。 但是，王家和林家实力相当，他们家真的没什么吸引程澜的资源。 王维汉的妈妈彻底愣住。公爹这话说得, 不但她的儿子配不上程澜。甚至是加上王家的背景都打动不了程澜。 程澜有那么好么？ 但就连她挑剔的婆婆都点了点头，“我看了一年多，程澜那丫头确实是很出挑。甚至可以说她自身比大院里这几个丫头都出挑。她可是收养的, 但一点没有被林琅、马丹阳遮住光芒，甚至比她们光芒更盛。林家收养她可真是一笔赚钱的买卖。老头子，咱们也在你我两家的孙辈里好好寻摸、寻摸。看有没有这样资质出众的孩子可以培养一二。现在搞计划生育, 一家只能生一个。那表亲、堂亲也就很近了。” 要想娶程澜进门, 要么是家里要有能打动她的资源, 再不然就得孙子能让她为了情爱甘愿入彀。 现在看来，两者都行不通。 王副军长点点头，“可以。你回头把两家晚辈叫到家里来玩玩吧。” 王维娜‘哦’了一声，“我怎么忘了，程澜前两天才拒绝了徐懋宁呢。” 她妈妈道:“还有这事儿？是欲迎还拒吧，不然就是拿捏着要懋宁替她争取待遇。” 难不成林老爷子嘴里要跟高家联姻的孙女真是林琅？ 她本来还想提醒一下，这一年多高煜可都在跟程澜通信的。所以林老爷子嘴里说的孙女年纪还小，很可能是指程澜啊。 林师长是把程澜当亲孙女看待的，这大院里的人都清楚。 那如果还有徐懋宁这茬的话，林家真的可能是大孙女配高煜，小孙女配徐懋宁。 凭什么好的都让林家占了啊？ 王维娜挠头，“这么复杂的么？我看程澜不是这样的人啊。” “实际上是达到了这样的效果。她这么拿捏着，你说徐懋宁会不会去争取？” 王老太太摆摆手，“老大媳妇，你想多了。程澜没那么多心思，她是个凡事愿意凭自己努力的人。” 她真的注意到程澜就是那次晨练林师长冲王副军长发作了两句后。 她一打听才知道自家儿媳妇伙同徐家、马家的儿媳妇说了程澜做模特儿这件事的闲话。 还不让自家孩子再跟程澜接触。 她便说了两个儿媳妇几句。 人家一个小姑娘，顶多是一时耳根子软被做生意的忽悠了。不要以那样的恶意来揣测人家。 然后一路看下来，觉得这小姑娘还真是不错。 自立自强的，而且心头非常的有数。 程澜要是能当她的孙媳妇，她是乐意的。但确实不太可能。 嗯，既然她和徐家那孩子有感情纠葛，那就不用再想这茬了。 但她给阿汉出的主意确实是相当的不错！ 可以好好寻摸、寻摸。 王老太太看向孙子，“阿汉，给你找一个像丹阳、程澜那样厉害的媳妇，你可愿意？样貌可能普通些，出身肯定是比咱们家低、也没什么别的依仗。但能力、品行出众，对你最好是能一心一意。那样，你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去走你想走的路。” 总得先问清楚，别他们费劲巴拉去找到了合适的人选，臭小子又闹什么恋爱自由、婚姻自主。 回头传出去，他们反倒成了封建大家长。 王维汉一开始心头也憧憬过程澜会不会对他有点意思。 但他当时什么都不敢问出口。 可听爷爷、奶奶这么一分析，很明显是他想多了。 他盯着姐姐看了看。好吧，靠她招赘确实不靠谱。 如果将来老爷子不在了，人家翻脸不认人，他也没办法。 他点点头，“嗯，我愿意。”人总不能什么好处都要。 王家二老点头，那就行了。 王老太太想了想，对两个儿媳妇道:“程澜和徐懋宁这两个小年轻的事，你们别去多嘴。跟咱家没什么关系！又不是搞散了她和徐懋宁，她就能落到咱家碗里。” “知道了，妈。” 王维娜的妈妈苏菲道:“妈您说得没错，林家收养程澜真的是赚了。” 隔壁林家，程澜趁梁军医午睡去了，找小叔在后花园聊天。 林景南开始是以为挺久不见，澜澜想他了。 于是哄她道:“小叔也想早点回家的。那不是听说你和小琅去北京了，小墨那小子也去空军基地了么。” 程澜笑道:“林爷爷之前说你搞不好要成梁家的上门女婿，军大毕业了留在云南工作，看来没说错。” 云南那边的军分区隶属于成都军区，这都不存在跨军区调动。 他们三个小的不在，但老的在家啊。 60天的暑假，前头50天都没见人。也难怪林爷爷有意见了。 “一个女婿半个儿嘛。再说我也没在梁家，我们出去玩去了。一年到头，也就暑假有点闲暇。” 说到这里，林景南也有些汗颜。 这半年他就额外做过一次任务，也没回家探望过老父。 一天到晚只想和梁锦卿卿我我。他离高老大的境界还是太远了。 人家一年的时间完成了本科论文通过答辩，顺利拿到水木的毕业证、学位证。 同时利用在国防大学进修的机会，补上了之前没上军大的短板。 一毕业就奔内蒙古八千里边防线最东端边防当兵去了。 那里是极寒之地，常年冰雪封山，最低气温零下59度。 这才是真正一心一意干事业的人！ 虽然他做不到这样，但他还是很敬仰这样的人的。 程澜听了听他对高煜驻地的描述，楞了下道:“条件那么艰苦么？” 她还以为当兵最艰苦的地方就是西藏了。 原来还有更苦的地方啊。 林景南点头，“艰苦的地方多了，只不过没向老百姓宣传罢了。都不知道他适应了那里的酷寒没有。” 前些天高老大给他打了个电话，随口聊了聊现状。 程澜道:“内蒙的边防，要防的也是毛熊国吧？” 内蒙之外是外蒙，然后就是毛熊国了。 林景南道:“嗯。” 聊着、聊着程澜反应过来，她是来找小叔兴师问罪的。 怎么就歪到聊高煜驻地的恶劣环境去了？ 不过她还是道:“嗯，你把他现在的通信地址告诉我吧。” “好！”林景南没有多想，完全没想高煜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告诉他自己的联系方式。 等他写好，程澜道:“小叔，听说你同意了徐懋宁追求我啊？” 林景南点头，“是啊。我看他挺心诚的，而且也还算配得上你。我只是给他一个追求你的机会而已，而且说好了得等你高考之后。怎么，他现在就对你展开追求了？” 程澜无语的道:“小叔，你是我最亲的人。你给这么一个机会，人家很容易以为得到家长的认可了。而且，你竟然不知会我一声。” “只是同意他可以三年后追你，又不是把你许配给他了。那我可能忘了说嘛。你还没说呢，他就对你展开追求了？” 那他可得去找徐懋宁好好聊聊了。 “那倒没有。他只是想跟我约定三年后，我让他先搞定了他家再说别的。” 林景南道:“那他可能是心头没底，怕不在的时候被人截胡了。” 说着他摸摸下巴，既然心头没底，那估计是澜澜没给人家底气。 他问道:“怎么，你看不上他？” 程澜道:“他家人对我什么看法我不清楚，但他母亲是很不喜欢我的。昕姐的事小叔你还不知道？哦，对了，你都半年没回来过了。” 被程澜刺了一下，林景南立马问程昕发生什么事了。 等听她说了之后，林景南恼道:“这个小地主！拿自己老娘没法子，他干嘛招惹程昕啊？” 他懂程澜的意思了，在她眼底徐懋宁就跟小地主一样的不靠谱。 “要不是穿了这身军装，真想揍他一顿。” “你可别去打他，影响不好。而且，他马上要去南方找货源了，打坏了可不行。昕姐开始自己想得好好儿的，不和知道她过往的人再多接触。后面也是自己没把持住。” 程澜回到自己房间，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信纸开始给高煜写信，问候他到边防军后是否适应。 虽然北京也是北方，但冬天也就零下十几度不得了。 这跟边防上的极寒天气还是有二三十度的差距的。 还好，他是盛夏去的。 哎，边防军好辛苦啊！ 等写完，她贴上邮票丢进了邮筒里。 晚一些楚锦程打电话来向程澜道别。他已经买好了火车票要南下广东去寻摸新的货源了。 这肯定要比较和鉴别，而且路上还不大安全。 程澜握着话筒道:“你一个人去么？” “还是请了退伍兵做保镖，我和舒洁一人请了一个。” 舒洁就是舒姐的名字。 “哦，这一趟还是你们两个一起去啊？那行，你们互相照顾哦。” “嗯，我们会的，你放心吧。” 过两天就是徐懋宁的升学宴了，程澜届时自然是跟着再去吃席。 林景南将之称为高价伙食。 这晚大概一点多，程澜躺着隐隐感觉到肚子疼。 她翻个身蜷缩起来，难道是大姨妈要来了？ 后来越来越疼，她忍不住了。于是伸手推醒旁边肖晚，“肖晚，去叫人，我肚子痛。” 肖晚打开床头灯看她痛得脸色都变了，一骨碌爬起来道:“程澜姐，你等着啊，我去叫大舅妈！” 这时候大舅妈肯定比她妈更知道怎么处理。 她从程澜身上翻出去，顾不得穿鞋，踩着地板就跑出去拍林景东和闫淑芬的房门。 第162章 第 162 章 闫淑芬过来看程澜痛得手按住右边腹部直冒冷汗, 赶紧让肖晚再去喊了梁锦上楼来。 梁锦看过道:“看位置和症状应该是急性阑尾炎，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这得赶紧动手术切除。大哥、大嫂你们明天要上班，我和景南跟车去。” 15分钟后, 军区医院的救护车来接走了程澜。 林景南和梁锦作为家属跟着去了。 林锦熙听到动静也起来了，跟着一起下楼把人送上车，“急性阑尾炎啊？” 她穿着睡衣站在客厅窗前往外看。 闫淑芬道:“好在梁锦在家，一看就能知道怎么回事。这家里有个医生也挺好的。好了，你们三母子回去睡吧, 我去书房等电话。” 去了肯定还要检查，然后景南会打电话回来。 她叮嘱过了，不然那臭小子搞不好一着急就想不到。 林锦熙道:“大嫂，我明天不上班。还是我来等电话吧。” “也好。” 林景东和她们回屋才发现林师长已经起来了, 正在开隔壁房间的门看是不是林墨被送医院去了。 林墨睡得好好儿的，隐约可见床上的隆起。 林景东道:“爸，吵醒你了啊？” “我带兵打仗的人, 救护车都进家门了哪还有不醒的？是澜澜还是小晨？怎么了？”林师长关切地道。 他毕竟年岁大了，晚上看儿女满座一高兴又喝了点小酒。 还是梁锦说‘能喝一点’他才能从大儿媳的严格监督下讨到点酒喝的。 于是行动上就慢了一点, 等他起来就看到家里有谁被抬上了救护车, 景南和梁锦跟着一起上了车。 然后大儿子、大儿媳、女儿、外孙女都在。 他就开隔壁孙子的房间门察看。那剩下就俩孩子了。 林锦熙道:“是澜澜突发阑尾炎, 景南和梁锦跟着去了。一会儿肯定有电话打回来，大嫂说来书房等着。我让她们去睡, 我来负责等着。爸, 没事的，梁锦的专业判断应该是靠谱的。您也去接着睡吧。” 这会儿快两点了，正是好睡的时候。但醒了要再立即入睡就有些不容易了。 林师长道:“这会儿立马回去也睡不着, 我和你一起等吧。景东你去睡, 明早给我请个假。” 隔壁王家的人也醒了, 王副军长穿着军绿色汗衫和短裤在篱笆那边喊道:“老林、老林......” 林师长出去，“我在这呢。” “怎么回事啊？” “澜澜突发急性阑尾炎。” 听说不是什么大事，王副军长摇着蒲扇笑道:“我还以为你咋的了呢。这要是你有什么，我得赶紧换衣服去医院见你最后一面哪。” 一开始他真让吓了一跳。去年老瞿就是这样，儿子结婚才两天，半夜让军医院的救护车接走就没回得来。 林师长没好气道:“马克思还不想这么早见到我！” 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日常说话本来就没那么多忌讳。 隔壁几家也都亮了灯，王副军长笑吟吟道:“没大事啊，程澜那丫头突发阑尾炎而已。割了就好了！” 闫淑芬一拍脑门对身旁的林景东道:“不该叫救护车进来，应该让景南把人送出去。这要是自己家里有辆车就好了。” 家里没汽车，孩子痛成那样肯定坐不稳自行车后座的。 不过，应该让救护车在外头等着，让景南把她抱出去。 那就不至于惊动那么多老人家了。 去年瞿政委的事一出，半夜来辆救护车挺容易搞得人心惶惶的。 等救护车远去，大院里各家都陆续重新关灯休息。 徐懋宁从自家二楼翻窗户顺着下水道爬下来，然后蹑手蹑脚避开林家人的视线溜出了大院。 他一路尽量避开晚上巡逻的流动岗哨。 其实，即便发现了他那些人也不会对他怎样。他就是半夜从自己家走出去而已。 不过，还是避开为好。 说是阑尾炎，万一实际情况比这更严重呢。 反正去医院的也是林小叔和未来的林小婶，林小叔是同意了他追程澜的。 他得去问问看，也好第一时间知道情况。 林小叔打电话回来也不会知会他。 他出来之前已经给有车的朋友打了电话，因此走出军区侧门已经有车在等着他了。 对方打着哈欠把车钥匙交给了他，然后取出后备箱的自行车骑回去了。 救护车直接把人拉到了军区医院，他这里过去也不麻烦。 不过等他到了医院一路问着找了去，程澜已经被送进手术室了。 林景南带着户口簿来的。虽然上头他迁出去了，但有迁出记录。这足以证明叔侄关系了。 他直接就给签了手术同意书。 简单的检查之后确诊，的确就是急性阑尾炎。 徐懋宁找来的时候，林景南正好去借电话打回家了。 手术室门口只有梁锦守着。 她看到徐懋宁楞了楞，认倒是认识的。 她都来过两回了。 而且因为林景南私下和她提过，她也知道这是他看好的侄女婿人选。免不得也会关注几分。 这是俩孩子已经好上了？澜澜还小吧。 所以徐懋宁冲她喊‘梁阿姨’，梁锦便点点头，“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程澜被送医院来了，就跟来看看。除了阑尾炎，没别的吧？” 梁锦摆手，“没有、没有，你坐吧。” “嗯，好的。”徐懋宁很有礼貌的在旁边坐下。 梁锦道:“小手术，没事的。不用太担心了！” 程澜没有阑尾异位这些毛病，手术难度确实可以称为小手术。 等林景南打了电话发现他也在家属等候的地方坐着便道:“你怎么来了？” 徐懋宁道:“林小叔，我不大放心。” 林景南把他到干部小灶弄的热粥递给梁锦，“你把这个吃了吧。大晚上的，又冷又饿。” 再是夏末，到了凌晨两点多也是冷的。 徐懋宁看看林景南，学到了！ 梁锦好笑不已，这是被她妈调|教的。 妈妈说总不能一辈子惯着他吧，你还能一直照顾他啊？ 那以后他还要当爸爸的呢。 不过她妈说的时候也是一脸的好笑，那么大的人了一点不会照顾人，跟个小孩子似的。 好在，多少还是调|教出来了些。 她这会儿吃着热粥觉得心头舒坦多了。 程澜被推进手术室半个小时，手术室的灯就熄灭了。 她是腰部打的麻醉，人其实是清醒的。 出来看到围拢来的人里还有徐懋宁，直接楞住了。 林景南道:“他听到救护车把你拉走的动静不放心，自己找了车跟来看看。” 程澜也忍不住有些动容，“哦，谢谢啊。” 徐懋宁道:“说这个做什么？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小叔，你和梁阿姨留一个应该就可以了。我有车，要不要跟我一道回去？” 林景南对梁锦道:“你回去休息吧。” 梁锦摆手，“你回去吧。你一个男的，有事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回去，明天再来。病房里还有一张床，我可以休息的。” 他们要的干部病房，有两张床。 最后还是林景南坐徐懋宁的车回去的。 他对梁锦道:“那今晚就辛苦你了。” 大哥说要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他留梁锦下来照顾澜澜，肯定得把她哄好啊。 而且，女人真的都挺吃这套的。你愿意哄哄她，她就会对你很好。而且也愿意爱屋及乌。 走到停车场，林景南坐上副驾驶位系安全带。 徐懋宁这么跟着跑来，也算是有心了。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不过，“你家里知不知道你半夜跑到医院来啊？” “我回去天还没亮呢，他们不用知道。” 就是知道了也不怕，也就是早点挑明他中意程澜这件而已。 他会把责任都承担下来，不然他们来打扰程澜。 林景南摸摸下巴，“听说你很没有底气啊。” 徐懋宁心道:原本其实是有的。 “林小叔，我现在确实是不够资格，我会继续谋划的。” 原本以为高考有一个好的表现，他的话语权就会变强。 但是，市状元+国防科技大学好像也没什么用啊。 一天他要用到家里的资源，就脱离不了家里的掌控。 那他只能靠自己了。 回到大院，徐懋宁直接把车停在了林家外面，车钥匙递给了林景南。 “回头就说是小叔你找朋友临时借的。这几天来来回回医院先开着。” “行。”林景南接了过来，然后目送徐懋宁趁着天色黑黢黢的摸回他家后花园。 以那小子的身手，神不知鬼不觉得回到自己房间应该不是事儿。 不过，连车都不敢停回家里，就还是不敢让家里知道啊。 确实是还没有资格。 不过，少年情热，纯发自赤诚。这就很好了！ 而且，再过三四年应该问题就不大了。 第二天一早，林锦熙带着家里三个孩子坐上林景南‘借’的车一起去看程澜。 她们给梁锦带了早饭，程澜还没有通气呢。 这是出发前打电话到护士站问过的。 林锦熙也不上班，她可以替换梁锦回来休息。 这种时候就见出家里人多的好处了。 当然，也是程澜发作的时机凑巧。 要不是这几天是暑假，林锦熙和梁锦都不可能在家。 那所有的事基本就得落到闫淑芬身上。 所以今早她上班的时候都还在想，这善解人意的孩子就连生病都在给她省事儿呢。 不然昨晚半夜去守着做手术的肯定是她和林景东。 那家里就留下一老一小，还真是让人不太能放心呢。 医药费肯定是老爷子给掏，所以她基本没什么事。回头午休的时候去探望一下就好。 见到程澜，林墨摸着下巴道:“程澜姐你真是没口福啊。” 接下来的三次宴席应该都吃不到了吧。 虽然阑尾炎是小手术，医生说四天后就可以回家休养。 但明天懋宁哥的升学宴肯就缺席了，丹阳姐的应该也缺席了。 家里的就算不缺席，但刚手术没几天也得吃得清淡啊。 算了，以后程澜姐遗憾的时候他再陪着她去吃吧。 程澜看看林墨道:“我谢谢你了啊！” “不客气，陪吃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程澜姐，你快点好起来吧！” “嗯。” 等梁锦吃完早饭，林景南就把她和三个孩子又载回去了。 人多了反而吵得慌。要不是林墨和肖晚都坚持要来，肖晨也跟着热闹，他不打算把他们带来的。 老爷子昨晚耽搁了瞌睡，这会儿还在睡。把他们都带来也省得吵到他。 晚一些应该大院里的小家伙们也要来的。 程澜还没通气，不能喝水更不能吃东西。 梁锦临走的时候叮嘱林锦熙时不时给她用棉签蘸水湿润一下嘴唇。 她昨晚就是这么做的，临睡前给润一下，睡了三个小时起来再润一下。 第163章 第 163 章 林锦熙点头答应下来。 好歹程澜对她的肖晚挺不错的。还给买新衣服、带去游乐场玩呢。 这点事她还是愿意做的。 闫淑芬给程澜收拾了东西, 连给她消磨时间的收音机都拿上了。 林锦熙给打开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自己削水果吃。 她笑道:“等你通气了我再给你削。” “嗯。”程澜很有些郁闷。不通气她就只能水米不进。 刚林墨和肖晨还追问什么是通气，把她囧死了。 幸好被梁阿姨岔开了话题。 晚一点, 大院里的小伙们果然都来了。徐懋宁也和他们一起又来了。 他昨晚回去很顺利，没被发现。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尤其他家长辈还在探查为什么马家会对早有默契的事婉拒了，他还是先不说了。 就跟长辈说两个人不来电，也可能是太熟了下不去手。 他们为此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只能指望他们两个去了同一所大学, 人生地不熟的环境下能好些。 还有叔伯私下跟他传授哄女孩子的本事。 都被他敷衍过去了。 小伙伴们也给程澜带的水果、奶粉、奶糖、麦乳精还有黄桃罐头等。 这都是看望病人的标配。 当然，是看望干部病房的病人的标配。普通人家还是不能随便出手就是这些东西的。 有了昨晚上的经历，其实程澜感受也有点深。 去年爷爷生病，是七伯把昕姐做生意的三轮车垫上, 让爷爷躺在上面送到县医院的。 跟昨天大伯打了个电话救护车就来家里把她拉走，到了立即有最好的医生主刀给她做手术完全是两码事。 资源真的是一个好东西啊！ 她没有爷爷那么超脱。 这种便捷的资源她也想要。 而且，如今这种资源很有限。只有一部分人才能享受到, 光是有钱都不行。 前两天小地主给她打电话回来，说如今往深圳去的人更多了。 他在硬座车厢差点没被挤成沙丁鱼。 下了火车, 旁边的人都躲着他们走。因为他们一身汗臭味在身上腻了几天, 都有点馊了。 在火车上大家都是这样, 倒是还不觉得。 到旅馆洗了澡，自己都觉得舒爽了好多。 程澜几次出远门都是大伯或者方奶奶、高煜哥帮忙搞的卧铺车票。 还真是没受过那茬罪。她也不太想受！ 所以, 资源啊, 特别的重要。 这让程澜对自己未来的职业选择都有些犹豫了。 萧应也说富而不贵日子其实不好过。 林锦熙招呼了这几个晚辈一声，然后拿着水壶出去打水。准备顺便溜达一圈再回来。 看顾病人很无聊的！这么偶尔一次、两次还行，多了她可耐不住性子。 还好景南说中午他送饭来就换她回去休息了。 马丹阳看到旁边还放了水和棉签便知道程澜还没有通气, 便蘸水给她润了润嘴唇。 “这个没啥, 做特殊工种的譬如海员、飞行员或者是太过偏远的边防岗哨的士兵, 都得提前割了才能上岗的。反正是进化后没用的东西，你千万别觉得自己就不完整了。” 说到最后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程澜坐在摇起来的床头道:“偏远岗哨的士兵也要提前割除阑尾啊？” 海员、飞行员她知道，林墨回来说过。 海上可能要飘一个月，临时有事想靠岸都不容易。 还有飞行员，虽然有备用的，但总不能为了你一个人的事弄得要返航或者迫降其他机场吧。 徐懋宁笑道:“那当然啊。不然临时发作怎么办？遇上冬天大雪封山半个月、一个月的。” 程澜点点头，“我以前是听说西藏军区用军车送学生出来读书。” 因为下雪所有的交通都停了，也没有私家车。 就是有，那种情况下也只有开惯了川藏路的汽车兵才敢上路啊。 那内蒙古边防上应该也差不多吧。 程澜正想说什么，忽然毫无准备地放了个屁。 马丹阳笑，“通气了，王维娜你赶紧去告诉护士。” 程澜大囧，然后邱鑫泉不厚道地道:“原来仙女也要......通气的啊！” 徐懋宁瞪他们一眼，“嗯，我们几个出去抽根烟。”说着把邱鑫泉、王维汉、康广峰都带出去了。 王维娜和她们一起来的，“我看看你这儿有什么可以吃的。嗯，有饼干，麦乳精、牛奶都可以马上吃。跟护士确认一下，我和丹阳照顾你吃东西吧。” 她在走廊上叫了护士，回来把饼干拿出来，又把病床上的小桌子挪过来。 程澜道:“谢谢啊。” 马丹阳已经不吭声的开始倒奶粉了。 麦乳精是王维娜买的，但马丹阳知道程澜其实不喜欢吃这个。 水壶还没有回来，她就直接到护士站去到水。 护士过来确认了点头，“嗯，可以吃吃喝喝了，少量啊。” 程澜看到兑好的牛奶，端起来咕嘟咕嘟就喝了几大口。 她虽然肚子被打开又缝拢，但是这会儿麻醉的药效没过，其实不太感觉得到疼痛。 这是特地给她镇痛的，有24小时的功效。 等功效过了，估计也就捱过最痛的时候了。 林锦熙回来了，看程澜在吃东西笑道:“哟，还蛮快的嘛。还想吃什么，我去买。” 干部病房的小灶24小时都是开着的。 程澜道:“稀饭。” 林锦熙点头，对马丹阳和王维娜道:“你们再帮我看一阵子。” 那几个男孩子再没上去，徐懋宁想再上去看看也怕程澜不好意思。 于是他抬脚踢了邱鑫泉一下，“就你嘴快！” 邱鑫泉道:“我真的是脱口而出，程澜是越长越仙了嘛。要不咱们回去了吧，我得回去告诉我妈程澜通气这事儿。我妈还在家给她熬乌鸡汤呢。” 果然，中午的时候，邱妈妈也搭林景南开的车过来了。 一共两盅汤，一盅是邱妈妈炖的乌鸡汤。一盅是崔阿姨炖的甲鱼汤。 甲鱼可以有助伤口收缩、尽快愈合。是林景南早上去买的（其实是徐懋宁买的）。 再晚一点，从林墨那里得到消息的程昕和秦柳也来了。 程昕对林景南道:“景南叔，我来陪着就好。你回去吧——” “没事，我也刚来。昨晚是梁锦在这里，上午是我姐。” 他以前病了，都是爹和澜澜看顾的。 要说澜澜这身体，他还真是难得有个回报的机会。 程昕道:“我下午没事儿，晚上也可以住这里。要不你明早上再来吧。你难得回来，多在家陪陪林爷爷。” 林景南想了想，“嗯，那我先回去。你们晚上要吃什么就去小灶食堂叫。” 秦柳道:“回去吧。也多陪陪女朋友，人家那么远跟你回家来。” 程杳摸摸程澜的额头，“小姨，很少见你这么虚弱啊。” “病来如山倒，我也没办法啊。”程澜放松的半躺在两个枕头上。 秦柳道:“要不是小墨下午出来说起，我们还不知道呢。确实是病来如山倒。你出院了也好好养着，病去如抽丝。” “嗯。”程澜点头。 中途秦柳出去了一趟，程昕小声对程澜道:“她去拿报告单，小墨可能要当哥哥了。” 坐在旁边吃香梨的程杳一下子就看了过来。 程昕道:“你又听到了？别多嘴啊。” “知道了。” 接下来三天程澜都是在病房度过的。完美错过徐懋宁和马丹阳的升学宴。 林家宴请没隔多久。虽然她出院了，但还是没有去。 来吃席面的程昕尽快吃完，给她单要了些清淡的食物和程杳一起拎回去。 程澜正吃着，电话响了。 程昕进去接。 是林琅打来的，她打回来问问自己升学宴的情况。 这年头的人往返一趟北京确实是大事。她有地方住，不来回折腾很多人也表示理解。 听说程澜病了都进医院做手术了她惊讶得道:“家里怎么没人告诉我呢？那澜澜没事了吧？” “嗯，已经出院两三天了。伤口都要愈合了。” “哦，那就好。” 她挂断电话就看到方奶奶和石阿姨一脸关切的样子，“澜澜怎么了？” 她们听到只言片语的，就听到什么进医院、做手术，怪担心的。 “哦，急性阑尾炎半夜发作。幸好我小叔的女朋友梁军医在，判断出了病症。家里打电话送医院了。没事，她恢复得挺好的。” 方真松口气，“那就好啊。” 晚一些她就给高煜打电话去了。他正好没出去巡视，在营部接到了电话。 他现在是正营级的参谋。 听说程澜急性阑尾炎半夜送去做手术，他忙关切得问具体情况。 “已经没事了，都出院两三天了。” 等挂断了电话他叹口气。当兵的真的很难照顾得了家里。 他争取结婚的时候已经调回去了。 旁边营长关切地道:“怎么，家属有情况？” 高煜摆摆手，“还不是家属，对象都还不是。半夜急性阑尾炎做手术。” “哟，漂亮不？漂亮你可得当心点。这种时候最容易被人趁虚而入了。要是扯了结婚证好歹法律保护军婚。” 高煜道:“漂亮，特别漂亮！” “那你下次回家休假再加把火啊。赶紧拿下，把结婚证领了。你的家属现在是可以随军的。当然，我们这里条件实在太差了。但你可以把人安顿在附近的大城市。呼和浩特那些地方条件就还不错。这样至少休假你能回去看得到人啊。” 营长并不知道他爷爷是谁。不过看过他的履历，知道是水木的高材生临战投笔从戎。 战斗中立功升迁，然后还去国防大学进修了一年。 这履历漂亮的得很啊！简直是太漂亮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前途无量。 他一开始还担心过是不是来镀金的。 结果还行，能干实事。不愧是战斗英雄。 高煜没好说人家才虚岁16，只含糊道:“没到结婚年龄。” 他之前鼓动程澜来内蒙古，也是让她在大城市和周边草原逛逛的意思。可没有让她来边防上驻地吃苦的意思。 营长一拍大腿，“被新《婚姻法》推迟结婚年龄卡住了是吧？我告诉你，好多人都被卡住了。” 高煜道:“嗯，她还是学生呢。” “瞧我，你的对象那肯定得是大学生啊。大学生如今不许结婚了。等等，这是才刚大一、大二吧。” 嗯，小三四岁也挺正常的。 高煜心头发窘，他真的比程澜大了不少。 好希望这三年赶紧过去。那样哪怕还是大她七岁，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啊。 就在这个时候，通讯员啪地一声在门口敬礼。 “高参谋，有你的信。” 他们驻地孤寂、清冷得很，能收到家书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 所以信刚送到，他赶紧就给送来了。 第164章 第 164 章 高煜心头一动, 他家里的人大多是习惯有事打电话的。 他接过来一看，还真是程澜的信。顿时喜动颜色！ 这应该是生病前寄出来的吧。 营长看他那样子不由笑了，随意看了一眼信封。 “咦, 这字跟你的还有点像。” “嗯，源出一脉。”信上其实只是些普通的问候，但她能主动给他写信来，这还是令高煜喜出望外了。 他回信的时候对于条件的恶劣轻描淡写，说其实大城市还是挺好玩的。 在南方待惯了, 到大草原来会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最后关切地询问她身体恢复得怎样。 他提笔回信的时候，程澜正在喝中药。 然后就听到楼下林墨在说崔阿姨。 他们三个准备把程澜的自行车推到操场那边去，让肖晚和肖晨轮着练练。 结果车子被崔阿姨骑出去了。 林墨直接道:“崔阿姨，以后不是买菜, 这车你就不要骑了。” 说完就和表姐、表弟把车推走了。 程澜笑了一下，把手头的书翻了一页。 这会儿家里人都不在，崔阿姨在厨房手脚就比较重, 还抱怨不已。 程澜皱眉，她知道近来崔阿姨工作量大增。 锦熙姑姑和梁军医都是不干活的。 梁军医是从来不干活的人, 她家是有住家保姆的。 锦熙姑姑则是回娘家就要当娇客。 凑巧又碰上自己生病, 帮不了忙不说, 崔阿姨还得给自己熬药、单做一份饭菜。心头有不满情绪也很正常。 就是听着有些烦人。 所以等大伯母下班来问她今天好些没有，程澜就道:“大伯母, 最近家里活儿多了不少。要不, 从那些闲着的军嫂里找个临时工来帮崔阿姨几天？” 闫淑芬想了下，梁军医那还是没进门的娇客，而且让人拿手术刀的手做家务本来也不合适。 至于林锦熙, 她也知道自己小姑子的德行。回来三个人, 一个干活的都不会有。 就是肖晚主动去帮帮忙, 也会被她妈叫回来沙发上坐着休息。 与其去叫小姑子干活，另外找个临时工确实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是我疏忽了。” 临时工阿姨很快就请来了，家属院那边有很多军嫂都闲着呢。 两块钱一天，她们很乐意来帮忙的。 这下程澜在家养病耳根子就清净多了，也不用再忍耐崔阿姨送药时不高兴的脸色。 其实她可以给崔阿姨一点好处费，她又不差钱。 但是这就坏了大伯母的规矩了。而且崔阿姨会得寸进尺的。 崔阿姨因为多了帮手生出了很大的危机感。 这个家平常只需要一个阿姨。 新来的军嫂很是勤快，未语先笑，做菜也比较好吃。 程澜本来不想跟崔阿姨计较的，懒得费这个心思。 所以崔阿姨以前叫她帮忙干活她也会去。 但这回崔阿姨拿其他人没办法，却在只有自己在家休养的时候摔摔打打，送药时也垮着个脸，程澜便不惯着她了。 邱鑫泉今天又给程澜拎了一盅不养气血的党参汤和一盘大虾来。 都放在食屉里，旁人只晓得他拎了吃的来。 大院的人都知道邱妈妈对程澜有移情作用，也不觉得多奇怪。 程澜却觉出些不对来。 邱妈妈是对她比较好，但也不至于又是乌鱼汤又是大虾、又是党参的。 这大虾是海虾不是河虾，很贵的。四川离海老远了。 邱家虽然宽裕，却也不至于为她这么花钱吧。 她直接问邱鑫泉，“徐懋宁上哪买的虾啊？” “在青石桥那边托老板代购的，用海水在水族箱里运来的。”邱鑫泉一说出口就觉出不对，抬手拍了自己嘴巴一下。 “你告诉他，我领他的情。但是不要再送了，会给我造成心理负担的。” 林景南之前虽然接了徐懋宁送来的乌鱼，但却算了钱给他。 他这回记得告诉了程澜这个当事人，还说了下不为例。 结果又从邱妈妈那里着手了。 邱鑫泉道:“那这都做好了的，你还是吃了吧。我妈可是怀着澎湃的感情给你做的，程澜妹妹。” 邱妈妈是亲力亲为在照顾着家里。 因为邱鑫泉话说得不清不楚的，邱妈妈以为徐懋宁和程澜已经在偷偷处对象了。 对于替他们打掩护很有积极性。 程澜道:“你要是真拿我当妹妹，就别瞎撮合。” 邱鑫泉挠头，“你就是因为徐妈妈和徐家的态度是吧？可那只要你们足够坚持那都不是事儿啊。你很优秀，时日长了他们会接受的。” 程澜不吭声了。她干嘛要费劲巴拉的去求人接受啊？ 邱鑫泉道:“徐懋宁也说这是他的问题，他会解决的。快吃吧，这虾我偷吃了一个，真的很鲜。” 程澜蹙眉，能有这么新鲜的海鲜肯定是要费不少事的。 “那你把它都吃了吧，我是不会吃的。我吃了这次，下次你又告诉我做都做了。赶紧吃吧，趁热，凉了就不好了。” 最后邱鑫泉还是没磨得过她，只能拎走了。 他回去后告诉徐懋宁，“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还说你这样会给她增加心理负担。” “心理负担？”徐懋宁重复了一下，“那她恢复得怎么样了？” “气色挺红润的。” “那算了，你吃了吧。” 马丹阳和王维娜时不时过来陪程澜说说话。 有时候一起来，有时候分开来。 王维娜觉得程澜以后肯定也挺能耐的，可以趁现在多结交。 她现在也觉着自家如果找不到撑门户的人，以后阶层怕是要下降了。 但程澜却极可能靠着自己的本事以及婚姻后来居上。 这个认知让王维娜的骄傲都打了几分折扣。 人家好心来作陪，程澜自然也以礼相待，招呼她吃水果。 程澜随口问起学音乐的事。 王维娜道:“现在学音乐的竞争也大。外头的乐团也在开始搞创收、搞竞争上岗。我有些犹豫，将来是继续回军区还是去外头的乐团应聘。” 程澜有些纳闷，“大学生就业不是挺吃香么？” 已经在开始一定程度上打破铁饭碗了吗？ “是吃香啊。但我们的工作性质，进了乐团就是能者上、庸者下。有演出机会的、可以跟着去各地甚至是国外巡演的，一年到手的收入就很高。乐团内贫富差距在拉大。要是留在军区，好歹是吃不饱、饿不死。但是也没了多挣钱的机会。” 程澜道:“那你先利用读大学的时间去试试，反正你们也需要理论和实践多结合的。” 王维娜点点头。 是，她得课余去外头的乐团试试。如果能如鱼得水，她再考虑毕业了要不要去外头应聘的事。 在外头，家里就不能给她保驾护航了。 但也可能她能考自己拼出一条路来，在技艺上更上一层楼。 王维娜也没坐多久就离开了，她深谙过犹不及的道理。 见她下来了，新来的军嫂阿姨便拿起桌上的一封信准备送上楼去，顺便也收拾一下房间里的果皮纸屑。 两个人在楼梯上错身而过。王维娜听到阿姨道:“澜澜，有你的信，内蒙古来的。” 王维娜心头升起一些狐疑，她是知道高煜如今在内蒙古的。 就不说家庭条件，就他的个人条件也不至于去那种艰苦的地方啊。 人家伟业哥从国防大学进修回来，都是直接回北京总部呢。 结果他还被分去了内蒙古守边防。他们家老爷子可真是不近人情！ 程澜难不成还在和他通信？ 她回到家就对自己母亲讲了。 苏菲道:“你如今和大院里的人走动更多了，我是乐见的。这都是以后的人脉，包括程澜。反正你和高煜也没有希望了。” “真、真的是高煜哥的信？” “他们一直就在通信啊。” 王维娜喃喃地道:“不、不是林琅么？” 苏菲道:“我也不清楚。但是娜娜，不管是林琅还是程澜，跟你都没有关系了。所以，她们两个你就算不交好也不要交恶。” 除非，你将来地位比她们都高，那就可以好恶由心。 但王家如今确实是在走下坡路了。 王维娜听懂了她妈话里的意思，很有几分郁闷。 苏菲如今也有些后悔当年为了保持身材没有再追生一胎。 她年轻的时候在事业上也是有追求的。 但现在回头想想，她跳成全军区的台柱子，真的没有生出一个能继续老爷子资源的儿子更重要啊。 谁能想到老二家那小子竟然是个不能撑门立户的。 她看看女儿，娇养大的女儿弄去嫁高门、替家族和兄弟铺路她不舍得。 而且，她的性子也是真的不适合。 之前想把她嫁进高家也是因为自己拿捏着舒敏的把柄。她不敢待自己的女儿不好。 但如今舒敏已经豁出去了，而且跟她反目成仇。 罢了，老爷子的余泽至少是能庇护娜娜这一代衣食无忧的。 以后看形势的变化再说。 不过，她还是告诉女儿找对象要在从军从政的里找。 最好就是大树底下好乘凉的那种。 王维娜这会儿什么都听不进去。 程澜，竟然是程澜！ 新来的阿姨把果皮纸屑收拾了下楼去，带上房门。 程澜看过高煜的信，合上放进床头柜里。 她暂时没精神回信。 林景南和梁锦从杜甫草堂玩了回来上楼来看程澜，顺便找两个水果吃。 昨天吴涵和未婚夫拎着大包、小包的来看程澜。说不只是他们买的，还有徐雷等人送的。 只是怕人来多了嘈杂，派她俩做代表。 都是如今比较贵且稀罕的水果，什么莲雾、榴莲、猕猴桃之类的。 运输队的人如今手头也是很宽裕的。 而且，他们都是从产地买回来的，本来也不贵。 程澜让林墨和肖晚、肖晨拿了不少到楼下去吃。 但他们三个都挺爱吃的，又给林师长送了不少。摆在楼下果盘的就不多了。 林景南干脆和梁锦一起到程澜房间里拿来吃。 梁锦私下都忍不住说他，“就你还是当叔的呢。没说买给侄女吃，还跑到人家房间拿别人送的来吃。” “水果不能久放，我们这也是帮忙。再说我不是买了乌鱼给她吃么。” 啧啧，如果是买鲫鱼，可以多买好多啊。 徐懋宁那小子真是不会过日子。不过他舍得给澜澜花钱也是好的。 说到这茬，程澜把徐懋宁打着邱妈妈旗号给她送虾的事也说了。 梁锦瞠目道:“你就直接说给你带来了心理负担啊？” 程澜点头，“是啊，又没什么关系接受男生的贵重馈赠确实会给我带来心理负担。” 林景南也点头，“对，所以之前的乌鱼我给钱了。”给得他很心疼啊。 第165章 第 165 章 梁锦看看手中的山竹, “那这些水果......”你怎么就收得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这也很贵的啊！她平常都不舍得买来吃的。 林景南道:“那帮退伍兵之前在车站扛大包卖力气，是澜澜帮他们想的主意先跟军区后勤部赊了车子跑运输。他们一直也感念在心。如今不过是有个机会回报一二而已。” 梁锦反应过来，“原来如此啊。” 退伍兵不好安顿的事她也军医院也是有所耳闻。 程澜道:“他们都是在产地买的, 然后供给本地的水果摊点。所以真正的入手价不贵。如果他们是高价买了，我肯定也不会收。” 徐雷之前就问过她喜欢吃什么水果，回头给她捎回来。 她之前没要。这次生病，他们已经送上门来了才没再拒绝的。 但说以后再陆续给她送，她就回绝了。反正有卖的, 想吃可以去买。她不差钱，就不欠这人情了。 林景南道:“澜澜，我们已经买了火车票，过两天就要回云南了。” 程澜扯扯嘴角。听听, 回云南！ 当着梁军医的面，给他留点属于长辈的面子。 前几天在花园沟通的时候，小叔就声称自己是她的监护人。 当场就被程澜驳回了。 “我的监护人是林爷爷。你给我交过学费么, 给过零花钱、压岁钱么？光有权利没有义务啊？” 当时她正生气呢。同意徐懋宁追求她，而且还不告诉她。 这会儿嘛, 就算了。 林景南继续道:“徐懋宁的妈要是来找你麻烦, 你就告诉大嫂。咱们家也不是没根没基好欺负的。” “嗯, 我知道。” 梁锦蹙眉，“这一个大院住着, 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确实有些麻烦！” 程澜道:“我又没勾搭她儿子。” 林景南收拾行李要离开的当口, 在家接到了高煜打给他的电话。 高煜状似随意的道:“听说程澜急性阑尾炎发作，在军医院做了手术？” “是啊，那晚幸亏送得及时。医生说必须得立即做手术。” “哦, 她恢复得如何了？” “还行吧, 我看她气色比那天好多了。” 在高煜的有心诱导下, 林景南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包括刚从大哥那里听来的关于程澜那套‘锦上添花’的理论都全部讲给他听了。 “我说，你在内蒙古日子不大好过吧？” “你要不要来试试？如果我不是盛夏来的，还能有个过度的机会，估计身体早出状况了。这边的战士也都是这么循序渐进的。这会儿已经在下雪了，反正跟四季如春的昆明差异极大。” “还真是胡地啊，八月即飞雪。我就不去了，你好好为祖国守边防啊！” “什么胡地，都是中华民族，说话注意点。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讲！” “知道了、知道了。你现在还是在做辅助，不是军事主官啊？” “哪有一来就做军事主官的？我们营长在边防待了11年了，从大头兵就待在这里。” 林景南笑，“别以后再升两级，让你去做政委啊。” “南边应该还是有我们的用武之地的。再说了，政委一样可以指挥打仗，毛熊国的政委就都非常的厉害。” 他们这些去过南疆的战士，一旦战事再起肯定还会被召唤到前线的。 林景南看看那边房间里在收拾行李的梁锦，“狗日的越国人，就是不让我们安生！” 如果将来他牺牲了，爸爸还有大哥照顾，梁锦难过一两年应该也能放下吧...... 暑假马上就要结束了，先离开的是小叔和梁阿姨。梁阿姨可休不到暑假结束。 然后锦熙姑姑一家三口也离开了。 肖晚临走问程澜，“姐姐，我给你写信会不会耽误你学习？” 外公鼓励她多和表姐还有程澜姐接触，以后成长为像她们一样大气的姑娘。 随着她妈妈考上大专，然后又看到表姐和大院里的其他哥哥、姐姐考上大学，她得过且过等着接班的念头也淡化了很多。 她预备给两个姐姐都写信，时常交流、交流。 程澜笑眯眯道:“不会，看信、回信的时间还是有的。” 那晚她肚子痛，肖晚也挺上心的。 翻身下床，赤脚踩着地板就去喊大伯母了，把人叫了过来才顾得上穿鞋。 程澜慢悠悠的跟下楼把人送到门口的篱笆门处。 她已经休养了一周，感觉好了一大半了，也趁机出来走走。 脚步慢一点，但是可以多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等把人都送走了，她就在树下坐在林师长的大躺椅上，悠悠哉的晒着透过树叶的阳光，翻看手中的《金粉世家》。 到林家这一年半，她看了不少的。古今中外的都在看，差不都都要把林琅书柜里的看完了。 再下一步她准备去看林爷爷书柜里的古今中外打仗的故事，还有史书等。 大伯书柜里关于经济学的书也可以借来看看。 原来之前那部《资本论》也是大伯的。 林爷爷是因为那是马克思的书所以拿去看的。 后来开始看金庸后，他就不看《资本论》了。 林墨今天还在外头跟程杳一起赶作业，不回来吃午饭。 还有三天就要报名了。据说今天就能把作业都赶完。 程澜准备三天后去报了名再请一周的假，彻底休养好了再去上学。 大伯说到时候借辆车送她去学校。 萧应很主动的把车借了出来。 还说如果是以后着急用车，给他办公室打电话就好。 那晚半夜他其实也在军区住的。如果知会他过来帮忙，其实还能快些把人送去医院。 这一次他也拎了高档补品来看程澜。 当时程澜看到那些东西忍不住道:“你还不如给我折现呢！” 她年纪轻轻的哪就需要吃什么燕窝、花胶了？ 预备回头身体好了分一点给大伯母还有邱妈妈。 那天让崔阿姨炖了一点，让锦熙姑姑和梁阿姨也都尝了尝。 军属院那边好些个军属也结伴来探望，甚至连韦洁都来了。 还有些子弟校的同学也三五成群的结伴而来。 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来探望，崔阿姨都吓了一跳。这才知道程澜人缘还挺广的。 因为闫淑芬说好些她都不认识嘛。 这会儿崔阿姨忙完手头的活，又交代了些事给临时工阿姨，笑着端了一碗水果出来，“澜澜，你看，这是不是你说过的水果沙拉？我按你说的放了酸奶调味。” 程澜点头，“嗯，就是这个。” 崔阿姨在旁边凳子上坐下来，“你气色越来越好了。” “嗯，这段时间还要多谢崔阿姨的照顾。小叔和锦熙姑姑都走了，这家里的活一个人其实也干得下来。就没有必要多情一个临时工了。” “是啊、是啊。” “等大伯母下班，我和她说说。” 早这样不就好了！ 中午吃饭林师长问起程澜8月31号要不要自己去报名的事。 林景东道:“要去啊，我到时候借小萧的车载她过去。” 林师长挑眉，“那个修房子的？” “是啊，他和澜澜私交不错。之前那些外国电影胶片也是他帮着弄的。” 所以，也不用这会儿再来避嫌了。 经历了舒姐的事，他渐渐也不再那么草木皆兵了。 这一年半，人家也没提过什么要求。 至于说拉大旗作虎皮，他让人留意着，也没有太过分的举动。 这些地方，他会注意好分寸的。 那十年的劳动改造把他整怕了，他绝不敢做违法乱纪的事的。 那是三代都要受影响的啊！ 不能从军、从政，入党都没资格。 他肯定不干祸害儿孙，让小琅母女再被人看不起的事。 林师长想了想道:“这么近，借什么自行车。你找个轮椅推着她去不就好了。” 林景东噗嗤一声就笑了起来，他没问题啊！就看程澜愿不愿意坐了。 程澜立即道:“林爷爷，我不要坐轮椅。” 那她以后留给高中同学的第一印象不就是坐在轮椅上的美少女？ 学校正常要走十多分钟，如今估计一个小时都挪不到。 非得有车才行的。 看程澜急眼了，林师长和大儿子都哈哈大笑。 程澜平日里总算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难得能逗她一回。 不过笑过林师长还是道:“既然不是太远，你用自行车推着她过去吧。也不是非得用轿车。防微杜渐不能忘了！” 林景东脸色严肃了一下，“好的，爸，我知道了。” 崔阿姨出来笑道:“首长，可以开饭了。澜澜，要不要我扶你一把？” “不用，我自己慢慢来就好。别人帮忙没我自己知道怎么使力气。” 他们刚吃过午饭不久，林墨背着书包回来了，脸色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林师长一脸的莫名其妙。这是去亲妈那里，还能受气不成？ 他那个继父看着人不错啊。 于是问道:“你和杳杳吵嘴了？”俩孩子年龄接近，倒也不是没可能。 林景东轻咳了两声。 刚秦柳打了电话回来，说林墨刚得知自己要当哥哥了。于是就收拾了书包说是作业赶完了，回林家了。 他问道:“暑假作业做完了？” 林墨点头，“嗯。”然后一一和爷爷、爸爸、程澜姐打了招呼。 看来受的刺激还不算太大。 “嗯，看你走得一身汗。赶紧回屋去洗把脸，下午就在家休息一下，陪陪你程澜姐。” 林景东看他回屋去了，便走到书房给秦柳打了个电话。说林墨已经到家了，情绪还比较稳定。 其实看着他走进军区就能放心的。不过还是打个电话说一声比较好。 林师长指指那两父子问程澜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大概是因为秦柳阿姨怀孕了。” 林师长恍然，于是交给大儿子去处理。他也回屋小睡一下。 程澜没有上楼，现在不方便懒得上上下下的。 她让崔阿姨把小叔房间的床单、被套换成她用的、干净的，直接就在楼下的房间午睡。 崔阿姨本来就要拆来换洗的。之前还没拆就是等着把林锦熙一家三口用过的一起洗。 她直接把楼上两个房间的都换了。 “澜澜，要不你干脆就在楼下房间住一阵？” “也行，可以省不少事儿。” “那等床单、被套开始搅了，我把你常用的东西搬下来。” “好的，谢谢崔阿姨。”程澜暗自好笑，她这待遇见长啊。 下午徐懋宁照旧在二楼看书，时不时看一眼斜对面小花园树荫下的程澜。 然后就见到在家闷了几天不出门的王维娜在篱笆那边看了一眼，然后朝程澜走了过去。 在家闷了几天是之前听王维汉说的。 第166章 第 166 章 徐懋宁看王维娜的脸色暗叫不好, 下楼给王家打电话叫王维汉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他不太方便直接过去，他妈盯得有点紧。 好像最近已经有些生出疑心了。 王维娜走过来坐下，崔阿姨见了就给她端了一杯酸梅汤出来。 “娜娜, 你这几天都没过来了啊。” 之前还时不时过来陪陪澜澜说话、打发时间。 王维娜随口道:“嗯，前两天有些事。” 崔阿姨放下酸梅汤就进去了，她要去甩干床单、被套了。 有三套要洗呢，轮着洗两缸。 如今的双缸洗衣机，洗好了自己要手动拿到旁边的甩干机里甩干。 然后洗衣缸再继续洗下一缸。她再把甩干的拿上楼去晾晒。 这会儿太阳还算大, 晚上下班前就能收回来叠好了。 以往收东西这类事她都会交代给程澜，自己准点下班。 如今不太敢了。 程澜现在还是休养中的病患不能干活是一方面。 这一次她已经让崔阿姨知道了，即便不等到将来她得嫁高门，一样有法子收拾得了她。 那些后勤上不好安排的军嫂, 都很乐意来顶替自己的。 尤其这么安排了，还是对林主任工作的支持呢。 要是程澜再在淑芬同志那里给她上点眼药水，搞不好下次要走的就是她了。 程澜也觉得王维娜今天有些来者不善的样子。 不过, 这人人都能看到的院子几乎算是公众场合了。她也不担心王维娜做什么。 就算她现在还是手术后恢复中的病患也不用担心。 她捡了片树叶放进书里当书签，然后把书合上。 “这酸梅汤放一会儿就成常温了, 你快趁着刚拿出冰箱正凉爽喝吧。” 那杯壁迅速起了一层小小的水珠, 看得程澜都有些馋了。 但是, 她现在肯定是忌生冷的。 确定要走的是临时工阿姨之后，崔阿姨对着程澜就亲近了许多, 更加不敢拿她当软柿子了。 熬药、炖汤都上心了许多。生冷更是不会拿给她吃的。 程澜摇摇头。要说崔阿姨是坏人肯定也不是, 就是欺软怕硬。 就连林墨之前都吃过她暗亏。 还是后来闫阿姨确定不能再生二胎了，他的日子才好过了许多。 所以林墨私底下也说他不喜欢崔阿姨。 程澜跟他说换一个人一样的，这就是人性。 王维娜端起酸梅汤喝了一口, 看看程澜正在看的书的名字。 “你在看《金粉世家》啊。那你觉得白秀珠和冷清秋哪个更有魅力？” 程澜道:“你说的有魅力, 是指她们在男人眼中有魅力还是指她们在事业上、生活中有魅力啊？” 王维娜差点脱口而出当然是在男人眼中了。 但生在她们这样的家庭, 说这样的话就是政治不正确了。 “当然是说综合得分啊。” 程澜道:“作为读者，我更喜欢白秀珠。我不喜欢冷清秋有两点:第一，初次见面就收了金燕西奉上的四匹名贵布料的见面礼。后来又陆续收了不少名贵礼物；第二，借怀孕了逼婚。她身上有比较虚荣的一面。白乐天说得好:寄言痴小人家女，慎勿将身轻许人！不过，我更不喜欢砸钱追人、却从开篇到结局都在闹亏空的金燕西。他没有挣过一分钱，都是靠父母养着，却在外头一掷千金。未婚先孕，他的责任更大。至于白秀珠，虽然娇纵任性，但却是个真正的大家千金，而且面对男人没有一丁点奴性。当然，冷清秋也有她自立自强的一面。” 王维娜有些诧异的样子，“我也更喜欢白秀珠。不过，我更喜欢她哥哥白雄起。” 程澜往隔壁的篱笆边扫了一眼。刚才王维汉就搬了个小凳子在旁边坐着了。 听到这个话他估计也有些感触。 这姐弟俩真好玩！都指望别人扛事儿，自己当金燕西、白秀珠那样能大树底下好乘凉的人。 他们之间倒是一点争抢都没有。 嗯，不对。这么说他们姐弟过分了。 王维娜是小提琴手，那也是自小苦练出来的本事。 王维汉想进金融系统，这其实也是很不错的职业选择。 只不过这一条路和王家对他期许不同而已。 他们姐弟可不是纨绔。 白秀珠那样的好日子谁不想过？程澜还想过呢。 如果小叔是高煜那样的性情、能力，也同样的有上进心和手腕，其实她也乐得像以前的肖晚一样得过且过的。 但是，她能放心依靠小叔这个至亲，却没法子放心依赖别人。 嗯，虽然她不承认小叔的监护人资格。但其实小叔对于程澜而言，确实是如父如兄一般的存在。 或者林爷爷不是已经年过六旬，她也乐得靠他庇护着过日子。 可那不是岁月不饶人么。 你看金燕西他爸那么厉害，厉害到他四个儿子都成了纨绔，厉害到他一死那么煊赫的金家就呼啦啦好似大厦倾了。 所以，靠老人家独撑大局肯定是不行的。 就还是白秀珠最幸福，白家祖传的家大业大，她能继承一半。 她哥哥是掌权的少壮派，还能庇护她很多年。尤其她哥嫂还没有孩子，直接拿她当女儿养的。 她错过了金燕西，其实是她的福气。有福之女不入无福之家！ 王维娜道:“我以为你会更喜欢贫寒出身却很有才学的冷清秋的。” “从自立这方面我确实比较认可冷清秋。她余生虽然过得清贫，但总是靠自己养活了老人、孩子。不过，全书我最欣赏的应该是小莲和柳清江。他俩也是书里难得的非悲剧结局。” 王维娜道:“那个丫鬟么？” “出身很重要，它决定了人的起点。但人的终点还是靠自己来决定的。我大伯母说的很对。她说女孩子要想过得好，有三次机会。投胎算第一次，高考算第二次，结婚算第三次。三者里头占了两样，应该就算是人生赢家了。” 程澜说着笑了一下，“你已经占了出身和高考两样，已经比90%的人都过得好了。而且你将来的婚姻有家里长辈把关，只要你别昏了头被人拐去私奔，应该最后一项也会挺圆满的。” 如果还是只盯着那10%过得比你更好的人，那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了。 她喝着白开水，等着王维娜道明她的来意。 王维娜喝完了酸梅汤，姿态还算优雅的用手绢擦擦嘴，“程澜，你到底是在和徐懋宁处对象，还是在和高煜哥处对象？” 程澜摇头，“两个都没有。” 王维娜楞了楞，“两个都没有？” “是啊。我一个虚岁16岁的高一学生，我心思肯定全部放在学习上。徐懋宁那里，徐妈妈心目中的儿媳妇一直就是马丹阳。她看不上我的家世，我也不想攀他家的高枝，被人轻视。你看冷清秋嫁到金家是不是跟所有人都格格不入？齐大非偶！我只会努力让自己向上攀登，不会借谁家的高枝来炫耀自己。77年舒婷写的《致橡树》你应该看过的啊。我欣赏的是那样的爱情。” 王维娜疑惑地道:“两个你都不喜欢？” 程澜挠头，“可能我还没开窍吧，又可能在我心头还有更重要的事。” 王维娜看看程澜171的个子，“你不说，我都忘了你才高一。你又老是和我们这一群大你几岁的人一起玩，总感觉比实际年龄要大一些。” 面对一个还没开窍的小丫头，她现在说什么好像都不合时宜了。 她来之前心头鼓着的劲儿就这么散去了大半。 程澜道:“我也觉得我看着就比同龄人大些。” 肖晚其实就小她四岁，甚至杳杳和林墨都只小她六岁。 但这三个在她眼中都是小孩儿，她在她们三个眼中也是大姐姐。 她的同桌康广峰，她觉着也比她要小一样。 王维娜静默了半晌，“居然有两个这么优秀的人都选择了你！” 程澜道:“我难道只能是被选择的对象么？” “那你更喜欢哪个？”王维娜静默了一阵问道。 “现在不考虑这个。我怎么都要考上了理想的大学才会考虑个人问题。我才多大啊？” 王维娜站了起来，脚步有些飘的回家去。 她回去问她妈妈，“妈，为是什么他们一个、二个都中意程澜呢？” “优秀的人眼中自然只看得见优秀的人。男女之间本来就需要互相欣赏，可以是欣赏颜值、欣赏能力。程澜确实够漂亮也够能干。唯一的短板就是家世了。” 王维娜喃喃道；“原来是因为我不够优秀！” “你肯定很优秀啊。刚程澜不也说了么，你已经比90%的人都要优秀了。妈妈半辈子的努力就是为了让你过得好。” 温室之花就温室之花，不用去外头拼杀有什么不好？ 有些名贵花种，那就是只能养在温室精心呵护。不像随便洒在路边都能活的小野花。 苏菲觉得她的谋算都是成功的。除了旁边那小子没能如她所愿的成长起来。 刚才王维汉躲在篱笆的一旁偷听堂姐和程澜在说什么。 苏菲看到了便也过来听了听。 女儿这两天的状态不太对，她肯定也是牵挂的啊。 王维娜有些迷茫地道:“我要再想想。” 前几天她在家闷着，但其实通过认识的一些同学、朋友也在打听高煜现在到底有没有对象的事。 总算在伟业哥嘴里问出来他似乎是有了喜欢的人，但因为种种原因好像还没追到。 还说大家伙其实也都挺好奇到底是什么人。 至于如今还借住在他家的林琅，应该不是。 章伟业从公安大院的人嘴里打听到，高煜中意的应该是那个更高挑、更漂亮，叫什么澜澜的。 那个第一眼就是美人，后面每一眼都是。 林琅应该是第二眼美人，比较隽永。 之前一段时日，高煜天天用小轿车载着满京城逛的可是那个澜澜。 所以，他到了边防岗哨还在继续写信的对象程澜，应该才是他的心上人。 然后王维娜又回想了一下她见过的程澜和高煜的相处，最后确认了这一点。 哼，一开始还喊‘叔叔’把她都迷惑了。 那天宴席上林爷爷说的孙女还小，说得也是程澜不是林琅。 王维娜喃喃道:“温室之花，我就只能做温室之花么？” 苏菲道:“有什么不好的？你最喜欢的白秀珠那不就是温室之花么。哦，不只，她还是人间富贵花。” 她就是照这个路子去培养女儿的。不想她再吃自己年轻时候吃过的苦头。 至于以后工作是回军区还是怎样，那肯定回军区啊。 又不是回了军区就不能磨炼技艺了。 第167章 第 167 章 8月31号, 程昕领着程杳去报了名。等到中午旺场忙过，母女俩又一起进军区去看程澜。 如果不是秦柳怀孕了，原本程昕把她负责的菜做了就可以走开的。 但如今秦柳怀孕还不到三个月, 程昕自然得多承担一些事。 俗话说‘十合伙，九扯筋’，但她们两人还好。 主要两个人都是比较有分寸的，不管是利益分配还是干活都没什么大的矛盾。 而且还有程澜和林墨居中做情感纽带。 所以这一年多，合作还是很愉快的。 程昕和程杳都是登记过的、林家的访客, 经常进出。 岗哨确认过身份就放她们进去了，从靠近将军楼的那个门。 程澜做手术已经是十天前的事了，如今主要是休养。 她们到了才知道她现在住到林景南的房间了，这样省得楼上、楼下的跑。 最开始那几天, 她是被林景南抱到楼上房间，成天都在床上。 肖晚在的时候会负责帮她送饭和药上楼。 她走之后，差不多崔阿姨也老实了。 这会儿母女俩来, 林师长和林景东、闫淑芬都在上下午的班。 林墨很热情的给她们端酸梅汤、拿水果等。 程澜收那么多水果吃不过来，肯定是给程杳拿了不少出去的。 就连崔阿姨, 程澜昨天都送了几斤给她拿回家给孩子吃。 一样拿几个就是几斤了。 这一次熬药、炖汤也是挺麻烦崔阿姨的, 总得有所表示。 至于营养品, 萧应送的燕窝、花胶崔阿姨炖了一些给她吃。 她预备回头送一些给大伯母、邱妈妈吃。 这些东西女性吃了都挺好的，就是贵得有点吓人。 所以她当时才玩笑地叫萧应不如折现给她。 其他的她准备整理一下, 让拉货的司机帮她带回去给村里的老人、孩子吃。 她哪吃得过来那么多？ 就算林家的人都在帮忙吃, 也吃不过来。 嗯，这次她做手术的事应该是司机运货的时候顺口提了一下。 村里人也都大包、小包的给她捎了不少看病人的土产来吃。 光土鸡蛋加起来都拿了上百个。 这些东西城里她也会酌情送给不嫌弃的人家吃。 譬如马司令就非常喜欢七伯母做的地瓜干。 程杳她们进来的时候，程澜正在慢慢吞吞的整理这些东西。 这都不重！ 程昕道:“你这都要怎么分, 我来帮你弄吧？” 程澜道:“没事, 我动一动也好。伤口现在不是痛, 是痒！十分的痒。” “那就是在好了。” 不过既然昕姐她们来了，程澜也就没急着收拾了。在房间的藤椅上坐下。 反正小叔的房间大，堆着也不会显得多杂乱。 程杳坐了一会儿，跟着林墨到隔壁他的房间玩儿去了。 昕姐道:“舒洁这次去广东也是要处理事情么？” 程澜摇头，“没听说。你和小地主不是七月份就已经分手了么？怎么，还藕断丝连啊？” 程澜对楚锦程在处对象这件事的处理上是有意见的。 所以，锦程哥也不喊了，又喊上了小地主、楚锦程。 舒姐确实去了半个月了还没回来，对于只是去熟悉的工厂拿货来说是有点久了。 不然她肯定早就来看程澜了。 舒姐的心思，其实程澜也看出来一点。 八月中旬舒姐说她也要去广东，可以一起出发的时候，那简直是昭然若揭啊。 不过，既然昕姐和小地主已经分手了，那就不存在第三者插足的情况。 程昕道:“没那么想。就是他们如果无缝衔接，我多少会感觉有些膈应啊。” 感情的事，取舍之间也没有那么干脆的。 不是从100马上就到0，会有一个过程。 尤其他们两个并不是因为两人本身有什么问题闹的分手。 程澜挠头，“我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问题。” 不过，她会引以为鉴！不和家里人不喜欢她的人处对象。 程昕叹口气，她平常肯定也是和秦柳说说。不会来和根本没有感情经历的小堂妹说。 不过秦柳在开始有孕吐的反应了，程昕也就不好再拿自己的事去烦她。 她握着水杯道:“反正就是心头怪怪的。” 楚锦程隔的时间长一点，或者是跟她不认识的人接着再处对象她都不至于如此。 可无缝衔接，就感觉开始和结束都很随意的样子。 而且她跟舒洁日常就比较熟络。每天楼上楼下的，低头不见抬头见。 程澜道:“我不懂！人为什么一定要处对象呢？到该结婚的时候组织上直接根据你的个人情况给发一个，其实挺省事啊。” 不过，她得先有组织才行啊。 如果是像一开始想的以后做生意，那哪来的组织啊？ 有没有什么工作既能享受有组织的好处，还能做生意赚外快的？ 程昕道:“两个人过日子，要磨合的啊。要看双方对不对脾气，相处起来是不是轻松愉快。” “组织上直接发，也是有这个过程的。”程澜坐在床边，手向后撑着。 程昕狐疑的看着她，“你，不是处对象了吧？” 不然有什么好烦的呢？ “没有，不过有人想跟我处对象。” 哦，那正常！都十五六了，要是还没人想跟你处对象那才怪了。 她当年十五六岁的时候在村里那也是有很多人倾慕的。 干活总是有人暗中就帮忙干完了，养的鸡都比别人家的长得好...... “谁想跟你处对象啊？看你这样子，还挺困扰。这大院里的子弟啊？” 程澜比了个‘二’，“有两个，就都还挺熟的人。不过，一个家里人挺喜欢我的。还有一个家里人不喜欢我。” 程昕忙道:“你还是好好读书吧，正是该读书上进的时候呢。我就是书读少了，如今才只能开餐馆。哎，你喜欢哪个啊？还是两个都不喜欢？” 程澜道:“其实我两个都挺有好感，我也不知道我喜欢哪个。又或者这种好感，根本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我也觉得现在不是处对象的时候，准备把这个事先搁下。” 程昕盯着她看了看，看她一点为情所困的样子都没有。 “你这压根还没怎么开窍嘛。对，你先搁着。你压根还不懂呢。哎，是哪两个人啊？着的哪门子急啊，法定婚龄都推迟了。不会是知道对方的存在吧？” 程澜没说，“我以后准备处对象了再告诉你。不过小地主那里你想好吧，如果还要他就不要把他推给别人了。省得以后后悔！但如果你要他，就得接受他的父母、姐妹。他不可能割裂和家里人的关系的。” 程昕想了又想，最后还是道:“你说得对，他没法和家人割裂关系的。而我也不想以后什么时候就被人往我伤口上戳。” 说着摇摇头，“算了，分都分了，他就是真的跟人无缝衔接也同我没有关系了。反正他肯定是要再处对象、结婚，以后还会生孩子的。好了，我回去了。” 两人走出房间去，结果没见到程杳同林墨。 问崔阿姨，说是他俩拿着乒乓拍出去打乒乓球了。 程澜道:“昕姐，不急的话，你就再坐会儿吧。”她把电视打开。 电视上还是放的引进的片子，因为华国截止目前还没有一部自己拍的电视剧呢。 程昕确实不急。而且现在才两点，再待一阵好了。 程昕道:“我听......说香港那边的电视剧产业已经非常发达了。” “是啊。”程澜想起过年的时候小地主借给高煜那身西服、礼帽配黑色呢子大衣的打扮。 据说就是那段时间香港热播的电视剧《上海滩》里的扮相。 不过香港的片子要引进也需要一个过程，想看还得等等。 其实小地主前两天也给程澜打电话了，据他说深圳那边现在逃港的都还是很多。 两边差距几十年的感觉。内地差得年头就更远了。 在北京的时候有一回闲聊，方奶奶说她50年代去过香港，真的很发达。 程澜其实很想去看看，就忍不住问她去干嘛。 结果方奶奶回答她，“去抓特务！” 两姐妹随意看着电视，等林墨和程杳回来。 程昕看了一会儿问道:“你之前说如果北京的分数比成都低，可能会去北京读书是吧？” 她有些想离开成都了。 但单独一个人带着孩子，要放弃月入400的餐馆生意又有些舍不得。 不过如果小堂妹要提前去北京买房子的话，她也可以去踩踩点，看有没有什么赚钱的门路。 等秦柳生了孩子，她就可以打主意卖了股份去北京了。 程澜摊手，“北京的分比成都的还高十几分。我以后就老老实实的上学，不去想钻空子的事了。你的事情你也好好想清楚，别冲动。” 等了半个小时，两个小的都没回来。 程澜便陪着程昕慢悠悠的走过去乒乓球桌台那边。 他们两个还有孟家成以及另外几个大院和旁边家属区的孩子正排队打得起劲呢。 程昕招手，程杳还不太肯走。 “走了，下次再来吧。” 第二天林墨就开始上课了。 他吃早饭的时候对程澜道:“程澜姐，我一会儿骑你的车去上学。我帮你把发的新书都放在车篮里带回来。” “我已经拜托康广峰了。” 程澜个子高，肯定还是坐后面。两人说好继续做同桌。 林景东道:“老老实实走路去，才十几分钟的路程。” “那上中学也还是在一个学校，上大学又要去外地。我什么时候才骑嘛？”林墨嘟囔道。 程澜低头喝豆浆，“你周末可以骑，如果我不用的话。” 这是反应过来之前说这车以后就归他了，是忽悠他的了吧。 这车确实利用率不高，但她周末要骑就图个方便。 不然每次不是问大伯借、就是问大伯母借还怪麻烦的。 两百多块钱而已。 “嗯，好吧。” 八点前一刻钟，大院里的中学生、小学生除了请病假的程澜，就全都背着书包往子弟校走了。 程澜听到有人道:“总算是是开学了啊，还是关在学校里清净些。” 另外还有两个准大学生马丹阳和徐懋宁，还写一些大学生也没去上课，大学要晚一点开学嘛。 程澜给马丹阳打电话，喊她过来看电影。 “有新片子啊？那九部都反反复复看了好多回了。” “有，萧应马上拿过来。” “就来。” 马丹阳过来的时候，徐懋宁跟着一道过来了。 他在窗口探头问道:“丹阳，去哪啊？” “程澜招呼看电影，说是萧应马上送新胶片过来。” 还不只徐懋宁，还有几个在家没事的阿姨也过来了。白天就在室内拉上窗帘看嘛。 第168章 第 168 章 邱妈妈隔着篱笆问道:“澜澜, 今天放什么啊，是新的么？” 程澜笑道:“是新的，《卡萨布兰卡》。邱妈妈, 过来看吧。” 这部是萧应极力推荐的，说特别打动人。他看了很喜欢！ 程澜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萧应专门请了人在教他英文。说是以后和外国人打交道的机会很多，可以学以致用。 他还戏言没准哪天他也为国家赚上外汇了呢。 苏菲听到了动静问王维娜，“娜娜, 隔壁程澜在招呼看电影，你要不去看看？” 她是请了事假在家，女儿这几天状态不太对。这么闷在家里不是事儿啊。 哪怕去找程澜聊聊天呢。 她那天听了听，程澜那丫头说话还是很中肯的。 “不去, 我还没想通。” 王维娜自觉她也是虽然娇纵任性了些，但其实也很有魅力。 但去年高煜一而再的拒绝，真的很打击她。尤其是后来得知舒阿姨并不是真的中意她之后。 好不容易在大学里待了一年, 被很多人喜欢和追捧，她渐渐淡忘了这份尴尬。 结果回来过暑假, 先是误会林琅和高煜要联姻。 然后又发现是高煜自己中意程澜, 而程澜甚至还没有开窍。她连妒恨程澜都没办法。 可她就是想不通, 她到底差在了哪里？ 前几天和程澜聊了一阵，程澜的话对她有些触动, 但她还没有想透。 从小到大她都很听妈妈的话。妈妈说用自己的人生经验帮她蹚雷, 这样她就可以少走弯路了。 还说要把自己得不到的都给她。 她当然相信妈妈都是为了自己好。 所以，去年被拒绝了，她才会听了妈妈的鼓动不肯放弃。 可到头来, 高家和方家甚至北京军区她都不好再踏入了。 这会儿让她怎么好意思去隔壁看电影？虽然以程澜的为人肯定不会让她有丝毫尴尬。 “好好, 不去, 我们不去。” 萧应很快开着他的上海牌轿车就过来了。 程澜现在身体不方便嘛，他送上门就不存在太过殷勤的问题了。 林家真还挺忌讳，说好的报名的时候借一下他的车后来也说不借了，自行车就可以。 程澜看着封面上的女演员，“哇，她好有气质啊！” 马丹阳凑过来看看，“嗯，有希腊雕像的那个味道。就真的是好端庄！” 萧应道:“那当然啊，这可是英格丽褒曼！” 徐懋宁在帮着连接放映设备，抬头看萧应一眼。他跟程澜熟络得还挺快。 程澜请崔阿姨把她房间里的吃的一样拿一些出来招待邱妈妈她们。 邱妈妈对萧应道:“你和我们说说这讲的是什么啊。不然我们光是看人长得漂亮了。” “剧透了好像看着就没什么意思了。” 程澜道:“我请了川大英语系的学生来翻译，马上就到了。” 萧应昨天就打了电话。她就打电话给卖胶片时认识的人让帮忙介绍两个学生来。 最好还是之前的人，这样比较熟悉。 其实跟她不熟悉，因为她那会儿都在北京了。 但是跟大院里的人熟。而且也清楚待遇这些，不用赘述。 她这回没提卖胶片拷贝权的事，上赶着不是买卖。 对方要是有这个意思，会主动提的。 其他高校她也不去跑了，反正川大校电影院如果在放了，他们也就知道了。 萧应还要工作，很快就走了。 没几分钟岗哨打电话来确认，崔阿姨和对方对了一下身份就说确实是家里的访客让放行了。 这个电影确实好看，而且非常能打动人心。 看完邱妈妈都哭了。 程澜也觉得心头酸酸的，比看《罗马假日》的结尾还要心酸。 她以前看过的悲剧就只有这一部。 有情人不能成眷属，悲剧比喜剧更加的打动人。 革命年代阴差阳错下的爱情，中外都有！她想起了方奶奶。 邱妈妈道:“这外国的□□原来也这么不容易啊。而且结尾男主角去参加二战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呢。” 因为是这样的题材，大院里的人看着就还挺有共鸣的。 徐懋宁和马丹阳又承担了速记的工作。看完后，他们把手头的记录拿给程澜。 这方便她之后反复看的时候理解剧情，顺便学英语。 她把10块钱给了来翻译的学生，并约好了明天8点来翻《乱世佳人》。 这样的电影太触动人心了，不能看得太密集。 总得有一天的时间来沉淀下情绪。其它观众也差不多都是一样的意见。 而且，晚上这设备还要用的。 老爷子们今天要看《平原游击队》。 这一部程澜都看好多遍了，李向阳的队伍嘛。 所以她晚上还是不参与了。不过设备得给他们留着，不能用得太频繁了。 萧应说《乱世佳人》比较长，三个多小时。这得20块了！ 确实是术业有专攻啊。 “澜澜，8点就开始啊？”邱妈妈道。 “嗯，明天那部要放三个多小时。”她看过，但听说这部电影拍得特别好。 “哦，那是得早点开始。行，那我明天把读书的和上班的打发走就过来。我想问一下啊，看电影可以用这样的设备。看电视剧有设备可以这样想看就看么？” 程澜道:“有录像机，放录像带的。我在北京看到过。我托了人在广东那边帮我带录像机和录像带。放的时候我喊你。” 就去年来拿灰水粑那位老奶奶家就有，她跟着方奶奶去看过。 接好了插线跟看电视一样的。她让小地主买了帮她带回来。 先卖几部电视剧的录像带，等下个月可以走舒姐的进货渠道一起把新的邮寄过来。 “哎，好的。” 另外几个阿姨也道:“好，我们到时候也都来蹭澜澜的录像看，蹭吃蹭喝。” 程澜笑眯眯道:“说得好像我上你们家，你们都没招待我似的。” 这次她生病，大院里各家都是拎着东西来看过她的。 请大家看电影、看录像这不算什么。反正她本来也要看的。 而且还兼顾了礼尚往来。 程澜把大家送出门，徐懋宁看着她道:“我和丹阳两天后的火车。” 成都去长沙也是蛮远了，一千多公里。 马丹阳道:“你要是放假得空就来长沙玩，我们带你去看岳阳楼、看橘子洲头、看湖南一师......走远点还能去看主席和彭老总故居，甚至直接上井冈山。” 肯定得是放假的时候了，周末就一天，还不够坐火车的。 程澜点头，“好啊、好啊。寒假咱们大院的小伙伴组织集体活动吧，我觉得很有意义。暑假我们甚至可以去重走长征路。” 马丹阳道:“嗯，这个确实是很不错的主意。徐懋宁，到时候还是你来组织吧。” 徐懋宁点头，“可以。不过我就未必能和你们一起去了。” 程澜一惊，“你也要去云南么？” “嗯，这件事很有意义。而且，我得赶紧自立起来。” 程澜呼出一口气，“到时候一定要多保重啊。” 去协助特警队禁毒、抓毒贩子或者自行其他的任务，这肯定比重走长征路又要更有意义了。 马丹阳也听懂了，“徐懋宁，你这样让我很汗颜啊。” “不用汗颜，我也是为了多锻炼自己。” 程澜道:“我估计你俩可能都要去了。那重走长征路还是我来组织吧。我们可以骑自行车去。不然我这个车利用率真的不高。但是爬坡山坎的地方，是车骑我啊。不行、不行。” 徐懋宁笑，“你们可以拿着地图设法绕一绕。要去体验爬山那就把车停好，爬了再下来骑。” “嗯，计划越说越成形了。那我就不去送你们了，你们一路顺风。对了，给你们拿些东西路上吃。” 程澜说着打开自己的房间，让他们自己挑。 她搬下来后托昕姐帮她买了三扇屏风，这样一摆就把床遮住了。让人进房间也就没什么不方便的。 马丹阳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拿吧、拿吧，我反正也吃不完。徐懋宁，别客气，喜欢什么自己拿。” 徐懋宁点点头，拿了一包地瓜干、一袋核桃仁。 这都是乡下送来的。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程澜道:“我能给你打电话么？” “可以啊，你们有事都可以打电话找我。” “嗯，你和高煜哥还有书信往来啊？” 程澜脸色一僵，“我就说我忘了什么事，我忘了给他回信。是的啊，我以前有事老写信麻烦人家。得知他去了边防驻地，就写封信问候一下。你是不是要他的通信地址？我抄给你。” 她连地址带电话都抄给了徐懋宁。 徐懋宁拿了两样吃的，马丹阳更是不客气的拿了三样。 “啊，那我们走了。”马丹阳挥挥手。 程澜最近在家没事都分成小袋、小袋装的，这样比较方便拿取和分人。 徐懋宁道:“放假见！” “放假见。” 把他们也送走了，程澜到书房给高煜打电话。 不过没人，那边的人挺热情的，“高参谋不在，外头去巡视哨卡了。这样，要不你给他留个话，或者留个电话我到时候让他给你打过来。” “我是高煜哥的一个小妹子，我叫程澜。其实就是打电话感谢一下他的关心，没什么别的事。他知道我电话的。” “哦，好的、好的。” 等高煜晚些回来，营长就和他说了，“有个叫程澜的小妹子给你打电话，说是感谢你的关心。是之前做阑尾炎手术那位吧？” 营长笑眯眯的，他总算是听到高参谋特别漂亮的小妹子的声音了。 清清咧咧的，挺好听的。 高煜点点头，然后给拨了过来。 程澜道:“高煜哥，我之前有些短了精神，就没给你回信。现在已经没事了，下周就要去上课了。” “要是觉得还是精气神不足，再休息几天也可以的。养好身体才能更好的学习。” “嗯。” “高......你现在新学期学习难度会增加，尤其是理化方面。不过，以你的资质只要多做习题应该能应付的。题海战术也不是一点用没有。见识的题型多了，解题的思路自然就开阔了。不管做什么都是熟能生巧的。” 营长就在旁边，高煜没好说‘高中的课程怎样’之类的话题。 他介绍学习经验，程澜就握着话筒认真听着，不时应答几句。 直到高煜听到崔阿姨喊‘澜澜，出来吃饭了’才道:“嗯，你去吃饭吧。我也要去打饭了。” “好的，谢谢啊。” 高煜挂了电话，还在跟他客气！ 行吧，他暑假挑明本来就只是让她心头有个数。本来也没打算做什么。 第169章 第 169 章 到周末的时候, 程澜和林墨跟着闫淑芬去她娘家玩。 程澜已经能自己骑车了，就是慢一点。林墨坐闫淑芬的车。 闫老爷子等人都待她们姐弟俩很热情，让他们很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听说她又入手了六部外国电影胶片, 闫老爷子道:“嗯，那把你之前的几部借我看看。” 这会儿小姑娘在这上头赚了两千了，他就没提什么租的话了，见外！ 因为程澜刚手术半个月，闫家今天也是做了河虾来招待她。 这个是高蛋白嘛。 程澜点头, “好的，好的。” 闫淑芬道:“行，回头让我公公的警卫员给您送过来。澜澜她还要买录像机呢。您要不要，要的话让小楚顺道给多带一个。” 闫老爷子问了下价格得知要三千多摆摆手, “算了，等以后便宜了再说。小姑娘花钱蛮舍得的啊。” 他看眼闺女，老子的钱借给你买房了。你还没还钱呢, 我拿什么卖？ 闫淑芬没想到要这么多钱。 放电影的旧设备不是才花了200元么。之前花钱多也主要是因为电影胶片是用外汇在国外买的。 她看看程澜，你确实是有点舍得花啊！ 程澜笑, “我估计录像厅这种形式, 应该蛮赚钱的。我直接就买了两个。一个留着家里看, 一个放外头开录像厅。这两次拷贝胶片赚的钱就这么用出去了，还贴了六千进去。不过, 到时候一毛钱一张票看一个半小时, 应该生意挺不错的。” 她就租秦柳阿姨和昕姐的门面来做这个事，她们下午四点就不用了。 一个月给50元，其他时候都归她用。 保证不影响她们的正常使用就行。 那两人商量了一番就同意把其他时间段都租给她了。 一人白进25元有什么不好的？都够家里天天买肉吃了。 到时候六张饭桌摞在一起把空间腾出来。连板凳都是现成的, 有五十张凳子呢！ 生意好还可以再加, 全部坐满估计能坐百来号人。 不行就坐得挤一点嘛。 从四点到十二点, 能放五场，一场满员进账十块钱。 再搭着卖一些汽水之类的。 不过，中途还得让机器休息一会儿。那就等确定了生意的状况，放四场好了。 每放一场歇半个小时。 等她把想看的录像看得差不多了，家里这台也可以搬出去。 到时候就一台放下午的八个小时。 另一台放晚上的八个小时。 晚上直接收三毛钱给人看通宵，应该也不少人来。 两个人一起来就收五毛。 保守估计这样一天都能净入四十了，抵得上别人上一个月的班。 如今全华国人民的精神文明生活还匮乏得很呢。 整个华国内地连一部自己拍的电视剧都没有。电视台也经常重复放少数引进的老片子。 所以《小花》、《庐山恋》这些好电影才一出来就风靡全国，票房可观。 就港台那边电视剧行业的发达，只要她能源源不断拿到那边的录像带，生意差不了。 至于说找谁给她看场子，跟大伯说一声，那人手几乎是取之不竭的。 她还又给退伍兵创造了两到四个就业岗位呢。 闫老爷子想了想，不由赞道:“没错，你这丫头脑子实在是灵活。” 关键是她看到了如今精神文明生活的匮乏！ 这个眼光就很不得了了。 楚锦程和舒姐是程澜上学一个星期后的周末回来的。 两台录像机花了7000多。 楚锦程道:“你说不要水货，我就在商场给你买的原价的，樱花国的。” 水货就是香港那边走私过来，没交税的。两台省了一千多。但程澜觉得她拿来商用的，还是别留把柄给人抓了。 回来的时候程澜托大伯给他们都买了卧铺。 九月中旬了嘛，暑假旺季已经过了。而且是提前买，这就好买一些。 关键是卧铺车厢要安全得多。 然后是录像带，这买的就多了。这是水货，内地都没有正式引进，不买水货买什么？ 看来小地主去了一个月，把那边进货的渠道是摸得透透儿的了。 “我们批发来卖的商品，你别进水货。” “放心，那个查得好严的。我们现在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很多人盯着呢。其实你在成都、在军区附近开录像厅那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 让林家打个招呼，只要不放带颜色的，公安不会来查的。 楚锦程喝了一口水道:“我也是真的服了你了，又找出一条来钱的门路。” 这生意肯定赚钱啊！ 但是，小县城目前还不适合。小县城的人没成都人有钱，暂时不会舍得花一块钱看一部20集长的电视剧的。 小县城五分钟的电视票可以从《新闻联播》看到电视机里说‘再见’。 这还是有钱人才会舍得的花销，譬如那种处对象的。 程澜拿着他弄回来的录像带看，“《上海滩》、《楚留香》、《倚天屠龙记》......” 楚锦程道:“都是丽的（82年改名亚视）和无线的片子。你啊，就慢慢看吧。你怎么弄回去？” 他是一路由雇的保镖搬搬扛扛弄回来的。 回程为了录像机的安全，他千万拜托程澜给搞的卧铺票。 去的时候，他们在硬座不但是挤得难受。还遇到戴面具的人上来抢劫呢。 这都是针对硬座的，不太招惹得起卧铺的人。不然谁知道会不会碰上硬茬子？ 他之前坐卧铺就没遇上过这种事。 程澜道:“乘警不管啊？” “管得过来么，现在好多这样的事的。再说他们本来就不是警察。甚至可能里头还有人跟那些人勾搭的呢。反正我们那节车厢过山洞有一伙人蹿了上来，到他们半道得手下车，我是没看到乘警露面。” 程澜蹙眉，“这么乱啊？那我们想走火车直接从广东进货成么？” 楚锦程拿了一份记录给她看，进货的单品价格、路上的运费等等都算得很清楚。 “如果顺利，倒是比咱们从成都进货还划算些。火车皮可以直接到x山，而且减少了中间商赚差价。到了再找个车队给运回去，从村里弄些青壮押车就是了。但最大的问题是，现在有很多扒火车皮的。他们就直接跳上火车，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装好箱的货往下头扔。下头有人接应。至于扒拉到的货值钱不值钱他们不管，反正是无本生意。当然一次也扒不了几箱。不然火车就开得远了，不好回去。有些人就每天守在铁轨两旁专干这个的。所以如果丢货，一车厢可能一次也就丢个一两箱。而且也是倒霉被他们扒上的才会丢货。” 程澜蹙眉，“但是沿途肯定不只一伙人干这个。一路丢着回来还能剩几箱？” 楚锦程道:“如果要确保安全，那除非是雇人守着。最好还有枪在手。而且，不能多管闲事，守好咱们自己的货就是了。这时候，容不得我们去见义勇为。只能等国家腾出手重拳出击。我问了雇的两个退伍兵保镖，他们说有材料他们自己都能做土枪。” 民间如今是不禁枪的。村里民兵经常拿着真枪实弹练习呢。 程澜摸摸下巴，“虽然修柏油路的事还只是个议案。但是未来两年内必定通车。修路对经济腾飞的帮助太大了，政府肯定是要修的。这里容不得咱们有侥幸心理。路一开通，对咱们生意的影响肯定很大。我同意你的意见，每次雇上四个人拉一车皮的货回来。枪的事我不插手，你去搞吧。需要花多少钱，公账上出就是了。” 这个货源相当于是小地主自己去蹚出来的。 如果说从前，楚锦程在生意上多少是占了些程澜便宜的。 货源是她找的，能安全运货的车也是她找的。 他只需要在小县城销货就是了。 因为程澜要上学，她没有时间和精力每个环节都顾到。 但这次之后，大家就扯平了。 三年后拆伙的话，到柏油路通车要占去一半。彼此都不吃亏，很好！ 两人正说着，外头响起喇叭声。 萧应开着车来了，来帮程澜拉录像机的。 他听说她要开录像厅也觉得是一个不错的生意。 关键就是得买得起录像机，能有港台那边的片子的货源。 原声的外国电影是不会有大市场的。也就英语系的学生喜欢看而已。 但香港那边说的是粤语，好歹是华国话。还配有繁体字字幕。 粤语不是太难听懂，繁体字大家就算不会写但认还是没有大问题的。 所以，语言不是太大的问题。 楚锦程也帮忙，三个人很快把录像机、录像带都搬到了后备箱。 然后程澜就准备走了。 楚锦程也坐了上来，“我跟你们一块儿过去。正好帮你把录像机和电视机连上。” 嗯，程澜除了录像机还买了一台21英寸的日立电视，又是四千多。 不大一点，后排的人不好看呢。 她要不要把位置设成不同的价格呢？ 就这么办吧，前排收一毛五、一毛二好了。所有人对号入座，和电影院一样。 不然弄得为了争好位置打架反倒麻烦。 而且这样每天多收两块，房租都挣出来了。 这成本都飙升到一万二了。 要回本怕是得一两年。 不过没事，一两年就回本已经很不错了。以后就都是赚的了嘛。 程澜看楚锦程两眼，没吭声。就是想问他和舒姐如今的关系，也得等萧应不在的时候。 他要主动去帮忙她也省个事。 到了餐馆已经是下午四点半，餐馆已经打样了。 胡进也在这里，是听说程澜又搞了新名堂来看热闹的。 然后底楼的一些店主没事也过来看看，“这是要做什么？” 程昕道:“开录像厅。” 这个生意回头会挂在她名下，替程澜代持。 没法子，未成年人呢！ 不过，大家都知道这生意背后有林家，没人敢来收保护费的。 程澜事前给林师长和大伯都打了招呼的，美其名曰‘丰富人民群众的精神文明生活’。 那两人也没禁止她。全大院都在蹭孩子的电影看，以后肯定还要蹭录像看。 人家花那么多钱，却不让挣点回来说不过去。 楚锦程帮着把电视机和录像机连接起来。 一边看说明书一边弄，旁边有两个大伯介绍来的退伍兵在跟着学。 程澜拿了个黑板把今晚7点到10点放映《楚留香》1-4集，以及收费标准写在上头。 一开始肯定放不到那么多场，先在黄金时段搞吧。 她给家里说了今天不回去吃晚饭，就在这儿守开张生意了。 汽水也批发回来了两件60瓶，卖一瓶能赚五分。 这是捎带手就挣了的钱，又不费事。就拿个开瓶器给人开一下就好。 第170章 第 170 章 这年头买一台21英寸的彩电绝对是大事件。 录像机拆出来的时候很多人不认识是什么, 也不知道价格。 但彩电还是日立彩电的价格大家心头还是有数的。 所以一拆出来周边很多人来看热闹。 面对有人问价，程澜笑道:“彩电四千多一台，录像机三千多一台。” 她这话一出, 外头黑板上的每场收费就显得好便宜了。 小地主和胡进笑着把她准备好的香烟散给围过来的巡场保安，请他们巡视的时候多往这边走走。 这是夏老板请的，也是退伍兵来的。 虽然两个放映员也是退伍兵，但万一没注意到呢。这么贵的东西，肯定吸引小偷啊。 他们把隔出来的房间的窗户上都横着钉了不少木条, 让人不好从窗户进来偷走彩电和录像机。 好多人都瞠目结舌的看着程澜，这是一下子花了八千啊！ 程澜笑:“我做了一年多的生意，拿出八千来不稀奇吧？而且这是做生意的投资，又不是我拿来高消费了。好了, 今天开张生意，先放两集热热场子，不收钱！” 外头看热闹的人好多也知道她在市场里批发了货运回县城卖。 想一想她拿出八千来确实不奇怪。 而且做投资的话, 就不算贵了。 这会儿快五点钟了，确实是可以放两集再休息一下才正式进入开张生意。 两个负责放录像以及收钱的退伍兵已经到岗, 便跟着楚锦程摆弄起来。 而屋子里的桌子、凳子也被他们摆布好了。 既然不收钱, 走过、路过或者是闲着的人便不客气的坐了进来。 片头曲开始, “湖海洗我胸襟，河山飘我影踪......” 这一版《楚留香》的主题曲是郑少秋唱的, 粤语。 一出来大家听着都觉得新鲜, “这说得什么话啊？叽里咕噜的。” 楚锦程笑着介绍，“这是粤语啊，广东、香港那边的人说的话。没事, 很容易听懂的。而且还有字幕看呢。” “对对、有字幕。繁体字啊？” “是啊, 港台都是繁体字。你还不认识繁字体咋的？都是华国汉字。”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香港武侠剧, 这在只有引进的毛熊国、南斯拉夫、樱花国、漂亮国电视剧的当下简直就是给大家打开了一个新世界。 横空出世！ 风华正茂的郑少秋、汪明荃、赵雅芝、欧阳佩珊、米雪、龚慈恩、黄杏秀等人次第登场。 精致的服化道，精彩的武打动作！ 据说这是无线为了对抗丽的（亚视）79年出的《天蚕变》，倾全台之力打造的精品剧集。 当然，最主要是古龙那十分过硬的剧情和编剧水平。 不到十分钟，五十根凳子已经坐满了。 屋里还站了几十号人，甚至屋外都站满人了。 程澜对放映员之一的朱航道:“正式开播前，再去楼上批发市场买五十根木凳子。另外，再批发200把纸扇。” 她也想买轻巧、好折叠的塑料凳。但如今塑料可是稀缺东西，还是木凳子比较好买到。 至于折扇，楚香帅的扇子耍得好好看啊。她都想弄一把来耍耍，搭着一起卖呗。 “好的，老板。” 放第二集的时候差不多已经该吃晚饭了。但不管是坐着的还是站着的观众都看得如痴如醉，完全忘了这茬事。 这场子热得是够够的了。 胡进对程澜道:“还说给你扎扎人气，结果挤得不行了。” 他想把秦柳送到楼上的宿舍休息。结果她看上瘾了，不肯走。 他只能让她坐靠边的位置，自己坐在外头抵挡着旁边人的挤压。 真的是挤压，涌了好多人进来站着看的。 程杳和程昕也是看得吃饭都搞忘了。 六点半，第二集放完了。 人群里有人喊道:“第三集、第三集，快点——” 朱航拿着遥控器把电视机和录像机都关了。 “哎，怎么不放了？正精彩呢！” 朱航笑着大声道:“各位，我们要吃晚饭了。就不留你们了！” 之前一个多小时，他们卖出了二十包瓜子，十瓶汽水，够电费了。 瓜子是自己买来炒的，一袋也能赚五分钱。 程澜是把全部电费都包了，程昕和秦柳就不用出电费了。 众人一楞，然后才慢慢想起自己这会儿是在别人的地方看免费的电视剧。 人家要吃晚饭了，那是不好在人家的铺子里继续坐着、站着。 可刚看了两集，实在是不舍得走啊。 “那、那我们想看后面的怎么办呐？” 另一个放映员马成军拿板刷敲着黑板，提醒大家看上头写的内容。 “七点钟开始正式播放第1集到第4集。一个半小时收费一毛到两毛，看坐的位置而定。” “怎么这么贵啊？”有后来的人问道。 “这大彩电四千多，录像机三千多。录像带也是特地从广东买回来的。一毛、两毛就给你看了，贵么？” “那我们已经看了一二集，可以只看三四集么？” “可以啊，只要你到时候挤得进来！现在就可以开始买票了。到时候凭我发的木牌进场，对号入座。我们正式播放要关门的。” 看电视收费，大家没什么意见。电视机和录像机确实忒贵了啊！而且片子还这么的精彩。 马成军和朱航很是卖力，程澜给他们开的两块钱一天包吃住。 吃就在程昕她们这里吃，住也在里头隔出来的那间屋子住。两个人顺便就看守设备了。 程昕她们的东西都腾出来了。要放的就放到了楼上秦柳和胡进家里。 那是套二的房子，放一点东西没问题。 对两个退伍兵放映员来说，这绝对的高工资了！而且一个月攒下50元不成问题。 他们两个的退伍费用差不多就是500多，拿回农村老家都够在自家的屋基上修一栋红砖房了。 所以，他们对这个工作可是相当看重的。 木牌有几个颜色的，上头写着数字。这是之前就定制好的。 前面三排中间的六个位置，一场是两毛。 如果想连看四集，那就是四毛。 两边的四个位置则是一毛五。 第四排到第六排中间的六个位置，一场也是一毛五。 两边的四个位置则是一毛二。 其他位置统统一毛。 不过今天前三排的位置得留出来，不卖。 林师长说要带人来给程澜扎人气。 一共是十纵十横，一百个位置。 差不多有四十多人这会儿就把票买了，拿着木牌去吃饭。 朱航喊道:“七点准点开始，不要迟到了！不会等你的啊。” 还有些人则在犹豫。 有人道:“我想买第一排中间的位置。两毛就两毛嘛。” “前三排今天不卖，是给人留出来的。第四排开始。要不要，不要下一个？排队，不要挤！” 兵哥哥的嗓门很大，很有震慑力，外头的人不敢不排队。 “要要要！四排也要中间的位置。” “那好，连看四集就是三毛，你拿好木牌。第二场我们会收回木牌。”只看一场的本来预备登记下来，结果都是连买两场的。 马成军收钱、找零，朱航发牌子，配合得有条不紊的。 程澜看向程昕，说好了今晚她给做饭的。菜钱都给了，菜也买了。 她还叫了萧应出来一起吃饭呢。 程昕讪讪地道:“太、太好看了，我忘了。隔壁吃吧。” 都这会儿了，肯定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程杳低头闷笑，妈妈居然也会干出这种事啊。 程澜对胡进和秦柳道:“秦柳阿姨，胡叔，一起吧。” 这俩也是看得上瘾忘了做饭的。 不过胡进摆摆手，“不了，我们现在回去做。你这里不是买了菜没做么，我们拿到楼上自己做。” 外头的菜浓油赤酱的，味精又多。不适合孕妇。菜钱一会儿他给程昕。 “那行，你们自便吧。” 于是就程澜、程杳、程昕，楚锦程、萧应还有两个放映员一起吃。 六点半到七点这个空档，正好够他们把晚饭吃了。设备也休息一会儿。 而大院里林师长等人这会儿也在吃晚饭。今晚预备全家出动去照顾程澜的开张生意。 大院其他人家则是吃过晚饭习惯性的就准备往林家走。 马司令路过的时候还扯着嗓子问了一句，“老林，今天放什么？” 军区电影院有所有老电影的胶片，拿回来用程澜的设备看。大家伙轮着看也能看很久了。 他偶尔也来凑个热闹。 林师长端着饭碗出来，“今天不放。今天澜澜的录像厅开业，我们要去照顾生意。” 隔壁王副军长从篱笆那边伸个头出来，“录像厅，开在什么地方啊？” “就秦柳和程昕的饭馆啊。七点开始，我们得赶紧吃了饭出去了。” 宋师长也从自家二楼探头出来，“就刚大门口挤得人山人海的那里？” “是的。” “原来是她开的录像厅啊，我路过还以为什么事呢。结果说是在放什么武打片。算我一个！” 这都是小规模的聚集活动了，他看到了自然就安排人去看了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倒是弄清楚了，就一百多号人围着看武打片。 只是不知道是程澜那小丫头搞的。 林师长道:“开张生意，要给钱的啊！” “给给给！”众人笑道。 看了程澜丫头那么多免费的电影，大院里的人也觉得该去给她扎扎人气。 结果等他们三五成群的拿着茶盅出去，录像厅里已经坐满人了。 只有前面三排的位置是给他们留出来的。 后面等着看录像的众人也是惊了一下。来的是这帮老将军，那他们就不敢哔哔干啥要把好位置给留着了。 马司令带着两个孙子来的。他往后看看，对过来给他掺开水的程澜道:“你这人还真多啊！” 程澜笑，“场地所限，只坐得了这么多人。而且，这是电视机，不是电影的幕布，再多了后面也就看不清了。” 宋师长道:“澜丫头，你这个生意很有想法嘛。” 程澜嘿嘿一笑，“这个，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要两手抓嘛。” 后面有人道:“程老板，你看人坐满了，开始放吧。” 程澜把温水瓶递给朱航，让他继续给首长们掺开水。 自己抬起手腕看看表，“还有六分钟，说了七点就七点。” 不然，明天都给我提前到。还成了随到随看了。 规矩就是规矩！ 马司令点头。没错，规矩就是规矩。 这丫头别看年纪小，往那一站还挺有气场的。 马成军过来道:“老板，我准备关门板的，但外头的人问能不能买站票？” 徐军长笑道:“你这还成火车了，还有站票。” 第171章 第 171 章 徐军长是徐懋宁的爷爷, 家里儿媳妇说懋宁跟丹阳走远了是因为程澜的缘故。 他说不要伤了和气，反正马上臭小子就要去长沙了。 但是看下来，自家小子在不在大院里对人家小姑娘根本没影响啊。 程澜笑笑, “场地有限。行吧，让他们就站在外头。站票看四集是一毛钱。外头拉一根绳子，没买票的就不要往里挤了。” 这么多人如果把外头的十二扇大门都关上，空气都不太流通了。 她也是真有些担心。 既然有人愿意站在外头看，那干脆就这么敞着。 反正不会让外头的人白看了去就成。 其实白看对她没什么多大的损失。反正也站不了多少人, 这跟电影院可不一样。 但是，这会造成买了票的人不满啊。 既然收了人家票钱，就要照顾顾客的观看体验。 “好的。” 邱妈妈惊讶的道:“这么好看啊？” 她本来是准备照顾程澜生意，先看两集的。 这会儿便又掏了两毛出来, 一家三口一共交了一块二。 他们一家三口来得早，坐的是最好的位置。 大院里的其他人也都把钱交了。 看了程澜那么多免费的电影，这会儿自然不会嫌贵。 而后面的人大多是批发市场做生意的, 也是口袋里有钱的主。 林墨指着旁边打开的几把折扇问道:“程澜姐，那是挂着做摆设么？” “不是, 挂着卖的。”这个卖一把她赚一毛, 楚留香同款！ 因为大院里来的人多, 林墨和孟家成、程杳等人都沦为了没位置的。 程澜在前头的空地上给他们放上了十来个蒲团，让他们坐蒲团上。这就不收费了。 再前面一米多的位置那就真不能坐人了。离那么近看电视要成近视眼的。 放片尾曲的时候好多人起身往批发市场的公厕走。 真的是全集无尿点, 只能趁这个时候去厕所。 四层楼的男女厕所一下子就爆满了, 还有人排队。 程澜和程杳笑吟吟在柜台边卖扇子，林墨帮着收钱。 这会儿人多，二氧化碳就多。屋子里多少是有些热的。 而且香帅玩扇子真的是太好看了。 所以一百把扇子呼啦啦的就卖出了三四十把。 还有人过来敲敲柜台, “老板, 给我们拿几个碗倒开水。” “没碗。”程澜看对方不像是单纯来讨水喝的, 直接回绝。 “你那碗柜里不是有么？” “那不是我的东西，不能乱动。我只放录像，不提供碗也不提供开水。” 别明天都自己端着茶盅来了，她不提供开水的。 嗯，自己带来的水当然可以喝。但她中途不掺水的。 提供开水，她的汽水还怎么卖？见过电影院还给掺开水的么？ “那边怎么在掺开水？” 朱航和马成军又在给老将军们的茶盅掺水了。 程澜看着柜台前的几个人笑眯眯的，“你要是抗日战争扛过枪，解放战争过过江，抗美援朝受过伤，占了任何一个那我都给你掺开水。没有就别跟人家去比较！” 说话的人觉得脸面上下不来，“不就是一点白开水么？给你钱！两分还是三分一碗啊？” 呼啦啦的几个人围到了柜台前，“老大，让她亲手给你倒。” 几人发出一阵猥琐地笑声。 程澜不退让地道:“想喝水你可以自己准备。” 她打开门做生意的，当然是赚钱第一。但也不是你给钱就可以随心所欲的。 怎么，不给提供白开水还要闹事儿不成？ 这几个人确实是一脸凶相，好像不是批发市场的人。 不然不应该认不得她。 这是来者不善啊！ 后面马司令等人看看林师长，看他没什么反应也就都没吭声。 一开始没人当好人让程澜给人倒开水，那是坏人家的生意。 这是程澜的场子，规矩自然得由她来定。 至于说有人要闹事儿，那能叫事儿么？ 说实在的，程澜规矩还不少呢。 烟都不准人抽！ 林景东和徐军长这会儿都趁着片尾曲、片头曲在外头蹲着抽烟呢。 徐军长是中途点燃了，被程澜过来笑眯眯、客客气气地弯腰提醒他室内不准吸烟。 他不想出去，就自己掐灭了。等到放完一集才出去的。 小丫头笑吟吟的，就算是倚小卖小，他这么大个人也是不好当众不守规矩。 毕竟这些规矩就明晃晃的写在黑板上在。 他也是一时忘了才掏烟出来点上的。 对放映员来说，程澜定的规矩就跟军令一样。他们百分百执行。 如今看她对首长们都是一视同仁，以后他们也照办。 而且这么小的空间还有人抽烟的话，对于其他人，尤其是不抽烟的妇女、儿童是相当不友好的。 旁边有人拉拉说话的人的袖子，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这可不是外头的茶馆，可以随意撒野。看到老板娘长得漂亮偷偷摸两把对方也不敢声张。 老大肯定也是看人家漂亮故意来找茬的。 不然买一瓶汽水才一毛五。 后头那群老头，听说就是参加过抗战到抗美援朝的。听说有些甚至还走过长征路。 在他们面前闹事，找死啊？ 那人听说身后一群穿便装、端茶盅的老头就是军区的首长也吓了一跳，赶紧道:“老板，行，守你的规矩。” 这什么来头啊，居然把这群高层都请出来了？怪不得敢那么说话。那之前的打算也只能取消了。 就是想在自己的地方放录像，估计也只能跟这小娘们商量了。 说完回去自己在后面的位置坐好。 程澜对朱航道:“这几个人是干什么的？” 她还有些遗憾这人没闹事呢。 不然她就可以站在柜台后耍个帅，帮他的胳膊松松筋骨。 说实在的，刚看香帅在悦来客栈跟人动手，她就有些手痒痒了。 “好像是旁边两条街上开舞厅的。可能是看我们生意好，想来分一杯录像厅的羹。让我们也拿到他们那边放或者是把我们的设备‘借走’。” 朱航很有几分好笑，也不打听清楚就敢来这里撒野。 怕是路过外头看到他们老板长得好看，就迈进来了。 也不想想如今这里的铺面有多俏！没关系的能租到？ 还有一些是真的口渴了想喝水的观众。 对这些人程澜就比较客气了，刚那几个人一看就流里流气的。 她道:“今天开张破个例，带了茶盅的都给掺水吧。没带的，拿一个碗出来，大家轮着喝。不过我们平时是不提供开水的。你们想喝水的话，可以自己带水壶来。我们平常就两个人忙不过来。” 是真的忙不过来，她和林墨、程杳都来帮忙了。昕姐还在那边卖汽水呢。 这些开水都是现去隔壁换了点燃的蜂窝煤引火烧的。程昕她们12点半就熄火了。 这是专门给大院那帮老爷子烧的。 平时他们不会烧开水的，就两个人哪忙得过来？ 观众们有人拿了茶盅来接水。有人排队轮流拿着那个碗喝:有人直接喝，有人仰头不接触碗沿的喝...... 有人嫌弃，不想和人公用一个碗，便过去买汽水喝。 程昕用开瓶器开了递给人家，“一会儿退瓶子再退五分。” 先收两毛。这瓶子程澜也得拿去退的，给了押金。 第二集开始，刚才的喧嚣归于宁静。 所有人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看。 一气儿就放完了四集，大家还意犹未尽。 程澜笑道:“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明晚七点半放五到八集。七点半啊，明晚请早。” “白天不放么？” “到四点之前这儿都不归我用。四点到七点会重新放头一晚的4集。” 她肯定不会一个通宵就给人看完了。必须吊足胃口，口碑才能发酵！ 观众们三三两两的散去了，设备依然是关上休息半小时。 马成军过来道:“老板，有来进货的人问还放不放一轮？” 各地来进货的人下午已经到了，住在楼上旅馆的房间里。 他们要三点起来，方便抢货。 可能有一些下午睡了一大觉。这会儿就干脆不睡了，来这里消磨时间。 “放，十点半开始。辛苦你们要守到一点半了。好在这里不卖早饭。不过你们可能也睡不踏实。” “没事，这都份内事。” 两人过去开始买票，把木牌发出去。 程澜拿出收钱的匣子清点之前的收入。 100个位置全场满员，23.08元。外加站票3元。 卖出扇子72把，赚7.2元。汽水48瓶，赚2.4元。 刚过去的三个小时，一共是收入35.68元。 再来一场的话，应该能凑够60元。 两个人的工资、房租扣6元吧。 那一天净入能有54元！相当不错了，高于她之前的预估。 刚那几个人又过来了，为首的人道:“程老板，在下彭虎。怪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得罪了！” “也没什么，不过就是要我亲手给你倒水喝嘛。如果我开的是茶馆，那一点问题都没有。有话直说！” “程老板，我们想租你的录像带。” “可以是可以，但是得比我晚三天。” 彭虎楞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说成了。 他之前看这么好的生意，的确是有巧取豪夺的心思。 但现在知道程澜有背景，不敢下手了。录像机和彩电只能自己准备。 其实他之前去柜台也有试探一下的意思。没想到直接踢到了铁板。 这么赚钱的生意要放过了有些不舍得，就开口试试。 程澜道:“租金怎么算？咱们在商言商。” 拷贝电影胶片的技术如今已经比较发达。但盗版录像带的技术暂时还没有出来。 这是新鲜玩意儿。等有盗版的了，再说怎么防止盗版的事。 “好，程老板是爽快人。你开个价吧。” “延迟三天，每天给你四集的录像带。一天租金十元！第二天拿之前的四集和十元钱来换后面的四集。坏了你得照原价赔偿，我是从广东千里迢迢拿回来的。”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程昕看着她每月又多了300元有些瞠目，怎么生意到了你这里就那么好做？ 这放两场就入账50的话，明天放三场得有70左右吧。 这一个月就是2000了。 再加上这300，甚至可能会有更多的。 那八千块的设备，一千多的录像带也就不算什么了啊。 舒姐和楚锦程也在。舒姐是买了票来看录像的。 小地主帮忙，还想找机会和昕姐说话，一直就在。 啧，《楚留香》里楚留香、沈慧珊、苏蓉蓉还有另外一些女的夹杂不清。 你们仨不会也这样吧，她不管了。她要回去睡觉了。 “小墨，我们走！” 第172章 第 172 章 林墨答应了一声, 过来和程澜一起往军区走。 刚林师长他们走的时候喊他，他说他等程澜一起走。 反正差不多过了马路就在岗哨视线范围内了，他们便也放心的就把他留在了这里。 他在家里和大院里都是是出了名的、程澜的跟屁虫。 程杳和程昕今天借宿秦柳家。明天程杳就没有守着看四集的机会了。 程昕平常对她管教得还是很严的, 一心望女成凤。 林墨边走边把玩扇子。他已经玩会了两个手指一拧，啪一声打开扇面。 然后又用荒腔走板的粤语道:“闻君有白玉美人，妙手雕成，极尽妍态，不胜心向往之。今夜子正, 当踏月来取。君素雅达，必不致令我徒劳往返也。” 程澜道:“你还是说普通话吧，不然四川话也行。粤语说得怪腔怪调的。不过你居然把这句话背得这么熟！” 平常背课文没见你这么厉害过。 林墨嘿嘿的笑。 “程澜姐，我们可不可以早点看后面啊？” 程澜道:“我出租比录像厅慢三天, 大院里就慢一天吧。” 今天各家老爷子和叔叔、阿姨都是来照顾开张生意的。她可没想挣他们的钱。 回头还是在家里放，随便他们来看吧。 林墨挠头，“可是咱家的黑白电视跟你的大彩电比, 好小哦！” 程澜特地买的当前最大的、21英寸的，做生意嘛。 林家客厅里放的是14英寸的黑白电视。 其实这在如今一点不丢份的, 不是家庭条件特别好的人家还不舍得买呢。 400多块, 相当于一个工人一整年的工资了。 全华国如今都没有一条自己的彩电生产线, 所以彩电都是进口的。 彩电比黑白的就贵许多。毕竟黑白电视还有国产的。 大院里一众老爷子得知程澜买的新彩电花了四千多都震惊了。 估计回去的路上除了剧情，他们就讨论这个了。 程澜和林墨回到大院还没到家呢, 就有人从二楼探头出来问道:“澜澜, 都在说你放的录像好看。什么时候也放给我们看看啊？你那儿生意挺好的，也不用我们再去照顾。在大院里放不？” 程澜之前就跟邱妈妈说了，回头放录像喊她来看来着。 大院里的人好多都听到了。 一晚上一家三口花一块儿去看录像, 他们也不太消费得起。 程澜的目标群体其实就是批发市场那些不差钱的摊主。 舒姐那样的, 一个月也是一两千进兜里。 还有就是各地上来进货的经销商, 他们也有钱。 她肯定是做过市场调查才决定砸下这一万多的成本的啊。 还有就是一些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的光棍他舍得花这个钱。 普通坐票一晚上看四集两毛钱，少抽点烟就省出来了。 如今电视剧真的奇缺啊！ 程澜拿到的无线和丽的（亚视）的各种剧集，真的是打开了一个新世界了。 至于今天要租程澜录像带的那家伙是开歌舞厅的。 会去歌舞厅的，那都是舍得花钱的主，也出得起这个钱。 但对居家过日子的人譬如邱妈妈一家来说，今晚看电视花了一块二那就真的是有点贵了。 楚锦程说在县城这个生意还做不起走，就是这个缘故。 除非以后大彩电和录像机能便宜了，大家的收入能再上去一点。 程澜道:“明晚七点半，《新闻联播》之后就放1——4集。不过，我们家的电视有点小，只能凑合了。自己带小板凳来！” 大院里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她的目标客户群。 他们今天去帮她扎人气，撑腰的意义远大过花钱买票。 今晚看过的人道:“1-4集我们看过了啊。” 程澜笑道:“再看一下，或者后天晚上来接着看吧。明晚我的录像带要在外头先放。” 大家也都是上班的人，也只有晚上有时间。这就撞上了！ 那肯定得先以生意为主啊。 其实她还有别的录像带，但还是一部一部的看完吧。 今天下午萧应帮忙把录像带和录像机帮她载回来，放到房间里。 她是没打算让人知道她有那么多录像带的。 她只打算她看的时候喊其他人来一起看，没打算其他时候把录像机借给人用。 三千多，好贵呢！ 可不比那个才买成200块的、淘汰的放电影的设备。 有人忍不住问道:“你做这个一定很赚钱吧？生意那么好。” 程澜还没来得及回答，林景东走出来道:“那肯定啊，不赚钱谁去弄啊？你要是看好，你也可以买了大彩电、录像机去弄。我们家澜澜和你公平竞争。” “加起来八千，差一点都可以买套房了。我哪拿得出来啊？” 林景东笑道:“你也知道投资非常大。生意不好了，也许回本都不容易的。好了，明天晚上请早啊！你们两个，走快点！” 是林墨走得慢，他一路都在耍扇子嘛。 回到家里，他还站在客厅练习抛起来然后再接住的手法。 林景东道:“赶紧洗洗睡了！澜澜你也早点睡。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不用太担心了。” 他也知道程澜会开录像厅，是因为柏油路修通，从县城上来进货的难度就会降低很多。 她的百货生意会很受影响。 但是她真的是又发掘出了一个赚钱的生意。 挨着批发市场，能想到从成都批发回小县城卖其实不太稀奇。 但就每天看看电视，又听人说了港台那边发达的文化事业就能想到开录像厅，这非常的有创意。 应该也是之前往外头拷贝胶片卖带来的启示，英文版的都那么受大学生欢迎。 而且她说在北京看过录像。 林景东回到房间和闫淑芬商量，“要不，把咱们这个18寸的彩电换到楼下，咱们把那台黑白的拿到楼上来看？” 他们这个电视机是老丈人送的，二婚的嫁妆！ 前年老丈人还没有离休，随领导出国访问回来得的彩电的电视机票。 当然，也花了不少钱买的。 持有电视机票只是有资格购买而已，钱还是得掏的。 如今澜澜在沿海城市买，不需要电视票、录像机票这些了。 闫淑芬道:“不用，喜欢看就凑合看呗。换了大的，来得更积极。” 这事儿其实不怪程澜，她弄到放电影的设备是自己在室内看。 是公爹很高兴的拿出去，呼朋唤友的来家里看战争片。 这是他老人家的房子，他们都是沾光住的。当然他老人家乐意怎样就怎样了。 闫淑芬像了想道:“做生意这么好赚钱的啊？一万出头啊，说花就花了。她这两次卖拷贝的胶片赚了四千，做模特儿一千五。那她从过年到现在至少是赚了七千啊。” 过年领到的分红不是借给她们了么。就从那时候算起。 还是有点刺激人的啊！ 他们两口子都还算是拿高工资的，一年存一千都得精打细算呢。 林景东道:“他们村不是要修路么，听说把之前的分红都拿出来了。她还给村里出了一千块修路呢。” “那她一个月一千二哦。现在再加上这个录像厅，一个月两三千！” 林景东道:“改革开放，一些胆子大、眼光精准的确实是赚到钱了啊。像夏老板还有萧应、澜澜这都是商场精英，凤毛麟角的。你以为谁下海都能这么赚啊？就批发市场那三四百个摊位，每个月来来去去多少人啊？走了的都是生意做不下去的。这里现在已经很红火了，但依然有人做不下去，亏本走人。我跟你讲，澜澜是我见过最会做生意的人之一。排前五的！” 他搞后勤嘛，跟生意人打的交道还是比较多的。里头不乏做大生意的以及一些60年代以前就在做生意的。 闫淑芬听到这里总算冷静了些。 也有赔本的才对，不然全国人民怕是都做生意去了。 林景东道:“咱们把小琅送进了大学，经济负担就很小了。别东想西想的了。就这两回，一回卖胶片拷贝权，一回开录像厅，你都是在旁边看着的。她接触的很多事物你也接触了的，你想到了可以这样做生意了么？” 闫淑芬嘟囔，“你还不是没想到。” “我想到了我也不能去做啊。术业有专攻，各人分工不同。” 闫淑芬想了想，还是有些不太平静。 别人随便一个主意，一个月就赚她工资的十多倍了。 她下楼到书房给林琅打电话。大学宿舍楼下有电话的，在宿舍管理员住的那里。 这里说是书房，但其实这部电话只是个分机。林师长也不在这里办公。 他就在卧室摆了张办公桌处理一些必需在家处理的公务。 电话的主机也在那张办公桌上。 他的卧室是特地重新装修过的，程澜这么灵的耳朵都不会不小心听到什么机密。 这外头所谓的书房就是给家里人用的了。 不然，成天儿子、儿媳，还有孙子、孙女进进出出的肯定不行啊。 所以虽然已经十点多了，闫淑芬还是很随意的就进去打电话了。 林琅接到她的电话，听说程澜又找了个赚钱的生意一点都不惊讶。 “她要是不这么做我才要奇怪呢。她脑子在这方面真的转的很快，而且修路要影响她生意的事我也听她说了。不但妈你受了刺激，舒阿姨也受了不小的刺激呢。她还异想天开的想过让澜澜带她一起做生意呢。” 闫淑芬道:“澜澜跟个点金手一样。别说舒敏，我也想跟着她做生意啊。可惜我没钱！” 想到提前内退十年的舒敏，她心头总算平衡些了。 今后十年涨工资，舒敏都只能涨在职人员涨幅的20%。 今年一年自己就涨了工资的10%左右，这以后应该能涨更多。 舒敏的损失很大啊！ 林琅道:“有钱你也别去叫她带你做生意。她肯定会答应，但其实她可不缺你能攒出的那点钱。这就成咱们占她便宜了。澜澜那里呢，不会像其它别有用心的商家一样拉你和我爸、爷爷下水。但还是别了。我很快就要参加工作了，家里不会缺钱花的！妈你就安心上班就是了。” 闫淑芬想了想觉得有点不对，“我想找澜澜带我做生意，那是因为我们算是一家人。舒敏她有什么立场找澜澜带她做生意啊？” 这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林琅挠头，“妈，有个事我还是跟你说一下比较好。高煜哥也喜欢澜澜。而且他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对澜澜隐晦表示过乐见其成。所以，舒敏阿姨是把澜澜当未来儿媳看待，所以才一点不见外的。当然，高大伯当场就打消了她的念头。” 第173章 第 173 章 闫淑芬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 “这是澜澜自己的事嘛, 说不说在她啊。” “那徐懋宁的事你又说！” 林琅道:“因为徐妈妈摆明了不喜欢澜澜啊。我提醒你一下，也好叫你提防着。我都不知道高煜哥怎么这么早就挑明了。” 闫淑芬道:“怕自己去边防当兵短期回不来，被人先下手为强了呗。” 林琅点头, “肯定有这个缘故。过年的时候小叔都找徐懋宁单独聊过了，同意他追澜澜。澜澜前些天才知道这事，说给我听的时候气死了。哦，对了，还有爷爷也知道。他老人家是自己看出来的。方奶奶和高爷爷是他私下知会的。” 闫淑芬抬手一打脑门, 原来公爹早就看出来了啊。 没想到他老人家居然这么懂啊。 高煜的爷爷、奶奶那都是跟程叔一起血里、火里活出来的人。 从抗战到解放战争，足足十几年朝夕相处。 那种战友情是战场上可以互相挡子弹，遇到事可以互相托孤的。 肯定比徐家的老爷子、老太太更容易接受澜澜的孤女身份和没有家世。 她当初不也是想着两家老人这样的关系，自家女儿嫁过去会有长辈护着, 这才希望小琅和高煜能看对眼么。 家里人的看法太重要了。 结果他俩互相都没感觉，那就只能作罢了。 反正高煜如果归了澜澜，那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总比是被外人得了去强。 高家可能也就舒敏会对澜澜挑剔些。但她现在在家怕是没什么话语权。 那有一个这么乐意澜澜进门的高家, 徐懋宁就没之前那么稀奇了啊。 不过，不用急着做决定。等澜澜考上大学再说吧。 “以后这种事记得告诉我。我要早知道有高家, 徐懋宁七夕节表白的时候我就会教澜澜姿态再摆高些。这可是一家有女百家求, 完全可以高傲一点。” 林琅道:“妈, 您别瞎指挥。过几年再说呗，您有机会过丈母娘瘾的。” 这一茬程澜在电话里也同她说了, 林琅也觉得徐家人的态度是大问题。 不只是对澜澜！ 只要徐懋宁将来的女朋友不是他们满意的家世, 他们都会是同样的态度。 所以，徐懋宁如今不是为澜澜在争取。他是在为他自己争取。 闫淑芬道:“说到这个，你学习和实习之余, 也可以关注一下周围的男孩子了。同学或者是以后可能成为同事的, 都可以纳入观察。” “广撒网啊？” “别乱开玩笑。一开始当然不是就要定下来啊, 可以多观察、多接触。你都是大学生了，毕业就22岁了。要继续读研的话，那就是25岁了。可以考虑个人问题了。” 林琅道:“好，我考虑。您千万别托北京的熟人帮我张罗。” 高考真的是能否处对象的时间分界线啊。高考前三令五申不能早恋，一考完就变成了可以考虑个人问题了。 不过，读大学是比中学日子舒服多了啊。 她说起来的时候，澜澜那个羡慕嫉妒恨啊！因为等着她的是三年水生火热的高中生活啊。 闫淑芬道:“你看人家澜澜都有两个这么出色的追求者了。你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林琅道:“妈，我要是高中有了动静急得就该是你了。” “那你自己不急的啊？我要是有个妹妹这么受欢迎，我早急眼了。” 林琅道:“这能怪我么？追根溯源，爷爷和程爷爷的长相存在着不小的差距。这直接导致我跟澜澜之间依然存在差距。男人第一眼都是看脸的。不过澜澜安慰我，华国这么多人，万里挑一的美人都有一两万人的。所以这不是非常稀缺的资源。真的，身居高位的男人哪个对美女不是见多识广？她说真正稀缺的是我由您培养出来的这份大气、豁达。” 她在澜澜那里看到过程爷爷老年的照片。人家真的老了都是十分好看的。 闫淑芬听了女儿的脸嘴角微微上翘，“嗯，澜澜这话说得倒是不错。美貌不是常青树！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所以，我们一定要修炼内涵。不过，如果能遇到长得好看的，那下一代不是就又朝澜澜的孩子追了一步么。” “是是是，我找对象肯定考虑长相。嗯，我还要考虑身高。所以妈，您也是挺以我为傲的吧？” 闫淑芬道:“那肯定啊。” 说到这里她想起隔壁苏菲是怎么教育女儿的。 苏菲家境很不好，是用了些心机、手段才嫁给了当年进京去进修的王老大的。 这么多年邻居当下来，她冷眼旁观，苏菲一直是以一种补偿心理在教育女儿。 她小时候想学乐器没条件，所以在娜娜五六岁的时候就送她去学小提琴了。 那会儿她就看着苏菲自己每天背着琴盒，用自行车载着女儿去老师家学琴。 风雨无阻啊！ 听说一直坚持学了十多年。后来娜娜大了，就母女俩一人骑一辆车。 苏菲因为家世不好，心眼又多，好像一直不太受婆母待见。 她就希望自己的女儿以后没有婆媳问题。 因此希望娜娜能嫁给自己好友的儿子。 这些都没有问题，是一个非常尽职的母亲的做法。 但是苏菲有一个教育观念她很不认同。 那就是女人要依附一个强大的男人。这分明就是菟丝花的心态嘛。 娜娜原本好好一个小姑娘，又不是没本事靠自己立足。结果被教成了如今这样。 能考过小提琴十级、能考上中央音乐学院，这在当下也算得上是人中龙凤了。 而且还有那么好的家世。 却总是不够舒展、大气。小琅、澜澜、丹阳跟她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说起来也不怪王伯母总是看不上这个大儿媳。 人家好好一个孙女，让教成这样。 娜娜也是她看着从两尺长长到如今这么大的。 虽然确实娇纵任性，而且上次还跑来截胡让她有些不高兴。 但本质上也是个好姑娘。 这是让她亲妈给带沟里去了啊。 不过如今她离开了家在大学求学，会受到的影响应该就会少些了吧。 前两天她还纳闷怎么在窗口看到那孩子蹙着眉头发楞。想来是知道高煜中意澜澜的事了吧。 想到这里闫淑芬问道:“家里不会就我跟你爸不知道这件事了吧？小墨是不是都知道？” “小胖子知道啊。高爷爷、方奶奶坐拢来请我们三个吃饭。嗯，其实主要是请澜澜，我跟小胖子算家属吧。这算不算我们两家人坐下来一起吃过饭了啊？” 闫淑芬没好气道:“你们两个能代表什么啊？” 那两位都坐到一起了，这不可谓不重视了。 林琅道:“妈，您别气。小叔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 “他完全没往这个方向想过，以为高煜哥的心态跟他一样，完全不设防的。我后来回想起过年时的相处场景都想笑的。” 不过，澜澜也没有告诉小叔，任由高煜哥从小叔那里各种套话，又拿他当沟通的工具人使。 不管她自己有没有意识到，这不只是还不想和长辈说，其实她心头已经在倾向高煜哥了。 算了，不去点穿，看破不说破。 反正她以后考上大学，又不是非得在这两个人里选的。 听说小叔子也不知道，闫淑芬果然心头舒坦了许多。 老爷子是自己慧眼如炬看出来的，景南不知道。所以不是单瞒着她们两口子嘛。 就姐俩自己私下说一说而已。 想到这里，又想到刚才女儿把她自己长得不如澜澜的由头直接怪到老爷子那儿去了，闫淑芬多少有些好笑。 她也暂且搁下程澜的感情问题，转而和林琅说起今天看的电视剧。 “真的好看呢！我就说我们的传统文化不可能就黯淡无光了嘛。慢慢的，内地肯定也会恢复文化繁荣的。 林琅看过《楚留香》的，在爷爷的书柜里拿的。 林师长看完金庸又开始看古龙了。 林琅和程澜都在跟着他看。 所以这一次他也是看得兴致勃勃的，还说选角选得非常好。 尤其是楚留香这个灵魂人物，太出彩了。 第二天下午放学，程澜先去了录像厅一趟。 她下午上学是直接骑着车去的，这样就比较方便从学校骑到录像厅了。 她的车买了很久了，利用率一直不高。 估计这段时间会频繁使用。 毕竟生意刚上马，肯定得关注一阵子。 不过，高中数理化的学习难度果然是增加了。而且不是量变，是质变。 好在她休养的时候也没有耽误，一直在自学。 这一次依然是高灿和吴老师都在帮她找资料。 而且，高灿人脉好像广了许多，给她找来了不少北京一流高中的学习资料。 她感觉这里头怕是还有高煜出的力。 学习压力增加，她放在生意上的心思就多不了。 尤其零售批发生意那边，她基本就是看看账本而已。 录像厅这块，多关注一阵。上了正轨应该也是交给请的人打理了。 到时候胜任的话，可以再给他们开奖金。 像吴涵和程岩姐，如今拿的收入也还是挺可观的。 她背着书包、穿着校服到的时候已经五点了，第一轮都放到第二集了。 门口的朱航看到她还楞了一下。 昨天周末，她没穿校服，穿的舒姐从广东回来给她做的秋装。 从朱航的视角，老板穿着校服，一下子小了两岁的感觉。 他这会儿才有了她还只是个高中生的真实感。 不说别的，昨天光是临时增加折扇这一项就多赚了7.2元。 他们今天又去对面楼上批发了200把折扇。 汽水昨天卖完了一箱半。上午借餐馆的三轮车拉了一箱空瓶子去还，顺便又进了两箱回来。 老板给他们的经济上自主权还挺高的，只要账实相符、账目清楚就行。 不过，他们可不敢小看她。 不管是运输队的人，还是林主任，都说她十分的厉害。 而且她直接、间接帮退伍兵提供了好些就业岗位了。 程澜没下车，直接把脚放到了地面上。 以她的身高，这真的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 这车的座椅是尽着她的身高的，崔阿姨不太会调，每次都是垫着些脚骑的。 至于林墨，他更不够，坐都坐不到。 朱航跑出去，“老板，今天口碑进一步发酵。四点一刻开始放的时候，木牌已经全卖出去了。汽水和折扇生意有些下滑，但也还行。” 不过今天没卖站票了，四五点得空来看录像的人比晚上要少。 程澜点头，“那行，你们看着场子，我回去吃晚饭。” 第174章 第 174 章 这会儿录像厅里一切都很有秩序。程澜也不废话, 脚放回脚踏板用力一蹬便往军区的方向骑去。 她之前没从军区内部穿，是直接从校门出来就绕着军区骑过来的。 这会儿便也不用调转车头，直接骑上就回去了。 岗哨都认识她, 不用再被拦下来核查身份，直接骑着就进去了。 她回到林家，崔阿姨就招呼她洗手准备吃饭了。 程澜便去洗了手，帮着端菜。 林墨也进来洗手帮忙端菜、拿碗筷。看到她还有些气呼呼的。 他俩每天一起上学、放学。 下午听说她要去录像厅，他也想跟来着。结果程澜让他跟孟家成一起走回去, 不带他。 因为她不确定自己去了能不能走脱，万一有什么事呢？ 虽然可能性不大。 不过刚才朱航也同她讲了，昨晚第二场就有顾客要在店内吸烟。 被提醒了还执意要吸，还不是一个、两个。 一副‘老子花钱买了票就是大爷’的样子。 他和马成军就直接把人请出去, 票钱退了。 空出来的两个位置立即就有人补了位。 “之前徐军长一时忘记规矩点燃了，都好好的熄灭了。你算哪根葱？” 老板说了，不想做成让女客不愿来或者只能忍受的场所。 男客想吸烟, 可以出去吸了再进来。 说得直白一点，男客一般不会买汽水、折扇这些产品。 那干嘛不对愿意多消费的女客好一些呢？ 当然, 女客想吸烟也请出去吸了再进来。 那两个男客原本想闹事儿的, 但一来是他们闹会影响到其他客人看录像, 二来那句徐军长都只能守规矩的话还是挺能震慑人的。 经常来进货的人，多少还是知道程澜背景的。 他们骂骂咧咧了几句, 还是没敢闹直接走了。 至于说报复两个退伍兵放映员。他们吃住都在店里, 基本不外出。 在军区附近朝退伍兵下手，那可是胆子太肥了。他们也不敢！ 那之后秩序就比较好了。 午夜场真的有女客在看的。四川的女的往往都比较拼也能吃苦。这凌晨四点进货的经销商里，有好些个女的。 反正现在刚开张, 先把规矩立好了以后才好办。 如今只有她这里有这样的条件, 而且还有林爷爷和其他老爷子给她撑腰。 她当然可以硬气点。 就算是之前说要租她录像带的那个虎哥, 她问了一下他们也是18英寸的旧彩电将就用。 他们如今就是需要买录像机。 沿海买才能不需要票，而且估计他们也是买水货。那只需要两千多，走私没交税肯定要便宜些。 这样的观看感受跟她这儿没得比的。 吃过晚饭，程澜又预备出去一趟。 林墨闹着要跟，坐在柜台那里也可以看录像的。他想看5-8集。 “杳杳今晚看不了，你俩有难同当吧。” 林墨道:“她只有周末能看，不会我也得有难同当吧？” 闫淑芬一脸严肃地道:“如果你月考名次下降，以后家里放录像你就在房间别出来。如果你克制不住还是要受影响，那半期考试后就直接不放了。澜澜也是一样！到时候电视机和录像机就搬到爸的房间。” “哦。”林墨和程澜对视一眼，蔫蔫的应了下来。 这家里老老少少都是被大伯母管着的。 当然，林师长被管着的只限于抽烟、喝酒这两件事。 把电视机和录像机搬自己屋里，林师长没意见，“可以、可以。” 程澜问他，“林爷爷，您今晚不放电影啊？”往天这个时候，已经让警卫员搬到外头地坝了。 林师长道:“他们一个、二个都想看《楚留香》的5——8集，来看电影肯定一副退而求其次的样子。我等着他们自己开口求我，我再拿出去放。” 程澜笑了一下，骑车再度出去。 人更多了！昨晚和今天下午看了前四集的人都想接着看后面4集。 朱航和马成军添置了32张凳子。一排加塞了两张，又增加了一排。 这样一来，满员差不多就是27元的票钱。 另外还有四十来号人站着看。 程澜在柜台那里看了一会儿，确认他俩基本能搞得定她才离开。 今天三场，预估净收入在80元左右。 一直能保持这样的人气的话，八个月左右就能回本了。 不过估计接下来录像厅也会像歌舞厅一样，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 还是有不少人拿得出这个本钱的。 但在别处开对她的生意影响不太大。 她的目标客户群，应该不会走去别的地方看。 除非夏老板撬她生意，在旅馆大厅里也开个录像厅。 那样也只是分流走买站票或者想抽烟的那部分人吧。 她放三个整场，一个月1800左右应该还是能有的。 要想夏老板不撬生意，甚至是不租地方给别人开录像厅，那就得大伯出面。 那肯定不行啊，大伯得欠夏老板一个人情。 就这么着吧！ 至于租录像带这里，她估着赚不了多少钱。 既然开录像厅赚钱，那么会去做盗版的人肯定就会多起来。 有市场需要，这种技术上新很快的。 如今的人对于能赚钱的事，那都是还有钻研精神的。 程澜和跑过来看5-8集的楚锦程这么说。 然后她问道:“你进没进录像机的货？” 楚锦程原本板着脸的，他昨天找程昕复合又被拒绝了。 今天过来，程昕直接四点就离开了。 但这会儿听了程澜这话，他顿时就笑了，“嗯，进了的。你的两个是商场的货，我原价给你。另外我还进了三个水货。” 借着卧铺票的东风，他肯定是多带了几个的。 三个预备赚600。 他昨天听到彭虎说要租录像带，直接就找上他谈妥了。 水货也不是去了广东就有的，得预订。 而且还得去找路子。 开录像厅一天赚几十。哦，不只，彭虎他们是打算一天到晚都放的，估计能赚100。 嗯，他昨晚上全场都和程澜走挺近的在说话。那群家伙又听说他和程澜在合伙做生意。 最后就老老实实加200拿走了一台，也问了他买录像带的花销。 一盘可以放一个半小时，得二三十块了。 他们准备先在程澜这里租着。 十块一天她收得太黑了，不过有给她赔罪的意思。如果只租他一家，那就这个价吧。 至于以后是自己买还是怎样，就再说。反正等有盗版的出来了，他们再去买盗版翻刻的就是了。 感觉《楚留香》这么受欢迎的录像，可以买来放着。长期都可以重播的。 程澜也笑了笑，小地主要是想不到这些才怪了。 甚至夏老板估计都是小地主的一个目标客户。 嗯，夏老板肯定是有现成的大彩电的，21英寸那种。肯定还不只一台！ 在小地主这里再买两个录像机，在她这里先租着录像带。 完美！ 不过，在商言商，小地主和夏老板会这么做也正常。 小地主以前多少欠着她点，对她这边路子的依赖性很大。 如今大家扯平了，他自然可以赚自己的那份钱。 程澜处在他的立场也会这么做的。 而且，就算他不卖录像机给夏老板，也不过多费几天的功夫而已。 接下来的发展果然如此。 一盘《楚留香》程澜这里放第一天，在军区大院放第二天，彭虎那里第三条，夏老板这里是第四天。 夏老板的旅馆每晚来的客人不同的。四川这么多市县，每天来进货的都是不同的人。 所以，晚几天同样有客人。 他地方多，确实是把小地主剩下两台录像机都买了，直接开了两个录像厅。 开录像厅这事儿还是胡进操办的，他是旅馆的经理嘛，职责所在。 程澜现在就是靠她的播放进程在最前面，牢牢吸引着批发市场摊主这部分人群。 秦柳觉得有点不好，“这不成咱们自己人内讧了？” 程澜道:“没事，蛋糕做大了再来分好了。没人能独占市场，我又不可能搞它十个、八个放映厅。” 她是不想搞么？ 那肯定不是啊，她没钱、没地方！ 有的话她肯定直接搞它几个放映厅，那赚的钱就翻倍了。 这样现成可以做放映厅的地方很少。 夏老板没有断她这个录像厅的生意就不错了。不会再租地方给她，除非大家合伙。 但那样跟如今各做各的生意收入应该是差不多的。 而且夏老板那样的商场老狐狸，他们哪是他的对手？ 所以，还是别合伙了。各人赚各人那一块的钱吧。 楚锦程也在旁边点头，“对，市场很大的。夏老板虽然开了两个录像厅，但那些女客还是往程澜那里走的。” 男的坐一起，难免说粗话、抽烟。 程澜那里就要清净、干净许多。 这会儿程澜、楚锦程、秦柳、胡进在一起吃清汤滋补火锅，秦柳请客。 算是把人张罗起来大家面对面说清楚。 这算是火锅的一个新分类了。 还有四川人搞出了一红一白的鸳鸯锅。 程昕没有来。秦柳叫她，她说自己只是替程澜代持，其实她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秦柳估着她是不想再和楚锦程多接触，便也作罢了。 胡进算是替夏老板出面的。夏老板暂时不会来和他们这个层级的小生意人直接对话。 除非是林景东出面来和他谈。 程澜估着夏老板怕是资产已经上百万了。 十万肯定不只。她真要算的话，都有三万了。 她的钱现在分几块: 借给大伯、大伯母三千，借给刘权五千；和楚锦程以及村集体合伙的生意，公账上目前是六千。 然后就是录像厅这里加家里的那个录像机和录像带压了一万四。录像带直接就花了两三千。 另外她存折上还有五千。这是徐晓海和柴老板合伙的批发市场现结的货款，只压一个月。 程澜看向楚锦程，“所以以后，录像带的事你负责是不是？” 小地主也没太过分，还是让她掌控着播放进程的。 夏老板那里只是顺带多做这个生意，把住自己旅馆的客人留在旅馆的录像厅而已。 他那里也只安排了两个六十七人左右的大厅。 没跟程澜抢批发市场这部分人的生意。 大家彼此还是留了余地的。 不过也因为他那里是短期客人，所以他需要的录像带其实最好的电影形式的。一天就看完了。 他现在暂时租着程澜的录像带，在通过楚锦程的路子购入其他的。 据说香港也拍了很多这种短篇的做成录像带的形式。 程澜觉得她偶尔也能放这种，到时候看有没有必要买。 不用保存的那种，她就直接租夏老板的。 第175章 第 175 章 反正买的《楚留香》、《上海滩》这种都还是比较经典的, 反复放也会有不少人看的。 到这会儿，《楚留香》的第一部已经放完了，家里和录像厅正在播放周润发和赵雅芝的《上海滩》。 冯程程出场的时候, 在林家客厅看录像的一群人一下就认出来了，“哎，这不是蓉蓉么？” 如今大院内外好多人都在议论《楚留香》和《上海滩》来着。 关于赵雅芝扮演的苏蓉蓉和汪明荃扮演的沈慧珊之间，有一派人支持苏蓉蓉和楚留香在一起。还有已派人支持沈慧珊和楚留香在一起。 看了原著的林师长端着茶盅看看争论得厉害的各家儿媳、姑娘，张张嘴又闭上了。 程澜怀疑他想剧透又忍回去了。 因为, 沈慧珊后来为了楚留香牺牲了。但更后面，苏蓉蓉也为楚留香牺牲了。 古龙原著里，香帅这样的浪子是不属于任何女人的。 看过了《上海滩》，等到第三部《倚天屠龙记》, 又是郑、汪、赵三人。 分别扮演张无忌、赵敏、周芷若。 这回大院里的人都认得他们了。 “咋又是他们三个？” 程澜坐在沙发上冷不丁被问到，想了想道:“台柱子嘛，又好看演技又好。” “哦, 对对对，他们三个肯定是台柱子。每次都演男女主角。” 大院里, 每晚《新闻联播》一放完, 各家各户都有人拎着小板凳往林家走。 说实在的, 比之前放外国电影或者老电影的时候人起码多了两倍。 来自香港的电视剧，这才是真正的男女老少咸宜。 林家人坐沙发, 其他人坐自带的板凳。每天都热闹得很。 崔阿姨每天下班前, 闫淑芬都会叫她烧上四瓶开水，不然不够喝。 然后十点半录像放完，所有人又流水一般离开林家。 大院各家的关系不只是老同事, 还是老战友。 不过, 天天的来, 而且程澜的录像机还花了那么多钱，大家也不大好意思。 于是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也都不忘给林家送一份来。 到后来一家子的水果都不用买了，还时不时有人送菜来。 录像带的租金，夏老板九月下旬也加入进来之后就变成了一盘带子两块钱一天，这比较合理。 彭虎日常就跟他们两家租。 现在大家也算有了走动，他还请程澜有空去他那里玩玩。 程澜没去，她又不喜欢舞厅。 就偶尔想打桌球，她也是去萧应开的桌球馆。 楚锦程道:“这次我给你买了二三十部录像带，一天四集，五天一部。差不多够看到元旦了。那之后看情况再说吧。说不定到时候内地也有别人翻录的了。” 三四个月的时间，在利益的驱使下，这几乎是必然的发展。 程澜道:“好！” 反正如果不是夏老板把这个批发市场做大做强了，也轮不到她来利用这个优势。 而且，想吃独食她没实力的。 大家便就此达成共识，各做各的生意不伤和气。 程澜回去把事情原原本本和大伯说了，他一向很关注她做生意的事。 闫淑芬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原来这里头的事这么复杂啊！ 随着夏老板的录像厅开业，程澜的生意便慢慢回落到六十来块一天，一个月1800。 如今132张凳子未必能满员了。大多数时候她用自己置办的84张凳子就足够了。 再加上租录像带赚的，一个月差不多2000。 当然，具体收入她肯定不会瓜兮兮的就说了。 但就在眼皮子底下的事，别人也会估算的。 这个收入程澜觉得可以了。 而且，夏老板和彭虎的参与，其实也帮她分担了放盗版录像的压力。 内地都没有正式引进，肯定是按盗版算啊。 这录像带的壳子上还写了严禁用于商业性的播放。 不过如今这些事没人管的。 公路和铁路上抢劫、沿途扒货都没有足够的警力去管呢。 先浑水摸鱼赚点本钱吧。 不然过几年拿什么去北京买房、买车，转做其它生意？ 9月23号，徐雷车队载着炸药和工程兵的卡车出发了。 楚锦程也跟车回去。 修路可是村里的大事，他和程澜不能都不在。 程澜上高中那是走不开的，他一个旁听生可以。 再说了，程澜没有出工的义务，他家还有九天的工要出。 怎么都得回去处理了。 另外，前两天支书打电话来，说程昕还有三天义务工得出。她户口还在村里呢。 年底分猪肉的时候她不在村里，她父母拿回去吃掉了。 但轮到出工，他们不愿意替程昕出。 程澜接到电话便转告了程昕。 程昕听了楞了楞，她完全忘了这茬。 不过，说这话的是支书。 当初程澜一家三口去逛县城了不在村里，她怀着程杳被家里赶出去，是支书给找的地方住。 于是，她就打电话回去委托七伯帮她请人出三天工。 钱是搭着程澜给程岩发的工资送回去的。 炸药的运输那是有严格的要求的，军区肯定得做最严密的部署。 不然回头遇到毛孩子丢个鞭炮上来那不全完了？ 这种术业有专攻的事，程澜当天就只能是看个热闹。 军区报社的记者在来来回回的拍照，连她都被拍进去了。 记者会跟去村里再拍回炸山、修路等的照片。 这样的事林景东不怕人说的，虽然他确实给了程家村极大的优惠。 炸药只收了成本价，还派工程兵去帮忙。 至于运费那是村里和徐雷他们运输公司的事。 但是，人民解放军难道还能拿快过期的炸药赚老百姓的钱？ 这件事完全可以往军民鱼水情上头去讲。把程澜这个中间牵线搭桥的人拍进去、写上去一点关系都没有。 回头这件事还会在成都军区的《解放军报》上大鸣大放的。 这一次为了以防万一，军区还另外派了专业人员跟车，途中不容有失。 而且车上挂了红色条幅声明车上有炸药，跟交通部门也打了招呼的。 这种，过往车辆看到肯定让道的。没谁敢跟这车杠上！ 目送卡车远去，程澜推上自己的自行车，上学去了。 车子七点半出发，晚饭前到村里。所以她才能来看。 等人到了村里，该怎么接待那就是支书的事儿了。 等村里修上了石子路，大公路再修成柏油路，村里人要到成都来就容易得多了。 不走出来开阔见识，一辈子就只能在那一亩三分地打转，一代一代的继续受穷。 程澜陆陆续续送回去的书，现在已经够组成一个小型的图书馆了。 支书说不错，开启民智。 镇上已经组织附近十里八村的都来参观过。 还商量让其他村的人也能进来借阅。只能在阅览室看，不能带走。 支书说他在高音喇叭里征求全村人的意见来着。 原本啊，程澜虽然把书送回去了，但大家其实看书不是太积极。 就一些学生娃、老师还有村干部时不时进去看看。 其它人闲着也更乐意坐在一起吹吹牛、打打牌。 结果这个消息一出来，老老少少都爱上了去阅览室，不愿意让其他村的人来占便宜。 然后，还有人跟着程澜送回去的书养鱼、养鸡增加了产量。 农业技术类的书一下子成了香饽饽...... 当然，断然拒绝别人肯定也不好。 支书就说那么多村子还有镇上的人，要来总得有个先后、远近。 这个远近不是距离远近，是关系的远近。总得是有好处能给程家村的才能有优先权。 至少，你村里人都是上程家村小卖部来买日常生活用品的嘛。 这年头，没好处的事谁愿意干呢？ 程澜听支书电话里讲得绘声绘色的，握着话筒直笑。 支书哪是征求全村人的意见啊，就是料定了这么一说他们看书会积极起来。 不然要征求也该是征求她的意见啊。 支书还说9月25号炸山，为了图吉利，村里的八字先生偷偷给看了个吉时。 他睁只眼、闭只眼的，还是准备悄咪咪的用这个吉时。图个让村里人心安！ 还说到时候程澜家的东西，村支部会帮忙遮盖好。 就万一有碎石块砸穿了屋顶，也要保证家具不会被砸坏。 屋顶万一被砸破了，回头再修补就是了。 程澜这会儿骑着自行车去上学，路上想着录像带的生意基本上算是稳定下来了。 加上零售批发那块赚的钱，她都跨入月入6000的行列了。 当模特儿的200，借钱的月利息50那差不多就够日常花销了。 她的心思得渐渐从生意上头挪开。她还是学生嘛，主业还是学习。 9月底要进行入学的第一次月考的。 她和林墨如果成绩下滑，会被驱除出看录像的行列的。 这一条，大伯母肯定说到做到不打折扣的。 程澜和林墨都不敢不认真对待。 程澜当初是以全年级第十二名的成绩面试升的高中部。 她找到大伯母商量，“这成绩也有正常起落的嘛。” 闫淑芬笑，“你这就是没底气嘛。行吧，五名以内的起伏算正常的。” 临近考试，程澜和林墨甚至都没看每晚播出的《倚天屠龙记》。 程澜是早知道剧情了。 林墨则是听她说现在看完了，以后还会重新播放。 他一想对啊，程澜姐自己都还没看呢。 楼下看得热闹，他俩在楼上的房间各自看书、复习。 这天终于考完了，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回来就听到大院里的众人在讨论倚天四美谁才是张无忌的最爱。 有人站周芷若、有人站赵敏、有人站小昭、有人占殷离。 不过竞争主要还是集中在周芷若和赵敏之间。 有人忍不住问程澜，“澜澜，你要是张无忌你选谁？” 邱妈妈道:“她都没看这部，准备月考呢。” 程澜抱着书站好，“邱妈妈，我看了的。嗯，我不想当张无忌。在金庸笔下的男主里，张无忌应该是最不英雄的一个。不过，如果我是周芷若，我绝不会把收回倚天剑、屠龙刀这么理直气壮的事做成那样。她就为了张无忌，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皇后梦，搞得原本很名正言顺的事，都说不过去了。” 倚天剑和屠龙刀是郭靖、黄蓉的，郭芙和郭破虏在襄阳城破的时候都和父母一起殉难了。 包括他们的子女也都一起。 那倚天剑、屠龙刀天然就该郭襄继承啊。 郭襄没有结婚没有子女，那传她衣钵的峨眉派就该拥有这两件至宝。 当然，拥有至宝的前提是有实力。没有实力一切都是白搭。 但事情不该是周芷若那么做的。 第176章 第 176 章 旁边林师长等几个老爷子也在, 他们对张无忌的感情问题不是太感兴趣。 宋师长道:“那澜澜，你如果是周芷若你怎么处理呢？” 程澜道:“我如果在灵蛇岛上拿到了《九阴真经》，会带着砍断的倚天剑和屠龙刀同真经一起连夜撑竹筏回归中原，去找张三丰张真人为我撑腰。我想于公于私, 张三丰是会为周芷若这个撑这个腰的。” 于私, 他老人家偶尔还会想起百十年前那个□□无双的少女郭襄。周芷若这也算是故人之后了。 肯定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欺负啊。 而且孩子也没做错什么, 只是遵照师命取回师门之物。 于公, 郭靖、黄蓉当年在襄阳城即将城破之际，把《九阴真经》封入倚天剑、屠龙刀，就是指望武林后辈能够练会上面的招数，会恢复中原出力。 只要周芷若能做到这一点, 目睹了元朝倒行逆施、心怀百姓的张三丰应该是会支持的。 王副军长道:“然后呢？” “然后就在张真人的庇护下, 按照黄蓉留下的真经的速成法练习，争取尽快成为一个一流大高手。目标是超越黄衫少女、仅次于张三丰的那种大高手。嗯, 九阴白骨爪我不练，练得跟个反派似的。同时在峨眉派和武当派众弟子中择优培养，传授其□□法。再联合丐帮和其他武林同道, 扶持朱元璋！当然, 扶持朱元璋这是我知道历史发展上做出的选择。即便不扶持当时还没崭露头角的朱元璋, 在当时汉人团结一心驱逐蒙古人是政治正确。张真人已是百岁高龄不便出面, 峨眉掌门周芷若可以扛这个旗子。这样不但自己成为武林至尊，还可以让师门发扬光大。” 程澜说话的时候整个人神采奕奕的。 比起得到张无忌的爱情，她更喜欢这样的发展。 旁边王副军长暗自心道:最优解！这才是将门虎女该有的解决办法。 不过他没有出声。 刚一群女的在这里讨论张无忌会选谁，程澜的回答是跳出了这个层面到了更高层次。 夸她，其他那些女的脸上会过不去, 迁怒于程澜。 没见这会儿谁都没吭声么。 程澜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至于断了的倚天剑和屠龙刀, 就请炼制刀剑的大师重新恢复成玄铁重剑，还给黄衫少女。那是她祖上神雕大侠赠与郭大侠和黄女侠的。” 旁边有人问道:“那你的意思是周芷若就和宋青书在一起了？” 程澜道:“张真人的格局，不会是要周芷若和宋青书联姻才肯出手相帮的人。而且，做好了这件事，有明一代武当和峨眉都可以超然于朝堂之外。这是合作双赢的事。宋青书不太配得上周芷若。作为峨眉派掌门，不是非得结婚或者非得和未来武当掌门结婚的。至于张无忌，他选谁早已经不关周芷若的事了，她也不在意。” 老将军们没多说什么，扯起了张三丰和郭襄怎么没有在一起的闲篇。 这个话题一众女眷也感兴趣，参与进来讨论。 徐军长回到家对大儿媳道:“程澜的性子，刚才一番话就看出来了。不是那种想靠别人的，她最多靠一靠家里长辈，更多还是靠她自己。” 他其实也蛮欣赏这样的个性。真能娶进门，也是一件好事。 儿孙自有儿孙福，不要插手太多了。 “可丹阳也是这样的人啊！” “我看你也别惦记丹阳了。人家的态度很明确了。” 程澜回到家，闫淑芬对她道:“嗯，我看的时候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具体说不出来。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金庸其实也是个大男子主义者啊。他就喜欢小昭那样全心全意为男人服务的。不但周芷若堂堂一个峨眉掌门被写得就围着男人转，赵敏也和前期判若两人。她刚出场的时候多英姿飒爽啊。咱先不说她干的事对不对。她身为元朝郡主，那也是她的立场该做的事。‘先诛少林，再灭武当’听着多有气势。可跟着张无忌闯荡江湖之后，她的光彩就被遮掩，一路往贤内助那个方向奔了。而且为了男人，直接背弃了自己的父兄、家族、民族、国家......” 程澜点头，“金庸笔下，女人就都是男人的附属品呗。就连黄蓉为人妻母之后也黯淡无光了。” 闫淑芬道:“那金庸笔下的女的，你最喜欢谁？” 她最近也在看金庸的，一边看电视剧一边看书。看着、看着把出名的几部都看了。 反正公爹那个外书房里有全集。 程澜看林爷爷和大伯甚至林墨都看了过来，摸摸鼻子道:“我喜欢刀白凤！” 在不能离婚的前提下要报复三番五次给自己戴绿帽的男人，以牙还牙就是最好的办法了。 刀白凤和段正淳是联姻，代表着摆夷族和大理段氏的联合。 所以哪怕段正淳一次次背弃了大婚的誓言，她也不能和离走人。 那找个陌生人生个儿子，以后娶了花心男人所有私生女，这是不是最好的报复？ 太爽了好吧！ 林爷爷和林大伯直接呆了一下，然后齐齐在心头给程澜未来的爱人点蜡。 想娶澜澜，那千万别生出二心来！ 说话间崔阿姨道:“澜澜，有你的信。我放你房间的写字台上了。” “哦，谢谢崔阿姨。” 信是高煜写来的，虽然上一封信程澜没回。 信里说他上个月工资加津贴终于过100了。因为，条件恶劣的军营驻地还有一份额外的补助。 这样加起来终于过100了。 程澜看过忍不住笑了一下。 水木毕业的高材生，去做什么挣不到这100啊？ 但是，我为祖国守边防，这是用钱来衡量的么？ 嗯，信里接下来就提到上次他请吃饭那家粤菜馆，听说年利润十万呢。 没准他军区大院和公安大院的发小好些都比他挣得多。 不过，他在刘权那里有投资，一个月分红应该六百还是有的吧。要给他妈妈六十作为孝敬和补偿。 又说他看到蒙古族同胞用羊绒纺毛线，问她要不要买点。回头织了羊绒衫好过冬。 程澜磨牙，是不是太看得起她了？她连上下针都学不会呢。 再接着往下看，信上说知道她要学习没有时间自己织。 他知道有用机器织的，可以织好了给她邮寄过去。回头再把钱给他就行。 他要是不要钱程澜肯定不会要的。但这么说她还是有点动心。 因为她不会织毛衣啊。 去年在大伯母、秦柳阿姨、昕姐那里混了三件纯毛的毛线衣穿。 但是，羊绒的肯定更暖和啊。而且更好贴身。 在内蒙古弄到的羊绒，那必须是真货。 他这是又在谁那里得到了情报，根本就是知道她是笨手党吧？ 没别人了，肯定是林琅被方奶奶套了话。 林琅对她这个短处那可是幸灾乐祸得很呢。 她如今周末就去方奶奶家打牙祭，估计吃着、吃着就把自己给卖了。 就这样，她还好意思笑小叔？ 小叔那是不知道，所以才别高煜利用。她知道还不是一样。 所以，程澜也懒得和小叔去讲了。反正讲了也是这个结果。 而且，她又没准备就选定高煜了，这时候讲什么？ 等小叔好不容易把打碎的三观粘起来才告诉他，不会有后续么？ 北京的大学里好多本地学生，一到周末就收拾包包回家了。 外地学生就显得有点凄凉。往往一个宿舍就剩一个，好一点是两个人可以作伴。 于是方奶奶就主动说让林琅每周都去公安大院。 食堂里哪怕是吃肉都没什么油水，周末给孩子打打牙祭。 林琅犯馋，就去了。不过她坚持给了20块钱的伙食费。 一个月去四天，天天都是大鱼大肉伺候。 这样一来，大伯母也比较安心。 她就怕林琅适应不了集体生活。吃不好、睡不香。 刚开学的时候林琅打电话回来，说确实不能适应。但没办法啊，学校规定必须住校。 日子久了，不适应也适应了。 高煜的信上还说内蒙古羊绒多，要得多也没问题。 行吧，程澜便在回信里拜托了他。 林家的众人还有支书、七伯一人一件。 国庆节，程澜去喝她的采购吴涵和退伍兵王永的喜酒。他们在夏老板的大酒楼办的。 她封了100的红包，把程杳带上了。 林景东则把闫淑芬和林墨都带去了，他封的10元。 林景南打电话回来，听到程澜遗憾他国庆回不来忍不住一阵好笑。 “你送礼，我跟着去吃么？” “你就当我的家属嘛。” “没那个道理啊。我是长辈我带你去是可以的，就好像你能带杳杳去一样。可我现在去，得单掏一份礼钱的了。” 得知程澜包了100的礼金，闫淑芬有些咋舌。半晌才道:“人怕出名猪怕壮！” 如今大院里的人都知道程澜赚钱非常厉害了。 大家私下议论一个月怕是能挣一千多。 这当然是大好事，一年能挣一套房了。而且是林师长那个级别分的140平方的大房子。 当然，她先得回本。 但是，如今在成都有钱也没处买房去，就没有商品房。 那大家自然有这个认知，你都这么能挣钱了，礼金包少了好意思么？ 如果是作为个孩子跟着去吃席也就罢了。 但作为老板去吃下属的婚宴酒席，包少了那真的是拿不出手啊。 夏老板今天也受邀来了。 车队去年就是给夏老板修的旅馆运河沙、水泥挣的第一桶金嘛。 夏老板和林景东就算是今天来的最有分量的客人了。 他们两家被安排在一桌。 程澜很惊讶的看到夏老板的儿子夏启东也来了。 这个富二代一向很拽的啊，今天居然这么捧场。 当然，萧应肯定也应邀前来了。 那运河沙、水泥的生意说到底是萧应给运输队的，当时他是施工方。 后来运输队又去了萧家接的其他工程拉水泥、河沙，然后才做出名声接到更多的单的。 夏老板和林景东说话的时候，也把程澜当做了商场上平等的竞争对手一般看待。 这让程澜很有几分受宠若惊。 要知道这才1980年，现在就有百万身家了，很吓人啊。 这人绝对是资本英雄。 夏启东也和程澜打了招呼，然后说了几句学校的事。 他今年考进了川大经管系。 夏老板当年遇上各种运动没怎么读书，但很看重对下一代的教育。 据说夏启东本科毕业要出国深造的。 这个消息是马丹阳告诉程澜的。据说夏老板已经在找这方面比较专业的人帮儿子打造出国留学的规划了。 还曾经问过她有没有这方面的需求。 第177章 第 177 章 程澜和夏启东说了几句, 觉得他和传说中的那个纨绔富二代好像不太一样。 还是比较有内涵的。 去洗手间的时候，她遇上了萧应。 随口和他说道:“没想到夏老板和夏启东今天这么赏脸。而且我感觉夏启东跟我之前以为的完全不一样。” 萧应已经让她惊讶过一回了，也许夏启东也是一样。 反正能在如今的6%的高考录取率下正考上川大，就算是砸了很多钱请家教, 那也是相当不错的了。 萧应一副看傻子的样子盯着程澜, “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人家父子其实是冲着你来的。” 程澜一愣, 想起昕姐当初分析的萧应接近她的目的。不过她后来想了一下觉得不太可能。 萧家从今年开始转向主要搞建筑了, 军区能修的建筑有限。 真要联姻，不如去攻略住建部谁家的千金。 所以不能因为他追过王维娜，就觉得他想当军区大院的女婿。 倒是夏家，生意确实和军区紧密相关。 “我以为他们打的是马丹阳的主意。” 萧应道:“夏家肯定是想打马丹阳的主意, 但那不是够不着么。马家未来可能接马老爷子班的长孙女, 可能外嫁给一介商户？更别说夏家还要靠着马家照应呢。他们应该有自知之明才对。” 程澜想到马丹阳的志向是要做一个女将军。那她可能真的不会嫁到大商人家里。 而且，她不是太看得上夏启东。 程澜一脸的好笑, “所以退而求其次的瞄上我了？” 萧应道:“不是退而求其次。你这么能挣钱，应该是真的入了夏老板的眼了。而且你两头都能占啊。林家虽然没有马家在军中的地位高，但实际上马家也不可能违规给夏家什么。他们更多想要的是个名头。而且, 林主任是现管。还年富力强, 离退休还有20年。娶你进门, 夏家很划算的。面子离职都有了。至于夏启东, 他应该是看上了你的美色。你还是个高一的学生，能跟你接触的机会不多的。这场婚宴可不就是个机会么。你先进去吧，我抽根烟。咱俩一起回去不大妥当。” 程澜点头，走了回去。 今天舒姐给她准备的一条黑白拼色的毛线裙。她自称是模仿的香奈儿的风格。 里头配一条黑色打底裤，白色的淑女皮鞋, 再背了牛皮小包, 一路走着是有些摇曳多姿的。 舒姐说她是作为吴涵的老板来喝酒, 就不能穿得太学生气了，得带点职业化。 萧应看着程澜的背影笑了一下。 他家老头子开始看上王维娜做儿媳，让他去追，是觉得王维娜单纯好拿捏，而且王家人口简单。 除了王维汉，王家就她一个孙女，那能得到的资源是很多的。 但王维娜虽然和他玩，也收她的礼物，却有很牢固的以后要嫁从军、从政的大院子弟的信念。 而且如今他家已经把军区电梯公寓的工程都揽到手了。 其实程澜进入大院，也进入过他老头的视线。 自己能经商，还是林家的养女。这样两头都能占着。 而且因为只是养女，估计会比林家的千金好追。 可惜去年还是太小了。 今年嘛，能勉强算虚岁16。可以开始放长线钓大鱼了。 但他和程澜接触下来发现，更适合做兄弟。以程澜的本事，又有林家作为平台。 她将来肯定能发展得很好。没准真的能有靠她拉一把的时候。 而且，高煜那可是虎视眈眈啊。他惹不起！ 好像徐懋宁也有那个意思。 就，还是做兄弟吧。 大院里马、程、林、王几个他年龄接近的将门虎女，个个出挑。暗地里不知道多少人在惦记呢。 他还是有自知之明一点比较好。 夏启东能追得到程澜才怪了。 程澜回到座位，只当做不知道，照样的吃吃喝喝，同时照应程杳吃吃喝喝。 夏启东如果找她说话，她也会应答。但只是坐一桌的正常礼节而已。 回去之后，闫淑芬对她道:“夏家你熟么？” “不熟，一点都不熟。” “今天看他们父子对你都挺热络的。” 程澜道:“听说他们打主意和林家的养女也就是我联姻呢。” 闫淑芬就是有这个怀疑，看程澜已经知道了就没有多说。 “你安心学习，这些都不用管。如果对你发起追求攻势，你告诉我。我替你打发了。” 程澜点头，“我知道了，大伯母。” 这件事算是因为林景东的缘故。 闫淑芬想想也有些唏嘘。我党管后勤的日子一直不好过，因为资源各种不足啊。 爬雪山、过草地的时候，管棉衣的冻死了，管粮食的饿死了...... 资源不足，那就只能克扣自己啊。 如今管后勤的倒是成了香饽饽了。 她私下对林景东道:“你可千万要防微杜渐啊，我不想以后去探监。” 林景东道:“虽然没有特殊年代那么困难，现在部队资源依然不足啊。就一个安置退伍兵就把人为难死了，还不就是因为缺钱。放心吧，我不会赶出连累三代儿孙的事的。” 他的位置，要贪真的很容易的。 但他得对得起家里老老小小，对得起自己的党性原则。 而且，他已经浪费了整整十年。绝对不想再虚度光阴。 要说他一门心思的希望部队能像战争年代一样能自主做生意是有的。 但那也是想为部队理财，没有往自己腰包里捞的打算。 他就一儿一女，女儿已经很争气的考上北二外，未来可期。 儿子弄去当兵读军大是没有问题的。 嗯，明年底他有产权的电梯公寓就会交房。 那他还贪来图什么？ 他从小到大也不缺钱花，不用弄一整墙的钱放着增加安全感。 来路不明的钱，那都不敢花！ 要说他有什么憾事，那就是看着程澜利用资讯、资源和超前眼光哗啦啦挣钱，心头有些痒痒。觉得自己没有用武之地。 所以他比较关注程澜的生意，只当是过个干瘾了。 国家之后没几天，支书又给程澜来电话了。 程澜挑眉，修路的事么？ 她听说很顺利啊，都要完工了。 《解放军报》上都登出了炸山和修路的场景，还配了一篇诗情并茂的文章讲述新时代农村的变化。 歌颂社会主义、歌颂改革开放、歌颂军民鱼水情...... 她看到送回来的照片上七伯母用谷草编的绳子把大块些的石块缠住，然后用更硬的石块去猛力砸。 砸成1-3厘米直径的小块就可以了。 出的三天工，数量上支书也是规定了要求的。一天要碎一立方米左右的石块。 有一个作为衡量的一立方米的筐子，大些的石块铲进去不停的晃。 晃到不会再矮下去倒出来就算一立方米，误差不大。 三立方米没碎完，那三天后就继续吧。反正磨洋工肯定是不行的。 支书对付这种人非常的有经验。这些年一直跟他们斗智斗勇来着。 而且他还有威望。 所以，能出什么事？ “支书，什么事啊？” 支书乐得不行的声音传来，“澜澜，我作为先进工作者被镇上安排到x山介绍工作经验了。然后我上午做了报告，下午就去看大佛。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 “谁啊，把你乐成这样？”支书一贯还是有点喜怒不形于色那个味道的啊。 “刘晓庆啊！她在大佛拍戏。” 那是得乐啊！这个姐姐如今可是全华国演艺圈的台柱子。一代人心中的女神！ 而且，她还是四川人呢！ “那你找她合影留恋没有？”程澜也跟着兴奋了起来。 “没有，她们在拍戏。游客没被允许过去，就站在旁边看了看。我头回见到女明星啊，还是那么大的女明星。” 陪着支书说了一会儿话，程澜也有些好笑。 想不到支书还有这一面呢。 那他到底是当了先进工作者去介绍经验更高兴，还是看到刘晓庆本人更高兴？ 程澜稍后和林琅通电话讲起这个事，林琅道:“哦，我知道。他们在拍《神秘的大佛》。我上周末去北影，听到有人在说。想看大明星不难啊，等你考上北京的大学，我带你去逛北影逛。没准就遇上哪个未来的影帝、影后了。说实在的，看你看习惯了，我看那些未来的电影明星也觉得不过尔尔嘛。我就跟带我去的同学说我妹长得不比她们差，而且身材还更好。” 结果在班上传开后，很多男生说不信。除非她拿出照片来作证。 哼，当她那么好忽悠么？ 程澜道:“你可不是挺好忽悠的么。不然高煜怎么会知道我不会织毛衣的？” 林琅卡壳，“那个，话赶话的就说到那里了。那天说到你又弄了个赚钱的生意，石阿姨感慨你也太能干了。我就说你也有不能干的时候。干嘛，他笑你啊？” “没有。他说内蒙古的羊绒好，而且他知道有人用机器织毛衣，问我要不要。要的话回头把钱给他就是。” 知道她自己不会织毛衣，只能倚靠别人。（她从小穿的毛衣还有爷爷、小叔穿的，都是昕姐给织的） 但她也不好想要了就开口，毕竟谁都有自己的事。 昕姐如今每天体力劳动是减少了，但当老板要操的心不少的。 尤其秦柳阿姨还怀孕了。 林琅感慨道:“那他真是能见缝插针啊。” 反倒是徐懋宁，碍着他母亲的态度连信都不敢写。 过没两天就是周末，林琅坐公交车到方奶奶家，就听方奶奶在说大孙子给她买了羊绒衫。 就连石阿姨都有，高兴坏了。 林琅一看是黑色的就有数了，估计她的也是黑色的。到时候天冷了大家一起穿哦。 晚一点高睿和舒敏也过来了，他们周末也会回来看方奶奶。 两个人的关系嘛，好像有点破冰的迹象了。 林琅作为无意间撞破别人家决裂**的人，心头一直还挺尴尬的。 但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果然，这夫妻俩也各得了一件黑色、紧身的。准备等过些天再冷些，穿在儿子去年给买的羽绒服内胆里。 舒敏道:“这孩子，自己在那么冷的地方，还惦记着我们。这长大了，懂得体贴人了。年纪大些也有年纪大些的好处，会疼人了啊。” 林琅听到这里挑挑眉，这话不是说给她听，想让她转达的吧？ 不然听起来还真有些怪怪的。 不和澜澜做对比，二十二三岁就升到正营级的高煜哥怎么都能被说一句年少有为了。 她家小叔都沾沾自喜呢。回头军大毕业，别的同学正排级起步，他起码正连。他现在就是副连级了啊。 第178章 第 178 章 等林琅中途走开了方真玩笑道:“小敏你放心, 我们家的孩子不至于娶了媳妇就忘了娘的。” 舒敏道:“妈，那可不一定。” 高睿和她就是搭伙过日子，是她多年润物细无声的去关心、照顾他，才终于把他焐热了的。 但是她的儿子可是对澜澜上心得很呢。 反正先动心的就输了呗。 方真笑, “不住在一起就没那么多矛盾, 远香近臭。这个你应该有经验的。” 舒敏心道:那倒是！ 他们从前十几年都在青海, 后来好不容易调回北京也住在军区大院。 一个星期回这边一次, 她跟婆婆就没闹过什么矛盾。 而且她婆婆性子也比较大气，不大爱插手儿子、媳妇之间的事。 唯一的遗憾就是儿子不太亲她。 以后娶了媳妇，恐怕就更不会亲她了。 澜澜十分的能干，再加上自己如今的家庭地位, 以后还是知情识趣一点。 做个像她婆婆一样的婆婆好了。 不过她得闲, 以后带孙子可以不假人手。 现在说这些还早，她儿子还没把人追到手。而且澜澜离法定婚龄还有六年多。 舒敏问出她当前最在意的事, “妈，咱爸不会让小煜也在内蒙古边防上待十几年吧？” 那也太苦了点，比青海还苦。 “应该不至于, 小煜走之前高战清打了电话给我。说是南边可能不几年还会需要人。” 自从孙子差点死在南疆时她发作了一场, 再有什么安排高战清就不敢不知会她一声了。 本来就是嘛, 那光是他一个人的孙子么, 她没份啊？ 要做什么安排是不是该知会她？ 舒敏也不敢说‘那就好’。 如果南疆还需要人，那只能是开战了。于公于私她总不能盼着开战吧。 现在也只能往好了想了。 兴许不会有战事，和平与发展是时代主题了嘛。 过几年没准小煜就调回北京来了。 她是真怕儿子步了雷家那孩子的后尘啊，那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 她换了个话题，“我订做了一件特别厚实的羽绒服内胆, 能顶普通两件的含绒量。昨天给小煜寄出去了。这样比较方便加在里头。我问他, 他说这会儿已经是在军大衣里穿上了绒衣还有毛衣。那边已经跟北京数九寒冬的时候一样冷了。” 说到这个, 就连上厕所回来的林琅都忍不住道:“边防的战士确实是太辛苦了。” 尤其是在风雪中还得一动不动的站岗。比起来小叔在昆明真的是幸福。 方真道:“你小叔的女朋友听说比他大些啊？” 林琅点头，“大一岁多，比他成熟、会照顾人。” 其实梁阿姨人家也是独生女啊，还是家庭条件很好的独生女。 也不知道她当初怎么就看上了小叔。 明明高煜哥当时也在军医院养伤，职级比他高、长得还比他帅气。 估计就是看对眼了吧，什么样的锅配什么样的盖。 那澜澜和高煜哥是一对配得的锅和盖么？ 她的锅盖又在哪里呢？ 还是像小叔一样最好啊，年纪到了就天上掉下来个梁军医！ 澜澜有一个、二个优质的追求者，她能真的完全不放在心上么？ 她不能啊！难免心头也会憧憬一下的。 林琅回到学校，接到王维娜的电话。约她下个周末一起逛街购置冬装。 这都十月中旬了，确实是该准备冬装了。 她妈把往年的大衣、棉衣还有澜澜去年给她买的羽绒服内胆都打包寄过来了。 但这几年衣服不再以黑白灰为主，也有了越来越多的款式，她也想跟上潮流。 林琅如今一个月靠做翻译也能正两三百的。 她预备元旦寄500回家。到时候父母要还澜澜的钱。 但到元旦她应该能挣一千，所以自己花钱也可以宽松些。不用抠抠搜搜的。 “好啊，那我们周日早上九点约在百货大楼门口？” 大家是邻居，来了陌生的北京城约着逛街挺寻常的。 不过，这确实是王维娜第一次约她。 她妈说王维娜知道高煜哥中意澜澜的事了，还跑到她家找澜澜谈过。 现在找上她又是为了什么？ 算了，周末就知道了。 林琅挂断后又给方奶奶打电话，说这个周末就不过去了。有同学约她逛街。 到了周末，林琅特地换了双运动鞋出门。 王维娜平常走路、跑步都不行。但是逛街贼厉害！ 她说逛街是一路走走停停，而且一路看着喜欢的衣服、包包，所以不会觉得累。 好在自己体力也还不错。 尤其是去年暑假来北京，跑步去看升国旗的时候拖了后腿还被高煜点到即止的说了一顿后。 他说外交官在国外，可不只是舒舒服服过日子。万一有事，带着侨民逃跑都是必须的。 搞得她接下来一年都跟着澜澜去跑步锻炼体能。 结果今年再来逛北京，去年还说得振振有词的某人借了朋友的车载她们在北京四九城到处游玩，包接包送还请吃饭。 就算今年用刘权的新车比较方便，她就不信去年他借不到车。 他那些发小没从军、从政的，现在有车开的肯定不少。 而且去年就最初两天礼节性的带她们出去玩了玩。今年可是全程陪同，连庐山都一道去了。 高灵前两天和自己在市图书馆遇上，说是之前完全没往那个方向想。 现在知道了再回头去看，很明显、很反常啊。 她现在就很好奇程澜是怎么想的。 不过好奇归好奇，她家大堂哥打了招呼让她们都不准去打扰程澜的生活。 于是，遇到了自己，她就拉着自己问。 林琅当时笑道:“我家澜澜还小，才刚进高中。她现在就专心学习，不会早恋。” 高灵直接就无言以对了。刚进高中，确实是小了一点啊。 都不知道老大不近女色这么些年，怎么就看上人家小妹子了？ 搞得她舌头都跟着短三寸。 哼，他年纪大了着急，可人家小姑娘不急啊。 现世报！让他以前连自己转交的情书都不肯收。 还教训自己小小年纪心思放到学习上，不要成天做这些无聊的事。 人家程澜更小，你怎么就动歪心思了？ 这脸真是打得啪啪作响啊。 不过，自己如果敢当面取笑，肯定还是会被无情镇压。 今天高灵本来也想约林琅的。大家是世交，暑假的时候又相处比较愉快。 但林琅想了下觉得不大方便，便直言她和王维娜有约在先要去逛街。 这如果是别人，高灵直接加入进来就好。 大家都是年轻人嘛。 但是王维娜的话，就多少有些不方便。除非她彻底放下了。 果然，听她说了，高灵也就不提一起逛街的事了。 还赶紧问道:“她怎么会约你啊？”这是还不知道呢？ “我也不清楚，她以前也没约过我。而且暑假她已经知道了你大哥对我家澜澜有意的事，还找澜澜谈过了。” 高灵突口而出，“她有什么立场找程澜谈话啊？” “也没谈什么，就是她一问吧，也觉得好像跟澜澜没什么关系。坐了会儿就回去了，没发生争执。” 林琅穿着深秋的衣服，在校园门口坐上公交车。 到了约定的地方她抬手看腕表，还有十分钟。 进去先把书还了，然后她在找了个长凳子坐下，把斜挎包放在旁边。 王维娜迟到了五分钟，“不好意思，有点堵车。” 只迟了五分钟，林琅也没说什么。 “走吧。” 两人到百货商场慢悠悠的逛着，应该买的都可以买。 林琅看到一件大红色的短款呢斗篷，直觉澜澜配靴子穿肯定好看。 看了看价格，四十多。有点贵，不过在她能承受的范围。 澜澜都送过她羽绒服内胆，而且即将送她羊绒衫。 林琅一咬牙就买了。 王维娜听她和服务员说要170的码，便知道是买给程澜的。 回头军区有熟人去成都就可以帮忙带回去。 逛了出去，王维娜说前面有咖啡馆，提议去喝杯咖啡。 林琅挑眉，现在就要歇不符合你的战斗力啊。 不过想想，王维娜今天找她可能根本就不是为了逛街，就是要谈话。 两人拎着买的东西进去，各要了一杯咖啡。 王维娜又加了一碟小点心。 “林琅，我有些事想问你。” 林琅搅了搅咖啡，“你问。”我会酌情回答。 “我最近一段时间都在想我自己哪些地方比程澜差。她很会挣钱，听说这会儿她都成大院内外的风云人物了。而我长这么大花的可比赚的多多了。” 她就之前当了一年兵挣了津贴。 但前三年是义务兵，一个月津贴只有六元。还不够她出门溜达一圈呢。 她妈原本也是打算让她走军营保送上军大的路子的。 那样会比自己考轻松许多。 她妈的观念就是何必那么辛苦呢，有捷径不走非要自讨苦吃。 她一开始也是那么想的，反正都是一样的大学生。 应届她差分没考上，但要在军营里弄个保送名额或者是自己去考一下基础的文化知识应该是没问题的。 但现在想想，还幸亏去年被高煜刺激到了，又一心想追赶他，好歹这个大学是凭自己本事考上的。 要不然如今就更没有自信了。 林琅道:“其实我觉得高煜哥应该挺苦恼澜澜太能挣钱的。而且如果他愿意，他是供养得起你这样的消费的。所以应该和能不能挣钱没关系。” 如果澜澜肯让他养，他估计得乐坏。 王维娜摇头，“我不是从高煜的喜好出发在思考。我就是单纯的对比我和程澜。” 那天程澜说干嘛要从讨男人喜欢的角度去比较冷清秋和白秀珠的魅力，她还是有些听进去了的。 林琅点头，“哦。” 王维娜认真地请教道:“除此以外，我还有什么地方明显不如程澜呢？” 林琅抬头盯着她看了看，“娜娜，人世间自有百媚千红。一个人喜欢牡丹不喜欢玫瑰，不是玫瑰不如牡丹，而是那个人他就喜欢牡丹。你只要做你自己，做好你自己，自然有懂得欣赏的人的。我听说你很喜欢白秀珠。但白秀珠哪怕是最喜欢金燕西的时候，都一直是骄傲的。如果她为了得到金燕西变得委曲求全，她还是白秀珠么？其实你身上的优点很明显的。” 她说着顿了顿，“很小就听你很枯燥的练琴，坚持了那么多年。我一直都很佩服你！我练钢琴就做不到像你这样，所以我至今考级的级别都不高。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这份优秀是可以让你安身立命，而不是用来点缀别人的。你练了那么多小提琴，难道是为了听人说xx的老婆小提琴拉得很好么？” 第179章 第 179 章 看王维娜好像听得进去, 林琅继续道:“我们这样的家庭，在考虑个人问题的时候肯定是要考虑对方的家庭背景的。但是，我觉得婚姻不该是依附的关系，各自精彩比较重要。就首先是心态上不要是菟丝花, 咱们都努力去做凌霄花吧！” 舒婷的《致橡树》一出来就风靡全华国, 自然是有其存在的意义的。 王维娜回去之后翻开朦胧诗集看这首诗, 然后反复想着她妈妈还有程澜、林琅的话...... 林琅回去就没想那么多了, 要半期考试了。 她买的东西没找到近期要去成都军区的熟人捎带，干脆全部邮寄的。 寄回来闫淑芬一拆箱就知道哪样是给谁的了。 大红色的呢斗篷一看就是给程澜的，不然她还能穿这么鲜艳的颜色出去啊？ 程澜一看挺喜欢的，正好配她刚收到的黑色高领羊绒衫。 下头配小脚裤、夹棉的运动鞋或者靴裤、带绒长靴都可以。 这羊绒衫吧, 织好寄来的少了两件。 她打电话去问, 高煜道:“林景南都那么大人了，还要你来操心他冬天穿什么啊？人家有自己的女朋友操心。” 林景南那货当叔叔的, 结果把自己搞得跟弟弟、侄儿一样。 她这个当侄女，倒成了姐姐和姑姑的角色一般。 他才不是嫉妒呢。 就是觉得她不该再为林景南操那么多心了。 程澜想了想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 没准梁军医还觉得她有些越俎代庖了呢，她要学着放手。 高煜当时拿着话筒, 听她这么说差点翻了个白眼。 她还是个能者多劳的管家婆性格呢。 不过还好, 能被她认同为亲人、纳入照管范围的人不算多。 他挂了电话, 看看自己压在写字台玻璃板下的报纸。 这是从成都军区给他寄来的。 他之前不是担心徐懋宁处理不好, 让他妈欺负了程澜么。 就托了成都军区大院的人帮忙看着点。 如果林家的长辈不在，能站出来维护一下程澜。 他在成都当过兵，要找这么一个人出来不难的。 结果对方说没有用武之地，就给他寄了这张报纸。 其实高煜手头程澜的照片挺多的，他一个人在宿舍的时候也经常翻出来看看。 但是, 他不能明晃晃的摆在自己办公桌上。 因为, 他们还不是那种关系。 他那么摆出来就是坏人家小姑娘的名声了。 但这《解放军报》就没所谓了。大家有时候顺手找张旧报纸垫在玻璃板下也是很寻常的事。 这样他就可以大喇喇的把报纸上有程澜的那一面摆在自己的写字台玻璃板下, 也不会引得不知情的人生疑。 当然，营长这样知道一些的看出来了。 因为某人不看文件的时候，时不时就要朝那报纸上看两眼啊。 再加上高煜说过他喜欢的那女孩儿很漂亮、特别漂亮。 所以营长那天抱着胳膊站在高煜办公桌后面看了一会儿就破案了。 他一开始没点破，只笑道:“小高，你看着小姑娘真是好看。不比十多年前林家全华国选出来的那位‘太子妃’差啊。” 这个事情在当年是闹得沸沸扬扬的。如今当事人大多已经不在人世，私底下便也有人提一提了。 高煜知道营长看出来了，大大方方地道:“没错，就是她。” 营长抱着胳膊道:“我就说你小子不对劲嘛。一张报纸天天看，看不厌的。” 一开始这小子说他的小姑娘特别漂亮，他心头还不以为然呢。 以为不过是情人眼底出西施！结果人家这还真是特别漂亮。 高煜道:“现在全营都知道我有女朋友了。但这报纸的事营长你就不要再帮我宣传了，人多口杂的。” 让人以为他有女朋友了，可以给他省很多事。所以他也就没在意。 但把程澜摆到明处就没有必要了。 营长点头，“知道了。” 这边闫淑芬还在继续拆箱子，林家三个男人都在旁边等着。 嗯，这两条羊绒围巾一样的，应该是她和林景东的。 公爹的是烧炭的暖手宝。不大，可以揣兜里。办公的时候如果手冷了可以拿出来捂捂。 可以想见公爹用上之后肯定会故意轻描淡写的朝人显摆了，“我大孙女给买的，还比较实用。” 至于林墨，一套的围巾和手套。手套还是中间一根毛线连着挂脖子上的。 他道:“难道在姐姐心里，我还是会把手□□丢的小朋友么？” 他马上就当哥哥，当大哥哥了！ 林墨今年九岁，到明年小奶娃出世他就十岁了。这自然是大哥哥了。 程澜道:“你把线剪掉不就好了。” 闫淑芬小声同林景东道:“这羊绒的东西在北京买怕是比在内蒙古买要贵不少哦。” 林景东笑了两声，“那肯定啊。小琅这孩子花起钱来也是个没数的，这么多买下来怕是要一百了。” 林师长摆摆手道:“她能花，只要能挣就行了。” 很满意的拿着他的暖手宝走了。 说明书上说早上出门前加一块燃烧的炭进去，中午回来换都还是烫的呢。 周末午后没事，程澜便换上这件呢斗篷、靴裤，脚蹬一双带绒的长筒靴，手拎一个金色链子的黑色小圆包出去看自家的生意了。 这一身打扮，绝对的时髦！ 她自行车刚踩了半圈，一双不大的手放到她腰间，很轻盈的就坐到了后座。 程澜头也不回的道:“小墨，你上车的水平是越来越高了。”几乎没感觉到颠簸。 “练出来了。这车真能属于我的，估计也就是后座。” 程澜闷笑两声，“别这么说，还有两年多就归你了。” 林墨真的被忽悠着用软水管帮她洗车的。 每当这种时候，大伯和大伯母往往也会把自己的车推过去挨着摆放，蹭个洗车工。 这小子不是过河拆桥的人，反应过来自己被忽悠了之后，还是半个月帮她洗一次。 因为毕竟他坐后座的次数也不少。 “程澜姐，你这个打扮真像个大学生。”在林墨眼中大学生就是大人了。 程澜也知道自己稍微长得有点着急，才十四岁的时候就像十七八的了。 现在快十六了，这么打扮估计看着像二十岁的。 不过高煜以前在信中安慰过她。 他说像她这种脸部轮廓的人虽然比较早熟，但花期会非常的长。 以后同龄人都开始出现老相了，她还是常开不败。 当时程澜不太信，说他信口开河。 他就说自己以前学过画画，对这些方面还是有研究的。 后来程澜主意观察了一下，脸型跟她比较像的人好像确实比较经得起老。 程澜一边想着经得起老的事，一边把林墨载到了餐馆。 这会儿时间还归餐馆用，军嫂们还在准备明天的菜。 秦柳和程昕如今手头宽松了，锅里就长期都用蜂窝煤烧着热水。 淘菜什么的都是直接舀出来兑成温水操作。这样可以省得淘菜的人长冻疮。 秦柳这会儿肚子已经有些出怀了，她的预产期在明年三月底。 林墨基本上已经接受了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或者妹妹。 不接受也没有办法，他总不能让他妈选择要他还是要弟弟|妹妹吧。 程澜是特地出来见韦洁的。 租韦洁门面的人也是做餐饮，但是口味不太行，亏本了。如今准备退租了。 她让林墨带话说想把铺面租给程澜。 但这会儿一听具体情况，她就光是白天那家要退租，晚上和凌晨开业的那家没说要退。 “那你还说什么啊？我录像厅白天是淡场啊。” 害得她白欢喜一场，以后可以再开一个录像厅呢。 再开一个，不说收入翻倍，但加起来3000多应该是有的。 而且她还有现成的录像机呢。 她买的录像带也看得七七八八的了，再买一台21英寸的彩电、招两个人给朱航、马成军打下手就可以开业了。 到时候一边放已经放过的录像带，一边放新的。 那放过的十几部依然很能吸引观众的。看过的人还是少数。 毕竟是小地主从香港过去十多年的剧集里给她挑的精华。 这样反复的播放，才能让价值最大化。 韦洁坐在桌边磕着瓜子，面前打开了一瓶橘子味的汽水。 这都是程澜刚热情打开来招待她的，店里卖的。 那不想着能再开一个录像厅，而且还是隔壁非常方便管理，一时乐坏了么。 幸好这都现成的的东西，她还没去旁边市场买水果。 不然真是破费了！ 她也是一叶障目，没想到晚上那家的生意应该还可以，怎么就要退租了？ 韦洁吐出瓜子壳道:“其实晚上那拨生意，主要也是你这录像厅带来的。不然早开不起走了。那你用点手段，譬如说你们自己提供宵夜，她们没生意了不就不租了么。只要你能给我在原来租金的基础上上涨100元，我就租给你。” 程澜道:“你想得可真是好，你原本一个月才赚40块的。” 韦洁的说法在商言商的话不能说错。但是，这么把人逼走、断人生计本身就不好。而且于名声有碍，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韦洁想租高价，却又不肯出头毁约。要让她来用手段。 “那你这边租半天不是给50块么。”秦柳和程昕相当于水电、房租都不用出了。 程澜道:“一口价，全年800。” 韦洁一拍桌子，“成交。” 虽然没程澜赚得多，但脑子进水的人才跟她比。她这都相当于一年白捡800块了。比人一天到晚上班的挣得还多呢。 当然，不是她舅的关系，一年到期夏老板那里直接就会把房子收回，不会给她吃这个差价了。 但这都是商业行为，找不到她舅的把柄的。 程澜道:“我们一起去和隔壁租你下半场的租客说一下。” 韦洁道:“不是，你赚得多，这事你搞定啊。” 要是她出面去毁约，得付违约金不说，人家肯定在外头传她仗势欺人啊。没准就地坐下骂街嗯。 程澜道:“我不赶她们走，我让她们给我打工。只要能保证她们的收入不比现在少，就不会有什么矛盾。也不至于到外头去宣扬我们仗着家里有关系欺负人！” 她自然也忌讳被人这么说。她得顾着林爷爷和大伯的名声啊。 不过，她可以把隔壁一起接手，同时提供宵夜。 手艺不太行，还可以让昕姐出面教一下。 她以前在县城车站摆车摊卖酸辣粉、牛肉面、米线那些时候，生意可好了。 做菜甚至都不是昕姐的最强项，她最厉害还是做这些小吃。 反正她自己的餐馆又不卖这些。 第180章 第 180 章 韦洁喜笑颜开道:“对对对, 还是你有主意。这样就两全其美了。那等她们四点出来交接，我们就过去。” 她继续在这里磕着瓜子，喝汽水。 程澜就把事情和程昕说了。 程昕满口答应，“没问题！” 她们母女能有今天的好日子, 小堂妹帮了不少忙。这会儿用得上她, 她肯定义不容辞。 等隔壁的人换班了, 程澜和韦洁便一起过去了。 程澜把来意一说, 对方看看程澜，“程老板，我们知道你想要这个门面。可我们做得好好儿的啊，为什么要让给你呢？” 他们生意真的还可以的。从晚饭卖到宵夜, 一直陆陆续续都有生意。 看韦洁不吭声, 程澜道:“我那边也有现成的灶。我要是做上了宵夜，你们的生意还能这么好么？” 做生意的基本就没什么善茬。哪里舍得就这么把挣钱的生意给丢了。 哼, 明明全是靠她的录像厅才生意红火。其实口味真的很一般。 对方脸色变了变，半晌道:“程老板，我们全家老小就靠这个铺子过日子的。不然, 我们至于半夜三更了还在开门营业么？您就行行好, 不要抢我们的生意吧。”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如果抢他的生意, 他们两口子就上她的录像厅捣乱去。 吵得客人不能安安静静的看录像, 看她还怎么做生意。 要是用军区首长的势力来压人，那他们更有话说。 解放军还能欺负老百姓啊？这个名声就问他们怕不怕。 程澜道:“我不抢你们的生意，那点宵夜生意我其实没太放在眼底。不过，宵夜我肯定要卖。” 看那两人要急眼了，程澜道:“你们听我说完, 不会让你们吃亏就是了。” 这两人要是在这大街上跟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或者直接往地上一倒不起来了, 她还真是有点吃不消。 要认认真真耍手段对付他们，他们就只是小生意人。 回头外人怎么看都会说是她欺负人。不相干的人都是同情弱者的。 这两人是夫妻。男的听了这话道:“那行，既然程老板你这么说了，那你说说看具体怎么办。” 程澜点头:“你们两口子卖晚饭和宵夜，从晚上四点守到凌晨四点。如今一个月月入加起来是120左右。我给你们开150，还请师傅教你们手艺。还是这个时间段，以后就你们给我打工了，你们商量一下吧。宵夜，我要么在你们这边买，要么在我自己那边卖。我也不怕你们闹事，我请几个保安待在我自己的店门口不让外人进，这总没有欺负你们。你们真要闹，我还可以报警。” 程澜说完就回了隔壁。 韦洁道:“我服了你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还是租白天的那家被程昕、秦柳挤得做不下去了，要退租，她才想到还能加价整租给程澜的。 但怎么把晚上这家赶走，还得让他们不闹腾，她就没辙了。 嗯，毁约把人赶走当然可以。但是对她舅的名声就是个重大影响。 所以她直接把包袱甩给了程澜，她果然是有办法！ 程澜白她一眼，“懒得理你！” 正说着舒洁从楼上下来了。刚有人来下单程澜今天穿的呢斗篷。 她赶紧下来看看程澜到底穿了一件什么样的呢斗篷。 程昕、楚锦程、舒洁之间的事，随着上个月楚锦程回去参与村里石子路的修建被搁置了。 舒洁和程昕之间碰到了还是会彼此点点头，打个招呼。 舒洁过来拉着程澜的斗篷看了看，“你这哪买的？” 成都反正她是没看到过。 “林琅在北京的大商场买了给我寄回来的。” 舒洁通常在南方进货，但南方没有什么冬装啊。 这一块就稍微有些欠缺。 “来、来，你跟我上楼。有人要买这个样式的斗篷。嗯，一件我给你算七毛。另外两毛算信息费。” 舒洁知道程澜如今不稀罕这点钱了，但她得会做人啊。这个款式是程澜提供的。 程澜比了个k给她，这两毛回头给林琅提成吧。 要是能卖出去500件，可就是100块了。 以她如今在方圆十里的知名度，衣服款式好的话，细水长流的真的能达到的。 那条海军裙，今年暑假都还在替她挣钱呢。 这不她才在楼下一坐，生意就自动跑到舒姐那里去了么。 而且合作得好，林琅也可以像舒姐在广东那个合作对象一样，帮她拍了新衣服的款式寄回来。 舒姐是一看就能仿造甚至做出改良的。 到了楼上，舒洁随意找了一件能和靴子搭的成衣给程澜换上，拿了这件披风过去仔细看了看。 还塞了个暖水袋给程澜抱着。深秋了，衣服穿穿脱脱容易着凉。 韦洁跟着她们上来了。她现在明白为什么当初程澜不肯让自己仿造她身上穿的衣服了。 因为程澜没给她韦洁打工啊，她得对这位舒洁舒老板负责。 这些人的脑子一个比一个好使啊。 唉，早知道当初她多租几个门面来转租啊。 听了她的话，程澜哼了一声，“我还后悔当初没直接拿下两个门面呢。” 那会儿她真没想过要开什么录像厅的。 也就是今年修柏油路的事提上日程了，要严重影响她损失，她才走了这一步的。 舒洁很快把图纸画好，又拿相机出来拍了照。 这个不能马上就照着做，她得找合作的专业人士给她打板。打好了版型才好量产。 不然做出来的衣服难免软趴趴的。 所以不过几分钟，程澜又把斗篷穿上了。 舒洁看她身上那件高领羊绒衫看着都舒服，便伸手摸了摸。 “哎呀，这是最好的羊绒线啊。你在哪买的？这要是能进了货回来卖，生意肯定好得很。” “嗯，我林爷爷在内蒙古那边有关系。” 其实是高煜他们营里一个士兵家里就做这个的。 但程澜没打算借这条路去进货。 听说是林师长的关系，舒洁就不问了。 至于林师长为什么内蒙古有关系，那当兵的天南海北都有关系，多正常啊。 程澜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舒姐，你知道用机器织毛衣的么？” 这织得可是相当的密实啊。人工用针头可织不了这么紧密。 舒洁道:“知道啊。我们市场都有人去沿海买机器去了，机织出来的花纹可漂亮了。虽然不比家织毛衣是独一无二的，但穿着也挺好的。尤其适合没时间织毛衣的人。” 程澜道:“咱们市场都要有了啊？” “所以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啊！你都多久没到这市场里头来逛过了？” 怕是你那采购动点手脚，你一时半会儿的都发现不了。 程澜想了想，她是有点脱离生意了。 回头期中考试完了，查查账，再逛一逛了解一下最新的批发价格吧。 缺少了监督，全靠人用道德自我约束可不好。 或者，她干脆在夏老板的旅馆租个房间当办公室，让堂姐程岩上来做监管。 毕竟自己接下来三年肯定学习上忙得很。 反正堂姐夫赵穆家里也有富余的劳动力做农活。 来这里帮她看着录像厅也不错。 朱航他们现在一个月底薪五十，加上奖金大概有七八十。 程岩一个月有五六十。那两口子加起来也一百三四了。 她这里还能包吃，反正不是有现成的餐馆了么。自己做饭吃也花不了多少钱。 那另外再找个退伍兵晚上住在附设的小房间守设备，这就能开得起来了。 程岩和赵穆到这上头来，没有婆婆、小姑住一个屋檐下，他们小两口带着孩子还能过得自在些。 房子就先租一个，没租到之前在旅馆包一个房间先住着也成。 包一个月30块钱应该就够了。 至于孩子读书，可以像杳杳一样出高价去读。 程澜很快就盘算好了。她也料定那两口子肯定是会退租把店面让给她，然后给她打工的。 她一边盘算一边下楼，韦洁也跟着一道。 “你跟着我干嘛？”程澜对于想多赚钱，又不肯担半点责任的韦洁没什么好感。 这也就你舅是旅级参谋，不然你保得住这个门面的租赁资格才怪了。 “我瞅瞅你平常都是怎么过的。现在军属院说起你来，都说是抓钱手啊。而且，楼下那两口子肯定很快就想通了。当老板多操心啊，当然是给人打工更舒坦。而且每月还多赚30块呢。”韦洁现在面对程澜早就没有了优越感，态度好得很。 程澜道:“那谁能有你舒坦啊？” 韦洁嘿嘿一笑，“那是。” 两人下楼去，那两口子果然想清楚了，愿意以后给程澜打工。 韦洁就和他们签了退租的手续，互相不用给违约金，房租结算清楚就好。 然后还是程昕代程澜签转租合同，程澜签的没有法律效应。 这会儿录像厅都已经开始放下午的那一场了，依然有70%以上的上座率。 比电影院的日场强多了。 一辆上海牌轿车开过来停在录像厅前面，降下车窗原来是夏启东。 他朝录像厅看了看，“程澜，你这个生意做得还真不错啊。听说都要开第二家了？” 程澜道:“你消息可真灵通啊。不过，在你们夏家人面前我可不敢应下生意做得不错这话啊。” 夏启东把手搁在车窗上，“这话就是我爸爸亲口说的。对了，咱们两家也算是生意伙伴了。下下周末是我20周岁的生日，请你来参加我的生日party。” 生意伙伴？就在你爸名下的录像厅租录像带而已，这也能算生意伙伴？哦，不只，这两个门面是夏老板的。 上次婚宴后，程澜私下问了吴涵，得知他们原本是没敢随意给夏家发帖子的。 是夏老板知道之后主动问了一句，他们赶紧补了一张请帖过去。 为了准备期中考试，她已经好多天没出来过了。 今天要不是韦洁打电话说她的租客要退租，问她要不要租，她都不会出来的。 但夏启东依然这么快就出现了。虽然好像只是开车路过的架势。 不过，人家话说到这份上了，她自然不好拒绝。 做生意要以和为贵、和气生财呢。 而且，她确实是靠着夏老板做大的批发市场在挣钱。两个生意都是。 别说是这样亲自邀请，就是打电话她也不好拒绝的。 程澜笑吟吟道:“既然是周末，那好啊。” 夏家看上的更多是林家养女，萧应倒是真的看重她未来的发展潜力提前跟她结交的感觉。 比较起来，她肯定更乐意和后者来往啊。 夏启东请了客就道了声‘再见’开走了，也没有多停留。 第181章 第 181 章 程澜等这里的事情料理完回到家, 把这件事告诉了大伯母。 大伯母想了一阵，“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你还没成年呢。马丹阳又在外地，不然她同你一道去就要好很多。” 小姑娘出门应酬, 她身为长辈肯定是会担心她吃亏的啊。 至于在场的人怎么想, 觉得她不信任他们也好, 觉得她去了扫大家的玩兴也罢, 她管他们怎么想。 她就是要让夏家知道她的态度。不管你出什么招，我们就一招回敬:未成年，除了生意其它一概不谈。 程澜道:“大伯母，我给您添麻烦了。” 不是她在外头做生意, 原来可以避免这件事的。 但夏启东以邀请家里生意伙伴的名义邀请她, 她就不好拒绝了。 闫淑芬道:“没事。总不能有好处的时候我是大伯母，这种时候我就不担责任了。再说了, 这件事说到底也是因为你大伯的缘故。得，我也去见识、见识百万富豪家里怎么办生日party。跟着你大伯，是没有这样的机会的。” 这家人怕是觉得她的小琅估计不会嫁到经商的人家, 而且澜澜的经商才能娶回家也是包赚不赔的事。 所以把主意打到了澜澜这里。 程澜笑, “嗯。” 她到时候送一份拿得出手的贺礼吧。如果成都买不到, 就托刘权在□□忙买一下。 她换的外汇和剩下的人民币还在他那里呢。 动用外汇在北京的友谊商店总是能买到一份贵重些的礼物的。 反正刘权和夏启东年纪也差不多, 应该能买到合适的。 林景东蹙蹙眉头，这件事还真是他的锅！ 好在澜澜自己很能挣钱而且品行很好，断然不会被人砸钱砸得迷了眼。 不过夏启东如果品行好又上进，倒也不是不能列入考虑的范围。 看夏家和马家的接触，还是知道分寸的。 老马年纪要到线了, 继任的‘县官’他们攀不上关系。想和自己这个‘现管’加强联系也正常。 接下来就是买彩电的事了。 说到这个, 林师长兴致勃勃地道:“上个星期也就是10月12号, 华国第一条彩电生产线上线了，在天津。听说只需要进口货一半的价格。” 他在报纸上看到的，很是为国家制造业的进步高兴。 程澜要买的话，他找天津军分区的熟人帮她买了邮寄过来就是了。 如果需要票据才能购买，他那里什么票据都发，给人家就是了。 如今门口有个批发市场，那些票据都没什么大用了。大院里各家各户都是拿给外地亲戚家在用。 能节省两千也很不错了。 程澜摸摸鼻子，“林爷爷，容我想想。” 林师长一愣，这还要想？ 林景东道:“爸，樱花国进口的彩电质量要好得多。那国产黑白的，最开始的那批，时不时就雪花点点，要不就出现斜线。刮风下雨的时候也要受影响。这国产彩电第一批，还是别去吃螃蟹了。澜澜那是要做生意用的，时不时出个状况怎么好？而且，两边肯定是收一样的票钱，一边给人看显像清晰的日立彩电，一边给人看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出点状况、清晰度也比不上的国产彩电。说不过去啊！” 他也希望中国制造业能大踏步的进步。 只有国货进步了，整体的价格才能降得下来。这对老百姓是有大好处的事。 但是吧，不得不承认当下樱花国的电器就是要比国产的质量好，好得多。 爱国也不能拿自己的生意开玩笑啊。 那一边放得好好儿的，一边出状况，客人肯定要闹的。生意不是这么做的！ 大院的人在他们家看录像不花钱。那电视机小点，或者来点雪花什么的大家也就忍了。 下雨的时候还要人手扶着电视机背后的电线，或者到楼顶上去搞搞接收器，也能忍受。 可人家那花了钱的，你不给人家最好的享受怎么成？ 节省的两千也就是录像厅一个多月的收入吧。 不过，“澜澜，你录像厅九月开的，这就又能拿出四千多来了？” 那这钱挣得他都要受刺激了啊。 程澜摇头，“所以我才说容我想想嘛，我确实刚才犹豫了。国产的我手头的钱就够了。但大伯，是您说的这个理。我就是凑钱，还是准备买日立。” 其实她拿得出来。九月掏了一万二买录像机、录像带，她都还有五千在存折上。 这一个月现金都又入账了4000多。还有1000多在村里小卖部的公账上。 但是，财不露白啊。也不能太刺激大伯和大伯母，更不能过分考验他们的人品。 如今适当露露富就够了。 她等下打电话，让徐雷车队在湖南送货的人直接开车过去帮她买一台捎带回来好了。 那边挨着深圳的，她把油费算给他们。 这也比叫个人坐火车去深圳，再把货给她搬回来省钱以及安全。 林景东为难地道:“那我说元旦还你1000，这会儿可拿不出来啊。” 7月才把小琅送进大学，这三个月他们两口子没攒多少钱。 林师长道:“你们攒多少了？” 林景东比了三，“三百。” 小琅坚持要出一份钱，说父母的积蓄都是被她高三补课花掉的。 算上她的500，到元旦他们就正好能还1000。 林师长道:“我这里拿一千七给你们，你们先还澜澜两千。” 二月交的买房的集资款，这又是八个月了。 他的钱日常是用不完的，而且这不是今年还给涨了10%么。 然后时不时逢年过节还发点补助之类的。 所以，他又攒了有两千了。 闫淑芬眉开眼笑道:“这关键时刻还得看老同志啊。谢谢爸！” 公爹的待遇再好，那都是应该的。 国家不优待流血、流汗打江山的人，还优待谁啊？ 林师长摆摆手，“一家人周转一下，不说这些。嗯，要还的啊！不是给你们的。” 他有三个儿女，得一碗水端平。不然下回闺女回来，又有话絮叨。 林景东道:“还、还、还，肯定还。不过爸，我可听说人家高伯伯直接一个儿子给一万，贴补他们年底交买房的集资款呢。” 林师长道:“他的工资加津贴本来就比我高两个级别。再说他不买房，直接去住玉泉山的疗养院。退了他就不在军区买房了。他说反正疗养院能直接住到进八宝山，干脆趁这次把所有的钱都分了。孙子辈一个不管，三个儿子一人分一万。以后就都别惦记了。” 程澜笑了下，高家最值得惦记的又不是现金。而是老爷子在军中的资源、人脉。 高爷爷可是老红军。到明年离休，五十多年军龄啊。那得有多少老战友、老下属？ 这笔无形的财富才最有价值的。 而且，高爷爷和吕奶奶的离休金肯定也是花不完的。 他们离休人员，生老病死国家都管的。到进八宝山那天，肯定还能留下一大笔钱。 不过，高老爷子提前把钱这么一分，可是给高家三位伯伯解决大问题了。 拿工资吃饭的人，陡然一下子要拿两万多出来买房，估计很少有人能一下子拿得出来的。 当晚放录像的中场，林师长对来看录像的众人道:“我们家澜澜要开第二个录像厅了。三天后等彩电买回来，这台录像机就搬到录像厅去用了。” 提前几天说一声，有个思想准备。 那之后他这里晚上天天热闹得跟过年一样的场景估计就会少很多了。 只放老电影的话，也就得闲的老兄弟过来坐着边看边聊。 不至于像现在男女老少都聚在他家楼下客厅里。 邱妈妈道:“第二个录像厅，开在哪里啊？” 程澜道:“就第一个的隔壁。那是韦洁的铺面，租客白天的生意做不起走了，退租。她就转租给我了。晚上的租客以后就给我打工，继续卖宵夜给看录像的人。” 到时候放过的《楚留香》、《上海滩》等，她就采取一天到晚轮播的方式播放。 反正就一个半小时为一个收费的时间段。 一天甚至可以直接放十集。 多了就不行了，不然万一哪个瘾大的真的守着一气儿看完，猝死了怎么办？ 只放十集，七个半小时。第二轮就从头开始再来过。 想看第十一集，明天请早吧。 录像机拿出去了也好。楼下在看那么精彩的录像，她复习的时候其实也心痒痒的。 听说主席喜欢在闹市读书，以此来锻炼自制力。 她达不到伟人那样的高度！ 所以，录像机还是拿去外头挣钱吧。左右她想多看些好看电视剧的心愿也算是初步得到满足了。 她之后还是专心学习吧。 程澜如今是再次感觉到了学习压力。 上一次还是刚转学的时候。 但初中毕竟只是初中，她用功之后也就立竿见影的进步了。 但进了高中，数理化的压力一下子就加大了。 就是历史、政治也不再是光是记性好就能稳拿高分的。 理解类的题型增加了很多。 倒是语文，因为她这一年多面开阔了许多，渐渐觉出了其中趣味。 上一次月考，她拿了年级第16名，下滑了四名， 之后的十月她就很是警醒，学习更加的用功。 希望半期考试能有一个好的表现。 毕竟，这才是当前最重要的事。 半期考试之后是运动会，体育委员征求意见之后给程澜报了3000米长跑。 因为这个实在太耗费体力了，就没再给她摊派其他的项目。 另外，运动会的时候程澜要负责举她所在的高一六班的牌子带队入场。 就她的身高、长相，不选她举牌子都说不过去。 程岩接到程澜的电话，考虑了半天便决定和丈夫带着孩子上成都来了。 到大城市生活对农村人来说自然是一件极为向往的事。 而且去了是现成就有工作的，就连孩子读书都能给安排好。 这在公婆那里也是能交代得过去的。 而且公婆也指望他们上去混得好了，还能提携一下家里人，自然不会拦阻。 两口子立即分头行动，程岩收拾行李，赵穆去学校给孩子办转学手续。 孩子入学的事程澜在电话里说了，可能要等到半期考试之后。这样比较好安排，孩子也不至于一上学就考试。 第182章 第182章 程岩的儿子赵乾比程杳小三岁, 今年才七岁。 他在村小读二年级了，其实也就是跟着认认字、混日子。 两口子肯定是带着儿子一起上来。 程澜说前面几天两人要上班，赵乾还没有学上的时候，白天可以让孩子跟着程昕这个姨妈过。 不准去录像厅泡着。 这两天程澜的采购吴涵就在忙活着租赁和布置办公室。 就租在夏老板的旅馆里, 回头吴涵自己也要在这个办公室里办公。 办公室是租的套房, 把一间屋的床都挪了出去, 另买了四张写字台安放。 客厅还是客厅, 另一间屋就暂时给程岩一家三口住。 嗯，要收钱的。整个套房包月费是60，程岩和赵穆得分摊30。 就算程澜不缺这30，但该怎样就怎样。 不然程岩和赵穆住习惯了, 以后办公室要增加人手再叫他们搬, 就难免起龃龉了。 如今这样亲姐妹明算账，他们只会积极的在外头寻觅出租屋。 毕竟, 像程昕母女如今住着的、以前秦柳租的那屋一个月的租金才10元呢。 那屋都能隔成一大一小两间，蛮大的。 到时候住了几天，就给几块钱。空着可以拿来做库房啊。 暂时不安电话。反正旅馆有, 而且作为公用电话对外使用。 拉电话线的价格太高了！大几千呢。 真不是普通家庭能安得起的。林师长他们那是公家出的钱。 大几千的价格还是旅馆有现成的线路, 接进来就可以。 要是偏僻、没线路的地方, 还需要100元一米的线路费。 这实在是太奢侈了！ 也就夏老板家修在城乡结合部的小别墅花得起那个钱。 这会儿村里的碎石路已经修好了, 卡车、拖拉机等日常进出村子方便了许多。 也不用怕一下雨就陷进去了。 而村民进出、或者外村的人来小卖部买东西也不会一下雨就成了大难题。 村里人都十分的高兴。 通路这天，一向抠门的支书还买了土炮来放。 乡上、镇上的领导都来了。村里摆了九大碗的流水席招待。 当晚村里人聚在打谷场上摆龙门阵，说到了程岩一家三口过两天要和小地主一起去成都的事。 这么大的事，大家伙不关注才怪了。 程家村和赵穆所在的村子的人都知道了。 赵穆那个村的人当然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儿，一个个酸溜溜的说赵家这是结了门好亲。 但程家村的人心头就难免有想法了。 支书瞅瞅盯着自己又不吭声的众人, 把自己的长烟杆在石头上磕了磕, “想说什么就直说！” 他看过去, 在座都是姓程的。于是他们接下来想说什么，他心头便有数了。 众人犹豫了一番到:“就是澜丫头吧，她要拉扯、扶持，怎么尽顾着女的？连打发出门了的堂姐她都想着，把叔伯、兄弟都抛在了脑后。” 之前把程昕母女叫走，那大家都知道她们在村里处境不好。 而且听说程昕去了也是做她的老本行卖吃的。 但程岩两口子这回可都是去给澜丫头打工啊。 支书用烟杆指指村支部，“电话在那里，打去问她吧。记得付钱！” 一个、二个还想撺掇他去找澜丫头问。他是那么好利用的啊？ 上一次倒是一个个理直气壮的就坐着拖拉机奔县城质问她去了。 结果怎么样？ 澜丫头把人打发回来后，直接端着枪十枪十鸟，好好的把他们震慑了一番。 这回就没人敢再去招惹她了。 支书看了一圈，一个个都怂了，没人敢挑头。 他又看看程澜七伯，“要不，你说说？” 七伯道:“我家二丫头本来就是澜澜的财务。澜澜现在在成都搞了个办公室，叫她去上头上班这多正常啊。” “凭啥就光照应你家啊？你我跟她爸都是三服内的兄弟。她回村，我们也全都把她供着。听说她病了，我赶紧就扛着锄头下地给她挖红薯。” 七伯道:“吃了你家红薯，不是也给你家捎了麦乳精回来么。红薯、麦乳精哪个更贵啊？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澜丫头格外照应我家，这是有缘故的。老叔走的时候说的话，你们也有人在场听到了啊？是因为澜丫头从我那偷了钥匙放走了萧老师，然后我的治保主任被下了，二丫头没书读了。所以，她现在格外照应二丫头几分。哦，还有之前我媳妇儿去小卖部看店子也是这么来的。” 去年这话有人听到了，但是没太走心。毕竟事不关己。 这会儿回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 支书道:“这回都听到了？澜丫头的性子一向恩怨分明。你们如果想像卫东一样和她把关系走绝了，那也由得你们。而且，你们一个个大老爷们，指望侄女拉扯么？我都替你们脸红。澜丫头当初离开村子，老七给了她50块钱，还说如果她在林家呆不惯可以回他家。你们谁还做了同样的事？人家需要长辈养的时候一个个缩了，这时候冒出来。再说了，澜丫头和小地主在用人上头，那都是先看是不是得用的人，然后才会分远近亲疏。她那里你们别惦记了，她暂时不会扩大规模了。倒是小地主说的押车的事你们可以想想。” “那沿途万一有人打人、抢东西......” “不然干嘛花钱请人押车？也就是从x山到县城、村里，一个半小时就到了。前半程最危险的火车运输，是要雇退伍兵押运。你们要是真的拿不下来，让小地主全程用退伍兵好了。人家这是照顾村里人，所以才给留了一碗饭。就想吃松活啊？” 众人被说得讪讪的。 七伯道:“支书，以后真的要从广东那边直接拿货啊？” 支书点头，“是啊，小地主和澜澜是这么商量的。柏油路通了，能去成都拿货的人可就多了。咱们总得有些别人没有的东西，才能继续吸引顾客。小地主这次上去又要去广东，就是为了这茬事。对了，小卖部要买辆车。你们谁要是开车的技术好，就不用站后头押车，可以掌方向盘。” 这会儿公账上有一万有一万七，一个月净入两千。 但明年买了车还能有点现钱在账上。 “买车，四个轮子的大车？” “是啊，计划买一辆二手的大卡车，几千块就能拿下来。小地主前两天去县运输公司看过车了。咱们自己的货十天上x山接一次不得了了。平时还能帮别人运货挣钱。司机和押车的人也能多些收入。谁要是能自己把开车学会、学精，收入肯定少不了。哦，考驾照有理论考试的啊，不是光会开就行了。所以说，还是得读书啊。” 据说送个人去驾校学又得大几千。 但只去考试的话，小地主去找找人，那就只需要花六分之一的钱了。 原本小地主是打算让自己的姐夫去学开车的，毕竟他有开拖拉机的经验好上手。 但货车司机在外头是什么德行他这两回出去算是看清楚了。 到了地方往往就去什么洗脚城、发廊了。挣的钱一半都花在了外头的女人身上。 钱也就罢了，万一再带点啥病回来...... 一想到这些，楚锦程就打消了让自己姐夫去的念头。 至于别人出不出去嫖，他会把话跟人家说清楚。但腿往不往那些地方迈，在外头他就管不着了。 他和支书说了一下，让支书知会下人家里，这就仁至义尽了。 毕竟运货的事做顺了，他也准备往外地去跑跑。 徐雷他们的运输公司是他看着做大起来的。 他第一次去的时候他们还在睡帐篷呢。 如今都能跟萧应商量要集资建房了。 这才一年啊！ 虽然只是建30个平方一套的筒子楼。 要是小卖部有青壮、有枪，他也可以把x山这一片的运输承包下来。 别人可没地儿雇退伍兵去，做大了还可以再增加车辆。 当晚，就有几个想当司机的人拎着东西往楚家的大宅子去了。 这里头还有程昕她哥。 都知道当司机挣的钱多啊，多的能拿到三位数呢。绝对的高工资了！ 楚锦程看看他，“礼我不会收的，拿了人的手短。到时候我弄一车，你们直接在打谷场开来我看看。是骡子是马，咱们拉出来遛遛！” 他和程昕，估计真的没法挽回了。 他妈还是油盐不进，而程昕也是个拗脾气。 或者程澜说得对，他们最有缘分的时候其实就是当时一起当倒爷互相掩护的时候。 他那时候怯懦了，如今也就没机会了。 先不想这个了！ 明天上成都，然后雇押运火车皮的退伍兵。 那之后才能去进货，第一趟他自己去。 程澜那个采购是她自己请的，而且他淘神费力去蹚出来的、进货的路子也没准备分享出来。 以后他在另外找信得过的人。 既然彼此都有等她考上大学就拆伙的打算，那就提前做好准备。 对了，她念的高中是几年制的？如今刚恢复高考才几年，好些东西都还没有全国统一，有点乱。 这次上去问问。 关键是要搞枪，土枪都行。不然没人、没枪半道货真得丢完。 当然，枪不能随便亮出来，是得有人想来抢货的时候拿出来保护货。 一车火车皮，他们这里抢不到，自然会去别的车厢。 他只保得住他们自己的货。 世道就是这样的，他当不了大侠。雇人的时候也得雇经历过社会敲打，不会贸然出头的。 既然冒险出去进货想靠这个赚钱，那就得自己担负起保护的责任来。 第二天出发的时候，楚锦程的姐夫开拖拉机送他们四个去县城车站。 程岩和赵穆差不多把能带的都带上了。 去外头买就得花钱。听说大城市找个地方上公厕没准都会管你要两分钱。 这要不是程澜喊他们上去的，而且工作都安排好了，他们两口子真不太敢去的。 更不要说还带着孩子去了。 不过能去大城市上班，肯定比在土里刨食强啊。 再是包产到户了，农民的日子也苦啊。 楚锦程看到他们挑的箩筐、提的尼龙口袋，眼角都抽了抽。 还有两个口袋是专门装活鸡的。 把鸡装里头，口袋扎紧。鸡会自己啄个洞，把头伸出来呼吸。 也就仅此而已了，身子出不来。 行吧，头回进城大多数人是这样的。 没几个人像程澜把家里的家禽吃了个干干净净。 不过程昕好像也没带，她就没养。 每天早出晚归的在县城车站摆车摊，她顾不上。 从前程昕养的鸡那真的是全村最肥的。暗地里村里几个小伙子偷偷逮活食去喂。 他也曾是其中之一。 第183章 第 183 章 到县城上了车, 赵穆把挑着的两个箩筐挂到了雨刮器下头。 挂的空箩筐，有东西司机不给挂的。挑的行李还有鸡，他爬到车顶上绑严实了。 到县城或者去市里的车就经常有箩筐这么挂着，前后都有人挂着。 去成都还挺少见。 谢师傅要不是看到人是跟着楚锦程一起来的, 肯定直接不让挂。 之前楚锦程打电话托他留了四个好位置的车票。 他忍不住问道:“这谁啊？” 楚锦程散了一根烟给他, “程澜的姐姐、姐夫, 上去给她打工。她又开了一间, 哦不，两间录像厅。” 谢师傅朝程岩看了看，“不是亲的，亲叔伯的吧？” 这长得也不是太像。 跟程澜比, 一个看着像城里的大小姐, 一个就是村姑。 “嗯，隔房的。” 既然是程澜的姐姐、姐夫, 谢师傅就没说什么了。 前阵子他托程澜给弄了两双军用皮鞋给家里老爹、老丈人过冬穿。 二老的脚冬天要长冻疮。 他不认得别的人是军区的，试着给她打了个电话。 程澜二话没说问了大概的尺码就给他弄来了，约了时间让他去军区门口取。 这穿着暖和, 外头卖的贵, 质量还不如这个。 所以能托人情买到他也很感激的。 等程岩他们晃悠了一天抵达, 楚锦程又领着他们坐公交车去录像厅那边。 程昕在做饭, 隔壁那两口子在给她打下手。 他们如今听招呼得很！一是端了程澜的饭碗，二就是图跟程昕学手艺。 他们是眼睁睁看着和他们分租铺面那家做垮的。 这么好的地段都做不起走，硬是被人靠手艺挤垮了。 这学了手艺，将来就算不给程澜干活了，自己也还能用上的。 做饭是在程澜后来租的门面做。这儿是全属于程澜的, 用起来更方便。 那边毕竟还有一半是秦柳的。 如果自己没地方跟她说一声自然也行, 但既然有自己的地方就不用了。 今天是特地给程岩他们接风的, 顺便也请如今所有的员工一起吃一顿。 除了吴涵和做饭那两口子，还有三个退伍兵放映员，新请的这个叫孔明宇。 这两天没事，就在跟着打杂、顺道学习怎么放录像。 那新彩电要后天才到成都呢。 赵穆用箩筐挑着行李，程岩提着几个尼龙口袋牵着儿子跟着拉行李箱、穿风衣的楚锦程走过来，对比十分的鲜明。 尤其他们提的鸡应该是拉了几泡在尼龙口袋里。 路过的一些人闻到味儿就皱眉。 程澜道:“岩姐、姐夫，小乾，到了啊。先把东西放下洗把脸。嗯，先放到那边厨房吧。 有人在和她说话，她就给指了下隔壁厨房的位置。 程岩和赵穆应了一声，把东西拿过去。 一路走过来都被人避着、用嫌弃的眼光看着，他俩有些拘谨。 听到程澜依旧热情的招呼，真是一下子就感觉见到亲人了。 程澜自然留了楚锦程一起吃晚饭。 他点点头，自己找地方坐下。 程昕也拿着锅铲从厨房出来，“到了啊。先放东西，洗手准备吃饭。我锅里还忙，就不招呼你们了。杳杳，来跟姨妈、姨父打个招呼，带表弟去洗手。” 她没有理会看向自己的楚锦程，只当他不存在。 程岩和赵穆喊了声‘昕姐’，又教赵乾喊‘姨妈’、‘小姨’。 程杳本来在楼上秦柳家写作业，这下边放着录像太吵了。 不过秦柳家就在二楼。所以程昕扬声一喊她就听到，收拾了书包背着下来了。 她穿着毛线裙、小靴子，白白嫩嫩的。 走过来程岩一时都没把她认出来。 直到她喊‘姨妈’、‘姨父’、‘表弟’，他们才把她认出来。 程澜如今也时髦又洋气，但她毕竟是回去过的。 而程昕在做饭穿得比较朴素。 可程杳是真的去年离开村里就没回去过了。这都整整一年半了！ 程岩道:“杳杳，你变化好大啊。看着就是个城里孩子了。” 程杳笑笑，“姨妈，你们很快也会有变化的。跟我来吧——” 大厅在放录像，那个房间如今归朱、马两位叔叔住着。 也只有那边这会儿没使用的厨房有地方了，不然就得挑着上楼去。 先歇口气再说吧。 程杳领着他们在水龙头那里洗了把脸，然后又给他们抬凳子、倒开水。 赵乾很少回程家村，而且又比她小三岁，没欺负过她。 不过，以前那些人的面孔如今在她记忆里也有些模糊了。 小姨跟她说的，一切要向前看。她好好读书，会有很光明的未来的。 在餐馆抬了两张长方桌摆到门口并到一起，一共十三个人就够坐了。 这里头排除两个孩子、程昕、楚锦程，所以程澜这都有八个员工了。 她要是干个体，这都达到雇人的上限了。 还好，程岩和吴涵目前是挂靠在小卖部的。录像厅这边请八个人的名额用不完。 程昕做了好几个硬菜。毕竟男士都有五位，做少了不够吃。 菜都是装的两盘，桌子大了，一盘不好夹。这又不是能转动的那种圆桌。 看录像的人一般也不会在他们吃晚饭的时候喊这喊那的。 基本可以安心吃饭。 程澜让开了几瓶汽水，“大家互相认识一下，目前咱们一共就这么多人。” 她都给做了个介绍，录像厅四人、餐馆两人、小卖部两人。 “来，大家吃好、喝好。都不要客气，放开了吃！” “谢谢老板！”大家举着汽水碰杯。 程澜笑道:“其实我还是个假老板。” 她这算是开公司了，还不只一个经营方向。不过，还没办营业执照呢。 嗯，税务部门已经来过了，要收录像厅的税。 这该交就交。回头再让昕姐去工商局那里办执照好了。 马成军道:“没事，准时发工资就是好老板。” 给个体户干确实没有进国家和集体的厂矿踏实。 而且还有人说他们被客人呼来喝去的，丢脸得很。 但厂矿接收不了那么多人啊。 在这里好歹一个月能有七八十到手呢，又包吃包住的。 虽然住这里有点吵，毕竟那些进货的四点就开始抢货了。 他们凌晨也是开到三点，然后收拾干净场地再睡下。 但是适应了还好，当过兵的人能吃苦。 至于说养老没保障，那就从现在开始存钱吧。 一个月存六十，一年能存七百二。都够在乡下修七八间大瓦房了。 进了厂矿的老战友，一个月才四十多块。 再怎么省吃俭用也只存得了三十吧。 至于说徐雷运输公司的司机能拿到两百一个月，那多辛苦啊。 一趟一趟的长途、夜车。 那滋味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而且哪怕是退伍兵开着淘汰的军车，也可能遇上亡命之徒的。 相比起来他们这个活儿很轻松了。 放着录像，中途顶多给人拿包瓜子、开开汽水。 维持一下秩序，譬如不让抽烟、调解矛盾之类的。 等散场再打扫卫生。 就是时间比较长，从下午四点要到凌晨三点。 但是可以分成两个班次，只要最忙的七点半到十点半的场子是同时两个人看就行。 嗯，等后天第二个录像厅开起来，时间可能还要长些。 老板的意思，他们四个人就轮着来。 养老的事下一步再说。存够钱的话，老了也不会没饭吃。 关键还是得有钱。 至于说个体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垮了，现在录像厅这个红火的劲头，不可能！ 所以，1号准时发上月工资的程澜在他们眼底就是好老板。 程岩他们坐了一天车，原本胃口不大好。 但程昕做菜确实有一套。他们一坐下闻到香味，嘴巴里就开始分泌有味道的唾液了。 程昕和秦柳都是自己琢磨的。这一年多两人又买了菜谱学着做，水平还是在逐步提高的。 饭菜好吃，楚锦程和程家的几个人不消说，其他员工也都放开吃了起来。 除了孔明宇，朱航等人都给程澜干了一个多月了。 就连做饭的两口子在隔壁冷眼旁观，也知道程澜这个老板为人大气。 他们愿意给她打工，也是觉得她待得人。 所以他们也都没客气。 最后八菜一汤吃了个干干净净。 做饭的两口子道:“程昕，你们还要安顿人，我们负责收拾就好了。” 程昕本来就是帮忙的。他们之前只是打杂没干什么，这会儿肯定是主动把这分内事张罗起来。 不过这杯盘碗碟是真不少，所以三个放映员也在帮着把东西拿去厨房。 程澜点头，“行，岩姐、姐夫、小乾，拿上行李上楼。你们烧热水来洗吧。” 还是在林家直接水龙头打开就是热水最好，冲着洗很省事。 程澜帮忙拿了一个装得满满当当的尼龙口袋，程杳和程昕也都搭把手帮着拿东西。 楚锦程看看今晚始终当他不存在的程昕心头暗暗叹口气，“程澜，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路上小心。” 程澜她们带着程岩一家三口上楼。她租的办公室在三楼，一套房子大概60平米。 “啊，这么好的房子啊？”推开房程岩脱口道。 在她眼里这就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啊。 电话虽然不是程澜的，但是可以在二楼打公用电话啊。 刚才小地主已经打了一个回程家村，报了平安。 他们就不用再打了。反正赵穆他们村还没有安电话，明天她爸妈会捎个话过去。 不用点煤油灯，拉线一拉日光灯就亮了。比煤油灯亮得多，还不伤眼睛。 程家村已经通电和电灯了，在十里八村的经济条件比较好嘛。 但程岩嫁去的那个村暂时还没有。 而且楼上也是水龙头一开就有水，不用费劲巴拉的去挑水了。 屋里两张床并排着，床单雪白、雪白的。 程岩和赵穆这回直接把带来的行李等就放到了厨房。 程澜笑，“别美了，只是暂时给你们落脚的。一天一块钱的租金。所以，熟悉了赶紧自己找屋子搬出去。外头的三天才一块钱呢。姐夫明天不用上班，下午跟着昕姐去找房子吧。” 赵穆点头，“哎，好的。” 这么好的房子，哪好意思白住啊？ 程澜会叫这个堂姐夫来，也是因为知道他老实巴交、踏实肯干。不是那号偷奸耍滑的人。 她可不是会给自己添麻烦的那种人。 开始说等他们搬走了，把这里的床铺收起来当库房。 后来想想，她要堆放的东西不多。就是要放，也不用收铺。 干脆这里给放映员睡好了。这样休息得好些，不然神经一天到晚都绷着。 录像厅放一个放映员值夜班守着录像机、电视机就好。 第184章 第 184 章 高战清分钱的事, 高煜那里也挺高兴的。 老爷子把这一万块掏了，他奶奶就不用拿出来了。留着以备不时之需也挺好的。 但石阿姨私下还是忍不住和方真嘀咕，“说是孙辈一个不管，可别只是把咱们小煜剔除在外啊。” 高睿已经从将军楼搬到自家分的房子里住了。他和舒敏长期分居也只是叫外人看笑话。 索性家里有三间房。儿子那间留着, 他去住了客房。 这样至少从表面上看, 他和舒敏还是一对正常夫妻。 至于得在父亲或者母亲那边住的时候, 一人一个被窝互不干扰就是了。 他就是为了不给儿子添个污点才没有离婚。毕竟, 他儿子将来应该是有机会站到高处的。 不过，他能搬回家，舒敏面子上也好看了许多。 两人这回是彻头彻尾的搭伙过日子了，并不是外人看到的有了破冰迹象。 听了石阿姨替高煜抱不平的话, 方真道:“我还指望高战清的钱不成？以后小煜结婚, 我自然会给他准备着。” 这一万不用掏了，以后就留给小煜做小家庭的启动资金。 高煜小的时候, 高睿和舒敏一直在青海。那会儿方真又还没有退休，他相当于是被石阿姨一手带大的。 所以石阿姨心头特别为他不平。 她觉得所谓的孙子辈一个都不管，实际上就是不管高煜这一个。 反正现在小煜爸妈也从那个家里搬出来了, 以后人家私下贴补他们也看不到。 方真笑, “小煜要的从来都是高战清名下最有价值的东西。如今他稳稳压了高煊一头, 咱们是占了便宜的。你还替他委屈的话, 吕芳不得呕着？” “哼，那也是我们小煜自己争气。孩子争气，高首长总不可能不给他铺路。而且，原本小煜应该是可以留北京的。让他弄去那样条件艰苦的地区。” 方真道:“这样的出身，本来就不适合浮得太高, 不接地气。其他人会不服气的！我其实倒没想小煜去继承高战清军中的资源。我当初是叫他报考公安大学的。但一场战事把什么都打乱了。如今小煜是自己想当兵, 那就由得他去吧。哎呀, 每周看到小琅，我都忍不住想起澜澜来。她去年暑假回家还隔三差五的给我打电话。今年怕是避嫌，就没那么热络了。也就之前重阳节打了一个电话来问候。” 石阿姨道:“怕是高中学习压力大，小煜说她想考京大呢。这压力能不大么？全国的高中生都想考京大。而且她生意还做得那么好，也要分心管着。” “她就是避嫌，小姑娘是真还没那个想法呢。”要不然打个电话的时间还抽不出来？ 十月底，程澜考完了进入高中的第一次半期考试。 这会儿已经开始穿得比较厚实了。 她去接上林墨一起回家，可以稍微放松两天了。 但她看了学校历年的录取名单，怕是得有徐懋宁那样的成绩，京大经管系才算是稳了。 经管系的收分比别的专业高一截，不是市状元还真有些悬吊吊的。 所以她的目标不是年级前十名就够了，至少得稳在前三。 这压力有点大啊！ 程澜认得的学霸就两个，一个高煜、一个徐懋宁。 高煜是水木的高材生。 徐懋宁是今年的市状元，分数也够上水木和京大的。 马丹阳是年级第六，但在市里就排到三四十名了。这一次上国防科技大学也是挂车尾上的。 她要是也考第六，京大的线倒是能上，但多半是被调剂到别的系了。 她还是想读经济学专业。 林墨手里用网兜提着个篮球，他还在练习篮球。 “程澜姐，你愁什么啊？”他实在有些想不通。程澜姐这都要什么有什么了啊。 程澜看他两眼，“我愁我的学习成绩很难再像之前一样大幅提高。” “年级前二十名只要能一直保持，稳上全华国的一流大学了啊。” 林墨的要求不高，只要能考上军大，将来当空军飞行员就好。是不是最好的军大他不是太在意。 “可是还有进步空间啊。不做到最好，我将来肯定会不甘心的。” 林墨搓搓鼻子，干嘛一个个对自己的要求那么高？把他衬得都不求上进了。 “你小学生，还不用着急啊。但我明年7月就要高考了，不能不急。” 高二下期就要参加高考了，也就还有20个月。但她离目标还有不小的距离，肯定会有紧迫感。 程澜回去忍不住对大伯母提了一下。 闫淑芬前段时间看她开录像厅挣钱十分的上心，还真有些担心。 现在看她为成绩焦虑，倒是宽了些心。 “适当的焦虑是对的，有压力才有动力。不过，咱们尽最大的努力就是了，过分焦虑倒是不用。明晚的衣服你准备好没有？” 程澜道:“舒姐说她提供，不过我拒绝了。我没打算去搞得艳压群芳的，也不准备太刻意的打扮。嗯，今后我也不给舒姐当模特儿了。” 她说了要去参加夏公子的生日party，舒姐就想把事情揽过去。 舒姐以前的目标客户群是月入50元——100元的。 这回她想拔高一些，力图把夏公子往来的那群人的目光也吸引过来。 不过程澜没答应明天给她当模特儿，还顺势提出了解约。 当模特儿一个月两三百的收入，还省了不少置装费。她一个月起码有四套舒姐提供的新衣服穿。 算下来每年一进一出能有六千左右，还是挺吸引人的。 但程澜高中阶段想低调一些，安心学习。再加上这次的事，就直接和舒姐解约了。 程澜其实不大高兴。舒姐明知道她想回避夏公子，还只想着让自己帮她展示衣服。 闫淑芬道:“听说这一次批发市场的很多人也都送了礼啊？” 至于程澜和舒姐的事，她选择了不开口掺和，让她自己做决定。 程澜笑笑，“我之前跟舒姐还有秦柳阿姨、昕姐甚至韦洁都说了，这次夏公子生日会请不少生意伙伴，不拘是大生意伙伴还是小生意伙伴。” 经由她们再在批发市场进一步散布消息。 批发市场生意做得还不错的、或者想跟夏老板拉关系的，都送了礼。 至于胡进，他是夏老板的下属，也和同事分别给少东家送了礼。 听说带动得那边大酒店的管理人员也纷纷送礼。 送礼的人多了，夏老板就把规模扩大了，回头批发市场要去不少人呢。 闫淑芬差点笑出来。 夏公子估计一开始批发市场这边想请的就是程澜。只是打着请生意伙伴的旗号而已。 再就是他请的一帮子年轻人，大家一起开party。 经由她们这么有目的的散布消息，估计去的人真的会超预估。 夏老板面对众人主动送礼，那只有接着啊。和气生财嘛！他还能高傲的拒收啊？ 行，那她跟着一道去也一点不显眼了。甚至她去不去应该都没什么关系了。 第二天下午四点，程澜把她自己准备的像裙子的白色呢大衣穿上。 里头也是黑白色拼接的冬裙，脚上蹬黑色长筒皮靴。脖子上还有狐狸毛围脖。 头发是编成了一根大辫子垂在耳边，然后再戴上配套的贝雷帽。 没有打扮得太刻意，但也不会失礼。 还有三分学生气。嗯，大学生的学生气。 闫淑芬在旁边看着点头，“可以。”她自己只准备了一身得体、大方的套装。 林墨也拿了一身衣服过来问他穿着去合不合适。 看报纸的林景东挑眉，“你也要去？”澜澜送一份礼带两个人不妥吧。 林墨道:“我妈妈也送礼了。但她现在吃什么吐什么，她就不去了。我跟着胡叔叔去。听说今天是吃自助餐，我还没吃过呢。” 自助餐什么的，他只听姐姐说过。说是西方很多宴会都是自助餐会的形式，但成都没有卖的。 据说食材非常的丰盛，想吃什么拿什么。他要去尝尝。 林景东楞了楞，你亲爹、亲妈不去，但你后爹、后妈都要去啊。 行吧，既然你妈也送礼了，那你跟着去就不算什么了。 他玩笑道:“既然是自助餐，那你就穿件不显肚子的去。” 林墨想了想，有道理，回去换衣服了。 三人穿戴好了，往大门口去坐车。 在这里等着坐车的人还真不少。程昕也送礼了，程杳也跟着一道去。 林墨看到胡进便走过去挨着他站，“胡叔叔。” 胡进摸摸他的头。 还有市场里不少熟人，都是生意做得还挺好的那种。 萧应开车从军区出来，看得一脸的好笑。这规模真的被程澜弄大了啊。 程澜站在公交站台上。虽然没有刻意打扮，但是也挺显眼的。 萧应一眼就看到她了，那身高、仪态太优越了。站在一群人里简直跟雪山女神似的。 那么多人，他也就没停下来问她要不要搭便车了。 而且听说市场的人是包了一辆公交车呢，还有人负责组织的。 萧应开到旁边一个路口，就看到挂了‘包车’牌子的公交车正开过来。 程澜把手抄在兜里，跟闫淑芬说话。 舒洁走了过来，“程澜——” 程澜看过去，“舒姐，来了啊。” 舒洁小声道:“那天不好意思啊，我一时没想到那么多。” “没事儿。” “那咱们还是朋友吧？” 跟程澜解除了合作关系，舒洁蛮后悔的。 她当时还真是财迷心窍了。 而且，她对程澜是一点辖制都没有啊。那个钱对程澜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不，甚至都可以说是鸡肋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她倒是不缺展示衣服模特儿。 身材比例好、个头又高的人在高校的演艺类专业很多。 但像程澜这样气质的就实在太难找了。 关键她只是单纯一模特儿么，她身后还有军区首长的关系啊。 自己怕是这两年钱赚多了，对其他模特儿颐指气使惯了。 而程澜通常又不露锋芒。 一时她就失了分寸。 现在想继续合作肯定是不可能了，别断了关系才好。 程澜点头，“是。”买卖不成仁义在！而且，这一年多舒姐确实也教会她不少。没到要绝交的地步。 舒洁松口气，“那我和楚锦程接触的事......” 程澜道:“我都不知道这个事儿，昕姐什么都没有对我说。你又不是做第三者，安心和他接触就是了。我不管这些的。不过，他不是又去广东了吗？” “我们电话时常联系。而且过两天我也要去广东拿货了。” “哦，没事。要是你俩回头摆酒，别忘了给我送张帖子。” “八字还没一撇呢。” 第185章 第 185 章 程澜一听这话音, 应该是舒姐正对小地主发起攻势，但是可能还没有拿下。 舒姐的家世背景和小地主相当:祖传的旗袍世家。 那十年两家都因为出身遭了不少罪，很有共同话语。 而且她也没有那么复杂的过往。只是因为家庭成分耽误了个人问题。 这几年摘掉了帽子，一般的她看不入眼, 条件特别好的又嫌她年纪大了或者说是个个体户。 所以高不成、低不就的她就相中了小地主。 后来得知他喜欢昕姐, 她也就没再有什么举动了。 现在昕姐和小地主成不了, 她再出手这是完全合乎道德的。 至于说小地主面对固执的母亲有些懦弱, 昕姐的问题她没有，以后大家只要不住在一起一切都好说。 她自己挣得多，腰杆子就挺得直。不怕当婆婆的想出招辖制。 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啊？ 他们如果真的成了，程澜也只会祝福。 至于昕姐, 她可能真的适合不知道她复杂过往的家庭。 或者, 没准萧老师哪天能回来呢？ 去夏家别墅的路上，程澜和闫淑芬坐一起, 后边就是程杳和程昕，再后边是胡进和林墨...... 自己包的车就很方便，沿途不停, 直达目的地。而且大家都有位置可以坐。 晚上散席后会再来接。 当然, 钱肯定比公交车要贵。差不多是坐公交四倍的价格吧。 但这一车的小老板虽然买不起私人轿车, 但也不差这点钱。 所以有人出面张罗, 大家都纷纷表示愿意出钱。 程杳摸摸下巴，小声道:“妈妈，我们这是浩浩荡荡的去给夏公子拜寿？” 程昕失笑，“人家今天刚满20周岁，用不到拜寿这样的字眼。就是去祝贺他生日。不过, 20周岁确实是个大生日了。古时候还要行加冠礼的, 行了之后就是大人, 可以成家立业了。” 还不都是你小姨张罗的，估计夏老板父子哭笑不得吧。 程杳道:“我和小墨舅舅主要是为了自助餐去的。我已经跟着小姨去北京吃过西餐，烤鸭，砂锅，粤菜......但是自助餐真的没去吃过。” 她去北京的花销比较大，不过妈妈后来都算过小姨了。不算占小姨的便宜。 当然，如果是别人，给钱小姨也不会带去的。带别人的孩子出远门要担责任的啊。 小姨主要还是为了带她去开开眼界。 如今又多了一个小乾表弟。以后出去玩儿肯定会把他也带上的。 妈妈说她出世的时候，多亏了表弟的外婆帮忙。 她也会好好带他，当一个好姐姐的。 程澜那晚吃了接风宴就回军区了。高中学业忙碌，又紧邻半期考试，根本抽不出时间再出来。 那安顿程岩一家三口的任务肯定就落在程昕身上了。 好在下午四点之后她就没事了。 程杳放学回来也会自己去秦柳家里写作业，等着她去接。还带着赵乾一起。 赵乾白天、晚上都不被允许去录像厅。更加不能让他去楼下夏老板的录像厅蹭录像看。 程岩给胡进打过招呼的，请他和看守录像厅的人说一声。 那个太容易上瘾了。 连程澜都克制不住，别说这么小的孩子了。 不过，在秦柳家有电视看他也能待得住。以前在村里电视都没看过几回，稀罕得很。 这样就方便程昕带着下了班的程岩去找房子，两人骑着程澜的自行车出去慢慢找。 那晚程澜直接就把车给她们留在了店里。 前两天找到一处年租100的筒子楼套间，也是通水、通电。只不过洗漱间和厕所是公用的。 一家三口已经搬出去住了。 程澜说那三个放映员都包住，但是也各自承担三分之一的守夜的责任。 所以她只给赵穆一半的房补也就是5元。 以后那三个放映员结了婚要搬出去住的话，就比照办理。 这都是当着那三个放映员说的。这个方案双方都能接受。 所以程岩一家租房子，其实只需要出40元一年就够了。 吃饭则一家三口都在店子上吃。 这样算下来攒钱还是不难的。 现在半期考试过了，明天周一赵乾就能去学校插班了。 还是照样由程澜拜托闫淑芬给找的关系，摸底考试之后视情况决定读一年级还是二年级。 没关系就是交高价人家也不一定会收的。 这回轮到程杳向表弟阐述争取读二年级，少读一年就能省一年学费、多挣一年工资的理念。 但可惜赵乾反应不大。 直到程杳道:“我们户口不在成都，读一年就得多交200块建校费。” 赵乾这才瞠目结舌的道:“一年200块？” 他爸妈现在加起来一个月100多，他原本还美滋滋的。 两分钱就能拿着去买零食了，100多他真的觉得是好多钱了。 “是啊，学费不贵，但是这个建校费很贵。我妈妈还有你的爸爸、妈妈都没有正式单位，不能农转非。就是农村户口转成非农村户口。成都也没有商品房卖，更不可能靠买房子转户口。所以我们上学只能读高价。” 赵乾这才有了感觉，开始拿着杳杳表姐给的二年级的书临时抱佛脚。 程杳当时看表弟听进去了，还隐隐有了点‘传承’的感觉。 程昕和程岩听说了相视一笑。 程昕道:“杳杳这孩子，处处模仿她小姨。” “模仿澜澜是对的，没学错对象。不过，我儿子我自己知道，贪玩好耍的。估计真得再读个一年级了。”程岩叹口气道。 程昕道:“没事，你们也相当于双职工家庭了。两个人养一个儿子还是养得起的。而且，等时间长了有了积蓄心头就有底了。走，我领你去舒姐那里买几身实惠又好看的衣服。好歹也是在大成都上班了。人家吴涵穿的什么你也看到了，你不能穿得太差了吧。” “我儿子那里一年要给200块的建校费啊。”程岩很有些犹豫。 她才上了不到一年的班，好不容易才攒下了300块呢。这是要一下子全花出去啊。 人家吴涵的爱人听说是开大卡车的司机，一个月200来块呢。这能跟人家去比么？ 程昕道:“我先借给你好不好？你穿得太差丢的不只是你的脸，还是你男人的脸，还是澜澜的脸！我又不催着你还。还有你男人，你也得给他置办两身。咱们争取100块以内搞定，反正先各买两身装点一下门面。这些事就别等着澜澜来操心了，她忙得很呢。” 至于赵乾倒是挺好办的。 闫淑芬找了不少林墨的旧衣服给他穿，都是七八成新的，就是林墨穿短了而已。 这些衣服穿到学校去也很有面子。 尤其有一套小军装配迷你军大衣，臭小子喜欢得跟什么似的。 现在天天穿着不肯脱。 程岩想想那天进城的时候那些人看他们一家三口的眼光，咬咬牙同意了。 好歹她现在也是坐办公室的人了。而且过年肯定要回家的，总得有两身衣服衣锦荣归。 这么捯饬了一番，程岩和赵穆看着才好多了。 其实两人长得都不错，就是在农村习惯了‘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农村的土布衣服轻易又穿不坏的。 刚才程澜他们等车，程岩过来和她打了个招呼。 穿一件列宁式的灯草绒上衣，头发微微烫卷了。 不但整体形象提升了，看着整个人气色都好了许多。 一来她现在在擦百雀羚，也是逛批发市场的时候程昕让她买的。 二来包吃，顿顿都有肉呢。比在家里吃得好多了。 想到这里，程昕看看林墨。 林墨今天穿了一身呢子的黑西装，手肘那里是两块圆溜溜的、黄色的牛皮。脚上也是一双牛皮鞋。 完全是一个小绅士的样子。 林家那位大伯母还真是把他当亲儿子待的啊。 正在长个头的人，明年就穿不了了呢。 下车的时候她看眼程澜，程澜会意的和她一起掉在了后面。 她这么一问，程澜道:“哦，那是闫家的二舅去广东出差给他买回来的。大伯母在物质上确实一点没有亏待过他。嗯，舒姐在倒追小地主的事你知道了吧？” 她还以为昕姐让她借一步说话是要说这茬呢。毕竟之前舒姐来找她单独说话了。 程昕摇头，“这不关我的事了。” 七月分手的，下个星期就十一月了。 有这么长的时间，她也算是想通了。 反正只要不是无缝衔接，她就没有那么膈应了。 程澜看她没事了，也就没再提这茬。 反倒程昕道:“我那次看到舒洁出门去广东，才知道她在外头跑也挺不容易的。” “嗯？”怎么看出来的啊？ 程昕道:“我一早去开门，看到她出发的时候装成孕妇。开始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才想明白。估计是把钱都塞在了假肚子里。” 程澜点头道:“路上有拿着刀抢劫的，还有趁你睡熟了偷钱的。她一个女人走南闯北的，确实不容易。也都是被逼出来的吧。” 如今银行没有通存通兑的业务，你在这儿存的钱就只能在这儿取。 没有拿着存折出去，到了外地再取钱的。 要在外地用，又不想带现金的话。就只能是走汇款的形式。 但汇款单有时候挺耽误事的。赶着用钱了，还没汇到或者不能及时拿出来，看好的货可能就被人抢了。 所以，舒姐那个藏钱的办法也算是不错了。 就别隔段时间遇上同一拨劫匪就行。 不过，那些人抢劫了许多人，未必还能记得她一个孕妇的长相和肚子的大小吧？ 没准她每次进货的钱有多又少，每次弄的假肚子也有大有小呢。 程昕道:“所以我跟人家一个月挣上千的，差距还是很大。我还是就这么做餐饮吧，虽然小打小闹，但是安稳啊。” 她别去跟舒洁还有澜澜去比，日子其实还是过得很好的。 供女儿读到考上大学不成问题。 至于留学，那暂时不敢想。考上公费就去，考不上就别去了。 华国挣钱拿去国外花，她真的供不起。 程澜点点头，“走，跟上大部队吧。” 程昕笑，“都是你张罗起来的大部队。刚杳杳还在说我们是浩浩荡荡的去给夏公子拜寿呢。” 她们俩追上前头的人，一起到了夏家别墅的大门口。 夏家自己修的别墅，欧式风格。比军区大院的将军楼可大多了。 夏老板和夏太太、夏启东在门口迎客。 远远看到众人夏老板便道:“犬子一个小生日，还劳你们大家伙惦记着。多谢了！” 第186章 第 186 章 市场里租了四个店面的一个老板道:“20周岁可不是小生日啊！加冠礼啊——” 所以, 大家伙送的也都是重礼。 夏老板点头，“对对对，不过如今不兴这个了。而且如今的年轻人，大学毕业就得22岁。我家这个, 本科毕业还准备送到国外去深造。等他能接过我这副担子, 怕还得好些年啊！” “夏老板你正年富力强, 正好啊！回头令公子学成归国, 还得你扶上马再带一段呢。” 夏老板点点头，“闫主任，多谢您亲自赏光！” 闫淑芬笑了一下，“夏老板消息很灵通啊。”她刚升了个办公室副主任, 这就被他知道了。 “凑巧有熟人是你们部门的。” 夏启东也道:“多谢各位前来, 里边请吧——” 说完亲自带着他们往里走，又对闫淑芬道:“闫阿姨, 还麻烦您走一趟。我真是过意不去。” 闫淑芬道:“澜澜还小，我得来监督她啊。不然回头一时好奇喝了酒怎么得了？” 程澜摸摸鼻子。按大伯母的定义，她应该算个小酒鬼了。 夏启东当然知道这话是在敲打他, “没事, 有果汁的。程澜你一会儿就和小朋友一起喝果汁好了。” 闫淑芬笑道:“其实这都是借口, 我也是趁机跟着她来看看华国化的自助餐会是怎么回事。” 夏启东笑笑, “您可是见多识广的人。” 他敢说国内目前99%的人都没吃过西餐、自助餐。 但这位估计从小家学渊源啊。 没听人家说的都是华国化的自助餐会么。 他又扭头对程澜道:“多谢你特地挑选的汽车模型，我很喜欢。” “寿星喜欢就好！”那个劳斯莱斯的模型是刘权买的，说20来岁的大学男生肯定喜欢。 就没有男生不喜欢玩车的，花了她200多外汇券呢。 本身没外汇的人想搞点外汇券可不容易。 刘权也是帮她拿去找有海外关系的人换的。 人家一般不肯换的，拿着外汇去银行换外汇券很受欢迎。 而且拿在手里买什么都不用供应的票据, 外贸商场里都有。方便得很！ 多少是溢了点价才换到的。 这会儿室外的场地已经准备上了, 都是请了厨师现场在做。 煎牛排这种是直接室外, 还有些中式餐点是厨房做好了送出来。 一眼看过去，怕是有百多种餐食。 要什么直接过去拿，或者点了让人做。 中式有烧烤、火锅、各地名菜等。西式的可就多了，程澜他们去老莫吃过的都能见着。 光现榨果汁都有好几种，这可是冬天啊！ 程澜心道:有钱真好！ 不过，因为现在还是暖场阶段，目前上的基本都是餐前开胃小点心。 更吸引这群个体户的是大彩电里走台步的美女们。 众人站那儿都有些走不动道了。 “哎，那、那不是冯程程么？” “对对，她还演过苏蓉蓉和周芷若。” 这都是程澜录像厅的常客，一眼就认出了上头穿着蓝色泳装走秀的正是赵雅芝。 比录像带里要稚嫩不少。 程澜眼中一亮，想起了小地主给她介绍过的无线搞的选美大赛。 她问夏启东，“这是香港小姐选拔的录像？” 夏启东笑眯眯的点头，“是的，这正是1973年第一届港姐选拔赛的录像。大家坐下看吧！要吃东西随便拿，都是随时上新的。” 安顿他们坐好，他道了声‘失陪’又出去迎候其他的宾客。 坐下以后，除了程杳、林墨等小家伙兴致勃勃去拿取暖场的食物，其他人都坐下看港姐选美大赛的录像。 等从程澜嘴里搞清楚这些佳丽选出来，有的进了无线拍电视，有的直接嫁入了霍家那样的豪门...... 有人脱口道:“玩还是香港这些有钱人会玩啊。哎，程澜，知道他们的身家大概有多少么？” 批发市场这群老板大多文化程度不是很高。程澜在他们眼中已经是非常有学问、见多识广的了。 而且程澜身上有一种跟他们是自己人的味道，问她什么都不会被笑话。 程澜摇头，“身家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有个香港富豪的座驾是劳斯莱斯，售价按当前的汇率差不多是800万人民币。” 她也是拿到那个模型之后听刘权跟她说的。 那家伙是真的爱车！ 众人听到800万一辆车集体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说来，在他们眼底已经是高山仰止的夏老板跟香港的有钱人也没得比啊。 而且，香港还只是亚洲四小龙之一！只是一条小龙。 前头还有美国、日本和欧洲资本主义强国。 “我们确实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啊！” 这么一想，他们这些年入以千或者万计数的真的不值得沾沾自喜。 再看看电视里衣香鬓影的候选佳丽们，以及场上自助餐会的热闹场景，这些刚一改革开放就下海的弄潮儿们便又充满了斗志。 “轮也该轮到我们华国了！” 程澜又看了一眼选美的录像，拿这个暖场也挺会玩的。就真还挺吸睛的！ 她起身和林墨、程杳一起去拿吃的。 出发前，闫淑芬专门告诫过程澜和林墨，吃自助餐千万不要死命的去拿东西。还是要讲究一下用餐礼节的。 所以她俩表现都还不错，只是拿了一两样点心用小勺子慢条斯理挖来吃着，先开个胃。 程杳也跟着学。 至于批发市场其他人，他们也都跟着学。 这种场合确实是要讲究一点。 听说林主任的爱人是国外留学回来的，人家肯定懂这些啊。 过了一会儿，人应该是到齐了。 录像被停了下来，另一边的钢琴演奏也停下了。 夏老板带着夏启东上台去致辞。 而自助餐的正餐也开始上了。 几十名穿一样服装的男女服务员开始在各处上热气腾腾的餐点。 这种致辞肯定说不了几句啊。 程澜很中意粤式点心和老汤，预备等会儿去拿来吃。 来的人分作几拨，夏启东的同学、平时一些玩的一些人在一拨，真正称得上夏老板生意伙伴的一拨，夏家的亲戚，然后他们批发市场这一拨也算是比较成规模的。 闫淑芬的眼睛在场上瞄了一圈，大多是商场上的人。 但也有少数几个各级部门的人，还有人看到她过来打招呼。 “原来您家和夏家关系如此亲近啊？” 闫淑芬道:“我家有个孩子准备以后考经管系，在学着做生意。就在夏老板的批发市场转租了门面开录像厅。他们批发市场一帮子人约着一起来，她也跟着一道来了。孩子还小，我不放心跟来看看而已。” “你家一个姑娘去北京读大学了，还有一个儿子听说还在上小学啊。哪还有一个孩子啊？” “我们家老爷子收养的老战友的孙女，那不就跟我自家孩子一样么。孩子才16岁，今年刚进高中。我这做监护人的得多上心啊。” “哦哦，这么回事啊。孩子在哪呢？” 闫淑芬下巴往正在等牛排的程澜一抬，“就那个，看着长得高，其实16周岁都还没满呢。” 那人看了一眼，“真够高的。你要不说，我是不敢把她认成是孩子。” 闫淑芬笑笑，没再说什么。 她就坐那儿，目光不离程澜左右。 没有像场上的一些人把这里当成社交场所，满场找人打招呼、寒暄。 完全就是一副来守着没成年女儿的妈妈的样子。搞得都没什么人跟程澜搭讪了。 至于林墨，他今晚归继父监护。 有方才一番话，想必不会再有人误会林家和夏家关系多亲近了。 真的亲近，她至于来护雏么？ 她这个态度，夏家的女主人自然是不大高兴的。我们这里是龙潭虎穴么？ 闫淑芬才不理会呢，谁让你要把我家的未成年请来呢？ 她慢条斯理的切割着程澜端回来的七分熟牛排。 闫淑芬放下刀叉喝水，批发市场的人也整齐的放下刀叉跟着喝水。 也就程澜、程杳还有林墨吃过西餐，在自己吃。 来都来了，大部分人选择西餐开个洋荤，也是想尝试一下。 闫淑芬干脆用简短的话语给批发市场的众人上了一道西餐的礼仪课。 “你们记着我说的要点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好的、好的。”她说得简单，众人放松了许多。 过了会儿，夏老板带着儿子过来，“闫主任，还有各位，怠慢了啊。” 闫淑芬抬手做了个‘请坐’的姿势道:“西餐就是这样的嘛，不像中餐那样觥筹交错。这样蛮好的，我其实不太喜欢中餐劝酒的规矩。” 夏启东则找程澜说话，“那模型你是在哪里买的呢？我倒是没见到过。是广东么，听说你的合伙人去广东进货了。” 程澜摇头，“不是的，我托人在北京友谊商场买的。广东应该也有吧，但是我不确定。” “这么说你也挺喜欢车？” 程澜点头，“是的。”车谁会不喜欢啊？上万一辆呢。 萧应也坐了过来，“那程老板平时都开什么车啊？” 程澜看着他道:“自行车。明知道我16都没有，问我开什么车？我还能开什么车？” 批发市场的众人都笑了起来。 林墨道:“嗯，我证明程澜姐都开的自行车。因为我都坐在副驾驶位上呢。” 萧应笑，“其实程澜你坐在驾驶座上，大大方方的开。估计交警不会想着拦你查驾照。” 程澜朝他翻个白眼道:“我知道，长得着急了点嘛。” 夏启东惊讶地道:“你们很熟啊？” 萧应点头，“我不是在军区修房子么，就有了些接触。” 他和程澜这帮大院子弟熟悉起来，于私是那次他们大家进局子，他正好遇上林墨和程杳。 再说旁边就有公交站台可以回去，两个小朋友也不能让人完全放心。 如果不是遇上他，他们肯定还得另做安排。 然后就是后来帮程澜去买原声的英文电影胶片。 那是大院里的人都一起看了的。 于公嘛，他们家在成都的产业主要转到建筑上去了。 当初中标前他们要避嫌，但中标之后认真修房子就是了。倒是不用再避得那么彻底。 电梯公寓修完他和军区就没有利益纠葛了。 然后他们看他是个做实事的，也就愿意交往。 但夏家，那个批发市场的分量可是越来越重了。 人家不撇清干系才怪了。 夏老板来这边打了个招呼，看夏启东坐下和萧应、程澜聊上了，便道:“行，那你们年轻人继续聊着。我再到那边打个招呼。” 批发市场的众人道:“夏老板太客气了，您忙您的，不用特地过来招呼我们的。” 第187章 第187章 夏家请的都是各个酒店、餐馆的大师傅来负责一个门类的餐饮。 至于食材, 以他家的财力也都用的是最好的。 所以今晚的客人都吃得十分的满意。 程澜端着碟子吃水晶虾饺。 舒洁笑道:“你这么喜欢吃粤菜，以后去了广东肯定待得住。” 程澜点头, 她一个四川人, 确实还挺喜欢吃粤菜的。 就那次高煜请客之后就爱上了。 嗯，她也难免一吃粤菜就想到那一餐的特殊含义。 前两天收到高煜寄来的信，随信还有几张照片。 其中一张是他穿着军大衣端着一盆热水往空中奋力抛洒, 水珠落地前就变成了霜。 估计他在北京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这么看着倒还有些少年人的朝气。 还有一张他晾晒衣服, 晾到后面，第一件已经冻上了。 他拿了竹竿努力敲打，把上头薄薄的冰棱子敲掉。说是过一阵就得敲一下。 那可真是冰天雪地啊！怪不得要额外发地区补助了。 程澜看了很自然就想起了岑参的《风雪送武判官归京》:瀚海阑干百丈冰，都护铁衣冷难着。 不过他信里说不用担心, 他们睡的是炕。衣服去了水汽放到炕上烘着, 还是能有干衣服穿的。 程澜把照片拿出来放到相片簿里。可没有要同他礼尚往来的打算。 但看过了也难免搁到心头, 时不时就想起来。 徐懋宁倒是也常给她打电话, 介绍学习经验。建议她可以用他们三个之前的那个辅导老师。 程澜预备运动会后就托大伯母去把人请到家里来, 专门辅导她一个人。 之前他们三个合用一个老师, 那是因为他们三个学习成绩接近。 但她和康广峰的学习成绩已经拉开很大距离。而且她也能独立负担得起一个月一百多的辅导费用。 嗯，林琅去年一个月花三四百，那是因为她独力承担了英文家教的费用。 那个比较贵, 因为如今学英语的人本来就少。还得能出来给人辅导那就更是凤毛麟角了。 徐懋宁和马丹阳在电话里都说他们现在在开始学英文了, 有一点吃力。 建议程澜早一点开始学。当然, 是在备战高考有余力的情况下。 程澜吃完了水晶虾饺，再看看琳琅满目的餐点。 她对林墨道:“这自助餐看着是随便吃，其实吃不了多少就差不多了。” 林墨道:“程澜姐, 那开这个应该很赚钱哦。你开一个吧！” “钱还能挣得完啊？不过你可以让你妈妈生完孩子试试。” 她现在录像厅一天入账一百三四, 一个月四千。 批发零售那里也差不多这个数。 如果不出意外, 一年她都能进账十万了。 她不能再分心做别的生意。 喜欢吃粤式点心, 她可以周末出去寻觅美食嘛。 林墨和程杳立即道:“我们陪你去。” “我一个人去得了。” “一个人吃东西有些凄凉，尤其是火锅。你一个人去吃火锅，人家搞不好以为你失恋了呢。吃别的也差不多。”林墨道。 程澜白他一眼，“小屁孩儿，你懂什么叫失恋啊？” 三个人正说着，来了一个寸头的精神小伙跟闫淑芬打招呼，“闫阿姨，您也来了啊。早知道你们要来，我就和你们一起走了。” 闫淑芬楞了一下，“马耀武，家里让你来的啊？” 这就是被马丹阳气极骂做小傻子的三堂弟。马家和夏家是远房表亲，他出现在这里倒是不奇怪。 马耀武点头，“是的。东哥上门相邀，爷爷就让我来参加他的生日party。” 程澜看过来，那马耀武多半已经被剔除出继承人之争了。 剩下能跟马丹阳一争长短的就是他哥哥马耀文了。 她笑眯眯道:“你是怎么来的？” “东哥的同学开他的车顺路接的我。” “哦，那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去。我们包的公交车，还有空位置。直接开到军区门口。” 马耀武点头，“好啊，到时候叫我。哎，程澜，我过来叫你们去跳舞的。” 这会儿大家都垫了个底，在分成几拨玩耍着。 譬如批发市场那群中年人，就跑去继续看港姐选美的录像了。然后夏老板那群生意伙伴聚在一起聊着当前的经济形势。 夏启东和他的一伙同学、玩伴在底楼的大厅跳迪斯科。 程澜看了一眼，还行。比较明亮，而且场地宽敞。 她是真不太喜欢歌舞厅那种灯光昏暗又拥挤的环境。 程澜扭头看了一眼闫淑芬，闫淑芬点点头，“去吧。”然后抬手看看腕表，“咱们九点回家。” 包的公交车会来两趟，早走的一拨九点，晚走的一拨他们自己再定。 那大厅也在这里的视线范围内的。 萧应和他们一道过去，确实各个年龄段分开玩要有意思得多。 林墨和程杳看看美食，最后决定留下继续吃。程杳很喜欢吃那个蛋挞。 闫淑芬也准备起身一起进屋去。她去看看年轻人跳舞总是可以的。 结果刚站起来，夏太太过来了。热情地邀请她到二楼露台喝茶、赏月聊天。 那个露台三面落地窗挡风，头顶也是整块的玻璃。 这在工业水平不高、玻璃还比较稀罕的当下，是比较奢侈的做法了。 不过这样赏月确实舒服。不受寒风侵袭，视线也不会被遮挡。 关键是在二楼露台，正好是对着对面一楼大厅的。 这想得实在是太周到了！比她到大厅里杵着好看。 闫淑芬点头，“好！” 夏太太一路笑吟吟的，亲自引路。 大厅里也摆了很多吃的，进门的时候程澜顺手在香槟塔上拿了一杯。 想到大伯母多半正看着自己，又换成了果汁。 夏启东看到程澜等人便迎了上来，还问她喜欢跳什么舞。 程澜喜欢《茜茜公主》里的宫廷交际舞。 救命，又想起了某人说的养鸡的罩子和裙撑的对比。 “我都可以。” “那，能请你跳一支舞么？”夏启东摆出躬身邀舞的架势。 程澜点头，和他步入舞池。 萧应也邀请了一个女大学生一起。 那个女大学生忍不住问道:“能问问那小姑娘是谁么？她一来夏公子连班花都不理了。” 夏启东家这么有钱，而且为人大方，在学校自然是十分受欢迎的。 萧应笑笑，“旁边的马耀武你认识么？” 马耀武这会儿在和他带来的女孩跳舞。 “知道。” “他俩住一个大院的。”这姑娘说话还挺实在，只说‘知道’不说‘认识’。 “哦，懂了。那怪不得是马耀武去喊她过来。我看她之前和一群个体户在一块儿，还以为她也是呢。” “她是啊，她在夏老板的批发市场开了两个录像厅。” “哦，原来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录像厅是她开起头的。那她还蛮厉害。至少不是靠家里搞批文，而是实实在在抓住了文化需求。哦，对了，之前在我们学校卖了原声电影胶片的是不是也是她？” 这姑娘是夏启东的同学，自然也是经管系的。对这两个事有所关注。 得到肯定答复，她点点头，那班花没戏了。 大院子弟，还这么有经济头脑，就连脸蛋和身段都不比她差，真是甩了几条大街啊。 和马耀武在一起的时候，在同学之间有些骄矜的夏公子是处于从属地位的。 这也就难怪一看到刚才这位进来，他就对班花道了声‘失陪’迎上去了。 萧应道:“你怎么称呼？” “于菀，莞尔一笑的莞。” 萧应笑出声来，“鱼丸？” 于菀道:“我家那边没有这道菜，不然我应该也不会叫这个名字。如今也不至于为了这个去改名字啊。” “说得也是。” 程澜和夏启东跳舞还配合得挺好。主要夏启东身高够，有184左右。不至于被程澜衬得矮了。 她现在171，已经基本停止长高了。 再加上脚上靴子还有三厘米的跟，场上过半的男的是压不住她的身高的。 舞曲停下，夏启东绅士的松开手。 程澜向他道了声‘生日快乐’，然后回到舞池边继续喝果汁。 第二支舞她是和萧应跳的。 萧应身高也过得去，有180。 “你简直成了场上男士身高的照妖镜，比我矮的估计都不敢邀请你。不过我看你今晚还玩得挺开心啊。” 程澜道:“刚考完期中考，放松一下。” 萧应翻了个白眼，“看你的样子我倒是不觉得自己年纪大，可听你说到考试真的是感觉我们差代了。” “你少占我便宜。你大学毕业也才两年！” 萧应是学建筑的，也是为了接班选的这个专业。 他笑道:“忘了，像你这样身体、心智都长得着急了点的，多半喜欢年纪大点、成熟点的。” 程澜磨牙，“你可以用少年老成这个形容词。我自己可以说我长得着急了，但是不想听到别人这么说。” 程澜第三支舞和马耀武跳的。大家一个大院住着，虽然不是太熟，但总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所以他邀舞程澜也没拒绝。 “程澜，我表叔还有个□□，里头什么玩的都有。要不要哪天一起去玩玩？” 程澜道:“你不是明年就要高考了么？” “嗐，我如今已经没有太大的高考压力了。”马耀武脸上也显出了那么一抹郁闷。 被剔除出候选继承人的行列，看来他远没有表面这么云淡风轻。 “我跟你不一样啊。你是货真价实的大院子弟，我不是。所以，高考依然是我改变命运的一大途径。我接下来就要开始请家教补课了。今天算是最后的放纵。” 马耀武点头，“行，明白了。你打算考哪所大学？” “我能考上的最好的那所。” 然后她就没跳了，又去吃东西了。 马耀武告诉自家远房表哥，“肯定比你以前所有女朋友都不好追。而且，短期内应该也约不出来了。不过，也不是一点指望也没有。看她跟萧应关系不错，应该不会中意纨绔，但也不会轻视商人。你想追她，以前的做派先得改改，自己也必须十分优秀。联姻的范围内能有这么漂亮又能干的，不好找。我觉得值得搏一把！” 夏启东道:“但林家回避的态度你也看到了。” “再过两年，他们如今拿捏着的未成年的理由就不成立了。而且，程澜毕竟有她的短板，她自己也十分的清楚。要想利益最大化，你已经是很不错的选择了。反正尽量多接触吧。” 夏启东点点头，“我打算年后实习一下，去管理批发市场。” 等到快九点，闫淑芬在二楼向程澜招招手，又抬手看了下腕表。 程澜便向夏启东提出了告辞。 第188章 第188章 夏启东知道他们一群人是包车来的, 便没有提出派车送她。 只是一路把人送到别墅门口。马耀武也跟着搭便车回去了。 上了车有人道:“夏公子今天也太给面子了吧。” 旁边的人拿手拐了他一下，然后又朝程澜的位置看了看。你也太迟钝了吧！ 那人这才反应过来都是冲着谁。 不过, 车上没人敢打趣程澜。今晚闫淑芬那可是态度分明。 当着人家家长开玩笑, 那可就是不合时宜了。 就是闫淑芬不在，程澜那也是个厉害的主，不是可以随便开玩笑的对象。 第二天周一开始, 程澜的日子便又正常化了。昨晚的放纵只能是短暂的。 她还是个苦逼的高中生！ 闫淑芬在饭桌上道:“嗯, 我昨晚回来给楚老师打电话沟通好了。今晚六点半开始，他会上门来给你补数理化三科。平时是三课时，周末是八课时。一课时两元，一个月大概是两百块。年纪排名, 以半期考试为起点, 十名以外每进步一名奖励一百。十名以内每名奖励二百, 五名以内每名三百。人家是听说你是以年纪第十二名的名次免试直升, 这才答应来教你的。三十名以外的, 哪怕出再多钱也不教。” 知道程澜不缺钱, 而且楚老师这样数理化全才的补习老师还挺抢手的。所以这个价位她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要不是他的要求挺高，估计都轮不到程澜这会儿来雇人家了。 程澜点头，“好的, 我知道了。” 钱对她来说确实不是问题。以后晚上的时间都要留出来了。 闫淑芬又对林师长道:“爸, 老电影以后拿到宋家去放吧。” 宋师长家在将军楼的另一端, 他家没有上中学的孩子。 林师长点头，“好！等下我就让人把放映设备和胶片都搬过去。不过，今天开运动会就要开始补习了？” 昨天周末再加上这两天各科老师会集中批阅试卷。 正好可以把这学期的运动会开了。然后周三公布分数和排名, 订正试卷。 这时间安排得也是非常恰当了, 一点儿都不耽误。 闫淑芬道:“就今天吧, 别拖了。京大经管系的收分可不低！这不头悬梁、锥刺股, 还真不好说呢。” 林师长看看程澜，“定了，就考京大经管系？” 这孩子在军区待了快两年了，还是没改主意。他多少有些遗憾。 程澜点头，“嗯。” “行，努力吧！” “林爷爷，这必须得努力啊。”不努力怎么可能考得上？ 吃过早饭，闫淑芬推着自行车出去上班。程澜和林墨一起往学校去。 林师长则同儿子一道往办公室走。 林景东道:“爸，人才也不一定非得弄到军中。在经济战线上为国出力，一样是英雄。我觉得澜澜大学毕业后能进财/政部工作，也挺好的。” 程澜如今搞的那些，他还是觉得是小打小闹的。 还是进财/政部部为国理财，这才是最有前景的。 这在古代，就算是进了户部了。 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财/政部的以后地位肯定非常重要。 “嗯，如果以后军队可以做生意了，我试着把她拉回来。那样也算是曲径通幽，还是从军了。” 林师长道:“道理老子还是懂的，人各有志。就是觉得有点可惜！”程澜的综合素质比他的儿孙都要好。 他顿了顿，“军队做生意那是特殊时期才会有的，绝不可能长久。哪怕有那一天你也别拉她回来干后勤，浪费了。以后万一又不让军对做生意了，再转去其他部门也不知道顺不顺。还是你说的财务部比较好一点。京大经管系出来也算是专业对口。以后她们姐妹俩都在国家部委，也能在北京互相照应。嗯，这不错！” 正干着后勤的林景东看看他亲爹，干后勤怎么能叫浪费了？ 程叔当初去沦陷区开酒铺不就是干的后勤么。 一个小时后，运动会入场仪式上。伴随着昂扬的旋律，程澜穿着校服高举‘高一六班’的牌子、抬头挺胸带领全班同学入场。 哪怕是土得掉渣的、肥肥大大的运动式校服，她看起来也是格外的出众。 在有些嘈杂的环境中，程澜听到一声轻微的咔嚓声。 有人在旁边不远处对着她拍照。 并不是前方大大方方开着闪光灯拍照的军区记者。 她正想朝那个方向看去，另外的地方又是‘咔嚓’、‘咔嚓’两声。 算了，现在所有人法律意识都很淡薄。肖像权什么的，那更是完全没有意识的。 她没法不让人拍。也不可能在举牌进场的当口停下来同人掰扯。 而且，她自己也是靠着世人版权意识淡薄在赚钱呢。 之前的电影胶片拷贝，如今的录像播放......这都是没有得到授权的。 今天开运动会，太多人了。从小学部到高中部的学生都集中在这个操场上列队。 而且很多家长以及军区的闲人也都来看热闹了。连崔阿姨都跑来了，说是看一会儿再去买菜。 另外，秦柳阿姨也来了。林墨今天也要参加1500米的长跑。 他找大伯母拿了家长接送学生的牌子给他妈。 秦柳阿姨来了，那昕姐肯定就来不了了。不然今天日子特殊，她还可以蹭着牌子进来。 倒是岩姐跟着秦柳阿姨一道来了，刚还在跑道边冲她挥手呢。 财务嘛，有时候需要去银行办业务，中途跑来看看，事先和程澜这个老板打了招呼的。 程澜因为读的是军区子弟校，师生之间、学生与学生之间基本知根知底。 这为她减少了很多困扰。虽然被封为校花，但都没人给她送过情书。怕家长被大伯或者林爷爷出面约谈。 除了住在将军楼的人，那都是他们的下级来着。 被偷拍这还是头一次！ 入场仪式之后，程澜代表参赛的全体运动员上台宣誓遵守比赛纪律，友谊第一、竞赛第二...... 咔嚓，又被人偷拍了！ 她一手握拳放在脑边继续宣读完誓言，然后向台上、台下鞠躬，下台。 台下有个人本来也拿出了相机，察觉她在咔嚓声响起后稍微停顿了不太明显的那么一瞬，想了想又收了起来。 还是等《解放军报》登出来吧。 反正她今天又是举牌子进场、又是代表全体运动员宣誓，想不上内部的报纸都难。 太上像了，不选她的照片登出来，那总编的专业水平都有问题。 挺着大肚子的秦柳跟程岩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澜澜真是个出色的姑娘啊！听说她每周一还要负责升国旗。可惜我家小墨太小了。” 不然这就是一出青梅竹马、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好戏码啊。 程岩一脸的无语。你家林墨跟在澜澜身边，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屁孩啊！ 他甚至比同龄的程杳都要矮小半个脑袋。 程澜宣誓完毕回到班级的位置。她依然是单独一个坐在前方的位置，把牌子竖放在地上。 校领导讲话之后，就是运动员各自奔赴自己的赛场。 她上午跑完了自己的3000米，就没什么事了。 今天管得不严，除了有比赛的运动员必须到场，其它人倒是可以中途就离开的。 程澜跑完后拿到了第一名为班集体加了三分，和体育委员打了个招呼说要下去休息，索性也提前离校了。 林墨的1500米在另一个场地，她还没比完他那边已经先出结果了。 既然秦柳阿姨来了，那程澜就不用管他了。 刚给她送了水的程岩道:“哎，你去哪，不看了？” 程澜道:“我回去了。你赶紧回去上班啊，不然扣你半天工资。” “知道了！” 之前拿出相机又收回的那人看她走了，又看了一会儿便也离开了。 其实他也是回的军区大院，他家老爷子和林师长一个等级的。 他是当初高煜那个连的三个排长之一。 他本来就是军大毕业，部队开拔的时候就是排长。比林景南高一级，和高煜同级。 但是不幸又幸运的是，他上战场没多久就受伤了。然后在军医院住到了战斗结束。 谁知道整场战事一个月不到就完结了呢！ 所以，他很不幸没能立功。更加没有得到火线提拔、直升的机会。从南疆回来，他就成了高煜的下属。 但幸运的是，他活下来了。没有像其它牺牲的战友一样留在烈士陵园。 如今在部队里担任副连长的职务。 他回到家，家里奶奶道:“山青，你不是去看运动会么？” “啊，看过了，学生娃比赛没什么看头。” 他走进书房给高煜打电话，“高连长，我是吴山青。” 高煜蹙眉，“出什么事了么？” 吴山青的母亲就是高煜拜托的在大院里私下看顾程澜几分，别让她被徐妈妈欺负了的人。 所以他突然打电话来，高煜以为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刚才去子弟校看了校运会。我知道你干嘛急吼吼的跟人家程澜挑明了。小姑娘太出色，太引人注目了。” 他之前一直在想人家才16岁啊，你就跟人家把话都挑明了。是不是也太急了点？ “哦，原来军区子弟校开校运会啊。”高煜随意说了一句，引着吴山青继续往下说。 “是啊。我今天回大院休假，听说子弟校开校运会就去看看热闹。程澜今天又是举牌入场，又是代表全体运动员宣誓遵守赛场纪律。非常的出风头！下头除了记者还有几个人拿着相机对着她拍。我看她好像不大高兴，本来想帮你偷拍两张的就作罢了。” 高煜一叠声地道:“你别拍、你别拍！” 这话一出两人都楞了一下，然后吴山青爆发出一阵大笑声，“连长，原来你怕她啊！” 高煜一时也有些赧然，“我是不想给那些人背锅。你要是真拍了，她把你记住了。回头肯定全记在我头上。” “那行，回头《解放军报》上登出来了我再给你寄。” “嗯。” 吴山青笑过摇摇头，果然美人乡方是英雄冢啊。连高煜那样的天之骄子都不能免俗。 这还八字没一撇呢，已经开始怕起人家来了。 等听到楼下程澜招呼‘吴奶奶’，他站到窗口看了看。 他要是现在对准程澜拍一张，以她的敏锐一定能发现。 然后他招认出高煜，他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算了，看在当初子弹打来，高煜把没提防的他一脚踹开的份上，不坑他。 程澜察觉楼上有人看自己，仰头喊了声‘吴大哥’。 吴山青笑着点头，“你比赛完啦？” “嗯，我就一个项目。” 第189章 第 189 章 程澜继续往前走, 正好遇上徐懋宁的妈妈从屋里出来浇花。 两下里眼神一对，程澜出于礼貌招呼了一声‘徐妈妈好’。 徐妈妈点点头, 眼中有些复杂, “回来了。” “是啊，今天运动会可以提前走。” 徐妈妈看了看程澜的背影才低头去浇花。 懋宁和丹阳去长沙快两个月了，程澜也安安分分的读她的书、挣她的钱。 不得不承认, 她挣钱真的是一把好手。 可那又如何？ 这一天起程澜就开始晚上上补习课了。 数理化难度的增加, 让她不得不早做打算。像初中时那样做习题册是不够了。 有个人领着，能帮助她尽快的理解。 之后差不多半个月，程澜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状态。 楚老师说她的基础很不错，理解和学习的能力也强。 他说最喜欢在挣外快的时候得天下英才而教之！ “你不知道, 本职工作得有教无类、诲人不倦。出来补课我才不肯收笨蛋呢, 没得气坏我。我课堂上还没被气够啊？” 不过, 他虽然喜欢唠嗑, 但不会耽误程澜的事儿。该讲的都会讲到, 对她十分的上心。 比去年辅导那三个一课时四元的时候还要上心。 那三个没程澜这么多生活经验, 对他的很多话没有共鸣。 程澜做完一道大题交给他批改，“那老师干嘛不出来专门开一家辅导机构？这样你就可以自主招生了。” 楚老师道:“我倒是想过。但我要是敢把铁饭碗砸了，我妈和我老婆得跟我一哭二闹三上吊。” 现在的人都觉得个体户没地位, 而且养老没保障。 都是没办法的人才去干的。 程澜道:“其实今年比去年已经好多了。因为很多人其实已经知道个体户很赚钱了。譬如老师你, 你出来补课挣的差不多是正职的四倍。去年教三个学生, 甚至是八倍。所以，如今愿意干个体的人越来越多了。” 昕姐去办营业执照的时候，居然还排了下队。 楚老师道:“都说你很能挣钱。这补课的每月200块和奖金应该都是你自己出的吧？” 林主任两口子一个月差不多也就这点钱, 不可能倾囊而出给程澜出钱的。 而林师长也刚买了房子, 手头没那么宽松。 更不可能是林家那个小儿子。他都挣不到这么多！ 当初楚老师也被闫淑芬请来教过林景南, 因为听说他以前成绩挺好嘛。 结果来了三回, 他就撂挑子不干了，说会砸自己的招牌。 果然后来林景南第一次高考没考上。 当时闫淑芬是给他又请了别的辅导老师。 所以，楚老师对林家的家庭情况还挺熟悉的。 程澜点头，“是的。老师是想问我一个月挣多少吧？嗯，过千了。不过老师有家有口的，确实要考虑清楚才好。你如今两边都能占着也不错了。” 楚老师道:“我跟学校一起教书的老师比是还可以。但是，跟你们这些个体户比可差太远了。不过你说得也对，还是不要轻易孤注一掷为好。你现在在干个体户，但其实你后年把大学考上，以后一样是要端铁饭碗的。” 程澜笑，“我也在想，两头都占着挺好的。老师，我九月的月考是年级的第十四名。你能不能令我进步得快些啊？我要是能考到年级前十，你不是就有四百的奖金可以拿了么？” 楚老师道:“你以为我不想啊？你早日冲到第一名，以后每保持一次我还另有奖金拿呢。但是，能免试的都是成绩好的。到这地步了，能进步一名都不容易。你看你不是比入学的时候还倒退了两名么。咱们别急，这学期能进到前十那就非常不错了。” “还有三次考试。所以老师，你也挺看好我的吧？” “是，只要你不要分心。” 楚老师话音未落，楼下林墨喊道:“程澜姐，你电话。录像厅朱航叔叔打来的。” 朱航是程澜安排的负责录像厅的人。没有大事他应该不会直接把电话打进来。 程澜冲楚老师歉然一笑，“老师，我接个电话。您吃水果！” 楚老师皱眉，“要懂得轻重缓急。赚钱什么时候都能赚，但高考考不上理想的学校，你难道还想复读不成？” 程澜为难地道:“他们平常也不给我打电话。所以，肯定出事了。” “去吧、去吧。不处理了你也安不下心。” 程澜下楼去书房拿起话筒，“喂，朱航，出什么事了？” “老板，咱们这一周的生意下滑的厉害。两个放映厅加起来少了三成的生意。这样下来，一个月的入账要少一千块！而且，势头还未必能止得住。我便暗地里找以前在咱们这里看，后来跑去了旅馆录像厅的人问了问。他们支支吾吾的，也没说出咱们不好到令他们离开的地方来。就说图个新鲜！可我们两家的片子都差不多啊。” 程澜挑眉，“但是，他们就是跑到旅馆的录像厅去看了？” “对，这个原因不找出来并且解决了，我怕顾客还会跑得更多。所以我偷摸着去他们录像厅的窗户外看了看。结果里头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听了一阵也没听出个所以然，里头播放的声音很低。还有人巡逻，我只有又翻墙出来。最后我没办法，我找了个战友的亲戚，生面孔，让他买票去旅馆的录像厅看了看。” 程澜道:“发现了什么？” 这就是她为什么看重朱航的原因了。比较有主观能动性，知道出事了会千方百计去找原因。 朱航有些难以启齿地道:“旅馆在放香港有个叫李翰祥的导演拍的风月片，什么《金瓶梅》那些。” 程澜不知道谁是李翰祥，风月片望文生义能懂几分。 但是《金瓶梅》她知道啊！ 西门大官人的风流事迹嘛，书写得十分露骨的。 她和林琅一起偷着到市图书馆看过，用的邱鑫泉的借书证。 他说他不怕嘛。 拿回来后，书都不敢摆在明处。两个人反锁了门偷偷摸摸的看。 所以，程澜立马就懂了旅馆那边在放什么样的片子。她的顾客又为什么流失了。 香港还拍那么露骨的片子啊？ “嗯，老板，你听懂我说的了么？”朱航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程澜清了清嗓子，“我知道这本书，是**。你说的录像我知道是什么性质的了。” 朱航松口气，知道就好。要是还需要他解释那可就太难以启齿了。 “我知道这件事原本不该和你个小姑娘说。但这是大事，我不能不知会你这个老板一声。而且，接下来要怎么应对我出面分量也不够。” 程澜道:“你找胡进问过了么？” 胡进搞什么名堂啊，居然放那什么风月片来跟她竞争不成？ 大家怎么也算是自己人啊。 如今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有什么不好的？ “我肯定问过了。但他说那一块被划出去了，划给夏太太的表弟在管。不在他的职权范围内。在我说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件事。他如今对这件事也挺上心的。但是由他出面去告诉夏老板，那就把夏太太彻底得罪了。而且，夏老板经常在广东那边待着的人，未必会反感这件事。” 程澜想了想，“这样，你今晚再去弄清楚，看彭虎那里放的是不是也是这种风月片。我听说城里又冒出了几家录像厅，你也都打听一下。” 朱航道:“好的，我知道了。” 他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老板怎么都不可能跟着放风月片啊，打听这个干嘛？ 现在是应该想办法让旅馆那边不要放那种片子了啊。 不过，他还是听招呼的去办事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程澜挂断电话，用手背冰了一下有些发烫的脸颊，然后皱了皱眉头。 一扭头看到客厅的林墨动画片都不看了，盯着自己打电话。 她道:“这《哪吒闹海》你不是很喜欢看么？” “我都看过两回了。程澜姐，你是不是遇到难处了？” 程澜点头，“是啊，挺为难的。” 林墨道:“那你跟我爸爸商量、商量啊。” 程澜摸摸鼻子，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要说她应该也是和大伯母去说，请她转告。 “我先自己想想办法。” “哦。有事你别客气啊，咱们都是一家人！” 林墨是真的把程澜当亲姐姐看待的，不然不会对她那么亲近跟随意。 “不会的。你先不要同大人讲，需要帮助我会开口的。” “好的，我知道了。” 程澜上楼去。 七月份《庐山恋》里一个亲在脸颊的吻都让全国观众色变，还引发了一场大讨论。 如今的男男女女处对象压马路，那中间的距离肯定是可以再走一个人的。 那香港的风月片拍得怕是比《庐山恋》所谓的吻戏露骨多了啊。 如果不是为了拍得露骨，拍什么《金瓶梅》啊？ 拍《红楼梦》不好么？ 她再做题就有些分心了。 楚老师道:“你看看你，不专心怎么能进步呢？” 程澜停下笔，“老师，我觉得你还是暂时不要辞职专门搞辅导班。这自己做生意真的会遇上许多想都想不到的事的。” 譬如这一茬她就没想过，她之前连风月片的存在都不知道。 一个亲在脸颊的吻都能让人那么受刺激，露骨的风月片更加啊！ 这引进来的的东西还真是得鉴别一下。 鲁迅的‘拿来主义’也是要先鉴别、再挑选的嘛。 楚老师挑眉，“你遇上什么难事儿了？” “有人用不正当手段和我竞争。” 楚老师道:“你有林家做靠山，还有人敢用不正当手段和你竞争啊？” “经济手段，也不好贸然动用别的手段回击。” 如果是那天彭虎真敢调戏她，后头看录像的那群老爷子肯定把他收拾到家。 但这个事嘛，投鼠忌器啊。 就怕最后搞得因噎废食，闹大了所有开录像厅的都被勒令整顿。 那她也会被误伤。 她投入了一万八啊（买录像带花了两千），这两个月才收回了六七千。 可要是不去检举揭发，自己的顾客怕是也会继续大量流失。 那虽然不用关门整顿，但生意都不剩什么了。 所以这件事真的得好好应对才行。 不然，她得血亏一万二。 最后拿着两套放录像的设备，就在大院里免费播放不成？ 那可是一万二啊！ 而且她每月的收入还得减少三四千。 她做了几个深呼吸，“老师，我调整一下心态。” 她已经让朱航他们去调查了，等结果出来再思考下一步。 现在，别耽搁补课的事。 第190章 第 190 章 程澜喝了一杯水, 尽量把和此时的学习不相干的事排除出脑子。 重新静下心来做题。 等她做完楚老师批阅过一脸严肃地道:“调整得还不错。不然我真的要建议你暂时放弃生意。我给你讲一下做错的这道题。” 等补习时间过了，程澜送骑二八大杠自行车的楚老师出门去。 然后走回书房等着朱航的电话。 录像厅有没有放风月片, 肯定是晚上这会儿的收视高峰去查最有效啊。 差不多十点一刻, 朱航的电话打过来了，“老板，那录像带就是彭虎和周如海从广东弄回来的。周如海就是夏太太的表弟。他们目前并没有出租, 只是两家在轮替着放而已。听说, 香港这种风月片还有不少。光是李翰祥这个导演都导了不少。另外，听说在广东的黑市还能弄到樱花国过来的风月片，据说更露骨。他们下一步就打算再弄樱花国的录像带回来，说是要循序精简！” 嗐, 还有下一步啊。 “好的, 我知道了。据你看, 那个叫周如海的是个能沟通的么？” 彭虎那里放其实影响不到她的生意, 离得太远了。 但旅馆播放风月片真的是在她的碗里扒拉饭吃了。 夏家父子应该不会把这点利润放在眼底。 他们开录像厅只是觉得不能平白全便宜了自己而已。 毕竟, 主要的观众就是他们批发市场的摊主和来进货的顾客。 顾客在他们旅馆住, 却全跑到她的录像厅看录像，这好说不好听啊。 就跟自己其实对于隔壁那两口子蹭着她放录像卖夜宵，也多少会有些不舒坦一样。 如今她把那个生意兼并了, 除了发150给他们, 还另外多赚两百多呢。 经过程昕的调|教, 那两口子手艺好了不少。 而且不用出门，招呼一声就能有人把宵夜送来。 甚至不必耽搁看录像出去吃。好些人看别人吃自己也就饿了。 那一个月多赚三四千，估计夏家父子也挺满意了。 至于这个周如海, 多出来的钱怕是进他兜里了。 程澜想了想, 给夏启东打了个电话。 他如今在实习掌管批发市场嘛。 夏启东接到程澜的电话很有些惊讶, “是有什么事么？” “你家对香港的通俗文化比较了解。那你知道李翰祥导演的风月片么？”程澜克服了羞赧说道。 她既然选择了做生意, 有些事就不好一味的回避。 总不好叫大伯出面去找夏老板谈。 那夏老板肯定会给面子的。但大伯却平白欠他一个人情。 这件事，还是得以利、以理动人，让夏家和她站到一条战线上。 夏启东自然知道啊。他耳根有些发红的道:“你、你干嘛问我这个？” 果然是不知道他自家旅馆放风月片的事！ “你的表叔和彭虎合作，从广东进了李翰祥拍的《金瓶双艳》回来放。你去了解一下。” 夏启东深吸口气，“好，我会去了解的。” 他现在管着批发市场，自然也管着录像厅。却丝毫不知道这件事，夏启东也有些恼。 “之后咱们最好约个时间谈一下。我中午有空。” 晚上没有，晚上要上两个小时的课，中途各休息十分钟。 差不多从六点四十上到九点。 周末也没有，周末八课时呢。 夏启东没有直接问他表叔，而是第二天一早开车过去问了旅馆其他的人。 得知这一个星期自家录像厅的生意确实爆好，而且越来越好。 但是播放的时候却是遮遮掩掩的。 他心头便有数了。 又翻看了账本，一天增加了二十来块钱的收入。 就这点？ 夏启东没有叫胡进来问，这件事和胡进的工作没什么瓜葛。 但是他和程澜那边是有些拐弯抹角的关系的，怕他的话不客观。 纯从商业角度来说，如果周如海真的有本事从程澜手里抢生意，那他不会拦阻。 大家在商言商。 但这个做法确实有些不大上得台面。 而且，这件事不能单纯的看做是放风月片而已。会有后续影响的啊！ 当天中午，程澜吃过午饭便出来了。 临出来前，林景东问道:“是有事么？” 程澜道:“是有些事，夏老板太太的表弟用了些不正当的手段跟我开的录像厅竞争。我约了夏启东一起谈谈怎么处理。大伯，如果我处理不了，会向您求助的。” 林景东想了想她一向做事还是挺靠谱的，便点点头。 “好，处理不了你就说。” 程澜点头，背着书包骑着自行车出去了。回头可以直接骑车去学校。 夏启东看到穿着校服进来的她楞了一下，深刻的意识到她还是个中学生的事实。 他家老头看中了一个中学生以后作为他的联姻对象！ 而且，人家对他还比较冷淡。 其实程澜已经是以礼相待了。不过夏启东平时被身旁的小姑娘惯坏了，难免觉得她很冷淡。 他也就在马丹阳那里受过这样的待遇而已。 不过，因为程澜能干又好看，而且应该能考上一个很好的大学，他其实是挺乐意的。 他希望能在她考上大学后跟她确定关系，以后一起出国留学，再回来掌管家业。 因为天气越来越冷了，学生们大多是在校服里加厚衣服。 冬天嘛，大多穿得鼓鼓囊囊的。 程澜是在里头加了羊绒衫，这个十分的保暖。再套上一件紧身的羽绒内胆背心，看着人依旧十分的苗条。 夏启东指指旁边的沙发，“请坐！喝什么？” 他在这里有一间专门的办公室。 如今除了上课他都在这里。市场里人多事多，繁杂得很。 “随便。” 夏启东打开小冰箱，拿了一瓶黑乎乎好像中药一样的东西过来。 如果程澜不是在北京喝过，肯定不知道这是世界上的三个饮料之一:可乐！ 那是跟着高煜开车在四九城晃悠的时候，他去友谊商店买给她喝的。 “谢谢，我在成都还没见过有卖可乐的。” “我比较喜欢喝，特地让人送来的。录像厅的事你是怎么打算的？” 程澜道:“其实我怎么想不重要，关键是你怎么想的。你家如果因为风月片名声在外，恐怕对于日后有些不利。回头不管你们做什么生意，都容易让人往歪了想。现在的风气还不大开化，进歌舞厅搞不好都被一些老百姓认为是坏女人呢。但其实交际舞就是一种社交舞蹈而已。甚至还是一种很高级的社交方式。” 夏启东道:“你说说如果不整顿，我家开的旅馆、大酒店、□□可能都会被认为不是正经地方？” “你自己觉得呢？值不值得为了那点相对你家的生意来说只是蝇头小利的利润，让人误解？” 一开始其实两人彼此都有些尴尬。但说着、说着涉及到利益也就不往那个方向去想了。 于程澜而言，她的生意总不至于被抢完，赚多赚少的区别而已。 她的房租和人力成本都是非常低廉的。录像带可以反反复复的使用。 实在是不行，她转手把大彩电、录像机等卖了就是。 亏也亏不了什么。毕竟都知道她才买了两个月。 但对夏家来说，确实隐患比较大。 程澜又加了一把火，“如今各地治安都不大好。这种片子在有人聚集的场合播放，是有提高犯罪率的嫌疑的。你们家如果想长期租军区的批发市场，这个锅恐怕不适合背。” 夏启东面色愈发严肃，“你说得没错，我现在就让他们从今日起不准再播放了。另外，我决定不再租录像带给彭虎。” “我也不再租给他了。” 那家伙还放不放，他们管不着。但他们得和他切割清楚。 别回头被扫黄打非的抓了，说是一直和他们两家共享的录像带。 夏启东直接把胡进叫来交代了。程澜琢磨他怕是把周如海打发了。 等胡进出去了，她站起身，“行，那我也去告诫朱航一声。”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觉得风月片还是该禁了，现在人们的思想尺度没有那么大。过去几十年人们都是羞于谈及一些事情，一下子放开不妥。” 夏启东道:“其实我以为你不会自己来和我说这件事的。” 程澜道:“我也没有那么保守，又不是古代女人。林琅学英语，也会同我介绍西方的一些文化。” 不可否认，她头一次看到油画《自由引导人民》的时候，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这样革命的一件事，要以一个半裸的女人作为油画的中心人物。 但后来人体画像她都跟着林琅看过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她俩甚至还偷偷看过米开朗基罗的《大卫》。 程澜顿了顿到:“我们的国家和民族，之前几十年都太过保守。不能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如果真的因为风月片出现一些恶**件，那后果就很严重了。你愿不愿意与我一起举报彭虎？” 那个彭虎原本就是个欺男霸女的主。如果不是她有靠山，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但其它那些被他欺过霸过的人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夏启东道:“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吧。你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卷入其中为好。” 程澜看看他点头，“也好。这件事的进度你比较清楚，你掌控吧。嗯，我得上学去了。再见——” “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我骑了自行车。” 程澜下楼去了，夏启东意外的好沟通。 看来也是知道这件事处理不好，后果是很严重的。 她去到自家的办公室，把朱航交上来，将事情都说了。 朱航点头，“好的，不再租录像带给彭虎，我记住了。” 他也以为程澜会找林主任来处理这件事。没想到她是自己亲自出面和夏公子去谈。 他昨天把电话打给程澜，也是因为程澜才是他的老板。 该怎么做决定是程澜的事，他不能够越俎代庖。 程岩拿了账册过来给程澜看，小地主从广东拉回来的第一批货已经摆上了县城各处的零售柜台。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批发给徐晓海。那是程澜发展出来的下线经销商，他没有主动去接洽。 程澜翻了一下，总体算下来比在成都拿货要便宜半成。这一次路上没有丢货。 他们如今一个月销量两万，半成也是1000了。 一旦公安重拳出击，保障了沿路的铁路货运安全，这个数目还能涨些。 而且下次小地主就可以不用亲自去了，差旅费也能省下来。 所以，成都的进货要减少了。 有一些品种甚至只作为临时补货的存在。 不过，广东那边至少得凑够一个火车厢再出货。成都的货源还是得作为有效补充。 第191章 第 191 章 如果小地主肯给徐晓海再略微降一点批发价, 他跟钱又没仇，肯定是会进广东回来的货的。 不过, 哪怕是雇了退伍兵拿着枪跟车, 也不是说就万无一失了。 这样只是保险系数大了不少，但万一对方人多钱多呢。 罢了，现在还没有拆伙, 先不去想那些。 程澜合上账册, “岩姐，你和姐夫、小乾在成都待习惯了吧？” 程岩笑着点头，“习惯了，好日子谁还不会过啊？” 她嫁人之后就和婆婆、小姑子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如今别提多自在了。 农村养老他们按规矩来就是了。 如今吃饭不用花钱, 住宿一天其实只花一毛钱。 两口子的一百多除了儿子的学费、建校费, 还有便有的置装费都可以攒起来。 这日子别提多美了！ 借程昕的钱, 她一个月就能还上。 程澜笑笑, “习惯就好。” 她指指自己拿回来的可乐, “这是可乐饮料，回头问问小乾和杳杳喝不喝得惯。喝得惯就让他们分着喝了吧。” 杳杳虽然去了北京开眼界，但她没买过克扣给她喝。 要外汇券啊！ 她自己连友谊商店都不会轻易去逛的。 程岩之前就想问了, 黑乎乎药汁子一样的是啥东西。 还用这么好的瓶子装着, 感觉比楼下卖的汽水还高档。 “这个可比汽水贵多了。你一会儿倒出来给他们尝尝, 自己也尝尝好了。好，我去上学了！” 程澜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看了看墙上挂的营业执照。法人是程昕。 就万一有啥事, 被传唤的是昕姐。但程澜一毛钱的好处都没有给她。 程澜知道昕姐一直对自己很感激, 就算没挂在嘴边上。 所以, 她也没跟昕姐客气。 至于说这两年趁她未成年侵占她的财产, 那更加不可能。 一来是昕姐的人品她还是信得过的。 二来她如果干这事，拿到的也只是个公司的空架子。 以后再不可能在批发市场立足了，得不偿失。 不知道这次的风月片事件最后是会怎样落幕。不过对她生意的影响应该会慢慢消除了。 朱涵给的回馈，当天生意便有所回升了，然后慢慢的原本的老顾客又都回来了。 都看一样的录像，干嘛去里头大家伙挤得跟板鸭一样呢？ 另外，夏启东让人找彭虎谈过禁播风月片的事。 但彭虎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大家互不相干。’ 后续程澜就没再过问了。夏启东如今还有点嫩，别说别人，就是在批发市场他都没有足够的威严。 不过，要怎么立威那是他的事。 她不用卷入后续，这就很好了。 她下午放学回家之后，把事情对大伯母说了说。 批发市场也是大伯的管辖范围。只不过因为有夏老板在，他没有直接管过什么，只负责代表军区收租就好。 但大概的动向还是应该有数的。 这才几天，估计风声还没有传到他的耳朵里。 毕竟他的事情很多，批发市场几个门面之间的变化不会那么早就惊动他。 大伯母听完整个人愣了一会儿。 “嗯，你考虑得很深远。这个决不能一下子就放开了，冲击力太大！” 四个月前的一个脸颊吻都冲击了整个影坛。 那什么《金瓶双艳》之类的片子肯定不能这会儿播。 她也不是保守、守旧的人。但确实不能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如今的生物教材，生理卫生课连男女生初潮都没印上去呢。 她没想到程澜居然能想到犯罪率上升上头去。 不过，如今的男女生活作风问题确实是比前两年多了不少。 “是，所以我跟夏公子去沟通，他也很快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名声这个东西非常重要的。涉h的名声可真不是普通人能背得动的。 闫淑芬点点头，又皱眉，“不过，这么大的事你事前竟然一点没说。而且你一个小姑娘去跟一个男的沟通这种事......” “一个外人，我只当他是生意场上相关的人而已。既然要做生意，就不能事事回避。” 闫淑芬道:“这改革开放，确实是什么思潮都涌入了。挺考验人的！” 没有人能够免俗！ 她也因为个体户跟自己的收入差距巨大受了很大刺激啊。好不容易才调整好心态的。 不过，当个体户确实是不容易。 说到这个程澜也深有感触，“我感受倒不是太深。不过舒姐去进货，有时候别说卧铺票，连坐票都买不到。她就蜷缩在那种三人座椅下躺两天一路躺回来的。那个空间根本没法动弹，看到的都是别人的脚。闻到的味道也不大好。据她说还得上车的时候跑快点才能占到位置，去打扫了把自己的尼龙口袋铺上。所以，虽然我不太喜欢她有些唯利是图的那一面，还是挺佩服她的。” 当时舒姐一味的要逼自己在夏公子的生日party上替她展示新衣服，程澜本来是想翻脸的。 如果她没有靠山，不是自己这么能挣钱，而只是靠着舒姐提供的模特儿工作糊口的话，肯定只能妥协被她逼迫前去。 至于她会遭遇什么，舒姐并不太在意。舒姐自己甚至都可能吃过一些亏。 程澜最后也是想到了她装成孕妇，把钱藏肚子里去进货。一开始晚上都不敢睡熟了。 回来还得运气好才能占到一个三个人的位置蜷缩着。这才对她看重钱的一面有所释怀的。 那些罪是靠着大伯能买到卧铺票的程澜没有体验过的。 闫淑芬对此也有些唏嘘，“所以我已经死了挣大钱的心了。不能只看到人家过得好的一面。” 听说那个舒洁一个月挣的也是四位数呢。一个月挣她一年的钱没问题。 但万一进货款掉一次，那就是上万元。 “对了，她那个逃港的妹妹有消息了么？” 程澜点头，“有，打了电话回来。听说过去也是在起早贪黑的干，一天睡不到五个小时。不过那边比在广东上班的工资是要高不少。就想着趁年轻挣钱买房子。到时候就能堂堂正正做香港人了。内地对香港人也有不少优待政策，她以后回来多半还比较风光。而且，有家里祖传的做衣服的手艺，她比其他逃港的人又好多了。” 不过她脑子没舒姐灵活，所以在广东也只是给人打工。 倒是冒险偷渡去了香港，那边早年从内地过去的人对旗袍还挺偏爱的。 闫淑芬晚上睡觉把风月片的事都告诉了林景东。 “我没有想到澜澜开录像厅还有这么多麻烦。我还以为有咱家撑腰，彭虎那样的人不敢招惹她，其他就没事了呢。” 林景东也皱眉，“放风月片？”这要是闹开了，连他都要吃挂落。 买的录像机是水货，现在连风月片都敢放了！ 太不像话了！ 第二天他本来准备给夏老板打电话的。结果刚到办公室，夏老板就主动来承认错误了。 “我已经把涉事的人开除了。这回幸亏是及早发现，不然我真是没脸来见你啊，林主任！” 林景东道:“社会上、甚至军营里那么多气血旺盛的年轻人，精力无处发泄。你搞风月片来放，你想看到恶**件频发啊？这个责任是你背得起，还是我背得起啊？做商人，尤其是大商人，还是要有社会责任感的。”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 有些事肯定不能一味的藏着、掖着。但放开也必须掌控好度。 影视现象，那是没什么判断力的观众最喜欢去模仿的。 夏老板点头道:“是是是，这件事是我疏忽了。幸亏那个叫朱航的小伙子机灵啊。” 这件事他总不好夸程澜机警。 但这样的事程澜也自己出面，能少麻烦人就少麻烦人。 不是亲生的，确实不一样。 但是，她一下子把事情提升到了会提高犯罪率这个高度，没有纠缠于那点利益得失。格局很大啊！ 有做一个企业家的格局了！ 这样一来，就完全是他这边的问题了。 是得主动赶紧找补，而不是让利给程澜。主动权一下子就被程澜抓到了手里。 不像他老婆，还是家里嚷嚷怎么就把她的表弟给开除了。 这让她怎么跟娘家人交代？这一对比，差距也太大！ 他对程澜愈发的欣赏了。 而且，那应该就是程澜自己的想法，不是眼前这位林主任提点的。 程澜是女孩子啊。他有这提点的功夫，肯定会自己出面的。 林景东道:“那你准备怎么补救？你那个小舅子是吧，做出这样的事，拍拍屁股就让他走人了？” “不是小舅子，只是我老婆表弟而已。就是小舅子我也不会包庇。嗯，这件事我会让人去举报，让涉事的人都得到惩罚。” 林景东点头，“你那两台录像机是水货，这要是对方报复也去举报你又是事儿。” “我重新买两台有发|票的。” 至于这两台，拿回家去放吧。 总不可能查到他家里去。那除非是他的靠山要垮，他遭了池鱼之灾。 到那时候，有没有买两台水货根本就不重要了。 总之不能摆在批发市场的地界。 他那里赚钱，很多人眼红的。要是查出他自己都在用水货，回头被人说他的批发市场卖的也都是水货就坏事了。 如果有人检举，搞得每个门面都要一家家的查，他真不敢保证那些人为了赚钱，没有把水货搭着一起卖。 甚至还有些家伙，肯定是偷税漏税了的。 这都经不起彻查、细查的。 这么一对比，当初默许了手下买水货的自己都不如程澜看得远啊。 她只是播放没有得到许可证的录像，这不算什么事儿。 而且，彭虎那样的人只要还想继续开录像厅，都不会去举报这一茬的。 甚至可能很多人根本没想到这也是把柄。 看眼下这形势，开录像厅才方兴未艾呢。估计还能红火好些个年头。 尤其是港台和内地文化事业差距没有抹平之前，这一行都是很能赚钱的。 一个录像厅一个月利润2000，十个就是两万了。 不过，动静弄大了，电影院肯定会闹的。 把他们的生意都抢了！ 目前各地电影院还是归文化局在管的，个体户手伸太长，文化局可能就真的要来查播放没有引进的录像的事了。 11月底，公安出动扫查了一下市里现有的几个录像厅。 彭虎那里和别的两处租他录像带的地方被抓了个现行。 一众挤在里头看风月片的观众也都被教育了。 出租录像带的彭虎罚款三千，另外两家罚一千，关门整顿！暂时是不会让他们重新再开门了。 第192章 第 192 章 程澜这里也被查了, 不过她从来就没有放过风月片，很快过关。 程昕有点吓到了。 这要是因为扫h把她叫去派出所协助调查, 就算是很快放回来, 别人议论起来也不好听啊。 不过，她也没提不再给程澜代持的事。 公安也不至于轻易冤枉了谁。 至于夏老板的录像厅，也罚款了。罚了500, 毕竟他们也放了一个星期。 不过因为他们已经把涉事的人开除了, 后来也没有再播放，就没有要求他们停业整顿了。 彭虎和周如海因为这件事被拘留了一段时间。 朱航同程澜道:“他们也被罚款了，这算摘出来了么？” 如果他们摘出来了，我们不会背锅吧？ 彭虎那样的人, 听说除了播放风月片, 他的歌舞厅也不是太干净。 现在进去了, 但总是要出来的, 肯定会报复。 程澜道:“我觉着彭虎应该有熟人能打听到内情。不过, 我本来也有举报的意思的。你们最近进出小心点, 让人每天去接送程杳和赵乾上下学。至于旁的，咱们应该没什么能被检举的地方。” 放没有得到授权的录像带，比电视台还抢先一步播放没有正式引进的电视剧。 这目前应该没有明文规定禁止。而且去举报这个, 那要得罪的同行可就多了。 而且也是断自己的财路。 本来出来了找找关系, 早日能重开就是了。何必砸锅呢？ 没多久, 公安第二次来了。 让把彩电、录像机的发|票都拿出来看看。这两样如果买水货，四台可以省下两千多。 所以好多人都会选择买水货。 这些票据程澜让朱航保管着呢，锁在他的办公室抽屉里在。 他直接就拿出来了。 作为法人被叫上来的程昕小声问他, “上次怎么没一起查？” “民不举、官不究吧。这个没有播放风月片的破坏力大, 而且抓走私一般是海关的事。反正现在挺多灰色地带的。法律都还不健全呢！” 那十年才过去五年, 也是百废待兴啊。 既然票据齐全, 公安看过型号，确认就是相应的票据就离开了。 还有别处要查呢。 夏老板那里，幸亏早做了准备。 小地主一条还没来得及做大的财路:捎带水货录像机，就此也暂时断绝了。 不过，跑了几趟深圳的他，一台水货机200的利润已经不太看在眼底了。 广东那边的货，程澜也不能说没出力。小地主能买到卧铺票少遭点罪，那就是托她的福了。 所以一个月多几百的分红程澜也拿得心安理得的。 眼见录像厅第二次被查，很多摊主跑来问，“这又怎么了？” 时不时的来一次搞得人心惶惶的啊。次数多了要影响生意的！ 朱航道:“那不彭虎被举报了播放风月片么，他就举报这边的几个录像厅买的录像机和电视机是水货。我们的不是，都有发|票的。” 果然，一说查水货很多摊主的脸色就有些不对了，纷纷咒骂彭虎。 夏启东道:“只是来查录像机和电视机这样的大件的。” 彭虎自己买的都是水货，现在是要鱼死网破不成？ 不过，比起来，确实是批发市场更怕这件事。 这件事有点大，林景东上着班都出来了。 他问了下带队的公安怎么回事，板着脸对夏启东和一众商户道:“依法纳税是商人应尽的义务。什么时候都不能干偷税漏税的事！” 夏启东点头，“林主任说得是。放心，我家的录像机、彩电也都是有发|票的。” 舒洁也下楼来了，她担心夏老板录像厅的录像机被查出来。然后顺藤摸瓜就查到楚锦程身上去了。 这件事他也脱不了爪爪。 还好，夏老板已经把水货换到自家大别墅里了。搬到这里的是有票据的。 公安看林景东两眼，便也没有继续要一铺一铺的去查的意思。 这要是查，肯定一半的人都要出状况。好多人都是搭着水货一起卖的。 那这个市场的人气肯定要遭受重大损失。 这一次也没人检举这一茬。 公安最后道:“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犯了错，改了就还是好同志。” 等他们走了，整个市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林景东看看夏启东，“公安的话听到了？” 夏启东点头，“听到了，林主任。我们一定积极整改，有问题立即改正。” 舒洁也松口气，之前她还觉得程澜多花一千多买录像机没必要呢。 中午吃饭程澜才知道这个事。他们的票据齐全，所以朱航也没有惊动在上课的她。 林墨道:“都在卖水货么？” 林景东道:“这一次之后，他们的胆子就不会那么大了。会收敛很长一段时间的。初始阶段，肯定是什么怪相都有的。不过澜澜你能处处注意，这很好。” 程澜笑道:“大伯，我肯定不能让你教训他们的时候舌头短三寸啊！” 都已经借了林家这么多光了，还给添麻烦怎么好？ 十一月底，第三个月的月考如期而至。 程澜拿到试卷，沉着地开始做题。 这段时间除了运动会那两天，这样的考试期间反而是她最放松的时候。 考完了就可以早点回家嘛。 她打算晚上出去看部录像放松一下。今天不补课，她偶尔也需要休息一下的。 目前是十天休息一天！ 小地主又去了一趟广东，给她带了不少新片子回来。其中还有台湾那边的片子。 朱航说台湾的片子不像香港的那么多打打杀杀，都是讲处对象的。 特别是女观众，看得眼泪汪汪啊。有些人看了一遍又一遍。 闫淑芬最近也听到大院的人在讲外头放的台湾片子了。 好多人都遗憾程澜不在家里放了。 闫淑芬笑眯眯道:“你去买个录像机，我叫澜澜把录像带免费给你放。” 三千多一个啊，你我一年工资都不够。 她吃过晚饭也兴致勃勃的同程澜、林墨一道出去看。 林景东便也无可无不可的一道去了。 至于林师长，他听说是讲处对象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看。” 不是战争片，也至少得是武打片看起来才过瘾啊。 程澜道:“听说国外也拍了不少战争片，讲一战、二战的。有蒙哥马利将军，还有沙漠之狐隆美尔，还有敦刻尔克大撤退、诺曼底登陆那些。回头我托萧应帮忙搞点电影胶片回来。到时候给林爷爷你的片库里也增加些新片源。” 毛熊国、南斯拉夫这些社会主义阵营兄弟国家的战争电影老爷子们看了不少，但漂亮国和欧洲的看得少。 林师长一听这个立马来了兴趣，“好啊、好啊。回头我们几个自己凑钱买片子、请翻译。” 他一说，马司令、王副军长等人也很期待，“几时能拿回来啊？” “得等人家那个华侨去美国的时候，回来顺路给带。听说得圣诞节了！” “那还有二十多天啊！” “能看到就不错了。如今电影厂都还没有大量引进、翻译。不然你们自己找找关系，看有谁能早一步？” 程澜和林墨走前头，闫淑芬和林景东走后头。一家四口慢悠悠的出去。 程澜打电话让留了位置，他们自己来看自然就不用买票了。 今晚放的是台湾片《窗外》，主演是林青霞、秦汉等人。 林青霞出场的时候，下头响起了几声惊艳地‘哇——’。 程澜也看得两眼发亮，她太喜欢这个姐姐的长相了！ “英气勃勃的！” 闫淑芬一愣，这言情片女主和英气勃勃有什么关联？ 她倒是觉得这姑娘清纯得轻轻一掐能滴出水来。脸色还肉乎乎的！ 这哪看出来的英气啊？ 林墨小声对程澜道:“她的腿跟你一样长！” 程澜穿毛衣配牛仔裤、靴子，也是十分的高挑、养眼。 她一直盯着林青霞演的江雁容看，看她的穿搭。 感觉这么一放，又要引领潮流了啊。 不过，也有人道:“老师和学生谈恋爱，这是乱|伦嘛！放这样的片子，要教坏学生啊。” 程澜道:“鲁迅先生是师生恋，张闻天、沈从文、徐悲鸿也是师生恋，没见他们多坏呢！” 那人被堵得一滞，然后起身走了，不看了。 又陆续走了两三个人。 不过，剩下的人真的是看得很感动。特别是师生恋被家长拆散的时候。 回去的路上，闫淑芬道:“可能真的会有人抵制的。而且，也不是说名人也师生恋，师生恋就是对的。” 她进而想到了四十出头的楚老师身上。之后程澜再补课，她也上心了许多。 之前嘛，毕竟不是自己女儿，而且程澜一向把各方面的关系处理得很好。 她自己又上了一整天的班，便没有怎么理会过。 如今有了这方面的警觉，闫淑芬就会时不时在门口站站、看看。或者是课间找楚老师沟通一二。 林景东觉得好笑，“你开什么玩笑！澜澜能看上一个四十出头、身体都有些发福、长相普通的男老师？她脑子又没进水。” 高煜、徐懋宁，甚至夏启东加上家产的加持，这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啊？ “不得不防备一二啊。万一真出了状况，老爷子以后去了那边怎么跟程叔交代？澜澜她也是在缺少父爱的环境下长大的啊。这样的少女最容易被中年男人攻陷了。” 林景东道:“她是被程叔宠惯着长大的，我没觉着她多缺爱啊。不过，你这么一说，我现在觉得高煜大个六七岁真的没啥，还挺合适的。徐懋宁、夏启东在澜澜跟前都还略有些稚嫩。” 程澜完全就没把自己往师生恋这个方向去想。 她连对当初当知青的吴老师都没有过丝毫超出师生感情的想法。 吴老师比她大六岁，英俊高大、温文儒雅。他现在还在北师大读书，是高煜都介怀过的人！ 如果大伯母看到过吴老师，肯定更是会拉响警报。 《窗外》在录像厅放了又放，连放了十二天。 远近的女中学生看得那是流连忘返。一天放八场都饱满。 没看过这样的片子啊！ 写情写得太好了。 而且主角就是中学生。 琼瑶和林青霞这两个名字，也被很多女中学生记住了。 然后，程澜被举报了！有家长举报她放的内容会教坏女学生。 这一回又是程昕被叫去面谈。 这回程昕倒是没有那么害怕，不涉h嘛。 而且，她也是有女儿的人。杳杳都十岁了，片中的主角也就是中学生。 所以，她还挺能理解那些妈妈们的感受的。 这件事之后，《窗外》被勒令不准放了。 林墨去妈妈家吃晚饭，把录像带给程澜带了回来。 第193章 第 193 章 程澜郁闷坏了, 师生恋又不是她放《窗外》才出现的。一直都有啊！ 鲁迅、沈从文那么有影响力，没见带坏谁呢！ 那么唯美的片子, 就不准她放了。林青霞姐姐, 多好看啊！ 据说是去教育局、文化馆反应情况的学生家长着实有些多。 然后其他家长听说了，也人从众的跟着去闹。 好多女中学生放学后成群结队的、坐老远的公交车来这边看。 另外，二十来岁的女文青也有很多。 毕竟全城就程澜这里一家在放。 这样的片子夏老板的录像厅是从来没放过的, 他们主要是招待的男客。 就是想放也得等程澜这里下架之后。 他不可能临时派人去广东那边拿录像带。 而且女客可能也不想去男的抽烟、说脏话的地方看。多影响情调啊！ 这种现象级的播放热度, 之前谁都没想到！ 其他的录像厅也是同样的道理。 听了程澜的抱怨，楚锦程道:“这部片子在香港播放也很火爆。但在它的诞生地t湾，至今都还是禁片。” “为什么啊？”这下子程澜就不明白了，拍得这么好呢。 “《窗外》这本书是作者琼瑶的处女作, 也是女主演林青霞的处女作。1973年拍摄完成的。但同时她也是琼瑶根据自己亲身经历改改编的。她就是江雁容的原型, 也曾经有过一段被父母尤其是母亲棒打鸳鸯的师生恋。当时拍出来, 她母亲就绝食要闹自杀。说她故意写出来、拍出来让那么多人来骂自己的母亲。总不能真的眼睁睁看亲妈饿死吧, 后来琼瑶就收回了播放的版权。不过也只能收回在t湾的版权, 香港的没能收得回去。” 程澜恍然, “原来是写的自己的真实经历啊，那就难怪心路历程那么明晰了。唉，其实她父母何必要棒打鸳鸯呢？人生是她自己的, 她能自己负责就好。” 楚锦程摇头, “十几岁的孩子, 你以为一个个都像你一样那么能挣钱啊？贫贱夫妻百事哀，而且她老师大她二十几岁。顺便告诉你，琼瑶的父母也是师生恋。琼瑶本名陈喆, 她父亲曾是两吉女中的老师, 她妈妈是两吉女中的学生。两个人年龄相差不大。她父母是一段成功的师生恋, 但后来棒打鸳鸯的是她母亲。这明摆着就是后悔了, 不想女儿步自己的后尘。我看过琼瑶写的一些散文，她父亲清高又不善营生，还不肯接受她大舅的资助。一家子过得挺清苦的。唉，你还太小，体会不到当母亲的心的。不然你回去问问你昕姐，看她遇上这样的情况会怎样。” 他说着喝了一口咖啡又道:“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者也！师生恋、师徒恋，确实有违公序良俗。” 程澜道:“我认为只要是男未婚、女未嫁，就不违背道德。” 算了，不去想了。文化馆已经勒令她不准再公开播放《窗外》了。 说是改革开放、解放思想，但十一届三中全会|距今才两年，还没有真的解开思想桎梏。 如今社会上开始吃香的文化事业是反思文学，又叫伤痕文学，就反思那十年。 里头也有写得很不错的，程澜就很喜欢阿城的《棋王》。 不过，那十年对她来说没什么伤痕，她不是很能理解。 她65年年初出生的，到76年也才11岁呢。 但大伯和大伯母看了好像感觉挺深的。 程澜低头用勺子吃着小蛋糕。 这样的场所当初送王维娜去北京的时候对她来说是高消费。 如今也很平常了，她可以随时想来就来。 给钱的时候也不用推来推去。aa或者谁请客都好，大家都有钱！ 这么十几块不算什么。 包括和萧应、夏启东周末去打网球，对她来说都是稀松平常的消费了。 嗯，她周末八课时，早上四课时、下午四课时，晚上是有空的。 室内网球场可以开着灯打。她现在技术还可以了。 程澜和楚锦程这会儿是约在川大附近新开的一家咖啡厅喝咖啡，顺便开个关于小卖部未来发展的小会。 广东那边进的货挺好卖的，而且明年三月开始就要修柏油路了。 修路期间开车送货就没之前那么方便了。 有时候需要改道，有时候需要过河......而且一段、一段的修，这种改道还不是固定的。 也许这段时间改走这条道，过段时间又改走那条道。 这对外地司机来说挺麻烦的。 楚锦程建议修路期间干脆就都从广东那边用火车皮进货。 如今自家有卡车，去x山临时补货也方便。 程澜点点头，“可以。” 回去之后她问程昕，“如果你是江雁容的妈妈，也会棒打鸳鸯么？” 程昕道:“那肯定的啊。江雁容才十七八岁，那个老师都四十出头了。杳杳十七八岁的时候，我其实也才三十五啊。四十出头的老家伙敢打我女儿的主意，看我不撕了她。” 说完沉默半晌道:“以后杳杳处对象，别人会不会嫌弃她是没有爸爸的孩子？” 她在批发市场这边日子比较好过，没有流氓敢口花花的占她便宜。 这都是因为大家伙知道澜澜是她堂妹，而澜澜身后有林家。 可将来杳杳处对象，男方家里怕是会嫌弃她。 所以，她还是得找个好对象把婚结了。 这样杳杳以后才算是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将来结婚，高堂上属于‘爸爸’的位置才有人坐。 嗯，小堂妹后年也就是1982年7月就要高考了。她等去了北京再说。 程澜听了程昕的话想了想，她现在确实理解不了当母亲的心。 日历翻到1981年1月1日，元旦了。 今天放假！ 林师长一早带着全家人去西岭雪山滑雪，说是中午累了就上大邑花水湾去跑温泉。 要是还有精力啊，还能去大地主刘文彩的庄园参观。 他让程澜把程杳和赵乾都带上了，他还把孟家成也捎上了。加上林墨，四个小家伙挤三个位置，没问题的。 路上林师长兴致勃勃的给几个小家伙讲《林海雪原》的故事。 林墨把杨子荣上山入伙见座山雕的切口记得溜顺。 林景东道:“背课文没见你这么厉害！” 程澜看林师长讲完就沉默了，“林爷爷，您怎么了？” “杨子荣在这个故事发生第二年就牺牲了，那时候他才30岁。我想起了很多剿匪牺牲的同志。” 程澜道:“杨子荣是被土匪杀了的？” “是啊。他的扳机被冻住了，开枪没扳得动。不然不至于的！好了，不提这个了，你们会不会滑雪啊，别一会儿摔得鼻青脸肿的！” 程澜道:“都会滑旱冰，真雪没滑过。去年去峨眉山，没带滑雪的装备。” 这回带了，就在后备箱里呢。 之前听林师长讲《林海雪原》里滑着雪行军去打仗，四小只高兴得很呢。 下午去看刘文彩庄园，林景东、闫淑芬体力已经不支了。 四小只也因为上午滑雪太累，在车里坐着睡着了。 最后只有程澜和林师长体力还不错，两人下车去参观。 这是典型的川西民居。在那个年代算得豪宅了，院子套院子的！ 有祖宅，然后各房儿孙发家之后又自己出来在旁边再修个几进的院落，这就成了建筑群了。 看到墙上刘氏家族的族谱，程澜道:“原来抗日名将刘湘是刘文彩的侄儿！” 林师长点头，“刘氏家族很大的。刘湘率领川军出川抗日是好样的。但刘文彩做鸦片生意，刘文辉更是站队汪精卫。这些，历史都会有公正的评价的。” 元旦放假回来，12月月考的成绩也出来了。 11月月考程澜进步到了12名，在半期考试14名的基础上进步了两名。 于是在补课费200之外，楚老师还拿到了200元的奖金。 这一次，程澜是年级的第11名，这才在入学时的名次基础上进步了一名。 楚老师这个月拿到了300的奖金。 他没有再收其它的学生，说是自己的孩子也要考大学了。 这个成绩程澜还是挺满意的。如果期末考试能到前十就更好了。 这时候她已经是把军大衣都套在了校服外头。 看着外头下的雪米子，她忍不住把高煜之前寄来的对着空中泼水成霜的照片翻出来看了看。 他那里一定很冷、很冷了吧。 就这样还在给她写信。说带着战士们去捕鱼了，凿个冰窟窿就有笨鱼上钩。 估计真实的情形肯定没有他信中这么乐观。 林爷爷说，边境上很多小摩擦根本就没有对老百姓公布的。 所以整个社会都觉得如今是和平年代。 但只有军方的相关人员和高层才知道其实局部地区并不太平。 林师长笑，高煜这小子人是回不来，但这一封接一封的信还有照片以及寄来的内蒙古各种特产，存在感很强啊。 徐懋宁那小子在长沙，却碍于他母亲，信都不能写。 有几次丹阳给澜澜写信、寄东西，徐家那个儿媳妇敏感得很。 总是要打听一下。 搞得澜澜每次收到长沙来的信都要大声道:“丹阳又给我写信|寄东西了！” 只是打打电话，肯定就输了嘛。 就夏启东那小子，都经常拉着萧应周末晚上约澜澜出去打网球、吃西餐的。 然后还聊一聊商场上的事，这都比他有存在感。 想到这里，林师长道:“澜澜，你三月份请个假，跟我去北京给连长拜寿。他今年满69周岁，做七十大寿。我们散布各地的几个老家伙都要去。你去顶你爷爷那一角。” 可惜了啊，把这些晚辈都算上，满打满算120人的连队也只有20来人有后。 好多人婆娘都没有讨，人就没了。 “哦，我们怎么去呢？” “坐飞机。我能买飞机票，到时候把你捎带上。” 如今的飞机比卧铺又金贵许多，基本只有军政大员才能想买机票就能买到。 “好的、好的。我从来没有坐过飞机。”程澜眉飞色舞的。 林墨赶紧道:“爷爷，我呢？” “你不用去，你姐就在北京呢。飞机票不要钱啊？” 程澜闷笑两声，“林爷爷，那我既然是代表我爷爷去，得单独送份礼吧？” “你随便手工课上的作业拿个什么去就成。他又不缺啥，不用白花钱。” 笨手党程澜窘了，你让我掏钱买一个省事多了。 林墨嘟囔道:“程澜姐她什么都不会做。好几次的手工作业都是我和杳杳帮她做的。” 林师长看看程澜，“嗯，尺有所短。那你花钱买吧！”这个确实得自己准备。 第194章 第 194 章 元旦过去没几天, 萧应给程澜打电话，“你要的二战老电影胶片给你弄回来了。我直接开车给你送来？” 最近几周, 程澜周末经常搭萧应的车出去打网球。参与人往往还有夏启东、于菀等人。偶尔邱鑫泉和王维汉几个也会一起去。 渐渐的大家也就熟络了。 熟不拘礼, 程澜道:“好啊！” 然后她跑出去告诉林师长，“林爷爷，你们要的二战老电影来了。” 林师长高兴的冲出去大声道:“电影回来了, 交钱、交钱！” 几位老爷子听到了探头出来, 然后让家里孙辈把该摊的份子钱拿了过来交给程澜。 至于请英语系的学生翻译的钱，那个可以省了。 偌大一个军区，找到两个英语很好的兵还是不太难的。让他们过来给翻译就成。 老几位商量后决定不给钱，给票据。 他们每月发的票据很多, 如今有了批发市场都不太用得完。 你说给亲戚吧, 不患寡而患不均。 有时候难免有人觉得你是该给的, 搞不好还有后患。那就干脆救急不救穷！ 而干了活的士兵拿了这个寄回老家去, 家里人完全可以当硬通货使用的。两全其美！ 程澜知道之后, 只觉得这群老人家其实还蛮会过日子的。 林景东听到后小声道:“都是人精呢！” 程澜闷笑！ 她今晚正好休息, 便跟着去宋家看电影。 今晚放《虎！虎！虎！》（又名《偷袭珍珠港》，1970年拍的）。 路上王副军长问程澜，“澜澜啊, 你要票据不要啊？什么布票、粮票、工业票、肉票我们都有。过年的时候回家给乡亲们带些票据回去吧。全省、全国通用的那种。” 白看了人家那么多电影、录像, 多少表示一下。其他老爷子也纷纷表态, 他们也有多的。 程澜想了想，小地方确实票据还很实用，供销社、肉联厂的供应也蛮好的。 “嗯, 那我到时候来找各位爷爷拿。” “好, 给你留着。” 来翻译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士兵, 听说是专门分开找的。 这样比较好分开配男声、女声。 然后速记员也找了两个。军中真的要找人才, 那是不缺的。 手头的事放一放，来大院给首长们服个务，然后领取一定的报酬。这晚上一般都是自己的时间。 这之后，程澜还听林师长说他们看了《最漫长的一天》、《巴顿将军》、《马耳他攻防战》、《纳瓦隆的枪声》、《伦敦上空的鹰》...... 在这样的节奏里，程澜迎来了她进入高中的第一场期末考试。 因为今年过年是2月4号，期末考试就在一月下旬就开始了。 考完以后程澜、邱鑫泉还有王维汉、康广峰就直奔长沙去了。 真的是一点时间都没有耽搁，下午考完吃过晚饭就被萧应开车送到了火车北站，连夜去的。 1200公里，明天下午就到了。 唯一的下铺给了程澜，只有她一个女孩子嘛。 林墨这回没有再闹着要跟。 秦柳怀孕七个多月了，已经停工。预产期就在二月底三月初。 胡进老娘很是担心她生个女儿，因为办不到准生证生二胎了嘛。 经常打着看望的旗号上门来，还说要来照顾她。 又嘀咕如果秦柳生了女儿，要把胡进弟弟的儿子过继一个给他。 秦柳当初和胡进结婚就说了将来不用他老娘照顾怀孕和月子。她自己的妈妈可以来。 套二的房子，她七个月停工就让她亲妈来了。 还把林墨也喊了出去。白天就在家里和程杳、赵乾一起做功课，晚上回家睡觉。 虽然林墨只是个十岁的孩子，但他的身份还是很能震慑人的。 胡家的人就不敢闹腾啥了。也不至于和林墨外婆闹起来，让秦柳不得安宁。 也省得胡进夹在中间为难，而且他总是要去上班的啊。 程澜他们有四个人正好凑一桌牌，晚上睡觉也可以放心大胆的睡。 程澜已经懒得去考虑徐妈妈怎么想了，她是去找马丹阳玩的。 两个今年7月还要高考的都敢去玩，她有什么不敢去的？ 在湖南玩一个星期然后坐火车回x山，再搭小卖部的卡车回村里。 而其他人则直接回成都过年。 萧应把他们四个送到了火车站入口，他们带的东西都不多。 程澜这次回家也不带什么实物，带的都是票据。各家老爷子都把用不到的塞给她了。 这个她都没带着上路，直接让程岩给她带回去保管着。 她自己就带了一些钱和两套里头的换洗衣服就上路了。 萧应看他们进了车站便调转车头回去，他要去夏启东家打牌。 他家的工程队还在修电梯公寓。年前五天停工，然后他才回老家去过年。 夏启东见到他脸色有些复杂，“程澜一放假就奔徐懋宁去了？” “不是啊，她是去找马丹阳的。这么说吧，如果徐懋宁不在长沙，她会奔长沙去。但如果马丹阳不在长沙，那她肯定还是奔马丹阳去。你可别在她面前这么讲，邱鑫泉现在都不敢把她和徐懋宁扯一起了。小徐怕是因为他母亲的缘故，已经提前出局了。程澜现在估计就是拿他当个普通朋友。” 就连之前最积极的邱鑫泉也看到了徐妈妈防备的态度，不再胡乱撮合了。 夏启东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不然他这两个月陪着打网球也太没有意义了。 大家都还在起跑线后面就最好。 虽然程澜哪怕不是追回来做老婆，只是做个朋友相处也不错。 但娶到手真的不亏啊！ “走，三缺一就等你了。” 程澜和邱鑫泉他们三个打牌的时候，也是说到个体户收入越来越高了。 “挣钱哪有容易的？我那录像厅一路遇到的事你们也都是知道的。哪一步没走对，我投入的钱就得很麻烦才能收回来。多半还要亏一点。还有我之前合作的那个舒姐......” 程澜给他们讲了舒姐进货的事。 这三个大院子弟也从来没有体会过那样艰难的出行。 他们出门最难的一次，其实就是去年这个时候去程家村了。 但那都是因为路实在是太烂、太颠簸了。这是有钱有势也摆不平的事。 不过，政府已经决定今年开年就要开始修通往各市县的柏油马路了。 这样一来以后出行就会方便许多。 所以，这会儿他们听了程澜说的都有些咋舌。 康广峰去上厕所的时候还跑到卧铺和硬座连接的地方看了看，回来道:“真的，三人座下面都睡得有人。还有人爬到行李架上睡了。” 得，他也别觉得上铺空间有限了。说这话简直有些何不食肉糜的意味。 他们的火车八点发车的，所以打了一场牌差不多就要到十点半了。 程澜去简单洗漱了一下，回来脱下外套抖开被子就睡下了。 她出门坐火车这么多回，还是头回被照顾下铺呢。确实是比上铺要方便多了。 嗯，被人照顾的感觉其实挺好的。她也是喜欢被人照顾的。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邱鑫泉从上铺下来。看程澜睡得正好但盖在被子上的军大衣掉下去了，顺手帮她捞起来盖回去。 程澜这会儿穿着毛衣和牛仔裤睡得正香。 等邱鑫泉洗漱了回来，站在程澜床边推了她两把，“哎，醒醒。赶紧去洗漱，一会儿要挤了。” 昨晚十点半睡到这会儿七点，足够了。 火车上都睡这么香，这睡眠质量够好的。 程澜打着哈欠起来，穿上军用皮鞋和军大衣，拿着洗漱的毛巾、口杯过去。 确实人开始多起来了，她等了两个人才轮上。 洗脸、刷牙，重新扎了个马尾，然后再去放水。 回来的半道遇上同样被邱鑫泉叫起来洗漱的王维汉和康广峰。 王维汉道:“老邱给你把泡面都泡上了，还切了根火腿肠、烫热了鸡蛋。完全不管我俩。” 程澜咧嘴一笑，“邱妈妈让他路上好好照顾我。” 果然，回去邱鑫泉就递了她的水杯过来，“早起要喝一杯温开水清洗肠胃，已经冲凉不烫了。” “哎，谢谢邱哥哥。”程澜玩笑地喊道。 邱鑫泉拍拍自己的胳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好说话。” 下午四点半的样子，四个人背着自己的登山包出了站。 徐懋宁和马丹阳搞了一辆小四轮来接他们。行李都放后面，女的坐前面，男的进车厢。 徐懋宁好像又长高了一些，笑着挥手道:“这儿呢！” 程澜道:“你们男的怎么都要20了还能长个儿啊？我都停止生长了。” 邱鑫泉拿手比了一下，“妹妹，你都172了。你还准备怎么长啊？你没看康广峰都不肯走你旁边了么。我们男的长个要晚几年啊，停止生长自然也要晚几年才是。” 马丹阳也停止生长了，跟程澜一个高度。 而且她去年留的长发又剪短了，乍眼看去有点像个男的。 她看程澜打过招呼盯着自己的头发看便道:“一进学校就被勒令剪了。问我是不是当文艺兵的，不是就赶紧去剪。反正规矩挺多的！” 程澜笑:“是不是穿着军装不准插兜、不准抱手......” 当初小叔刚刚当兵，写回来的第一封信就是军装管理条例。 自由散漫惯了的他经常一不小心被风纪队的人逮到又没守规矩，然后接受惩罚。 被惩罚得多了，他也就长记性了。 “那谁让我们要选择当兵呢，肯定就得守规矩啊。”徐懋宁打开后车门，“林琅和王维娜的火车还有半个小时进展，先到旁边喝点热的。” 那两个是从北京过来，到站时间差不太多。 旁边有个咖啡馆，众人进去坐了下来。 徐懋宁问程澜，“你的高考志愿定了么？” 程澜点头，“我跟王维汉学一个专业。只不过他偏向金融，我偏向经济学。” 王维汉笑，“那你要继续当我学妹么？” 程澜道:“我想争取京大。” 王维汉比了个大拇指，“怪不得你高一就跟我们的学习强度一样了。嗯，加油吧，还是有希望的。” 徐懋宁想了想，“京大经管系啊，至少得进年级前三才比较稳当。” 程澜点头，“所以啊，平时跟他们一样，累成狗了。到底大学是不是真的考上就解放了？” 徐懋宁笑，“解放了也不是说就万事大吉了啊。等她们出来，先带你们去学校的招待所放行李。我们的宿舍不能留宿外人，今晚我们都住招待所。然后明天咱们开车在湖南境内旅游。老规矩，钱都交给林琅！” 第195章 第 195 章 王维汉道:“我说懋宁哥, 你就不能给搞辆面包车啥的？” “面包车就七个位置，还要放行李。咱们八个人, 不够！这是冬天, 大家都穿得多。” “这后头要么不透气，要么就得吹冷风啊。” 徐懋宁道:“咱们轮流开车，一人两小时。要想既通风又不吹冷风, 那就拿手扶着车厢门, 只留一点缝好了。千万不能松开手啊，怕车厢门弹出去打着谁。这比高煜哥和林小叔他们去年从云南坐到程家村已经舒坦多了。” 前头就一个驾驶位，以及四个女孩子的座位。 邱鑫泉和王维汉便不吭声了，他们都满了18周岁有驾照了。 但康广峰才17岁。 程澜道:“那就两小时换三个人好了。” 马丹阳点头, “可以。” 反正后头也放了坐垫, 和行李坐一起也挺软乎。 林琅出来听说了这个安排也没意见。她和王维娜是从北京回来, 行李多一些。 递给后面的人就上前头去坐了。 王维汉接过王维娜的包, “姐, 你去前面吧, 咱俩不用换了。” 邱鑫泉也道:“对，不用换来换去了。我们是男的，扛得住。晓峰, 有没有问题？” 康广峰道:“邱哥, 你这么问, 我能说有问题么？没问题，那不一路走一路玩么，走走停停的。咱们抓紧时间的话, 能不能连湖北一起玩了啊？我一直就很想去三国古战场、还有卧龙岗那些地方看看啊。” 徐懋宁道:“怕是不行, 张家界、凤凰古城、衡山、岳阳楼、橘子洲头、韶山、岳麓山......咱们就五天的时间, 这次只能安排湖南了。不过下次可以去湖北。” 王维娜道:“既然是商量好的, 那就都换吧。我也没问题！” 邱鑫泉道:“哟，娜姐，转性了？” 老王这堂姐可是从小娇气到大的，所以平时他们也不爱叫她一起玩。 大家都是一样的人，谁愿意一直把她供着啊？ 王维娜道:“试试呗。” “行，那咱们就换着来。” 林琅看徐懋宁一个人在前排，程澜和马丹阳在后排，便也拉开了后面的车门上去。 她和王维娜都在北京，回家肯定是一起。 程澜打电话问她去不去湖南，她就问了下王维娜。 听说王维汉也要去，而且都是大院里的人，王维娜便点头说那一道吧。 这会儿她看只剩副驾驶位了，便拉开坐了上去。 以往她坐男的的车，都是别人给她拉车门。这是绅士风度。 但大院里一帮子人，就没这些讲究了。 林琅道:“澜澜，听说你有一部录像让文化局勒令不准公开播放了？” “嗯，琼瑶的《窗外》。说是师生恋会教坏女中学生。” 马丹阳‘哈哈’笑了起来，“你让叫去喝茶了？” 程澜以手掩面，“没有。我堂姐程昕替我当的法人，这茶她去喝的。我也觉得我挺坑姐的。不过，我也没想到会被那么多女中学生追捧。” 徐懋宁道:“从来没看过这样的片子吧。别说她们了，我听说你搞了录像厅都好想回去看《楚留香》、《上海滩》。这过年期间给我们看看？” “可以啊。邱鑫泉已经跟我说好了，过年期间停播的那个放映厅就给你们几个拉通了的看。” 她的两个录像厅过年期间只开一间，客人肯定比平时少。都要在家过年呢。 而且放映员也可以轮着休息，两个休前半截、两个休后半截。 这些朱航都会安排好的。 一伙人按照徐懋宁的规划的路线旅游，第一天就是第一师范、岳麓山、岳麓书院...... 王维娜爬山有些吃力，王维汉陪她落在了后面。 姐弟俩差不多最晚才登上爱晚亭。 半道就听到程澜和马丹阳放声高歌:“衡山西，岳麓东，城南讲学峙其中。人可铸，金可熔，丽泽绍高风。多才自昔夸熊封，女儿努力蔚为万夫雄！” 这是湖南第一师范的校歌，被她俩把男儿改成了女儿来唱。 林琅没她们俩的体力好，逛了第一师范又爬上来后就坐在旁边喝水、休息。 几个男生也坐在旁边听着。 徐懋宁看看和马丹阳一起唱歌的程澜，“遥想七十年前，主席和蔡和森、萧子升等人应该也曾在这里放声高歌过。那会儿正是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正如我等此时。” 邱鑫泉点头，“我们也应该多努力才是。” 山道上的王维娜道:“女儿也能为万夫雄？” 王维汉道:“七十年前和主席一起登岳麓山、游爱晚亭的女孩子是杨开慧、向警予、蔡畅这样的女英雄。她们怎么当不得万夫雄？程澜和马丹阳如果生在那个年代，没说的，肯定也会投身革命洪流！” 等人齐了，又去游览千年岳麓书院。朱熹老夫子曾经在这里讲学，这里还留有康熙皇帝游览时的题词。 然后便去后山，拜祭蔡锷将军。 这是民国国葬第一人！ 祭拜之后程澜道:“‘奈何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卿！’小凤仙后来什么结局啊？” 当日小凤仙用自己的马车私送被袁世凯监视的蔡将军离京，这是蔡将军的临别赠语。 众人一阵安静，没关注过哎！ 大家肯定只知道蔡将军后来倒袁的历史功绩。 徐懋宁道:“后来小凤仙从良嫁了一个普通工人，从此平淡、平凡的度日。总理还叮嘱过有关部门予以照顾。他老人家说小凤仙也是于国有功的人。‘不幸周郎竟短命，早知李靖是英雄！’蔡将军的寿元虽然不长，但他能牵头倒袁，逼得袁世凯下台、恢复了共和。这份功绩会被世人永远铭记的。” ‘不幸周郎竟短命，早知李靖是英雄！’是1915年，蔡锷因喉癌34岁英年早逝后，小凤仙亲自写的挽联。 林琅道:“他们之间是爱情么？” 程澜摇头，“蔡将军是为了营造假象，蒙蔽袁大头吧。至于小凤仙，我宁可相信她是蔡将军倒袁的知音。” 王维娜道:“一个风尘女子，能有这样的见识？” “风尘自古多奇女！而且自古名妓其实文化素养往往很高，譬如秦淮八艳。如果不是有这样的见识，小凤仙何必冒险为蔡将军打掩护、又送他出城？”程澜道。 五日后，程澜坐火车回x山。 众人很有默契的把送她去火车站的任务留给了徐懋宁。 只有两个人，程澜肯定就坐副驾驶位了。 徐懋宁已经听邱鑫泉说了，每当马丹阳有信或者包裹寄给程澜，他妈妈都十分的关注。 这让他很羞愧，他的少年情热带给程澜的仿佛都是麻烦。 “程澜，我为我母亲对你的态度道歉。” 程澜看看他，“你这个朋友我还是认的。而且徐妈妈对我也没有什么实质的伤害。” 徐懋宁心头一沉，不重视才不会受伤害。程澜对他已经开启了自我保护模式。 他的情路还没开始就已经注定会很难走了。 这回，他连让程澜等他三年的话都不敢再说了。 两人一路沉默着到了车站。 程澜下车后走了几步回头冲他挥手，“不用太放在心上，年后见！”说完转身就进站去了。 徐懋宁看着她的背影叹口气，半晌才调转车头去还车。他们七个回成都的车要明早才发出。 程澜坐了将近两天火车回到x山，小卖部的货车司机在出站口等她。 既不是姓程的，也不是楚家的什么人。 人家就是以车技取胜的。 这样一来，无论是程家的人还是楚家的人都没话好说。 两个小时就到村里了。 进村的时候程澜探头出去看新修的碎石子路。 路已经被车压、人走得很平坦了。 跟马路当然没得比，但比之前真的是好太多了。车子开在上面颠簸减少了很多。 关键是不怕雨天烂路了。 这一回小叔终于靠谱了一次，他提前回来了。 然后在支部办公室也就是程澜家收拾出了两个房间:之前他和程澜的房间。 沟通之后把支部零散的办公桌挪了挪，然后腾出了两间来。 等过完年他们离开再恢复原状就是了。 程澜如今是村里的小财神，林景南也是**。所以村支部的人也都挺好说话的。 他自己住一间，程澜和梁军医住一间。 这样就可以不用去别人家借宿了。 程澜进门的时候，七伯母带着岩姐正在她家里做晚饭，林景南在烧火。 她都好久没在这个家里见过烟火气了，一时竟有些恍惚。 梁军医不太会做家务，在旁边打打下手。 这一次林景南是带她回来给程澜爷爷上坟的。 程澜刚想说话，听到身后一阵有些重的脚步声赶紧让开。 是程潇挑了两桶水进来。 “潇哥你回来探亲啦？” 程潇把两桶水放到地上才冲程澜点点头，“是啊。” 说完提起桶往水缸里倒水。 “是山泉水么？” 程潇笑，“你难得回来，景南叔肯定不会省事儿的就从水井里就近打水啊。” 程澜拿出水杯直接舀了一杯来喝，“七伯母，小叔、梁阿姨，你们先忙着，我回房间放东西。” 梁锦跟着程澜进去。她昨天到的，住的程澜房间。衣柜那些她占了一半。 她帮着程澜把包放下，然后归置东西。 “听说你去湖南玩去了？” “是啊，马丹阳在长沙读书，我们几个就约着在湖南玩了一圈。” 程潇把水倒进水缸，又去挑第二担。他原本就是替自家跳水，看到程澜家的水桶也在就给挑回来了。 他考军校的事还得找林景南请教呢。 一晃眼当了快两年的兵了，考不上军校三年他就只能退伍。 如今的退伍兵不好安置工作的，能回村里给治保主任打个下手就不错了。 他不想离开部队。 平民出身，又不是做生意的料。除了考大学，当兵就是最好的出路了。 岩姐和七伯母也做好饭就解了围裙走了，临走程岩把票据都递给程澜。 程澜和林景南一起留客，“就在这儿吃吧。” “不了、不了，给你们拿了几十个年粑过来，早上可以蒸来吃。” 七伯母是怕程澜回家第一顿就吃不好才过来的。 林景南做饭的手艺不行，结果他那个对象做饭更不行。 难道还要让程澜回家做给他们吃啊？ 第一顿她们给做了，接下来可以到各家吃转转宴。 不过，林景南的对象也蛮有用的。村里赤脚医生是当年的知青，后来就在村里结婚、生子留了下来。 去年知青大返城他也没回去。 过年人家带着媳妇、孩子回大城市过年去了。 这两天村里有人头疼脑热的，就是跑来找梁军医给看的。 第196章 第196章 程澜去支部办公室打电话。 吃过晚饭她去了支书家里一趟, 把带回来的各种票据都交给支书请他酌情给困难户发放。 然后把电话上打长途的小钥匙拿回来了。回头打了自己往抽屉里放钱就行。 这台电话机欠的费用今年终于是结清了。 她今年回来得挺晚，小卖部给村里人发的猪肉也都发完了。 原本按照越来越红火的生意, 今年发点分红也可以的。 但是修了路嘛, 花了不少钱。今年就继续分猪肉！ 明年看情况！ 不过如果要买水泥，可能还是发不了。 程澜家的猪肉是小叔去领回来的。 户口不在村上还能领猪肉的，只有他们一家。 这没谁能有意见的, 程澜修路都掏了一千！ 楚锦程也掏了一千。 村里人无以为报, 支书组织人手帮忙把楚家和程澜家的几座坟头都整理了一番。 屠户特地照应程澜家给的前腿肉。 小叔直接就拎到七伯那里去了。到时候年夜饭他们去那边搭伙，就三个人懒得做。 程澜打到林家，一是报平安，二是问问林墨她期末考试的成绩。 林墨去帮她拿的通知书。 “哦, 程澜姐你刚好是年级第十名。闫阿姨说回头去楚老师那里拜年, 礼物得丰厚些了。” “好的, 我知道了。谢谢小墨！”年级第十名, 达成她这学期的目标了。 另外, 进了前十名, 下学期林爷爷可以不用替她交学费了。 程澜回来也待不了几天，初五就得上去。然后各位老师那里拜个年，大伯母会陪她去。 还是跟着接货的车去x山的火车站, 然后再坐火车上成都。 这样比坐客车麻烦一点, 得转车。 但小卖部就有车可以送到火车站就挺方便了。 林景南他们就更是初一上了坟就要回成都了。 梁医生还是娇客嘛, 得招呼好。 到时候程澜开拖拉机送他们去县城坐客车。 大年初一的，不好叫别人司机加班。 拖拉机不需要驾照。她连汽车都能开，开拖拉机到县城打个来回不是问题。 大年初一的, 估计还会有不少人搭车去县城逛逛。 不过她去了就要回来, 大年初一徐晓海他们要来给她拜年的。 第二天三个人被楚家叫去吃饭, 程澜看到帮着端菜的舒姐楞了一下。 还真成了啊？ 舒姐笑道:“是楚伯母邀请我一起来过年的。” “哦哦, 挺好的。”小地主和昕姐分手这都半年多了。 过年上男方家里来，是再明确不过的信号了。既然小地主没反对，那证明他也做出决定了。 舒姐和梁锦这都算是过年上门来的准媳妇，两人还挺有共同话题的。 关键舒姐为人圆滑，如果她愿意可以让你跟她说话很舒坦的。 那次逼着程澜去夏家的生日party展示衣服，结果程澜直接和她解约。 估计也给了她不小的教训，如今面对他们又恢复了从前的谨慎。 梁锦的家世可也挺不错的，而且还是林家未过门的小儿媳。 “我们初一也要走，还要去我家一趟。那程澜，一起搭你的便车。” 程澜笑，“是便拖拉机，我们还没有小车。货车的话我能开，但没有驾照不敢上路。虽然现在抓得不严，但万一呢？没必要留个污点。” “好，那搭你的便拖拉机。” 楚伯母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她干脆做了豆花火锅给他们吃。 在豆花里加煮其他的荤菜、素菜，然后统一蘸蘸水。据说这是宜宾那边的吃法。 楚伯母很高兴告诉程澜，“我们要在成都买房子了，就挨着我娘家不远的地方。离批发市场也不太远。” 成都自然是有房子卖的，只是没有像军区那样的电梯公寓卖。 那是单位的福利房，不对外卖的。 但是私人的房子，如果有单独房产证的都是可以买卖的。 楚家要买的就是一套平房的老宅子，带天井的一进院。 有160多个平方，说是花不到两万就能买下。 房子小比较好卖。因为总价低嘛，这样就很多人家都买得起。 譬如说30平方的筒子楼，反倒要卖到5000。但家比这样的大房子还贵不少。 这样小两万要一次性拿出来的人家太少、太少了。全国才不到1%的万元户呢。 反倒把单价拉低了。 这个面积的房子，一般是长久居家的。程澜道:“是做婚房么？” 小地主手头她知道的有上次分红到手的四千。另外，楚家私底下还藏得有钱、有古董。 估计一下子拿得出两万吧。 就是不行，舒姐那里拿一万出来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她真的仿着《窗外》里林青霞的穿搭推出了几款新衣服。还很上道的给程澜送了800块的推广费。 都是靠着程澜放录像才能卖那么好嘛。 程澜也没推辞，转手在她那里买了好几套衣服。 她自己可以穿的，然后林琅、大伯母、林墨、林爷爷...... 嗯，另外，所有员工都去自己选了一套上限40元的衣服，算是今年过年发的劳保。 昕姐替她去喝了一杯茶，杳杳便也可以去选一套。 上次内蒙古的羊绒衫没有给小叔和梁阿姨，这回倒是给他们一人准备了一套。 回头自己去选。 正好把800元都花掉了。 嗯，梁医生给了她一个过年的红包。足足60元，说是祝她六六大顺，生意红火、学习进步。 这准儿媳上门，本来该给人家红包。 但家里都没有长辈了，这个程序就只好省了。 程澜反倒还得了她一个大红包。 至于小叔，不提他也罢。他发现程澜挺能挣钱之后，坚持了半个月的勤俭节约就成了过去式。 他如今处对象，钱够用就不错了。 至于他出生入死做任务的钱，他给了程澜也不会收啊。 所知叔侄俩也没有推来推去的，直接省了这个流程。 嗯，梁医生给的时候说的是‘这是我和你小叔给你的红包’。 其实是人家一个人掏的钱。当军医估计比当兵赚钱啊。 这会儿听程澜问是不是做婚房，楚伯母笑眯眯的点头，“嗯。锦程的年纪也不小了。” 程澜点头，小地主比她大13岁，今年就是29岁高龄了。 哎，昕姐也28岁了。过了30岁可能就不那么好找了。 这都1981年了，萧老师也没回过老家，更没有来过程家村。 他不会那十年真死在外头了吧？ 想想不是不可能，那十年到处多混乱啊。 村里有老人家以前说杳杳的名字没取好。取的就是杳无音讯那个意思，如今可不就应验了？ 程澜前两年听了还不当回事，如今萧老师还真是杳无音讯了。 还活着的话，就算不知道杳杳的存在不来程家村，毕竟当年老程家为了保昕姐，七伯是把责任全推到萧老师身上了。 可是，天津他该回去看看啊！ 两万块一套房，秦柳阿姨和胡叔买得起么？ 可能要差点，一次拿不出来。 秦柳阿姨出一万可能有，毕竟她还有离婚得的4000。 又开了20个月的餐馆了。 但胡叔上班才一年出头。他就算有分成拿，到手应该也不到500才是。 至于程澜，她倒是拿得出来。但她没必要在成都买房了啊。 九月中旬开的录像厅，这都二月了。 程澜差不多刚好把一万八的本钱赚回来了。 再加上徐晓海那边赚的钱，还有之前手头就有的钱。 程澜差不多又有三万五了。 她1982年7月高考，如果顺利8月就可以去北京买房了。 还有18个月，还能再多攒些钱。 要是到时候手头松动，她还能多买几套房子，以后收租。 现在已经不会再没收谁的财产了，那买地、买房还是最踏实的投资。 地呢是不能买卖到了，那就买房吧。 在北京多买几套房收租，将来就算什么也不做应该也不缺钱花了。 成都要卖的房子很少。应该是楚伯母娘家知道他们要买房，在帮着留意。 所以旁边有房子要买，他们就顺利买到了。 程澜看向楚锦程，“那你是要落户成都了？” 楚锦程点头，“还是想让我妹去大城市读书。县城的教学质量跟大城市没得比。而且她本来就是高龄学生，也没什么机会复读的。另外，我也想以同等学力去报名高考。” 同等学力可以去高中参加考上获取。以小地主如今越来越广的人脉，想参加这样的考试让学校给他开个证明应该不成问题。 程澜夹了一只鸡翅来啃，“你考广东的学校？” 小地主对南部沿海城市可谓是情有独钟啊。 “嗯，我可能报考中山大学或者厦门大学的经管系。还是有个文凭好些。不然填资料的时候，我只能是文盲。” 程澜失笑，“还是我当初唯才是举吧？” 楚锦程道:“我觉得你是在挖苦我没有德行。” “过度理解了。” 大年三十晚上，七伯家摆得满满当当的。 出嫁的女儿过年得在婆家，但当兵的儿子回来了。 然后侄儿、未来侄媳妇，侄女也在。 所以七伯和七伯母都觉得很是热闹。 晚上依然是在大门内外烧纸钱，然后大年初一去上坟。 林景南在程澜爷爷坟前道:“爹，这是我女朋友梁锦，我带来给您看看。她是个军医，我觉得您应该挺满意的。” 梁锦道:“程叔，我以后会和景南互相照顾，把澜澜当亲侄女看待的。平时我们不在成都也没出多少力。但如果澜澜需要我们，我们绝不含糊。我也是当兵的，我以一个军人的身份向您起誓。” 等祭扫完毕，程澜道:“走吧，我送你们去县城。” 林景南和梁锦今天先去x山玩一玩，逛一逛，吃点特色小吃。 明天再去成都。 拖拉机已经停在家里地坝了。这不是借用，这拖拉机有40%是属于程澜的。 所以她一说要用，小地主的姐夫麻溜的就给她开过来了。 梁锦没怎么见过这种交通工具，她就一脸稀奇的看着程澜拿着z字形的启动器放入了摇动的卡槽。 林景南笑道:“走吧。”把两人带回来的行李放到后面车厢。 程澜的力气够大，这一步她自己就能搞定，不用人帮忙。 楚锦程和舒姐也拿着行李过来了，楚伯母和他的姐妹、姐夫也都过来相送。 她们送的自然是舒姐。人家头回上门，婆家人怎么都要给足面子的。 这么一对比就显得程澜家的人丁真的是太单薄了。 还幸亏七伯和潇哥刚才一起去上坟，这会儿人也在这边。 第197章 第 197 章 然后搭车的, 还有闲着没事也走过来顺便送一送的人也都围拢过来。 程澜左手按着压缩器，双脚跨步站稳, 重心在脚部腰部, 右手用力搅动。 看到她这一番动作，梁锦还只是惊奇，舒洁却是眼都瞪大了。 她着实没想到程澜在乡下这么接地气, 居然连拖拉机都会开的。 看到眼前这一幕, 她想起了两元人民币上抱着头巾的女拖拉机手。 以前从来没把这和程澜联系在一起过。 在成都军区内外，程澜可是鼎鼎大名的美女。 不穿校服的时候，时髦、摩登。看着就是个高门千金一般。 舒洁现在都想不起来两年前第一次见面，还有些稚嫩的程澜是什么样的了。 这副穿着军大衣、带着军帽发动拖拉机的样子, 太出人意料了。 楚锦程拍拍她, “先上去坐着吧。” 程澜旁边只有一个位置。那是留给梁锦的, 她已经坐上去了。 这就是拖拉机的副驾驶位了。 程澜每每想起林墨说他坐她的自行车副驾驶位都有几分好笑。 除了梁锦, 其他人就只有坐后面车厢。 舒姐在楚锦程的协助下爬了上去坐好。 等他们四个要去县城的坐好, 其他搭便车的便也各自上去了。 程澜说了, 大年初一的请大家坐，不收那三毛钱。不过只管去，回来她不管。 因为她把人送到车站马上就要回来了, 还有事呢。 大家就坐的过程中, 程澜已经把拖拉机打燃启动了。 她取出z字形的启动器拿到座椅处放好, 然后坐了上去。 就这么蹦蹦蹦的驾驶着拖拉机出村了。 拖拉机每蹦一声，就会冒出点黑烟。这是烧柴油造成的。 嗯，碎石路开着比以前的机耕道舒服多了。 上了大路就更好了。 不过这是的程澜的感受, 梁锦可没觉得这样的路坐着舒服。一路都在一抖一抖的。 看她两手扶着开得稳稳当当的, 十分熟练的样子, 后车厢的人也很兴奋的聊着天, 梁锦便随口问道:“澜澜，你经常开这个啊？” “没有啊，头一回正式开。”程澜实话实说。 梁锦愣了一下。 这个事实后车厢的人应该都是知道的哦。 那开的是真敢开，坐的人也是真敢坐。也不怕翻沟里去。 梁锦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伸手去抓握什么地方。显得多信不过程澜似的。 而且，虽然一抖一抖的，但也还挺稳当的样子。后头的人聊得热火朝天的，也增强了她的信心。 今天大年初一，去县城逛的人真的有点多。 半道居然堵车了，或者说堵拖拉机了！ 乡下去城里的机动车，拖拉机就是最多的了。 在大城市拖拉机可能上不得台面，但在乡下这已经是很高档的交通工具了。 没见去年楚锦程搞了一辆拖拉机让他姐夫把他姐接回家时，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那个羡慕的劲儿啊。 程澜没开过拖拉机是因为以前村里压根就没有。不然她和林景南肯定早就设法去偷开了。 不过，这拖拉机拿到手她还是演练过的。肯定不敢试都不试就上路了。 眼见走不动了，前头还堵了好些辆。 程澜干脆熄了火，扭头对着后面车厢的人道:“前头不知道怎么走不动了。你们等会儿或者下车活动一下，我去前头看看。” 大冬天的走动着暖和许多，所以不但程澜不辞辛劳的往前去看情况了。 后车厢的很多人也下车走动、走动。 程澜走了两步，又回来把那z字形的启动器拿上。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绝对没错。小地方的打架斗殴事件从来都不少。 她拿上这个，万一有个什么情况直接可以当武器。 要是万一有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机会，程澜肯定会抓住的。 梁锦赶紧扭头问林景南，“你不一道去看看？万一前头有人动手呢。” 来的路上她就见识过一次两辆拖拉机在机耕道上互不相让，一言不合差点动手。 后车厢的一个小媳妇就笑了，“梁医生，不用担心。程澜怕就是村里数一数二能打的了。哎，对了，程景南，你们两叔侄谁更厉害？” 林景南道:“没认真打过。梁锦，没事的。澜澜她能文能武，什么情况都应付得了。要是真有什么情况让她动动手、撒撒气她高兴得很。倒是我穿着这身军装，不太方便。真要有什么，她大声招呼一声，这拖拉机上的人立马就过去了。” 他的军装上是有红领章的，这属于现役。肯定不能随便跟人动手。 梁锦看车厢上下的人都一脸自然，看来都默认这种情况程澜不会有问题、处理得了。 看来也都习惯有什么事用打架解决了。 不过，程澜有什么气需要撒出来啊？ 她忍不住道:“你们经常打架么？” 村民随意的道:“也不是经常，就抢水啊那些时候，一年打不了几架的。” 梁锦看看舒洁，两人都有些震惊。 这些村民法制意识单薄也就罢了，怎么程澜也一副‘没什么事是一场架解决不了的，要是不行那就两场’？ 舒洁想起之前程澜和大院里一帮子弟还因为打架进过局子。 她之前一直以为程澜是被连累的。看这样子，她怕还是个主力呢。 梁锦也觉得自己需要重新认识一下程澜。她一直以为程澜是乖巧、贴心的小姑娘。 没两分钟，程澜拿着铁制的启动器回来了，“吵起来了，又被拉开了。马上就可以走了。”言若有憾的样子。 不过大年初一有架打的概率确实很小。都说大年初一做什么，一年到头都要做什么呢。 她重新把启动器插入卡槽打燃，等着前头的车或者拖拉机开动了也跟着开动。 进城之后，把其他人放下，程澜载着另外四人去车站。 谢师傅留了票的，只要能赶上发车的时间就好。 梁锦道:“澜澜，你们小时候都是在一言不合就动手的环境长大的？” 程澜笑了两声，“是啊，我从小看着叔伯们和隔壁村子打群架抢水长大的。” 爷爷倒是没有参与过打群架。 除非是打得太厉害了，非死则伤那种他会上前拉架。 但是支书他们那一辈的老家伙从来没人敢惹他，也约束家里的小辈尽量不要跟她动手。 也就程卫东的父母都不在了，以为她爷爷就是个沉默的老农民。 但她和小叔打架，那都是爷爷教的。 程澜说完看舒姐一脸的不可思议，补充道:“小地主打架也很厉害。当年有人想欺负锦绣姐，直接让他打废了。不然他管人事，耳朵边上哪能那么消停？” 楚锦程见舒洁不敢置信的样子，“乡下有乡下的生存之道，我其实也就打过那一架。那种时候再忍气吞声，我家里人就要被欺负得没边了。” 他家三个女人呢，有些人坏得很！ 当然，那次打架之后，支书对他是有所偏帮的。 按照村里的规矩，那人想糟蹋他姐，他打人是应该的。 而且那人是外来户。 舒洁道:“平时看你们俩都温温和和的。” 楚锦程笑，“舒洁，到了哪座山唱那座山的歌，这个规矩我们还是懂的。” 到了车站，程澜把拖拉机停下，送他们到简陋的候车室去。 她笑着和谢师傅打招呼，“谢师傅，新年好啊！” 谢师傅道:“新年好、新年好！你，不上去啊？” “我再待几天，过几天送接货的顺风车到x山坐火车。” 谢师傅道:“这才小两年的功夫，你们发展得这样大了！搞得我都想去干个体了啊。” “不至于、不至于，你有铁饭碗！我们都要设法考大学，以后好有资格端铁饭碗呢。” 谢师傅点头，“考大学好、考大学好！” 程澜是初五晚上到的成都，硬座。 这点距离没必要让大伯去欠人情，又不是不用还的。 林琅开车来接的她，徐懋宁去借的车。 程澜道:“你拿到驾照了？” 林琅点头，“是啊，回来之前去考的。那会儿刚到岁数。” 军区长大的，开车那都是很小就会的了。只不过得等到18周岁才能拿驾照而已。 程澜有些眼馋，开轿车可比拖拉机带劲多了。 “我一回到家，小胖子就告诉我说你三月份要跟着爷爷坐飞机去北京啊？” 程澜点头，“是啊，高爷爷做七十大寿，林爷爷说他们连的老兄弟都会去。还有些烈士侄女也会去，他让我代表我爷爷去。小墨想去，但林爷爷说有你在北京，他就不用去了。而且，那会儿搞不好秦柳阿姨正好生孩子呢。” 林墨道:“哎呀，我都想请十天假晚些上学，跟着你们坐飞机进京了。” “嘿嘿，我也是赶巧了。”程澜确实很乐呵。 她缺买机票的六七十块钱么？她不缺啊。 她缺的是能卖机票的机会。 林琅道:“算了，爷爷肯定不会答应的。能去国宾馆吃一顿饭，我已经很幸运了。” 程澜咋舌，“在国宾馆办啊？” “是的。高爷爷那个层次的人可以在里头摆酒办宴席，里头很多宴会厅的。” 程澜摸摸下巴，“美地很！” 这是梁锦的口头禅之一，她觉着那个口音挺逗的就学了学。 结果梁锦又说了一串西安方言给她听，程澜差点听成了樱花国的语言。 梁锦说唐朝的时候，樱花国的遣唐使（留学生)就是在西安留学。 啥能学的都学走了，口音都模仿的当时大唐的官话。 林琅笑，“那你岂不是又能见到高煜哥了？” 寒假的时候她以为徐懋宁会对好久不见的澜澜比较热情，结果全程他克制得很。 后来才听邱鑫泉说了徐妈妈防贼一样的态度。 当时她和马丹阳的眉头都皱紧了。 只有王维娜一脸的惊讶，她以为大院里的人应该早就知道高煜哥和高家人的态度了。 不过王维娜也没说什么。 王奶奶说又不是把程澜和徐懋宁弄得成不了，程澜就能做王家的孙媳妇了。 损人不利己的事让她少掺和。 程澜道:“他未必有假期吧？” “这么大的事，他不把归宿假攒着这时候请才怪了。怎么样，你有没有想他？不许骗我啊。你老老实实的讲，我等会儿也告诉你一件事。” 程澜道:“你有男朋友啦？” “现在是在问你啊！”林琅从容的开着车。 比起北京，成都的汽车就更少了。如今开车，那都是很自在的。 不像程澜在乡镇开拖拉机，还要担心压到蹿出来的谁家的鸡犬。 乡下的家禽拿都是敞放。要是给压死了，挺麻烦的。 第198章 第 198 章 程澜想了想, “不知道啊，我以前也时不时想起他啊。不过因为他暑假的时候做了那些事, 好像再想起他的频率就有点高。” “算你老实！” “那你的事......” “回去告诉你！” 回去之后, 林师长高兴的招呼程澜，“澜澜快来看，新华国的第一部电视剧。” 这会儿电视台放的确实是华国人的片子, 程澜开始还以为又是老电影呢。 偶尔电视台也会放那些战争电影的。 今晚老爷子们没有聚在一起看战争电影, 她还以为是因为电视台本来就在放。 原来是电视剧么？ 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这什么片子啊？” “《敌营十八年》。都放了几集了，不过接着看也可以的。” 程澜道:“哦，是讲打入敌人内部潜伏的我党人士吧？”名字太直白了, 但是很好理解。 “是的, 这是根据真实故事改编的。多亏他及时传出情报, 红军才能长征。不然当时就被果党包饺子了。” 程澜道:“那么他什么结局？” 林师长叹口气, “被敌人给活埋了。” 所以他现在看这部电视剧, 不像不知情的观众还希望会有奇迹出现。 林师长本来为华国终于有了第一部自主拍摄的电视剧高兴的, 想到这个结局心情便蒙上了一层阴影。 林琅道:“爷爷，如今让我们这些后辈知道革命英烈的故事，能够向他们学习也是好的。这样才能代代传承。” 林师长点头, “是, 他们不应该被遗忘！现在, 很多英烈尤其是这些潜伏的英烈的故事解密，你们应该能看到很多的。” 很快今晚的第二集开始，程澜看到屏幕上头出现‘导演王扶林’的字样。 “这个导演肯定很厉害啊, 能导演华国第一部电视剧。如果他年纪不是太老, 我们应该还可以看到很多他导演的精品电视剧。” 过了一会儿林琅忍不住又问道:“爷爷, 这些潜伏的人里, 最厉害的是谁啊？” “这个不好去比的。不过我知道有一个速记员，她给老蒋当了十五年的机要秘书，最后全身而退了。后来也一直在做破获间谍的工作。” 程澜和林琅对视一眼，“这也太厉害了！” 看完今晚第二集，老爷子情绪恢复了平静，回屋洗漱去了。 两姐妹这才敢上楼去。 两人一起换了睡衣躺在一张床上，林琅道:“虽然是耳朵听得起茧的话，但确实今天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啊！” 两人沉默了一阵，程澜道:“你要告诉我的事还没说呢。” 林琅抱着保证翻个身朝着程澜，“你好好儿的放什么《窗外》啊？我妈现在对师生恋可敏感了。” 程澜惊得坐了起来，“不是吧，你搞师生恋啊？” 她太震惊了！ “多大年纪的男老师啊？比高煜年纪还大？大多少？” 林琅闷笑出声，“你要气死高煜哥啊？一说到年纪大你就想起了他。他比《窗外》里的男老师可小了20岁。” 高煜今年才23岁，大学毕业半年多。完全是风华正茂呢！ “你快点说啊。” 林琅道:“跟他同龄，也是同一年考上大学的。去年毕业之后留校任教。我们在大语种之外还要求选修小语种。他就是我选修课的老师，教非洲那边的小语种。一开始觉得他要求特别严苛，但他给我补课也是真的用心。后来我才知道他其实很看重我，只是恨铁不成钢。” 程澜道:“听到这里还是很正常的师生关系。” “后来他给政府部门当翻译，把我带去打杂。一来二去就熟络起来了。然后现在那层窗户纸还没有捅破。但男女之间，彼此有没有好感肯定是有感觉的啊。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程澜挠头。高煜没挑明之前，她也能知道他对她是有好感的。 不然他那么忙，肯定不会抽空给她回信答疑。 她对他其实也挺有好感，只是她还不确定是不是男女之间那种好感。 又因为他远在千里之外，她学习忙碌。她过去几个月就把这件事搁下了。 程澜道:“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要找一个捧着你、哄着你，让你可以当小公主的温柔男人！” 林琅眼神有些游移的道:“他虽然有些严苛，但他对我也是真的挺好的。你说，我要再主动一点么？因为老师的身份，他好像挺拘谨的。其实我们只相差五岁啊。” “你俩还要做多久的师生啊？选修课的话，一年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学了？” 林琅道:“那是纯为了混学分的。我是想认真跟着他学的。” 程澜道:“你想想你主动的后果，好的、坏的都想想。如果能承受我觉得还好，挑明就挑明了。另外，我觉得你最好先确认一下，他是不是因为你外公的关系才对你特别好的。” 林琅道:“你是说我可能误会了？” “我又没见过你们两人相处，只是提出也许有这种可能。要不三月份你安排我见见他啊？” 林琅想了想，“到时候再说吧，也许没那么合适呢。” 程澜睡觉的时候都还在想，啧啧，林琅居然搞师生恋呢！ 又过了几天是程澜十六岁的生日。 大院的小伙伴们还有萧应、夏启东、楚锦程等人一起给她庆祝。 程澜在蒸蒸饭店摆了两桌请大家伙吃饭，林家的长辈还有她两个堂姐、邱妈妈也都应邀参加。 大院里她就只请了一直对她格外偏爱的邱妈妈。另外还有已经搬出大院的瞿叔叔、瞿婶婶一家她也请了。 这两人对她也一直很友善。 老人家肯定是不敢劳动的。其他的叔叔、阿姨都是面子请。 她没去小食堂，一个小小的十六岁生日跑到老爷子们的小灶食堂那也太托大了。 反倒是蒸蒸饭店，有钱就可以去吃的。 梁医生的假期不够，到成都打了个转就回云南了。 小叔留到了程澜生日这一天。还有马丹阳和徐懋宁也是。 他们三个都是中午饭吃过，就要赶紧奔赴火车站。 萧应说了，他负责送。 “许愿、许愿！”林琅等人道。 程澜其实不太喜欢许愿，不管是向谁。 求人不如求己！ 不过还是合群的意思了一下:学习进步、生意平稳！ 平稳就好，不求兴隆。 平稳她就能细水长流的赚钱了，静水流深。 像上次《窗外》那样搞得名声在外，不是什么好事。 程澜吹熄了蜡烛正要分蛋糕，忽然看到胡进从对面的旅馆的楼梯间跑了出来。 他左右看看过往车辆，然后冲这里来了。 因为秦柳阿姨的预产期到了，处在随时可能生的节骨眼上，所以程澜没有请他们两个。 那胡叔现在跑来是出事了？ 旁边的人看她拿着分切水果的刀看着马路纷纷跟着看过去。 这会儿就程澜站着，所以她看得最远。 程昕变了脸色，赶紧迎出去，“是不是秦柳要生了？” 要生也不用这么慌乱啊。再说秦伯母不是还在么？ 胡进点点头，然后直接跑到林师长跟前，“林伯父，小柳的羊水破了。我岳母让我来找你帮忙。” 林师长道:“是需要救护车么？” 他不太懂，程澜等人也不懂。 但闫淑芬和邱妈妈、瞿婶婶都是一下子就脸色大变。 羊水破了就是要生了，而且如果羊水流完了孩子还没有生下来的话就危险了。 闫淑芬过来对林师长道:“现在情况很紧急了。爸您马上给张院长打个电话，让准备手术室和主刀医生。叫救护车来有些耽搁时间。就怕羊水流完了，那就是难产了！车，小萧，你忌讳么？” 秦柳的日子好过，她才能安安心心过自己的好日子。 程澜知道现在妇产科的医术还是不太高明的。 不然邱妈妈当初也不会因为孩子是逆生子就搞得胎死腹中，自己也差点搭上一条命。 看大伯母这个表现，好像情况不妙的样子。 旁边的林墨已经脸色煞白，他也从胡叔叔、闫阿姨的举动觉出不对了。 林景东道:“别慌，来得及的。小琅，你照看好他。”边说把把林墨推给了林琅。 载临产的孕妇很多司机都很忌讳的。 不过萧应只犹豫了一瞬就把钥匙拿了出来，“人命关天！回头封个红包给我就行了。” 秦柳可能会生在他车上，那在是人眼底是预示着血光的。 林景东看看胡进，后者已经有些慌乱了。 于是干脆自己接过了钥匙，“走，我送你们去军医院。” 林墨跟上，“爸爸，我和你们一起去。我不会添乱的！” 林景东犹豫了一下把他带上了。 就万一是最坏的情况，他也该在场。 林师长由程澜陪着去借用饭店的电话，联系军医院的熟人。 一阵兵荒马乱后，秦柳被送往了军医院。 程澜这个生日过得自然就不安心了。 林景南道:“咱们往好了想，回头这孩子和澜澜就是同月同日生的了。” 程澜道:“是啊、是啊，明年我和他|她一起过生日，那就要送两份礼了。” 徐懋宁道:“这也算是及时送去了，医生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的。程澜，分蛋糕吧！” 和秦柳有关系的人尽量按下担忧，现在也只能靠医生了。 大家一起吃了蛋糕和丰盛的宴席。 徐懋宁、马丹阳还有林景南这下只能坐公交去火车站了。 程澜等人送他们出去坐车。 林景南道:“有了消息告诉我一声。” 程澜点头，“好！” 众人也没有心思再出去玩乐了，各回各家。 进大院的时候马妈妈看他们表情都有些凝重，“淑芬，你们这是怎么了？” 闫淑芬道:“秦柳发作了，而且羊水都破了。现在被送去了医院，我们在等消息。” 马妈妈心道:那情况可不大好啊。 不过这会儿她肯定不会多说什么，只目送林家老老少少都回去了。 程澜去送了送邱妈妈，因为她脸色特别的白。肯定是想起不好的记忆了。 去了邱家，程澜陪邱妈妈坐在沙发上，“邱妈妈，您就把我当您的女儿吧。” 邱鑫泉倒了杯温水过来，“行啊，以后我背你上花轿。” 现在他也只能插科打诨，让他妈赶紧从不好的记忆里走出来。 “那你得先给我找个轿子，现在哪还有这么结婚的啊？不过应该还挺有意思，我其实满喜欢传统婚服的。” 邱妈妈听得哭笑不得，“你一个大姑娘，怎么说起结婚一点不害臊啊？不过，过了今天真的就是大姑娘了。” 她搂过程澜，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邱鑫泉对程澜投去感激的眼神。 第199章 第 199 章 到四点多终于传来了好消息:母女平安！ 程澜、林琅、闫淑芬心头都是一松, 包括林师长的肩膀都松弛了些。 林琅道:“平安就好。不然我真怕小胖子......” 晚饭前林景东带着林墨回来了。 车子后视镜的位置上拴了一根红色的布条，另外还有一个包着66元人民币的红包。 是胡进委托转交的。 林墨回来之后就用小桶提着热水出去了, 擦车后座。 程澜和林琅就坐在地坝里看他劳动, 没有要帮一把的意思。 估计小家伙一下午在医院里都是担惊受怕的，这会儿缓解一下情绪也好。 等他擦过，林景东看了看, “可以了。” 真皮的座椅, 热水擦过就没有什么痕迹了。 林琅问道:“小胖子，你妹多重啊？” “四斤八两，就一小坨。”林墨比划了一下。 闫淑芬道:“你俩明天跟我一起去探望，小墨带我们去。” 程澜和林琅‘哦’了一声。 林景东道:“澜澜, 你陪我去还一下车。” 程澜和萧应比较熟, 当下点点头, “好的, 大伯。” 萧应收下了红包, “母女平安就好。”他是做生意的人, 肯定会比常人多一些忌讳。 林景东道:“胡进今天还不太走得开，他说改日再来向你道谢。” “不用了、不用了。” 等回到大院，程澜看到邱鑫泉出来丢垃圾停下对他道:“我觉得你的志向挺好的。我还以为现在医术已经很进步了, 生孩子没那么惊险了呢。” 邱鑫泉抬手拍拍她的胳膊, “国外的技术会先进不少。我打算先考军医大, 然后再争取公费留学。争取不了公费，可能就得私费了。别怕，到你生孩子的时候肯定医术已经进步了。” 程澜失笑, “我才不着急生孩子呢。你好好去学吧, 反正我不会找你帮我接生的。” 虽然妇产科很多男医生, 但真的是太熟了啊。 邱妈妈听到了摇摇头, 现在的孩子说话真是百无禁忌。 晚上程澜和林琅开卧谈会，原来林琅今天也有些吓到了。 “虽然不像旧社会说什么生孩子就是一脚在阳间、一脚在阴间。但遇上了难产也很恼火啊。这还幸亏萧应那里现成有车还肯借出来。” 程澜道:“就希望医术尽快进步吧。” 第二天他们四个人骑着两辆自行车过去。 林琅带闫淑芬，程澜带林墨。拎了一些适合产后补气血的营养品。 林墨一路带着她们去病房。 秦柳住的是六人间，人比较多。 而且，还没有进病房就听到胡进老娘在外头盥洗室跟人嘀咕，“生个小丫头片子，绝了我家胡进的后。马上计划生育，不能生二胎的啊！” “还没有正式实施呢。反正你们家又不是端铁饭碗的，抓紧时间再怀一个呗。” 计划生育的政策其实早已经有了，但是对于非干部家庭还没有强制实施。 胡老太太好像听进去了，“哼，她要是犟着不肯生，就把我老二的小儿子过继给他大伯。横不能以后什么都归了外姓人。” 林墨气愤地道:“我妈妈昨天是抢救回来的。” 闫淑芬道:“自己都是女人！小墨，这件事得你继父立场坚定。我们都是外人，也不好去跟一个没文化的老太太掰扯。还有你外婆那里，也得硬起来才好。嗯，你外婆没有非得要你妈妈再生个儿子的想法吧？” 有时候外人说什么都还好，但要是亲妈也拎不清那就最伤人了。 林墨想了想，没吭声。他外婆也说是儿子更好些。 闫淑芬也没再说什么，叩门进去。 胡进在喂秦柳喝鸡汤，见到她们想站起来。 闫淑芬道:“别忙活了，我们就来看看。这是你母亲送来的啊？” “我和她一起带过来的，换我岳母回去休息一下。你们坐吧。” 凳子不多，闫淑芬坐了下来。 程澜和林琅问候了一下，干脆到花园里去了。 程澜呼出一口气，“女人如果嫁到了不通情达理的人家，真够难的。生女儿怎么了，传宗接代就那么重要啊？” 希望胡叔叔不是耳根子软的，可千万别跟小地主一样。 程澜奶奶生孩子时她爷爷不在。 爷爷就回村动员老地主捐助枪支弹药待了几天，拿到手就走了。还得继续去打鬼子呢。 等爷爷再有机会回家探亲，她爸都能打酱油了。 不过听说奶奶那时候也是难产。 一开始也是请的接生婆在家里生。 后来生不下来，是支书叔公和七伯的父亲二伯公赶紧抬着送去镇上医院。这才保住了奶奶和爸爸的性命。 但奶奶当时大出血，后来也不能再生了。而爸爸妈妈更是生了她一个就双双牺牲。 那之后还有大姑娘、小寡妇看上了程家的条件，想嫁给她爷爷替她们家传宗接代。 不过爷爷一概没要，就只是把她养大。 林琅道:“我算是有些明白‘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这句话了。男的肯定都想要儿子的，咱们大院里那些爷爷、叔伯都不能免俗，何况其他人？就希望胡叔叔是个有情郎吧。” 秦柳在医院多住了几天才回的家。回家是胡进用木板车把人拉回去的。 程澜因为借车这件事对夏启东的印象往下跌了不少。 那天她过生日，夏启东也在的。 他还是胡叔叔的少东家，那样紧急的情况都没有主动提出借车。 太冷漠了！ 所以大伯母后来直接没跟他开口，是问萧应借的。 倒是萧应挺仗义的。 程澜觉得如果是夏老板，肯定不会做这样寒手下心的事。他这个儿子，还是没教好。 所以，联姻什么的就别提了。考虑都不用考虑了！ 秦柳休养的这几天里，程澜也完成了给老师们拜年的事，然后开学上课了。 请假的事还挺顺利的。大概因为她读的是军区的子弟校，而且班主任老师就是军人后代的缘故。 假请下来了，她就收拾东西准备明天跟着林爷爷飞北京了。 2月4号过年，她们是2月20号开学了。如今开学才刚半个月。 而林墨的妹妹胡思宁也20多天了。 程澜请假成功后去看录像厅的生意，顺便又上去看了看秦柳母女。 小姑娘已经白胖起来，比上次看到漂亮多了。 秦柳的气色也调养得好了许多。 “澜澜，快坐。听小墨说你要坐飞机去北京了啊？” “是的，跟着林爷爷去一趟，往返一共三天。” 其中还有一天是周末，所以她其实只请了两天假。 程澜也不好问胡老太太有没有掺和的事，就只是陪着聊会儿天。 “小墨外婆如果要回去的话，秦柳阿姨你到时候孩子怎么办呢？” 秦柳道:“我妈是得回去，等我出了月子就要走。我家也有那么多事呢。我把孩子带着，你看那个婴儿车还挺好的，就带下去搁在店里。反正我就在楼下工作，而且我是老板。要喂奶、换尿布什么的走开也方便。而且胡进也在同一栋楼上班，万一需要搭把手也方便。幸亏如此哦！” 听话听音，看来还是和婆婆闹了不愉快啊。不然怎么不提让婆婆来看孩子？ 这种事程澜一个晚辈就不方便多嘴了。 秦柳阿姨骨子里是很硬气的人。她自己能挣钱，腰杆也就挺直了。 当初被离婚她都撑过来了，如今更不是问题。 但是，“隔壁我的录像厅怕是有点吵哦。你把她带下去，孩子会被吵到吧？而且，店里人来客往，还是有影响的。” 她也不可能说因为胡思宁小朋友，第二个录像厅上午就不开了。 归根结底这不是她的问题。 秦柳想了想，程澜说得确实是问题。 “要不，我还是去工作，专门请个人看孩子好了。我让店里几个军嫂帮我介绍一下吧，总有人愿意的。” 虽然有些人觉得自己是军官太太，去给个体户看孩子掉价。 但总有能接受现实的人。 程澜就没再说什么了。她是真觉得带孩子去比较嘈杂的地方上班不好。 果然还是要有钱啊，有钱才能有请人看孩子的底气。 “那你好好休息，我以后得闲再来看小妹妹。” “好！” 程澜回去对闫淑芬说了。 闫淑芬道:“只要她自己立得住，胡进也不是什么都听他妈的就还好。不过，这计划生育一搞，确实好多人家因此闹矛盾的。赶着政策还没有强制执行想拼个儿子的，估计也不少。” 程澜道:“大伯母，强制政策大概什么时候出来？” “快了，不是今年就是明年了。而且，最开始的几年肯定是管得最为严格的。惩罚的力度也不会小。” 林师长问起秦柳生的女儿的情况，程澜就把知道的都说了说。 “你说孩子叫什么？” “胡思宁。” “胡司令？” “思念的思，宁静的宁。” “哦，胡思宁啊。” 他听说了秦柳如今这个婆婆的打算也是觉得有些糟心。 不过，“这是胡家的家事，除非是秦柳受了欺负上门求助，不然我们不好插手的。这事儿关键还是要着落在小胡身上。” 3月6号一大早，程澜跟着林爷爷坐车去双流机场。嗯，私事进京是坐的民航的航班。 有叶秘书同行，一切跟着他就行了。 在车上程澜有点兴奋，要去坐飞机了哎。 林师长看得好笑，平常挺老练了。其实还是有孩子气的一面。 飞机票是手写的。上头写着姓名、行李重量还有航班信息。 有些像发|票的样子。 程澜拿在手里看了看，莫名觉得坐飞机都不是那么神秘和高大上了。 他们坐的还不是经济舱，是类似头等舱的位置。就给一张这个？ 她本来还打算收藏留恋的，现在看着有些鸡肋了啊。 头等舱安检有特殊通道，十分的便捷。 上了飞机，乘务员就来送糖果、水果、茶水等。 程澜要了大白兔奶糖、苹果还有一瓶矿泉水。 忘掉机票，她还是觉得这一趟出行很不错的。 她们坐的早班的飞机，这才九点。所以不用提供正餐。 不过，林爷爷说飞机餐不好吃。 让她瞠目结舌的是，乘务员居然给林爷爷送了茅台酒来。 飞机上还可以喝酒么？这要是谁喝高了，在三千英尺高空耍酒疯怎么办？ 她摇摇头，“林爷爷，大伯母说你不可以喝酒。” “好不容易她不在，你这个小管家婆又上阵了。这样，我喝半杯好吧？和老兄弟们见面，又是去拜寿的，肯定要喝一点。我先预热一下。给我倒半杯——” 后面一句是对乘务员说的。 乘务员便给倒了半杯，然后又去问其他乘客是否需要。 第200章 第 200 章 看他只喝半杯, 程澜便转头去看外头的云海。她坐在靠窗的位置。 这一边就她和林爷爷两个人，警卫员和叶秘书在走廊的另一边。 后面的经济舱同样的宽度是三个位置。 这会儿飞行已经平稳了, 程澜看着窗外只觉得云海好漂亮啊！ 上次去峨眉山为了看云海和佛光, 她可是起了个大早就蹲守在最佳观景位置。 大冬天的，山顶上比平地还低20度。 当时没看到佛光，看到了云海。但山上看到的云海真的不如天空中看到的这么漂亮。 她露出了没有见识的笑容, 然后拿着新买的相机对着窗外拍了好几张。 又让林师长帮她拍了一张, 背景就是云海。 她如今想买什么东西，必须动用外汇券的还需要考虑一下，毕竟换到的数量有限。 但人民币能买到的，只要不是房和车, 基本是想买就买。 这就是, 奋斗的意义！ 飞翔两个多小时就降落了, 北京军区派了车来接。 听说整场宴席从事前打电话通知, 到安排各路来京人员的接机、住宿等事务都是高二伯的爱人马理惠军医在协助婆婆张罗的。 舒敏, 大家其实心知肚明她是犯了错误的人。这些事自然轮不到她了。 高煜当初如果不是被逼急了, 估计也不会对亲妈下手。 但不能不防微杜渐啊。 而且，是他自己下手还能掌控好度。是旁人去检举揭发，那时机、程度可就不同了。 程澜摸摸下巴, 所以说如果不是高煜在军中表现出色, 他们长房已经要靠边站了？ 算了, 跟她没什么关系。她就是一个来拜寿的旧日下属之后。 听林爷爷说，他们那个连队活到如今还有八人。 一个连十个班，120人。活到解放的就只有十一人, 十不存一！ 如今还剩下有八人。 这些年走了的, 除了她爷爷, 还有两位是那十年没熬得过来的。 而且, 这八人里，他还算是混得很不错的了。因为他参军前是读过书的。 早期的老红军，大多没文化，而且身上往往带伤对参与工作有妨碍。 55年都是主席特地照顾，提出了‘红军不下校’。不然有3000老红军按当时的硬性标准都校官都评不了。 林爷爷说如果她爷爷不是一解放就解甲归田了，以他的脑子倒是应该能混得不错。 程澜爷爷还利用战争间隙跟着高老爷子读书、写字。 另外还有一些来拜寿是他们连的烈士子女，也过得不是太如意。 那十年大家自顾不暇，更没有能力帮扶。 倒是高爷爷后来的一些下属，尤其是如今北京军区的一帮子人都发展得比较好。 所以，明日的寿宴他们会是比较特殊的一群人。 这一路过去，程澜就跟着一路享受，连行李都有人帮着拿。 抵达军区招待所之后，她正要开车门，有人上来从外头帮着打开了车门。 这是超出一般规格的迎接了。 当年主席进北京城，放话给他牵马坠蹬的傅将军也不过如此。 程澜抬头，“高大伯好！”是高煜他爸。 高睿眉开眼笑的，“澜澜，好久不见了。” 程澜赶紧下车。 林师长也从另一半下来了，是高濬上前给他拉的车门。 “林叔，先到招待所休息一下吧。” 林师长急切地问道:“我们那个连，来了几个人了？” “有两位叔叔到了。” 林师长正要问到了的是谁，已经有两位老人家从招待所里冲出来了。 “老林——” “老范——” “老白——” 三个人站到了一起，你擂我一下，我锤你两拳。 或者笑呵呵的问一句，“尚能饭否啊？” 高睿和高濬、程澜就站一边看着。眼眶也都有些发热，这是四十多年的老战友啊！ 等他们三位热闹过了，那两位老爷子看向程澜。 这跟着老林来的，又这么高这么漂亮。 “老程的孙女是吧？” 程澜忙笑着点头，“范爷爷好，白爷爷好！我叫程澜，叫我澜澜就可以了。” 范老爷子不客气的上手就捏了下她鼓鼓的脸颊。 “哈哈，跟刚出笼的包子似的，又白又嫩。多大了？” “刚满十六。”程澜能怎么办，只有受着啊！ 一旁高睿摸摸鼻子，人家才刚满16呢。他儿子再过几个月都要23了。 “啊，才十六啊？”白爷爷道。 范爷爷道:“那可不应该才十六么。那年老程回家募捐枪支弹药才生的她爸，她爸二十三生的她。” 白爷爷道:“你这得有170吧？” “172。”程澜今天穿的平底的短靴。她以后应该穿平底鞋的时候比较多了。 “真够高的。别再长了，以后不好找对象了。” 程澜笑着点头，“好，我不长了。” 这两位老爷子是带了孙子来的，当即招手叫出来和程澜认识。 程澜和他们互相打了个招呼。 这俩都比她大好几岁，有一个大十来岁已经结婚了。 高睿道:“三位叔叔里面坐着聊吧。”说着抬手看看手表，“澜澜，你帮我去接一下方奶奶。” 程澜点头，“好！” 那三位老爷子立即道:“方大姐要来啊？” “来啊，来见你们啊。再说，都古稀之年的人了。” 以往他爸什么事，他妈确实是没到过场。 不过今年想通了，说是这些老战友见一回少一回了。 林师长和两个老战友叙旧去了。当年一个排的，很亲近了。谁让他们班就剩他一个了呢。 程澜和刚认识的两位世兄道别，坐上高睿安排的一辆军车，往公安大院去。 她过年的时候给方奶奶打电话，老太太精气神都很足的样子。 这会儿再见到，果然是精神矍铄。 方真拉着程澜上下打量，“嗯，又长高了。小琅下午没课，说是吃了中饭自己过去。小煜要下午才回得来。走吧，我们过去了。” 到了地方已经又到了两位老爷子。 高战清也到了，正在亭子里和林师长他们聊得热火朝天的。 看到方真那五位老爷子都站了起来，“方大姐，好久不见啊！” 方真一个个指着他们把名字喊了出来，“哎呦，我们一个个都老了啊。” 高战清也站了起来。“多谢你能来！” 方真笑笑，“来见见老战友，你也算是我的老战友。” 吕芳也在，在陪那几位的爱人说话，“方大姐，你好！” “你好！” 这会儿不但高睿和高濬来了，老三高璿也赶到了。 舒敏和两个弟妹也在，都是来帮着招呼客人的。都临近午饭了嘛！ 还有高煊也到了，领着各家来的孙子转悠去了。 基本上高战清的老部下都是带着孙子来的，都是家里最受看重的那个。 程澜过去，“高爷爷好！” 高战清看到她满脸的慈爱，“好、好，高灵，你陪澜澜说说话。哦，给你们介绍一下。” 他很高兴的把程澜的来历说了，又叫她叫其他两位顾爷爷、蓝爷爷。 “蓝爷爷我认得，上次在江西就见过。” 这位应该也是剩下的八个人里发展得比较好的，转到了政府部门，副厅级。 蓝老爷子点头，“是、是，去年暑假见过的。这鼻子、眼睛一看就是老程的孙女。” 程澜转向另一位，“顾爷爷好！” “好好好！” 高灵跑过来招呼程澜，“澜澜，要不要到处逛逛？” 程澜点头，“好啊。我先和舒阿姨她们打个招呼。” 依然挂着助听器的舒敏看到程澜也是满脸堆笑，“嗯，去逛逛吧。这里边风景还不错的。” 等程澜走开了，顾老爷子小声笑道:“确实是十里八乡的美人才生得出这样的后代啊。” 其他几位连高战清都笑了起来。 程澜爷爷喝高了说过自己媳妇儿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来着。 程澜她们中午吃得很丰盛，她被安排挨着方奶奶坐的。 入住的招待所也十分的高档。 听说是高家把招待所包了下来，专门接待进京的、高老爷子各个阶段的老战友。 林爷爷他们八个老战友被安排在几个挨着的房间。 程澜和林琅住一个标间，也挨着他们那边。 这样比较方便私下交流。 安排得还是很周全的。 林师长那边，秘书、警卫员跟着住套间。 方真也在这边住下了，各种事务自有舒敏张罗。她也和林爷爷他们的房间挨着。 吃过午饭，程澜和林琅在房间里午睡。 林琅换过睡衣抱着抱枕有些郁闷地道:“澜澜，你说中了。他真的是因为我外公的关系，所以才对我格外好的。他是外公家乡的人，外公资助过老家成绩好、家庭条件却有些差的一些学子。我自作多情了！” 程澜把睡衣剩下的两颗扣子扣好。今天早上她有点兴奋，所以这会儿也有点疲倦了。 “嗯，那有没有可能我猜中了开始，却没猜中结尾？” 林琅看看她，“你是说，他原本是冲着外公照顾我，但后来不只如此？” “你最好是自己去求证。” 哎呦，妈呀，爱情让人这么患得患失啊！ 这都不像是她认识的林琅了。 林琅想了想，“你和爷爷是后天下午的飞机回去？” “是的。” “那你后天上午去我学校看看吧，到时候打车去机场汇合。我出钱！” 程澜道:“不是啊，我又没经验。你叫我去看，我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啊。万一我误判了呢？这个男人一点都不爽快，喜欢就说喜欢，不喜欢就说不喜欢嘛。” 她现在觉得高煜直接挑明，把决定权交到她手上的做法还是挺不错的。 至少不用这么猜来猜去的。 “他是我老师啊，可能有顾忌嘛。而且，他还受过我外公的恩。我们两的家世背景差距挺大的。他有顾忌再正常不过了。” 程澜小声嘟囔:“那看来你还倾向于他是喜欢你的。” 都穷到靠资助才能求学的地步了，这家世比她还不如。 她如果不被林爷爷收养，也不做生意，好歹读完中学是不成问题的。 大伯母还是很看重门当户对的，那不一听梁军医的家世和职业就觉得很合适么。 不过，“英雄不问出处！那样差的家庭条件他都能考上北二外，还能留校任教，这就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啊。只要他别自己耿耿于怀，其实也没什么。” 林琅道:“是啊，他现在是大学讲师。这也是通过高考提升了阶层的正面例子了。” “嗯，那家世这一点应该不是大问题。不过，他家的人是什么样的？买猪看圈，这个很重要。尤其是婆婆特别重要。” 林琅看看程澜，“你这都是让徐妈妈刺激的吧？” 第201章 第 201 章 程澜轻哼了一声, “不只，还有秦柳阿姨的婆婆以及小地主的娘。你这个老师既然是底层草根通过高考逆袭的, 那应该对标的其实是秦柳阿姨的婆婆。遇上个这样的婆婆很糟心的。” 林琅道:“他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程澜想了想又道:“你还得看看他本人是不是对于你俩的家世背景的差距耿耿于怀。” 程家村有过一个赘婿, 他一直觉得岳父、岳母对他不够好。 等到岳父母过世后，他继承了家产，就把儿女改回了自己的姓。 而且对老婆也一改从前俯首帖耳的态度, 经常跟她大小声, 还发展到要动手。 村里人对他的评价非常低，背信弃义！ 程澜听村里的女人说过，说他的日子比当人儿媳妇的已经好太多了。 可就是有些事情他觉得伤及了他所谓的男人自尊。 所以一直耿耿于怀。 林琅道:“他有那些顾忌，就证明他没有想靠我少奋斗十年啊。” 程澜心道:还有点上头呢！ “嗯, 我有些困了。行, 后天上午我跟你去学校看看。” 她倒下休息, 很快就睡着了。 林琅听她呼吸平稳、悠长。 扭头看了看, 嘟囔道:“睡眠好的人大多没心没肺的。高煜哥今天要回来, 你也说睡就睡。看来是真没开窍！” 两点多的时候, 高灿来敲门叫她们一起去打牌。 程澜对于打牌、打麻将之类的活动不是很感兴趣。她觉得挺浪费时间的。 但今天来都来了，还是要合群的。 于是起来换了衣服，重新梳了头发就和林琅跟着去了。 北京比成都要冷一些, 这三月初还在十度以下。 她今天就是一身利落的机织毛衣配牛仔裤、短靴。外头再套了一件红色夹棉的、有点像夹克的外套。 高灿早就死了跟程澜比身高的心了。好在还有个停留在164的林琅陪她。 程澜这身打扮她觉得很好看。 “哦, 我这是学的港台录像片里那些人的打扮。” “原来是学的港台啊, 那难怪了。很时髦！” 林琅心道:想学也得有票子才行啊！普通人哪舍得像澜澜这么买衣服。 现在没有舒姐免费提供衣服了，澜澜每月的置装费怕是都要花掉上百。 这还是她平常在穿校服的缘故。 她这两年是习惯了追求时髦了。 程澜和高灿、林琅一起走进棋牌室，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背朝着入口坐着打牌的身影楞了下。 高灿喊道:“大哥——” 高煜回过头来, 对着她们三个笑了一下, “打桥牌么？” 程澜收回之前说不喜欢打牌的话, 桥牌是例外。 桥牌可以帮助形成缜密的思维习惯, 提高洞察力和应变能力，提高计算能力和记忆能力。 她点点头，“嗯。” 林琅摇头，“费脑子，我不玩这个。” 程澜看向高灿和旁边的高灵，这两人也摇头。 那凑不够人了啊。 坐在高煜对面的刘权站了起来，“是啊，这个特别费脑子，尤其是遇到高手的时候。我不玩了，程澜你来这里玩。” 他这会儿就有些吃力了。 另外两个一起玩的男的朝程澜看过来，“高手？” 程澜摆摆手，“不敢当。” 说着大大方方的就坐了过去。她喜欢玩这个！ 高煜是坐军中的大卡车回来的，两地距离四百多公里。昨天就出发了，路上跟着车子在沿途一个军营歇了一晚。 他这是回来休探亲假。之前过年都没回来，就是挪到此时请假了。 过年的时候他值班，让已经几年没回去过年的营长回去了一趟。 另外两个人一个是蓝爷爷的孙子蓝天，还有一个程澜不认得。 高煜给他们介绍了一下，“这是北京军区的章伟业，之前跟我一起去进修的。这是程澜，我爷爷、奶奶老战友的孙女。” 程澜道:“章大哥，你好！” “你好、你好！”章伟业一听这就是程澜，立即露出笑容来。 桥牌的确是比较的费脑子，四个人很快就陷入了鏖战。 章伟业和蓝天瞅瞅程澜，这还真是不容小觑呢。 能跟得上他们，这小姑娘智商肯定很高。 玩桥牌，非职业圈，智商的分野简直一目了然。 至于职业圈，那都能混职业圈了，智商肯定是相差无几的高啊。那时候就凭经验了！ 蓝天是学数学的，跟这三个人打竟然觉得自己没什么优势可言。 这还打成了高端局啊！ 程澜也觉得牌逢敌手、玩得挺带劲的。 她以前就只有和徐懋宁、马丹阳玩，然后他们再给找个牌友来，不然很难尽兴。 林琅的技能点没点亮在这个方向，而大院其他人又差了一些。 旁边渐渐站了些对桥牌或者是对在座的人感兴趣的人过来看。 章伟业看看程澜，她刚还腾出手夹了些鱿鱼丝来吃。 可以，还有闲心吃零食！ 章伟业道:“我上个洗手间，你们谁来玩会儿？” 有旁边站着看的人坐了下来，看了这么久肯定也了解在座三人的实力了。 所以，没点自信是不敢坐下来的。 程澜看对面给高煜‘抱膀子’（旁观打牌）那个女的就想坐来着，但犹豫了一下又没有。 牌桌子上见真章，很难靠耍小聪明过关的。 那女的穿得也挺时髦的，白色高领羊绒衫搭牛仔背带裙，白色呢子的贝雷帽，脚蹬小皮靴。 程澜跟着舒姐混了小两年，经常被她拿着杂志科普，如今也比较有时尚达人的眼光了。 这是精心打扮过的啊！ 这女的一来就坐到了高煜旁边。他好像也不抵触，应该是很熟络的人。 公安大院那边是方奶奶的关系，不会来这里。 所以，这是北京军区大院的人。 等章伟业回来，代打的人要起身让他。 他摆手，“你打、你打，我看看。”说着站过去看程澜打牌。 程澜挑眉，你还挺关注我呢！ 她又打了四把，“我也要去洗手间。章大哥，你来吧。” 出去的时候她拿眼往四周看了看。刚打牌那里除了她，基本是以北京军区大院的人为主。 打牌的、抱膀子的都是。 也就一个蓝天因为爷爷也是这个阶层的，坦坦然然的坐了下来。 就是刘权也是因为黑的生意做得很好，一年能赚两三万才又重新回到了这个阶层。 还是人以群分啊！ 她预备上了洗手间就不进去了。刚打了十几把，过了瘾了。 嗯，洗手间估计是所有八卦流传的地方。 她正要进去就听到里头有人在讲自己的小话。 这耳朵太灵光了也不好啊。 她们在讲她今天跑来怕是趁机会想联姻的。不然干嘛偏要跑去一堆男的那边玩，还是最有前途的那一拨。 嗯，可能跟高煜玩在一起的都是比较有发展的吧。 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 程澜加重了一点脚步进去。在洗手台那里的两个女的便住口不说，然后出去了。 她上了洗手间去后面的花园转悠了一下，遇上从外头进来的秦瑞。 秦瑞凑过来，“程澜？还记得我不，你来我开到粤菜馆吃过饭。” 程澜点头，“记得，你刚到啊？” “嗯，生意上有点事。反正明天才是正日子，今天就过来吃个晚饭。要不要一起进去？”秦瑞比了个一起走的手势。 “我吹会儿风。棋牌室人多，有点闷。” 旁边有乒乓球桌，程澜走过去，拿着球拍的白家世兄白逸道:“玩么？” “好啊。” “排队。” 程澜比了个k。这边一起玩的几个都是爷爷老战友的后人，可能职级不是太高。 现在只有红领章没有肩章，所以她也没办法判断。 是高煊在招呼这些人。高家人今天是分作了几拨在招呼客人。 之前高煜估计是刚来就被喊去打牌了。 高煊笑着问程澜，“你准备考北京的大学吧？” “是啊，我想来北京。你呢，毕业了去哪个军分区？” 高煊今年六月底毕业。 “我申请去了南方。”高煊对南方是有些心结的。 他就慢了老大一步，现在好像一步慢、步步慢。 既然老爷子判断南方还会有战事，那他去南方。 在哪里慢的，就在哪里追上去。为此，他老子说让他去野战兵团他都没去。 什么样的军事演习能比得上真正的战场啊？ 老爷子已经同意了。 过了一会儿高煊也走开上洗手间去了，正好轮到程澜拿着球拍上场。 她把乒乓球在台子上弹了两次找手感，然后抛高发球，跟人有来有往的打了起来。 高煊也是走开就没有回来。 如无意外，他家老大很快就会过来了。所以他走开也不会失礼。 如果老大不过来，那说明他不知道程澜在这里。 那自己告诉他不就是了。 一个人有两个球的机会，程澜很快开始守擂。 她小的时候，学校的乒乓球拍是光的木板。就那样她都能跟同学打得津津有味的。 现在手里这个球拍是带海绵的，弹性很好。 高煜果然很快过来了，是秦瑞进去告诉他程澜在花园的。 所以他还在花园转了半圈，看到她在这里才走过来的。 白逸应该是见过高煜的，但可能有些年头了。 见到他过来，他试探地道:“高煜？” “是我啊，白逸。我刚从军分区那边回来，听说你们在这边打球，过来打个招呼。嗯，这几位除了澜澜我都不认识。你给我介绍一下吧。” 白逸就一一给他介绍了一下。 高煜算是年轻一代里的翘楚，就算没见过肯定也听长辈提起过他。 他特地过来打招呼，众人还是挺受用的。 程澜这回没换地方了。省得他再跟着她换，回头更是惹人非议。 打了几盘高煜道:“澜澜，你不是要问我考试的事儿么。我们旁边说吧。” 程澜跟着他走，“刚那个穿背带裙的没跟着你出来么？” 高煜笑了一下，“我妈找她说话呢，她不好找借口走开。你上期末考得如何？” “还行，年级前十名。算是达成了上学期的目标。谢谢你帮我找的题啊！” 高灿给她寄了北京几所第一档次的高中的试卷。很明显是高煜托人帮她找的。 程澜在补课之外自己又增加了练习。 楚老师那里拿给她做和看的，大多是四七九的学习资料。 程澜觉得如果这样她还考不上一所好大学，真的对不起自己做过的这么多试卷。 “哦，那照这么下去，京大经管系应该是有望的。听说，你寒假去湖南玩了啊？” 程澜道:“你不要总拿我小叔当二傻子套他的话好不好？他是因为信得过你，所以才对你完全不设防的。” “不然我问谁去？你又不肯再在信中跟我碎碎念了。” 第202章 第 202 章 程澜翻了个白眼, “我又不是棒槌！” 她以前是把他当成了良师益友，这才会什么事都跟他说的。 高煜道:“你也没什么事都跟我讲，也是报喜不报忧。” 譬如她因为当模特儿被徐妈妈、王妈妈等人非难的事她就没讲过。 这件事还是徐懋宁和他说的。 高煜静默了一会儿道:“你小叔对我确实是无与伦比的信任。这可能跟我给他挡了一颗子弹有关。我也觉得这样挺辜负他的信任的。但是, 这件事这么发展下去早就形成了辜负他信任的质变, 那再增加也就是量变而已。那么你呢, 你又为什么没有告诉他？” 对林景南而言，高煜居然喜欢上他的侄女就是质变了。他是死心塌地觉得高煜对程澜的心思和他一样, 就是长辈对晚辈的。 程澜道:“喜欢我的人很多啊, 我需要一一报备么？他擅自同意了徐懋宁追求我, 还没告诉我这个当事人呢。” 高煜一滞, 然后道:“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现在是高中生, 我的主要任务是学习。至于其他的, 都搁置。我才刚满16岁，国家现在提倡晚婚晚育。我响应国家号召, 等29岁再来考虑。”程澜背负双手笑眯眯道。 高煜看看她，“先立业、后成家，看来你是准备干大事业啊！” 程澜道:“凭什么女人就只能相夫教子啊？高煜哥, 你别等我哦！没准到时候我找个年纪小的。到时候你的同龄人搞不好孩子都上初中了。” 这会儿已经是早春了。哪怕北京要冷一些, 也有一些零星的花开放了。 高煜盯着那些小花看了看，“这么不驯的一面才是最真实的你吧。看来景南说得没错, 你在林家其实一直都很收敛性子。等不等是我的事, 你不用操心了。” 程澜换了个话题，“高爷爷这次叫我们这些故人之后来, 是不是会对我们有所安排。” 不然没必要叫老部下都带个孙辈来。 高煜点头, “是, 还有一年他就要下台了。趁着最后的功夫, 给一些混得不好的故人之后安排一下。林家和蓝家的后人不在其中。你, 应该也不在其中。因为你也是可以靠着高考和改革开放，凭自己就能过得很好的。” 程澜道:“高爷爷确实是有情有义，怪不得我爷爷一直珍藏着他给写的字。那你们高家的儿孙呢？” “我们都是受着最好的教育长大的。老爷子的意思是让我们自己凭本事过日子。至于说我和高煊，有能托一把的地方他肯定会托一把。其他的弟弟妹妹，只要不是自己好吃懒做，至少衣食无忧是不成问题的。他能传给我们的，都是无形的东西。想过得好，就自己努力吧。” “无形的东西才是最珍贵的。” 过了一会儿高煜温和地问道:“是不是有谁说什么了？” 程澜静默了一阵道:“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高煜便确定了，肯定是有谁说了什么。那她冲他撒气也是应该的，确实是他给她找的事儿。 至于是谁，她走开那阵是去了洗手间。回头问下服务员，都有谁从那边过来就知道了。 他看着程澜道:“我只是担心在我当兵在外，你被谁先下手为强了。我一年就只有一次探亲假。虽然主观上没有给你带来困扰的意思，但确实客观上造成了这个后果。” 程澜把头扭开，没有理会他。 高煜道:“我之前说过托了人留意房子，预备将来自己买一套。也顺便帮你留意了一下。有一个院子，如今产权有些复杂。但房子以前的格局不错，还能收拾得出来。现在要不要去看看？” 程澜道:“产权复杂？” 他是打了电话，让她把能凑到的钱都带上，这样看上了房子就可以当即购买。 但产权复杂干嘛还让她带钱来呢？ 这趟出来是一路跟着林爷爷，钱不会弄丢，也不会被抢。 她就让岩姐帮她把如今手头能凑到的三万元都放到了公司账户。 然后以公司的名义办了一张转账支票，是转给她个人的。 这样她就可以在北京拿着支票到指定的银行，把钱转到自己在北京的户头。 就都是邮政储蓄银行，她在北京就这个账户。 录像厅马上就开张半年了，账上差不多有一万八。刚好回本！ 其它存折上现钱还另有一万二，是进货批发给徐晓海赚的。 另外，她把公司的公章、对公账户的存折的等都拿走了。 甚至昕姐母女的户口簿现在也在她手上。 这样昕姐就没办法拿着证件去挂失、补办公章、对公账户存折等。 昕姐当时听了她说的，二话不说就找出户口簿来给了她。 高煜道:“产权复杂是因为以前的大户人家开枝散叶造成的。现在有几个房头的人想卖，另外几个房头还不想卖。但如果看上了，可以设法买了差不多大小的房子跟他们置换。好些人也宁愿小一点也独门独户，人多事多的，听说平时相处摩擦不少。四合院要是保存完好、产权就在一个房主手里那种实在是太少了，偶尔出来一套也被有钱有势的人收入了囊中。要不要现在去看看？” 程澜道:“不是，我一边跟你说不要你等，一边沾你光去买房子。我成什么了啊？” 估计就是这样产权有些复杂的四合院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之前有好的出手，但一次性那么多钱拿出来她肯定成问题。 高煜道:“咱们一年最多一两次见面机会。干嘛为了不相干的人的话置气呢？而且等不等的，回头再说吧。房子可不等人啊！走吧——” 这是刘权的第二辆车，也是他有40%产权的那辆车。 他一到刘权就把钥匙给他了，让他这几天要用车直接开走。 程澜想了想确实没必要为几句闲话耽误正事，“我不光是因为听了几句闲话，我也是说的真心话。” “知道你说的不是假话。你能在我面前不压抑性子挺好的。有气就撒出来，不然都憋着多难受啊。” 程澜道:“我也没憋着，我有去打枪和练格斗。我现在在军区有‘玉罗刹’的称号。” 没打架，打架有后患。她就去参加了军营里的特训。 那种场合跟打擂台一样，不用承担后果。 高煜笑出声来，“这称号谁告诉你的啊？” “瞿叔叔。” 瞿叔叔前段时间升职了，如今在负责成都军区总部一个营的军事训练。 程澜去当陪练，他很欢迎的。 下手狠一点没关系，有些骄傲的兵就需要有人摔打。 当然，程澜也没少让人摔打。她屋里跌打损伤的药也不少。 真打起来，不管男的、女的，那也顾不上怜香惜玉了。 林师长得知了这事也不反对，练一练没坏处。 只要别伤在脸上顶着一脸的鼻青眼肿去上学就行了。 到时候别人问他，他懒得跟人解释。 高煜打开车门，“你还能安排得出时间去做这些，看来学习不是很吃力嘛。” “别，你暂时别给我寄卷子了。我都要睡眠不足了！”她八小时的睡眠时间就要不能保证了。 “你那么高质量的睡眠，有六个小时足够了。不过这才高一，确实可以稍微松些。明年再说！” 程澜暑假在方奶奶家住过两回，而且两人还一同出游过。 高煜对她的睡眠质量还是有所了解的。 路过白逸几人，高煜探头出去，“回头长辈们问起，就说我带她出去办点事。” 白逸等人点头，等车开走了才道:“他俩？” “好像还挺般配的啊。嗯，高煜未来的老婆如果是咱们自己人，那对大家伙自然是有好处的。” 几个人说着相视一笑，乐见其成。 不过听起来这件事还没有公开，那就三缄其口吧。大家都是聪明人！ 高煜托人找到的四合院，哦不，大杂院就在离京大和华侨公寓都不远的地方。 三处呈三角形。 高煜之前就听人在电话里介绍过，于是说过程澜听。 “这个是一处老宅子，一共600多个平方。现在是归属16户人家。其中占的房间最多的一户想卖，说动了另外挨着的两户。他们正好是占了其中一个小院子。三家应该前两代是一个房头的。喏，就是这一截围墙里面。他们加起来有小200个平方。可以单独圈出来，把小院子通往其他院子的门封了。自己另外开个门出入，就是独门独户了。我想着你手头现钱应该也不太多。可以先把这小200平方买下来。然后再慢慢寻摸其他小房子，把旁边的人置换出去。” 程澜道:“不是，万一其中有一两户钉子户怎么办？” 她买一大院子，其中有两间不属于她的话多膈应啊。尤其还是东一间、西一间的那种。 “可以先买下来，然后挨着、挨着的去谈和置换。这样就算半途而废，属于你的房子也是连在一起的。虽然不是一个完整的大院子，但格局应该也不会差。” 他俩现在是在胡同里停好了车，站在胡同里看着这个院子外围的灰墙。 这灰墙很看得出年代感。 但是有一部分已经被破坏，被人用其他的墙砖配了一间出来占道。里头的墙体应该还被掏了一个洞。 估计是哪一房生的孩子多了住不下，就这么配出来些侵占了公共空间。 但那种现在的红砖砌的墙真的好影响统一的风格，伤眼睛！ 程澜想了想他说的确实在理。 “进去看看再说吧。” 高煜去叩门上的铜环。有人打开了门，“找谁？” “我们来看房子的，应该有人已经先到了。” 门后有人走过来，“高煜，你们进来看吧。程澜是吧？我是韩江波。没能给你找到现成的，这个隔出来我觉得还不错。” 程澜跟着进去，“韩大哥，麻烦你了啊。” “不麻烦，正好我住在这附近。高煜让我顺便帮忙看看，我也只是顺便而已。专业收拾这种古宅的人我也熟悉，可以给你介绍。如果以后买房子置换以及跟人谈价之类的事，你不在北京也可以委托给我。我就是房管局的，要办什么手续也方便。” 这可真是太方便了！ 大院子弟的身份确实是很好用啊。 这事，她真的是沾了高煜的大光了。 其实程澜也知道，她愿意这么沾他的光，其实就是把他当成特殊的人了。 有些事大家是心知肚明的。 不然高煜自己都不在北京，干嘛这么费劲托人帮她办事？ 第203章 第 203 章 嗯, 顺其自然吧，考上大学再说。不相干的人的闲话不要放在心上。 等她足够强大了就好。足够强大了，那些闲言碎语就干扰不到她了。 先看了愿意卖的三户人家的房子。 连价格韩江波都讲好了, 拿着钱和户口簿去办过户就行。 程澜看过觉得收拾出来应该不错, 这三户人家各自房本上的面积加起来是188个平方。 一共是要价四万二。在这个地段不算贵了！ 难得的是比较方正。 虽然没有完整格局, 但确实是可以弄成独门独户、带天井的一个小院子。 还有个小花园呢，这会儿被你一块、我一块的分割来种着菜。 高煜道:“觉得如何？” 程澜点点头, “房子是可以。但四万二我一下子拿不出来, 得给我些时间去凑。” 高煜道:“刘权那里还你5000, 你手头还能凑出多少？” 刘权那钱去年八月份借的, 到现在刚好七个月。 利息一共是288元。 程澜道:“我带了三万的转账支票。” 高煜道:“也就是说还差七千。那就不是问题了。我能凑齐, 先借给你。” 他不是留着三千预备父母换房子么。老爷子既然给掏了, 那就不用拿出来了。 再加上手头零散的钱和这大半年攒下来的工资、津贴，有一千。 不是他节约, 边防上有钱没地儿花啊。 而且还有困难地区补助可以拿。那就再找奶奶借三千就够了。 程澜看看高煜，又看看房子，“好吧！” 小地主买房子没让分红, 她也不去提要求好些。 毕竟如今大多是靠他去广东蹚出来的路子。 便约好了明早去办过户。 届时高煜肯定是走不开的。 刘权会开车带程澜去。直接到韩江波的单位办手续, 他自然能给予照应。 至少不会让程澜被人给骗了。 另外，有了房产证, 程澜就能在海淀区落户了。以后就会有一本单独的户口簿。 “韩大哥, 这188个平方能办成一个房产证么？” 韩江波道:“现在才刚开始办理房产证。可以的，交给我吧。以后的, 我看看咱们怎么操作。” 没打算拆开卖的话, 一个房本自然是最方便的。 高煜对他点点头, “多谢了！” “瞎客气啥, 咱们哥俩从小一起玩到大的。” 高煜开车带着程澜回去, 也不好走开太久了。 他们往返加看房子一个多小时，时间挺长的。 回去之后先去找方真借钱。 方真听说是程澜借来买房，满口答应，“好，三千是吧，叫石阿姨去转账给你。”要走了她邮政银行的账号。 “方奶奶，我写个欠条给您吧？” “不用，不就两个月的事么。要是这两个月我去见马克思了，你就还给小煜。我家又不是没人知道。” 程澜赶紧道:“别别别，您别胡说。” “那倒是，我且舍不得就光荣了呢。我还要等着抱曾孙的！” 哎哟喂，小煜折腾一阵，跑去刘权那里入股，还是人家澜澜先买了房啊。 再去找林师长要户口簿。 林师长听说程澜要户口簿买房子，知道是高煜早就托人帮忙寻摸的也没多问，“那让叶秘书拿给你。钱上没有问题吧？” 他手头是没钱了，那不又借了给大儿子、大儿媳还程澜的钱么。过年又还了一千。 “我问方奶奶借了几千，说好劳动节以前还。” 录像厅月入账四千左右，徐晓海那里一千多。还有一部分在小卖部的账上没有分红。 林师长点头，“买房子是大事。就冲她和你爷爷的交情，她借几千给你周转不是太大的事儿。这件事暂时不要张扬，世人大多是仇富的。” 16岁，北京买了房，188个平方，还是单门独户进出的。 这不让人眼红才怪了！ “好的，我知道了。” 程澜暗自好笑。 林爷爷这是说高煜给她找房子又借钱给她，都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吧。 林爷爷心好黑啊！ 嗯，那小叔怎么那么傻？ 总不能是让她爷爷给养傻了的吧？她爷爷可也是个白切黑啊。 难道是两个爹正正得负？ 林墨好像也有点憨。 其实这不是他们不聪明，是大多数的时候不用费脑子。就养成了习惯，惯着自己。 大伯就不一样了。他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人，才不会那么憨呢。 真要是憨，早就被夏老板等人的糖衣炮弹攻陷了。 林琅小时候也是寄人篱下，所以她也比较机警。 也就是这三年回了自己家才慢慢松弛下来的。 身边的人，像是王维娜、王维汉姐弟，他们就和林墨一样，一直都在天塌下来有人顶的环境下成长的。 至于马丹阳和徐懋宁，马丹阳要和堂弟竞争家族资源，徐懋宁从下就是整个徐家寄望很深的新一代领头羊。 这都是环境造成的。 小叔十一岁以前有林爷爷护着，十一岁到二十一岁有她爷爷护着。 当兵依然是在林爷爷羽翼下。 所以他一直都过得是比较安乐的日子。 至于高煜，他从小面对那样复杂的家庭环境，眼瞅着他们长房都要靠边站了，他不少年老成才怪了。 林师长道:“那你高考是不是得到北京来考啊？” “先不忙转户口，高考之后直接转到学校去。” 吃供应粮之前她都把户口放学校好了。这样才方便去食堂打饭。 食堂也是拿着学生的粮食配额去粮站买粮食的。 如果去办转户口的手续那差不多成都军区大院就人尽皆知了。 想想当初大伯母为了生二胎去看医生调养身体，子弟校的老师都知道。 而且，北京高考分数线又不照顾本地人。 就没必要急着转户口了。 反正房本在手，她随时可以转的。 刘权那里也很快让人把钱连本带利打到程澜账上。 他那里如今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 吃晚饭的时候程澜和林琅还是挨着方奶奶坐的。 高煜和高煊则坐在高爷爷左右。 这个坐法，很多事情都是不言而喻的。 晚上林琅从程澜嘴里得知她明天要买房了，眼睛都瞪大了。 “你、你不是考上了大学才买么？你钱就攒够了？” “没攒够，不够的部分跟方奶奶借的。我是准备考上大学才买的，但房子不等人啊。那团结湖小区的商品房倒是多，但我去年暑假去看，没看上啊。那其他拿出来卖的房子真的就不多了。” 林爷爷让她瞒着的是外人，自己人就不用了，而且也瞒不住。 林琅惊讶的道:“你几时去看的？” “你带着杳杳去参观、游览的时候，高煜开车带着我去看的。团结湖小区和华侨公寓这两处我们都去看了。团结湖小区那房子太小了，而且跟鸽子笼似的。华侨公寓的倒是哪哪都好，虽然贵了点。但是，这都大半年了，一套房子都没有人出手。那普通的民居肯出手的也好啊。有天有地的，我喜欢这样的房子。” 林琅道:“你买的多大的？” “188平的一个小院子。是大院子的一个偏院。” 林琅点头，“懂了，大观园里的小院子那种，那很好啊！我明天跟你一道去看看。”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刘权就开车带着程澜去房管局了。 房管局八点钟上班，把前期的手续办了，再去银行转账。 后头就等着新的房产证出来就好。 韩江波说回头他中午下班给带来，他也要来吃饭的。 如今交易房子的人很少，也不用排队，流程很快。 九点多，程澜已经和人银货两讫了。 刘权道:“走吧，回去也差不多十点了。老韩，再有房子你帮我留意一下。” 韩江波点头，“行。只要你别盯着华侨公寓，附近民居要转手的还是不少的。还是你们做生意的人好啊，说买房子就买房子。” 刘权道:“也是要借的。只不过如今，能借到了。” 他现在都三辆车了，一天进账小两百。 现在开口跟人借钱，好借！都知道他还得起，而且愿意交他这个朋友。 这世上从来不缺锦上添花的人。 但雪中送炭的可就那么几个，他会记住这份情的。 程澜觉得盯着华侨公寓的应该就是高煜。 去年她就看上了华侨公寓。 而他原本是没有必要买房的，他家有房子。 所以其他的他就直接不看了。 回去之后，程澜就和林琅、高灵、高灿等人一道玩耍，还有北京军区大院的一些女孩子。 昨天那个穿牛仔背带裙的没跟他们一起，她和大院里的男生一起。 高灵好像不太喜欢那个人。 “我也不是很封建的说女的不能跟男的一起玩。但是混在一堆男生里，想当小公主，还一副她是女汉子的样子。我就觉得有些装了。” 高灿更是直接道:“她还想当我们大嫂。别说门，窗都没有。” 程澜看看她挽上来的胳膊，你说归说，你挽我的胳膊干嘛？ 中午吃饭她依然是挨着方奶奶，和爷爷老战友的爱人们坐一桌。 吕奶奶则是和高爷爷坐一起，他们那一桌大多是如今在位的一些领导。 里头有一两位，程澜觉得有些眼熟。 嗯，她能眼熟的大领导，那只能是在电视里看到过了。 高煜和高煊跟着高濬、高璿一起各桌敬酒，答谢来宾。 他们四个也在首席。这种场合的位置安排很有讲究的。 三房的男丁也就是高灿的弟弟高烨还在念初一还是个小毛孩，这种场合就不上场了。 这种场合高睿也不行，他的身体受不了，从来都是滴酒不沾的。 这会儿他也没在首席，在次席陪客。 程澜她们吃到一半，那边林爷爷跟老战友们一起已经喝high了。 一群老头子直接合唱起来了， “铁流两万五千里 直向着一个坚定的方向 苦斗十年锻炼成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一旦强寇虏边疆 慷慨悲歌奔战场 首战平型关威名天下扬......” 方真笑了起来，“这才哪到哪啊，就喝高了！” 他们话音刚落，旁边隔了几桌的几位老爷子也不服气的唱了起来，就你们有歌啊？ “光荣北伐武昌城下， 血染着我们的姓名。 孤军奋斗罗霄山上， 继承了先烈的殊勋。 千百次抗争，风雪饥寒; 千万里转战，穷山野营。 ......” 不用问都知道，第一拨是走过两万五千里长征北上抗日的，后来改编成八路军。 第二拨是留在南方打游击的。因为是以叶挺将军的四军剩下的人为骨干，后来改编成新四军。 解放战争的时候编制有些打乱了，所以高爷爷手下这两方的人马都有。 第204章 第 204 章 程澜和林琅对视一眼, 这种时候她们两个无论如何也不能上前去阻拦爷爷（林爷爷）喝酒的。 只能寄望于吕军医。 这会儿看向吕军医的可不是她们俩，差不多各家的孙辈都是同样的动作。 她身份合适，而且又是退休军医, 这时候说话最有分量。 吕军医道:“得, 我来做这个不受欢迎的人吧。服务员, 把他们各桌还没开的茅台都收起来了。” 穿着红色旗袍的服务员笑着上前收酒，还有老爷子说没尽兴, 抱在怀里不给收走。 吕军医笑着上前伸手, “不是不舍得给你们喝, 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回头喝出个好歹来, 我得带过啊。咱晚上接着喝啊！不是唱歌么, 唱吧。兴致这么好, 两边干脆斗歌好了！” 对方只有把酒瓶从怀里拿出来，给了她这位嫂夫人。 高战清道:“斗什么斗啊, 别斗了。来，我起个头，大家一起合唱！向前向前向前,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预备起——” 这是《解放军军歌》，这下不用分彼此了。 两边一起唱了起来。 场上气氛挺好的, 一直到散席程澜这个旁观他们几十年战友情的晚辈都还有些激动。 28年的革命武装斗争, 应该是华国20世纪最精彩的华章。 她的爷爷有幸参与了其中！ 场上所有人或是自身参与其中，或是祖辈、父辈参与其中, 听或者唱这样的歌都是激情澎湃的。 散席后程澜等了等, 韩江波过来把房本给她。 “喏, 合成一本了。下午一起过去看看, 你跟施工队的人说一下要怎么弄。我会时不时过去看看的。嗯, 坐一会儿，我把我们家老爷子送到房间里歇着。老头今天兴奋惨了！” 程澜点头，“好！” 叶秘书和警卫员已经把林爷爷送回房间，林琅跟去照顾了。 这会儿单独待着的，除了她和刘权这样家里老人近年走的，就是烈士子女。都没有老人可以伺候了。 刘权和程澜一起坐在两秋千上闲聊，“这是时代，是最好的时代啊！敢想敢干，就不愁挣不到钱。” 要不然他哪能这么快就翻了身。 这些话他愿意和程澜说说，两人的际遇还有发展有重合的地方。 程澜笑笑，“你我都是有资源可以利用的。普罗大众要想这么挣钱，还是有难度。” “你说得没错。不过，从来都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过了一会儿，高煜、韩江波、林琅都出来了。 一辆车正好可以载五个人，都是要去看看程澜的新房子的。 韩江波离得近，刘权、林琅的时间相对自由。他们都可以随时过去看看。 只是买一个房子放在那里可是万万不行的。 嘉靖皇帝被宫女勒脖子没死之后，就搬离了乾清宫，跑到西苑住了三十年。 那三十年里乾清宫没有主人的，守卫松弛。 他都不在，其他人自然不会上心。 结果好些太监图近便，跑进去随地大小便，弄得一团糟。 野猫、野狗也经常出没。 紫禁城是没有厕所的，都是用恭桶。 那要是没有恭桶肚子又不对劲，就会就近找了荒凉的宫殿解决。 后来嘉靖要回乾清宫落气，寿终正寝嘛。 那可是好一番收拾啊！ 皇帝的房子没住人尚且如此，她的房子要是买了就放在那里还不知道会被人糟蹋成什么样子。 如今人均居住面积才5平方，好些人家几世同堂。 她这里空着一套大房子，很难说会不会有人像那十年一样干的。 那时候冲进来占了大户的房子，现在产权说不定都能有。 那些变成大杂院的四合院也可能是街道分给没房子的人住的。 如果没人回来争房子的话。（如果那一家都被整死了，不是没有可能） 这才过去几年，也许有人还惦记着那样的好事呢。 就有人当无主的上门来侵占挺麻烦的。 韩江波和刘权这都不是普通人，是当下有权、有钱的主。 而高煜更是正营级干部。 有他们出面，轻易就没人敢来侵占或者糟蹋她的房子了。 她还要雇人收拾房子，要还原成老样子。 这也需要韩江波帮她监监工，另外几人也可以时不时去看看。 高煜开车，他探头对程澜道:“我路好像记混了，你坐旁边帮我指一下路。 林琅和韩江波、刘权笑了一下，都去了后座。 林琅道:“澜澜，等你再把车买了，那生活档次我轻易就追不上了。” 房子都还好，她以后去单位肯定有福利分房，只是有大小的区别。 但配车，不到一定级别想都不要想。 程澜道:“车子好贵啊！如果不是像刘权哥一样买来挣钱，我轻易是不会买的。” 有一套房能让她对北京生出归属感。 但一辆2.5万的车，如果只是拿来做交通工具，那真的很没有必要。 公交车、三轮车用来代步挺好的。 实在赶时间还有出租车，有牌的、无牌的都可以坐。 她买的是188平的房子，所以才花了4.2万。 如果是买小一些的，像是高大伯他们要买的七八十平的电梯公寓，2.5万买一套都有富裕的了。 所以，她肯定不会花2.5万就买一辆车代步的。 有那个钱，她不如在团结湖小区买两套52平的小房子来出租。 而且，车子开久了会报废。 房子住久了，像她现在买的这套，她还可以旧址重建。 这么说来，买平房比买楼房好啊。 车子开到十字路口，高煜果然问程澜，“往左转还是往右转？” “右。”一个土生土长的北京人，问她一个外地人。 而且昨天不是他直接开车带她过去的么？ 高煜笑道:“那是你家嘛，你肯定用心记路了。” 到了地方，林琅道:“很大啊！关键你一个人住。” 程澜没吭声，她其实不觉得188平有多大。 她家乡下的房子跟这差不多大，还带个跟房子一样大的地坝。 房间就只有五间。 如果可能，她想把旁边的400多平一起买下来。 不过，北京的房子确实是不一样。价格差距好大！ 高煜瞅瞅她，看样子不觉得这188平大啊。 韩江波也瞅瞅高煜，他算是知道高煜为啥就盯着华侨公寓了。 华侨公寓大啊！两三百平方一套，当年专门供给那些归国华侨的。 而四合院，可遇不可求不说，总价太高了。 像程澜遇上的这个能先买个小院子的，真的是他费了大半年的时间才找到的。 韩江波道:“程澜，这房子收拾好了，你出租么？” 他肯定能给她租个好价钱。 程澜道:“一年能租多少钱？” “你这有十来间，一起租的话一年能租八百。但这种租户不好找。分开租好找租户些，而且单价能提高，一年能租到一千。” “那还是算了吧，明年我就来北京了。林琅，回头收拾好了，给你留一个房间。” 一年才千儿八百，要问那么多人收房租。随便有个人拖欠就很麻烦了。 她见到昕姐住的院子，房东跑了几趟，租客光跟她哭穷。 要她搬出去，就哭哭啼啼的。 这种她懒得招架。 林琅比了个k，“你不主动提，我也要跟你讨钥匙的。” 韩江波看看高煜，你一年到头挣的工资加津贴，人家根本不放在眼底啊！ 不过，能一口气拿出三万五买房子的小姑娘，确实是不稀罕那仨瓜俩枣啊。 但是，只是有钱没有权那更是万万不行的。 尤其还是这么漂亮小姑娘。 就今天的寿宴上，如果不是好些人心头都有数，知道这是高煜中意的小姑娘，你看有没有孟浪的人想出手？ 有靠山，欺辱是不敢，但纠缠免不了。 那位林师长的权势在北京可有些不太够看呢。 有句话说得好，到了北京才知道官小！ 高煜现在是职务不高，只是个营长，跟镇长一个级别。 但是，他才23啊，他自己有本事不说，还有那么一个举足轻重的爷爷。 以后他在军中的前途那简直就是一条通天大道。 不然他说一声，自己能这么尽心尽力的帮他找房子么？ 刘权倒是没什么反应。现如今千儿八百，却可能得每月麻烦几趟的事，也打动不了他了。 至于林琅，她听她爸分析过程澜录像厅的收入。 那么一对比，千儿八百确定对程澜不算稀奇。 程澜他们里里外外看了看，比昨天还看得仔细。 最后她道:“这房子应该是请人看过风水、布局的，摆布很有些讲究，就恢复原样就好了。” 有些房间是加了阁楼隔出来的，也得复原住着才舒服。 刘权道:“你还懂这个啊？” “我们村里有人专门做这个的，我跟着去看过几回热闹。” 韩江波道:“你家老爷子是老革命，他不反感这些封建迷信么？” “别人的饭碗，只要不是刻意行骗，他还是不会去砸的。有人愿意求个心理安慰，他一个种田的老农民管那么多干嘛？” 印象中她爷爷只是对于那十年的乱象很反感，说国家不该是这样的！ 尤其是得知林爷爷他们这样的人都被下放蹲牛棚之后。 当然，他很谨慎没有在外头管不住嘴。 不然当时他们家老的老、小的小可经不起折腾。 顶多就私底下给村里牛棚里关的那些人送点吃的，或者是采草药给人治治被打的伤势。 程澜仔细看了这一角，更想要整个的院子了。 不过，这一得靠挣钱，二得有合适的房子和人置换。 韩江波就叫找来的施工队的头头过来，告诉了他施工要求。 这会儿程澜其实已经没什么钱了，掏空了。 她就给了2000先买材料，这是她邮政储蓄银行账户上全部的钱。 至于工钱，下个月再结算这个月的。 对方对此没有意见，有韩主任和这栋房子在，肯定不用怕程澜跑了。 回去的路上林琅道:“这么花钱好爽啊！” 程澜苦笑，“我连三月的工资都发不出去了。” 好在是4月1号才发，不然还真是不敢把钱掏空了。 所以，几个生意都不能出状况。 他们回到餐厅的时候，很多人看了过来，尤其是那个穿牛仔背带裙的梅丽。 路上林琅问了高煜，知道她父亲就是要接任高爷爷位置的人。 那是真正的位高权重了。 级别上比她爷爷高两级，但人家可是北京军区的。 这差距确实有点大。 “高煜哥，你们带外地的朋友去逛耍了么？” 高煜随意点了下头，没有和她细说。 “刚有几个人桥牌打得不错，你要不要同他们玩几把？” 第205章 第 205 章 高煜道:“昨天主要是三缺一, 陪客人。今天还有事呢。下次吧！” “好，那下次再约。”梅丽笑道。 程澜走得挺快的，往昨天那个小花园去了。那儿没有什么人。 高煜很快追了上去。 梅丽脸上的笑容有些垮了, 又勉强保持住。她总不能在这样的场合显得很不懂事。 林琅耸耸肩膀, 回屋去了。 程澜一直走到无人的角落才掏出包里的房本又看了看。 其实, 至今都还没什么真实感。就是看到房子都还没有太确实的‘这是我的房子’的真实感。 唯有一件事感觉最强烈:她没钱了！这回真的是怎么都榨不出钱来了。 高煜走过来，“一个人偷着躲起来乐啊？” 程澜把房本放回包里, “算是吧, 不过真实感还不够强。有点不敢置信那是我的房子了。” 她背着小包过来, 坐在了秋千上, 悠哉的小幅度的荡着。心情自然是十分的明媚。 虽然把过去两年挣的钱全花出去了, 但是她在北京有房子了啊。 她有地方自己挂户口, 不是非得依附于人了。 高煜笑道:“而且，也不好当着林琅的面表现得太高兴了是吧？” 程澜点头。 她托庇于林家, 林家人都待她挺好的。她一副急于离开的样子不好。 是得告诉他们，她不觊觎林家的资源，避免无谓的纠葛。 但也不能表现得太过于的想离开, 搞得好像人家薄待了她似的。 儒家的中庸之道不是没有道理的。 高煜在她旁边坐下, “小时候爸爸、妈妈在青海。我跟着奶奶住在北京，周末会回军区看爷爷。直到六岁的时候, 他开始训练我。我就得住到军区来了。那会儿全家上下除了爷爷, 我觉得其他人跟我都没什么关系。至少是隔了一层的。所以哪怕吕奶奶待我再客气，我也觉得不是我家。” 他不小心把吕奶奶精心培育的花弄死了。 开始她以为是高煊干的, 直接按到腿上啪啪打屁|股。 高煊没干过, 猝不及防被打了两下立即抬手指着他揭发道:“是大哥干的。” 吕奶奶抬起的手僵在半空, 然后有些尴尬地道:“下次小心点。” 这就是亲生的和不是亲生的区别。 跟那一家子相处他别扭, 其实吕奶奶比他还别扭吧。 小时候高煊还以为家里大人都偏爱他呢, 臭小子还为此耿耿于怀了几年。 程澜道:“就是这样啊。在我自己家里，我可以完全放开。想说就说，想笑就笑。想几时洗漱就几时洗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录像想看到几点就几点。” 林琅不喜欢集体生活。暑假锦熙姑姑和肖晚来住二楼，她都会觉得十分的不自在。 因此不是太欢迎她们母女。 只是毕竟她们放假才回来小住。 所以她能忍住，面上不表露出来。 但肖晚不爱亲近林琅，反倒愿意跟着自己。也许是敏感的察觉到了。 这两年程澜每天都是上了闹铃，提前几分钟起床洗漱和林琅错开时间。 住在别人家肯定得懂事些，不能让人家自家的孩子因为她住得不舒坦，尽量避免摩擦。 高煜点头，“对啊，人就是活个自在。我当排长、连长的时候得和战士们一起住。但其实我很不喜欢集体生活。可是不能表现得不合群啊。于是我只能打仗的时候更加的勇敢，争取早日升迁到可以住单间的职级。你到了一定的职级、做出了大的成绩，你就是晨昏颠倒别人也只会说这就是你的个人特色，会围着你转！” 程澜点头，“是啊，就是这个道理。我在北京有房子了，哈哈！” 一种愉悦，从心底散发出来，让她的脸庞熠熠生辉。 高煜看了也替她高兴。他那时候住在爷爷家，就盼望着到了周末回去看奶奶。 在奶奶那里只有他一个，他就是奶奶的宝贝大孙子。 石阿姨做菜也全按照他的口味来，想吃什么买什么。 而在爷爷这边好多人住在一起，彼此难免有摩擦。 他是老大，得懂事，要让着弟弟、妹妹。 不然婶婶们会不高兴的。 但有时仍然难免起摩擦。 别人有大人维护，替他们说话。就他没有！ 他爸妈在青海，奶奶也不在军区。 那时候就感觉只有他是外人。 但其实爷爷家里上上下下也没谁对他真的不好。 毕竟他也是老爷子十分看重、觉得‘这小子像我’的长孙。 但吕奶奶难免也会不舒服，搞得好像她几个孙子、孙女加起来还不如他一个受重视一样。 那之后，高煊和高灵才会加进来一起受训。 老爷子原本是打算第二年才把他们加起来的。 那一家子也不是坏人，没有针对他。但人嘛天生就是偏心的，肯定要分个亲疏远近。 他因为不友爱弟弟、妹妹被老爷子罚过两次之后，就慢慢学会了怎么做一个讨人喜欢的懂事孩子。 但是，也就没了在家的肆意。 程澜笑过道:“那么多客人呢，你别光是来陪着我啊。你去招呼客人吧！” 高煜看着她，眼神有些缱绻的道:“我这次回来除了给爷爷拜寿，就是想回来见你。” 程澜道:“你不要这样讲啊，给你妈妈听到了要不高兴的。我要是你妈，我听到了肯定想打你。” 高煜盯着她，“给你个机会，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舒阿姨听到了，肯定想打你。” “我爸妈、爷奶我肯定也是想的。不过见他们的机会很多。我奶奶和妈妈，回头六月要去内蒙古看我的。” 程澜道:“去你们军营？”那样的地方夏天也很冷吧，方奶奶受得了？ “不是，去呼和浩特。大城市的日子还是很舒服的。她们到呼和浩特，我出来见她们。探亲假那么多天，一次肯定是休不完的。” 探亲假也是根据从军的年限、职级来的。 他现在每年有20天的探亲假。 程澜反应过来，他之前喊她去看他，应该也是叫她去呼和浩特。 高煜看看她然后道:“我和梅丽于公于私都不可能的。于私，我不喜欢她；于公，我也不想被利用。” “利用？” “如果我做了梅家女婿，梅丽的父亲收服我爷爷那一派系的人就会容易许多。投桃报李的，他以后肯定也会提拔我。但是，我靠自己和爷爷的余荫也能有很好的发展。我何必呢？回头还落个赘婿的名声。” 高煜说完起身道:“好了，我出去陪客人了。你调整一下心情，平复了也赶紧出来吧。” 这次来的不少人，都对高家老爷子有所求。 程澜没有，所以她心情比较的放松。 不过她直接就回住的房间去了。不想去大厅和不熟的人虚与委蛇。 尤其梅丽还有洗手间那两个，估计都只是一部分人的代表。 她愿意亲近的其实就是爷爷的老战友和他们的后人而已。 反正她又不是主人家，不用招待客人。 去吃晚饭前程澜和林琅同林师长说了明早去北二外的事。 “我会自己坐车去机场和您汇合的。” 林师长道:“去机场很远，公交绕来绕去坐很久。打车又太费钱了，我让车子先到学校来接你就是了。你刚借钱买了房子，手头正紧的时候能省则省。” 他晚上喝了酒会比较好睡，早上起不来。不然他倒也想去孙女的学校看看。 跟这些老战友好些年不见。有些见了这回，不一定还能再见了。 那肯定会忍不住喝点小酒助兴啊。今晚上老连长都会和他们一起。 林琅小声道:“爷爷，高煜哥肯定会送澜澜的。” 从北二外打车过去，黑车的话差不多是9元。 林琅如今翻译是千字3元，差不多一天的工作量。 她也觉得能省则省，也是给高煜哥和澜澜多制造些相处的机会嘛。 他们整得跟牛郎织女似的，一年才见一回。 那还怎么促进感情啊？ 至于她是不是瞎掺和，买房子那么大的事高煜哥全程参与，连后期房子改造他都会在场。 这几天探亲假估计得闲就骑着自行车过去当监工了啊。 这还能是她瞎掺和？ 程澜看着她，你不是说你出打车的钱么？ 林师长想了想，“哦，那行，我不管了。” 晚上他们老兄弟喝酒，聊往事。 程澜和林琅、高煜、高煊、白逸、蓝天等人都在场。 嗯，方奶奶也在。 大家围着一堆篝火坐着，程澜她们就抱着腿听呗。 不过今晚上高爷爷没给他们喝茅台了，喝自己酿的酒。 就是按照40年前的方子酿的，这个度数不是很高。 他拿出来左右看看，“当年酿酒的和卖酒的都不在了。澜澜，你来当酒司令给爷爷们倒酒。” 程澜应了一声过去抱起酒坛子转着圈的倒酒。 她心头也挺遗憾的。 要是爷爷能活到现在见一见这些老兄弟、老战友多好！ 可惜旧伤复发，没能活到这一天。 这次来的有烈士子女过得不大好，听说进京的车费都是高爷爷给掏的。 这一次就安排在了军区后勤部门打杂。总是一分稳定的工作，比土里刨食强多了。 还有另外几个过得不好的，也都有安排。 转了一圈，程澜给自己也倒了一碗。 见众人看着自己，她道:“我替我爷爷喝。” 高煜笑道:“是你自己馋酒了吧。” 高煊也道:“对，爷爷，她喝酒可厉害了。去年我们在她那里过年，去支书家吃刨汤的时候她端着大碗跟人喝。我都以为她怕是要醉倒在那里，结果人家啥事没有。” 林师长道:“她爷爷就很能喝。行吧，你替你爷爷喝。你们几个，也替你们的爷爷或者是爹。” 后面几句是对那几个烈士子女说的。 程澜数了一下，120人的连队，留下后人的也就20来个人。 也难怪爷爷就当个农民也觉得很满足了。 林师长是程澜的监护人。他既然都准了她喝，其他人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方真后来也忍不住了，递过碗对程澜道:“来，也给我倒半碗。来，大家一起走一个，敬我们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 平常医生不让她喝的。 当晚闹得挺晚的，不过第二天早上程澜和林琅还是醒得挺早。 高煜要载她们去北二外上第一节课。 昨天吕奶奶安排了车，送了外地来京的人去看天x门。 今天还会送他们继续进城去玩。 下午或者晚上众人才会陆陆续续的离京。 吕奶奶让高煜和高煊一起去陪这些喊他们爷爷‘老连长’的人。 高煜便说他先送林琅去上学，然后再开车和他们汇合。 回头中午他再送程澜去机场。 第206章 第 206 章 林琅今早要上的就是小语种的选修课。 一二节就要上课, 所以七点二十他们就出发了。 程澜很喜欢吃宾馆的早餐，但今早只吃了七八分饱。 上了车她嘟囔道:“看来大学也没传说中那么好嘛。同样是一大清早就得起来上课。” 开车的高煜道:“那她前天、昨天都是半天课你不说？再说了，大学还可以逃课呢。不过, 你们这个老师怕是刚毕业不久吧, 教室都抢不过老教授。选修课给他排到一二节, 通常没多少人会老老实实去上课。” 林琅道:“才没有呢，如果不托人占位置, 我们现在才去都没坐的。好多人去旁听的。” “那肯定教室不大。” 林琅磨牙, 确实不算大。选修课嘛, 而且还是小语种, 多半就是为了混学分的。 而且还是刚毕业留校的讲师开的。 林琅道:“康老师的课很受欢迎的, 下学期选修他课程的人肯定就多了。不, 他以后会教必修课的。” 程澜看看高煜，他平常话没这么多的？不会察觉了什么吧？ 中途林琅在公厕外喊了停车, 高煜便停了下来等她。 程澜问他，“你今天话很多嘛。” 高煜笑了一声，“你好好儿的哪都不去玩, 跑去跟着上课？反常及妖！那老师跟林琅......” “你这么敏锐, 一会儿一起去看看啊。” 高煜想了想，点头。 等林琅上了车他一边启动一边道:“林琅, 一会儿我帮你刺激、刺激你的康老师怎么样？” 林琅看向程澜, 程澜道:“你自己不谨慎被他看出来的。” 林琅道:“太狡猾的人会没朋友的。” “什么样的锅配什么样的盖。你就说需不需要我帮忙吧？” 林琅叫程澜去帮她看，还不如找他帮忙刺激一下对方呢。 林琅道:“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是这么个热心肠啊？” “你周末住我家, 万一你让男人骗了我奶奶不好跟你家里交代。”高煜一本正经的道。 林琅有些担心的道:“不会更让他觉得和我差距大吧？而且我家其实也没有私家车。” “但你有私家车坐很正常啊。你总不至于为了让人心头舒坦, 去挖野菜吧。”高煜道。 “我才不会做王宝钏呢。”丞相千金去挖野菜、苦守寒窑一十八载, 那是脑子进水了。 车开到教学楼前还是挺引人瞩目的。 如今能有辆自行车骑着上课已经很不错了。 开得起车上课或者送人上课的, 非富即贵, 或者既富且贵啊。 一时不少来上课的老师、学生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高煜一边解安全带一边对程澜道:“一会儿你晚一步下车。”又对林琅道:“你等我下去给你开车门。” 在一众师生的瞩目下，他的大长腿先跨出车门。 擦得锃亮的牛皮鞋，裁剪合身的西裤，然后是皮夹克。 关键是身形、仪态还有那张剑眉星目的脸庞。 高煜站直后没有理会看他的众人，一副习惯了的样子。然后去后座给林琅拉开车门。 程澜趴在车座上道:“是不是正走过来那个？” 在场这么多人，这个长得最好看啊。唇红齿白、一副白面书生的样子。 看年纪像研究生，比高煜显得嫩一点。大概是没像他那样风吹日晒雨淋的。 康泽腋下夹着书本，目不斜视的正要走过去。 眼瞅就要走过了，程澜出声喊道:“林琅——” 康泽听到这声下意识的扭头看过来，正好看到高煜给林琅开车门，然后她弯腰下车。 高煜的手还挡着车子上头，省得她的头撞到了。 林琅心道:装得也太像那么回事了！ 程澜更是在车里轻声吹了一声口哨，高煜要是去扮花花公子肯定很像。 高煜的眼神瞥向乐不可支的程澜。要不是怕太热情吓着她，他能比这殷勤十倍。 车外的人本来都在等着看是什么样的美人有这样的待遇。 没想到下车来的竟然是和他们朝夕相处的林琅。 康泽的脸色微变，盯着高煜看了两眼这才转身走向楼梯。 林琅望着他，不知道这个反应是几个意思。 高煜看她连书都忘了拿，又弯腰把书拿出来，语气温柔地道:“小琅，你的书。” “嗯，高煜哥，我上课去了。澜澜，走不走？” 程澜道:“嗯，我不去了。你等着看康老师之后的反应吧，刺激得已经很到位了。我还是不下车比较好，作戏做全套。” 她不想整整两节课坐那里听天书。她学非洲话干嘛使啊？ 至于康老师，他刚才看过来的时候瞳孔急剧收缩了一下，直接站住了。 过了几秒钟才转身重新上楼的。看来这一幕确实是给他下了一剂猛药。 高煜很高兴，“咱们一起去颐和园和他们汇合吧。” “不去。林琅把你的学生证给我，我去图书馆混两节课。” 她又不是高家人，没陪游的义务。 林琅把学生证递进车里。 高煜只好道:“那一点半我再来接你。”说着坐进去把车直接往图书馆的方向开。 在旁边的师生自然把这个‘你’当成了林琅。 林琅进了教室，找到寝室的人预留的位置。 “你不说两个人么？还说看看你妹到底多漂亮呢。” “她跑去图书馆了。” 这会儿还没有上课，有人凑过来问道:“林琅，送你来的那个帅哥是谁啊？干什么的？” “是我爷爷老上级的孙子，他也是当兵的。” “啊，那肯定是大学生军官吧？” “是的。”林琅上课一贯坐在前三排，这番对话自然也入了康泽的耳。 果然是**！ 如今的女大学生好多都想找有海外关系的，或者就是**。 但是高枝哪是那么好攀的？所以有不少人被玩弄后再抛弃。 不过，林琅她本身也是**。是她的话，应该就是联姻了。 这是最适合她的路子了，对方看起来也十分的出色。 这一堂课，一贯在讲台上镇定自若的康老师讲错了一个知识点。板书也比以往略显凌乱。 林琅低头笑了一下，心头有点数了。不是她自作多情就好！ 程澜拿着林琅的学生证跑到阅览室看报刊杂志了。 看管得不严，而且标准相大多失真，所以她大大方方的拿出来一晃然后就进去了。 大学图书馆如今可是资讯的前沿。 她看英文版的东西比较吃力，于是找了中文版的看了起来。 她看的杂志上有如今正和英国王储热恋的灰姑娘戴安娜的照片。 简简单单针织马甲搭衬衫和印花长裙，却显得很时尚。 原来短发也可以这么迷人！ 戴安娜手上还抱着一个和牵着一个小朋友。阳光直射下，她印花裙下的一双大长腿很是明显。 原来她是幼儿园老师。 但再细看，这是哪门子的灰姑娘啊？妥妥的贵族千金嘛。 哦，原来欧洲皇室历来只和皇室通婚，和非皇室通婚就是下嫁和下娶。 戴安娜不是公主，所以媒体说她是灰姑娘。 程澜对戴安娜的长相十分的有好感。 她不是公主，但她长得好像童话里的公主啊！ 程澜看得津津有味的，大学好像确实比高中自在些。 第二节下课铃声响起，程澜意犹未尽的合上了杂志。她想出国去看看！ 不过如今出国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她目前连自己买一张机票都没办法呢。 程澜把杂志还了，然后离开图书馆。 林琅把学生证借给她了，自己进不来。她得赶紧出去。 她在图书馆门口的长凳子上坐着等林琅来找自己。 期间有两个男生过来和她搭讪。 程澜应付这种已经和能有经验了，“不，我不是你们学校的。我也不是北京的大学生，今天就要离开了。” 林琅过来，“你可真是受欢迎啊！” “没办法，天生丽质难自弃！” 林琅翻了个白眼，但也不得不承认程澜这不是自恋。人家就是长得漂亮。 程澜拿手拐拐林琅，“哎，怎么样？” 林琅说了康老师反常的表现。 程澜笑着搂着她的肩膀，“有戏！走，带我去你们宿舍看看。” 路上她说起自己看的杂志，“我觉得查尔斯王子和戴安娜的长相，好像不是太匹配。” 要不是王子，肯定娶不到这样的佳人。 林琅道:“你要说长相匹配的话，我其实觉得年轻时候的菲利浦亲王跟戴安娜挺般配的。那才是真正王子的长相啊！” 程澜一脸的纳闷，“如果查尔斯的爸爸、妈妈都长得非常好看，那他是怎么长成现在这样的？” “嗯，他比较不会遗传？” 程澜跟去林琅宿舍看了看，这是八人间，四张上下床。 厕所和洗漱的地方都在一层楼的尽头。 怪不得刚开学的时候林琅说她都快要神经衰弱了。 一到周末就跟解放了一样，收拾了东西就跳上公交奔向方奶奶家。 林琅的一个室友看着程澜道:“林琅，原来你没有吹牛啊！你妹妹果真长得比电影学院的人还好看。来，妹妹，吃橘子！” 被投喂的程澜有些懵的接了过来，“谢谢。” 还有一个原本坐在床上看小人书，直接跳下床过来盯着程澜看，“你正脸长得有些像爱西丝女王，把头上放下来会更像。不过，只是正脸，侧脸有些肉嘟嘟的。是另外一种好看，跟水蜜桃似的。嗯，你这是骨相和皮相都非常的好。以后上了年纪也会很好看的。” 程澜剥了橘子来吃，“爱西丝女王是谁啊？” “埃及女王啊。你看——”室友把手里的小人书递过来。 程澜接过来翻看，“嗯，确实很漂亮，很有些美艳绝伦的感觉。我离人家这个层次还远呢。埃及我只晓得埃及艳后！” “你再过些年就很像她了。唉，不是从左往右翻。是从右往左翻，从上往下看。” “哦，这小人书跟古书一样啊。”程澜翻到最右面的封面:《尼罗河女儿》。 “这个不是小人书，是樱花国的漫画。” 程澜这会儿也看出这和她看过的小人书不一样了。 “妹妹要看么，我有一到十卷全套。” 程澜就坐在林琅的位置上翻看《尼罗河女儿》。 她小声道:“这怎么长得比女的还好看啊。” 其实她是想说怎么长得和女的一样啊。 但这明显是人家的心头好，不好当着人家这样讲。 给程澜提供漫画的室友道:“赖安和曼菲士都长得特别的俊美。这是根据出土的图坦卡蒙法老的黄金人形棺的长相画的。” “嗯，黄金人形棺，我看到了。”这小人书还挺让人开眼界的，估计没少查古埃及的资料啊。 第207章 第 207 章 程澜坐那儿一气儿看完了三本。 居然是现代的女孩子穿越到三千年前的古埃及, 和暴躁的少年法老处对象的故事。 太新鲜了，她想都没想过还会有这样的情节展开。 林琅盯着坐那儿就不挪地儿的程澜看了又看。 这本漫画她们全宿舍，哦不, 全班人都在转着看。室友到处跟人推荐。 好多人都很喜欢。 想不到澜澜也这么有少女心啊？ 哦, 她才刚16岁, 是个真真正正的美少女呢。 只是以前少年老成，又长那么高, 自己下意识忽略了她的年纪。 程澜看到凯罗尔被曼菲士恼羞成怒之下弄去当奴隶做苦役。然后担心她撑不住, 又派了人混进去照顾。 “啧, 喜欢人家就说嘛, 嘴巴这么硬。喜欢人家还不对人家好点儿。” 最后看到爱西丝想嫁给亲弟弟曼菲士, 还很嫉妒凯罗尔。 程澜惊了, 这、这、这不是乱|伦么？ 听她这么说，给她提供漫画的室友道:“在古埃及皇室这是很正常的, 为了维持血统的高贵。就是在古代华国的神话里，伏羲和女娲也是亲兄妹啊。来，这个送给你！” 程澜接过来, 上头画的是她, 埃及风打扮。 长发微湿披垂，身罩露肩的轻纱。这样子更显身材了！ 胸被画得很大, 腰肢纤细、臀部浑圆, 浑身线条流畅...... 还有两个侍女站在身后把抖开的披风正往她身上披。 这就是爱西丝女王出浴后的打扮，很是魅惑。虽然穿了却很贴身, 比不穿还性|感！ 程澜道:“有点夸张了啊！”她胸没这么大。 “漫画嘛, 是这样的。妹妹, 你跟漫画的人物一样好看呢。过两年你就长这样了。好难得看到一个可以和漫画人物比美的人呢。你要是穿越了肯定也会很受欢迎的。” 林琅室友笑得跟偷了腥的猫似的。 程澜看对方‘色迷迷’的看着自己一阵恶寒。 林琅其他室友对她也算友善, 还给她橘子吃, 但也没有这样啊。 林琅笑道:“不用担心！她就是痴迷于长得好看的，没那个意思。” 程澜道:“哦，这样啊。这本漫画让我觉得大开眼界。” “那你慢慢看啊，一到十卷就是正传。看完了这部，我还有其他的呢。” 程澜遗憾地道:“我中午就要走了。而且我读高中，学业比较紧张。你们上大学真的好好哦。” “是啊、是啊，要不要考我们学校？” “我语言不是特长。”程澜觉得对方好像也来错了专业，该去学美术才是。 她把对方送的画放进了包里。 漫画的画风她头一次见，而且这本《尼罗河女儿》走得就是华丽风。 她还挺喜欢的。 什么黄金人形棺，有机会一定去看看。 “嗯，这漫画哪有卖的？” “我亲戚从t湾给我带回来的。” 那没办法了。 “那有机会再来玩，到时候我再借你看。”室友显然对拉同好兴致盎然。 “好的。” 中午林琅带程澜去小灶食堂吃饭。 大学的食堂也相当的不错，汇聚了天南海北的菜色。 不过，比高家寿宴菜肴的口味还是差了不少。 林琅道:“废话，那可是国宾馆啊。你想日常吃那样口味的话，好好奋斗吧。跟马丹阳一样争取做个女将军！不然就只有做将军夫人了。我看吕奶奶这回可风光得很呢。” 程澜道:“奋斗到能享受的职级，要好多年啊！不过我觉得有钱可以让我提前享受到美食资源。要好好挣钱啊！” 林琅道:“那你努力吧，我看好你哦！到时候带我去尝尝。哎，你觉得穿越这事儿有可能么？” “那还不乱套了啊？张飞打岳飞，打得满天飞。而且，古埃及这就是个时代背景，本子其实就是灰姑娘的故事。不过古埃及的文化真的挺让人着迷的。黄金的颜色我也喜欢啊！嗯，等以后想办法去埃及看金字塔。听说现在在慢慢放开出境游了。” 对程澜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 前些年到x山都要介绍信，那才是寸步难行呢。 一点半的时候高煜准时来接程澜，她的行李早上就放在后备箱里了。 坐上车程澜想了想，打开包道:“这个房本你帮我放在方奶奶那里吧。如果有什么事用得上也比较方便。我拿回去了，日后也是要拿来的。” 她把房本抽出来，里头一张纸跟着飞了出来，落到座椅的中间。 高煜弯腰帮她捡起来。 等程澜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看到了原本被对折起来的画像。 高煜完全没想到随意一捡，看到的会是这样劲爆的画面。 程澜平时穿衣服自然是遮得严严实实的。这个年头的衣服都是这样的，衬衣顶多只敞开一颗领扣。 但画像上的她，以当下的眼光看来堪称十分暴露。 虽然穿了一层薄纱，但那份贴合比不穿还勾人。 程澜赶紧伸手拿回来叠好放回包里，根本不敢看高煜的表情。 林琅的室友干嘛好端端的偏要画这副爱西丝的出浴图啊？而且还乾坤大挪移的把她的脸给画上去了。 虽然她看的时候也惊艳于爱西丝美丽的身体。不然她不会收下的。 可现在就尴尬了啊！ 高煜的身子弓着没有动，手还保持着原样。整个人跟僵在了那里一样。 他的呼吸就在程澜头顶上方，不可避免的有些急促。搞得她头都不敢抬！ 半晌，高煜看看她发顶的旋，喉结上下动了动，“我出去抽根烟。”冷静一下！ 他推开车门，站到一米外背对着车子抽出香烟叼在嘴上，打火机打了两次才点燃。 这可是刺激大发了啊！ 他这个年纪本来就很容易冲动的。刚才的反应来得又急又猛，实在怕吓着了她。 抽了半根烟，终于慢慢平复了身体的躁动。 高煜掐灭香烟，走回车子在车窗外问道:“你去给人，当人体模特儿了？” 北二外还有美术专业么？而且这什么流派的画法啊？ 程澜低着头道:“没有，这是漫画上的人，是林琅的室友画的。她只是把脸换成了我的。” 林琅室友啊，那还好。 高煜拉开车门，“时间不早了，飞机不等人。我们赶紧去机场吧。” 他重新系上安全带，努力不去想刚才看到的画面，专心开车。 这一出闹得程澜一路都比较赧然，没有出声。 高煜也有些紧绷，同样没有出声。 要不是时间快来不及了，他还想再多冷静一阵的。 等到了机场，时间已经有些紧张了。 高煜道:“现在各种思潮纷至沓来。有些人前卫，但大部分人还很保守，不太能接受得了那样的画法。你要留着的话，一定得保管好。” “嗯，我知道了。”她肯定保管好，不然张扬出去又是一场风波。 两年前刚当模特儿的时候，有林爷爷和大伯母他们维护，但她也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那些阿姨们的态度，她至今都还有心理阴影。 等他们走进候机厅，已经在开始安检了。 林师长和警卫员进去了，叶秘书在门口等着程澜。 他一看到程澜就招手，“澜澜，快点儿，这可误不得啊！” 程澜接过他递上的机票一起往里走，走了几步回头冲高煜挥手，“再见，多保重！” 高煜点点头。 目送她跟着叶秘书进了安检，他才转身离开。 半道去公厕那边拘了一捧冷水拍在脸上。 这回不赶时间，等彻底冷静下来他才重新开上车回家。 他直接开回了奶奶家，那些客人高煊会照顾好的。 他把程澜的房本拿给方真，“奶奶，澜澜让您替她保管的。说是万一什么时候用得上放在北京方便，她拿回去了以后又要拿来。” 方真看看他，一脸无语的道:“你今天脑子不够用啊？她这哪是让我保管，她这是抵押在我这儿呢。这孩子真是太讲究了！” 她没让程澜写欠条，她干脆就把房本押在这里了。 高煜这才反应过来。 可是当时他能认真把车开好就不错了，哪还有心思想这些？ “那您先替她收着吧。” 方真打开了看了看，“听说在做复原啊？” “嗯，她要求施工队把买红砖配出来的房间拆了，后来增加的阁楼阁楼也拆了。又给了钱让买材料把该修复的地方都修复。” 高煜想了想又道:“她怕是还挺喜欢楚锦程家的老房子的。” 方真道:“那我没事上琉璃厂去给她淘点老物件。以后搬进去住了可以当摆件。” “那您可小心点，别买到假货。有些东西哪怕您请了京大历史系的教授掌眼，搞不好都得走眼。” 方真想了想，“我还认得一个故宫博物院的研究员。” 高煜笑，“那应该更专业。不过，别买太贵的东西。她现在还买不起，又不会随意接受馈赠。” “知道了。我都拿到她抵押的房本了，还能不知道她的性情？而且，我也没有多的钱玩古董啊。你那天过去把我捎上，我也去看看澜澜的房子。” “嗯，您老人家没事可以时常过去遛遛弯。我回头把钥匙给您。” 一共五把钥匙，他们那天去的人手一把。 程澜显然是很担心房子被人糟蹋了。谁都不如他奶奶的空闲时间多。 方真点头，“成！” 高煜回楼上自己的房间去。他感觉那副画面可能会留在脑海中，久久不能抹去啊。 不过，以他当年学过画的眼光来看。那应该也不是程澜的身体。 她还没发育到那么好。 不行，不能对比、不能再想了！ 高煜只觉得鼻腔里流出一股热流。他伸手接住，流鼻血了！ 天啊，幸好之前没在她面前这么丢人。 他找了纸巾把鼻孔塞住。 皮夹克上滴落的几滴擦掉就好，亏得不是棉衣。 不然就更加狼狈了。 程澜匆匆忙忙的跟着叶秘书上了飞机，林师长和警卫员也在张望他们呢。 他给叶秘书说的是如果卡在最后的时间程澜还没到，就去改签。 他们两个一起改签，明天再一起回来。 总不能把这孩子一个人丢在北京了。 这会儿看到他们在起飞前上了飞机才松口气，还是同来同归得好啊。 程澜在林师长旁边坐下，系好安全带。这回她坐靠走廊的位置。 林师长也没好有多问，赶上了就好。 飞行平稳后，乘务员又来送吃的喝的。 程澜要了一杯牛奶，然后水果。想了想又替林师长也要了一杯牛奶。 “林爷爷，养养胃，您这两天喝了不少酒。” 第208章 第 208 章 可别上了飞机还喝茅台了。 程澜把飞机上提供茅台酒这事儿和林琅说了, 琳琅说这绝对是华国特色。 估计是民航事业还在起步阶段，一切都还没什么章法。 以后肯定是要被取缔的。 林师长也没有拒绝，顺从的喝了一杯牛奶。 程澜坐了一会儿又要了眼罩和毛毯, 预备睡一下。 “林爷爷, 您要不要睡一下？” “也好。” 程澜便把眼罩和毛毯先给他用, 自己另外再要了一套。 今天真是窘死了，又羞又窘！ 睡觉、睡觉, 当没发生过。 程澜小憩了一番醒来, 跟着林师长下飞机。 有专车来接, 程澜跟着坐在后座。 林师长问司机要来今天的报纸, 他还没顾得上看呢。 程澜暼过去, 看上头有英国的消息便笑着说起自己看的八卦新闻。 “英国那个王储都挺大年纪了, 还跟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处对象。” 查尔斯王子都三十了，听说是因为初恋被女王母亲戳散才迟迟没结婚的。 林师长翻着报纸道:“英国的皇室那就是吉祥物, 真正做主的是唐宁街十号的首相。英国现在的首相是女的，特别厉害一女的。” 程澜点头，“我知道, 撒切尔夫人！很铁腕的一个首相。” 她还蛮喜欢这样事业型的女性的。 一个女人, 能当日不落帝国的家，想来是很有几分过人之处的。 林师长小声道:“我这次去北京听说了一件事。” “嗯？” “邓政委想跟英国谈判, 关于收回香港的事。不过这种事从动念头到铺垫, 再到把人请到咱们国家来谈判，肯定得有一个过程。哼, 她再厉害, 也厉害不过邓政委。” 程澜笑嘻嘻道:“林爷爷, 你们那个时候更怕邓政委还是更怕刘师长啊？” 林师长笑了笑, “那比较起来还是更怕邓政委, 他十分严格。刘师长也不是不严格，不过相比起来要稍微好说话一点。二位老首长都还健在，这可真是太好了。不过，邓政委精神矍铄，身体还很康健。刘师长却是缠绵病榻数年了啊。一代军神，浑身都是伤！还是聂帅好，福将，那么几十年愣是没受过伤。” 程澜道:“林爷爷，您的意思是我们一定能收回香港？” 以前清朝割让出去的土地还没有收回过的先例。 林师长道:“肯定能！从法理上来说，香港是租借出去的。西方的惯例，租借百年就默认是割让给对方了。1898年李鸿章据理力争只签了一个99年的租借条约。1997年6月30日到期。当年英国也没有想到百年不到的时间我们华国的国力能强盛到如今的地步，居然真的有了收回香港的军事实力。1997年我们一定能收回香港的。如果不能和平收回，哪怕是武力收回邓政委肯定也是在所不惜。他可不是不敢打仗的人！国力强盛了，这才是根本！战场得不到的，谈判桌上也永远得不到；但是，如果我们能在战场上得到的，那就可以通过谈判来得到。这样可以减少伤亡。” 程澜点头，听了林爷爷的分析她也觉得很有道理。 “这么说来，李鸿章不是卖国贼？” 林师长摇头，“那个时候的国力所限，他这个中堂当得也是心力交瘁。吃了败仗，西太后让他去签不平等条约他能不去么？他也只能在条约上抠抠字眼，寄望于百年后的华国人。那段屈辱的历史已经翻篇了，不然我们这代人扛枪做什么？” 回到家和大伯、大伯母打过招呼，程澜第一时间上楼拿出橡皮擦把那副画像的脸擦掉了，是铅笔画的。 她倒是想重新改成爱西丝的美艳绝伦的脸庞，但是她不会画画。 一阵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林墨上来了。 程澜赶紧把画叠好，压在玻璃板下自己的照片底下。 林墨敲敲门，得到允许走进来，“程澜姐，你答应给我带的飞机上的吃的呢？” 他觉得刚才在下头没给他应该是搞忘了，所以就自己上楼来拿。 程澜临下飞机的时候问乘务员要了些吃的，各样都来了一点。 直接说是给家里三个十来岁的弟弟、妹妹带的。 因为他们就是想吃飞机上的零食。 飞机上的大多是迷你装，有特殊的袋子，上头还印有航空公司的名字。 拿到学校去备有面子，如今能坐飞机的人可不多。 可能因为她坐的是头等舱，所以乘务员十分的好说话。 一样装了一些，还给弄了三个挺好看的包装袋装上，扎上了蝴蝶结。 她刚是真忘了拿出来。 这会儿林墨上来了，她打开包把三个袋子一起拿了出来。 “我今天懒得出去了，你一会儿给他们俩带出去把。” 林墨点头，“好的。”高高兴兴的全拿着下楼去了。 吃晚饭的时候闫淑芬和林景东听说程澜借钱在北京买了个小小的院子，惊呆了。 闫淑芬道:“多少钱啊？” “一共四万二，跟方奶奶借了一部分，把我这两年挣的钱都掏光了。主要那房子不错，是以前的四合院，两进的那种。” 林景东道:“三环外还是四环啊？”都两进了才四万二，只能是比较外边的地方了。 “海淀区最靠里的地方，离二环和京大都不算太远，一脚油门的事。” 林景东道:“靠近京大，也就是靠近当年的皇家园林。那怎么才这个数？” “我没说清楚，我不是把两进一起买了。我就买了一角，188个平方。算是一个完整的小院子吧。” “哦，那还差不多。” 程澜道:“大伯、大伯母，我请了人在收拾房子。以后你们去北京看林琅，就可以在我那里落脚。” 闫淑芬心头也在感慨，人家才16岁都买房子了。还是在北京买房子！ 听程澜提出邀请她点头，“好的呀。” 等回到娘家她忍不住跟闫老爷子道:“才16岁啊，她就在北京买房子了。感觉我这几十年白活了一样。” “那你跑到我跟前来嚎，是想听我也觉得我白活了这么大岁数？” “不是。就觉得现在贫富差距在拉大啊！” “正常啊，能者多劳、多劳多得！小琅现在一个月还能挣300呢，你只要别去跟澜澜比，这就很不错了。澜澜挣那么多，那是她把天时地利人和都占齐了。以后这差距还会更大的！” 闫淑芬掏了600块钱出来，“爸，这是还给您的钱。” 公爹说他那里不急，让他们先把亲家的钱还了。 他们夫妻一年能还上1000，林琅那里再掏1500。 这样他们两年就能还上了。 闫老爷子把钱收了起来，公事公办的给她换了一张欠条。 周末晚上程澜跟着大伯母去电梯公寓那边看修建的进程。 已经修过了大伯和大伯母买的楼层，快的话今年过年前就能交房子。 如今的单位福利房，厨房和洗手间都会做好了再交付，墙壁也会刷。 所以如果不是太讲究的，这样就可以搬进去住了。 而大部分人都是这么干的。 一次性掏了买房的钱，就没什么钱再装修了。 程澜现在也是山穷水尽还负债。 她现在就靠着录像厅每天一百多块的收入还有徐晓海那里每周三四百在过日子。 从北京回来一周，账上终于又有了1500块，够发工资了。 闫淑芬道:“萧应今晚没约你出去玩么？” “约了，我跟他直说了不想再和夏启东多接触。” “因为生日那天的事？” “是的，不是一路人。” 闫淑芬道:“有些绝对了，不能光凭一件事就认定了一个人。你不是和小楚合作得还挺好么？” “我和楚锦程只是合作伙伴，他和昕姐成不成不影响。但夏家是什么想法，我心知肚明。有些事可以和光同尘、但有些事不行就是不行。人命关天！” 夏启东那天开的是他新入手不久的豪车，能买四辆上海牌轿车了。 后来听萧应说是想吃过生日宴席载她去兜风才特地开来的。 他是车子的主人，自然可以不舍得。 但他还是胡叔的单位领导呢。 闫淑芬道:“既然你态度明确，那也就算了。本来也是夏家比较起劲。你这次去，是不是和高煜感情有进展了？” 小琅说她买的房子，从头到尾差不多都是高煜在托人情和奔走。 在她还不知道的时候就在下功夫了。 程澜道:“我不知道算不算，就感觉他确实和其他人还是不一样。” 闫淑芬笑，傻丫头，那就是了。 “你就是倾向他了。没事，还没定下来之前还是可以再衡量比较的。但定下来之后，那就要一心一意。” 程澜挠头，跟谁去衡量比较啊？以后进了大学可能遇上的人么？ 闫淑芬往那边徐家人扎堆的地方看了看，小声道:“徐懋宁真的没戏了？” 趁着周末来看还没完工的房子的，自然不只他们一家。 “每次我收了马丹阳的信或者包裹，徐妈妈都跟防贼似的。这相处起来多难受啊！” 闫淑芬想了想，那确实。 反正如果是小琅，她是绝不能让她受这样的委屈的。 不过，能像高煜那样收拾亲妈的人也少得很啊。 瞿叔叔抱着襁褓中的儿子走了过来，“澜澜，什么时候有空再来练练啊？” 闫淑芬道:“去去去，不说点好事儿。上次伤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那是失手、绝对是失手。” 程澜道:“要半期考试了，等考完吧。” 看胖乎乎的瞿小楠向自己抬起胳膊，程澜便把他接了过来，“小家伙，你还没忘记我啊？” 像瞿叔叔这么爱抱儿子的人，军区还比较少见。 这些大老爷们都还是比较讲究抱孙不抱子。 瞿叔叔道:“肯定忘了，但我儿子就喜欢美女。就重新再认识一次呗。” 程澜笑道:“那以后可别让长得好看的人贩子拐走了。别人让糖果哄走，你小子被美□□惑走。瞿叔叔，真的，如今要搞计划生育了，开始有人偷拐别人家的男娃了。你和瞿婶婶得长个心眼。” 现在资讯不发达，但程澜在方奶奶那里听到了不少相关的消息。 瞿婶婶道:“嗯，你放心，我轻易不会把他抱出军区的。我也听说了，我们老家有人花钱买小男娃呢。” 瞿叔叔点点头，“好，我记住了。” 说话间带着施工帽的萧应过来了，他和其他人打过招呼后问程澜，“听说去北京玩了一趟？” “是啊。正想问你呢，有没有什么关于埃及文化的电影啊？” “有啊，《埃及艳后》有伊丽莎白泰勒和费雯丽两个版本的。” 第209章 第 209 章 哦, 有两部么？ 程澜道:“这两人差了一代人吧？哪一版更好看呢？” “泰勒那版剧情和造型都更贴合历史。费雯丽的把埃及艳后演成天真的小姑娘了。” 程澜摇头，“埃及艳后可以称得上是古埃及的民族英雄了。以一己之力让古埃及的亡国推迟了几十年。这种人怎么可能天真？那你帮我弄一下泰勒那个版本的吧。话说你出去留学，看了不少电影啊！” 萧应笑, “好莱坞的电影确实有过人之处。买泰勒版的《埃及艳后》不亏的。这一部可是20世纪福克斯公司倾家荡产之作。1963年拍的, 真的差点就被搞破产了。因为复原那些场景太烧钱了, 一共投入了四千万美金的拍摄成本！” 林景东都被吓了一跳，“回本了么？” 那是几个亿啊！几个亿是什么概念？ 去年也就是1980年, x山市的gdp总量才刚突破10亿呢。 1963年, 美国人就砸几个亿拍一部电影了。 萧应摇头, “没有, 听说血亏。但拍得是真好。这十几年一直陆陆续续在卖各种大小版权, 总有一天能回本的。” 像程澜这样舍得花钱请人漂洋过海帮她带正版胶片或者录像带的人还是有的。 还有漂亮国的人, 那边重视版权不敢看盗版。 那就陆陆续续还能收回一些。 四千万美金，程澜也有些咋舌。黄金棺难道都等比例复原了？ “你要胶片还是录像带？” “都要吧。费雯丽那部也一起带吧, 那毕竟是费雯丽啊！” 她看过费雯丽的《乱世佳人》和《魂断蓝桥》，都演绎得非常好。 萧应给她比了个k。 “不过，你怎么会突然对埃及文化感起兴趣来？” 程澜就给他讲自己在北京看了部漫画《尼罗河女儿》, 觉得挺新奇、挺喜欢的。 “你看的是盗版的。人家原名叫做《王家的绣章》, 作者是细川知荣子。” “对对对，就是这个作者。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萧应道:“因为萧家还有文化方面的公司啊。我们也做出版的。不过漫画现在暂时还没有版权。你要喜欢我托人从香港给你捎一套回来。” t湾那边还不方便捎东西, 但香港可以。香港是自由贸易港。 程澜道:“那可太好了。那你帮我带正版的吧, 好歹支持下作者。我觉得她的想法太天马行空了。” 程澜和萧应相谈甚欢，林景东和闫淑芬知道这俩只是朋友。 但落在别人眼底可就不一样了, 尤其他俩还时不时的参与几句。 之前是有人看出了夏家的打算, 而且程澜也跟夏启东一度走得近过。 尤其是彭虎的录像厅被罚款那阵。 至于后来一个星期约着去打打网球, 那通常还有林墨几个小的, 孟家成都一道去过两回。 还有邱鑫泉、王维汉、康广峰、马耀武等人。 那不是单独活动。 细看下来, 她还是跟萧应走得最近。但萧家的产业和军区不怎么搭嘎啊。 程澜也不在意这些人怎么看待她和交友情况。 反正她和萧应彼此不会误会就行了。 萧应现在的女朋友是于菀，但他前前后后交往过不少女朋友。 至于她，其实现在压根不想这个事。夏启东那是根本没纳入考量就出局了。 渐渐的，便有程澜和萧应的闲话传了出去。 两个当事人都没有理会。 四月，半期考试后等待成绩。 朱航很高兴的给程澜打电话，“老板，终于又出了一部现象级的录像。” “是哪部？” “《大侠霍元甲》！” “万里长城永不倒，千里黄河水滔滔。江山秀丽，叠彩风云，问我河山哪像染病？” 这首主题曲一下子在军区内外风靡了。 考完半期考试的程澜决定给自己开个专场，她要拉通看全集。 考完那天晚上七点半，第二个录像厅就不对外营业了，专门招待自己人免费看。 林师长吃过晚饭，早早的就端着茶盅往外走。 马司令、王副军长等人也是一样。还有大院里的其他老老少少。 最近霍元甲和他的迷踪拳可是声名鹊起。比去年的《楚留香》、《上海滩》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种爱国情怀的电视剧，更受这些军区大佬们的欢迎。 明天是周末嘛，大家伙都不上班。也不远，出了军区大门走几步就到了。 程澜和林墨早就出去了，晚饭都是在外头吃的。 时间过得好快，胡思宁都快两个月了。 秦柳自己在家看孩子。本来说请军嫂帮忙带的，但她坐完月子不舍得越来越白胖可爱的女儿了。 于是餐馆的利润四分之三归了昕姐，四分之一算她的分红。 这是两人协商之后的决定。 餐馆一个月大概是八百块的利润。这样一来六百归了昕姐，她累一点也没意见。 程澜都在北京买房了，她也想攒钱去北京的团结湖小区买个52平的。乐得多挣一点。 所以商量的时候两人可谓是一拍即合。 她都忍不住和程澜道:“估计以后再找不到像我和秦柳这么合拍的合伙人了。” 秦柳也还有两百进账，就这也算是高收入了。 顶大伯母两个月的工资，顶别人更是起码四个月了。 这也是秦柳的还击。 虽然她没想过要同意过继小叔子的儿子，但凭什么她婆婆认为她挣的钱要给别人的儿子继承啊？ 她有儿有女的。干脆不去上班了，就在家陪女儿。 就这样她也是有收入的，腰杆可以挺得很直。 女儿那里花的钱她说和胡进一人一半。 把胡进气得够呛，“养小墨的钱你和林主任一人一半，那是因为你俩离婚了。咱俩又没有离婚，养媳妇儿和孩子是我的责任。你的钱留着就好。我的钱肯定给我媳妇儿和女儿用。不会给兄弟、侄儿那样的外人的。父母那里该孝敬的我和兄弟一样。” 程昕进来说起，闫淑芬都忍不住道:“还是得看男人啊，男人拎得清就一切都好说。不过，也是胡进当年下乡和在乡下十年，被寒了心。不然当儿子和父母疏远成这样也少见。” 程昕心有戚戚焉的点点头。可不是这样么？ 她现在就希望将来杳杳不要有婆媳问题。 旁听的程澜想到了林琅。她以后应该没有婆媳问题吧？ 康老师的妈妈早都去世了。 林琅的事吧，她自己不说，程澜也不会多嘴。 但她和林琅说了，如果大伯母问她，她会照实说。 回来四十天了，程澜没有和高煜联系。 高煜也罕见的这么久没有跟她联系，信件和电话都没有。 程澜是觉得有点尴尬，估计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也可能最近他们营地里比较忙碌。 以前也常常十天半月才联系一次的。 倒是方奶奶三五不时的给她打个电话来，说一说她房子修复的进程。 老太太没事，经常和石阿姨坐着三轮车就过去帮她监工了。 她腿脚利索，上下还挺方便的。 相对她的离休工资又不贵，就没有去干休所要车接送了。无谓浪费油钱。 但其实干休所的人很乐意为她服务的，一个电话忙不迭就准备好车上门了。 因为她儿子是旅级干部。她大孙子摆明了会很有出息。 人嘛，都是比较现实的。 林琅周末也一道过去。听她说那附近的居民从韩江波那里得知了方奶奶的身份，那是肃然起敬。 自然也没人敢糟蹋程澜的房子了。就是施工队的人，都又勤勉了几分。 方奶奶跟人说这是她孙女的房子，程澜也算是拉大旗作虎皮了。 这话倒是说得过去，她和别人介绍林琅也说是她的孙女来着。 把老战友的孙女都当自己的孙女看待嘛，没毛病。 这会儿程澜和林墨早早出来。林墨是到楼上他妈那里吃的晚饭，程澜是和员工一起吃的。 程昕和程杳不在，程昕四点下班就回去了。 她每天也忙碌得很，晚上的宵夜她教了那两口子一段时间也就放手了。 嗯，不在也好。 一会儿小地主和舒姐还有楚伯母、楚锦瑟也要来看录像的。 程澜也招呼了小地主一声。 楚锦瑟已经在舒姐的帮助下转学到成都一所相对普通一些的高中了。 她的户口也挂在了哥嫂买的婚房下头。 小地主和舒姐已经领了证搬到新房子去住了，5月1号会在夏老板那里摆酒。 程澜作为合作伙伴，届时自然是要去的。 她盘算着这个红包还真是不能给少了啊。 另外，他俩在村里还会再办一场。 已经在开始修柏油路了，他们准备坐火车到x山，然后再坐小卖部的货车回去。 货车还有两个座位嘛。 届时一家四口分成两拨回去就是了。家里的准备工作，楚锦绣在张罗着。 小地主来得也比较早，进门之后他对程澜道:“你觉得隔壁餐馆的模式如何？” 程澜道:“你说咱们到时也那么搞？” “是啊，我负责经营管理，你也分一半的利润分红给我。” “你不是也要去广东那边么？” 楚锦程道:“后来想了想，还是先别惦记那么远了。我就考西南财大吧，把这个批发零售的生意做好先。成都就作为中转站，离广东和咱们县城都不是太远。反正等柏油路修通，八个小时就到了。这就方便许多了。” 程澜道:“具体方案是什么？” “你和村集体一样，拿20%的分红，需要出力的时候出把力。当然，你的股份还是40%，以后你要再参与经营管理就还是按股份给你分红。不过我觉得你大学毕业了，估计不会回来。” 说白了，就是用分红保留程澜这边的人脉。 程澜的人脉太强了啊！ 林师长这里就算退了，那还有林主任呢。 这位才四十出头，年富力强，有学历、有能力、有人脉。 这以后肯定要升迁的。 有林家做跳板，程澜以后找的男人能差了？没准就是北京哪个部委的人。 估摸她公爹也不会是普通人。 那平白分她两成，不会亏的。 有这么一层关系在，有什么事也好开口求助。 楚锦程和程昕掰了之后，他和程澜私交就淡了很多。 所以，萧应都知道高煜中意程澜，他却不知道。 程澜看军区门口那群老爷子已经走出来了便道:“你容我想一想。” 她迎了出去，笑容可掬的道:“林爷爷、各位爷爷，里边请。” 马司令问道:“今晚放几集啊？” “今晚四集，明天八集，然后周一、周二也是晚上四集。这样正好放完，我的期中考试成绩也出来了。” 如今不是现象级的片子，她是不会看的了。 第210章 第 210 章 其实如果只有年轻人, 今晚看六集，明天看十集都没有问题的。 但是还有这么多老头、老太太就算了。 还是匀着点来。 七点半，录像准时开始。 这边平常能坐七八十人的位置也坐得七七八八了。 朱航一早在门上挂了今晚不营业的招牌。这会儿又放起录像来了还不给进, 便有客人来质问。 朱航见是当兵的, 便下巴一抬示意他们自己看。 那几人探头一看, 看到坐在前头的几个老头立马就把脖子缩了回去，不吭声了。 隔壁还有位置就去隔壁买票, 没位置就回去了。 消息渐渐传开, 也就没人来问了。 程澜和在座的人看得都很起劲。一开始就是赵家和霍家的恩怨, 然后引入民国的时代背景。 那是一个备受欺辱的年代, 在座不少人经历或者听长辈说起过, 很有代入感。 看到霍元甲拳打俄国大力士, 满场轰然叫好声。 男女老少都欢喜得很。 马司令道:“这种片子应该引入在电视台播放才是啊。” 王副军长道:“是，应该引入。而且可以学习借鉴, 以后自己拍。咱们华国泱泱大国，上下五千年。有很多可以拍的内容吧。别的不说，四大名著就值得大书特书。” 林师长也点头, “会有的、会有的。如今咱们自己也能拍电视剧了, 这都会安排起来的。” 讨论完了爱国情怀，霍元甲和原配以及赵倩男的情感纠葛也被谈论。 程澜听到大伯母和邱妈妈两个小声道:“虽然两个人青梅竹马, 但两家是世代冤家, 霍元甲都遵从父命娶妻了。怎么两个人还是断不了？” “那个年代又不像现在，必须一夫一妻的。” 闫淑芬摇头, “赵倩男自身那么优秀, 还是不该去追随有夫之妇。” 杳杳和小乾今天也在座, 他们平常没机会看录像。但今天程澜要看, 两人磨得各自的母亲答应了。 一会儿看过, 赵穆十点半下班正好带两人回去。 他们离得不远。 那会儿还有晚班公交车可以坐。 两人就和林墨、孟家成他们坐一处。 杳杳道:“她的两颗兔牙好可爱！” 程澜笑了下，米雪确实是个很有个人特色的美女。 她抱着胳膊道:“香港弹丸之地，居然出了这么多美人！” 邱鑫泉道:“人家善于发现美人啊，一年一度的香港小姐选美。内地如果也搞这样选美大赛，而且选上的佳丽也有机会拍电视剧、嫁豪门，涌现出来的美人肯定也非常多。大陆美人在民间啊！譬如你要去选美，肯定也能崭露头角。” 王维汉道:“她哪还用去选美？选美能得到的，她自己都能有。她又不想当明星。” 旁边有人嫌他们聊天吵到自己看电视便看了过来，几个人便不出声了。 十点半，四集都放完了。 有人让程澜再放一集。 程澜不说话只是看看马司令。 马司令看看一屋子兴奋不已的人，“明天白天再来看，要张弛有度。只要不是一口气放到大结局，你们永远都不会满足的。” 程澜觉得这话说得很对，她再放一集她们还是想看下一集。 只不过她人微言轻，说了也不能服众。 所以马司令肯发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他发话了，众人便只好各回各家了。 几位老爷子都很有谈兴，路上端着茶盅聊起了民国时期的武术家们。 这是年轻人不知道的领域。 大侠霍元甲他们都是通过这部电视剧才知道的。 另外顶多还知道一个大刀王五，谭嗣同的至交。当年预备为他杀开一条血路护送他逃离，但他不肯逃。 所以大院里一众子弟就跟在后头听他们聊武当剑仙李景林（奉系军事将领）、**大枪李书文、形意拳大师尚云祥、太极通臂张策（张作霖保镖）、南北大侠杜心武（孙中山保镖）、江南第一腿刘百川、津门的黄面虎霍元甲和玉面虎韩慕侠...... 程澜等人听得津津有味的，这就是彼时的江湖啊！ 林师长道:“这玉面虎韩慕侠还是总理的师傅呢。” 身后一众年轻人一愣，总理给人的感觉一贯是温文尔雅的，这听着还是武林高手呢？ 王副军长笑，“没想到吧？总理是真的学过武的。当年韩慕侠大侠在樱花国设的擂台上打败了樱花国的高手东乡平三郎。东乡平三郎当众承认华国功夫比樱花国的柔道高明，表示服气认输。南开的校董严修和校长张伯苓就把韩大侠请去授课。总理就是那时候拜师学武的。后来他开设中央特科训练红色特工，除了自己亲自教授武术，还特地去请了自己的师傅韩慕侠来给开课。” 众人恍然，原来是那么一回事。 徐军长也道:“你们别以为总理只有一面。他如果只是温文尔雅，军中那些骄兵悍将一个个在他面前乖得跟猫一样？总理当年还亲自带人灭过叛徒顾顺章满门。” 程澜等人表情都定格了一瞬，“灭人满门？” 这事儿能跟总理联系在一起？ 林师长点头，“总理对待同志和老百姓那是如春风一般温暖。但对待敌人，也会如寒冬一般凛冽。慈不掌兵！当年顾顺章背叛革命，如果不是龙潭三杰之一的钱壮飞当时打入敌人内部，截获了电文，整个上海地下党组织就全完了。包括总理、聂帅等人当时都在上海。总理收到了中央‘锄奸’的命令。顾顺章叛变前是□□高层，他的家就是联络站。所以他们家的人都知道地下党的名单。总理问过他们，他们表示顾顺章是一家之主，要追随他。那为了不让整个地下党组织被一锅端，当然只有扫清后患。当时只留下了顾顺章两岁的女儿送去孤儿院，还有来他家玩耍的他十二岁的小舅子被放走了。” 宋师长道:“总理一时心慈手软，放过了那个十二岁的小子，后来给党组织带来了破坏。顾顺章回来后带着他小舅子在街上认人，因为他知道我们都是就近调集人手。他小舅子认出了当时参与的一个同志，造成了那个同志的牺牲。总理为这事也是懊悔不已。” 程澜等人包括闫淑芬等人都震惊了。 半晌，康广峰道:“革命果然不是请客吃饭！” 程澜对老爷子们讲述的这件往事很受震撼，她晚上睡不着。 想了想起来给高煜写信。这样的事她好像也只有给他写信。 她和小叔聊不到那么深。 至于之前的尴尬，都那么多天了，总要过去的。 第二天一早她就把信投递了出去，然后继续出去看录像。 大院里没事的众人也都一起去。 从八点半看到十一点半，又是四集。 然后各回各家吃午饭，下午两点半继续放到五点半。 “程澜，晚上不放啦？”有人意犹未尽地道。 “不放啦，让脑子休息、休息。” 周一上学，因为刚期末考过，就都还比较放松。 中午程澜和林墨回来，崔阿姨笑眯眯递给她一封信。内蒙古来的！ 家里的事肯定瞒不过崔阿姨的，这信都是她在代收。 所以崔阿姨也算是知道高煜和程澜一直通信两年的人。 这个联系的频率可比程澜跟小叔都高多了。 以前可以说程澜还小，但如今可都十六岁了。是大姑娘了！ 信件往来还一直这么频繁，这代表的含义就很明确了。 程澜的信是昨天寄出去的，他这是比她早两三天啊。 信里说他前段时间临时执行任务去了，所以这么久都没有和她联系。具体没说，这肯定是不能说的。 然后就是细细碎碎的说了些平常训练、工作的事。 说到营长和战士们面临的困难，军嫂的不容易...... 高煜则是两天后收到程澜的信的。 一推算也知道这不是回信，是她自己写过来的。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才拆开信封。 看了信里的内容他给程澜回信，处在什么样的位置就必须做该做的事。 既然是领命锄奸，那就必须执行任务。不然就是对党组织、对自己的同志不负责任。 他相信她能够理解，只是一时之间有些震惊。 至于她说的那个年代的人的不容易，那是肯定的。 就是如今这个所谓的和平年代，国际形势依然严峻。 漂亮国是如今第一大国，它目前盯上的是毛熊国，可能还有它的小弟樱花国。 所以同我们的关系还不错。 合纵连横，这都是老祖宗就用过的招数了。 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一旦华国强大起来了，一样会成为它的眼中钉、肉中刺。 国内的间谍活动其实也很频繁。他这次其实也是去处理相关的事务去了。 这些斗争都发生在普通人看不到的战场，看不见硝烟的战场。 但一个没处理好，后果也会很严峻的。 就是她将来要从事经济战线的工作，也同样是步步惊心。 一句话，帝国主义亡我之心是不会死的。 肯定会处处给我们设限制、挖坑。 要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这本来就是一件任重道远的事。 高煜让通讯员把信给他寄了出去。 营长这才开口道:“我通过私人关系，听说你竟然是......的孙子？” 这次的任务很重要，上级说交给高煜同志就可以了。 他想了想，高参谋可是国防大学去进修过的，自然是经得起考验的同志。 就把任务派给了他。 然后领导又问起了高煜平时的表现，他照实说了。 事后觉得领导上对这个同志可真不是一般的重视，就跟自己的老领导说了说。 按说以人家的资历，受重视也是应当的。 但这么年轻就被上头如此关注，他还是觉得有点反常。 而且老领导以前也叮嘱过他，要和高参谋好好共事。 结果这回他一说，老领导就告诉了他这个消息。 他再一想，高参谋之前休探亲假的时间，还真是跟首长的生辰对上了。 高煜坦然道:“对，那的确是我爷爷。我不敢说我的发展、升迁跟他一丁点关系没有，但主要还是因为我的表现吧。” 营长想了想，最后点头，“是，你确实没堕了你爷爷的威名。” 人家是有关系，但也确实是拿命在第一线拼。 不管是直接参战、缉毒、抓间谍，这可都是有风险的。升得快也是应该的。 不过，“肯定还是有人会在背后嘀咕。”升得快，又是大领导的孙子，没人嘀咕才怪了。 高煜摊手，“那没办法了，无人妒者是庸才！我总不能因为怕人眼红，就韬光养晦了。” 第211章 第 211 章 营长摸摸下巴, “那这样的你，还有什么女人是追不到的？” 家世、个人能力、长相这都是顶配了啊！ 高煜道:“私事不谈！” “聊聊嘛。你看你每次收到成都来的信都很高兴，然后你玻璃板下前后压过的两张报纸都是成都军区的《解放军报》。上头登的图片还都有同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营长调侃地道, 把个‘小’说得格外的重。 哪怕程澜长得像十七八岁的, 但报纸上头都写了她才高一啊。 高煜把脸转开一些，然后又转回来, “没错，就是她！” 营长拿手指着他, “你啊你, 一开始跟我说人家还是学生。让我以为是大学生！结果人家还是高中生。你这老牛吃嫩草啊。” 高煜道:“再过四年，大家都二十多就不会显得有什么差距了。” 营长想想点头, “那倒是。不过你再过四年再下手不行啊？猴急什么，你现在还敢做什么啊？” “别说再过四年了，就现在对手都不少。一年就能见到一次，我不上心点成么？” 是不敢做什么！ 塞鼻血的纸团被奶奶发现，他也只能说是有些燥热。 当时奶奶道:“三月天, 有什么好燥热的？我看是春天来了吧。” 营长想想那小姑娘招人的模样，“那倒也是。这次回去见着了？” 原来大领导的孙子也跟他一样，许久、许久才能见心上人一面啊。忽然平衡了许多！ 这样人来当兵, 总比当二世祖强多了。 而且人家这兵当得确实不赖。 “见着了, 她爷爷是我爷爷四十年前的老部下。她也来拜寿了。” “哦哦, 还是世交啊。那你们的字都长得差不多，你说的源出一脉是......” 高煜端起茶盅喝了一口, “当年部队办扫盲班，她爷爷学了认字。然后找我爷爷给写了一份《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当字帖。她从小也是跟着临摹的。” 马上劳动节了, 程澜拿了个红包出来准备包礼金。 林墨在旁边写作业, “程澜姐, 你送少了不好意思吧？” “是啊。这两年和小地主都是一起做生意的，互相扶持。舒姐那里最开始也给了我不少指点。我包两百吧。” 她马上要还方奶奶的钱了。 3月9号回来的，后面二十多天现金到手4000的样子。四月又是将近6000。 这俩月都没出什么岔子，还是比较顺利的。 员工的工资也在正常发放。 另外还要给北京替她做修复的施工队开工钱。 做这种古物修复的比单纯搞装修的贵不少，技术活儿。一砖一瓦都得在意。 那么多人干了一个多月，工钱需要1000。 材料费得再补500元， 方奶奶已经拿着高煜的相机去帮她把修复过的院子都拍下来，照片都寄过来了。 真弄得挺好的，有民国时期那个味儿了。就连花园都弄得挺不错。 那个小池塘里也种上了睡莲和荷花，坐在回廊上赏花应该挺不错的。 方奶奶说她坐在上头感觉很好。 既然是老太太这个经历过民国时期的人亲自替她验收的，她就直接把钱汇过去，麻烦韩江波付清了。 然后5月1号她还得付这边所有员工的工资。千儿八百是得要的。 那就只剩下几百块了。 包200已经是尽她所能了。 林墨道:“程澜姐，两百块钱而已，你怎么还挺为难的？” 录像厅不是一天就挣一百多么。 “我还要还债，还要给员工开工资。你看这俩月我新衣服都没买，都是将就去年的穿的。幸好那个华侨要下个月才回国，不然《埃及艳后》胶片和录像的钱我都没法给人家。” 林墨想了想，真的呢！ 这俩月一件新衣服都没见程澜姐穿。 往常她一个月起码五六套新衣服，哪怕是不给舒姐当模特儿了也是如此。 就为这，大院里还有人说她是资产阶级做派呢。 不过，如今说这个的人不多了。时代已经变了，大家也变得都要讲究穿着打扮。 而且大院里很多人当初都被扣过帽子，其实并不乐见扣帽子这种风气的。 就有同样喜欢打扮自己的人怼了回去，“你要是那么能挣钱你不可着劲儿花啊？你怕是比人家花得还厉害。” 林墨把这事说给爸爸和闫阿姨听。 闫淑芬道:“买了房子手头是要紧一段时间的。你最近别闹着要她买零食、买礼物那些了。” “哦，我知道了。” 程澜把红包包好放进抽屉里，又让程岩给方奶奶汇了7000过去。 只用了两个月不到，她就没和老太太算利息了，怕挨说！ 百来块钱而已，给钱还不如去给老太太做一次灰水粑让她高兴呢。 汇过去程澜打了个电话知会一声。 方真道:“其实我老太婆又不急等着钱用，你多用一阵子也没事的。” “方奶奶，我目前也没什么要扩展的业务。有了钱就赶紧还您吧。” 批发零售有供销社在，做不大。 而录像厅现在成都已经很多了，她要在别处开也不会生意太好。 早几个月她也不可能拿出那么多钱来。 开一个录像厅，成本就得近万。 而且离得远了，哪有就在军区附近好掌控？ 要在批发市场再开一两个，那就是和夏老板打擂台。 她还是租的人家的门面，借的人家的人气呢。 所以，先就这样吧。还上债了就还好。 至于小地主之前提议的事，她这些天也一直在思考。 高考还有14个月多。 到时候她可以一次性的把股份转手，拿到几万块钱。 按目前的市价预估，大概是四万左右。 一年因此少的钱是大概一万多，这也就是三年的分红。 但她可以拿着那三万去做别的生意或者买房子出租。 所以损失应该是可以弥补的。 但是并不是说她退了股，以后就完全跟她没关系了。 那是村集体有份的，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她不可能完全袖手旁观。 到时候支书给她打电话，她能说股份都已经卖了我不管么？ 她毕竟是程家村的人，祖坟还在那里埋着呢。 还有一栋房子在那里。那是爸爸、妈妈抚恤金修的，她能不回村了？ 人都是有根的。如果根都不顾了，旁人还能觉得这人信得过、能交、能合作？ 不顾根，往小了说可以是不爱家园，往大了说就可以不爱国。 这个名声还是不能背的。 而且支书也希望她能留下来。因为他觉得自己一方估计弄不过小地主。 关键程澜退股，小地主就可以占绝对多数了。 与其如此到时候不得不帮忙，倒真不如按小地主说的，分一部分股份出去继续领分红。 小地主除了拿他妈没办法，做生意还是不错的。 她准备到时候直接出手一部分股份。不过比例嘛，不能按小地主说的来。 她和支书在电话里沟通过了，准备出手14%的股份。 5%卖给村集体，9%卖给小地主。 这样她还能拿到一万四的样子。然后留下26%的股份在手。 四月的第三个周末，程澜一早推着自行车出来，预备去小地主和舒姐家送礼金。 林墨从窗户探头出来，“哪去啊，程澜姐？” “我去小地主家送礼金。你要去么？” 林墨想了想，“去！” 出门的时候两人和林师长说了一声。 林师长点头，“嗯，去吧。小墨你帮我带50元的礼金去。” 当初那批枪支弹药对连队的帮助还是挺大的。这是个人情！ 全连如今就他在成都。楚地主的后人在成都摆喜酒他不能当做不知道。 50元在当下算重礼了，大院里的人情往来他都是包10元的。 徐懋宁和马丹阳的升学宴他就包的10元。 “林爷爷，您要去啊？”程澜惊讶的道。 “嗯，去吧。就当是全了当年的一段军民鱼水情。” 林墨过去把钱拿上。这下他就不是跟着去蹭吃蹭喝的了。 林墨交给小地主的时候，程澜道:“这是林爷爷送的礼金，祝贺你们新婚之喜。你祖上积的德。” 楚锦程和舒姐喜出望外地道:“多谢、多谢。” 他们领着程澜和林墨里里外外的参观，收拾得自然差不了。 毕竟家学渊源，楚锦程还是懂这些的。 而舒姐的审美一贯不错。 楚锦程笑道:“比你北京的房子如何？” 程澜道:“我也是按照原样修复，差不多吧。都是几十年前比较有代表性的建筑。” 差不多的大小，小地主这里收拾好花了两万多，她那里花了四万五六。 楚锦程感慨地道:“咱们都是托改革开放的福啊。” 程澜戏谑地笑道:“那可不。继续以阶级斗争为纲，我顶多穷一点，那可能就需要小叔省吃俭用的供我了。但你可就得继续挑大粪了。” 再提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楚锦程连连摆手。 那完全就是噩梦一样的存在。 两人在天井坐下说事情。 林墨坐在旁边和舒姐一起玩儿鲁班锁。 舒姐的门面请了人看店，倒也不用她时时守着的。 程澜道:“你提议的新的合作方式我想了想，还是可行的。只要继续像这两年一样，不滥用林家这层关系。咱们还是可以继续合作的。” 小地主和舒姐都还是比较有数的人。 知道这层关系得用在刀刃上，不会胡乱扯大旗、做虎皮。 要是那样，她怎么都不可能和他们合作的，早就掰了。 如果她不在成都了，他们改了做派，那也没关系。林家和这件事没关系，要摘出来也简单。 至于她，她没有参与直接营运，虽然肯定还是要承担一定的责任，但也还好。 再说还有支书看着呢，不可能让他做得太过！ 而且，如今老老实实挣钱如无意外也已经能挣不少了。 先打好基础吧！ 看小地主的意思，应该是过几年他会去南方。 楚锦程想了想，“可以。” 程澜道:“我还是那个意思，水货不能进。”小地主是有卖水货录像机的前科的。 楚锦程点头，“供销社的人盯着呢，巴不得找咱们的茬。我肯定不干这种自毁长城的事。” 上次批发市场查水货录像机，他也吓了一跳的。 那十年他也是被整怕了的。 而且，供销社真的是时时刻刻都盯着呢。 一旦发现他们进的是水货，一准儿检举揭发。 程澜道:“不过，占股比例不能按你说的。我和支书商量了，我届时直接出手14%的股份。卖给村集体5%，卖给你9%。” 楚锦程挑眉道:“我49%，你们加起来51%？” 第212章 第 212 章 程澜点头, “对。你想想能不能接受吧，反正咱们都是在商量。” “行，这回你容我想想。” 程澜点头, “好的。对了, 你复习得怎么样了？” 距离今年高考还只有两个月了。 小地主也是请了家教到家里来单独辅导。 “目标放在大专的话，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楚锦程言若有憾地道。 他从小聪明, 但却因为家庭出身没有读书的资格。 要和按部就班读了十几年书的人相较，还是差了一些。 “那就祝你一切顺利了！” 程澜也知道以他的性子应该有些意难平。 但其实如今高考的录取率才6%, 能考上大专也很不错了。 但这样的安慰她觉得小地主估计并不想听, 便没有提起。 中午是楚伯母和请的保姆一起动手给做的丰盛饭菜招待程澜和林墨。 如今家里又有钱了，楚伯母闲情逸致也来了。 上午还招待他们吃了自己做的茶点。 精致得不得了, 看得人食指大动。 那都是从小家里请人教的，是那时候大户人家女孩子的功课。 见林墨很喜欢吃，走的时候楚伯母还拿了个食屉给他一样装了一些，让他拿回去吃。 车子骑到军区门口，程澜停下一脚支地, “你这会儿要去看宁宁么？” “不用了，她这会儿肯定在午睡。我晚一些再出来。” 这个小妹妹才两个多月，一天大多数时候都在睡的感觉。 程澜和林墨回到家, 林师长道:“澜澜, 小萧给你送东西来了。我让崔阿姨给你搁在了茶几上, 你自己拿上去。” 程澜拆开来一看，原来是十卷《王家的绣章》。 不过她觉得盗版的书名《尼罗河女儿》更通俗易懂。 又想起爱西丝出浴图了！ 包裹严严实实的, 林墨开始以为是录像带就凑过来看。 现在看是有图、有文字的小人书便伸手拿了一本。 程澜道:“小墨，这个不是小人书。这是少女漫画, 就是给13——19岁的女生看的。这不适合你看！” 这里头可是讲爱情的, 小屁孩儿还早呢。 林墨道:“看书还分男女啊？而且还少儿不宜。程澜姐, 你看少儿不宜的书啊？” 他说着就翻开了，指着上面露出一双大长腿的曼菲士道:“哦，这个人衣服穿好少哦！” “那是埃及，热带国家。大夏天的，你也会穿短裤吧？你少起哄，我不会怕你检举揭发就拿给你看的。” 林墨挠头道:“那这上头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处对象的事啊。” “那你能看？” “我都16啦。要不是为了备战高考，我这个年纪都可以处对象了。”程澜自觉在林墨面前她就是个大人。 林墨嘀咕道:“那霍元甲还跟赵倩男处对象呢，我还不是一样看了。而且生活中，那么多人也处对象呢。我也看到啦！你这几本书不给我看有什么用？” 他就只差说你和高煜哥处对象我也是从头看过来的。 不过这两人具体是不是处对象他也不能确定。 林师长在外头听他俩嘀嘀咕咕在掰扯就走进来看看，随口问道:“这是什么书？” 程澜道:“樱花国的漫画书。讲一个美国女孩穿越时光到了3000年前的埃及的经历。” 林师长笑了一声，“穿越？时间是一维的，不可能回头。要是可以穿越，我现在就穿越到30年前的上甘岭去，给他们捎上几桶水。嗯，我还可以扛上最新式的火箭炮，横扫千军。” 程澜赧然一笑，“我也知道不可能。不过这里头关于埃及文化的东西还是挺吸引我的。” 嗯，凯罗尔、爱西丝女王、曼菲士王、伊之密王子这些人物感觉也刻画的挺好。 还有凯罗尔和曼菲士王的爱情也让她有些猎奇心理，想知道后续这两人怎么就从冤家变成一对了。 就比较新鲜嘛，跟以前看过的《红楼梦》、《梁祝》、《傲慢与偏见》、《呼啸山庄》这些都不同。 林师长笑了笑。小姑娘喜欢的东西，只要不影响学习和生活，没必要干涉。 他看看林墨，“你程澜姐半期考试是全年级第八名，你是第几名来着？” 林墨的眼神立即就开始飘忽了。 别说年级第八，他连班级第八也不是啊。 林师长招手道:“来、来，小子，我们聊聊。” 小儿子要等军大毕业后再结婚，肯定是计划生育限制的对象。 如果再给他生个孙女儿，那这小子还真就是他的独孙了。 这都十岁了，还这么憨吃憨玩的可不行。 他知道男孩子懂事要比女孩子晚一些，尤其小墨这样没经历过太多变故的。 他前头十年唯一的变故就是父母离婚又各自结婚了。 但是，事情是和平解决的，两家甚至还有来往。 而且万幸他的继父、继母都是人品相当不错的人。 所以这小子日子过得其实一直还挺顺的。 林墨被林师长叫到外书房去，程澜便抱着她新得的书上楼去了。 她先看了看后面的价格。 距离说的时候已经隔了许久。这是萧家的公司有人去香港顺便帮忙捎带，不是特地派人去帮她买的。 这样她欠的人情可以少些，只把书钱算给萧应就可以了。 不过，人家一次次帮她捎带东西，这个人情她是要记住的。 她把钱数记了下来，回头再去银行看看港币兑人民币是汇率是多少。 不过她没急着打开来看，而是锁了起来。 下午楚老师要来给她上课的。 他们把上午的课挪到晚上了，下午和晚上都要上课。 等回头再看吧，反正也等了这么久了。 而林墨跟着爷爷进去，心头就觉得恐怕不是好事。 果然，一进去林师长就很正式的指了位置给他，“坐！” 林墨在指定的沙发上坐下，“爷爷，您找我什么事啊？”好严肃！ 林师长开宗明义的道:“你的学习成绩，我不太满意。 林墨脸顿时红了。 “爷爷知道你有长远目标，你想当空军飞行员。但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咱们不如把它细化成一个、一个的小目标。第一个小目标:免试直升初中部。能做到么？” 年级前三十名就可以免试直升，林墨现在大概徘徊在五六十名。 不冒尖，但在三百多学生里还算是前20%了。 听到这个要求，他松了一口气。还好，是可以努力达成的。 他点点头，“爷爷，我会努力做到的。” 林师长点点头，“你这两年有一件事我特别欣赏。” 林墨一听他竟然有地方让爷爷欣赏，忍不住就挺了挺腰背。 “这两年你每天都风雨无阻的去晨练。这一点很好！” 林墨晨练一开始是跟着程澜去。后来偶尔程澜不在家，他也自己去。 所以，虽然林琅还一如既往叫他小胖子。 但其实他只有脸上因为婴儿肥还有点肉，身上已经很结实了。 他这会儿很高兴。原来爷爷虽然工作忙碌，但一直都有在关注他啊。 林师长看出他所想笑了笑，“你可是我的大孙子啊！如果你小叔以后也生女儿，那还是唯一的孙子。我能不看重你么？小墨，你十岁了，所以爷爷今天跟你进行一场男人间的对话。” “嗯。”林墨点头，腰背挺得更直了。 林师长继续道:“你知道北京的高爷爷就要离休了，但他不用担心后继无人。他之后，还有你高二伯和高三伯。再之后还有你高煜哥和高煊哥。这叫什么，这叫传承。咱们家你爸爸还算不错，后勤也日渐吃香。你小叔是越战英雄。而且考上了军大，以后只要好好上进也是会有不错的发展的。那么第三代呢？更具体一点说，你呢？” 林墨认真地道:“爷爷，我会努力的。我不会让您丢脸。” 林师长点头，“这个家早早晚晚是要靠你撑门立户的。到时候你要能撑得起才是。我知道你的枪法、格斗，包括空军需要的一些体能训练你也都在坚持做。但文化知识也是不可少的。大学生以后应该只是一个基本的门槛，不是考上大学就万事大吉了。如果可能，应该努力考一个好大学，甚至再进行研究生阶段的学习。” 林墨用力点头，原来爷爷一直都在看着他做的事。 “你喜欢亲近你程澜姐，这我是很赞同的。她能给你带来好的影响。你可以去看看她拿到喜欢的闲书有没有沉迷其中。人都会有喜欢的东西，但往往困于所溺。这就需要有很强大的自制力。” 林师长顿了顿，又开口道:“你喜欢跟着你程澜姐，主要是因为她又美又强吧？” 林墨点头，“嗯。” “那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胡思宁，嗯，宁宁，还有你小叔以后会给你生的弟弟或者妹妹跟着你这个大哥走，也会希望你是个很厉害的人，让他们可以在同学、朋友面前吹嘘我大哥多厉害？” 林墨确实经常以程澜和林琅为傲。 程澜姐除了做手工活，其他基本就没有做不到的。 而姐姐虽然没那么能干，但她英语学得好啊。她都能一边看电影一边做翻译了。还能靠翻译挣钱帮家里还债。 那他呢，以后他有什么值得宁宁和小叔家的弟弟、妹妹对人吹嘘的？ 至少他得实现自己的空军梦。 让他们可以很骄傲的对人去讲，“我大哥是空军！” 要想当空军，对成绩的要求也是很高的。 第一步，争取明年面试直升初中。 他十岁，四年级了，明年就是五年级毕业班了。 林师长看他有所触动，挥挥手，“好了，你出去吧。” 林墨上楼去看程澜在干嘛。 晨练、格斗、枪法这些都是跟着程澜姐在练的。而且这两年下来已经养成了习惯。 程澜姐确实对他有正面的影响。 程澜在墙角倒立，这也是她每天的功课。 林墨叩门后她道:“进！” 她耳朵灵，早就听出来是林墨的声音了。 林墨推门进去，蹲在地上和倒立的程澜说话。 “你怎么不看漫画？” “一会儿楚老师就来了，我要上课。一天的精力有限，我现在得把主要精力放在学习上。我可是要考京大经管系的人！漫画我锁起来了，等下一次月考后的空档看。就当是犒劳一下自己一个月的辛苦。怎么，挨教训了？” “没有，爷爷跟我进行了一场男人间的对话。他跟我讲了家族传承。”林墨有些骄傲地道，他是被爷爷寄予厚望的。 程澜笑了下，原来是以鼓励为主了。 正想说什么就见到林墨的爪子伸向她的腰，预备挠她痒痒。 她手撑地，两腿放下，然后直起腰身，完美避开。 “皮痒是吧，我替你松松！” 第213章 第 213 章 5月1号, 程澜和林师长、林墨一道去喝喜酒。 程澜坐在车上摸摸下巴。按说当年老地主捐枪支弹药的事，她也该替爷爷承情。 可也没有再添50的道理。再添50就成了250。 300是单数也不好出手，400她又有些紧巴。 所以那天她最后还是只封了200。 今天岩姐会给她所有的员工发工资。不过好在这几天又挣了千把块。 所以今天发了工资也还有三四百块钱看家。 她还想把旁边的四百多平方一起拿下呢。那样才是一个完完整整的院子。 但她不能表现得太想要了, 那样对方肯定会见风涨价的。 今年还有八个月, 一切顺利的话到年底能有五万到手。 那是该先把隔壁买下来，还是另外买两套房子出租？ 隔壁的房子买下来, 她等闲是不肯租出去的。 算了，不想了, 先挣到钱再说。 今天的婚宴挺大的, 批发市场混得好的摊主基本上都来了。 然后就是小地主舅舅家的一众亲戚。 昕姐肯定没来，她没必要来表现大度、不在意。 她这个人, 一向装都懒得装。 不过程澜知道，昕姐离开成都的心又坚定了几分。 不然成天和舒姐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心头难免膈应。 她之前还问程澜暑假是不是要去北京看收拾好的新房子？到时候她也一道去，把程杳搁在程岩那里。 程澜估着昕姐到如今餐馆的生意做了两年，大概是存了将近一万元了。 而且最近两个月她一个人看着餐馆, 一个月有六百纯进账，存五百不成问题。 那应该是有一万了。 还有两个月，那就是一万一在手, 已经可以在北京的团结湖小区买一个最小的户型了。 她如果要先去北京也不是不行, 托方奶奶照看几分就好。 方奶奶那里对晚辈无所求, 她们时常去陪伴她就很开心了。 到九月开学，宁宁也就半岁了, 那会儿秦柳阿姨应该能丢开些手了。 只不过拆伙的钱恐怕一时不凑手，那可以先给一部分。后续慢慢有钱了再给就是。 夏启东也来了, 舒姐租了两个挨着的门面。如今他是市场的负责人, 也来露个面。 嗯, 生日之后，这是程澜和他初次见面。 而且听说他和萧应的关系也处僵了。 不过，萧应也不靠着夏家什么。他说僵了就僵了。 程澜觉得这事恐怕与自己有点关系。 那天如果只是夏启东没有主动借车还好些，偏偏萧应借了。 不过，大伯母说了之后，程澜也觉得人家十万元的新车有些忌讳也是难免。 也许在他眼底，胡进只是一个随时可以被替代的员工吧。 但其实他做了这件事，其他员工的心也会被收买啊。 不过，可能真的不是一路人吧。大家的想法不同。 程澜跟着林师长坐的首席。 在场的人都很惊讶林师长竟然会亲自前来。 他笑呵呵的当众讲了四十年前的往事。 众人恍然大悟，这是非常好的政治资本啊！ 夏启东甚至更深一层的想到了，林家这该不会是为下一步铺路，想让楚锦程和程澜接手继续承包批发市场吧？ 那如今可是只会下金蛋的金母鸡。 要知道，他们家和军区签的三年合同就快要到期了。正在谋求续签个长约呢。 马司令那里并没有给准话，只说要讨论，听取一下后勤上的同志的意见。 他们父子是想着这一次续签应该没问题，毕竟他们有功无过。 马司令也还在位。 可下一次呢？下一次马司令可就要离休了。 林主任这两年一直油盐不进，甚至对于夏家想联姻的事也不冷不热，难道是有更大的野心？ 林师长和程澜根本不知道他脑补了这么多。 程澜正告诉他，“支书说县志上把一名八路军战士改成了我爷爷的名字，还把他的事迹也写了进去。程家的族谱上也写了一笔。” 林师长笑，“你爷爷要是看重名利，能回家修地球去了？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不看重这些。你长大成人过得好，他就最高兴了。” 夏启东的眼神和程澜对上，程澜客客气气的对他点点头。 只当成个熟人的话，就不会对人家有那么高的要求了。 之前风月片事件夏启东的处理，程澜其实原本已经隐隐把他当成朋友了。 不然不会有后来进一步的接触。 夏启东回应了她一下。 程澜继续凑到林师长耳边道:“我发觉我的嘴变叼了。没去吃高爷爷寿宴前，这儿和蒸蒸饭店就是我觉得十分中意的地方了。现在感觉，不过尔尔。” “北京好吃的多。你以后有钱了，可以带着我到处去吃。到时候我也离休了，上你那儿住一阵。” 程澜笑着点头，“好的、好的。” 林墨道:“我听到了，吃好吃的东西我也要去。还有，爷爷，我也会努力在北京买房子的。我自己买！到时候我也接爷爷你去住。” 之前他想着让姐姐跟着爸爸还有闫阿姨，他和妈妈去北京。 当时他是把妈妈的钱算上了，觉得买得起。 现在妈妈有胡叔叔、有妹妹了。她肯定不会再想去北京了。 但是他可以去北京当兵，到了一定职级也能分房子。他也能接爷爷去住。 林师长点头，“好，我等着住我大孙子的房子。” 程澜笑，其实林爷爷的职级，以后可以直接住干部疗养院的。 他说来住一阵，也就只会是一阵。 今天的宴席气氛一直不错。只要不是深仇大恨，谁也不会在这种场合捣乱。 一对新人很顺利的完成了婚礼。 过没两天，林景东回来道:“爸，你知道你去了楚锦程的婚礼，今天夏老板怎么试探我么？” “那不关我的事。”林师长不在意的翻动报纸。 林景东看他问都不问，只好主动说道:“他怀疑咱们家在给澜澜还有楚锦程造势。” 程澜挑眉，然后问道:“我俩何德何能啊？夏老板居然把我们当竞争对手了。我可没想过能从他手里摘桃子。” 林师长道:“你要是能做得比他更好，其实不是不能去争取。不过，我看你志不在此。你看得更远！老大，你怎么回复人的？” “我就说澜澜以后要考经管系，争取去财|政部工作。如今做生意就是一个社会实践。但是夏老板就怀疑楚锦程会是咱们推出去的白手套。” 林师长道:“他做得挺好的啊，怎么心头这么不踏实？” 林景东道:“我压着不肯签长合同，马司令也同意了。他可能也是有点呕，私下就跟我胡乱抱怨两句。拿这话真真假假的说。” 林师长笑了两声，“他才是造势，准备让咱们主动避嫌呢。不用理他，你身正不怕影子斜就是了。” “就是啊，我从来没想过要扶持哪个私人老板。我就希望能像战争年代一样部队自己做生意、搞后勤。这样士兵、军官日子都能好过些。” 林师长放下报纸一脸严肃地道:“没有红头文件，绝对不准乱动作！这个事情很严重。” 林景东点头，“知道！再说了，这个事又不是我能私下做主的，至少得老马或者他的继任者点头。我算哪个排面上的人啊？” 程澜在旁边默默的听着。如果部队自给自足，那确实后果很严重啊。 以前封建社会的军阀割据不就是这么来的么。 闫淑芬道:“你这个位置，真的只能两袖清风。” 程澜道:“大伯，我还是让您难做了是么？” “没你他们也会找别的说辞的。而且，你做的生意真没什么把柄给人抓的。改革开放，堂堂正正做生意，也依法纳税了。不怕！你不做生意，我去年还买不起房子呢。” 几个人正在说着，外书房的电话响了，找程澜。 程澜接起来，刚‘喂’了一声，楚锦程的声音传来，“程澜，咱们有一批货被抢了。” 程澜心头一个咯噔，“人没事吧？” 他们是雇了退伍兵押车，还带着枪呢。这要是货被抢了，那人怎么样了？ 一批货，成本价上万，确实不是小数目。 但总归还能挣回来。 要是人没了...... “受了伤，已经就近送进医院了。我现在立即买票赶过去处理，我就和你说一声。” 程澜蹙眉，小地主摆了喜酒还不到十天呢。而且他还要高考。 可她也没法去，她学业繁重也耽搁不起。 这又买不到机票。 “你等一下，我和大伯他们说一声。看能不能找当地公安帮忙追货。另外，想办法帮你买卧铺票。” 楚锦程道:“你不问一下损失了多少货啊？” “还有剩的？” “一多半都被抢了，剩了些特别笨重的。损失大概七八千，两个月白干了。而且，必须马上再进一批货，不然半个月后就会断货。但再进一批货，还得留备用金，咱们的现金流会成问题。你我都刚买了房，也拿不出多少钱来填窟窿。” 程澜道:“先就近在x山进货吧，第一次不能压货款是吧？现金流是一方面，也不能断了货。我大概能拿一千五出来。” 在修柏油路，成都进货是不方便了。而且绕路也会增加成本。 不然他们也不会全从广东那边走火车进货。 x山进货，不去想赚钱的事，先保证经销商那里不断货。 不然，他们肯定会跑去其他批发商那里的。 楚锦程道:“我能凑两千。那加上账上剩的，应该勉强够。我现在去事发地处理，你找林主任帮忙联系一下当地公安确实有必要。采购的事你回去处理还是再安排人？” “你再安排个人吧。左右是去x山，自己又有卡车拉货。先处理了这两件紧急的事务，咱们再说下一步。下一步怎么进货也得好好商量才是。” “好，那咱们再联系。” 书房门没关，程澜打电话的声音外头也听到了。 不等她开口，林景东直接道:“是在哪个地段出事的？我看看能不能找到公安系统的熟人。如果没有，你可以试着给方姑姑打个电话。” 程澜把地段说了。万幸，有能联系到的熟人，不用惊动方奶奶她老人家。 林景东去找公安系统的熟人托人情了。另外还要买卧铺票呢，还得找铁道部门的熟人。 林墨起身倒了杯水递给程澜。 闫淑芬道:“你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了。” 程澜道:“是啊。”正是手头紧的时候呢。 林师长也蹙眉，“这些人也太猖獗了。当真不怕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么？” 国家还没有完全从那十年的动乱里恢复元气，又出现了新的社会问题。 第214章 第 214 章 和楚锦程一起去的还有他们雇的那家退伍兵开的安保公司的人。 既是同去处理公司员工受伤的事, 也顺路为楚锦程保驾护航。 程澜之前只听说如今治安情况不好，但她基本没怎么感受到过。 她要么在军区，上学和做生意都在军区及周边。 在军区有林爷爷庇护, 谁都知道她是林家视如己出的养女。没人敢动她！ 要么就是去北京、江西、湖南游玩。 但在北京不是在公安大院就是在军区大院或者国宾馆, 谁也不敢去这几处捣乱。 去江西的时候跟着高煜，回来的一路吕奶奶也打电话知会了高爷爷的部下看顾她们几个姑娘。 在湖南更是同马丹阳、徐懋宁等人一起。这也都是有背景, 有人明里、暗里护着的。 就算有强盗、小偷之流也不敢轻易动**。 所以，她一直停留在听说治安不好这个阶段。 听说之后他们的货也做足了防备, 不但雇了退伍兵押车, 枪都揣上了啊。 所以这一次货被抢走，是她头一次实实在在感受到了治安不好。 丢了七八千元的货, 摊到她头上是三千元。 这不是小数目了！还是有些堵得慌的。 尤其还有几个押车的人受伤，医药费得出吧。人家是为了保护他们的货。 还幸亏没死、没残。 不然还得解决遗孤的抚养问题和终身的生活费。 支书听说村里亏了一千五，第一反应就是没了好些头大肥猪啊！够全村人吃一个月了。 买成水泥都能修挺长一段路了！他今年还想拿分红买水泥的。 那水泥路铺上了，村子才是真的旧貌换新颜啊。 没准程澜说的什么矿泉水厂也能有点指望。 村里要是能有人来建厂，青壮就能在家门口打工了。 就是年纪大些的, 也可以去做饭、打扫卫生啊。 每个月定时有工资拿，多好的事啊。 楚锦程出发前把两千块汇了回去。 程澜拿出一千五，想了想又找林师长借了五百, 一起汇了回去。 支书拿到汇款单又打电话过来, “意思村里也得掏一千, 不然占股比例就要下降是不是？” “按规矩是这样的。” “可是，账上还有进货的钱啊。”他刚问了会计的。 “做生意, 账上必须留一些流动资金，不能真的抽干了。不然再遇上事麻烦就大了。” “好吧, 我在大喇叭里知会村民。” 村民怎么炸锅程澜就没有理会了。 她关心的是这种治安不好的乱象怎么样才能得到根治。 不然今后他们进货还是很担心啊。这被抢一次, 两个月就白干了。 徐雷说过, 他们运货其实也只是比其他运输公司安全系数高些。但也不是毫无危险。 而从方奶奶那里得到的数据，刚过去的1980年全国立案75万起，其中大案5万多起。 相当于一天有一百多起大案。 警力有限，很多案子都被搁置了。 整个国内因为贫富差距的拉大，还有2000多万待业人员，又诞生了新的社会矛盾。 这是国家的内忧！ 而对外，南疆其实并未完全安定。越国人并不服气！ 因为，毛熊国依然在给他们撑腰。 不过，程澜人小力薄，她只管得了自己的事。 村里一阵鸡飞狗跳后，支书把村上的一千公款拨入了小卖部。 那20%是村民人人有份的嘛。 然后，楚锦程之前就在培养的采购拿着采购单上了x山。 程澜能做的就只是打电话了解后续情况，然后继续上学。 她在给高煜的信里写到了这种无力感。 高煜回信里说这是时代大环境，咱们目前只能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好分内的事就好。 要相信国家一定不会坐视这些社会矛盾扩大。 但是，治大国如烹小鲜，解决社会矛盾肯定得一步一步的来。 五月下旬，楚锦程从南方回来。受伤的三个退伍兵也出院回家休养。 货物没能追得回来。托了人情去找，结果找回来了一部分不是自己的货。 那是在公安机关登记报失了的，只能还给人家了。 案子不知几时才能告破，他只能先回来了。 回来稍事休息后他打电话叫程澜出去在录像厅那边开会。 十多天来回这么奔波，楚锦程明显消瘦了。 “现在才知道我们之前用徐雷的车队，比自己认为的占了更多便宜。” 程澜提壶给他倒茶，这趟他确实是辛苦了。 “可是柏油路还没有修通，从成都运货下去真的不方便。” 那路是一段一段的修的，不彻底通车全程绕来绕去。 原本单程就是11个小时多了。 如今谢师傅他们简直是叫苦不迭。哪怕是两个司机轮着班开，但拖的时间太长了。 坐车的人也少了许多，太麻烦了。 如今干脆改成了两天一班。 好在x山还能走火车运输和水运。不是全靠着成都这边运货下去。 楚锦程道:“所以，你和支书的意思是再冒险从南方运输还是利润少掉一多半从x山运输？” 程澜道:“再被抢个一两次，真的要承受不起了。抢匪也有枪！那就少赚一点吧。” 以前一个月四千的利润，这样得暴跌到一千五。 还有八个月才通车，得少赚两万。 好处是之前的经销商和散客都能留着。 楚锦程道:“我想去看看从重庆等地进货会怎样。” “还不是有危险。从x山进货最稳妥，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全程多安排些人手押车。这样风险是别人担了。” 楚锦程道:“我去看看再说。我不像你还有个录像厅。” 程澜道:“要增加其它生意的话，能不能纳入小卖部的经营咱们还得再商量。我的意思是你如果看中了其它生意，就和我一样，自己单干。” 楚锦程‘嗯’了一声。 “其实就八个月而已。一开始我们也没想过小卖部能做这么大啊。” “可是挣过一个月一千五六，让我退回去挣一个月几百有些不甘心。我要养家糊口的，又不像你吃住在林家，学费都有人交。而且你录像厅的生意真的是很好啊。” 程澜道:“我都没放琼瑶的片子了，不然女客人能更多。老百姓的文化需求还是很大的。” 目前国产的片子实在是屈指可数。 港台那边的片子，文化背景、三观和内地人最贴合。比其他国家引入的片子更受欢迎。 不过上次放了《窗外》引起轰动效应遭禁后，程澜就没再放琼瑶的片子了。 不是因为文化馆不让她放。 实际上如今成都的好些个录像厅都在放。 是因为程澜自己看了看琼瑶的，看多了感觉有点不对。 一开始看《窗外》、《海鸥飞处》、《彩云飞》等等她还没觉出问题。 就觉得人家的感情写得好好，很细腻。 但看到《碧云天》，公开宣扬妻外有妾，歌颂出轨男和第三者，她终于觉得不对了。 然后她又看了一本《新月格格》来印证，确实就是在歌颂出轨男和第三者。 小地主又告诉了她琼瑶自己就是个第三者。 而且是给出版公司的老总平鑫涛当了八年的小三，逼得原配选择了离婚。 程澜大呼受不了，这三观都不正啊！ 再有，之前放《窗外》大家都坐车来看，那是因为别处还没有录像厅。 如今都有了，也就不会再坐车来看。 而她的录像厅开在军区附近，批发市场卖货的、进货的还是以男的为主。 搬搬扛扛是体力活啊。 所以，武侠片、警匪片更加的受欢迎。 她就干脆不放琼瑶片了。 程澜想到这里看看小地主，“你高考不考了？还有40天就要高考了啊。别急在一时了，至少等高考过去了再说。虽然咱们这次亏了七八千，但改从南方进货这半年，咱们赚了两万出头。扣掉这次还有一万五呢。剩下还有八个月，还能赚个一万二的样子。不亏就很好了！” 在治安大量好转前他们决定不再冒险去南方进货了。 还是用别人进的现成货吧。 这是程澜和支书求稳的决定，楚锦程最后叹口气接受了。 直接从南方进货，利润真的要高不少。 但是有人、有枪都被抢了，再被抢两次真的不用干了。 程澜道:“哦，给你讲个笑话。” 她把夏老板怀疑他俩要竞争承包这个批发市场的事说了。 “我俩哪有那个钱啊？” 如今的批发市场，要想承包下来没有一二十万的身家行啊？ 他们才刚把县城的那栋楼买下来。 楚锦程道:“人家防的根本就不是我俩。是林家和大院里其他可能插手的人家。你别看你们大院里一派和谐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程澜道:“我没那么傻！当然知道军中不是铁板一块，有派系之争。不过林爷爷真的没有掺和其中。” “他原本就是北京高老那一派系的人。你爷爷也是！所以，你也是。这是天然的立场。甚至连我都是，我爷爷给他们送过枪支弹药。你看在别人眼中咱们是不是那一派系的边缘人物！” 程澜挠头，最后不得不承认小地主说的在理。 “可是高爷爷马上就要离休了。” “你不是认识他儿子、孙子么？他两个孙子还在我家过过年呢。不过当时我不知道，你也不说一声。” 楚锦程看着程澜，觉得她还是小了点。有些事估计林师长也没有教她。 他们对她的期望不是让她成为派系里的一员。 而且当自家晚辈看待，希望她考上好大学，送去国家部委舒舒服服上班。 她爱折腾些小生意就折腾好了，手头宽松些不是坏事。 程澜嘟囔道:“好复杂！” “没有林家，你的两个生意能做得这么顺利啊？你以为你开两个录像厅，别人不眼红？这大腿还得继续抱。你跟高煜、高煊应该很熟吧？跟他们的爸爸呢？” 程澜点头，“认识。可他们的职务都还不算高啊。”要成长到高爷爷那个地步还得好些年头哦。 “总会成长起来的，不烧冷灶光想着烧热灶怎么成？一步一步来吧。” 程澜打电话给高煜，隐晦地转述了小地主的话。 因为写往军中的信件多半是会被查的。还是别白纸黑字的留下来了。 就是电话，也可以有监听。 高煜在那边笑，“嗯，随时欢迎你来抱！” 他顿了顿，“其实他说的也不能完全说错。我也不跟你一味唱高调，在为国为民之外，还是会有为了自身功名的一面的。人都是立体的，不可能只有伟光正的一面。你不用想那么多，你就上你的学、做你的生意好了。旁的现在还不用管！” 第215章 第 215 章 五月底, 方真和舒敏收拾行李准备去呼和浩特了。 她们两个一个离休，一个内退，都是清闲人。 有才四十出头的亲儿媳照顾, 方真就不用多带人了。 再带个警卫员帮着拿东西就成, 给石阿姨放个假休息、休息，回去和家人团聚一阵。 买的卧铺票, 行李尽量精简。 高睿对舒敏道:“这一趟要辛苦你了。” “应该的，你不用客气。” 去看自己儿子, 她自然是不辞辛劳。照顾婆母也是应该的。 毕竟这些年婆母待她一直相当不错。 但夫妻俩之间, 就还是回不到从前了。所以高睿会客客气气的向她道谢。 舒敏其实私心里还挺中意梅丽的，家庭条件很好。 但是这种大事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发言权了。一步错、步步错！ 但这会儿忍不住还是问了一下。 高睿道:“你想让你儿子被说是靠了岳家的关系么？他犯不上走这条路。这背后的事有些复杂, 你不懂。千万不要瞎掺和了。” “没有、没有，没掺和。那你再和我多说说？” 高睿看看她，点头，然后把梅家的想法给她分析了一下。 “哦，那我就道了。” 梅家也不能让她儿子不上战场, 反倒希望小煜各种出力给梅家增光添彩 那她还掺和什么？她生养个儿子让别人得好处啊？ 临走之前方真给程澜打了个电话，“澜澜，我们去呼和浩特了, 回头给你和小琅、小墨、杳杳带礼物。” “哦, 好的。谢谢方奶奶、舒阿姨。你们路上也多加小心哦。” “对了, 我之前让人把你池塘里的莲藕挖了不少回来，还有你田里的菜我也全弄回来吃了, 跟你说一声。” “哦，你弄吧。那些菜我以为卖房子的人会吃掉或者隔壁他们家亲戚会弄去吃了。” 方真道:“卖之前那一茬他们收走了。可银货两讫之后就是属于你的了啊, 凭什么还让他们来收？我那次去正好撞上有人翻墙过来摘菜, 我报警让公安来把人教训了一顿。都已经不是他们亲戚的院子了, 这就叫私闯民宅。” 那不是无主空宅啊，人家特地把连通的半月门都砌上了。 程澜听了这个届时才恍然大悟，就说老太太怎么会为了点菜跟人较上劲了。 那花园本来就要把菜拔了种花的。 她觉得这样很好，是得宣誓一下主权。动不动翻墙过来算怎么回事啊？ “那好，我们回来再给你打电话。” 程澜挂断电话，林师长在旁边手撑头的笑，“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方大姐这一通接一通的电话，你都习惯了吧？” 程澜苦笑点头，“是的。”人老成精！ 原本她只是过年、重阳节之类的时候给方奶奶打打电话。 结果老太太自从去替她监工就很主动的时常打过来说说情况。 她确实是已经比较习惯接到老太太的电话了。 “不用想太多，一切顺其自然吧。”林师长顿了顿，“马丹阳是不是跟你讲，徐懋宁现在还在默默筹谋变强的事？” “是的，他也去执行特殊任务了。但是，这更应该是他自己的职业选择。” 林师长点头，“是的。” 那孩子有些可惜了啊，不然也是挺好的一个孙女婿的备选。 连让马家那姑娘都动容，私下替他说项，他应该也是很真诚的了。 但是，徐家不乐意。那他们林家和澜澜也不会上赶着。 五月底，又迎来一次月考。 晚上程澜在宋家放《埃及艳后》伊丽莎白泰勒版的。 整部电影很长，251分钟、四个多小时。 不过还好，大院里的人已经看过238分钟的《乱世佳人》。 提前预告了一下时长，六点半就开始放了。这会儿家家户户也吃过晚饭了。 所有人都被奢华的布景、服饰震撼了。太舍得砸钱了啊！ 美轮美奂的神殿、楼船......起火的戏那是真烧啊！ 尤其埃及艳后带着年幼的儿子去罗马找凯撒时出场的那场戏，全是用钱堆出来的。 杳杳和小乾今天也进来看电影了。晚上一个跟着程澜睡，一个跟着林墨睡就好。 等程澜洗漱好回房间，杳杳已经换上睡衣坐在床上等她了。 “小姨，听说你有一套埃及的漫画书啊，专门给女孩子看的？你明天看的时候，我可不可以跟着看看？” 程澜嘴角抽了抽，“十来岁还不算少女。乖，明天咱们继续看另一部。” 杳杳瘪瘪嘴，“那好吧。” 小墨舅舅说那书上是讲一个美国女大学生穿越到3000年前的古埃及的故事。 光是听就觉得好有意思啊。 第二天上午继续看费雯丽版的《埃及艳后》。 泰勒版的比较贴近历史，是血与火、权力与美色交织的争斗。 费雯丽版的程澜和大院里很多人看过都一个反应:就这？ 埃及艳后成了个天真女孩，她和凯撒之间纯洁得要命。 那历史上那个最后被屋大维所杀的凯撒与艳后之子哪来的？ 大院里的大人就都还是倾向与泰勒那一版。 但小孩子好像更喜欢看费雯丽那版，就是一个小公主的故事。他们看不懂太复杂的权谋故事。 两部都看过后，闫淑芬忍不住和程澜道:“感觉有些浪费费雯丽的演技啊！” 费雯丽肯定是能演出历史上埃及艳后那样深层次、有城府的心机美人的。 程澜道:“编剧的缘故吧。”她也是觉得这一部美则美矣，确实太弱化埃及艳后了。 下午午睡起来，她倚靠在床上慢悠悠的翻看《尼罗河女儿》后面几本的内容。 旁边摆着水果、话梅、矿泉水等。 崔阿姨现在再也不喊程澜干活了，她被程澜收拾过一回。 又从种种迹象揣测出高煜和程澜关系不简单。 那程澜当初说的她会嫁入权贵之家就是能兑现的啊。 而程澜如今越来越能挣钱了。 她哪还敢把程澜当成寄人篱下可以随便使唤的？ 程澜自然也不会主动去干活。本来帮帮忙无碍的，但被人呼来喝去还被甩脸色，不到真的忙不过的时候她可不会再去。 昨天月考完，今天是休息日，电影和漫画、零食都是她犒劳自己的。 然后林墨摸了上来，叩门进来小声道:“程澜姐——” “进来吧。什么事儿？”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 林墨把门带上过来，“我姐是不是有对象了？” 程澜道:“你知道什么了？” “闫阿姨和北京的熟人，北二外的熟人打电话，我从旁边路过听到好像是这么说的。” 康老师和林琅在三月份高煜人为制造的误会之后，那层窗户纸就捅破了。 康泽确实是觉得齐大非偶！ 他的初衷本来只是照顾一下恩人之后。 但接触中年纪只相差五岁的师生两人不小心擦出了火花。 他是打算冷处理的。老师勾搭学生或者学生勾搭老师，这都好说不好听啊。 也许再过几年林琅就不会对他再有那样崇拜的心理。 但那天看到装成花花公子的高煜，虽然觉得联姻是林琅这样出身的女孩子最合适的一条路，他还是有所担心。 然后又听朋友提及看到过高煜开那辆车载其他漂亮姑娘（程澜）兜风。 他忍不住告诫林琅要多长一个心眼，最后被林琅逼出了心里话。 看来是两人露了行迹，被学校的某些人看出来了啊。 林琅本来打算下学期就不再选修康老师的课了，那样也就算不上正在进行时的师生关系了。 喔豁，大伯母这是听到风声了。 林墨看程澜的表情就知道她知道，“是什么人啊？” 他随手抓了几根鱿鱼丝咬着。 程澜合上漫画书，放回抽屉。 “回头你自己问她，我还有一关要过呢。” “嗯？” 程澜指指楼梯间，“大伯母上来了。” 闫淑芬也叩了两下门，林墨过去打开，“闫阿姨——” 闫淑芬道:“你作业做完了么？回屋做作业去。” “哦。”林墨乖乖出去了。 程澜已经起来了，正在整理坐得有点乱的床铺。 她回头，“大伯母，您找我啊？” 闫淑芬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澜澜，你上次去北京还到小琅学校去了。知不知道她有对象的事啊？” 程澜道:“还不是对象吧。” 闫淑芬腮帮子鼓了鼓，“原来你知道啊，为什么不告诉我？” 程澜道:“您也没问过我啊。” 闫淑芬瞪她两眼，“坐下，现在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程澜便老老实实的坐下都说了。 楼下林景东和人打了篮球回来发现家里安静极了。 他昨晚也跟着看了泰勒版的《埃及艳后》，觉得还可以。 但今天那版也许女人、孩子喜欢，他看不起劲。看了一会儿就走开了。 吃过午饭还跟几个战友去打了一场篮球。 老爷子估摸是到哪个老战友家里扯闲篇或者谈论国际、国内大事去了。 其他人都出门了？ 不应该啊。 昨晚老丈人还过来看电影了呢，今天吃了午饭才回去的。 他媳妇儿也不至于带着俩孩子回娘家了。 正想着呢，林墨的房间门打开，“爸爸——” “你闫阿姨和程澜姐逛街去了？” “没有，闫阿姨在楼上盘问程澜姐。” 林景东蹙眉，什么事那么严重啊，连盘问的字眼都出来了。 “你别瞎说，可能就是什么事随口问问。到底什么事？” “关于姐姐处对象的事。” 林景东变了脸色，这是得好好问问。他把篮球递给林墨，自己也赶紧上楼去了。 上去正好赶上程澜在老实交代，便坐在旁边听了听。 寒门子弟，勤学苦读考上一流大学。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大学毕业生，在北二外留校任教。也偶尔替外交部做一些小语种的翻译工作，比林琅大五岁...... 诸多信息在闫淑芬和林景东心头组出了一个小镇读书人的形象。 而且毋庸置疑专业能力突出，是个比较优秀的青年。 程澜道:“准确的说我就看到过一眼，其他大部分是林琅告诉我的。” 闫淑芬皱眉，“是不是长得还可以？” 程澜点头，“是啊，白面书生一样，戴副眼镜。大概比我高五六厘米，比较清瘦。只从长相来说，倒有点像个民国贵公子。嗯，高煜哥托人打听过他在学校期间的表现，说是人品不错。” 闫淑芬板着脸道:“下回再有这种事，主动告诉我。” 程澜挠头，“还有下回啊？” 闫淑芬又瞪她两眼才转身出去了，准备找他爸了解康泽这个人。 刚才她挂了电话就来问程澜了，准备程澜不知道她再设法打听。 第216章 第 216 章 这会儿听程澜一说便也知道了个大概了。 这不是闫淑芬理想的女婿人选。 她计划是和差不多的家庭结亲家的, 这样可以知根知底。 而且，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去求学的却和老师处对象, 这不好。 实际上她也是在寻摸未来女婿人选, 希望林琅是在她圈出的范围里选人，这样怎么都不至于离谱。 然后托到的熟人直接反问她, 你姑娘在学校不是有对象了么？ 再细问人家就不肯多说了，闫淑芬这才会想到先来问问程澜的。 林景东也起身跟着往外走。 事关女儿终身, 夫妻俩肯定是要好好打听清楚, 关起来来商量的。 他其实并不着急当老丈人，媳妇儿托人打听年貌相当的青年才俊时他还觉得忒心急了。 没想到小琅已经不声不响干了大事还瞒着父母。 程澜想了想补充道:“哦, 还有一件事忘了说。康老师家里只有一个老父亲，母亲早就不在了。他父亲是个中学校长。” 闫淑芬的脸色缓和了些，还知道了解下家庭情况，还算小琅没有昏头。 这会儿也顾不上怪这姐妹俩的隐瞒了。 而且澜澜确实是一问就说了，让你气都发不出来。 等他们和林琅外公打过电话回房间, 程澜也赶紧下楼去给打电话，打到林琅宿舍楼下。 林琅刚回来，“哦, 澜澜, 刚才是你打过来的啊？” 什么事这么密集的打过来啊？ 她刚从外头回来, 室友说刚才舍管阿姨在下头喊‘407的林琅，你家来电话了’。 “不是, 大伯母打的。她不知道听谁说了你和康老师的事，刚盘问了我一阵。我什么都说了, 你自己想想怎么交代吧。我看大伯母不太乐意, 毕竟师生恋她一直很不看好。” 林墨又摸过来了, 两眼灼灼有神的看着程澜打电话。 “康老师？我姐跟自己老师处对象啊？” 对面的林琅道:“小胖子，你管好自己就好了。” 程澜道:“他们刚又打了电话出去，可能是找你外公打听去了。” 闫老爷子肯定不会直接打电话找人就问康泽一个人。 肯定是打回家乡关心一下自己资助过的诸多学子。 康泽是那其中的佼佼者，自然而然就会被提到。 这年头能考上大专就不错了。 能考上本科，还是一流大学的本科，而且还因为成绩优异留校任教，这自然值得多说几句。 没有关系能留校任教，这可是难能可贵的。 可以说已经靠着高考和读大学实现了一次阶层跨越了。 康泽也是学外语的，闫老爷子再多问几句具体情况再正常不过了。 反正肯定不会张扬此事。 外孙女去读大学，还没听说学习上如何呢，就先和自己老师处上对象了，老一辈可能不会觉得是值得张扬的事。 林琅皱皱眉道:“好的，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程澜对林墨道:“别好奇了，应届毕业生，就比你姐大四五岁。” 去年才是恢复高考的第一届大学生毕业。 在这之前都是工农兵大学生，各地选送的，没有经过过高考。 林墨道:“只大四五岁还好啊。高煜哥都要大你六岁多呢。” 程澜道:“我看林爷爷跟你进行的男人间对话也没起太大作用啊。你离年级前三十名还差多远，还有一年的时间能办到么？你别看我初中进步了100名，那是起点太低了。我现在是进步一名都难。” 林墨摸摸鼻子，“我就关心一下姐姐嘛。我也很关心程澜姐你啊。” “我谢谢你了！” 程澜现在是真觉得进步一名都好难，能考到年级前十的都不是一般人。 好多也是军中干部的子弟，有很好的教育资源。 而且，要这学期期末考试才会开始出现全市统考的拉通排名。 她明年的对手可是全华国的高中毕业生。 全华国的人都想考水木和京大啊。 她感觉到压力有点大。 这才高一下期，到明年进入毕业班压力恐怕更大。 她很清楚自己现阶段最重要的事什么，所以小卖部那里的收益锐减就锐减吧。 哦，还不只小卖部，批发给徐晓海的货也收入锐减。 如今吴涵也只能去x山进货然后发过去。不过熟了就能直接电话下单了。 上次小地主的意思应该就是让吴涵去x山进货。 但程澜考虑了一下，还是让他那里安排的人。吴涵就专管她跑出来的成都货好了。 小地主还没答复她，49%的股份占比行不行呢。 那还是别把她的人和小卖部的人混着用了。 程澜批发零售的生意以前加起来一个月四千，现在就只有一千五左右。 幸好还有录像厅的生意。 这生意是真挺好的，不但放新片子生意好，经典老片重看生意也不错。 老片重放让她的成本还能进一步降低。 总的说来，她的收入和之前比大概是打了七折。从八千到五千六。 但小地主在小卖部是从两千降到了七八百。 不过他其他地方也有自己的生意，这个具体的程澜也就不知道了。 但她能理解挣了大钱又回去挣小钱的感觉。 她现在都觉得自己买房子收租的计划打了折扣。 林师长回来知道了这事怪程澜，“你上次也不说一声。你说了我肯定就和你一起去学校看看了。” 程澜道:“那会儿窗户纸都没捅破呢。再说了，哪有一开始就出您老人家的？打牌也得从小出到大啊。哎，您不反对啊？” 她跟林爷爷说话一贯比较随意，因为知道他宠着自己嘛。 林师长道:“十八、九岁的人了，大学都考上了。还有什么好反对的？再说这听着条件不错啊。长得好、工作好，也没大几岁。至于说出身，我的出身还没人家好呢。” 亲家倒是民国时候大户人家的公子，不然也不能出国留学。 “师生恋您不在意啊？” 林师长道:“你不是说过么，鲁迅、沈从文、张闻天按都是师生恋啊。以后两个人都事业有成，这就是佳话。” 电话响了，是林琅外公。 闫淑芬立即就下楼来了，“喂，爸爸，怎么样？” “我问到的，是一个学习、品行都比较出众的孩子。师生恋只要不是存在利益交换，我觉得也无可厚非。你也不要太拧了。男男女女原本还只是平平的感情，如果家长出面棒打鸳鸯，那搞不好就奔着生死不弃去了。你平常心看待，顺其自然吧。真不放心，还有一个月就暑假了。那你去北京看看就是了。” “容我想想。” 听了亲家的意见，林师长也把他的态度摆了出来。 “淑芬啊，这男女处对象就别那么多规矩了。不是谁都像你和景东，梁锦和景南一样那么般配的。跨越了阶层的爱情，有时候格外吸引人啊。” 闫淑芬道:“爸，可锦熙和妹夫之间越过越拧巴您也看到了啊。不同的家庭背景还是会造成很多矛盾的。” 林师长静默了一会儿道:“他们那是时代造成的特例。这个康老师至少和小琅的教育背景是很般配的。而且，草根出身能考上北二外，相当的不容易啊。我也赞同先去看看再说。澜澜，你几时去北京啊？” “我考完就去。约了马丹阳她们重走长征路，我们届时在瑞金汇合。” 这次他们不带小孩子，大家准备实打实的用脚走。 林师长道:“行，你们和澜澜一起去，正好就在她那里落脚。” 林景东和闫淑芬对视一眼，接受了这个安排。 岳父（爸爸）说得对，大人越反对，年轻人越会有反骨。 先去看看再说。 时间一页页翻过，六月底期末考试很快就事到临头了。 随着这场考试结束，程澜的高中第一年也结束了。 考完当天晚上，她就被林景东和闫淑芬带到火车站了。晚上的卧铺车票早都买好了。 程昕也和他们一起去。她把自己攒下的一万二全部汇往程澜的新房子。 差不多火车抵达，货款单也就到了。 程澜刚考了几天有些累，上了火车就爬到床位上开始睡觉。 等她一觉睡醒，都是第二天早上了。 程昕看她睡多了，好像人都有些睡懵了，拿她的毛巾去水龙头下接冷水淘过。 拿回来直接抖开盖到她脸上，“醒醒神！” 程澜伸手按住往下滑的毛巾，过了一会儿才拿开。 林景东和闫淑芬坐在她对面的下铺，“缓过来了吧？当时订票订得有点匆忙，忘了给你留一天休息一下。” 当时有点心急，直接就订了她考完当天的晚班车。 程澜道:“没事儿，反正都是睡觉。” 她考前刷题、复习导致睡眠不足，这会儿真的缓过来了。 昨天不出发，确实也就是在家睡大头觉补眠。 这回醒过神来了，她拿上牙刷、口杯和毛巾去洗漱。 程昕道:“你吃什么口味的方便面，我替你泡上。” “辣的。” 林景东道:“这儿有火腿肠和鸡蛋，程昕你都替她泡在里头。” “哎，好的，大伯。” 早高峰都过了，没人跟程澜争位置。一想到要去看自己的新房子了，她还有点激动。 半个月前方奶奶他们已经从呼和浩特回来了，说是给他们几个小的都带了礼物，让安顿好去家里拿。 程澜的房子离方奶奶家倒也不是很远。不过坐公交没有直达的。 她建议他们可以坐三轮车。反正程澜也不差那点交通费。 程澜六月入账五千多，这回账户里终于又有点余额了。 幸亏货物被抢的事不是发生在四月，不然她还不能准时还方奶奶钱呢。 火车到站，还是刘权来接的他们四个，直接就把人送到了程澜家。 他不肯收钱，到了就帮忙拿行李下车。 就看在程澜当初二话不说借他5000，他肯定也是包接包送的。 再说还有高煜那层关系呢。 程澜也知道就这么一趟他不会收钱，于是干脆没有推来推去的。 “刘权哥，进去坐啊。” “不了，我还能再跑几趟生意。走了啊——” 程澜看着自己的家门有点陌生。大门还挺大气，上头有铜环可以叩门。 锁是那种复古的锁。之前这边只有一个小侧门来着，也不是开在这临近大路的位置。 之前那些用不同颜色的砖扩建出来的房间都拆了。 这回看着顺眼多了！ 这院墙、大门都透着一股古朴的意味。不枉她花了这么多钱修复。 闫淑芬也觉得这房子真是不错。这原本肯定是大户人家的院子。 程昕戳程澜一下，她醒过神来，“大伯、大伯母，昕姐，请进！” 几人踏上台阶，大门从里头打开，露出林琅的脸来。 第217章 第 217 章 林琅笑道:“爸妈, 澜澜，昕姐，到了啊。快进来、快进来！” 程澜请人修复, 只是搞了个装修。但装饰全是林琅用周末和没课的时间来帮忙弄的。 今天能直接拎包入住, 也是多亏了林琅的忙活。 前房主们自己增设的非常低矮的那种阁楼拆掉了，目前就只剩下六间屋。 正房两间, 东厢、西厢各两间。各带一个洗手间和盥洗室。 倒座房是弄成了厨房和餐厅。 其实这不是完整的一个院子。但是因为方正，可以假装它就是一个小的四合院。 进去之后程澜道:“大伯、大伯母, 你们住正房吧。” 虽然不是完整的四合院, 但长幼还是该有序。 林景东和闫淑芬摆手，“不了、不了, 我们住东厢就好。” 虽然他们心头把自己当程澜的养父、养母，但还是不要大喇喇的去住正房比较好。 顶多以后老爷子来了，他住正房。 程澜道:“那也行，那你们和林琅住东厢。昕姐，咱们住西厢。” 正房就留出来好了。 长辈住了厢房, 她也是不能去住正房的。那是颠了个个儿了。 闫淑芬道:“你也不熟悉，不用招呼我们了。咱们各自休息。” 林琅道；“对，你们都上床好好睡一觉。晚上我在附近生意挺好的小馆子定了位置给你们接风。” 程澜比了个k, 拎包入住太省事了！ 林琅一家三口进了东厢, 程昕拎着包跟程澜进西厢。 茶几上都摆上水果了。而且上头还有水珠, 明显洗过了。 程澜路过顺手拿了一个苹果边啃边走。两个房间她和程昕正好一人一个。 嗯，自己有房子真的是太方便了！ 晚上是林琅买的单。五菜一汤, 四个人吃掉了十块钱。 就很贵！吃四次就能吃掉当前一个人的平均月收入。 所以回去的路上程昕就问林琅菜市场怎么走。 林琅挠头，“我不知道哎！”她又不会做饭, 去找菜市场做什么？ 程澜道:“也待不了几天, 不用了吧。锅碗瓢盆什么的都得现买。再说你要去看房子、买房子, 也没空在家做饭啊。” 林琅把房间弄到能住了。但厨房她不熟，放着没动。 等回到西厢房程昕道:“你这儿来了客人，你不管饭啊？” 她当然是为了替程澜招待客人省点钱才准备做饭的。 “方奶奶那里去一天，高爷爷或者高大伯那里去一天，然后林琅的学校再一天，这就三天了。那家餐馆我问了一下，可以送外卖的。大家都在家就点外卖呗。不用都吃这么好，那几块钱一顿就够吃了。别麻烦了！” “那，行吧。”这么一算好像是吃不了几顿。 而且她小堂妹是月入以千计的人，一天吃十来块确实不算什么。 程昕顿了顿，“那你们的货被抢了就被抢了？” “是啊，自认倒霉吧。你要是自己单独进进出出也小心点，如今外头的治安确实不太好。咱们之前都是因为靠近军区所以住得踏实。” 程澜有些严肃地道。 程昕点头，“嗯。” 她临走再三叮嘱了杳杳听二姨的话，她不敢随意乱跑的。 顶多就是到秦柳那里，或者林师长那里走动、走动。 第二天去看方奶奶。 方奶奶听说程昕就是杳杳的妈妈，忍不住道:“哎呦，怪不得杳杳那么漂亮。” 程昕如今手头也算有钱了。就挨着批发市场，打扮上自然也比较时尚。 反正不做饭的时候她还是愿意捯饬自己的。 程昕生孩子的事程澜隐晦的和方奶奶提过，所以方奶奶也没说什么‘真年轻’之类的话。 18岁就当妈了，如今孩子10岁多，可不得年轻么。 舒敏也在这边，总要表达一下重视。高睿上班没办法，她就过来待客了。 这将来澜澜真要成她儿媳妇了，坐下来同他们会亲家的肯定还是这两口子。 人家来北京了，她肯定不能就在军区都不动弹一下。 这会儿她笑着招呼，“来，景东、淑芬，坐坐坐。澜澜姐姐，你也快坐。” 相当的热情、周到。这个态度让来的人还是都挺受用的。 程昕道:“舒阿姨你叫我程昕就好了。” 石阿姨用托盘给众人上茶，程澜的是她特地给准备的矿泉水。 程澜不爱喝茶。 方真和舒敏给众人讲了讲去呼和浩特的见闻。 听她们提到康熙的六公主和硕恪靖公主府，程澜忍不住低头笑了一下。 去年同高煜戏言他从北京到内蒙古，走的就是清朝公主抚蒙和亲的路线。 原来还真有和亲公主的府邸保留了下来啊。 她继续听方奶奶和舒阿姨说，那里还有伊斯/兰商街和清真寺。 高煜还开军用吉普带着她们沿着黄河沿岸游览来着。 方针遗憾地道:“小煜怎么都不肯带我们去他所在的营地看看，就带着我们在大城市里逛。我用两件单军衣絮上些棉花就爬过几座雪山的人还会怕冷？” 程澜道:“冷热温差太大了，人容易生病。内蒙古东穿棉袄西穿纱，高煜哥也是担心您嘛。” 方真一听就知道程澜留意过内蒙古的气温。 内蒙古东西温差能达到30度。最冷的地方，夏天也可能在零下的。 她微微笑了一下，“是啊，最后我就没拗着一定要去。” 下午高睿下班直接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有熟人问他，“你们家会亲家呢？舒敏上午就来了，石阿姨还做了那么多菜。” “别瞎说！就我妈老战友的儿子、媳妇进京，来看看我妈。那不他们闺女周末就来陪我妈来了么，人家来道个谢。真要是会亲家，我儿子能不在啊？怎么也得请个假回来吧。” “哦，那倒是。” 他回到家自然也是十分热情的和林景东、闫淑芬打招呼。 高睿和林景东其实还蛮熟的，当年林景东在北京读大学，两人是校友。 周末方真也经常让他把林景东叫回来打牙祭。 吃过晚饭他和舒敏一起送客，“景东、淑芬，我爸说他明天有空，让你们也去军区大院玩玩。” “哎，好的、好的。” 等他们回去听到石阿姨在和方真道:“澜澜跟她姐姐做菜都挺麻利的，我看不错。” 中午和晚上做饭，主要都是这姐妹俩在厨房帮她的忙。 林琅日常只能帮忙做点拿拿碗筷，淘淘菜之类打杂的活儿。 方真道:“这都不是最要紧的，关键是小煜就是中意她。不过澜澜确实是很能干。” 舒敏道:“我也觉得她很能干。读书好、能挣钱，家务活也干得很好。还长得又高又漂亮！” 方真想想当初做灰水粑，基本上是动口不动手、把高煜指使得团团转的程澜。 哼，你以为人家会做就代表爱做啊？ 就你儿子那样，到时候怕不是颠颠的把活儿都给干了。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不管这么多了。 再说了，人家澜澜还没松口呢。林家人也是满口的孩子还小，不急。 这事儿说起来也是自家理亏。 第二天林琅有考试，她直接就回学校去了。 他们大学考试因为要轮着用考室，经常是考一科歇两天那种。 她明天考完还有一科。 林景东和闫淑芬就说等她考完再说。 不过高战清不像方真已经离休了，他们就和高睿约了明天下午再去。 至于上午，程澜带程昕去看房子。林景东和闫淑芬去天x门广场故地重游。 两人还是很多年前来过。 程澜领着程昕坐公交车去团结湖小区。 程澜这趟上北京就是来看看修复后的房子。 到时候她就和林琅、王维娜一起从北京去江西。 不过不急，还得等王维汉和邱鑫泉7月9号高考完呢。 她们还能在北京待十来天。 到了团结湖小区，确实有人卖房子。那门口的大爷、大妈都知道，问他们就行了。 不过，程澜之前来过，是真没看上。 她现在住的军区大院，绿化不用说很多。 以前在乡下住，望出去更是大片大片的绿色菜地。 那养眼啊！ 可这儿呢，压根就没有绿化。放垃圾桶的公共位置都小得很。 她买的小院子，里头有两棵树，都是上了年头的大树。 另外还有小花坛和小池塘。 这会儿池塘里的荷花已经开了，坐在树荫下、回廊上赏花都很舒坦。 但是，程昕没那么多选择。 成都没商品房，平房又极少有人出售。 而且她都不想待成都了。 北京这里，其实能对外卖的这种楼房也很少。大多还是单位的福利房。 所以，71年、72年开始修的团结湖小区已经是她最好的选择了。 关键这里还有52平的房子。她能一次性的买得起。 听说香港买房还有公摊，但北京71年修的房子是没有的。 所以，程昕觉得52平的套二看着也不小了，足够她们母女俩住。 所以她不觉得有必要再攒一年的钱买大的了，浪费！ 就是有钱那也是再买一套来出租。 两个人住大房子干嘛？ 她们租的房子也就这么大。 大的住着当然舒服，但是得考虑自己的荷包啊。 有大妈带着她们上门去问要卖房子的人。 程昕看了看楼层、户型。楼层还可以，四楼，中间楼层。比其他楼层略贵一些。 但户型程澜上次就没看上。 进门就看到厕所，对着大门。 一大一小两个房间，没有厅。吃饭就在大的那个房间。 不过，程昕觉得还不错。 秦柳知道她来北京买房子还羡慕呢。 她和胡进虽然有宽松的套二住着，但那不是自己的。只是胡进的宿舍而已！ 程昕问了问价，对方要一万一。 她道:“我们再看看。”不只这一套在卖，还有得选择的。 这一片修了快十年，又是楼房，还是小户型，房子真的不少的。 拿出来卖的也多。如果等得的话，想买新的也成。 所以，不是要马上定下来的。 程澜陪着程昕看了三套，俩人就回去了。 “昕姐，你要不再等等？你们搬到北京，也可以先在我那里住一阵。买到合适的房子再搬过去就是了。杳杳读书挂户口也好办。” 程昕摇头，“我买了就可以转手租出去一年，收两三百块的租金。倒是没必要再多等一年。我来一次也不容易，最好能把事情一次性搞定。我记得怎么坐车了，明天我再自己过来。走吧，咱们回去了。” 程澜就不再多说了。 一套房子一万出头，年租两三百元。这得30多年才能收回来啊。 但她如果借一万给刘权，一年能收回1000呢。 如果她能找到合适的营生，应该比10%还多。 这买房子出租的事，缓一缓吧。 第218章 第 218 章 他们是下午四点多去的军区大院高家。 高煊已经大学毕业, 要去的是广州军区。下辖广西壮族自治区、湖北省、湖南省、广东省、海南省。 他要去的驻地自然也不会是什么条件好的地方。 日常酷热、潮湿难当，蚊虫多得能咬死小动物。到时候尸体上密密实实一片蚊子。 用高战清的话说当兵还讲享受，干脆别穿这身军装。 而且他和高煜哥俩去的还都不是中国最苦的边防驻地。 青海省格尔木市的五道梁兵站, 海拔特别高, 空气异常稀薄。 士兵晚上必须吸着氧才能睡觉。不然就会因为缺氧时不时醒来、头晕、胸闷。 比起人家，一个冷点、一个热点, 不算什么。 程澜等人坐在客厅听老爷子说得轻描淡写的，不由同情的看了高煊一眼。 高煊道:“大哥在极寒地带都能待得住, 我肯定也待得住。” 他活了22年, 从知道事开始就在和堂哥高煜竞争。这种时候肯定不会掉链子的。 因为儿子即将离家，高濬和马理惠也都在家。马理惠打开儿子的行囊, 最后一次帮他整理。 程澜他们也是赶巧了正好赶上高煊要出发，于是和高家人一起去军区的高干小灶撮了一顿算是给他送行。 吕奶奶看着孙子很是不舍，但是也没办法阻拦。 高煊不是走的正规招兵的路线。正规招兵大多数都是直接一火车皮拉走。 他是自己跟着南下的军用卡车去报到。 送他上车的时候，程澜不小心听到跟过去的马理惠小声叮嘱儿子，“洗脸要洗耳朵背后啊！” 她没忍住,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高煊窘了，“妈——” 他之前就听说过程澜耳聪目明。现在好了，他今天雄赳赳气昂昂出发的形象全毁了。 高濬倒是能猜到媳妇儿叮嘱什么, 他扭头问程澜, “你能听到？” 程澜点头, “嗯。” “那你这耳朵可真够灵光的。就凭这耳朵就能进我那野战兵团，专门负责电台监听。丫头, 想不想当兵啊？”高濬问道。 林景东道:“她要是想当兵，还轮得到你现在见猎心喜啊？我爸都心痒了两年多了。” 他随口和高濬说了几项程澜的军事训练成绩。比两年多以前刚到军区的时候自然又进步了不少。 高濬道:“这天生是个当特种兵的料啊。” 这都不光是耳聪目明了, 综合得分非常的高。比一度被老爷子看重过的高灵强不少。 旁边他大嫂舒敏赶紧道:“老二, 别看到好的就想拉进军营。和平与发展才是世界的主流, 经济战线也很需要人的。” 她儿子已经是上交国家守边防了。这未来儿媳妇自然是留在北京最好。 闫淑芬私下也和她聊到了程澜预备考京大经管系，家里想让她毕业了进财|政|部工作的事。 她觉得这个安排就很好。 一个家总要有一个人是港湾。这样的学历和工作也非常拿得出手。 高睿也道:“还是要尊重孩子的个人意愿。” 回去后，高战清听说了程澜的军事训练成绩，又想了想她小小年纪做生意在北京买了个小院子。 别说在成都，这就是放到北京，也是相当出众的啊。 他对程澜道:“你如果生在战争年代，适合去隐秘战线当王牌女特工。” 身手、城府、外形样样都是顶尖！ 就是放到三四十年代的上海滩、南京或者重庆，肯定都是风华绝代的一代名媛。 也难怪他那一向骄傲的大孙子都栽了。 程澜正剥着橘子吃，听了这话笑道:“我命好，生在了和平年代。” 高战清想了想，那些从隐秘战线全身而退的人，如今过了几十年都还是容易草木皆兵。 周旋在敌人心脏的位置，承受的确实不是一般的心理压力！ 他知道有个王牌特工，就是身处那种环境精神压力太大，睡觉的时候不小心说了句梦话‘把茶叶交给克公’就暴露了。 克公就是李克农同志。 既然程澜没有从军的想法，他也就没有多说。 而且经济战线确实需要人才。 高战清转而问起林景东后勤方面的工作。 如今国家缺钱，后勤这一块格外的重要。 林景东问起能否恢复战争年代军队自给自足的做法。 他道:“这个事情，高层的争议非常的大，一时难有定论。” 回去的路上，程昕好奇的问道:“澜澜，你听到马阿姨叮嘱高煊什么笑出来啊？” 林景东和闫淑芬也看了看来。 程澜还是忍不住笑意，“马阿姨叫高煊洗脸要洗耳朵背后。” 这三人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过，闫淑芬道:“那些负重前行的士兵，也都曾是父母怀里的娇儿啊。” 她其实也能理解舒敏不想儿子上前线的心思。 如果有得选，谁也不想自己十月怀胎的孩子成为烈士，宁愿他平庸一点。 程澜道:“所以我做生意，从来都是把税交足了的，没有偷漏过分毫。” 国防的开支从哪里来，就从税收中来啊。 林景东点头，“是，生意人足额纳税也是在为国家做贡献。不然，养兵千日的钱从哪里来？” 他看出来了，自家老爷子和高家父子这些人都觉得澜澜是块当兵的好料，这其实也给了她莫大压力的。 程昕接下来几天一共在团结湖小区看了十几套要出售的房子，最后还是敲定了第一套。 杀价杀到10500成交。 程澜陪着去办的过户手续，她也算是有经验的了。 她的房本，那天方奶奶一见面就还给她。 程澜道:“还是您替我保管着吧。我拿回去也不好放。” 方真想了想，“也成，先搁我这儿。” 等程昕拿到房本，激动得两眼都有些发红了。 她在娘家住过十多年，在五保户留下的房子住了几年，又在成都租房住了两年多。 但那都不是她自己的房子。这回终于有自己的房子了。 程澜完全能明白她的心思。她这几天住在自己的房子里，当家做主。那感觉不是一般的好！ 让她休养生息都更有成效了。 等着程昕激动了一会儿稍微平静下来，程澜才道:“接下来要回村开户籍转出的证明，然后才好拿到北京入籍。还有杳杳转学的事，是今年九月转还是怎样？” 程昕显然早想过这个问题了。 “等杳杳读完小学，明年再转吧。我趁这一年再攒些钱，北京居大不易呢！正好秦柳这一年也需要多照顾孩子。至于回村转户籍的事，我到时候回去办。” 她大着肚子被撵出来，支书用五保户的房子帮她办了个单独的户口簿。 后来程杳的户口也上在上头。 所以，不需要回那个家去拿户口簿。只需要找支书那里开迁出证明就可以了。 倒是转学的事麻烦一些。 不过方奶奶主动说了到时候跟教育局的人打个招呼。 那这就不叫事儿了。 程昕看看程澜，“你跟高煜到底是不是那种关系啊？不然用人家方奶奶的关系有点心虚。” 程澜道:“她说是因为爷爷的关系才帮你的。放心吧，他们那代人的交情是过命的。” 方奶奶为了让他们不要有负担，还说了爷爷肩膀有颗子弹是大扫荡时为了掩护她挨的。 程澜顿了顿，“至于我和高煜，顺其自然。” 程昕便笑了，这就是不抵触嘛。高煜如果抓不住这顺其自然的机会才怪了。 嗯，这个妹夫挺不错的。 一开始在村里她们做饭，他也会主动来帮忙做事。比景南叔还强些。 而且将来应该也是位高权重，能护得住澜澜。 程昕拿到房本就回成都了，怕秦柳一个人忙不过来。 毕竟她好久没管过店里的事了，宁宁又还小。 方真让人帮她买了卧铺票。程昕想到她和叔公的过命交情、想到顺其自然便也大大方方的道谢接受了。 至于程澜三人，还要等林琅考完最后一科。 林景东和闫淑芬这几天就在北京到处游玩。他们夫妻很难得有这样闲暇的时光。 程澜肯定不去做电灯泡。她就在新家里做暑假作业、提前温习下学期的功课、做习题册和试卷。 高灿今年也考了军大，把自己的复习资料一股脑儿的都给她拿过来了。 然后在这里里里外外的参观了一番才回去。 程昕独自一人回去，路上十分的谨慎。还好，卧铺车厢的治安还是有保障的。 等她回到家，秦柳正在忙着指挥请的军嫂们备第二天的菜。 看到程昕她道:“买到了？” 程昕点头，“嗯。” “行，你今天先回去休息。杳杳在我家帮忙看孩子呢，你直接去我家吧。” 程昕便上楼去。 胡进也上班去了，程杳和林墨就跟小妈妈、小爸爸一样坐在婴儿车旁摇着、哄着胡思宁入睡。 旁边还放着喝了一半的奶瓶。 程杳伸手拍着胡思宁软乎乎的小身子，随口对林墨道:“小墨舅舅，你把剩下的牛奶喝了吧。她醒了也只能重新兑。” “哦。”林墨拿起奶瓶把妹妹剩下的几口咕嘟咕嘟喝了，起身准备去洗奶瓶。 程昕觉得这一幕有些怪怪的，不过也没有多想。 她不在家，把事情都丢给秦柳了。那杳杳放假了来帮忙照顾下宁宁也是应该的。 至于林墨，他是亲大哥肯定也躲不了懒。 林墨看到程昕了，高兴的叫了声‘程昕姐’。 妈呀，带小奶娃好累人的。一会儿要吃、一会儿要拉，一会儿得兑牛奶，一会儿得换尿布...... 幸好还有杳杳帮手。 程昕姐回来了，应该就不用他们两个做主力了。 程昕点头，“你们再看一会儿，我洗个澡。” “哦，好的，锅里有现成的热水。” 看宁宁已经闭上了眼睛，程杳过来轻声问道:“妈妈，买到房子了么？” “买到了，房本在包里。” 程昕拿了换洗衣服去洗澡，程杳和林墨并头看着房本。 林墨道:“杳杳，你明年就要去北京读初中了。我最快也要四年后才能考到北京读大学。” 初中+高中，整整四年呢。 程杳道:“没事啊，你随时可以来北京玩耍。我们也可以经常写信。再说，我明年才走呢。” 等程昕出来，宁宁已经醒了。 林墨抱着她在走来走去的哄着，“你睡的打屁觉啊？” 小姑娘130多天了，在大哥怀里脖子直着到处看。醒了就要人抱着，一放下就哭。 等她醒过神，林墨抱着她坐下，手里拿把扇子给自己和妹妹打扇。 程昕笑，“小墨越来越有大哥的样子了。” 林墨笑笑，“程昕姐，我爸爸和闫阿姨还有姐姐、程澜姐都好么？” 第219章 第 219 章 林墨其实是想问爸爸和闫阿姨有没有棒打鸳鸯, 但不好问得太直接。 程昕道:“我走的时候你姐还有最后一科没有考。你父母就在北京到处游玩。至于澜澜，她在家看书、做作业。” 程杳和林墨的作业也都摊开在桌上的。 程昕已经顺手把换下的衣服都洗来晾在秦柳这里了。便伸手道:“把人给我吧，你俩抓紧写作业。” 宁宁有点认人, 一开始还不肯让好多天不见的程昕抱。 但程昕自己带大了一个女儿, 拿小朋友还是有点办法的。 很快把她抱着出去阳台看花花了。 林墨写完作业骑着程澜的自行车回去（他找人帮他把座椅降低了）。 把车停进车棚就抬手锤肩膀。 抱一个十多斤重的肉坨坨，还挺累人的呢。 肖晚和肖晨在客厅坐着吃西瓜。 肖晚问道:“小墨, 吃么？” 林墨点头，走过去坐下, 拿了一丫来吃。 肖晨笑嘻嘻的, “表哥，你妹妹有没有尿你一身啊？” 林墨一脸的一言难尽, “尿了两身。” 所以他才是穿着出门的衣服回来的啊。 之前尿了一身，他把身上这件衣服洗了。 他有一件衣服不知几时搁在那的，找出来换上又被尿了。 这不就又洗了，然后换上干了的这件回来了。 肖晚道:“小墨，程澜姐的房子你看到过么？” “没有啊, 今年三月我又没能跟着去。听说有188个平方，六个房间，离京大不远。” 肖晚道:“能挣钱真好。” 他们一家四口还挤在30平的筒子楼套间里。 她下学期上中学了, 还跟弟弟一个房间。只是中间拉个帘子。 爸爸上进了一段时间, 又被工友拉去打牌了。 妈妈说等她大专毕业, 一定要找个分房子的好单位。 可那还得两年呢。 而且也不是一毕业就能分到房子。 程澜姐就大她五岁，已经自己买了大房子了。 不过程澜姐挣钱的办法, 妈妈也说没得眼红。那就是靠自己的聪明才智。 她不想等着以后接班了。 妈妈的工作肯定更好，但要传必然也是传给弟弟。 爸爸的还未必能传给她。 外公说得没错, 说不定以后会给弟弟的媳妇儿。 她想像程澜姐一样, 自己有本事, 不用等着父母给她什么。还未必等得到。 她问林墨，“他们几时去重走长征路？” “高考之后。不肯带我们，嫌我们是累赘。”说到这个林墨轻哼了一声。 晚上肖晚问林师长，“外公，长征的时候有我们这么大的小战士么？” “有啊，还不少呢。最小的那个比你们仨都小，当时只有九岁。是贺元帅的外甥，叫向轩。今年才55岁吧。” 林墨道:“那他们拖后腿了么？” 林师长已经知道他们的意图了。 他微笑道:“其实还是有一点的，但是互帮互助才是红军该有的精神。不然那么多老人、半大孩子甚至还有孕妇是怎么走到延安的？想去啊？” 林墨和肖晚点头。 肖晨没有，他不想去。 每年暑假到外公这里，他都当是来享受生活的。他才不要七八月顶着大毒日头去重走长征路呢。 林师长心头叹口气，牛不喝水也不能强按头。 小晚的性子扳回来了。但小晨有些被他爷爷、奶奶惯坏了。 而且，他要是去了，估计还真是个拖后腿的。 林师长晚上给他们讲爬雪山、过草地的故事。 “有一个报务员同志，男的。他在缺吃少穿、敌人围追堵截的情况下，自己饿得瘦骨嶙峋，却把几十公斤重的发报设备从江西一路背到了延安，还能正常使用。” 旁边坐着的林锦熙和林景南都忍不住道:“不可能吧？” 因为大哥、大嫂去北京了，所以林景南今年放了暑假早早的就回来了。 必须完成的军事实习他用以前出的任务抵消了。 林师长道:“从道理上来说是不太可能，但这是事实。你们两个要跟着去，我不反对。但是如果没有这样大无畏的精神，指望走累了有人能背你们一程，那就不要去了。” 林墨和肖晚对视一眼，点点头，“爷爷|外公，我们不会的。” 林师长点头，“行，那回头我和旁边王家小子说一声，让他把你们带去江西碰头。” 那对表姐弟相视一笑，“好！” “还有一条，走得很累不要立即坐下休息，先缓一缓。这一条给我谨记。” “为什么啊，爷爷？”为什么这一条要谨记？这个道理林墨倒是听说过。 林师长脸色十分严肃，“当年好不容易走出草地的第一批红军战士，就是一走出去就忍不住坐下来休息了。可那一坐下，有七百多人就没能再起得来。” 这是血的教训！后面走出来的人都被反复叮嘱，出去不能马上放松的就坐下了。 再累都不可以！ “哦。”听到这么惨烈的往事，肖晚和林墨一下子就加深了记忆。 旁边的林景南和林锦熙也听得变了脸色。 此时程澜的小院子里，刚考完最后一科的林琅和程澜坐在树荫下吃着白糖拌西红柿。 程澜之前把西红柿放到水井吊桶里，用15度的井水泡着。 现在捞起来吃很是凉爽。 林琅咽下嘴里的西红柿道:“看他们两个搞得跟二度蜜月似的，应该不至于对我们下狠手吧？” 程澜闷笑两声，“大伯和大伯母感情确实很好。”两个人到这会儿还没有回来。 林琅道:“希望他们不是老顽固。” “我觉着也不像。” 她们正边吃边聊，门口停下一辆三轮车。 程澜没关大门，因为大伯和大伯母马上要回来了。 而且敞着门有风，坐着比较舒服。 车上下来一个年轻女孩子，看到她们就给了钱往里走。 程澜站了起来，“高灵，你......” 高灵脸色有些白。 程澜赶紧把碗放下，上前把人扶住。 “你这是怎么了？” 高灵被扶过来坐在她之前坐的凉凳上，整个人向后仰躺靠到了靠背上。 “我刚给人献血了，头晕。路过这附近想着你在家，就让车夫骑过来了。” 高灵读的大学离这里确实不太远。 程澜道:“你等着，我给你兑碗糖水。” 她进去找出糖罐，冲上开水端出来。 住进来了，虽然没开火，还是稍微买了些会用到的东西。 林琅也顾不上吃了，拿起扇子给高灵扇风。 一碗浓浓的糖开水喂下去，她总算缓过来了。 程澜搁下碗道:“你为什么去给人献血啊？看起来还献了不少。” 高灵呼出一口气，“我们寝室一个同学做手术大出血，但是血浆告急。人命关天的，接到电话我们几个还没回家的就去了。她们血型不符，我就多献了些。等着其他同血型或者型血的同学来。” 林琅道:“那怎么也没人照顾你啊？” “医院里乱糟糟的，打起来了。拉架的拉架，献血的献血。我当时也没怎么的，也不想再掺和，就自己喊了个三轮车准备回学校。哪晓得半路就开始发晕。” 程澜道:“什么事在医院就打起来啊？” 高灵静默了一下道:“我那同学做的是流产手术，陪她去的是我们一个老师。也是他打电话到我们宿舍求助。打他的是那个流产的同学的哥哥。她哥哥在工地上搬砖，恰好施工队最近在北京。我们那个老师，家里是有爱人的。” 这年头管得严，只是女方单独去医院，医生是不会给你做流产手术的。必须要男方来签字。 所以，那个流掉的孩子只能是男老师的。 “你们那个老师也太过分了！”门口传来大伯母气愤的声音。 闫淑芬和林景东也是刚回来。他们坐的公交车，站台离这里有一小段路，就走着回来了。 回来看到门大敞开，正要进来就听到高灵讲的事。 程澜也有些吃惊。 还有这么坏的老师啊？她接触过的老师里没这么坏的。 林景东看她两眼道:“景南说有程叔兜着，你跟他在村里都是横行霸道的。那村子里的哪个老师敢诱骗到你头上？” 那年头的小学老师、初中老师大多是知青呢。 哪个知青敢诱骗村里的半大孩子？ 那不用程叔动手，怕是就会被整个老程家的男丁打得亲妈都不认得。 外来户敢骗坐地户，而且程澜还那么小。 到了军区，子弟校里的师生都是知根知底的。林家可不是吃素的！ 军区内外都知道她漂亮，可从来都没男同学敢给她写情书呢。 打她主意的夏家也是认认真真准备联姻的。 程澜摸摸鼻子，“看来《窗外》确实得禁啊。” 不是所有的男老师都是她认为的那么有人品。 而且很多女学生就是没有足够的辨别能力。 师生恋也不都是佳话！ 高灵的同学能不知道老师是有爱人的？ 她以前还有些不服气文化局禁放《窗外》，断她财路啊。 现在看看，确实有些傻傻的女生可能会被诱骗。 高灵道:“有些老师确实不配为人师表的。” 她就是觉得那一幕看了碍眼，所以才干脆眼不见为净的先走一步。 她也是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很值得尊重的老师竟然会干出这样的事，觉得有点冲击三观。 闫淑芬看看程澜。再聪明还是经历过的事太少了，多少还带了点天真。 不过，如果能有人一路护着，不需要直面这世间的丑陋、险恶也不是坏事。 他们这次进京，高家的态度再明确不过了。 高煜倒确实是能接着护着这丫头的，如果能护着她终身都保有天真的一面也好。 徐懋宁可做不到这步，他连自己的妈都搞不定。 就算他现在在努力变强又怎样？ 夹在婆媳之间无能为力的男人少了？在外头呼风唤雨，可未必能齐家呢。 程澜看高灵恢复些血色了，“你要不今晚就留在我这儿休息吧？如果要打电话回去知会谁，胡同口就有公用电话。” 高灵道:“不用了。我去打个电话回家，叫派车来接我吧。” 程澜便陪着她出去打电话。 高灵是高家三房的长女，她父母都不在北京。平时住校，周末回爷爷、奶奶家。 今天本来也是考完了，预备回家的。 是得赶紧打个电话回去。 吕奶奶接到电话听说孙女去给做手术大出血的同学献血，路上有点头晕。 路过程澜家就下三轮车进去了，程澜给她喝了糖开水。 “行，我马上派车来接你。正说你怎么还没回来准备打电话问问呢。” 高战清正在看报纸，问了下什么情况。 吕奶奶把车派了出去道:“她也是急什么嘛，献血后医院会有相应安排的。” 第220章 第 220 章 程澜和高灵出去打电话了, 闫淑芬便看着林琅。 林琅道:“妈，你看着我干嘛啊？不是所有男老师都像高灵的老师那么没品的。而且我也不会做出这种事啊。” 闫淑芬道:“我觉得，能跟自己的学生处对象的男老师, 那也说不上多有品。” “我们没处对象, 而且下学期我就不再选修他的课了。” 闫淑芬道:“你们没公开处对象，但是却行迹亲密。别人都当你们在处对象了。再这么发展下去, 恐怕校方都要找你们谈话了。尤其是又出了高灵她们班上的事。” 一开始那对师生肯定是想悄咪咪的把孩子打掉。这样至少不会闹开。 结果大出血，又血浆告急。只好打回去找班上的同学来献血救急。 如今搞不好全校都知道了, 甚至外校多半也知道了。 那之前被人私下觉得有暧昧的林琅和康老师, 肯定也会被重点关注的。 这亏得是考完了，不然明天搞不好就会被班主任约谈。 就算什么事都没有, 也难免被人联系着看待。 闫淑芬越想越呕，“你给我和那个老师赶紧断了。你想被吊在别人的舌头上啊？” 程澜和高灵回来，就看到院子里没人了。 程澜估计是那一家三口去东厢沟通了。毕竟还有个高灵在，不好就在院子里说。 她道:“走，先到西厢歇会儿。” 把人安顿在躺椅上, 程澜找了红枣出来给高灵吃。 这是昕姐前几天大姨妈买的。 高灵看看对面东厢，“我以前在学校听人说起林琅她......” “嗯大伯和大伯母就是来处理这件事的。”原来连外校的高灵都知道了，那怪不得大伯母的熟人会知道。 “那我刚说的这件事还真是凑巧了。我是听在北二外读书的高中同学说的, 她看到咱们去年去庐山玩的时候拍在照片上头的林琅, 随口问起我们的关系。然后就说林琅现在在学校很有名。” 高灵说到这里便也懂了那一家三口怎么都不见了。 听了她说的事, 林琅肯定要挨说啊。 过了一阵，外头有汽车停车的声音, 程澜走了出来。 还有人要来，她的大门便没关。 不是她胆大到不关门闭户。 实在是方奶奶之前叫警察要教训翻墙找菜的邻居的那一茬, 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她身后是有公安部老领导撑腰的。 那不管是小偷还是强盗, 脑子进水了才会来找她的麻烦。 从车上下来的是高二伯的爱人马阿姨。 她也是医生嘛。下班前接到电话被婆婆差遣过来接侄女, 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家里司机先开车去军医院接她。 她干脆把自行车留在了单位，明早坐公交车上班就是了。 然后再一起过来接人。 听高煜说他这位二婶以前是吕奶奶带出来的实习医生。 后来介绍给自己儿子，婆媳关系一向处得都不错。 “马阿姨，快请进！” 马理惠道:“澜澜，这可是给你添麻烦了。” “哪的话，应该的。哪怕是外人也不能不管啊，何况我爷爷还是高爷爷的兵。” 马理惠心道:老爷子发了话的，都不准拿你打趣。省得坏了他大孙子的追妻大计。 你不解释我也不会调侃外人不外人的说辞的。 高煜那小子自己选的人，老爷子和方阿姨可都是很满意的呢。 除了因为程澜是老战友的孙女，更是因为这丫头综合得分确实是高。 倒真是便宜大嫂了，得这么一个能干儿媳。 比她之前自己挑的强。 林景东听到动静出来打了个招呼，里头那对母女还在彼此怄气呢。 那他出于礼貌得出来一下啊。 “马医生，才下班啊？” “嗯，今天事情比较多。什么时候得闲了，我们也学你们两口子请十天的假出去玩玩。这才叫享受生活呢！” “你去探亲就可以了，野战部队的驻地都还是比较漂亮的。” 越是人迹罕至的地方，自然风光约好。红军长征走过的九寨沟那些地方风光就都很好。 马理惠道:“不跟你扯了，我得赶紧接侄女回家。二老等着呢！” 高灵已经出来了，“二婶——” 马理惠就没有进去，站在院子里看了看。 这会儿院子里的灯笼都亮起来了，这是用电线的。 大致的布局都看得出来。 她点头，“澜澜，这院子收拾得不错。好了，我们走了。” 程澜和林景东一起送出去。 林琅和闫淑芬整理好表情也出来了，一起送到门口。 等那辆红旗车开走，程澜把门闩上。 闫淑芬的脸又垮了下来，“上大学期间，不准再和那个康老师有丝毫的往来。” 林琅道:“知道了。” “三年都等不了，以后也是不可能长久的。这种事传扬开，对你名声有碍，对他更是名声和前途都有碍。人家寒门出身能有今天容易么？看着吧，今天那对师生肯定都会受到惩处，除非女方全推到男方身上去。那就是一个人受惩处。” 林琅惊讶的道:“怎么推？说自己是受害人，被欺骗？” 闫淑芬道:“狠一点的直接说自己是被qj。反正这种事女的又强迫不了男的，那个男的是洗不清的。尤其他还有爱人，兴许孩子都早就有了。不说别人了，你也不想你的康老师也背上那些莫须有的污名吧？” “什么莫须有，就没有。爸妈，你们早些休息吧。我今天和澜澜一起睡西厢。” 闫淑芬还想说什么，林景东冲她使个眼色让她先回屋。 让孩子冷静、冷静也好！ 林琅去拿上睡衣、拖鞋，进了西厢。 她先到程澜的房间，“我根本就没有和萧老师处对象，我妈非说我们在处对象。” 她只是跟着萧老师学小语种，然后合作翻译过文稿。 程澜坐在床边道:“这事儿高灵在学校都听说了。” 林琅一惊，“我们真的没有处对象，怎么也得等不是师生关系了啊。” “那我也没有跟高煜处对象啊。可现在身边的人都快当他是我未来对象了。还有以前，我也没跟徐懋宁处对象。邱鑫泉、王维汉还有康广峰就差喊我声大嫂了。要不是徐妈妈的态度让他们反应过来，徐懋宁根本做不了这个主，这事儿还过不去。” 说到这个，程澜还一肚子的火气呢。 林琅看看她，“先别岔开话题。你的事都搁置了就继续搁置吧，回头我再帮你一起捋。你说说我现在怎么办呐？” 程澜看看她，“你说的等不是师生关系了，是等下学期你不上他的课吧？可大伯母说的至少是得等到你大学毕业。甚至在世人眼底，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说的是师徒关系，磕头拜师的那种。师生关系可没有那么亲近。” 程澜两手一摊，“大伯母才不会接受这种说法呢。也算你们倒霉，居然遇上高灵学校发生这样的事。回头北京的高校肯定都会对师生恋格外抵制的。家长也一样！” “那......” “你们只能等三年后大学毕业再说了。你是不是之前还想安排康老师来见见他们？” 以为大一过去了，就没师生关系那回事了。想得真是太简单了！ 如今都有风言风语传出去了。 林琅不太明白为什么那些同学要传他们的闲话。 程澜道:“有利益纠葛，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那些人可能是自己喜欢康老师，或者说有好感。毕竟他长得不错，大学老师又有社会地位，收入也还可以。尤其他还算外交部翻译司的编外人员。那看到他格外照顾、偏爱你肯定不满啊。还有就是，有人可能觉得自己不比你差，凭什么去给外交部帮忙这种事康老师就带你去啊？这可是露脸的机会啊。没准关系到将来的前途的。你们可能行迹是比普通师生要亲密一点，就被人看在眼底了。” 程澜觉得她可以说得自信点，把可能两个字去掉。 他们肯定比普通师生要亲密一点。 她顿了顿又道:“要破这个局，确实得你和康老师不要再有什么接触了。而且，你得比别人都优秀，这才能让人服膺最后去外交部工作的是你。所以这三年，你们真的不能再额外接触了。好好的奔事业吧！就是我说的，先织就如锦的生活，男人就是锦上添的那朵花。如果三年你们都撑不过，以后要面临的事还多呢。” 林琅的肩膀有些垮了下去。 半晌算是接受了程澜的话，“那你呢，你分析我分析得头头是道的？” 程澜瞪她，是你自己让我分析的。 林琅赔笑道:“刚不说帮你捋捋么，说说呗。” 程澜道:“你不觉得不管是徐懋宁还是高煜，我都是被动的那方么？我说过不要被选择，我要选择的权力。我现在就是要变强，有择偶自主权。所以我当前就是好奋战高考，考上京大经管系。然后具体要怎么做我还没想过。但既然未来是民进军退，经济挂帅。我就可以顺应时势啊。” 她说着笑了起来，“我又不是尼罗河女儿，只能被有权势的男人争来抢去的。我要是和谁处对象、结婚，那只能是我选择了他。” 林琅道:“那要是你选择的对象也不愿被选择呢？或者说不愿意被你选择？” 程澜挠头道:“这个我之前没有想过。不过，确实不是我喜欢人家，人家就得回应我同样的喜欢。那么，他既无心我便休吧。马丹阳的做法我还是挺欣赏的。” 马理惠那边带着高灵出去。问她献了多的血，上了车又给她把脉。 最后责怪她，“你救人可以，也别把自己置于危险中。献了那么多血，就该好好的原地休息，吃些补血的东西。” “下次我知道了。” “你那个同学好好儿的为什么去做手术？而且还是去小医院。要是去个大一些、正规一些的医院，恐怕也不会那么缺血浆。” 高灵估计这事儿恐怕很快就要传开，便也直言不讳的告诉了二伯母。 马理惠骂道:“脑子进水的蠢货！哪个男的对待真心喜欢的姑娘，会在自己还另有爱人的时候跟她发生关系，然后还害她怀孕不得不去拿掉？” 男人都是想睡自己喜欢的女人的，越喜欢就会越想睡。 这是由人的动物性带来的。但人还有社会性呢。 这种有爱人还去勾搭女学生，致使其未婚先孕的，简直是老师里的败类。 她也是有女儿（高灿）的人，对这种人渣老师不能容忍。 第221章 第 221 章 高灵耷拉着脑袋, 她不就是因此才有些破灭么。 以前还挺尊敬这位博学、儒雅的中年男老师的。 也听说过他家里的黄脸婆非常凶悍，他在家十分的忍耐。 但他能回城全靠岳家帮忙。 不然当初挨整的知识分子那么多，怎么就轮到他回京还到高校任教了？ 有学术成果的也不只是他一个而已。 马理惠想了想, “今晚林琅母女有些怪怪的, 你知道什么缘故么？” “哦，听说是林琅想处的对象, 闫阿姨不大满意。” 原来是这么回事。就说那两口子怎么突然一起跑到北京来了。 那就不关自家的事了，马理惠没有再问。 回去之后二老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也是说男老师有些没品。 但其中也不乏时代造成的悲剧。 但无论如何, 他身为有妇之夫致使女学生怀孕肯定是不道德的。 他们没有就此多说，马理惠笑吟吟道:“我看澜澜那院子真收拾得不错。小姑娘好能干哦, 年纪轻轻买一套大房子。拿来当新房都绰绰有余了！” 那么大一套，听说以前住了四家人呢。 三世同堂都安排得下了。 高战清道:“结婚哪有让女方出房子的道理？高煜肯定得有自己的房子。那套房是人家澜澜的，不能惦记。” 吕芳道:“可澜澜原本有大房子住。总不能叫她以后反倒得委屈住小房子吧？” “那是他自己需要解决的问题。一代人不管一代人，我的钱已经平均分给三个儿子了。他们的儿女过得如何，那是他们的事了。” 高战清觉得以高煜怕是早就在为此做准备了。 听说他私下入股了刘权的运输公司。虽然只有三辆车, 但听说赚得还不少呢。 那小子不缺吃不缺穿的，在军营里根本花不了多少钱。 为什么早早的就起心想多赚点钱？多半就是为自己将来的婚房做准备。 至于高煊等人，他一样不会管。管不了那么多！ 这婆媳俩一唱一和的, 他也不会上钩。 “在不违背纪律的前提下, 你们自己想办法去。” 高战清丢下这句话, 端着茶盅走了。 7月9号，高考结束。 但高考结束了肯定要休息一番, 高中同学还要聚会等等。 所以也不是马上就要准备出发的。 7月11号，林景东、闫淑芬、林琅、程澜一起去听演奏会。 是王维娜送的票。 她这学期在外头的乐团做兼职。一开始是做替补, 这是第一次登台演奏。 这几个月她就认认真真的练习技艺, 旁的都没太理会。 当晚六点, 程澜等人叫了刘权的车过去，约好散场的时候来接。 这种程澜就坚持要给车钱了。 “不然下次我只好叫别的出租车了。” 刘权道:“行行行，我收。哎，你在北京待了半个月了，之后打不打算到处转转？譬如避暑山庄之类的地方啊。大热天的，去避避暑也好。” “不打算去，我很快要去江西了。” 到了避暑山庄再往外走点，都走到内蒙古了。 刘权纳闷，“又去江西？” “对，打算去重走长征路。可能会先去井冈山，然后再到瑞金，跟着长征的路线北上。” 一个半月的时间，走到哪算哪。 但应该比红军走一个半月远得多，没人围追堵截啊。 也不用一条赤水河，来来回回的过四遍。 刘权道:“和你们大院的人一起？” “是啊，我们暑假差不多都是一起过的。” 刘权心道:高煜哥你惨了！人家不但不愿意去看你顺道避暑，还要和你的情敌一起过暑假。一路游山玩水去。 程澜给了钱便进去了。 她其实一直很喜欢听演奏。两年多前那一晚王维娜拉的《梁祝》一直是她记忆中的美好。 如今要听大型的古典音乐演奏会，还是有点激动的。 王维娜送的票比较靠前、靠中央的位置。 他们四个对号入座。 程澜留意着周围，感觉上座率一般，大概五六成的样子。 拿着赠票来的还要占一部分。 看来这高雅音乐还真不如她录像厅放的录像受欢迎。 还是通俗文化更有市场些。 还是曲高和寡啊，阳春白雪很难大量的占据市场。 而且，这票比起看电影、看录像的消费好贵啊！ 是那两样的十倍都不只！ 王维娜她们这些演奏者的收入，应该都着落在这上座率上吧。 还要交过场地费之后，才轮到她们的报酬。 如果是轮不到上台的替补，估计收入更低。 听说如今好多非国营的乐团都在自负盈亏了。 这会儿还没有正式开场，她小声和林景东讨论着。 林景东道:“从小学乐器都得花好多钱和精力的。” “那看来还是军乐团比较好啊。” 林景东道:“地方性的文工团都在开始走穴了。军乐团小地方没有，但以后难说会不会有这一天。反正干什么都是能者上、庸者下。” 闫淑芬道:“那岂不是文工团、军乐团也有生存压力？” 林景东小声道:“回头可能要裁军。不但要裁作战部队，文工团、军乐团这些也只会保留骨干。” 闫淑芬震惊不已，难道要打破铁饭碗不成？ “还早，目前只是一点风声。” 演奏会正式开始了，程澜具体不太听得懂。但她觉得听着还蛮享受的。 她是愿意为这样的享受花钱的。 她自嘲地想到:看来我不但能像下里巴人一样接地气，也能欣赏得了阳春白雪啊。 散场的时候，王维娜过来和他们打招呼。 “林叔叔，闫阿姨，林琅、程澜，谢谢你们能来！” 闫淑芬道:“该我们谢谢你才是，让我们的耳朵享受了一场盛宴。” 寒暄过后王维娜看向林琅和程澜，“重走长征路我去不了了。这次乐团的小提琴手出了点状况才轮到我这个替补上台的，这个机会不能错过。” 她是被喊来救场的。 林琅和程澜都表示了理解。 程澜问道:“你怎么回学校去啊？” “哦，有车接我，放心。” 林琅道:“那娜娜，我们就先走了。” 出去之后，闫淑芬道:“这孩子比从前通透了不少。应该技艺也娴熟了，跟这些专职的成员一起演奏，没有掉队。” 林琅道:“学艺术的人多些经历不是坏事。” 第二天高灵和高灿给程澜打电话，表示想参与重走长征路的活动。 说是觉得挺还有意义的。 “可以啊，欢迎。” 12号，林景东和闫淑芬约了康老师在咖啡厅见面。 不知道康老师和他们谈了什么。 又和林琅沟通之后，他们就买了回去的火车票。当晚就坐上火车回成都了。 等送走了他们，林琅说她答应了大学期间不会再与康老师有额外的接触。 高灵学校那个男老师被开除了，他的原配和他离婚了。 现在正在被口诛笔伐。 女生则由学校出面转学去了上海外国语学院，消息尽量捂住。 最后定性女学生是上当受骗。 男老师和女学生说他正在和原配办离婚手续。这回倒是成真的了！ 还好，她还说是被qj。 高灵和高灿收拾了的行李直接过来程澜这边住。 这样明天刘权就可以不用跑两个地方，直接接上她们四个就送去火车站了。 她们是明天上午的票。 晚上四个女孩子打牌。这里什么娱乐设备都没有，只能听收音机。 高灿道:“我们不打桥牌吧，太费脑子了，就打升级。” 程澜道:“行！” 高灵说那个女同学讲的，感觉幻灭了，剥去老师的外衣也就是个普通人。 所以，她不愿意追随了。 7月14号坐上火车，路上也免不了打了几场牌，一路吃吃喝喝的过去。 大家aa，这就不能随意的去餐车吃饭了。 餐车比外头的餐馆都要贵许多。 等她们到了江西吉安，成都过来的那拨人还没有到。 不过徐懋宁和马丹阳从湖南过来很近，他们已经把招待所的房间都定好了。 程澜看徐懋宁气色不是太好，不由道:“你怎么了？” “之前执行任务受了点伤，已经养得七七八八了。既然要尽量符合当年的情况，连红军小战士都给我们准备了，那伤员也是必不可少的啊。” 程澜道:“我们可没有担架抬你啊。” 徐懋宁笑，“放心，不用。” 高灵和高灿对视一眼，然后一起走过来，“澜澜，给我们介绍一下啊。” 程澜道:“这是我们军区大院的马丹阳和徐懋宁。这是高煜的堂妹高灵和高灿。” 徐懋宁看程澜一眼，留意到她没再喊‘高煜哥’了。 从‘高叔叔’到‘高煜哥’，现在是直呼其名了么？ 他也不是傻的，不会一点也察觉不到高煜哥对澜澜的特殊。 两年多的通信，这能只当她是小妹妹？ 他可不会像林小叔一样觉得只是程澜写了信去，然后高煜就回信。 一来一去的，两个人越来越熟练，成为无话不谈的笔友。 双方互相打了招呼这就算认识了。都是大院子弟嘛，一类人，能处。 林琅关切的看着徐懋宁，“你还是赶紧再休养、休养。” 徐懋宁对她笑道:“没事的，也没那么娇气。” 程澜玩笑道:“那照这么说咱们队伍里还少了老人和孕妇啊。” 林琅道:“那些恢复工作的老人如今都在抓紧离休前的时间工作，不会跟我们出去玩的。至于孕妇，那就更不可能了。现在的孕妇大多数都养得非常得好。也就乡下有些地方恐怕大着肚子还在田里干活。凑不齐的！” 又过了一天，邱鑫泉、王维汉、康广峰才带着林墨、肖晚、程杳、孟家成四个小的赶来汇合。 程澜道:“你们三个还挺厉害啊，还真的把他们四个妥妥当当的带来了。” 邱鑫泉道:“快别提了。第一个晚上林墨在火车上起夜回来，睡到隔壁的空床位上去了。他倒是睡得挺好，差点没让我们找疯掉。当时我睡到后半夜也去起夜，在他的下铺坐着穿鞋。感觉被子瘪瘪的，就伸手摸了一下。结果被窝都没什么热气了。赶紧把王维汉和旁边一个床位的康广峰摸索着喊起来。半夜三更的啊，又不能大声喊。那人都睡在自己被窝里，又不能去揭开来看看。只能跟游魂一样小声的喊他的名字。结果他睡着了，没听到。” 林琅看看不好意思的林墨，“后来怎么找到的？” 王维汉道:“后来我们冷静下来，猜他可能是睡错床位了。而且应该睡得不远，就在附近的床位。回忆了一下，好像之前刚入夜隔壁床位有人下了车。过去一看，果然是这小子。睡得香着呢！” 第222章 第 222 章 王维汉现在说起那场夜半惊魂都还心有余悸。 林墨单独跟着程澜一次、二次出远门都没出过纰漏。 要是在他们手上丢了, 怎么跟林爷爷、林大伯交代？ 那晚他们三个大的发现丢了一个林墨，赶紧跟摸西瓜一样确认了另外三个小的都在床位上。 留下康广峰看着，他和邱鑫泉则在车厢里找着不见了的林墨。 当时没找到人, 生怕是被半夜下车的人给弄走了。 那不说现在有人贩子专偷男孩儿么。 虽然一般不会偷十岁以上的。 还好, 他们冷静下来，猜测林墨应该是睡错了床位。有惊无险的把臭小子找回来了。 现在把人交到程澜和林琅手上, 三个人都松了口气。 不用担主要责任了啊。 当然，接下来一段时日还得帮忙照看着。到时候九个大的对四个小的就要轻松些了。 当晚休整了一下, 第二天他们就坐车到了山脚, 上了革命圣地井冈山。 所有人身上都只背了水壶和干粮，行李被寄放在了山下小旅馆。 他们晚上还回来住的。 这一路要走过的地方, 林琅在学校的时候就已经发动同学、同学的同学，找到当地人把沿途打尖、住店的地方拟了个大概。 包括当地特色小吃都写在了一个本子上。 非常靠谱的后勤！ 井冈山不高，就一千多米的海拔。 不过哪怕不高，当年还得自己下山挑粮食等日用品也是够呛啊。 林琅和程杳先后去北京参观过军事博物馆，看过《井冈山会师》的巨幅油画和玻璃柜里老总的扁担。 两人这会儿有点激动, 程杳脸庞都在发红。 因为闹出夜半惊魂事件老实了几天的林墨站到台阶旁的平坦大石头上，大力一挥右手道:“早有凌云志，重上井冈山！” 林琅道:“多吃点饭, 主席诗词都叫你念得软趴趴的了。” 林墨哼了一声, 决定不跟失恋了的姐姐计较。 他觉得姐姐这次回来状态不太对。 想想爸爸和闫阿姨是去棒打鸳鸯的, 就断定林琅失恋了，觉得自己应该对她多些包容。 肖晚和孟家成也差不多, 小脸激动得红扑扑的。 他们听林墨和程杳说起在军事博物馆的所见便道:“程澜姐，回头我们旅游可以去你北京的家借住么？” 程澜笑道:“可以、可以, 我那里很宽的。大家要去都可以！” 马丹阳道:“厉害！我们毕业了是从排级做起, 还得住集体宿舍呢。得到副营级才能有筒子楼单间住。” “革命的分工不同而已。没你们扛枪保家卫国, 我们哪能安安生生做生意啊？以后你们有机会住将军楼，我一个做生意的修个别墅也没那个意义。” 徐懋宁抬头瞥程澜一眼，默默的继续往前。 康广峰把本该他的干粮和军用水壶都拿过去了。 四个小的一起跑前头去了。 几个大的其实内心也挺激动，只是没他们那么外放。 程澜看了一眼落在后头的徐懋宁。康广峰跟他一道，万一有什么可以照看一下。 康广峰那可是徐懋宁的小迷弟，肯定会尽心尽力的。 不过看来他确实好得差不多了，自己走完全没问题。 程澜便和马丹阳紧随着四个小的上山。 这次重走长征路的活动是程澜召集的，林琅已经承担了后勤的工作。 其他的她当然得自己多上心。 徐懋宁不是问题，那盯好四个小的就是成功的一半了。 她仰头道:“路上小心啊。摔了的下山就地养伤，就别去拖后腿了。就当你是留下的南方游击队。” 十大元帅就陈老总没参加长征，留下带领南方游击队坚持战斗。后来南方游击队编入了新四军。 四个小的脚下立马谨慎了许多。都到这儿了，谁想被留下啊？ 半道马丹阳道:“只知道这里是革命的摇篮，没想到风光还如此好！” 程澜点头，“是啊，大概是红色摇篮的名声太响亮了，遮盖了原本自然景色秀美的名声。” 众人上山参观了朱毛故居、博物馆等处。 看了壮阔的五指峰，黄洋界云海...... 这山上有一百多处遗迹，他们挑着有代表性的看了。 中午吃的自带的干粮和水。如今旅游业还不太发达，也就没有那么多农家乐。 趁着暑假和他们一样来瞻仰革命圣地的游客也不少，一路都热热闹闹的。 上山比平地的气温要低十度，这个温度就十分舒服、宜人了。 徐懋宁和四个小的都没什么问题，这山不算高。 下午要准备下山了，肖晚道:“我们就这么下山了？” 林琅道:“不然还要怎样？” 孟家成道:“来一趟井冈山，怎么也得有点仪式感吧。” 程澜笑着抬手，示意他们自便。 于是四个小的走前头，雄赳赳气昂昂的唱起了歌: “雄伟的井冈山八一军旗红开天辟地第一回 人民有了子弟兵 ...... 二万五千里万水千山突破重围去抗日高举红旗上延安” 这个年代的人都是听着高音喇叭长大的，这歌自然是人人耳熟能详。 原本成年人都还有些内敛，这会儿有四个小屁孩儿带头，山道上很多游客都跟着唱了起来。 “抗战八年整打败侵略者解放战争得胜利 建立人民新中国......” 一时山道上歌声嘹亮。 程澜几人也跟着唱了起来。很好，仪式感完全有了。 晚上在小餐馆吃饭，林琅点了土豆炖牛肉。 “今天爬山都辛苦了，犒劳一下大家。**社会的生活: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土豆炖牛肉！” 第二天坐车去瑞金。 林墨道:“姐，不是说步行么？” “287公里，等你走到，十天都没有了。能坐车的地方就坐车，这样才能尽量走得远一些。” 程澜开始想的是骑自行车，后来发现红军长征的路别说四个轮子的，就是两个轮子的也难同行。 全是跋山涉水啊，要走原路基本只有步行。 到瑞金坐车都花了两天，现在的公路条件都不大好。柏油路已经是最好的配置了。 还有些地方是泥巴路。 原本想过直接到瑞金集合，但对井冈山的仰慕还是在集合地点定在了吉安。 肯定没有直达车，陆陆续续的转车。 除了长途汽车，牛拉车什么的他们也坐过。 13个人，足够包一辆牛车了，坐着还挺新鲜的。 邱鑫泉问道:“程澜，你会不会赶牛车啊？” “赶牛车小意思，我连拖拉机都会开。” 车上没人坐过程澜开的拖拉机，都和赶牛车的大爷一样以为她在吹牛。 程澜道:“等柏油路修好了，我开拖拉机带你们去兜风。” 半道在车上遇到过扒手。 马丹阳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对方伸进林琅背包的手腕。 旁边的扒手同伙直接亮了匕首。 程澜当即就笑了。 刚转车的地方风光不错，还有条古香古色的老街。 林琅把车票发给众人，大家分散就去逛去了。 程澜和程杳一拨行动的。 走动换班车的时候，程澜安排她自己看着程杳，林琅看着肖晚，王维汉看着孟家成，邱鑫泉看着林墨。康广峰照看徐懋宁。 一一对应、责任到人，省得再发生半道丢了哪个的事。 剩下马丹阳、高灵、高灿三人顾好自己就行。 所以，大家伙虽然位置挨着在这前后几排，却是分开上的车。 估计这伙扒手不知道他们是一伙的。 程澜笑是因为如果只有一个人，她不好跟已经上手的马丹阳抢啊。 这有一伙人就好分了。 林琅回头拿回自己的钱包，踏踏实实往座位上一坐。 在旁人眼底便是丝毫不顾及后面一排为她出头得罪了扒手团伙的马丹阳。 林琅笑笑，她可不是程澜那样的好战分子。 平常没架打都要跑去瞿叔叔那里当义工做陪练。 只要师出有名，程澜从来都是能动手尽量不动口。先打了再说！ 程澜之前丢了一批货，直接亏损三千元。 那是三千元啊！ 所以对于触犯《刑法》、不劳而获之徒她恨得牙根都在痒痒。 不管是巧取的还算豪夺的，都不是好东西。 所以对方一亮刀她直接就站了起来，在开动的汽车上直接一脚踹飞了威胁马丹阳的其中一把刀。 车开得慢的好处现在就体现出来了，她和马丹阳在狭窄的走道上对付四个扒手。 两个人都有那么高，长手长脚的，打起架来特别的舒展、好看。 就连两手吊环踹人的动作都十分的美观。 徐懋宁仔细看了一下那四个扒手身上，确认他们没有带枪就不管了。 弄到手|枪可不是容易的事。 有手|枪还来做扒手也有些大材小用了。 邱鑫泉几人看他没动静，便也都安然坐着没动。 车上的人本来看到人抽匕首出来都吓了一跳。 然后两个这里两个漂亮姑娘三下五除二就把四个扒手打趴下了。 当即给他们鼓起掌来。 林墨、程杳几个也跟着鼓掌，就知道跟着出来会很好玩。 司机停了车，看向马丹阳和程澜，看她们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马丹阳掏出学生证亮了一下，“我们是国防科技大学的学生。司机同志，麻烦你就近开到派出所去。这几个人身上，我估计还有别的案子。” 车上的人恍然，原来的军大的学生。那就怪不得有这样的身手了。 但还有人不知道，“国防科技大学？” “军中水木啊，最好的军校。就算以前的哈军工啊！” 一说哈军工，好多人都知道了。 现在的人大都还比较淳朴，车子立即就开往附近的派出所了。 也没谁说打扰他的事什么的。 到了派出所就还是林琅、马丹阳和程澜进去协助调查。 这会儿大家也就知道林琅和她们的一起的。是对自己的同伴有绝对的信任所以才安然坐下不管的。 其他几人没参与，等着。 长途客车上还有其他热心人进派出所帮忙做人证。 这件事是一目了然的，录口供也简单。 录完签字，众人便又上车重新出发了。 司机道:“同志们，有些耽搁了，我开快点啊。” 售票员也道:“嗯，虽然耽搁了，但有未来的解放军同志出手，咱们这一趟旅程十分的安全啊。” “嗯，好的。” 到了瑞金的旅馆住下，徐懋宁对程澜和马丹阳道:“下次还是要先确认一下有没有危险。如果对方带枪，哪怕你们的身手很好，也快不过子弹。” 两人点点头，“知道了。”这一条确实是她们疏忽了。 马丹阳蹙眉道:“民间散落了这么多枪，这是隐患啊。” 第223章 第 223 章 程澜道:“之前不是说要全民皆兵么, 我前年还在和民兵一起练枪呢。应该要没收民间枪支也不在这一两年。” 全民皆兵在珍宝岛事件后很是受重视，这才过去十来年呢。 不过，民间散落有不少枪支确实是如今治安不好的一个缘故。 徐懋宁道:“我们国家如今的人口, 恐怕已经不需要全民皆兵了。我甚至听到了裁军的风声。不过政策肯定不可能180度大转弯。等一等吧, 这些隐患一定会被一一排除的。” 他们住的这个旅馆还不错，应该是当地最好的了。 因此大厅里还有台14英寸的黑白电视机可以看。 几个小的洗了澡就都去守着看电视了。 程澜许久没看电视也一道去了。 今天的新闻里播放了上午邓政委接见金庸先生的画面。 邓政委喜欢看金庸的小道消息是林爷爷告诉她的。 据说邓政委说看金庸的不用动脑子、轻松、消遣, 他看了能得到休息。 林墨扭头看了看程澜，他记得她看了所有的金庸。 他小声道:“写还能得到大领导召见啊？” 程澜道:“是作为香港的文化界名人被召见的吧。这几年国家都在陆续邀请一些有影响力的海外华人、港澳台同胞回国访问。” 电视里正好出现老人家带着四川浓重口音的声音, “欢迎査先生回来走走！” 等回到房间, 大家聚在一起也忍不住议论纷纷。 被邓政委召见，这是人生的高光时刻啊！ 在场有一个算一个, 哦不，全华国有一个算一个，谁不想被邓政委接见啊？ 徐懋宁道:“一个是因为他是香港人，二个是因为他在自己的行业做到了顶峰吧。我刚打电话打听了一下，听说是他求见, 有关方面层层报上去，然后得到了邓政委亲自批准。” 邱鑫泉两眼放光的道:“我要是能做到万婴之父，也能得到邓政委召见吧？我最崇拜的林巧稚医生, 人称万婴之母。那就是得到过主席、总理接见的妇产科大师级别的人物。” 王维汉摇头, “恐怕不行。咱们算你本科毕业就去当妇产科医生吧, 那就是1986年上岗。哪怕你全年无休，一天平均接生两个, 一年才730个。那你要当上万婴之父也得14年，也就是到2000年。那会儿邓政委肯定早就退休了。不过, 你可以展望一下被下一代大领导接见。前提不仅是万婴之父, 还得有林巧稚医生那样超高的水平！不然一辈子接生了上万个婴孩的妇产科医生何其多！华国现在有10亿人, 按一个妇产科医生接生一万个算，那也需要十万个妇产科医生。我们有十万个妇产科医生么？所以关键还是医术高明。” 他们这趟出来，林琅是后勤安排吃饭、住店、行路。王维汉则是财务，管钱的。 王维汉对数据一向是十分敏感的。这次也是报考的金融专业，将来准备到银行工作。 所以一说到这个事，他马上就开始了计算。 在他的世界，几乎一切都可以别量化。 众人失笑，马丹阳道:“好了好了，各回各屋睡了吧。不是什么职业都好量化的。邱鑫泉以后接生多少孩子、程澜以后赚多少钱可以量化，我们当兵的杀多少敌人可不好量化。” 徐懋宁笑道:“当然是一个不用杀、不打仗最好啊。” 晚上程澜是和程杳、肖晚一个屋。她们两个小的睡一张床。 然后高灵、高灿姐妹，林琅、马丹阳。 男生也是两人一屋。 第二天一早去参观了当年的遗迹以及红军的烈士陵园，众人就准备要出发了。 在密密麻麻的烈士名单墙上，所有人站成一排三鞠躬。 当年瑞金这个小城市一共24万人口，就有11.3万人参加了革命。 其中5万多人牺牲！ 其它牺牲的各地籍贯的红军战士更是不计其数。 林墨、肖晚、程杳、孟家成四个人的小脸上都是一片肃穆。 等到出了烈士陵园正式上路都还是不见半点笑容，气氛沉闷得很。 是要受教育，倒也不用如此沉重。 几个大的互相看了看，高灵道:“他们前两天唱歌不是还挺乐呵的么。” 程澜道:“杳杳，你给咱们唱个《十送红军》吧。” 程杳前后看看，也觉得这一路好像是走得太沉闷了。 于是点头，“一送里格红军介支个下了山秋雨里格绵绵介支个秋风寒树树里格梧桐叶落尽愁绪里格万千压在心间问一声亲人红军啊 几时里格人马介支个再回山......” 她就唱了一送，后头的歌词有些记混了。 程澜拍拍林墨、肖晚和孟家成的肩膀，“听到没，愁绪万千都要压在心间。因为我们还有自己的新长征、新征程。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老前辈们推翻了三座大山，让老百姓站起来了。他们完成了他们的使命，我们80年代的新一代有我们自己的使命。” “什么使命？”三个小的看着程澜。 程澜道:“站起来后还要富起来才行啊，国富民强！不管将来咱们从事什么职业，都必须现在就好好学习，将来才可以为国富民强添砖加瓦。体会到这些，才不枉带你们来重走一趟长征路。” 这一路他们走了四十二天，一直按照红军长征的简化路线走到了四川境内再坐车。 于八月三十日回到了成都。 一路上各种状况迭出。 突然下大暴雨，撑伞也没用，全部淋得瓜兮兮的这种算是小事件。 当时真的连个躲雨的地方都找不到。 林墨还幽默的道:“慢慢走好了，反正前头也在下大雨。” 马丹阳哭笑不得，“瓜娃子，你要淋雨你自个淋。早一点走到旅馆就可以早一点休息了。” 程澜薅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道:“那时候红军的伞比我们的破多了，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徐懋宁笑道:“怎么过来的？扛过来的呗。二万五千里都走下来的人，但凡不是牺牲了或者是身上留着旧伤，其实都挺高寿。相当的锻炼体质啊！老总活了90，主席活了83，总理要不是得了癌症肯定不只78。” 两人都淋得挺狼狈的，一人揽了个小的一起走。 这会儿大的、小的雨中相视一笑还都挺乐呵。 高灿跟高灵也挽着手走在一起，“我觉得我们干脆别打伞了。这风太大了！反正全身也湿得差不多了。不打伞还省力气呢。” 这会儿徐懋宁已经痊愈，康广峰就是一个人撑着伞。 他收起来试了试，“我觉得这个提议可以，省好大力气。” 于是都把伞收了起来，顶风冒雨的前行。 还好大家体质都不错，到了旅馆加钱请老板娘熬一大锅姜汤喝了，竟然都没有感冒。 林琅准备的常备药也没有用上。 半道还经历了一次肖晚生病。 当时她喊肚子疼，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肚子疼有很多原因，林琅只能试着把着凉肚子疼的药和水喂她服下了。 徐懋宁带着邱鑫泉爬到山上用带的匕首砍了两根粗壮树枝下来。 “所有人把背包里带的外衣都拿出来。” 都带了一件或者两件，最后凑了二十来件外衣。 徐懋宁拿来绑在两根树枝上做了个简易的担架。 他和邱鑫泉、王维汉和康广峰轮替着把肖晚抬到的附近乡镇。 程澜想起自己那次阑尾炎，生怕肖晚也需要赶紧做手术。 徐懋宁已经抬过担架换下来了。 看程澜脸色有些发白他道:“没事，看情形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就算是，只要到了镇上找到电话找老爷子们的老战友求助，也能马上得到救助。” 程澜点点头。 幸亏有徐懋宁这个带头大哥做主心骨。更幸亏后半程他已经痊愈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看了靠谱的他一眼。 徐懋宁冲她笑笑，然后便走开了。 高灵和高灿看着这一幕有点发愁。 大哥远在几千里外内蒙古啊，澜澜遇上事他这会儿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而且这里这么多人，也没有找他帮忙的道理。 高灵道:“不只呢，大哥当兵的长年累月在外头不着家。有事的时候是真靠不上。” 高灿小声道:“幸亏徐懋宁也是当兵的。” “那还会有别人呢。程澜都还没有上大学，回头考去了京大，大哥的竞争对手一定更多。唉，反正军嫂都挺辛苦，哪怕是家里条件好。我以后不找当兵的。” 幸好，小诊所的医生说只是着凉。在那里输了一瓶液，休息了大半天就没什么事了。 程澜松了一口大气。 等终于回到成都军区大门口，大伯母、锦熙姑姑、邱妈妈、徐妈妈、马妈妈和众人一起迎出来。 锦熙姑姑看到女儿脱口就道:“看你们这样子，路上遭大罪了吧？” 肖晚黑了几个色号，人也瘦了七八斤。 被问到后神采奕奕的道:“还好、还好！” 肖晨道:“姐，你都快成黑炭了。” 七八月三伏天在外头行走，不黑才怪了。 程澜看了看，程昕和秦柳也从对面过来了。 一向白白嫩嫩的程杳也黑了不少，她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妈妈，我挺好的。” 程澜道:“杳杳表现真挺好的，全程都是自己走下来的。” 程澜笑，“自从你让她每天早上打一百拳，再绕着几栋筒子楼跑八圈，她体力就越来越好了。” 肖晚摸摸鼻子，这一次唯一拖后腿的其实就算自己。 倒不是说生病那次。 而是平时基本就算她体力最差，往往行李都在各位哥哥、姐姐身上。 她回家后也要好好锻炼了。 秦柳摸摸林墨的头，“不是，你们路上就没剪剪头发么？就差能扎起来了。” 她抱着宁宁来的，小姑娘半岁了。她也跟着上手，一把就薅住了大哥的头发，笑嘻嘻的不肯松开。 林墨只感觉她小手还挺有劲儿的，只能顺着她的力道移动脑袋。 林琅赧然一笑，“秦阿姨，我之前做的预算不够。剪头发这种事就省掉了。” 女生还好，几个男生除了原本就剃了板寸的徐懋宁，头发都偏长了。 闫淑芬道:“穷家富路的，也不说多带点钱。那些革命老区如今都还挺穷的，想要什么都不容易的。” 林琅道:“那也不敢带太多，路上还遇到过扒手呢。” 路上也遇到了些不那么淳朴的人，借宿收他们高价之类的。 她之前都是按正规旅馆的价格预估的。 然后鞋都破了几双，补鞋、买鞋也花了钱。 第224章 第 224 章 邱妈妈笑, “行了，没一路要饭回来就不错了。” 徐懋宁摆手，“不至于、不至于。后来半路我们几个大的去给人干了点活, 支撑着回来了。” 快到四川境内的时候, 琳琅说这样不够钱坐车。 那就只能想办法了啊。 程昕把程杳领回去了，其他人也各自领了自家孩子一起往大院走。 一路上遇到的士兵都看戏一样看着有些狼狈的他们。 这帮子大院子弟干什么去了啊？ 后来听说他们跑去重走长征路, 用脚走的。 “从瑞金到四川一千几百公里，全部用走的啊？不可能吧。说你们几个大的还勉强能信, 还带着四个小的, 不可能。” 这些大的，平常也和他们一起在操场上练练。 像是徐懋宁、马丹阳、程澜, 有可能。 邱鑫泉道:“那倒也不是，遇到大路还是搭车的。但步行了六七百公里应该是有的。” 那倒是比较可信了，一天走十多公里倒是说得过去的。 包括那四个小孩也算一样。到后面，锻炼出来了嘛。 高灿和高灵就直接到林家安置。 程澜和林琅挤挤，腾了一间屋给她们。 林景南已经走了, 他的屋给林锦熙和肖晚睡。 肖晨和林墨睡一屋就安排下了。 家里一共三间浴室，全安排给她们六个刚长途跋涉回来的了。 林师长进外书房去给高家打电话，“吕军医, 都回来了, 刚到家。” 面对方真, 他喊了几十年的‘方大姐’。但对吕芳就一直喊的‘吕军医’。 吕芳在那边道:“她们什么形象啊？” 林师长笑出声来，“还行, 回来之前应该收拾过。但还是有些狼狈。” “老高回来了，让他跟你说。” 吕芳原本是不赞同两个女孩子这么跑出去的。但后来听说林家上小学的孙子、外孙女都要去。 高战清又说很有意义, 极力赞同。 关键俩孙女都兴致勃勃的要去。 她也就不好反对了。 那边换了人, “都没什么事吧？” “没事啊, 老连长。虽然孩子们报喜不报忧，但安稳回来了就是没事嘛。你们家的孩子也都教育得不错，不娇气。” 高战清道:“那澜澜也还好吧？” “她很好啊，我从来就没觉得她会出状况。哦，高灵和高灿姐俩，我让她们在我家歇两天缓缓。大学开学晚，大后天吃了晚饭再送她们去坐火车也来得及。林琅也和她们一道走。” “行，你安排就是了。” 二楼的公共浴室给了高家姐妹用，程澜和林琅一起在大伯、大伯母房间附设的浴室洗的。 两人洗好出去，高家姐妹也洗好了。显然也算一起洗了。 这回在外头，医食住用行很多地方都不方便。大家也习惯了一起洗澡节约时间了。 各自把换洗了的贴身衣服晾好，就回屋稍事休息。 走了一千多里真还是有些累人的。 尤其程澜和林琅还各种操心。 肖晚生病的时候，程澜甚至都有些后悔组织这次的活动了。 不管是哪一个人，真出点什么事她能负得起责任啊？ 幸好徐懋宁比较靠谱。 晚上崔阿姨准备了一桌硬菜，六个人几乎是以秋风扫落叶的姿态各干饭。 吃了六七分饱，林琅开口，“爷爷，我现在才明白了红军长征是何等的壮举。四渡赤水别说还要冒着枪林弹雨跟敌人抢速度，就光是那么跑四趟也够累人的了。还有为了飞夺泸定桥一昼夜行军240里山路，我真的是服了！那240里，我们足足走了六个白天。” 林琅用手比了个‘六’。 林师长低声发笑，“嗯，没白走一趟。小晚啊，这趟出去辛不辛苦？” 肖晚点头，“辛苦极了，脚底都起茧了。不过，很有意思！明年暑假我还要去接着走。我们要高举红旗上延安，不能半途而废。” 林师长点头，“好样的。” 脚底起茧，那之前水泡肯定起了不少又磨破。 这孩子走这一趟下来，整个人感觉比之前硬气多了。 到底是革命的后代，骨子里还是坚韧的。 “小墨呢？” 林墨道:“我是看表姐都坚持下来了，这才一声不吭撑下来的。” 肖晚道:“我也是看你一声不吭，这才撑下来的。要是你坑一声，没准咱俩就掉链子了。” “那不能，杳杳和孟家成都还在坚持呢。” 林师长又问程澜和高灵、高灿，“你们呢，你们呢？” 高灵道:“就觉得老一辈真挺不容易的。那会儿中央红军都快到绝境了吧？” 高灿附和的点头。 程澜跟着点头，高灵的说法她还是比较赞同的。 只不过对于这次出游她觉得自己之前想得太简单了。 她觉得红军可谓什么条件都没有，还被敌人围追堵截都成功长征了。 他们的条件比那时候的红军可好太多了。 但差点就出了状况。 林师长道:“那可不！但是，偏偏主席带领我们绝处逢生了。那时候哪能想到再过十四五年，我们就成了执政党了呢！” 程澜没吭声，肖晚居然还准备明年继续参加。 她之前是说过今年走到哪算哪，明年再接着走。但真没想到在路上差点出了事的肖晚居然还想继续。 原来肖晚让他们不要讲她半道生病的事，是担心明年去不了了。 晚上，高灵、高灿兴致勃勃的要看电影。 程澜那些外国电影她们都想看。 林师长就让警卫员去宋家把放映的设备搬回来了。 马丹阳和隔壁的王维娜也都过来看。 王维娜暑假跟着乐团演出了七场，被之前的小提琴手中途回来挤掉了。 那人的关系比较硬。 她最终没选择动用家里的关系，回来过暑假了。 也算是一次新鲜体验。 今天下午她也和众人一起看到了好像难民一样的程澜一行人。 苏菲对她道:“娜娜，幸亏你没去啊。你看阿汉都成什么德行了？干嘛要去自讨苦吃呢？” 王维汉回到家，面对长辈的问询也都说挺好、挺好的。 这会儿林家放外国电影，一群小伙伴有些累了不想动弹没来，有些是想来来不了。 想来来不了的是徐懋宁。 他妈吃晚饭的时候就开始盘问他和程澜现在的关系。 “只是朋友啊，跟林琅、马丹阳、王维娜她们一样的。” 他倒是希望他俩现在是背着家长头偷偷摸摸在处对象呢。 等到他足够强大的那一天再公开。 “真的？” “千真万确！比珍珠还真。” “那你说这学期暑假不回来，要去做任务又是怎么回事？” 徐妈妈对于儿子提前去参与一些不能公开的任务心头有隐忧。 但是，她的儿子以后是要接老爷子班的。他力求上进，老爷子是非常乐见的。 总不能又想升得快，又不想承担风险吧。 “我去了啊，又回来了。然后时间上跟她们的行动正好接上，就一起去了江西。” 他受伤的事是没有对家里讲的。 徐懋宁说话的时候往林家看了一眼，外书房的窗帘放下了。 应该是已经开始在看电影了。 大家毕竟是走了那么远的路，因此看了一部短的100分钟左右的就休息了。 马丹阳看自己出来的时候程澜跟着出来了，便和她一起在大院里走了走。 程澜对她说了肖晚生病带来的后怕。她挺担心真出了状况，锦熙姑姑冲她发作。 “我一开始还是想得太简单了，万一出事我根本没能力去描补。肖晚生病那回，多亏了有徐懋宁在。” 马丹阳道:“谁还真指望你一个16岁的组织者去描补什么啊？徐懋宁说得没错。我们走的路不算太远离人烟。就万一有事走两个小时肯定就到附近镇子了。有大问题也能找到电话就近求助。再说了，去的人里他最年长，肯定该他拿主意啊。别想那么多了，都已经平安的回来了。再说又不是你要带肖晚去的。” 程澜第二天就报名了，毕业班了。 而那几个大学生、准大学生还能再休息十来天。 高家姐妹就在家里和林琅一起看电影，手里拿着翻译的中文。 这是那两个懂外语的士兵翻译了，然后速记员记下来的。 因为会反复使用，程澜还拿去塑了胶。 9月2号晚上，林琅她们三个和王维娜一起去北京上学。 大伯借了车子送她们去的。 程澜没去送，没位置了。 她在电梯公寓的施工现场和萧应聊天。 跟萧应说他就很能理解她的感受了。 他点头道:“嗯，因为我们和他们终究是不一样的。真出了事也只能用大院那些人的人脉求助。你虽然被林家收养，但终究用别人的人脉用多了也不好。还是要有些交换价值才行。而且，林家对外护着你。如果林家的外孙女真的出事，你那位锦熙姑姑迁怒于你，时日久了的确是容易产生龃龉。” “所以我有点后悔啊。算了，不想了。这最后一年什么都不想了，就专心读书。” 萧应笑了笑，“徐懋宁应该是巴不得能帮到你吧。” 程澜道:“他回来之后，我们就再没有接触了。” “他是怕接触了，他妈找你麻烦。” 程澜道:“你跟夏家关系还没修复？” 萧应道:“修复了，生意人以和为贵。夏老板还是很明事理的。他只是懊恼你这里联姻的可能彻底断绝了。” 程澜笑笑。估计就是夏老板明事理，为借车的事训斥了夏启东。 所以他才迁怒萧应的。 高灵和高灿回到北京就给高煜打电话了。之前在路上、在别人的地方都不好畅所欲言。 “大哥，站在程澜的角度，我们觉得找你或者说找当兵的处对象真不太好。遇上事儿的时候，你多半不在身边啊。” 高煜蹙眉，“路上出什么事了？” 高灵把肖晚生病了徐懋宁的应对说了。 “我当然知道你要是在肯定也能做到。但不在就是不在！” 高煜道:“是啊，所有的军嫂都挺辛苦的。但不能因此就让我们当兵的集体打光棍了吧。” 这一点他其实也挺愧疚的。但当了兵，就是上交国家了。 一年到头真没什么自由的时候。 高灿道:“大伯是文职还好些，平常就在机关里。大伯母能随军跟着他一起。二伯和我爸爸都是长年累月在外的。大哥，徐懋宁和你都是当兵的。但如果出现一个不是当兵的竞争对手，人家能守在程澜身边一直对她好的话，你的竞争力就不算太强了啊。” 高煜也让她俩说得有些丧气，“那就你们看，她对当兵的有没有什么看法？” 高灵道:“程澜挺敬仰那些革命老前辈的，对如今的当兵的也挺尊敬。但她想不想找当兵的做对象，真不好说。” 第225章 第 225 章 营长看高煜接个电话被整郁闷了, 不由关切地道:“家里出事了？” 高煜摇头又点头，“不是同你说我家那小姑娘跟一帮人去重走长征路么。我两个堂妹也一道去了，刚是她们给我打的电话。” 营长笑, “又有人觊觎你家小姑娘呢？” “那是肯定的, 但我不是为这事儿烦。”他家小姑娘那么好，没人觊觎才怪了。 可这回两个丫头的话, 真的是戳到他最薄弱的那块了。 人家都说结婚找的就是个伴。但偏偏陪伴是他给不了她的。 小姑娘会不会真的因为这个缘故把他pass了？ 他们两个人很聊得来，他各方面条件也不错。这些他都比较有信心, 但就是这个陪伴实在是无能为力。 营长听了他的话也沉默了。半晌道:“其实很多年轻小姑娘她就是崇拜英雄。” 不过, 这种崇拜也很容易因为现实的缘故消失。 结了婚还好，法律保护军婚。 没结婚的话, 搞不好因为现实的困难就跑了。但有时也实在怪不得人家。 他过年回去，他老婆也是好一顿埋怨。 平时就算了，知道军嫂就是这么过日子的，有心理准备。 但有一回半夜，小儿子病了, 大女儿也不大。他们两家的老人又都不在了，没人能搭把手。 半夜三更的，邻里关系再好你也不好去把熟睡的邻居敲起来吧。 她只能用小平板车垫上, 把两个孩子一起拉去医院。 为小儿子缴费、拿药的时候, 女儿用背带绑在身后。小儿子用小被被包裹着抱在怀里。 幸亏值班的护士听说她是军嫂, 让她把大女儿放在护士站安稳的睡。等忙完了小儿子，再去把大女儿接上, 一起回家。 他当时听到真的是眼眶都红了啊。 他的职级倒是可以随军了。但这个地方的条件，让她们娘仨来遭罪么？ 要是留在呼和浩特那些地方, 其实和现在没区别的。他平时也回不去！ 那还不如在老家呢。 半夜不好去打扰已经睡下的左邻右舍, 但白天有事招呼一声还是没问题的。 高煜看自己这一郁闷, 把营长这个七尺高的汉子整得都伤感了。 赶紧道:“那嫂子不也没后悔跟了你。” 营长显摆过夫妻感情好，办公桌上还放着一家四口的合照呢。 “我俩是光着屁股玩大的，一个村的。” 高煜道:“那就是感情基础很深厚嘛。你在这里几年了，其实也该调回去了。你老家哪的啊？我记得上次你说过，好像不算太远。” 他们边防上的人，只要没跨越半个国家，都还算近的了。 “河北邯郸。”营长恢复了一下情绪，然后道:“其实女人还是比较感性的，所以她才宁愿吃苦受累也要嫁给我。你得想办法调动你家小姑娘感性的一面。我出去巡视一下。” 高煜点头，看营长穿上外套出去了。 这会儿他们这里刚开始飘雪，日子还算好过。 等营长出去了，高煜放下了手上的笔，有点写不下去了。 他因为自己不是军大毕业的，虽然去进修了一年，但总觉得有些欠缺。 这不太符合他从小凡事都要做到最好的一贯做法。 所以这一年经常是得闲就拿了各所著名军校的教材在看，中英文的都有。 毕竟如今只有日常的工作，还算比较消停的。 营长看到了就说他是孔夫子挎弯刀。让他给营里文化水平不高的战士上课，辅导他们考军校。 虽然是额外的工作，高煜也欣然答应。在军中考上军校这也是一条非常不错的出路了。 不然普通士兵退伍回去，地方上也不好安置，就业很成问题。 营长出去给他一通大力宣传，水木的高材生，文武全才，英文书都直接看...... 那些战士一个个都挺珍惜这个机会的。都说是读书的时候贪玩去了，现在后悔也晚了，能弥补一二也好。 全营500号人，每次上课的时候至少来100多。 除开在值勤的，这就很多了。 一时间下头的兵对他这个高参谋都亲近了很多。 不像之前大多对他敬而远之的。 营长说他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感觉跟大家尿不到一个壶里。 “哎，我可没跟他们说你爷爷是谁啊。不过你学历那么高，好些人都觉得你就是来镀金、走过场的。肯定待不久！如今你来了一年了，踏实工作。其实很多人原本就对你改观，拿你当自己人了。” 这会儿高煜就是在给战士们写教案。 他自掏腰包托他妈给邮寄了100套教材来，应该能用些年头了。 一拨人用了，下一拨人可以继续用。 营长说打申请帮他报销，他想想算了。 小一千呢，回头很多事得跟财务去解释。这些复习资料平常都是士兵自己准备的。 凭什么单给你们营报销那么多啊？最后还不一定能报销得下来。 反正他平时也没什么机会花钱。 “其实营长你说得没错，我应该在这里待不了几年。就当我给营里弟兄留的礼物吧，我也不差这个钱。” 搞得营长老大的不好意思。他一开始没想到教材的事，没想到高参谋做事这么追求尽善尽美。 他想着让下头战士听听课就好的。 高煜过去一年在刘权那里分红拿了八千。华侨公寓暂时也没房子出售，不等着用钱。 他打开窗户，有些碎雪花飘了进来。 他站那里抽了半根烟，抬手看看手表，回来坐下。 把烟夹在指尖，翻出信笺纸给程澜写信。 程澜收到信的时候，已经上完了第一周的课。 这就下雪了啊，她还在穿连衣裙呢。 这次出去重走长征路，今年的好多条裙子都还没怎么穿过呢。 高煜在信上自然没有说他被两个妹子直言不讳的话打击到了。 只是说他看到营长眼眶泛红上前关心。 这才得知营长老婆抱怨他不能陪伴。尤其是孩子半夜生病了，她一个人实在艰难。 不过，营长老婆也就是抱怨两句。因为她嫁给营长的时候就知道军嫂的日子是这么的辛苦。 但营长的愧疚也是真真切切的，为自己不能照顾妻儿而愧疚。 程澜看他信里说营长平时铁骨铮铮，但说到这些眼中都有泪花闪烁也是十分感慨。 后面又写他现在做起了全营的文化教官，思想工作也在给战士们做，真的是越来越有政委范儿了。 回头再升一级，没准还真能去干政委了。 林师长回来听说又有内蒙古的信到了，忍不住挑眉。这人虽然不在，存在感倒是挺强啊。 连走长征路不好联系，都塞两个堂妹来参与。 这才刚回来几天，信就到了。 当年也没见老连长这么会追女孩子啊。 他电话里和高战清说起这事儿，“一两周必定会收到一封信，真的是有心了。” “上心了，自然而然就会了。这还需要人教啊？而且，他们现在又不像我们那阵，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那是只争朝夕啊！追求姑娘也只能是简单、粗暴，没时间慢慢酝酿感情。现在完全可以书信往来、纸短情长、循序渐进嘛。澜澜的学业如何？” “上期末全年级第六，全市排在三十多。她自己说是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我到她的房间去看，学习资料也堆得太多了。要送刻成竹简，估计都够堆五车了。她是个要强的，既然立志考京大，肯定会全力以赴，不用大人怎么督促。我们反正是做好后勤保障就行了。” 毕业班的学习任务真的很重。 年级前三十名又额外被聚拢来，校方给他们开小灶。 然后回到家，楚老师那里还要再自己补课。 程澜现在每天骑自行车往返，节约一些路上的时间。头发也剪短成了男仔头。 衣服都尽量穿深色、经脏的。 也就每天的晨练还在坚持着，陪练都没怎么去做了。 这样一来，时间就过得很快。几乎是一眨眼就到了半期考试。 这期间她和高煜通了五六次信。 高煜想看到的‘碎碎念’，终于又在信中出现了。 一看就是压力挺大，借此释放。 他也化身知心哥哥，帮她纾解压力，提供复习的诀窍等等。 十一月初，半期考试的成绩出来了。 程澜考到了年级第四名，全市二十六名。 这个成绩和往年录取线相比，够得上京大的线了。但经管系还不是十分有把握。 期间林景南也时常打电话回来。他还记得当初自己高考失败的阴影。 考大学这件事是他爹生前很在意的，他这个当小叔的自然也要多关心、关心。 听到程澜这个名次他咋舌，“不错、不错，比小叔强多了。不过，你也不要压力太大了，要张弛有度、注意休息。” “嗯，我知道。你几时回来啊？” 暑假林景南回来的时候，程澜已经去北京了。 等她回来，他又回云南了。 相当于过年一别叔侄俩还没见过。 “过年前吧，回头正月间我回村里看你。” “好！” 外头林师长喊道:“澜澜，快来。女排的比赛开始了！” 这会儿在樱花国正举行第三届世界杯排球赛。华国女排是以亚洲冠军的身份参加。 我们已经五战五胜了，再胜两回，就能历史性的摘得世界杯赛的冠军。 80年的莫斯科奥运会华国因为毛熊国入侵阿富汗没有参加。 那之后体育运动已经又沉寂了许久。 那之前倒是全国都在为此做着准备。 就连程澜、小叔、马丹阳、徐懋宁都不同程度为80年的奥运会备战过。 徐懋宁还差点因为要参赛而推迟一年高考。 不过现在想想他也是真厉害啊。 耽搁了大半学期，最后居然是以市状元的身份高分考入的国防科技大学。 这也就难怪徐爷爷那么看重他。 如果不是有徐妈妈的缘故，程澜也很想写信向他讨教一番学习方法的。 但有徐妈妈防贼一样的盯着，程澜从来没主动给徐懋宁打过电话。 半期考试前他有打过来，两人聊了聊复习的相关情况，徐懋宁也把自己的诀窍倾囊相授。 程澜觉得自己也算得上博采众家之长了。 马丹阳和林琅、邱鑫泉、王维汉她也去求教过。 这学期王维汉和邱鑫泉都如愿考入了心仪的学校。 王维汉上了第一志愿，如今在城北求学，每周回来。 邱鑫泉最后没上军医大，他超常发挥考入了北京医科大学。 林琅和王维娜戏言这学期回来有人给拿行李了。 所以程澜在大院里的小伙伴，高考的表现真还挺不错的。 她明年肯定不能掉链子。 第226章 第 226 章 程澜和电话里的小叔道‘再见’, 出去客厅看比赛了。 这一次女排姑娘们屡战屡胜，又一次掀起了全民体育热潮。 也算是为84年的奥运会预热了。 林师长和林墨已经在沙发上就坐了，程澜也坐了过去。 比赛的时候女排的姑娘们表现得十分得顽强, 敢打敢拼。 孙晋芳、郎平等队员的表现十分的耀眼。 最后, 这一场也胜了。 林师长很高兴，“再胜一场, 我们的女排姑娘就要夺冠了！” 程澜也很是高兴，这是一件很增强民族自信心的事。 而且女排姑娘的拼搏精神也很感染正备战高考的她。 虽然之前因为女排的比赛, 她录像厅放录像的生意都流失了不少。 甚至轮到女排比赛的时候, 基本就没生意了。 但这是值得的。 朱航为此还去接通了看电视的线路，录像厅里也放起了女排比赛的实况。 之前都是只放录像的。 如今不是家家户户都有电视。 他让人骑着自行车在周边用高音喇叭一宣传, 没电视或者没地方看电视的人到了时间就跑来录像厅看女排比赛了。 依然是按录像的时段收费，一时间生意又红火了起来。 毕竟录像厅的电视大啊，还是彩色的。 11月16号，是决赛日。 程澜把楚老师的补课都停了一晚，她直接上录像厅去看决赛了。 楚老师推推鼻梁上的眼镜道:“你不停我都要停, 我也想看啊！” 林墨、程杳、赵乾等人也都来了。 上次走长征路，赵乾实在是太小了。被用九岁这个门槛挡在了外头。 但排球比赛他还是可以一起看的。 其实秦柳和胡进之前也咬牙买了一台国产的、18英寸的彩电。花了小两千的样子。 比程澜买的日立的，4000多一台便宜了不少。 但林墨还是在楼下看。 程杳家去年也买了黑白电视机, 她也是留在这里看。 他俩说这里人多, 看着有气氛。 昕姐便也没回去, 留在了这里一起看。 她们家北京的房子之前就租出去了，租期一年, 240元。 因为只租一年，月租比别人低5元。 如今母女俩也算越来越有安全感了。只等明年七月去收回房子, 然后转学、搬家。 程昕说起都觉得跟做梦一样, 两三年的功夫, 她竟然能从村里到省城然后到首都。 这会儿比赛还没有开始，但是已经坐得满满当当的了。 程澜置办的板凳，最多的时候一边可以放120根。 现在240根凳子座无虚席，这是头一次！ 她们自己人都只能是坐在柜台后面看。 程杳和林墨坐在柜台后高脚凳上帮忙卖汽水，生意很好。 一个负责收钱，一个负责开瓶，配合很是默契。 卖一瓶赚五分钱，看今天这架势一晚上都能赚三四块了。 朱航和赵穆等人在屋里、屋外检查有没有火灾隐患。 这样好的生意最怕的就是起火了。 虽然十几扇木门都敞开着，也怕到时候出现踩踏。 “开始了、开始了——” 屏幕里出现大阪体育场的排球赛场，录像厅里一下子就安静了。 电视里响起了宋世雄那让人熟悉的解说声。 今天的决赛在中国和东道主樱花国之间展开。 这场对决因为历史和现实种种原因，那是只许胜、不许败的。 程澜坐在柜台后面也看得聚精会神的。尤其是前面四场打成2:2平的时候。 第五场，所有人都紧张了！这是真正的决胜局。 但是，樱花国以15∶14领先拿下了赛点。 她们再进一个球，这一局我们就输了。 场上的华国观众疯狂的呐喊。 场外录像厅里的人也群情激动，甚至可以听到旁边一些人家的喊声。 程杳和林墨看得都站起来了。 还好，关键时刻郎平顶住了压力。先是平打得手夺回发球权，随后又把握住反击契机追成15平。 陈亚琼继续发球，周晓兰和孙晋芳连抓两个拦网，将比分定格在17∶15。 华国队赢了，3∶2险胜，以全胜的成绩首夺世界冠军。 这也是华国三大球在世界赛场第一次获得世界冠军。 场上和电视机前的华国观众都一下子就沸腾了。 雄浑的《义勇军进行曲》中，五星红旗冉冉升起。 电视机内外的观众都跟着激动不已，很多人小声跟着唱起了国歌。 第二天，《人民日报》大鸣大放表彰女排精神。 时任全国妇联主席邓|颖超在《体育报》上发表了题为《各行各业都来学习女排精神》的文章。 此时，华国的经济建设刚刚重回正轨，处于百废待兴之时。 女排姑娘在赛场上所展现出的顽强斗志和团结协作，给予了改革开放初期的社会以强大的精神力量。 女排已不单单是一支球队，她承载了国人太多的梦想和情结，代表了中华民族团结拼搏的精神和奋发向上的意志。 程澜和其他人一样，都为此激动了好几天。 所以周末的时候学校组织学打排球，她也兴致勃勃的去了。 学校请来的排球教练看她弹跳、力量这些都很强，很遗憾地道:“你再长高点就好了。” 女排的主力清一色都是180+。 程澜的172放在外头很高了，但跟女排姑娘比还是差了一截。 矮十多厘米那可是要吃大亏的。 要不然开始学打排球的最佳年龄虽然是十三四岁，但十六七岁也还是可以造就的。 放学回去她对家里人道:“今天学校组织学打排球，教练嫌我长得矮。我都一年没长个头了。” 林景东道:“那你们学校估计没人入选了。不过，华国都超过十亿人了。要找11个180+又适合打排球的女孩子还是不难的。” 程澜道:“哦，又是选人啊？” “总要有后备军嘛。如今这项运动可是非常的受重视了。” 程澜在信里把这件事告诉了高煜。 高煜失笑，再长你就要长我这么高了。 亏得他有185+的身高，不然跟她站一起都不搭。 营长的调令下来了，可以调回北京军区的机关总部去。 他挂了电话小声问高煜，“是不是你帮了我啊？” 这没关系想进机关总部可不容易啊。 “你在这里驻守这么多年，也是应该回去和嫂子团聚了。” “兄弟，我郑弘应一辈子都感激你！” “是组织上调你回去的，我不过是搭了一句话。” 郑营长点头，“以后你回北京来找我啊。” 他知道高煜来这里，本来就是要接任营长的。老领导私下偷偷告诉他了。 但他能调去哪里，却是未知数。 如今能调得这样好，全是靠了高煜。他可以让老婆孩子随军了，户口也随迁入京。 正营级能分个筒子楼的套间，孩子没长大前足够住了。 “好，到时候见。” 高煜自然不是做烂好人，而是因为郑营长是很有发展潜力的。 这两三年，他一起共事过的战友里有发展潜力的，他都搭把手的都搭了把手。 这算是为未来铺路，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 就算用不上，也是结了个善缘。 这之后高煜就平级升任营长，成为了一营主官。 程澜收到信笑道:“这以后就是高营长了。” 信里还问她放寒假到不到北京。 程澜说她过年不到北京，一共才半个月。去北京坐火车往返路上都要耽搁六天。 她回村里过年、上坟。 要是她到北京过年，高煜还能抽空回去几天。但在四川就不行了。 上一次他在程家村过年是因为执行任务无法回家过年。 所以和高煊以及一起执行任务的三个缉毒警一起跟着林景南回家过年。 这一次就算林景南要回去，他也不好跑去的。 除非是程澜已经答应和他处对象了。 想到上次一起过年的三个缉毒警，高煜心头浮起一份沉重。那里头已经牺牲了一个了。 云南边境上的缉毒斗争，一直是很残酷的。 那些缉毒警生前都不会在报刊上公开露脸。因为毒贩子对缉毒警的报复是十分残忍的。 只有牺牲了，他们的正面才会出现在公众面前。 他打开抽屉拿出相册，看了看1980年六人和程澜一起在峨眉山上的合影留恋。 当时一起在村里按猪、吃刨汤的场景也浮上心头。 他收到消息后托人带了500块钱给烈属，失去亲人的伤痛会伴随他们余生。 接下来很快就是1982年的元旦。 今年是1月24号过年，所以中旬程澜就考完了。 不过有个好消息，那就是柏油路元旦已经全程通路。 修路的工人奋战一年，赶在过年前通路了。 现在坐长途客车回去只需要八个小时了，省下了三四个小时。 她也就不用辛苦早起去赶早班公交车过去车站了。 可以舒舒服服的正常时间起床，过去乘坐九点的那趟班车。 这次程澜会和程岩一家三口还有小地主一大家子一起回去。 他们一群人就找谢师傅留了八张车票。 小地主去年参加高考，搭车尾上了川大的专科线。 就真的刚刚过线，非常的惊险。 程澜估计这和他高考前不久还在为丢失的货物奔波有关。不过，幸好是考上了。 不然他的年纪再耽搁一年真的是要做老学生了。 他妹楚锦瑟今年跟程澜一起进高考考场。 年纪也是不小，快25了。 不过如今提倡晚婚晚育，30岁以前结婚都不算晚。 今年计划生育强制执行真的是提上日程了。 秦柳阿姨没有听她婆婆的赶在政策出台前抓紧时间再怀一胎。 她家宁宁还不到一岁呢。 听说婆媳关系一度降到了冰点，直接不来往了一段时间。 但胡进的妈妈惦记她们两口子的高工资，又恢复了走动。 不过秦柳阿姨只过年的时候去一天。其他时候都是她婆婆、小叔子、弟媳妇主动和他们走动。 但凡敢流露看不起宁宁是女孩子的意思，秦柳阿姨就直接撵人。 有钱有底气！ 既然柏油路修通了，小卖部便恢复了成都进货。 元旦恢复的，所以一个月比之前在x山进货能多赚多少，暂时还不知道。 国庆节的时候，萧应给徐雷他们运输公司修的筒子楼宿舍已经竣工，程澜还和大伯一起过去吃了他们的集体进册酒。 吴涵他们夫妻也分到了30平米。 小两口最近也有好消息传出，吴涵怀上了。 她一再给程澜保证，绝不会妨碍采购工作的完成。 如今的孕妇基本都是正常上班的。乡下还有上午还在田里忙活，下午就生了的。 程澜便说只要不影响工作就没所谓了。 第227章 第 227 章 程昕母女自从79年4月离开程家村就再没回去过。 迁出户口的证明必须在一个月内办才有效。所以她临去北京前才回去办手续。 今年过年还是母女俩一起过。 正月初一到林师长那里拜年, 再和秦柳一家走动、走动就作数了。 谢师傅乐呵呵的和程澜等人打招呼。 “程老板，生意兴隆啊！” 程澜笑，“彼此彼此, 你们的生意应该也好多了啊。” 之前修路的时候两天才一趟班车, 收入应该是减半了。 谢师傅点头，“比修路的时候好多了。主要如今每天少耽搁三四个小时, 而且路上是坦途。这就很好了！” 确实蛮舒服的，坐着都能打瞌睡了。 不过中午还是要在路上吃一顿。 他们一行有七大一小, 程澜把谢师傅也叫上就圈了一桌。 赵乾还是孩子嘛, 可以不算数的。 程岩和赵穆两口子把他夹在中间坐着就好。 程澜点的菜，八菜一汤, 五个荤菜。回头上来的时候小地主再买单就是了。 程岩到成都这么久，整个人由内而外都有了变化。如今又在夜校上课。 赵穆自然也不敢落后，也在各方面共同进步着。 程岩倒是抓紧时间在政策强制执行前怀了个二胎正揣着。两口子想生个女儿。 他们对现在的生活挺满意的。攒着钱准备等回头分家了，在属于自家的宅基地上修房子。 谢师傅看吃得这么丰盛，笑着对程澜道:“看来你生意真是越做越大了。” 程澜道:“批发零售的生意你知道, 去年受修路影响很大。不过我还开了两个录像厅，那里的收入还比较稳定。” 两个录像厅一个月净入四千左右。 从去年五一还完债务又摊了三千的损失，再加上徐晓海那里的闲钱结账, 到现在半年她又赚了三万多了。 今年小卖部会分红, 全村人按人头都有一份。她和小地主要回去参加。 毕竟是第三个年头了, 再不分点钱说不过去。 去年是亏了八千，但连续30个月, 盈利还是有不少的。 之前修碎石路分过一次。但村民没拿到一分钱，都直接拿去修路了。 支书找他们俩说了说, 就说今年过年分一次。 大头还是留在账上, 他明年农忙过后想买水泥, 把碎石路打成水泥路。 程澜估计这里她还能拿到几千。 之前那三万，韩江波帮她在北京的房子附近买了三套小房子。 大小和她院子隔壁的几家差不多，都略大一些。是预备和他们置换的。 这次再凑几千，她就能再买一套小的。 再攒两月又是一套小的。 这样中间那个院子的232个平方就有机会完全归属她了。 她没有一房一房的去跟他们买。这样他们剩下的肯定会坐地起价。 一起谈比较好！谈妥了整体置换。换不了她再处理那些小房子。 但基本上韩江波单独沟通的结果，还是倾向于换的。 独门独户肯定比大家挤在一起好啊。 而且看到了程澜那边的院子，自己却住得这么局促，更不平衡了。 程澜对于能有机会再将232个平方收入囊中还是很高兴的。 昕姐对此还有些担心，“你买太多了会不会又被均贫富啊？” 一个人，420平。这在人均居住面积5平的当下真的是大户了。 程澜道:“邓政委不会让改革开放的成果毁于一旦的。他说过的，贫穷不是社会主义，落后也不是社会主义。” 程昕蹙眉，“你干嘛非得把那一个大院子买完才甘心啊？” “心理学上说这个叫强迫症。到时候就亭台楼阁都有了。” 程昕当时想了想，“那要不我回头有了钱也再买一套？” “出租的价格可不高，三十多年才回本。不如拿着做生意！除非房价要涨，不然不建议你再买。” “那你买来你还租都不租呢。一个人也就住一间屋，你买那么大图什么啊？” “不知道啊。我想着有那么一个大院子，我心头就舒坦。我也不是不租，我不会散的租给那些人住成大宅院而已。” 这次分钱，其实昕姐和杳杳也都有份的。 程澜问要不要帮她拿回来。 程昕想了一阵摇摇头，“不用了，他们要拿去就拿去吧。你别为了那点钱又添一桩麻烦事。反正领了猪肉、领了分红都是有记录的。回头他们就算去法院要求我履行赡养义务，也再拿不到钱了。这就抵了！” 既然程昕这么说了，程澜也就省一桩事。 她只是把昕姐七月要把户口转走的消息告诉了支书一声。 支书道:“转到成都么？这个程昕过得还挺好嘛。” “转到北京。不但我在北京买房了，昕姐也买了一个小的。” 支书挑眉，“多小？” “52平。” 支书道:“嗯，比筒子楼的单间强多了。多少钱？” “10500。” 支书疑惑地道:“买了房就是北京人了？” “有房子就可以落户。叔公你要不要买嘛？” “我哪来的一万啊？你当万元户很简单啊？”支书说完自嘲一笑，“嗯，对你是不难。” 程昕能买得起他倒也没有太奇怪。 之前她在县城车站摆车摊就有百八十元一个月了。 去了成都，听说那个批发市场两三百号人吃饭。其中差不多有两百都在程昕开的餐馆吃。 那一个月赚的肯定比摆车摊强多了。 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攒下一万倒也不是不可能。 支书道:“看来这当个体户真挺不错啊。哎，你那里还要不要人？我大外孙女去年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既然当个体户挺好的，我厚着脸皮帮她跟你讨个差使。” 程岩的变化村里人都看在眼底的。 程澜点头，“我给她安排一个活儿。嗯，让她到北京行不？” 支书说的显然不是小卖部，不然他自己都有办法安排。 好歹是个高中生呢，大小也算是个知识分子了。 看来老头是真觉得干个体户还不错了。 支书道:“那当然太行了了。” 程澜点头，“那我上去的时候让她跟我一起走吧。” 如果是别人开口，程澜是不会这么好说话的。 但支书作为长辈一直都很照应她。 而且，她爸出生的时候如果不是二伯公和支书把她奶奶及时抬到镇上医院，搞不好难产之下就是一尸两命了。 她爷爷多年不着家，回来她爸爸都能打酱油了。 奶奶和爸爸平日里肯定也少不了同族人的照顾的。 二伯公已经不在了，他儿子也就是七伯家里她和小叔也都有所回报。 岩姐现在整个人看起来跟城里人一样了。 潇哥去年在小叔帮助下已经顺利考上了军大，这都读了一学期了。 就和小叔一个学校。 义务兵满一年就可以考军校了。他第一年没考上，第二年重新再考的。 等军校安排的实习任务完成他就能回家过年。 岩姐这个是当年害她没书读的回报。 潇哥这个就算是回报二伯公，同时也算对七伯那个治保主任位置的赔偿。 所以支书叔公难得跟她开一次口，程澜便直接答应下来了。 他家这个表姐叫王千惠，让她去北京替自己监工好了。 总不能每次都麻烦方奶奶她们。 等置换下第二个院子再修复好，她差不多也到北京去了。到时候再看做点什么营生，把千惠姐用上就成了。 高中毕业生，好安排！ 家里的房子这次是七伯母帮着收拾出来的。 吃年夜饭时七伯母道:“你别一个人回去住了，大过年的。等景南明天回来了再说。就住你岩姐从前那屋，我把床单、被套都换过了。” 程潇也道:“是啊，你要打电话给人拜年。回头我陪你回去，打完了再一起回来呗。” 程澜点点头，“好！” 七伯家没电视，依然是拿程澜的收音机在听着。 程澜准备这次就把这个收音机留给七伯了。 她下学期也没什么时间听。 七伯摆手，“不行、不行，我怎么能拿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我懒得带去北京，回头要买新的。” 说了一阵七伯终于答应收下。 吃过七伯母也不要程澜帮着收拾，让程潇陪着她回去打电话。 程潇打着电筒、穿着军大衣陪穿大红色羽绒服的程澜过去。 “澜澜，你这个衣服比军大衣还暖和么？我看你里头就穿了一件毛衣。” “嗯，要暖和一些。主要是比较轻巧。我里头那件是羊绒衫，内蒙古产的正宗羊绒。” 程潇摸摸鼻子，“都比较贵吧？” “你买给对象还算买给七伯母？” 程潇偷着在驻地附近处了个对象。 他现在还是义务兵阶段，按规矩是不能处对象的。 所以没敢公开。 但是刚才在饭桌上他和父母交代了，程澜在旁边听到的。 “我想买两件。” 军校的补助和津贴比义务兵的六块钱一个月高不少。他这四个月攒了好几十块了。 程澜道:“嗯，你的津贴和补助攒到夏天应该能买得起两件羽绒服和两件羊绒衫。” 程潇道:“那我还算买点更实惠的东西好了。” 打电话的时候，程澜先问了下程潇要不要给首长、军校老师打。 她打得多，可以让他先打。 程潇点头，“嗯，我打两个。” 当了两年的兵，又上了一学期军校。他在人情世故方面长进多了。 没办法，当兵的报国的心都是有的。但军营里同样有利益之争，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部队上提干、上军校这都是在竞争资源。 想在粥少僧多的环境下脱颖而出肯定不能是个憨的。 所以他一说陪自己过来打电话，程澜就明白他也要打了。 程潇拨通电话，分别给部队首长以及军校的老师打过去拜年。 等挂断后，他从兜里找出零钱丢进收费的盒子里，然后到旁边屋子去坐着等程澜。 程澜这才拿起话筒。她要给林爷爷、高爷爷、方奶奶打电话拜年。 嗯，也给高煜打一个吧。毕竟人家是驻守在祖国的边防线上呢。 三位老人家那里都拜过年就挂了。 林爷爷和高爷爷那里都是儿孙满堂，方奶奶那儿也有高大伯和舒阿姨陪着。 只有高煜，一接通就听他道:“我在值班，今晚上尤其不能放松警惕。” 程澜道:“你吃团年饭了么？” “吃了，驻地还是有安排的，吃的涮羊肉。冰天雪地的，也只有吃这个最暖和。当这个天气就算篝火晚会都不敢开。外头真的太冷了！” 虽然程澜觉得他有卖惨之嫌，但人家说得也是实话。 不过，“我听说英雄都流血不流泪。你怎么跟我认知里的英雄不大一样啊？” 第228章 第 228 章 高煜道:“嗯, 可能我跟其他的英雄不太一样吧。” 在喜欢的姑娘面前他逞哪门子的英雄啊？当然是有苦就叫苦，有累就喊累啊。 高煊那小子前几天打电话，说是宁可冷也不要热。 冷了还可以一件一件往身上加衣服, 热了总不能把自己的皮给剥了。 他所在的驻地湿热难当，蚊虫鼠蚁当道。 他大腿上生了不少疹子。 说是恨不得军裤都不穿, 只穿内裤就好。反正也没有女同志在场。 那样的环境对于在北京四九城当惯花花大少的高煊自然是不舒服到极点了。 不过他也没敢打换驻地的主意, 那老爷子非得抽他不可。自己说的想去南疆保卫国土！ 当时高煜就同他道:“你想在南疆作战, 就得适应那样的环境。好好适应吧, 不然还以为我白捡的战功呢。” 那小子不好跟家里妈妈、妹妹叫苦, 只能打给他抱怨。 他不一样, 他还有程澜跟前可以叫苦。 程澜和高煜聊了几句, “我要挂电话了, 你多保重吧。” 能拿地区补助的地方，日子确实是不好过。 “嗯，好的。对了, 你暑假还要去接着重走长征路？” 程澜道:“还有五个多月呢。” “一晃的就过了, 相信我。高中最后一学期, 一场接一场的各种考试，然后复习、再考, 很快就到高考了。” 程澜老老实实的道:“我自己倒是想去, 但是不想带那几个小家伙了。” 她怕出了事承担责任。 到时候别说本来就不太讲道理、老是拿她当筏子的锦熙姑姑，就是别的妈妈也是要迁怒的。 谁家的娃娃还不是宝贝疙瘩了？ 在她能靠自己应付突发情况之前, 她是不打算再组织这样的集体活动了。 红军是在条件恶劣的情况下长征成功了。但离开苏区的八万多中央红军, 跟着主席走到延安的才七千多。 亏得是救亡图存的信念坚定，才没有成为溃兵。 可她组织的重走长征路的队伍, 别说减员, 就是受伤、大病一场也不行的。 高煜好整以暇地道:“那你贸然说自己不参与了, 不大好吧？” “是有一点。”程澜对此也有些踌躇。 高煜笑着给她出主意，“那这样，你就说你要到北方避暑。” 避暑，走到避暑山庄再往北走就靠近内蒙古了。 程澜道:“我要避暑我不会上峨眉山么？” “那你说你去别处避暑，肯定还是有小鬼头缠着想去长征的。你说你要来北方避暑，大人就会不让他们纠缠。到时候不行你就天天买票到颐和园里待着，享受西太后的待遇。” 如今旅游业一点也不发达，门票是相当低价的。就算天天去对程澜也不是什么负担。 她道:“天天去享受挪用海军军费盖起来的颐和园？” 高煜有些严肃地道:“其实以当年的战斗力，就算慈禧不把海军军费挪来修颐和园了，也不过是海底多一两艘军舰和致远号那六艘军舰作伴而已。反而修了颐和园，咱们后人还能沾点光享受。我这是实在话！” 甲午海战，北洋舰队全军覆没，军舰被打沉到海底。 程澜道:“这也就是我们的海军如今成长起来了，你还能说得出这话来。对了，之前你们去参观了美国的航空母舰，我们要搞么？” 不是海军实力壮大了，那么惨痛的记忆是不会有华国人随意出口调侃的。 高煜道:“听说高层分歧很大。主要还是没钱啊！外汇储备之前为了买新式武器回来装备和研究一度被搞成了负数。而且漂亮国现在提供这些我们暂时买不起的大型武器装备的租赁。现在高层就有不少人倾向于用租赁的方式。一艘航母，制造成本几十亿美元啊！回头还要支付运转成本。腰包没鼓起来之前哪敢那么财大气粗？” 几十亿美元对于如今的华国真的是天文数字了。 怕是得寄望于十年、二十年后经济发达了才敢搞。 程澜道:“希望刘将军能够长寿，看到咱们自主研制航母的那一天。” “嗯。” 又说了几句，两人道别挂断电话。 程澜过去对堂哥道:“走吧。” 程潇在别的房间，只隐约听出前头三个电话打得比较简短。最后那个电话说的时间比较的长。 他乐呵呵的看着程澜，“你是不是也处对象了？” 马上17周岁了，倒是也可以处对象了。 程澜道:“高中生，以学习为主。我可不像你这样不守规矩的家伙。” “也就是说过了高中就可以了嘛。小叔知道不？” 程澜扯扯嘴角，“我不清楚。” 不知道小叔能迟钝到什么地步，到哪一天才能发现。 她是懒得告诉他什么了。 林景南第二天是一早坐的发班车下来，所以下午三点他就到村里了。 一见到程澜他就道:“柏油路真的是太方便了，就是票价也涨了。” 他是年前回的成都待了几天，回头就直接从村里坐车回云南。 程家村在成都和云南的中间。 程澜点头，“是的，以后往返拿货会方便很多，说不定以后私家车都会多起来。” 程家村有两个茶老板也开始在做生意了。就用二八大杠在附近的几个县进货，听说收入也相当的可观。 村里的个体户都在开始富起来，和其他人拉开差距了。 包括没什么远见的邱木匠都比普通农户要挣得多。 开砖厂的程远叔更是因为如今修新房子的人多，自己又会来事，已经快追赶上小地主的收入了。 这样就难怪支书这样的老人家都觉得干个体是不错的职业选择了。 今天大年初一，来给程澜拜年的人很多。 徐晓海和梁老板一早是开着小四轮来的。听说是买的二手的，花了一万二。 这个用来运货极好的，程澜以前在成都看到萧应开还眼红过许久。 后面车厢里他们给程澜载了很多年货。她大都托支书给村里五保户、困难户分了。 她这次没给他们带什么回来，就是知道今天拜年的人会给她送不少。 她捡一些回头让徐雷的车队给她带回去，大部分就分了。 她回的礼是大院爷爷们给的工业票据等。 梁老板和徐晓海如果想买国产的彩电、洗衣机那些，就需要这些票据。 去沿海买多少是要冒点风险的。 程岩一家也特地来给她拜年了。 按道理大年初二才回娘家，但程岩她们这是给老板拜年，不算回娘家。 中午七伯母和程岩做了一大桌菜招待来给程澜拜年的人。 另外，支书的长女一家也来给程澜拜年了。 王千惠过几天就要跟着上成都，然后去北京了。 这必须来拜年啊。 还有村里的五保户、困难户也都尽己所能的拿着特产过来。 这几年程澜有钱了，一直都在关照他们。跟她爷爷在的时候一样。 他们就不肯留下吃饭了，过来互相道声‘新年好’就回去了。 程澜没有主动上门。因为大年初一会去给五保户、困难户拜年的都是乡镇的干部啊。 她肯定不能抢人家的工作，那是抢风头了。 然后就是村里的小孩子也都来给她拜年。 程岩早帮她换好了零钱，新崭崭的票子，来一个发一个。 老程家三服内的孩子给十元，五服内的给六元，同村的给四元。这在当下都是大手笔了！ 程澜就站在自家的地坝里发。 这么给一圈，也就三五百元的花销，大家都高兴。 每个孩子领了钱，给程澜道声‘恭喜发财’，然后去向她爷爷的遗像鞠一躬才离开。 小地主那边、程远叔还有两个茶老板那边也是差不多的场景。 至于林景南这个穷当兵的，没什么人来给他拜年。 他洗了把脸问起今年小卖部分红的事。 程澜道:“人口少的分了二三十，人口多的分三五十。支书挑这时候发，就是图大家伙能过个肥年。可以走了么？” 林景南点头，“走吧。” 他们拎上上坟的刀头、水果、纸钱、标坟钱、土炮等就去后头小山坡上上坟了。 初二林景南说打鸟、捉鱼烤给程澜吃，预备找治保主任弄把枪。 程澜道:“鸟早都被那些民兵练枪法打完了。还等着大冬天咱们回来打？捉鱼吧，家里有三叉戟。再带点调料、弄点柴就作数了。” 今天七伯家的两个女儿回娘家，他们说了一声不去吃饭。 程澜懒得看程岩的大姐想不开的样子。 七伯家三个孩子，他们算是帮了两个。那剩下的大堂姐肯定要不服气啊。 可就是七伯说的，凭什么当年她有书读，中间的程岩休学回家找猪草啊？ 当年她可没想过要让着妹妹呢。 他们叔侄俩扛着三叉戟出去抓鱼去了，回头直接在河边烤来吃。 反正他们就两个人，好办。 四川的冬天相对北方还是很暖和的，零度以上。 不出程澜所料，程岩的大姐回来看谁都不顺眼。 包括她妈如今都是42元的基本工资，如果东西卖得好还有奖金领。一年算下来600元了。 二妹和妹夫一个月加起来上百元。 小弟更是读军大去了，以后出来就是军官。 只有她是纯粹土里刨食的。 凭什么啊？ 她自然不敢去找程澜说道，程澜又不欠她的。而且程澜现在有钱有势的，她不敢招惹。 但凭什么家里就落下她？ 七伯在地坝里转悠着摆弄程澜给他的收音机，找最佳接收点。 看她那样便道:“大过年的，你给脸色给谁看啊？又没人请你回来。昨天支书家的外孙女拎了不少东西上门拜年。她过几天要跟着程澜上成都去，然后还要去□□程澜看房子，监督做复古修复。村里很多人也涌来问。程澜都说了一二三的。” “什么？” “你妈去小卖部当售货员，那是赔我的治保主任的位置。程岩那是赔偿她因此辍学，这些我去年就说过了。至于支书家外孙女和程潇，那是答谢你爷爷和支书当年抬她奶奶到镇上医院生孩子。这话一说，旁的人再亲的都没话说了。至于你，不好好想想怎么运用你读过高中的长处，反倒处处觉得你妹抢了你的位置。再这样，你今天就直接回去吧。” 程岩看她姐冷静些了这才道:“现在高中毕业生还挺吃香的。你要不然跟我上成都看看，自己在批发市场找份活儿？” 赵穆也道:“是啊，城里机会多。听说手艺好的，夏天一个月卖手搓冰粉都能挣一百多。澜澜说这叫与其临渊羡鱼，莫如退而结网。也不能全村的人都指着她。” 第229章 第 229 章 程岩道:“对, 别光想着去澜澜那里打工了。小卖部现在受限很多做不大，不需要太多人。录像厅现在遍地开花了，也没必要再开新的。你自己在附近找个活儿或者找找机会做个小生意。我一天只收你一块钱的食宿费。” “什么, 你还收我食宿费？” “干嘛不收啊？我养儿子，养肚里这个小的是应该的。我可没义务养你。我们最开始住澜澜那里, 一天也要交一块钱的住宿费。而且, 你的一块钱有七毛也是要交到店里付吃饭的钱的。你要去就准备一下, 不去就算了。说实在的, 想去的人多着呢。你要不是我亲姐, 我才懒得招待你。一定时间内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你就直接回来吧。” 程澜其实不是很想兜揽这个事。因为大姐找了工作肯定也要诸多比较、不满足。 但一母同胞的, 也不能一点不管。那爹妈这里也过不去。 确实不能什么都指望着澜澜一个人。 而且, 全村那么多人都想沾她的光，她可从来不是好拿捏的。 她不愿意的事谁也逼不了她。 七伯母道:“妈替你出半个月的钱，你确实不能去白吃白住。城里听说上厕所都花钱, 吃住上澜澜和你二妹也是花了钱的。” 接下来几天程澜就和小叔到处玩耍、吃吃喝喝的, 无忧无虑。 开学就要投入最后的复习中去了, 她趁过年放松一下。 如今手头有钱，她花得格外潇洒。 直到这天小叔骑着支书家的二八大扛载她到镇上闲逛, 冷不丁在她头顶说道:“澜澜, 如果有一天我去前线了，或者说......” 坐在横杠上的程澜道:“小叔, 你闭嘴啊！” 要不是在车行途中, 她非得把小叔嘴巴捂住不可。 “就万一有个什么，你帮我劝梁锦另外找人吧。”林景南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停车、停车——” 林景南脚放到地上把自行车停下。 程澜在横杠上扭头, “大过年的你说这个干嘛啊？” 林江南道:“我们军校一个大我三届的校友, 是广西军区来的。毕业后自然是回原部队了。之前在学校关系不错。我年前给他家里打电话才知道几个月前他已经在法卡山之战中牺牲了。” 因为住在林家, 程澜军事方面的消息比普通老百姓灵通得多。 她知道并不是79年那一战之后，华国和越国边界就彻底平定了。 两边依然摩擦不断。 法卡山是两国的边界山。 具体的说，法卡山1号2号高地属于华国，4号5号高地属越国，3号高地一边一半。 界碑就在3号高地的中间地段。 越国在1980年1月派遣军队占领了归属华国的法卡山地区。 利用有利地形向华国边境开枪开炮．并派遣特工人员渗透、袭扰和破环华国边境前沿哨所阵地。 截至1981年4月，各种挑衅活动达39起，发射枪弹2300余发，枪杀华国边民，破坏民房。 1981年5月5日，解放军广西边防部队进行反击，一举收复法卡山。 其后，越国四次在炮火掩护下反扑，均以失败告终。 这五次发生在去年的战斗，边防部队都有伤亡。 其中就有小叔那位关系不错的校友。 如今法卡山没有大规模的战火了。 但越国人转而采用偷袭和游击战的策略，对我方进行零星的突袭。 他们经常趁夜从我方两支部队中间的空隙穿过去。跑到部队后方，找到我方指挥部和野战医院，突然发动袭击。 越南女兵往往伪装成村妇，背着竹筐佯装成务农的样子。 竹筐中却装着机枪和炮弹，在厨房、厕所等意想不到的地方，对华国士兵发动攻击。 华**队吃过亏后，被迫对靠近的、近距离的越国人，不分男女老幼，先实施警告，不听警告者直接攻击。 程澜听得有些难受。她在成都感受到的太平日子，都是因为有人在边关拿命保卫边疆。 也是因此，军方高层才认为南边早晚还有一仗吧。 高煊现在其实也是在适应南方的环境。北方的兵去南边作战都需要有这么一个过程。 而一旦大规模的战事爆发，高煜还有小叔这些越战老兵早晚也会重返前线。 所以，他们头上其实都还悬着一柄利剑。 “小叔，你不会就是因此才不想早早结婚吧？” 林景南和梁锦都已经过了法定婚龄，而且交往的日子不短了，感情也比较稳定。 “也不是。要结婚好歹得有个窝吧，我现在哪来的窝？” 他毕业了要升到能单独住的副营级也还早着呢。 程澜道:“我可以借钱给你。” “不用了。没给过你钱，却问你借钱买房结婚。我丢不起那人！再说国家现在提倡晚婚晚育呢。人均生育年龄从20岁推迟到25岁，那100年就能少一代人了。现在十亿人口，国家负担太大了。” 程澜自己也常把国家提倡晚婚晚育的话挂在嘴边，说给高煜听。 但这会儿刚听了小叔战友牺牲的消息，再听这话感受自然是不一样的。 “如果你们回成都来，家里有现成的房子啊。林爷爷买的电梯公寓年后就要交房了。140个平方呢！大伯一家另有房子，你们回来住足够了。你还真打算入赘梁家、留在云南不成？” 如果大伯一家自己住，到时候平时就只剩程澜跟着林爷爷住了。 而且高考之后她也要离开的。 林景南道:“我还有两年才毕业。到时候是准备留在云南，但不是为了入赘。云南挨着广西、挨着越国呢，也属于边界。一旦开战那里也是第一线。这不就是你给小墨、小晚他们说的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么。小叔是当兵的，使命就是保家卫国。而你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如今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以后赚钱，为搞活经济出一把力就是你的使命。要是能给国家挣外汇就更好了。” 他觉得这样挺好的。 程家的大哥、大嫂都是大三线建设的烈士，澜澜三岁多就成了孤儿。 他不希望她再当兵。 这一番对话让程澜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不只为小叔，也为高煜。 她火大地道:“越国人怎么那么没有自知之明啊？他们打得过我们么？79年只用了一个月许将军都把他们最后的屏障谅山拿下了，剩下就是一马平川占领它的首都。不是邓政委喊撤，直接灭了它！” 林景南道:“他们可不是没有自知之明么，之前还自称过‘世界第三大军事强国’。如今，毛熊国一年给他们十亿美元的军援。就是为了让他们牵制我们啊。” “这种场外拱火的家伙，真的是坏得很！毛熊国79年圣诞节入侵阿富汗，如今都还没撤军呢。哪门子的老大哥啊？” “早掰了！” 这个插曲导致程澜送走小叔，回成都的路上脸上都没有笑容。 楚锦程很有些几分惊讶，“我说，如今程家村还有人敢给你脸色看不成？” 程澜抱着胳膊道:“没有。只是我听说我们和越国边界还有零星战事心头不太舒服。到时候如果战火再起，我小叔肯定是要上前线的。” 程岩震惊地道:“还、还在打仗啊？” 修了柏油路，这一路真的十分的平稳。不然她肚子里有老二过年都不敢回来的。 程澜点头，“嗯。老山一带，没咱们想的那么太平。” 这些战事，目前没有对老百姓宣传。很多人根本不知道。 程岩浮现忧色，那弟弟是不是以后也要上战场？ 楚锦程道:“咱们能做的也就老老实实做生意，本本分分的纳税。纳税就是做贡献了，国库不空虚才能打得起仗。” 程澜白他一眼，没说什么。 楚锦程道:“上次你和夏老板的录像机被查，我就再没卖过水货了。我后来也想明白了，我爷爷好歹是在县志上留下姓名的爱国开明地主。我不能堕了他的名声。买卖水货的事我再也不干了。” 他现在也明白了程澜当初坚持不买水货，宁可多花两三千都要买正版录像机才是看得远。 自从林师长在他的婚礼上说了他爷爷当年的事迹，他的名声一下子变得很好。做生意受益不少。 甚至在学校都因此被教授另眼看待。 夏老板不是因此还担心他会成为林家的白手套，出面竞争批发市场的承包权么。 这，是他的政治资本！将来可以长长久久受用的。 他以后要和军方做生意，这绝对是一个很好的政治资本。 肯定不能因为买卖水货那点小钱给毁了。 程澜点点头，“得失之间是有一杆秤。” 他们回到成都下午四点多，程澜在录像厅看了看，一切正常。 她对王千惠道:“你先在成都歇几天，了解一下我这里的运营模式。这样以后我去了北京，你才能更快的上手。在那之前，你就先去跑帮我置换房子、监工修复的杂事吧。一开始我就按当地的平均水平给你开工资。在成都就是40块一个月。” 王千惠点头，“好的。” 她其实不是高中毕业找不到工作，只是是找不到好的工作。 之前供销社招售货员，她原本考上了的。 结果对方不知怎么知道了她外公是程家村的支书，直接就把她剔了。 后来厂矿招考，也是被工厂内部子弟把名额占了。 外公就说干脆让她来跟着澜澜表妹混，没准还能是个好出路。 原本王家人都不同意，那以后的养老咋办？个体户还给开退休工资啊？ 是她听说澜澜和昕姐都在北京买房了，澜澜是要带她去北京，一下子就动了心。 当北京人，这对乡下孩子的吸引力是无与伦比的大。 嗯，澜澜和昕姐在北京买房的事，外公让她们暂时不要说出去。 程澜想了下，她楼上办公司租的空房间如今给两个放映员住着。 于是看向迎出来的程昕，“昕姐，让她先在你那里住着吧。嗯，一样是给你交房钱。” 程昕想说不用，她那里收留支书叔公的外孙女一段时间哪能收钱呢？ 没支书帮着想法子，当年她大着肚子被撵出来可是走投无路啊。 然后就看到程澜冲她使了个眼色。 程岩大姐程姝嘟囔道:“这大城市啥规矩啊？” 程昕反应过来，肯定是程姝住程岩那儿，程岩要收钱。 嗯，是得这么办。不然她找工作拈轻怕重又要高工资，一直住在那里高不成、低不就的麻烦。 这收房费是澜澜一早立下的规矩呢。 那自己这会儿是不好抽台才是。 第230章 第 230 章 当天晚上程澜照旧是留下和员工聚餐, 也算是欢迎王千惠这个新同事加入。 至于王千惠能去北京，程澜给的理由是，“我北京的房子缺个打杂的, 而且她是去年刚从高中毕业的。” 其他的就什么都没有说了。 学历确实是她全体员工的短板。那人家能去北京，他们只能留在成都也只能服从安排。 程姝嘴巴动了动, 想说她也是高中毕业。 但她是70初高中毕业的, 那年头都在闹革命, 哪有好好读过书？ 倒是如今恢复高考了, 高中生读书才都认真起来的。 可6%的高考录取率实在是太低了, 再努力也有94%的人不能考上大学的。 而且, 程姝根本都不是程澜的员工, 轮不到她有什么不满。 她不过是来投奔妹妹程岩的。 她留在这里和大家一起吃饭, 是因为和程澜沾亲带故，所以可以交伙食费搭伙。 至于小地主一家，程澜也挽留了, 不过他们直接回家了。 正月间程澜和小地主自然也互相拜年, 有所走动的。 小地主已经同意了那个股份分配方案。 说是回头‘五一’节之后找专业的人评估股份的价值。 吃过晚饭程澜就推着行李箱回军区了。 程姝看着她的背影道:“原来景南叔家是成都军区的啊。他爸爸到底是什么人啊？” “老革命啊。” “我当然知道是老革命啊, 咱叔公还是老革命呢。我问是什么职务？” “师长。” 程姝倒吸口凉气，“竟然那么大的官啊！能不能安排我进军区干活啊？” 她有些理解卫东叔怎么会在村里抱怨叔公竟然退伍回家当农民了！ “在澜澜这儿干活的人大多是军区的人, 军区连军嫂都安排不过来呢。你先在批发市场看两天再说吧。澜澜就是看到批发市场直接产生了开小卖部的想法。” 程姝惋惜地道:“爹妈那会儿胆子大些就好了。” “咱家顶不了小地主那一角的。大姐, 你去厨房里搭把手吧。”程岩道。 她怀着孩子坐了八个小时的车有些累，就没有去厨房里帮忙。 干活程姝倒是没有二话, 挽起袖子就进去了。 程昕也在给那两口子帮忙, 杯盘碗碟有些多。 见她来了，也不跟她客气, 直接就给她派了活儿。 程姝干了活进去跟着看了会儿录像。 这是她头回看到彩电, 还是这么大的彩电。肯定很贵啊！ 不知不觉就坐在柜台那里跟着看了起来。 程岩也由得她。 赵乾也舍不得走呢, 跟程杳一起在那里坐着高脚凳卖汽水。 直到完了一集的中场，程岩和程昕才各自把人往家带。 回去的路上，程姝忍不住道:“这澜澜得有多少钱啊？” “她有钱又不会分给你，你就别惦记了。” “那你多少钱一个月？” “跟妈差不多。不过你别比着我的收入找工作。哪怕你是高中毕业生，人家一开始也给你开不了这么多。我这是澜澜补偿我12岁就回家喂猪。而且我现在还在夜校上课，补当年少读的书。” 程姝想了想又问道:“那程昕是不是也挣了不少钱啊？我看杳杳穿得都跟城里小姑娘一样了。” 比她闺女穿得可好多了。 想当初杳杳那丫头还穿了不少她闺女的旧衣服呢。 “昕姐是自己做餐饮生意，收入是我的几倍吧。但我不是做生意的料，我就跟着澜澜干活好了。至于你，你得先有本钱。我可没钱借给你，我才来成都几个月，光是买衣服那些都花了不少。而且我大儿子读书一年要交200块高价，我小的那个我也得给他攒点钱。不然回头生孩子没办法。” 程姝道:“我还没开口呢，你就巴拉巴拉一长串把我堵回来了。人家外人还没你这么现实呢！” “那你去外人家里住。看哪个外人肯收留你？” 她家是租的筒子楼套间。让赵穆去和孩子睡，她们姐妹一起睡才住得下。 程姝便不说话了。 程澜回到家，肯定是不敢把小叔说的不吉利的话告诉林爷爷了。 一进大院就听到众人在商量下个月交房后要不要搬。 邱妈妈道:“澜澜，回来啦？” “是啊，回来了。” 程澜一路和熟人打着招呼往林家走。 林琅、邱鑫泉还有王维娜都还没有走，徐懋宁和马丹阳也在家。 至于王维汉，他就在成都读大学。 程澜一回来，众人都聚了过来。知道她肯定会带不少特产回来嘛。 马丹阳更是道:“省得你风尘仆仆，还得给我们家老爷子送过去了。” 前两天马司令就在问程澜回来没有，怎么还没有红薯干吃。 程澜收了一众爷爷们的票据，自然不会忘了带他们喜欢的土特产回来。 说来她这里就跟个中转站一样。爷爷们的票据、来拜年的人的年礼、村里人的土特产，完美循环。 她其实没出啥，但人人都感觉收了她的礼。 嗯，蛮好的。 她连箱子都没有提上楼，直接打开给众人分东西。 林家刚也在讨论要不要搬去电梯公寓住呢。 闫淑芬是想搬的，搬过去就只有林墨和他们夫妻在家。甚至林墨都可以放到公公身边。 不过那样就得自己做饭、打扫卫生了。 崔阿姨主要是来照顾林师长的，而且费用也一直是他在负担。 但林师长没打算搬。 他说买电梯公寓主要是为了给继任者腾地方。 将军楼当初修的栋数是有限的。就瞿政委空出来的那套，之前都有人搬进去了。 总不能他们离休了，下头的人升上来了，他们还把将军楼都占着。 是，按规定是可以住到进八宝山为止。 但都下去了，又有电梯公寓卖给他们，就什么都别占着好了。 所以，他是打算住到离休为止。 程澜也松口气，她不想高中最后一学期还得适应新环境。 闫淑芬便决定自家那套小的，先买家具填上，想住的时候过去去住一下。 这样就两全其美了。 大院的小伙伴们坐在林家客厅里吃程澜带回来的吃的，林墨和孟家成也在。 林墨道:“过几天你们就都要去读大学了，下学期连程澜姐都要走。到时候就剩我们留守了。” 林琅一边吃着一边道:“爷爷和爸妈才是留守的。你回头翅膀硬了也就飞走了。” 程澜觑着大人都不在，小声把林景南说的话讲了出来。 徐懋宁道:“我毕业后也打算去广州军区。” 南疆要打仗，成都军区只是辅助。广州军区才是主力。 高煊也去的广州军区。 马丹阳点头，“我也打算申请去那边。” 程澜对战争的感触更真实了，这两个小伙伴也要去！ 到时候如果真的打起来，成都军区好多人都会去吧。潇哥多半也是要去的。 这么一盘算，她身边好多亲朋会被卷进去。 她道:“你们，还有两年毕业是吧？”到时候是1984年。 徐懋宁和马丹阳点头，“嗯。” 众人想到战争也觉得有些残酷。但就南疆目前的形势，不打一仗怕是真的没法彻底解决问题。 而且，这次应该不像上次那么快就结束了。 一个个的心头跟程澜一样，都有些沉重。 徐懋宁看看程澜，虽然路修好了很方便，往返一趟没以前那么累了。但现在心情一沉重，疲惫似乎就涌上来了。 他道:“我们回去吧，程澜坐了一天的车了。” 虽然他很想留下来再看看她，和她多说几句话。 但还是别让她打起精神陪他们了。 众人拿上分给自家的土特产，各回各家。 林琅和林墨心情很沉重，但感觉程澜情绪好像更沉重。 林琅道:“小叔也真是的，也不说点吉祥话。澜澜，你要不要上楼休息？要不然，今天录像厅放什么，要是轻松的我们也出去看看？” 程澜进来的时候瞥了一眼，“好像叫《鬼打鬼》，什么茅山道士之类的。林正英跟谁演的哦。” 林琅摇头，“鬼片啊，那不去了。” 林墨问道:“杳杳在么？” “被我姐叫回去了。小墨，我发现你不对啊。你不惦记出去看秦柳阿姨和宁宁，你惦记出去看我们家杳杳？” 一时，程澜脸色都不对了。 林琅也变了脸色，看着程澜满脸的不好意思。 感觉她和程澜现在变身了男方家长和女方家长。 林墨道:“你俩干嘛呀？我昨天才和我妈还有宁宁从外婆家回来。在火车上的一路我被宁宁□□惨了。那我跟杳杳也挺久不见了嘛。” 程澜和林琅对视一眼，好像是她俩反应过度了。 对哦，小墨（小胖子）刚从外婆家回来呢。跟秦柳阿姨还有宁宁待了小半个月来着。 林琅轻咳两声，“我上楼了。” 程澜道:“我也上楼。正好，帮我抬箱子。” 两人抬着行李箱上楼，林墨在身后冲她们哼了两声。 程澜洗了澡，换了比较舒适的厚家居服，拿着一本《傲慢与偏见》翻看。 心头有些冲动，看不进书去。 半晌，她合上书本、下定决心然后下楼去。 这会儿九点多快十点，楼下没人。 林师长看完《新闻联播》就进屋了。 那之后小伙伴们才过来的。 这会儿林墨也进去了。 程澜走到外书房，然后拨出高煜那边的电话。 接电话的不是他，这很正常。这个点，她打的是宿舍那边的电话。 这个电话在底楼，有专门的接线员。 程澜对那边自报家门，然后很快听到很粗犷的一声，“营长，成都军区来的电话！” 接线员直接在话筒那里喊的。 高煜已经在烧着火的炕上准备要睡了，他们这里下午五点就黑尽了。 听到有电话他也没往程澜身上想。 程澜通常不会给他打电话，只是写信。 全营都知道他在等跟他字写得有点像的姑娘的信。 “让他等着，或者过五分钟打过来。” 这是隆冬时节啊，他们这里的隆冬就意味着零下四五十度的极寒天气。 他一层又一层的往身上套衣服。 最后把军大衣一裹，厚厚的雷锋帽一戴捂住耳朵和眼耳口鼻，手套也戴上，这才下了楼。 就连脚上都穿了两双厚厚的羊毛袜，再穿上军用毛皮鞋。 这装备少了真的回头就不知道冻掉点啥。 “最好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不然他放了假去成都看程澜，真的要顺便打人了。 他以为是哪个战友。既然能把电话打过来，就该知道他这儿这个点冷成什么样了。 程澜听到话筒里传来一声不耐烦的‘谁啊’？ “是我！” 高煜的声音立即降了八度下去，“哦，是你啊。这时候打来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我，答应你了！” 第231章 第 231 章 高煜的思绪一开始还停留在担心程澜出了什么事上头。 以她的脾气不是大事不会这时候打过来。 然后心头涌起自责, 果然她有事的时候他不在。 冷不丁听到这一声脸上的表情都定格了一下，眼中露出狂喜。 “你答应了，答应和我处对象？” “嗯。”程澜这会儿从他最开始不耐烦的那声‘谁啊’, 也反应过来自己这时候打电话不妥了。 她把时间给忘了。 她这边已经快春天了，但这个点他那里该多冷啊！ 可能已经在被窝里睡暖和了，然后再穿得厚厚实实的起来接电话。 换了是她，何止是不耐烦, 她都想骂人了。 高煜在那边发出很舒畅的笑声，“那我马上打恋爱报告。” “别别别, 你急什么啊？至少等我考上大学再说吧。” 高煜想了下，她正是高中最后一学期呢。 而且，恋爱报告上跟高中生处对象还是和大学生处对象，这有质的区别。 前者他肯定会被不少人笑话的。 “嗯, 好吧, 不急。” 程澜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那边非常冷吧。我这就挂了，你赶紧回去在被窝里捂捂。” 高煜道:“等一下, 你告诉我，怎么突然想通了？” 这天上总不能莫名其妙掉馅饼吧。 “我小叔嘛，前些天突然跟我说如果他牺牲了，让我劝梁锦阿姨另外再找一个。然后又说他一个校友，在去年的法卡山之战中牺牲了。生死面前其它的就不是大事了。我之前就想的顺其自然......” 原来如此！他明白了。 林景南, 听我说, 谢谢你！ 哦不，小叔，谢谢你！ “好, 我回去暖暖身子, 你也赶紧休息吧。不要胡思乱想！咱们能迅速压服他们第一次, 就能压服他们无数次。咱们的综合国力可是再蒸蒸日上的。” “嗯，好的。再见——” 高煜挂断电话还是忍不住笑，直接笑出了声来。 接线员还有执勤的士兵就看到了他们水木高材生、战斗英雄的营长，往日的英明神武统统都不见了。 笑得跟着魔了似的。 接线员记住了，以后成都军区来的电话一定得热情对待。 高煜回到房间，猛然想起还有几天就是程澜17岁生日了。 兴奋过度有些睡不着的他坐上炕，趴在炕桌上给她写信。 算日子，差不多应该是生日当天到。 而程澜这边也赶紧走出外书房，她脸有些发烫。 忍不住反手用有些凉的手背贴了贴。 出来碰到林墨临睡前准备再去放一回水，“咦，程澜姐，你脸怎么那么红啊？” “里头有点闷热。”程澜没多说，快速上楼去了。 林墨朝外书房看看，有么？古里古怪的，放水、放水！ 程澜关上房间门，躺到床上，把枕头旁边的《傲慢与偏见》盖到了自己脸上。 她今晚这是把自己许出去了啊，看来暑假真的要去北方避暑了。 原本是不急的，虽然她确实心头已经挺喜欢高煜了。 不然不会接受他那么大的人情，让韩江波为她买房子的事一再帮忙。 今晚是有点冲动了，但是应该和之前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吧。 反正他平时也回不来，唉—— 程澜过生日和宁宁撞上了。而且宁宁这是满一周岁，大生日。一起办也不大合适。 而且双方的亲友重和其实并不多。 于是一商量，程澜中午过，方便要去北京、长沙的小伙伴吃了蛋糕和寿宴去坐火车。 宁宁的抓周宴晚上再摆。 这样林墨就不至于分身乏术了。 都在蒸蒸饭店办的，附近对普通人开放的就那里最高档了。 总不至于还要去夏老板的星级大酒店。 蒸蒸饭店每一桌的标准那也够高的了。 这次程澜过生日，夏启东就不是座上客了。 但萧应依然在。 不过，这两年先后修完了运输公司的筒子楼和军区的电梯公寓，他也快要去北京了。 萧家总部就是在北京，他前几年是到成都分公司锻炼的。 如今算是锻炼过关，要回总部任职了。 程澜这一天都在外头，中午请客人吃了蛋糕和寿宴。 下午她自己在录像厅包了个场，播放去年香港电影的票房冠军《摩登保镖》。 这是一部喜剧片，由许冠文、许冠杰、许冠英三兄弟主演。 许冠文在如今的香港影坛有‘喜剧之王’的称号。 剧情是在香港经济腾飞的大环境下，关注下层民众生活，以喜剧方式表达打工仔劳苦与乐观的生活态度。 剧情和桥段都设计的相当巧妙，喜剧包袱密集，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晚上她一直等到宁宁的抓周宴后才回家。 林家所有人都是这个安排。 林师长是真的做到了把秦柳当自家闺女嫁出去的承诺。 秦柳那里有大事他都带领全家人到场了的。这让胡家的人内心十分忌惮。 晚上他老人家抱着宁宁道:“胡思宁，胡司令，这名儿当真起得霸气！” 秦柳道:“林伯伯，凑巧，就是凑巧了。” 等众人走到家门口才发现门口的信筒里有一封信。 林墨伸手抽出来扫了一眼，“程澜姐，内蒙古来的！” 程澜伸手接了过来，一家人都笑得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闫淑芬有些遗憾，小琅怎么就不能找一个这样门当户对又知根知底的呢？ 那自己也就不拦着了。 不过再一想，高煜是千好万好，可他总归是个当兵的。将来要上战场的啊！ 前头有二十几年当兵的都没有打过仗，但自从79年之后，南边可是一直都不消停。 这么一想，留在大学里教书的康泽要安稳许多啊。 再看看吧，康泽寒门出身能到今天的地步，而且还有向上的空间，也算得上人中龙凤了。 如果三年后他还是能矢志不移，倒也不是不能同意他们。 程澜道了别便快步上楼看信去了。 看字迹这封信明显写得不太从容，个别字都些微有些往草书发展了。 信中高煜写了那次他到程家村过年前，出国执行特殊任务，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他在那个时候，电光火石间忽然想起了她，然后便知道自己栽了。 这才会跟着她小叔跑到程家村来看她...... 程澜发现，他信中不再一口一个林景南，已经跟着她喊起了‘小叔’。 你这么快改口，我小叔知道么？ 接下来就是开学，继续书山题海。 程澜的年级排名在半期考试到顶了，全市排名还有进步空间。 而她要考的学校是tp2，所以依然是丝毫不敢懈怠。 半期考试之后不久，王千惠打电话过来，说置换的事全部搞定了。 她是吃了程澜的生日蛋糕，跟着林琅去的北京。 下了火车林琅把她领去程澜的房子那里，邱鑫泉和王维娜也跟着去看了看程澜的房子。 林琅又把她介绍给了韩江波认识。 然后王千惠就用程澜让她带去的100元，先安顿下来。 她自然是吃不起餐馆和外卖的。买了厨房用品，自己买菜做饭。 然后跟着韩江波，把跑腿、打杂的事儿都揽了过来。 这两个月一直在跟中间那五家人磨。 另外，要置换给人的房子有任何的问题也是王千惠自己张罗着找人修补等。 同时还要在附近到处看房子，因为程澜肯定还想买第三进院子啊。 这些事情吧，挺繁琐的！是得有个专门的人去办。 她已经把周边地皮子都完全踩熟了。 韩江波是房管局的，买卖房子的消息他比旁人灵通。 他就负责给消息。 第三进院子的房主也有人过来在问了。王千惠答复，“缓一步。” 因为是置换，所以不涉及价格。 价格是去要买的小房子那边和人谈。一般比要置换的房间大两三个平方，大多了也不行。 而且得给人弄到可以拎包入住。 程澜到这会儿买下了五套小房子，已经没钱了。 但她可以把之后要换的房子也先看着，反正暂时没钱修复第二进。 也是亏得程澜当前的两个行业都做不大，所以到手的钱可以不预留扩张的本钱。 “澜澜，你现在肯定没有一周的时间来北京签约。那五个小房子搬进去就可以住人了，你看要不先让他们搬过去？” 程澜这会儿准备高考呢，确实没时间。 为这种私事，也没有让大伯去空军那边托人情捎带她往返的道理。 而且，那也得人家有去北京和回成都的飞机啊。没合适的，说不定等待的时间比一周还长。 “行，你让他们先搬过去吧。我七月考完了来办过户手续。” 王千惠道:“让他们试试单门独户过日子的便利，应该会更坚定置换的心的。我这俩月看他们那边住了三十几号人，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热闹。简直可以用鸡飞狗跳来形容了。嗯，他们过来借浴室、厕所那些，我一个都没借。因为开了头，估计就是天天往这边跑了，日子长了反倒成了应该。中途给人停了更加不好。而且，他们也就更不会愿意置换了。” 程澜温和地道:“惠姐，听了不少闲言碎语吧？” 那院子原本锁着，又有方奶奶的余威震慑。没人敢再轻易翻墙过来做什么。 但有个小姑娘住进去了。 作为邻居正正经经来敲门借用下浴室、厕所，刚从学校毕业的人脸皮薄，一般是不会拒绝的。 可一旦答应了第一个人，搞不好以后每天就有人排着队过来洗澡、上厕所了。 然后厨房，甚至可能房间都能厚颜开口借住。 人嘛，都是得寸进尺的。 一开始让人借了一回，中途不答应别的人或者不肯再出借别的公共空间，人家肯定是要骂骂咧咧的。 反正如今住着的就是个看房子的嘛。他们敢欺负！ 这就是人性！ 之前程澜住那里的时候，大伯也在。一看就不是等闲人物。 他们以为大伯是屋主，不敢招惹他。也就没人来敲门要求借浴室之类的。 隔壁五户人家，有三十多人住着。有些甚至都三世同堂了。 那浴室、厕所、厨房这类公共空间肯定不够啊。 能占了隔壁的浴室用有什么不好的？ 这说开了也就是邻居来借下浴室这类的。鸡毛蒜皮的事，公安也不会管的。 不像翻墙过去找菜，都涉及到偷窃了。 这马上夏天了，开了个头肯定是天天过来。 大热天的，一天洗两个澡都是一身的汗啊。 所以王千惠想着与其之后闹得不愉快，干脆从一开始就一个都不借。 这些情况韩江波对她还是有所提点的。 她直接不借，还说如果敢擅入她就报警。 第232章 第 232 章 旁人这么说没用, 但之前片警直接就过来教育了翻墙找菜的人。 那些人自然就只能打退堂鼓了，总不能强闯吧。 背后自然少不了说闲话，毕竟自己这边三十多号人, 厕所、浴室都挤得不行。 还有啊，厨房也挤，灶眼就那么多个。 一到大家都要用的高峰期，为此吵嘴的肯定不少。 现在隔壁有个人独享那么大的空间, 而且她还只是个看房子的，那大家肯定就同仇敌忾了。 但确实明面上不敢擅闯, 惹不起房主背后的靠山。 这不是那十年了，有多余的房子占到了就可以搬进去住。 打土豪、分田地嘛。搬到城里来就是打大户、分房间。 就算这里从前是他们的祖宅也不行。 王千惠确实这段时间听了不少闲话，甚至针对她一个小姑娘的污言秽语都有。 这会儿听程澜问便道:“有方奶奶的余威震慑，他们还敢打我不成？也就只敢动动嘴皮子。” 不过她也确实不堪其扰。 于是在第五套房子到手后, 她就想先把隔壁的人置换出去, 回头再补办手续行不行？ 她和隔壁的人说了，那边几房的人就没再各种找她的茬了, 都在等着房主的答复。 其实之前也有人威胁过，不借浴室就不再置换房子了。 王千惠道:“那不换就不换吧，反正我们这边也够住了。那几个小房子我们就单独拿去出租好了。反正要么不换，要么全换。你一个人做得了那么多人的主么？” 那自然是做不了。 一边是三十多个人挤在一个院子里，一边是分开成五家人单门独户的舒服住着。 谁都知道该怎么选啊？ 而且不换了, 留在这里天天看隔壁住得那么宽松么？ 不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他一个人不想换了导致其他人都换不了, 那接下来他就该成公敌了。 “那你又做得了房主的主么？” “没告诉你么，我是房主家的亲戚啊。我来的时候她就和我说了，两手准备。” 程澜道:“行, 让他们都搬出去先住着吧。这夏天来了, 公共浴室只会更挤, 更得来找事儿。” “好的，我知道了。”王千惠是真的快被隔壁的人搞成神经衰弱了。 那些人肆意向她宣泄着对住房空间太小的不满。 往这边丢垃圾，让她天天打扫，打扫了又丢上。 也不能天天去找街道办的人来调解啊。 而且街道办的人看她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也心头不爽呢。 闹得不是太凶，她就反复打扫。 要是都破坏这边的景致了，她才好留着去找韩江波来处理。 晚上她要休息了，那些人知道了她住哪间就在隔壁敲墙。她只能搬到远离他们的房间去睡。 幸好这边房间多。 有些老人成天没事，天天跟那儿指桑骂槐的。 说什么分配不公，贫富悬殊。像王千惠这样多吃多占的，以前早被吊在路灯下了云云。 王千惠无语至极，你们自己没本事才只能蜗居在老祖宗留下的房子里，这关别人什么事？ 这种王千惠就只能忍了。不然去跟那些个老人掰扯么？ 韩江波和她说了，千万不要招惹那些老人。 不然回头哪个往地上一趟，直接住院去了她这里又是事儿。 所以对这种她只能当没听到，暗地里骂两句‘小市民’。 还皇城根下、首善之都的人呢，简直给北京人丢脸。 也不是王千惠不住进来，隔壁五户人家就不会打这边浴室、厕所、厨房等处主意的。 方奶奶的震慑还是有时间限制的。 没人守着房子，他们觑个空过来洗个澡再回去，只要不被人发现就好。 次数多了，胆子肯定也会越来越大的。 因此程澜才会让韩江波、刘权、林琅等人时常过去替她看看。 不过，有王千惠就不用麻烦他们了。 所以，尽早让这些人搬走就对了。 王千惠在程澜那里得了准话，过去知会他们，“我亲戚说了，要搬就一起搬。搬了我们要开始收拾房子，要不然就都别搬了。” 别回头想着别人都搬了，就你留下来享受房子，那就不挤了。 “另外，要找韩同志还有街道办的领导来一起写个契约。你们同意我就去打电话，不同意就算了。反正夏天来了，排队洗澡的又不是我。” 王千惠的这些应对，除了韩江波的提点，也少不了支书在背后的指点。 现在打电话方便嘛。王千惠就时常打回去跟外公诉苦，请他支招。 支书道:“那要是就让你去那里住着，干嘛一个月还给你开50元啊？不过澜澜这丫头是怎么懂这些市井做派的？” “她不懂市井做派。但她在书上看到过，嘉靖皇帝不住乾清宫住西苑的时候后，乾清宫都被太监们糟蹋得不成样子了。而且乡下其实也不烦这样的人啊。有些人家没儿子的，邻居不是也欺负人家没人出头。” “所以说还是要多读书啊。你到了北京，有条件了也别忘了再尽量进修。听说程岩大着肚子都在上夜校呢，就是觉得自己的学问不够胜任。” “我知道了，外公。” 虽然差点被隔壁的五家人搞得神经衰弱，但王千惠目前挺知足的。 50块一个月呢，比她考上了供销社还强，而且还包住。 虽然北京的生活费比在老家贵许多，但她早上吃馒头，偶尔还能吃个鸡蛋。 中午、晚上做一菜一汤就足够了。这样一个月还能攒下二十块呢。 这可比去工厂的生产线上当女工，一天站十来个小时强多了。 她当时去考招工，本来上了的。结果被内部子弟挤去当学徒工。 学徒工工资、粮票那些都要减半的。 那日子可没如今舒坦。 如今只等那五家人都搬走了，相当于她一个人住四百多平方呢。 房子大了打扫起来有些辛苦，但没人故意丢垃圾了就还好。 关键是过几个月澜澜就要来北京了。 她又不是一直看房子的。 澜澜那么能干，都在北京买这么大的院子了。自己跟着她做事不会错的。 那天写契约不但韩江波来了，连方真都来了。 方真之前接到孙子的电话，知道程澜答应和他处对象了也挺为他高兴的。 但后来一想，这俩处了对象其实和之前也没两样啊。 她孙子依然是在边防线上，一年才回来得了一次。 程澜作为对象，什么福利都享受不到。 他们这些当家长的，也只能是发动人脉多给她搜罗些北京一流高中的试卷寄去。 所以她听韩江波说了这事，便摇着扇子也过来了。 上次她过来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也该来加加码了。 她是春天流感来袭中招了。这个年纪的人一旦病了那就很久都好不彻底。 还有高睿也让她传染了，比她还不中用直接躺下卧床休养了。 舒敏要照顾两个病人，也顾不上过来看一看。 不然怎么都不至于一家子几个月都不来看一看。 韩江波也是想着得让老太太来给加加码。相较老太太，他分量就不够了。 平时不好多麻烦，但这种关键时刻还是可以请来镇场子的。 给自己未来的孙媳妇办事，老太太心中充满了澎湃的激情。 路上听韩江波说了前段时间隔壁那五家人的表现，她蹙眉，“人性这个东西，从来都经不起考验。幸亏澜澜的表姐心头是个有数的。” “背后应该有高人指点。不然十几岁才高中毕业不到一年，很难有这样的远见和这么好的涵养。不过程澜这也算知人善任了。” 方真笑眯眯道:“澜澜答应和小煜处对象了。” “哦，是么？他这守得云开见月明啊。行，那我给人帮忙也更加的心甘情愿了。” 到了地方，方真目光严厉的扫过那五家来签契约的代表，“你们，是不是该给人家小姑娘道个歉啊？也太欺负人了吧。” 方真这把年纪，就不说地位，那些之前敢跟王千惠倚老卖老的也不敢做声了啊。 何况各家来签合同的大多是各家青壮。 于是只好向王千惠道歉，“小姑娘，我们一时不理智。对不起，还请你见谅！” 王千惠道:“这说话听着也挺像知书识礼的人家啊。你们也真是，之前结个善缘以后也好见面啊。我接受你们的道歉！” 没提原谅的话题。 这五人也有些懊悔。是啊，结个善缘以后万一有事求到房主也好开口啊。 但现在说这些也都晚了。 双方拟好了契约，这件事就算是翻篇了。 韩江波叫了三轮车送方真回去，到家后他被留下坐了坐。 方真摇着蒲扇道:“贫富差距引发的对立和社会矛盾，现在也是很激烈啊。幸亏那小姑娘比较克制。” 韩江波点头，“是啊。说实在的，我给程澜跑腿，知道她买了这么大的房子我心头都有点不平衡。更不要说那些人了。不过，他们把气撒在一个看房子的小姑娘身上，也确实是没品。” 方真道:“那要不是只是个看房子的小姑娘，他们还不敢这么撒野呢。” 韩江波想了想，“换了程澜他们试试！”那可不是个会逆来顺受的。 他说得没错，程澜会看在小叔和林爷爷的份上隐忍一二的，只有锦熙姑姑。 只要锦熙姑姑不是太过分，她就忍了。 但凡隔壁那五家人敢这么对她，她搞不好直接一个撑杆跳就越墙过去了，然后挥舞竹竿直接把青壮男丁都打倒在地。 如果那些女的还敢哔哔，她也不忌讳打女人。 能逃过她简单、粗暴一顿打的，估计只有老的和小的。 一顿打，估计隔壁就彻底消停了。一顿不够就两顿！ 反正邻里打架又不会留案底。 就是他们去街道办、去她的学校告状，她也不怕。 隔壁几十个人，她一个人！ 方真想了一下程澜那个骨子里有些土匪的性子，点点头，“是，如果是程澜自己一个人住着，那些人肯定早被收拾了。不过王家小姑娘不会功夫。她打不过，只能忍。处在她的位置不引发争端就是最好的处置了。” 说到这里她又道:“程澜哪都好，就是没什么法制的观念。她比较像个以武犯禁的女侠！” 韩江波笑，“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生存智慧。一年一度为抢水打架的地方，要她一个没有长辈在身边的漂亮孤女温良恭俭让，那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的。她没仗势欺人、没有仗着武力欺负人在现在的世道就算不错了。” 方真想想公安部卷宗里农村一些类似情况下的恶**件点点头，所以老程才没那么教她吧。 第233章 第 233 章 王千惠等这些人收拾好搬走又用了几天。 这下终于不用再忍受折磨了。 程澜那里攒下了1000元, 又跟程昕借了2000元便汇了过来。 还是韩江波找的之前那批人。他们拿到钱买了材料，就熟门熟路的开工了。 把之前封上的半月门重开打开，王千惠就可以很方便的过去监工了。 这样等七月份程澜来, 差不多应该都弄好了。 第三进想换房子的人就又晃悠过来打探，“我们那边要不要啊？” 那九户人都去过单门独户的好日子了，就留下他们几户。 是，卖祖产不好。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家里人口越来越多，不够住。 单门独户的, 就算加塞都要好加一些。 而且也不应一大清早为了上厕所之类的琐事吵个不休。 王千惠从容地道:“要自然是想要的，但是不可能只要你一户的。你能多说动两户再说，我们这边两进暂时也能住。第二进收拾好也还需要时间。” 自从方老太太又来过，这几天天气凉快的时候还和儿媳坐三轮车过来, 第三进院的人可不敢学第二进院的人针对她了。 澜澜说得没错, 人不够强大的时候可能到处都是对你不好的人。 但只要强大起来了，周围的人对你都是笑脸相迎。 王千惠也知道程澜这会儿再挤都挤不出钱来了。所以她去外头看了房子也都还在杀价的阶段。 进入了五月, 程澜的学习更忙了。 高煜爸妈又给她找了很多试卷寄过来，也算是长辈的一片心意吧。 高大伯还说之前很不好意思。家里一病病了两个，疏于照顾，让她的小表姐受委屈了。 程澜和高煜确定了关系，但其实这么隔着千山万水的, 和之前也没什么差别。 顶多就算高煜的电话来得更勤一些, 说话少了些顾忌。 他说她最后的冲刺阶段很忙，还是不要写信了。写信耽误时间！ 他有时间就打电话过来陪她聊聊，放松一下。如果她正在忙那他们就长话短说。 或者因为心情不好和疲惫不想说话, 那就听他说。 要是没什么话说, 他还能给她念诗。 国内的一些词, 诗庄词媚嘛。古时候的大家譬如欧阳修等就喜欢用词来言情。 还有国外聂鲁达的十四行诗。这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关于爱情的十四行诗那是写得相当棒的。 高煜的声音有点像低音炮，用来念情诗真还挺迷人的。 估计他是把接线员赶出去了，自己霸占了那里。 程澜笑着告诉他，“我其实更喜欢爽快、泼辣的元曲。” 唐诗、宋词、元曲，元曲是最接地气的。 高煜换了语气道:“少我的钱差发内旋拨还，欠我的粟税粮中私准除，只道刘三谁肯把你揪捽住?白甚么改了姓，更了名，唤做汉高祖!” 还有比《高祖还乡》更爽快、泼辣的？ 程澜笑得不行，“你别逗我了，我也没有那么紧绷。忙你的去吧！” 林师长这么敏锐的人自然是早早察觉到了。 而且高老爷子如今清闲，没事还打电话跟他闲聊几句。 所以他也知道程澜在临近高考的节骨眼上跟高煜确定关系了。 再一打听原因，居然还是他小儿子帮的忙。 至于林景南那里，他也没说。 又不是他觊觎好兄弟的侄女，谁的锅谁自己负责。 程澜接了电话出来，林师长一本正经的问道:“要不给你弄一分机，就不用楼上楼下的跑了？” 这个时间段电话响，全家包括崔阿姨都知道是内蒙古来的，不会去接。 程澜自然也知道，直接就下楼来了，或者稍微清闲点还能在外书房等着。 这会儿被林爷爷调侃，她摸摸鼻子道:“不用，现在上学、放学都骑车，上楼、下楼就当增加锻炼了。” 林师长点头，“劳逸结合，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我记得小琅高考前有一段时间失眠，还去看了中医调理。你有没有这个需要？” “暂时没有。” “行，有需要就开口。” 闫淑芬在旁边瞅着，等程澜上去了忍不住道:“爸，还有一两个月就高考了。真的要这么放任么？” “她又没影响学习，有时候这反而有促进作用。” 闫淑芬想了想，那倒是。高煜是水木的，所以她这几年才这么拼一定要考上京大吧。 看来动情应该也挺早的。 好的对象是能让人更上进的。那不说最好的爱情是势均力敌么。 日历一页页翻过，很快来到了六月底。 已经是最后的时刻了。 马丹阳和徐懋宁放暑假回来了，邱鑫泉也回来了。 林琅没回来，说是有去外交部实习打杂的机会。 闫淑芬打电话确认过，确实有。北二外抽调了一些英语特别好的师生去打下手。 以前华国人学外语，那都是学的毛熊国的语言。 英语是近年才开始有点受重视的。至今中学都还没有开展英语课呢。 像林琅这样从小耳濡目染的，可谓是凤毛麟角。 而康泽那样的家境，英语居然也特别厉害并且能被外交部看重。这就难能可贵了。 他可不是只会小语种的。 另外，闫淑芬还从父亲在外交部的熟人那里打听到，康泽也许之后会被借调到外交部。 干得好可能就直接转岗，不在北二外当老师了。 王维娜也没回来。她又去跟着巡回表演去了，还是作为替补去的。 她没跟乐团的人说她的家世，说自己是去接地气的。 她的技艺据林琅说是越来越精湛了。 如今乐团里不少人对原来的小提琴手都有些微词了，还不如个替补。 林锦熙带着儿女也回来了。 林师长直接让她们去电梯公寓那边住，说那边给她们留了固定的房间。 这样子也不至于最后几天影响程澜的复习。 将军楼这边的人大多数没有立即交楼就搬家。 程澜的熟人只有瞿家一家三口已经搬进去住了。 140平米的电梯公寓跟30平的筒子楼套间，肯定选前者啊。 大院里的人都说可惜赶上了计划生育，不然真该多生两个把房子填满。 林锦熙想到那一家三口跟她们在一层楼，有些不想过去。 她现在家庭生活完全是在凑合过，不想去看初恋男友一家子甜甜美美的。 “为什么啊，爸爸？” 林师长道:“别打扰到澜澜，高考呢！” 林锦熙只能‘嗯’了一声，行吧，高考最大。高考能影响人后半辈子的兴衰荣辱。 她和瞿程当年要是当年能正常参加高考，哪会有这后来的许多事？ 肖晚挺开心的，“外公，等程澜姐高考完，我们就可以继续去走长征路了。” 她今年初一，已经在开始蹿个子，看着比十一岁的林墨高了不少。 林墨道:“程澜姐要去北方避暑，她今年不参加。” 程澜姐不去，估计懋宁哥也不会去。 还有他姐也没回来，后勤那块缺人。 本来还以为鑫泉哥去学医了，去年人手上的不足就可以弥补一下的。 高家两个姐姐也没说要继续参加。 这一下子少了五个主力，不知道鑫泉哥、维汉哥、广峰哥还有丹阳姐还肯不肯带他们小孩子去啊？ 肖晚失望不已，“我们走着、走着不也是在往北方走了么，越走越凉爽啊。而且不是很快要爬雪山了么？” 林墨小声告诉表姐，“程澜姐和高煜哥处对象了，她考完了是要去部队探亲。避暑只是一种说辞。” 旁边吃水果的林锦熙听到了，她瞪大眼，“谁，你说程澜和谁处对象了？” “高煜哥。” 等着表姐弟俩和肖晨跑到程澜的录像厅看录像，林锦熙忍不住问道:“爸爸，这样好的联姻机会干嘛不留给咱家小琅啊？” 高家的门第多高啊！ 就算高伯伯三月份到点退下去了，他在军中的人脉是非常惊人的。 高家三兄弟都才四十多，职级已经不低。 甚至第三代都很厉害，肉眼可见还能兴旺几十年呢。 跟高家攀了亲家，对未来自然是大有好处的。 虽然程澜也算是自己人，但小琅肯定更亲啊。 林师长道:“这都是孩子们自由恋爱的结果。” 林锦熙静默了一阵道:“她怎么那么好的命啊？我看将来小琅找的人八成不如高煜。她不是来了咱们家，跟高煜也熟络不起来。” 这光是沾大了！ 林师长蹙眉，“你程叔和老连长、方大姐的关系也很好的。而且，她又不是来了咱们家才认识的高煜。” 林锦熙腹诽，那要是没有林家养女的身份，她怕是也不容易进门。 她想了一阵，想到肖晚头上去了。高家三房的儿子好像还在读初中。 原本她也不敢这么想的，毕竟女孩子的社会地位是随父兄。 肖家就算普通的工人家庭。 但高家连程澜这样的家世都不嫌弃，肖晚总不比她差吧。 林锦熙道:“爸爸，那我先把行李箱拉过去。” 这回让她避出去不要打乱的程澜的生活节奏，她心甘情愿多了。 原本虽然知道道理，但真的是满心的不乐意。 凭什么她回自己娘家，得避让一个寄人篱下的外人啊？ 她叫了警卫员帮忙，和她一起把三母子的行李都送到电梯公寓那边。 行吧，住住电梯公寓，她还没住过呢。 当然，他们吃饭还是在将军楼这边吃。 等程澜放学回来吃晚饭，林锦熙对她格外的热情。 还拿公筷给她夹菜，“来，多吃点。还有这鸡汤，油都是撇过的，不会腻人。高考最后阶段，营养一样要保证。我们住到电梯公寓那边，不改变你的生活习惯。等你考完了，再让小晚来找你玩。” “哦，谢谢锦熙姑姑。” 程澜用眼角余光看了看崔阿姨，果然见上菜的她微微撇了下嘴。 这撇鸡汤的活儿肯定是崔阿姨做的。 崔阿姨在得知程澜和高煜确定关系后，对她就格外殷勤。 但锦熙姑姑图她什么啊？ 程澜没多理会，埋头吃喝起来。 闫淑芬也有些诧异，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贯回娘家都当自己是娇客，动口不动手的人转性了？ 她忍不住私下问崔阿姨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崔阿姨道:“下午小晚说等澜澜考完要去接着走长征路。小墨就说了澜澜和高同志处对象，考过要去北方部队探亲的事。” 闫淑芬哼了一声道:“我说呢。澜澜呢，上楼看书去了？” “没有，今天丹阳不是回来了么。她俩一贯很要好，这会儿一起散步去了。” 闫淑芬道:“他们军校不是还有实习任务么。怎么今年这么早就回来了？” 第234章 第 234 章 徐妈妈也在问儿子这个问题, “你是不是因为程澜要高考了所以才推迟了实习时间回来的？” “我这次的实习任务就在成都。” 徐妈妈决定等程澜高考完了找她聊聊。如果他们是背着大人在偷偷的处，她希望程澜能知难而退。 她拿自己的儿子是没有办法了。 徐懋宁找人借了一辆小轿车，让邱鑫泉高考的时候负责开车接送程澜。 高考考场是打乱安排，可不是在子弟校。 到时候也许会离得挺远。 中午的时候最好的能回来睡个午觉为好。 等到了看考场的时候, 邱鑫泉就开车载程澜去。 “到时候我接送你啊。一天四趟, 小意思。” 程澜道:“嗯, 不用了, 懒得奔波。我又不认床，准备今天就去考场附近订个还不错的旅馆，丹阳给我做后勤。” 后座的马丹阳点头, “对, 我去陪考。” 这样就不用闫阿姨请假了。 邱鑫泉点头, “也行，仁丹、藿香正气水那些你准备点。” 马丹阳点头, “好的。” 她旁边坐着的徐懋宁呼出一口气。嗯，这样安排也可以。 今天这三人说闲着也是闲着, 陪程澜去看考场, 她也是觉得太大张旗鼓了。 这会儿已经到7月3号了，考场都决定了。 也不用再复习了，学校最后三天直接放了假。 对号看过考场, 邱鑫泉开着车在方圆三里内找好一点的旅馆。 最后就定了步行五分钟的一家还算高档的酒店。订的是标间，6到9号的。 回头把两人的简单行李载过来就可以了。 林家晚一点也知道了这个安排。 闫淑芬道:“行, 有丹阳陪你也可以。景南电话里还说他去呢, 他明天到家。” “我定了一个标间。小叔不用去了，去了还得给他订个房间。” 林锦熙道:“其实我去也可以, 我毕竟才参加了高考两年。” 程澜道:“谢谢锦熙姑姑。不过丹阳她是自己主动提出来的, 而且她什么准备都做好了。” 到底图她啥啊？算了, 等考完了再说。 临考的前一晚，高煜打了电话到旅馆和她说了几句，“你现在就放松一点。之前努力了那么久，够了。” “都跟我这么说，万一我放松太过了怎么办？”程澜笑道。 “你不会的。而且就算真的一时有些发懵，定定神就没问题了。你好歹已经是全市全五了，正常发挥就好！” 第二天一早，程澜最后检查了一次该带的准考证、文具等，由马丹阳陪着步行去考场。 “我进去了。你不用在这儿等着，临近散场再来就好。” “放心吧，我会安排好自己的。” 等程澜进去了，马丹阳看看从旁边走过来的徐懋宁，“你怎么还是来了？” “就过来看看，她状态挺好的。” “是啊。” 三个小时后，程澜出了考场。 马丹阳撑着遮阳伞过去给她遮着，然后把背着的水壶递给她。 程澜抱着水壶咕嘟咕嘟喝水。 水是温热的，证明马丹阳确实是刚从旅馆重新出来的。 这就好！ “走吧，吃饭去。” 吃饭的地方也是早就定好的。刺激性的东西不吃，辣椒都没太放。 她们昨天就在这里吃的，口味和卫生条件都不错。 吃过回旅馆午睡。 马丹阳到了点就把程澜喊起来，再送去。 如此几次，总算是考完了。 9号中午要午睡，所以没有退房。特殊时期，还是要以休息得好为重。 “走，回去拿东西。今晚可以吃火锅了。你想吃哪家的火锅？” 程澜道:“还是老兵火锅吧。” 邱鑫泉开车接上她们俩和康广峰去的。 到了地方林景南、王维汉、林墨、程杳、肖晚、肖晨、孟家成等人都在。 大家一起举起装果汁的杯子，“恭喜澜澜|程澜（姐）|小姨脱离苦海！” 学海无涯苦作舟嘛，不是苦海是什么？ “谢谢、谢谢！” 如今哪怕是大专生都意味着毕业了就有一份好工作。 以程澜的成绩，她说这一次是正常发挥了，那就算上不了京大经管系，也能调剂其他系。 应该不会掉出调档线的。 以后去了学校还能想办法转专业。 席间邱鑫泉问道:“那今年还要继续去走长征路么？” 程澜道:“我不去了，我得赶紧去北京办过户手续。时间拖久了怕有有什么变数。我明天参加班上的散伙饭，然后就要打点行装了。” 邱鑫泉默默盘算了一下剩下的人，发现要去的话自己得担当领队。 王维汉继续保管钱。 林琅倒是把她之前记录的吃饭、住宿的大概地方都让他带回来了。 但经过去年就知道计划完全赶不上变化。 所以，他也准备打退堂鼓了。 “要不、要不，我们都去程澜那里玩吧。嗯，8月中旬再去。我给你们当导游，玩上十来天你们再各回各家。” 程澜点头道:“可以。” 这个安排和她的时间不冲突的。到时候十多个房间，住得下。 肖晚有些为难。他们回成都是外公掏的卧铺票钱，难道还要让外公再掏去北京的钱？ 爸爸倒是愿意给他们买票，但他只肯买硬座票。 他说工人阶级的孩子，有什么不能坐的？ 妈妈不肯，说太辛苦了。大人、孩子都辛苦。 她小声问林墨，“你要去么？” 林墨摇头，“不去了，我去过北京玩的。我在家帮我妈带宁宁好了。” 吃过林景南主动去买了单。买得他有点心疼，足足吃掉了他一个月的工资。 这帮小兔崽子怎么这么能吃？ 回去之后一说，林锦熙大力赞同，“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妈妈赞成你们去首都看看。别说，我都有点想去呢。” 林师长道:“我也赞同。锦熙你要去也可以，到时候一帮孩子你都看着点。王维汉、邱鑫泉他们几个会帮你的。” 肖晚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出去玩也要外公掏钱。 她私下里说给程澜听。 “没事，林爷爷的钱就乐意给晚辈花。” 肖晚道:“那你干嘛不花外公的钱呢？” “你跟我不一样，不用想那么多。而且我用林家的钱虽然少，但林家的资源我用得多啊。不然我那俩录像厅早让人巧取豪夺了。” 肖晚认真地道:“我还是觉得自己能挣钱最好。但我找不到什么勤工俭学的路子。” 程澜看看她，“真想勤工俭学啊？” 肖晚点头，“我没攒多少钱，只有百多块。拿不出更多的成本。” “够了，只要你不怕吃苦。嗯，你都能主动跟着我们去走长征路，应该是不怕吃苦的。” 程澜给肖晚的建议是让她去批发冰棍到人群聚集的地方卖。 就弄一个木箱子，绑在自行车后。 嗯，自行车就用她的。 肖晚道:“冰糕很便宜啊。” “小墨的继父三年前这个时候从乡下回来还没找到工作，一个月卖手搓冰粉都能赚一百二。不过手搓冰粉也算是技术活。去进冰棍骑着自行车出去**较省事儿。你就在电影院开场前去卖应该都能卖出去二三十根。现在处对象的人喜欢去看电影。我录像厅那里，朱航他们已经在卖了，就不好叫你去了。” 那里更省事，直接买来放在秦柳和程昕的大冰柜里。 肖晚豁然开朗，冰粉跟冰糕差不多的价格啊。 “他是自己搓的，你是进货。这里成本比他高。他挣一百二，你十分努力估计也只能挣到六十到八十。这个不要太多成本，可以试试。” 肖晚出去对外公和妈妈一说。 林锦熙道:“怎么给你出这样的主意啊？这三伏天去卖冰棍，多辛苦啊。没必要、没必要！” 十分辛苦才能挣几十块！多跟你外公撒两句娇，得的都不只这一点。 这孩子怎么傻乎乎的？ 林师长道:“我觉得这个主意挺好的啊。挣钱都不辛苦那做什么才辛苦？小晚，你挣多少，回头外公再等额补助你多少。相当于你挣双份的。锦熙、小晨，你们都不准惦记。” “谢谢外公！” 林师长看看女儿，“我倒是觉得小晚踏实肯干。” 外孙就是随了女儿，拈轻怕重、好逸恶劳的。 林锦熙道:“那还不知道晒多黑。去年暑假回来，直到国庆后才复原。” 她还指望八月把白白嫩嫩的女儿带去高家拜访呢。 林墨也道:“表姐，回头我来帮你。我的自行车你就先用着好了。” 程澜从外头回来，“我还没走呢，你就已经继承过去了？” 林锦熙有些埋怨的看程澜一眼。 肖晚也不知道怎么的，怎么就那么崇拜程澜呢？ 这三年多跟程澜接触得也不算多啊。顶多之前书信往来频繁些。 不过，肖晚的家世也不算太出众。也许可以让她跟着程澜剑走偏锋？ 而且，她这会儿也拦不住啊。 肖晚一心觉得找到了挣钱的路子，她外公又支持得很。 还是她的晨晨乖。 林墨讪讪地摸摸鼻子，“你过两天就去北京了，那就归我骑了嘛。” 第二天一早，肖晚就推着放矮了座椅的、程澜的自行车和她一起出去。林墨也一道去了。 他们去批发市场买个厚实的木箱子来装冰糕。 冻好的放进去，可以保温一两个小时。 秦柳听了直夸肖晚勤快。 说实在的，勤快得都不像林锦熙的女儿了。 箱子花了六块钱买好，然后在车后架绑严实。 程澜在店里拿了毛笔和墨水帮着写上:冰糕5分，雪糕一毛，绿豆糕一毛。 现在就这三个品种。 这楼上就有批发冰糕的地方。 肖晚把车停在秦柳店门前，跑去问价格了。林墨、程杳、赵乾跟她一道。 宁宁看到了，也迈着小短腿要跟。 这几个便把她也带上了。 路上林墨道:“你这个其实比程澜姐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已经好不多了。那会儿她得爬到长途客车的顶上去放东西呢。” 肖晚点头，“嗯嗯。” “回头我借个滑板车，跟你一起去出摊。等十来点开始热了再去。往人多的地方去，附近的电影院、少年宫......” “谢谢你，小墨。不然我一个人第一次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的。” 她叫肖晨一道去，弟弟不干。 他俩商量进货的事去了，只要会加减乘除就行的。 程澜就没管了。 她今天来录像厅还有事的。她这一趟去北京会去办转出户口的手续。 先转到她自己的房子名下，开学再转去学校。 这样就不会受限于一个月的期限了。 她也觉得自己怎么地调档线也应该能上，就看能不能读到第一志愿的专业而已。 既然是这样，录像厅和小卖部的生意就都得有个交代。 第235章 第 235 章 ‘五一’的时候, 小地主找专业的人算了一下他们的股份市值。 小卖部一年全部的利润大概在三万。 如果能一直开下去还是很可观的，但将来的事不好说。 这个国家如今的变化很大的。 小地主说14%可以作价二万八。 这已经是算得很高了，支书对此没有异议。 程澜也没有，算是比较公道的了。既不亏她, 也不亏小地主和村里。 这笔钱会在一年内付清, 今年七月先付一半。明年七月再付一半。 因为路修好了比较方便, 支书说他上成都来瞧瞧。 老爷子今天下午就能坐着徐雷车队的车到, 就到时候一起坐下来签契约和谈判。 这样一来程昕也不用再回去开迁出证明了，支书开好了给带上来就是。 这样省得她父母、兄嫂又纠缠。 程昕的一半股份，她和秦柳商量之后作价两万。 秦柳先给一万二, 这是她这三年多的所有积蓄。 剩下的明年七月付清。 程澜寻思批发市场这里的万元户怕是还有点多。 程昕的股份, 之前程姝还打过主意。 但秦柳说不想再找合伙人了, 她有优先购买权。 而且，程姝也拿不出什么钱来。 她是应聘在夏老板的旅馆做事, 已经从普通工作人员升到小组长了。 在旅馆这里也有一间15平米的单间宿舍，不用给房租。 收入跟程岩相当, 五六十元一个月。 她正在鼓动她男人也上来打工, 把孩子带上来读书。 感觉程昕和赵乾跟在村里比，简直脱胎换骨的变化。 但她男人比较保守，不大乐意。只催着她多跟着小卖部运货的车回去。 程澜上午先给录像厅的人开会, 宣布以后利润的15%将分给众人。 她完全不管了，总得给这些人一些好处。 不然光是她赚得盆满钵满, 别人还是拿着几十块一个月, 时日久了肯定要心生不满的。 朱航等人心头盘算了一下，那一个月就有600左右拿出来分了。 放映员一共四人, 朱航得4%。其余三人各得3%。这就是他们的全部收入。 这样他们在去进录像带和卖汽水等方面一定会更卖力的。 程岩作为财务, 工资之外再得2%。 朱航代表众人表态, “老板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当成是自己事业来做的。” 有点激动，那他下个月差不多能拿到一百五六了。这是直接翻倍了。 他们主要还是日常事务，遇到事还是要靠林家的关系的。 所以，根本不可能背叛程澜这个老板。 但老板肯分红，那干起活来赶紧肯定就足了许多。 肖晚她们已经进货回来了。 第一次进了50支冰棍，25只雪糕、25只绿豆糕。 起批就得这个数。 全部卖出去能得7.5元，可以赚2元。 从利润率来说，赚得不少了。如果能走得动量，其实还可以。 程澜这里就走得动量，一天赚七八块不成问题。 而且十分的省事。 这都是前期客流量带来的好处。 当然，这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她汽水的生意。不过二者加起来比比单买汽水多。 肖晚四人预备把他们用泡沫盒抱下来的各25只全部放进新买的木箱里。 程澜道:“先载50支去试试吧。其余的放在秦柳阿姨的冰柜里。反正不远，卖完了再回来拿。不然不断的打开箱子，会跑热气进去。化了就没法卖了。” 肖晚想想有理，各拿了一半出来。 这一整天能卖完这100只就不错了。 这会儿太阳已经在开始热了。没办法，7月10号就是早上九点多就开始热了。 秦柳把宁宁抱开去，不然一会儿看到大哥和表姐离开肯定会闹着要跟的。 肖晚骑车，林墨滑滑板车，两人往附近的少年宫去了。 电影院要吃过晚饭生意才好。 等他们走了，赵乾对程岩道:“妈妈，我也有五块钱！” “所以你也想做这个生意？可你没有自行车啊，那就只能在附近卖。而且附近只有少年宫暑假学生最多。” 赵乾想了想，“那、那我卖瓜子可以么？我自己炒，借小姨的锅灶。吃了我的瓜子，正好买他们的冰糕。” 程澜看看程岩，“很有想法啊。不过小乾，你上哪弄生瓜子呢？” 录像厅也在卖瓜子，是直接在楼上买的。 赵乾道:“给秦柳婆婆送货的人家就有生瓜子，可以请他他们一并送来。我以前看我小姑姑炒来吃过。小姨，回头你也在我这儿买好不好？一斤便宜你一毛。” “如果你的瓜子好吃的话，可以。” 程昕笑，“这还一个个都被带得有勤工俭学的想法了。” 林墨下学期就算初中生了，肖晚更是读了一年初中了。 他俩结伴出去，大人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担心。而且，程澜说林师长派了个人暗中跟去看看的。 下午支书上来，合同已经有小地主找专业人士拟好了。 程澜请了川大一个学法律的学生来帮她看了看，确认没有挖坑便爽快的签字了。 支书看她签了便也跟着签，签完问程澜高考考得如何。 程澜道:“还可以。不过今晚我没法子给您老人家接风了，我晚上要去吃班上的散伙饭。” 小地主道:“我来、我来，我妈在家都做得差不多了。晚上支书也住我那里就好。程昕、程岩、程姝，一起过去啊？” 程昕道:“我这里要拆伙，还有不少事。我就不去了。” 之前一段情已经彻底翻篇，但她依然不肯去看不上她的人家里。 程姝和程岩快下班了。但程岩下个月都要生了，肯定是不便去做客的。 于是便去了程姝和赵穆两个。 小地主买的房子离这里也不是太远。 程澜道:“那明天我陪叔公你在成都逛逛。另外明天晚上林爷爷说请您吃饭，答谢您当初对小叔的照顾。锦程哥、姝姐、昕姐，姐夫，叫你们也一起去呢。” “好！” 程澜的自行车被肖晚征用了，而且晚上聚餐的地方也不算远。她便决定走着过去。 她和这些同学一起读了两年高中。哦，有一些还不只。毕竟大家都是从子弟校的初中部升上来的。 这场聚餐程澜还是比较看重的。 这之后，同学们就要天各一方了。有一部分甚至可能余生都缘悭一面，只能从其他人口中听到名字和近况。 宴席开始后，她和同学们一起敬了老师，然后各自回桌吃饭。 程澜没怎么刻意经营在班上的人际关系。但今晚来找她喝一杯的人还挺多。 嗯，主要是男生。 喝的是果酒，12%的酒精度。对她来说就是果汁。 不过喝得多了，到最后也有些晕乎。 老师们是喊了校车把他们全部送回军区，送进军区大门就不用管了。 进去后他们这些军人子弟安全得很。 最后就只有康广峰和程澜一起朝大院走。这会儿吹吹风，那点些微酒劲也就都醒了。 没有想到，快进大院大门的时候，旁边有人出声叫住了程澜。 程澜扭头，“徐妈妈？” 康广峰微微变了脸色，“徐妈妈？”懋宁哥知不知道啊？ 徐妈妈道:“广峰你不用急着去告诉懋宁，他不在家。程澜，能陪我走走么？” 程澜点头，“哦，好的。” 她还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船过水无痕的过了呢。 她朝康广峰摆摆手，示意谁都不用找。 康广峰朝她看了看，然后先回家了。 程澜就和徐妈妈一起沿着军区的林荫道散步。 偌大的军区，晚上很是静谧，星星在半空眨着眼。 “程澜，我知道你觉得我是老顽固，放不下那点门第之见。” 程澜道:“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无权置喙您。您挑这个时候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是，我一直很想和你谈谈，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如今你高考已经结束，我想咱们不妨聊聊。我知道你本人十分的优秀，但是我们这样的家庭是十分讲究门当户对的。徐家上下都很看重懋宁，希望他能找一个对他事业上有很大帮助的妻子。” “哦。”程澜知道她现在说自己对徐懋宁没那个意思，徐妈妈是万万不肯信的。 嗯，要说从来不曾有过好感也不对。 毕竟徐懋宁是全大院最优秀的男孩子，又一直处处照顾她。 但徐妈妈和他其他家人的态度，就算有点什么苗头也还没发芽就蔫了。 “婚姻是结两姓之好。其实你应该想想怎么把你林家养女的身份利益最大化。这个身份对于大院外，有求于林家的商人子弟还是很有吸引力的。譬如夏启东，再譬如萧应。” 程澜道:“徐妈妈，我无权置喙您的人生。同样，你也无权置喙我的人生。我和徐懋宁除了朋友关系再无其他，我想我没有必要听你在这里说教。” “你——” “我没想攀您家的高枝。言尽于此，再见！” 程澜说完转身就走。 “哎，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和长辈说话直接扭头就走。闫淑芬平日怎么教你的？” 程澜道:“我大伯母教孩子，家教还是很严格的。但我没有必要讨你的好，我干嘛听你在这里跟我说这些陈词滥调？” “你没有必要讨我的好？”徐妈妈瞪大眼。 “是的，她没有必要讨你的好。你要是有什么要说的，直接来找我说。”闫淑芬有些生气的走过来。 她身后跟着的是林锦熙。 林锦熙也道:“你找个孩子是要倚老卖老，拿辈分压人么？” 康广峰去找徐懋宁，他确实被支出去了。 于是他掉头去了林家，告知了他们情况。 在客厅看电视的林景南‘噌’地一声就站起来，林师长让他去喊他大嫂处理。 林锦熙在程澜高考完毕后已经搬回去住了，一起跟了出来帮腔。 徐妈妈沉下脸道:“林锦熙，注意你的言辞。” “你又不是我的长辈，我怎么不能想说什么就说？你都明晃晃的欺负到我们林家头上来了。”林锦熙的家族荣誉感还是很强的。 “锦熙，客气一点。懋宁妈妈，你这种半道叫走我家孩子的事，希望不要再有第二次了。澜澜，回家了。” 程澜跟着她们两人回家去。 林景南道:“徐大嫂找你做什么？” 程澜道:“给我讲门当户对。还说林家养女的身份，找夏启东、萧应那样的人才是利益最大化。” 林景东也下楼来了，“不用理她！以为全天下就她儿子厉害呢！” 林景南蹙眉不已，“徐懋宁怎么这么不中用啊？”都两年了，还没有搞定他妈。 林景东用看二傻子表情看着弟弟，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第236章 第 236 章 林景南有些莫名其妙, 大哥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他对程澜道:“你要是还气不过，咱们就一起去把徐懋宁打一顿。” 两家都在大院里，不好真的撕破脸。 而且徐大嫂是女的，打她不大好。 但打徐懋宁就没有问题了。 搞不定家里人, 你当初是在放屁么？ 程澜道:“算了, 他也帮过我很多。反正以后也不会跟他妈打什么交道了。连徐懋宁也没必要再多打交道, 省得又被他妈怀疑。” 去年重走长征路肖晚半道肚子疼, 多亏了徐懋宁沉着应对。不然她真的要慌神。 她就是觉得徐妈妈凭什么看不起人呢？ 林景南蹙眉，住在大院里澜澜真是隐忍了好多。 他就只是个还在读军大的副连级，敢说去打军长的孙子都是仗了老头子的势。 闫淑芬道:“我倒要等着看他徐家将来能娶到一个多么出色的儿媳。” 哼, 居然质疑她教养孩子的水平。 她教养出的林琅、澜澜那都是自立自强的好孩子。 就是林墨还小, 那也是十分善良、友爱姐妹的。 她徐家的儿子是出色, 市状元的身份高分考入国防科技大学。 肉眼可见将来在军中的前程会非常好。 但要跟高煜比还是差了一些吧。 程澜不想长辈们为此怄气，于是问旁边也一脸忿然的肖晚, “小晚你今天卖了多少冰棍？” 肖晚笑道:“100只刚刚卖完。嗯，最后的几只是隔壁阿汉哥哥买走的。他和女同学去看电影来着。听说我们还有6只没卖完, 就全都买了请几个同学吃。外公, 我今天赚了两块。这样一个月我就能赚六十块。” 比爸爸、妈妈的工资都高了。果然当个体户虽然辛苦，但是比较赚钱啊。 林景南道:“小晚不错，比小舅都强。小舅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刚到乡下, 还在千方百计逃避劳动呢。” 林锦熙嫌弃地道:“一脸晒得通红的，头发都汗湿了。你明天还要去啊？” 肖晚点头, “去, 不过小墨你可以不用陪我了。” 林锦熙一阵无语，这是她的女儿么？ 不过程澜爬到长途客车顶上绑东西的事迹她也听说了。 兴许高家就中意这款的？ 她对程澜道:“澜澜你不用因为徐家嫂子的话生气。你能找到高煜做对象, 比徐懋宁强不少！其实刚才我就想说出来打徐家的脸的, 大嫂没让我说。” 闫淑芬道:“澜澜又不是靠跟高煜处对象才能过得好。这处了几个月了, 人还没见着一回呢！澜澜她的成绩好，能考上京大。她的脑瓜子灵光，自己能挣钱，小小年纪在北京买了个大院子。这才是她的底气！你现在怎么还满脑子夫贵妻荣的陈腐思想？这跟徐家那个有什么区别？” 林师长道:“你大嫂说得对。徐家因为陈腐观念错过澜澜，那绝对是他家的损失。澜澜以后能靠自己会过得更好，要打脸靠自己去打！” 林锦熙摸摸鼻子，不吭声了。话是这么说，可如今就还是这样的啊。 林景南楞了半晌道:“你们在说什么，澜澜和高煜处对象？” 他从他爸看到他大哥、大嫂，二姐，然后林墨、肖晚、肖晨，好像所有人都知道。 只有他在状况外。 他最后看向程澜，声音一下子就提高了，“你和高煜处对象了？” 他亲爱的侄女不但处对象了，还是和他的好兄弟处的！ 程澜点头，“嗯。” “什么时候的事？” “今年元宵后。” “怎么开始的？” 程澜道:“你把他带回家里来的啊。” 林景南一滞，“不是，你俩啥时候有这种苗头的？” “去年暑假。” 看林景南还要问，林师长道:“你审犯人呢？这事儿最后一把也是你推的。你好好儿的跟澜澜说什么如果你牺牲了，让她劝梁锦另外找一个？” 林景南想了下一下，他说这话是正月间。合着一直都是他在促成啊？ 他一脸不可置信的道:“不是，爸，您怎么能同意呢？还有你们，你们怎么都赞成呢？澜澜才17岁半想得不够周全，你们也不拦着点。” 林景东疑惑地道:“高煜没什么不好啊。虽然大了六岁半，但这点年龄差算什么？完全是正常范围。年纪大点更成熟，更会疼人啊。而且他能搞得定他家里人。高伯伯和方阿姨、高睿都很喜欢澜澜。舒敏表现得也很热情、周到。这样的家庭关系以后就很和谐了啊。” 林师长也道:“其实家里有女孩的人家，那把孩子嫁给谁都是不能全然放心的。小琅要是个男孩子，我直接把俩孩子送作堆。这样一下子解决两个问题。当然，这是不可能的。高家知根知底的，这比嫁到不熟悉的人家就强很多了。老连长和方大姐怎么都不能让澜澜在那个家受气的。就万一以后真有什么事没沟通好，我和你大哥、大嫂说话也方便。” 闫淑芬想了下点头，“小琅和澜澜，我没意见。” 能娶个澜澜这样的儿媳妇赚大发了。也不知道徐懋宁她妈怎么就只看到家世不足这一条？ 林锦熙翻了个白眼，不过聪明的没把话说出口。不然她这个小弟又要跟她发火。 本来嘛，程澜这样无父无母的孤女，高家能不嫌弃就很好了。你倒还不满意了？ 徐家的想法才是主流。反倒高家，应该是念在老战友交情的份上。 林景南道:“可是他是当兵的，以后要上战场。上了战场的事谁说得准啊？” 是，高煜在战场上救过他，那他们论战友情就好。 闫淑芬道:“你也是当兵的，而且算年纪多半也是要上战场的。高煜现在已经是正营级，轻易不用上第一线的了。” 林景东跟着点头，“全华国现在常备兵力300万，都打光棍啊？爸、我还有你都是当兵的，那人家女方家长也没你这么不好说话啊。而且，这是澜澜的选择，咱们长辈也要尊重孩子自己的意愿。再说了，这事儿不都是你引起的，不然哪有这么早定下来？我本来还想多过过准岳父的瘾，让高煜那小子好好讨好我一番的。” 他们几个大人在说话，程澜、肖晚、林墨、肖晨都是只能在旁边听着，没点名不能随意发表意见的。 程澜看看小叔，是啊，你要不要问问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啊？ 闫淑芬笑了两声，“景南你的心情我们是可以理解的。一边是担心侄女，一边是被好兄弟欺瞒甚至是利用。但你不要小看了华国女人的韧性。你哥一走十年，而且是去劳动改造，归期杳杳。甚至这辈子在政治上、事业上还能不能翻身都是未知数。当时我才27岁，多少人劝我改嫁啊，尤其我家里人最是担心。还有梁锦，你当初拿着你和澜澜的合照骗人家，说澜澜是你的对象。你就是担心自己要上战场，所以不想处对象。后来人家弄清楚真相，人家退缩了么？我就告诉你，今天如果不是澜澜是小琅，我同样是不会拦的。我当年就让你叫过高煜来家里玩。” 林景南又静默了一阵，“澜澜，你图他什么啊？确定了关系三四个月都见不到一面。崇拜英雄，又不是非得要跟他处对象！” 程澜摸摸鼻子，“我中意他！” “早知道......”林景南话没有说完，站了起来去外书房打电话。 程澜起身道:“干嘛这时候打电话啊？”这都要晚上九点了。 林景南回头指着她，“你给我坐下，大夏天的怕什么？” 程澜只好坐了下去。 林景南过去关上外书房的门给高煜打电话。 林景东道:“他被欺瞒了这么久，而且还无意间一步一步的促成。是要让他发泄一下。不过，估计要不了几句，就又会被高煜牵着鼻子走了。” 他还说他是准岳父，合着景南心头才是把自己放在那个位置的。 而且比他更为澜澜着想。 程澜想了想，这确实是最可能的发展。 她和林景东对视一眼，心头的感触都是:我的傻叔叔|弟弟啊！ 高煜那边听到接线员喊他接成都的电话，很麻利的就下楼了。 这会儿驻地的气温在零度左右徘徊，日子是相当好过的。 他乐颠颠的下来，结果接线员以口型告诉他，“男的。”而且听起来还气冲冲的。 高煜心头便有些数了。他接过话筒，“喂？” 林景南火大的道:“高煜——” “是小叔啊，小叔晚上好！” “你给我滚蛋！我拿你当好兄弟，你却打我侄女的主意。你还是个人么？” 高煜道:“小叔，您是长辈不假。但我跟澜澜是一辈的啊。您消消气，我也没那么不好吧？” “少给我您您您的，你什么时候把我当长辈尊重过？从来没有！现在知道叫我小叔了。” “你现在到底最气哪件事？是我打澜澜主意，还是我一直欺瞒你？”高煜也不再您来您去的，那是火上浇油。 林景南一时没有说话。 “咱们先说我欺瞒你这件事。那事情没成，怎么好同你明说嘛。你又不可能帮我忙。” 嗯，不对，小叔他主观上没想帮忙，但客观上可是帮大忙了。 林景南气道:“你还想要我帮忙？” “不敢、不敢。主要我也没想到你真就完全没往这个方向去想。你不是说你们宿舍的人得知照片上的不是你对象是你侄女，也起过念头么。” “那我以为你跟他们不一样啊。你一直都有远大的事业追求，也从不为美色所惑。” 高煜斩钉截铁地道:“所以，我对程澜是100%真心的。” 他顿了顿，以起誓的口气道:“小叔，你放心把澜澜交给我。有我在一日，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到她。谁要是伤了她，我能豁出命去。我以一个军人的名义向你保证。” 听林景南还是不肯松口，高煜又道:“那么把她交给什么人能比我更令你放心呢？徐懋宁么？” 林景南摇头。今晚发生的事已经证明徐懋宁不靠谱了。 他道:“可是你这个人很有城府，而且事业心太强。你的每一步都是规划好的。哪怕是你17岁的时候没有想好读哪个类型的大学，你也是考了最好的大学。无论从事什么职业那都是加分项。你永远都会做最优的选择！徐懋宁他至少少年情热，还不会一切从利弊出发。” 高煜这样的人，做兄弟、做上司都挺好的。你跟着他混，他能带你鸡犬升天。 但做对象，说不好啊！ 万一以后有了对他事业帮助更大的选择呢？ 第237章 第 237 章 “林景南, 你是在暗示我以后会当陈世美么？”这回轮到高煜火大了。 “不是, 但娶一个家世背景好的确实更能有助你登顶。林家能帮你的不多。不对，应该说林家本来就是你这个阵营的。你娶澜澜完全没有加分作用，你也不用拉拢我们家。” 高煜道:“你干嘛非得要从这样的角度考虑？行，那我就从这个角度和你说。我们家这样的地位, 已经不需要我再去联姻了。我也不屑于靠裙带关系上位。在我这里, 也许什么事情确实都可以量化。唯独关于国家和感情，那是万万不行！” 觉得人格受辱的他直接就要挂电话。 等快挂断想起林景南是程澜叔叔, 又拿了起来，“说话！” 林景南道:“好吧, 我就再信你一次。刚才的话有些过激，我道歉。但你千万别让我的话应验了。” 高煜态度很好地道:“是，小叔你尽管放心。而且, 你侄女儿也没那么容易被我欺负吧？” 林景南也知道两个当事人自己愿意, 双方家长除了他也全体支持。这种情况下，他是没法螳臂当车的。 他出来看看程澜, “就认定他了？你到了京大还能遇到很多好的选择的。” 程澜点头, “别人再好也不关我的事了。” 而且，要比高煜更好, 可不只是考上京大就够了。 等这些琐事都处理好，7月12号程澜、程昕、程杳一起踏上了北上的列车。 程澜放在林家的东西基本都打包邮寄了, 除了她厚厚的学习资料。 康广峰说他没考好，可能要复读一年。那些资料他已经全部拿走。 林师长也知道她这一去，以后再回林家就和锦熙一样, 搞不好就是一年一度了。 三年多, 庇护这孩子不被人欺负, 顺利考上大学, 他对老程倒是也有个交代了。 而且去了北京，还有老连长和方大姐接力庇护，他倒也不用太担心。 不然这孩子越长越漂亮，真的是不能放心的。 “澜澜，林家永远是你的家。电梯公寓那边我也给你留了固定的房间。放假常回家看看！” 程澜伸手抱了一下林师长，“林爷爷，我会的。” 又抱了一下小叔，林景南因为她处对象几个月都不对他讲，把头扭开了。 程澜笑着松开，“大伯、大伯母，这三年多谢你们的费心。” 闫淑芬道:“说什么呢，自家孩子应该的。” “锦熙姑姑，欢迎你来北京玩。” 林锦熙刚知道程澜又买了一个小院子，加起来都是她家房子的十几倍大小了。 这会儿受的刺激还没过去。含糊应了两声，“嗯嗯。” 程澜又看看林墨，“打篮球挺长个儿的，加油！” 林墨‘哼’了一声，“我只是还没有开始蹿个头而已，将来肯定比你高一截。” 他天天去打篮球，睡前喝牛奶，就不信长不到180。 “嗯，那自行车正式归你了。我说到做到，不枉你洗了两年的车。” “嗯，谢谢。”这个还不错。 又拍拍肖晚和肖晨的肩膀，“下个月来北京，带你们到处玩、到处吃。” 不但肖晚崇拜程澜，肖晨对有钱又大方的程澜姐也是很有好感。 两人一起点头，“嗯。” 程岩、程姝还有赵乾也来了。 程澜对赵乾道:“‘傻子瓜子’年广久70年代末就年入百万了。你也可以把这次暑假炒瓜子当做事业的起步。” 赵乾乐呵呵的点头，“好的，小姨。” “下个月来玩。” “嗯。” 程澜把手里的一个小金锁递给程岩，“给侄女的。你也真是，不用来的。” “没事，我坐的林爷爷的车。” 军医院的妇产科医生暗示了的，是穿小裙子的。 秦柳也抱着女儿来了。她既送程昕也送程澜，这三年多大家处得挺好的。 宁宁仿佛知道程杳要离开，抓着她的袖子不松手。 程澜和秦柳说了两句，过去和支书、小地主等人道别。 支书10号上来的，就留着等送了程澜再走。 “等你的通知书来了，复印一份寄回来。我烧给你爷爷！再在小卖部的几个店和村口给你披红放炮。” 真考上了京大的话，那可是独一份啊！ “好！” 楚锦程和舒洁一起笑道:“前程似锦！” 程澜笑眯眯的点头，“彼此、彼此。等宝宝生下来一定要告诉我这个当姑姑的。” “肯定、肯定。” 程澜正想进站，就听到有人喊道:“程澜，等一等——” 是徐雷和一个退伍兵抱着一个大西瓜跑了过来。 他们是去了批发市场那边才知道程澜今天去北京的，赶紧调转车头开过来。 “宁夏瓜，刚进回来的。拿着路上吃，知道别的你也不会要。” 程澜笑着接过去，“好，谢谢！” 然后是马丹阳等人，“下个月见！” “下个月见。” 都告别完了，程澜和程昕、程杳挥挥手走进了检票口。 送行的众人各自回去。 到了大院门口，林景南对徐懋宁道:“走，我们到训练室练练去。” 徐懋宁一声不吭的跟着他走。 他妈干的事让程澜无辜受委屈了。他没话好说，被揍一顿活该。 林景东等人看到了也没说什么。将门子弟去训练室比武，那跟古时候上擂台一个性质。 徐家没理由来找林家闹的。 林景东这次还是给程澜她们弄的卧铺票，三个人正好一个床位。 程杳在下铺，程昕中铺，程澜上铺。 程澜道:“你不会晚上起夜回来，也睡到隔壁空床位去了吧？” 程杳揉揉鼻子道:“我才不会像小墨舅舅那么粗心呢。小姨，把你那个专门给女孩子看的漫画书拿给我消磨下时间吧。” “肖晚拿去看了，我带它在身上干嘛？” 程澜很汗颜，林琅书柜里很多国内外名著。她自己花钱买的书竟然就只有《尼罗河女儿》。 她让肖晚要注意批判的看，当时肖晚的表情真的是一言难尽。 那些电影胶片程澜都打包邮寄了，放映的设备给林爷爷留下看老电影。 不过那套设备应该也看不了两年了。毕竟本来就是老旧淘汰的。 程澜看看程杳，“下个月她会带到北京，你到时候再看吧。” 越不给看越惦记！ 火车15号到的，程澜原本以为又是刘权来接。没想到在出站口看到了高大伯。 高睿冲她们挥手，“我的车顺路经过。走，送你们回去休息。” 他的职级是有配车的。 其实林景东也应该有。但按人头分不够，所以他这个管后勤的发扬了一下风格。 他是有事才会动用一下公用的车。 不过电梯公寓都修好了，估计下一步配车应该能配齐了。 程昕笑了两声，程澜赶紧迎上去，“高大伯，您身体都好了吧？” “好了、好了，实在是不太中用。” “哪啊，您这都是在娘胎里就为抗日做出的牺牲。”程澜笑道。 高睿哈哈大笑，“你这话说得可真是中听。” 他的司机过来帮程澜等人把行李放到后备箱。 然后直接就开到了程澜的大院子那边，又下车帮忙把行李拿出来。 “高大伯进去坐会儿吧。” “不了，还有事。你舒阿姨本来说过来帮着你表姐做晚饭的。但是后来一想你们坐火车累着了，还是过两天休息好了再见吧。” 过犹不及，还算别热情过度了。回头这孩子该不自在了。循序渐进！ 他没进去程澜也是松口气。她这就算是确定关系后头回见公婆了？ 程昕打趣道:“没事，你又不丑。” 她们母女的房子还有几天才到期，先在这里住着。 王千惠听到汽车响开门出来就只看到尾气了。 她笑着下台阶来帮着提行李箱，“快进来，外头晒。我做了绿豆沙，进去都喝一杯，然后睡一下。晚上的菜我都买了的。” 程澜看了看旁边，“隔壁都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韩同志来验收的质量。” 第二进院子的大门比这边的还大，居中嘛。 当初修复第一个院子的时候就做过通盘考虑的。 不过程澜这会儿也顾不上去过去看了，先回房间休息。 王千惠住的西厢的一间，就去年程昕住过的那间。 所以这会儿她们母女就被程澜打发到东厢去住那两间了。 王千惠麻利的从水井里把放着绿豆沙的桶搅起来，给她们盛了三碗。 程澜道:“我本来问你外公要不要来看看你的，我给他出火车票。结果他说没那么清闲，办完事就要回去了。还说等他过几年退休再来我这里玩。” 支书这次到成都，除了代表村集体签契约、看看程澜。他还想再找人看看村里的山泉水。 这事儿程澜托了大伯母帮忙找人，支书还会再待几天。 不过估计这又过了三天，也算快回村了。 王千惠道:“我也怪想他老人家的。不过，他可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说是那十年都耽搁了，如今也要借着改革开放的春风甩开膀子大干几年。” 程昕道:“挺好的，要坐那个位置是得叔公那样一心为公的人才好。” 几个房间的床单、被子都是王千惠前两天洗过又暴晒过的。 这会儿盖着都还有太阳的味道，程澜躺在上头睡得很好。 一觉睡了两三个小时起来，正好夕阳西下。 她换了舒服的家居服和鞋，预备过去看看第二进院子。 王千惠准备了四菜一汤，这会儿正在摘菜。 听到她起来的动静忙过去，把一杯温开水递过去，“第三进院子有两户也想跟你置换房子。” 程澜‘五一’之前的钱全花在这个院子上了。当时还借了程昕两千呢。 六月把钱还上，还富裕三千。然后这次退股，一次性拿到一万四。另外那14%截止7月的分红还有3500 七月这又半个月了，账上能抽三千。加起来这就两万多了。 真要换也买得起两套小房子了。 不过，“就两户啊？” 王千惠道:“我怀疑剩下不吭声的人，是想奇货可居。” “那就先不管，咱们过去看看。反正就是你说的，这大热天需要排队洗澡的又不是我们。” 王千惠闷笑两声。 程昕和程杳也起来了，一道过去看看。 “小姨，你这个房子真的好大啊！” 程昕道:“420个平方能不大么。不过这么大的院子，你肯定得是有所安排的吧？” 程澜道:“我想留着这第一进自己住。旁边两进开个私房菜馆，就最好是neng 有御厨后人掌厨的那种。重质不重量！每天只卖有限的桌数。我没那手艺，得请人掌厨。” 第238章 第 238 章 说白了就是现在的人有钱了, 也舍得花钱。 程澜预备弄成个高档的餐饮场所, 都是往古香古色装修的。 她也告知了韩江波这个意图，装修时有所倾向。 买第一进院子的时候，程澜只是单纯想要个自己的大房子。 想过以后有钱了把隔壁两个院子一起买下来。 但没想到这么快。 但陆续买下那五套小房子跟第二个院子的人置换的时候，她就在开始打主意了。 花那么多钱, 总不可能让大部分地方就那么闲置。 她想起去年来北京, 高煜开车带她到颐和园的一处打着御膳房招牌的、古香古色的私房菜馆吃饭。 当时她感觉真挺好的。 便想着自己也弄一个那样的餐馆，每天不是忙忙碌碌的应付一拨又一拨的客人。就只做精品。 像她如果把第三进也买下来, 两进加起来400多平方，弄十二个到十六个包间就好。 多的就不招待了！ 开这样的私房菜馆肯定是需要在四九城有深厚人脉的, 还必须有强有力的靠山。 到装修的时候她已经和高煜确定关系，那他的人脉她就可以大大方方拿过来用。 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嘛。 他俩处对象肯定是奔着结婚去的。 那就没必要想那么多，比用林家的关系还要自在。 因此第二进院子直接就往未来要做私房菜馆装修了。 至于厨师, 如果是向民间招聘恐怕一开始没人肯来。谁知道她这里能做成什么样啊？ 而且有那水平人家恐怕更愿意自己干。 但程澜听大伯说了个新名词:停薪留职！ 目前劳动人事部和国家经贸会还只是在讨论阶段, 但已经在某些厂矿甚至是机关单位试行。 国家干部都可以停薪留职两年，下海去自由闯荡一番。 实在是如果个体户、私营企业主和国家机关人员的收入差距越拉越大。 而且有这个政策, 又不需要辞职。 在单位的位置还是保留着的。 如果在外头没混出名堂, 还可以回原单位同等级别任职的。 这就向社会上输送了很多人才啊。 而且，这两年要停薪的嘛。原单位也省下一笔工资支出。 如今这个时代, 新事物上的很快的。一旦试行过是可行的，很快就能上马。 到时候她可以通过高家的人脉去国宾馆或者军区小灶食堂这样的地方, 找那种混得不算太得意的大厨啊。 那可是经过国家力量筛选出来的专业人才。 给一定的干股分红，应该会有人愿意来试试的。反正又不会打破铁饭碗。 照样还是公家的人，出来找两年钱而已。 北京居, 大不易。 想让老婆孩子过得好, 不得多想想法子啊？ 而且好些人的老婆看到个体户穿金戴银的也眼馋啊。 有些端铁饭碗的人也会觉得自己在单位怀才不遇, 现在有个机会出去扑腾、扑腾, 还是有人会愿意的。 没准请来一个打出，休息的时候其它相熟的大厨都能帮她请出来。 既然国家要出台政策，那这种行为就是被保护的、可行的。 不会因为她这么干了，被人追究责任。 这就相当于古时候能拿钱去宫里请御厨出来开餐馆，生意不好才怪。 味道是一方面，噱头足啊！ 这样的人有逼格，一天就是只做那么多桌。 而且还有高家的关系，一般不会有客人闹腾的。 等名气做出去了，她再面向社会张贴英雄榜，估计就有民间的大厨愿意来试一试了。 到时候，民间的、官方的大厨还可以让他们形成竞争，良性互动。 譬如说大家都有几道招牌菜，每道菜被点一次就提成一次的话，应该会很有积极性哦。 不过，她肯定不会表现得很急切要开私房菜馆的样子。让第三进的人拿捏着不肯置换房子。 甚至第二进的五户房主知道后也会拖着不肯办过户，非得要她加价不可。 王千惠眼睛亮了亮，这几个月在北京她的眼界也是开阔多了。 北京那些高档餐饮场所，她从外头经过看到好多都是满座的。 那些地方吃饭好贵啊！如果生意好，肯定很赚钱。 又听了听程澜关于这个大厨来历的话，她就更有信心了。 而且，以后有澜澜对象家的直接庇护，谁也不敢来捣乱才是。 “澜澜，如果我去夜校学了相关的管理课程，这个私房菜馆菜馆能不能给我管理？”王千惠看着程澜道。 程澜笑道:“表姐，咱们自己人。如果你真的相关课程拿到文凭，肯定是优先用你的。” 她对这个表姐印象还是比较好的。 能屈的一面她看到了，看这样子应该也是能伸的。 而且，她能想到去夜校学习管理，这就很不错了。 眼见沿着回廊走到第二进的庭院中间位置了，她们便没再说了。 给第三进的人听去就不好了。 程昕道:“我也打算继续做餐饮。不过，我只能做以量取胜的那种。累一点，但如果做得起走就多请些人。那自己就不用太辛苦了。” 她这一年攒了4500，退股份拿到现金12000，外加8000的欠条。 秦柳说欠条会给算利息。 所以现在程昕也是前所未有的富裕。 住团结湖小区的人挺多的。她打算先租个地方做餐饮，从早饭到宵夜都可以卖。 就做小区里的人的生意。那么大一个小区，人也是很多的。 总有图便利舍得花钱的人。 这一点她这一年也早就想过了。 最好就在自家楼下，那租或者买一套底楼的房子都可以。 52个平方，厨房请泥水匠弄成大灶，剩下的两个房间摆上四五桌没问题。 甚至在门口空地也摆上桌子应该也没人管的。 王千惠看程昕，这个表姐早三年跟着澜澜出来，如今都混得这样好了？ 北京的房子已经买了一套，还敢想再买一套底楼的来开餐馆。 她也不能落下才是。 程澜听着程昕说，也觉得挺不错的。 她们在这边参观了一下，也是差不多的空间摆布，六间房三个厅。灶台还是在倒座房，两个大灶。 房间里和厅里都是空的，以后准备摆桌子的。 这会儿还算农历六月，池塘的荷花看着确实是格外的舒服。 程澜很高兴的想到，这是她的房子，在她名下的。 哦，还不是。明天她要去跟那五个房主办过户手续呢。 要说他们反悔不太可能，自家一个单独的浴室、厕所不好么？而且还稍微多了两三个平方。 第三进的人现在过的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他们又不是不知道。 第三进的人这会儿也在议论程澜呢。 “原来屋主就是上次那个顶漂亮的小丫头。” “人家再小，有这么一套房子了。咱家这祖宅说不得很快就要全部归人家了。” 感觉他们全是不肖儿孙啊！ 不然但凡有一房比较有出息，卖给那一房也不是把祖产卖给了外人啊。 “她哪来这么多钱啊？” “做生意吧，这年头个体户挣钱啊。更何况她还有公安部和军区大院的关系。这种人随便搞张批文钱就到手了。” 今天送程澜来的红旗车他们都是看在眼底的，里头坐的是个军官。 这应该是个大院子弟，可能跟公安部和军区都有关系那种。 虽然程澜很漂亮，但他们还是只往大院子弟去猜。没觉得她会是哪个大人物的外室之类的。 谁家养外室敢养在这么显眼的地段？ 而且之前那个公安部离休的厉害老太太，那看着就是个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主。 她才不会帮谁照看外室呢。只可能是自家或者亲近人家的晚辈。估计人是外地的。 没听她口口声声说这是她孙女的房子么。 “咱们现在怎么办？等着她来拜访提出要置换或者买房屋的事？” “没听说那个姓王的小丫头最近出面买了房子。她只是在到处看。” “再看看，这件事谁主动谁就输了。她就剩最后这一个院子了，没道理不一起拿下的。” “可这夏天日子难过啊。这一家子又不好说话，别说借浴室。你去上一下厕所她们都不肯的。” 那边商量了一下，决定让之前过来问过要不要他的两间屋的那位拎点特产过来拜访一下新邻居。 这也算敦亲睦邻之意。 像第二进的人那么搞，他们是不敢了。那老太太一双眼简直能摄人。 再搞一次，估计人家得把之前的气一起出了。 听说那老太太前几个月是生了场病没顾上这边，才让第二近的人猖狂了两个月。 程澜她们在一墙之隔的地方逛着，杳杳跑到第二进树荫下去荡秋千。 就在这个时候，第一进传来脚步声。 她们的大门是虚掩着的。 然后半月门那边有人探头一看，“原来都在这边啊。” 是林琅。她听说程澜今天到，这会儿忙完了过来吃晚饭。 王千惠做了她的饭菜的。 程澜看林琅穿着西装裙、一副挺职业化的样子，便知道她是刚从外交部那边过来的。 林琅去打这个杂，其实收入不高。但这是履历啊！ 她除了自身的英语确实出众，还靠了她外公的关系才争取到的机会。 为了这个机会，她上学期周末几乎都不休息的泡在了图书馆。 “你要不要吃绿豆沙？或者先洗个澡休息一下？” 西厢的东屋还有一张榻，晚上林琅可以睡那里。 她这会儿是拉了一个行李箱过来的。 林琅道:“我不选择，我都要。先吃绿豆沙然后洗澡休息。” 程昕去帮王千惠做饭，林琅去洗澡，程杳则跟着程澜在房子周围转悠熟悉环境。 走到巷子口，程澜盯着公用电话看了看。 程杳笑道:“小姨你要给高叔叔打电话，需要我回避么？” “不是，我在想我要不要安电话。” 自然是安了比较方便。 这样不管是往录像厅还是村里、林家以及高煜那里打电话就都十分方便了。 他们打过来也方便。 而且她人在北京，估计也会经常和方奶奶、高爷爷电话联系。 但是，现在安电话的费用差不多相当于在北京买套小房子了。 实在是有些舍不得！ 算了，不方便就不方便吧。反正又不是一天三五个电话，是三五天一个电话。 不过程澜还是过去给高煜打了个电话。 “居然是你爸爸来车站接的我，搞得我有点受宠若惊。” 高煜道:“他肯定就是听刘权说了，顺便而已。之前没出到力害你小表姐受委屈了，他很过意不去。嗯，你要不要去把那几家人打一顿给你小表姐出个气？没事，只要别把哪个打坏了，算我的。这种人也该教训！” 第239章 第 239 章 程澜扯扯嘴角道:“我难道是小土匪么？我每次打架都是师出有名的。但现在他们已经老实搬出去了, 我找不到理由。之前的事时效性都已经过了。除非他们不好好的和我办过户手续。” 这个过户手续还有点麻烦。 她得先去和韩江波办过户, 把他代持的五套小房子过到自己名下。 然后再去和那五户人过户，大家置换。 但明天要办的第一件事，是去街道办把自己的户籍挂到第一个院子下面。 她接下来两天估计都在办各种手续。 对她不认为自己是‘小土匪’，高煜笑了两声。 奶奶说她没什么法制观念, 其实现在的人都没有。 而且, 她每次也还是很有分寸的了。 “这一次也是真的碰巧了。我爸和我奶奶都病倒了。” 程澜皱眉，一病病两个。 高大伯的身体是一直不大好, 估计到了50周岁就要病退了吧。 而方奶奶年纪则是越来越大了。 她被一场流感放倒，拖延了好久都不好这种情况以后估计不会少见。 这上有老的情况不乐观啊。 如果以后高煜还是常年在外驻守边疆, 这些以后就是她的责任了。 还好，都是公费医疗。不然一个家要供两个病号可不容易。 哪怕是她都会觉得很吃力的。 他们母子身体不好，都是因为打鬼子。公费医疗的待遇也是应该的。 高煜道:“老干部管理处的同志安排我奶奶去秦皇岛疗养, 她非要等着你到了北京才肯去。” 程澜笑嘻嘻的道:“那我能跟着方奶奶去不？反正我暑假也没事。我去替你尽孝啊, 高营长。” 秦皇岛北戴河的高干疗养院，她可是闻名已久啊。 高煜磨牙, “你不来看我啊？”处个对象快半年了还没见到人。 好不容易把暑假盼来了。她要是掉头跟去秦皇岛疗养, 他岂不是还要再等半年？ 哦，不只。回头冬天太冷了, 肯定不能让她来遭罪的。 不过听她话里把自己的位置已经摆到没过门的孙媳妇那里了，他也挺高兴的。 “嗯, 来。北京的事处理完了我就来。” “你不要坐军区的便车，公路比铁路慢。而且沿途送给养都要停留。你坐火车到呼和浩特，我开车来接你。” “好的, 买了火车票我再和你联系。” “我给你一个号码, 是我在铁道部工作的发小的。你打过去告诉他你是谁, 能买到卧铺票。” 晚上四菜一汤, 三荤两素，五个人吃得很是满足。 这几天在火车上的时候，程澜和程昕打包的几大箱包裹都寄到了。 程澜打包的时候就分了一下，上头分别写了澜字和昕字。 属于程昕的，这会儿还放在东厢房。 属于程澜的，王千惠已经都拿出来。该放衣柜的房衣柜，盖房书房的房书房了。 所以这会儿吃过晚饭，程杳帮着王千惠把碗筷收拾到厨房去洗，程澜就无所事事的坐在树荫下放空。 这几年都在为了考上京大、为了生意忙碌，还真的很少有这么闲适的时候。 有人叩响了第一进的大门。 程澜看看对方，“您找谁？” “我是住在旁边那进院子的。之前我来问过王同志要不要买我的两间屋。听说屋主到了，我来拜访一下邻居。这是一些稻香村的点心，不成敬意。” 这点心自然不是他掏的钱，他就没钱。是那几房凑的。 既然对方是客客气气的来拜访，而且之前捣乱的确实也不是第三进的住户，程澜便也道:“请坐。” 王千惠已经洗完第一道的碗筷了，让程杳在那里对着水龙头再冲一冲就好放进碗柜了。 她则擦干手出来，取出茶叶、茶盏和鲜开水沏了茶端出来。 “请喝茶！” 程昕在东厢那边，本来准备问一下茶叶在哪里然后出来沏茶的，看王千惠出来就没出声了。 难怪支书单单把这个孙辈推荐给澜澜，挺会来事儿的。 林琅这会儿在程澜旁边坐着，两人是一人一个躺椅。 程澜道:“我叫程澜，你怎么称呼啊？” “曾清嘉。” “重湖叠巘清嘉那个清嘉？” “是的。看你们第二进已经收拾出来了，方便问一下是要做什么么？” 程澜道:“哦，还没有想好。不知道附近租房的租金是多少？如果租金可观的话，我打算把那个院子整租出去。” 租出去？那是不准备再买了？ “一整个院子出租的话，600——800块的样子。你这房子刚花了那么多钱弄出来，不划算啊。” 程澜点点头，“那倒是，我再看看。” 曾清嘉和程澜寒暄了一阵，听得出来应该是读过书的。跟小地主给人的感觉有点像。 但是明显没有小地主能干，不然也不至于祖宅都要卖了。 他直接问的是买不买，都不用买房子和他置换了。 曾清嘉咬咬牙道:“程同志，我知道你是有本事、有门路的人。之前都是那几房的人有眼不识泰山。我如今正好是青黄不接的时刻。唯一能有的用处就是这四九城的地皮我熟，三教九流的人我都认识，有什么事可以在中间牵线搭桥。您要是有需要找卖家或者办事的人这些事，您可以交给我。我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我娘老子都在那边住着。” 让别人凑见面礼，他来办自己的私事有什么不好的？ 这位有解决各种问题的门路，有很多人有需求，但双方不认得，他可以从中间牵个线啊。 居中收点要办事的人的好处费，这不就够他一家子花销了。 趁着这位刚到，还有点人生地不熟的时候，他正好来自荐。 要能混成她跟前的红人，那以后在这条胡同也大小算个人物了。 程澜和林琅对视一眼。 好家伙，这人是把她当王熙凤，把自己放到老尼姑那一角去了啊。 别说，王熙凤包揽诉讼的时候估计跟她现在真差不多大。 毕竟王熙凤死的时候也才25岁。给秦可卿送葬那会儿巧姐都还没有出生呢。 王熙凤是拿着贾琏的名帖私下偷偷干这事儿的。 要是哪天她想和高煜分开，倒是可以依葫芦画瓢插手一些不是太要紧的事情。 临出发前小叔和她聊过，说高煜是一个在事业上非常有雄心壮志的人。 这种人不会让亲妈拖后腿，肯定更不会让对象或者爱人拖后腿。 亲妈不能不要，但对象和爱人却是可以换的。 程澜笑了笑，“你准备拿什么当投名状呢？” “我可以劝服另外几房把房子卖或者置换给您。” 程澜摇头，“这个我不急。嗯，你的意思我知道了，回头用得上你，我找你。不过，你不要主动给我兜揽事情。我不喜欢自作主张的人。” 程澜把人给打发了出去，王千惠找了些价值相当的回礼把人出去门去。 林琅道:“看来你这个大院子很有分量啊，都有这种想做掮客的找上门来了。” 程澜笑笑，“估计也是病急乱投医。北京城那些真的二世祖、大院子弟他怕是接触不到。” “那第三进看着不错啊，干嘛不都买下来？” 程澜摊手，“就这两进花了我十万了，姐姐。我这三年多挣的现钱，还有卖掉小卖部股份的钱都在这上头了。我哪来的钱买第三进啊？” 林琅‘啧’了一声，“哎，你买不买车啊？再买了车我觉得你就圆满了。” “我要明年3月才能去考驾照。都说没钱了，我刚在胡同口看到那个公用电话挺眼馋的。还是没能舍得钱。” “这会儿没钱怕啥？你那录像厅生意这么好。如今谁都知道你那里有港台最新、最火的片子看。” “总得等我缓缓，买这两进伤元气了。” 林琅想想也觉得是这样。三年多能挣十来万就很不错了，应该是山穷水尽了。 “那你这房真拿来出租啊？” “我租也不会只租给人住的，那才几个钱？我打算开个私房菜馆。不急，等第三进院子筹钱买下来、修复了再说。这个暑假应该是什么都顾不上了。” 说到这个，林琅撇嘴，“你比我还小两岁多，你还是高考前处对象，家里都不反对。怎么到我这儿，读大学、快20岁了还绑手绑脚的？” “因为知根知底啊。” 第二天早上起来吃过早饭，林琅背着公事包坐上公交去外交部打杂。 程澜这房子离市中心区域非常近，去哪都方便。 她准备这几天就在这里蹭吃蹭住了。 比一个人回去宿舍好多了。 程昕和程杳母女要坐公交车去团结湖小区那边的派出所，办入籍的手续。 拿着房本、旧户口簿和迁出手续去，等拿到新户口簿她们就是北京人了。 过几天再把房子收回来，完美！ 出门前程昕还把自己去年记录的怎么坐公交的小本本拿出来看。 回头可以去站台上对照一下，也许车子改道了。 程澜这边王千惠领着她去办各种手续。这几个月王千惠是把地皮都踩熟了的。 先去派出所办入籍。 程澜也是拿了相应的东西来。 林家一大家子的户口簿这会儿也在她这里。 回头林琅打杂完毕，说好听一点是实习完毕带回家去。 她七月二十几号回去，八月中旬可以跟随大部队再来。 户口入籍挺顺利的，一切都合乎要求。 程澜拿到新的、单独的户口簿看了又看，她是户主。 户口回头要再转去学校，但这两个月得有地方挂着。 这之后才是去房管局，和韩江波办理过户。 韩江波一见面就笑，“听说织女要去见牛郎了？”某人嘚瑟得很，说是家属马上要去探亲。 程澜之前请韩江波代持那五套小房子之前问过高煜。 他说三代人的交情，尽管放韩江波名下就是。 所以，他会知道自己和高煜确定关系的事程澜一点也不惊讶。 她笑道:“等把这里的各种事务办完之后。” 韩江波点点头，“走吧。不过你那第二进院子和第一进没法合并成一个房本。顶多只能第二进院子给你合并成一个。” “已经很好了，不然十七八房本拿着成什么样子？” “你那私房菜馆准备什么时候提上日程？” “要拿下隔壁五套房还不是太容易，我先冷他们一阵。等回头搞起来了，我送你张金卡。” 韩江波道:“拿工资吃饭的，恐怕也不怎么消费得起。不过，先谢谢了！” 私房菜馆真做成了气候，可以拿给领导用啊。肯定就不用排队了，打折也打得多。 “不客气。我麻烦了你那么多，也没跟你客气不是。” “是，不用客气，大家自己人！” 240 第 240 章 手续的流程很顺利…… 手续的流程很顺利的走完, 果然韩江波那里一点猫腻都没有起。 在他们那个阶层，估计五套小房子真的不能让他们做出不好看的事。 制证的过程中，程澜和王千惠马不停蹄的又去了粮站。 拿着户口簿, 办购粮证。 没这个只有在市面上买高价粮吃, 有了这个就能吃国家的供应粮。 而且，到时候大学报到也需要把粮食关系转学校去才能吃食堂。 国家给所有大学生供应粮食, 但粮食关系得转。 中午就拿到那五本房本了。 程澜这一早上真是一直在奔波。 虽然王千惠打听并提前来熟悉过路，太阳出来后程澜依然选择了坐三轮车。 没有必要奔波得汗流浃背的。 中午她们就在外头随便吃了点再回去的。 林琅中午有食堂可以吃, 程杳母女估计要去新家那附近熟悉一下。 回到家程澜倒开水兑凉擦洗了一下，然后穿上睡衣爬上床睡觉。 一点半王千惠来把她叫起来。 “约了那五家两点钟在地方管局办手续。” 这样一天之内房子两易其手，其实是给房管局增加工作了。 不过韩江波大小是个领导，他打过招呼那些工作人员不敢摆脸色的。 而且, 一下子就是五套房子，穿戴也不俗, 这谁都知道是有钱的主啊。 北京城的地界上，一个花盆掉下去没准都能砸到几个官。 那些工作人员还是很知道眉高眼低的。 程澜是想一天之内就把事情办完, 现在剩下也就是第二进院子的房本还没到手了。 其他都可以放一放。 然后再去拜见一下高煜的爷奶、父母，她就可以推着装上冬衣的行李箱去探亲了。 高煜在她高考完后，第一时间打了恋爱报告。如今她们在组织那里已经是有名有份的了。 下午自然是直接坐的三轮车去。 这个时候挺热的, 如果用走的就太辛苦了。 但坐三轮车的话, 还有风。 临出发前程澜对王千惠道：“要是他们出幺蛾子，我正好明正言顺暴打他们一顿给你出出气。” 王千惠笑了一下，“还是事情顺利办成最好。” 结果还真出了幺蛾子，只到了三户人家。 程澜道：“先办这三家吧。” 这回她直接没等制证就回去了。这会儿制了, 回头还有两户岂不是又得再弄一回？ 找韩江波帮忙延迟一下。 回到家就看到程昕气鼓鼓的。 “昕姐，怎么了？” 程杳皱着眉头道：“那家不肯退租，说我们赶他们出去他们一家就无家可归了。还说家里有老有小的, 这么大热的天实在无处可去。” 程澜道：“涨价他们也续租？” 程昕道：“那恐怕就要拖欠房租了。我就不该给他们一个月便宜五块。当初说得好好儿的，是因为只租一年就要收回所以便宜些。这北京城要找一处出租的屋子哪有找不到的？就算团结湖小区也有很多啊。就欺负我们是外地人，又孤儿寡母的。我已经去派出所报案了，但派出所警力原本就不足。值班民警只让我登记了！你那里顺不顺利？” 程澜摇头，“不顺利，只来了三家。那本来就不是善茬。你先住着吧，等我的事解决了再说。” 晚上天黑了，刘权开车过来接程澜。 林琅追出来小声道：“澜澜，你可千万不要露了脸让人看到。不然万一影响你的录取结果就亏大发了。” 她还想进外交部的，如今所有表现都很重要，不能去助拳。 刘权道：“对，程澜你别去了，我肯定给你办妥就是。” 程澜想了想道：“好，我不去。” 方奶奶都说她没有法制观念了，而且正是高考录取的节骨眼上。她就乖一点。 不能亲自动手是不太爽，但结果一样就还好。 之前就各种欺负她表姐，现在还敢在办手续的时候出幺蛾子，大热天的耍她。 她会给他们加钱才怪了。 刘权找的人，知道怎么下手最痛而且又不会把人打坏。 他们分了两拨，直接找到两家最金贵的男丁，趁着落单，黑布蒙了脑袋一顿胖揍。 刘权还把木棍递给王千惠，指导她往肉多的地方抽。 所有人都没有出声，王千惠虽然兴奋也忍住了。 她乡下长大的，力气还是有的。 之前不过是寡不敌众只能隐忍，这会儿肯定不会客气。 “我一下一下狠狠抽他屁|股，心头一口恶气总算是出了。”王千惠回来说起，一脸的畅快。 对比起公安局卷宗里那些恶**件，这根本不叫事儿。人证、物证都没有，怎么查？ 程澜愿意在法制昌明的环境下遵纪守法，也从来不仗势欺人。 但别人欺到她头上了，她也会狠狠还击。 这会儿听王千惠这么说，她笑了笑，“好了，翻篇了。等着他们主动上门来吧。” 第二天一早曾清嘉过来了，程澜在院子里浇花。 她这里的花培育得很好，那伙给她做修复的人里还有专门搞这方面布置的。 这会儿闲着没事，太阳也还没出来，她就自己拿着水壶浇浇花。 “程同志你好，我那两户亲戚想问您今天有没有时间去办过户。昨天家里有事放了你的鸽子，真是不好意思。” 还以为对方多少对北京有些生疏，想不到人家手头有人可以用的。 程澜道：“确实耽搁我时间了。我本来打算让人今天去请他们两家搬离的。我修复过的几间屋，给他们搬回来住。哼，当初可就差往我这边泼粪了！” “是是是，都是他们的错。看您今早有没有空，再去一趟？” “行吧，早上不热。” 程澜过去，把她必须签字的流程走完了就回去了。王千惠留那里等着拿房本。 主要程澜还有事呢。 程昕的房子里有老有小的真的不大好弄，要公安出面才行。 而且，昨晚已经打了一回人。这次得完全按照守法公民的流程走。 不然被方奶奶知道了，肯定会严厉批评她。 一次悄无声息的报复，对方也不敢报警，还好隐瞒。 现在这家摆明了就是仗着家里有老有小耍赖啊。 程昕道：“人家说警力不足呢，让回去等消息。” “回去等消息那就没消息了。” 小卖部丢的的进价八千元的货，就那么石沉大海了。 大案一时半会儿不好破，这小事为老百姓解决一件是一件啊。 执勤民警道：“不是说了让回去等消息么。” 程澜道：“同志，我们也不碍事。不然我们在大门口等也是一样。心里急啊，家被人霸占了。孤儿寡母省吃俭用买套房子容易么？行、行，不说了，我们这就出去。” 她们带了最遮阳的大黑伞来的，还带了水和小板凳。就在派出所外围稍微阴凉些又不归派出所管的地方坐等。 有人路过朝她们看看，程杳就举起小黑板上头程澜写着事件始末。最后就是说自家拿无赖毫无办法，恳请公安为小老百姓做主。 期间有站岗的公安过来让她们先回去，太阳底下别中暑了。 这个地方离派出所远了，肯定是不能驱赶她们的。不然看这一家子的做派，还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儿来呢。 到时候肯定更引人注目。 都是妇孺，他也拿她们毫无办法。 这年头这么放得开的人还不多，程昕一开始也有些不好意思。 但后来想开了，什么能比要回自家房子更重要？脸面而已，她当年被押着游街示众早就丢过了。 这两年能挣钱了，才变得金贵起来。 倒是她这个小堂妹，能去听高雅的音乐会，也能这么接地气的耍无赖。 她对程澜道：“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能行。”她以后绝不干给人降租金的傻事了。 程澜挠挠下巴，“没事，估计很快就有人出来解决了。” 也是因为如今大多数人放不开，所以来来往往不少人看。 还有人停下来看，点评道：“这字儿倒是写得挺好。不过姑娘，如今治安那么不好，公安忙不过来啊。” 程昕苦笑道：“那我们不找公安找谁呢？总不能就认了被人占了房子，然后自己无家可归吧？” 不能说自己去睡马路和街沿，那太不真实了。 旁人听了也替她们发愁。倒也是，房子可是大件啊。 比什么三转一响都大多了的大件。孤儿寡母的被坐地户耍无赖，不找公安求助，还能找谁？ 执勤民警只能去向领导汇报了。 这是对他们公安也使用无赖的办法了。但这确实是公安的职责所在。 可他们真的警力不足啊。都这么有样学样还得了？ 派出所的领导在窗口看了一眼，见到那个拿着蒲扇扇风的漂亮小姑娘嘴角都抽抽了一下。 “程澜？”还说哪个外地人来出难题，原来是她。 “你下去告诉她，三年前带她去天津的人叫她进来。” 程澜听到这句，赶紧麻溜的收伞、把凳子折叠起来，然后带着程昕和程杳进去了。 “于大哥，原来团结湖这一片是你的辖区啊。”闹事儿遇到熟人，程澜多少也有点不好意思。 于公安道：“我说你至于这么来将我的军么？我但凡手底下有人，能不给解决问题？可前头那么多人排队，你们不能插队啊。” “是是是，只要不是空等，我们愿意守规矩排队的。” 于公安听她还绵里藏针的，压低声音道：“你还能真没办法啊？” 程澜道：“方奶奶说我没有法制观念，不够尊纪守法。而且，那家有老有小的，确实不好办啊。要不你告诉我，那家人的工作单位在哪里，我找他们领导去。” “我让人去给你查。可要是个体户怎么办？”他觉得多半是个体户。 有单位的不至于就少了这5块钱的房租，做出这种耍赖的事来。 程澜道：“个体户，那我上他做生意的地儿去。有人来买他的东西，我就让我侄女举着牌子给人看。我们和和气气的和人说。他要敢动手阻拦，我只制服他，绝不打人。” 于公安看看她，都能让方老太太说没有法制观念的人，能这么温和？ 这丫头跟高煜那小子，也是‘不是一家人，不近一家门’了。 他看看程昕母女，“那是你的......” 这么出力，关系应该很近吧。 “堂姐和侄女。” “哦。”结果一查，不是个体户。 程澜笑道：“于大哥，不能这么污蔑我们个体户吧。这有单位的人，也会耍赖啊。行，那我去他们单位找他们领导掰扯。” 于公安道：“回家等消息吧。” 这丫头说得也没错，一时半会儿大案破不了，老百姓的麻烦事给解决了也好。 241 第 241 章 程澜应了一声 好…… 程澜应了一声‘好嘞, 您忙’，带着那母女俩出去了。 虽然都是让回去等消息，但所长亲口说的肯定分量不同。 刚进办公室的时候程澜暼了一眼门上的牌子：所长室。 这于大哥混得还是蛮不错的。 北京市的派出所所长, 正科级。跟高煜的正营级应该可以画等号。 他比高煜要大几岁, 好像也是接近三十岁了。但他没有上过战场，少了一层加持。 出去之后程昕问程澜怎么会认识派出所的所长。 “是方奶奶她们公安大院的人, 也属于大院子弟。上次我和小墨去天津，方奶奶不放心, 就托出差的他送我们去、带我们回的。他奶奶是五X桥的人，跟咱们也算是老乡了。” 程昕道：“那你跑来堵门的事，方奶奶最迟今晚就能知道了。” 程澜搓搓脸，“我不是不知道他全名么。我要知道他是所长, 我也就不来这招了。好了，回去等消息！” 中午的时候王千惠把第二进院子的房本拿回来了。 程澜去给方奶奶打电话, 说下午去看她老人家。 方真‘呵呵’笑了两声，“来吧, 把你的堂姐、表姐、侄女都带过来。” 程澜觉得她那个‘呵呵’有些含义，怕是已经知道自己干的事了。 她又打到外交部去，林琅给了她一个临时联系的座机号码。 对方听她找林琅顿了一下道：“你稍等。” 林琅过来接电话, “喂？” “是我啊, 程澜。我们晚上去方奶奶那里吃饭，你直接过去吧。” “好！” 下午五点，程澜带着她从四川带来的土特产，叫了两辆三轮车往公安大院去。 舒敏之前跟站岗的打了招呼, 说自己儿子的对象要来，长得很高、顶顶漂亮。 “嗯，就之前来过的那个成都军区的漂亮姑娘吧？放心, 认得。” 那姑娘来大院住过几回，天天在操场晨练。大院的人对她印象挺深的。 “哦，认得就好。她还要带几个人来的，你直接放行就是了。” “好的。” 所以程澜她们来了，直接就被放进去了。 程昕和程杳来过，王千惠虽然没来过但和方奶奶打过好几次交道了。 而且方奶奶之前乐呵呵的跟她讲过自己孙子和程澜在处对象。大家是自己人，有什么事都不用客气。 这事儿她连外公都没有讲。这是程澜的事，要说也是她自己去说。 方真很是亲切的一个人。所以三个人跟着程澜进来，心头都还挺踏实的。 方真和舒敏都在家等着，说是高睿下了班就过来。 “澜澜，和你姐姐、侄女陪方奶奶坐着聊会儿天。我去厨房给石阿姨搭把手。”舒敏笑容可掬的道。 “舒阿姨，我来帮您吧？”程澜赶紧道。 “不用、不用，也没做大餐招待你们。我给石阿姨搭把手足够了。快坐着歇会儿，大热天的。那有水果，你们吃水果。” 程澜四人打了招呼坐下。 方真问程昕，“房子还有几天到期啊？” “还有三天。” 程澜摸摸鼻子，果然是已经知道了。于大哥的嘴真够快的！ “他们确实是警力不足。小于已经把你这事儿和其他一些事一并交给了一个片警去处理，应该不会耽误事的。” 程昕笑着点头，“我下次再不犯傻了。” 方真笑，“这人啊，要么多看书从书上学乖，要么就是生活中吃一堑、长一智。澜澜，你哪天出发？” “还要再去拜见高爷爷，然后就准备出发了。你们有什么东西要带给高煜么？” 方真道：“不用带什么，你要拿的东西可也不少。这一路过去，夏秋冬都能体会到，衣服多带些。不过老高如今不在军区，在玉泉山。你打个电话过去，看他怎么安排吧。” 高睿他们的电梯公寓还没有交房，所以二房、三房暂时还在将军楼住着。 等交房了，将军楼就会退回给后勤部了。 “嗯，我中午打了。高爷爷说明天派个车来接我。” “那就好，那你就进去瞧瞧。那山上风光可好了。” 方真说着笑了起来，“你怎么想起去堵人家小于的门的？” 程澜捂了下脸道：“我那不是不知道是他的辖区么。对了方奶奶，给您反映个情况。” 程澜把有人主动上门要给她当掮客的事汇报了一下。 方真蹙眉，“现在有些人仗着父辈、祖辈的功劳，确实是不像话。你有这样的警惕性是很好的，千万别被人拉下水了。” 舒敏在旁边听到楞了楞，“那些人还真是无孔不入啊。” 这就瞄上她儿媳妇了！ “我觉得对方可能就是听说有这种事，所以想捞点好处。您去给我撑过两回腰，他们估计以为我是大院子弟。” 程澜没有多说，低头拿了一块哈密瓜吃了起来。 等舒敏坐下，她抬头道：“舒阿姨，我有个事儿想麻烦您。” 舒敏道：“嗯，你说，不用客气。” 心头却有些纳闷她现在什么事都不管也管不了，会有什么事麻烦她？ “高考的分数昨天出来了，我裸分过线京大经管系。不想让通知书寄到学校，然后再给我寄过来。” 舒敏顿时露出笑容，“就这事啊？行，回头你带上身份证明的文件和我一起去一趟京大招生办。等发通知书的时候我去替你拿。裸分过线啊，不错、不错。” 京大她有熟人，只要能证明她的确是受考生本人所托，回头直接过去帮程澜把通知书拿了就是。 有人问起，她就说是来替未来儿媳妇拿录取通知书的，很有面子。 反正她如今成天也没什么事。 如果不是前几年有人利用关系截走了一些贫困生的通知书，让自家子侄去冒名顶替，那连去验明正身都可以不用的。 程澜这次考京大心头比较稳。 一个是她还有烈士子女的20分可以加。 还有一个就是如果有副部级给她做推荐，她只要分数够上全国一流大学就可以去京大。 水木、京大等名校都有15%名额给这样的人。 这都不用劳动高爷爷，方奶奶直接就可以替她做推荐。 现在一个都没用上，直接裸分过线她也是很高兴的。 舒敏也问起程澜买那么大一个院子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程澜便跟她们说了自己想开个高档的私房菜馆的事。 舒敏道：“嗯，一天只做多少桌。这个噱头不错。不过你的菜色质量一定要过关，另外环境得弄得比较贵气。没准回头名声打响了，还需要预订呢。如今北京城确实需要商务用餐的高档地方。” 她又想了想，“那你最好每天留一两桌，应付实在推拖不掉的贵客。” 程澜点头，“嗯，正房的房间我各留一个吧。” 第二天一早，就有一辆红旗车来接程澜。车牌号码和高爷爷说的一致。 穿65式军装的司机下车给她开后面的车门，“程澜同志，请上车。” 程澜同样是拎着一些土特产就上车了。 高爷爷在四川战斗过，送他土特产不会错的。 反倒花钱去买东西，他不会多欢喜。他那个级别，不会缺了物质享受的。 “司机同志，这车是防弹的么？” “是啊，这是首长的车。只有开登记在册的车，岗哨才不会拦。” “哦，今天麻烦你了啊。” 程澜忍不住靠到椅背上感受了一下，坐着是真的特别舒服。 “没事。” 等程澜到了干休所被司机送到相应的别墅小楼。 刚到客厅放下东西打了招呼，高战清直接站起来，“我今天有个饭局，你跟我一起去。” 他起身往外走，程澜有些懵的转身跟着走。眼角余光瞥到吕奶奶的笑容些微有些僵硬。 没坐车，饭局就在玉泉山上。 这玉泉山以前是皇帝的行宫，如今是一定级别以上领导开会和休闲、疗养的所在。 古木参天、空气清新，自然风光和皇家园林建筑都是不用讲的好。 她在这盛夏上山来，真是觉得清爽宜人。 路过‘天下第一泉’程澜忍不住问道：“高爷爷，这就是传说中的那眼泉水啊？” “是啊，你要喜欢回头让人拿壶给你装些回去。” “哎，好的。” 饭局安排在静明园，程澜一路过去看到了好几位只在电视上看到过的老人家。 有人问道：“老高，你家还有这么标致的晚辈啊？” 高战清便乐呵呵给人介绍，“没过门的长孙媳妇。澜澜，叫人——” 反正他让叫什么，程澜就叫呗。叫这些爷爷，她绝壁不吃亏的。 这些老人家也没问她什么家世之类的，反正知道是老高家的准长孙媳妇就行了。 以前没见过，估计不是他们这个圈子的。 这么介绍一下，比恋爱报告得到的认可都大。之后她的身份可就是铁板钉钉的了。 “在读大学吧，哪所大学的啊？” 高战清道：“京大，裸分上线的。”很得意的样子。 这自然是昨晚高睿回家打电话过来报备的。 虽然他身体不好，只能从事文职。但他儿子和儿媳妇都一级棒啊。 这个圈子的后代上京大、水木都不稀奇，但裸分上线就很不错了。 “怎么跟你们家小煜认识的啊？”还是有人拐弯抹角打听了一下。 “她爷爷是我抗战那会儿的兵。后来解放就脱下军装回家务农了。” “哦哦。”这个出身那就对了，也是自己人。 就说等闲一个京大的女学生也不能和高家长孙认得。 到了餐厅程澜才知道今天是亲子局，怪不得把她领来了。 不过，她今天不会是抢了谁的位置吧？ 高煜和高煊都不在，没准今天本来是高灵要跟来的。谁承想她今天跑来看望高爷爷，临时就换成她跟来了。 高灵应该也不缺一次露脸的机会，她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这么一想，程澜也就踏踏实实坐下了。 高爷爷被人叫住说话去了。 这些跟来的**她都不认得。 有些格格不入的她也踏实坐着，抓了旁边的坚果慢条斯理的吃。 她总不能表现得很小家子气丢高家的脸吧。 这会儿肯定很多人在观察她。高爷爷也是真不怕她掉链子。 她不动声色的四处打量着，觉得这个餐厅的风格就值得借鉴。 还有之前去过的国宾馆、颐和园的私房菜馆等处。 “程澜——” 程澜应声看过去，总算有熟人了，一起打过桥牌的章伟业。 “章大哥，你好！” 有章伟业领着，她总算是慢慢融入进去了。 章伟业直接把她带去打牌，这会儿离吃饭还早呢。 牌桌子上混熟了就好说话了。 242 第 242 章 这些人大多比她大…… 这些人大多比她大不了几岁, 大家很多喜好还是能说到一起去的。 其他人之前没主动跟她说话，也是因为跟她不熟，不知道怎么跟她打交道。 现在有人居中一牵线自然就好了。 等高战清跟人聊了回来, 就看到程澜已经很合群的打桥牌去了, 跟旁边的人有说有笑的。。 “你这准孙媳妇很出得了场面啊，大大方方的。” 高战清摸摸胡子, “嗯，还行。我家大孙子的眼光我一向是信得过的。” 中午的饭菜不消说很好吃。 大师傅的手艺不消说了, 能做国宴的人。 食材和水也全都是特供的。 程澜不客气的扒拉了碗饭，但是姿态一直比较优雅。 这些细节处闫淑芬很讲究，她的餐桌礼仪自然不可能差了。 在那些老将军眼底，吃饭这样香的也是好孩子。 旁边有人问道：“你吃不胖的么？很少看到女孩子敢这么吃啊。” “吃得胖啊, 不过我每天活动量比较大。” 章伟业笑道：“孟世超，你可别小看了她。没准她的军事素养比你还厉害呢。” 吃过午饭又被服务员带去房间午休, 这里头自然是有房间的。 山上很安静、舒适，程澜踏踏实实睡了一个小时。 下午程澜又被同一辆车送了回去。 司机还打开后盖箱帮她拎了几个装两升的壶进门, 里头都灌满了玉泉山的水。 等人走了，程杳问道：“小姨，这是酒么？” 为什么高叔叔家的人会给她们送酒啊？ “玉泉山的泉水。” 程澜去给刘权打了个电话, 托他给公安大院的方奶奶还有军区大院的高大伯、舒阿姨各送了一桶过去。 顺便告诉他们一声自己今天跟着老爷子去吃了亲子饭局。 高煜这不是一般的受老爷子看重啊。 也给了刘权一桶拿回去喝。 王千惠和程昕弄了一桶到厨房烧开水, 说要烧来尝尝。这在古代可是贵人才能喝到的。 她俩今天已经帮程澜把行李箱都打包好了。 两个大行李箱，夏天到冬天的衣服都有。 烧开后，她们俩和程杳都端着水杯喝。 “嗯，确实甘甜清冽, 比咱们村的山泉好喝多了。”程昕边喝边点头。 程澜道：“是啊，所以老支书失望而归。也是我当时没什么见识，瞎给他老人家画大饼, 害他惦记了年，” 王千惠道：“没事，尝试过了他也就死心了。反正程家村的人都在开始富起来了。嗯，澜澜，我能跟他老人家说我喝到了玉泉山的水么？” 这一说就牵涉到程澜处对象的话题了。 “嗯，你说吧。叔公的嘴多严实啊。” 他老人家解放前收老地主一坛酒，都一直守口如瓶到80年代。 程澜觉得自己处对象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但高煜的家世确实太好了。她不想借他的高枝去炫耀。 马上叔公就要在村里给她披红放鞭炮，祝贺她考上京大了。 她出这个风头就好。 林琅今天加班，打了电话让不用等她吃晚饭。她七点多才下班回来。 程澜这里还没有电视机，暂时也不打算买。 她要买肯定买21英寸日立的，不想将就。 但4000多，不是小数目，缓缓吧。 她白天打电话找萧应问了问，买一套放胶片电影的设备要多少钱。 二手的更好，只要质量过关。 萧应说回头找人帮她问问。 所以晚上她们是在乘凉、闲聊。 程昕之前在成都的黑白电视折价卖给程岩了。 听说程澜去了那样的饭局，林琅道：“这消息估计很快能传回四川的军区大院去。” 知道程澜是从哪里来的，肯定会有人顺口和成都军区的熟人打听打听的。 程杳用托盘把给林琅留的饭菜端了过来。 晚上磨的花生浆熬稀饭，配了几样小菜。这不用加热都可以吃的。 “谢谢杳杳！” “不用客气，小琅阿姨。” 林琅正吃着，外头又响起了汽车的声音。是萧应开着另一辆上海牌轿车来了。 他以前那辆，留给成都的负责人在继续开。 这是他回北京之后公司给配的。 隔壁第进院子又有人探头瞅瞅，这一天天来往的非富即贵啊。 程澜迎出去，就看到他抱着一台崭新的电唱机进来。 “恭喜乔迁新居啊！那放电影的设备有点贵，最近手头紧。送你个这个吧！还给你搭了些老唱片，《梁祝》那些都有。” 程澜忙道：“谢谢啊！” 这个有点重，萧应直接就搬进去了，“给你放哪儿啊？” “就放西厢的厅里吧。” 正房空着，而且东厢的程昕母女也只是暂住几日。就还是放她那边吧。 萧应便抱了进去搁在一个五斗柜上。 这些家具是王千惠没事的时候去二手家具城淘的旧家具，实惠耐用。 程澜将就着就用了。回头要搞私房菜馆了，她再淘换一整套。 萧应直接给开上了，放了一张《梁祝》的唱片上去。 林琅在餐厅听到了挑挑眉，连程澜喜欢听《梁祝》都知道，挺用心的啊。 不过，人家恋爱报告都打了的。 嗯，也未必，兴许就是结个善缘。这可比将来成热灶了再来烧强啊。 说来这一两年，萧应可是一步、一步成了澜澜的好朋友。 而且和她们大院里一般人关系也不错。 那会儿他追王维娜的时候，大院里没谁希得跟他往来。 王维娜搞不好也是拿他当个热情追求的冤大头而已。 但看如今这架势，他对程澜的友情投资显然可以收到比预期更大的回报。 林琅吃过饭，把碗筷收拾到厨房去自己洗涮了。然后过去西厢的厅里预备和萧应打个招呼。 王千惠、程昕、程杳都在这儿听《梁祝》呢。 不一定是很喜欢听，但这院子里现在什么娱乐设备都没有啊。 晚饭那阵高音喇叭里在放收音机的内容，程杳都听得津津有味的。 程澜把收音机给了七伯说买新的，但备考期间根本就顾不上。 现在要去内蒙古了，要处理事一茬接一茬的，也没顾上。 林琅准备明天回一趟自己宿舍，把自己的拿过来。 萧应和程澜聊了会儿，得知她要去军区探亲笑道：“你们定下来了？” 这年头，都要去探亲了，这就是关系明确了啊。 程澜点头，“嗯，定下来了。” 如无意外，等她大学毕业就会结婚。 希望这四年不要发生什么大事。她最怕的莫过于高煜和小叔他们不得不再上战场了。 林琅看萧应的表情挺正常的。 “恭喜啊，双喜临门。我就不久留了，明早还要上班。” “回头我要摆进册酒，提前给你打电话。”礼都收了，这酒肯定是要摆的。 “好的。” 程澜送萧应到门口，目送车子开走了才回来继续听唱片。 第二天傍晚，刘权又开车过来接上程澜去北京西站坐火车。 这一路过去差不多要16个小时。现在晚上7点，明上午11点到站。 之前程澜打电话定票，对方笑道：“早就在等你的电话了。到时候直接过来找我拿票。” 程澜一说，刘权就知道是谁了。不过看他的表情对对方不是很有好感。 停好车他给程澜指了地方。 程澜一过去他说的窗口，里头穿制服的人就道：“你就是程澜吧，看过你的照片。本人比照片还漂亮呢。” “谢谢。”程澜按照票面价格把钱给了对方。 “我和高煜是铁哥们，你叫我胡良群就好。回程再给我打电话，我托那边的熟人帮你留票。” “好的。那我坐车去了，以后有机会再聊。” 看刘权的表情，这位估计对落魄的他不大友善。 如果高煜有一天落魄了，这会儿笑容可掬的他估计也会变脸。 他和高煜的交情怕是也没到铁哥们的地步。 不过，这世上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多。利益交换，不交心就是了。 “好，慢走啊，路上小心。” 程澜拿的东西多，刘权一直把她送到了火车上安顿好。 “那我先走了。你回来再打我电话，我来接你。” 程澜冲窗口的刘权挥挥手，“好！” 她和人一起出远门，卧铺坐过很多次了。但只有这次是她独自出行，拿的下铺票。 这可省事儿多了。 而且她单独出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也不用照顾旁人的收入水平。 旅途消磨时光打牌什么的，凑够人数就行。 就是行李得自己看好了，丢了现去买衣服麻烦。 现在商场里可能没有冬天的厚衣服卖。 程澜带了军大衣还带了羽绒服，羊绒衫、毛衣、军用毛皮鞋、长筒毛靴...... 然后夏天的裙子、短袖、马裤，秋天的各种长袖衣服。 真的是满满当当的两大箱。 一起打牌的问道：“同志，你去内蒙古做什么啊？” 程澜笑笑，“我对象在内蒙古当兵，我去探亲。”感觉这么说，自己终于变成大人了一样。 “哦，原来是未来的军属啊。你对象真是又福气，找到你这么漂亮的。” 程澜没说什么，这年头讲究谦虚。 要是熟人她肯定会答应一句‘我也这么觉得’。 与此同时，成都军区大院大家都在外头乘凉。 林墨和肖晨把放电影的设备拿出来放老电影。 肖晚把她当天没卖完的冰棍都载了回来，还有十多只。 她今天一共批发了150只，全部卖完可以赚3块钱。但是没有卖完。 朱航叫她放在录像厅顺手就办她卖了。 她听说外公家里要放老电影就说自己拿回去卖。 果然，看到她推着自行车回来，又听说她还有十几只没卖完，大院里的人你一只、我一只就都买了。 大热天的，吃跟冰棍挺爽快的。而且还省了走出去的这段路。 这天气多热啊，懒得动弹。 林锦熙额角青筋都跳了跳。 本来女儿在外头卖冰棍，她还可以当做没有这回事。 现在竟然公然在大院里卖起来了。 她本来就因为自己过得不如大院里绝大多数的人，一直耿耿于怀。 现在亲女儿还这么打她的脸，搞得好像人家扶贫似的。 她干脆躲在了屋里不出去。 林景南看着她，“姐，你想多了！大家不过是看小晚勤工俭学的精神挺好。她卖冰棍能挣下自己的学费、生活费挺好的。这不也给你省钱了么。而且，这很锻炼人啊。” “程澜也没有在大院里搞过推销啊。唯一一次大家去照顾她的生意看录像，也是之前她请大家看了很多免费的。” 她看看白白嫩嫩的儿子和晒成小麦色的女儿，兀自气不打一处来。 “我还指望八月份带她去高家......” 林师长猛地抬头，“你在打什么主意，说！” 243 第 243 章 今晚的电影主要是…… 今晚的电影主要是孙子、外孙在折腾, 然后呼朋引伴的来看。 正放着的那部《英雄虎胆》林师长已经看过几回了，就没有参与。看完《新闻联播》在喝冲得已经很淡的茶水。 都快睡了，肯定不会喝浓茶了。 林锦熙看看只有父亲和弟弟在场, 便把自己的盘算说了出来。 林师长听完做了几个深呼吸。 “景南, 你去看看你大哥在哪，叫他到书房来。锦熙, 你跟我进来。” 林锦熙察觉到不对，但是又没反应过来哪不对。 林景南看看她, 就算他不爱想事儿也知道这么做大大的不妥啊。 那林家到底是站在高家长房一边的，还是站在高家二房、三房那边的？ 而且，这样会令澜澜难做啊。 他姐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 他起身答应着出去喊大哥了。就说爸要开家庭会议，让他马上回去。 林师长关上门和女儿道：“锦熙, 咱们先不说小晚才12岁多。澜澜和高煜这是已经过了明路的。恋爱报告打了，她甚至都跟着老连长去参加过饭局了。这不啻于昭告天下咱们家跟高家长房这联姻了。你现在又想和三房联姻, 你要让人觉得老子在两头下注么？这只会两边都不讨好啊。” 林锦熙结舌道：“不、不都是高家么？” 林师长道：“都是高家也存在竞争。一个家里资源是有限的，有时候就只能集中到最优秀的那个人身上。你大哥和小弟年纪差了16岁, 这不存在竞争。但像高煜和高煊就差不到一岁，而且还都很优秀，这哥俩的竞争可就大了。如今老连长摆明是更看好长孙, 高煊为此都申请去广州军区了。就是看时下的情势南疆难免再有一仗, 想挣军功想搏一把。他们还是不同的奶奶。三房跟二房天然是站一边的。” 他们那群老战友，感情上都是倾向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方大姐的孙子。 而且高煜确实很出色。 他当初把小儿子塞去和高煜一起参军，就是做长远打算，让他以后就跟着高煜混。 吕军医那边跟北京军区的人关系更好, 几十年的交情了。 他就是去掺一脚人家也不会把他当回事的。 还显得他这个人立场有问题。 这会儿林景东也被弟弟叫了进来。 他和闫淑芬本来在外头和大院里的人闲聊来着。 林师长看向三个儿女。 老大虽然耽误了十年，但学历和能力都不错。而且那十年也多了一份历练。 如今提倡干部队伍年轻化，他正好赶上了。 他一家四口的事, 他也能自己料理好。 老三虽然不爱想事儿，但给他指了明路知道跟着走。 在教育完全不受重视的年代，老程让他用功读书，他虽然贪玩而且觉得高考都取消了读书没什么用，还是比较认真的读到了高中。 后来高考差一点没考上，自己让他参军去南疆打仗。他也就去了，还荣立了战功回来。 现在上了军校，又有了一个不错的对象。以后组建了家庭也可以互相促进。 老三这里他以后也不用太担心。 至于老二，他也知道从小被惯得不行，就这一个闺女嘛。 他工作忙，爱人惯着，他也宠着。 但好在学习成绩还不错。 原想着她考个好大学，又有瞿程那精明小子照看，日后在娘家、婆家庇护下足以一生无忧。 也就没有对她严加要求。 可惜运气不好，高中毕业正好遇上高考被取消。 然后是家庭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但她嫁到工人家庭，在小学教书，也不用跟人斗心眼。 肖家解放前就是拥军模范，和他们夫妻都打过交道。 后来西安解放了，他爱人还帮着肖家老夫妻进了工厂。那十年肖家也都善待了她。 就是锦熙明年大专毕业后的去向，他也托人情给她安排好了。 安排这一次，可以一劳永逸。而且她是实实在在自己考上大专的，这就不是挤掉了谁的机会。 到时候毕业分配直接去教育局，跟她以前做的事是一个系统的。 端着这个铁饭碗，她这辈子也就不愁什么了。 女婿不求上进，但这么发展下去，一辈子也只能哄着她。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反正他在工厂，自给自足没问题。退休了也有退休工资可以领。 可没到，他这个不太聪明的闺女心竟然大起来了。 林师长问女儿，“你怎么突然生出联姻的想法了？” 林锦熙道：“我家肖晚的家世怎么也比程澜好吧。不过既然您说不能打高家二房、三房的主意，那就算了吧。” 林师长有点无语，家世比澜澜好就可以联姻？ 那照这么说大儿媳当年还打过高煜的主意呢。小琅跟高煜还只差四岁。 那不是彼此也没看对眼么。 而且，小晚是他的外孙女没错。可她有个不求上进的父亲，还有个同样不求上进只等着将来接班的弟弟。 澜澜虽然是孤女，但家里一个抗战老兵，两个大三线建设的烈士。 你从哪比出来的小晚家世更好啊？ 这个女儿从小会撒娇、会读书，他一直挺疼爱的。 但她18岁就遇上剧变。老伴给她挑了一户当时成分最好的熟人家里嫁过去避祸。 即便那十年，她也没承受太多生活的动荡。虽然她自己觉得吃大亏了，但气色她过得真的比太多同样家庭的人好多了。 这是真没经过什么事啊！ 见老父亲又在做深呼吸，林景东忙口气温和地道：“锦熙，这种大事你以后先跟我们商量一下，我们也能给你出出主意。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呢。爸和我还有景南是绝不会坑你的。” 林锦熙点头，“嗯。”这个她倒是深信不疑的。 林景东继续道：“你这个思路的问题就是于找错了对象，但大方向是没有错的。作为父母，我们自然希望孩子嫁得好。你听我跟你分析小晚的优势和劣势。咱们先说劣势啊。就是咱们家以后给小墨找对象，也是要先看对方家里人尤其是父兄的情况。妹夫的条件只能算一般，和普通人联姻够了。但要和你想的人家联姻还不太够。而小晨如果一门心思等着接班，那将来估计也只是条件一般。但小晚我觉得她不错，她有上进心。可以让她争取考北京的大学，以后就有小琅和澜澜照应。将来小琅和澜澜生活圈子里的优秀男性应该是不少的，可以帮她牵线搭桥。但小晚光是这样的条件，恐怕还是不够的。” 他看妹妹皱眉，知道她听进去了便继续道：“你要拿她和澜澜对比，那咱们就和澜澜对比。澜澜的爷爷同样是高伯伯的老战友。她爷爷抗战老兵、父母烈士的身份其实都可以算得上政治资本。当然，父母烈士这种资本她肯定宁可不要。所以，她的亲人是不拖后腿的。他们都不会再给高家添任何的麻烦。而澜澜自身呢，她这回的分数上京大真的是稳了，还什么附加条件都没用。我看她备考那么用功，人瘦了十斤不只，甚至都出现了几十根白发。估计就是想裸分上线。” 程澜额前的头发是他看着变白的，考完她自己对着镜子一根根的拔掉了。 那段时间的辛苦和心理压力之大，可见一斑。 大哥这么轻言细语的一说，林锦熙渐渐也反应过来了。 她家小晚的综合条件还真比不过程澜。 而且，高家也不是看条件。 小琅还有隔壁王维娜的条件就都很好，但高煜也没看上她们。所以，真的是自由恋爱。 她心头涌起浓浓的不甘。她这辈子就是高考那年遭遇了巨大变故，不然她的人生肯定不会是这样的。 照大哥这么分析，肖昌伟和小晨根本就是给小晚拖后腿的。 但她也不能不承认大哥说得没错。 林景南道：“姐，不能再那么惯着小晨了，我小时候就差不多是这样的。如无意外我当年就可以一直走被父母安排好的顺风顺水的路。可谁知道会大变陡生呢？姐夫是可以让小晨顶班，但说不好将来又有什么大的风浪袭来。打铁还需自身硬！要我说，你现在就该把小晨的零花钱给断了。小晚自己利用暑假勤工俭学，你不鼓励。你还因为小晨撒娇，就多给他零花钱。你还是攒点钱吧。你不是还想分好房子么？大哥、大嫂买房子顶多是跟爸借钱，这是要还的。我以后结婚买房子也是不会让爸出钱的，我就拿妈给我留的2000。剩下不够的顶多用借的。” 林锦熙还真是打着以后分了房子，不管是一万还是多少，都回来找林师长给她出。 她当年连一分钱的嫁妆都没有。 老爷子补发了十年的工资，嫁妆也该补给她吧。 所以，她还真没为分房子要出的钱操心过。 听了弟弟的话，她看向林师长，“爸爸，你不给我买房子出钱没关系。嫁妆你得补给我吧。” 买房子既然哥哥、弟弟都得用借的，那她肯定也要不到。但嫁妆是她独有的。 林师长罕见的愣住了，然后道：“你闺女都上初中了！再说老子和你妈不是给了你三千么。你要说补嫁妆，那就是了。老子自己还掏了两万买房子呢。而且，你弟那里结婚八成也要跟我借钱呢。没钱借给你了！” “啊？”林锦熙这两年上了大学，大学里的同学追求时髦，她也想弥补一下逝去的青春。 那十年只能穿黑白灰啊。 所以，她已经大手大脚把那三千花得差不多了。 她想着她爸收入那么高，根本用不完。 到时候回来撒个娇就是了。 这下完了！ 就算明年大专毕业去了好单位分好一些的房子，她从哪凑钱啊？ 林景南想了想又补充道：“澜澜也刚买了房，你下个月去北京别打跟她借钱的主意。她还负债上万呢！” 他等会儿就给澜澜打电话，让她家里别弄太好了。 不然他姐去开了口，她还真是不好拒绝。 林景东也道：“对，你不能跟澜澜借钱！” 他妹要是开了这个口，澜澜肯定会借的。但这其实也就把林家和她之前的情意抹掉一部分了。 他可是想长长久久和澜澜当亲戚走动的。不能让他妹把这份情意给浪费了。 林师长看着女儿，“跟小辈张口借钱？你要是开了这口，这个娘家以后你就别回了。” 林锦熙摆手，“不会的、不会的。” 大哥说得没错，她还指望小琅和程澜以后给小晚介绍好对象呢。 照这么分析，他们家可能最有前途的反倒是小晚。 她肯定也不会就这么浪费了机会的。 244 第 244 章 这外书房的气氛有…… 这外书房的气氛有些沉重, 但外头的闫淑芬心情还挺好。 刚大院里有人问她，程澜是不是都去玉泉山参加饭局了？ 她点点头，“是啊。她和高煜彼此有好感, 这次就确定了关系。高伯伯便带着她去出席了饭局。” 人群里的徐妈妈猛地看了过来, 直愣愣的盯着闫淑芬。 什么，程澜竟然是高煜的女朋友？她不是在偷偷和懋宁处么？ “嗯, 玉泉山参加了饭局的人对她评价挺不错的，淑芬你真是会教孩子。小琅和小墨教养得不错, 程澜也被你教得很好。” “哪啊，都是孩子们自己肯上进。说到这个啊，我们澜澜的高考分数出来了。裸分超出京大经管系调档线一十分呢。” 闫淑芬是一贯主张靠自己打人脸的。所以立即把话题扯回了程澜的高考分数上。 而且，当初澜澜去做模特儿, 这些人也编排过她不会教孩子的。 她才不会被吹捧几句就昏头了。 “京大经管系啊，那很厉害啊！那孩子学经管, 肯定是可以学以致用的。” 对程澜做模特儿、搞批发零售又开录像厅这事儿吧，其实大院里的人观点也是几度变化的。 一开始觉得她有些财迷心窍, 小小年纪搞这么多名堂。 后来发现她确实挣钱了，还是挣大钱了，又难免艳羡。 到此时发现, 人家做的这些才是国家如今提倡的, 一切以经济为中心。 现在程澜很争气的考上了京大经管系，这就是提前实习了。而且是非常成功的实习。 更不要说她还处了那么厉害的对象。 大院里这些高官儿媳心头都难免有些酸溜溜的，这以后程澜的社会地位会比她们都高啊。 尤其是站在远处听着的苏菲。 她费了那么多心思，她家娜娜都没能得到高煜的欢心和高家的认可。 到后来孩子都埋怨她了, 说她给自己瞎洗脑。 害得意志不坚定的她做了很多现在想起来会后悔的事。 可如今，高家长孙媳妇竟然成了程澜！ “我也是这么想。”闫淑芬笑道。她再看过去，徐妈妈已经不见人了。 现在知道躲起来了？怕自己当众说破那天的事啊？ 那天拦着她家澜澜说那些话的时候, 下巴都要昂到天上去了。 生了个儿子就一直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还敢质疑她教养孩子的水平，哼！ 她笑眯眯的继续和人道：“升学宴啊，成都不办了。孩子今天都上火车去内蒙古探亲了。回头八月中旬回来，那不大院里的人都要去看她的新房子么。而且......” 她没说完，但其他人都懂了。康家孩子考得不理想，计划是要复读一年。 这样其他人家就不好大张旗鼓了。 “那在北京，高家得给她办吧？” 闫淑芬笑，“不知道哦，以我对澜澜的了解她可能会自己办。到时候......” 唉，但凡小姑子靠谱些，都能去出面张罗这事了。 “到时候我去一趟，就在她的新院子里办。” 嗯，届时她就当送女儿去北京吧。 其实闫淑芬心头还有些想着公爹把景东叫回去的事。又寒暄了几句，便往回走了。 徐妈妈回去给儿子打电话，徐懋宁走了几天了说是去做暑期的实习任务。 马丹阳也一道走的，说要把时间腾出来八月份去北京玩。 之前徐懋宁从目前住的地方打过电话回来，她照着电话拨过去找到了他。 “程澜竟然在和高煜处对象！” 徐懋宁捏紧了话筒，“是公开了？” 他有这方面的揣测，但是他妈那样，他还有立场去追求程澜？ “听说恋爱报告都打了，她还跟着高老爷子去参加了玉泉山的饭局。” 如果只是高煜打了恋爱报告，那还可以说是个人行为。 但能跟着高老爷子去参加玉泉山的高端饭局，这就是得到了长辈的认可了。 怪不得那天她理直气壮的说不需要讨她的好。 徐懋宁苦笑，原来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妈，我之前怎么说你都不信我跟程澜没有私下处对象。你现在不得不信了吧？人家对你儿子没那个意思。你那天去找人家谈话是很不礼貌的事。” 徐妈妈道：“怎么可能呢？高家的门第怎么可能接纳她入门？京大在校生都有几万，京大的学生也没那么金贵。” 徐懋宁心头很不好过，这会儿自然没精神和母亲讨论这个。 事实摆在眼前了还不肯承认！ “妈，我还有事，先挂电话了。” 他把电话挂断，去找了住在同一栋楼的马丹阳。 他们都是成都的，做任务也是被分在一拨。 面对他的疑问，马丹阳点头，“我知道啊，高考后她就告诉我了。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我爷爷还说过如果我是孙子，就替我向林爷爷提亲呢。我也不知道你家为什么对家世那么有执念。不过恕我直言，就冲去年高灵和高灿来跟我们一道行动，我就觉得高煜太有行动力了。他应该不会给你这个小老弟机会的。好歹是输给自己崇拜的人，应该不是太难受吧？而且，没道理让我来安慰你啊！自己想开点——” 程澜那边十几个小时的旅程，早上睡醒起来洗漱、吃早饭。然后也就不剩几个小时了。 她就坐在自己下铺的床位上看着外头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草原风光。 想起高煜说风吹草低，更多见到的应该是牛屎和羊屎。 他那个人真是会煞风景！ 十一点到站，程澜自然是下了火车再吃午饭。 这次她能待将近一个月。 舒阿姨让她安心的去探亲，拿通知书的事包在她身上了。那边开始发通知书会给她打电话的。 高煜站在出站口，有些心急的等着。 从她答应和他处对象，真的马上半年了。 不过，虽然没有实质的变化，但有名有份了啊。 他都快望穿秋水，程澜总算出来了。 程澜172的身高在北方人为主的人群里就没在南方时那么显眼了。 但高煜依然一眼就看到了她。他有些激动的挥手，“澜澜——” 这在一向沉稳的他身上可是十分罕见的。他以往都是等着她靠近。 可见名分定下确实是不同啊。 呼和浩特这会儿20度左右，程澜在薄毛衣外穿的是一件卡其色的过膝风衣。 高煜不等她走到出口，往前迎了两步接过她手上推着的两个行李箱。 他是开的军用吉普来接她，自己也带了一个行李箱。 毕竟从驻地到这里也有15度以上的温差。 他一路开过来，也是从冬装换成了秋装。只不过都是军装而已。 他把两个大行李箱放到后面，然后绕到前面打开驾驶座。 程澜已经拉开副驾驶位坐上去了，正在拉安全带。 挺久不见了，真要说起来上次见面还是去年三月他爷爷过寿呢。 十六个月了都！ “来，我帮你系。”高煜伸手过去帮忙。 程澜看着他。 “看什么，我给自己对象系安全带而已。你要习惯，以后我们就是超越友谊的关系了。” 程澜笑了起来，“所以刚才你没有一脸淡定的在外头等着，而是走了两步过来接我的箱子？” 高煜道：“是啊。以前其实也想走两步，但得克制住自己。嗯，我可不可以抱抱你？” 程澜看看根本没等她回答就抱过来的某人。 他只抱了一下就迅速松开了，借着系安全带的姿势。 毕竟如今男女交往还保守得很。在外头被人看到了不好，会被指指戳戳的。 她之前抽空去看肖晚在电影院门口卖冰棍。 一起来看电影的青年男女，中间至少还能走一个人的。 高煜抱过人耳根也微微有些发红。 活了将近24岁，除了他妈和他奶奶以及幼年的堂妹，他真还没抱过别的女人。 “我们去吃午饭吧。在这里停留两天，等你适应了温差再北上。” 程澜之前说要去他驻守的营地看看。 “好。” 高煜发动车子，直接带着她出了城市，朝草原上开。 “哇，在草原上开车好爽啊！能不能让我开一下？”这完全可以不遵守任何交通规则的。 高煜道：“这是军车，不能给你开。你等我弄辆民用车辆。” 把军车给老百姓开，还是没到年纪没有驾照的老百姓。 万一出了什么岔子，他有人保可能不会直接退伍，但降职写检讨是一定的。 以后档案里也会记上一笔，次次升迁都会受影响。 程澜点点头，好吧。 说起来还是拖拉机好啊，都不用驾驶执照的。 她要是能弄一辆拖拉机在草原上奔驰，肯定特别的帅气。 高煜听了她的话嘴角抽抽了一下，很特别的爱好！ 他直接开车带她到了一处蒙古包大帐篷里吃饭。 他之前就来定了位置和菜的。所以，菜上得特别的快。 葱爆羊肉、酱牛肉、和林炖羊肉、托县炖鱼，还有四样当季的小菜搭配。 老板看到只来了两个人还有些惊讶，这至少够三个大汉吃了。 程澜也觉得菜有点多，“解放军同志，你接下来不过了？” 以这个规格招待她一十来天的话，接下来三个月都不用过日子了。 高煜道：“接风宴，一激动就点了这么多！你也知道我就是个穷当兵的。但第一顿肯定得让你吃好点。” 等人走了，程澜小声道：“要不，回头我也出一部分钱？我又不是不挣钱的学生。” “暂时还够的。你忘了我在刘权那里有分红么？” 想到刘权生意确实越做越大了，程澜点点头。 不过，“他扩大规模，你没有追加投资啊？” “没有，我只要能买得起华侨公寓一套房就足够了。所以，分红我全领了的。等连股本带分红凑够买华侨公寓的钱，我就撤股。” 入股足足两年了，领了一万六千！ 程澜道：“这件事是不是违背你的原则了？” 高煜道：“我是怕钱赚多了刹不住车。没事，咱们俩有一个能赚钱就行了。来，尝尝这砖茶，解腻的。以前异族问我们汉人要的岁贡，砖茶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样。” 程澜看看菜色，“是为了解腻吧。” 这样大鱼大肉的吃，不腻才怪了。 高煜点头，然后用还没动过的筷子给她夹了葱爆羊肉，“趁热吃！” 够三个壮汉吃的菜，被他们两个解决掉了七成。素菜全部吃完了，吃多了肉真的想吃菜中和一下。 不过，这些荤菜都很好吃。 然后高煜拿了四个饭盒出来把荤菜打包了。 程澜笑，解放军同志还是很会过日子的嘛。 如今好多人都还吃不饱饭呢，他要是就不要了，那程澜真觉得他不会过日子了。 245 第 245 章 高煜道：“浪费粮…… 高煜道：“浪费粮食, 这我想都没想过的。我爷爷、奶奶是半饥半饱走过长征路的，掉了一粒米饭肯定捡起来拍干净放进嘴里。我父母和我本人经过六十年代那三年。虽然我们一家三口吃供应粮没饿着，但当时全华国都是哀鸿一片。” 程澜心头盘算了一下, 他还真是开始饿肚子那一年出生的。 “你的饭盒是火车上提供的吧？” 如今火车上的盒饭都是带铝制的饭盒一起卖的, 所以比较贵。 程昕和秦柳做生意的时候就不敢用饭盒，都是收客人自己的饭缸子来打饭菜。 如今饭盒也是金贵东西。好多人就是图饭盒才买盒饭吃, 不然宁愿吃自带的干粮了。 程澜不稀罕那个饭盒，她都去餐车吃单锅小炒, 用高温消毒过的餐具。 吃过午饭，高煜又带她在附近换了一个蒙古包。 途中绕到经过有公用电话的地方，让她打了电话报平安。 先给自家大院子那边打，胡同口的大爷一喊, 就有人跑过来接电话。 “小姨，你到啦？” “嗯, 我到呼和浩特了。你妈妈和惠姨在做什么？” “惠姨去图书馆了，中午没有回来。妈妈去收房子了, 我看家。” 程澜挑眉，“你们房子可以收了？” “嗯，公安叔叔出面帮那家人在附近另租了一套同样户型的房子。房租从他们的工资里扣。他们忙不迭的就要退房搬家了。” 这种一个电话打去对方单位, 要从工资里扣房租的事也只有公安方便出面。 所以程澜才去堵派出所的门嘛。 真的, 人家里有老有小的，不好出手。 “哦，那就好。” 然后打给方奶奶、高爷爷两处，再打到林家说一声。 林景南接的电话, “到了啊。嗯，虽然恋爱报告打了，你也跟着高伯伯去参加饭局了。但你还不到18周岁, 离大学毕业能扯证更是还有四年多。接触中还注意分寸啊！” 高煜和高家的表态他还是挺满意的。 这至少说明他们是真心诚意接纳澜澜，也是奔着结婚去的。 程澜又羞又恼地道：“你管好你自己就是了。” 这件事大伯母也隐晦的提过，跟女性长辈说都要好点。小叔真是的！ “我要是一时冲动了，我能马上去扯证。你们能么？哦，对了，大嫂说她八月中旬请假和小琅一起到□□你张罗升学宴。嗯，我和你梁锦阿姨也要来。” 不过他俩都不太擅长张罗这些事，就还是大嫂出面。 “哦，好的。” 程澜又问候了林爷爷几句，然后道：“小叔，没别的事就挂了。” 她挂断电话回到吉普车上脸都还有点红。 高煜动作自然的探身过来给她系安全带，“怎么了，脸都红了？” “晒的吧。” 高煜没出声，20度出头能把脸晒红？ 他继续开到了预订的蒙古包前。 这明显是用来住的。程澜惊讶的道：“我们住蒙古包么？” 高煜道：“嗯，我跟牧民租的，这两天就住这里好不好？”也有牧民为了创收搞餐饮、住宿的副业的。 这就跟一套房一样，有两间屋的。 程澜喜滋滋道：“那我们的日子过得跟康熙到木兰围场打猎一样了。哎，可不可以去打猎的？” 高煜点点头，“可以。” “那我们这两天还有点忙哦。” 她想在草原上开吉普车，想学骑马，还想打猎。 用□□，如果有条件也学学射箭。 啊，好快乐啊！程澜高兴的把小叔说的话抛到了脑后。 另外，呼和浩特城里也可以去逛逛固伦公主府等地。 九曲黄河沿着弯道开车玩一玩也好。 高煜笑，“你待得住多待几天也可以。我今年的探亲假只用了几天。” 就之前回家看了看他奶奶和爸爸。 其他的，就都攒着等她来探亲的时候带她好好玩玩了。 程澜搓搓手，溢于言表的高兴。 爷爷死后，她真的好久都没有过过这样畅快、肆意玩乐的日子了。 不过现在，先去午睡一下。 卧铺虽然好，但车厢里总难免有些吵闹。而且每次过铁轨链接的地方，感觉很明显。 是不能跟睡在床上的睡眠质量相比的。 高煜看她整个人乐淘淘的，心头也很是欢喜。他费心安排不就是图她高兴么。 他们在这附近待了四天，该吃的吃了、该完的也都玩了。 然后才一路开车往高煜驻守的营地去。 路上沿途又玩儿了两天。 他们的营地其实还蛮大的，占地300亩。 有营房、操场、车炮库、靶场、后勤仓库、礼堂、家属区等。 嗯，夏天这三个月日子好过，也有少数家属在这里。基本都是以探亲的名义住着。 当然，都是不用照顾老人和孩子的。单位上班的也不行，得顾着工作。除非是攒了很长的一个假期。 所以家属区那边住的稀稀落落的。 程澜进军营的时候，士兵们正好在副营长带领下操练。 她坐在军车上朝他们看过去 副营长正要喊口令，发现这些兵一个个朝着同一个方向，眼睛都不转弯了。 他也扭头看了过去。 乖乖，营长真的没有吹牛，他对象确实比女明星还漂亮啊！ 对象这么漂亮，他却在这里当兵，每天得巴心巴肝的想着吧？ 程澜见士兵们都看着自己，便大大方方对他们笑了笑。 眼见自己的兵一个个傻愣愣的看着程澜，高煜板着脸看过去。 那些士兵又赶紧全部把目光转开，还是有些怵他的。 等他把车开离操场这一片。有士兵道：“副营长，歇会儿？” “行行，歇会儿。我也是讲人情的。”刚看到个天姿国色的大美人进军营，还能安心训练才怪了。 士兵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了起来，“我的天啊，那是仙女吧？” 副营长笑，“也差不多了，听说是京大的。” 高煜没好说他对象刚考上京大，就含糊的说是京大的。 “她还有没有姐姐、妹妹啊？” “你可真敢想啊。仙女下凡是谁都能接得住的？” “营长说了，只要我考上了军大，就托他的妹妹们给我介绍女大学生。” 程澜隐约听到些两句，“听说军中三年，母猪赛貂蝉啊？” 高煜道：“没有的事，貂蝉还是貂蝉，母猪还是母猪。” 他把车子停在了宿舍楼下。 他直接住的士兵宿舍楼的楼顶。自己单独一间，没住家属区那边。 那边长年累月都没什么人气。 就是现在，也就只有副营长和几个营级、副营级的参谋的家属来了。 等家属走了，他们肯定也会搬过来。 他把自己的房间让给程澜住，在书房另安了一张床睡。 车挺好后，高煜拎着程澜的两个大箱子上三楼，这俩箱子挺沉的。 程澜就顺手把他的箱子也拎了上去。他的东西比较少。 “你住这屋吧。” 天气暖和起来后，他让通讯兵给自己拉了一条分机线路。 现在再接和打电话就不用上下楼了。 程澜点点头进去。 她这会儿穿了一身大红色的羽绒服，在军营里亮眼得很。 高煜则穿的黑色皮夹克，他今天还是休假状态。 不过，明天起他就要开始上班了。 程澜可以在宿舍等他，也可以在军营里到处晃悠。 这样还能攒下几天，回头工作不忙了再回趟北京。 他们这里也有电影院，就是礼堂那里。 高煜在打开行李箱把大件的衣服帮她挂到腾出来的衣柜里。 小件的她是用专门的口袋单独装了放在里头的。 所以不会有尴尬碰到的情况发生。 这几天高煜除了拥抱，也就牵了牵手、亲了亲脸蛋。 “我小叔说让我注意保持肢体接触的距离。” 看他在忙活，程澜坐到电话机旁边再度打了电话回去。 这回是王千惠接的，“嗯，昕姐她们已经搬到自己的房子里住着了。她还在底楼租到了一套房子，正在张罗要开店做餐饮的事情，杳杳在帮忙。我没事的时候也过去帮忙。” 她的声音里是浓浓的羡慕。在北京有一套房，连户口簿都拿到了。 母女俩都是北京人了！ 而且杳杳下学期在附近的初中上学的手续舒敏也帮着帮妥了。 这不啻于是变成人上人了。 比她这样给人打工的可是有归属感多了。 程澜道：“等你拿到了酒店管理的证，咱们的私房菜馆也开起来了，我给你开一份分红。要不了几年你也能在北京买房、落户。” 画大饼而已嘛，她当了三年老板已经很擅长了。 而且表姐如果真的拿到证了，是可以给她一个机会啊。 电话那边王千惠的呼吸都重了，可见有点激动。 听了程澜画的这个饼，她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她现在是拿着工资在学习呢，每天要做的事情并不多的。 但是，有了这个奔头真的感觉好多了。 高煜把程澜的衣服挂好、放好，看看快到吃饭的点了便道：“我去帮你打上来？” 那帮兔崽子肯定会云集食堂，等着围观他的对象呢。毕竟刚才在操场上的只是其中一部分。 “不用，直接去食堂吃吧。”程澜站起来道。 高煜便取出两个饭盒，带着她往食堂走。 “你们有新鲜菜吃吗？” 高煜点头，“有的，只要市面上有卖的。譬如现在，食堂的采购每天都要开着卡车出去买菜的。但如果是冬天了，北京都只有大白菜可以吃。那肯定我们也就没得吃了。” 北京还能想办法搞大棚蔬菜，他们这里没这条件。冬天气温是在是太低了。 今天食堂的菜还挺丰盛，红烧排骨、香葱炒鸡蛋、熊掌豆腐、青菜肉圆子汤...... 厨师还特地给程澜单独做了一份辣子鸡，还有四川泡菜。 “吃得还可以啊。”程澜看到菜色不由道。 “国家说了，要做好边防官兵的生活保障。再说了，解放都这么多年了。” 程澜看看他，那你成天有事没事跟我卖惨？ 高煜笑，“这是我们一年最好过的两三个月。” 北京30多度的高温，到这里直降到零度上下。 程澜是年轻人，在呼和浩特过度一下，来了这里直接当四川的冬天过。 但他奶奶和妈，他是真不敢让她们经历这么大的温差。 程澜坐在餐桌旁和高煜相对吃饭。 整个食堂满满当当的都是人，都是来看围观她的。 本来突然来个人就有点稀奇，还这么漂亮。 真跟看电影明星差不多的感觉了。 想想支书看到刘晓庆都激动成那样，程澜也能接受这些跟她年岁相当就远离家乡来驻守边防的士兵把她当公众人物围观。 246 第 246 章 高煜小声道：“他…… 高煜小声道：“他们肯定有点幻灭, 你居然吃得不比他们少。” 程澜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不过挺注意，不会在他裤腿上留下脚印。 等吃好了三两米饭和四个菜，程澜端起圆子汤喝。 高煜的级别是吃中灶, 几个营级和副营级共用的大师傅, 给他们做的单锅小炒。 可以几个人拼桌，也可以打了分开吃。 今天他们就是和三个没家属来探亲的营级、副营级一起吃的。 有家属的都回家吃了，高煜例外。他们住的地方没厨房。 味道比士兵的大锅菜要强，但比起师级的小灶又要差一点。 这生活条件比她之前想象得好多了。 吃过高煜把两人的碗筷收拾了拿去洗。 营地有锅炉, 中午提供半小时的热水专供洗碗的，不然油啊那些洗不干净。 等他回来，一堆士兵里三层、外三层把程澜围在了中间和她说话。 一口一个‘嫂子’的, 搞得他也不好发作。 高煜道：“好了，都回去休息一下吧。” “嫂子, 晚上大礼堂放《少林寺》呢。” 程澜笑眯眯道：“好，我一定准时到。” 又走了一段她听到身后有人道：“营长居然还替他对象涮碗！” “你对象长这么好看, 还千里迢迢来这里看你, 你不涮碗啊？” “涮, 洗脚水我都倒！” “嫂子的脾气挺好，跟我们说话也笑眯眯的。” “听说她爷爷也是当兵的，所以她对当兵的挺有好感。” “哇，那得是**了吧。” “不是, 她爷爷解放就解甲归田了。不过她们家条件应该还可以，她的穿戴都挺贵的。” 程澜笑了一下。 前几天住蒙古包，某人吓唬她外头有狼。可不是落得倒洗脚水的下场。 回去程澜正准备睡下，电话响了。她示意高煜去接，因为多半是公事。 不等高煜走过去，下头接线员已经接起来了。然后在话筒里喊道：“营长家的嫂子, 你电话！” 单弄一条线路太费钱了，高煜只接了分机。 程澜便接了起来，是昕姐打过来的。 “我租到房子做生意了，暂时不打算买。如果你急等钱用，我的钱可以借给你先用着。” 程昕手头有一万五六的钱，和程澜手头的钱凑一凑就四万了。 王千惠都能拿着去买四套小房子了，她这段时间其实看了不少。 “嗯，行，你回头直接转账给我。”利息什么的程澜没提，比银行存款利息肯定要给得高一点。 程昕道：“嗯，你说我要不要去感谢一下于所长啊？” “可以啊，那天我们去堵了人家的门，也算是挽回一下影响。” “好，那我知道了。” 高煜也听说了程澜干的事，这会儿低头闷笑了两声。 等她挂断电话了，“我奶奶还说无论如何你法制意识增强了。她要是知道你让刘权带人去套了别人的脑袋一顿暴打......” 程澜嘟囔，“如果遵纪守法能办成事，我肯定遵纪守法啊。” 中午稍微休息了一下，高煜领着她在营地里转悠。 其实各地的营地都差不多的，都是那些摆布。 她在成都军区待了三年多，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了。 只不过因为这里是高煜驻防的地方，所以有些特殊意义。 预备去吃晚饭的时候，下班的林琅打电话过来了，“好玩么？” “你觉得军营能好玩到哪儿去啊？” 林琅在那边笑了两声，“我要回成都了，待20天再上来。我回去看看肖晚那丫头怎么卖冰棍的。” “嗯，肖晚还可以，骨子里有韧性。我侄儿赵乾，如今每天不怕热的踩着板凳炒瓜子。他瓜子的味道据说还不错，火候、口味都还可以。在我录像厅卖得挺好的。听说还发展出了肖晚这个小经销商。她每天因此能多赚三块，就拿到电影院门口批发给人散卖。赵乾一天能赚十来块，就顶着那火炉，开着电扇，一小锅、一小锅的炒。他爸每天都泡清热去火的凉茶给他喝。” 估计岩姐都没想到，一家三口最能挣钱的居然是八岁的儿子！ 她这回可以安心去生孩子了。不用担心休养三个月钱又紧巴了。 尤其九月赵乾那里又要200块交高价了。 她休养期间，程姝会来替她代班财务一职。钱会按七折给她。 “哦，那这两只还可以啊。肖晚这是一天五六块了。回头爷爷再补助一下，一天超过十块。” 其实林琅是在电话里听她妈说姑姑不知道怎么转过弯来了，把小晨也赶出去帮忙。 小晨一开始死活不去，她姑姑把零花钱都给扣了。 她爷爷也不再单发零花钱给那小子。 倒是林墨每天嘿嘿嘿的跑去帮忙，还是义工不收钱的。 他说等肖晚走了，这个瓜子经销商的生意他可以接着做。 小胖子说起这茬，嘴巴都要笑歪了。 他说他天天去，那些进瓜子卖的人就都认得他了。 他只需要每天下午放学后，把赵乾炒的瓜子载到电影院门口去批发，一天稳赚两块。 上学了嘛，赵乾肯定就炒不了那么多瓜子，林墨也只去得了一趟。 那赵乾赚个五块，他赚两块。够了！ 在林墨的带动下，肖晨终于跟着出去了。 肖晚一天发五毛钱给他，使唤他打杂。每天还有一根冰棍的劳保。 肖晨盘算过后觉得一个月有十五块，还可以。他终于不再那么懒散了。 肖晚之前就要给林墨钱，林墨没要。 回头他要接手这整个生意的。这会儿就给小表姐帮帮忙。 闫淑芬的原话是‘家里现在充满了勤工俭学的热情’。 程澜听得直笑，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啊。 不过，“林墨这个没有排他性啊！那些人跟踪一下他们，完全可以自己上门来找赵乾批发。” 倒是赵乾，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手艺。这才是荒年都饿不死的手艺人啊。 林琅道：“可能是一个人省不了多少吧，暂时还没人想到这茬。嗯，我会和小胖子说说的。” 高煜听程澜说了也好笑地道：“有钱都能使鬼推磨，林家几个小鬼这么积极也正常。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士兵们自然把观影最好的位置给高煜和程澜留着。 这电影胶片是各营驻地轮流着播放，在他们这里会放五天。五天后再换其他的片子。 程澜真还没顾得上去看这部万人空巷的《少林寺》呢。 高考嘛，一切都得让路。 然后考完在成都又是一堆事，到北京也要办各种手续。 这会儿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的看了。 等看完她有些惆怅，为牧羊女。 李连杰演的觉远和尚就那么彻底出家受戒了。 之前他不过是剃头发暂做武僧，借少林寺藏身而已。 末尾的‘汝能持否？’、‘能持’一说，那么美好的一段感情就随着声声梵唱烟消缘散了。 高煜握着她的手，“放心，我是怎么都不会去当和尚的。还看么？” 还有一部分士兵是轮到看第二场，还有些人想接着看。 嗯，军营里放给士兵看，是五分钱一场。外头的电影票价是一毛钱一场。 “不看了。” 程澜想起当初为了看第二遍《小花》，大院里一群伙伴不露脚的躲在厕所里的场景。 现在想想，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高煜牵着她出去。 这会儿已经漫天星空了，特别的漂亮。 两个人十指交叉，走在星空之下、军营之中。 高煜忽然叹口气，程澜道：“你叹的哪门子的气啊？” 高煜道：“如果1980年没有出台新《婚姻法》就好了。” 那再过半年程澜就到法定婚龄了，而且那时候的大学生是允许结婚的。 不过，1980年华国总人口突破十亿了，一切都得为减少总人口的增长速度让步。 程澜道：“我可不急！”还有四年她才大学毕业呢。 晚上依然是分两个房间各睡各的。这几天这么睡都习惯了。 第二天六点，起床铃响了。 程澜一下子就睁开了眼，恍惚中以为自己还在成都军区呢。 这铃声听了一千多天，太熟悉了。 高煜翻身起床，轻手轻脚的，灯都没敢开。 程澜道：“我醒了！” 电灯这才‘啪’的一声打开了。 “我去出操，你再睡会儿。” 程澜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她下床打开衣柜，找出自己没领章的冬季作训服。 这是林师长后来给她的了。 林琅给的那身早就短得不能穿了。 等一种士兵发现程澜跟着他们跑3000米的时候都惊了。 而且她不但没拖后腿，甚至还比一半的人快。 “嫂子，你到底是京大的，还是国防国际大学的啊？” “京大的。”程澜笑道。 某人说得含糊，好些新兵都以为她是姐姐。 等吃早饭的时候，看到程澜一连吃了五个小馒头，才终于有人发现仙女吃得可不少。 昨天都只顾着看仙女呢，没注意到。 不过幻灭倒是不至于。 而且她跑那么快，比好些男兵还快。吃少了可能么？ 那些被她甩在身后的男兵才是真的有点幻灭。有人已经准备私下加练了。 程澜正吃着，副营长的老婆来打馒头。 打好了走过来对她道：“嫂子，中午我们几家包饺子吃，你来不来？” 虽然副营长比高煜大几岁，他老婆还是喊程澜‘嫂子’。 她是全营的嫂子！ 嫂子就嫂子，不管谁喊，程澜都大大方方的答应。恋爱报告打了，是可以这么喊了。 “来啊，是不是打平伙（AA)啊？” “是啊。” 于是吃过早饭，高煜去上班。程澜就跟着副营长老婆搭采购的车去城里菜市场买肉去了。 还有几个家属留在家揉面粉，一会儿擀面皮。 采购还兼着司机，所以有两个位置可以给她们坐。 其实采购可以替她们捎带回来，但是程澜有些好奇他们去哪里买菜。 副营长老婆肖涵就陪她一起进城去逛逛。 程澜听到高煜喊她‘肖老师’，便也跟着这么喊。 “嫂子，你将来是要留在大学里当老师么？” 程澜道：“要留京大不容易哦，起码得是硕士吧。我到时候看要不要继续读吧。” 大伯给她建议的时候是毕业后去财|政部，这也得京大经管系的高材生才可以。 要留校任教，本科生是不行的。 肖涵道：“如果高营长还要在这里待得时间比较久，你最好就是跟我一样当老师。” 程澜心道：我还有四年才大学毕业呢，他估计不会在这里干四年。 要是没有意外，四年后高煜应该是副团级。那就上调到机关去了，那驻地离北京就又近了很多了。 247 第 247 章 这位肖老师是不是…… 这位肖老师是不是误会她大学快毕业了啊？ 她还比同龄人要成熟两三岁么？感觉没有了啊。 顶多就是因为长得高让人误会, 脸倒是不会。 还是因为高煜快24了，所以别人误会她20或者21了？ 大一和大四长相其实没什么差别，主要就算神情和眼睛更成熟稳重。 程澜还是点点头, “对，当老师有寒暑假比较方便来探亲。” 她倒是真的可以读完本科继续深造呢。 一边做生意一边读书, 理论和实践相结合。如今经济学界应该也正处在前所未有的理论大变革当中。 至于财政部，可以下一步再说。拿到硕士文凭应该更好进才是。 开了大半个小时都还没有到城里，程澜不由看看肖涵, “进城这么远啊？” “是啊，30多公里呢, 路也不是太好, 单边要开一个小时。八点出发, 十点一定得回。不然买的菜赶不上做午饭。” 程澜抱歉地道：“哎呦, 我不知道要开这么久。耽误你时间了啊，肖老师。” 肖涵笑道：“没事，她们托了一堆东西让我们买呢。有些东西不好叫他们男同志捎带的。譬如面霜, 他们就搞不懂怎么有那么多讲究。” 九点钟, 终于开到了。 “二位嫂子，回头我就在下车的这里等你们。” 各家固定卖菜和肉等给军方的商家，已经把东西载过来了, 还会帮着上车码放好。 卖鸡蛋的都用谷草垫得仔仔细细的, 保证路上不会碰撞坏。 这可是500人的、长期稳定的大主顾！ 肖涵点头, “好，我们十点前一准回来。” 程澜就跟着她商场各处逛去。 逛了一圈，她感觉这里的物资别说跟北京比，就是比成都也差多了。 看来高煜说他有钱没处花也不全是假的。 回来的路上两人顺便买了两斤半肉。 “那些大老爷们体力消耗大，都比较能吃。几家的半大小子也特别的能吃。买少了不够吃！” 程澜摸摸鼻子, 她跟大老爷们一样能吃。 等十一点回到家属区那边，两人赶紧拎着肉回肖涵家。 今天中午，所有营级和副营级都在副营长家包饺子。 嗯，不敢招呼士兵。500人，叫谁不叫谁呢？ 一人干掉20个饺子，那可就是10000个了。包不出来！ 还是等过几天‘八一’建军节大食堂包吧。 到时候她们这些军属也都得去给伙食团二十几个大师傅帮忙。 程澜看她们干得都差不多了便道：“肖老师，你把剁馅的活留给我，我力气大。” 这会儿男的都还在上班呢。 肖涵犹豫了一下，这怎么好？ 程澜于她们而言也是上司太太的身份了。 旁边指导员的爱人道：“肖老师，你不要小看了咱嫂子。她早上跑3000米把很多男兵都甩在了身后的。” 今早上整个营区都在讨论这件事呢。 肖涵这才找了围腰和袖套出来让程澜戴上。 她负责把肉切小，然后程澜两只手拿着菜刀剁碎。 程澜试了试，觉得不够快。她问道：“磨刀石在哪里？” 有人给她指了，“那边。” 程澜便出去磨刀了，趁着肖老师还在切肉的档口。估计几家的菜刀集中到一起了。 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有人给她抬了个小凳子出来，“嫂子，你坐着吧。” “好，谢谢。” “嫂子，你长得真不像干这个的。” 程澜道，“我家喂了几头猪，小学放学还得去找猪草呢。找一大背回去宰了，第二天才够煮猪食。” “不像、不像！你瞧着像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 程澜笑了起来，“往前十年，你这可是骂人的话啊。” 那人摆手道：“时代不同了、不同了。” 有个士兵跑过来，“号外、号外，营长对象原来是长跑运动员。人家1980年差一点就去莫斯科参加奥运会了。” 给程澜抬凳子出来并且陪着她说话的那个军嫂愣愣的看着她。 程澜挑眉，省队当时是愿意收她当替补，看她年纪小有潜力嘛。 但国家队可不是那么好混进去的了。这个差一点，查得有点远哦。 里头几个军嫂都在给那个兴奋的士兵使眼色，他这才看到程澜在磨刀。 “嫂、嫂子......” 程澜道：“你过来干嘛啊？” “副营长说你们一群女人，让我过来剁馅。” “不用，你回去吧。我剁！” 程澜起身进去重新站到案板后面。这回刀快了，也顺手了。 她两手开工，效率加倍。 士兵跑回去向副营长两手比划，“营长家的嫂子好厉害，剁剁剁、剁剁剁，没用到我。” 副营长道：“那你回大食堂继续干活吧。” “是。” 副营长和指导员正站在高煜的办公前看呢，下头压着的报纸上有程澜代表全校运动员宣誓的照片。 校队3000米的长跑选手。 那1980年如果不是没去参加奥运会，人家还可能是奥运选手啊。 这么一说，好多士兵就没那么怀疑人生了。不过，还是得加练！ “不对，这时间......”报纸上有时间，按这个时间算就算那一年在读毕业班，这年纪也还很小啊。 “营长，原来人家还不到20啊！你怎么骗到手的？” 高煜道：“该干嘛干嘛去，站在我办公桌前做什么？你俩有家属的人了，不用向我取经。不然我怀疑你们生活作风要出问题的。” 程澜那边剁完了一半，几位军嫂就开始包了起来。 包饺子这事儿程澜也干不好。她做不好这种需要心灵手巧才能做好的事。 传统意义上女人擅长的针线、绣花、捏包子、饺子都在其中。 所以她才扬长辟短剁馅。这个对她来说不费力气。 肖涵问道：“嫂子，听说你枪法和格斗也很厉害啊？” 程澜道：“说不上厉害，就是会而已。我爷爷过世后，他的老战友收养了我。我也是在军区长大的。” 这几个军嫂也听到程澜说她小时候得去找猪草的时候，感觉她是个实在人。 而且，干活也实在，人家把最辛苦的都给干了。 不像之前有个想追求高营长的文工团骨干，娇滴滴的不接地气。 她们还是更喜欢和这种过日子的人打交道的。 昨天人刚来，穿着很贵的羽绒服、长筒靴，带着羊皮手套，看着还以为是千金小姐呢。 之前她们听说高营长有对象，看到那个娇滴滴的女文工团员，都替正主捏把汗。 彼此都是上了恋爱报告、结婚报告的，物伤其类。 结果昨天见到程澜她们就觉得不用担心了。 那文工团员真没正主漂亮。怪不得高营长完全不假辞色呢。 说到这茬，有人小声对程澜道：“建军节要到了，文工团又要从呼和浩特的军分区下来文艺汇演。” 那位怕是还锲而不舍的要来。 也好，给她看看高营长对象长啥样。人家可是京大的，还这么高挑、漂亮、会打扮。 程澜手里的菜刀顿了顿，听出了别人没说出口的言下之意。 原来高煜又多了一朵烂桃花啊。 那边几个人一起包，包得就比较快。 等那些小子、丫头玩儿了篮球、乒乓球那些回来，已经可以给他们煮第一锅了。 第一锅都是孩子们的，十来个呢。 七零年代当兵的算高收入阶层，通常都不只生一个。 而且里头真的有几个正在变声期的小子、丫头，这一锅煮少了都不够。 肖涵她们是有孩子的也不占便宜，半大小子、半大丫头算一个人头。 程澜和高煜，开始她们给算一个半。 程澜提醒了一下，“我早上吃了五个小馒头。” 就改成了按两个人算。 一开始程澜不知道还有这么多孩子，她以为一家就一两个。 不然只割两斤半肉，她肯定会让多割一些。 那就可以少加点芹菜、韭菜或者酸菜这些配菜。 听她这么说，肖涵道：“按人头一人一两肉，不少了。三两饺子里头有一两肉，很富裕了。” 程澜想想她们都是有两三个孩子的母亲，只靠工资和津贴过日子，那确实是不容易的。 她就不吭声了。 她和高煜在外头玩一个星期差不多都花掉了他一个月的所有收入。 估计这些有孩子的母亲都不敢那么花钱。 第二锅是给上班回来的男人们的，第三锅才是她们这些军嫂。 最后四百个饺子全部吃光了！ 人均将近20个。 程澜剁了馅，军嫂们就不让她参与收拾和洗碗了。 回去的路上她对高煜道：“只靠工资收入养几个孩子，确实压力大啊。” 她之前听几个军嫂自然而然就开启了这个话题，都很有共同语言的样子。 她们看她听得认真，还以为她没出过社会不懂得物价，还细细的给她讲解。 又玩笑地道以后国家只准生一个，她不用愁了。 高煜想了想手下很多士兵确实面临这样的困难，点了点头。 又忍不住腹诽，他俩倒是养得起，可惜又不让多生。 要不然生个一儿一女多好啊！ 不过这话他现在还不敢说。 这才以对象的名义单独相处一周，怎么就扯到生孩子的话题上去了？ 头一天晚上在帐篷里睡在一个房子里，他夜半起夜，然后倒水来喝。 当时忍不住就着月光、盯着熟睡的程澜看了半晌。 真是觉得她好看极了，他想要一个像她的女儿。 但是又想要一个儿子。 当兵挺苦的，以后还是弄个小子去当兵好些。小姑娘好好疼爱就是了。 程澜想起之前那茬道：“你干嘛跟人吹牛说我差点参加了莫斯科奥运会啊？” “没有啊，我只算是说你曾经是备选。谁晓得传来传去传走样了。” 程澜摸摸鼻子，“我在省队的选拔里就被淘汰了。教练想让我去不过是看我年纪小，好好培养一下也许这一届有指望。人家就是广撒网，还是让我以替补的名义入队。我没有当运动员的机会的，女排又嫌我矮了。” 高煜道：“你这么高，足够了。女排的运动员，那对象不得两米啊？” “男排、男篮，多得是大高个儿。” 高煜点头，“嗯，那是。咱们矮人一等就矮人一等吧。太高了做衣服费布。” 程澜道：“‘八一’节部队有什么活动啊？” “你最感兴趣的应该是晚上的篝火晚会以及烤全羊。” 程澜果然挑起了眉头，“烤全羊？”女文工团员什么的，瞬间被抛在了脑后。 她比划道：“500人哎，那要吃多少啊？” “物离乡贵，在内蒙古大草原买羊比别处要便宜点。而且军区有牧场的，咱们部队自己就养得有羊。” 248 第 248 章 “部队还养羊啊？…… “部队还养羊啊？” “养啊, 部队有牧场，不然闲着啊？一年一度的建军节，后勤那帮人终于大方一回, 给了我们营25只羊呢。一只羊能出60斤肉，按人头一人分三斤羊肉。” 说到养羊, 高煜还给程澜讲了个故事。 “长征的时候，朱老总和红四方面军一起过草地。他担心后面的红二方面军也就是贺老总的队伍筹集不到粮食，咬牙自掏腰包买了200只羊, 让红军战士留在草地边上放羊等着贺老总和他的部队。贺老总带着他的人马后一步赶到，是一路赶着羊过的草地。” “200只羊, 够吃啊？” 你们一晚上就分了25只呢。 草地要走十几天才能走得出去, 贺老总的队伍肯定比一个营多多了啊。野菜估计都被前头的部队薅光了。 “肯定不够吃啊！可长征路上什么时候够吃过？都是半饥半饱的, 能吊着命不饿死就是好事了。当时朱老总只筹到钱买了这么多。” 程澜开始期待起了篝火玩火和烤全羊。 她说起到时候包饺子, 一人20个就是一万个的话题。 高煜道：“20个，你也太小看他们了。你中午都吃了24个！” 军嫂们包的饺子不算大。 “你还给我数着呢？幸亏不靠你养哦。不然以后多吃了一口，怕是都要看你的脸色。” 高煜赶紧摆手, “不是故意数的, 我对数字比较敏感而已。那你让我养的话，我就算是去开黑的也得喂饱你啊。” “那倒也不必。开黑的还蛮赚钱的，不比徐雷他们搞长途运输差。” 刘权都有四辆车了, 这三年多挣得不比她少。 下午的时候部队打靶, 高煜也把程澜带去了。他觉得带她去刺激、刺激那些人挺好的。 程澜道：“还等你想到啊？我小叔早叫我去过连队了, 让我抱着一根长竹竿就直接上四楼的楼顶。要不是我溜得快，他还想让我跟那些当兵的一起五公里负重越野呢。” 高煜道：“他可真是不心疼你啊。放心，我绝不会让你这么操劳的。” 过了没两天，后勤部就让各营去领羊了。 采购开着卡车去运回来的。运回来的时候，营地都沸腾了。 那25只羊在全营官兵眼中直接变成了烤全羊、羊肉馅的大饺子, 清炖羊肉、黄焖羊肉、手抓羊肉、羊杂碎、涮羊肉、羊肉面片...... 程澜这一刻有些理解大伯希望军队可以做生意的心情了。 多挣些钱才能养活、养好那么多兵啊！ 全国300万常备兵力，这一天得吃掉多少粮食和肉、菜？ 她和军嫂们、还有各家的娃娃们也在这边看着羊入圈。 这两天她和那些娃娃一起打篮球、打乒乓球，玩得还挺好的。 和建军节一起到来的除了25只羊，还有另一个好消息。 高煜这个营今年一共有12个人上线了军校的录取分数线，比起往年这可是大幅提升了。 因此得到了军分区的重点表扬，尤其是促成这件事的高煜个人。 高煜也挺高兴的，考上了军校就万一真的要裁军也是不会被裁到了。 前途也算是有了保障。 而且，这肯定能激励剩下的人的。 当然，日常军事练习他也抓得是很紧的。他自己、他对象都是军事素养很高的人。 实在见不得军事素养不高还不够刻苦的兵。 这两天那些士兵被程澜的3000米和打靶的成绩刺激到了，最近都在发狠自己加练呢。 不过，这12个考上军校的士兵也有些担心。 听说到时候要学英语呢，他们都是零基础。 他们跑去找高煜，高煜摊手道：“我没时间辅导你们英语。不过，我可以给你们介绍一个老师。” “谁啊？”众人问道。 “我对象啊。” 也就半个来月，根本不可能打下多少基础。顶多想办法让这些对英语心生畏怯的人不要怕英语。 众人恍然，营长对象那可是京大的，肯定英语很好。 高煜从办公室打电话问接线员程澜跑哪玩去了。 她在军区待得真还挺自在的。 不过不管在哪玩，到点就准时出现在食堂，不需要人找。 “营长，嫂子和炊事班的人还有孩子们一起上外头的草地放羊去了。” 和那帮孩子一起玩倒是挺正常的，因为那些军嫂人家要做饭、收拾家里啊。 她不用做饭。至于收拾，他负责。 她就自由自在的玩儿就好了。 但放羊的热闹她也凑？ 他挂断电话对着12个幸运儿道：“等着吧，应该马上回来了。” 听说程澜出营地了，这十二个人便去营门口等她。 刚到大门口远远的就看到程澜扛着一根放羊的鞭子悠哉回来。 25只吃饱饱的羊在她前头乖乖走着。 她是懂放牧的。 那些孩子早在打篮球、打乒乓的时候就被她收服。 又听说她打靶10枪97环，还是京大的，一个个就很听她话了。 这会儿也乖乖的帮着赶羊。一羊多吃，他们也馋呢。 军嫂们也乐得他们和程澜一处玩儿。谁不希望自家孩子和好学生玩呢？ 就是心头有些好笑，怎么营长对象还有些童心未泯啊？ 然后就听自家男人说人家本来就不大，比那些个孩子也就大几岁，只是长得高而已。 副营长三十出头，十多年前农村人结婚大多挺早的。所以他的儿子都10岁了。 知道程澜也才十几岁，那些军嫂看到她和娃娃们玩也就释然了。 跟她们三四十岁的是玩不到一起啊。 不过心头也有些发酸，人家男人不到24已经是营长了。 听说还去过国防大学进修。 这是将军根苗啊！ 于是发酸归发酸，更加得打好关系了。 程澜刚出去大草原上逛了逛，眼见羊没掉肉都在好好吃草，心情挺好。 她边走还边哼着《牧羊曲》：日出嵩山坳，晨钟惊飞鸟。林间小溪水潺潺，坡上青青草...... 等她走了过来，这十二个人迎上去，有人笑道：“嫂子，放养呢？” 说话的人被扯了扯袖子。他纳闷，这也找不到别的话寒暄啊。 “嫂子，回来啦？” 程澜惊讶的道：“你们在等我啊？”她把放羊的鞭子交还给炊事员，以便人家把羊赶回去。 “是啊。” 这群人和她诉说了自己的苦恼。 程澜听过心道：我也没有正式学过英语啊！ 不过，林琅说她的发音还挺标准的。 毕竟是跟着BBC和经典英文对白、歌词学的，又经过她订正。 那她应该至少不会误人子弟吧。 而且，高煜已经把活儿推给她了。面对这一双双渴求知识的眼睛，她也不好推脱。 “嗯，行吧。不过只有半个月，要想系统的学是不可能的。我教你们唱英文歌，然后掰碎了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教你们，再拆分成字母。唱歌最好记了！” 这是她学英语的经验。尤其是熟悉的歌，搭配着那个曲调，记词比较快。 至于说从大到小倒着学，现在就是增强一下学英语的信心嘛。 当天下午，嫂子课堂就开课了。 课前程澜在小黑板上把《我爱北京天X门》的中英文歌词写好。 大小写字母的对照表也列在了旁边，这个也是有歌的。 等两点钟，她就在高煜拨给他们的教室挂到了高处。 不当值的士兵好多都跑来了，坐着、站着听。 “英文一共就26个字母排列组合。我现在念一遍，你们跟着我念。然后我教你们唱字母歌，大家都记住大小写字母之后我们就正式进入《我爱北京天X门》这首英文歌的学习。” “嫂子，这好像和拼音一样的啊？” “对啊，拼音也是字母。我们的汉语拼音也是字母的排列组合。有熟悉感了吧？” “有了、有了。” 26个字母因为有拼音的基础，差不多几分钟就所有人都朗朗上口了。 程澜把写着26个字母的小黑板翻一面，把没写字一面对着下边。 “好，大家默写出来就算过关了。歌词可以默念，但不要出声。” 下头十二个既然能考上军大，智商还是在水平线之上了。 同样是几分钟，差不多就全都能写会读了。 程澜便开始教《我爱北京天X门》了，这歌太耳熟能详了。 I Lve Beijing Tiananmen Sare。 五个词|词组，有两个是汉译英，先提出来讲了。 然后是一一对应的我、爱、广场，然后再教他们读和记。 高煜和副营长、指导员过来看，看了这个情况笑道：“有点边区扫盲班的味道了啊。” 那十二个人同样很快记住了这三个单词。也就广场那个词稍微复杂一点。 第一句和歌名重合，程澜念了一遍又唱了一遍。 下头的人纷纷跟着重复。 记住然后同样是默写。 因为有熟悉的旋律帮忙，他们很快完成了第一句的学习。 他们催促道：“嫂子，下一句呢？” 然后是第二句：The sun rise in the m sky。 这一句复杂些。 有人问道：“嫂子，第二句不是有天X门这个词么？怎么没见到啊？” 第一句基本是逐字逐句的翻译，所以他们比较好理解。 这也是除了曲子熟悉外，程澜选这首歌的一个缘故。 由浅入深嘛。 “对啊，中文翻译成英文，是意译。就是把意思翻译过去就对了，不会逐字逐句。像咱们刚才的第一句，是个特例。这就跟大家最初学中文时候的一二三是一个道理，只是个巧合。从四开始就不是划横线了。来，你们先跟我念和唱这第二句，下节课咱们再拆开来一个词一个词的对照着讲。” 把这一步做完，40分钟就差不多了。 程澜宣布休息10分钟。 程澜过去附近高煜的办公室倒水喝。他现在单独一个小办公室，没有和人共用。 “程老师，讲得还不错嘛。” “是么，欢迎批评指正。”听说人家把这个营考上军大的人数直接从3人提高到了12人啊。 “没有什么要批评指正的，你自由发挥就好。所以今天会教完两句？” “是的。” 一共就四句歌词。今天讲完了两句，然后让众人自己巩固记单词。 学英语第一天就掌握了这么多单词的话，很厉害的了。 高煜点头，看着程澜道：“I Lve......yu！” 程澜有些受不住他有几分缱绻的眼神，笑了一下道：“华国人表白干嘛用洋文啊？” 高煜道：“我心悦你！” 程澜点头，“知道了，继续保持——” 249 第 249 章 只得到了一个类似…… 只得到了一个类似于‘阅’的回复的高煜自然是不满意的。 他把手伸到程澜脖子里挠她痒痒, “礼尚往来都不懂啊？” 这边不说‘早穿棉袄午穿纱’，但白天气温还是可以的。 所以程澜白天直接把程昕给她织的毛线围脖摘掉了。 那围脖短短小小、可可爱爱的。刚好围脖子一圈，比较节省毛线。 摘掉的结果就是直接被某人不讲武德的挠到了痒痒肉。 她一缩脖子道：“这种事是讲究礼尚往来的么？要礼尚往来是吧？” 高煜立即反应过来, 他要的哪是礼尚往来啊？ “嗯，不要。” 程澜一把抓住他在自己里作怪的手, “哼，我不喜欢你，我干嘛和你处对象？”说完侧头咬他的手指一口。 高煜楞了一下, 然后像是被什么猛地扎了一下一般，赶紧把手抽了回去。 程澜的脖子修长、白皙，手感其实很不错。 他刚才都有些流连忘返了。 最开始是单纯想挠她痒痒来着，然后手好像就有了自主意识想往别的地方跑。 再放那儿估计要出事。 而且程澜咬那一下, 他心尖也是颤了颤。赶紧顺势就抽了出来, 就是动作稍微有些大。 程澜还摆着那副扭头咬人的姿势。 但刚碰到还没怎么用力目标就没了，导致她嘴巴空张着，一时显得有些搞笑。 她扑过去，一顿乱拳砸向高煜身上。 这对高煜来说完全跟‘猫猫拳’没两样，他笑着闪躲起来。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两人的笑闹声传了出去。 门口正在叩门的几个考上军校的士兵的手赶紧缩了回去。 十分钟到了, 他们学得正起劲想来提醒一下的。 但是听到这个动静，肯定没人会没眼力见的去打扰了。一个个放轻脚步退走。 高煜在里头伸手包住了程澜的拳头，示意她外头有人。 程澜刚才是没留神, 这会儿便也听到了。 这才放过了他, 整理一下头发、衣服，出去接着上她的课了。 第二句相对于初学者就有些复杂了。 幸好大家是以记歌词的心态在记，还比较有助于联想。 程澜一一讲解完毕，然后走到下面的去看他们各人的记录。 “嗯, 不要这样子用中文标注读音，这不利于日后的学习。把中文的意思标明就好。” 后面两句也各用了一天学完。 然后就到了8月1号了。 他们这儿离得远，文工团的同志要下午三四点才会到。 高煜从小看文工团的表演看到大的，自然不会太感兴趣。 不过，士兵们喜欢啊。军中本来就难得文娱活动。 所以一早他也吩咐下去了，让后勤好好给文工团的同志们整理出房间和床位来。 届时她们是自带背包，打开铺上就可以睡觉。 一应洗漱用具也不用准备，都是自带。 前些天战士们就把今晚燃烧篝火的柴火等都准备上了。 今天早操后不执勤的就直接原地解散，放假。 不过去了哪里肯定得跟自己的直属领导报告。 不能说自己手下下的兵上哪去了，当班长、排长、连长的心头没数。 上午想进城去玩儿的士兵八点都集中坐上专门派出去的几辆军用大巴进城逛耍去了。 之前后勤上就登记了要去的人数，准备了相应的车子。 下午四点前所有人回营，迎接文工团来慰问的同志。 营部领导也需要有人留守执勤。 高煜以前也经常执勤。但这回他对象来了，副营长他们肯定就主动承担了。 营长这对象吧，一开始看那打扮和气度以为是千金大小姐，心头都暗暗担心过不好相处。 没想到真接触下来，不管是军官、士兵、军嫂还是军官的子女对她印象都很好。 长得漂亮却没有骄娇二气，十分的和善。 军事素养好得出奇，就连打篮球、乒乓球都比一般人强。 一起打平伙干活不含糊，还肯耐心教士兵们学英语...... 这样的嫂子，大家哪里可能不喜欢？ 程澜不想进城去逛。高煜问过她的意见便跟附近相熟的牧民借了两匹马，预备带她去大草原上骑马。 程澜穿了一件高领羊绒衫、一件羽绒服内胆，外头是一件立领的、白色呢子的中山服。 衣服比较修身，把体型的优势展露了出来。头上则是同色呢子的报童帽。 然后下边是黑色呢子靴裤和长筒皮靴。 这一身看着格外的帅气！ 而且显得格外重视今天的约会。 高煜看到了赶紧在衣柜里找了找，换了一身比较搭的打扮。 同样是靴裤、长筒靴，棉麻色的呢子猎装外套搭配高领羊绒衫，手肘处是两块卡其色的皮子。 穿上瞧着跟个贵公子似的，和程澜这身意外的很搭。这一身他妈给他放进行李箱的，平常肯定没机会穿。 他平常偶尔穿便装也就是那间黑色经脏耐穿的皮夹克。 程澜捯饬好了过来，看他这样也笑眯眯的。 “走吧。” 牧民已经把马送过来了，门口的哨兵道谢收下牵了进来。这会儿就拴在楼下的树上。 一批黑色的、一匹白色的。 程澜挑了黑色的那匹，牵着往外走。 高煜便牵上白色的那匹，和她并肩走在一起。 肖涵在军属院那边端水出来倒，看到了。忍不住驻足朝他们的背影看了又看。 她扭头对旁边指导员的爱人道：“人家也是男人在这里当兵来探亲，我们也是男人在这里当兵来探亲。这怎么人家活得跟那诗一样啊？” 指导员的爱人哈哈大笑，“人家是刚处对象的小年轻，咱们都已经是黄脸婆，孩子都两三个了。这能一样么？你和你家那口子出对象的时候还没花前月下的浪漫过啊？” “就在田坎上并肩坐着看了看月亮，田里可能有几朵狗尾巴花。哪能跟人家这样并辔连骑的比啊？” “哦呦，不愧是语文老师。换了我，就会说个一起去骑马。” 两人嘻嘻哈哈的说着，程澜和高煜已经牵着马走到了营门口。 士兵们或是三五成群，或是十几个人一伙还拿着些工具也在往外走。今天大家伙都可以自由出入。 见到他们，士兵们都停住脚步乐呵呵招呼道：“营长，嫂子——” 程澜跟着高煜点点头。 等他们走远了她问道，“他们干嘛去啊？” “单吃羊肉有些单调，吃猪肉又得花钱。500张嘴巴，要喂饱不容易。今天日子特殊，让他们出去看看能不能在附近猎到些野兔子、野鸡之类的回来加菜。还有人负责敲碎了冰面捞鱼。” “哦。”懂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过，也只限于特殊时候。 出了大门他们就翻身骑上去了。 外头全是草原，信马由缰都可以。等回来也同样可以这么干，反正老马识途嘛。 走远了之后，方圆几百米都没有人，只隐约可以见到一些蒙古包在远处。 程澜让马跑了起来，她自己兴奋得嗷嗷叫。 高煜摇摇头追了上去。 “我们来赛马啊！”程澜扭头道。 “有彩头么？不然没有积极性啊”高煜道。 程澜道：“说得你一定赢我似的。” 她想了想，某人前几天好像羡慕过副营长他们可以下班回家吃饭。 “你赢了的话，我回头弄俩小炉子给你做吃的。” 高煜道：“一言为定！” 两人指了前面蒙古人敖包相会留下的遗址为目的地，各自扬鞭跑了过去。 蓝天白天，晴空万里，大草原广袤无垠。 这样的地方跑马有多爽，只有试过的人才知道。 程澜夹紧马腹，伏低身子往前冲。 高煜一开始让了她十个呼吸的时间，然后才纵马追赶。 等快追上，他直接两手一撑跃到程澜，两手圈住她握住了缰绳。 这是一对子母马，那匹马背上空着也跟着一起跑。 程澜被他整个圈在怀里，“这跑到了算谁赢啊？” “咱们，双赢。” “彩头呢？” “要做饭就一起做啊。”高煜从后头凑过去亲了程澜粉嫩嫩的脸颊一口。 他亲过直起些身子，程澜扭头追过来。 两个人的嘴唇就挨到了一起，牙齿还不小心撞上了。有些隐隐发疼。 这个发展让两人对视了一眼。 高煜伸手捧着她的脸，缠缠绵绵的亲了过去。 “换气啊，小笨蛋！”高煜看她脸都胀红了，这才意犹未尽的松开。 程澜等喘匀了气道：“你、你怎么那么会啊？” “本能，绝对是本能！”高煜非常有求生欲的道。 两人中午是在外头野餐的，高煜带了不少吃的、喝的。 在草地上把野餐垫一铺，开动之后，东西基本光盘。 然后收拾了直接就拿野餐垫当床垫躺着、晒着太阳就睡过去了。 高煜一只手枕在背后，程澜则枕靠在他身上。 两只马儿被拴在附近，自己吃草。 这么偷得浮生半日闲的睡到了两点多，高煜睁开眼看看手表。 然后推了推睡得正香的程澜，“差不多该回去了。” 回程没人的时候两人还是共骑的一匹马。 程澜还没完全醒过神来，直接放松的靠在高煜身上。 高煜低头看她，你倒是真信得过我啊？你小叔的叮嘱完全不管了。 但问题是他有点信不过自己。 他微微往后挪了挪，“要到大路了。” “哦。”程澜这才坐直。 高煜把缰绳还给她，回到了自己的马背上。 “糟，前头好像是文工团的车。”绿色的军用大巴还是很明显的。 人家大老远的坐车来慰问，应该是政委带队。他缺席欢迎的场面不大好。 “走，我们骑马抄近路。” 程澜这一身直接参加篝火晚会没有问题。 但高煜得换回军装。今天再是放假，过的是建军节。公众场合他得穿军装。 趁着文工团的车还没有到，他赶紧回去换衣服了。 程澜跑去伙食团找吃的。 中午士兵们已经吃了羊肉馅的大饺子了。出去逛的人的那份留着。 营地里散发着炖羊肉汤的香气，直接在篝火堆旁搭了十个红砖灶台在炖着。 今天高煜让杀了十只羊，600斤肉了。 除了包饺子、做烤全羊以及其它吃法，还能炖上二百来斤。 还有战士们猎回来的山鸡、野兔和捞回来的鱼，加起来也能有两百斤的量。 程澜看到被清理干净的猎物，嘴巴里都开始分泌有味道的唾液了。 炊事员乐呵呵的递给她两串羊肉串，“嫂子，你尝尝这烤得咋样。” 这是烤来打发那帮孩子的，他特地给营长对象留了。这会儿现烤了出来。 程澜接过来，“好，我帮你尝尝。嗯嗯，好吃。还有么？” 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炊事员笑道：“还有别的呢！” 250 第 250 章 旁边一个炊事员递…… 旁边一个炊事员递来一个迷你蒸笼, 里头有两个羊肉馅的大蒸饺。 程澜坐在旁边慢条斯理的吃着蒸饺，又有人给她端了一小碗羊肉粉丝汤过来。 她四点钟左右都要吃点东西，来过一次伙食团这帮大师傅心头就都有数了。 一看到她来便拿出东西来, 反正都是高营长份例里的东西。 中灶这边，几个家属来了的干部的份例是领回了宿舍自己做。 像高煜这样的，平常其实份例根本吃不完。也就这几天才来了个家属帮他一起吃。 程澜这会儿吃一顿加餐，晚饭就可以比较从容了。 高煜回去换好了正装, 随口问了下勤务兵得知她去伙食团了笑了一下。然后和副营长、指导员等人一起往营地门口大步走去。 文工团员们坐的大巴刚好到，见到他们迎出来司机就踩了刹车。 文工团的王政委是个年近50的女军官。 她第一个下车来, 手伸过来和同样伸手过来的高煜握在一起。 高煜笑容可掬地道：“辛苦文工团的同志们了。” “高营长，好久不见。” 王政委是军分区文工团的政委, 以前是舒敏的战友。 她是从军区文工团调到军分区提干的。所以对高煜她是相当熟悉的。 之前自己手下有文艺骨干下来演出, 在不知道高煜家世的时候就对他一见钟情。 当时她还夸对方有眼光。 不过细想想，24岁的一营之长, 即便背景真的是个白板那也是有远大前程的。 至少是上头非常赏识, 下放到基层部队锻炼的。要不了多久肯定就会得到提拔。 长得又那么好，会被女兵看上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听说这孩子大半个月前已经打了恋爱报告了, 也不知女方是何方神圣。 这次下来之前, 她就和那个给高煜写过信、又被原封不动退还的文艺骨干赵蕾说了这事。 人家没对象你可以大胆追求。但人家恋爱报告都打了, 你再有什么举动可就不妥了。 （肖涵等人因为自己丈夫的关系才会一早知道程澜的存在的） 当时赵蕾很不敢置信的样子。 毕竟‘七一’党的生日的时候她下来还没有这回事呢。 高煜笑道：“确实好久不见了。不过王姨, 咱们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文工团的同志们，请先进去休息一下。辛苦你们跑这么远，温差还这么大。” 营地是腾了某栋宿舍底楼一层楼给文工团的人。 她们也来了一车人, 直接腾出一层楼会方便许多。 众人进屋稍事休息，伙食团的五个人立即用托盘各端了六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进屋。 这样一间屋安放了六张单人床。 文工团的人这个点才能到，表演就直接安排在篝火晚会上。 那之后自然是要招待她们住一晚的。 “同志们，快暖暖身子。” 15度以上的温差, 确实有些够呛。 王政委也有点冷，赶紧端起羊肉汤喝了两口驱寒。 然后对陪她进屋的高煜道：“你们长年累月待在这里才是真的辛苦。” 她住的是单间。按职级她现在是副团级，比高煜还高一级。 高煜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道：“其实习惯了还好。你们这样东奔西跑的，温差大了才真的是够呛。” 说话间他已经打发了小战士去叫程澜过来。 他估着刚才文工团的人到她没出来看热闹，八成是正吃着。 至于她说的做饭给他吃，这个天气其实也有些冻手。 当然是把手揣兜里更舒服啊。 还是回了北京再说吧。 程澜那里刚刚吃完，浑身暖洋洋的。刚才文工团到的动静她听到了，但吃饭要专注就没出来看热闹。 这会儿高煜让人来叫她去见个长辈，她稍微楞了一下就反应了过来。 舒阿姨是文工团出身的，带队来的怕是她的老战友。 于是她便和伙食团的大师傅打个招呼，然后跟着小战士过来。 文工团的人这会儿喝了羊肉汤大多已经缓过来。 一会儿的表演安排得挺好，是在篝火旁。那也就不用担心穿单薄一些的表演服会冷到了。 所以她们这会儿精神都挺好的。 “哎，过来个大美女！长得可真高。” “挺时髦的啊，这一身得值不少钱。” 赵蕾心头一动，往窗外看去。 王政委刚让人来说他的对象这会儿正在营地里探亲，难不成就是这位？ 来之前政委还告诉了她高营长的家世，让她不要再惦记。 那样的人家打了恋爱报告的对象，不是非常重大的变故，那就是家里都认定的未来儿媳。 有其他人也想到这上头去了。 就算不知道高煜打了恋爱报告，但这营地里配得上这个美女的估计也就是他了。 程澜察觉了这些人在看她，扭头对她们笑了笑。 毕竟人家是坐了那么多个小时的长途车来表演慰问的。 营地里的士兵们还是很期待这场演出的，几天前就听他们在议论了。 然后她就抬腿迈进了王政委安顿的房间。 高煜站起来，“澜澜，这是我妈老战友王姨。王姨，这是我对象程澜。她正好来探亲。” 王阿姨其实已经知道了，刚进营地就听说了高煜的对象在这里。 “王姨好。”程澜大方叫了，然后挨着高煜坐下。 王政委点头，“好好好，你们可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啊。澜澜多大了？” “十八。” 王政委楞了一下，然后找补的笑道：“十八好、十八好，十八的姑娘一朵花。” 一边说一边剜了高煜一眼，你小子真够可以的！ 不过，高煜以对待长辈的礼貌对待她，她还是很受用的。高家可不是普通门第啊！ 而且高煜的前途，那是真的无量。 略坐了坐，高煜道：“那王姨你好好休息一下。等一会儿出来吃烤全羊，我们出去点火。” “好，忙你们的去吧。” 一众文工团员就看着两人拉着手出去。这对时下来说可谓是相当的大胆。 别说处对象了，就算结婚了在外头一般也要保持距离的啊。 这该不是做给她们谁看的吧？ 等他们走远了，有人道：“她家世肯定很好。” 王政委走过去道：“小程家世好不好我这会儿还不知道。但你们别乱猜了，高煜是总部军区去年三月才退下去的高老的长孙。他可不是靠裙带关系的人。” 一种文工团员发出惊讶的低呼声，这家世在全军都能排前列了啊。 “那他怎么到这里来当兵啊？” 王政委道：“他79年还差点牺牲在南疆呢。不然你们以为他‘战斗英雄’的称号是哪来的？比起来，到这样条件艰苦的地方来当兵算什么？” 她记得当时她去军区总部机关开会，舒敏的眼都哭肿了。 “政委，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他是高老的孙子呢？他还叫你王姨。” 她们就知道他是水木高材生，79年投笔从戎的战斗英雄。 “他妈妈和我是老战友。人家家里对他的婚事肯定是有打算的，那我怂恿你们做什么？” 不是图他家世的，让人试一把也无碍。 赵蕾道：“那这么说刚才这位女同志跟他是门当户对的？” “我刚说了我不知道。我不可能头一次见面就问些不该问的。但我知道她是京大的！好了，不要外传。回头让人说我们文工团的人嘴巴快。我告诉你们，是要让你们安安心心表演。再有一个小时就要开始表演了，收收心。” 京大的啊！ 赵蕾的心气被浇熄了。高营长那样有学问的人，肯定中意的也是有学问的人。 而且人家还那么的高挑、漂亮。 没给她一丁点不服的余地。 出去后高煜抬手看看表，这会儿快四点半了。 已经黑尽，可以点篝火了。他们这里的白天一直是比较短的。 他对程澜道：“你去把羽绒服穿外头。”之前在外头有太阳，现在温度明显下降了。 程澜道：“马上点火了。”而且她刚吃饱喝足，不冷。 高煜想了一下，她手心摸着确实是暖的。于是也没有再说什么。 一共三堆偌大的篝火被点燃，场上立即就升温了。 又弄了四个小火堆出来烤羊和野鸡、野兔和鱼。 炊事班的人直接把家伙什弄出来，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全营不执勤的官兵、军属和孩子都逐渐抬根根板凳围拢来坐着。 文工团的人也出来和大家一起。 炊事班用小推车推了刚起锅的饺子出来，让文工团的同志可以垫个底。 中午出去逛耍没有吃的同志也可以吃。 这会儿所有人都把自己的饭盅拿出来了。 那羊肉汤在火上汩汩冒着热气，谁要吃自己过去排队打就是了。 旁边有粉丝，要吃的话自己用漏勺在锅里烫一下倒进饭盅就好。 还有当季的蔬菜，要吃可以一起烫。这是为了避免一会儿吃得太油腻。 只打汤的去一处排队，还要烫粉丝的去另外几口锅那边排队。 这样轮转得快一些。 还有米饭提供，有南方人不喜欢吃饺子的。 有一口烧得火苗旺旺的大锅，大师傅抡着大铁铲在做爆炒羊杂之类的菜。 做出来直接放到下头是开水的传热桌上。不然一会儿就该浮着一层油了。 总之今天建军节，自由度非常高。想吃什么都可以在这些里头自由选择。 王政委和高煜坐在一起的，她笑道：“说实在的，来你这儿是最舒心的。” 其他好些营地的主官都是大老粗，没这么细心照顾她们。 “应该的。我从小就听我妈说过文工团员的各种不容易。等下我们的战士也准备了一些节目要出，让文工团的同志先吃好。” 文工团那边的人一个个笑眯眯道：“谢谢高营长！” “不客气！”高煜说完转向程澜，“你要不要先吃点什么？” 她一直盯着被炊事兵刷油翻烤着的烤全羊呢。 “不用，我四点的时候垫了一下底。我说，没看出来你还有当贾宝玉的潜质呢。”后面一句说得比较小声。 除了对她，以前真还没见过他这么照顾过别的女人。 高煜瞪她一眼，差不多是贴着她耳朵道：“人家来我的部队表演，肯定得把人招呼好啊。我又不是为了自己，我是为了这帮家伙。这儿条件不好，不好好待人家，回头人家该不乐意来了。只是碍于行政命令前来和自己乐意来，那表演效果能一样么？大好的日子，何必搞得彼此都不愉快？再说了，我照顾的是群体，又不是单独照顾某一个人。” 程澜感慨地道：“你这简直是老父亲一样的心了啊。” “差不多吧。” 251 第251章 程澜盯着他笑，“那些…… 程澜盯着他笑, “那些新兵18岁参军，又被分到了这样条件恶劣的地区。确实挺不容易的！可你是不是选择性的忘记了，我还没满18周岁呢。你怎么对我没有这样老父亲的心呢？” 高煜一滞，半晌道：“那、那不一样。” 程澜‘呵呵’两声然后道：“听说你要让高灵和高灿给那十二个人介绍对象？” 高煜楞了一下, 他忘了这茬了。 这是当初鼓励他们好好复习的时候说的话, 这帮家伙还记着呢？ “介绍就介绍, 考上了军大就有前程了。也配得上普通大学的女大学生。” 他以前的学妹还有程澜的同学, 他倒是没敢打主意。 估计那帮家伙也不敢打这样的主意。 回头让他们把个人情况写一份简介，他让高灵和高灿帮着留意一下。 场上的表演已经开始了，吃饱喝足的士兵们先出节目。 他们出的节目大多就是重在参与了。只当是抛砖引玉，刚副营长也是这么说的。 他本来想叫高煜去讲话开场的。 结果人小两口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说悄悄话，还摆手示意他去讲。 他就干脆自己上了。 反正从士兵当到副营长，他也当众讲过不少次话, 不会怯场。 这会儿士兵们也是胆子很大的就在专业人士面前开始表演了。 不过还是比较注意扬长辟短的，主要是表演的武打、气功之类的。 今天他们过节嘛, 程澜鼓掌还是鼓得很起劲儿的。 结果没想到几个节目一过，一帮子人起哄让她来一个。 程澜站起来道：“来一个就来一个。王政委, 传统戏曲可以配乐么？” 她也得扬长辟短啊！唱歌、跳舞什么的, 她能跟人文工团的比啊？ 文工团自然是把家伙什拉来了的。王政委点头，“可以、可以。你唱哪一出？” “《定军山》第二十场，我就唱高|潮段落。” 这是她爷爷最喜欢听的一出戏，唱的是老将黄忠。 她跟着反反复复的听过很多回。 文工团的配乐先起，瞬间把人带回国古战场。 程澜踩着鼓点出场，气势十足的开腔： 这一封书信来得巧 天助黄忠成功劳 站立在营门高声嚷 大小儿郎听端详 头通鼓战饭造 二通鼓紧战袍 通鼓刀出鞘 四通鼓把兵交 进退俱要听号令 违令难免吃一刀 军与爷归营帐 到明天午时刻要下山岗 高煜都不知道她还会唱戏, 一时在下头听住了。 一众士兵拼命给嫂子鼓掌、叫好。 到这会儿文工团的人也大多吃过、休息好了。于是换她们上场，士兵这边继续吃吃喝喝。 程澜一回来高煜就递给她一大块烤的羊腿肉，又问道：“羊蹄吃不吃？” 这是炊事班刚烤好了送过来的。 旁边副营长一家四口, 还有指导员等人一家子都已经吃上了。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吃，不过你都给弄小点，我们一起吃。” “好。喏，说是你要的蔬菜。”炊事班格外送了一盘蔬菜给他们。 程澜用蔬菜叶子来包裹烤的羊肉，这样不会那么腻。 等包好一块羊腿肉，她放到嘴边咬着。 一边吃一边看文工团员们表演。 人家专业的就是专业的，舞姿十分的动人。 可能真的因为被照顾得很周到，而且是在篝火边表演，一个个脸上也都是笑吟吟的，很舒心的样子。 战士们看得十分的开怀。 寻常时候一两个月的也会有一次文艺下基层，但建军节一年可就一个。 他们今晚是物资和精神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才是过自己的节日呢。 这一整晚军营里都很欢欣鼓舞的。 最后文工团的女兵还主动邀请士兵们一起跳交谊舞。 程澜和高煜也去了，然后副营长和肖老师，指导员和他的爱人...... 中途高煜和副营长间隔一小时分别去各处巡视了一趟，又给边防各处哨所的士兵分别打了电话过去慰问。 等散场的时候已经挺晚了。 回去后，程澜用两个温水瓶里倒出来的热水稍微兑了些凉水，预备洗脸和脚。 这会儿要洗漱的人多，尤其是多了几十号文工团的女兵。 她就没去跟人抢水龙头里限时段供应的热水了。烧锅炉的人也要过节，不要叫人家今天这么晚了还加班。 把毛巾放进盆里她想起高煜也还没热水洗漱呢，于是对他道：“一起吧。” 总不好她把热水用了，让他用她用过的水。尤其烫脚的水那会儿该不热了。 到烫脚的时候，两个人的脚刚好在脚盆里放得下。 高煜忍不住低头看着她的脚。她身上好像哪哪都好看啊！ 程澜想起听邱鑫泉和王维汉两个私下聊天时说过，有些男的就是最喜欢女人的脚了。 这种喜欢发展到变态，就是封建时代让女人包小脚。 当然，她是无意间偷听到的。这俩人才不会和她讲这个呢。 于是她问高煜，“我全身上下你是不是最喜欢这双脚了？” 高煜抬起头，“大晚上的，不要问这么刺激性的问题。”顿了顿又解释道：“我哪都喜欢。” 第二天一早文工团的人离开，是副营长带人去欢送的。 高煜没去，他对象都说他像贾宝玉了。 确实是年纪大一点，都有娃了的副营长去充当这个老父亲的角色更合适。 文工团的人应该也不会因此就见怪才是。 程澜吃过早饭，继续给人教另一首英语红|歌。 这个方式感觉真挺适合这些当兵的。 昨天他们十二个还去合唱了会且仅会的英文歌《I Lve Beijing Tiananmen Sare》。 把文工团的人都给震了一下，学英语的自信算是立起来了。 十点半的时候下课了，看太阳出来了程澜便回去洗衣服。 连同高煜外面的衣服一起洗了，端到楼上去晾。 晾的时候想起他当初拍给她的大冬天衣服晾上就结冻，还得拿棍子把冰渣敲打掉的照片。 高煜是早晚都能离开的，就不靠高爷爷以他的本事也能离开这里回到北京军区总部机关。 但副营长等人恐怕就要多耗些年头。还有那些来的新兵，机会就更少了。 好多人来这里挨年冻，就得退伍了。可退伍兵的安置如今是越来越难了。 而且裁军的传言她都听到几回了。 怪不得高煜对于督促他们考军校的事这么上心！ 程澜前几天接到了王千惠的电话。 第进院子的人本来有几户是打定主意等她要买或者置换房子时提价的。 结果好不容易她这个房主到了北京，没待几天又不见人了。 他们水深火热的排队洗澡、上洗手间的日子还得继续。 而且是在隔壁400多平米就住了一个人的对比下继续。 有几个人都快崩溃了。 派曾清嘉找表姐一打听，程澜上内蒙古看当兵的对象去了。 曾清嘉当场就问了，得是个年轻军官吧。觉得以她的条件不会找个大头兵。 表姐就直接告诉他了，营长，24岁。就时常过来的方老太太的孙子。两人的爷爷是抗战时候的老战友。 这是程澜让她说的，省得他猜来猜去的更离谱。 都上门自荐想当她包揽诉讼的掮客了。 也太看得起她了。 她最多干点师出有名、以暴制暴的事，这种以权谋私的事是万万不敢干的。 打架斗殴顶多就是不遵纪守法，但包揽诉讼都违法犯罪、破坏司法公正了。 过没两天又收到堂姐夫赵穆打来的电话。 岩姐生了，5斤2两，闺女。母女平安！ 赵穆想取名叫赵坤，但程岩觉得太硬了。她的名字就太硬了，不想女儿名字再这么硬。 赵穆就请程澜给取一个，她如今可是名副其实的知识分子了。 程澜想了想，“要不叫赵媛吧？” “赵媛，好，就叫赵媛。” 程澜又问了问赵乾炒瓜子的情况，挣钱归挣钱，不能累着了啊。 小孩子没有自制力，看到一天挣十来元，那不得加班加点的干啊。 赵穆道：“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儿呢。小乾他炒瓜子是跟我妹妹学的。听说还挺赚钱的，我妹妹就想来成都。” “哦，这很好啊。不过，量大了你们就不能用我的锅和灶了，会妨碍我的员工用的。因为你们是我亲戚，他们又不好说。” 量大了，给录像厅的日常使用带来妨碍的话，岩姐肯定要出声的。 但岩姐坐月子呢。别人就不好打电话来说了。 赵穆道：“哦，我会让她在我们租的房子里炒的。” “找到挣钱的门路了，恭喜你们。不过，别影响我姐和小媛啊。坐月子可不能背吵到。最好还是另外租房子吧，这样你们彼此都方便。租房子相对炒瓜子的收入也不贵。” 这以后算小乾的生意还是他姑的生意呢？ 算了，这是人家老赵家的事，她这个外人不要插嘴。 倒是保证岩姐坐月子环境这事儿她这个娘家人可以说两句。 该想到的岩姐会想到的，等她出了月子就好了。 再说了，还有姝姐在呢。 “嗯，好的，我知道了。” 8月5号又收到舒阿姨打来的电话，“澜澜，我帮你把京大经管系的录取通知书拿回来了。” “哦，谢谢舒阿姨。” 等她回去了再拿去复印给支书寄回去吧。 反正正常寄到成都也还需要天呢。 “不客气，一家人嘛。你和小煜都挺好吧？” “挺好的，把夏天当冬天过就对了。这七八月真挺好的。不过等下个月也就是农历的八月，这边就要开始下雪了。” 舒敏道：“我心疼他也是白搭。我还能把他弄得回来啊？反正他也在那儿待了一整年了。你习惯就好！” 等高煜回来，程澜转述给他听。 高煜笑笑，他妈这是帮他哄着程澜呢。 不过，这都8月5号了。她再过几天就要走了。 怎么这么快就过了半个多月月了？ 程澜是8月10号被高煜开车送到呼和浩特的。 在这里他们歇了一天。 这里20度以上，都能穿长袖的裙子了。 这回没住蒙古包了，是直接去旅店开的房间，两间。 得有将结婚证的才可以只开一间。这年头的流氓罪很严重的。 之前住的蒙古包是高煜认识的牧民家的，他家儿子就在高煜手底下当兵。 这才直接就腾了个两室的蒙古包给他们，什么都没有过问。 临近分别，下一次见面还不知道是几时。 两人一时都都有些难分难舍的，亲过在房间抱在一块儿都不想分开。 最后还是高煜轻轻推开了程澜，气息有些不稳地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走吧，送你去火车站。到了给我打个电话报平安。” 252 第 252 章 火车启动了，程澜…… 火车启动了, 程澜躺在自己的床位上有些蔫。 这20天对她来说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啊。 什么都不用管，就安安心心在军区里玩儿, 等高煜下班回来就好。 生意、学业, 都被抛到了身后。 但这种好事，正常发展就一年一回。肖老师她们年年都这么过来的。 她这会儿没有和其他人交流的**。于是拉开被子直接在床上闭上了眼。 高煜望着火车离开也是满心的不舍。他才过了20天的好日子！ 第二天程澜下了火车，都还没完全从分离的情绪里抽离。 一下车就觉得热浪扑面而来, 跟火车奔驰中有风时完全两种感受。 她把两个大行李箱推到自己跟前，蹲下准备把裤脚卷起来。 刚卷了两卷，眼前的箱子竟然分成两边都让人拿走了。 她霍然站起来, 直接跳起两脚飞踹出去。一脚一个踹到了两个抢她箱子的强盗背上。 她当然不可能在空气借力。是先踹上一个, 然后再踩他背上借力踹上了另外一个。 这会儿大家都在下车往外走，这两个人也跑不快。 这才让程澜踹了个正着。 两个人齐齐朝前扑倒，还砸到了前面的人。 两个箱子也摔倒在地。 程澜过去把箱子扶起来, 又对被砸到的两个人道了声对不起。 那两个人正要发火, 就听旁边的人说这两个是抢人家箱子的，然后被这个女的飞身而起踹倒了。 两边都惹不起, 算了、算了。再说也道歉了，只当是遇到了无妄之灾吧。 那两个强盗也站稳当了，还拿了匕首出来。 以程澜为圆心，三米直径里立即被清空。 程澜冷笑一声，把箱子在身旁放好。 “要练练？来啊——”她还招了招手。 但心头还是有些担心还有第三个同伙，趁机把她的箱子偷走。 “程澜，我替你看着箱子。” 程澜快速瞥了一眼, 孟世超！ 之前在玉泉山打过桥牌的大院子弟。 她来不及说‘好’, 已经有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冲她正面来了。 赶紧闪避开，然后一手抓住那人的手腕狠狠一拧，让他的匕首落到递上。 程澜一脚给踢了老远, 然后一个过肩摔把另一个冲上来的家伙重重摔在了地上。 就这点水平也敢出来抢劫？比她给特种兵陪练的程度差远了。 孟世超说是看箱子，但匕首冲程澜正面来的时候他直接把手放到了手提包里的枪上。 如果程澜避让不开，他就要掏枪了。 虽然会把事情闹得很大，但总不能让高煜的对象在他面前让人给捅了吧。 结果没成想她这么厉害啊！章伟业的话一点没有夸张。 等乘警赶到，程澜已经把这两个家伙制服了。 孟世超给她做证人，把这两人押送到了火车北站的警务局。 孟世超还拿出工作证给人看了看，“我们会来了解后续情况的。” 刘权和胡良群也一道来了。 刘权在出站口就听说里头有人抢一个漂亮女孩的箱子。 一听那描述有点像程澜，但他又进不去。 只好不顾旧怨的去找了在这里上班的胡良群帮忙带他进去。 胡良群一听是这事也顾不得说别的。在他的工作地点，他眼皮子底下呢。回头他没法跟高煜交代。 于是这么多人都一起过来了。 这会儿看孟世超亮工作证，胡良群道：“程澜你放心，我会跟进这件事随时告诉你的。” 孟世超的爷爷是高老爷子那个层面的人。 他和刘权单方面认得孟世超。两人也纳闷程澜怎么跟他一起回来呢？ 等出了岗亭，孟世超道：“我和她一趟火车，下车看到她在跟人干架才过来帮忙看行李的。” 刘权直接道：“你就看行李啊？” “我就在旁边，还能让她吃亏了不成？我是听章伟业说程澜身手比我还好，忍不住想看看。接我的车来了。那程澜，咱们回见！” “回见，刚多谢了。不然我还真担心再冒一个他们的同伙出来。” 孟世超坐上车，司机下车帮他把行李箱放到后面。 等车开走了，胡良群问程澜，“你没吓着吧？要不要去我的办公室喝点水压压惊？” “不用，我没事。这次往返都多亏了你帮忙，赶紧回去工作吧。别耽搁了！” “没事就好。你家有人要买票，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回见——” 刘权看看程澜好像真的没事，便帮她拉上两个箱子往停车场走，开车送她回家。 等程澜回家，高爷爷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澜澜，你没事吧？” “没事，有惊无险。” “我们大意了，该安排个人去呼和浩特接你的。” “真的没事，高爷爷。就是一个意外。” “嗯，那你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好的，这事儿先别和高煜说吧。” 高战清挂断电话想了想，又打给方真让她过问一下事情的后续发展。 那是公安系统的事，他不好直接插手。 方真听说大孙媳妇差点被抢了箱子，还跟两个拿匕首的干了一架脸色沉了下来。 “孩子倒是没事，不过这次真的是我们疏忽了。你跟进一下吧！” “好的，我知道了。” 方真立即打电话到负责火车北站的派出所所长追究这件事。 等她挂断，程澜主动拨了过来，“方奶奶，我今天下火车遇上事儿了。” 这样省得老太太听说了又打过来关心她。 她刚给高煜打电话报了平安，当然是报喜不报忧。不然他在边防上也只能是干着急。 “孩子，我已经知道了，我打了电话问了相关负责人。你先在家好好休息一下。” “嗯，好的。” 程澜回到家，倒头睡下闭目养神。 王千惠把两个箱子拿出去，把里头的衣服都在阳光下暴晒一下。回头再放到衣柜里。 程澜养了大半个小时的神，觉得好些了。坐起来交代王千惠，“晚上多买点菜。” 估计还有人会来看她。 果然，高睿下班后就和舒敏一起过来了。舒敏还把录取通知书给程澜捎了过来。 一进门就看到穿着T恤、过膝短裤的程澜坐在树荫下吃水果拼盘。 两人心头一松，“你这孩子还真是经得住事。” 程澜站起来，让他们坐。 她这庭院个旁边打通后有穿堂风，待着还蛮舒服的，风扇都不用开。 嗯，她也还没顾得上买。 高睿坐下道：“温差三十多度，你要是不适应就去诊所看看。” “还好，这个在我身上没有体现。” 舒敏道：“那就好。来，看看你的录取通知书。” 程澜赶紧擦擦双手拿过来看。 京大的录取通知书有些像明信片呢，上头也是一塔湖图。 而且舒敏做得很周到，还帮她复印了三张拿出来。 不然在这外头要找复印机可是不容易呢。 程澜冲她笑笑，没再道谢了。 王千惠给高睿、舒敏端了绿豆汤出来，“叔叔、阿姨，吃碗绿豆汤吧。” “好，谢谢。” 程澜把录取通知书的原件和复印件都递给王千惠。 “表姐，帮我寄一张复印件回去给支书，再寄一张到林家。” “好的。” 高睿道：“澜澜，我把你当我自己姑娘一样看待的。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以后遇到这样的事，自己的安危必须放到第一位。什么都没有生命安全重要。别说你能挣钱，就是你不能挣钱，掉了什么高伯伯也都给你补上。” 程澜挠挠头，“嗯，我知道了。” 见她受教，高睿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他吃了绿豆汤，还想再拿一丫西瓜来吃。 舒敏道：“绿豆和西瓜都是凉性的，吃一样就好了。澜澜你也别贪凉多吃。” 高睿把手缩了回来，“我还是头回来呢。澜澜你带我们参观一下。” “好的。舒阿姨，我知道了。” 程澜领着他们从不晒太阳的回廊底下过去。 先看这边的几间屋。 程澜道：“高伯伯、舒阿姨，我这正房是空出来的。你们要是想住一住四合院，就过我这儿来也是一样的。” 高睿点头，“好。你别说，四合院还真没住过。” 然后又去第二进。 舒敏看过笑道：“你这简直家徒四壁了。” 第一进用的都是旧的、而且木料不大好的家具。第二进更是直接钢丝床摆成大通铺的样子。 程澜道：“钱都花在买房子上头了，一时有些不凑手。” 舒敏道：“小煜那里应该有钱，你先拿去用好了。” 这话高煜倒是也说过。 不过程澜其实有四万五（七月又入账了五千）了，就没有要他的钱。 毕竟他要买华侨公寓的房子那是随时可能有人出手的。 当然，他等了两年都没人出手也是真的。 买那个房子的人大多不缺钱。 不过还是没必要再从高煜那里拿钱。 舒阿姨说归说，自己真的还没结婚就拿高煜两万块她还是难免有想法的。 程澜道：“还是买房子更重要，让他留着吧。我这儿虽然家徒四壁，好歹房子是有了。” 高睿点头，“那倒是！这房子真挺好的。那些做古宅修复的人也很老道，看着浑然一体。” 舒敏道：“行吧，反正买了也是你们俩以后做婚房。你这通铺给谁准备的啊？” “成都军区大院一帮小伙伴要来北京玩。我想着我们之前去重走长征路最难的时候都风餐露宿过，给他们住这个也不算太亏待了。” “等他们来了，叫他们到军区来玩。我们那边是套三，还是坐得下那么多人的。行，你休息吧，我们就来看看。”高睿道。 儿子的对象去探亲，回来刚下火车就被抢劫。虽然是有惊无险，但他们上门表达一下关怀还是还有必要的。 程澜道：“你们吃了晚饭再走啊，都这个点了。我表姐已经在做饭了。伯伯、阿姨别见外才是。” 高睿想了想，“也行。反正不是外人，回去自己还得做呢。” 说话间程昕带着程杳也过来了。还拎了一块卤牛肉、一条大鲤鱼过来加菜。 她们是关了店子过来的。 “高伯伯|爷爷，舒阿姨|婆婆好！” 舒敏笑道：“好好好，你们也是听到消息来看澜澜的吧？幸亏这孩子身手好啊。” 程昕和程杳楞了下，她们只是因为程澜今天回来所以过来的。 等知道她遇上了抢劫，还是两个人，程昕急道：“你跟他们打什么啊？箱子掉了不过折财，万一伤到哪呢？万一对方有枪呢？” 舒敏道：“看，就是这个话。破财免灾，老话有时候不是没道理的。” 程澜乖乖点头，这时候肯定不能去掰扯。 高睿道：“放心，那两个人肯定没有好果子吃的。” 253 第 253 章 程昕去帮着王千惠…… 程昕去帮着王千惠一起做饭, 等吃过高睿和舒敏才离开。 期间他俩就一直在听程澜讲述去高煜驻地的见闻。 回去之后舒敏就去翻存折，看看攒了多少钱了。 “我寻思着咱们给澜澜送点什么，祝贺她乔迁新居兼考上大学吧？” 高睿道：“不是早就商量过了么？” 准儿媳妇搬进新房子住, 而且又考上了京大, 他们肯定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舒敏道：“可今天看到她房子那么好, 里头的摆设却那么次。要不咱们给她买个电视机？” 高睿道：“有多大肚子吃多少饭，咱们都是靠工资过日子的人。我们两个加起来一个月300不到。国产的彩电一台2000多, 半年工资都不够。买黑白的又不一定是她喜欢的。听说她在成都都有两台21英寸的日立彩电。我看买国产彩电都未必够，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而且她马上要去住校了, 也看不了几回。估计她也是因此才没置办。再说了，她不是要开什么私房菜馆么，估计到时候会统一定制家具、家电那些。还是按照之前商量的给她包168元的红包就是了。” “可她那么多身家，咱们这样会不会显得太小气了？” 高睿道：“我们钱上就只有这个能力啊。以后在别的地方多帮衬就是了。” 私房菜馆一开始肯定需要做口碑，他们可以帮着在同事、亲朋间宣传嘛。 而且，那孩子心头肯定也有数。高家能给她的, 就不是这些有形的东西。 所以, 钱上头真的没必要太逞强。 舒敏道：“这能挣钱是好事, 可太能挣钱了也挺给人压力的啊。” 高睿笑笑, “那是你儿子需要发愁的事。不过，我看他还挺稳得起的。” 而程澜那边送走了上门来关心的对象的父母, 一转身回去看到程昕还盯着自己，她挠挠头。 程昕道：“我知道你刚才虽然答应得好听，‘知道了’。可下次再有这种事，还是会忍不住冲上去的。” “那我总不能就站着, 看着人把我的箱子抢走吧？而且，当时根本不用过脑子，身体就有了反应的。” 程昕叹口气, “这治安怎么坏成这样了？” “你的店还好吧？有没有人上门找麻烦？” 程昕道：“于所长穿着制服来过几次，就还好。” “你带什么去谢的他？” 程昕道：“我做了灰水粑，一半给方奶奶送去，一半给于奶奶送去了。我送去人家单位的话，人家肯定不会收啊。” 送去公安大院，事前给方奶奶打个电话，进门就比较方便。 程澜点点头，这倒是不错的选择。 而且，礼轻情意重啊。 三伏天做灰水粑，不轻松的。还得有场地、有大锅才能操作。 估计是在底楼的餐馆里做的。 “那你现在请了几个人？”程澜不想再听人絮叨抢劫的事，便把话题一直往程昕的新店上引。 她一边问，一边在程杳旁边坐下了。这小丫头估计也被当半个人手使了。 “现在生意才刚开始，还比较清淡。我负责买菜、做吃的，杳杳跑堂、收钱。就请了一个人负责洗两个小时的碗，一个月给15元。等她开学了再说。中午和晚上的旺场，千惠也会过去搭把手。” 王千惠就直接不做饭了，一天三顿都在程昕那里吃的。当然，也是因为程澜这里前段时日没什么事。 程澜看看程杳，这都不是半个人手，直接是一整个童工了啊。 杳杳笑笑，挣的都进她们母女俩的口袋呢，她累点不算啥。 程澜问王千惠，“你看好几套房子了？” “比照着隔壁的面积，看好了三套。另外曾清嘉不是要卖，不用置换么。这样的话，就还需要两套小的。” 程澜对程昕道：“你的钱我借15000。千惠你去把三套一起买下来。” “明天给你转账。” “你不再看看了？” “不用，之前都是你去看的。回头过户我去签字就是了。” 程昕道：“成都来的人已经在火车上了。你这里打算怎么招待啊？” 程澜笑了一下，“睡就睡集体宿舍了。至于陪玩那是邱鑫泉的事儿。他自己说了他负责的，我得闲才去。现在也就是吃要麻烦一点。“ 十几号人呢，坐都要坐两大桌。得有专门的人负责做饭、收拾。 王千惠道：“我可以。”她一个月领50的工资，领了半年了。其实没干太多活。 程澜笑，“我请你一个高中生是来做家务的么？你好好的学夜大酒店管理的课程。十多个人的饭菜，不轻松的。你搭把手就是了。昕姐，你那里帮我请一个短期的保姆吧。就干半个月，我工钱可以开高点，会做四川菜最好。做饭要好吃一点。” 团结湖小区那边住的人多，而且和她这边没有什么利益纠葛。 程昕道：“要不这样，我请一个人，八月中旬到八月底在你这里干。九月开始在我那里接着干，无缝衔接。” “我请的主要是做饭、打扫的。你那里需要的是跑堂的。不太重合！” 程昕想了想，“只请半个月的话，工钱开高点应该还是能请到的。还有两天，我今天回去就跟门口的大爷、大妈问问。再在墙上张贴个招工启事。好了，杳杳，我们走了。” 杳杳有点舍不得好久不见的程澜，但家里的店还需要她帮忙。 只好站起来道：“小姨，我们走了。” 程澜挥挥手。 送她们出去了，王千惠抱了门闩出来插门。 虽然外头治安不大好，但都知道这家人是有背景的，也就以前第二进的人敢恶心一下她。 但小偷、强盗那些可都不敢上门来。 而且，经过上次刘权哥带着她去把人蒙头暴打一顿，第三进的人如今也都老实极了。 就是昕姐那里，也因为澜澜的缘故有公安看顾。她的房子和店都没事。 不然她们两个单身女子这么待在人生地不熟的北京，还真是不太保险呢。 王千惠关好门，和程澜一起往西厢走。 程澜开了电唱机听《梁祝》，声音调得很低，省得妨碍到邻居看电视。 王千惠道：“晚点洗漱是吧？” “嗯。” 王千惠就没动了，也在西厢的厅里坐了下来。 她洗好碗筷，就把蜂窝煤备上了。就上下都用专门的封口的盖子盖上。 这样不通风，烧得慢。上头放一大锅水慢慢烧热。 现在要洗就弄开烧快点。 回头睡前换一块新的蜂窝煤，明早起来都还烧着。换一块就可以做早饭了。 她以前在乡下没用过蜂窝煤，但如今已经用得很娴熟了。 “澜澜，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为什么不爱用程家村的人？” 这里要开私房菜馆的话，其实可以提供很多就业机会的。 但程澜从头到尾都没提过要从程家村叫人来。 如果说昕姐，她是被家人深深伤害过。程家旁的人除了程澜爷爷和自己外公还有七表叔家，也没人在她最难的时候帮过她。 但程澜因为受她爷爷重视，从小在程家村是没人敢欺负她的。 程澜道：“我不太喜欢他们那种理所应当的态度。而且，都是程家村的人，不好管理。回头你当经理，下头的人给你摆长辈架子的话，肯定没有你管外人轻松啊？” 王千惠猛地点点头，“嗯嗯。” 程澜看看她，“我之所以用表姐你，除了我说的感恩叔公当年抬我奶奶去镇上生孩子，还因为你是应届高中毕业生。再有一个就是因为叔公他老人家是个拎得清的。他虽然希望我多拉扯程家的人，但他不会干涉。所以他推荐的你，应该也是个拎得清的。” 这话应该是支书想问的。但程澜说了缘由，他就不会对村民说起她要开私房菜馆的事了。 多半以为王千惠在她这里当保姆。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不过，如果哪个年轻人有那胆子自己跑来北京找我，我也会考虑一下的。长辈就算了！” 一而再的质问她凭什么用那些人不用他们。就连她用了程岩和王千惠，都还得找出一二三的理由来。 这种长辈程澜是敬谢不敏的。 如果不是因为她家就她一个了，得回去上坟。她过年其实是不爱回村里的。 8月13号下午，成都来的大部队抵京了。 林景南带队，大大小小十几号人。 另外，林琅、邱鑫泉算是在北京各读了几年书的，也来帮着照看大院众人。总不能全丢给程澜。 不过，徐懋宁没有来。 如今都知道程澜和高煜连恋爱报告都打了，也知道那晚他妈妈闹了挺大一个笑话跑去找程澜分析利弊，希望程澜知难而退。 那他肯定不会再跑到程澜这里来玩的。 还有林墨，他现在接手了肖晚开辟的生意，又早就来北京玩过了。他也没有来。 他给程澜打了电话，祝贺她考上理想的学校。 剩下去走了长征路的再加上肖晨都来了。 一到出站口，老远就看到有人举了个牌子上头写着‘林景南’三个大字。 林景南走了过来，“我就是林景南。” 旁边的刘权笑道：“程澜小叔是吧？来，跟我们走。她把我四辆车都包下了。” “你是......” “我是高煜的发小，叫刘权。” 林琅在后头照应她妈，见状走到前头来，“小叔，没错。这是刘权哥，我认得的。” 刘权笑道：“林琅，早知道你也提前来，我就不让人举这劳什子了。不过主要是怕错过了。” “那不是要来给澜澜办乔迁暨升学宴么。” 这一次大院里的爷爷们都有表示，让各家小辈带来，或者直接交给了闫淑芬。 程澜也是大院里的孩子，考上京大还是很给大院长脸的。 尤其她如今还是高家的准孙媳妇了。 四辆车，16个位置，正好可以把众人很宽松的安排下。 后备箱放行李，也是装得满满当当的。 林景南就坐刘权的车，“听说你用的司机都是退伍兵啊？” “是啊，现在读驾校好贵的。这退伍的汽车兵有驾照，技术也过硬。都是我爷爷以前的兵，也听我招呼。” “嗯，那蛮不错的。” 把人送到了，刘权谢绝了程澜‘进去坐坐’的邀请，“还要再去跑生意呢。” 两扇大门打开，众人鱼贯而入。 马丹阳道：“哇撒，程澜你这里好好哦！” 程澜笑道：“先别忙着夸，看看里头再说。” 里头，里头的景致还是很好的。 但是，第二进有且仅有的家具就是床。 一个房间摆四张钢丝床，两两相对。 254 第 254 章 一个东厢就把所有…… 一个东厢就把所有人安顿下了。东屋住男生, 西屋住女生，自己找床位。 另外，王千惠搬到西厢东屋睡榻, 腾出第一进西厢东屋给林锦熙住。 大伯母住第一进的东厢东屋, 林景南住东厢西屋。 至于梁锦，等她到了就和马丹阳、肖晚、林琅住第一进西屋的女生宿舍。 邱鑫泉、王维汉、孟家成、肖晨住第一进东屋的男生宿舍。 邱鑫泉道：“相对房子, 你这确实有点简陋了啊。我们怎么洗脸、洗脚啊？” 程澜道：“在水龙头下用流动的水就可以洗了啊，大夏天的怕啥？人多等不及的话, 水井那里自己打水也可以。要用热水就上第一件的厨房打。浴室里我做了淋浴。总比咱们重走长征路时的条件强多了啊。见谅、见谅啊, 钱都用在这个房子上头了。” 一番话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刚看到院子的时候真的被震撼了，古风古色的啊。 结果里头这么简陋。 不过，这确实才是正常的发展。如果程澜买了这么大的院子，里头还能弄得漂漂亮亮的, 那她之前三多年可就真是不得了了。 这400多平的院子，要都装满可要花不少钱呢。 “大家休息一下, 等下到第一进吃晚饭。” 出去吃什么的就免了，多贵啊！ 程澜是真的没钱了。她买了曾清嘉的房子, 然后顺手租给他一家四口。一个月收房租15块钱, 先交了半年的。 她又在外头买了三套小的，预备置换。但她自然不会急着去找其他人换。 先放着，她想换再换。 夏天快过完了，第三进的人仿佛也能继续坚持了。 那就看看谁耗得过谁！ 她买下曾清嘉家的两间屋, 也是为了杜绝有旁人把整个院子一起买下来。 现在她还怕个毛线？ 曾清嘉拿着8000元到南方进电子表去了。 最近电子表挺红火的。 这种肯定是买水货了。但只要能带得回来，赚个翻倍价格不成问题。 如果炒作得好, 甚至可能更多。 是他上门来恳求程澜买他家那两件屋的。不然他一家四口真要过不下去了。 他也是看出来了，程澜这里没有他捡漏的机会，就当机立断了。 程澜听了他的计划, 最后答应了他。还让他找父母写下了概不反悔、埋怨的话。 虽然曾清嘉的计划她觉得可行。但万一路上出些状况，他父母来找自己闹呢？ 这会儿人估计都到广东了，坐火车硬座去的。 前天王千惠看到他妹妹去邮政储蓄汇款来着。 这个年代也催生了不少这种胆大的。 譬如绑了十个塑料水壶就敢偷渡到香港的舒姐她妹，还有卖了唯一的祖产拿着本钱冒险去南方进货的曾清嘉。 当时程澜还问他，“你要是真的顺利回来了，也赚钱了，不会跑回来和我抢第三进院子吧？” 那些人卖给曾清嘉，就不算变卖祖业了。好歹是卖给自家人！ “我有钱了买个单门独院的不好么？那些人的房子我可不敢买，过户了也不会腾给我。回头耍赖还这么住一大院子几十号人，我图什么啊？” 都是亲戚，他怎么去撵人啊？ 程澜觉得有道理，这才付钱把他的房子买下，又原封不动租给他家。 程澜的一众客人坐了火车，就准备冲洗一下，好上床休息了。 程澜就领他们去暂时辟做洗澡间的地方。 她让人在第一进的空地上弄了两个排水比较方便的浴室。 到时候水会流到一个水泥浇筑的水缸收集起来，用来浇花。 她是托萧应给借来的两个各两三平方的简易工房，回头可以拆卸的。 她就在顶部做了承重的架子，各放了一个硕大的皮水囊，然后底部扎了洞。 就谁要洗澡，去厨房打了水过来，从旁边放置的梯子爬上去。 先把皮水囊的塞子打开，把水灌进去。 那皮水囊灌一大桶水没问题，足够一个人夏天冲洗了。 除了不能一次调节水温以及关水，和淋浴喷头也没有大的区别。 这大夏天的，什么都能省，但每天洗澡真省不了。 她厨房的两口大锅这会儿都烧着开水呢。 平常的灶眼最多放三块蜂窝煤，她的能放九块。这是为将来炒菜准备的。 这会儿用来烧洗澡水也挺快的。 “这就是你说你弄了淋浴室啊？”马丹阳看到后都无语了，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反映。 他们开始还想着好歹有淋浴，总算有个对得起这房子的装修。 结果没想到程澜是这么给他们搞的淋浴室。 林景南道：“真有你的。哪找的这么大皮水囊啊？” “千惠出去到处淘东西在地摊上看到的，可能是为了方便储水的吧。我听她一描述觉得可以用在这里，就买回来了。谁要洗，自己去第一进的厨房提水啊。” 林景南对肖晚和肖晨道：“你们两个去准备洗澡吧，小舅给你们提水。” 邱鑫泉道：“林小叔，我和你一起去拎水。” 肖晚他们两个最小，让他们先洗大家都没意见。 不过，可以两个、两个的洗啊。那漏水的洞眼不够，可以再戳几个。 肖晨和孟家成一起，肖晚和林锦熙一起。这样轮三四次就全体都洗好了。 闫淑芬一阵好笑，“亏你想得出来啊！” 她等下和林琅一起洗第一拨。 不过，这样是比较卫生。不然十几个人混用洗澡间，那浴桶是不大方便。 也不能弄十几个都给编上号吧。 而且要装修淋浴的浴室确实挺费钱的，浴室和厨房的装修才是最花钱的地方。 这也算是懂得变通了。 等第一批四个人进去了，林景南对程澜道：“你要是缺钱，我攒了有1500，你先拿去用。” 他只有军校发的补助和做任务的奖金，能三年攒了这么多也很不错了。 程澜道：“1500对我没什么用。没事，我过阵子就去住校了。” 只有她和王千惠住的话倒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她们各自一个洗漱的盆和桶。 第一批的人很快洗了出来。夏天嘛，主要就是收收汗。 肖晚道：“程澜姐，真的跟外公家的淋浴没太大区别呢。” “是吧，我就觉得还挺好的。”程澜在一旁给她的树和花浇水。 这夏天被太阳晒得花朵和树叶都蔫了。 林锦熙道：“主要是房子空间大，能想的办法就多。” 众人陆续洗过，洗了衣服晾晒上，就到自己的床位或者房间睡下。 到五点半时候，倒座房开始传出饭菜的香味。不用喊，一个个都爬起来了。 虽然没有出去吃，但其实程澜准备的饭菜还是很丰盛的。 买了两只北京烤鸭，做了京酱肉丝，宫保鸡丁，抓炒鱼片，三不沾、砂锅白肉，另外还有两道炒时蔬，北京酸辣汤。 程昕帮她请的这个人川菜不太会做，但北京菜做得相当地道。 就两天的时间，哪里有得挑？ 程澜吃过觉得口味不错，就拍板请了这位古大姐了。 半个月开的30块工钱。毕竟人多，每天要做的分量都不少。 王千惠就负责买菜、帮着摘菜、洗碗这些杂活儿。 这么吃比去外头下馆子可是实惠太多了。 不然两桌人，就算只在胡同里的小饭馆吃，一顿没有20块都吃不下来。 这样吃的话，一天只算菜钱平均10块吧。 这一次大院各家，尤其是有人来玩的人家给程澜送的礼金50起步，就是想着他们要去人家家里吃住半个月。 不过，主要还是以林家的人为主。算上梁锦，林家一共要来七个人。 她要过两天才到，从云南直接过来。 当然，林家的礼金也比别人都重。 林爷爷直接给了200，大伯和大伯母100，小叔和梁锦阿姨100。 就连锦熙姑姑都咬牙掏了66。 这在如今绝对是大手笔了。平均工资才40一个月呢。 当然，今天是接风宴肯定比平常要丰盛些。平常肯定不会这样。 下午四点的时候，程昕也关了店子带着女儿过来帮忙了。 程昕过来问了问来客都有哪些，没听到楚锦程和舒洁的名字她挑挑眉。 程澜道：“舒姐怀孕了，不方便出远门。小地主去南方帮她进货了。回头他和徐晓海、徐雷会一起来。” 到时候西厢再给他们仨安三张钢丝床就好。 至于客人走了，这钢丝床和床上用品都可以收起来的，不占太多地方。 以后再有客人来也方便安排。 这会儿肖晚闻着香味去厨房帮忙端菜就看到了端着菜出来的程杳。 程杳看到她眼睛一亮，《尼罗河女儿》！ “漫画书带了么？” “带了、带了。一会儿吃完饭给你。” 其他动作快先收拾好自己的人也都进来帮着端菜、拿碗筷。 这摆出来就算满满当当的两桌了。 王维汉道：“程澜，够意思！” 虽然住得稍微简陋些，但这吃的是真没说的。 而且住也就是倒床上睡嘛，床还是弄得挺好的。 那洗浴间其实也挺不错。 他们这么多人一起来，人家要招待他们也算费心了。 古大姐不会做四川的甑子饭，程昕做的。王千惠全程在旁边学手艺。 她有基础，只是这么多人的米饭没做过。这要拿捏好火候、水分那些可是门学问。 好多人沥米会沥早了吃夹生饭，有些人又会弄晚了导致米饭很软。 几斤米饭要是没掌握好时间和速度，搞不好一者都会有。 程昕一开始预备做三斤。但程澜让她做四斤，省得不够。 她们说的是做好后的分量，不是米的重量。 “就15个人啊！”晚上一人吃一两米饭还不够啊？ “火车上吃不好，这一顿会比平时吃得多些。” 程昕一拍脑门，忘了这茬了。 果然，四斤米饭最后就剩了三四两，菜还都吃得干干净净的了。 王千惠有些咋舌。 这种吃法她拿着程澜的购粮证去粮站买的26斤米吃不了几天呢。 得去市场买些高价米回来备着。 嗯，直接去买麻袋装的好了，让卖米的农民一整袋给送家里来。 吃过晚饭没电视看，程澜便领着众人去什刹海逛荷花市场。 这边过去有好几公里，得坐公交车过去。 他们这半个月在北京游玩，也只会是自行出门坐公交车。 程澜包刘权的车接送只限于往返火车站。 就连大伯母听说沿岸搭棚出售做冰碗的材料也准备去看看，就全体出动了。 王千惠本来说留下看家的。 程澜道：“有什么好看的？也就这个房子最贵，别人可偷不走这个。” 马丹阳道：“对，全家就那个电唱机值钱，真没必要留个人专门守着。” 程澜笑，“那还是萧应送的。” 255 第 255 章 这会儿是晚上七点…… 这会儿是晚上七点多, 已经不是出行高峰了。所以差不多都有座位。 少数几个男士站着，都很快有空位置出来坐下了。 程昕和杳杳没去逛什刹海，回家去了。她们早去过那边吃冰碗了。 今天教会了王千惠怎么一次做几斤甑子饭, 之后程昕就不过来了。 今晚菜多，之后一顿会少两样菜, 古大姐一个人就做得过来了。 古大姐不住这里, 一天中午和下午过来两趟。 如果众人出去游玩不在家吃她就会比较省事儿。 不过这么热的天, 中午回来睡个午觉再继续去玩是最好的选择。 反正程澜这里基本离哪处景点都不会太远。 坐公交车回来也不费事。 程昕那里刚开张半个月，也不好时常晚上关店。人气是一点一点攒起来的。 程杳把十本《尼罗河女儿》放到书包里, 喜滋滋的就回去了。 其实书封面上的名字是《王家的绣章》。但她们一开始听说的是这个名字, 先入为主了。 上了公交车, 马丹阳问程澜, “那书你买的？”没看出来这么有少女心啊。 程澜有些不好意思, “嗯。你知道内容？” “路上我拿来看了看。”前面还行, 后面抢来抢去的她就看不下去了。 林琅笑道：“这书在我们班上很风靡的。而且可能收益挺好吧，作者又开始画后的了。第一本是1970年出来的, 这都1982年了还在连载。不过, 我觉得我的现实困境不是看看漫画就能解决的, 就不爱看了。” 程澜暼你一眼，你有啥现实困境啊？ 不就是和康老师不能像她和高煜一样明目张胆的处对象么？ 林琅小时候最大的困扰是在外公家寄人篱下, 如今的困扰就是恋爱受阻。 在真正遇到过生死大事的程澜看来这都不叫事儿。 但林琅从小到大就这么两件事最艰难，她自己觉得还蛮大件事的。 程澜道，“对，小晚, 我们还是应该靠自己。而且，如果凯罗尔不懂得怎么把浊水变清，事情也没那么容易。还是因为她拥有3000年后的智慧才能在古埃及混得起走。” 没这个埃及急需的技术推广开, 可以直接从尼罗河取水用。她也不会那么快就得到臣民拥戴。 和埃及人最喜欢的黄金一个颜色的头发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肖晚道：“我不懂那个。而且好多事物的远理我都不懂，我觉得我万一穿越了真的没什么用。四大发明我都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当时她还跑去问了全家最有学问的大舅。大舅知道怎么用简易的手段把很浑浊的水边清澈哦。 他们舅甥俩还一起实践了。 大舅说等她以后学了化学就会懂很多。 程澜觉得挺好的，看过之后没觉得遇到一个王子或者王就能改变命运了就好。 她比较认可的还是大伯母对女孩子的教育。 后面这几排都坐的他们一拨的人。 林锦熙扭头问程澜，“澜澜，那个刘权也是大院子弟啊？” “是啊，他爷爷被迫害前也是住将军楼的。他要不是被小将们打得视力不过关，原本也可以当兵。” 刘权如今是戴着一副近视眼镜在开车的。 林锦熙听说了刘权的身世和经历有后，生出了些物伤其类之感。 都是不幸遇上了那十年被改变了命运的人。 而且他比自己还倒霉。哦，比瞿程也更倒霉。 瞿程好歹他爸还等到了平反的那一天，还给他留了补发的十年工资可以买房子。 瞿程也还可以在叔伯们的庇护下当兵。 上头有人没人，升迁速度肯定会有差别的。 不打仗的时候，没有背景想在军中升迁得快是很不容易的。 不过也说不好，刘权如今都有四辆车了。 这就是整整十万啊，跟程澜的房子一个数了。 如今万元户都是凤毛麟角，他们这两个十万元户可真的是大户了。 而且，程澜的房子搁那就搁那了，连配齐家具都还办不到。 刘权的四辆车，可是每天都在替他赚钱的啊。 所以这么一比，林锦熙也就不觉得自己遇上了取消高考、全家下放不得不下嫁避祸有多惨了。 而且，刘权真的挺励志的。 闫淑芬道：“或许这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上帝给刘权关上了一道门，却也给他打开了一扇窗。” 这一晚大家都逛得挺好的，尤其往返都有位置坐。 邱鑫泉、王维汉、马丹阳他们几个消化得挺快，还直接在那里吃了冰碗。 其他人当时吃不下，听说可以放到水井里镇着不会坏，也都打包了回来。 不过最后没谁的真放过了夜，都吃掉了。 回来的路上肖晚和程澜坐一起，程澜笑着问她暑假一共赚了多少钱？ 肖晚很高兴的道：“自己赚了160，外公又给补了160。” 再加上她自己攒的零花钱、压岁钱，她都差不多有500了。外公让叶秘书帮她开了个户头存进去。 妈妈一开始还打她这个钱的主意，被外公骂了一顿。 “你自己拿着钱买这样、买那样的。孩子辛辛苦苦勤工俭学赚一点，你都要收走？你每个月学校要发几十块的补助的。” 林锦熙当时被骂得抬不起头来，“我不是想着从现在开始得攒钱买房了么？” “你自己去开源节流，我们小晚的钱就留着。她的学费、生活费也不是你在负责，都是她爸爸在管。你凭什么收走她的钱？我要是知道她的钱被你收走了，你给我小心点。” 经过了这个女儿想和高家三房联姻的事，林师长再不敢放纵她了。 能力不大，心倒还挺大的。 第一天一早邱鑫泉和林琅领着众人去天X门广场，这回可就把他们给挤得不行了。 不管从哪里去广场那肯定都是热门线路啊，也不管几点去。 林琅抓着吊环道：“你们就知足吧。你们知道当初我和澜澜还有小胖子，哦，还有王维娜一起被高煜带去看升旗是怎么去的么？” “怎么去的？” “跑步去的。那会儿一早还没公交车呢。” 王维汉有些不信，“我姐能跑着去？” “能啊，就是拖后腿而已。尤其是拖我的后腿。她一个劲儿拽着我，省得我们都跑前头去了，她一个人落丢脸。” 王维娜今年暑假也参加表演去了。 她勤工俭学的乐团换了领导，这回终于轮到她出头了。 不过程澜请客那天她会来的，已经电话通知过了。 程澜今天没有陪客人们到天X门广场去。 她八点多出门，吃了杂酱面领着大伯母去秦瑞的粤菜酒楼了。 面是王千惠一早起来做的，拌上就能吃。 她准备就在秦瑞那里请客，到时候人多了、人少了也好调整。 秦瑞说他预留的两个包间门就给她做个弹性的安排。 要是还不够，就一张桌子再加一到两张凳子。 不但闫淑芬去了，舒敏也来了。 程澜妈妈早就不在了。如今关系确定了，她自觉是有义务照顾这孩子的。 反正把事情只交给闫淑芬她觉得有些不妥。 她还给程澜说了，大学报到那天她和高睿一起送程澜去。 另外，消息灵通的都已经知道高家长孙媳妇要办升学宴了。 到时候高家那边的客人也不会少。 高老爷子这可是人走了，茶没凉。像他们这样的老人家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当然，轻易不会出来说话了。 不过依着老爷子的脾气，应该是不会让那许多不相干的人借机来送礼的。 他之前过七十大寿，宴请的名单都是精简了又精简的。 怕是到时候也会派人拦门。 秦瑞和她们介绍着到时候的安排，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看起来还真有点像是来定婚宴酒席的啊。 他笑着凑到舒敏耳边说了。 舒敏也笑了一下，“是有点像。那澜澜，就暂定八桌？” 光是高家人坐拢来都不只一桌了。 程澜点头，“嗯。” 眼见舒敏和闫淑芬都要掏钱包她赶紧道：“我自己来、自己来。” 她自己来就还是程家办升学宴。虽然程家村的人不可能千里迢迢的进京来向她道贺。 就连程岩和程姝都一个坐月子，一个做两份工来不了。 对程家村的人来说，这进京的路费对他们都是很大的负担。 村里好多人这辈子连X山市都没出过。 程澜把订金付了，菜色也定下。粤菜大酒楼，这也很拿得出手了。 回去后，正好遇上王千惠买了100斤米让人送家里来。 闫淑芬道：“澜澜你以后一定能把一个家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十几个人一下子涌来，其实吃住给他们安排得相当不错了。果然不愧是早早就当家的人。 程澜笑笑，“现在有商品房卖，以后好些家庭应该都是一家三口了。” 那样自然是极好安排的，就不需要做什么当家主母了，省时省心！ “你们婚后总不能住你这里吧？”闫淑芬挑眉。 舒敏自然是定好了宴席就回去了，不然她也不好这么问。 “高煜在攒钱准备买华侨公寓的房子。他在刘权那里入了一股，是在刘权还极弱小的时候。” 华侨公寓的房子，闫淑芬也有所耳闻。户型很大，200多平方。 她爸就是1945年从国外回来的嘛。 当时想着回故乡所以回了四川，不然他们一家可能50年代也要在华侨公寓买房子的。 她出生在美国，待到三岁才随父母回国的。 高煜如果在刘权那里入了一股，那应该没太大问题。 大伯母嘴很紧，而且以后买了房子自然会被自己人知晓。所以程澜也就没瞒她。 闫淑芬道：“果然心头有算计的人都知道攒钱买房子。” 她和程澜说了林锦熙把那3000花了大半，还希望老爷子给她补嫁妆买房的事。 程澜也是林家的人，她这不算家丑外扬。 程澜听得瞠目结舌的，还能这样？ “匪夷所思吧？三十几岁的人了，自己都为人父母十多年了，还能有这样的想法。” 别说跟14岁就能给未来做规划并付诸实施的程澜比，跟林琅比都差远了啊。 也不知道她婆婆是怎么教育女儿的。 估计是没有预料到会有那样的大变故，以为可以一直庇护吧。 她看向程澜，“你以后不用和婆婆、太婆婆住一起自然是好事。牙齿和舌头再好，也有不小心咬到的时候呢。不过还是要时常去老人跟前走动、走动。” “嗯。”程澜点头。 闫淑芬说着笑了一下，“高煜愿意攒钱买房，对你这心也是挺诚的了。” 以前都是几世同堂，做人儿媳的难免有受气的时候。分开住就好很多了，远香近臭。 256 第 256 章 这会儿十点钟的样…… 这会儿十点钟的样子, 古大姐准时抵达。她和王千惠一起开始准备起了中午的饭菜。 古大姐对这个工作也挺满意的，一天六个小时就可以挣两块钱，也不是太累。 下午一点她还可以午休到四点。要回家也可以, 要留在这里休息也给她准备了一个房间。 闫淑芬和程澜则回了东厢房。 “澜澜，小琅还有没有和那个康老师私下有往来啊？” 程澜摇头, “大伯母,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闫淑芬也知道程澜可能会帮着小琅隐瞒，就是你不问她就不说。 但一旦问了, 她不会骗自己。 想到这里她叹口气, “不过明面上他们的接触也不少了, 我爸还纵着。” 林琅才大二，能去外交部打杂自然是沾了外公的光。 外交部的人打电话向他老人家提及此事, 他肯定就知道一半是为了事业发展、履历好看。另一半就是因为康老师了。 他就算不拦着, 也可以让他们不要分到一个组啊。 那他不吭声，人家很自然就会把北二外来的人分到一组做事了。 这一次程澜考上京大, 闫老爷子也送了60元的礼金，让她再接再厉。 跟外人说起, 他也说是自家的小外孙女很争气。 之前那年, 程澜就是落在大伯和大伯母名下的。而且他们也确实担当起了养父、养母的职责。 大伯母回娘家, 程澜都跟着去过很多次。 闫家的舅舅出差买东西，后来也都给她带一份礼物。 闫家的舅舅、舅母这次也送了40的礼金，都是让大伯母一起带来的。 所以闫家这个外家程澜也是认的。 大伯母替她代收的礼金, 包括大院那些爷爷们给的, 都是记了帐的。 哦，瞿叔叔、瞿婶婶也送了20。他们的收入要低一些。 瞿婶婶之前和程澜闲聊，说那套140平的房子最大的好处就是孩子爬来爬去的范围比较大，爬行能力锻炼得非常好。 他们之前也考虑过要不要干脆只买个70平的, 也好在手里多留点钱。 最后还是选择了140平的。 那是该瞿爷爷享受的面积待遇，又全是花的老爷子那十年补发的工资。 买下来，感觉老爷子留下的痕迹更多。 而且，140平的房子集中在最好的楼层，邻居都是将军楼的老爷子们。 这样距离近些，有什么事也好说话。 程澜道：“大伯母，日子过得舒心最重要啊。门当户对也是为了观更同步嘛。” 闫淑芬想了想，“这都一年了，学校里确实没再流传什么闲言碎语。说明他们至少明面上还算遵守了与我的约定的。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非要怎样，强硬让她放弃反而激起逆反心理。” 实际一点看，康老师的母亲不在了，如果他父亲是通情达理的，长辈这一块倒是比较好说。 但听说他家里还有个兄弟姊妹呢。 农村人的想法往往是多生几个，只要一个有出息了，那自己和其他孩子就都有依靠了。 就程澜这么大点，程家村还不少人认为她发达了就有义务拉扯自家呢。 那还是隔了两代以上的亲戚。 她这次来北京，找熟人往这个方向多打听、打听吧。 中午将近12点，出外游玩的人回来了。 他们把广场上的建筑都参观了。还留下一个故宫没看，体力好的准备午后再去，由邱鑫泉带队。 体力不好的，准备明早去，由林琅带队。 今天中午的米饭依然煮了四斤。早上四点多就出去看升旗，折腾到中午也是够辛苦的了。 吃过午饭，两口大锅又开始烧水。 虽然伏天已过，但还是不动都要出汗的天气。 自然是要随时保持洗澡的水量。 谁要洗自己去提，或者是两两互相帮忙。 舀了水记得掺满就好。 王千惠只需要隔一两个小时去看一下，需不需要换蜂窝煤了。 不但米买了100斤的，蜂窝煤供应外的、高价的她也买了不少。 她中途去换了一次蜂窝煤。等回到西厢东屋，看到程澜坐在床上，头上有几分呆毛。 “澜澜，怎么了？” 程澜抬头，“我在想，程家确实还是太弱势了。” 她的升学宴，到时候主要来客其实都是林家和高家的客人。 程家能来的也就是支书、七伯和潇哥。 潇哥今下午就会和梁锦阿姨一起抵达。 程澜的录取通知书复印件寄回去之后，村里老程家的人一一传看。 然后众人去给程澜爷爷上香，在坟前郑重其事的烧给了他。 村口、小卖部各处分店包括徐晓海和梁老板那里都拉了横幅祝贺，又放鞭炮。 如今那两个县都传遍了：小卖部老板之一的程澜考上了京大经管系。 这几天，小卖部生意据说都往上跳涨了两成。 估计还能持续一阵子。在他们那穷乡僻壤的，考上京大太稀罕了。 程家村的村民开会讨论，又知会了楚锦程和程澜，最后便决定派支书和七伯公费进京向程澜道贺。 所谓公费就是由小卖部出钱给他们支付成都到北京的火车票钱。 从村里到成都，就直接坐徐雷运输公司返程的大卡车。 程澜托大伯给买的卧铺票，支书都快六十的人了。 虽然他自己表示硬座没问题，程澜肯定不能让他真去坐硬座啊。天两夜呢！ 有七伯一道，也比较能让人放心。 卫东叔开始也想来，直接被村委会和老程家的人给否决了。 他上程澜爷爷房间翻找值钱东西那一幕太深入人心了。 而且他还想过要把程澜的抚养权拿到手，等到高中毕业就把她嫁出去给自己儿子换回娶媳妇的彩礼。 程澜的性子大家伙都知道，那可不是个会以德报怨的。 如今，哦不，今后几十年她可都是程家村最出息的。 虽然农村女娃娃普遍不如男娃娃重要，但能干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忽略性别了。 所以，去给程澜道贺，他们肯定会尊重程澜的意愿。 程卫东的要求在村里就被直接驳回了。 支书要来，最高兴的当然是王千惠了。程澜让她把第一进的正房东屋收拾出来，她可麻利了。 这会儿听程澜说觉得程家太弱势了她道：“是啊，程家如今够分量的人太少了。” “不过，我还是不会如村里某些理所当然的人的意，直接拉扯他们。” 程澜搓搓脸，“你帮我了解下老程家小一辈里能读书的有多少，外嫁女的后代也算。九月起贫寒的给他们发助学金，成绩优秀的发奖学金。嗯，满足两个条件的可以两样都领。金额的话，按照当地生活水平定吧。你拟一下，回头把名单和金额给我。特别突出的可以想办法给他们转学到X山和成都。” 她还有四年才大学毕业，这些人有足够的成长时间。 她可以从年轻一代的里头挑选值得培养的。他们的观还没有定型，比较好引导。 反正机会她都给了，老程家那些理所当然的人也无话可说。自己儿孙不争气可怪不得人。 “好的。” 王千惠如今具体说起来的话，干的应该是程澜助理的活儿。 “等老程家的都关照到了，再推广到全村、全乡、全镇......” 不管是不是姓程，只要能为她所用就行。 她现在月入5000，可以关照到不少人了。 程澜说着笑了笑，“要是有谁像赵乾那样有一门手艺的其实也可以扶持一下。还真不能小看了炒瓜子的生意呢。” 王千惠笑，“傻子瓜子！” 外公要是知道了澜澜这个打算，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下午两点，一拨人出门去逛故宫，一拨人直接去北京图书馆了。 程澜这里没什么娱乐休闲设施，在家里除了打牌就只剩下听唱片。 林锦熙提出想去北京图书馆看看，其他人纷纷响应。 程澜则是四点多出门，和小叔一起坐上刘权的车去火车站接梁锦阿姨和潇哥。 她在路上把自己的想法和小叔说了说。 小叔点头，“嗯，回头也让支书捋一捋，哪些够格也自愿去当兵的。” 照目前的形势，这一拨去的搞不好就是要直面下一场战事的。 打仗都是要死人的！ 爹对他有养育之恩，程家村绝大部分的人对他还是不错的。 也只有程卫东把他当眼中钉、肉中刺， 他也该回报一二。 既然澜澜有这样的想法，他自然是要鼎力支持的。 程澜点头，如今最好的出路是考上大学以后端铁饭碗，招工进国营或者集体的厂矿，参军留在部队...... 第二条路子老程家不容易走通。就支书的儿子宁华叔在厂子里，这么多年了也只算个小组长。 但第一条和第条都是可以想想办法的。 一个好汉个帮，所以也不只是老程家需要她。这是互利互惠的。 潇哥也是先完成了学校的暑期实习任务。预备来喝了程澜升学宴的酒，然后再和他爸一起回程家村去。 当然，来都来了，北京城也是要逛一逛的。回头小叔可以陪他们一起。 程潇就和楚锦程、徐雷、徐晓海安排在一起，在第二进西厢住集体宿舍就好。 七伯陪着支书叔公住第一进正房东屋，有人照顾着要好一些。 这样一来，就得把吃饭的桌子从方桌变成圆桌了，不然坐不下。 不麻烦，现在的桌子都有一部分是折叠进去的，扳起来就是。 这样一桌就可以多做四个人了。 等火车到站的时候，林景南忍不住道：“澜澜，你这可是光宗耀祖了啊，都能写进老程家族谱了。” 他虽然考上了军大，但既不是国防科技大学也不是华国人民解放军陆军指挥学院。 澜澜这可是一下子就考上了京大。 程澜道：“如果不是林爷爷带我到成都，我应该也没有这一天。以前在村里，我最远能看到的就是川大了。所以，平台真的很重要。” 如今她有能力，也可以扶持本家、本村、本地的孩子。 让他们的平台可以高一点，看得也能远一些。 当然，也不用看得那么功利。像闫老爷子那样，只是单纯的扶持家乡晚辈也是可以的。 康老师不就是他扶持出来的？ 程澜说着看看小叔，“时间也很重要。小叔你是高中最后一学期才回来的，之前有些耽误了。毕竟高考只有6%的录取率。” 林景南笑笑，“不用安慰我，我以前确实没有你用功。你凡事都要做到最好，我保持在年级前十就满足了。那时候真的是井底之蛙，没有想到乡村中学的年级前十根本就不够看。你可是一来就考进年级100，是大学根苗。” 257 第 257 章 林景南静默了一会…… 林景南静默了一会儿, 然后又道：“我之前还想着高煜可能事业心太强，对家庭有所忽略。现在看来，你的事业心不弱于他啊。得, 我也不用担心你吃亏了。你俩就是真的应了那句话，什么样的锅配什么样的盖子！” 程澜道：“你觉得他可能会因为追求事业对不住我, 这可把他给呕坏了。” 就是高爷爷当年, 也不是故意要对不起方奶奶的。 林景南道：“我不把事情说严重点，他怎么会警醒自己？哼, 反正他如今对我, 那是敢怒不敢言！” 程澜的升学宴暨乔迁宴是8月18日在秦瑞的粤菜大酒楼举办的。 原定八桌人, 这已经是比较高估了。 程澜只请了四桌的客。 结果后来摆了十桌，还一桌加塞了一个位置。这还是精简了又精简之后的人数。 好些单纯只是冲着高老爷子来的人都没进得来, 礼金都没有收！ 被高老爷子的秘书婉言谢绝了。 还有就是玉泉山饭局上的一些老爷子知道这事后封了红包, 礼到人不到。 那么够分量的人，肯定不会轻易出动的。 除非是过几年程澜和高煜摆喜酒。不过那也就不会在外头的大酒店了。 多半就是在国宾馆之类的场所。 嗯, 对了，玉泉山饭局上有两家的后人到了：章伟业和孟世超来了。 这就是格外给面子了。 其他很多冲着高家来的人, 程澜其实不太认得。 高大伯和舒阿姨领着她去敬了一圈酒, 反正就跟着叫人呗。让叫什么就叫什么。 嗯, 她喝的是果汁，舒阿姨肯定不会给她酒。 “程澜，恭喜啊！”有人起身和程澜碰杯。 “白逸哥, 多谢你特地赶来！我敬你一杯。” 这是爷爷老战友里混到师级的另一位白爷爷的后人。上次高爷爷的祝寿的时候见到过。 白逸很认真的和程澜碰了一杯。 他爷爷的老战友里, 高家的人、林家的人之外怕是就要属这位程世妹混得好了。 然后这一桌还有爷爷老战友原来就在北京的几个后人。 譬如那位烈士的后人，被高爷爷离休前安排在北京军区食堂里工作的韩茂。 程澜是自己去给他送的请帖。 当时韩茂拿着帖子道：“好，我一定到。” 人家不嫌他只是个食堂的帮工，亲自给他送请帖, 他肯定不会不接着。 程澜直接就把他们几个安排在白逸旁边，让白逸照顾三分。 在世俗眼底，这几位她爷爷战友的孙辈如今都混得不算太好。 白逸这个自己人肯定会护着点，不会让他们受了慢待。 这一桌还有韩江波、秦瑞、刘权、胡良群等人。 他们也纷纷和程澜碰杯，“恭喜、恭喜。” “谢谢！吃好喝好，不要客气——” 程澜应酬了一圈回到首席，方奶奶、高爷爷、吕奶奶还有支书，高煜爸妈、大伯母、七伯等人都在这一桌。 另外，吴老师也在首席。 吴老师实在没想到程澜给他安排的席位如此靠前。 同席的程澜的亲戚、长辈好些来头都很大，一时他有些放不开。 高战清笑道：“天地君师亲嘛，你还在我们前头呢。不要拘谨！” 吴老师点头，“好的、好的。” 他当年坐着拖拉机被支书接到程家村，程澜还是个九岁的小丫头片子。 梳两把鱼骨辫，拿着叉子在河沟里叉鱼。鲜活灵动，眼睛里透着一股子灵气。 给她上课后，他就觉得这是能从穷乡僻壤飞出去的好苗子。 而且她的爷爷跟农村其他的老人还不一样，十分重视对她的培养。 当老师的嘛，不管是何种境况下，都是想得天下英才而教之的。 所以他特地费心引导她将来一定要用功考出去。 还说总有一天肯定是会恢复高考的，知识一定是能体现应有的价值的。 （他在程家村小学、初中都教过） 为此，程家那位老爷子还特地挖了很多嫩竹笋带到学校来感谢他。听说他这个知青老师喜欢吃竹笋嘛。 那时候自己只觉得这位老爷子很有见识。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是一位看淡名利的抗战老英雄。 今天能看到程澜考上京大，吴老师也挺激动的。 那是费心浇灌过的祖国未来的花朵就要开花了啊。 他对未来的教育生涯多了些信心。 吴老师中途还取下眼镜擦了擦镜片，解释是喝汤的时候起了一层雾。 萧应、楚锦程、徐晓海、徐雷坐在由林景南和梁锦陪着的次席上。 高煜的两个婶婶也在这一桌，他两个叔叔在外地没回来。 萧应对今天的规格早就心头有数。 事实上他爸对于他收到了这个场合的请帖还着实惊讶了一下。 老头子差点就厚颜跟着他一起来了。 还是他说自己主要是跟今天的正主有交情，不要搞得太复杂、太功利了，来日方长。 才终于说服了老头子不要一道来。 这事儿吧，怎么都替他在争夺家产时加分了。如此一来，程澜欠他的那些小人情都还清了还有富裕的。 徐晓海和徐雷却是有些震惊。不过震惊过也就过了，他们觉得以程澜的聪明才智，那位高营长也算是慧眼识明珠了。 只有楚锦程有点后悔。 他是真没想到程澜背后除了林家，居然还有高家这么大一尊佛。 之前高老爷子还特地叫他过去说了几句话来着。 也是他爷爷的余荫啊。 唉，他是没法和程澜做姻亲了，还幸亏小卖部她的股份保留了大半。 那自己之后也只能努力造福桑梓了。这样才能和程澜保持这方面的同步。 程昕、程杳、王千惠、程潇和林琅在第三桌帮忙陪着马丹阳、邱鑫泉等成都来的小伙伴。 程澜之前留意到首席的于奶奶朝程昕那边看看，还笑了一下。心头不由觉得有些古怪。 今天，公安部大院自然也来了不少方奶奶的老朋友、老战友。 于公安的奶奶就是其中之一。 就程澜的观察，于老太太席间望了昕姐和杳杳几回，一直笑眯眯的，很慈祥的样子。 于公安又出差去了。前两天给程澜打了个电话，说抱歉临时要出差来不了。 程澜当时乐呵呵的道：“知道人民公安忙，礼到人不到也可以的。” 这会儿她看于奶奶笑的样子好像有些内涵。 她脑子里转了转。不是吧，于公安和昕姐？ 前几天支书到了，昕姐过来看他老人家时就一副有话要和自己说的样子。 但她正要张口，楚锦程恰好走过来。 这么一岔，昕姐的话就没来得及出口。 之后自己一直为今天宴请的事忙着。 大伯母和舒阿姨等人都是在为她奔忙，她肯定不能就袖手旁观啊。 回头宴请过了，她得好好问问这茬事啊。 散席后，王维汉跟着王维娜走了，其他人照样是回程澜那里休息。 程澜让王千惠先回去开了门支应着。 王维娜出去后直接打的车，她不喜欢挤公交。而她挣的钱如今也是足够花用的。 如今北京城有牌的出租车不多，但这样的高档酒店门口还是会有一两辆在等着的。 王维汉道：“姐，你都放下了吧？” 王维娜自嘲一笑，“我就没拿起来过。” 她今天看着程澜得到了她曾经梦寐以求的一切，能不受刺激么？ 显然不能啊。 但是，对方是高煜，她其实从来没有过机会。 而她今天能活得越来越自信，而不是觉得自己该去讨哪个有权有势男人的好，也多亏了程澜和林琅的开解。 她现在应该想办法活得更自信，就像程澜、林琅、马丹阳那样。 马丹阳还是从小喜欢徐懋宁呢，可察觉徐懋宁对她没那个意思，放下的那个干脆利落劲儿，她太喜欢了。 为什么马丹阳那么有底气，因为她有实力啊。 而自己只要有实力，还用怕什么吗？ 王维汉松口气，哦，释怀了就好。 至于他自己曾经对程澜有过一点朦胧的心思，一开始就知道不可能。 早就斩断了。 是徐懋宁他都没有自信去一争，是高煜就更加没可能了。 而且，家里给他物色的对象挺好的。 是个能承担起王家责任的、前途很好的女兵，比他大两岁。 他们各取所需，以后会互相扶持。 等他大学毕业他们就会结婚，然后尽快生孩子。 粤菜大酒楼那边，程澜跟着大伯母、小叔还有高煜父母在大酒楼门口送客，等客人都离开了她们才又进去。 前几天，闫淑芬领着林锦熙、林景南、梁锦去分别拜见了高战清和方真，以林家后人的身份。 小一辈的都没有带去，连程澜都没一道去。 林锦熙也没敢说什么。 这会儿客人都走完了，程澜去把尾款结了。 她今天估计是赚大发了，收的红包肯定几倍于酒席的钱。 而且那些红包不需要她去还礼的。 关键是北京城好些人家都认识她了。 就算是没进来道贺，也会自己设法认得她这张脸。 等下回去还要和大伯母一起理一下收的红包。 大伯母会把各笔礼金给她分门别类登记清楚，让她知道这些送礼金的人家都是什么来头。 高家让进门来了的，肯定就是关系不一般的。她也可以根据这个初步了解到高家的社交圈。 她和高煜在一起，说起来确实是她赚了。 她要开私房菜馆嘛，今天就当是和好些人混个脸熟。 得让人知道四九城多了她这么一号小人物。不然以后需要走动，白眉赤眼的去总是不好。 不过将来，她一定会让高煜、让高家都觉得能娶到她也是高家的福气的。 当然，如果高家人像徐妈妈那样看待她，她肯定也是不会借他家的力的。 刘权和他手下的三个司机中午特地没喝酒。这会儿就送程澜和支书等人回去。 路上支书道：“澜澜，都是托你和你爷爷的福啊。我这辈子居然还能见了那么大的领导！不过，你林爷爷怎么没来？” 他之前上成都，林师长还特地请他吃饭来着，对程澜很是上心的。 就连程昕母女、程岩一家还有程姝，人家都是关照有加。 不然她们几个丫头在成都怎么都过得还挺好的？ 至少没有流氓、地痞敢找她们的麻烦啊。 “哦，他说他9月本来就要来北京开会，到时候再来看我。这个场合有高爷爷亲自出面，够分量了。” 林爷爷他们那一批耽误了十年的老爷爷们，恢复工作后真的是争分夺秒的在奉献余热。 他们距离离休都不远了。 军中将校又凋零了不少，需要他们发挥余热。 8月18号来这里吃酒，再过十二天又要来北京开会。 那中间十二天他老人家是回还是不回啊？ 不回吧，耽误工作。回吧，又浪费机票钱。 258 第 258 章 林师长思考过后就…… 林师长思考过后就只让儿女们来了。林家三房都有人来, 够重视了。 支书想了想反应过来，“哦，9月, 来开十二大啊？” “是的。” 支书道：“时间也过得挺快啊，十一届三中全会上拨乱反正都是快四年前的事了。” 程澜道：“是啊, 拨乱反正应该已经完成了吧。接下来真的要把国家的重心全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了。” 闫淑芬19号休息了一天, 20号就离京了。她还要回去上班呢。 反正有高睿和舒敏两口子在。 火车站送行的时候她笑着对舒敏道：“接力棒交给你了！” 舒敏也笑吟吟道：“放心、放心，回去让林叔也尽管放心。我没有女儿, 就把澜澜当自己闺女照看了。” 闫淑芬在离开之前又约康老师在咖啡馆见了一回。 程澜看林琅回来后眉飞色舞的, 估计是大伯母对她和康老师有正面评价。 这俩人也挺不容易, 这一年应该真的没什么私下的往来。 也好，等林琅大学毕业了, 他们再交往就不会有什么人说闲话了。 把大伯母送走了, 程澜终于腾出些时间来。 小叔、梁锦阿姨和林琅、肖晚他们坐另一辆车回去了。 她让刘权直接开车送自己去了昕姐的小吃店。 刘权道：“程记川菜馆，行, 我记住了。回头开过这一片赶上饭点，我就上这儿来吃。” 他买了四辆车, 但是还没有买房, 还租的房子住。 光棍一条, 家里也没人给做饭。 离得也不是太远，要是吃得惯还真可以把这儿当食堂。 程澜给他比了个OK。 “欢迎光临，是小姨啊。”程杳系着小花围裙迎了上来。 店里有两桌客人, 程昕还在厨房忙着, 传菜也还需要人。 程澜便道：“你先去忙。” 程杳给她端了一杯柠檬水过来，又夹了几个泡的鸡爪子让她啃着，就去忙活了。 小姑娘快12岁了。这几年吃得挺好，估着很快要进入青春发育期了。 也是个小美人坯子啊！ 当年昕姐被人下药, 也就比杳杳如今大五岁的样子。 过了几分钟，安顿两桌客人都吃上了，程昕从厨房出来。 “找我啊？” 程澜吐出鸡骨头，压低声音道：“你跟于公安怎么回事啊？” 程昕道：“他说想照顾我们母女。” 这年头这就是很清楚明白的表白了。 程澜道：“是出差前说的？” “是的，说让我考虑一下，他出差回来听答复。最近天天都在打电话到楼下的小卖部。” 程澜想了下，“我记得他好像是前妻跟人跑了的，没孩子。” 高煜有一次随口提过。于公安他们夫妻是同学，但他不是前妻的初恋。 两年前前妻的初恋回国，一场同学会后他们夫妻就离婚了。 他前妻跟着初恋出国去了。 因为这件事，于公安没少让人在背后笑话。 这两年也不少人给他介绍对象。毕竟他家世和自己的前途都不错，长得也是仪表堂堂。 倒是被于奶奶逼着去相过几次亲，不过他都没答应进一步交往。 好多人都说他是被之前那个小资产阶级出身的文青前妻伤着了。 大家分析，那女的当初跟他，就是图那些年比较乱的时候有人护着自己一家。 不然他们一家肯定会被整惨。 程昕点头，“这些他倒是都说了。但他那样好的条件干嘛找我啊？他还比我小一岁呢。” 程澜道：“你又不差！30岁之前能在北京买上一套房，把母女俩的户口都转到北京，还有自己的事业。你就是活脱脱能顶一片天的新时代女性。” 这都不只是半边天了！ 程昕笑：“事业，你说这个小店啊？” “没有小生意，只有小老板。我做的批发、零售生意，如果能让我做大，我一个县找一个像徐晓海那样的经销商。这生意还小么？你这个店也是一样的。现在在北京开川菜馆的人不多，只要你能把手艺练精，将来开很多分店这也就是大生意了。” 程昕道：“说到这个，以后你真的请到御厨后人、或者国宴厅的大师傅开私房菜馆，能不能让我去厨房打打杂啊？” “可以啊，不收你学费。” “意思也不给我开工钱了是吧？行，只要能给我这个偷师的机会。” 程澜道：“别扯开话题，关于于公安这事你是怎么想的？” 程昕道：“我思来想去，他除了觉得我是个过日子的人，也看我长得还不错，应该还有和你家高煜做连襟的意图。” 两家都是男孩子，这没法联姻。但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成为亲戚，多增加一重关系。 都到她和于公安这个年纪了，而且之前也都有过感情经历，怎么可能还是一味奔着风花雪月去的？ 但要是于公安对她没好感，肯定也不会委屈自己。 她想了想，“我觉得可以试着进一步接触一阵子。如果能处得来，他对杳杳也是真心的好，那就在我满30岁之前嫁给他。” 既然昕姐想得这样清楚了，程澜也就没再说什么。 30周岁，也就是元旦前了。 昕姐和于公安，其实挺好的。而且，看于奶奶的样子，可不会像地主婆一样。 至于于妈妈，她当年为了明哲保身和于家划清界限了。夫妻俩各自婚嫁，两不相干。 不过那次于家其实是有惊无险，很快过关。但离婚的事木已成舟，也算是验出了她的成色。 所以于公安才从小跟着奶奶长大的啊。 他爸妈重组家庭后都又生了孩子。 他估计对家庭很渴望吧，结果又遭到前妻在感情上的背叛。 半路夫妻，两个人合得来、人又都不错的，日久生情也挺好的。 都问清楚了，程澜就准备回去了。 本来想让程杳再给她捞些泡凤爪回去吃，但想想家里还有十几张嘴，估计不够分。 还是留着吸引好这一口的客人吧。 “昕姐，你回头帮我泡五斤凤爪。是几个小时就可以吃了？” “是啊，就用柠檬、芹菜那些泡的，煮七分熟泡两个小时就好了。干脆让千惠买回去煮好了，我过去给你调酸水好了。省得还拿来拿去的。” “好！” 于公安是五天后回来的。 程澜终于知道他的全名了。他叫于援朝，非常有时代特色的一个名字。 他生于1954年。 1953年抗美援朝战争胜利，他父亲从朝鲜回来后和他母亲结婚生下的他。 他和程昕其实速度真挺快的。 8月24号就要过来见支书和七伯。老程家昕姐还比较尊重的就是这两个长辈了。 正好这次两个人都在北京，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是于公安提出来的，程昕把自己所有的过往都告诉他了。 听说楚锦程的母亲看不上她，死活不让她进门，于公安就说过来拜见长辈，顺道见见这个小地主。 程澜接到电话，这是来给昕姐找回场子的啊！ 她告诉支书和七伯，“叔公，七伯，昕姐带着对象过来见你们。” 支书楞了楞，“她几时有对象的？” 程澜心道：估摸是今天！这是真的新鲜出炉的对象。 支书就住在正房东厢。地方用来待客够档次了，就是还有点空。 家里现在主劳还挺多，程澜指挥人把西厢的家具搬几样过来。 另外，镇宅之宝电唱机也搬过来摆着。 王千惠赶紧去拿茶叶，“不是太好的茶叶，可以招待来上门的未来姑爷么？” 程澜道：“水果摆上，去买点。” 支书出来，“澜澜，你还没说完呢。程昕的对象是干什么的？” 还在热心帮忙搬八仙桌配套凳子的楚锦程直接在院子中间愣住。 程澜刚招呼帮忙搬东西，也没说是什么事。 林景南、王维汉、邱鑫泉、楚锦程等人就都行动起来了。 程澜道：“他是公安，昕姐她们那个辖区的派出所所长，正科级。跟镇长一个级别。人比昕姐小一岁！18号那天，你见过他奶奶。就首席上挨着方奶奶坐的那位老太太。公安部离休的副厅级干部，享受正厅级待遇。老太太是五X桥的人。他爸爸是抗美援朝回来的，在政府部门工作。妈妈是部队文工团的团长。不过父母已经离婚了，他和奶奶住。他自己也离了一次婚。” 支书和七伯开始听着于公安的条件那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条件也忒好了点吧！ 听到后面父母离婚，他也离婚，支书皱眉了。 这年头离婚绝对是让人看不起的。 “他家两代人都离婚啊？这怕是不重视家庭哦。” 七伯也站在旁边点头，程昕经不起再受伤了。 就连林景南和程潇也一脸的不赞同。 程澜道：“他父母离婚是那十年于家遭殃，他母亲划清界限。他离婚，是他前妻跟着国外回来的初恋跑了。” 支书的眉头稍微松开了些，“倒是都事出有因。” 七伯凑到他耳边小声道：“程昕带着杳杳，恐怕也不好找什么童男子吧。如果这个人是诚心的，倒是也可以给个机会。澜澜，你还知道哪些？” 程澜挠头，“我知道他比高煜大四岁，是从小带着他玩的大哥哥。人长得仪表堂堂的，一看就是正面人物那种。据方奶奶和高煜说这个人人品绝对没问题。昕姐买的房，之前租客不肯走，报案后就是于公安帮忙解决的。然后他时不时去昕姐小店坐坐，这样就没人敢欺负她们母女人生地不熟了。然后昕姐为了表示感谢，做了于奶奶喜欢吃的灰水粑送去于家。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她说完就到胡同转角的地方去了，家里表姐会张罗好的。 转身的时候看到小地主放下凳子就回第二进西厢房的集体宿舍去了，她耸耸肩膀。 程澜在胡同口等了几分钟，于公安骑车带着杳杳和程昕一起过来了。 杳杳放在前面横杠，程昕坐后面。看着还真挺像一家三口的。 于公安捏了一下刹车，“你妹妹在等我们。” 程昕从后面跳下来，手里还抱着用网兜装着的四斤大苹果、两包熊猫烟、两瓶茅台酒。 程澜摸摸下巴，她觉得这茅台和烟回去最好别说是昕姐对象送的。 不然那一家子肯定要来抢夺。 程昕低头看看东西，心领神会地道：“回头就说你送的呗。什么情况？” 程澜看看一只脚尖垫在地上、让杳杳安稳坐在横杠上的于公安，“听说你父母和你都离婚了，有些不大乐意。看来你得表现出更大的诚意来才行了。” 她要是不说，支书肯定觉得有名堂，更要疑神疑鬼。 确实于援朝的条件比较好。 他一半相中了昕姐是过日子的女人，而且骨子里有韧性。公安家属要承担的也不少，必须有韧性。 另一半可能真跟高煜有关。 259 第 259 章 就从于公安知道小…… 就从于公安知道小地主在这里, 一确定关系立即过来给昕姐找场子的利落劲儿，程澜对他还挺有好感的。 于公安道：“嗯，这事确实不可能一直瞒着。行, 我知道了。” 这后面的事，程澜就没怎么管了。 王千惠泡了茶进去也出来了。两人一起坐在西厢的厅里。 这种事, 家里长辈去交涉。她们没出阁的妹子、表妹就不掺和了。 潇哥在那里都没有发言权的。小叔因为是长辈, 还能发发言。 至于其他的客人，这是老程家的事, 除了林景南, 其他人都在第一进待着。 林琅看自家姑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知道她还在打以后让程澜和自己给肖晚介绍好对象的主意。 确实啊，程昕姐如果不是因为程澜的关系, 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接触到于所长这样的人物的。 就是接触到了, 也很难让人印象深刻。 更不要说还能给方奶奶打电话，直接去公安部大院的于家送灰水粑。 正常都是不得其门而入。 为了达到让肖晚高嫁这个目标, 姑姑应该能消停好几年了吧。 晚上一起吃饭，楚锦程很有些尴尬。但他也不好借故不到。毕竟他是在这里做客的, 客随主便。 成都来的小伙伴们是为了游玩到北京来的。 楚锦程、徐晓海、徐雷个大忙人还留在北京, 是为了跟着萧应出去了解北京各行各业的商业现状。 商机有时候就是这么被发现的。就不然, 多了解、了解首都总是好的。 楚锦程很清楚，于公安显然是知道他和程昕那段过往的。落座的时候还特地看了隔壁桌的他两眼。 不过态度上只把他当做了程昕的一个普通同乡对待，没有多理会。 因为程昕和楚母意见统一的一直不想让村里的人知道, 支书他们甚至都不清楚他和程昕处过对象。 不然不会和他相处得这么平和。 席间于公安一直给支书、七伯还有小叔倒酒, 态度很是谦逊。 刚才在屋里的一番交流，应该还算愉快。 他初步取得了程昕长辈的认可。 这酒是王千惠去打回来的高粱酒，不是于公安拿来的茅台。 程昕直接和他们说了，回去之后茅台酒和熊猫烟都直接说是程澜送的就好。 支书去年在成都, 林师长就拿过两包熊猫烟给他。 外头的人对内供的东西，都有些好奇和景仰。 他们决定这次回去熊猫烟可以各拆一包分给最近亲的人尝尝。 但是茅台酒，那就不要让人看到了。埋到地窖里去。 楚锦程心头怎么惆怅，程澜是不会管的了。 当初他和舒姐处对象、结婚，虽然不涉及到道德问题，但多少还是让昕姐膈应了好一阵。 如今昕姐有对象了，于公安条件还比他好了许多。他要是心头发堵也是他的事，自己消化吧。 程澜私下问杳杳有没有意见。 杳杳道：“如果一定要有一个继父的话，我觉得于叔叔还不错。他能帮我们家解决租客不走这样的麻烦事儿，也可以庇护我们的生意。而且他的奶奶好像对我和妈妈没有恶感。” 程澜电话里忍不住和高煜道：“于公安动作好快啊！” 高煜道：“于援朝一向善于抓住机会。你看，去呕一呕小地主，立马就过了明路了。” 这条路他走得多辛苦啊！要不是林景南误打误撞帮了大忙，还不知道等到几时呢。 于援朝做他连襟还是不错的，大家可以互相扶持。 走出来了就好，还以为他真的因为两年前的婚变搞得事业心都没了。 “你爸爸、妈妈说过几天送我去报名。” 程澜九月初报名，届时要住校。 大一管得比较严，晚上可能还会有人查寝室。这是林琅和高灿同她讲的，各校都是如此。 高煜笑，“他们一直想再生个闺女没能成，你就让他们过过干瘾好了。” 而且，父母去了，也是变相昭告她的同学，她是有对象的人了！ “嗯。” 程家的人还有楚锦程人留下来又玩了几天，27号和王维汉等人一起坐火车卧铺返回成都。 林锦熙则带着儿女回西安，也可以同大半的路。 到时候火车到站她们下了车，王维汉等人再多坐十几个小时就到了。 邱鑫泉提前回学校了，回去要狂赶作业。估计接下来一周都要泡在图书馆里了。 林琅、林景南和梁锦则留下，等着见见林师长。 今天已经是8月27号，十一大开幕是9月1号。 林师长会在8月30号上午抵达，31号休息一天。 当然，他会和解放军代表团的人一起住在安排的地方。但可以出来在程澜这里看看。 程澜这儿两个浴室还没有拆，大家用习惯了反应还挺好用的。 除了得自己去拎水过来爬到高处灌进皮囊比较麻烦之外，其他都还好。 如今对于满满一皮囊水可以喷多少分钟大家心头都是有数的了。 程澜也干脆就没拆，留着继续用。反正萧应说两个简易工房就送她了。 等以后私房菜馆整体装潢的时候再说。 林师长30号午后坐车过来的。 他已经听众人在电话里说了。程澜的房子好极了，可惜就是个空框框。 能在北京买得起这么大一个空框框就不错了。 这会儿这院子里只有程澜、王千惠、林琅和林景南、梁锦住着了。 古大姐的工资也结算了，不再过来。五个人的饭菜，王千惠做起来就没什么压力了。 几个人陪林师长两进院子都看了看。 他点头，“院子确实不错。以后等我离休了，就上你这儿住一阵。” 林景南道：“爸，我估计你受不了那份热闹。她要开私房菜馆的。” 程澜道：“我的私房菜馆一天最多只接待十一桌客人。在那边两进院子搞，这一进我留着以后自住的。可以在中间隔一下，不通行就是了。” 林师长好笑地道：“那第进闹闹嚷嚷的，应该还不是你的吧？” 八月的五千到账后，程澜和剩下的钱凑了凑，又买了一套房。 至此，剩下五套房其实都可以置换了。 但那边的人熬过了最难过的盛夏，又开始拿捏起来了。 程澜由得他们。她现在完全被房子掏空了，也没本钱做生意。 不急，等这四个月过了，她才能有钱置办全套家具、请大厨。 程澜道：“都想换出去单门独户，就是想坐地涨价。想我一户另外补贴个千儿八百的。我真要补贴了，他们可能又还要涨。我不急！” 等曾清嘉回来，他们看到钱能生钱，估计就坐不住了。 曾清嘉的计划说给程澜听的时候，程澜着实觉得他是个狠人。 其实他的计划很简单，他准备一路以乞讨的形象走回来。 不然当下的治安真的很难把进价4000的电子表稳妥的带回来。 只有乞丐，才没有被抢的危险。 他留了一半的钱给父母和妹妹。就万一他有什么意外，他们不至于就一穷一白了。 4000元，可以租房一十多年了。 等妹妹大学毕业就好了。 从深圳到北京，约摸2200公里。 一个一十几岁的年轻人，一天走个六七十里应该是没问题的。 那走上两个多月也就到了。等进入九月不那么热了，说不定还能提提速度。 就是一路清水馒头的可能会吃到吐清口水哦。 他真的只能用走的，骑自行车都不安全。 坐火车倒是快，但遇上打劫的他就全完了。这么长的线路，遇上打劫的几乎是铁定的。 电子表又不像其它大件，人家很方便的就能全部带走，一块都不给他剩下。 前些天程澜把这茬说给小地主和徐晓海、徐雷还有萧应听，他们也是直呼‘狠人’。 这一趟如果曾清嘉真的把所有的电子表一百多块都带回来了，赚4000应该不成问题。 如今电子表在北京、在各地都畅销得很。 能掌握安全进货渠道的都是王者！ 就是不知道等他回来时是几袋长老的形象。 也不知道他这会儿走到湖南没有？ 林师长在程澜这儿看过，就去公安部大院探望方真。 程澜和林琅跟着他一块儿去了。 林景南和梁锦则要赶到火车站，得赶紧回云南了。必须坐最快的那趟火车。 方真看到林师长很是高兴，“小林，你这精神气挺好嘛。” “有事做比较充实。老大姐你要多保重啊。”他听程澜说了之前方真一个流感折腾了半个春天才好彻底的事。 “还行，之前去北戴河那边疗养了一个月。澜澜升学宴我才回北京的。” 方真说完扭头看看两个小的，“澜澜，小琅，我也正想打电话给你们呢。最近外头治安不好。你们不要到什么歌舞厅、旱冰场之类的地方去。要是有熟人说带你们去参加什么家庭舞会，坚决不要去。” 程澜和林琅赶紧点头，“哦。” 这又出什么大事情了不成？ 她们刚进来的时候看到方奶奶好像气得脸色都变了，石阿姨正拿药给她吃。 林师长也问道：“出什么事了？” 方真幽幽叹口气，“有些人，真的是给他的爷爷脸上抹黑啊。” “谁家孙子？” 方真扭头看向林师长，用口型说了个字。 看清楚那个口型，林师长一贯镇定自若的人都忍不住后缩了一下，脱口而出道：“不会吧？” “现在公安部正在搜集证据，没有一定的证据肯定不会轻易查他。情节太恶劣了！” 林师长静默了半晌，最后吐出四个字，“不肖子孙啊！” 还好他家也就闺女蠢点，坏事是不敢干的。 因为方真没说出声，哪怕程澜耳力再好也没听到。 明显是还没有昭告天下前不方便外传，她也就没去看方奶奶的口型了。 只是心头难免嘀咕，是哪位大人物的孙子啊？竟然让林爷爷和方奶奶都这副表现！ 他们可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啊。 后来说到高睿和舒敏要送程澜去报名的事。方真点头，“嗯，让他们送你去。澜澜你长得实在是太招人了！摆到明面上也好，有老高和我在，总没有人敢对你来硬的。” 她看着林师长又道：“还不只我说的这个人。如今有好些老同志的儿孙仗着祖辈、父辈的功劳，真真是不像话！” 程澜道：“如今运输线上的治安也特别不好，公安部是不算要重拳出击了？” 方真点点头，都查到那位的孙子头上了，肯定会引发重拳出击。 程澜倒是有几分高兴，终于快有动静了啊。 他们从广东直接用火车皮运输其实成本会低不少呢。减少了中间商赚差价！ 260 第 260 章 回去之后，程澜和…… 回去之后, 程澜和林琅也没敢多打听。两人就陪着林师长乘凉、说话。 林师长没专门去探望高战清。 1号开会，他们都是解放军代表团的成员，有机会私下交流。 方大姐肯定也要去开十二大。但和他们不是一个系统的, 开会期间可能不太容易碰到。 林师长坐在躺椅上对程澜道：“澜澜，你满了18周岁, 要赶紧争取入党。” “是, 我一定积极向党组织靠拢。” 程澜的家庭背景很好，学习成绩也不错。高中阶段没能拿到入党名额, 唯一受限的就是年纪。 林师长点头, “组织上可能还要查查你的巨额财产的来源。” 巨额？程澜挑眉。 林琅笑道：“人均工资四五十的时候, 你在这样好的地段拥有一栋价值十万的四合院。这不是巨额是什么？” 按平均收入算，要买得起这栋院子得百多两百年啊。 林师长道：“没事, 现在讲究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了。你的钱都是能说清楚来源的。” 下午他在之前支书住过的房间休息了一阵, 晚上吃过饭就回住处了。 31号就彻底的养精蓄锐，1号开会。 如今程澜在北京有房了, 林琅周末就回她这里。 现在客人们都走了，程澜把第一进东厢的西屋给她做固定的住处。 “你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尽情装饰。以后应该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一起来的盛况了。等闲不会动到你的房间。” 林琅点头, “好。” 林师长他们开会, 从9月1号开幕, 到程澜9月8号报名都还在开。 林琅则是9月5号就开学去学校了。高年级的一般会早几天，届时还要为新生服务。这是年复一年的传统。 一早高睿和舒敏就坐着车过来接程澜了。 “澜澜，就这一个小箱子么？”高睿下车后问道。 “嗯, 我只带了点换洗衣物。”程澜点头。 洗漱用品什么的, 学校商业街肯定有得卖。 就是商业街还不繁华，后勤集团应该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反正家里用的也都是去买的，又不是自家小卖部拿的。那就去了再买好了，有价差就有价差吧。 舒敏道：“嗯, 反正你每周都可以回来，的确可以少拿一些。那走吧——” 程澜心道：课不多我随时都可能跑回来的。 王千惠也跟着一道去了，她去瞧瞧最高学府是什么样的。 她坐副驾驶位，以至于程澜只能坐在后座高睿和舒敏中间。 这种类似被爸爸、妈妈送去上学的经历，对程澜来说是生平第一次。 她爸妈在她还没有入学的时候就牺牲了。 那年头乡下又不兴幼儿园。 就爷爷挣工分的时候把她也带到田埂边去玩耍。她就在旁边和泥巴玩儿。 后来小叔来了，刚来那阵为了逃避劳动继续装病还没好完全。 爷爷也不点穿他，就让他在家照看程澜顺便简单的做点午饭，等他自己慢慢想通。 程澜五岁就被送去上学了，就是因为家里没大人照看。 那会儿小叔基本入乡随俗了。上午背着她一起去上学，下午还会去田里干活挣半天工分。 小叔每天把她放到一年级的座位上坐着，他再去上课。 程澜从小长得高嘛，也就不显得太小。不过班上除了她都是男娃娃。 一学期几块钱，很少人家舍得送女娃娃去。 那时候的工分，年景不好一年到头搞不好才结余十几块钱，还有人是倒欠的。 因为平时有需要向村里预支了一些。 譬如有人生病之类的变故，村上不能不管的。都是社会主义了，又是集体劳动，难道让社员因为付不起医药费病死？ 高睿看她走神笑着问道：“澜澜，你在想什么？” “想起五岁的时候被小叔背着去上学、放学。这一晃的就读到大学了。” 爷爷如果真的在天有灵一定会很高兴她考上了京大吧。 车很快就开到了，程澜家离京大还不到十公里。 他们开的车今天进不去校门，因为开车来的家长还挺多的。 能考上京大的，大都是能享受优质教育资源的。不是还有15%的名额是专门给**的么。 家长们这么集中的把车开进去，里头可就挤了。 舒敏送过高煜到大学报到，有经验。 一进校门她就领着大家去找经管系接新生的人。 入口处摆了一排桌子，都是接新生的。各系打了各系牌子，很快就找到了。 看清程澜的长相，几个接新生的师兄都跃跃欲试想要站起来。 舒敏笑容可掬的找了其中一个女生，“同学，麻烦给我们指引一下报名的流程。” “嗯，这会儿还早，人还不多。我领你们去吧。”女生也爽快，起身笑道。 实在是高睿和舒敏的气质一看就是干部。 而且接新生的位置就在校门内侧，他们一家是开着红旗轿车来的也是被看到了的。 程澜身上被打上了**的标签。 这样的人结交来有百利而无一害。 他们走了没几步，身后几个师兄道：“这师妹得是系花了吧？” “家世肯定很好，她和她妈妈穿得都非常好。她爸爸穿军装，坐的是红旗轿车。一定是高级干部。” 程澜日常的穿搭确实不便宜，而舒敏还是有几身拿得出手的衣服的。 几个人翻看登记的名字，程澜。 然后再看她的分数，高分考进来的。成都那边的考生！ “怪不得说四川妹子水灵呢。” “她长那么高，不像是川妹子啊。” “四川也有个头高的嘛。” 今天报名一共有七个公章要盖，还要去校医院体检。 舒敏很快问清楚了流程，那位师姐陪着他们一路走过去的时候，她就把高睿、王千惠和司机安排在了三处队伍先排着。 又让程澜先去队伍最短的一处，自己也去排了一处。 分开的时候，舒敏笑着对程澜师姐道：“同学，谢谢你啊！” “不客气，阿姨，这是我的职责。” 等这位师姐回去就对那几个男生道：“你们不用打主意了。她不是**，是高干准儿媳。不过，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干家庭。” “哦，难怪长那么漂亮呢！” 刚过去的一路舒敏顺口就把这层关系，以及高家的来头都说了。 这回是婆婆叮嘱她的，适当高调点没关系。 因为有人帮忙排队，程澜的流程走得极快。就都是进去盖个公章就完事儿了。 高睿是被舒敏打发到校医院门口排着。 之前排队还分院系的，但校医院是各系的人都在这里排着，队伍特别的长。 这里被舒敏放到了最后面来。他排着也不用去别处奔波了。 里头有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这门口其实不少家长在排队，高睿站在队伍里也不稀奇。 但这个医生是北京军区医院副院长的儿子，正好认得高睿。他是军区医院的常客嘛。 “首长，你怎么在这儿排队啊？” “送闺女上大学，先来排着。” 医生一愣，“你哪来的闺女啊？哦哦哦，儿媳妇是吧？” 高家长孙的对象之前摆升学宴，军区里的人都听到了消息。 高睿点头，“是啊，一个儿媳妇那不就是半个闺女么。” “其实你们家打个电话让京大哪个老师领着各处都先进去就搞定了，何必排队呢？”医生小声道。 “算了，省得传扬出去了回头让老头子骂。反正我们人多，很快的。” 七个公章盖完，舒敏拉着程澜一路往校医院去。 程澜想看看一塔湖图都顾不上。 到了校医院，果然高睿都快排到了。前头动的还是挺快的。 他已经把里头体检的流程都打听好了，先去哪个科室抽血，再去哪个科室量身高、体重...... “你就照这个流程是最快的。” 然后他和舒敏走到一旁的长椅上坐着等程澜出来。 高睿笑道：“这搞得跟打仗似的，急匆匆的。” “这会儿人还不算多。一下子大几千新生入校，等高峰期更挤。我已经让千惠拿着澜澜的行李去宿舍那边了。等体检完，我直接带她去宿舍。你和司机就在女生院的楼下等着。” “有两天时间报到，不至于吧。” 舒敏道：“就至于。你看我们家就来了五个人！谁不想到京大看看啊？我看澜澜一会儿收拾好了也别留下参观学校了，以后有得是机会慢慢看。” 15分钟后，在里头走完了流程的程澜出来，“高大伯，舒阿姨。” “走，我们去女生院那边。你去认认床位，咱们就回家了。” 她们上去的时候，王千惠在贴着‘程澜’名字的床上坐着。 程澜是靠窗的下床。 不错的位置，正常来说要住四年呢。 屋里还有三个人也已经有家长到了，都是北京本地的。 另外还有四个床位应该就是外地学生的。 见到舒敏和程澜，王千惠站起来道：“床是统一铺好了的。我去买了一套洗漱用具和日常生活用品，都贴了个‘澜’字在上头。都放到指定的地方了。” ‘澜’字是打印塑封过的，舒敏给的。交代她买了东西都剪一张贴上去。 都是在学校买的东西，长得差不多，省得拿混了或者程澜分不清。 程澜看看手表，出发到现在两个小时她已经所有事情都搞定了。 这可真是省事儿了，林琅说她第一天整整东奔西跑了六个小时才全部弄完坐下来休息呢。 当时还有她外公在北京工作的女学生陪着她一起去报到的。 那三个妈妈也道：“程澜妈妈，你们这么快啊？” 她们是刚上来放行李。见床都是统一铺好的，正准备下去呢。 舒敏笑道：“我是程澜对象的妈妈。我们家来了五个人，分开排队。” 那三人互相楞了楞，有一个妈妈道：“那你们是北京的还是外地的？” “她是四川成都考过来的，我们家是北京军区的。” “你们家不反对孩子早恋啊？” “不是早恋啊，澜澜高考之后我儿子才打的恋爱报告。我们两家的老爷子是老战友，老早就认识了。” “哦哦，那都是北京的，孩子又住一个宿舍。以后可以多交流一下。” 这一听就不是普通人家啊。 舒敏笑着点头，“可以、可以。” 这三家的条件也都不错，她们各自留了电话号码。 程澜认了认自己的床位和洗漱用具，站过去道：“舒阿姨，我们走吧。” 八人间啊，她懂得林琅刚住校时的崩溃感了。 “好！” 程澜对那三个妈妈道：“三位阿姨，我先走了。咱们以后再见。” 261 第 261 章 校园里果然更加的…… 校园里果然更加的热闹了, 越来越多的人涌入。除非特殊情况，一家至少是要来两个人的。 程澜和王千惠果断放弃了参观校园的打算，坐上车回家了。 明晚上再过来, 后天就要开始上课了。到时候领到课表，其他的事才好安排。 高睿的车直接把他们载到公安部大院了。 刚电话回去说都办妥了, 方奶奶说于奶奶让中午都去吃饭, 说是于公安的爸爸回北京了。 他们八点半接上程澜，十点半就一切搞定。走到停车场取车再开到公安部大院, 也还不到十二点。 方真和石阿姨, 还有程昕、程杳都在这边了。 高睿让程澜管于奶奶身旁站着的中年军人叫‘于伯伯’。 “于伯伯好！” 于伯伯点头, “好、好，大学报名挤不挤啊？” 程澜点头, “挤, 要不是高大伯和舒阿姨他们帮我排队，我估计要下午才能弄完。” 大家进去沙发上坐下, 程杳挪过来挨着程澜坐。 于伯伯道：“听说你们要学英文啊？” “是的，大学都要开英文课。” “我也会说两句。” 高睿笑, “会且仅会两句吧。” 于伯伯笑, “够用了啊。全体志愿军都只会这两句：letdwn yur arms, hands up！” 程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于伯伯的英语念得可真叫一个荒腔走板啊。 再一想他说的全体志愿军都会这两句，那估计当时打扫阵地，此起彼伏的都是带着各省口音的这两句英语。 而且, 这都30年了, 还没忘呢！ 程杳问道：“小姨，什么意思啊？” “放下武器，举起手来！” 其他人也都笑了起来。 于奶奶道：“那照你这么说，我看《地道战》、《地雷战》还学了几句日语呢。八嘎呀路、哟西哟西......” 众人又是一通笑, 笑过于伯伯对程澜道：“高煜这小子是好样的，真的好样的！华国的军人从来就不怕打仗。一代又一代，传承的就是华**魂。” 程澜点头，“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对对对，就是这个话。” 高大伯和于伯伯聊了起来，“我今天去京大啊，发现现在的大学生的身体素质堪忧，一个个鼻子上架一副眼镜，文弱得很。” “就你还嫌弃当代大学生文弱啊？” “真的不太行啊。我觉得五六十年代搞过的军训，完全可以再重新搞起来。不说文武全才，也得多加强体育锻炼啊。” “澜澜不是挺好的？” “她算是特例了。” 得知于伯伯是得知儿子有了对象特地从外地赶回来的，程澜很是高兴。 杳杳还同她讲，“于爷爷一见面就给了我12元的大红包！还叫我大孙女。” “是么，蛮好的。” 有之前被楚家人嫌弃的经历做对比，杳杳这会儿也挺高兴的。 程澜想了下，好像于伯伯二婚生的女儿就跟杳杳差不多大啊。 至于于公安妈妈那边，是生了个儿子。 不过这两边都没有一起生活，所以以后成了程昕如果日常照顾的老人也只有于奶奶。 而于奶奶也是家里有勤务员的。离休金同样是多得用不完，生老病死一应事务国家都管。 吃过午饭太阳有点大，而且于家还留了吃晚饭。 程澜等人包括程昕母女都到方奶奶家午休。 程昕母女住的之前程澜和林琅暑假住过的客房，程澜住的高煜的房间。 还有另外一间客房安顿王千惠。 程澜不喜欢大热天和人挤一张床，便接受了石阿姨的安排，住高煜的房间。 方真的家庭人口少，当初分房子她就挑的只有六个房间的这栋楼。 石阿姨道：“小煜的房间平时是锁着的，他不喜欢别人不经允许进他的房间。也就是你，我才敢开门换了床单、被套和枕套，让你住进去。” 这会儿程澜坐在客房的小床上道：“于家这个态度很不错啊。” 程昕点头，“是的。” “不过你未来婆婆有没有让你们去吃饭啊？” “没有，我其实也不想去。” 楚锦程母亲的态度还是给程昕造成了阴影的。而且这种事，一般就是当妈的那里出幺蛾子。 “这个当妈的离婚十多年了，没那么大的话语权。” 而且，当初是于家落难她为了明哲保身离开的。最关键是她连儿子都不要！ 这种人凭什么这时候还来指手画脚啊？ 程昕看了看躺床上已经睡着的程杳小声道：“他妈之前就想给他介绍对象来着。这一次又特地打电话过来，强调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还说以后只准生一个了。我已经有杳杳，把名额给占了。” “听说‘十二大’才正式出台计划生育的强制政策。具体是怎样的还谁都不知道呢。再过几天等林爷爷把会开完，就知道具体的条款了。反正我是觉得不至于一刀切。至于说什么黄花大闺女，于大哥想找还不容易？别想那么多了。” 程澜回到高煜的房间，一时睡不着。便打开他的抽屉把相册拿出来看。 高煜从小就是虎头虎脑的，一身小军装穿着威风凛凛的样子。 这么翻看一遍，相当于把他从小到大的经历都看了一遍。 他每年都要照几张照片的。 不像她，除了小叔离开前一家口去合照，就是小时候被不知道哪家报社的记者抓拍过。 翻到后面程澜发现里头还有自己的照片。 和有他在天X门广场照过，在峨眉山照的，故宫照的...... 程澜忽然心头升起一股思念之情。 这会儿应该都睡着了吧。 她蹑手蹑脚的下楼，到了放电话的那间屋子，然后把门关上给高煜打过去。 营地那边接线员很高兴的道：“嫂子，是你啊。你开学了么？” “开了，今天报名。” “你等着啊，我给你叫营长。” 接线员一兴奋拿着话筒道：“营长，你嫂子来电话了！不是、不是，嫂子来电话了！” 这会儿是午休时间，高煜在宿舍呢。 他过去接了起来，不由有些好笑。他又没有哥哥，哪来的嫂子？接线员肯定跟她说了两句就脑袋发昏了。 “喂？” “我在方奶奶这里。” 等听到她睡在自己床上，高煜‘嗯’了一声。 不是头回了，在这军营里她不就一直睡他的床么。 不过还是忍不住幻想了一下。 “你没带睡衣吧。和衣而眠不舒服的话，你直接开衣柜找一件T恤穿着睡好了。” “嗯。” 两人说到于伯伯会的那两句英语，高煜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十六**都听得懂，够了。” “英语不受方言影响么？” “伦敦腔、爱尔兰腔，然后漂亮国的腔调也这都可以听得懂。你想一想四川话、湖南话还有河北话等等你也都能听得懂吧？” 程澜想了下，是这个道理啊。 “哦，是这个道理。” 高煜道：“对啊，在漂亮国访问，那些外国人的华国话那叫才荒腔走板，我们也都能听懂和理解。” 两人絮絮说了半天，高煜告诉程澜，今年他们最冷的边防哨卡前两天已经下了第一场雪了。 “这么早啊？” “嗯，今年比往年早了十多天。” 程澜打趣道：“高营长，你现在算不算苦守寒窑啊？” 高煜在那边哭笑不得，“下雪了，我就是想挖野菜，也没地儿挖去了。” 不过比起之前她在的20来天，他可不就是苦守寒窑么。 又说了几句程澜才挂断了出去，结果方真在客厅里坐着。看程澜出来，便乐呵呵的看着她。说了足足十几分钟，真是有话讲！怕是话筒都有些发烫了。 也不奇怪，没话说人家两个怎么通信都通了年多？ “方奶奶，您没午睡啊？”程澜有些不好意思。 “我在床上打了个盹。上午没做什么，精神养回来了。你上午一直奔波着报名，赶紧上床歇歇。” “好的。” 第二天9号，晚上七点辅导员要点到。但白天没什么事，白天还同样是报名日。 这样分散成两天，相关人士都要轻松一些。 北京的学生肯定都跟程澜一样，安顿好就都回家了。 程澜早上起来吃过早饭，在自己的两进院子里参观。 盘算着需要置办些什么，要开私房菜馆到底还差多少钱她心头得有数。 外头置换的小房子都买了，进院的房子的钱她相当于已经都支付了。为此还欠了昕姐一万五。 昕姐说她暂时用不上，短期没打算买第二套房。 除非是生意做得很红火了，那可能才想把底楼给买下来。 她现在的生意程澜问了问，刨除一切开销一个月的利润大概在200左右。 昕姐不太满意，她之前在成都一个月都能赚400，而且时间还比现在短。 但成都她开店的那个位置得天独厚啊。批发市场现成的几百个有钱的摊主。 居民楼底楼开餐馆，做的就是街坊邻居的生意。 只能靠口碑慢慢发酵。 而且她现在又跟于公安处上对象了，以后结婚了也是要更顾家一些才行。不会把太多精力放在生意上。 一个月200，过日子足够了。 杳杳8月31号去对口的初中报名，读的是正价，不用再交高价了。 学费也不再是压力。 中学四年学费不算贵。能考上大学那就是公费，每个月还有生活补助可以领。 所以，这钱她至少可以用个一年半载再考虑还昕姐。 那么剩下的就是内部的装潢。 她可以先去定制六张古香古色的餐桌和配套的桌椅板凳。等生意起来了，再追加六张。 然后是餐具。真的古董肯定买不起，而且没有必要。 不然回头客人打碎一个她是索赔还是不索赔呢？索赔的话，客人岂不是捧个饭碗还得战战兢兢的。 市面上仿制的青花瓷等各种瓷器，周末的时候她和表姐就可以去看看了。 这儿是北京，这样的东西好找。 同样的道理，包间里摆放的花瓶、字画也适用。 嗯，不能上下五千年，各个朝代混搭。这恐怕得请个历史方面的专业人士帮着参考一下。 没事，京大历史系肯定有这样的人。 到时候这正房东屋、西屋都可以作为包间，但这厅呢？ 如果也要作为包间，那东西屋进出的门户就得改改了。其中两扇窗户可以改做入户门。 不然，都从厅穿过，包下厅的客人肯定是要不满意的。 也可以不用改，反正她追求的不是走量。 那厅里要不要弄点吹拉弹唱之类的表演？做出‘我有嘉宾，鼓瑟吹笙’的调调也不错。 262 第 262 章 如果家具和餐具等…… 如果家具和餐具等用清朝的款式, 那西洋乐器也是可以用的。 甚至老北京四九城里各个门类的剧种，都可以偶尔请来唱唱堂会。 有些上了年纪的客人或者是有这方面爱好的，也许会被吸引来。 西厢、东厢的厅又怎么利用呢？总不能各唱各的吧, 那还不得闹死？ 要不搞搞小型的展览，主题一段时日一换？ 就让那些搞艺术的学生自己来准备, 展览他们做的团扇之类的。她出场地, 回头有销售了提成。 但好像一味高雅又显得有点装，而且销量可能也不好。曲高总是和寡, 还是得接地气才好。 这么搞有点冒险！ 程澜扭头, “我们一晚上一个包间只做一桌生意的话, 你觉得客人还需要些什么服务？” 王千惠想做私房菜馆的经理，肯定也是想过很多事的。她还去从外头看过如今生意很好的一些服务场所提供什么服务。 嗯, 那种提供特殊服务的发廊、洗脚屋除外。 但不可否认, 如果提供的服务能挠到客人的痒痒，对揽客是有很大帮助的。 “澜澜, 客人如果谈完生意还能在这里放松、放松应该挺好的。我看如今那些□□什么的地方，就是因为有这些附加服务所以生意才好。只是吃饭的话还是稍微单调了点的感觉。” 程澜摸摸下巴, “放松、放松。嗯, 如果吃饱喝足, 可能会想睡，边睡边享受按摩还挺舒服的。” 她去玉泉山饭局的时候，享受过一场高质量的午睡。当时真的觉得很舒服。 另外, 高爷爷好像去按摩了一下。那儿是有保健医师的。长期伏案工作的人, 就是坐着让人给按按肩颈也舒服啊。 再譬如说，有些饭局男主人谈事情，那女主人和孩子呢？ 不是每个饭局都是同事或者上下属的那种，大家一起笑闹。有时候有亲子局、有时候是情侣局, 有时候干脆是全家局。 这种时候就需要为女客和孩子也提供些可以去消磨下时间的地方。 最省事就是放录像，但只弄这个感觉不够档次。有些客人不喜欢的。她想弄的是高端餐饮场所。 那可以准备放录像或者放电影的功能间，但一个就够了。 里头可以弄得舒坦些。 上次跟着林爷爷坐飞机，坐的前头的商务舱。那比后头的经济舱可就要舒坦许多。 想到这里，程澜豁然开朗。她可以在高质量的私房菜馆外，再增加这样的功能性的房间。 除了小憩、按摩、观影、泡澡甚至都可以安排。 不过，如果要搞这么复杂，两进院子400多平方根本就不够。 就是把打算留来自己住的那一进也弄来经营，估计也不够。 那她怕是还得往旁边买啊。 这附近一片大多是老建筑，但是保存得都不好。主要是那十年，很多人搬进来住成了大杂院。 如果她能买下个这样的进院打通，2000平米左右，那应该就足够了。 这样，正房有表演，才不会吵到想去休息或者就图个清净的人。 那样就光是一年四季赏花都能有很多不同选择。 得，她干脆修个大观园得了。 她这好像越算越缺钱了啊！ 要搞成预想的这样，光把房子买下、修复好就还有30来万的缺口。 如果还想搞成想要的样子，怕是还得这么多钱。 乖乖，不算小卖部，她的收入一年也才6万，一两年内哪拿得出60万来啊？ 除非是私房菜馆的生意做起来了。净收入还得比录像厅高几倍才行。 一个月能搞到一万多两万，那才是有可能。 不过这么一捋，她的规划真的清晰了很多。 王千惠听得目瞪口呆，“那、那最后成型岂不是得花大几十近百万？万一收不回来怎么办？” 程澜看看房子，“那至少还有这么大一个院子。到时候大不了分成十来个院子出租，我就收租金过日子。唉，我现在好穷啊！” 王千惠一阵无语。你一辈子都衣食无忧了，还穷？ 就在这时候胡同口小卖部的小孩儿跑过来，“程澜姐，你电话！” 每次接电话要单给两毛钱。 程澜电话多，要是在家一个星期就为了接电话也能给出去五块钱。 所以，小卖部一家人对她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笑容可掬的。 “哦，来了！” 两边相距就30多米，跑过去接电话很方便的。 那家人比较讲究，所以才每次都跑过来喊她，而不是扯着嗓子喊人。 那样，隔壁第进院的人可能会借机发作。 而小卖部为什么会舍得花那么多钱安电话呢，那是因为他们家有海外关系。 自家有电话，更方便和海外的亲人感情联系。 这装电话的费用也是海外亲人出的。时不时寄些钱物回来。 但不是直系亲属，只是旁支。也不能什么都指望着人家。 所以，才了小卖部，又做公用电话的生意。 不然装一台电话需要大几千，都能买一套四十平米的房了。有几家私人舍得装的？ 程澜每月稳定收入5000，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人还不舍得装呢。 电话是程岩打过来的，她终于出月子了（40天）。 赶紧就给程澜来了电话，要问一下工作安排。今后怎么上班她得和程澜好好沟通啊。 她姐代班代得很愉快，好像不想走了。 程澜目前的私人账户确实不复杂。 程姝在完成她本职工作（旅馆的服务员领班）之外，每天抽一个多两个小时做了，就得多进五十块钱。 她劝程岩一定要养好身体，而且孩子还没断奶呢。 最好是能像秦柳一样，把孩子带到半岁之后再出来上班。 程岩能不知道那样对自己、对孩子都好么？ 但是，秦柳在家休养半年带孩子，她每月还有200的分红可以拿呢。 程岩是打工的。生孩子前后休息了两个月，程澜很厚道的给她开了基本工资50元一个月。 如今的私人根本是不会开这个钱的。 程澜这里，本着人道主义和同理心，之前给采购吴涵是这么开的。 一共就两个月，要再继续休养就得回家吃自己了。 但为此吴涵一下子就彻底归心了。 不然她爱人如今一月能挣二百，越来越膨胀了。她要是一点进账都没有，人家该说是靠他养着了。 如今程澜自然不可能对程岩例外，让她拿着基本工资休养半年。 而且，程岩如果上班，她是有2%录像厅的分红可以拿的。她当然不舍得不拿。 至于程昕，代班一个月不给分红她没意见。如果她混成长期的了，再不给分红肯定不可能。 那旅馆的工作她分分钟能辞掉。 程岩肯定担心自己回不去啊。所以现在摆在面前的就是孩子由谁来带？ “你姐夫想得才好呢。他说他妹不是想来炒瓜子卖么？正好可以帮着带老二。他是不知道他妹是什么样的人么？可能有人的妹妹是奉献型的，但我这个小姑子可是享乐型的。我不指望她来了成都帮我干啥，别给我找事儿就行。澜澜，说到这里岩姐真的要谢谢你。不是你和你姐夫说一定得保证我坐月子的清净，他没准真的一个月前就把他妹叫来了。我们就一个小套二啊！如今一家四口住着本来就挤。老二的尿布都只能晾在房间里了。这还怎么收留他妹？而且我我跟他妹关系还不好，搞不好一来就有摩擦，直接把我气到回奶。” 实际上程岩在知道自己男人把儿子一天炒瓜子挣十块的事说给公婆、小姑子听，而且还准备接他妹妹来之后就差点气得回奶了。 然后再有程澜这个老板兼小姨子发话，赵穆才打消了念头。 但是他打消了，可不代表他父母和妹妹打消了念头。 然后程岩就说了，当初他们住程澜租的房子一天一块钱。 程姝上来借住，为了避免隐患也是一天毛的房租。 他们现在虽然看着工资还不错，但总不能孩子以后读书一路高价吧。 成都的师资力量比乡下可好太多了。她是不想再回去的。 小地主买了房子，一家子都落户成都了。 楚锦瑟读高中就不是高价了。（去年考上了X山师专，去X山读书了） 而秦柳和胡进前段时间也终于等到了附近有一户80平米的平房小套要出手的。 只不过因为秦柳买了程昕的股份，两人的钱一时凑不够还差四千。她把存成定期的林景东补偿的四千也都算上了。 秦柳还故意让胡进回家去借钱。 能借一千借一千，能借五百借五百。剩下的她再回娘家想办法，不行厚颜再跟程昕借点。明年七月一并还她。 胡进又体会了一把父母和兄弟只想他奉献，完全不接受他借钱的现实。 秦柳那里说是钱都被程澜借去了。 最后这房就没买得成。 所以，程岩现在有些改主意了。不想再回想下去去修房子，而是希望攒着钱以后遇上成都有房子卖，在成都买一套。 人家程昕和杳杳如今都是名副其实的北京人了。 所以，他们没钱把小姑子养着。 得要她自己负担炒瓜子、做生意的开销而已。一切说说断、后不乱。 不然以后上来就是哥嫂把一切承担着，那不可能。 赵穆以前不爱想得太远，但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要买房子或者买房子失败的事实他也看在眼底的。 又有程岩时时在枕边给吹风，他如今也生出了想买房子落户成都的想法。 程澜太厉害了，不敢比。 但80个平方的房子一万块，还算可以想一想的。 他和程岩加起来一年能有千多，而且程澜说年底还考虑给他们发年终奖。 那用年的收入换一个成都的身份和成都的一套房，也不是完不成的事啊。 所以，他听进去了。 他自己还有两个孩子需要养。成都人养孩子比较精细，年近30才得了个女儿的赵穆也想精心的养女儿。 他不可能一直养着小妹在成都做生意。他养不起！ 更不可能像父母期望的一样，给妹妹出嫁妆。 他那天脱口说出小乾挣钱的事。 他爹一高兴就说他妹妹也想到成都炒瓜子卖。又把想让他给妹妹出嫁妆的话说了。 妹妹还口口声声说小乾都是跟她学的，拿她的手艺赚钱了。 话里话外好像他们一家欠了她一样。 于是他给赵家所在的村支部打了电话（今年终于有电话了）。 告诉家里，之前他们住程澜租的房子要给钱，程姝到他们那里借住也是给了一天毛的房租。 那房租都得给，更不可能给她出本钱做生意啊。 263 第 263 章 虽然炒瓜子卖本钱…… 虽然炒瓜子卖本钱也不是太多, 但他不可能给托底的。 程岩说得对，从一开始就得断了他们的念想。 不想只会变本加厉。人心不足蛇吞象！ 就像当初程岩不可能给程姝托底，让她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的找工作一样。 结果他爸就在那边骂他到成都学了什么, 简直丧了良心。 自己过得好了，拉拔家里人不是应该的么。 赵穆对程澜是很信服的。所以他道：“程澜算十里八乡过得最好的了吧, 我就是跟她学的啊。程家村谁敢说程澜丧了良心？我反正是非常感激她的。反正大城市生活压力就是大, 不可能管妹子吃住和做生意的事。她要来炒瓜子卖，等她嫂子出了月子, 我在附近给她租个房子。第一个月的租金我可以先垫着。” 这一个月的租金他没指望收回来, 但要说清楚那是垫的。 程澜笑了下, 别人家的事她一般是不管的。但岩姐当时刚生了孩子几天，属于弱势群体, 而且岩姐还是在替她工作。 姐夫一开始确实太想当然了。而且, 他嘴也真够快的。 小乾才挣了几天钱？他就说给父母、妹妹听了。 那么个小孩子一天挣十块钱，人家不惦记才怪了？他估计是觉得一家人不用设防吧。 程岩继续道：“哼, 说她教我儿子炒的瓜子。其实就是她自己炒来吃，小乾在旁边守嘴看会了流程。那村里谁不是那么炒的啊？然后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就敢借了你的锅, 拿着两个旧的光板乒乓球拍就开干。那火候的把控, 也是试验了好多回才拿捏好的。并不是她手把手教的。澜澜, 我跟你说，我坐月子期间在家听电视。我听到一个消息。” 坐月子不敢看电视，伤眼睛。但是一个人在家无聊啊。 孩子睡着了, 程岩把她放到另一间屋, 棉花堵上耳朵。 她自己就在房间里打开电视来听。 程澜问道：“你听到了什么？” 程岩‘嘿嘿’两声，“我很担心我小姑子上来，抢小乾的生意。我8月底听到电视机里在说《商标法》。所以出了月子我就跑到夜大找教我财经课的老师问了。他建议我干脆去注册个商标。” 程澜一下子笑开，“你注册了？” 商标法是1982年8月23日出台的, 目前正是新鲜出炉在宣传的时候。 电视是非常好的宣传渠道，可能岩姐正好听到了。 嗯，那电视机还是七月初从昕姐手头买的二手、黑白的。 这还真是巧了！ 她真是没想到岩姐到成都开了眼界，居然能想到这上头去了。 这是把和婆婆、小姑斗争的生活经验同法制接轨了啊，直接升级！ 岩姐这个脑袋瓜子，当年要是有书读的话，没准都能考上大学啊。姝姐当年都差点考上了。 “是啊，我今天出月子就去注册了。没告诉你姐夫和其他任何人，那不只有打电话和你说说么。” 她只是预先防一手，未必会用到。用不到的话，就不用让赵乾知道了。 程澜道：“你注册的什么名字啊？” “小孩瓜子。真的，如今电影院、少年宫那边都是这么叫的。一开始是肖晚去批发、零售瓜子，后来是林墨去。那不都是小孩么。有人起了头，慢慢就叫开了。前段时间秦柳来探望我，林墨也跟着一道来了。他来找小乾的。他和小乾说小孩子去卖瓜子可以，但万万不能让人知道炒瓜子的也是小孩子的。” 程澜噗嗤一声笑出来。她说林墨做批发、零售瓜子生意没有不可取代性。 他就上门去忽悠比他还小的赵乾去了啊。 不过，也不能说他说的一点都不对。 小孩瓜子，三个小孩做起来的品牌，没准将来成为驰名商标呢。 程澜五点半就坐公交车去学校了。 她先回宿舍拿饭盒，昨天表姐帮她充了50元的饭卡。 她的户口、粮食供应都迁到学校了。昨天盖的公章里有一个就是管这些的。 她进宿舍门的时候六点一刻，宿舍的另外七个人已经都到齐了。 大家也正准备去吃饭。 睡在门口床位的同学笑道：“程澜是吧，我是唐欣然。一起去吃饭吧，大家一个宿舍的正好认识一下。” 她家是政府机关的，爸爸、妈妈说程澜肯定很有背景，让她好好相处。 程澜点头，“好好好，等我一下啊。” 怎么一个个的都比她积极啊？显得她这个踩点来的迟到了一般。 下楼的时候，唐欣然很主动的和程澜走一起，拿手在自己头上比了比，“你真的好高啊！” “之前学校组建排球队，教练还嫌我矮了呢。再说你应该也有165，算高的了。” 唐欣然其实长得挺可爱的，一双杏眼。如果不是有程澜，室花肯定就是她了。 说到女排，所有人都来了兴致。 这会儿第九届女排世锦赛正在秘鲁举办呢。大家自然是希望女排姑娘能延续去年的辉煌、再创佳绩。 寝室里个头最矮的顾雪道：“你都矮，那把我丢进去真是看都看不到了。” 她留着学生头，这也是如今比较时髦的发型。 程澜之前备考剪成了小南头，去内蒙古见到高煜他摸着她的脑袋一脸的可惜，说她留长发更好看。 程澜觉得现在不热了，她确实想留起来。头发长了比较有捯饬的空间嘛。 她道：“我们这个年纪骨骼可能还没有最后合拢。你可以每天喝杯牛奶，再多蹦一蹦，没准还能最后突破一下。” 她去年就停止生长了，那是因为她从小吃得好，大姨妈来得就比别人早。 但同龄人的话，有些十六七岁才来大姨妈，那就还有得长。 “你就是这么长高的么？那我试一试。” 顾雪是南京考来的，家庭条件不怎么样。但学校食堂每天是要提供鲜牛奶的，才一毛一杯。 这些价格自然是国家补助过的了。 她们在靠近女生院的食堂打的菜，八个人坐了一张长方桌。 饭菜是各人打各人的。程澜打了两菜一汤，其中两个是荤菜。 从这上头也可以看出各自家境的区别的。 河北农村来的崔秀秀只打了一个素菜，唐欣然一荤一素、顾雪一荤一素...... 其实京大给的生活补助挺高，只用来吃饭的话还算宽裕。 表姐是担心程澜不够吃，又不得闲去充饭卡，这才跑去帮她冲了50。 程澜估计崔秀秀大概是要节约钱寄回家里。 不过，学这个专业的，将来出来都是能挣钱的。或者在学校里大家就能多方设法了。 表姐去帮她买的脸盆、脚盆、香皂、肥皂那些也全都是师兄、师姐在摆地摊卖呢。 那么多新生、老生，走量还是不小的。当然，如果卖家多了也就分薄了利润。 第一天见面，还不怎么熟悉。大家吃饭的时候都没怎么说话。 程澜吃着觉得这菜在大锅菜里应该算口味不错的了。 但已经不太合她的口味。 京大食堂不少，她决定都试试，找一个最适合自己的吃。 而且，她其实不喜欢这样几个菜打在一个饭盒里。如果有单锅小炒，用盘子、汤碗分开装着就更好了。 唐欣然问道：“你们谁以前学过英语啊？” 高考不考的科目，很少有人会在中学阶段自己去学的。 不过她家暑假给她请老师单独辅导了，算是有些基础。 今晚要选班干部，她想争取一下做英语课代表。 程澜道：“嗯，我学了。不过基本都是自学的，学得不太好。” 这个不太好是和林琅比。 众人朝她看过来。顾雪问道：“你学几年了？” 程澜比了个‘三’，“三年半。” 崔秀秀是她们寝室成绩最好的，天然就成为了室长。 程澜的成绩算第二好的。 听说程澜已经学了三年半英语，崔秀秀惊讶的道：“你以后要从事对外经贸的工作么？” 这是初中就开始了啊。 根据程澜这两天被传得沸沸扬扬的高干家庭的家世，定下志向提前有所准备也是正常的。 “不是，我姐是北二外的。她从小立下当翻译官、外交官的志向，家里请了人专门辅导。我是被她带着学的。我暂时还没想到毕业后要不要做对外经贸的事。反正技多不压身，大学要学的话有些基础也不错。” 唐欣然觉得程澜不是她的对手。 不是说程澜不如她。 而是以程澜的家世和成绩，她要竞争的应该是班干部甚至年级干部，下一步进学生会。 京大的学生干部如果以后要进政府部门工作，那是极为吃香的履历。 她们这个班一共才40个人。女生就两个宿舍，对开门的。 唐欣然很直接和室友道：“程澜你至少是要做班干部的。我想做英语课代表，到时候我去自荐。大家投我一票哦！” 程澜道：“行，到时候投你一票。” 够直接，这就拉起票来了。 不过，想要什么就去争取也是很不错的生活态度。 反正今晚选的干部都是临时的。一个月后，合不合适的会重新选。 其他人也纷纷说到时候投她一票。 唐欣然笑，“谢谢。晚上请你们吃烧烤，宿舍里等着我！” 只是选班干部，要不了多少时间的。晚上还可以聚餐吃宵夜。 程澜玩笑道：“你早说我少打一个菜了。” 唐欣然笑道：“说得跟真的似的！你们也可以提一提自己有什么诉求啊？” 程澜摸摸下巴道：“那我要不干脆去竞选体育委员？” 是，弄个班干部的身份比较好。 顾雪道：“我看你的样子，还以为你会更适合文娱委员呢。” 文娱委员一般都是班上最漂亮的那一个。 “体育委员就一周一次体育课，一学期一次运动会才有事。” 同样是北京来的桑妮道：“我觉得程澜应该去竞选班长或者学习委员。你的成绩连英语这个短板都没有。” 程澜中肯地道：“不太忙的班干部比较适合我，家里还有生意需要我打理。那行，唐欣然请烧烤，我请大家喝汽水。” 又问唐欣然，“对门你请不请的？要请我就让小卖部多送些汽水上来。” 唐欣然问大家，“有人跟对门熟么？” 顾雪道：“我去过对门串门。等下我去跟她们说一声。” “好！” 吃过涮了饭盒拿回去放着，大家就一起去点到的教室了。 程澜的饭没有吃完。吃到最后面，她实在不想吃底层被油浸透了的那一层米饭，便端到洗碗池旁边的潲水桶倒掉了。 崔秀秀看了看去倒掉剩饭的程澜，张张嘴又闭上。 264 第 264 章 到了教室，八个人…… 到了教室, 八个人分成四个、四个的坐的。北京和京外的很自然的就分开了。 程澜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应该算哪拨，就被唐欣然叫到旁边坐着。 她是京外考来的，但她在北京有房落户。 她位置一边是唐欣然, 一边是桑妮。 桑妮笑道：“你不知道，得知你名花有主, 班上男生那个郁闷哦。你怎么那么想不通, 早早就处了对象啊？” 程澜道：“不但是早早处了对象，以后还是军婚呢。” 背后的顾雪道：“那更没人敢向你挥锄头了。” 军婚可是受法律保护的。破坏军婚的罪很大, 而且也会被人看不起。尤其是打仗的时候。 辅导员来了, 先做自我介绍, 她叫高翔。然后留了学校分的宿舍的地址，以及楼下舍管那里的电话。 然后所有同学挨着上台做自我介绍。最好讲出自己的特色、特长, 有记忆点。 轮到程澜的时候, 她道：“我的特长是体育。特色嘛，我会是未来的军嫂。我对象是79年越战的战斗英雄, 目前在内蒙古当兵。” 下头响起掌声。越战才过去三年多，当时解放军的牺牲大家都是记忆犹新的。 而且, 军嫂本身也是意味着奉献和牺牲。 就算有人知道她对象是**, 但越战中也有**阵亡的。 反正不管什么出身, 人家敢上战场就是好样的。 高翔在旁边有些好笑，班花这是第一天就自己把自己的桃花全掐了啊。够坚决的！ 下头有人问道：“程澜，你对象什么职务啊？” “他是营长。他是水木的学生, 大四的时候投笔从戎。后来在战斗中他们连接连牺牲了两位连长, 他就被火线提拔了。差一点就成了第三个牺牲的连长。回来论功行赏，又升了一级。然后去军事院校进修后，派往能领地区补助的困难地区。我八月初才探亲回来，在营地里能穿军大衣。” 众人恍然, 原来是水木的高材生投笔从戎，而且前途大好。那怪不得程澜这么死心塌地了。 有人道：“当兵真辛苦啊，夏天都享受不到。” 程澜点头，“那可不，前几天就有前线哨卡下雪了。” 然后是发书，程澜准备了一个大书包来装书，放不下的就抱在手上了。 当晚的选举，崔秀秀当选学习委员，唐欣然也如愿当选英语课代表。 倒是程澜没选上体育委员，是被一个身高185的男生段康得了去。 其实程澜压根就没进入体育委员的候选人名单。因为辅导员直接就宣布了重要干部的任命。 班长、团支书，学习委员都是指定的。 班长宋明瑞，学习委员崔秀秀，团支书程澜。 这就是班上的前三名。所以，众人并无异议。 剩下的职务才是进行的选举。想上的就上台发表自荐演讲，然后大家投票。 程澜有些不明白她这个团支书是要干些什么。 散了之后她就去问年轻的辅导员高翔了。 准确地说高翔是他们师姐。 哪怕是京大的本科生也是不能留校任教的，但是可以从辅导员做起。 以后考上研究生，毕业后改任教职就比较方便了。 当然，也有以此为跳板进入政府部门的。 不过首先，能在京大留下当辅导员的，那肯定是特别优秀的。 面对程澜的疑问，高翔解释道：“团支书做的是比较务虚的工作。同学们的绝大部分人，都还是团员。只有极个别的同学已经是党员了。你做团支书就是要经常跟团员同志进行沟通，发展入党积极分子，并且协助党小组长的工作。另外，以后入党积极分子每个月交一回的思想汇报也是你负责收。” 程澜明白了，这不就相当于是政委的活儿么。 “好的，我知道了。高老师，要不要去我们女生宿舍聚聚？今晚我们两个女生寝室一起联谊。” “好啊。” 同学们都先散了，程澜和辅导员一起往宿舍走。 路过小卖部她叫了一件（30瓶）汽水让送上楼去。另外又买了不少女生会喜欢的零食，都一并送上去。 高翔看她打开钱包，毫不在意的递出两张大团结。 那可是自己半月的工资了！ “我这个辅导员要不要也表示、表示啊？毕竟我是拿工资的人了。” “不用了，你的钱来得挺不容易的。”程澜中肯地道。 高翔道：“你的钱来得很容易么？” 她知道程澜家境好，现在班上估计没谁不知道。 但是，再是干部家庭，也不好花钱太过大手大脚了。 干部工资也经不起这么花吧。 程澜道：“我开了两个录像厅。两年前就开了，生意一直不错。” 高翔学经济的，自然知道两年前开录像厅一直开到现在有多赚钱。 这都差不多是最早一批吃螃蟹的人了。 “两年前你才多大？” “16，不小了。” 高翔感慨地道：“你们这样的家庭，果然舍得让孩子锻炼。” 程澜道：“高老师，你们都误会了。你应该看过我填的家庭资料啊。” 高翔确实看过。孤儿，除了自己全家都死绝了。 “不是说你是高干儿媳么？”她以为程澜就是在她对象家长大的。 “还没过门呢，我肯定不可能用未来婆家的钱。而且两年前，我跟我对象也还不是这种关系。” 高翔道：“那你开录像厅是有高人指点还是自己想出来的？” “自己。不过赚钱后为了保住生意确实借势了。” 高翔盯着她看，“那你是天生吃做生意这碗饭的，看得太准了。如今再要进这行，可不太容易了。而且，成本也确实是有点高。哎，那你的本钱哪来的？” “在那之前我已经做了一年多批发、零售的生意了。我先打个电话，回头有机会再和你细说。” 程澜就在小卖部给林爷爷住的内部宾馆打了个电话。 “林爷爷，我当选团支书了。以后专管培养入党积极分子，协助党小组长这一块。” “嗯，不错、不错。再接再厉啊！” 小卖部打包的吃的、喝的也都打包好了，跟着她们一起上楼去。 两个宿舍十多个人都集中在程澜她们寝室，一时人有些多。 对面寝室的人自带板凳过来的。所有人围着寝室中间长方形的学习桌坐着。 因为程澜之前只说了请汽水。大家看到这么多零食便问高翔，“高老师，是班费么？” 高翔摆手，又指指程澜，“不是、不是，都是程老板请的。” 顾雪等人惊讶的道：“程老板？” 程澜之前倒是说了指打算当个比较清闲的班干部，因为家里有生意要打理。 但她顶多是小老板吧。 不过众人还是纷纷道：“谢谢程老板！程老板大气！” 程澜笑，“就当大家开学第一天小聚一下。唐欣然的烧烤还没烤上来么？” “估计生意不错，还得等会儿。” “那咱们边吃边等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都别客气——”程澜从桌下拖出自己的凳子来坐。 其他人也纷纷从抽屉里拿出些吃的来摆上。对面寝室也回去了几个拿自己的存货。 这样一来就更加的丰盛了。 高翔觉得程澜在楼下特地给自己这个辅导员说了很多，就是要借她的嘴澄清一下。 于是把程澜说的话转述了一下，她是孤儿的话没讲。 大家边吃边听，都赞程澜大方。 又有人拿着开瓶器开始一瓶、一瓶的开汽水。这是按一个人将近两瓶备的啊，确实大气！ 对面寝室的章华道：“所以，你用的都是自己的钱？” 程澜点头，“对啊。” “哇，程老板你好厉害。以后有什么事需要跑腿的，尽管吩咐。意思、意思给点小费就行。” 程澜笑，“有机会留给你。” 顾雪直率地问道：“那你岂不是很有钱？” “目前没有，我在北京买了个小院子，还欠着一大笔外债呢。” 高翔道：“我能问一下所谓的小院子有多大么？” “420个平方。”程澜接过顾雪递给自己的开了瓶的橘子汽水。 就橘子、柠檬两种口味选择。她在友谊商店见过的可乐那些统统没有。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甚至有人呛到了。 “程老板，我也可以做跑腿小妹的。求带啊！” “对对对，你以后做什么生意，需要人手招呼一声，我随叫随到。” 这样大的资金流量，都可以算做实习了。 程澜比了个OK！ 她今天算是把所谓的巨额财产过了个明路。以后组织上要调查，也可以有的放矢了。 唐欣然拎着一大把烧烤回来了，“哇，这么丰盛啊？” 桑妮把桌面清空一块，“来、来，放这儿。今晚主要是程澜和欣然请客，我们大家也都凑了凑。来，大家伙一起谢谢程澜和欣然——” 顾雪眼明手快开了一瓶汽水递给唐欣然，大家一起碰杯，“谢谢——” 吃吃喝喝了一阵，大家也就熟悉多了。 高翔看气氛正好，轻咳两声。 她身为辅导员，当然不是只为了来和带的学生聚一聚才特地来女生宿舍的。 她一咳，大家便都看了过来。 高翔道：“其实我今晚上来还有一个目的。如今社会上治安不太好，外头有些有钱、有势、有地位或者有才的人，渐渐把追逐名校女生做为一种可以炫耀的资本。主席说得很好，不以结婚为前提的谈恋爱，那就是耍流氓！你们都是天之娇女，千万不要被一时的虚荣给哄骗了。大家还是要以学习为主。京大经管系的女生将来就业的路子非常好的。不管是像我一样留校，还是像你们其他师姐一样进政府部门、出国深造等等等等，都是有非常光明的前景等着你们的。将来，大家都可能成为程澜这样花钱自由的人的！” 一道道目光看向程澜，觉得以她为目标也不错了。 万元户就算凤毛麟角了，当然京大经管系的女生同样是凤毛麟角。 但她们把目标放在十万元户上，还是可以的了。 北京平均工资四五十元，她们京大毕业算一百五吧。一年也就两千元。 程澜道：“其实我家长辈也叮嘱过我，这段时间不要去歌舞厅、旱冰场这些地方。说是有人仗着权势、金钱专门对出现在这些地方的时髦女孩下手。” 高翔点头，“对，程澜家长辈的叮嘱你们也都要听听。”那肯定是消息灵通的人士啊。 当晚聚到十点，众人才散了。十点半就要熄灯了！ 程澜的耳朵太灵光了，当晚听到打呼声、梦话声，还有人磨牙的声音。 她扯了卫生纸把耳朵塞上才好些。 嗯，她也不太喜欢集体生活。 265 第 265 章 第二天9月10号…… 第二天9月10号正式开始上课。 跟高三比的话, 程澜的课真的不重。一周也就24节课。 平均一天四节的样子，不过不是在固定的教室。 上课时间也不固定，有时候是一二节、有时候是三四节。 有时候下午五六节, 还有时候是到晚上了。 这样一来，可以自己安排的时候比高中真的多太多了。 至于选修课, 接下来三周大家可以旁听后再选择。国庆的时候再递交正式的选课申请。 一门课最多60人，老师也是要挑选学生的。 但如果不足20个学生选修，这门课就被取消了。学生也拥有选择老师的权力, 可以不接受调剂。 老师的收入是和课时成正比的。 程澜干脆把王千惠叫来京大旁听, 就跟着自己上课。 什么夜大能比得上京大的水平？ “可、可以么？”王千惠有些激动。 “可以啊, 我们上课有不少旁听生来听的。京大的老师也对他们很欢迎，也愿意解答她们提出来的问题。” 9月11号，下午没课。 程澜直接上午的课上完，吃了午饭就和王千惠离校了。 林爷爷今天会散会, 再到她这里来一趟。 还有和他一起来的马爷爷、王爷爷、邱爷爷、徐爷爷等人。 然后明天在宾馆歇歇, 后天他们就要回成都了。 他们这个年纪了, 连续开了11天会，肯定是要歇一歇再飞的。 程澜和王千惠一起去小灶食堂吃饭, 坐公交车回家。 程澜找到适合她吃的食堂了，小灶食堂！ 贵是贵一点, 但是食材、口味都相当好。而且, 饭和每样菜都是分开装的。 昨晚第一次吃到她就很满意，“京大果然不愧是兼容并包、兼收并蓄的学校。” 各种不同的消费层次都可以满足。 王千惠道：“澜澜，谢谢你让我来北京。让我看到了外面是好大一片天空。” 外公临走叮嘱自己一定要好好的跟着澜澜干，会有前途的。 程澜道：“客气了，大家源出一脉，互相拉扯本就是应该的。” 午后老爷爷们过来, 程澜拿出好茶叶招待。 升学宴那天秦瑞送了她一套茶具，她也洗干净拿出来摆弄了。 然后一一给各位老爷子奉茶。 这水还是打电话给高爷爷的秘书要的玉泉山的水。 高爷爷的司机中午特地开车给她送来的。 茶道是大伯母教过程澜的，大伯母的母亲是民国时期的一位大家闺秀。 “哎，你这丫头的茶艺还可以嘛。” “您老不嫌弃就好。” 林琅慢一步也过来了。她的学校离得要远些，而且不像老爷子们有专车接送。 她今天穿的程澜最初那件海军裙的短袖版。 程澜不是长高了7厘米么，三年前的衣服就穿不了了。 林琅一点都不嫌弃，她都拿走了。这些可都是好布料、超前的裁剪。 她现在164，比程澜刚到成都的时候还矮一厘米。 穿起来刚刚好！ 除了高煜掏钱买的那第一件，程澜都任由她挑拣了。 林琅说如今她穿着在北二外校园里走，回头率都还挺高。还有人问她在哪里做的。 所以说舒姐真的挺厉害的！ 还有更不嫌弃的呢，林琅把程澜穿着短了的衣服拿走的时候肖晚也在。 她直接让林琅回头别给别人了，给她留着。她再过三四年就能穿了。 肖昌伟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长得够高。所以如无意外，肖晚将来也比林琅高。 这会儿看林琅额上都是汗珠，程澜问她，“喝茶么？” 林琅摆手，“我现在只想先牛饮三杯，不糟蹋你的茶了。” 她一敛裙摆，在矮几旁姿态优雅的跪坐下去。 程澜也是跪坐着在摆弄茶具。 这可不是跟樱花国学的。 茶道本来最初就是华国的文化，被樱花国学去了。 徐副军长看了看林师长。老林娶了一个大家出身的儿媳妇，这俩孙女儿都教养得很好啊。 反倒自家那个儿媳自觉高人一等，真比不上闫淑芬的大气。 王千惠赶紧把温开水给林琅端过来。 她道谢接过当真一口气喝干了一杯，然后起身自己又倒了一杯慢慢喝着。 老爷子们也都很喜欢程澜这个房子。比起电梯公寓，他们其实更喜欢这类有天有地的房子。 他们还特地去看了程澜别出心裁的淋浴房。 不过十万的价格让他们都不敢问津。 林爷爷问程澜，“你就这么跟旁边第三进的人继续耗着？” 比耐性也得有个奔头才行啊。 尤其旁边不是一户人家，还有四户人家呢。 程澜笑着把曾清嘉拿了4000元去南方进电子表，准备以乞丐的形象一路走回来的事说了。 “我等着他回来，钱生钱。反正我现在也没钱了。” 期间，程澜失陪去西厢上了一趟洗手间。留下林琅和王千惠在那里端茶倒水。 她没想到出来之后，在小花园看到了负手赏花的徐爷爷。 “徐爷爷，您......” “程澜丫头啊，之前我那儿媳妇出言不逊。她的想法歪了，我会让懋宁他爸好好疏导的。” 程澜摆手，“徐爷爷，我没有往心里去的。我和徐懋宁依然是朋友。您转告他一声，不用有心理负担。” 这都相当于变相的致歉了，她真的受不起徐爷爷这样。再说也不是徐爷爷对她说了过分的话。 而且，这份致歉其实是给高家长孙媳的吧。 “你是个大度的孩子，没往心头去就好。不用为了旁人的话呕着了自个儿。” 徐爷爷指了一下洗手间，过去了。 程澜便回去正房待客的大厅坐下。 这儿还是那天于公安过来后布置出来的，待客还算过得去。 她笑吟吟的说起程昕和于公安处对象的事。 林师长觉得这倒是很不错的一个发展。 “于大哥的母亲还担心一对夫妻只能生一个是硬性规定。说我堂姐已经有杳杳，把名额给占了。看了报纸上刚出来的政策要点我堂姐才松了一口气。” 计划生育并不是强制所有人只能生一胎，有十二种情况是可以生二胎的。 像昕姐和于公安这样的半路夫妻，如果加起来只有一个孩子，那就可以再生一个。 像程澜和高煜这样双方都是独生子女的，也可以生两个。 报纸一出来，高煜就给她宿舍楼下的管理员房间打了电话，和她分享这个好消息。 “我真是生怕是硬性规定只能生一个。那我是解放军军官，你将来可能也要进体制。这是铁板钉钉不能超生的。现在好了，符合生二胎的条件。我爸妈一直遗憾没能给我生个妹妹，咱们回头给他们生个孙子再生个孙女。” “高营长，你点菜呢？想要啥点啥？” “不是、不是，我就是太高兴了。” 九月的日历慢慢翻过，程澜已经渐渐适应了大学生活。闲暇也常常去听听讲座、泡在图书馆里看看专业的书。 女排的姑娘们不负众望，又拿下了今年世锦赛的冠军。 世界杯+世锦赛，这是两连冠了。 全国上下可谓的一片欢腾。 女排的拼搏精神，更加的深入人心。 人人都对此津津乐道，‘铁榔头’郎平这些明星球员成为大街小巷、人人耳熟能详的人物。 等到国庆放假，第三进院子的人有些坐不住了。 因为程澜太坐得住了！人家真就踏踏实实的当起了大学生。 每周周末才回来待一天。 再拖下去，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几十口人吵吵嚷嚷住了这么些年。 隔壁两进的人已经单门独户过了这么久的好日子，他们是真的眼馋。 其实程澜也有些想知道已经快50天不见的曾清嘉走到哪里了。 按道理他应该已经完成了四分之三的路程才是。 可千万别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啊。 但一个乞丐半道去找公用电话打电话，好像也太奇怪了一点。 万一引人瞩目就坏了。 去买馒头都还好点，毕竟一个人必须要吃饭啊。乞丐乞讨到些零钱去买馒头吃也不是太奇怪的事。 所以，他应该是没机会打电话回来的。 程澜昨天问曾清柔，她也说她哥没打过电话回来。 如今隔房婶母、伯母时常在她父母面前叨叨些不好的话。 都知道她哥把钱都拿走了嘛。（他们对外说的是全拿走了，省得这些亲戚总惦记着想借去做点什么小生意啊之类的） 如今他们一家三口比较弱势，翻不起脸。 现在她们老是说她哥拿着钱享受去了，不会回来了，把他们三个累赘扔下了。 搞得他爸妈担心儿子，还得听这些闲言碎语的。 就在放完了国庆的假，程澜准备返校的这天，第三进第二户坐不住的人家出现了。 也是年轻人跑过来找她谈的。不过不是卖，是置换。 程澜道：“嗯，置换之后要么即刻搬，要么付我房租。” “我们即刻搬，我们可不是拿祖宅卖钱的那号人。就程澜，我们能不能挑那套42平的啊？” 程澜那里买了一套40平的，一套42平的。 第二进的小房子其实总面积都差不多。有一套38平的，一套40平的。 这家来找程澜主动要卖的是38平的。 程澜朝自己和第三进共用的隔断墙望去。 墙那边冒了一个脑袋出来，“小七，你家也太不厚道了吧。那个42平应该是我家的，你家只能换那个40平的。” 程澜道：“回去吵、回去吵，我懒得听。” 最后这两家都要和程澜置换，当然是38的换40的，40的换42的咯。 “我明天三四节没课，你们去房管局等我吧。” 她办了手续就可以回学校，让表姐在那里等着拿房产证或者让韩江波帮自己保管一下都行。 第二天周一，这件事顺利完成。 至此，隔壁有五分之三也属于她了。 但还有两户感觉是准备当钉子户了。 反正搬走了两户人家，公共空间宽松多了，住得也舒坦。 结果王千惠下午回来就请了泥水匠要把隔壁的院子分隔开。 院子里的两个厕所、两个洗澡间各有一个会被包到隔出来的空间。 “你、你、你凭什么啊？” “就凭这边五间、那边两间都是我家表妹的了。我们在自己的地盘动土，你们管不着！”王千惠拿着三个房本挥了挥。 “哼，我们就住着，住到地老天荒去！我看是你们亏得起，还是我们亏得起。我这两间屋照样可以娶媳妇。我还可以告诉亲家，我这儿有有钱人必须高价才会置换的屋子。” 王千惠道：“那你一家六口就挤在两间屋里吧。” 谁家姑娘会嫁到连个单独房间都没有的人家？ 266 第 266 章 眼见王千惠强硬，…… 眼见王千惠强硬, 那边又软了下来，“小姑娘，你和你表妹说。我们两家, 一家添个千儿八百的，我们马上就跟你们置换。” 这个要求, 程澜是绝不可能答应的的。 不然之前那十几家还不得天天来找她闹啊？ 她一家添1000，多花一万多？她脑子又没有进水。 大家公平置换，她还一家送了两三平方呢。 刘权知道后对程澜道：“要不我再找几个人把那两家的男丁套了脑袋打一顿？” 他是开车经过京大, 想进来参观、参观, 试着给程澜打了电话。 谁还没有个名校梦了？ 他当时不是遇上那十年, 这会儿搞不好都读研究生了。 正好遇上程澜是空堂，人在寝室。接了电话就让他把车开进来了。 平时京大还是给外头的车进来的，给个五毛钱的停车费就好。 刘权就开着车进来，被程澜指挥着停到了附近的停车场。 有同学看到程澜坐进刘权的副驾驶位。 那些人盯着刘权的眼镜看了看, 确认他不会是程澜的战斗英雄。 于是笑着问道：“程澜, 你哥哥啊？” “不是, 对象的好兄弟。” 刘权笑道：“对，程澜是我嫂子。” 等车停好, 程澜便领着他参观起来。 走出女生院还看到王千惠聚精会神的坐在树桩凳子上看书。 刘权朝她指指，程澜道：“我叫她进来旁听, 感觉她比我还认真。” 刘权心头豁然开朗。对啊, 他也可以进来旁听啊。 反正跟着程澜的课表走就行了。 他表达了这个想法。 程澜点头，“可以啊，京大兼容并包嘛。你还可以在京大租个房子。这样我表姐也有地方可以落脚，甚至我都可以经常去。” 她寝室里已经有八个人了，其实真怪挤的。 偶尔王千惠才上去坐坐，或者在程澜床上躺着休息一下。 刘权弹了个响指, “可以，我下午就去实施。” 他甚至可以多请一个司机，自己专门跑来蹭课听。 路上他听程澜说了第三进那两个钉子户的事，便给出了趁夜把人打一顿的主意。 “上一次是第二进的人几次三番辱骂了我表姐，还弄脏我的院子。而且说好了过户临时放我鸽子。那我打他们一顿是师出有名的。现在人家只是不愿意换房子，我凭什么去打人家？” 程澜在这方面还是比较有原则的。 她从小虽然在村里横着走，但打人都是能说出个一二三来的。 师出有名非常的重要！ 要是她仗势欺人，不等外人收拾她，爷爷都得亲手教训她！ “而且，上一次我们蒙混过关了。这一次再出同样的状况把事都给闹开了，你觉得方奶奶在公共部干了那么多年，她能不知道咱们可能是惯犯。” 刘权也有些怵方奶奶，点点头不说了。 中午刘权和陈浪、王千惠一起吃饭。他还去后勤部门办饭卡的地方打听了一下。 外人也可以在京大买饭票的，只不过要加收40%的费用。 因为里头的价格是针对京大学生的。 学生的户口在学校，有米面油等方面的供应。 而且，国家还额外给京大学生贴补伙食费。 这些肯定不能让外人享受。 王千惠得知刘权要在京大租个房子方便蹭课，程澜还会分摊费用拿些东西放那里很是高兴。 那她中午在那里放张钢丝床休息完全没问题。 钢丝床四合院那边多得很。 刘权租好套二，开着车过去直接拖了两张过来。他就连床都不用买了。 他之前租的房子还留着，里头还住了几个司机呢。 时不时的他还回去一趟处理事情。 他租的50平米的套二，30元一个月。程澜分摊了15元。 刘权倒是想说不用，但想想这样王千惠应该待得更自在。 而且15元，他不在意，程澜更不会在意。 如今到京大蹭课的人越来越多，还包括想考京大研究生的人。 这样男女合住倒也不是太奇怪的事。很少有人能租得起一整套。 大家进门之后各回各的房间就是了，基本是相安无事的。 房子租下，捯饬到能住人了，刘权就摇身一变成了个专职蹭课的学生。 他买了饭票，高价吃饭。 每次下了课，他们三个经常一起去小灶食堂吃饭。 高煜知道这事儿呕得不行。 他跟程澜异地恋，刘权那家伙倒是挺会安排自己啊。 这小日子过得也太美了吧！ “高煜哥，我跟你讲。京大多才女，燕园少佳人。嫂子二者兼备啊，虽然她第一天就和所有人说了她是未来的军嫂，她对象是越战的战斗英雄。但也不是就完全保险了。我替你看着，谁敢觊觎嫂子，我就抽他！” “用不着，我绝对信得过程澜。” “哥，你知道我从小就有大学梦的啊。我现在其实也不太缺钱了，就是想圆个梦。我在这儿租了房子，你以后来看嫂子也方便落脚啊。” 王千惠不敢像刘权这样脱产，她还在给程澜工作呢。来蹭课都是抽空来的。 她每天都要回四合院那边，有时候还要去第三进自己的地方走一走、看一看。 反正只要那两户钉子户敢踏足程澜的房子，她就不会坐视。 这就是私闯民宅！ 十月的第二个周六，程澜和王千惠放学坐公交车回家。 第二天上午两人和林琅敞着门在庭院里踢毽子。 程澜不小心一脚把毽子踢到树上去了。乡下孩子爬树都是好手，正好那树挺粗壮，她就直接爬了上去捡。 林琅仰头望着，想起程澜背着一箱货爬上大客车顶上的往事。 程澜正要下去，就看到外头胡同口来了个带着几个脏兮兮蛇皮口袋的叫花子。 胡同口小卖部那个经常来喊程澜去接电话的小孩看来正在撵他。 小孩觉得这个叫花子浑身臭烘烘的，很不喜欢。而且他朝这里来，要影响自家生意。 “出去、出去——”然后他还喊家里大人快出来。 叫花子道：“王茂，我是......” 程澜看乐了，抱着树干道：“曾清嘉，是不是你？” 叫花子抬头，“是啊，是我。我回来了——”那声音里满是激动。 “你还挺厉害嘛，六十天就走回来了。王茂，他是曾清嘉。” 王茂这才认真去看这个头发留得老长、胡子拉碴，脸上一道一道黑乎乎痕迹，浑身散发出酸臭味儿，身上披一条类似彝族同胞毡子的叫花子。 “天啊，曾四哥，还真是你啊！你让人抢劫了么？怎么搞成这样回来啊？” 胡同内外在家的人都冒了出来，远远的站在上风处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曾清嘉道：“我就是怕被人抢了才这个样子。” 立即有人想起他是拿着卖房子的钱出去进货的。 “你的电子表都拿回来了？拿出来看看啊。” “回头卖的时候拿给你们看吧。” 曾清嘉问打开门出来的程澜，“我能不能把电子表放在你家寄存一下？” 放在程澜这里，等闲真没人敢偷或者抢的。 程澜点点头，“你放吧。” 这家伙六十天走了4400里路回来，她敬他是条好汉！ 看曾清嘉要进来，她赶紧道：“你去第二进，把手表解下来放在石桌子上。我等一下和你交接。” 林琅小声道：“如今在国外去银行开个保险箱存放贵重物品是常规操作。但国内好像没怎么听说。” 程澜道：“其实解放前上海滩就有。不过如今确实还没有飞入寻常百姓家，很多人都不知道有这项服务。晚一点可以让曾清嘉自己去银行问问。” 曾清嘉往第二进的门走。 王千惠开了门，也是迅速闪得远远儿的。 曾清嘉的父母、妹妹自然是跟着一起进来了。 他们不像其他人那么嫌弃他。不过也隔了一段距离站在上风处。 胡同里的人都想看热闹，程澜便没有关大门，但也没有请他们进去。 只是任由他们在第二进的门外看热闹。 “大家避个嫌啊，不然回头曾清嘉的电子表掉了，咱们都说不清楚。” 程澜让他们在这里看着，也是给自己找的人证。 众人点头，是是是，大几十块钱一块电子表呢。跟石英表一个价了。 曾清嘉把破毡子脱下扔在门外。 这块毡子他白天当披风，晚上睡桥洞就改在身上。 然后在把身上脏兮兮的毛衣袖子撸起来。 好家伙，胳膊上密密麻麻的戴着电子表呢。两只手起码戴了二十块表。 众目睽睽之下，他都解了下来，一一放到石头桌子上。 然后又从背回来的四个口袋里又掏了八十块出来。 邻居们议论纷纷，“这曾家小四真是舍得作践自己啊。他这样，真的没人会去打劫他。谁想得的脏兮兮的叫花子身上居然带了近万元的货呢。” 啧啧，竟然就这么带着近万元的货从广东走回了北京。 程澜问道：“一共多少块？” “一百块。” “那行，你放着，我等散散味帮你收起来。银行由开保险柜的业务，你晚一些可以去问问。” 曾清嘉点头，“好的，多谢了！” 程澜看看旁边他父母殷切看着儿子的眼神，“算了，曾清柔，我第一进的锅里有热水。你去打热水来灌进那上头的皮囊，让你哥在男浴室洗个淋浴。一桶水不够，你就再给他加水。” 曾清柔点头应了，很是感激程澜。回去现烧水，还不方便呢。厨房公用的，现在没有空的灶眼。 那两户拿程澜没办法，却时常欺负她。 他们记恨自己一家是第三进最先妥协的，不会配合得端开自己的锅让她烧水的。 除非他们转过弯来了，想跟着哥哥去赚钱。但一时半会儿的怕是没那么快。 程澜想着她这里备着烽火煤的火，有现成的热水，就做个顺水人情了。 石桌旁上头的一百块手表。纵横各十块，一目了然。 两个老人家和林琅在这里，程澜就转身进屋拿装表的东西。 曾清柔则跟着王千惠去厨房，借了程澜的桶打水然后过来爬上去灌水。 王千惠还在梯子下头帮她递桶。 曾清嘉朝程澜道：“谢谢！” 他成为第一个成功在程澜这里借到浴室的曾家人。 王千惠又回去把备火的盖子上下都打开，重新掺满一锅水。 曾清嘉走进浴室，脱了衣服扔出来。 曾清柔拿火钳夹到垃圾桶那边，想了想索性点火烧了。又拜托旁边的人帮忙看着烧尽，免得引起火灾。 然后她回去家里替哥哥拿从里到外的换洗衣服。 等她回来，程澜已经拿出一个小木匣子，让曾清嘉父母把桌上的电子表装进去。 十分钟了，有味儿也散尽了。 267 第 267 章 王千惠告诉曾清柔…… 王千惠告诉曾清柔, “锅里还有热水，不够再去提。” “好的，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你哥居然挺能吃苦的。” 王千惠对曾清嘉的记忆还停留在当初他想给程澜当掮客上。 曾清柔苦笑道：“还不是因为没有别的办法。我哥的工作一直都安排不了。” 程澜等曾清嘉父母把电子表装好, 抱上匣子到西厢锁进柜子里。 曾清嘉一共洗了三桶水才出来，一副长发披肩的样子。洗干净了看着还有点文艺范儿呢。 旁边的邻居说要看电子表。 “我现在就去天桥底下卖电子表, 你们要是感兴趣就一起来吧。” 程澜心道：这都是不要钱的托啊！ 本来摆个地摊没人在意的，但有这么多闲着没事干的邻居一道过去，那可就不一样了。 引人瞩目得很！ 曾清嘉第一趟拿了20块电子表过去, 就在地上铺一块毛蓝色的布摆在上头卖。 又打发妹妹去银行问开保险箱的事。 如果银行有这个业务, 那自然是再好不多了。 如今电子表行情是真的俏！ 一上午竟然这20块表就卖完了。 剩下的也放到了曾清柔去银行开的保险箱里。 她开了短期半个月的, 费用是三块钱。 送去的这一路是打电话叫的刘权名下的黑的开来接送的，这样比较保险。 从四合院的大门直接到银行的大门，银行门口有保安站岗的。 曾清嘉回家后，问了问了妹妹这两个月发生的事。 然后把照顾过他家里的街坊还有程澜、林琅、王千惠都一起请到了东来顺吃涮羊肉。 程澜也没客气, 锁上门就和林琅、王千惠一起去了。 王千惠上午跑去看了曾清嘉卖手表。 零卖是卖80块钱, 批发四块表300。 程澜觉得, 以如今电子表紧俏的程度，这会儿消息发酵一下, 没准下午+晚上就卖得差不多了。 曾清嘉让他妹还是坐着刘权的黑的去银行存了1500块钱。 剩下几十块请这十来个街坊邻居吃涮羊肉足够了。 吃的时候还有街坊感慨呢，“小四你要是把八千块都拿去进货, 这把赚得就更大了。” 曾清嘉道：“一百块表已经是能藏好的极限了。中间一度还遇上了两伙地痞扯皮。其中一个骑着二八大杠的, 大概是无聊，一下子抓走了我一个口袋。幸好他拿着甩了两圈就嬉笑着丢到地上了。我在里头放了很多谷草之类的，这才没摔坏，也没掉落出来。不然掉出来了，这一百块表估计一块都保不住。” “还有这样的事啊？” “惊险、刺激得很。路上很乱，我完全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赌的这一把。” “不再去了？” 曾清嘉道：“有退路了, 不去了。” 这一把赚三千五六应该不成问题，都能顶别人上几年班了。 他预备去买套大些的房子，他和妹妹得一人一间屋啊。 再留千儿八百在手做点小生意。 “有些可惜啊！” “不可惜，这种罪我真受不了第二茬了。” 曾清嘉这一路其实也够呛。 一直得保持乞丐形象，尤其是夏天那滋味别提了。 中途差点拉肚子把自己给拉没了。 淋雨后又发高烧，差点烧晕过去，还有两回差点让飙车的给撞了...... 街坊们听了他说的唏嘘不已。 程澜和林琅对视一眼，都想起去年她们走了一截的长征路。 那一路也是什么状况都在出。但是比起曾清嘉的经历真的好多了。 曾清嘉的经历听得二人也生出了一些豪情。 而且，半途而废本来也不是她们的性格。 肖晚还问程澜，后面的明年还走不走。 其实只走了一截程澜也挺遗憾。她说如果条件成熟了可以继续。 到明年，她应该就能雇一只后勤团队跟着一起走了。 万一再有突发状况，能及时用车把人转移到城镇或者大城市。 邱鑫泉担当队医，再多备些常用药。 果然，下午众人跟着曾清嘉再到附近天桥下，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对方直接就定了二十只表，只肯出1400。 曾清嘉摇头，“最低价就是72元5。” 对方想想拿回去能赚的，“好！” 很快，曾清柔就又拿了1400元去存。 王千惠道：“这卖得真挺快的，都出了四十块表了。” 旁边那俩户钉子户知道后眼睛都红了。四千块进的货，这是能纯赚三千多啊。 按四五十的平均工资算，小四这把能赚够别人六年的工资。 林琅道：“确实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程澜道：“这一把可不是胆大就够了。” 大家伙的食欲都没受到曾清嘉刚回来时那个形象的影响，菜都加了两回。 中午吃得挺好，晚上程澜她们三个准备就吃清淡点。一人吃一碗炸酱面就好。 王千惠做面条和酱料去了。 隔壁俩钉子户来找程澜，“程老板，我们把房子换给你。你借我们一笔钱行么？” 小四一把赚了三千多，他们真的眼馋啊。 他们准备当钉子户，也就是准备一家敲程澜千儿八百的。 她买这么大的院子肯定不只是为了住。 但看起来这小丫头仗着有靠山，那是真的稳得起啊。 钱是能生钱的啊，可恶的小四也不说带他们一起！ 程澜道：“不借，不然出了事岂不是得算我的？” “你那两个小房子买在那里，不和我们换其实没太大意义了啊。或者你要我们置换之后把小房子抵押给你也行。” 程澜道：“谁说我只能置换你们两户的房子？我向另一边扩展不行么？” “那都不是一个院子了。” “可是看外立面都差不多，里头的房子也是差不多的风格可以修复。我记得隔壁也有两家是小房子。千惠你去问问他们愿不愿意置换。” 隔壁也是被糟蹋成大杂院了，住了好几户人家。 其实以前也都是大户人家的宅子，算下来有整整七百多平方呢。 王千惠应声而动。 那俩钉子户道：“等等，还是和我们换更划算啊。” 他们急于想弄到钱。 程澜担心这俩货急于弄到钱，回头出事他们家的人会来闹事。 她可是打开门做生意的人，在她的场子闹起来怎么都算她吃亏。所以她有些犹豫。 “你不和我们换，不管你这边是要做什么。我们回头在自己那边敲锣打鼓，你这边做什么都做不成！” 他们在自己家喧哗，公安都管不着。 这是居民区，本来就不是商业区。 程澜道：“你们大可试试看！” 她正愁不能明正言顺收拾这俩货呢。 王千惠看程澜没有叫她停下，就还是去隔壁的大杂院问了。 “程老板，你这就没意思了啊！” 程澜道：“我给你玩点有意思的。” 林琅看着她进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出来。左手抓着说话那人的衣领，右手拿着菜刀以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在那人眼球前快速比划了几十下。 那人眼都瞪大了，一动不敢动，就怕她一时失手。 程澜这才收了手，对着菜刀吹了一口气，一脸冷峻地道：“杂耍，有意思么？没意思我再给你耍一套。” 她的身高和这人差不多，这么耍刀还算得心应手。 “有、有意思！” 程澜又看向另一个钉子户，那人忙不迭地的点头，“有意思、有意思！” 程澜收了刀，“我要去上学了。下周六下午回来，晚上七点把你们两家所有的人都叫来，还有街道办的人、胡同里的街坊都请来。我需要他们作证，是你们主动要和我换的。别回头出了事赖到我头上。” “好！”那两人一溜烟的就跑了。 刚玩了刀来一句‘要去上学了’，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 一开始有两个本家被人套头揍了，他们也有些担心。 前头那两家可不就是怕事儿才会赶紧置换搬出去了么。 但他们觉得坚持一把没准自行车就变摩托了。 而且这么些天，也什么事都没有。 没想到今天刚出言威胁程澜在她做生意的时候他们要搞事儿，她就耍了一套刀法给他们看。 等他们走了，林琅道：“厉害、厉害！你说崔阿姨要是知道你菜刀耍得这么好，还敢叫你摘菜、洗碗不？” 如果澜澜跟崔阿姨动真格的，她不会被吓尿吧？ 程澜道：“我爷爷说，立身处世当有所为、有所不为。崔阿姨一个普通人，本性也不坏，就是欺软怕硬一点。我跟她动刀子像什么样子？” 林琅道：“高煜哥知道你这一面么？” 她是那次打群架看到程澜挥舞着板砖上来帮忙才知道的。 当然，她很喜欢。程澜动手很有原则的！ 程澜笑了一下，“他叫我小土匪！” 林琅愣是从那一笑里看出了些甜蜜的意味。 一时心头发酸，她还得再等两年才能正式和康老师处对象呢。 如今在学校不得不处处避嫌。 王千惠回来了，“澜澜，整个院子的人我都问了。他们说要考虑一下。之前没想过咱们连他们那边都要。” 林琅道：“你真的还要那边啊？你还有钱买房么？” “我没有了。” 不过高煜前两天把分红的一万六转账到她账户了。她就又可以开始买小房子了。 而且，还可以让王千惠叫上愿意置换的人一起去看。 高煜是听刘权说她大学第一天做自我介绍时就说了自己是未来军嫂以后，直接把家底都转过来的。 他说反正她还有四年才毕业。婚房到时候再准备也不迟，让她先用着。 程澜开始以为既然是舒阿姨出面去合作的，那要动这个钱肯定得惊动她。 原来竟然不用么。 那钱都到自己账户了，那她就先用一下。正缺钱呢！ 大杂院的人呢，除了极少数，大部分还是更愿意住单门独户的。 想住在一起的邻居，在买房子置换的时候也可以尽量安排在一起继续做邻居。 程澜从去年三月到如今，一年半了。陆陆续续就置换或者买下了这么大一个院子。 这个过程还会继续进行。 吃杂酱面的时候林琅听了程澜的构想，“你这修出来确实是大观园。如果有活水源，你都能刨个人工湖了。听说以前的大户人家，大的池子下面真的有水渠引水的。” “你比我还敢想，居然想刨个人工湖。太奢侈了！”程澜夹了黄瓜条进嘴，咬得嘎嘣脆。 林墨道：“反正又不要我出钱。那下周置换了，你就可以开始弄私房菜馆了？澜澜，如果三年五载的就能做到你构想的这样，那你可太成功了。” 关键五年后她也才23啊！ 268 第268章 “我先让萧应帮我找个…… “我先让萧应帮我找个设计师出图纸吧。我自己得准备期中考试。而且, 再买两套小房子，又不够钱了。幸亏这回买三十多平的就够了。” 唉，钱到用时方恨少啊！ 林琅道：“我听说中央电视台要准备拍《红楼梦》, 已经备案了。明年会在全国海选演员。” 程澜有些惊讶，“《敌营十八年》没拍两年吧。就敢挑战《红楼梦》了？你在哪听说的？” 一千个读者信中绝壁有一千部《红楼梦》啊, 绝对是众口难调。 而华国第一部电视剧拍出来真的还没有两年呢。 林琅道：“我有学姐去中央电视台实习，她回来说的。另外，你喜欢的那些经典的外国电影, 听说也要组织人手译制了。就北京、上海那些译制片厂。所以才用到我们学校的人去实习嘛。哦, 我师姐还说, 备案的导演就是《敌营十八年》的导演王扶林。全国海选演员，谁都可以去参加哦。不过，你不行！你太高了。” 程澜道：“你行你上啊！” “我也不行，我长得偏洋气, 一点也不古典。不然还真想去试试啊。” 程澜自然也不是没想法的。全国的年轻人肯定都想参演《红楼梦》啊。 但是, 打排球人家嫌她矮了, 演古典仕女肯定得嫌她太高。 全国海选呢，不知道多少人报名。太高、太矮的肯定直接就被淘汰了。 算了, 她还是老实读书、做生意以及异地恋吧。 再说了，人家多半还是要找有演艺经验的。 等着当观众吧！ 林琅继续道：“我听说剧组就准备现打造一座大观园。可能还不只一处, 北京、南京这些地方都可以打造。花费那么多钱打造, 估计以后会作为公园开放给市民进去逛耍。就是不知道几时能拍得完。” 她把面条吃完了，又端起王千惠准备的海带皮骨头汤来喝。 喝了两口又道：“我师姐还说，《西游记》也立项了，也是会在全国选人。你要是想过戏瘾，妖精的角色应该还是能拿下一个的。” 程澜瞪她，“去你的！全国海选就是想搞成精品, 能给我一个外行过戏瘾？美猴王得是人家章家人演吧？” “那肯定的啊，那可是猴王世家。六龄童、小六灵童......哎，可惜小六龄童17岁就患白血病走了。主席、总理都好喜欢他的。不过他应该还有弟弟，猴王世家的传承肯定不会断的。” 程澜道：“这是要丰富广大人民群众的精神文明生活啊！” 也是，我们明明有五千年的文明，除了引进漂亮国、樱花国等国的影视剧、港台地区的影视剧，也是该有拿得出手的自己的文化。 不然，那些以前到我们这里偷师的外国人还不得明里、暗里笑话啊。 自己拍不出来经典的影视作品，只能引进我们的。 等以后《红楼梦》、《西游记》拍好了，我们也授权给他们播放，给国家赚些外汇回来。 文化自信也是相当重要的！ 文化繁荣可是综合国力的一部分。 林琅的学校远，吃过坐了会儿先走一步。 程澜去小卖部给萧应打电话。 萧应那边听说程澜已经把第三进院基本收入囊中了，不由道：“这么快？” 以他做建筑的经验，某些人遇上这种事肯定是想啃一口大的啊。 “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狠人回来了，今天电子表卖了五十多块出去。那俩钉子户大概是受刺激了。” 萧应一拍大腿道：“你不早说，我来看看嘛。那位老兄啥形象？” “丐帮四袋长老的形象！他突然回来的，又没打电话通知。如果不是正好是周末我在家，都要错过的。” 程澜给他描述了一下曾清嘉回归时的形象，也转述了曾清嘉一路遇上的事儿。 萧应道：“有这份精神，真要做事成功的概率很高的。如果你真的是个敢包揽诉讼的，没准他也能给你揽回来不少生意。” 程澜诚恳地道：“我不敢！”干这种事，爷爷在的话会清理门户、把她逐出家门的。 “行，装潢设计师是吧，我这儿有现成的。我问问谁比较懂古风装潢。如今一个个正嫌没什么用武之地呢。” 现在单位修的房子，基本都算弄了厨房和厕所，再刷刷墙壁就完事儿。 然后就可以搬进去住了。 “我表姐在家，你让他直接过来实地看就是了。先看看布局，然后到京大来找我聊聊。” 其实程澜觉得如果设计师跟她一样会爬树，爬到她那棵树上俯视一下全貌还挺不错的。 不过，这着实是难为人家了。人家是设计师，又不是工地上的。 还是等一下她自己爬上去拍几张照冲去冲洗吧。 “好！” 至于找大师傅的事，她托给舒阿姨了。 那边说帮她联系了两个在体制内干得不太顺心，有意向出来闯一闯的。 但现在她这里什么都还没有，总得有个台子人家才好唱戏啊。 所以，哪怕是草台班子也得先搭建起来。让人大师傅看看这地儿还是不错的。 私房菜馆也要先开出来才行。 另外就是停薪留职的正式文件还没有出台，人家肯定要等着红头文件正式出台才敢出来的。 就算在国宾馆、玉泉山等地不太受重视，这铁饭碗人家还是不想丢的。 程澜觉得等私房菜馆弄好，她也可以面向民间门招募大师傅。 如今不是开始有人在报纸上打广告么。 到时候她也拍几张照片，把厨房、包间门、院落这些都拍下来。 再弄个高薪求贤的噱头。 鸡蛋不能只放在一个篮子里。 设计师是周二到程澜的四合院去实地勘察的，拿走了王千惠去照相馆取回来的几张俯视角度的照片。 然后打电话约时间门，周三到学校来找的程澜，趁她空堂的时候。 程澜把他约到学校里的咖啡屋里慢慢沟通。 程澜聊她的构想，设计师越听越感兴趣，和自己观察来的院落再对照着去想。 那几张照片就摆在两人之间门盖着小清新桌布的小圆桌上。 这要是设计好了，能是他的一个成功案例啊。 设计费应该也不会少，还能是几年陆陆续续都有进账那种。 眼前这位漂亮的女大学生很诚恳的说了，目前财力不足，得边做生意赚钱边实现构想。 “程......老板，我回去就开始做准备。” 程澜笑笑，她这是把旁边十几户邻居的房子都纳入规划了啊。 还不知道能不能到手呢。 “你先设计我的三进院子吧。就设计成单独也可以开业，以后如果能成，并入整体也不突兀的样子。” “好的。我会去参观那些开放的大型四合院以及雍王府、恭王府等处。” “参观王府可能规格高了。我建议你可以多去看二环内文臣武将的故居。另外，颐和园里的私房菜馆这样的地方，还有那些打御厨旗号的高档餐馆你也可以去看看。如果要进去消费进一步了解，自然是我来负责。” 可惜那大观园目前肯定还在打造中，不然还能去借鉴一二。 古时候文臣武将都需要上朝，相当于早上七点就要上早班。 所以，有实力的都把家安在离紫禁城近的地方啊。 她家那一片都是四五品的官员了。真正的朝廷大员，还要往里走走。 但那样动辄占地好几亩的院子，她目前是囊中羞涩不敢问津的。 更差一些的、真正的平民住宅她又看不上。 所以，韩江波给找的这地儿很合适了。 “我一个人去看得也不全面。要不到时候程老板你和我一起？” “嗯，周末出去看看还是可以的。如果我没空，你就和我表姐去。” 设计师回去后问萧应，“老板，那位程老板跟你没啥关系吧？” “我们是朋友关系，你要问男女关系那是没有的。不过，你可千万不能打她注意啊。我都不敢打她的主意。”萧应一脸正色的道。 “嗯？” “她有对象的，军人。而且家里来头很大。” 设计师道：“我哪会这么没有自知之明啊？不说她对象来头大，就她自己那个院子也不得了啊！只不过，我之前以为她跟你有什么关系。” “没有，完全没有。”萧应斩钉截铁地道。 听说设计师周末会和程澜去颐和园等处游玩。 萧应道：“嗯，你去吧。拿出专业的态度来！” “那肯定的。我觉得这一单做好了，我在圈内的名气肯定会上一个台阶的。” 程澜买了咖啡馆的单，慢悠悠的往寝室走。 她课后和寝室同学的交集并不太多。 要在京大经管系维持成绩，大家还是比价忙碌的。大部分的时间门都泡在图书馆。 等明年还会加入实习的内容。 另外，程澜的消费水平比较高，吃饭去小灶食堂，消费差不多是同学的两倍。 崔秀秀那样的肯定就不会和她一道了。 不过还好，学经管的，大家都是奔着做有钱人来的。 目前还不是，也可以努力嘛。 一开始辅导员就让大家把以后像程澜这么花钱当做奋斗目标的。 还不至于有人嘀咕她不够艰苦朴素那些。 回到宿舍，程澜把咖啡馆送她的小礼品递给顾雪。 顾雪喜欢这些。 “哇，程老板，你又喝咖啡去了？” 她们寝室之前统一行动过一次，知道那里要送纪念品。 “我的院子要开始装潢了，请了个设计师。本来也想和他找个不花钱的小亭子坐坐就好。但后来发现人多了，这种好地方往往轮不到我。想起上次喝咖啡，那儿看出去的景致还不错。” 崔秀秀笑道：“原来你也会想着找个不花钱的亭子坐啊。” “那是，能不花钱的我一定不会花钱的。我现在穷得很！” 唐欣然摇头，“没看出来。” “为了买院子，我已经负债三万了！” 顾雪刚收了程澜的礼物，是一个小风铃。立即吹了句彩虹屁，“瞧瞧，程老板多大气！欠的都不是小钱。” 众人喷笑，这个马屁不拍也罢。 顾雪道：“不是啊，一般人能借到这么多钱么？人家敢借给你，那就是对你实力的信赖。” 程澜笑笑，高煜和昕姐都是全副身家都借给她了，肯定是因为她能挣啊。 她要是个败家的，他们肯定不会借这么多出来。 崔秀秀等人纷纷点头，然后起身去拿饭盒。这会儿就是要开饭了，所以散布在外的人都在寝室里。 程澜没拿，她买了一整套餐具都搁在租的房子里。 不过这会儿刚在咖啡厅吃了些小点心，还不饿。趁着室友都去吃饭，先打个小盹再去吃。 反正小灶食堂随时去都可以给现做的。 269 第 269 章 周六晚上，那俩钉…… 周六晚上, 那俩钉子户把人都请来了。 程澜没出场地，又不是她主导的。 如今就是要让众人印象深刻，是那俩人看到曾清嘉赚了钱坐不住了, 钉子户也不当了，主动要找她置换房子。 那俩家伙也没别的地方可以招待人。 去茶馆那些地方要花钱他们不舍得, 就把人都约到第进院子了。 程澜也请了人来，她请了高睿和于援朝来充当家里长辈。 这样，省得曾家人又误会她的靠山时有时没有的。 将来他们如果真的想跟她个小姑娘耍无赖, 也得掂量掂量。 这也是为了省事儿, 省得出了事再去找人来出头。 她那天动刀子也是同样的理由。 省得这俩家伙以为她是能拿捏的软柿子。看她有钱, 自己有了损失就想来她这里找补。 她打开门做生意，和气生财。最好就不要有来找事儿的主。 这俩人及其家人有了畏怯之心就会老实许多，她没工夫跟他们去纠缠。 高睿下了红旗车，看到于援朝骑着二八大杠也过来了。车子龙头上还挂着公文包。 这明显是加班了刚下班赶过来的。 听说他和澜澜的堂姐感情进展还挺稳定的。 他奶奶已经在准备订结婚的地方了, 自家老娘也兴致勃勃的一道去。 两人跟干休所要了车子, 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去问。 还遗憾程澜这里还没有要开张的动静。 高睿道：“还请了你, 有我还不够啊？” 于援朝道：“高叔，找您是为了压场子。那还得有小喽啰出面吧。以后万一有需要, 也不能直接拉您出来对线。杀鸡焉用宰牛刀？” 高睿点头，是这么个理。 他这未来儿媳做事, 一向是很周全的。 这第进院子如今也是五分之都是程澜的。 曾清嘉上周刚回家就看到院子里楚河汉界分明, 被分隔得奇形怪状的。 因为他们出手了的户并不是挨在一起的嘛。 程澜很显然就是要让那两户钉子户住得不舒坦，他们家也跟着遭殃了。 不过这件事她是可以理直气壮的。 人家找泥瓦匠把自己的地盘圈起来，不给钉子户占用公共空间门而已。 如今世道重又昌明了，人家有房本为大！ 这样一来，他也敢安安心心的挣钱了。 他的电子表已经全部出清，已经在找大一些的房子预备搬出去。 程澜说回头剩下的房租可以全额退还。 那天他回来时作为邻居她很够意思, 平时对他父母和妹妹也没有仗势欺人，比那两家所谓的亲戚好多了。 而且他也确实不敢惹她。 回头这俩户再置换走了，她把泥水匠叫来再一隔院子，他家租住得就更难受了。 所以，他肯定尽快买到合适的房子搬出去。 幸好，北京这边买卖的房子挺多的。 他已经在团结湖小区的底楼看上了一套，带附赠的小花园的。 届时他在小花园空地上请泥水匠再搭一个小房间门出来自己住。 一家子住着就会比较舒服了。 到时候剩下千把块做小生意足够了。 被请来做见证的人看看这个院子，再想想程澜那边已经收拾好的，也不由有些唏嘘。 曾家往前数几十年，那真的是大户人家啊！ 有些老人都还记得曾家解放前的风光的。 如今孙辈竟然落魄成这样哦。十几户人连一家能守住祖业的都没有。 现在很明显是这两家主动要置换了。 请了他们来，还连够坐的凳子都提供不了，只能临时到街坊邻居家借。 他们急着想置换，也是想换到小房子或者是拿去跟民间门借贷的抵押，或者是直接卖掉吧。 小房子可比这两间门屋好出手。 曾小四如今这一把大家都知道赚大钱了。 但曾小四是个狠人，在社会上也认识不少街混子。这两家就没人敢去找他借钱。 他不在了的话，他父母、妹子恐怕很难保得住手头的钱。 如今是没人肯买这俩钉子户在这大院子里的两间门屋子的。 住着得多憋屈啊！ 还得天天看隔壁院子里两个小姑娘住420个平方的两个大院子。 甚至这边的一大半也都是人家的了，隔成这样。 大家站着听他们说。 “今天请大伙儿来呢，就是程老板说需要人做个见证。证明这房子是我们主动找她置换的。以后发生什么事，一概同她没有关系。” 这一点大家倒是也能理解。这俩家伙拿了钱肯定想去做生意，万一是不好的结果，没准回来找人家小姑娘闹腾呢。 就算这个小姑娘很厉害，但人就怕无赖啊。 不过也有人觉得以这俩家伙的德行，怕是有没有今天这一出，以后不如意了都不会消停。 好在这小姑娘敢在北京城这么过日子，还是有些依仗的。 他们说完了，程澜先介绍了一下高睿和穿公安制服的于援朝，“这位是我未来公公，北京军区的旅级干部。这位是我未来姐夫，团结湖小区那边的派出所所长。我这里是请他们二位来做见证。” 然后言归正传，“我现在呢，肯定是想要这两套房子的。不然我也就不会买小房子想跟邻居置换了。就旁边那栋院子，如果有人愿意，我也会继续置换的。所以今天请各位来做个证，是他们看到曾清嘉挣了钱，主动跑来找我换的。那换房之后，大家的交易就结束了，再发生任何变故就都不关我的事了。现在我和他们签个免责协议，他们两家每一个人都要签。少一个人签字，这房我就不换了。再劳烦街道的领导和各位街坊也签个字，证明这件事是在你们见证下进行的。今天耽搁大家时间门，等一下我请大家伙吃宵夜。” 签字很快就完成了，然后众人一起去吃夜宵。 那俩钉子户也乐呵呵的要去，被程澜叫住了，“您二位就不用去了。我这是答谢大家伙来帮忙做见证的。您二位本来也该摊一份钱。” “这......” 旁边有街坊道：“就是啊，不但不出钱，还要去吃一顿就说不过去了。你们帮谁的忙了？” 那两人的脸胀红成猪肝色，但是想起之前程澜在他们眼皮子前不到一厘米的地方耍菜刀，只能站在原地目送众人。 然后大呼小喝的让家里人抬凳子去还给别人，企图找回些面子。 出去之后的众人啧啧称奇，那俩家伙一向是比较横的，今天居然不敢跟这小姑娘耍横了。 甚至这还是在过户的字还没签之前。 曾清嘉在旁边看了都觉得跟着丢脸，大家是没出服的兄弟。 不过，他肯定不会替他们掏这个钱的，哪怕钱不多。 有了一次，他们就会想他继续帮忙掏第二次、第次。 他们兄妹也一道去了。 程澜请的也不是多贵的地方，就胡同那边的小馆子。这么十几号人，二十块就搞定了。 还不如那天他请的东来顺贵呢。 但是，人家这个做法让人心头舒坦啊。 大家伙又不是任谁呼之即来的。帮忙做见证，那也是帮忙了。 像曾家那两个就只算打算红口白牙的把人叫来跑一趟就作数了。 第二天周末，房管局不上班。 程澜带着王千惠和设计师一起去了颐和园的私房菜馆等地观摩、游玩。 王千惠来北京这么久，其实还真没去过几个地方游玩。 暑假的时候来了那么多人当初玩耍，但她是做后勤的，得在家帮忙。 程澜这也算是给她发的劳保，犒劳她一下。 毕竟这个表姐给她做助理，还是挺上心的。 星期一一大早，房子过户的手续就在房管局办完了。 程澜急匆匆的就坐着刘权的车去赶第、四节课。 一二节她不得已请假了。 王千惠留下，等拿到了那两本房本，把第进的五本房本摞一起，换了一本整的。 至此，666个平方的进院子都是程澜的了。 韩江波都不由感慨，也就19个月，居然全部拿下了。 她说她负债几万，他信。 才做了不到四年生意，不负债要花十四万拿下这么一个院子，不可能！ 而且，她居然还没有就此打住，还在继续往旁边的院子扩张。 准备再把旁边两个差不多大小的大院子拿下。 那两户签妥了过户协议，拿到了新的房本，第二天就搬走了。 曾清嘉摸摸下巴，他这个两个又刁又横的堂哥肯定是被暗地里收拾过了。 不然，两个人之前说怎么都要多敲千儿八百的，能这么老实？ 嗯，他也抓紧买下房子搬吧。 他也搬了，把房间门腾出来，人家的第进院子才好开始修复呢。 曾清嘉想到这里，便带着父母和妹妹过去团结湖小区看房子了。 这儿地段不如之前住的地方，但目前想住得宽松点他只买得起这里。 等以后生意上了正轨，再想法子买回以前的地段好了。 像程澜那样买院子，好畅快啊！ 他也想能有那么一天。 天后，第进院子就清空了。 曾清嘉把钥匙交到了王千惠手上，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然后招呼载着父母、妹妹和行李的小四轮离开。 小四轮的后面，载着他家所有的旧家具。 王千惠给程澜打去电话。 “嗯，让泥瓦匠把院子里砌的墙拆了。然后就让搞修复的师傅们进场吧。争取元旦前能完工！” 这个修复是精细活儿，急不得。 搞修复的师傅们周四来的，对王千惠道：“小姑娘，你老板的动作好快啊！” 王千惠点头，“嗯。各位师傅，我老板希望元旦之前能交付。你们动作也要快点哦！” “嗯，还有两个半月，没问题的。” 程澜周六下午放了学回来，从第一进一直走了过来看师傅们施工。 600多个平方，都是她的了。 还是很有成就感的。这就是奋斗的意义了！ 不过，还负债万呢！昕姐那里欠一万五，高煜的钱她也取了一万五。 程澜又往旁边看去。 隔壁院子，她已经又置换了两套小房子。 其他的十几套也不急，照样是把属于自己的公共空间门让泥瓦匠围了起来。 隔壁邻居那里是彻头彻尾的大杂院。 不像曾家这里，好歹还算一棵大树分出的枝丫。 只是人丁兴旺了不够住多搭建了些违规建筑，但就算是改建也没有太过分。 对祖宅还算比较爱惜的。 隔壁那住的全都是不相干的人。那十年谁抢到算谁的，私搭乱建非常的严重。 有一些甚至是违章建筑到以前的格局都不太看得出来了。 要修复都是一件很让人头疼的事情。 到时候恐怕得问问房管局有当年的图纸没有。 270 第 270 章 而且，隔壁不是每…… 而且, 隔壁不是每一户都有产权的。 有一些人当年占了屋子，但始终没有得到产权。 但原房主可能就是那十年挨整, 人不在了。没人回来收回房产。 程澜也是这会儿才知道, 原来占人房子的人只有居住权。甚至有人只占了10平方的。 但这种，政府也不能把他直接撵出去让他无家可归。 现行政策就是许他本人住到死为止，后代不能再继续住的。 这种应该算是城市贫民了。 现在还有很多比这更紧急的事, 清理产权这样的事就暂时搁置了。 昨晚街道办的人那边倒是对程澜说，她要是能把人挪出去，他们很乐见的。 废话，这是替他们解决难题了。 程澜顺势就问了产权的事。她要的话肯定是要有产权的。 不然回头她都弄好了, 这一块10平方没产权, 那一块18平方又没产权怎么搞？ 街道办的人说这一片并没有名人故居, 不需要复原供人参观。 产权有主的就在房主手里，无主的在政府手里。 那些只占了一间、两间住着的人，他们买不起。 如果他们买得起，政府早就转卖给他们了。 所以如果程澜要买，也是没有问题的。 程澜那天办过户时候又问了问韩江波。 韩江波去翻查了相关资料, 告诉程澜确实是这个情况。 他道：“你安心买下来好把人挪出去好了。就算真有名人故居又怎样？雍正年间的怡亲王那不是名人啊？现在怡亲王府也让住成了大杂院了。还有左宗棠故居，那也是你占一点、我占一点，挪都挪不出去。” 程澜买小房子挪出去的人，当然也是得不到小房子的产权的。 她还得是在同样的好地段买, 人家才肯搬的。 10平方的这种，确实是有些麻烦。要买这么小的房子安顿人还不容易呢。 不过她可以买大一点，多安置几户这样的人。 同样是按照政策让他们住到归天为止，子孙后代不能继续住。 到时候法律条文怎么签署，她得找京**律系的教授有偿咨询一下。 不像昨晚的免责声明，在京大找个法律专业的学生就搞定了。 就当她买了房子无偿租给那些人住吧。到时候都要在她的房子里终老呢！ 走一位, 她就收回相应的房间。 这一批人都走完了，她就把房子卖掉。 弱势群体，街道办都拿他们没办法。她也只能依葫芦画瓢。 反正不是凶宅，老人正常离世应该不会太影响价格的。 华国除了近一十年修的新房子，哪座房子里没有老人过世的？ 程澜去给村里打了个电话。 她在村里的小卖部不是还有一万四的股本没领完么。 当时没想到这么快就买到了第三进的院子。这就要开始做开业的准备了。 然后她还‘野心勃勃’要搞个大观园，从高煜那里拿的一万六也都花出去了。 现在她手头就只有九月份的五千块了。 这要做整体的装潢怕是不够。 就算她只是做仿古的桌椅、宫灯那些，买近现代的字画、花瓶、摆件，感觉要布置够十多个房间也不够啊。 那桌椅她肯定得买好木料的，得买红木的啊。 大的套间，再置办一张红木的床榻。 而且还要进行第三进院的古宅修复。 五千块真的不够。 和支书说好了，程澜又问了问资助的贫困学生的情况。 目前这个范围还只在程家村，本家和外姓人都有。金额上分了点亲疏远近。 至于奖学金，标准已经公布了。不过期中考试都还没考呢，至今没发过。 支书听她过问这个事很是高兴，“贫困生能得到资助当然是很高兴的，也更加的努力。期中考试之后，我再拿数据给你说话。” 程澜笑，“没人惦记更多？” “卫东从头到尾连你一毛钱的好处都没得过，其他人就更没有立场说了。而且你这个丫头也不是什么好拿捏的。反正村里渐渐起了一股向学之风。” “那就好。” 程澜挂断又给小地主打过去说了这事。 村里的会计刚说抽走一万四不会有太大影响。 “行，那你急等钱用的话，直接拿走吧。三个月的利息照数算给你。不过你到底打算买多大啊？” “只要是完整的，我尽量弄个三亩地以上吧。我想刨个人工湖，想种很多果树。以后在自己家里春天赏花、秋天吃果。” 楚锦程笑，“虽然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这话肯定不对。但你胆大了，是真的能把地搞大的。你以后可不能再在背后叫我小地主了。我明显以后名下地皮不会有你多！北京的房子买了，肯定是不会亏的。” “我也是这么觉得。不然我干嘛孤注一掷、倾家荡产的把钱全投进去？就是大杂院产权太复杂了，有些还会留着隐患。” 但为了把附近的院子买下连成一片，也只好慢慢搞了。 真的好搞的话，也就轮不到她了。 她背后有关系，这才能所有的事都还算顺利的完成。 不然当下，她肯定成为老百姓仇富和被权贵敲竹杠的对象。 只有钱、没有权是保不住财产的。 这是她和高煜处对象带来的好处。但天地良心，她和他处对象，喜欢他绝对是最重要的原因。 如今有产权明晰的达官贵人几亩大的豪宅，她也买不起。 那些就留给更有钱的人玩吧。 方奶奶给程澜介绍了一个京大历史系的退休教授做装潢顾问。 程澜第一天周日就带着王千惠过去方奶奶家拜见。 以后，王千惠就跟着人家去置办仿古的桌椅、床榻、多宝阁、字画、摆件等。 设计师也会一同前往。 东西好，还得跟整体布局搭配才行。 老教授的孙子要出国留学，可惜没考上公费的，得自费前往。她来挣一笔外快力所能及的贴补一下。 程澜见到人很快认了出来，这不是前年暑假高煜带着她去琉璃厂附近看地摊一条街遇上的那位淘货的老人家么。 “方部长，这就是你的孙媳妇啊。不错、不错，听说还是我们京大的呢。” “韩教授您好，我叫程澜，是京大经管系的。咱们见过，两年前......” 她把两年前的事说了一下。 韩教授透过老花镜又盯着程澜看了看，“哦，想起来了。高煜当时带着的小姑娘。我就说那小子怎么那么好的耐性呢。这么一算的话，高煜去内蒙古也两年多了哦。” 方真点点头，“是，两年多了。但是他年轻，老高的意思是要压一压他，升副团可快不了。不过这小子不光军事训练做得不错，辅导下属考军大，录取比例大幅攀升，为此还受了军区表扬呢。” 就算是有人故意要表扬他，也得拿出实实在在的数据才行啊。 “嗯，你这个孙子是好样的。孙媳妇儿也是！” 既然是方奶奶介绍的，还是京大历史系的老教授，程澜就把事情托给韩教授了。 她预付了400的顾问费。 不过，这个钱对于出国的花费，那真的是杯水车薪。 韩教授还得继续去挣钱。 后来程澜听王千惠说，老太太似乎打算拿这400块和自己的积蓄凑一凑去琉璃厂、废品站这些地方淘货。 这要是捡漏成功，以小博大的买到真古董那可就赚大了。 搞不好可以百倍溢价的。 这才是术业有专攻，学以致用呢！ 程澜和程昕讲这些的时候，正坐在程昕的餐馆里啃着卤鸡爪。 这是程昕开发的新项目：卤味。 她以前跟着家里的奶奶学的。 奶奶开始还不教她，说这些手艺都是传媳不传女的，不能乱了规矩。 不过她比较精明，偷师成功。但奶奶可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如今她这里的卤味，包括卤花生等都比较受客人欢迎。 那不程昕在和于公安处对象么，时间肯定就很难再全部投入小餐馆。 她索性去请了古大姐来当大师傅。把川菜馆扩展为了川菜+京菜为主打。 她给古大姐开基本工资40元加利润分红20%。 古大姐加入之后，食客更多了。毕竟好多人还是喜欢吃本地口味。 现在小餐馆一个月利润300元，再支付古大姐100元。 不过，杳杳读书去了，程昕又请了个打杂的。 古大姐人家是大师傅，洗完那些事儿是不做的。也得有人帮着摘菜、淘菜。 而程昕要处对象，也没空天天在店里守着。 打杂的一个月30元。 这样就相当于比母女俩那阵还少赚30元。 但是，她的空闲时间多了。而且，店子的人气在开始走旺了。 只卖川菜还是稍显单调了一点。 只要人气旺了，以后就好说了。 程澜也有些纳闷古大姐手艺不错啊，怎么不想着自己开铺子呢？ 程昕道：“有些人胆子小啊，觉得还是按月旱涝保收的好。还有啊，做生意需要本钱的，她家孩子多攒不起来什么钱。更承担不起亏本的风险。计划生育不让多生还是有好处的。：” “一个月100的话，很快就能攒出开店的本钱了。” 昕姐这里跟她那儿不同。她那儿才是真的本钱太大了，等闲的人都没法复制。 程昕想了想，“你说得也有道理，我会当心的。对了，你到时候卖什么菜系的菜啊？” “跟着国宴走，淮扬菜系为主。” 1983年过年是2月12日，程澜想赶在那之前开张。 因为，年前肯定会有各种商务聚餐。 现在就一步一步的在准备着。 第三进院子在修复，另外在韩教授这个顾问的指点下定制了十一张桌子和配套的摆件之类的。 虽然程澜的设想很大，但最初还是要做私房菜馆起步。 赚到了钱再说其它。 程澜知道程昕已经去见过于公安的母亲了。 看她之前对儿子左劝、右劝的态度，估计见面不会太愉快。 但已经改嫁了的婆婆就还好，平常根本不来往的。 话语权跟楚伯母那样一起经过患难的不可同日而语。 而继婆婆也不在北京，日常不会相处。而且继婆婆那就更不好对于援朝说什么了。 所以，已经是比较不错的情况了。 至于将来住哪儿，于援朝如今是住在派出所单人宿舍。他还没有买房子。 不过结婚了，可以去申请分房子。 那种比外头的商品房便宜的福利房。以后如果把房子退了，也会退钱的。 程澜听得点头，“有单位的人就是好啊！” 程昕翻个白眼给她看。 一个拥有600多，哦不，700多平房子的人感慨这话！ 而且，京大经管系出来你会没有单位？肯定进最好的单位啊。到时候分的房子比谁都好。 271 第 271 章 再说了，高煜肯定…… 再说了, 高煜肯定也有买内部福利房的机会啊。 他早早晚晚是会回北京来的。 到时候高煜的房子拿来住，澜澜的四合院就拿来开私房菜馆。 还能多出一进院子使用呢。 程昕道：“秦柳上次买房失败, 呕了好一阵。成都对外卖的房子真不如北京多的。她等了三年半都没等到合适的。80平方的套三, 太合适他们家了。” 谁知就那么寸，之前攒的钱刚买了她的股份两三个月，手头没什么钱了。 而且, 还差着她一部分股本没退呢。 程澜道：“套三，还给小墨留个房间不成？那么近，他又不会留宿。想再生也不可能了，他们加起来已经有两个了。不符合生二胎的条件。” 程昕点头道：“听说抓得很严。计划生育数据是否达标, 已经是各地考核干部的标准了, 和奖金挂钩。咱们村那个妇女主任, 以前天天坐在办公室喝茶。如今天天活跃得很，听到点风吹草动就上门去了。发现了偷偷怀二胎的，真的会把人直接拉到医院做掉的。” 程澜想了想，“哦，黄主任啊, 职责所在嘛。政策刚出台，肯定是会抓得非常严格的。” 支书之前还给她打了电话。说村支部想在她家的墙上刷标语：经济搞上去，人口降下来！ 程澜同意了。事关基本国策，她不同意不是觉悟低么？肯定不能这么落人口舌。 她短期内是不会收回村里的房子的, 一年最多就回去住几天。 这几年一直就没涨过房租。 程昕道：“秦柳倒不是想生二胎，她有儿有女的了。胡进也不是那等非得要有儿子不可的，他现在成天跟女儿奴似的。想让他们再生的只有她那个婆婆。秦柳才不会为了如她的意再耽搁一年的时间呢。” 托批发市场的福，那个餐馆一年利润稳稳当当有一万左右。 干一年，就能买一套房了。 所以秦柳虽然失去了买那套房的机会，呕过也就过了。继续挣钱吧, 关键不是有合适的房子卖，是得有钱买。 不然拿手指头去指么？ 她想买套三是想请个住家保姆照顾宁宁。 现在她自己带着，又要照看生意有点累。 但她婆婆想以此拿捏她。 要秦柳答应了再生一胎才肯来带孙女。 还说反正他们两个都不是端公家饭碗的，又不会开除，怕什么？ 出去躲个一年半载的就生下来了。 要么再生一胎儿子，要么就过继老二家的小儿子。 秦柳肯定不会妥协，一个条件都不会答应。 说完这茬，程昕又道：“说到做生意啊，程岩的小姑子不是九月份就上成都了么。赵穆给她租的他们同一层的筒子楼单间。那一个没出嫁的妹妹，现在治安也不好。肯定不能离远了，放在跟前还能照顾着点。一个单身女孩单独租房子住，半夜都有流氓去敲门的。” 程澜蹙眉，治安都坏到这个地步了？ “听说啊，她炒的瓜子不受客人欢迎。录像厅和林墨买过两次都滞销后就都不进货了。现在倒了个个儿，是她在跟着小乾学。但小乾不会教人，他就是凭着感觉在做。他让他姑姑像他当初一样，不断的试验找感觉。他姑姑觉得他藏私，还打电话回家告状。气得程岩把赵穆骂了一顿，说都是他多嘴惹回来的事儿。” 程澜笑笑不说话。 小乾当年试验炒瓜子的最佳火候，岩姐给自己人和看录像的人吃了好多天免费的瓜子。 至于如今，反正岩姐早就注册了商标，其他就都是小节了。 但小乾不会教人，将来也很难做到量产啊。 程澜挺满意昕姐此时的状态的，很舒缓。 之前十多年，她眼中的昕姐一直是一个很紧绷的状态。 被恶少下药、大着肚子被父母、兄嫂撵出来，得自己想办法糊口。 然后杳杳出世，在村里又被人大小眼，很受欺负。 改革开放之前，她只能冒险去黑市走私。 被抓到了就会没收全部的东西、罚款、游街|示众。 那种时候往往还有恶毒的人挂一双破鞋在她脖子上，对她说一些下流话。 亲戚里也就只有程澜家、七伯家、支书家在她们母女吃不上饭或者遇上事儿的时候，肯搭把手。 是一直到十一届三中全会可以正大光明做生意之后，昕姐到县城摆了个三轮车摊卖面条、米线、抄手，母女俩才摆脱了衣食无着的困境。 然后跟着程澜上成都，依托批发市场和秦柳合伙继续摆车摊卖盒饭再到后来租了门面做餐馆。 这才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如今再到北京，买了一套房有了归属感。 开的小餐馆利润虽然比不上在成都的时候，但人气也在慢慢起来。 一个月200来块的利润，还有两万以上的存款和一套全款房。 而且这是在北京，身旁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往，不会拿有色眼光看待她们母女。 在成都的时候，还有楚锦程的家人知道那些事。总是让她心头不太舒坦。 而杳杳在离开村里之后，这三四年也越来越自信起来，不再那么畏畏缩缩的。 小姑娘现在品学兼优，一直把小姨当做追赶的目标，想在北京考上一所好大学。 接下来初中两年、高中两年，学费是不用愁的了。 所以昕姐现在整个人都很舒展。她也是因此才能安安心心和于公安处对象吧。 这是各方面综合的结果。 昕姐是靠自己的勤劳、踏实肯干织就了如锦的生活，于公安就是锦上添的那朵花。 现在离昕姐30周岁生日不到三个月了。 程澜道：“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领证、摆酒？” “暂定是12月28号去领证，元旦摆酒。你把时间空出来哦。” 程澜点头，“好！在哪办呢？” “就在公安部大院的小灶食堂摆上几桌，这样比较实惠。援朝说给你家高煜去电话，问问他能不能回来喝喜酒。你不是说他还有几天探亲假没用完么。” 程澜点头，“嗯，是的。那今年过年于大哥会和我们一起回去么？” 她们姐妹俩肯定是要回成都一趟的。 程澜三月就要满十八周岁了，要回去把录像厅从程昕名下转回给她。 然后小卖部的股份也要从七伯名下转回给程澜。 这都是必须她们本人到场签字确认的。 程澜得请十天假，等事情都办妥了再回北京。 辅导员高翔对程澜一向蛮通融的，知道是这样的事肯定不能拦着。 对她们经管系的人来说，程澜这就是在提前实习了。 等回京以后，她就要去考驾照了。 不管短期内买不买车，先把驾照拿到再说。 不过多半是买不起了，她现在经济压力也蛮大的。 北京的公交车也还蛮方便的。 不行还可以坐三轮车和打的。 虽然现在出租车少，但舍得打车的人也少啊。所以还是不太挤的。 听了程澜的话，程昕道：“嗯，到时候我把他也带回去，带回程家村去。马上四年了，我和杳杳也衣锦还乡一次。” 人强大了，对曾经的伤害也就免疫了。 而且有于援朝一起回去，就算她父母、兄嫂又出什么幺蛾子，也不用再麻烦堂妹了。 这一路走来，她们母女真的麻烦程澜很多，甚至可以说是托庇于她。 程澜道：“五保户的房子已经朽烂不能住人了。支书之前说过要拆除，就算没拆也真的不能住了。你们就住我家吧，小叔的房间可以请七伯母一并收拾出来。如果小叔回来了，于大哥就和小叔住呗。” “好！” 接下来程澜就在学校安心准备期中考试了。 她是以全班第三名的成绩考进来的，这个成绩还有奖学金拿。她肯定不想掉链子。 如果图书馆人多，她就到刘权租的房子里去看书。 临近考试图书馆真的是一座难求，寝室里又难免互相打扰。 刘权不用考试，比较轻松。 王千惠最近都忙着私房菜馆装潢的事，也很少到学校来。 这天从教室下课回到寝室里，寝室里几个人聊着前不久（1982年9月24日）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访华的事。 相关具体情况是最近才公布的嘛。 现在全国的大学生都在关注着收回香港谈判的进程。 这件事的重大意义已经超越了收回香港这件事本身。可不是因为香港是块宝地国家才要收回的。 大学生这个群体一向是最喜欢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何况这里还是京大！ 一般政治事件都不会同步向外公布具体情况。 别说是两国关于香港谈判的事宜，就连去年邓政委接见金庸先生，相关过程也是推迟了几个月才在香港的《大公报》上公开的。 世人也是看过报纸才晓得，金庸当时还问了邓政委一个非常大胆的问题。 他直接问邓政委为什么不做政府一把手。 邓政委说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他现在的年纪已经是一个老人了，每天的精力最多能保证八小时的工作时间。 做政府一把手要接见外宾，事务繁多。 他就只做军队的一把手，把其他职务和工作交给其他人。 以便让八小时的工作时间发挥出最大的成效。 当时程澜看到了觉得香港人可真是敢问啊！而邓政委居然也真的给他解释了。 而这一次，邓政委和撒切尔夫人第一次交锋的经过也是过了一段时间才披露给外界的。 这会儿事情才过去不到一个月，正是当代大学生关注的热点。 唐欣然道：“大领导好刚啊！都说他老人家绵里藏针，软硬兼施，怼得那位赫赫有名的铁娘子也吃了鳖。” 程澜道：“新华国不是晚清政府，大领导也不会做李鸿章！这才是交锋的第一个回合，后面还有得磨。不过大领导说得对，主权问题不容谈判。这是直接定调了。” 顾雪道：“英国人不会轻易摆手的。他们选择这个时候来，就算想挟去年马岛之战的余威威慑我国。哼，我们国家的海军也不是吃素的！” 程澜道：“我觉得英国人不会贸然动手的，日不落帝国已经今非昔比了。彼消我长，我们可不像阿根廷那么好欺负。” 一旦华国收回香港，所谓的日不落帝国可就名不符实了。 马岛之战是1982年4月到6月发生在英国和阿根廷自己的、争夺马尔维纳斯群岛主权的战争。 算得上是冷战期间规模最大、最激烈的海陆空联合战争。 英国胜，阿根廷败。阿根廷没没能夺回对马岛的合法主权。 英国这是想让华国知难而退啊！ 272 第 272 章 室友们的目光都看…… 室友们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纷纷点头。去年邓政委就提出了解决香港问题可以用‘一国两制’的办法。 英国试探了几次，然后现任首相挑这时候访华。原来是这个缘故！ 笑话, 现在的华国人会怕打仗么？ 如今谈判陷入了僵局, 但第一次交锋邓政委其实已经给定调了：华国一定会收回香港的主权！ 并且明确表示：如果发生大的动乱，话国政府将被迫不得不对收回的时间和方式另作考虑，但这绝对不会影响话国收回香港的决心, 如果真的出现这样的状况，我们会勇敢地面对所有挑战！ 程澜继续道：“但他们极可能在金融上对香港动手脚，让香港金融产生动荡，打击香港人对回归的信心和热情。” 这就是经管系要研究的专业内容了。同学们都表示会时刻关注。 崔秀秀道：“程澜, 你不是有朋友在香港有公司么。可不可以请他为我们提供第一手的资讯？” 程澜比了个OK。 她们说的是萧应, 萧家在香港有分公司。上次的《尼罗河女儿》就是萧家在香港的职员帮忙买的。 就在这个时候, 对门的章华忽然从楼下跑上来，“程澜，下头有个当兵的找你。” 程澜一愣，不是说元旦前回来喝昕姐和于大哥喜酒么。 这会儿才刚进入十月下旬，怎么就回来了？ 不过, 管他是为什么回来的呢。回来了就是大好事！ 她把手里的书一搁，直接就冲出去了。 顾雪笑道：“就差直接从窗子跳出去了。刚才侃侃而谈的沉稳样子荡然无存。” 话音没落，寝室里的人立即全跑到了窗口去看。 想看看程澜对象到底长什么样，让她如此死心塌地的。 开学一个多月了。虽然知道她有个当兵的对象, 没人好明着发动攻击。 但毕竟只是处对象，还不是军婚，目前追求程澜还不违法。 还是有那么几个人暗搓搓的向程澜献殷勤的。 程澜的条件很好，敢打她注意的那也都不是一般人。 其中不乏班上、系上甚至学校里的优秀之辈！ 但她全都不假辞色，根本没有给人一丁点机会。 但众人到了窗边一看，没有当兵的啊！ 章华笑道：“在我们那边啦。” 于是众人又要掉头换阵地。 结果她们还没有跑出寝室, 程澜回来了。 她也是想看一下到底是不是高煜。当兵的那么多呢！ 不然等她兴冲冲的跑下去，结果不是就浪费表情了。 听到章华这一句，她寝室都没进，直接奔对面的窗口去了。 往底下一看，她扭头道：“不是。”一时，眼底的光都消失了。 不是啊，顾雪、唐欣然一干人等立即就没了过去看的兴致，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 都不是程澜对象，那还看个什么劲儿啊？ 章华道：“那是谁啊？” “一个熟人。” 是孟世超，他年纪和高煜相当。 而且也是将门出身，器宇不凡。穿的也是四个兜的干部军装。 所以章华就给误认了。 程澜调整一下心情还是马上就下去了。 孟世超在火车站帮过她忙，而且还特地来参加了她的升学宴。 人家找来，不管是什么事，她也不好怠慢。 她下楼去，女生院进进出出的人都忍不住打量孟世超两眼。还窃窃私语，“来找经管系大一的程澜的。” “哦哦。” 程澜在经管系都算个名人，甚至名声已经出了经管系了。 名下有价值十万的大院子（第三进又入手了的事程澜没讲），本人又长得高挑、漂亮，学习成绩还好。还有个高干儿媳的身份，不出名才怪了。 所以，面对疑似她对象的人来了，大家都忍不住看看。 程澜觉得再这么下去，她们班男生搞不好都要组队过来围观了。 赶紧道：“你们误会了，这就是我一个熟人。” 站在女生院门口的孟世超乐了，“我就说京大的女生怎么走过、路过都对我行注目礼，合着以为我是你们家那口子啊！” 他虽然长得不错，家里也有背景，但还不至于让华国第一学府的女生这么不矜持。 众人听说是搞错了，立即也是兴趣缺缺的就各干各的事去了。 要期中考试了，忙着呢。 程澜道：“你是特地来找我，还是路过顺便进来瞅瞅？” 孟世超道：“出来办点事，顺便进来瞅瞅。另外还有个事想请你帮忙。不好意思，事前没有打电话。我不知道你的联系电话。” 程澜把楼下的电话号码告诉了他，“什么事啊，你说。能帮的我肯定不含糊。” “听说你要开个私房菜馆，需要保安不？” 程澜道：“安置退伍兵啊，你是管这块的？” 孟世超点头，“是的，不过目前还只是小喽啰一枚。” “我不确定还有没有空缺，有林家大伯和小叔介绍的退伍兵以及本家兄弟和同乡要从四川过来。” 还有退伍兵，譬如说赵柯之前就给她打了电话。 就是当年在军医院照顾高煜，然后帮忙开车送小叔回程家村那个兵。 估计他是在小叔那里问到的电话号码。 另外大伯也说有几个人要介绍给她。 还有，程家村还有两个远房堂兄和一个同村的找她自荐了。 都是年轻人自己打电话找她的。 支书和人说了，跟程澜来倚老卖老那套行不通。 想去就让家里小辈自己去联系她，她要是觉得是得用的人，会收下的。 当然，程澜没有一口答应孟世超还有一个缘故。 茶楼酒肆，向来是消息集散之地。 这地方用的人，她肯定得格外留意。免得客人们有什么消息被人听去，宣扬出去了。 小叔和大伯介绍的人，都是经过了筛选的。 她就是要用孟世超介绍的人，也得先问过高大伯。 别说人了，就是地方她也得格外留意。 回头开业以前，她要请人来彻底查一下那三进院子的。 可别回头让人安装了窃听设备，以后让她背锅。 部队肯定有这方面的人才，到时候请高大伯替她找人。 孟世超道：“嗯，我就是问一下。你回头捋一捋，要是有机会就给我说一声。” “行。来都来了，我领你到处逛逛，中午请你在食堂吃个便饭。” 程澜还是很有待客之道的。 孟世超人还行。那天事后他也解释了只是想看看自己的身手。 他带了枪的，一直密切关注着，不会让她吃亏。 孟家跟高家好像关系还挺好的。 那天在玉泉山孟老爷子还拿她当小孩一样的逗。 “那可真是谢谢了。不过，不耽误你的事儿吧？” “不耽误，反正也快十一点了。十一点半食堂开饭，那会儿的菜最多、最热气腾腾。不上三四节课我通常都是赶早就去了。我刚在寝室也是在跟同学谈论时事。不过你来应该还有别的事吧？” 孟世超点头道：“嗯，教育部和军|委预备弄一部分高校作为军训的试点学校。你们京大肯定是其中之一啊，我过来沟通具体模式的。” 这事儿程澜在高大伯和于伯伯那里听到了一些风声。而且66年以前本来学生也是要军训的。 也就并不吃惊了。 “军训过的学生，首先身体素质会好一些。另外，服从性、集体性、全局观这些都会有所改善。倒确实是有必要，军训多久啊？” 孟世超道：“可能是一年为期。” 程澜惊讶的道：“那么久啊？那岂不是大学要读五年？” “你们怕什么啊？反正你们每个月拿补助的，又不花一分钱的学费。跟上班没什么两样。” 程澜她们每个月的补助真的挺高的，不比外头的高级技工一个月拿得少。 京大的经费，除了国家按最高标准拨款，还陆陆续续有外界的捐款。 现在的有钱人、归国华侨捐款首选都是水木、京大还有自己的母校之类的。 这样一来，京大学生的补助哪怕摊到每个人头上，都比普通大学要富裕不少。 听崔秀秀说，她如今都能供她妹妹读书了。不但学费、杂费，住校的生活费等都能负担。 农村女娃娃特别的不容易。 她是从小成绩十分突出，学校给免掉了学费又发放奖学金。 然后小校长、老师一路给家长做思想工作，才能一路读到高中毕业的。 如今她考上了京大，成为了全县的骄傲，父母终于转过弯来了。 但是，家里还是没钱，就只能靠她供养妹妹了。 她当初选这个专业，就是图将来毕业了能多赚钱。 崔秀秀一开始和浪费粮食的程澜不是很合得来。 直到听说她还在老家资助了几十个贫困生这才改变了看法。 这会儿听孟世超说要军训一年，程澜着实觉得没有必要。 但如果有这样的规定，她也只有服从的份儿。 因为军训本来就不只是军事训练，还要进行思想升华。 不是她军事素养高就能免掉的。 钱不钱的对她没什么影响，那点补助还不够她吃小灶食堂呢。 就是，晚一年毕业，她就只能晚一年结婚了啊。 孟世超显然也想到了。他笑了两声，“我说句实话啊。看到高煜被《新婚姻法》挡在了婚姻的殿堂之外，我多少是有点幸灾乐祸的。” 《新婚姻法》之前女方18周岁就可以结婚了，但如今得20周岁。 并且，大学生在校期间也不准再结婚了。 不然，高煜肯定明年三月就会打结婚报告，申请去领证、结婚了。 如果真的再加一年军训，那程澜还有四年半才能去领证。 高煜那会儿都28岁了，够他等的。 程澜笑道：“你对他有意见啊？” “倒不是有意见。但他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啊！像我跟他一年的，简直是从小在他的阴影下长大。每次我老子觉得我纨绔、不像话，都是拿他出来举例教训我。就连我弟淘气，我老子都会说都是我没有带好头。人家高煜带了个好头，高煊也那么棒。” 孟世超说到这里顿了顿，“当然，像我这样不太能吃苦、能力也不够出众的，我家老子、老爷子也就不用费心帮我铺路。也不会送我到特别艰苦的地区去锻炼，以杜绝将来升得太高时被人说闲话。而且，也不能真的杜绝。人家一听他是某某的孙子，第一反应还是他靠爷爷了。除非他这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么去艰苦地区锻炼的经历才能加分。不过，高煜应该可以的。反正啊，我们大院里好些小伙伴都是从小就知道高煜、高煊以后和我们不太一样的。” 273 第 273 章 所以，难得看到回…… 所以, 难得看到回高煜吃瘪，他很乐呵。 那家伙一辈子什么都要做到最好, 就连找的对象都那么出挑。 结果现在受限于《新婚姻法》, 要多当四五年光棍啊。 程澜道：“我看人家章伟业不是也在北京军区总部任职么，也就是高爷爷格外爱惜羽毛而已。” 俩孙子一南一北，那真的是隔了千山万水啊！都在最苦的地方。 不过, 如果跟他老人家去沟通，他肯定把眼一瞪，“隔着千山万水怎么了，当年东野从白山黑水一路打到海南岛呢！那才是真正的万水千山。艰苦地区怎么了, 别人家的儿孙去得, 他们怎么就去不得了？” 所以, 她也只好忍受两地相思之苦了。 孟世超道：“这才是寄望深远呢。我说小同志，你这觉悟还不够高啊！” 这二十多年，高老爷子到底推哪个孙子一把，一直是军区的人喜欢在背后八卦的。 再有人脉，也确实是不可能两个孙子都同步推到高位上去。 上头的位置就那么多！ 现在看来, 应该是高煜拔得头筹了。但高煊也还不服气呢。 程澜道：“大道理我都懂，该牺牲奉献的时候我也不会含糊。可还不许私下抱怨两句了？” 孟世超点头，“嗯，你这样的才是实在人呢。比那些平时唱高调、关键时刻不见人的好太多。不过, 你就不怕我给你说出去了啊？” 程澜看他两眼，“你觉得我能承认么？” “对，口说无凭。” 最后孟世超告诉程澜，“军训的事目前还在商量之中，一年为期就更是还没有落实。没准用不了那么久。而且你们这些在之前就进校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拉你们一起去补上。也不能整个京大都给弄成一座空校。你不用从现在就开始担心了。” 程澜带着他在校园里好好参观了一番。 临近饭点坐校车返回, 到刘权租的房间拿上餐具去小灶食堂吃饭。 程澜真的每顿都在小灶食堂吃的。她不会为了表现得艰苦朴素，就去吃大灶。 不是非得吃苦的时候，她是不会自讨苦吃的。 违己交病，她决定吃饭这事儿就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人生在世，吃穿二字嘛！民以食为天。她那么努力的挣钱，就是为了过得好，不勉强自己啊l 刘权在家呢，在看《资本论》。 他去书店买的，另外还拿程澜的学生证去借了些参考书籍配合着看。 他动了考大学的心思。 视力不是特别好，不能参军。但是考大学还是可以的。 像程澜一样一边读大学、一边管理汽车公司也不是做不到。 孟世超进去看到刘权直接乐了，“正说下午去找你和秦瑞呢！你那四辆车需要夜班司机不？” 刘权还沉浸在书中的知识上，看到他楞了一下才道：“你等我让人做下调查再答复你。” 如果开夜班车，那就是人歇车不歇，轮换着来。 那车的磨损、折旧肯定比只开白班大。 总得晚上赚的钱超过这个折旧费，他才有必要把夜班也开起来。 他道：“安置退伍兵难到这地步了？” 这都相当于到处托人情了。 肯定是体制内和厂矿都不够安置了。不然怎么会找到他们个体户头上？ 搞不好还是上头下了命令，让后勤部门的人一人分摊多少人的安置任务。 “那可不。而且听说300万常备军队，也可能再近年就要裁减。这样才能养得起！” 孟世超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其实还有一个缘故。就是之前毛熊国入侵阿富汗，至今都没有撤兵。这让很多国家对于拥有强大武力的大国都有些担忧。这不是我们说华国强大了也绝不会侵略就有用的。长期拥有300万常备兵力，威慑力太大了。” 这俩都可以说是军区自己人，而且嘴紧不会在外头乱说的。再说他还要请人帮忙呢，所以他也没藏着、掖着。 程澜道：“可是如果连安顿常规的退伍兵都做不到。裁军裁下来的人怎么安顿？裁军也的给一笔退伍费的吧。” 孟世超一拍大腿，“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没钱啊！肯定不能把裁减的士兵就直接推向社会了，那是不负责任。而且，300万人，要按比例裁减，那裁的也不会是小数目。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所以才必须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啊。你们这些经管系的高材生，估计还没毕业就会被各部委、各地方政府盯上了。” 外头还有2000万的知青失业人口不好安置，只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甚至给社会治安带来了不安定因素。 但经管系的高材生，尤其是京大的，那是绝不会愁工作的。 程澜道：“国家好难哦！虽然说白了其实就一个问题：没钱！但要解决这一个问题，太难了。” 刘权两手一摊道：“有句俗话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但现在的问题就是没钱啊。” 三个人一起去吃午饭，程澜刷的饭卡。 刷她的卡可以节约40%。 之后，刘权让下属展开了调查，发现夜晚的生意也不错。因为夜晚的出租车更少。 所以他那里又接纳了四个汽车兵。 他还和程澜道：“我暂时不买车了。之前攒了三万，如果你要用，可以拿去先用着。” 晚上也开的话，他收入至少能高五到七成。 程澜道：“是有什么缘故不买么？” 刘权点头，“是的，目前社会上对你我这种先富起来的人不太友好，就是俗称的仇富。我想看看接下来的风向，等风向明确了再说。” 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那十年家里的遭遇太惨痛了。 万一再来一次抢到就能当自己的用，拥有的车辆多了可就不是好事了。 他和程澜还不一样。 程澜是高家老爷子当中承认的未来长孙媳妇。 又有方奶奶和高大伯护着，即便有什么冲击，那些人也会先捡软柿子捏。 高煜哥虽然在他这里入股了，但他还是要稳妥为上。 四辆车，日夜都开着，这笔收入对他来说绰绰有余了。 程澜点头，“我考虑一下。借的钱多了，我心里也有压力。” 都负债三万了，再三万可就是六万了。 这就是她录像厅和徐晓海那里一年的收入了。 高煜一辆车的四成分红，一年是8000。 那一辆车就是2万。 刘权现在算是有3.6辆车，一年7.2万。 如今晚上也开，怕是要飙升到12万左右。 但是，肯定没有人嫌钱多的啊。而且，十万说起来很多，但有时候用起来也不够。 譬如她，也是有十万身家的人了。但买个四合院买得那么吃力、座机电话都不舍得安、满了18周岁拿到驾照肯定同样不舍得买车...... “刘权，你是不是因为那十年的经历有些过度悲观了？我听我爷爷、听林爷爷、高爷爷、方奶奶他们说起的邓政委，那是有钢铁一般意志的强硬人物。他不会容许有人拉历史的倒车的。” 程澜没挨过整，所以虽然知道那十年发生过的事，但很难感同身受。 而且，她真的对爷爷他们这位老领导有充足的信心。绝对的铁腕人物啊！ 刘权苦笑，“你不懂，我还是等等看吧。” 程澜点点头，“日夜都开的话，你那车报废得也挺快吧？” 刘权苦恼的点头，“正常使用年限是六年，我这肯定还到不了六年。这里还要扣掉一辆车每年5000的使用成本。” 所以，看着他赚得多，但是成本也高啊。 车子报废了就是报废了。不像程澜买的房子，再朽烂只要地基在那里呢，还可以买了材料原址重建。 程澜想了想，“容我好好想想，期中考试之后答复你要不要借。” 程澜给高大伯打电话说了孟世超找她接收退伍兵的事，得到肯定回复。她便也答复了孟世超，可以再接收两个人。 这会儿赵柯已经到北京了，在跟着王千惠奔忙。 他退伍回去，转业安置的工作不如意。干了几个月就生出了出去闯闯的念头。 他认识的熟人里在部队外混得不错的就是程澜了。 电话号码确实是林景南给他的。 程澜确实要用人，就让他坐火车来北京。 高档的餐饮场所，肯定也避免不了有人想闹事儿。那安保力量就很重要了。 她看武侠片，里头的悦来客栈就经常有人打架、砸场子。 赵柯毕竟是相处过的熟人，用生不如用熟。 而且有个男的跟那些做古宅修复的师傅沟通，也比王千惠更方便些。 他来了就住在第二进，钢丝床铺上就可以了。 再搬了个衣柜过去给他用。 第一进如今有多的衣柜了，林琅置办的。 程澜让她尽情装潢自己的房间，她买什么都是买的三份的。 程澜每次都笑道：“你买你自己的就好了，何必这么客气呢？”然后就不客气的拿去用上了。 林琅气呼呼道：“我觉得我就是上你当了。” 她住在澜澜这里，买东西只买自己那一份怎么好意思呢？ 而且，那浴室也还在。拎水过去洗澡也很方便。 十月底，期中考试如期而起。 程澜和一众室友都准备得比较充分。 不过，英语毕竟是新添加的科目，好多同学都反应没其他科目得心应手。 具体成绩要等阅卷后才知道。 考完后室友们都比较放松，也懒得对答卷了。大家邀约着说要去爬香山、看红叶。 正是香山叶正红的时候呢。 男生、女生都要去。 程澜道：“我得先回家看看情况。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明早九点香山脚下见。有状况我给你们打电话。” 她收拾了穿脏的衣服预备拿回去洗。 这段时间备考嘛，比较忙，放在那里没顾上洗。这一次她准备一本书不带。 打包好了，她背上正准备回家去，唐欣然忽然跑了进来。 程澜背着旅行包过去，正想喊唐欣然让让别堵着门，就听她气喘吁吁、口齿都有些不清的道：“你们知道谁被抓了么？” 程澜惊讶的道：“不是我们班上的吧？” 她负责班上团员同志的思想工作，没发现有什么不好的倾向啊。 可要是跟她们没关系，唐欣然不必这么大惊小怪的。 唐欣然摆手，“不是。我们班上的人被抓了我至于这么震惊么？” 不但程澜，其他人也楞住了，“那到底谁被抓啦？” “朱国华，老总最小的孙子。” 程澜当即楞在了当场。 她终于知道林爷爷和方奶奶那天讳莫如深的人是谁了。这可真的是不肖子孙啊！ 274 第 274 章 其他同学也都惊呆…… 其他同学也都惊呆了。 有人震惊于朱国华被抓是为什么, 也有人震惊于他居然都会被抓。 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天津来的同学庄兰兰道：“我大概知道他为什么被抓。我父母是天津铁道部门的职工，跟他一个单位。他是前几年工农兵大学毕业才分配来的。今年也才24岁。” 程澜不急着走了, 回到自己床位把包放下。 其他人更是催促道：“快说说。” 庄兰兰道：“我只是隐隐约约听说, 他处了很多对象，至少十几二十个吧。里头有人是因为他的特殊身份，还有些是被哄骗了给安排、调换工作。还有一些据说是被骗去开家庭舞会, 发现不对没能走得掉，被强迫的。他身边还有一伙人围着，以他为中心。就以他分到的一楼一底的小楼为据点。但是之前没女孩子报案，我也不敢说这些传闻就是真的。” 程澜蹙眉, 之前没女孩子去报案也很正常。华国传统的思维对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女孩子并不友好。 而且, 朱国华的身份太过特殊, 也是怕告了也没用。 但是，既然公安机关介入了，这就说明还是有勇敢的女孩子拿起了法律武器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顾雪道：“十几二十个？这是典型的多吃多占啊。” 崔秀秀皱眉，“这已经不是多吃多占的问题了。没听说么，还有被强迫的。而且, 他们是一个团伙。” 一众女生想到团伙作案这个情况，脸色顿时都变得十分的难看。 唐欣然道：“如果庄庄说的不是真的，公安抓他干嘛？不过，想不到公安连他都敢抓啊！这个事会怎么判啊？” 因为程澜的澜和庄兰兰的兰撞音了, 为免混淆大家就叫庄兰兰‘庄庄’，叫程澜直接就喊名字。 唐欣然的话问出了众人最关注的焦点，这样身份特殊的人会怎么判啊？ 大家面面相觑了一会儿。 话题有些敏感，一时大家都闭嘴了。但肯定会默默关注事情的进展的。 程澜静默一阵道：“嗯，爬香山我不去了。我先回家了！” 吃过晚饭，程澜和林琅一起去公安部大院看方奶奶。 她本来想着如果明早要去爬山, 叫林琅一道去的。这会儿都没这个闲情逸致了。 家里没有电话，她们不敢贸然在公用电话那里和林爷爷讨论这件事。就来问问方奶奶情况。 方真看着她们道：“你们两个丫头吓着了吧？” 程澜道：“有些震惊。” 在她们不知道的地方，还有这样的恶**件正在发生。而且离得不远，就在天津。那北京估计也有同样的不法分子。 林琅道：“方奶奶，会怎么判啊？” 方奶奶一开始没有说话。这件事一出，上上下下的人都在揣测呢。 林琅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现在方奶奶估计也说不准呢。 最后老太太道：“静待事态发展吧，我对我们的党还是有信心的。之前那样的风雨飘摇我们都走过来了。新华国不是封建王朝，没有免死金牌。从抓捕到搜集到足够证据、然后上庭审判、宣判还有一个过程。你们在外头也先三缄其口，外头这段时间肯定会有很多说法的。等审判结果出来，比一切民间传言都靠谱。” 程澜和林琅点点头，“知道了。” 方真道：“你们晚上就住这里吧。太晚了，我不放心。” 这都11月初了。北京的天黑得早，这会儿已经黑尽了。 来之前程澜就有不回去的准备的，已经和表姐说了。 今天她就不睡高煜的房间了，有空房间。两人就住的第一年暑假，她俩住过的房间。 之前方奶奶说她这里很少人来，来了房间也够用。 让她们俩就把那一间当成了固定留宿的房间。 因此两人也有可以替换的睡衣在这边。 既然方奶奶说让她们静待事态发展，她们也就没有再就这个案件本身进行讨论。 程澜道：“我希望这一次能彻底清扫一下各地的黑|恶势力和他们的保护伞。不然，普通人实在是很难有安全感。因为车匪路霸的存在，我们小卖部都不敢再从广东直接进货了。从那边进货直接用火车皮运，量大的话其实成本真的降不少。这样下去，肯定是要影响各地的经济建设环境和人民群众的人身财产安全的。” 各地都有不同的黑|恶团伙，譬如离北京不远的唐山就有出了名的菜刀队。 这些人给当地治安都带来了很不好的影响。 程澜以前关注这些，是因为小卖部的货被抢了。但现在看来，这真的不是个例。 如今社会治安极坏，整个经济环境都受到了影响。 听说批发市场的货种类和数量也越来越少了。好多之前掌握渠道的人都不敢再去南方进货了。 再这么下去，小卖部就连转了几道手的货源都进不到了。 林琅道：“其实我觉得我们小地方好像治安要好不少啊。到底现在为什么这么乱啊？” “一个就是2000万回城知青，大部分都没能有工作。你看胡进叔当年争取旅馆经理的位置，简直是过五关斩六将，从几百号人里脱颖而出的。当然，不让他们回城同样也是不行的。那么巨大数量的人不能安居乐业，这是社会治安不好的重大隐患。所以才要大力发展经济，提供劳动岗位。同时要搞计划生育减少人口，减少社会负担。再一个可能就跟打开国门后纷至沓来的各种思潮有关系了。听说那些打着家庭舞会引诱人的家伙，就会拿出黄暴的书籍、录像带给人看。还有一些人呢，可能是接触西方开放的思潮比较多。对男女关系追求所谓的性自由。” 性自由的思潮，林琅在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自然也听某些同学提过。 不过她从小家教森严，又有心上人。和那些人道不同、不相为谋。 林琅翻身朝着程澜，“黄暴的录像带，就是之前批发市场旅馆放的风月片么？” “不是，那种只能叫三级片，还是有一定艺术性、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很多镜头也只是装装样子。所谓的黄暴录像带，是非常露骨的。” 当年准备举报小旅馆播放风月片，程澜进行过一定的了解。 她当时也觉得有些羞，但谁让她是开录像厅的呢？ 赚了这个钱，当然也要承担这些。 如果连界限都不清楚，那才要无知的做下不好的事呢。 不过，两年前连《庐山恋》的一个脸颊吻都轰动全国，风月片对普通人也够刺激了。 所以两年前，风月片也是该禁的。 林琅道：“我懂了，那确实很刺激人。” 她也不是无知少女了，都要21了。而且学外语的，接触国外资讯本来就比较多。 在自家姐妹面前自然不会装什么都不懂。程澜都很实在的和她说话，她装就没意思了。 林琅静默了一会儿道：“你和高煜哥，到哪一步了？” 程澜忙道：“这个不分享，我也不问你和康老师的情况。” 林琅笑了一声道：“肯定不清白了。不然直说什么都没做过不就好了。” 她所谓的不清白，指的就是拉拉手、打打kiss，搂搂抱抱。倒也没觉得程澜胆大妄为到敢直接发生关系。 高煜估计也不敢。上次澜澜去探亲，才是他们确定关系后头次见面呢。 要是没有1980年出台的《新婚姻法》，那澜澜离法定婚龄只有四个月了。 但如今还有小四年呢。 程澜幽幽地道：“孟世超跟我说京大会被作为高校军训的试点单位。到时候弄不好军训一年呢，大学直接变五年。” 林琅坐了起来，急忙问道：“没有北二外吧？” 她好容易读到大三，再熬一年半就要毕业了。毕业了就可以处对象了，再延长一年等候期要疯掉啊！ “那我不知道。而且这个事还没有正式提上日程呢，目前只是教育部和军区在初步磋商。明年实施的可能不大，你应该不至于被延毕一年。” “那还好！” 第二天白天，两人预备就在这边陪着方奶奶。 方奶奶是公安部离休的老干部，看着如今治安坏成这样，她心情肯定是很郁结的。 她们陪她散散心。 早起二人去晨练，大院里晨练的人纷纷和她们打招呼。 三年前就看这两个小姑娘来方家玩，如今果然有一个成了高煜那家伙的对象。 至于另一个，有人追过，但人家说心有所属了。 程澜先跑完3000米，看林琅还没完成，便上了单杠去活动身体。 公安部大院的人看了几年，只要是住在这边，程澜每天都是这么坚持锻炼的。也就没谁再看稀奇了。 运动完后，两人回去吃面。 石阿姨一早去菜市场买了牛肉和干笋子回来做的笋子牛肉浇头。 程澜喜欢吃这个。 方真也被这份麻辣鲜香弄得胃口好了一些。 她道：“澜澜，小煜具体说哪天回来没有？” “没有，只说元旦前。” 刚才在操场，程澜还看到了于公安，他点头和她们打招呼。 应该是周末不上班也回来陪于奶奶了。 等她们俩陪着方奶奶在大院里散步，又看到他骑着二八大杠出去。 于奶奶笑着过来对程澜道：“跑过去找你姐去了。我让他尽管和程昕去约会，把杳杳送过来陪我，把作业也带上。” 对于奶奶来说，大孙子一度，哦不，应该是二度被女人伤了，如今还能萌生成家的念头就很好了。 第一次是被他亲妈伤的，他妈太会见风使舵了。 遇到些事她就靠不住。 其实如果当时前儿媳把孙子带走，于奶奶是不怨她的。 结果人家连儿子都不要，就怕耽误了自己再找。 然后那孩子长大了，又被前妻伤一次。 如今还有他想结婚的女人，于奶奶很庆幸。 至于前儿媳担忧的事情，她倒是没担心过。制定政策哪有一刀切的？肯定还会有些例外嘛。 而且他怀疑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真的担心这个问题。 她是因为二嫁只生了一个女儿，心头觉得不太踏实。 所以想把现任大姑姐的女儿介绍给自己的儿子。这样以后有什么，也多些人帮自己在婆家讲话。 几岁她就不要孩子离婚走了，这时候倒是惦记上让孩子给她养老，想得美！ 不过也活该啊。她刚改嫁，于家就过关了。 她改嫁的人家，可不如于家。 她还回来找过元朝他爸，说舍不得孩子、舍不得这个家。就当看在孩子的份儿上...... 哼，已经看出她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肯定不成啦。 275 第 275 章 程杳听说小姨在公…… 程杳听说小姨在公安部大院, 果然收拾了书包就过来了。 于奶奶和方奶奶作伴、聊天，她就在方家的桌子上写作业。 程澜同林琅出去打羽毛球, 她也跟着去。 于奶奶和方奶奶本来就是几十年的战友、同事。 如今因为这层转了弯的姻亲关系, 更加的亲近了。 程澜晚上回到学校，室友们就围了过来，“程澜, 你家长辈怎么说啊？” “让我静待事态发展，在外缄其口。还说从抓捕、搜集完整的证据、然后审判、宣判需要一个过程。不要跟着民间议论人云亦云。” “就这？” “就这。所以，这件事我不参与讨论了。” 之后，程澜果然说到做到, 哪怕她们讨论得热火朝天, 她也没有发过一次言。 没两天, 消息可能扩散开了。楚锦程也打电话过来问程澜，“是不是要重拳出击加以整顿了？” “应该是，不过这才是个楔子吧。而且，如今社会上那些小团体和他们的保护伞盘根错节的。彻底清理干净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楚锦程高兴得道：“只要国家整顿就好。那样我们的货就能从广东顺顺当当的到X山了。” 程澜对此不太乐观，“就咱们都知道的菜刀队那些, 估计只能算是冰山的一角。要彻底整顿社会治安，估计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完成的。” 不过，总是要开头了嘛。 期中考试的成绩下来了。这是大家伙第一次考英语，事前学过年半的程澜占了个便宜。 因此总分她跃居了全班第一。 不过, 哪怕刨开了英语，她也是第四。 嗯，比入学成绩降了一名么？ 程澜注意看了一下，确实是之前的第四名前进了一名。 果然京大人才济济啊。她稍微在生意上分了一点心，成绩就下滑了。 不过，还是理论和实践结合更重要。只要还在前五名这个第一梯队, 她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同学们虽然关注朱国华的案件，但确实从抓捕到审判有一个不短的过程。 而且公安目前并没有徇私枉法，把他抓了就是一个很明确的信号了。 这会儿也轮不到大学生们指手画脚。大家目前能做的就是关注。 因此渐渐的又都把心思放到了自己的学业上，这才是本职。 拿着国家发的那么高的补助，在全国最大的大学上课，不好好读书连自己都对不起。 半期考试后相对又轻松一些了。之前爬香山集体没去，但大部分在之后陆陆续续的还是去了。 这周又要到周末了。 顾雪和庄兰兰几个外地同学道：“程澜，方不方便到你家看看啊？” 每到周末，北京本地的同学就都回去了。 她们几个外地的只好互相结伴，或者逛街、或者出去玩。半学期下来该去的地方差不多都去了。 就有点想去看看程澜的四合院。 因为程澜这个人一向豪爽、大方，便直接和她提了。 果然，程澜爽快点头，“好啊，这周末就去吧！” 虽然第进还没有修复完，还不好请人去家里玩。但既然室友都开口了，她还是立即就发出了邀请。 这么一说，北京的唐欣然等人也说要一道去。还有对面在这儿玩的章华也马上表态说想去。 “行，都去、都去。”程澜起身对对门也问了一下，甚至隔壁两个宿舍有时候一起打打牌什么的她也问了。 平时两个班经常一起上大课，其实也挺熟络的。 大家一寻思，去啊！ 消息传到男生那边，他们也跑来跟程澜想说去。 程澜把班上的同学、隔壁两个宿舍的人，还有辅导员和任课老师都请了。 加起来一共是四十来号人，就11月第一个周末去她家。 她定制的桌椅、多宝阁、摆件那些都已经运回来了。 刘权有熟人，直接找货车帮她运回来的。 她一共是搞了十一个厅。 十一这个数字在文化里有特殊的含义。 十一个月，十一生肖，十一地支，十一时辰......如今又知道了国外也有十一星座。 第进院子的修复还在进行当中，所以有六套摆设目前都在叠放在第一进当做库房用的东厢的南屋里。 赵柯是住在东厢北屋。 但第一进正房和西厢的四个包间和正房的厅用来请客刚刚好。 再搬一套桌椅等到正房的厅里就搞定了。 大灶也是一早就准备好的。 四桌菜，第一进的两个大灶就能搞定了。 传菜走风雨连廊，下雨都不怕。 碗筷什么的也有现成的。 至于厨师，程澜打电话给程昕的餐馆下了一单□□的外单。 程昕接了，到时候她和古大姐一起上门来做。 至于她自己周末的生意，原本就是淡场。居民区周末都有人在家，很少人出来吃的。 她打好底料，抄手、面条、米线这些程杳和打杂的小妹就能搞定。 炒菜就暂停一天，周末原也不会有几单炒菜的生意。 不过她用红纸在墙上特地写了个通知，说明接了上门去做的宴席的单。 老板和大师傅一起上门个雇主做客去了，当日不提供炒菜服务。 这也是昭告一下四邻，她们餐馆还接这样的单。 而且有人下这样的单，也说明她们的手艺受到认可啊。 一时间，还抬了一下餐馆的规格。 四桌，八荤四素包括一个汤。 算上买菜的钱和□□费，程昕收了程澜200块的包干价。 从买菜到收拾一条龙服务都是餐馆负责。 对程澜来说就省事省心。 程昕笑道：“这怕是你这里最便宜的宴席了。” 不过对于她的餐馆来说就是比较高规格的了，所以买菜她都会尽着好的买的。 这个价她核算过，两边都不吃亏。含人力成本她能赚五六十。 程澜笑笑，“应该是吧。不过我这又不是对外做生意，是自己在家待客。” 程澜也叫了刘权，班上的人如今对这个戴眼镜的蹭课生也是很熟了。每节课都跟着他们一起嘛。 不过京大的人一脉相传确实包容力度很大，不管师生对蹭课听的人都很友善。 程澜在京大待得还算比较自在。 唯一觉得不好的就是睡觉的环境，她很不喜欢八个人睡在一间。 这样让她睡不好。 而且小小的十几个平方挤了八个人，日常忒挤了。 要不是大一的时候时不时的就要查寝，看有没有学生夜不归宿，她肯定直接住自己家里了。 她家离京大不到十公里，每天坐公交车往返不麻烦的。单边也就十五分钟。 等之后查寝没这么频繁了，她就搬回家去住。 她如今洗澡都是趁着没课的下午坐车回家洗的，懒得去排队。 然后吃过晚饭再回校。 至于吃饭的问题，有小灶食堂也解决了。 她就是不喜欢饭菜都打在一个饭盒里装着，不喜欢吃被油浸泡过的最底下的那一层油油饭。 所以，第一顿吃过不喜欢，她就每顿都去小灶食堂吃。 她打小，爷爷都是让她吃得很好。 她出生的时候已经是1965年，最困难的那年已经过了。 70年代，她和小叔都能时常在家吃肉。 她吃的都是爷爷挣的，爷爷可是种田的好手。而且时常能去打鱼、抓野味回来。 爷爷没有动用过枪去打野味，所以她在小叔说之前根本不知道他会打枪，枪法还很好。 但他在后山林中挖的陷阱也时不时抓到些野鸡、野兔之类的。 她和小叔想换换口味了，爷爷就让昕姐帮忙把鱼和野鸡、野兔拿到黑市去换成猪肉等。 黑市的物资其实并不匮乏，只是要小心别被逮到了。 那个年头也一直有好吃的，不然国营饭店卖什么？ 不过国营饭店去吃要饭票，弄饭票很麻烦。 爷爷就直接给他们在家吃鱼和肉。 家里的鸡蛋更是从来不卖，都是进她和小叔的嘴巴。 就连程杳小时候都跟着他们吃了不少肉和鸡蛋。 还有她爸妈的抚恤金当年盖房子也没用完，爷爷、奶奶本来就攒了大部分钱的。 到了林家，林爷爷看她军事素养好，体能消耗大，还直接一个月加了100元伙食费。 专门用来买牛羊肉、鱼虾等高蛋白的食物给她和林琅、林墨吃。 所以吃大锅饭她真的不太适应。 她兜里有钱，给自己顿顿开小灶吃好的也没碍着别人。 钱挣来不花，她那么努力挣钱做什么？ 饭菜分开装在碗和盘子里，她都吃得精光。没浪费就对了嘛！ 不管爷爷还是程爷爷教她的的都是不浪费。没说挣了钱不让花，得节约。 程澜打电话和林琅说了声自己周末请客的事。 林琅道：“哦，好的，我知道了。我周五下午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给千惠搭把手的。” 擦擦桌子、板凳她还是能做到的。 她那天打电话跟妈妈抱怨程澜让自己尽情装潢房间，结果自己买东西才发现，自己住澜澜那里不好意思只买一份。 只能把程澜和王千惠的份一起买了。 虽然王千惠摆手不好，也不好就落下她一个。 闫淑芬听得好笑，“澜澜肯定跟你闹着玩的。她再穷也没穷到那个份上，要靠坑你买东西来装潢自己的房间。” “我知道。可我就是觉得自己好像没她想得远，她肯定说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发展了。我得事到临头才想得到。”林琅说到这里也有点好笑。 “那没事啊，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澜澜个子高！就真的天塌下来了，有她顶着，离你也还有八厘米呢。” 闫淑芬是真这么想的。 程澜的心机、城府确实都比林琅要深，但她又不会拿来算计林琅。 以程澜的性子，林琅有事她绝对不会含糊。 那她越聪明能干越好啊！ 林琅羞恼的提高了音量，“妈——” 那八厘米简直是林琅心头的痛，被这么拿来调侃，就算是亲妈也不能忍受。 程澜挂断打给林琅的电话，又打给了萧应、邱鑫泉和王维娜，问他们要不要来。 萧应听说她们系上有两个老师也要来，“好，我来见识一下大家。” 邱鑫泉道：“好啊，我来打个牙祭。” 王维娜还没来过，也表示周末有时间，要过来看看。 “好，那周末见吧。” 星期天早上，刘权直接帮忙包了一辆客车。他和运输行业的人比较熟。 这样所有人都能有座位，不然坐公交车肯定有人得站着。 两个老师要来得晚一些，程澜付了车资在下头等了等。 等他们到了，才跟着上车。 包车回去沿路都不用停，十分钟的样子就到了。 276 第 276 章 等上了车高翔道：…… 等上了车高翔道：“程澜, 这次劳你费心了。不过也不能让你出地方还出钱出力。我之前就对大家讲过，今天就算补上半期考试后的集体活动。你回头把费用清单交给我。” 男生们想来看看又不好意思, 就这么撺掇她的。 程澜恍悟怎么会来了这么多人。按说大家不会这么不客气才是。 等看到四合院古朴的外墙, 众人都被震了一下。 高翔道：“你不是只有两进院么？” 程澜道：“十月下旬又置换了剩下的一进院，我现在负债六万了。” 高翔道：“这个数字真是听的人心惊胆颤的。” 程澜如今不但三进院都是自己的了。她在外头又有两个小房子了，只是还没有和隔壁邻居开始置换。 做开业准备能给她剩下一万的样子, 刘权那三万她还是借了。 所以现在手头还有四万的闲钱。 韩江波在继续帮她留意同等地段是否有小房子出售。 不过隔壁院子真的是大杂院，住了二十多户人家，而且院子已经不是这样规整的一个套一个的。 原来的格局完全被破坏了。 置换了也不能先扩一个院子进来用着，得全部置换完才好动手。 班长宋明瑞道：“程澜, 你这过得跟大户人家似的啊。还请了那么多......保姆么？” 程澜道：“不是啊。钟老师、陆老师, 各位同学,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堂姐程昕、表姐王千惠、我家世交家的姐姐林琅，还有这个是我邻居家的姐姐曾清柔。她们都是来帮忙招待你们的。只有这个是我请来今天暂时帮忙主厨的古大姐。还有这位赵柯大哥，是我对象的退伍战友。以后会在我即将开业的私房菜馆工作。” 曾清柔是听说程澜今天请客人手有些不足，主动跑回来帮忙的。答谢程澜在哥哥回来那天的帮助。 她不是在团结湖小区那边住么，从程昕的餐馆路过看到张贴的红纸, 顺口问了问。 那她主动要来帮忙，程澜也就接受了她的好意。 虽然曾清嘉这家伙没什么是非、善恶观念、但他对家人还不错。而且确实是个能人。 这种人也可以有限度的打打交道。 钟老师道：“哦，原来你这里是要开私房菜馆啊。这就说得过去了。那这位古大姐......” 程昕道：“不是的，老师。古大姐是我店里的主厨。我开了一家普通的餐馆, 今天是澜澜照顾我生意。一会儿不好吃，你们尽管提意见啊。” 程澜笑，“老师，我的大厨还没有到岗呢。毕竟我得先把梧桐木栽好啊。来，我带你们到处参观一下吧。” 第三进还在修复，大家进门的时候也看到了。说来他们莽莽撞撞的要来玩, 还好没给程澜造成什么麻烦。 从呈现出来的情状看，这个院子以后是相当不错的。 这个私房菜馆环境那是很OK的，如果菜色能有特色，会是一家很不错的餐馆。 如今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了，肯定是很想讲讲排场的。那这样的地方就很适合他们高消费。 程澜还是看准了的。 陆老师道：“你打算去哪找大厨啊？” 程澜道：“那不是各地的单位都在搞‘停薪留职’的试点么。我托家里长辈给我联系了国宾馆不太受重视的大师傅。人家说等明年红头文件下来了，愿意来试试。” 舒阿姨已经让司机开车，亲自带人来这里参观过了。 大师傅对这个工作环境还是满意的。 薪酬那块，程澜说给300的基本工资，外加利润分红的5%。 陆老师道：“妙啊！你还真是会利用资源。什么时候开业？” 程澜道：“我计划是年前，到时候可以承接年前的商务宴请。” 钟老师道：“我觉得我们经管系的团年饭就可以定在这里。” 别人要是说能请到国宾馆的大厨他不信，但程澜说了，那肯定没问题。 经管系有钱！ 系上的老师经常因公或者因私出去给那些大公司当顾问。 他要来尝尝。就是单位不组织，他自己也要来尝尝。 陆老师也有些意动，这可是去国宾馆才能吃到的啊！ “程澜同学，我们来有优惠的吧？” “有！经管系在职的老师拿工作证来，除酒水都享受七折优惠。同学的话拿学生证就是七五折。外系老师七五折，校友八折。” 陆老师上前敲敲桌子，“之前听说历史系的韩老给人当顾问置办仿古的餐桌、餐椅等，原来就是你这里啊。” 程澜点头，“是的，是我聘请的韩教授当顾问。不然我怕自己仿秦朝的和仿清朝的花瓶给摆成一对了，贻笑大方。” 说话间外头一阵车子的响动声，萧应开着车到了。 “程澜，我车停哪啊？” 程澜抬手拍了一下额头，“你先靠着胡同外那条大道的一侧停吧。” 刘权笑道：“发现自己没有把停车的场地考虑进去了吧？” 程澜点头，“是啊。我既然定位为高档餐厅，就该给准备停车的地方才是。” 非富即贵的客人，一晚上停几辆车是正常的。 胡同里是万万停不下的，想掉头都难。 刚才包的车直接在外头就停车回去了，她居然没反应过来。 而且，高大伯之前还开车过来了两次。萧应上次来送电唱机也是开车来的。 瞧把她给迟钝的！ 林琅小声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难得看澜澜犯回蠢啊。 高翔道：“那现在怎么办呢？”这是个问题啊。 “我晚一点让表姐去街道办问问，附近有哪可以租给我做停车场。” 能停个十辆车就行，毕竟小汽车如今也是金贵东西。 哦，那她还能再提供一个工作岗位：停车场看车的！ 肯定得有人看着，不然回头车子让小孩子划了怎么办？ 赔一次的钱，搞不好比她请人贵多了。 萧应进来，程澜把他介绍给自己的两个老师。 “钟老师、陆老师，这是我朋友萧应。他在国外学建筑的，如今在管着一个私人建筑公司。之前我们成都军区的电梯公寓都是他的建筑公司修的。当时招标，国建和省建都没竞争过他。成本相对较低、技术也比较好。” 当时后勤部也是顶着压力用的私人公司，没让招标流于形式。 萧应抓住机会给几位老师递了名片。 “嗯，小伙子不错，年纪轻轻的都能揽到大工程了。” 也不用问程澜和萧应怎么会这么熟稔了。她话里都已经说清楚了。 成都军区的电梯公寓是这个萧老板修的。 “不过是我在国外跟着导师做过相关的建筑，懂得相关技术。预算方面也比较知道怎么去省钱而已。” “去了国外还知道回来，就很不错了啊。” 一阵汽车喇叭声，胡同口又来了一辆车。 是王维娜坐的出租车，她还顺道去邱鑫泉的校门口把他也接上了。 看到绿顶的出租车和给钱的王维娜，程澜的一些同学微微楞了下。两块钱就这么花出去了？ 如今北京工人一周工作24天以上，平均工资40多。认真说起来一天还挣不到两块钱呢。 出租车也是直接没进来，在胡同外面宽敞的地方打了个转身就开走了。 等他们进来，程澜继续介绍道：“这是我们军区大院的王维娜、邱鑫泉。他俩一个在中央音乐学院，一个在北京医科大学。还有林琅，她在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我们四个就是我们大院在北京读书的。” 她搂着林琅肩膀道：“我爷爷过世后，我是被林爷爷收养的。” 那三人忙道：“老师和同学们好！用北京话来说，我们都是程澜的发小。” 两个老师点点头，“你们大院的成材率还挺高啊。” 同一个年龄段的孩子，都考上大学了。 高翔道：“原来你是在成都军区大院长大的啊。之前你总说什么军区大院，我一直还以为你是在你对象家、在北京的军区大院长大的呢。” 这话一说，众人都噗嗤笑了起来。 唐欣然道：“翔姐，就程澜这性子，瞧着也不像是当童养媳的啊。” 林琅笑了起来，如果澜澜是童养媳，那也是她的，不是高煜的。就可惜她不是男的了！ 又是一阵车喇叭响，高睿和舒敏到了。程澜是请他们来充当家长陪两位老师的。 两人听说是这么回事，便也一早坐车过来了。 本来能早点到的，结果舒敏上了车才发现助听器忘拿了。洗脸的时候取下来搁在了盥洗台上，又只能回去拿。 程澜又赶紧给他们相互做介绍。 众人面面相觑。刚还在笑童养媳的梗呢，人家未来公婆就到了。 而且，能把未来公婆请来陪客，程澜这面子还挺大！ 高睿道：“两位老师，怠慢了啊。我们出门忘东西了，只好又回去拿。” “没事儿，是我们来得匆忙。开始是几个外地室友想来程澜家看看。结果大家伙都想来看看她的四合院，呼啦啦就来了这么多人。我们才是打扰了！” 两位老师和他们互相打了招呼。 舒敏道：“感谢老师们对我们家澜澜的教育，让你们费心了。” “哪里、哪里，程澜同学很好。全班第一名呢！” 高睿和舒敏都露出笑容，有这样一个准儿媳妇自然是长脸的。 老爷子问起他们也能骄傲回答。 小煜和澜澜给生的孙子、孙女，他们已经在期待了。 肯定是非常出色的！ 说到这个话题，就连老爷子都高兴得很。还跟他们说两个都是独生子女，以后可以生二胎。 王维娜过来和高睿、舒敏打招呼，“高伯伯好、舒阿姨好！” 她总不能跟程澜断绝往来。 不提高家，就程澜本人也是明眼人都知道将来不是池中物了啊。 而且对方是长辈，肯定应该她先过来打招呼。 高睿点点头，舒敏和和气气的回应了她，“娜娜来了啊。最近学习如何？” 她不喜欢拿往事威胁她的苏菲，但对王维娜本身倒没有迁怒。 这小姑娘也是被她妈妈糊弄了。 当年也确实是自己立场不坚定才会受苏菲蛊惑写了检举信。 所以此刻她至少能做到场面上客客气气的。 “学习还行，能跟上。” 程澜道：“王维娜平时在乐团兼职做小提琴手，已经在跟着乐团到处巡演了。” “哦，这么厉害啊，不错、不错！” 崔秀秀等人听了暗道：怪不得敢打车过来呢，而且看样子出门都是出租车代步的。 一毛钱的公交车可以做老远，比起来一元起步的出租车就太贵了。 很多人看了程澜的四合院，想想她平时出手的大方劲儿，负债六万也跟没事人似的。 又想想这个花钱同样舍得的王维娜，都萌生了去校外实习的打算。 277 第 277 章 有些甚至决定回去…… 有些甚至决定回去后就去找相熟的老师给推荐一下。 又或者校办工厂去问问, 看有没有能做的工作。 甚至有人合计，几个人合伙去做点小生意之类的。 同学们分散在四合院里闲逛。林琅和王千惠、刘权领着去的, 王维娜和邱鑫泉也一道去了。 程澜这里这两年移种了不少梅树, 已经有开得早的了。 另外，古宅修复也很多人感兴趣，跑去观摩。 还有人在假山旁的亭子里坐下来打牌, 今天难得的冬日暖阳呢，晒着很是舒服。 来之前程澜提过她家还有一部分在做修复。但大家起了念头想来，就没有推迟行动。 也确实是对同班同学能拥有的四合院十足好奇。 高翔、萧应则留在正房帮着程澜招呼两位老师。还有些同学留下来听他们讲话。 王千惠从市场买了不少水果回来：苹果、柚子、雪梨、葡萄...... 果盘里摆得满满当当的，还有一部分被送到同学们聚集的地方。 众人铺个野餐垫在草坪上, 吃着水果看池塘里的金鱼也浮出水面游动, 还是挺舒服的。还能撒把鱼食, 看鱼儿争食。 程澜则把茶具拿出来，给两位老师和高煜父母沏茶、奉茶。 高翔这个辅导员和萧应等人也各得到一杯。 高翔道：“你还挺多才多艺嘛！” “收养我的林家伯母是大家出身，平时有教林琅和我。” 中午吃饭，在西厢和正房摆了四桌，菜色相当的丰富。 众人看着满屋子都是古香古色的, 就连碗筷杯勺等等都是。 也觉得在这样的地方吃饭很是上档次。估计私房菜馆生意不会差了。 程澜道：“我想着也不是外人，我这儿又有地方，就没去外头餐厅张罗了。家常饭菜，各位老师和同学都别客气, 吃好、喝好。” 没有酒，配的果汁。 不用出场地费，花费比去餐厅还是省下了40%左右的。 “多谢款待，就在家里吃最好了。而且这些菜都很好吃。” 吃过午饭略坐了一会儿，程澜的老师、同学就告辞了。客走主安乐，人家周末还有自己的安排呢。 他们也是来看看就很满足了。 不过, 这一看，受刺激的可不在少数。 看到了，可比之前停留在听说程澜有个小院子的刺激更大。 刘权负责打电话叫大客车来接，他陪着一道回学校去了。 程澜送老师和同学出去，她对高翔道：“翔姐，这是我申请走读的报告，劳你帮我交上去。你帮我跟系上先沟通一下？” 高翔也知道要张罗起这么大一个生意，想在农历年前开业，要做的准备工作肯定很多。 “好，我帮你先去跟系上说说。” 钟老师道：“我们也会帮你做做工作的，你这也是理论和实践结合的。更何况你的理论成绩还这么好。而且你家长也这么支持你创业，还在申请上签字了。” 这也是顾雪提出想来玩，程澜答应的一个缘由。 她需要任课老师和辅导员的支持，有他们敲边鼓，得到同意的概率会高出不少。 把未来公婆请来，也是需要他们展示一下支持的态度。 她如今的监护权确实被林爷爷委托转交给高大伯和舒阿姨了。 还没满18周岁嘛。 一天四节课，她包刘权一辆车接送自己。可以省出大半天来。 而这也不影响他做其他的生意。 等送走了老师、同学，舒敏对程澜道：“我就说你怎么家里还没收拾好，就呼啦啦请了这么多客人来。不过，还是稍微张扬了些，钱财上还是低调一点好。” 既然是室友闹着要来玩，然后对门、隔壁的也要来，然后男同学听说了也好奇要跟来，那请上老师也是应该的了。 人家来不来是人家的事，但请还是该请一声的。 程澜点头，“我想着过了明路也省得有人对我的消费、以及我之后不住校甚至偶尔缺课的事指指戳戳的。而且，再有俩月也该开业了。” 她自己挣钱自己花，不偷不抢的，堂堂正正挣钱。 舒敏道：“现在仇富的人多。不过你说得也对，开业了肯定就都知道了。这个刘权走得真快，我还想问问他夜班生意如何的。” 程澜道：“听说还可以，有白班的六七成收益。” 舒敏眼睛亮了亮，那一年岂不是能多四五千的分红？这找对了行业，干个体真的赚钱啊。 “高煜说等他买得起华侨公寓的房子了，就退股。” 所以，不用乐了，总数是不会变的。连本带利有个四万就会退股了。 高睿道：“到时候刘权也强大起来了，再去分红就不好了。” 三个人往里走，程昕、古大姐、王千惠、曾清柔还在厨房收拾。 王维娜在林琅房间里说话，邱鑫泉和萧应坐在亭子里喝茶，这里的绿化景致也在渐渐成型。 很多大的盆栽都是常绿植物。 他们几个在程澜这里还是比较自在的，不拿自己当外人。 程澜本来就是有点大大咧咧、男孩子气的人，不是那号纤细、敏感的。 跟她相处不用忌讳太多。 程澜道：“高大伯、舒阿姨，你们要不要在正房稍微休息一下？我表姐新换的床单、被套。” 高煜的父母自然是她的长辈，也住得正房。 高睿想了想，“也行，你最近备考，我们也挺久没见你了。” 这孩子思想和行为上还是有不成熟的地方，需要长辈的引导。 不过，如果她十八岁就面面俱到了，那就真的是多智近妖了。 就她如今这样，都已经超出同龄人太多了。 中午剩了不少菜，现在留下的人是要吃晚饭的。 只有程澜和王千惠还不知道几天才能吃完。 只有曾清柔收拾好了，和古大姐一起离开。 古大姐今天有5元进账，程澜便送了曾清柔一块四五斤的生猪肉还有一条两斤多的鱼，鱼的剖了的。 “清柔，今天真是多谢你了。” 曾清柔想推辞不要，程澜道：“别客气，有来有往才是对了。” 曾清柔想了想，收下了，“好，那我也不推来推去的了。” 程澜道：“你那俩堂哥干嘛去了？” 王千惠拿了一个竹篮子出来，底下垫上大片、大片的干荷叶，帮曾清柔把猪肉和鱼都放进去。这样一会儿她好拿。 至于竹篮子，什么时候拿过来就是了。 曾清柔道：“他们拿到小房子就准备去民间借贷的那里抵押。人家来看了房子说能抵押到六千。他们就准备拿着六千让我哥带他们去南方进电子表。然后再用他的老办法回来。” 程澜摸摸下巴，“你哥肯才怪了。” 带人去，赚到钱回来是应该的。 赚不到，或者说出了什么意外，那两房不把他怪得一脑袋的包才怪了。 曾清柔点头，“是，我哥说深秋、隆冬的天气在路上走，越往北走越冷。叫花子还能穿多厚实啊？直接就让冻死了。问他们是不是不知道旧社会冬天要冻死多少穷人。他们要去南方也得等明年开春后。而且我哥说了，他不会再去了，他受不了第二遭罪。但是进货的渠道可以给他们。然后我哥又私下跟我那两个堂叔伯说了，广东是花花世界。我那俩堂哥去带了钱去，只有两个后果：要么自己吃喝玩乐花光了账；要么让人坑蒙拐骗，甚至可能被人害了直接丢到河里。而且，路上两个月的辛苦，他不信他们受得了。我那俩堂叔伯也觉得有道理。” 房本上是两个老人的名字。他们不签字，那房子就抵押不了。 看到隔房的堂侄儿一下子赚了三四千，眼不眼红？肯定眼红。 但自家生的儿子是个什么德行，那也是知道的。 让他们把钱都拿走了，就算做生意很顺利，拿着钱回来的可能性也不大。 程澜道：“你那俩堂哥能依？” 这俩家伙能那么爽快和她置换房子，图的可都是早点拿到钱去南方当本钱呢。 “肯定不依啊，在家闹呢。不过我哥给两家出了主意，趁着有了单独的房子，赶紧给他们找个媳妇。有女人拴着，就不会那么惦记大冬天的出门了。在家猫冬有什么不好的？这俩都是好吃懒做的，只想着暴富。要想出去，那也行。先去装个七天乞丐，忍住了再说出去的事。别说七天，出门一会儿呼呼的北风吹着，立马就撒丫子跑回来了。两家现在都快办亲事了。” 程澜失笑，跟她想的差不多。 至于说肯嫁进这两家的女的，应该是外地人。结婚图的就是能够转户口成北京人，各取所需吧。 至少能消停到开春天气暖和之后了。那时候他们要去找的也是曾清嘉。 他肯定有办法继续糊弄那俩家伙。 就实在不行，他直接撩开手他们又能把他怎样？他们也就只敢欺负他家的老弱妇孺。 曾清柔挽着竹篮子走了，“篮子回头给你们拿过来。” 古大姐也道：“我回去也好让杳杳回家休息、休息。” 两个人一起结伴出去坐公交车。 结果杳杳没回家休息，她坐公交车过来这边了。 青天白日的，北京城的公交车还是很安全的。 顶多有扒手，不会有强盗的。 她12岁了，就在城里独自坐公交出门还是可以的。 高睿稍微了午休了一阵，叫上程澜陪她下棋。 一边下一边掰开了、揉碎了跟她说了说如今社会上仇富的问题。 当前社会收入差距越来越大，这已经在形成新的社会矛盾了。 “你不要觉得京大就只有兼容并包、兼收并蓄的一面。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概莫能外。很多鸡毛碎皮的事，历史教材上是不可能讲到的。京大的学生，同样会有人性里不好的一面的。” 程澜确实对京大很有好感，尤其是‘五四’时期的京大。不然也不会拼了命的都要考京大。 这会儿高大伯跟她说了许多，还有刘权之前的担忧，她也明白过来自己有些露富了。 不是她提过自己有个小院子，顾雪她们可能也不会想来她家看看。 不过，不排除是知道她家没大人，玩起来会比较自在。 结果她们一说，对面章华也说要来，队伍立即就扩大化了。 最后男生也要来，甚至任课老师都来了两位，弄得程澜还得请人来充当长辈。 程澜之前是想着经管系的人将来都不会缺钱，就是现在多动动脑子也能挣到外快。 不至于对她羡慕嫉妒恨的。 她也眼馋萧应和夏启东家的钱多啊。但她自己能挣钱，那就退而结网嘛。 但她比一般的有钱人还有钱许多，是该更低调些。 278 第 278 章 高睿道：“也没太…… 高睿道：“也没太大的事, 你想得也没有错。邓政委确实不可能容许人拉历史的倒车，再出现看到人比自己强就恨不得打土豪、分田地的。西方的法律, 把‘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放在第一条, 还是值得学习的。尤其是在现阶段，国家必须要给你们这些敢第一批吃螃蟹的弄潮儿以信心。但凡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自己多留个心眼总是没有错的。” 程澜挠挠头，受教地点点头，“嗯。” 高睿说完，到正房听唱片去了。他听的是京剧的老唱片。 那不程澜也喜欢听戏么, 萧应给她弄的时候便也找了些戏曲名家的作品。 这个也很对高睿的胃口。他甚至准备回头借一些拿回去听一听, 他家里也有个电唱机。 舒敏闲着没事, 跟程昕结伴坐车逛郊外温室的花市去了。 她今天用车子的后备箱带了十几盆盆栽鲜花过来，给程澜点缀院子。 她这里只有一些移种的梅花在开始开花，还比较少没有成片。多弄些鲜花总是好的。 冬天里看到那么多鲜花，真的是让人心头很舒坦。不然颜色单调了就容易显得萧瑟。 这会儿花都摆在外头晒太阳呢。 回头冷了，王千惠会搬到厨房去。厨房备着蜂窝煤嘛, 一整晚都是暖和的。 程昕看了这么多鲜花眼馋，觉得自己家里也想买几盆。她就跟舒敏打听在哪买的。 梅树她那里是没法移种了，但盆栽可以的。就是梅树也可以有盆栽的。 她现在有房子、有存款自然也就有了底气，也舍得花些妆点生活了。 舒敏干脆就让司机开车带她一起去了。 冬天嘛, 逛温室看那些鲜花她是不会腻的。难得还有人陪着一起去。 这会儿萧应听到正房里唱片的声音便问道：“你那胶片电影放映机还没买呢？” “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而且为了买房子手头紧，就没有买。校电影院看电影可方便了。不过，以后肯定还是得买。” 京大真的感觉跟个桃源小镇似的，里头比她老家镇上可好好多了。 不过，等她以后弄功能厅了，电影放映厅也是必不可少的。 现在就先凑合着过吧。 程杳走过来亭子里挨着程澜坐下, 听他们聊天。 程澜道：“你作业写完了？” “昨天就写完了。小姨，等未名湖冻上了，你给我打个电话。我要过来滑冰。我已经买了滑冰鞋了。” 程澜比了个OK，“行！” 王维娜点头，“对对对，冬天在未名湖滑冰很有意思，比什刹海还有意思。” “结冰了我叫你们，就是可能有点挤！” 这都十一月初了，北京的气温降到了10度以下。跟成都的隆冬也差不多了。 今天有太阳，所以大家是在外头坐着晒太阳。 程澜扭头问王千惠，“月底再烧地龙，你先用小炉子取暖吧。唉，我终于知道王熙凤为什么要说大有大的难处了。”就光烧个地龙都贵得要死。” 林琅、王维娜、萧应都扭开头去笑。还是这副不舍得钱的样子！ 但是买房子倒是真舍得。，十几万的天文数字都花出去了。 程澜道：“我负债六万啊！” 还好，录像厅和批发生意一直很给力。 10月的5000，岩姐这两天就会给她转账过来了。 这下她手头就有四万五了。 程澜看看在暖阳和微风中摇曳生姿的十几盆鲜花。 刚舒阿姨让她这几天先搁厨房。再过些天开始烧地龙了，就可以搬到房间里。 400个平方的室内面积，这取暖费也太贵了！一整个冬天，她得买好多煤。关键冬天大家都需要煤，她只能去买高价的。不然哪有那么大的量供应？ 反正空调她是买不起的。幸亏这里还有现成烧地龙的管道。 邱鑫泉道：“谁让你要买这么大的院子啦？” 没有供暖，那时节天寒地冻的谁肯上门来吃饭？到时候地龙也是一大特色。 反正那年过年去程家村有地龙，他觉得日子很舒坦。 连王维娜都忍不住道：“你也太舍得投入了。哎，你买银霜炭不？老看书上写这个，我还没见识过呢。” 个院子买下来听说花了十四万呢。自己这辈子能挣到这么多不？ 哎，录像厅火爆得要死，她们的演奏会观众却是稀稀落落的。 程澜道：“不买，又不用炉子取暖。钱不是一次性花的。一次花点、一次花点就花出去了。好在现在大头都花出去了。” 林琅道：“我也不问你到时候有没有试吃揽客的好事了。就到时候有没有大师傅做的工作餐？有的话我来给你训练端盘子的服务员。” 程澜笑着点头，“对啊，你可是真的去国宾馆端过咖啡的呢。到时候再教教她们简单的英文，档次都上去了。现在的人都崇洋媚外。” 她早就把林琅算成人手了，到时候让她训练人手。 另外，还要让林琅再给她介绍同事过来兼职。 她的计划是12月开始招聘服务员半薪培训，也是准备仿着国宾馆的条件和待遇。 就身高165，长相、气质、身材俱佳。 一个月起薪60元，领班80元起。 她在舒姐的铺子订了36套冬装绒面厚旗袍，届时要招30名服务员。 啧啧，光这一个月工资就得1800了。 然后还有厨房的人手和保安。 乖乖，她一个月要正常运转，人力成本起码要6000。 另外，大冬天的买菜也是问题。 国宾馆是有地方专门提供内供菜，她肯定只能去找种大棚蔬菜的农民。 还亏得改革开放已经几年了，京郊已经有脑子灵活的农民在做这个了。 她之前确认过这茬才敢打主意开私房菜馆的啊。 这事儿王千惠去京郊跑过一圈，已经联系到了两家，初步谈妥了进货价。 到时候先靠刘权的出租车司机去买菜。农场打包好，司机直接去拿回来。 先吃吃看，看客人的反馈。 然后还有荤菜。猪牛羊肉和鱼这些好说，如今有钱还是能买到的。北京离内蒙古不远，能买到。 现在物产比那十年可是丰富多了。 听风声明年粮票都要退出历史舞台了。 程澜从高大伯那里得到消息，赶紧给支书打了电话。让他们手头还有的抓紧用掉。 秦瑞说要弄得高档必须上活海鲜。他那里有进货渠道，可以分享给她。 前期要得少，在他那里分一点也行。 嗯，有活海鲜好，也是一下子就把档次抬上去了。 就到时候有人点了，再去取。这还是得靠刘权的司机了。 食材成本看到时候定位置的客人有多少才知道。这个要有客人，才产生成本。 但冬天的蔬菜，金贵啊！ 不然老北京的人干嘛年年屯大白菜？ 活海鲜也金贵啊！ 不过问了价格比程澜想象中便宜一些。 后来她也想通了。北京离大海可比四川近多了！ 海鲜的价格应该是视其离大海的远近决定的。 这会儿吃过午饭收拾好，王千惠又去街道办找人联系停车场的事去了。 这件事也是得赶紧解决的。 不过程澜觉得不太乐观，她心头已经在想各种可能了。 王千惠最近挺有干劲的。 她之前拿的是50元一个月。 但如果服务员领班都能拿到80一个月起步，已经拿到夜大酒店管理结业证书的她肯定不只啊。 等了大半年，澜澜终于要发力了。她也可以跟着水涨船高。 林琅道：“我听你这么算账，真的是有些胆战心惊的。你就不怕收不回成本啊？” “怕，怎么不怕？但食材顶多囤3天的，人力顶多囤大半个月。剩下的大头就是场地费了，这个我是都支付了的。而且这都是最坏的情况了。” 王维娜道：“你开业的时候需要我来拉小提琴支持么？” 林琅想了想自己的钢琴水平，没提可以来友情演出的话题。弹钢琴的不难找。 而且，王维娜能自己出小提琴，她没有钢琴。 程澜看看她们，“你们不知道我有多想搞出‘我有嘉宾、鼓瑟吹笙’的宴饮调调。但是，这不是一般的财力支持得起的。等以后吧，以后真的做大了、做出名气了，音乐学院的演奏，舞蹈学院的舞蹈，我觉得都可以来一点。如今嘛，只有先靠它了！” 程澜朝点唱机的方向指指。一开始就只能放唱片了，节约一点！ 小伙伴们点头，“真的把音乐学院和舞蹈学院的都请来，然后把古代舞衣换上，那就真是古代帝王将相级别的享受了。那都相当于有个乐府了啊，到时候生意不好都难！” 邱鑫泉道：“你一桌大概要多少钱啊？” “四人及以上，人均大概是12元。四人以下，人均会接近15元。便宜了做不出来。” 这是她收到王千惠报的买菜的价格后，又盘算了自己预备给出的工资算的。 也就是说八人桌满员大概要100元一桌，12人的大圆桌就得150了。 邱鑫泉等人咋舌，这个消费他们就是想支持一下都无能为力。 而且，这也把普通人家都挡在了外头。 一家口来吃一顿，一个主劳一个月工资直接没了。 王维娜道：“那等你初步弄好，我来拍些照片回去乐团找领导帮你宣传一下，但不敢保证一定能成。” 他们乐团团年倒是消费得起这样的场合。 虽然赚得没同等大小的录像厅多，但比起旁人也还可以。 如今程澜这里拿得出手的就是能请到国宾馆的厨师，以及她这个场地很优越。 所以需要有说服力的照片。 王维娜想了一下自己来时所见在心底补充道：嗯，也只是自身很优越。邻居还是大杂院的形式，经不得进胡同细看。但外头还有一个偌大的院子才到大路呢。 听程澜的规划是预备要把隔壁那个比她这里还大的院子搞到手。 但是，不容易吧。 程澜点头，“成不成都要谢谢你。” 说话间刘权回来了，“程澜，你的老师、同学都已经安全送进校门了。” “多谢！” “客气什么？我反正没拿自己当外人。你这儿剩不少菜，我来帮忙解决。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程澜笑着点头，“好！” 说是剩菜，其实都是还没没下锅的。今晚都是现做。 真正吃剩下的，她已经让王千惠加热后拿出去给附近的乞丐吃了。 这些人消息很灵通的，有个风吹草动的说不定还能给报个信。 出来做生意，那也是混江湖，什么人都别看不起、别得罪了。 这个天已经冷了，给人家吃也加热一下再连饭带菜端到门口。 279 第 279 章 晚一些王千惠回来…… 晚一些王千惠回来了, 两手一摊道：“街道办说没合适的地方。要是有，又是公家的地盘的话, 他们倒是很乐意租给咱们创收。我也在咱们周围走了一圈, 没找到现成的、合适的地方。” 附近没有现成可以租给私房菜馆做停车场的地方。 这一点程澜已经有预料了。 隔壁的人还有一家几口蜗居十平方米大小的房间里的。 附近哪可能还有一块空地留着？ 现在有车的人不多，但停车场不能不给人备着。而且必须在方圆100米的范围内。 让人走得太远了，人家直接不过来了。 程澜直接穿着棉衣身手矫健的爬到了大树上朝四周看。 这一片都是低矮民居, 住得密密麻麻的。 虽然她想要的地方不大，目前能停得下十辆汽车绰绰有余了。 大概需要120个平方左右。 但别说120平的空地，三四十平也没有的。 胡同外那条大道，靠边停上一辆车, 如果再有人通行就只能小心翼翼的错车了。 而且, 一辆车3.5米长, 那里也只能停四辆。 如今最方便的就是右边靠近大路的院子里能隔出120平来给她打造来停车。 最好是长方形的，直通到大路。 而且，停车的地方不能让车子互相堵着了。这还得留出一条进出的路来。 不过，她估的120平本来就是预留了这条路的。 她请的看停车场的人手艺得过硬，关键时刻得能帮客人把车开得进去、开得出来才行。 回头要是弄到了停车场, 她把条件告诉孟世超，符合条件的退伍兵她才能收。 程澜站在树上，一手扶着主干，一手虚虚比划了一下, “表姐，我如果想把停车场从这里修出去，得动几家的房子。” 隔壁的摆布王千惠已经摸得很清楚了，她比了一个五，“五家。但这么开，我们就把人家进出的大门弄没了。要给他们重新开道门, 换一个方向出入。其他人未必肯答应。” 程澜又看看左边，左边是往胡同深处去了。要想通到旁边的另一条大路，那距离可就远了。动到的人家也更多。 而且，也把人家进出的大门给占了。 邱鑫泉也爬了上来，站在另一边的枝丫上道：“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你能把左右两个院子一起买下来，那样就只剩下一个周边环境不匹配的毛病了。” “我还没那么财大气粗。我要有钱这些还是事儿么？” 倒是后一个周边环境不匹配的问题，程澜让王千惠找人聊过。她愿意无偿帮附近几家把外墙弄好。 只包括能从她这里能看到的外墙。 这个活儿，施工队的人说只要对方肯拆违章搭建出来的四个房间，很快，五天就能弄完。 免费给弄外墙街坊们自然都是愿意的。 就是那四个房间，谈补偿没有谈拢。 这种非法搭建，国家都不会认账的，房本上不体现面积。 但它们的存在，和整个环境格格不入。 竟然还跟她狮子大张口要补偿！ 程澜直接决定她不弄了，反正她主要是做晚餐的。 到时候她把门口弄成灯笼，不那么明亮，看不太清的。 当时她磨磨牙暗道：迟早把你们的房子给买了！ 萧应也爬了上来，他经常在工地搭的架子上爬上爬下的。以前在国外还每周去攀岩。 所以爬树也不是什么问题。 萧应道：“其实我觉得你应该趁早把旁边那个大院子弄到手。不然等你生活红火起来了，更不好办。” 屋里高睿一边用手敲击着膝盖，一边听着戏曲。 睁开眼准备喝水，冷不丁从窗户看到未来儿媳妇上树了，还有两个小伙子也在上头。 这些年轻人还真是活泼啊！ 年轻人都像他们这么活泼的话，其实都不用军训了。 他端着茶盅出来，“澜澜，你们看什么呢？” 程澜抱着树干扭头道：“高大伯，我看看哪能弄停车场。” 几个人下去坐下，高睿也坐了下来。 “这种老房子云集的胡同周边应该没地儿吧？” 程澜道：“嗯，没有。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旁边那个院子买下来，让一部分空间出来做停车场。” 还得是不破坏整体布局的前提下。 刘权道：“你怎么当初没想着买旁边靠近大路那个院子呢？” 那边应该有七百多平方，大也没大多少，贵不到哪去。 程澜道：“我最开始只是想买个房子。这个大院子好歹是曾家人的祖产，他们住得还算爱惜。而且产权没那么复杂，都是在自己手里的。隔壁那是真正的大杂院，硬挤下了二十八户人家。四合院的格局完全被破坏掉了，给我搞修复的人爬到树上看过都说难搞得很。我托韩江波去找当年存档的图纸，还没找到呢。那十年掉了太多文书、档案了。而且，隔壁产权还混乱得很，根本不可能不到两年就全部到手了。” 曾家人至少一户30个平方是有的，换出去可以换成单门独户的。 但隔壁好几户都不到20平米。这几户还有些有产权、有些没产权的。 高睿道：“小萧说得也有理。你以后生意做大了，他们更得跟你狮子大开口。而且，旁边是这样的院子，也影响你的生意吧。” 萧应道：“如果是钱上头有不足，我可以帮忙想想办法。” 高睿没吭声，低头喝茶。 以程澜的水平，肯定不会欠这样的人情。也就不用她担忧了。 果然，程澜摇头，“问题不是钱。真要弄十几万，我拿这个大杂院去找民间借贷资本就能弄到。但那样一来，我就负债18万了。每个月光利息都是两千多。” 民间借贷资本的利息肯定比银行的高多了。 也不知道那些人的钱是哪来的？据说背后可能是有不少‘老板’凑的。 高睿的嘴巴离开茶盅，“那你做生意的压力好大啊。” “是啊。而且，问题的关键真不是钱。隔壁那些人的诉求都不是钱，是房子。同样地段更大一些的、单门独户的房子。这样他们才肯跟我置换。而且，有产权、又愿意卖的我向他买到手就行。没产权的那种，我得向国家买，然后还得另外弄房子安置人。所以，我能19个月就把这个600多平的房子弄到手，已经是很顺利了。” 林琅道：“那现在怎么办呢？情况好复杂啊。” “一开始别说车，可能客都不算多。只能暂时就这样了。旁边路上能停四辆车，远几步的地方倒也能停得下。或者我去跟涉及到的人都沟通一下，占用了他们的公共空间，一辆车一次给他们多少钱。” 程澜刚在树上就在看这个。 林琅道：“那他们能那么好商量？” 程澜道：“不是如今工作岗位不够，很多人在家待业么。把门口的公共空间让出来给我的客人停车的，我就从他们家招一个员工。停车还另外给钱。” 那三家私拉乱建还狮子大开口要高价补偿的，不招。 其实他们的钱好商量一点，也不是不行。总是想一下子啃一口狠的。 她还要置换很多的，肯定不能开这种人有人叫价的先例。 “我先设法把私房菜馆开起来挣钱，不然我缺口太大了。如果挣不了钱，我也就不必买隔壁的了。” 如果隔壁实在不好拿下，她把如今用来住的那一进也用起来，那样就能多六个房间。 可以用来做功能房。 她和表姐、林琅另外找地方住。就是之前才和林琅说了她的房间轻易不会动，怕是会被她骂‘骗子’。 而且，员工得有地方安顿啊！ 哼，等她以后有钱了，去买一个保存完好、产权明晰的达官贵人的府邸。 要把这次的种种不便都克服了的。 那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当晚程澜还是回学校了。 她走读的申请还没被批准之前，都必须住校。 她回到宿舍楼，就有同一栋的人喊她‘程老板’。 程澜笑笑，“我们系以后还会缺了老板不成？” 系里风云人物也多，她的事情要不了几天就会慢慢淡化了。 11月15号早上四节课，一上完程澜就坐公交车回家了。 午饭都是回去吃的，反正12点半就能到家了。 半期考试刚过去一周，她可以多抽出些精力到生意上来。 而且也是必须多抽出点精力来。 她现在可谓是倾家荡产的投入，真的不想失败。 失败了她就只能收房租了。 租给别人开餐馆才能把投入到桌椅、摆件上的钱收回部分。 租给人家住，每月收房租都可能有千奇百怪的事发生的。 如今首先要完成的就是修复。 之前约定的是元旦之前，程澜想问问能不能提前到平安夜。 这样后头的准备时间能多出一周来。 施工队的人有些为难，“这是慢工出细活的事儿。万一哪没弄好，程老板你又是准备开高档餐馆的，没准我们的招牌就砸掉了，在有钱有势的客户那里的名声就坏掉了。” 程澜和他们的客户群重合度很高。 买得起或者维养得起四合院的人，多半是吃得起私房菜的。 他们是打算把这里做成招牌的。 程澜想了想，行吧，慢工出细活。质量这块看来她是不用担心了。 “那室内先弄好，然后把东西摆上看看效果如何？” “这个可以。” 王千惠和设计师一起拿了集中适合做窗帘的布料过来请程澜挑。 得弄得比较贵气，而且和屋里的装潢、摆件搭才行。 “你们都挂起来我看看。”程澜抱着胳膊道。 赵柯搬了梯子进来，在预留的挂窗帘的位置把三幅布都挂了上去。 “这个、这个朱红色的。和故宫的墙体颜色比较一致，看着贵气。古人的审美我们是要服的。” 这个颜色其实看起来不是很新，但要的就是这种历史的厚重感。 选窗帘这种算小事。程澜之所以今天回来，是为了招工的事。 大厨那里已经说好了，他还带一帮学徒过来。可以直接把厨房撑起来。 短期内就先这样吧。 其他的服务人员就都要招了。 不过今天的招工启事其实是贴给街坊邻居看的。 涉及到停车地点的一家她预备招一个。 想有所发展，那就得听招呼了。 想混日子也行，那就拿基础工资呗。 如果是出得了台面的，尽可以和之后招的比较专业的一起升迁，还给优先级。 王千惠拿出一张红纸和现成的墨水，程澜用毛笔蘸墨水写了两则招工启事。 第一则先贴出去，要求18——28岁，初中以上学历，女165以上，男175以上，形象气质佳。 有高中学历者优先。 起薪都是60一个月。 280 第 280 章 届时女服务员穿旗…… 届时女服务员穿旗袍, 男服务员穿立领中山装。 室友们提醒程澜，也许会有富婆光顾她的生意呢。 同性相斥、异性相吸。 而且,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她听了觉得有道理, 便加了招聘男服务员的要求。 对北方人来说，女165+，男175+比四川容易达成。 程澜这里写好, 赵柯在背后用米汤刷了一下，贴到移动黑板上拿到外面。 肯定不会贴外墙上啊，花了那么多钱修复的。 赵柯刚贴上，就有街坊四邻围过来看了。 程澜这里要开一个餐馆的消息早就影影绰绰传出去了, 她也没要瞒着。 他们早就在打主意了。 第一个主意是才不要像曾家人那样轻轻巧巧就把祖宅都换给人了；第二个主意就是家里有孩子没工作的, 也想先在她这里干着。 就算给个体户打工不那么有保障, 以后退休了没处领退休工资。 但总比如今这样闲晃荡好吧。 所以这个招聘启事一张贴出来，立即围了不少人过来看。 结果一看这条件也太高了吧！ 就算北方人比南方人高，但那是平均身高。附近没工作闲在家里的人有这个身高的还是没几个。 而且还要求形象气质佳。 不过，工资是真诱人啊！服务员起薪就是60元，领班有80元。 如今工厂里的平均工资才40元呢, 要拿到六十都得是老师傅了。 如今技术工是评级的。 以钳工为例，一级到八级工资标准分别是15、30、40、50、60、75、80和85。 75和80这就相当于厂长的工资了。 结果这里找领班服务员，工资竟然跟厂长一样高啊！ 当然，厂长在工资之外还有奖金呢。 可这上头也写了80只是起薪而已, 效益好也会有奖金呢。 这个招聘门槛和工资待遇立即就引起了热议。 原本吧，要当服务员他们是做了些心理建设的。不过好歹是在看起来这么高档的地方当服务员啊。 而且，没工作难受啊！谁真想当街混子啊？人憎狗嫌的。 如今再有这么高的工资可以领，这心理建设直接不用做了。 可是，人家招服务员都这么高的要求。 赵柯笔直的站在黑板旁边，退伍军人的气质暴露无遗。 这才刚十一月中旬, 招聘面试的日子在13天后的周末。 另外留了12月的时间是用来培训的。 招聘的名额是男女各十二名。嗯，还有十二名是留给程家村的人的。 标准是一样的。程澜跟支书说了，来了会用尺子量，车费自理。 身高不够的，大概就只能做打杂的活儿。 至于保安的工作，全部交给退伍兵。 虽然程澜预备在街坊邻居里招一部分人来让客人停车方便，让周围的人不跟自己的餐馆捣乱。但她肯定不会写在招聘启事上的。 她得让这些人自己来找她，请她帮忙收下自己家里的人。 这样才能在谈判或者说沟通中占据主动。 王千惠比林琅要高2厘米，166。 她手里拿着另外三张招聘启事，又用个小罐子装着热米汤一起拿出来。 这是预备要去去附近的电线杆上贴的。 她这会儿心头其实也有点打鼓，不知道自己将来到底能是什么职务。 程澜没把给她说死。 虽然她拿到了夜大酒店管理的相关资格证书，但正式的大学还有专门学这个的呢。 甚至有些可能是从国外留学回来学这个的。 那样的人也来应聘的话，她就没有竞争力了。 澜澜说了，除了张贴招聘启事，还会在报纸上刊登。 不过那个挺贵的，按天收费。 先自己张贴招聘启事吹几天风，然后最后20号开始才在报纸上连续刊登5天。 这个登广告的事是唐欣然给出的主意。她父母就是宣传口子上的人，知道这些门路。 已经约好，过两天程澜攒个局，她给介绍报社相关的负责人。 京大经管系，这也会是程澜的一个人脉。 这里头可也是藏龙卧虎呢。 舒敏本来还准备等程澜搞不定的时候再出手帮忙，结果她自己已经料理得清清楚楚的了。 对此程澜笑道：“我如今本来就是在借高大伯和舒阿姨的里，你们都不要轻易露面才好。” 她自然知道唐欣然从一开始就很热络的和自己打交道是冲着高家。 如果是崔秀秀要做什么，唐欣然可不会这么热心。 毕竟崔秀秀身上目前还无利可图。 但这种做法也没什么不对的。 没有血缘和感情的人同人之间就是图一个有用性嘛。 王千惠站在招聘启事旁，“报名的人来我这里登记。” 立即有符合要求的五个人上前来，“我报名。” 开玩笑，起薪60啊！钱多还离家近，就算是端盘子也要抢着上啊。 王千惠点头，“好，那你们五个就算是最先报名的。你们跟我进去办公室登记情况，然后你们三个把这三张拿去贴在......要是有走过路过的人问起，就和他们说说。嗯，暂时叫我王姐就行了。等一下出去有点冷，你们记得穿多一些。” 她指定了三处电线杆，都在附近四通八达的路口处。 那三个女的进到第一进正房大厅今天刚打造出来的办公室登记了情况，便拿着招聘启事和热米汤就出去张贴了。 赵柯瞥王千惠一眼，眼瞳里有些笑意，你还挺会使唤人嘛。 王千惠挺挺胸口。那当然，我以后大小都是要当领导的。 她都先来大半年了，有学历、身高达标，还是老板亲戚。 肯定不可能和这些人一样从小兵做起啊。 现在开始就要确立地位。 赵柯点点头，有道理。他以后也至少要当个保安的头目。 程澜没对外招保安，但她说工资标准是一样的。 普通的保安起薪60一个月，保安队长80一个月。 不过，想当队长可不是来得早就行了，得比武。 这段时间赵柯都在院子里打沙包，每天嘿嘿哈嘿的。动力就是这个保安队长！ 他也有180的身高的。 不然当年也不会被派去照顾重伤住院的高煜。高煜有185+，个子小了的都扶不住他。 有时候门敞着，街坊四邻都看到了他练武的。这也是起个震慑作用。 王千惠已经把刚才五个人的情况都记下来了。 程澜既然要在街坊四邻里招人，不符合身高条件的都预备招，那这五个铁板钉钉是会录用的。 她使唤起来心安理得的。 赵柯看看旁边贴招聘启事的黑板。对登记了的两个男的道：“你俩跟我去火车站接一下人。” “好的，赵哥。” 他俩便跟着赵柯走到胡同口去，等叫的两辆小四轮过来。 看这会儿的情形，没人敢偷着撕他们的招聘启事了。 那三个即将入职的女员工，还有他们的家人一定会帮着维持秩序的。 嗯，这五个人一共来自四个家庭，其中有一对是兄妹。 今天下午成都那边的人火车就要到了。 这十来天是要给来的人适应新环境的。十天后正式招聘，12月就要开始培训了。 开始培训是有工资可以领的，基本工资的七成。 这些都写在了招聘启事上。 剩下的人急了，“小王啊，这个要求有些高啊。” 王千惠笑，“我们老板工资给的高不高？” 那肯定高啊！不然怎么让人这么惦记呢，都不嫌弃这是伺候人的、下九流的活计了。 “咱们是邻居啊，要不你和程老板说说，放低一些标准？” 王千惠道：“标准就是门槛。吴婶，你家要娶儿媳妇，门槛会随便放低么？” 吴婶道：“这跟娶儿媳妇怎么能相提并论呢？娶儿媳妇那是一辈子的大事。” 王千惠问那五个员工的家人，“如果我们的工资一直比外头平均工资还高一些，你们家孩子愿意干一辈子么？” “那当然愿意啊！”没退休工资，那就把多的钱攒起来嘛。存银行还能吃利息呢。 这可比没工作强多了啊。国家给他们安排不了工作，如果程老板安排了，那就是衣食父母。 王千惠道：“我实话和你们讲吧，赵大哥这会儿要去车站接的人就是我老板村里的老乡。有一些还是她的本家，但都是只要符合标准的。” 这会儿小四轮已经到了，赵柯带着人上了车出发往火车站去了。 外头的动静，程澜在西厢听得清清楚楚的。 她在写作业，逐渐便专注到作业上去，屏蔽了外头的声音。 外头有人大惊小怪地道：“什么，你家老板竟然是乡下人？” 老北京的土著对乡下人多少是带着些优越感的。 可程澜，他们真没看出她是乡下人。面对她别说优越感，能不下意识矮一截就不错了。 王千惠道：“乡下人怎么了？我家老板是高分考入京大的。而且买了这么大的院子，已经在北京落户。我老板的爷爷也就是我外公的堂哥，当年是可以进北京的。老爷子30年代就扛枪抗日了。只不过我三外公这人不慕名利，49年就主动解甲归田了而已。但是，他老人家还有老战友、老领导啊。那个年代的战友可不是人走茶凉的啊。” 众人点头，那倒是。那代人战场上结下的都是生死交情。 这就怪不得总有红旗轿车开到这里来了。 也怪不得小小年纪就敢在北京城买这么大的院子、现在还要做生意。 确实不敢小觑啊！ 左右两边院子的人心头也都在嘀咕，这怕是更不容易让她就范了。 之前程澜和曾家换房子就是步步为营的。一步、一部老辣得很！ 她愿意多给的一户两三平方才肯定给，额外的什么都没有。 而且，曾家最难搞的两户也麻溜的而且还是主动的就置换出去了。 回头得打听一下，这中间有没有猫腻。 王千惠继续和人道：“知道我们家私房菜馆以后的大厨来自哪里么？国宾馆停薪留职的大厨直接带着他的一帮子徒弟过来。不然我们敢给服务员都开这么高的工资？” 众人恍然，“那你们以后的席面一定很贵吧？” “你觉得呢？这样的四合院，还有我之前拉那些仿古家具、杯盘碗碟回来你们也都是看到了的。就连服务员都开这么高的工资。这样的配置，能便宜得了么？” 她今天没别的事，除了登记一下要来报名的人，就是跟街坊邻居摆谈这些。 王婆卖瓜还要自卖自夸呢。借这些人的嘴巴传开去，省得自己宣传了。 那五户肯定会对亲朋好友去讲的。 不然人家会认为他们家孩子就是当个普通服务员。 281 第 281 章 但现在至少是个高…… 但现在至少是个高级私房菜馆的服务员啊, 人家的大厨可是国宾馆的。 而且开的是高工资啊，不达标人家不会要的。 你家孩子进厂当个学徒工, 二三十一个月跟这能比么？嘚瑟个啥？ 据说票据都要取消了, 给个体户干的劣势就没那么大了。 “人家国宾馆的大厨肯来你们这儿啊？” 王千惠拇指和食指对搓，“经济挂帅啊！我们老板舍得开工资，还要给大厨分红的。再说人家只是停薪留职啊, 又不是铁饭碗就此砸破了。到时候12月份培训，也是直接请国宾馆的工作人员来做。我们就按照那个标准招人和培训。” 有人点头，“对对对，是听说国宾馆还要求身高来着。” 这么一说程澜的用人标准一下子也跟着高大上起来。 在这里当服务员也变得更加能接受。 说话间来了两个高个子女孩来报名。 王千惠给她们把身高、学历等登记下来。 “请问, 是够了人数就截止么？” “不是哦, 我们会择优录用的。11月25号早上九点到这里集体面试。”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两辆小四轮回来了。 程澜给了支书十二个名额，但是一下子来了十五个人。有三个身高不达标的。 之前街坊们问了一阵，差不多都散了。 就连已经登记了来帮忙的三个人也被王千惠打发回去了。 天怪冷的，也不好白用人家太久。 这会儿街坊邻居们却又都在窗户那里张望着。 眼见来了那么多高个子，都觉得自家孩子想进去怕是更难了。 刚才一个小时, 加上街坊的两男三女，已经又有三女两男来报名了。 王千惠肯定没有一直在外头，说完该让这些人知道的就进去了。 她在黑板上了写了一句让应聘的人直接进去正房的办公室。 她才不会瓜兮兮的在外头吹冷风呢。 程澜上周末回学校的时候就让她把第一进正房的厅布置成办公室了。 老板台、文件柜、长沙发那些都有。电唱机、茶具等还照样摆在这里。 正房东屋、西屋布置成了未来的男女员工休息室，里头也有沙发可以坐。 这是给本地员工准备的地方。 王千惠给家具城打了电话, 人家就把办公家具等都送来了。 另外，程澜终于忍痛花费了近万巨款拉了电话线了。 她的银行余款因此直接变成了三万七。 王千惠去邮电局登记了。工作人员昨天就上门来拉线，今天已经可以用了。 程澜的房间西厢南屋也安了一个分机。 她预备把办公室的电话也当成对内的公用电话。 不然免费提供的话，那些人不知道一个月给她打出多少电话费来。 回头安排王千惠坐办公室的时候负责收费。 两辆小四轮停在胡同口的大路上，赵柯把车资付了。 那俩登记了的邻居先跳下车帮着搭把手接行李。 他们心头都有数的，现在就叫他们做事那就是定下他们了。 这会儿肯定会好好挣表现的, 毕竟还没完全落实呢。 等干完活回家一问，其他来登记了的人都是登记了就直接打发了。明显只是待选而已。 “往前走第二个大门，最新的院子就是。” 王千惠听到动静迎出去。 看到王千惠，程家村来的众人终于找到点感觉。 刚才赵柯带了俩小伙子举着牌子在出站口接，成都军区被林景东介绍来的那些退伍兵一下子就认出赵柯是同类。 一问果然也是成都军区的，甚至还有人和他认得。 但他们程家村对赵柯的感觉是很陌生的。基本都忘了他四年前去过的事。 这下看到支书的外孙女，终于是看到自己人了。 王千惠道：“快，都进屋喝碗银耳汤，暖和暖和。” “千惠啊，这北京比四川可是冷不少啊。” “是啊，北方嘛。不过你们运气好，15号集体供暖了老板才喊你们来的。记得以后跟我一样喊‘老板’，我们以后都是拿老板工资的人。还有各位退伍兵大哥，也请这边走。” 别动不动的还喊‘澜澜’，甚至还有人以前是喊‘大侄女’的。 众人点头。 程澜的规矩程家村的人还是愿意遵守的。 不遵守不行啊！ 村里18——28这个年龄段的人，不管男的女的，有一个算一个，成长过程中不是被程澜打过，就是被她小叔打过。 谁让自家弟弟、妹妹欺负过程杳呢。他们不好去打小的，就来打大的。 大家一贯是知道这叔侄俩都是属螃蟹的。 至于退伍兵，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退伍安置不到好工作，大家心头是很凄惶的。 程澜给他们提供比较高薪的工作，那就和上级领导是一样的了。 程澜喜欢用退伍兵就是因为他们听招呼。 王千惠在锅里熬了银耳汤，拿了碗出来让众人自己盛。 众人把行李搁在自己人吃饭的餐厅里，然后去锅里去盛银耳汤。 其实进屋来有供暖，已经暖和多了。但吃完热乎乎的银耳汤自然更舒坦。 这会儿一人一碗喝下去，浑身都暖和了。 他们喝银耳汤的时候，程澜也过来了。 笑容满面的道：“都到了啊，晚上给你们接风。至于住宿和接下来几天的安排，你们就听千惠和赵柯的好了。女的归千惠管，男的归赵柯管。” 坐在两张餐桌旁的众人点头，“好的、老板。” “我还有点忙，你们先坐着歇口气。”程澜说完，又从风雨连廊回西厢写作业去了。 王千惠和赵柯之前就商量过了。 王千惠很快给出了安排，“老板说，保安住这里，其他人分男女住外头的两个小房子。那两处距这里步行15分钟以内。你们比我走得快的话，10分钟也能走到。等一下大家跟赵柯到库房去搬钢丝床，然后再来找我领床上用品。先把住的地方安排利索，然后再回来我们会领你们在四合院里一下。会做饭的等下来厨房帮我一起做饭，不会做饭的回头收拾和洗碗。嗯，人比较多，大家排个次序轮着来。至于后面几天，老板让带你们先在天X门、故宫、颐和园等地转悠一下。车票、门票由老板出，只当是入职和过年的劳保了！毕竟过年的时候咱们是不放假的，这个之前就和你们说过了。” 钢丝床和床上用品都是暑假招待过小伙伴们的。 那之后钢丝床收起来了，床上用品全都洗了。当然，冬天床上用品肯定是要添置的了。 不过，四合院这边有地龙，倒也不用添置太多。 嗯，那两个小房子就只好用火炉取暖了。程澜千叮万嘱一定要注意通风，还安排了组长负责检查。 正房做了办公室，西厢南屋程澜和王千惠住，东厢南屋林琅住。 两厢南屋都把门换了个方向，不和北屋与小厅一个门进出。 两厢的北屋和两个小厅各放三张床，给保安住。三个人共用一个衣柜。 赵柯这个队长也在其中，第二进就不住人了。 做饭和吃饭就都在倒座房。 做饭和洗碗就按王千惠刚征求意见后排的班表执行。 服务员从程家村一共来了十五个，七男八女。 这会儿就先去搬钢丝床。 赵柯道：“我们是一个整体，大家先帮保安把钢丝床抬过来安放好。然后保安再帮忙把钢丝床一起抬到服务员的住处。” 外头的工资标准大家都看到了，转正起薪60。 至于领班和队长就是王千惠和赵柯了，80。先来后到也该是他们。 不过程澜是准备12月试用，过关了才正式是他们俩。 至于王千惠能不能升经理，得看过年期间程澜回家后，她代班代得如何。 方才这些人喝银耳的时候，她把这俩叫出来沟通了。 十二个保安的床最先安好，然后大家去帮忙抬着往外头的宿舍走。 王千惠15分钟以内的距离，抬着过去20分钟也差不多了。 基本是男女搭配，上头放着床上用品。 至于行李，下一趟再过来取。 一时一群肩宽腿长的人抬着钢丝床往外走的场景还成了附近一景。 程家村几百号人，年轻人也有百来号，选出了十五个。其中三个是不达标的。 但男172、女162还是有的，也不能差得多了。 成都军区的退伍兵来了九个，一水儿的大长腿，175以上。 那么多人里要挑九个不要太容易。 工作在北京，包吃住，60一个月，大家还是很满意的。 程澜写完作业想了想，拿着毛笔出来在招聘启事上添上本地人不提供吃住，另加20元食宿补助的话。 四张启事上她都添了。 这可乐坏了之前的几个人，这可就是起薪80了啊。 12月开始拿工资培训，哪怕培训期间打七折也有56了。 和程澜打招呼喊她‘老板’的时候，一个个都是眉眼弯弯的。 程澜点点头，‘嗯’了一声。 这下铁板钉钉了，他们稳了可以入选。 其他人还在热热闹闹的搬钢丝床、衣柜、床上用品和行李。 程澜这里就来了客人。 都是附近的街坊四邻，拎着奶粉、麦乳精、苹果等礼品。 还有更实惠的，直接拎的肉和素菜。 她让王千惠把人直接领到正房的办公室里，大家一起。 “都请坐吧，我这儿只有红枣枸杞银耳汤招待。你们的来意呢，我其实是知道的。华国是人情社会，就刚才来的人里也有三个我的老乡身高没达标的。” 众街坊一听，有戏啊！ 程澜笑道：“但是呢，我这儿也不可能想收多少人就收多少人。我收了人呢，就得按月开工资。工厂招工也是有名额限制的。而且，不同的岗位工资也是不一样的。你譬如说我找的都是能出得了台面的，其中回头也要分是不是高中生、能不能讲英语这些，然后再看各人表现。今天下午已经有十......” 她看向王千惠，王千惠打开笔记本看了一下，“已经有十三个，七女六男来登记了。” 程澜点头，“我一共就招二十四个人。而且我老家来的人还多出来三个，千里迢迢来的啊。我总不好叫人家掉头回去吧。” 众人开始觉得有戏，但这会儿心头却也有些凉了。 “这样吧，都是街坊也不好一点人情都不讲。我说一下招和不招的标准。身高呢我可以放低一点标准，但从事的工作性质就不是露脸的活儿了，而是去做杂工。我这里是做餐馆的，做杂工的话有可能会被安排去洗碗，甚至是打扫厕所，起薪40元。你们能接受自己的孩子做这个么？” 282 第 282 章 众人面面相觑，“…… 众人面面相觑, “洗碗和打扫厕所还有要求？” 程澜点头，“是啊。毕竟如今是是粥少僧多，需要工作的人更多。” 她可以放低标准把人招进来, 但她这里肯定是需要洗碗、扫厕所的人的。正好安排这些人。 程澜看看这些家长艰难的表情, “那不然身高要求降低到160到170, 工资降到50起薪。25号和其他人一起竞争？” 有了洗碗和扫厕所做对比，这回家长们要好接受一些了。 纷纷点点头, “能。” 总比在家闲着好，进进出出都看到, 实在是碍眼。 “当然, 如果确实是有能力的，以后会有调整。这个放低标准只针对咱们这胡同里有产权的人家，一家不超过一个名额。另外，旁边那条大路我要用来给客人停车, 沿途的人家, 我一家直接给一个录用名额，也是50起薪。” 涉及到的只有五家人。 这五家人顿时乐了, “谢谢程老板。” “我刚说的对这条胡同的街坊放低身高标准, 有几户人家的不收。” 众人忙问道：“哪几户？” 程澜笑笑，“之前那户私拉乱建还跟我要一千元补偿的人家里，一个都不要。还有曾家第二进院子的人, 也是一个都不要。第进最后置换的两户, 不要。” 被点名的户人家和没产权的人家冷哼一声, 拿着自己的礼物转身就走。 其他街坊则放下礼物, 客气的告辞。 如今就业艰难，至少是一个机会。而且就算25号竞争不过，也还有个保底的洗碗工、厕所工可以做。 那五家还有了保底的名额。 都还算满意的离开了。 等人都走了, 王千惠道：“老板，会不会到时候来太多人啊？” “图的就是置换房子的便利。这条胡同有产权的人家统共不到六十户，还要排除户。而且，长得太歪瓜裂枣的肯定不要。这么大的院子每天打扫卫生、伺弄花草也需要不少人的。反正如果生意不好，用不到那么多人我肯定不会平白养着。回头不肯置换房子的，那就直接开掉。如果生意好，买到足够的小房子置换到了旁边两个院子，那人就不多了。” 她提供了两种方案，确实比较优质的可以和其他够条件的候选人一起竞争。 就算真不行的，也还有杂工可以做。 那应该家家户户都会塞一个人来。 杂工每月40元一个人，相当于她拿出2000元来聘请这些街坊家的年轻人。 但他们也是得干活的啊。 这比平白给人补偿1000才肯置换强。 “曾家人......” “毕竟是用了人家的祖宅，如果他们来应聘也按街坊对待。” 至于欺负过王千惠，还往她院子里丢过脏东西，以及曾经想过当钉子户的，那都一概不接收。 这么一来，众人也该明白她的意思了。 至于没产权的，本来就是当年抢占的别人的房子，没资格和屋主享受同样的待遇。 到时候她把和有产权的都置换了，剩下那十几户没产权，街道办都会主动帮忙把他们赶走。 这样好管理得多。 反正外头她提供了可以居住的房间。 这样也就不至于给自己和街道办留下骂名。 那些街坊回去，说程澜给了两个选择。 第一，降低5厘米的身高标准，起薪降低十元，25号参与面试。 第二是稳入的，但工种是洗碗工和厕所工。 说完有些犹豫地道：“就算是洗碗和打扫厕所，也是50的起薪了。不比工厂差！” 家里高中毕业找不到工作的孩子忿然道：“那人家工人退休了还有退休工资，还分房子呢。” “可工厂不要你啊。” 这一说，双方都沉默了。 最后的决定自然是25号先去竞聘再说。 但心底渐渐也接受了现实，杂工也是可以去做的。 毕竟，40元一个月呢，比在家里蹲着靠父母养活强多了。 只不过，就因为身高的缘故就比那五个家伙矮一头？ “说是如果做得好，以后可以调整的。谁让咱家的房子没在她要停车的地段呢。总好过那家、曾家第二进的最后置换的两家，还有那些没有产权的人家。” 周边的街坊邻居被程澜分作了五类： 一类是那五个原本就达标的人家，她肯定会录用的； 一类是那五家涉及到停车地段的，各家一个录用名额； 再一类是这条胡同是其他街坊，她以后想购买或者置换他们房屋的。这些人家可以降低标准参与应聘。如果应聘不成功，也可以进来做杂工； 还有一类就是没产权、当年是抢占了别人的房子住着的，不享有任何街坊的特权； 最后一类是给她置换、购买房屋或者说装饰胡同制造过障碍的，直接不用。 一开始肯定会多出不少人力成本，但为了置换房屋顺利就还算值得。 而且，如果生意好，多出来的那一部分也就不算什么了。 程澜那里等众人安顿好新的住所回来，笑着拿出了相机，“还有两个你们的保安同事正在赶来。等他们到了，我们大家合影一张作为留恋。千惠，去把那五个最先登记的也叫过来吧。” 明天王千惠和赵柯带着这些人出去游览北京城，还需要有人在办公室值班呢。 至少得有人登记要来应聘的人啊。 程澜准备一天给两块钱的加班费，请这五人轮流值班直到25号。 正好一人两天。 她已经给孟世超打了电话，让他把准备好的两个退伍兵叫过来，带着行李。 今晚大家就算认识一下了。 从成都来的九个退伍兵的头目魏元安拎出一个大箱子，“老板，这是舒适成衣铺的女老板让带给你的。” 程澜点头，“嗯，是服务员的工作服。千惠，发给大家吧。一人一套。” 冬衣稍微大一点也无碍的。 男的是冬款黑色的立领呢子的中山服一套，女的是红色绣金线的旗袍，里头絮着丝绵。 工鞋自己出，鞋子一定的自己穿着舒服才行。 男女都要求是黑色的皮鞋。 女鞋也不用多高，就有些坡跟的就好。如果兜里没钱，可以跟店里先预支薪水。 中山服和旗袍上都是用很明显的绣线绣着‘程氏私房菜馆’六个字，不大不小。 有程家村来的女孩子看到王千惠抖开的一件旗袍忍不住道：“好华丽啊！” 王千惠笑了下，“老板花了不少钱呢。” 她和赵柯一件一件发给众人，王千惠也有一身旗袍。 “都去试一下吧，接下来几天你们就穿着出去游玩好了。顺便帮店里打个无形的广告。” 那五人也很快过来，王千惠同样把衣服发给他们，让他们拿回家穿上，一会儿过来合照 晚上一起聚个餐。 也和他们说了接下来十天值班的事。 然后程澜对十名保安道：“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军装就最好看了。你们就直接穿摘掉了红领章的军装吧。置装费这块一年补助你们每人30。和12月的工资一起发。” 不患寡而患不均，她这个老板还是很良心的，尽量一碗水端平。 “谢谢老板！” 这十二个退伍兵都格外的高兴。 一来一年多30自然是好事，尤其是下个月就能拿到。 二来他们也比较喜欢继续穿军装，虽然红领章已经被摘下来了。 程澜有问过程昕想不想来见见程家村上来的人。 当程昕说，“如果你是晚上做饭忙不过来，我可以过来帮忙。但单纯让我过去见他们，那就不必了。” 她这个人爱憎分明，程家除了有数的那几个人，其他人她都不打算再有任何往来了。 既然她这么说了，程澜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孟世超介绍的人拎着行李，从军区招待所坐公交过来汇合。 他们被安排和赵柯住一个房间。听说以后上班就穿军装，这俩也是松口气。 刚进来的时候看到好些人穿着旗袍、中山装，他们真觉得还是军装好看。 程澜有些好笑，军装的样式其实和中山装差不多。只不过颜色、布料区别比较大。 反正干部都是四个兜。 众人有些兴奋的凑在一起照相，请了门外一个邻居帮忙照的。 便装的程澜被簇拥到中间。 在一群高个子里她依然比其他女士高一截，十分的显眼。 照过相做晚饭还早，王千惠和赵柯继续带着众人在进四合院里逛耍。 程澜过去招呼了做修复的师傅晚上一起吃饭。 平常晚上他们是到胡同的小饭馆吃，挂程澜的帐。 这会儿听说餐馆第一拨人头一次聚餐，邀请他们参加，欣然答应，“好啊！” 然后程澜就什么都没管了，跑回西厢房去和高煜讲电话。 电话费自然不便宜。 但是，安装电话的八千她都付了，多讲几句也就不吝啬了。 她巴拉巴拉把餐馆相关的事说给高煜听，感觉电话比写信真的是要有时效性得多。 高煜笑道：“嗯，恭喜开启新征程！还好，你这个主要是人力成本和食材成本。一开始可能清淡一些，但打造得好，名声传出去了就还好。最坏的结果，你已经把一个完整的四合院还原了。就凭这个，转手卖掉你还能赚几万的。所以，那四万五的外债不用担心。你想啊，卖个十八万左右，做什么不行？” 程澜点头，“你还有六周回来是吧？” “嗯，是的。82年剩下的几天连同83年的探亲假我准备放在一起请。这次可以在北京多待一阵子了。正好遇上你私房菜馆开业，我来陪你看店啊。” “哇，那岂不是可以待周？”程澜有些惊喜。 “如无意外的话。” “好，我等你回来！” 过了一阵，王千惠打发人过来喊程澜去吃晚饭。 饭菜摆在第一进的自用餐厅，四十几号人，张大圆桌就搞定了。 程澜一坐下就道：“大家试试这旋转餐桌好不好用。” 旋转餐桌最早出现在18世纪中期的英国，华国目前还极为罕见， 她这里主打复古风。 一开始想过，一张桌子安排个服务员，拿公筷帮客人布菜。 反正她这里人多，一个包间放个服务员不成问题。 《红楼梦》里贾母吃饭，邢夫人、王夫人不就得站着给布菜么。 但这个谱是摆足了，可有些影响人家的商务会谈。人家谈生意肯定不想有外人在场啊。 还有些家庭聚会，也不会习惯有外人在场。 所以程澜还是选择和木匠去沟通，就有人给她做出了旋转餐桌。 283 第 283 章 今天刚到岗的服务…… 今天刚到岗的服务员和保安还有搞古宅修复的师傅们都新奇的转动着餐桌。 你试一下, 我试一下的。 “老板，好方便啊！” 程澜道：“嗯，趁热啊, 都动筷子。”看来这旋转餐桌确实新奇。 大家热热闹闹的吃过, 轮着洗碗、收拾的六个人留下收拾。 其他人都跟着程澜去踏雪寻梅，顺道消食。 今天下午浅浅的下了一层雪。至于梅树, 那是这两年陆续移种的。 程澜去年三月接手第一进院子, 就听说以前的‘曾园’里有过不少梅树。 但后来人多了嫌生活空间狭小，就把树都砍了。 程澜从去年三月院子到手就在搞移种果树。 第一次就是重金从别人的果园买了九棵，带着下面的大土球用车运回来移种。 请专门搞园林的人帮忙做的, 术业有专攻嘛。 除了红梅、白梅、还有梨树、桃树、李树等。 这是技术活儿, 不是移种了就保证能活的。后来又补了三棵才凑齐了九棵。 她在这一块花了不少钱。 如今第一进已经比较成气候了，今年秋天她还吃到了果子。 如今还窖藏了一些，准备等高煜回来吃。 第二进是今年春天从第一进分了过去种的。眼瞅着如今梅树也在开花了。 但第三进上个月才入手, 移种没有成功。 移种春秋二季都可以，但春季二三月最佳。深秋、初冬的才搞, 很难成了。 所以第三进如今都是去外头买的盆栽梅树。到时候客人来了, 倒也有得观赏。 第二进有一棵红树开得很好。 赵柯看程澜的目光流连，还举高了定制的灯笼去看。 他笑道：“老板，要不给你折一支带到学校去？” 这些树养得这么好，他和王千惠自然也费了不少心力，还跟搞园林的人请教过。 程澜摇头, “就让它留在枝头吧。” 王千惠道：“如果客人提要求呢？” “原则上不让。但如果十分恳切，就容她摘一支吧。”程澜把灯笼收回来。 她定制了十六个手执的灯笼, 里头是燃烧的蜡烛。就是为了方便有女客人想踏雪寻梅的。 玩儿的就是这个情调。 这会儿另外十五个也被她的女员工们拿着，一个个都很欢喜的样子。 办公室的电唱机里这会儿正放着邓丽君的《梅花》。 虽然林爷爷说人家唱的是靡靡之音，是海峡对面的糖衣炮弹, 但这一首是爱国主义歌曲来的。 程澜抬手看看腕表，“我得回学校了，你们再玩一会儿也回家吧。坐火车也辛苦了。赵柯，回头安排保安送一下女员工。以后大家上下班结伴走。保安都接送一下，现在治安不算太好。” 虽然就15分钟的步行距离，但还是谨慎一些。 赵柯点头，“老板，要不要送一下你？” 程澜想说一般两三个人还动不了她。想想还是做个表率吧，“送我上公交车就好。” 赵柯便让最后来的两个保安去，他们在北京待得比较久一点。 等他们出去了，有女员工道：“这吃过晚饭踏雪寻梅可真太享受了！” “是啊，客人还没享受呢，先让我们享受了。” 王千惠道：“老板说这几天先不干活，也不讲太多规矩，就让我们穿上制服去北京各大景区安心游玩。其他的事都等正式培训了再说。不过，明天大家出门在外还是要注意形象啊。” “放心吧，王姐。” “那行，咱们再逛十分钟就散了。明早五点集合去天X门看升国旗，然后游览广场、故宫等地。” “好！” 王千惠说完又对负责值班的人道：“明天要辛苦了！” “放心，交给我。”就在办公室坐着，有供暖的。 王千惠道：“记住，电话不对外的，对内也要收费。老板下课也就回来了。” 她回头24号会去邮电局打单子来看。 有谁乱了规矩，哪怕是已经决定要用的街坊邻居，肯定也是会被记一笔的。 今天下午，成都来的众人已经打了两个集体电话回去报平安了。 一个打给支书，一个打给林景东。 要收费的嘛，不然估计一人打一个都不嫌多。 “知道了。” 程澜回到学校，洗漱过后穿着睡衣盘腿坐在自己床上摁计算器。 12个保安，720。 30个达标的男女服务员，1800。外招的名额其实不多了。 不达标的大概再安排12个，600。 然后厨师团队，暂时算2000吧。 还有杂工，估计得安排40个，1600。 摘菜的、洗碗的、各处打扫的...... 而且她还得在里头选拔正副店长，生意好了一正三副才能轮转得过来。 这个收入肯定不一样。 各班次还得有小组长之类的。 另外，不管做什么，会计、出纳是必不可少的。这回头从程家人里挑吧。 这十来天就让他们都去玩，既是弥补过年不能回家，也省了培训费。 唐欣然凑过来看了看，“你用得了那么多人吗？” “其实可以精简。但是，为了之后置换房子方便，左右院子一户一个人是必须收下的。” 为了预防这些街坊抱团跟她叫板，程家村的人和退伍兵还有外招的员工不能比他们少。 庄兰兰道：“合着你这是不得不当大户人家啊？” “那可不！一个月就这么一算都是六千的人力成本了。还有食材成本，用的肯定都是好材料。我这一天不做到1000的生意额，都别想有赚的。” 人均15元，也得有70个客人才够。 16号中午，唐欣然和父亲一起陪程澜请了《北京日报》广告那块的负责人吃饭。 答谢对方20号到24号给《程氏私房菜高薪求贤》的广告版面。 招聘启事是程澜自己写的广告词。 配的一张照片是昨天穿旗袍最出挑的一个妹子站在白梅树下，然后另外几个把制服穿得很出挑的男女员工呈扇形分布她身后。 后面把包间里的场景也展露无疑。笔直站在包间门口的保安十分的显眼。 还有一张照片是已经打了停薪留职报告的吕正师傅在厨房里的一张工作中的照片，要跟随他过来的几个徒弟也纷纷上镜。 都是穿着厨师服，戴着高低不一的厨师帽。旁边标注着吕师傅的职称、得过的奖项等。 厨房的厨具干净到能反光。旁边的一桌菜肴色香味意形兼备。 就可惜全是黑白的，如果是彩色的就好了。 不过，这就是奢望了。 对方知道程澜跟高家的关系，全程都十分的好说话。 “程同学很厉害啊！这是我的名片。”主动和程澜交换了名片。 程澜的名片还是在唐欣然提醒下前几天才做好的。 校园里就可以做这个。 上头的头衔就是程氏私房菜的老板兼京大经管系的在读生，然后是私房菜馆的地址和联系电话。 唐欣然说京大经管系学生的身份绝对是加分项，印上、印上。 对方审读着程澜提供的广告词。 “这个工资待遇很刺激人！不过你应该不光是为了招聘吧？” 程澜点头，“对，只是招聘的话，我就贴在附近都能招够人。主要还是利用贵报的影响力，让人知道开了这么一家私房菜馆。听得多了，自然也就入心了。在选择的时候会有一定的倾向性，而旁边的人说起到程氏吃饭也会十分艳羡。这才是我要的目的。” 程澜的目标客户就是先富起来的那部分人。自然要让人羡慕嫉妒恨才能让他们更乐意来消费。 对方点头，这就对了。重金刊登广告真正的目的哪里是求贤？是要宣传自家私房菜馆的环境、口味、服务。 尤其是大厨是从国宾馆停薪留职的这个噱头是最足的。 这才是真正的‘昔日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人家要宣传的主要是这个点。 “日报的订阅量很大的，你砸1000块刊登广告，应该是大部分北京市民都能知道的。开业的时候再来一次？” 程澜点头，“是的！” 平常她还会有一些配合的宣传。 譬如今天天X门广场那边，30来号身形高挑的人整齐着装，还是会有些宣传效果的。 她特地没让包车，那今天坐公交车到处跑，也能被不少人看到。 吃好之后，程澜买了单。她叫了刘权的车送这位主编回去，然后对唐欣然父女道谢。 “唐叔叔，给您添麻烦了！” “小程你不要客气，你和我家欣然是室友嘛。有机会来家里玩。” “好”！ 程澜今天叫了刘权两辆车，又把这父女俩也送走。 然后她自己才坐公交回家。 这一餐人均不到10元的样子，已经算是高消费了。 但北京城里绝对消费得起她人均15——20的私房菜馆。 上次她在老莫请人吃西餐，人均40呢。 当然，那一次她为了表示诚意是从前菜到甜品上了全套。 这足以证明北京城潜藏了不少有钱人。 她十二个厅，得都订出去才行啊。 元月八号开业，萧应已经预订了一桌。 高大伯订了一桌，说是全家人聚聚，顺便给高煜接风。 他所谓的全家人，自然是高爷爷、方奶奶，他们夫妻，然后高煜和程澜。 他肯定不会掏了钱还让自己的亲妈不方便出席。 咬咬牙，拿大半个月的收入出来支持一下。 还有十桌，可就靠这段时间的宣传了。 她那里真不是普通人消费的地方。 昕姐都说，如果不是那么贵，她可以把婚宴推迟几天摆在程澜那里。 但是八人桌120左右，十二人桌180左右。这真的消费不起！ 于援朝一个月的收入才七八十！ 昕姐好一点也就是一百五到两百之间。 两个人三个月不吃不喝才够摆四张十二人桌。 如今结婚送礼都不会送太多。 公家单位好些人就是送一对瓷盆，还有人送痰盂、温水瓶、枕巾之类的。 在她那儿摆喜酒血亏啊，而且也会让客人很不自在。 于援朝和程昕加起来一个月240的样子，其实已经算是北京不错的收入阶层了。 不过，他们确实不是她的目标群体。 她的目标就是萧应这个消费层次的人。嗯，高大伯那样的人偶尔一次也消费得起。 程澜回到家，这会儿出去游玩的人还没有回来，值班的人在。 “老板？”是隔壁院子的小叶，身高168的一个妹子。那身冬款旗袍穿在她身上很出彩。 “哦，你吃了么？” 小叶点头，“吃了、吃了，我妈给我送过来的。” “就在隔壁，回去吃其实也可以的。” 284 第 284 章 “就怕有人上班，…… “就怕有人上班, 只能趁着吃饭的点跑来。老板，这是今天上午来登记的四个人的资料。” 程澜接过来，“嗯, 你的字写得不错。怎么没在特长里注明啊？” 小叶道：“老板你的字写那么好，我不太好意思。” “我知道, 谦虚是华国的传统美德。但是, 如今是要尽力展现自我。这可关系到你今后从什么职务起步啊。” 小叶想了想, 点点头。如果因为谦虚起步低了那可就吃大亏了。 而且, 老板可是京大的高材生。她跟老板比做什么？ 老板又不和她竞争职务。 回头她得去王姐那儿再补充些内容。 一开始暂定的职务也很重要，轻易不会挪动。 这个起跑优势她不能丢了。 程澜看过四个人的资料问道：“昨天你们院子里有什么说法么？” 来应聘的最高学历就是高中生了, 而且没几个。 小叶道：“有两户租户回去后骂骂咧咧的，然后其他有产权的听烦了就探头怼他们, ‘抢占别人屋子的还想跟我们有产权的一个待遇啊’？” 小叶家里是有产权的, 她也不太喜欢那种抢占了一两个房间门住在里头的邻居。 只是政府都拿他们没办法, 她们也只有忍耐。 那么多户住在一个院子里, 是有情谊。远亲不如近邻嘛。 但平时的磕磕碰碰也不少。 而且, 情谊主要是老邻居之前。那些抢占别人房子的不算。 昨天程老板的做法倒是让产权户都觉得挺解气的。 程澜道：“小叶，你家愿意和我置换房子么？” 小叶道：“我父母自然是不舍得离开住了那么久的地方的。不过，看曾家人搬出去单门独户过得还不错的样子。如果也是在附近步行十分钟的距离。我到时候去做我父母的工作。老板, 我是独女！” 没有哥哥、弟弟，她的意见就很有分量了。 程澜微笑着点头, “好！你放心, 我不是过河拆桥的人。不过现在说这些都还为时过早, 总得等我生意红火了再说。咱们这个生意啊，来日方长。而且我日后应该是要进政府部门上班的，生意应该都是交给得力的人打理。你们谁能干，将来都有可能的。” 与其别人是靠山, 她不如自己混到一定的高度。自己给自己当靠山！ 京大毕业出来，她的起点也不低的。反正不想让人说她是高攀了高煜。 程澜估计徐妈妈的话，还是有些刺激到自己了。 这饼画得不是一般的大，小叶的眼都瞪大了。半晌点点头，“我知道的，老板。” 下午没课，程澜干脆回西厢去休息了。 这个生意如果做不起来，18万把四合院卖掉倒也不是不行。 但得是有了确实可行的新生意才行。 不过，不到山穷水尽，她是绝不会走这一步的。还是费了很多心思的。 但毕竟是真金白银投入十几万，她也是会胆怯的。 高煜给她说的这条后路，其实还不错。她这里如今也算得上保存完好、产权明晰了。 就是真的走到那一步的话，不甘心啊！ 程澜换了睡衣、关上房门准备小憩一下。 许了那么高的薪水出去，她的压力其实也不小的。 过了两天是周六，林琅回来了。 她咬着苹果道：“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还真不太习惯。不过，都是多的当兵的，又还挺习惯的。” 而且这十二个保安里头有十个都是成都军区的，妥妥的自己人。 这些人也都认得她这个林主任的千金，纷纷和她打招呼。 王千惠正看着人把那两个用作浴室的临时工房搬到第一进。 如今天冷了，这个用不上。风吹得铁皮呼呼作响，还会从缝隙处灌进来。 大家只能提热水到盥洗室洗澡。 但是夏天还是很好用。所以，就搁在自己人住的地方吧。 她笑道：“嗯，有这么多人，估计澜澜总算觉得花那么多钱烧地龙取暖划算些了。” 林琅在第一进的屋子里发现了很多盆栽。 除了舒阿姨送的鲜花盆栽，还有王千惠和程家村的人弄的蔬菜盆栽。 反正最近还没有开业，而且第一进客人进不来。 他们就找了很多盆子利用地龙的暖气种上了大棚蔬菜。放得挤一点就挤一点，又不额外花钱，还能加加菜。 “居然还带了香葱头来啊，我好久没吃过香葱下面了。嗯嗯，晚上就炒个香葱蛋吧。” 看到那一抹绿，林琅很有些激动。北京居然不吃香葱！ 不过，“也真有你们的。真是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员工。千里迢迢的带这么多种子来。” 这葱头就绝对是坐火车带来的。 王千惠点头道：“我特地打电话叫她们带的。我也惦记香葱这一口。明早上咱们还可以烙香葱鸡蛋饼吃。” “好啊、好啊。” 程澜下午有课，每周末都回来得晚些。林琅和王千惠都习惯了。 程澜到家的时候，林琅正拿着王千惠的旗袍到自己房间门去试穿。 她164，穿均码也挺合适。 看她半天不出来，程澜叩门，“出来走两步啊！” 结果林琅穿着自己的棉衣出来的。这是又换下来了？ 她腰上囤肉了，看着跟H型的身材差不多。她才不穿出来献丑呢。 林琅把旗袍还给王千惠，“你们怕是天天都在锻炼吧？” 旗袍太考验身材了。 王千惠道：“我们女的还算好啦。就别吃太多，多活动。那些保安才是真的精力旺盛呢。刚到的第二天一早，六点钟办公室就开始放军队晨练的号声了。然后六点十分一群人就列队打军体拳。” 不扰民的音量，但是原本就住在第一进的她想多睡一阵是不行了。 大冬天的啊！ 要是老板要求的也就罢了，人家全是自发的。 林琅道：“习惯了就好！我从小听到大，这几年听不到还不习惯呢。” 程澜道：“那明早你要晨练？” 林琅极小声的嘀咕，“宁愿从小没娘，也不要五更离床。这一群估计都是光棍。” 程澜停下脚步，“义务兵不准处对象是为什么来着？” 都是刚退伍的，不是光棍是什么？不过，退伍了可就没那层束缚了。 林琅道：“他们把驻地的姑娘都娶了，那本地男的岂不是都得打光棍啊？” 程澜想了想，“国外那些公司不让内部员工处对象，不是为了这个缘故，是上下级之间门、同事之间门有利益纠葛。” 她得闲也在学校图书馆看国外的公司怎么进行管理的。 说着她摸出挎包里的小本子记下这一条：内部人员不能处对象。 她看向王千惠，“我25号统一讲，你先给他们透点风声。” 男女搭配是干活不累，那天抬钢丝床看着都有说有笑的。 可都是18——28岁的年轻人呢。 尤其那些退伍兵，三年义务兵期间门是不准许处对象的。结果到她这里上班还是不许。 估计得挺有意见。 但她这里还是得棒打鸳鸯。 而且，她又不是不许他们处对象，只是不能和店里的女同事处对象而已。 林琅道：“会不会太严苛了，人家机关单位里都没这个规定呢。” “有隐患。” 林琅凑过去看，翻开的这一页都讲的是关于男女处对象的规矩。 内部员工不能和客人有男女关系，除非是正大光明以结婚为前提的。 也就是说，得得到双方家庭的许可。 如果有客人提出不合理要求，可以立即向保安求助。但尽量不要惊扰到其他客人。 林琅指指程澜的小本本，“这一条会不会不好界定啊？” “如果客人都摸到女员工的手了，那肯定不能再听之任之啊。我这里是规规矩矩做生意的地方，不想惹来闲话。而且，回头如果有人因此去诬告我这里搞不正当交易怎么办？” 被泼了这样的脏水，对生意的影响很大的。 别人爱惜羽毛都不敢上门来了。 程澜一本正经的道：“你也替我想想，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注意的。” 林琅本来打算玩笑两句，说程澜自己小小年纪就处了对象，却对年长她几岁的员工限制重重。 但看她这么严肃，便也打消念头帮她一起想了起来。 不过这方面，程澜想得已经挺全面了。她一时也没想起来。 “澜澜，你是不是还挺紧张的啊？” 程澜点头，“我全部身家都在里头，还欠了六万的债。肯定上心啊！” 虽然她是看准了如今有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又想摆谱。 而且再怎么说，这个四合院还是她的。 但没有尘埃落定前，心头还是不能完全踏实的。 “哦，你要找的培训的人我替你联系好了。如今还在里头上班的人出入限制比较多。但做过已经换了单位的就还好。12月她们可以抽空过来。” 林琅只在国宾馆端过咖啡，她觉得自己独力承担培训女员工的任务有些不够。 于是联系了从前比较关照她的两位大姐过来帮忙。 她们结婚后调离了原单位，现在的单位管得不严。 只是出来找找外快不影响的。 当然，在里头待过的人嘴都很严。不会把里头的布局那些说给人听的。 至于男服务员，程澜准备就交给那些保安训练一个月。 能有当兵的那样的精气神，抬头挺胸、站有站相、腰背挺直、走路姿势达标就足够了。 说话间门赵柯从外头回来，“老板，你让塑封的照片。” 吕大厨做的菜，程澜让人拍了十二道。 他的拿手菜有四道，但其它的做得也都在水平之上的。 他徒弟的也拍了十八道，都挑得摆盘做得好的。 那些菜旁边的空白处，还都用萝卜之类的雕花搭配的。 总之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前两天他们师徒过来看以后工作的场地，程澜请了外头照相的师傅来掌镜，拍了不少。 她还给他们师徒留了第二进东厢作为休息的场所，用比较隔音的材料装修的。 关上门窗可以休息得很好。 另把第二进、第三进西厢的小厅加了单独进出的门户。 这样那两进的西厢就都是三个包间门。 这样就还是十二个包间门。 那些照片挑了照得最好的拿去塑封，然后左边钉起来加两个硬硬的封面，就是彩色的菜单了。 别说，看起来还有点高档。就是忒贵！ 程澜看着也挺满意的，那广告要是能打成彩色的，有说服力的多啊。 现在就只能靠人想象了。 “行，就按这个样子，弄十二套。” 赵柯点点头出去了。 这事儿交代人去办。照相馆有底片，直接再冲洗十一份就行。 “好的。” 285 第 285 章 林琅拿过去翻了翻…… 林琅拿过去翻了翻, “你这是既有家常菜色，又有国宴上那些大菜啊。” “嗯，家宴什么的也可以来啊。消费还是比较合理的。” 她广告词上就写的承接家庭聚餐和商务宴请、团拜会...... “这得是什么样的家庭才吃得起啊？” 程澜笑笑, “对了，高大伯说元月八号请你一起吃晚饭, 就在甲子厅。” 甲子厅就是第一号包间，第二近正房的东屋。 她这里的厅就是按天干地支排序的, 和年历一样。 林琅点头，“明白，娘家代表嘛。还有昕姐是吧？” “他们一家三口。”昕姐和于大哥28号就领证了, 到时候就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20号，《北京日报》上刊登出程氏私房菜馆的招聘信息。 《北京日报》当然没有《人民日报》的影响力大。 但是, 想在《人民日报》上打广告, 程澜的财力是真的还达不到。 而且她还要配图，那占得板块还不算太小呢。 不过，程澜本来就是针对北京本地人，足够了。 大家如今看报纸看得仔细，什么卡卡缝缝都会去看。所以看到的人会比较多。 看到这则广告的北京人都觉得还挺新鲜的。而且, 看过广告的人确实一下子就记住了。 一是工资待遇确实好, 虽然服务员的名声不大好听, 但一入职就相当于车间主任、厂长的待遇了。 这在当下全国还有2000万失业年轻人的当下，吸引力不是一边的大。 二就是后头说的才是记忆更深刻的地方。 国宾馆的大厨停薪留职来掌勺啊！很多人的第一反应都是真想去吃吃看。 一年辛苦到头, 要过年了是不是可以去吃一顿呢？ 或者说家里老人做寿、娶儿媳妇摆酒这类大事能不能去一下呢？ 人家说了承接这样的业务。 这说出去该多有面子啊！ 一年一次、两次的话, 对干部家庭也还是敢想一想家宴去那里的。 广告连续刊登五天，跟信息轰炸似的。记住这事、宣传这事的人就多了。 还有离得不远的人吃了晚饭散步过来程氏私房菜馆长啥样的。 当然，不得其门而如。 私家宅院，卖得就是这个档次, 怎么可能随意开放参观呢？ 24号下午，门外响起一阵自行车铃铛声。 程澜往外探头一看，笑着招呼道：“曾清嘉，要不要进来坐坐？” 倒是听来报名应聘的曾家人说起，曾清嘉买了一辆三轮车如今在走街串巷的收废品。 还说他真是装了一次叫花子，就真养成了叫花子习性。 但程澜由南到北，火车上还是汽车上又或者是重走长征路的时候，她自己记不太清了，反正是听过几个拾荒者发了点小财的故事。 知道这里头其实利润还挺高。 只是她自己既然有别的出路，就没想过做这个。 曾清嘉现在是城外租了个小院子，专门堆放这些东西。 他还请了几个拾荒者打下手。管吃住，一个月给三十块钱。 这样他们冬天日子也好过些。 就把收回去的废品分门别类的弄干净、清理，然后再给卖出去。 他干了一个月了，进账有三百左右。比别人上班是强多了。 他准备以后就干这个了。以后规模应该还能扩大。 也幸亏他做的是这个，曾家人看不上，没人要给他打工。 这样省心多了。 不像程澜为了以后置换房子顺利，不得不收了那么多街坊家的待业的孩子。 不过她这人还算厚道，连没跟她不对付的曾家人都愿意收下。 曾清嘉看程澜笑容热情，果然不嫌弃。便停下车进去了。 程澜招呼旁边的人，“给端一碗羊肉汤出来。屋里坐？” 她这里今天吃羊，加上搞修复的师傅们，四十多号人。干掉半只羊没问题。 曾清嘉摆手道：“不了、不了，一热，那味儿就更明显。而且我还要骑车回去，冷热交替的不好。” 收废品嘛，身上多少有些味儿的。 旁边程家村来的一个服务员把羊肉汤端出来。有些纳闷程澜怎么跟收破烂的都很熟的样子。 她回去问王千惠。 王千惠道：“打开门做生意，三教九流都要接触的。” 说着探头看了一眼，“原来是他啊！我现在站的地方就是他置换出来的。而且这人是个狠人。” 说着把曾清嘉的事迹给程家这些表亲都讲了讲。 “对自己好狠！不过，他也是看准了的。一把赚了三千多！” 王千惠点头，“嗯，不然澜澜怎么那么看得起他？” 外头，曾清嘉道声谢接过羊肉汤来喝了，暖暖身子。 屋里供暖，回头他身上的气味就散得耿凯了。 他坐在屋檐下道：“你这儿是越来越红火了。我还暗搓搓想过将来有钱了来找你把整个院子买回去的。” 让他单买第三进，那里头还住着撵不走的亲戚，他是不肯的。 但像程澜这样把人都请出去了，又修复好了，他还是很惦记这个祖宅的。 结果人家又要开私房菜馆了。 他寻思了一下，也觉得这是条好门路。 程澜有地方、有人脉，做这个生意挺好的。 他现在是完全弄明白了，程澜就不是那号会利用家里背景捞不干净的钱的人。 人家有办法这样巧妙利用资源，堂堂正正的赚钱。 他当时也是穷疯了，没有别的办法才跑来自荐要给她当掮客的。 程澜道：“如果我混不下去了，要卖的话优先你。” 她觉得曾清嘉是个狠人，如今又做收废品的行业，将来多半是要发财的。 “好，一言而定！” 程澜拢了一下身上灰黑相间的羊绒披肩道：“你是不是在路上发现这一行还挺有利润的？” 这羊绒披肩是前段时间高煜寄过来的。 如今都是那层关系了，程澜直接就收了。也没问多少钱的事了。 不过，这么大、这么厚实一张披肩估计不便宜。 而且，他肯定不能只给她啊。 那不是让他妈、他奶奶吃心么。也对她们三代人关系和睦不利。 至于这个颜色。高煜解释了一下，不好叫人家染三个色，毕竟人家没挣什么钱。 而且她用这个色也不错，看着稳重了不少。 别说，真的挺暖和了，而且省了室内、室外穿穿脱脱的麻烦。 所以程澜真还挺喜欢的。 曾清嘉笑了两声，“的确是路上和拾荒者接触过，了解了一点门道。” 一直窝在那两间屋里，真跟井底之蛙似的。 听程老板这口气，她是知道这里头的门道的。果然是见多识广啊！ 程澜点头，“对了，我元月八号开业。到时候送你一张打折卡。” 曾清嘉笑道：“好，我到时候带父母和妹妹来尝尝国宾馆的菜色。原本是我们一辈子都吃不到的呢。” 都知道他贩卖电子表赚钱了嘛，来吃一顿也不算露富。 他把碗放下，“程澜，预祝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彼此、彼此。” 好的，又推销出去一桌了。至少当天不会开天窗！ 第二天一早，第一进的大门大开。 这门口的石狮子，以前不知道哪儿去了。 韩教授领着王千惠和赵柯置办物件的时候也都给配齐了。这会儿瞧着威风凛凛的。 到九点，门外来的人可比预料的多多了。很多都是看了广告来看热闹的。 反正是周末嘛，闲着也是闲着。 程澜还是没放这些人都进来看热闹。必须保持神秘、保持逼格啊！ 反正是她私人的地方，她有权不让人进来。 只放了报了名的那些人进来。包括那些街坊家里也只有报了名的人能进来。 不过，三进的大门都大门，要看热闹随便看。 这十来天外头陆陆续续来了得有三四十号人报名。 毕竟只是个私人的餐馆，又是招服务员。有人嫌名声不好听。 要是像夏老板当初直接打广告招旅馆经理一样招聘店长，肯定来的人成倍的增加。 但程澜可没打算直接招聘个店长回来做管理。 她要的店长是打算自己培养的。用国外培养酒店管理人才的方式来培养，这样更能适应市场。 就算现在有哪个国营餐馆的经理过来应聘，她也不会直接收的。 国营餐馆以前牛皮哄哄的，还真不一定能适应市场经济的形势。 当然，人家国营餐馆的经理也不肯来她这里。人家现在的日子还是很好过的。 另外就是很多人担心的养老的问题。 更有甚者都不是担心养老的问题，是担心程澜开不了两个月就垮了。 被说别人，就连程澜自己都没有必然能开得红红火火的十足信心。 她现在手上三万六，嗯，很快又能再有五千了。 到元月八号开张还能再有五千。不过12月培训还得支付三千的培训费用。 那就是留着四万出头和后面陆续能到账的钱，做前期人气不旺时拿来亏损的。 外招来了三十二人，街坊邻居那里放低标准后报名的也有三十六人了。 而她实际能放出去给外招的人的名额只有十来个了。 一共六十八号人，加上她原本的三十来号员工。 这就是一百人了，也确实没有地方给看热闹的人了。 对这两拨人，第一关就是进去屋里裸足量身高。 报名的时候看过，但不确定有没有穿内增高的鞋。 譬如林琅现在就穿着呢，足足高了3厘米。 程澜一眼就给她看出来了。 就这一关，外招的三十二人竟然就刷了六个人下去。 至于街坊邻居家来的、降低标准的三十六人，更是刷掉了八个。 直接没了五分之一。 有不达标的人不服不忿地道：“不就是招服务员么，拽什么拽？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程澜沉声道：“有诚信问题的，我估计哪都不会留。” 那人应该是听说过能开这样的高档餐馆的人，背后肯定是靠山。 因此没敢直接回嘴，只‘哼’了一声就挤进人群里离开了。 旁边嘘声一片。人家招服务员，你还弄虚作假都要来参加呢。 程澜对着有些赧然的服务员们道：“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只是革命的分工不同，服务员绝不低人一等。咱们好好的做，做到人人都羡慕你们工资高、福利好的那一天。” 外头有人嗤笑一声，“私人老板，还能给分房子不成？” 这才是工作最大的福利。 程澜道：“我不分房子，但我会努力让我的员工买得起房子。那种有房本的房子！虽然他们起薪只有五六十，但只要好好干，是可以升职加薪的。干得好的，到了一定年限，我甚至可以借钱给他去买房子安家。” 286 第 286 章 徐雷那个运输公司…… 徐雷那个运输公司修的宿舍。其实是小产权房, 没房本的。 虽然便宜，但是将来万一拆迁感觉没什么保障。 程澜觉得还是让人去买有房本的房好些。 这话说得在场很多人都眼前一亮。 之前他们听说程昕买的团结湖小区的楼房要一万块一套，很多人其实不敢想的。 但是外头的平房, 就程澜买来安顿服务员的两套那种。 三四十个平方，几千块, 以现在的工资干十年倒也买得起。 如果是两个人挣工资还可以缩短成几年。 这么一想，很多人又觉得可以了。买了房就能落户北京了。 而且, 老板借钱买房什么的，那可真是太好了！ 程澜朝王千惠扬扬下巴。 王千惠道：“好，第二个流程, 大家把带来的初中毕业证书拿出来我们看看。我们这儿退伍的解放军同志可是火眼金睛。你们谁如果拿的假证趁早别拿出来。” 她们这里给了十天的时间，足够造假了。 造假这个行当吧, 在华国也是传统行当了。而且行行出状元这话不是假的。 程澜笑, “如果有谁的假证能瞒得过他们的眼睛，我也算你过关。” 那十二个站成一排、站得笔直的保安朝这两拨人看过来，那眼神真的有些摄人。 程澜一眼看过去，就看出了有几个人明显心虚。 她拿手点了点，“你、你, 还有你......可以回去了。” 两拨人里一共点了五个人, 果然都乖乖的回去了, 没敢把假证拿出来。 然后她又点了三个，“你们三个的先拿出来看看。咳咳, 伪造公章可是犯法的啊。” 那三个里有两个直接摆手离开了。 最后一个把毕业证书交了过来。立即走了个保安过来, 翻开细看公章等处。 这个是有证的，也不知道他慌什么。 其他看热闹的人不由看向程澜，竟然一下子就找到了七个拿假毕业证想蒙混过关的。 程澜笑笑，心理博弈而已。 不过, 七八十号人呢，她也只看到了那五个听了假证的事就目光闪烁，还有三个神态也不太自然。 这些人是比较靠前的，后面的她没发现。 王千惠道：“这些毕业证，我们会做好登记，然后去你的母校核对的。太远的也可以打电话一一核查。就几十个人，而且大多数都是北京人，也不是太麻烦的。” 这话说完又走了四个。 程澜有些无语，身高和学历弄虚作假的就有二十四个！ 她的要求又没高到离谱。 也好，这下就只剩四十四个人了。 过来看热闹的程昕小声道：“你是京大的，你肯定觉得初中文凭很简单。你172，当然觉得女的165、男的175不难。” 村里能像程澜那样把一年级当幼儿园读了三年的，独她一个。 别的女孩子读书的机会都没有的。 五岁叔公就把她送去学校玩儿了。但是他老人家又说太小了就读高年级心智不成熟，她真的是在一年级玩了三年。 成天干的就是上树掏鸟蛋、跟男孩子打鸡公架这些事。 前两年只要她不捣蛋，人在学校，在不在课堂上老师也不管她。 就看大门的老头得了叮嘱不让她出去而已。 村小就是这么的自由！ 下午不上课，别人要回家干活甚至挣工分。她直接下河摸鱼、叉鱼去了。 不过她还算听话，不往中间水深的地方走。 每天的小鱼篓子里往往都有收获的。 她家杳杳跟着吃了不少炸的小鱼干，那多费油啊。 一开始还有人笑程澜留级，被她挨个打过就没人敢笑了。 何况她从来都是第一名。 所以五年制的小学她愣是读了七年。 有人问道：“开的同等学力证明可以么？” 程澜点头，“可以。” 高考和考研都承认同等学力证明的，她自然承认。 程澜朝问话的人看了过去，这是个聪明人。哪怕是送了礼开出来的证明，也算人脑子灵活。 她把这人的样子记了下来，回头再看看资料。 验看过毕业证，第三关也就是最后一关了：穿上定制的旗袍和中山服看效果。 有些人是高，但肚子有些凸起，或者是仪态不好......这种就是不要的了。 最后一共留下了二十九人。十二个外招的，十七个降低标准收下的街坊。 另外十五人都给了一块钱的车马费，让人回去了。 最后够标准的服务员，一共是程家村15个+外招12个+最早报名的那5个=32个。 正好是十六男十六女，起薪60。 不达标的街坊15个+程家村3个=18个。 九男九女，起薪50。 停车场保送的5个，起薪50。 一共是招了55个人，比计划多了20来个人。 程澜道：“我先宣布两条必须严格执行的纪律。严格到哪种程度呢，一旦违反不管你是我的什么人、又或者你家是不是有我想置换的房子，那都没得商量直接开除。让你家换一个人来就是了。” 第一条就是关于男女关系的，内部不允许处对象，不得和客人有不正当男女关系。如果是客人无礼，可以求助保安。 第二条，任何人不得偷听客人谈话。就算不小心听到了一言半语，也必须烂在肚子里。 “你们里面会产生一个代店长，三个副店长。代店长一个月多15元基本工资，副店长多10元。代店长暂定王千惠，副店长小叶算一个。另外两个看你们培训时的表现。另外，程颖你做会计，程浩你做出纳。和副店长一个待遇。剩下的就都从服务员做起。26号到30号，来这边军训。12月1号起带薪培训。我们定于元月八号开业。12月开始拿基本工资的七成！小叶、赵柯，你们带他们去参观一下，然后就解散。明早八点集合军训。军训不带薪的！军训合格的进入12月的带薪培训，元旦签订试用合同。试用期1-3个月，拿基本工资的八成。合格后就按60、50的起薪。” 王千惠又给大家解释会了一下什么叫试用期。 就是试用你合不合格，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的意思。 也可能你自己干着觉得这里不合适，不想干了。 试用期内随时可以走。 过了试用期得提前一个月。这个月发上个月的工资，要压一个月的。 赵柯来问程澜军训训练什么。 大学生军训已经是66年之前的事了，现在的士兵真的不知道。 程澜道：“平常怎么训练新兵的，折半给他们就是了。” 她是知道新兵日子很苦的，她这里按学生的标准训练就行。主要就是增强集体精神和服从性。 有十二个退伍兵，还不信带不好这五十多号人。 嗯，不只，一会儿那些落选的街坊家里肯定就会来找她愿意来做杂工了。 甚至那三家可能都有所表示。 所以新员工参观去了，她也没回西厢。直接坐在了办公室的老板椅上。 林琅和程昕、程杳全程看热闹。 林琅小声对程昕道：“程昕姐，有没有觉得她当老板还挺有范儿的？” 程昕道：“她从小在村里当孩子王就这个架势。我估着是叔公带兵的习惯传给她了。” 程杳肯定得点点头。 程家村的事很多她记忆都模糊了，但这个她记得很清楚。 真的好多往事都模糊了。她过来看到那些程家村的人，好些都不大认得了。 看程澜没进屋，这明显是还有事情没有料理完。 她们也就继续跟着看热闹。 果然，很快就有街坊在外头敲门。 其实门大敞着，但没人说‘请进’，他们就没有贸然的往里走。 程澜给他们的感觉从来就和普通的邻居不大一样。 在她面前不太敢造次。 以前都是如此，何况她现在还有了那么多孔武有力的保安。 说来也怪，这个程老板和小王都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但如果当初是程老板一个人在第一进住着，估计曾家的人也不敢欺负她的。 程澜道：“请进吧。” 来的大都是各家的爹或者妈。程澜摇摇头，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自己想仰仗着家里的关系进来当杂工，还拉不下那个脸，要爹妈来说软话。 果然很快就有人开口了，“程老板，你之前说的杂工的事儿......” 程澜点头，“想送个孩子来当杂工，可以。只要写一份肯置换房子给我的协议，明天就一起来军训。我就按之前和曾家置换的标准和你们换。” “还、还要写那个啊？” 程澜认真地道：“那不然呢？大家是邻居，我也给过一次机会了。那不是还入职了十七个么。加上自己合格和停车场保送的，又十个。我这里也不能养闲人啊，总得对我有点用处。一个月40块，就干些杂工的活。你们当爹妈的也不能这么大方吧？我的人手腾挪一下，原本可以把杂工的活儿一起干了的。” 还有条件，众人一阵犹豫。 “那、那要是我们置换了房子给你，你翻脸不认人把人开了怎么办呐？” “洗碗、打扫这些肯定需要人的。当然，活儿得好好干啊，摔了碗也得照价赔偿。只要称职、不犯大错误，我不会翻脸不认人的。曾家没惹过我的人今天还入职了五个呢。” 众人想想曾家，那倒也是。 “容、容我们回去想一想吧。” 程澜点头，“行！” 最后剩下三个人，正是之前各有一间私拉乱建的屋子，影响了胡同整体市容市貌，要程澜给一千补偿才能拆除的。 “程老板，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们主动把违建房屋拆了，你给我们和其他街坊一样的待遇可好？” 程澜不太想理这三个人的样子。 曾家那俩钉子户想敲她一千都要能想得通一些。人家那是有房本的祖产。 可私拉乱建的一间房也想敲她一千，当她冤大头啊！ 偏生这三人也没其他举动或者言语，她不好动手也不好叫别人动手。 “程老板，大人有大量啊！”如今一个临时工都得求爷爷、告奶奶的。这一个月40的杂工很不错了。 两年就能挣下一千，买一个小房间都够了。那私拉乱建的本来也不可能多大，五六个平方顶天了。 说了半天软话，程澜这才很不耐烦的样子。 “回去拆吧。要送一个来当杂工，也是一样的和我签愿意置换房子的协议。” “好的、好的，我们愿意置换的。” 小叶那边也在被人询问她怎么就拔得头筹成了副店长之一？ “可能跟我答应了会劝父母和老板置换房子有关系。” 287 第 287 章 置换房子？ …… 置换房子？ 这事儿和外招的人没直接关系, 但也加深了危机感。 对这些街坊邻居的招聘要求本来就降了标准，以后升职加薪也要如此？ 不过，也有会想的。 譬如那个小学毕业、初中只读了一年却没有选择去办、假、证, 反而去找原来的校长开了同等学力证明的周牧盛。 还要和这么多街坊邻居置换房子说明什么？ 说明老板这生意还想扩大。 扩大了，上头的位置自然就变多了。 肯定不会只用这些街坊的, 一定得保持一个平衡。 就像现在，程家村的可以说是老板心腹, 这算一拨。 他们外招的十几个算一拨，另外就是这些街坊算一拨。 角形最稳当的，足鼎立。 至于退伍兵, 他们是单独的一拨，用来维持内外稳定的。 感觉这个年纪轻轻的女老板用人有点道道啊。 而来自街坊家的另外二十六个人心头也盘算开了。 愿意置换房子能得到升职加薪的优势？ 不过暂时这个优势还不是太明显。小叶也只是一个月多他们10块钱。 要知道加上食宿补助, 他们转正了的起薪可是80|70。 多10块也没有多太多。 但如果这个餐馆生意真的好, 那可就不一样了。 招聘启事上说的店长、副店长都是能拿分红的人了。 所以，他们准备再看看。 等私房菜馆生意好了，得比别人先献上投名状才行。 小叶心头暗笑，老板生意不好又怎么会继续置换？ 你们等到她生意好了才开口，那不是已经晚了？ 程澜那边, 程昕看完她打发那户便起身道：“我回去了, 周末生意虽然不太好, 也不能就丢给古大姐一人。杳杳你想在这儿玩就在这儿玩吧。” 她太不把自家生意当回事的话，古大姐把运营模式等都弄熟了, 估计真的要自立门户了。 租个房子来开餐馆, 其实成本不高的。 程杳点点头，“小姨，我跟着会打扰你么？” “不会啊，我今天已经没什么事了。我和林琅要去图书馆看书, 你要不跟我们一道去吧？” 具体的事务交给下头的人就行了。 王千惠和小叶会安排好服务员们的。 如今服务员的队伍壮大了，也是得有个人帮着王千惠管理才行。 至于赵柯，他来问到了怎么搞军训。具体步骤要是还弄不出来，保安队长他也别干了。 服务员是有试用期的，工资打折。 但保安12月起都是全薪，赵柯一个月拿75元呢。 包吃住75元，比外头的厂长还高薪。 “好！”程杳点头，起身跟着程澜出去。 要出门，程澜便穿上了羽绒服，还戴了围巾。北风寒啊，温度已经降到零度左右了。 穿的时候想想高煜，他们营里怕不是一个个都裹成熊了。 幸好挨着内蒙古，后勤部的牧场有很多羊。冬天对他们十分的大方。 程杳也把她的羽绒服穿上了。她在蹿个子，已经长到155了。 姨甥俩和林琅一道出去，看到那家已经在开始拆屋子了。 那些搞修复的师傅都抽空出来看热闹。 他们早就规划好了这整条胡同的围墙要怎么弄了。 只是之前没法子下手。 还是程老板厉害，捏住了这些人的命门。还让他们自己动手拆，省了施工队的事儿。 就图儿女能有个工作啊！ 不然那么大的人了，成天闲着。这要影响以后说对象的。 更有甚者，还可能跟着社会上的人学坏。 而且，程老板也都是尽力买附近的房子和他们置换。 一套房子往往还多给两平方。 自己一家人住着，比洗手间门跟人公用可强多了。 “师傅，看来他们对程老板也很有信心啊！” “废话，两年不到的功夫拿下这么大一个院子。我也对她挺有信心的。估摸这这一次的活儿做完，也许一年半载的又有活儿了。而且还是大活儿。” 这两边的院子可不像曾家院子还可以一进一进的拿下。 程澜也听到了，但她自己倒是没把握明年能再拿下一个院子。 就算她生意很好，也得有那么多小房子给她买了同人置换啊。 两年买了十多套房把曾家的院子全换到手，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如果不是韩江波对附近这一片的房子租售的情况十分的了解，哪有每次都抢先下手的道理？ 她的第一步打算只是赶紧弄个正规的、大一点的停车场。 程澜的走读申请上个星期已经得到了系领导的批准。 上一次的参观很有用。辅导员和两个老师帮她讲话也是有理有据的。 她现在就直接搬回家住了。不过宿舍没退，如果上午、下午都有课，她还是在小灶食堂吃饭，然后回去午睡。 她交了住宿费的，那个床位自然不会安排别人。 室友们也高兴。程澜把自己的东西搬走了，公共空间门就大了些。 刘权那里有程澜的课表，安排了一辆车专门接送她。 车资月结，该多少就多少。 这样路上十几分钟就搞定了，直接把她送到对应的教学楼下。 比较起来不比从女生院走过去多费什么时间门。 也不知道刘权怎么跟人拉的关系，直接搞到了一张京大的机动车出入凭证。 这样就不用每次进出都要另外给钱了。这样也是给程澜省钱、省时间门了。 不给进出的费用她就得在校门口下车走到教学楼。 程澜估着他家还有些老关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北京图书馆的藏书十分的丰富。 程澜办了一张借阅证。干脆带程杳也去办了一张，拿着她的学生证就直接办了。 程杳自己付的钱，她零花钱不比北京土著学生少的。 然后人分开各去各自的地方借书看，约好了十一点半在出口碰头。 程澜要看的是经济类的报刊杂志，林琅要看的是外语资料。 程杳的话，初一的学生看点适合年纪的就好。反正各有各的去处。 程澜第一个起身离开阅览室。 想想要不去外文刊物阅览室看看，如果有相关的、最新的书籍可以借回家去看。 京大图书馆书也多，但她一般离校了就喜欢来北京图书馆的阅览室看书。 借回家看倒是都在借。就是要分开放，省得搞混了还书的时候麻烦。 服务员如今轮流打扫房子，王千惠都叮嘱过书柜里的书从哪里拿出来的就要放回哪里，千万不要放混了。 据说那些人看到她书柜里那么多书都咋舌。私下说怪不得老板能考上京大。 所以那套《尼罗河女儿》程澜直接就给了程杳没有收回，怪影响形象的。 程澜过去外文刊物阅览室，看到林琅正和一个男的坐在位置上说话，身子不自觉的往对方的方向倾斜。 那男的也差不多，是个双向奔赴的姿势。 她走过去站在他们对面一看，果然是康老师。 程澜来北京后，也去过北二外两回，跟康老师还是打过照面的。 彼此应该都从林琅嘴里很熟悉对方，但没对过话。 她轻咳了两声。 这个阅览室保不齐就有北二外的人或者跟闫外公有千丝万缕关系的人在，你俩稍微露骨了点啊。 回头再传出什么话来，可就是不遵守和大伯、大伯母的约定了。 那两人听到声音抬头看看成程澜，然后分别坐直身子。 程澜便过去书架找书去了。 她的英语水平虽然没法跟林琅比。但英语老师很喜欢她，时常还给她开开小灶推荐些书目。 有时候叫她和唐欣然一起去参加一些学英语人的活动之类的。 她俩都跟着去过外教的活动圈子了。 所以比起从前只是自学，进步也很大。她自己进来借书是没什么障碍的。 林琅也很快走了过来，小声道：“我俩是碰上的。” 程澜点头，她相信林琅和康老师应该是偶遇。 不然，康老师在这里等着，林琅还有心思在家看她招聘人的热闹才怪了。 程澜借好了英文书刊，看看时间门差不多就和林琅一起出去同程杳碰头了。 中午回去吃饭。人多，吃着饭菜都要香一些。 接下来几天，四合院里热闹得很。 那些人成天练正步走、向左转、向右转的，到后来都能出汗。 不过一个星期下来，集体性、服从性确实肉眼可见的好多了。 12月1号，男服务员继续跟着保安训练。 女服务员则跟着林琅帮忙请来的国宾馆的前员工训练。 当然，服务意识的培养，男服务员和保安也都是要学的。 这次训练大家就都穿上了制服。 程澜跟舒适成衣坊又加订了服装，160和170身高的居多。 杂工也另外加订了相应的制服。 12月1号开始就是带薪培训了。 之前一周没人掉链子，因为现在工作机会确实难得啊。 程澜上午一二节下课也回来看了。 如今在开始下雪，但通常是晚上下，白天还好。 赵柯早起第一件事就是带着保安们扫雪。 地上的要扫，因为他们要培训。 屋顶上的也要爬上去扫一扫。 旧房子的话，雪多了有压垮房顶的危险。 他们这里倒是不至于，是刚修整过的。但压得厚实了房顶也有压力。 扫拢来的雪堆在夏天收集洗澡水的池子里。一样可以用于浇灌和冲厕所之类的。 不过，等开业了就不扫雪了。 开业了大家伙轮着上班，不用一堆一堆的站在庭院里培训。 而且踏雪寻梅，肯定不能扫雪。 程澜让把服务员都集中其中，她问道：“有舞蹈基础的站出来，就是在学校‘六一’儿童节跳过的也算。” 慢慢有二十来号人站了出来。 程澜道：“我从军区文工团请了人来教你们跳舞，跳得好的以后就负责表演。其他人继续培训吧。” 她这里确实人数超编了。 与其养着人造成冗员，不如挑一些出来跳舞。每天肯定比服务员要轻松得多。 但练舞也不纯是轻松活儿啊。 程澜让这二十来号人都到了第二进正房的厅里。 这儿没有摆桌椅，有二十多个平方，拿来练舞转得开。 这里头供暖，可以脱去厚冬衣练习。 所谓的文工团请的人，其实是孟世超塞来的文工团的退伍人员。 他想到程澜这里，便打电话问她能不能安置。 程澜想了想就接收了个让她们来教自己的女员工跳舞。 这会儿就从先看基本功。 第一步就要看一字马，程澜也脱了外头的衣服兴致勃勃的参与进来。 她一个漂亮的劈叉，已经一字劈到了今早专门铺的地毯上。 文工团里年长的齐欢道：“程老板，你这个一字马很到位啊。你的身体很柔韧，挺适合练舞的。” 288 第 288 章 程澜道：“我从小…… 程澜道：“我从小练武, 武功的武。” 她直接两腿着力就站了起来，“你们练吧。”说完穿上外套走了。 她在这里，员工有些放不开。 等她走远了, 有女员工道：“老板做什么都很厉害啊！” 一十几个女员工其实暗地里也在较劲，比谁穿旗袍最出彩啊。 大家争奇斗艳的, 都想艳压群芳。 结果王千惠一句话就把大家说服了，“肯定老板穿旗袍最好看啊！那么高, 腰肢纤细修长，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的。” 虽然程澜没在众人跟前穿过旗袍，但这话倒确实是令人心服口服。 不过还是那句话, 谁脑子进水跟老板去比啊？ 齐欢拍拍手，“妹妹们, 咱们继续了。咱们可都是带薪的。” 她们三个以齐欢为首, 也都是享受副店长待遇。 嗯，女服务员那边腾了一个房间安置她们三个。 所以她们也是包吃住，没有食宿补助。起薪就是70元和75元！ 退伍后能立即在北京找到这样待遇的工作，她们也是很庆幸的。 都是抱着士为知己的心态要好好帮程澜训练舞蹈演员的。 其他人也赶紧收敛了心思跟着做基础动作。 过了两天，齐欢给了程澜反馈, “有十一个人可以训练成一只舞蹈队。另外八人肢体协调性等方面稍微差一些。” 程澜摸摸下巴, “那舞蹈队的一人涨5元基本工资。让她们好好练习, 开业后就在如今那个位置表演。奖金收入直接和出演的场次挂钩。” 齐欢点头，“单人舞、双人舞、三人舞、多人舞我们都可以编。就偏古风的是吧？” “是。至于另外八个......”也不能不要啊, 里头有四个都是街坊家的姑娘。 “就教她们一些活泼的、简单点的舞蹈动作吧。到时候让她们在第三进带着小朋友们玩耍。” 这种舞蹈要求会低一些。 程澜叫来王千惠交代下去, “第一大厅进去准备一些跳舞要用的服装、道具，具体你问齐欢老师需要什么。第三进搞成儿童游乐场所吧。弄个室内秋千、滑梯、跷跷板之类的。” 王千惠拿笔记下来，先找齐欢问清楚需要什么，然后写请款单让程澜签字。 再找会计程浩审批, 找出纳程芳支钱。 弄了一十个舞蹈演员，还安排了一十多个杂工。 这下人数就差不多了。 程澜呼出一口气，真的成大户人家了。 她原本想着这个私房菜馆还是挂在昕姐名下，这就一事不烦一主了。 但去办手续还挺麻烦的。 昕姐和于大哥正在准备结婚事宜。而且因为于大哥的工作性质，于奶奶也年纪大了，很多事都得昕姐自己张罗。 于大哥是公安嘛，如今的情况忙得脚不沾地的，天天加班。 他过年因为新婚的关系，被同事们礼让了可以休假。 如今肯定得多做事啊。 程澜和楚锦程期待的雷霆行动、重拳出击暂时还没有到来。 但颇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连朱国华都抓起来，估计离那一天也不远了。 治大国如烹小鲜，肯定不能准备得不够周全就贸然行动的。 如今各地黑|恶势力很猖獗，公安目前也是在暗搓搓的搜集证据呢。 所以，挂名办工商税务这些手续，程澜最后就拜托了闲人舒阿姨。 而且舒阿姨各方面的人都认识一些，要到处盖章也方便。 她周末去军区看高大伯和舒阿姨的时候，把话一说，舒阿姨满口答应帮她代持三个月，还说办手续的事不用程澜费心。 到时候让她手下的人把资料准备好，跟着自己去办就是了。 这会儿舒阿姨已经坐在开始跑流程了，元月八号之前搞定没有问题。 程澜这边安排了比较细致的程颖给自己做助理，准备了资料跟着舒阿姨去跑。 王千惠展现出来的更多是管理方面的能力，所以助理就安排了别人。 那天程澜离开军区，舒敏可高兴了。 “这孩子是真把我们当自家长辈了。这么大的生意都要挂在我名下。” 高睿看看她，没有说破，由得她高高兴兴的去给儿媳妇跑腿。 私房菜馆的生意确实大，前前后后十几万的投入了。 但是，值钱是房子本身。和要成立的餐饮有限责任公司关系并不太，那还是个空架子。 再说了，也就挂三个月而已。 还没过门呢，她还真不怕你把这个公司把持着不还。 就是有啥嘴脸也不至于婚前就暴露啊。 就算真遇上这样的事，她满了十八周岁另外再注册一个公司，让所有人办离职再入职，什么影响都没有。 但你儿子怕是真要跟你翻脸了。 当然，舒敏不敢做这样的事的。她跟自己的关系已经名存实亡，哪里还会跟儿子也搞僵？ 不过，要成立的是有限责任公司而不是就开个餐馆，这说明澜澜那丫头所谋深远啊。 莫不是还准备开成个连锁的？ 程澜还真有这个想法，北京、上海、深圳、广州、成都她都有心开一个。 当然，第一步得理顺。而且不会一味依赖停薪留职来的大厨。 日历一页页翻过，来到了伟人生辰这一天。 餐馆的人全都像样多了。 这个月的工资是固定的，程浩那里已经算出来了。 约摸三千元的支出。 另外，四十多人吃饭，一天食材成本也要四十。这里又是一千一的支出。 还是之前那些人吃饭。 后来虽然连杂工一起招了五十来号人。 但不是街坊就是本地人。大家都更中意20块的食宿补助，都是回家吃饭。 这一块又支出一千。 然后就是保安们360的服装补助。 又置办了跳舞的道具以及儿童乐园的玩具和设备等花了四百。 12月净支出是六千。程澜看着账单，心疼得很。 回头还要买胶片电影播放机，又得一千。这下她银行账户余额只剩三万了。 得赶紧开业、赶紧挣钱啊。 她正心疼呢，高煜穿着军大衣从刘权的车上下来，走了进来。 刘权开车去停在程澜预留的车位。 在门口岗亭看门的保安出来询问，“同志，你找谁？” 因为高煜一看就是军官，所以他口气十分的客气。 高煜看看四合院里一派热闹景象，屋里有人在跳舞，院子里有人在练习怎么托盘子走路...... 还都是统一服装，一水儿的160+、170+的个子，挺成气候的嘛。 “我来找我对象。” “哦，你对象是哪位？我帮你叫一下，你先到岗亭坐着等一下吧。”这个保安是拿出了在军营站岗的态度的。虽然和气，但态度很坚决。 高煜笑了一下，“我对象是......” 他话没说完。赵柯在回廊上看到他了，高兴的一撑回廊跳了下来，“连长——” 他大步跑过来，“连长，你回来了。” 然后对门口的保安道：“这是老板的对象，我老连长。” 那保安对高煜早有所耳闻，赶紧‘啪’地一声敬了个军礼。 其实他退伍了，可以不用敬礼的，下意识就敬了。战斗英雄呢，而且驻守在条件艰苦的边防线上。 高煜回了一礼。瞅瞅里头，没出来接他呢。是不在还是没反应过来啊？ 赵柯朝第一进的西厢指指，人在那呢。 高煜便大步走了过去，脚步越走越快。 一时院子里所有人都朝他看过去，“这人谁啊？” “长得真帅啊，而且那么高！” 程家村来的人认识高煜，笑道：“老板对象！” 程澜一开始听到那声激动的‘连长’确实没反应过来。她还在心疼她的钱呢！ 而且高煜是营长嘛。 然后慢慢反应过来，赵柯的连长可不就是她对象么。 所以高煜走到西厢门口的时候。她把厚厚的羊绒披肩一披正往外头冲呢。 高煜看她拉开门要冲出来，赶紧上前两步把人接住了。 “澜澜，我回来了——” 程澜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要说什么就见到几十双眼睛盯着他们两人，直接就把人拉进屋去了。 “我还以为你要30号、31号才赶得回来喝喜酒呢。你提前回来怎么也不同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我顺路到北京出个差，可以提前回来两天。天寒地冻的，就没告诉你。刘权比较扛冻。” 刘权把车停好进来正好听到这句。 他轻哼一声把钥匙轻拍到房间门口的桌上，“车钥匙在这儿，归你用了。” 这些天他就给司机们轮流放假吧，也该歇歇了。 他说完直接走掉了，这两人也不理会他。 元月八号开业的席位，刘权也定了一桌。说是就当提前和八个司机团年了。 高煜把军大衣脱了下来，程澜接过去在挂衣架上挂上，自己身上后羊绒披肩也脱了下来挂上。 里头就一身羊绒衫和一件羽绒内胆。 这会儿零下好几度了。 程澜看着刘权留下的车反应过来，“你回家了么？” “还没。” 程澜拿起分机话筒递给他，“给方奶奶打个电话吧。” 高煜接过去拨好，“奶奶，我提前回来了。等我接上澜澜就回家吃饭。” 团长说他家就在北京，就不给他安排出差的住宿这些了。 方真也很惊喜，“哎，好好！我叫你爸妈下班了过来。” 程澜道：“方奶奶，我们买菜回来，别让石阿姨忙活了。” “哎，好的、好的。” 程澜去厨房，直接拿了一只处理好的鸡，然后猪肉、羊肉各两斤，再拿了些蔬菜。 王千惠联系的买菜的农场，已经在开始给她们送菜了。 量大，而且今后的菜用量更大，对方很殷勤。 现在隆冬，暂时不用买冰箱。不过到夏天，肯定是得添置的。 还有彩电，不说一个屋一台，至少得有一台摆着给大家看《新闻联播》之类的吧。 哎，真是到处都要花钱。 高煜道：“都从你这儿拿啊？” 他寻思开着车直接去买的。当然是他下车买啊，外头冷。 “市场上的菜还没我这儿的好呢，直接拿省事。” 她和林琅一直几年前就在方奶奶家吃住，这些小地方方奶奶不计较，她自然也不是计较的人。 而且高煜年收入一千出头，一万六的投资收入直接就全汇给她了。 那就怎么方便怎么来咯。 不过，也许高煜会忌讳被人议论他。 程澜把东西往竹篮子里装的动作顿了顿，“你介意啊？” 高煜想了想，“反正你肯定比我有钱。我介意不了那么多！走吧——” 他伸手把竹篮子接过来拎上。 他就以穷当兵的，将来两人收入差距肯定会越拉越大。 没事，说就说吧，他内心强大。 289 第 289 章 高煜拎着东西走前…… 高煜拎着东西走前头, 程澜手揣羽绒服兜里走后面。 两人走过扫了雪的青石板上去取车。 停车的地方隔了有十多米。 高煜道：“你这里停车确实是不大方便。” “是啊，停了车还得走一截。如果是在一个院子里走十多米感觉都要好很多。但是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高煜站在胡同口往里看，胡同整体的风格倒是都统一了, 看着比较的像样子、有格调。 这么一片杂乱民居能收拾成这样不错了。尤其这附近还那么复杂。 他又拿不出几十万来帮她在好地段买个产权明晰、保存完好、占地几亩的达官贵人的府邸。 “嗯，也搞得挺好了。回头把挨着胡同外大道的这个院子置换下来就好办了。” 不过韩江波说她最近都没买房，看来手头不宽松。 他发动车子的时候道：“要不，我去问秦瑞先借两万出来周转下？” 程澜确实手头不宽松。 如果不是刘权借给她三万, 她这会儿都要山穷水尽的等着成都的录像厅打十二月的钱过来了。 不过，如果不是刘权借她钱，她也不会一下子把第三进也吃下。 “哦，还不用。刘权那三万还作为流动资金放着没动呢。等开业了再看。” 还是不要欠那么多人情了。 刘权那里好歹她还在他弱小的时候借过五千给他。 “嗯, 有需要你就出声。我借还是能替你借得来的。” 高煜转了方向盘朝公安部大院开去。 席间说起**破坏治安的话题, 方真心情有些沉痛地道：“部分高级干部在子女教育方面很成问题, 虎父犬子。只是没出息也罢了，还祸害社会。小煜、澜澜，你们将来一定要引以为戒。” 程澜一愣, 子女教育，这个事离她还很遥远吧。 方真道：“是, 你们离结婚还早。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总之心头要时时警醒。” 高煜道：“知道了，奶奶。” 程澜也‘哦’了一声。老太太这又是让谁家犬子呕到了？ 她老人家是公安部的人。哪怕离休了，对于危害社会治安的事更是深恶痛绝。 尤其这份危害还是来自革命的后代，这种刺激是加倍的。 方真道：“还记得那个63年收听敌台, 想叛逃T湾的陈东平么？那还是我们中野的子弟呢, 刘帅盛赞过他老子打仗厉害。” 这事儿程澜不知道，应该是没有对外宣传过。 而且这个人的事现在外头也没人提起，应该是还没有实施抓捕吧。 如今资讯不通畅, 离得远了真的很难知道别处的情形。 老太太这是受大刺激了，不吐不快，就在自己家里说两句。 中野的子弟，那还是老战友的儿子呢。 看来上次的事自己在外三缄其口，通过考核了。 高煜道：“他确实是很给他老子丢脸啊，主席那里挂了号的鬼迷心窍。他现在已经涉及到违法犯罪了？” 关键他以前都已经进去过又放出来的了。这是屡教不改啊！ “情节比朱国华恶劣多了。” 高煜看奶奶还气得很，赶紧给她夹了喜欢的菜，“老同志，这个事呢，您就不要再去纠结了。于公，您已经离休了。要相信年轻的同志们的办案能力。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些人不可能逃脱法律的制裁的。这不最新版的《宪法》这个月4号已经颁布了么。于私，为这种人气坏了身体不值得。我和澜澜将来肯定都很忙。孩子还要靠您这位太奶奶和爷爷、奶奶言传身教呢。您老人家要长命百岁看着他们出生、牙牙学语、蹒跚学步，还要看着他们读书明理、结婚生子呢。” 这种情况下，程澜也不好和他唱反调。只能由得他说了个高兴。 不过等下桌后两人去操场散步，她就道：“孟世超说的一年军训如果兑现，我就得延迟一年毕业了。” 高煜脸色变了变，然后断然道：“哪有试行就直接试行一年的？肯定是先短时间试行，不会影响你毕业的。” 他这都要成晚婚、晚育的模范了。 回头那帮家伙肯定得铆足了劲儿笑话他连这种事都要活成典范。 两人散步后回去，秦瑞找高煜出去玩的电话打到方真这里来了。 方真道：“一个个耳朵那么灵光啊？” 高煜道：“刘权开车去火车站接的我，肯定是他嘴快说出去的。也行，那我送澜澜回去，顺便去见见他们。” 他上楼换了一身便装。 那些家伙约的地方，不适合穿军装去。 高睿道：“别太晚回来，明早不是还有公事么。” 高煜点头，“知道了。妈，不用给我留门，我带了钥匙。奶奶，明天要去军区出公差，我晚上回军区那边，您就别等我了。” 他出差提前两天回来，然后加上今天周末和今年剩下的几天探亲假。 这才能今天就到家了。 明年的探亲假他也全请了。 再加上周末，如无意外这一次应该能在家待挺久，待到一月底没问题。 虽然不能在家过年，但能待足一个月也相当不错了。 正好陪着程澜度过开业前后最煎熬的日子。 等回去他就替换其他人休探亲假，回家过年。 出去之后，程澜问道：“你去哪玩啊？带我去会不会不方便？” 她到了北京忙得还没有顾得上去娱乐场所玩过呢。 高煜很有求生欲的道：“我怎么可能去你不方便的地方呢？那群家伙电话里就是叮嘱带你去，我本来还不太乐意让他们见你的。既然你想去，那咱们直接过去吧。” 开玩笑，她不方便去的地方能是什么好地方么？说不方便还不得以为他经常出入那些不好的场所呢？ 高煜开着车直接带她到了北京的一个高消费的□□。 虽然才1982年底，改开才4年。但北京这样的地方肯定冒出来不少高消费的场所了。 程澜不也是盯上这个消费群体才开的私房菜馆么。 今晚是秦瑞买单。本来就有局，听说高煜回来了就给他电话。 都是大院里的发小，不过高煜一起玩的这帮人都还是有底线、有分寸的。 顶多就是像秦瑞这样利用家里的资源开个粤菜大酒楼。 靠着父辈弄批条、甚至像把她奶奶气到的两个家伙那种人是没有的。 不然高煜肯定不会同他们往来了。 一开始高煜没一口答应要带程澜来，只说‘我问问她呢’。 不过秦瑞也没安排什么过界的地方。 高煜说了他现在还算出差期间呢，而且他爱惜羽毛也从来不去**。 秦瑞就找了个熟人开的□□，没有那些乱七八糟东西的。 不过男男女女的凑在一起跳交际舞这些还是有的。 程澜不喜欢灯光暗的地方。不过她今天是抱着‘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的想法来的。 于是进去也没挑剔。在门口把羽绒服脱下来寄存，里头就是黑色紧身的高领羊绒衫和靴裤、长靴。 整个人看起来时髦又大方，身段十分的好。 这里头很热。 高煜道：“你披肩带了么？是不是在车上，我去给你拿。” 程澜道：“我没带啊。我穿毛衣不得体么？”这是好羊绒，又没有长球。 高煜摇头，当然不是啊，就是身段全显出来了。太吸睛了！ 这个地方龙蛇混杂的，还是低调些好。 高煜想了下，“你等下。” 他回去车上把自己的灰色羊绒围巾拿了进来，展开给她当披帛搭在手上，算是稍微遮了一下。 他的行李箱还在车上呢。 别说，还挺好看的。 程澜低头看了看，这才反应过来他干嘛跑这一趟。 “这种地方龙蛇混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哦。” 高煜那帮发小，见过程澜的就只有秦瑞、刘权还有孟世超。 程澜觉得虽然都是发小，但大家长大了肯定还是有亲疏的。 刘权和秦瑞应该跟高煜走得更近些。 章伟业跟他不算发小，小时候性子不是太合得来。 但也是一个大院长大的熟人、战友。 刘权一度跌出了这个阶层，期间只有高煜一直在帮他。 但如今其他人叫他一起玩，他也来。没必要显得那么愤世嫉俗。 但对待这些人和高煜，他心头肯定是有不同的态度的，只是面上不显而已。 高煜牵着程澜的手走进去，举目四顾。 这种地方就可以公然牵手了，不会有人大惊小怪的。 秦瑞站起来挥挥手。然后道：“高煜和程澜来了，挪两个边上的位置出来。” 高煜道：“在那里。” 程澜看是边上的位置挺满意，她一会儿打算在这里头好好参观一下的。 这一圈大卡座一共坐了六个人和其中两人的女伴。 除了程澜认识的三个，另外三个高煜给她做了介绍：政府机关工作的胡长海，做皮革生意的吴硕，同样在当兵的霍爱民。 两个女的一个是吴硕的对象燕妮，听说也是大院的人。名字来自伟大的革命导师马克思的爱妻燕妮。 还有一个是胡长海同单位的对象孙英奇，据说父亲是他领导。 程澜笑着和他们点头打招呼，秦瑞问她，“喝果汁？” 这是笑她升学宴那天，舒阿姨给她点的果汁呢。 程澜道：“鸡尾酒。” 她喝过烧酒、米酒、葡萄酒。这个鸡尾酒真没喝过，有点好奇。 秦瑞弹了响指，招呼waiter过来给她叫了一杯鸡尾酒。 然后看看高煜，后者道：“开车了。” 霍爱民道：“晚上回军区是不是？我回头叫个人来开，送咱们回去。你看你媳妇儿多大方。咱也不喝多久，就哥几个很久不见了，一起喝一点。” 今天周末，军官可以自由离营。只要别离得太远，有事能招呼得回来就行。 但十点前，肯定是得回去的。而且，霍爱民肯定也不能带着酒气回去。 他们可以在假期偶尔小酌一下。只要不过量，做出违反纪律的事就还好。 话说到这个份上，高煜点点头。秦瑞便也给他喊了一杯白兰地。 孙英奇笑着问程澜在哪里工作。 燕妮笑道：“还在读书、还在读书。京大经管系的，才刚大一呢。” 旁边的人除了有些愣怔的孙英奇，全哈哈笑了起来。 这自然也是众人笑话高煜的一个地方。清心寡欲那么多年，居然看上个小六七岁的小妹妹。 他看上那个拉小提琴的都没这么离谱。 程澜之前去过军区两回，但当时这几个人也各有各的工作没见到本人。 事后打听，见过的人都说长得十分的高挑、漂亮。 大家便嘘高煜，原来你也是个俗人啊！ 高煜当时笑道：“我还非得娶个丑媳妇儿证明自己重才不重貌不成？再说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不是俗人啊？” 290 第 290 章 后来高老爷子离休…… 后来高老爷子离休, 直接搬离了军区。 是高煜的二叔、三叔两家人住在将军楼。程澜就没去过了。 都是她到公安部大院那边看方奶奶，然后高睿他们两口子出去。 又听孟世超说程澜身手相当的好，飞起两脚踹倒了两个抢箱子的强盗。 这群人就真的是对她挺好奇的。 但他们又不好去围观高老爷子高调承认的长孙媳妇，于是只好忍着没去京大和私房菜馆那边看程澜。 所以刚一听说高煜回来了, 便都让他把程澜带来跟大家认识一下。 这会儿终于见到程澜本人了。 胡长海、吴硕、霍爱民都觉得, 漂亮成这样, 多等几年才能结婚又有什么关系呢？ 何况听说还十分的能干呢。 瞧这性子也挺爽快, 不愧是军人的后代。 孙英奇有些惊讶。她看程澜的样子完全不像大一新生还带着些蠢萌、蠢萌的，感觉还挺老练。 鸡尾酒来了，程澜尝了尝, 这度数不高啊。跟果酒差不多！ 高煜看她两眼，肯定跟你们村里的烧刀子不能比啊。 都还没成年呢, 喝鸡尾酒就知足吧。 程澜低头喝了一口, 微微撇嘴。只有管她的时候记得她没成年。 她想尝尝他的白兰地。 吴硕道：“程澜，你的私房菜馆元月八号开业是吧？” 程澜点头, “是的。” “给我留一桌，就我们这些兄弟聚聚，我做东。” 如今出来这些场所, 做东的往往都是做生意的。 拿死工资的消费不起啊。 吴硕做的是东北那边的皮革生意。有个做皮夹克和貂皮的厂, 利润听说挺高的。 估计大家发展的道路不同, 也是小伙伴渐行渐远的原因吧。 高煜今天主要是被秦瑞叫来的。 程澜觉得他跟秦瑞应该关系很好，不关乎利益那种好。不然不会开口就要找秦瑞借两万。 他处在这个位置，不会轻易欠人情的。 听吴硕这么说，程澜笑道：“多谢照顾, 我给你留五号厅吧。算上你一共也就订了五桌，第四桌还是刘权定的。” 吴硕看向刘权，后者笑道：“请我的八个司机提前团年。我现在想吃国宾馆的菜可不容易呢。那八个司机都挺辛苦的, 带他们去开开眼界。” 高煜道：“到时候我们一家也在。我老子做东，一号厅。” 天干地支太复杂，还算一号、二号好记。 程澜觉得既然如此，她回去后也从善如流的改了吧。 “哦，那我到时候过来敬一杯酒。” 吴硕的本意就是想请高煜，但人家家宴肯定是不会来的了。 但他依然可以请其他人，去照顾一下高煜对象的生意。 程澜笑，“所以我说多谢照顾啊，目前订的五桌都是照顾生意的。” 孙英奇道：“原来前几天报纸上一直登招聘广告的程氏私房菜馆就是你开的啊。听说是开在一个六百多平的四合院里？” “是的。” 程澜没提是自己买的还是租的。孙英奇和她不熟也没好问。 但能在好地段买那么大四合院的都是大富大贵之辈。 不然远一些在靠近郊外的地方倒是还有一万多一套的小四合院。 不过，程澜小小年纪，家里也没有背景。听说她家老爷子直接两袖清风的就退伍了。 那多半是租的！ 而且，开私房菜馆这分明就是靠着高家和高煜的人脉敛财嘛。 但在座的秦瑞、吴硕等人也都是靠着家里的人脉在做生意呢。 所以，她也不好对此有所臧否。 高煜把手搁在程澜的沙发靠背上，握着杯子一边和几个发小闲聊、一边小口喝着酒。 程澜把鸡尾酒当果酒喝完了。自己抬手叫了waiter，“给我也来一杯白兰地。” 其实她还想尝尝威士忌的。但这个酒比较贵，回头她自己赚钱了再托萧应买来喝好了。 高煜没出声。 估计她是喝了一杯鸡尾酒不过瘾，反而酒虫子被勾动，心痒难耐。 这会儿是拦不住的。 但再要点他肯定就不会坐视了。明早听说有四节课呢。 他不出声，秦瑞更不会出声。 他早就觉得程澜应该不是外表这样乖乖巧巧的样子了。 程澜尝了尝白兰地，这个不错。 不过其实她最想喝茅台，尤其是军供茅台。这个外头没得卖的。 她和林琅偷过林爷爷的来喝。林琅喝不惯，她很中意那一口。 当然，没敢多喝，怕被发现了挨骂。 林爷爷不会骂她们，顶多一笑了之。但大伯母会！ 虽然她们是趁着小叔在家的时候偷喝的，已经做好了万一被发现了就嫁祸给他的准备。 大伯母不好为此骂小叔子的。 程澜喝了白兰地，又吃了点果盘里的水果、又跟燕妮聊了一阵，然后表示她要出去转转。 燕妮道：“醒酒是吧？让高煜陪你去。”这种地方有些酒意肯定不能自己乱走啊。 高煜知道她本来就是过来参观的，便起身道：“走吧。” 借着醒酒的名头明目张胆的扶上她的腰，将人半搂在了怀里。 他今晚其实不想出来的。 刚回来，而且四个月都不见了。他肯定想和程澜一处啊。 但叫他的是秦瑞，便还是过来了。 程澜看看他的手，被他的力道带着走了出去。 这儿一共有三层楼，她预备都参观一下。 秦瑞在身后道：“要消费报卡座号就是了。” 程澜抬手比了个OK。 她如今十几万身家，底气还是挺足的。钱上的人情不怕还不起。 走出了酒吧这里，程澜道：“那个燕妮人好像还不错。” 不像孙英奇，一股子官二代的傲气。 “是，她从小就是管家婆性子，人绝对是好人。就是眼力不大好！” “嗯，吴硕？”吴硕是燕妮对象。以前也是大院小伙伴，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高煜点头，秦瑞打电话叫他，怕也是不好抹了燕妮的面子。 至于刘权，估计是知道吴硕一直就想找他。 今晚看燕妮面上出来见一见，明天还有公事，要早走就说得过去了。 那今晚见一面就了事了。 胡长海那个对象，是他领导的女儿。怕是让人捧惯了、哄惯了的。 程澜一来就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她多少有些不爽。 而且今晚她和胡长海应该都是燕妮请的陪客。 下次让胡长海别往发小的聚会带了。 这种场合谁需要捧着她？拎不清。 程澜小声道：“吴硕想找你做什么？” “我也想知道。” 两人在走廊阳台那儿吹风，很快刘权就出来了。 “高煜哥，应该是我出纳被收买了。人我没开，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给调了岗。吴硕知道了我给你打钱的事，你没来之前他提起来。他猜到你在我那儿有股份，毕竟之前两次有事，都是靠你的人脉摆平的。他可能想找你吃干股。” 程澜道：“哦，那没事，问到就说我跟你借钱呢。不过你财务用的不是自己人啊？” “我就是那么说的。财务是我亲表妹，但能做到富贵不能淫的人凤毛麟角。” 程澜想了下自己用的三个财务，都是程家人。 等闲不会出卖她。但如果别人一万、两万的砸，可能也砸得开他们的嘴。 不过，她这里没有任何违规操作。 高煜想了想，“今年七月，我直接退股。” 刘权急道：“不是，我做大了就让你退股，那我成什么了？” “够了、够了，够我买房子了。我这也算是打擦边球。这事儿以后就烂在肚子里吧，就是程澜借你的钱。” 刘权是怎么都不可能出卖他的，但吴硕可不好说。 而且，刘权顶天了就是开黑的。如今市场完全不正规，他偷摸着省点办车顶子的钱而已。 等将来市场正规了，管得严格了，他再去弄上就是。 到时候就算是罚款，他也拿得出来了。 那之前他就是没那个钱啊。不开黑的让他怎么办？ 这不是什么大事。 但吴硕从东北进货，做皮夹克和貂皮，谁知道背后水有多深，有没有夹带什么？ 他可不想背锅。回头不但自己的前途搭进去，还会把家里老爷子、老太太都拖累了。 刘权想了想，点头。 又对程澜道：“你钱不凑手的时候尽管说，我怎么都能给你凑一些。” “好！这次我就靠你给的三万做流动资金呢。” 刘权道：“我当初也是靠你借的五千凑够钱买的第三辆车，大家是互惠。这回就当我还你人情。而且，那三万我现在确实用不上。你什么时候手头方便什么时候再还我就好。我进去了！” 高煜点点头，“你觑着时机也去把车顶子弄上，总是堂堂正正挣钱更坦荡。别因小失大。” 刘权点点头，“等年后吧。”又看看程澜，“我还有钱，那三万我不用的。” 等他进去了，程澜和高煜一路往楼上去参观。 看到了有按摩馆还有泡澡、泡脚的地方，然后做美容的、打台球的、看电影的、吃饭的...... “整得项目还挺多。”程澜摸着下巴道。 说完她扭头对高煜道：“我没醉！” “醉了的人都说自己没醉。”高煜有些无奈的笑道。 旁边路过的人看到也只以为程澜嘴硬，对他搂抱着女孩的行为不以为意。 在这里头亲密些不是什么问题。 程澜白高煜一眼。他是见过她在支书家大碗喝酒的，能不知道她没醉？ 她根本连一点上涌的酒意都没有。就是趁机想抱她！ 高煜在她耳边道：“出了这个地方我这么搂着你，外头的大爷、大妈搞不好去举报我耍流氓。” “社会风气好啊！” “草木皆兵！” 两人正准备往楼下去，忽然看到萧应从台球室出来。 他先看到的程澜，然后才认出高煜。 “哎呦妈呀，我说你跟谁在外头就搂搂抱抱的呢。” 既然是自己对象，那就没啥了。 人家乡下处对象还有胆子大的牵着手在村里走一圈呢。 这娱乐/城的人不会大惊小怪的。 高煜冲他点点头，“你也在这儿玩啊？” 他这回认识了，这是程澜的朋友，做房地产的。 萧应点头，“是啊，和人在里头打台球。要不要一起？” “不用了，我们在酒吧里和人喝酒。她要上来参观一下人家弄了那些娱乐设备。我也正好借她喝了点酒躲出来。” 萧应了解的点头，肯定想把私房菜馆做大嘛。 至于高煜想躲出来，正常。 处在他的位置，想找他做保护伞或者拉他下水的人可多了。 “那我去上厕所，你们慢慢玩。” 两人回到楼下酒吧的卡座，程澜看着台上的歌舞表演。 这是酒吧里请的表演的人，用来活跃气氛的。 以前大上海的百乐门舞厅，不是也要请歌女唱歌么。 她在《上海滩》里有看到过。 291 第 291 章 燕妮递了杯苏打水…… 燕妮递了杯苏打水给程澜, “酒都醒了？” 程澜只好点点头。 燕妮笑笑，她十几岁的时候也偷过老头子的酒喝。 就好奇嘛, 那些男人那么喜欢喝, 跟那是琼浆玉液似的。 结果她比程澜不中用多了，当场就醉倒在了酒窖里睡了半下午。最后被找她找疯的家里人抓了个现行。 也可能因为她喝的是白酒的缘故。 她说起这桩往事，孙英奇也笑了起来。 “你可真够虎的！” 吴硕也挪了过去和高煜说话。 “你媳妇儿挣得比你多吧？” 他刚出去打电话打听了一下, 那四合院是程澜买的。 她的钱是开了两三年录像厅挣的。 开得早，客源又稳定, 两三年是能赚十几万的。 说来这倒是他的同类。看来高煜本身对做生意的人应该没有偏见。 高煜苦笑，“比我多多了。”这个苦笑发自肺腑。 “咱是大老爷们, 不能这样啊。” “穷当兵的, 有什么办法？没事, 反正我又不靠她养。” “我刚听刘权说，你媳妇儿前后跟他借了四万五呢。这种时候你就只能看着不大好吧？” 他从刘权表妹那里得的消息没有明着说，只是用的揣测的口气试探。 这是刘权自己说的。 高煜的脸色微微变了。 他算上困难地区补助, 一个月挣一百多。 衣食住行包括受伤住院部队都管, 确实不会花程澜的钱。 但是她缺钱的时候自己拿不出钱来，哪怕她不怪他, 也肯定会有很深的无力感。 他不得不承认, 这时候吴硕想让他入干股，太吸引人了！ 高煜心头震荡了一番, 然后道：“都解决了，以后她不会再这么缺钱了。” 他就不信吴硕能用商业手段打压到程澜的生意。 她肯定不会让他得逞的。 而用非商业手段陷害的话, 他倒是使出来试试。 程澜今晚的目的达到, 又看高煜似乎因为什么缘故心神有些不宁。便朝他走过去，挨着他坐下靠到他身上，做出酒意上涌的样子, “头晕！” 刘权笑，“让你喝那么多酒。足足两杯呢！” 高煜搂住人，“看来方才醒酒没醒彻底。爱民，明早还有事，我们这就准备走吧。” 霍爱民看看手表，他还要回军区的宿舍。 于是点点头，“嗯，好，我去打电话叫人来开车。” 他出去打了个电话，又进来，“十五分钟。” 高煜点头，伸手搂住了程澜。又端了清水慢慢喂她。 他照顾程澜去了，自然也就无暇听吴硕讲话了。 吴硕看着他，高煜刚才那一刻心神动摇他自然察觉了。 男人嘛，怎么能忍受自己比女人挣得少呢？ 尤其对他来说，又不影响什么，吃点干股而已。 暗地里分钱又不会有什么白纸黑字的凭证。 自己巴不得他一路扶摇直上，肯定不会去点他的水的。 甚至他将来需要大笔的政治资金，自己还能出大力。 不然他就靠他找的这个对象？ 这私房菜生意想做红火，也得靠高家。但顶多像秦瑞一样，一年十来万。 自己能给他的，可远远超过这么多。 而且，靠女人供养，好说不好听啊。 孙英奇看看喝醉了的程澜微微撇嘴。男人说正事呢，尽添乱。这样的人居然被高煜这么出色的男人如此宠惯！ 过了十五分钟左右，霍爱民叫的开车的人来了，是他的表弟靳鑫。 霍爱民点头，“先走了，改天再聚。” 高煜也扶着程澜起身一道往外走，出门的时候接过waiter递上的羽绒服把她裹在里头。 程澜做戏做全套，这会儿还在兢兢业业装着醉酒。 靳鑫在灯光下看清她的脸，“程澜？” 程澜微微睁眼看了他一下又闭上，十分符合醉酒又没完全醉死过去的样子。 靳鑫盯着高煜道：“你谁啊？” 如果是有人敢对他师妹下黑手，他才不管是不是表哥的朋友呢。 程澜可是规规矩矩的好女孩子。搞不好是让这人给灌醉了。 霍爱民道：“这我发小、我战友，程澜对象。人家打了恋爱报告的。” 靳鑫看看表哥，好吧，这种事他还是不会乱说的。而且听说程澜的对象确实是当兵的。 不过他还是一本正经对高煜道：“程澜年纪还小，你不该带她来酒吧，还让她喝多了酒。” 高煜莫名其妙让发小的表弟教训了，不过看在他是为了程澜好，还是‘嗯’了一声。 靳鑫道：“先送程澜回家，然后送你俩对吧？” 高煜点头，“对。不过请问你跟程澜什么关系？” “我是京大英语系的。她跟我一个英语老师，算是我师妹。” 英语系的老师会在外系教公共英语的课程。 因为格外喜欢程澜，便带她和英语课代表一起回英语系参加过几次活动。 譬如万圣节之类的。 所以靳鑫才会认得程澜，并以她的师兄自居。 “哦，走吧，今晚麻烦你了。” 其实他和霍爱民都没醉到不能开车。 但酒驾大小算个把柄。他们还是遵守交通规则为好。 上了车程澜寻思她也不好跟这位外系的热心师兄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装醉，就干脆靠在高煜身上养神。 霍爱民坐的副驾，他也以为程澜真的醉了。毕竟她确实喝得不少。 只有高煜，半道发现程澜睡着了有些哭笑不得。 她真的是对他一点都不设防。 他告诉了靳鑫地址，等到了地方他直接抱着程澜进去。 然后听到靳鑫小声问他表哥，“你的发小，那年纪应该挺大了吧？” 高煜心头又让外人插了一刀。 他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告诉自己：我内心强大，不跟小毛孩儿计较！ 霍爱民道：“二十四而已，什么年纪挺大了。你也是二十的人了，你以为自己多小么？人家是因为上过战场，才看着比你这样的奶油小生成熟一点。” 私房菜馆门口还有人在守着，看高煜抱着自家老板回来想上前帮忙又觉得不合适。 高煜道：“没事，我送她回房就好。你不用管，守好门就是。” 他把人直接抱到西厢床上。 王千惠赶紧过来，“高同志，澜澜她怎么了？” 说着吸吸鼻子，“你们是喝了多少啊，她酒量很好的？” 也是用谴责的眼神看着高煜。 都把澜澜给喝醉了！把人带出去怎么就不照顾好呢？ 外公还说澜澜这个对象靠谱呢。 高煜道：“她是半路睡着了，不是喝醉了。麻烦你照顾一下她，明早记得喊她起床上课。” 如果他不是有公事，又或者她是三四节才上课，明天他就来送她了。 王千惠的口气缓和了许多，“哦，是睡着了啊。行，我会照顾她的。刚我有点急，你别往心里去啊。” “不会的。” 高煜和霍爱民一起被送回军区，靳鑫跟着霍爱民回家了。 高煜回到自己家，轻手轻脚开了门进去，脸色这才沉了下来。 高睿穿着格子睡衣从厕所出来，借着月色看到他便道：“回来了，澜澜送回去了么？” “送回去了。” 高睿随手开了灯，“没事，你妈在房间里看电视呢。”他们还是各睡各的屋。 等看清儿子的样子他道：“你怎么脸色怎么不好看？” 高煜坐下把吴硕说的话讲了出来。 “我算是知道怎么那么多人被身边的人拉下水了。他们的话术确实很厉害，而且能找准人的弱点。没有哪一个人没有弱点。”高煜感慨地道。 高睿也坐了下来，“吴家那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大院里的人还都说他算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还说燕家闺女顺境、逆境都不离不弃也不枉了。” 吴家也是当年挨了整的。吴硕倒是有机会当兵，但他没去。 他对经商致富更有兴趣。 燕家有两个儿子，哪怕他和燕妮结婚，军中资源也不会用在他身上。 而他家的关系，难免人走茶凉。 他不如靠着燕家的关系去做生意，借到的力还大些。 高煜想起热心肠的燕妮叹口气。 如今唯利是图的吴硕还跟她处对象，怕有一半是冲着她的家世了。 但这姑娘却不这样认为。 他真要这么去劝，估计燕妮会恼羞成怒，说程澜难道不是看中了他的资源？ 希望吴硕能记得当年吴家遭难时燕妮是怎么对待他的吧。 不过，“他们怎么还没有结婚啊？” “听说快了。” 程澜一夜无梦到天明，被王千惠喊起来后赶紧起身打理自己，吃过早饭去上课。 冬天最恨上一二节课了。 星期一上午四节课拉满，程澜抱着书出了教学楼。 旁边的刘权忽然伸手拍拍她肩膀，向楼下指了指。 程澜看清楚在车里等着的高煜，脸上顿时绽放了笑颜。 她直接把书递给刘权，“帮我拿回去。” 她的东西是放在刘权租的屋子里的。 只是午睡回去寝室而已。 刘权刚接到手里，程澜就快步跑下楼去了。 他是把进出京大的那个凭证贴在给高煜的那辆车上的。 为此，今早程澜还是从校门口一路走过来的。 旁边有人凑过来看，“刘权，那不会就是程澜对象吧？” “肯定就是啊。” “千呼万唤始出来啊！同学们，走去看看。” 结果他们还没来得及下到底楼，高煜已经载着程澜离开了。 可见程澜下楼的速度有多快。 刘权道：“人家两个可能要赶去......家里吃午饭。” 这里开车过去玉泉山很近的。十几公里，真的赶得上午饭。 “赶去家里，不该是赶回家里么？”顾雪道。 “高煜没和他爷爷住一起。” 章华点头，“原来叫高煜啊。没事，来日方长。他总不可能明天就走了。明天等着看他开车送程澜来上学好了。” 让刘权说中了，高煜的确是接上程澜就直奔玉泉山去了。 到了山脚下哨卡的地方，他把头探出去让哨兵看了一眼，拦车的杆子就抬起放行了。 到家12:25，刚刚好。 吕奶奶道：“快洗手准备吃饭了，我去让阿姨把菜下锅。” “好，谢谢吕奶奶！” 高战清看向大孙子和未来孙媳妇，高煜和程澜赶紧道：“爷爷|高爷爷！” “嗯，你奶奶身体还好么？” “其实她身体本身还可以。就是听说了一些**参与的恶**件，难免心头郁结。我想劝她回头干脆到北戴河的疗养院去长住算了。也跟公安部的人说一声，有些事不要再告诉她了。估计是她带出来的几个徒弟说的。” 高战清点头，“也好。你回来了就好好陪陪她，你的话她还是能听得进去的。” “嗯。” 292 第 292 章 四菜一汤很快送了…… 四菜一汤很快送了上来, 吕奶奶道：“先吃饭，有话吃了饭再说。小煜、澜澜, 快过来坐下！老高, 你也赶紧坐下了。” 高战清住在这里，长房、二房、三房的儿孙都时常来探望。 不过他最高兴还是看到高煜了。 得知高煜把83年的探亲假全部请了他蹙眉，“还没开始干活呢, 你倒是把假期全安排了。澜澜八号开业开业是吧，你十号就给我回去。” 高煜心头有些狐疑, 难不成要让他回来了？嘴里也只应了一声‘哦’。 程澜也有这个想法，如果是真的再过半年就能回来就太好了。她原本还以为得等到开战才有机会的。 高战清吃饭的时候难得的表扬了高煜两句, “嗯, 能发挥你的所长, 辅导尽可能多的士兵考上军校，这很不错。如果你离开后，带过的部队还能有向学之风, 着实该记你一功。” 高煜道：“大多数士兵都没有背景, 考上军校是他们最好的出路。看到战友切实因此改变了命运，知道努力有用, 我看情况会比之前好的。” 高战清点点头, 又对程澜道：“澜澜也不错，还去给士兵们上英语课, 消除他们对英语畏怯的心理。军功章里有你的一半。” 程澜笑开，“高爷爷, 要不您给点实惠的？”她这个人一向不吃口头表扬。 高战清失笑, “你要什么？” “把您的军供茅台拿一瓶出来喝啊。” 程澜好酒，高战清做七十大寿的时候就知道了。 当时让她负责倒酒，她倒了一圈最后给自己也满上了, 还说她是替她爷爷和老战友们一起喝。 但是万万没想到她敢直接跟自己讨酒喝。 行吧，下次注意。别再轻易表扬这丫头了。 高战清拿手指了指她，又问问高煜，“你公事办完了？” “办完了。事情不复杂，本来团长就是给我个提前回来的机会。” 高战清这才对旁边的勤务兵道：“去拿瓶茅台出来。” 高煜对程澜讨酒喝的行为也有些惊讶。这个小酒鬼，真是胆大妄为。 他老子不能喝酒，他也不好酒。没想到他媳妇儿还挺喜欢的。 高战清也是好酒之人，而且休假在家喝一点确实无伤大雅。 他对程澜道：“其实军供的和外边的也就是用的粮食产地不同，工艺是完全一样的。我们长征经过茅台镇，都是直接用来洗澡的。” 茅台镇就在赤水河边嘛。 吕军医道：“什么洗澡，就是买来洗伤口。酒精洗伤口挺好的。一会儿年轻人喝，你就别喝了。澜澜你要是喜欢，开了瓶剩下的也可以拿走。” 程澜不客气的点头，“我拿回去还可以做菜。” 高战清道：“你少扯幌子，喝就说喝！肯定是你爷爷从小拿了筷子蘸酒喂你，把你喂成了个小酒鬼。每天喝一点点白酒，可以促进血液循环的。只要不误事、不过量，没关系的。让我光看着他们喝肯定是不行的。” 吕军医道：“那干脆别开了，省得你巴心巴肝的。小陈，直接给他们放车上吧。” 当着孙子和孙媳妇的面被管，老爷子多少有些不自在。他对程澜道：“拿回去慢慢喝，酒是要品的。” 程澜笑，“您老放心好了，我就拿一瓶回去尝尝哪儿不同。上次坐飞机，林爷爷说飞机上的茅台酒不如军供的好喝。那不是外头没得卖才上您这儿来讨么。” 高战清道：“你店里是不是卖茅台酒啊？” 程澜点头，“那要配得上档次，就国酒茅台啊。” “你小心买到假的，到时候砸招牌。据说现在外头很多人找了瓶子去灌酒冒充茅台，还有人酒瓶子都是伪造的。” 程澜道：“我打发了两个退伍兵去茅台镇的酒厂里买的。” “哦，那还行。看来你的准备还挺充分的。” 等吃过午饭，高战清要午睡。 程澜和高煜就出去在山上逛着。这山上平常不让人进来的，哪怕冬天景致也非常的好。 程澜挽着高煜的胳膊，高煜捏捏她的鼻子，“你那么喜欢喝酒啊？小酒鬼” 程澜拍开他的手揉揉鼻子，“嗯。等我有钱了，弄一个大酒柜，搜集各种美酒。把他们摆成一排、一排的。听说许将军喝茅台酒很厉害是不是？” “是啊，而且他酒量很好。凡进京的熟人或者有事找他的战友，他席间都要灌人家的酒，非得把人灌醉不可。搞得后来大家集体去找总理告状。最后总理就把许将军喊去他那里喝酒。两人摆了一桌菜对酌，一人喝了两瓶茅台。总理还要继续让服务员开酒，而且完全没有上头的迹象。许将军不敢再跟他拼酒，被喝服了。后来再没敢灌别人的酒。” 程澜失笑，周公对付手下这些骄兵悍将真的是有一手。太有人格魅力了！ 反正像许将军这种，板着脸严肃地跟他讲大道理肯定是讲不通的。 就得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 “你怎么敢跟我爷爷要酒喝啊？” “军供的，外头又没得卖。高大伯那里又没有酒。话赶话说那儿了，我讨来尝尝。上次我们重走长征路都走到离茅台镇不太远的地方了。” 高煜挑眉，“还要去么？” “半途而废实在不是我的性格，不过等条件更成熟些吧。上次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肖晚突然喊肚子疼真的把我吓到了。幸亏有徐懋宁在。” 高煜点头，“行吧，反正今年暑假我多半已经回来了。” 那就不用她再去探亲了。 至于徐懋宁什么的，他有胜利者的胸怀。 程澜道：“回北京？” “也可能是河北等地，北京军区辖区还是很大的。到暑假我在内蒙古就待满三年了。” 程澜道：“高煊回来过没有？”想起那个‘洗脸要洗耳朵背后’她还是忍不住想笑。 “说是过年能回来，不过我跟他见不到。” 一路上遇到了人，高煜便带着程澜跟人问好。这上头住的都是老前辈，嘴甜一点没错的。 对方往往会笑眯眯的看看他俩大大方方牵着的手，“回来啦。这小姑娘不错，好好对人家！” 大冬天的，看到这么一对漂亮的青年男女还是挺养眼的。 高煜也笑眯眯的点头，“嗯嗯。” 高煜不想太早送她回四合院。那里太多人了，说话、做事都不方便。 “我们去看电影吧，吃了晚饭再回家。” 待在室内可不冷，房间里都安装了春兰空调的。 待在有空调的房间看外头簌簌的落雪，那是非常舒坦的一件事。 程度仅次于在玉泉山上泡着温泉看下雪了。 两人遛弯回来，高煜找工作人员给他们放电影。 工作人员看他们正在热恋中笑道：“小高、程澜，给你们放《孔雀公主》吧。” “都行。” 等给他们弄好，工作人员就退出去了。 迷你电影院里就他们两个人。高煜便也没什么顾忌的把程澜搂在了怀里。 空调开着，两人都把外套脱了。程澜后来干脆把脚都放到了长沙发上，整个人靠在高煜身上看电影。 桌上摆放着草莓等水果。 “这日子是太舒坦了。” 她那里的地龙冬天倒也能抵得了空调，但这组沙发要置办上还得花不少钱。不过这么过日子是真的好。 老爷子奋斗了一辈子，他们今天跟着享受一盘。 高煜道：“我以后也一定会给你挣这样的日子回来。” 说着拿起一颗草莓去了蒂，喂到她嘴边。 “好，我等着。”程澜说完张嘴含住。 再有钱也不上这样的日子的。吃的菜啊、肉啊、水果啊统统都是内供的，水也是玉泉山的水...... 她那里再怎么花钱弄，也只是盗版。 不过，给如今的有钱人过过差不多的日子，他们也会觉得舒坦的。 她根本没必要去什么□□取经，来老爷子这里就足够了。 只不过她之前一个人来，没这么有底气就安排服务人员给她放电影、开空调之类的。 跟老爷子本人讨酒喝她有底气。因为知道他会看在高煜面上、看在爷爷面上惯着自己。 这也是一定程度上的持宠生娇。 但这些工作人员不会尊敬对国家没什么贡献的她的。 这些享受是给对国家有功劳的人的。 电影剧情渐渐展开，唐国强演的召树屯王子成人家洗澡时，把孔雀公主的孔雀羽衣偷走，这样她就不能再飞，也不便出水。 最后只能答应嫁给王子做他的妻子。 “哎，我觉得趁人家洗澡时把人家衣服偷走的行为很不要脸哎。我们的古老传说里很多这样的开端。牛郎也是这么偷了织女的衣服吧，要不然就是董永这么偷了七仙女的衣服。” 高煜配合的点头，“对，不要脸。” 为了有媳妇儿还要什么脸啊？ 程澜道：“不过唐国强是真的好看啊！” 看她看得满眼都是星星，高煜撇撇嘴。 等高战清午睡起来听说小两口在迷你影院里开着空调看电影，笑了笑没说什么。 大孙子在困难地区驻守边防，回来在温柔乡里放松个十天半月，他还是能纵容的。 嗯，二孙子也行。二孙子如今也过得不容易。 但其他儿孙想这么享受，那就别想了。 他问道：“高煊什么时候回来？” 吕军医在给高灿打毛衣，闻言笑道：“说是正月间能回来待一阵。” 老头子对高煜、程澜的优待她自然看在眼底。以往高灵、高灿来了他都没这么纵容的。 高灵、高灿可不敢跟他要酒喝。 但只要他还念着高煊就好。也不枉那孩子去湿热之地喂了那么久蚊子。 “嗯，什么时候他也能带回来个对象就好了。” 高煊是读完军大去参军，这不属于三年义务兵期间。他是可以处对象的。 吕军医皱眉道：“也有人对他表示好感，但那孩子说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高煊的长相、学历，即便不知道他的家世，想和他处对象的人也不会少。 这冬天，送他围巾、毛衣的都有几个，文工团的、女军医、女军官都有。 奈何他在北京还有花花公子的虚名，去了军营仿佛一门心思都放在了事业上。 儿媳妇跟她说起来也发愁。 “革命还是需要有下一代的嘛。高煜这里，要想看到曾孙还早。我还指望着他呢。” “知道了，我会让他妈好好劝劝他的。有合适的咱们大人也可以替他先张罗起来。” “嗯，这个你要注意分寸。不求联姻能帮上咱们家什么，但至少要像澜澜一样家世清白，政治面貌好。” 吕军医点头，“嗯。” 293 第 293 章 看完电影陪着老人…… 看完电影陪着老人家打了会儿乒乓球, 两人吃过晚饭才告辞。 等回到四合院，程澜小心翼翼的把酒放到自己的写字台下锁着。 训练了一个多月, 终于快要开业了。员工们最近都有些兴奋。 他们都是依着周末和法定节假日休息的。所以过两天元旦可以放假。 而且老板说会提前到12月31号就发12月的工资, 让大家元旦出去玩手头宽松些。 王千惠是摆了一张钢丝床在这屋里住，还有一张屏风遮挡着。 所以高煜便也进了程澜的房间一起坐下。 “我还想着8号开业，如果生意好、上了正轨, 周末你和我一起送奶奶去北戴河疗养的。” 北京过去两百多公里，而且路段比较好。他奶奶的职级肯定有专车送去, 回来他们再坐火车就是了。 顶多耽搁一两天上课。 虽然前头有十来天，但元旦要喝于援朝和程昕的喜酒, 八号要开业, 这期间她估计没什么心思玩儿。 毕竟又要上学、又要准备开业的事。 现在别说程澜, 连他都去不成了。 程澜道：“不让方奶奶在家过了年再去么？” “让我爸妈过年过去陪着好了。那边的气候很适合老年人疗养，还有医护人员24小时照顾。我爸也可以顺便疗养一下。” 程澜道：“要不是过年得回去，我都想去陪她老人家待一阵啊。没事, 我们可以暑假去陪陪方奶奶。” 北戴河可是好地方啊！去蹭着老人家住一住疗养院, 享受一下。 “嗯，如果有机会的话。” 过了一阵电话响了。王千惠在办公室接起来, 然后转到分机。 应该是找程澜的。 程澜去洗手间了, 高煜便接了起来。 “澜澜，你哪天开业来着？”林景南的声音响起。 “元月八号。小叔你有空来啊？” 林景南道：“高煜, 你怎么在澜澜房间里？” “我回来探亲，来看对象啊。她上洗手间去了。对了, 你明年毕业后工作安排在哪里？” 林景南79年上的军大, 明年六月就要毕业了。 “我想留云南，这里离国境线近一点。而且也属于成都军区管辖的范围，不用打申请报告跨军区调动。” 说到这个, 高煜的脸色也严肃了起来，“我家老爷子那里透出的话风，我大概今年就能从内蒙古回来。具体去哪里不知道。不过南疆有事，我肯定会申请参战的。” “像我们这样参加过自卫还击战的老兵，估计不用申请。”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程澜回来了。 高煜把话筒递给她，“是小叔。”语气十分的自然，就仿佛他一直以来都管林景南叫‘小叔’一般。 程澜接过去道：“小叔？” “嗯，是我。程昕明天领证是不是？” “是啊。明天领证，元旦摆酒。你来得了么？” “去不了。我汇四十过来，二十贺她新婚，二十贺你开业。” 二十已经是比较重的礼了，半个月的平均工资。 “好，我元旦带过去给她。” 林景南道：“她请了哪些人啊？” 程澜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直接道：“程家就我和千惠，其他人没有请。” 昕姐完全没有要和程家和解的意思。当年对她施加伤害和袖手旁观的人，她都不打算和解。 “嗯，这也由得她。那她这次回村里是有什么打算？” “她回去会落实清楚法律规定给的赡养费。省得他们听说昕姐嫁到了不错的人家，又生出妄念来。她们不是转了户口么，今年就没有小卖部的猪肉和分红可以领了。” 也是呕一下对她不好的家人。 看，我现在过得好了，但你们当初对我不好。现在就只能看着我越过越好？ 说实在的，挺解恨的！ 林景南失笑，“真是干脆利落。对了，我打算明年毕业留在云南了，老爷子那里好不容易才说通。” 如果不是因为要预防战事的缘故，老头估计还没这么好讲话。 程澜笑道：“你果然还是留在云南当女婿了啊。” “瞎说什么啊。我毕业后是副连级，到能单独分房子的副营级不是太远了。暑假我结婚，高煜尽量，你一定得来啊。” “啊，好的、好的。具体定在什么时候？” “老头子和梁锦他爸正商量呢。但肯定就是暑假，到时候在我驻守的营地里办。” 挂断电话，高煜听说林景南要结婚叹口气。他还有整整三年半，一千多天！ 他对程澜道：“昕姐结婚，我俩一起送礼金吧。” “方奶奶那里......” “她那里是跟于奶奶的交情，她们论她们们。咱们从你这里论。你小叔那里到时候也这么给。” 程澜想了想，“那我们就一起送一对手表吧。明天去选。如果国产表没有好看的，我准备拿外汇券去友谊商店买进口的。” “好！” 28号上午，程澜照常上学。 今天是上第三四节课，下午还要上一二节可。高煜九点半开车过来送她。 车子一到教学楼下，唐欣然等人就围了上来。 高煜笑了一下先下车，走到副驾驶位给程澜开车门。 程澜龇牙，平时没见你这么绅士呢？ 众人便齐刷刷地盯着他看，剑眉星目、长身玉立的，怪不得能把程澜迷住啊。 等程澜下来了，唐欣然等人起哄，“程澜，介绍一下我们的解放军同志啊。” 程澜笑道：“我对象高煜，最近回来探亲的。” 高煜笑道：“同学们好，你们都是澜澜的室友吧。中午我请大家吃饭。” 好歹他也是读过大学的，知道规矩。这个面子，他怎么都得替程澜撑起来。 “会不会，太破费了啊？”顾雪笑眯眯的道。 高煜道：“不会。那我去校外订个地儿，中午大家一起来。” 校内只能用京大食堂的饭票，他没有。在校内请得程澜买单，那可不是长脸。 “那就谢谢了啊。” 中午刘权也跟着一起去。 高煜看着他戴副眼镜跟一群女生走在一起十分自在的样子。 于是道：“你是洪常青啊？” “我不是怕你成洪常青这才一起来的么。” 高煜找的地方就在校门外，十个人热热闹闹圈了一桌。 高煜点了十菜一汤。主要是女生，够吃了。 人一到，很快就上菜了。基本上招牌菜都在这上头了。 崔秀秀估了一下价格，“这不便宜吧。”怕是把人家一个人的工资加津贴都花掉了。 程澜道：“没事，以后你们有对象了，我一顿一顿的吃回来。都趁热动筷子吧。” 顾雪道；“对对，吃，高营长钱都花了，我们不吃才是浪费呢。” 高煜点头，“如今物价上涨，我们也涨了工资和津贴的。大家都别客气！” 崔秀秀道：“哦，对，程澜说过你是营长呢。我想成普通的非义务兵了。那我们就真的不客气了。” “吃饭不能客气，吃！”高煜笑容和煦的道。 等吃好，众人冲高煜挥挥手，“好好对我们程澜哦。程澜她可是对你死心塌地的，条件再好的追求者统统不假辞色。” 这一顿饭吃下来，程澜的室友对高煜都是好感倍增。 甚至萌生了找个军官也不错的念头。 但想想又觉得不是每个青年军官都像高煜这样博学多才，跟她们说话完全无碍。 毕竟人家本来就是水木的呢。 程澜一手扶额，都处对象了这不是应该的么。而且，说给他听做什么啊？ 助长他的得意情绪。 高煜眼中满是笑意的点头，“嗯，请大家放心。” 吃完饭，高煜和程澜回刘权租的房子去。程澜有一间屋在那里的嘛。 下午还要上课，去休息一阵就要准备去了。 刘权识趣的拿着搞来的借书证避到阅览室去了。虽然没空调，但人多，二氧化碳就多啊。 回了出租屋高煜道：“他上课认不认真啊？” 还行，三十多平的套二。怪不得要30一个月了。 他等下就在这里等程澜下课。 “可认真了，他准备参加今年的高考的。” 刘权如今可谓有钱有闲，他也不需要去跑市场。只要能有车、有司机就可以了。 接下来几天，高煜天天来接送。 程澜上学他就在出租屋那边看书、听收音机。 程澜放学了就回公安部大院去一起陪着方奶奶，高睿和舒敏也住到公安部这边来了。 元旦这天一大早，王千惠同程澜一起到程昕家里给她送嫁。没有兄弟到场，姐妹顶上。 高煜则同公安部大院的发小以及于援朝的同事一起陪着于援朝来迎亲。 韩江波也来了，他和高煜是公安部大院的发小。 于援朝请了高煜给他当伴郎，伴娘就是程澜。 高煜当然乐意啊。不然回头让他看着程澜跟随一起当伴郎伴娘，他会很膈应的。 于援朝就借了高煜开着的那辆车当婚车，然后又借了单位一辆车。 好事成双的就把程昕接到了于奶奶给他准备的婚房。 不过他和程昕、程杳平时是住在程昕那里。 他在派出所的宿舍太小了。 住公安部大院两个人上班又太远。 一开始于奶奶和于伯伯他们觉得不好，但于援朝说等他分到楼房再搬就是了。 反正现在他也在团结湖那边上班，省事儿。 婚酒摆在公安部的小灶食堂。一共六桌，一桌12个人，取个六六大顺的意思。 新郎、新娘之前都不太顺遂。就希望两人在一起之后，往后的日子能平平顺顺的。 于奶奶、于爷爷还在走动的老关系，还有于援朝亲近的领导、同事这些都来了。 程家真的就只来了程澜和王千惠还有林琅。 林琅也来送了一份礼金吃酒，她纯是看程澜的面子。 程昕是针对不怕人说她娘家没什么人。 程澜还听到有人小声议论，“那个就是高煜的对象，新娘子的堂妹。” “我说于援朝哪认识的乡下女人。原来是高煜的大姨子。不过，确实姐妹俩都挺漂亮。尤其是那个妹妹，怪不得连高煜都栽了。” 程澜无语，怎么哪都有这样的碎嘴子啊？怕不是家里有人暗恋于大哥，没被看上吧。 这都不是什么问题，她们也不敢大声说。 但是，于援朝的母亲是问题。她要求坐新郎母亲的位置，要于援朝的继母站起来把位置还给她。 席间好多人的眼神都变了，看笑话的大有人在。 “我才是亲妈。我又没死，凭什么让后妈坐那里啊？就算生恩比养恩大，她也没替我养儿子啊。” 这闹起来就有些不好收场了。而且，也不能说她一点道理没有。 但这样子闹，婚宴就不好继续进行了。 294 第 294 章 于奶奶站起来道：…… 于奶奶站起来道：“那我总替你养了儿子吧。你当初一走了之, 生怕于家连累了你。儿子也不要了，连生活费都没出过一分。小樊是我儿媳妇，她没有苛待过援朝, 每个月任由他爸把工资的三分之一寄回来养儿子。他们一家三口用剩下的钱日子可算不得宽松。作为后妈这就足够了！后妈也是妈, 我安排她坐那里的。你都不是我们于家的人了，凭什么坐主位？我念着今天你来者是客, 对你比较客气。你要是来援朝婚宴上撒泼, 你就给我出去！” 于援朝的继父拉拉他妈, “我们去坐下面。别惹得老太太发火，真被赶出去就难看了。亲儿子的喜酒, 你总不会想缺席吧？” 于援朝的妈看看儿子, 见他也没有为自己说话的意思，这才一脸委屈的被拉到客人的席位上坐下了。 边走还边嘀咕, “哼，我就不信老太太你和老头子没有私下贴补。” 高睿‘啧’了一声, “这女人见好事就上，有不好的事躲得比谁都快。” 他跟于援朝的爸爸是发小, 对当年的事一清二楚。 舒敏道：“这种半路夫妻, 这样的事该事先协调好的。” “肯定知会过她。可她如果之前勉强同意了，这会儿心头突然又觉得不甘非要闹，除了阿姨旁人拿她也是没办法的。” 他俩对视一眼，朝抱着酒瓶子和酒杯跟着去敬酒的程澜、高煜看了看。 回头他们儿子、儿媳妇结婚，绝不能出这种让人看笑话的事。 到时候的场面肯定更大。老头子那里会来不少人的，摆九桌肯定都不够。 方真看他俩一眼。 算了，她也懒得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这俩如今明面上还算过得去。不会让小煜被人指指戳戳的议论就行了。 今天程澜和高煜是男女傧相，一路陪着敬完了九桌。 有高煜一路陪着给新郎倒酒，当面没人敢说什么了。但背后嘀咕的人却更多了。 好多人都说于援朝就是要和高煜做连襟。说程昕、程澜姐妹都很会攀高枝。 听得程澜脸上的笑都有些挂不住了, 伸手搓了搓耳朵。 高煜小声安抚道：“快好了，就快好了。” 无论如何，不能在这个场合发作。而且那些人背地里说的话，别人也没有听到。 陡然发作人家完全可以不认账的。 程澜失笑，“幸亏你不是宣统他爹。” 高煜也笑了起来，脑子进水才会在继位大典上说‘快完了，就快完了’。 今晚是洞房花烛夜，晚上吃过喜酒程澜把程杳带回自己家去了。 杳杳今天多少还是有些沉默，估计心情还是有点复杂。 回来的路上是林琅开的车。高煜是男傧相，肯定得给新郎挡酒啊。 于援朝说得花好朵好的，“妹夫，等你跟我小姨子结婚的时候，我一定还给你。拜托了——” 以至于程澜走的时候，高煜都喝得二麻二麻的了。给新郎挡酒可不轻松。 车停在方家的地坝里。方奶奶看他还要跟着上车便道：“大晚上的，你还要上哪去啊？” 高煜大着舌头道：“送澜澜，回家！” “然后谁再开车送你回来不成？” 高煜固执地强调道：“我要去送澜澜。”跟着程澜往车子里钻。 高睿忍着笑上前来拉他，高煜不肯配合。 程澜只好往中间挪了挪道：“高大伯，算了。等会儿让赵柯开车送他回来，你们留赵柯住下就是。” 车子发动开了出去。这会儿街上没什么车，也没什么人了。 林琅开得就比较轻松，还有空开口试探高煜是不是喝醉了。 “高煜哥，你现在是不是嫌弃我和杳杳、千惠很多余？” 高煜对程澜道：“她想哄我，酒后失言。” “哟，看来还没醉糊涂。”林琅笑道。 程澜道：“开你的车吧，我们的命都在你手上呢。你得对我们负责！” “Yes，madam。” 等车开到了四合院停车的地方，林琅道：“我们这就腾地方。” 她和王千惠、程杳都立马就打开车门下车了。 程杳本来心情有些复杂，这会儿都变得明媚了不少。 车上很快就剩下高煜和程澜了。 高煜把头搁在程澜肩头，“头晕。” 程澜道：“头晕你还出来。” “想跟你多待会儿。马上私房菜馆要开业，你要开始忙了。我的假期，已经过了快一半。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啊？可是我盼着回来见你的时候，明明过得很慢。” 程澜伸手摸摸他的脑袋，“你就快回来了，你想想人家副营长和肖老师他们。” “嗯，说得也是。” “好了，我下车了。你就别下去了，回头酒气更加的上涌。赵柯马上过来。” “嗯，明早我来送你上学。”高煜是真的有些晕乎，便也没有坚持要下车。 “好。” 程澜下车，没走几步就发现林琅、程杳、王千惠在前头等着看她在车上耽搁多久呢。 程澜白她们一眼，径直往前走。 程杳跟了上去，林琅和王千惠也慢悠悠的跟上。 程澜进去叫了赵柯过去开车送一下高煜，晚上就歇高家了。 赵柯点头，“哎，好的。”边说边穿上军大衣起身出去。 程杳洗漱后道：“小姨，我用下电话。” “嗯，给小墨打是吧，你打吧。”程杳此刻的心情，估计也只有林墨可以和她说道说道。 林墨当初是林琅安抚的，但林琅和杳杳没那么熟。 程澜拎了热水到浴室洗澡。 当值的保安在三进院子里最后检查一下还有没有什么地方有起火的隐患。 每天都要轮班检查几次的。 看到王千惠站在回廊底下，保安问道：“王店长，你还不休息啊？” “嗯，刚觉得车上有点闷吹吹冷风，这就要休息了。” 王千惠是去喝了程昕的喜酒有些感慨，昕姐这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吧。 买了北京的房子，有了北京户口。 她不是靠嫁给于公安才得到的这一切，以后也不用手板心向上跟于公安要钱花，这就能有更多的底气了。 她相信女员工宿舍那边比她的感慨更多。 都是程家的女儿，程澜她们自问比不上。但是比程昕也差这么多，还是有些受刺激的。 奋斗的动力自然就更足了。 果然第二天来上班，程家村来的女员工都来找她打听。 这会儿程澜已经上学去了，顺道坐车把程杳也送去了学校。 于公安有三天婚假，这三天程杳都会留在程澜这边。 等把小姑娘送进了校门，高煜道：“于援朝那家伙，美死他得了。” 连继女都有他们帮忙带，可以安安心心的洞房、休婚假。 程澜一脸好笑地道：“你就是看人家结婚，你没得婚结不舒坦吧？” 高煜坦然道：“是啊。” 于援朝结婚了，再过半年林景南也要结婚了。陆陆续续的，他的发小估计都要结婚了。 “那以前也没见你在意过啊？” “那有对象不能结婚，跟没有对象看别人结婚，心态肯定不一样嘛。” 程澜道：“那能怪谁啊？你自找的。开车——” 转眼到了元月八号星期六，程澜的私房菜馆开业。 下午的两节课她直接请了假没上就回来了 昨天已经试运行过，人手、食材、门店本身都没有出纰漏。 今天便正式运营了。 中午没有开业，如今中午很少人会出来吃的。 下午五点半，北京的天已经黑得差不多了。 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后，一身大红色短款、轻便羽绒服的程澜直接一跃而起，揭开了木质招牌上罩着的红布。 她身高172，弹跳能力十分的好。轻轻松松就给两米多高的门楣上挂的招牌揭幕了。 上头是高爷爷的墨宝，从右至左：程氏私房菜馆。 她之前跟着高煜上山时求回来的。赶紧的就送去店里做好了。 那落款是老爷子自己取的字号，绝大部分的人是看不懂是谁书写的。但懂的人自然明白。 高煜站在她旁边，看她意气风发的道：“亮灯——” 大门上的四盏大红灯笼，里面的三十六盏灯笼，胡同里和胡同口的三十六盏灯笼同时都亮了起来。 这都是牵的电线，因为蒙了灯笼纸显得比较朦胧，但看着暖暖的。 一时，还挺有仪式感的。 程澜拱手笑道：“多谢各位亲朋、老师、同学前来捧场，请进——” 来的除了已经订了席位的五桌人，还有程澜的同学、老师、亲朋好友...... 门口两名咨客站在一张类似课桌的桌子后面。 咨客这是所有员工里最高的女孩子，都跟程澜差不多高了。 她们里头是大红色绣金丝的冬款旗袍，外头罩着两件白色貂绒披肩。 脚上嘛，是黑色的长毛皮靴。 不然这个天气站在外头着实是有些冷的。 哪怕旁边摆着火炉。 两人笑容可掬的把代表订餐的小木牌发给客人。 高睿上前拿了一号厅的木牌。 咋眼看去连这上头的三个字都是他老子写的。但细看不然，应该是程澜自己写的。 他拿着给高战清看了看。 高战清笑了一下，“倒是你这丫头得了我三分真传。” 他们这一桌，高战清、方真、高睿、舒敏、高煜、程澜，于奶奶、于援朝、程昕、程杳、林琅、邱鑫泉、王维娜。 坐下来满满当当的一大桌了。 王维娜也没想到她居然以程澜小伙伴的身份参加了高家的家宴。 一名咨客领着众人往一号厅的方向走。 立即有人补位，外头始终是有两个人在的。 程澜一共是给这个位置备了三个人。都是170+，面貌姣好、身段上佳。 平时两人轮着应该就够用了，今天开业三个人都来了。 这会儿第一个咨客把人领进去已经出来了。 一号厅还备了两名服务员，一个倒茶水，一个拿彩页的菜单出来以便客人点单。 手写报菜名，然后拿到厨房。 传菜是高矮茶香仿佛的六个人。一人端一个托盘，上面罩上看着很高档的盖子。 隆冬，不盖上吹风就冷了。 厨房里六个灶眼同时开火，哪个师傅负责什么菜，之前已经有分工。 大家的奖金跟负责的这道菜被点的次数挂钩。备菜也自行准备分量，但备多了要扣钱（第一周除外）。 厨房里的事是大师傅统筹规划。程澜把规矩讲了，就把厨房划给了他。这儿是大师傅的地盘。 传菜就从屋檐下过，菜从起锅到上桌，不超过一分钟。 门口咨客把二号厅的牌子双手奉与萧应，他也请了满满当当一桌的客。 295 第 295 章 为了帮程澜做宣传…… 为了帮程澜做宣传, 都是商场上的朋友，连他本人一起足足十二个人。 可以说都是潜在顾客，算是非常尽心尽力了。 程澜笑着一抬手, “萧老板, 里面请——” 萧应点头，同样是跟着一名咨客往里走。 有人好像把高战清认出来了, 落座点餐之后小声道：“萧少, 刚才那位好像是......” “是，你没看错。” “没看到他的......” 这人还没说完自己反应了过来, 这应该都是高家长房的人。 那位头发花白、面目慈祥的老太太应该是高老的前妻。也不是等闲人物啊！ “那门外的美女老板是......” “没过门的长孙媳。不然你以为怎么能从国宾馆请到停薪留职的大师傅？等闲的人，人家大师傅敢轻易停薪留职来投奔么？” “哎呀，你不早说呢！” 萧应道：“吴老板现在知道也不迟啊。不过, 高家一向低调。今天看架势应该是家宴。” “明白、明白。”他也没那个面子去旁边一号厅敬酒的。 刚还打主意等美女老板进来敬酒时要和她喝两杯的人咽下口水, 不敢再想这茬了。 一号厅的前六道菜已经起锅, 负责传菜的人端着托盘过去。 这么排成一列走着, 真有几分摇曳生姿。 看着她们走过去的其他包间的客人也觉得赏心悦目。 她们在门口停了一下, 保持着一人接着一人上菜、退下的速度麻利的把菜上了。 最后一人抱着托盘躬身, “请慢用！”然后也退了出去。 专门服务这一桌的服务员上前开酒、倒酒，这是点了酒水, 咨询过客人后拿出去煮过再拿进来的。 这样不会凉了胃。 煮酒也是华国餐饮文化的传统, 青梅煮酒论英雄嘛。 还有热饮料也给不喝酒的人满上。 方真看向高煜, “很快嘛，我们是现点的菜呢。去叫澜澜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程杳道：“方太奶奶, 我去叫小姨。” “好，你去，把大衣服穿上。” 这屋里是有地龙的, 大家一进来就在服务员的协助下把厚衣服都脱下挂上了。 “哦。” “不用叫，我进来了。”程澜走进来道。 五个餐牌都已经发出去了，也都有相应的服务人员在服务。她就进来了。 每个厅哪些人负责是事先规定好了。 一号厅和七号厅的传菜就是共用的六个人，不然实在是不够。 每个厅还有两个固定的服务员服务全程。 如果是客人让不用待在里面，她们就在旁边的休息室等着。 等客人下桌了来收拾。 第一桌的十二道菜，很快上齐、开动。 高战清尝了一口火爆腰花，“嗯，老嫩适中、味道还可以！” 他吃惯大场合宴席的人都说了可以，程澜便安心了。 然后众人试着转动餐桌，“嗯，这样很方便啊！大家都能夹得到。” 然后第二桌、第三桌......菜都陆续上齐。 王千惠穿着貂绒披肩在门口守着。 第六桌客人也就是京大的钟老师、陆老师和十个学生进去之后，她就有些忐忑了。 还有六桌，不知道能有几桌自来水的客人。 京大的师生是来AA的，那十个学生也都是在做社会实践的。 是程澜经管系的师兄、师姐们。他们兜里也是有钱的。 估计这样呼啦啦的进去了六桌客人还是很有带动的。 第七桌客人很快也进去了。 程澜吃到一半，瞅着六号厅开始上菜了便对席上的人道：“高爷爷、方奶奶，六号厅是我的老师、师兄、师姐，我去敬杯酒就回来。” 高战清点头，“嗯，去吧。” 程澜穿上羽绒服就过去了。 二号厅和其他厅的人看到不由问道：“六号厅是什么人啊？” 这么有面子的？ 萧应道：“是京大的师生。程老板是京大经管系的学生，这个私房菜馆只是人家的社会实践项目。” 原来是老师，这就说不上怠慢他们了。 不然哪怕知道她的身份，还是会有些不舒坦。不患寡而患不均嘛。 “萧少，你和这位程老板什么关系？” “朋友，我们还在成都的时候就是朋友了。” “那她家里是什么来头？” “她爷爷抗战的时候是高老手底下的兵。不过老爷子49年就主动退伍回乡种田了。” 萧应道：“人家程老爷子本来就不是为了别的才去打仗的。” “嗯，孙女能嫁进高家也多亏了他的人脉。” 等程澜回来，正好遇上吴硕等人也过来敬酒。 他家老爷子以前和高战清共事过，所以他来敬酒不冒昧。 高战清看看他，又看看一同前来的燕妮，“嗯，小吴，听说你生意做得不错。商场如战场，别堕了你爷爷的威名！燕妮，你也要在自己的事业上好好打拼。不能光是他飞了，要比翼双飞才行。” 吴硕想拉他大孙子下水，以后好给他当保护伞。这事儿他心头有数。 但也不必在这儿教训别人的孙子。 “好的，高爷爷！高爷爷、方奶奶、高大伯、舒阿姨，敬你们——” 看在老吴和老燕的面上，高战清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这确实是货真价实的茅台，看来没买到假货。 霍爱民等人也都敬了一杯，“我们干杯，您老随意。” 过了一阵，刘权也带着他的司机们过来敬酒。 高战清对着他倒是笑容不少，“不错，你小子还接收了八个退伍兵呢。” 刘权嘿嘿一笑，“不是我给他们机会，互相成就而已。” 高战清看看程澜，这一个个幸亏都不像你那么实在。口头表扬还不够，直接让来点实惠的。 等敬酒的人走了，他问高睿，“你揣了多少钱来请客？别不够啊。” 除酒水外七折，酒水可不打折。 高睿道：“不够就把高煜抵在这里洗碗。”他揣了两个月的工资，怎么都该够了才是。 程澜笑道：“好！” 她没有喝酒，下桌比较快。 吃好她就道：“我先失陪，高爷爷、方奶奶，你们自便。” 方真道：“去吧、去吧，就是喊你进来垫吧几口。小心别站在风口上吃了冷风。” “哎——” 程澜出去，王千惠告诉她，“九桌了。” 程澜看看腕表，六点一刻了。不过晚餐高峰时段还没有过去。 她对王千惠道：“你在这儿看着，七点钟安排陆续去吃晚饭。” 今晚上大多都点了酒水。 比起翻台再做一桌生意，自然是点了酒水慢慢聊天的更好啊。 餐饮赚就赚在酒水上，那茅台酒的利润很高的。 不过，只要她能保证卖的是真酒，日子长了，肯定会有人因此前来的。 到七点钟，十一桌了。 一号厅的几个男的还没有下桌，还在划酒拳。 邱鑫泉可能多喝了两口，居然撸起袖子跟高老爷子‘七个巧啊，六六六啊’的划上了。 林琅和王维娜都觉得这是他的高光时刻。 高战清听说了他的职业志向夸他不错，没有世俗偏见。 程杳、程昕、林琅、王维娜还有方奶奶、舒敏懒得等他们喝酒，拿起门口放着的灯笼出去踏雪寻梅了。 下过雪闻着梅花清幽的香气还挺舒服的。 一号厅客人的身份私下里传开了，来观赏梅花的人虽然多，倒也没人伸手要摘程澜的花。 林琅和王维娜、舒敏看了一会儿，听到歌舞声又跑到第二进大厅去看人跳舞去了。 程澜进去，看到舒阿姨的手在跟着音乐微微的动。看来是跳舞的瘾犯了。 方真走过来道：“你想跳就跳呗。”如今跳舞是很文雅的事情，又不像以前。 舒敏道：“我再等会儿，刚吃了晚饭不久。” 程澜这里的舞蹈队长齐欢道：“那舒主任您先看着，我们抛砖引玉。” 齐欢她们虽然是军分区的，但舒敏也是她们的老领导了。 等这一曲完结，程澜的三个舞蹈教练都上去了。 眼瞅着舒阿姨也是跃跃欲试，程澜笑了一下。这还成斗舞了？ 各个包间的人都有人在窗口看，“那三个跳得挺好的啊，看着很专业。” “听说是从文工团来的。” 程澜看到曾清嘉的妈妈和妹妹也过来看跳舞，便冲她们点点头。 她再往前走，京大的几个师兄、师姐坐在影音室沙发上看墙上的原声电影。 正房那边音乐声不算太大，不影响他们看电影。 再说这儿本来就是用隔音的材料包过的。 这是第二进东厢的大厅，旁边两间屋是给大师傅师徒休息的地方。 钟老师问程澜，“你这是正版电影胶片啊，哪弄的？” 这看着感觉很上档次！ “托一个老华侨从美国漂洋过海带回来的。” 听说北京、上海的电视台要做译制片，不过暂时还没有做出来。 她没有幕布，直接投影到雪白的墙上。天黑尽了，看着效果还挺好的。 旁边有打印塑封的中文，也有听不懂英文却对电影画面很感兴趣的人取来对照着看。 这一组沙发二十多个位置，花了程澜挺多钱的。 不过坐着是真的挺舒服。 走到第三进，还有几个小娃娃在大人陪护下在大厅玩儿起了跷跷板、滑梯、秋千等。 上头都写了提示，请饭后15分钟内不要进行体育活动。 还有小朋友就在看小姐姐们跳很热闹、欢快、很有感染力的舞蹈，还有活泼的跟着一起跳的。 和她一起过来的林琅道：“看来效果不错。现在很少考虑这样周全的地方。各类人群都有地方玩儿。” “还得看发酵的影响。而且，还远远不够啊。地方太小了，安排得还有些局促。” 员工们在陆陆续续的被安排去吃饭了。 譬如每个包间的两名服务员，就轮替着去。 传菜的六个人，三个、三个的去。 厨师则由吕正大师傅安排。 洗碗工已经把厨房能洗的都洗了。 但华国人吃饭的规矩，还有人没下桌是不能收碗筷的。 目前那只有京大那一桌和曾清嘉那一家下桌了，他们不喝酒。 把那两桌的杯盘碗碟洗干净晾上了，两个洗碗工便也先去吃饭。 这俩洗碗工就是街坊家的孩子。 程澜准备走回第一进的办公室，她这里都是通的。直接从第三进正房往回走就可以了。 走到第二近正房大厅，齐欢三人正在跳《洗衣歌》，走出来看的人越来越多了。 不少人在跟着哼唱，“是谁帮咱们翻了身诶，呀拉索，是谁帮咱们得解放诶，呀拉索，是亲人解放军诶，是救星□□诶——” 高煜也在这里，他站在旁边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妈在舒展身体。 “妈，你要跳舞啊？” “不可以啊？” “可以、可以。” 296 第 296 章 还有人问道：“程…… 还有人问道：“程老板, 你的电影有没有中文的啊？” “这都是我当年学英文的时候托人从美国买回来的电影胶片，中文的我没有买哎。因为在国内随时都可以看到。屋里头有打印塑封的翻译文字可以看。” “是么，那我去看看。看那镜头很漂亮啊。” 今晚放的是《茜茜公主》, 吸引人是自然的。 程澜在了解了奥地利历史后, 已经没那么迷恋茜茜了。但这个电影真拍得挺好，对于国人来说还是很稀奇的。 就是可惜演茜茜公主的罗密施耐德已经于今年5月29日去世了。 眼见舒敏要下场了, 程澜便示意小叶去找程浩问一下到底进账多少, 她就不过去办公室看了。 怎么也得捧一下未来婆婆的场啊。 没见一号厅的人包括老爷子都出来了么。 服务员都在开始收拾一号厅了。 舒敏跳的《草原女民兵》，这也是六十年代文工团的经典舞蹈。 应该是她们那个年代最受欢迎的舞吧。 别说, 她未来婆婆的身段、舞姿真挺迷人的。 齐欢三个估计也是瘾犯了，跟在后头一起跳。 还有一些观众在她们的招手下也加入了进去。一时真是热闹极了，参与性极高。 就连王维娜都跑去参与了。她应该也是从小看她妈妈跳舞长大的。 程澜用手拐了拐高煜, 下巴朝高大伯微抬。 高睿正看得微微失神的样子。 高煜心道：就怕他爸想起来的不只是他妈年轻的时候。 这个舞跳完, 还有客人跑来问, “程老板, 我们几个想唱《智斗》。你这里可以唱么？” “可以的、可以给你们放伴奏的唱片。你们拿着话筒跟着伴奏节奏唱吧。” 一个个还都是文娱积极分子啊。 当然, 敢站出来当众唱的, 一般都还是唱得不错的。 很快，胡司令、刁德一、阿庆嫂就就位了。 高战清也兴致勃勃坐到沙发上听。 听到‘想当初, 老子的队伍才开张, 只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的时候, 还在自己腿上打着拍子。 他对程澜道：“你搞这个自娱自乐很不错。” 程澜笑笑，她其实只准备了十一人的舞蹈队活跃气氛。 不过也好，全场表演还是挺累人的, 每天都有客人出来展现下才艺最好。 小叶站那边朝程澜招手，等她过去递给她一张条子。 程澜一看，已经结账的第一桌除酒水外都打了七折, 因为开了一瓶28元的茅台，又要一壶现榨的果汁，竟然花了170。 然后第六桌没喝酒，喝了热果汁，花了136。 曾清嘉的家宴也结账了，四菜一汤56元。 他说确实好吃，就是太贵了！偶尔来吃一次还行。 程澜道：“多谢捧场！” 曾清嘉道：“程老板，我收到几样老物件，你要不要？” 程澜想了一下，“我得找韩教授来看看，你明天拿过来吧。” 她看不出来真假，也看不出来是不是明器。还是给韩老太太打个电话吧。 曾清嘉点头，“好！” 看到曾经的曾园变成现在这样，他父母也是感触良多的样子。 据说他们还年轻的时候，这里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 一老站在梅花树下久久没有说话。 稍后又看到了自家在这里工作的五个侄儿、侄女，曾清嘉他爸也只能说了一句‘好好干’。 “走了，回吧。”再像也不是他的家了。 还有八桌没有结账，但总数已经算出来了。如果不加菜了，一共是1048。 今晚营收已经达到1400。 今天应该是不会亏了，但今天有六桌都是关系户呢。 而且，那六桌除了曾家的家宴，其他的消费额都比较高。 扣掉这六桌，估计业绩就不那么好看了。 说话间，又来了两桌客人。这是十三桌了。 嗯，不错，她之前还担心凑不够十一桌呢。 程澜看看表，七点一刻。吃晚饭的高峰期过了，但还有客人也不奇怪。 很可能是加班或者谈过事情过来的。听说这里开业，过来试试。 各个岗位都有人留守，立即就张罗了起来。 等《智斗》听完，高战清就笑着由司机、警卫员陪着离开了。 他的司机和警卫员是同程澜的保安一起吃的。 方真倒是兴致还好，坐在那里继续看节目。 王维娜对齐欢道：“阿姨你们先去吃饭吧。” 程澜点点头，今晚人多，让舞蹈演员们歇会儿也好。 齐欢便分批安排人去倒座房的员工餐厅吃放去了。 王维娜拿着她的小提琴走到场中，拉了一曲很热闹的《庆丰收》。 然后有一个退伍兵保安摘了树叶吹了一曲《百鸟朝凤》。 完了林琅拿过话筒唱了两首经典的英文歌。 唱完下来道：“这年头来吃饭，没点才艺都不好意思。” 程昕笑了一声，接过她手上的话筒，上去唱了一首《红灯记》：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 她当年也是乡上的文娱骨干，不过得有十多年没这么唱过歌了。 于援朝在旁边看着她，那眼中真的是有光。 新婚燕尔，两人正如胶似漆的呢。 于奶奶看得笑眯眯的，看来要不了多久就能抱曾孙呢。 方奶奶看看站在一起的高煜、程澜，眼中也满是笑意。 她已经答应了，等大孙子后天离开，就由儿媳陪着去北戴河的疗养院长住。 回头过年高睿再过去陪她们。 程昕之后又有客人上台来展现才艺了。 最后竟是一路吹拉弹唱热闹到了九点，客人们才全部散了。 吃一顿饭，还欣赏了一晚才艺表演。 京大的师生也看完《茜茜公主》第一部坐公交车回了学校。 高煜一家也坐车回去，捎上了于奶奶一家四口。他们有两辆车嘛。 刘权把邱鑫泉、王维娜也都送了回去。 所有员工分了工的，该打扫的打扫、该收拾的收拾，该盘点的盘点、该做账的做账...... 最后一共是来了十四桌客人。 王维娜说是要发的意思，四就是哆瑞咪发的发。 营收达到了1680元，毛估利润有500。 但扣掉那六桌关系户就只剩800来块的样子，这样估计也就刚刚回本。 毕竟食材成本也花了500，都是买的好东西。 人力人本一天200，然后还有水电、供暖的煤炭，员工餐等。 住宿虽然没有另外花钱，但她买房子也是花了不少钱的。 那八桌自来水的客人相当于一桌100的消费，按人头均数是12元。 就还行吧，第一天就没亏还是不错的，还能做下去。 大师傅八点钟就下班回家了，只留下了值班的徒弟。他会做的才，徒弟也都会做的。 今晚其实也只有一号厅和六号厅的几道拿手菜是他亲自做的。 高战清夸过的火爆腰花就是他做的。 程澜把这件事反馈给他，他高兴坏了。 大师傅的收入按今天利润500算的话，差不多有30多。 估计他心头也是有数的，走的时候乐呵呵的。这可比他在单位强不少。 他在单元真的不太受重视，但能被选进去手上肯定是有硬功夫的。 但里头能人多了，出头难。 家里又正是用钱的时候，还有红头文件可以停薪留职，便来试试。 他每天下午四点来，八点走。 比在单位上班自在多了。 他的小徒弟这会儿直接就回第一进东厢休息去了，不参与收拾的。 这是技术性人才，待遇肯定从一开始就不一样。 大师傅带来的五个徒弟，一个月差不多200的收入。 六师徒加起来两千一个月，和程澜估的差不多。 程澜和林琅分别打个哈欠，对视一眼各自回屋睡了。明天周末不上学，但还是要早点睡。 今晚值班的店长是王千惠，一会儿她会把所有数据整理出来。然后检查有没有安全隐患，再把门锁好。 每晚会有两个保安负责送女服务员去宿舍那边。 本地人家里都有人来接。毕竟十点半下班是真的有些晚。 小叶她们旺场后就回家了，她是来观摩和帮忙的。 明晚小叶值班、安排厨房以外的所有人和事。王千惠自然也会礼尚往来搭把手。 下午两点上到十点半，中间扣除半小时的休息时间。 舞蹈队的下午要各自练舞，这也是她们的工作。 服务员、杂工要配合厨房备菜。 程澜发觉她这儿居然还真的要用这么大几十号人。 当然，不讲排场的话完全用不到。但既然她一定得收这么多人，那就讲吧。 她这几年前前后后都提供了有一百个就业岗位了吧。 高煜第一天一早吃过早饭就开车过来陪程澜。 按照老爷子的要求，他明天就得回部队了。 但老爷子就说了那么一次，最终也没落实是不让他一下子休那么长的探亲假，还是真的七月会让他回来。 他过来的时候程澜和林琅正在嗦面。 高煜看第一进、第三进扫雪的人没这边的肢体舒展便问道：“那边没烧地龙啊？” 程澜道：“上午只第一进烧了地龙。第一进、第三进下午五点才烧。没事，多扫两把就热了。扫完整个院子，还能出汗的。” 都是年轻人，抗冻。 高煜想了想，“要不，咱们开车去河北买炭？” 他明天就要走了，今天只想和对象独处。 程澜点头，“上午我在不在没关系。” 其实下午和晚上理顺了，值班的店长应该也就有底气应付了。 她这里托高爷爷、方奶奶的福，应该是没什么人敢来闹事的。 这就省了很大的心了。 就是有不长眼的闹事，十一个保安也不是吃素的。 如今他们自觉没太大贡献，这会儿都在积极打扫。 对私房菜馆来说，如今要紧的就是怎么打响知名度。 1979年12月，中央电视台就开始承接广告了。 但是，广告费贵啊！ 1979年11月，上海电视台签订的播放日本‘西铁城表’的报时广告，播放一年，广告费130万港币。 现在100港币大概是换90人民币。那也是117万了。 换算到每一天是3200元。 太贵了，打不起、打不起！ 嗯，报纸上的开业广告她自然是打了的，同样是连打了五天。 但效果真的赶不上电视台的广告受众广和引人注意。 这件事，早上吃饭的时候程澜也在叫人集思广益。 这会儿赵柯想了一阵道：“老板，其实我们当初去各处旅游景点游玩，盯着我们看的人还是比较多的。要不，再穿着制服上街走一走？” 他昨天听说卖了1680，以为生意非常好。 但是听程澜说，今天没有关系户，可能还回不了本的。 297 第 297 章 程澜摸摸下巴，“…… 程澜摸摸下巴, “你这个思路其实不错。一会儿下午两点你和王千惠各带一队人坐公交车到公私企业、厂矿集中的地段举着牌子、穿上制服披上绶带，上头都写上咱们私房菜馆开业的的消息，联系电话、地址也都写上。包括你们的待遇, 还有咱们吕大厨是国宾馆停薪留职的也写上。最好再弄个大鼓打着, 吸引路人注意。在路上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我会抽查的！” 正扫着地、擦着窗户的保安纷纷隐患地朝赵柯看了一眼。 他们穿军大衣出去倒是没啥，但是披上红色的绶带就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赵柯和王千惠也有点不好意思, 但还是点头, 拿人钱财、听人吩咐。 就算觉得有羞耻感，还是得去。 而且这直接关系到他们自己的钱口袋呢。 有生意, 老板才开得起工资。有利润，他们所有人才能另拿一份奖金。 另外，程澜还让刘权的司机白天分了一辆车出来, 带着高音喇叭上街宣传。 这车就算她包了, 这几天都会在北京的主干道上开着转动。 宣传的词是找京大中文系的人有偿编的, 把优势都展现了出来, 读着朗朗上口。 副座上坐一个人, 高音喇叭举着, 就一路反复的说道。 嗯，其实可以用收录机录音再通过高音喇叭播放, 这还省一个人呢。 这已经是程澜能想到的最实惠的两种宣传方式了。 可惜彩色的菜单造价太贵了。 不然把照片缩小在一大张的正反面, 印个几百份拿出去散发。 但如今的造价, 不敢。 不过，这三种手段能吸引到的目标群体其实不多。 能吸引到的更多还是看个热闹、看个稀奇的人。就最多吸引到对来这里消费的人羡慕嫉妒恨的那一类人。 当然，他们的关注也会让有钱人更乐意来消费就是了。 针对真正消费得起的目标群体, 其实还是萧应那样的推广手段最好。 在那个群体里以点带面的推广开。 就可惜她在北京认识的从商的朋友，就萧应一个。 她的根基还是太浅了。 程澜这个私房菜馆真正针对的就是经商先富起来那部分人。 另外就是厂里搞接待的席面也是她要争取的。 不过这部分人，人家厂里通常都有搞接待的小灶。 要让人家放弃自家的小灶, 到她这里来招待贵客。 那得她把名气做大了，让程氏私房菜馆成为远近闻名、人尽皆知的高档接待场所之后了。 高大伯那样拿工资吃饭的，不是她的目标群体。 他昨天足足花了一个半月的工资呢。 拿工资的来，多来两次还得担心纪委查他们的收入来源呢。 军方、政界的人都不是她的目标群体。 她的目标就是商人。 高煜开上车带着程澜去河北找煤炭厂。 北京的煤炭厂得供应那么多人家，限购！而且还得优先供应工厂。 程澜这儿这么多人住。其实就她自己有北京户口，还转到学校去了。 但去得远一点，煤炭就没那么紧缺了。 他一边开车一边道：“你现在做生意主要是愁什么呢？” 程澜道：“房租不愁，我都买下来了。员工虽然多，但其实也不用愁。一个人一天才两块钱左右，比起店里的消费真的是小意思。只要有生意，人力成本完全不是问题。” 她这里的消费高，只要有生意，利润很可观的。 她做一单比昕姐开的小餐馆做二十单都赚。 任意一盘小菜的利润都比一个员工的工资高。 高煜点头，“那就是担心没生意了。其实我昨天看了看，二号厅的人对你这里挺满意的。他们现在也需要这样抬高地位的场所。” 他也是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只有二号厅才是真正的客户群体。 华国千百年来的格局都是士农工商。如今喊着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商要爬到第一位去。 至少明面上如今最受推崇的应该是商人。 商人门槛低啊，军方、政界其实都可以归入士的行列。不是改朝换代，这个阶层是比较固化的。 祖辈、父辈都不是这个阶层的，那要往上爬就得付出加倍的努力，还得上头有人格外赏识你。 而且，你那个派系还不能出状况。不然，可以鸡犬升天，也可以连坐一片。 但商人不同，街上摆个地摊，只要走得起量，其实非常可观的。 这是改开给人的跨越阶层的机遇。 如今很多人都在伸手去抓这个机遇，而且有人抓住了。 万元户都算是抓住了这个机遇的人生赢家。 但老百姓其实观念、做派都还没有完全转变过来。对商人的地位变迁还没有足够的认识。 那些□□和程澜开的私房菜馆这种，就是针对先富起来的那部分人的。 对他们来说，如果用钱能买来地位、买来周围的认可、艳羡，就是划算的。 多花点钱倒不是太大的问题。 □□的话，多多少少让人觉得不是多高大上的地方。 程澜私房菜馆的定位是找准了的。 国宾馆停薪留职的大厨，这绝对是非常好的一个噱头。 就看大家趋之如骛的去故宫，就能看出对于官方所享受资源的认可甚至是顶礼、膜拜。 程澜前后在报纸上重金打了十天的广告。 招聘、开业都是个幌子，要宣传的其实一直就是这个‘能用钱消费到昔日得一定地位的人才能享受的资源’的定位。 能吃到国宾馆同样的菜色，对那些富人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程澜看他一下子就把自己的想法看透了，“你如果做生意肯定也是一把好手。” “你当兵也会是个好兵啊。” 程澜失笑，“咱们就别互夸了。所以你觉得我定位找准了，他们会慢慢自己汇聚过来？” “对，所以不用太担心。再说你不是还准备了三万么？看准了，朝着目标去做就对了。反正最坏的结果我也和你说过了啊。万事开头难！刚开始是会不容易些，这需要一个过程。你当下别耽误了期末考试才是真的。” 2月12号过年，一月底就会考完。 程澜点点头，“嗯。” 这会儿路上没人，车也很少，高煜伸手过来握住了程澜的手，单手掌着方向盘。 程澜道：“其实道理我都懂的，不然我不敢招那么多人。但事情没发展到我想要的那步，就还是难免会有些担心。好了，我不想这茬了。现在其实已经上了正轨，我能做的也都做了，等它自己加速吧。” 不过，也该想想下一步了。 等她三月把所有生意收归自己名下，那会儿私房菜馆应该已经比现在红火。 那她就不能对吕大厨师徒依赖太过。这样他就有了和自己这个老板叫板的力量。 一直以来，官方的人厉害在明面上，但民间也有高手。 甚至有一句说法叫‘怕民间的不怕官方的’。 民间可能出黑马啊，但官方的真的很难藏着掖着。 等私房菜馆的名气打出去了，她应该从民间挖掘人才，慢慢改变吕大厨一手把控厨房的局面。 至于现在，她更应该想的确实是自己的期末考试。 反正账上有三万五，12月的5000前两天已经从成都打过来了。 这钱用来维持营运，一年半载应该是无忧的。 而且，对象明天就要走了。下一次见面最早也是暑假，她不该一直还尽想着生意。 程澜伸手指挠了一下高煜握着自己的右手手心。 高煜右手猛地一抖抽了回去，“祖宗，我开车呢！” 要是程澜不给他什么回应还好，一回应那就跟水珠溅在热油锅里一样。 不过还好，他也就是右手抖了一下，掌方向盘的左手稳得很。 程澜着实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 不过回想一下，好像一直都是如此。 那天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影，自己开始靠过去还好。 但后来想找个更舒服的位置靠挪动了几下，他身子僵了一下就挪远了。明明一开始是他先抱上来的。 程澜道：“你怕什么啊？” “怕出事啊！**的。” 他这个年纪，最容易冲动了。每天精力充沛、气血旺盛，无处发泄。 这种情况下心爱的姑娘有所回应，那真的是要把持不住的。 程澜静默了一会儿道：“我马上就满18周岁了。” 以前18周岁就到法定婚龄，大学里甚至有挺着大肚子的孕妇。 1980年突然改了婚姻法，其实就是因为人口太多了。 所以，只要不添丁进口就没事啊。 香港的法定婚龄，萧应告诉她的还是16周岁呢。 国家本来也只是为了降低人口总量。但是饮食男女、人之大欲，没必要强制压抑。 这是跟有情人做快乐事。 只要是以结婚为前提进行交往的，那就不是耍流氓。 高煜的心狠狠的一跳，呼吸都重了几分。 她还小，胆大无畏。他却不敢像她这么不管不顾的。 北京到石家庄有300公里，好在这条路如今是国内第一等的公路。 限速80公里，他们开到六十。 八点多出发，12点在路上看到树得高高的招牌，便顺着开过去找到了个路边小店吃饭。 如今有这样比较机智的人家特地在路边开店的，人多的路段生意还可以的。 当然，比较贵。 程澜他们是带了烙的香葱鸡蛋饼的，如果没有餐馆也能在靠边停车解决。 但既然有吃饭的地方，自然是下车吃顿热乎的更好啊。 其实这一趟可以让退伍兵来。但四合院太多人了，他们还是更乐意这么两人单独出行。 程澜点了两菜一汤，家常味的，花了足足11元。 高煜笑，“都快赶上你私房菜馆的价了。” 昨天回去他老子心疼惨了，一个半月的工资一顿就吃没了。 他还算得是高收入人群呢。 据奶奶说，各行各业都涨过工资了，如今平均工资差不多是50一个月。 他老子都拿100多了，跟普通人比确实算高工资。 但也吃不起程澜那里。 回去后看儿子在那儿心疼，方真好气又好笑，“你自己要请客的！” 高睿道：“如果老头子不开那瓶茅台都要好些。他还专门点硬菜，完全是拿着我的钱做人情。亏得澜澜在酒水外给我打了七折，还省下了二三十。” 开瓶茅台直接花了他38，他通过后勤部26都能拿到。 倒也能理解，餐馆里卖的肯定比外头零售的还贵。比他拿批发价就更贵了。 方真笑得不行，“行了，想想他给你的电梯公寓掏了一万呢。你不是年后就准备搬进去了么。反正钱是进澜澜的腰包，肥水没流外人田。” 高睿想了想，“那倒是！” 298 第 298 章 程澜这会儿听高煜…… 程澜这会儿听高煜说这个小店小菜价格快赶上她那里了, 扭头看看周围环境，“比我那儿差远了。” “那是，人家做的就只是过往开车客人的生意。这个定位也是找准了的。我听说, 川藏线上的餐馆才贵呢, 起码是平地上的四倍价格。不过也是应该的，人家顶着高反和冰天雪地开店呢。开那条线路的司机能吃上一口热乎的, 价格真的顾不了那么多了。” 店里六张桌子, 差不多满员了。 从这儿也可以看出来，现在确实是有一部分先富起来了。 吃完饭, 高煜把帐结了。 两人继续往前开，差不多两点半的时候到的石家庄。 在市区和周边一共走访了大小六家煤炭厂，程澜拿出自己开的介绍信给人看。 而且她真金白银的当场就给一半的预付款。 最后直接买了一吨, 让包下来的小四轮一道装货送了过来。 这一次顺利出货、付款的话, 下一次就可以直接电话下单了。 一顿用到正月间上班应该都没有问题了。 回去开到半程, 程澜道：“解放军同志, 上午你中途休息了一下, 勉强不算疲劳驾驶。现在又开了两三个小时, 剩下的路程我来开吧。” 现在的选择要么是疲劳驾驶、要么是无证驾驶。 其实如今根本没人抓这些。多少大案、要案都顾不过来呢。 他们那晚找代驾，只是不想留个小把柄给吴硕而已。 晚上将近七点, 他们和两个司机还是在来时的小店吃的。这回叫的四菜一汤, 花了20元。 这两顿饭就花掉了高煜将近三分之一的月入。 不过, 他坚持要结账，程澜也没跟他抢。尤其是有外人在的时候。 接下来的路程就是程澜开的了。 她车其实开的很好，就是还没满18周岁不能去考驾照而已。 两个司机也是吃过晚饭换了一下班。 等回到四合院已经快九点了, 还有一桌客人在。 赵柯叫来保安开始卸煤，就堆在第一进空地上。 找了防雨雪的毡布和一大块塑料布来遮上。这还是小叶回家拿来的。 程澜对赵柯道：“给两个师傅安排个住处。” “第二近东厢可以么？”只有给厨师休息的地方还有空床位。 “可以，和留下值完班的厨师打声招呼就是了。” 其实下午三点, 程澜找过公用电话打回来。她对大师傅道：“今天不要备多了菜，昨天其实只有八桌是生意。” 吕正点点头，“嗯，我就按八桌，100一桌备吧。回头可以让服务员试着推销一下有多的菜色。也不是强行推销，就推荐什么菜色好吃，尽量减少浪费。” 其实这么多员工吃饭，吃肯定吃得了。 但是，员工餐不能大鱼大肉，更不能卖不完的就给员工吃。 那回头都巴不得剩着，促销是根本不要想了。这会人为的造成浪费的。 大师傅要拿5%利润分红，对于控制成本还是挺上心的。 他昨天盘算了一下，如果都能像昨天那样卖到1700左右，成本也控制得比较好的话，他的收入能破千。 一下子就有动力了。 不过，今天的营收一下子就下去了，还不好说有没有利润呢。 程澜道：“吕师傅，开始总要养一段时日人气的。反正我同你讲的保底500肯定不会少。” 吕师傅点头，“是，你这是私人的餐馆，不像国家的不愁生意。” “但我这个上限也高啊，你说是不是？” “是，好，我们先养一段时间的人气。那我先回去了。” 程澜是喊了刘权的车接送吕师傅的，这么冷的天让人家自己骑自行车不好。 他们这边的晚班车收得早，尤其这冬天晚上很多人都在家猫冬呢。 那边还在卸煤，程澜看了一下今晚的账本。 今晚一共七桌客人，一桌还是100左右的消费。 而且，另外六桌消费都不高。 主要是有一桌差不多200拉上去的。这一桌还没有结账走人呢。 她指指这一桌的点菜单看向小叶，“什么情况？” 小叶道：“昨晚来过的，还到一号厅敬了酒。” 程澜听了她的描述反应过来，是吴硕又来了。 他带了另一帮子人来吃吃喝喝，据说都是跟着他做生意的兄弟。 这是故意照顾她生意呢。 她对高煜道：“吴硕又来了，这会儿还没有散。” 话音刚落就看到吴硕过来了。他来请高煜过去一起喝一杯。 高煜摇头，“回程她开的车，我现在有些头晕、喝不了。” 程澜正喝水呢，闻言撇嘴。乱讲，她车开得很好的！ 不过这个锅她就背了吧。 吴硕眼珠子转了转，“也行，咱们两兄弟来日方才。哪天走，给你践行？” 高煜苦笑，“我是准备20号之后走，但我们老爷子容不得我休息那么久。明天的火车，昨天其实就算家里给我践行了。” 吴硕惊讶的道：“这么快啊？” 高煜一回来就成天和程澜腻歪在一起，他还真是没能把人再约得出去过。 今天过来，这俩人又去石家庄了。 好不容易打烊前见上了，结果明天就要走了。 他从燕妮那里打听来的消息也是高煜之前说过这一次能待到20号，然后就全年无休等着对象去探亲了。 那如今人家明天就要走了，他还杵在人家和对象中间有些不识趣。 只好道：“好，来日再聚。我和燕妮劳动节结婚，有机会回来喝杯喜酒。”然后左右看看，“我瞧着程澜这儿摆酒就挺好的。” 程澜不是太想接吴硕的大单。 哪怕他点200一桌，包场一天给3000呢。 平白欠他一份人情。 于是笑道：“你要是情人节结婚，这单我肯定忙不迭的就接了。但劳动节还真说不好。我估着那时候我这儿恐怕已经是一桌难求了。而且，你们在哪摆酒也要听听燕家长辈的意见，估计他们不想这么张扬。” 程澜这话是有些得罪人的，暗指吴硕现在靠着燕家，燕家话语权比较大。 但这样的人，她真的不想多打交道。 如果只想堂堂正正做生意，干嘛非得找个保护伞？ 而且，燕家还不够么？ 当然，吴硕肯定要说她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她有高爷爷和高家长房全体给撑腰呢。 当下吴硕笑了两声，看着程澜道：“你还真是自信！” 今天一共才七桌，比昨天可冷清了不少。她的员工中途都不少人没事做了。 不过，程澜看过今晚的账单真还挺自信的。今天有三桌都是昨天二号厅的客人呢。 这说明他们确实对这里挺满意的。 听说今晚第二进正房也十分的热闹，不少客人也是上去唱歌来着。 如今喜欢唱歌的人还挺多，估计也是一种情绪的宣泄吧。 而且大家都可以上台，无形间也助长了积极性。 吴硕结账走了，“回见！” 高煜明天傍晚的火车，程澜决定明天早上四节课就请假了。 高煜道：“不用，我就在刘权的出租屋等你。中午一起吃饭，下午咱们在未名湖滑冰。然后你送我去火车站就是了。” “好吧。” 高煜看左右无人，过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然后过来捧着程澜的脸狠命亲了两口。 “我明早过来。” “嗯。” 程澜伸手捏住高煜羽绒服袖子的一点点，可怜巴巴的道：“我不想你走！” 高煜慌得变了脸色，“我留下，你的名声就全完了。” 程澜愣住，你在说什么？我只是说不想你回内蒙古去。 高煜惊讶过后有些赧然地道：“你、你不是要留我过夜啊？” 程澜伸手打他前胳膊一下，“你在想什么好事儿呢？” 高煜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想笑，“那不都是你白天在车上说得太豪放了么？” 他这一整天都有些心痒痒的。 他都想到如果他留下，王千惠怕是得挪到林琅的房间去睡了。 程澜道：“你奶奶、你爸妈都知道你一整个白天都跟我在一块儿。如果你夜不归宿，他们怎么看我？还有我这里还有几十号人呢！里头姓程的就有两位数。我再豪放也不至于这么胆大包天吧？” 高煜也觉得自己一叶障目了，她怎么可能是在留他过夜啊？ 至少也得有两人单独的爱巢才行啊。 程澜伸手掐着他手腕的肉笑道：“表面一套，背地里想的又是另外一套。所以才会我一说，你就自己误会了。” 高煜道：“我是一个正常的、一心爱慕你的男人。我不想才怪了！” 他伸手用力一按程澜的后脑勺，让她的的头脸栽到他胸口。然后把她紧紧抱住，省得她再说出取笑的话来。 抱了半天，他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我得走了。再反锁着门不出去，你那些堂兄、堂叔怕是就要忍不住来敲门了。” 程澜闷笑了两声，“嗯。” 第二天中午程澜和高煜在小灶食堂吃饭，程澜用饭票去买的。 “哎，你分红的钱都给我用了，你日常还有没有钱用啊？” “你觉得我日常有地儿花钱么？放心，我还有两三千块在手里的。是之前出任务的奖金和从小拿的奖学金，本来准备借给我爸妈买房子的。但老爷子不是大手笔了一回么。而且，我每月到时间就发工资和津贴了。” 其实有些不凑巧，前几天韩江波说华侨公寓出来了一套150平的小房子。 如果那一万六没花，他就可以找秦瑞和刘权各借一万买下来。 如果刘权有闲钱，直接退股也可以。但三万多都跟人借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如今当然是她私房菜馆要用钱更要紧，婚房的事以后再想办法吧。 说实在的，吴硕让他吃干股的提议真的太有吸引力了。 他甚至都有些动摇。 可以先吃着以解燃眉之急，如果吴硕涉足不法领域他再撤。 可是，投资刘权的生意他都担心自己刹不住车。 吴硕显然图谋很大。 燕家长辈难道对他的野心没有察觉么？ 这种人有机会和门路，很容易捞偏门的。 他回头试探一下燕妮的哥哥吧。 听说他还有两三千，程澜便没有再多问了。他在营地里确实不怎么花钱。 不对由内到外的穿的都发，吃的也管。牙膏、香皂什么都发...... “我把牛吹出去了，劳动节一座难求。兑现不了，估计要遭吴硕嗤笑的。” 高煜笑，“我对你有信心！” 下午休息过，两人穿上冰鞋在未名湖上玩儿冰嬉。 高煜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每年冬天都在结冻的什刹海上玩的。 程澜是四川人，冬天最多下点雪米子。 她更习惯的其实是旱冰。 299 第 299 章 开始的时候高煜一…… 开始的时候高煜一直牵着程澜, 辅助她滑行。 程澜很快就适应过来了，真冰和旱冰差不太多。主要还是自己掌握平衡。 凡是体育运动，她没有输人的。 “嗯, 你可以放手了。” “我才不放呢。就你这性子, 一会儿就会想挑战高难度了。你想想，就要期末考试了, 然后你的私房菜馆生意才刚起步。求稳吧、求稳！” 程澜道：“这湖面上人口密度忒大, 哪有发挥的余地？唉，要是每年除了寒暑假还另有小长假就好了。那我就能多去军营里看你几回。” 两人携手滑行, 在人群里穿梭。 高煜负责避开其他的人，程澜只要跟着他滑就可以了，十分的省心。 有他盯着, 她也不追求什么高难度动作了。 确实, 万一摔着了十分的耽误事。 “国外的周末休息时间比我们每周只有一天长。他们工作时间比我们短。可国外有前头几百年的基础, 咱们目前还在百废待兴阶段。不过, 你以后如果不进政府部门上班, 只是当个老板, 倒是可以很清闲。随军都可以！” 程澜看他一眼，重点是最后一句吧。 他还是担心自己留不了北京。 “不成, 我要给我自己当靠山呢。但我可以勤快点去看你。如果你不在北京, 我就买辆车, 周末就开着去看你。” 高煜惊讶的道：“我还不够给你靠啊？” 他觉得自己以后应该还是能给她撑起一片天的。 虽然可能还得十年、八年呢，但在此之前还有老爷子、老太太和他爸呢。 完全可以无缝衔接。 他们不仗势欺人，但至少可以不被人仗势相欺。 程澜轻笑一声,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靠男人男人心长脚。我靠着、靠着靠习惯了，你却突然不想让我靠了怎么办？而且，我也不想咱们结婚的时候又听到客人窃窃私语说我会攀高枝、说我这么漂亮难怪你栽了之类的话。” 高煜道：“前者我得说你想多了。出轨这种事淘神费力, 而且对名誉损害极大。我才不干这种蠢事呢。而且，我确实在你这里栽了，这个我得承认。不过后者，可以理解你的决定。” 于援朝和程昕结婚的时候她都那么呕，如果自己的婚礼上听到那些闲言碎语，肯定更不舒坦。 他也没办法让所有人都不准私下议论，所以她想以自己的实力令人服膺没有二话，他是支持的。 高煜和程澜亲密的一起滑行着。 他不动声色的往侧后方看了看。有人在盯着他和程澜，还不只一个。 很正常，他家澜澜这么优秀，被人惦记才是正常的。 这证明别人不瞎。 不过，他不会给任何人机会的。 其实这些天陪她上课，她去上课他在操场闲晃的时候有人来找他PK过篮球、网球...... 虽然都不是他的长项，还好都没给她丢脸，不至于让人怀疑她的眼光。 哦，甚至还有个官二代要跟他PK家世。 那个小子说知道他家老头是旅级文职，但他家里的背景不比自己家差。 比这个就真的没意思了。 他哭笑不得让回家问他哥许明翰，问问他高煜是谁。 那家伙长得跟他哥有75%以上的相似。 后来本科的校友许明翰特地打电话来致歉，说已经狠狠教训过他家小二许明章了。 胆太肥了，居然仗着家世连高煜打了恋爱报告的对象都敢惦记。 还说多谢他手下留情，又要约出去一起喝一杯。 可他一年就两次机会陪对象和家人，怎么可能和已经不太联系的校友出去浪费时间，就婉言谢绝了。 差不多四点的样子，刘权跑来了，翻手腕露出手表示意时间不早了。 高煜知道他这次的休假已经结束了。剩下就是赶回团里销假，然后再回营部驻地。 这半个月的好日子过得他都有些恍惚了。 如果不是发生了战争，他此刻或许还在读研究生，接下来可能还会出国继续深造。 嗯，也不可能。如果他没当兵，应该当警察去了。 那如今治安那么不好，肯定跟于援朝一样忙得前脚打后脚的。 不可能跟这些象牙塔里的天之骄子一样岁月静好。 于援朝那天跟他诉苦，说自己现在忙得跟狗一样。 然后脱口说出‘新婚的老婆都没顾得上一起多睡几回’的话来。 高煜坚决认为姓于的是在臭显摆！ 刚运动得浑身暖呼呼，在车上坐着还挺暖和的。 程澜有些明白过来，高煜干嘛临别之际拉她去滑冰。 身上暖和了坐车才不冷啊。 昨天去石家庄他灌了两个热水袋给她。一个抱着、一个放脚上再搭上毯子。 中途停车吃饭他又换了两次热水，这才没把她冻着。 她南方人，真的不太扛冻。 想想那次他们出国执行任务回来，在货车后面冻得头发上都是冰渣了。 估计真的是透心凉。 刘权开车送这俩人去火车站。 他把后视镜的位置调了调，省得自己不小心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身为一个单身汉，跟这对甜蜜度数爆表、卿卿我我、不舍分开的恋人待在一个空间，真的是有点煎熬。 到了停车场，他又很识趣的先下车，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高煜在后座抱着程澜留恋不已的亲吻，喘着气道：“如果七月老爷子没有让我回来的意思，你就再来探亲好吧？” 程澜点头，“好！暑假我可以在你那里待两个月呢。” 生意什么的，暂时不管了。那会儿也该高速运转了。 最后，时间实在是剩得不多了。 高煜摸摸程澜有些红肿的嘴唇，“我走了，你就在车上等刘权出来吧。他比较扛冻！” 想起他回来让刘权接火车的时候也是这句话，程澜忍不住笑。 笑过懊恼地道：“时间怎么过这么快啊？” 高煜道：“还是快一点吧，你快一点大学毕业才好。” “嗯。” 高煜下车去，‘扛冻的’刘权在不远处缩着手轻轻跺脚。 见他拿着行李过来，便伸手接了一样拎着送他进站去月台。 程澜靠在车窗上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入口处。 与此同时，舒敏在家抱怨，“回来了半个月，我拢共也没见到几回。每天早出晚归的去私房菜馆报到。” 高睿翻了一页报纸道：“一半的时候都在家呢。” “在家睡觉！我还觉都不睡了去看他啊？而且，睡觉和吃早饭加起来也就八个小时，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四合院或者京大。” 高睿道：“孩子大了，本来就要飞的嘛。好了，收拾、收拾，你送妈和石阿姨去北戴河吧。那边日子好过，你也在那待着，我过年过来陪你们。” 澜澜让他得空可以随时把她那里当食堂。自家人，不收钱。 嗯，他平时吃食堂，周末得空可以过去。 刘权送走了高煜，出来问程澜，“你回四合院还是学校？” “四合院吧。”程澜这会儿人蔫蔫的。 “那之后还是住四合院，每天接送？如果你要在出租屋复习，我这段时间就住以前的房子。我给你弄俩蜂窝煤路子取暖。” 刘权是知道快到期末考试了的。 四合院这边有地龙，住着肯定要舒服得多。 但是复习的话，没氛围啊。 再是用隔音材料装修的，也很难专心致志的复习。 当然，刘权是不会为程澜想这么多的。 程澜是他嫂子，有高煜哥在肯定轮不到他去操心啊。 这些是刚才送高煜哥去月台的路上他交代的。 程澜想了想，“也好，我今晚收拾些东西，明天搬到出租屋去住。” 就剩下一个星期不到就要开始期末考试了，她得去好好啃书才行。 平时的课她当然好好上了的。她缺课也只缺了八号下午的两节课而已。 但如果还想停留在第一梯队，剩下的一周就得挑灯夜战了。 刘权道：“行，那我今晚也回去收拾一下。” 程澜有些无语的道：“他有什么安排怎么都不跟我这个当事人说啊？” “我也是当事人啊。他让我问你要不要去出租屋复习，如果你要去我就把房子腾给你。至于没和你说，就你俩分开时那黏糊劲儿，估计时间都用来做别的了吧。” 刘权边说边启动了车辆。 程澜被他最后一句打趣的话说得有点不好意思。 刚才他们都下车了，她在后视镜里看了看自己的嘴巴，还挺明显的。 也不知道高煜的是不是一样，当时没顾上细看。 私房菜馆这会儿才刚要开始营业，员工都挺忙的。不管生意能不能达预期，准备工作都得做好。 现在一个代店长、三个副店长，四个人轮着值班。 他们还一起开会，研究怎么安排更合理。 譬如如今，生意不是很好。就排了一个班表，让部分人休息。 做餐饮没法按周末休，但要保证每人一个月休四天。 省得有人念叨加了班没有加班工资，又有人划水。 三个副店长，一个是小叶，街坊邻居的代表。一个是程悦，程家村的。 还有一个米琪，外招的。 现在店里确实是三足鼎立的，比较稳固。哪一拨都搞不了事。 昨天程浩盘过帐同程澜讲，当天大概会亏个几十百来块。 没办法，口碑发酵需要一个过程。 程澜留刘权一起吃了晚饭。 这里有工作餐，十二个人坐拢一桌开动。 不过老板肯定是有小灶的。 刘权也觉得哪怕是吕大厨的徒弟做的菜都好吃，何况程澜吃的还是吕大厨亲自做的。 便留下扒拉了三大碗饭才开车回学校收拾东西。 明早来接了程澜过去，他就不去京大了。 马上期末考试，不上新课了。 程澜叫了程颖过来，“你愿意跟我一起去京大么？我要去专心复习一周，加上考试两周，得去待三周。” 她要复习，要随时知晓私房菜馆有没有什么突发状况，还需要人帮她整理各项数据。 忙起来甚至还需要有人跑腿给她打饭、烧洗澡水、洗外面的衣服之类的。 程颖听王千惠说过，老板在京大那边租了房子的。 立马点头道：“愿意、愿意。要收拾东西么，我来。” 她就是助理嘛，当然是要跟着老板走的。 程澜自己把装内衣的小包放进行李箱，“你就看着收拾几套冬天穿的衣服就是了。” 她的书都在出租屋里。 今晚的生意比昨晚都不如，一共就五桌客，卖了480。 程澜看当值的店长程悦有些沮丧的样子便道：“可以了，姐姐。刚开张，能有生意已经是广告和口口相传的结果了。不要因为第一晚把期许提得太高。我做的最坏的打算一开始是没生意的那种。” 300 第 300 章 程悦愕然，“没有…… 程悦愕然, “没有生意？那每天高达160块的人力成本怎么办？” 原本是200，那不试用期打折了么。 程澜道：“所以现在已经挺好的了啊。这又不像咱们在村里开小卖部，油盐酱醋这些家家户户都需要。北京的餐馆很多的！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把服务做好, 让口碑发酵。吕师傅厨房里的菜是招牌, 你们的服务是辅助。相辅相成的！” 这会儿站过来听程澜说的人还不少。 大家都有些担心，但是看损失最大的老板这么稳得起，她们心头也稍微踏实些了。 看来, 远没有到店子可能开不下去的地步。 就连吕师傅都出来了，他看着程澜，“所以你才给我开了保底收入？” 程澜点头, “是啊, 做餐饮一开始多半是要亏3个月的。但是, 生意不好, 你们可不能懈怠哦。你们还没有转正呢。嗯, 我要期末考试了，明天要去学校复习。不过我随时可能回来看店里情况的。当班的店长每天把帐做好, 第二天早上九点程浩你打电话告诉程颖。回头她会打电话回来告诉你号码的。” 还是第二天早上报吧，晚上报去公用电话她担心路上有安全隐患。虽然说学校里比外头安全, 但也多长个心眼好些。 学校里也经常有一些修建、修复的工程。里头同样是龙蛇混杂。 她还听到过一些不好的事情呢。 看她很镇定，吕师傅也觉得自己一开始想得太好了。 还不如小小年纪的老板经得住事呢。 程浩点点头, “好，每早九点报数。” 程澜继续道：“另外还有一个事和你们讲。我给你们争取了去别的□□观摩的机会，管理组和员工轮着去。这个事千惠你回头和萧老板的秘书去联系。届时晚了, 刘权的面包车会送你们回来。另外, 千惠在夜大上了酒店管理方面的课程。你们如果有兴趣，也可以自己去上。” 生意不好就挪一部分人出去学习嘛。看看别的服务行业是怎么做的。 程澜看向齐欢，“表演的舞台那里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是客人最喜欢的活动场所。你也可以去看看别家的表演是怎样的。毕竟我们现在提供的服务和部队文工团有区别。吕师傅你们就不用去了，人家的后厨不让我们参观。你也安排好自己和徒弟的轮休。另外，我堂姐程昕是开餐馆的，她想来咱们的后厨观摩，你得空指点她两句就好。她就是想提高一下厨艺，让自己的生意更好。” 吕师傅点头，“好的。” 程澜又召集王千惠和三个副店长以及赵柯、齐欢、吕大厨开了个会，关于之后怎样保持正常营运的。 厨房和表演和服务维持一贯的高水准，除了环境，就靠这些出口碑的。 另外，每天安排一队人上街到不同的商业区游行、宣传。 车载高音喇叭也每天保持，换着路线在商业区进行。 刘权的一辆车包一天50元的。不过，比登报还是要便宜不少的。 而且，登报次数多了，也会减弱效果。甚至可能起反作用。 再说，这样能拉来一单，这一天的费用就差不多挣回来了。 “从明天开始，我会邀请京大各个系有意愿的校友来私房菜馆免费试吃。来的人会给你们一个咱们店的号码牌，做好登记。他们一桌人需要付出的就是一篇真情实感的文章，发表在任何级别的报纸、刊物上都行。哪怕是校报、社区黑板报都行。京大的学生来试吃，如果他们肯夸赞是能抬高咱们档次的。而且，这些学生也还比较清高，保持着富贵不能淫的高贵品质。他们如果觉得有哪一个方面不好，也是会大书特书的。那就适得其反了。所以，这是一柄双刃剑，你们必须方方面面做到培训时的最高要求。” 程澜这么一说，搞得一种管理人员都有些紧张。 这是给他们请了很多大爷回来挑刺啊。老板也是真不怕有人写了文章上报说他们这不好、那不好的。 小叶道：“我们可以在他们离店时做个问询么？这样万一有什么不利的情况，可以及时整改，争取不见报。” 程澜微笑，“当然可以。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王千惠道：“我们是不是也得确认一下客人的身份。不然万一有人冒充客人给我们泼脏水怎么办？” 程澜点头，“没错，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但怎样才能让客人自愿登记身份呢？” 程悦道：“如果有好处，应该会愿意的。嗯，不妨定个规矩，消费累计满多少元可以有什么优惠。这样我们就比较方便掌控客人的信息了。” 一天就几桌客人，也是比较好追踪的。 赵柯道：“最好是做一个比较精致的代表消费了多少钱的信物。找个学美术的给设计一下？” 程澜微笑，“很好，千惠记下来，这个事抓紧落实。做得上档次一点，让人看了一目了然，而且比较精致。” 王千惠道：“做个类似金牌、银牌、铜牌那样的信物？” 吕大厨都参与了讨论，“用金银铜来区分挺好的，但未必要做成牌子。反正得方便携带。圆的不太方便，硬币老掉。” 齐欢想了下，“做成卡片嘛，四四方方的比较好存放。然后各级卡片可以打折的额度不同。咱们逢年过节还可以给持卡片的客人送点小礼物。同样请学美术的人设计一下，然后去定制。美院的人应该既能设计，也知道去哪里定制。” “可以、可以，这个事你们集思广益，尽快落实。千惠你负责跟进。” “好！大家保持这个状态。餐馆做好了，你们的收入都可以水涨船高。”程澜很满意当前同舟共济的状态。 然后她就回房间去烫脚和休息了。 唉，她耗资不菲的地龙啊，那么舒服的，自己享受不到了。 算了，剩下的三周学业为重。 今晚可能要亏个一百多吧。 哦，不对，人力成本要打八折，都拿的没转正的工资。那大概就一百吧。 正常的，哪有做餐馆的一开业就赚钱了？ 先养人气！如今的反应还不错的。 今天的客人里有昨天的客人推荐来的。这么口口相传下去，会渐渐好起来的。 第二天一早，刘权开车来接的。连人带行李一起接过去，他的房间彻底腾出来了。 把人送到他就载着自己的行李回去了。 两个蜂窝煤炉子已经点燃。上头备着火烧着满满一锅热水，可以灌热水袋。 就连会用到的蜂窝煤他都已经让人送来码放好了。 程颖收拾了一下，把带来的床单、枕头套、被子等弄好，然后行李放衣柜。 程澜就在她的房间里温书，准备一会儿再走着去上课。 走着去一路也能走暖和的。 之后两天的生意还是在一天五六百的浮动着，亏损在几十到到一百块。 但临近周末的时候旺了一下做了七百多，当天所有人都挺欢喜的。 程澜收到今天生意还不错的消息，也坐车回去给大家伙鼓了鼓劲。 下周一开始她就要进入期末考了。 因为考试的教室不够，依然是考一科就要休息一到两天，给她争取了更多的复习时间。 等到程澜元月二十八日考完，餐馆的日应收已经稳中有升的涨到800——1000元一天了。 一天能有个十一二桌。就是点酒的人还有些少。 这期间，时不时有京大学生文笔很不错的认同文章见诸报章，无形中帮程氏私房菜馆抬了档次。 一开始还有人说程澜是京大的学生，所以京大的人护短吹捧她。 把那些学生气了个够呛。 程澜便把邀请的范围扩大到整个北京的高校。时间就是一月份之内！ 需要预订，每天四桌，人均消费十元以内，超过就没有了。 所以如今每天看起来生意都还是挺不错的。 不过，算上这四桌，七八百的营收就不能保本了。 好在这四桌增加的也只是食材成本，所以一天900多足够了。基本持平！ 但这100元的宣传效果，比单纯的花钱打干巴巴的广告要好多了。 这半个月托这些笔杆子的福，程氏私房菜馆的名气又上了个台阶。 程澜考完松了口大气，正打算回去，高翔叫住了她。 “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高翔叫她是有好事，“如果你期末成绩依然在前三名，下学期年级组准备推荐你去系学生会做干事。你在老师和同学间的风评都是相当不错的。以后代表系学生会去校学生会竞选，也是很给经管系长脸的。” “谢谢翔姐。”程澜有些汗颜。 她担任团支书做的是务虚的工作，班上就没有政治上想不求上进的学生。 所以她的工作量比起班长、学习委员真的少了很多。 尤其她忙活自己生意和考试期间，基本就没管过什么。 就该收的入党申请书、心得体会那些收一收、交上去就好。 连开学时的找人谈话之类的都省了。 “不客气，是你自己确实优秀。你的生意怎样了？我瞧着学校里时常都有人写文章帮你宣传。” 程澜笑着把自己的宣传策略说了说，“翔姐你也可以去考察一下，欢迎监督！” 高翔点头，“那你的手下做得真的还蛮好的啊。大学生最喜欢挑刺了。” “是啊，我正准备回去表扬一下他们。” “行，那快回去吧。还有三天的期限是吧？” “你随时都可以来，我请客。” “我才不去吃你的请呢，吃人的嘴短。” 有刘权开车送，程澜和程颖把东西都带了回来。 程澜非常隆重的表扬了大家这半个月的表现。 “我为你们骄傲！再接再厉啊，把最后三天撑过去。争取不让人找到咱们的茬。今晚的工作餐加两个菜，不在这儿吃饭的人也都可以留下尝尝。” 程澜回到房间脱下外衣迫不及待的就给高煜打电话，“我考完了！一下子轻松好多。” “嗯，考得如何？” “反正把库存都发挥出来了，对得起我这一学期的努力。” “那就暂时别想了。你哪天回去啊？” “等一月份的生意数据出来之后吧。我跟胡良群说买2月1号晚上那班的卧铺。昕姐要等着姐夫放假一起走，让我带杳杳先回成都。另外林琅、邱鑫泉还有王维娜也都一起走。我先在林爷爷里那里待着，等昕姐他们一起回程家村过年。” “那这几天有什么安排？” “我准备跟着萧应出去走动、走动，北京商圈里的人我都不认识。” 301 第 301 章 晚上程澜好好捯饬…… 晚上程澜好好捯饬了一下。她穿着厚厚的天鹅绒冬裙和长筒靴, 外头套上长款羽绒服。 当然，冬裙里头还穿了紧身、耐寒的衣服，特地做成低领的那种。 她是真的不扛冻。 至于发式, 她这个年纪扎马尾就很OK了，不用太费事。 再稍微扑了点腮红。 灯光下不打腮红显得人是苍白的。 那年‘七一’林爷爷他们上台唱歌, 被马爷爷逼着全体都打了腮红，说是要维护解放军的形象。 当时大院里的大小孩子都跑去后台看老爷子们的笑话来着。 萧应坐着司机开的车来接程澜。他用一个精致的欧式竹编篮捎了两瓶红酒来。 连篮子一起递给她, “去年夏季法国波尔多的天气很好。炎热而不干燥, 几乎没有什么雨水，葡萄的质量非常之好。所以去年的葡萄酒质量也非常之好。你可以收藏着, 将来肯定可以增值的。在最佳适饮期前喝完就行。” 程澜拿起一只红酒看了看，“82年的拉菲？行，我收着。多谢了——” 至于适饮期, 还长得很呢。 她拿去和那瓶军供茅台锁在了一起。 那瓶茅台最后想来想去没舍得开, 反正白酒可以久放的。 这不寒假要回去林爷爷那里么, 跟他讨一点开了的来喝好了。 嗯，有三瓶藏酒了，回头可以着手打个小酒柜了。 等上了车萧应道：“我今晚要去的是一个富商的庄园。你之前几乎不在商圈里露面，这些party也就没人给你发帖子。所以今晚得劳你以我女伴的名义出席。” 多的他就没说了，程澜又不是不懂参加party规矩的人。 带她去参加party还是挺给自己长脸的。 这半个月, 她那几个正副店长去自己参股的□□观摩后进步挺大的，越来越出得了场面。 有了贵客，去给客人敬酒、道谢也是落落大方。 当然，程氏的规矩大家如今也都知道了。场面上正常喝酒可以, 但别的就不能做了。 店里从店长王千惠到下头的员工一水儿的盘正条顺，但都是不愿意委曲求全的主。 一个个都挺有底气，就是有人想开个带颜色的笑话, 也是不接受的。 有些男老板觉得不习惯，觉得程氏太装了。一切都学人家国宾馆的做派，难道还以为自己真的是国宾馆了。 出来做生意的，哪有不得赔笑脸、陪客人喝酒的？必要的时候，客人想喝交杯酒也得奉陪。 有过两次摩擦，这种人都被保安不客气的请出去了。 有人要报复、闹事，听到老板的背景也都收敛了。 有了这两回，这类客人或主动或被动就不登程氏的门了。 还真是什么老板就带出什么样的手下来。 但其实不想听那种有颜色嗯笑话、不喜欢这种在言辞甚至手脚上占女人便宜的所谓酒桌文化的也大有人在。 很多人吃商务宴请还是想清清静静谈事、吃饭的。 反正女老板是越来越喜欢去程氏私房菜搞商务接待了。 还有些男老板家的女眷也觉得程氏私房菜馆很好，干干净净的。家宴愿意去程氏，自己男人宴请她们也要求定在程氏。 车上萧应和程澜说起这茬事。 程澜道：“你看到我写在进门照壁上的辛延年《羽林郎》么？” 萧应道：“看到了，一看就是你的字。昔有霍家奴，姓冯名子都。依倚将军势，调笑酒家胡。胡姬年十五，春日独当垆......不惜红罗裂，何论轻贱躯。男儿爱后妇，女子重前夫。人生有新故，贵贱不相逾。多谢金吾子，私爱徒区区。” 程澜笑道：“哟，你还真有几分儒商的气度了。” 萧应心道：是认出是你的字之后，专门去看了理解。这才知道了诗里讲的是一位卖酒的胡姬，义正辞严而又委婉得体地拒绝了一位权贵家豪奴的调戏，然后顺道背诵了全文。 这件事被目睹王千惠拒绝和客人喝交杯酒的京大学生写了一篇感想都上报了。 这段时间程氏私房菜馆真的从各种角度被大书特书，风头在文化界和商界出够了。 自诩儒商有品位的众人都乐意去那里用餐。 萧应道：“你还真是把这些人的脉摸得准准的。” 先富起来这批人里绝大部分不但想提高社会地位，而且不想被看成是没文化、习俗鄙陋的暴发户。 程澜道：“我以前读书的时候看《秦罗敷》。罗敷就那么说几句，那府君就能罢手了？只不过是老百姓的美好愿景。倒是这《羽林郎》胡姬要自保连‘不惜红罗裂，何惜轻贱躯’的话都说出来了，这才现实。你知道我如今是高家承认了的、没过门的长孙媳，我就拿这个身份庇护着我手下的人。至少在我的店里，不能有霍家奴那样的人存在。”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这是在郊外一点的地方。 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有空间给人修庄园别墅群。 程澜道：“这家主人的身家......” 萧应找了个她能理解的人举例，“比夏老板要强不少，北京城里的有钱人忒多。” 夏老板约摸百万身家，这位有三百万。 程澜看到停车场里停了不少豪车。 当然是外国进口的，如今国产的市面上没豪车。技术达不够！ 二万五的上海牌小轿车就不错了。 军方、政界用的红旗牌小轿车倒是挺不错，但商人买不到。所以，更多是权力的象征。 有钱人要彰显身份，那就只能是买进口好车了。 难怪今天萧应特地开了一辆进口车。嗯，车上带了空调的。 她一上车就把羽绒服脱了。下车走这一段路再穿上。 程澜的牙有点酸，她连上海牌小轿车都还买不起呢。 这些人已经开上十几万甚至几十万的进口豪车了。 她有些理解老百姓仇富的心理了。 而且，离太远了的不仇，譬如她就不会去仇香港那些开几百万的劳斯莱斯的人的富。 小草只会嫉妒比它长得高的草，大树它是不敢嫉妒的。 她如果不想被周遭街坊仇富，变成一棵他们只能仰望的大树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萧应道：“你以后肯定是有红旗轿车坐的将军夫人，没必要酸这些车吧。我这样富而不贵的人不知道多羡慕你们家以后既富且贵的组合。走了，进去了。” 他把胳膊递过来，程澜伸手挽了上去。 “你不是也一直致力于追到一个将门或者官家的千金么？” 萧应道：“人家又不傻，一般也是本阶层内部联姻。我们商人能提供的财，人家不用联姻才能得到，就收我们做手下就够了。” 说起来程澜这样的养女确实是他最佳的选择，夏家当初不就打的这样的主意么。 可惜啊，有高煜、徐懋宁那样的人盯着，同样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他还是老老实实就跟程澜做朋友比较好。高煜如今遇上了他还会客客气气的跟他打招呼。 进门的时候照例是把外头的厚衣服脱给侍者寄存。 程澜就穿着蓝色天鹅绒冬裙，手头捏个颜色能配上的小包包同穿着西装、系着领结的萧应一起进去。 再走进一道门，迎客的主人家郭老板看到程澜眼睛一亮，用纯欣赏的目光扫了她一下然后笑道：“萧少，好艳福啊！” 他在家举办宴会，身边是太太一起迎客。这带来的应该是正牌女友才是。 他这个地位的人，美色这种资源是不缺的。因此也只是存欣赏的看一眼而已。 萧应赶紧道：“郭老板误会了，这是程氏私房菜馆的老板程澜。今天考试完了，跟我出来玩玩而已。” 程澜微微一笑，“郭老板好，郭太太好！” 她最近可能真的名声在外，郭老板立即就热情地道：“原来你就是程老板。厉害啊，小小年纪自己张罗了这么大一个生意。” “您说笑了，您是商场前辈。在您面前，哪有我这样的末学后进可以称得上厉害的地方？” 郭太太道：“确实是很厉害嘛。我......之前也想张罗个生意，可也没弄得起来。” 本来想说自己儿女的，可这么说有打压人之嫌。这位可不单单只是个商人而已。 郭老板抬抬手，“里边请。郭旭，请萧少和程老板进去坐。” 两人被郭家的公子客气的领进去找了地方坐下，然后他才出去迎候其他客人。 萧应道：“这份客气是给你的。” “给高家的。” 程澜看是西式的自助餐宴，便把小包包的拉链拉出来挂在了胳膊上，正好可以夹在腋下。 然后去端了一个空盘子开始取食物。 她这个包是闫家舅舅去国外出差给她们姐妹带回来的。 她也不懂是什么牌子，但出席这样的场合应该挺合适。 她很喜欢这个拉链可以伸缩的样式，可拿可背。 程澜在成都只在夏家吃过一次自助餐。到了北京又跟着英语老师参加过一回这样的宴会。 她老师那次是被富商特邀出席的。给人装点门面，有出场红包可以拿。 也是一时没找到合适的女伴，打电话抓了她的壮丁。 她能带得出厅堂，而且可以自备衣服和包，还懂得吃西餐的礼仪。 萧应看她肆无忌惮去拿吃的，这才发现她的裙子在腰上有一圈荷叶边。 看着活泼可爱，关键超级遮小肚子。 他走过去道：“你真是有想法啊。” “嗯，我特地叫舒姐加的。” 她不是买的成衣，是看过茜茜公主那套绿色天鹅绒长裙后请舒姐照着做的。 就取消了裙撑的部分，然后加了这圈可以让她在宴会上也大快朵颐的荷叶边。 不然吃一点点东西就超级显小肚子了。面对着美食得节食，这太残忍了！ 她还超级喜欢茜茜公主配那套礼服时头上的珍珠链子，可惜买不起。 这会儿来客还不多。程澜准备先垫个底，然后一会儿才好跟着萧应到处去认识人兼散名片。 她不客气拿了一只大龙虾坐到一边去吃。 秦瑞之前说给她的餐馆提供海鲜。她开业20天了，卖出了二十八次海鲜。 都是临时打电话，请秦瑞的粤菜大酒楼现捞了开车送过来的。 这里还真的是承了秦瑞一个情。人家都没赚她的差价，直接分给她的。 尤其他们两人的客人是有一定重合性的。先富起来这批人同样也是秦瑞的目标客户群。 不过还好，他那里消费相对大众化一些，部队和政府的接待也在做。 程澜的定价基本把这两样都排除在外了，只做商人的生意。 说曹操、曹操到。 程澜正吃得欢快，秦瑞惊讶的过来道：“嫂子，你怎么在这儿？” 302 第 302 章 一开始秦瑞是喊 …… 一开始秦瑞是喊‘程澜’的。 后来听到高煜麾下一个考到北京读军大的兵直接喊‘嫂子’, 他和刘权等人便也改了口。 程澜道：“我今天考完了，出来在北京商圈里混个脸熟。” 跟秦瑞一起来的女孩子有些眼熟。 秦瑞介绍道：“嫂子，这是梅丽你还记得吧。她说想来玩玩, 我就带她一起来了。” 程澜反应过来，这是接高爷爷位置那位的千金啊。那她想来，秦瑞肯定得照办啊。 梅丽想起父亲的叮嘱，冲程澜露出点笑容来，“好久不见。”边说边伸出手来。 程澜已经是高老高调承认的长孙媳，哪怕是她家也要客气一点的。 程澜便也站了起来, 和她握了一下手, “好久不见。” 一开始秦瑞过来她正吃着，便熟不拘礼的继续坐着没动。 秦瑞想坐下和程澜说说话。但梅丽想去别处, 他便点点头走开了。 等他们走远了，萧应道：“这女的谁啊？对你多少是有些不喜的。” 程澜不在意的道：“某人的烂桃花。对了，她爸接的高爷爷的位置。” 萧应恍然, 那难怪秦瑞都得让着三分了。 程澜升学宴的时候他见过秦瑞, 知道他也是大院子弟来着。 一只大龙虾还是蛮有分量的, 程澜吃完就差不多了。又尝了几个小点心。 然后便端了一杯香槟准备跟着萧应出去认识人，散名片了。 今晚来的大多是她的目标客户群。 她看到威士忌了, 不过今天不是来喝酒的。 等挣钱了, 想买珍珠链子缠在头发上就买珍珠链子, 想喝威士忌就喝威士忌。 程氏私房菜馆的名声最近确实挺响亮的, 各种途径的宣传着。 尤其是消息灵通的人再把老板的背景一说, 这些商人也对程澜有了几分好奇。 如今见到本人，倒是都乐意和她多说几句，也客气地和她互换了名片。 相比较之下，梅丽可没这么合群。 她身上多少带了点傲气, 别人也感觉得出来。 不会少了乐意捧着她的人，但还是像程澜这么接地气更受欢迎。 “她跟个交际花似的满场游走在做什么？” 交际花这个词吧，可以是褒义的也可以是贬义的。只看说的人怀着什么心思。 秦瑞道：“她的餐馆需要知名度，趁机向人推荐一下很正常啊。” 别的不说，程澜直接不做部队和政府的接待生意，他还是很佩服的。 他的生意一定程度上是靠着这些接待撑起来的。 程澜才是真的在做生意。虽然也借力了高家，但更多只是借个渠道。 譬如她邀请国宾馆的厨子去她那里，更多还是靠的经济利益。只不过借高家给她递个话而已。 梅丽也没再说什么。大院最出色的儿郎竟然宁可要一个程澜这样的商人！ 不过，妈妈说高家应该是有其他的考量才不愿意联姻。 而且让她千万不能在外头说任何看轻程澜家世的话。 看不起程澜的家世，那绝对是政治不正确。 程澜收了一堆名片回来，萧应笑道：“你不会张冠李戴吧？” “看不起谁啊？”程澜道。 萧应想了一下，人家能考上京大的人，记忆力肯定是极好的。 程澜今晚来参加晚宴的目的基本达到，后半场便尽职尽责的给萧应当女伴。 路上她道：“见识了这样的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我挣钱的动力更加的足了。” 回到家她把这些名片分门别类的放到名片夹里。 差不多每个人都写了一句言简意赅的介绍，旁边还配上简笔画。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这样就可以确保不张冠李戴了。 而且这里头做各种生意的人都有，没准什么时候就有用得上的时候。 她就放在自己的抽屉里，顺带告诉了王千惠一声。 如果用得上可以直接打电话联系。 如今看来，这个表姐当店长还是称职的。 王千惠道：“澜澜，有几个程家村的人想回去过年。我已经批评过她们了，但我看她们还没有死心。” 程澜道：“是不是跟我的亲戚关系还挺近的？” 王千惠点头，“是啊，里头还有你的堂叔、堂姑。我也得喊表叔、表姑的。让他们带了这个头，以后队伍不好带了。” “你让他们直接来找我。” 第二天程澜很闲适的在第一进的梅花树下放空。 出太阳了嘛，出来晒晒太阳。 地龙还是不如自然的太阳光舒坦。 期末考试考完了，生意呢也在慢慢的好起来，她心情还是挺不错的。 但还真有人来请假想回家过年了。 程澜坐直身子道：“坐火车要二十几块的车费，不如给家里寄回去？” “毕竟是过年嘛，还是想回去看看。你不是也要回去么？” 程澜道：“你们还没到衣锦荣归的时候吧，确定要回去？” 来找她说的一男一女点头。这俩大不了她几岁，确实按辈分是她是堂叔、堂姑。 程澜扬声道：“行，那你们收拾收拾吧。程浩，给他们把截止今天的工资结算了。” 这会儿不少人正看着呢。 谁不想那几天不上班回家过年啊？尤其北京本地的，人家还不需要花那么多路费。 办公室的会计程浩点头，“好的，老板。“一边说一边用嫌这俩作死的眼光看了看他们。 这俩反应过来，“老板、澜澜，我们过了年还要来的。” 程澜站起来道：“我事先有没有说过，来了不能回去过年？我还请你们在北京城各大景区玩了十天作为补偿呢。当我这儿是景点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再来还能再来的？” “可......可有这么多人，少我们两个没关系吧。” “是啊，所以你们回去吧。千惠，给支书打电话，这俩我不要了。反正有多的人手。” 王千惠麻利的答应一声就要去拿话筒拨号。 程浩则拨弄着算盘报数，“程英、程伟，1月缺两天扣5元实得43元。来领走——” 程伟赶紧去把王千惠那里的电话摁了，真被退回去就回不来了。 程英道：“澜澜，哦不，老板，我们知错了。我们不该出尔反尔，我们以后一定好好干。” 一边说一边戳戳王千惠让她给讲两句好话。 王千惠知道就请个假想回家过年还不至于被开除这么严重，程澜这也是杀鸡儆猴。 于是等他们再恳求了一阵便道：“老板，他俩干活还是可以的。再给他们一个机会？” 程澜看了两个不争气的程家人一眼，这才道：“延长试用期到三个月。” 那两人顿时苦了脸，惨了。 程澜没好气道：“不想干就收拾东西去吧。” “不不不，想干。” 程澜道：“我一早起来的好心情都让你们给破坏了。想干，想干还不干活去？” 那两人臊眉耷眼的走了。 其他员工一见老板的长辈都是这个待遇，心头的念头便都打消了。 坐车过来的程昕正在摘围巾和口罩，看到这出好戏不由笑了起来。 仗着是长辈以为可以特殊不成？ 忘了从前被澜澜骑在身下揍得鼻青脸肿的时候，她那会儿可不记得你程英是姑？ 程杳也跟过来了，她前几天就考完了。 程澜问王千惠，“2月12号晚上有人定位置么？” “有三桌家宴订了位置了，点的菜还挺丰盛。接下来还有半个月，可能还能有几桌。这年头有钱人也挺多的。” “嗯，那天如果安排得过来，尽量安排外地人值班。然后大家一起吃团年饭。” “好的。” 程昕问程澜，“你这一月份能赚钱么？” 程澜摇头，“不能。能不亏上千我觉得已经很不错了。” 程浩道：“可以的，如果这三天生意好，只从经营上可以讲亏损控制在八百以内。咱们的生意是一天天的在好起来了。” 程澜笑了下，“那就好。” 稍后，考完的林琅、王维娜和邱鑫泉也都过来了。 王维娜和林琅住，邱鑫泉去第二进给厨师们准备的地方住。 他们每晚就两个厨师值班，有空床位。 听说是个大院子弟，也就麻溜的把放东西的床位腾了出来。 到晚上王维娜拿着小提琴去献艺，说是不白吃白住。 她兴致好，一连拉了好几首。 可惜最擅长的《梁祝》最多只能拉前半段，后头《化蝶》那些有些悲戚了。 这第二进的舞台如今真的成了全场最热闹的地方。 很多人问王维娜是不是也是文工团的，很专业。 “我是老板的小伙伴，中央音乐学院的学生。” “哦哦，你学了几年啊，拉得这么好？” “十多年了。” 程澜对林琅道：“她现在活得挺开朗的啊。” “是啊，越来越有底气了。马丹阳知道你的私房菜馆开业，别提多想来北京玩了。可惜现在飞机票还是不让自由购买，做火车往返要六天，太耗费时间了。” 程澜道：“如果能随意买票坐飞机，我至于现在还没去过广东么？”她老早想去看看所谓的经济特区了了。 程昕早上把女儿送过来就回去了。她要忙过自己的中午旺场才过来打杂。 这会儿倒是还在厨房里。 程杳也在这边一起看王维娜拉小提琴。 王维娜拉了几首就退下了，把场地重新还给了齐欢她们。 很多吃完的客人过来这边坐着看歌舞表演，间或有人上台展现才艺。 有一个唱歌很好听的女员工就坐在台上拿着话筒声音轻缓的唱歌。 这里还有现场点歌、点舞的业务。两块钱一首|舞，点到哪首唱那首。 这个钱是餐馆和歌手五五分成。 唱跳得好的歌手|舞蹈演员，一晚上还能凭此多挣个一两块。因此也都比之前有积极性。 林琅更进一步的发现这里居然连手磨咖啡都卖上了。 她有些惊讶的看看程澜，“你们的名堂还真不少啊！” 也是，澜澜可是录像厅放《楚留香》，一晚上卖折扇都能赚几块钱的人。 “她们去观摩、学习了回来自己购置了设备搞的。我喝过，还挺正宗的。” 负责做手磨咖啡的员工，自然也多一份分成。 如今表演的这里连带着酒水、饮料甚至果盘、零食生意都做上了。就二三十个平方被利用到了极致。 两组沙发被换成了四张咖啡桌和凳子，沙发则搬到了影音室那边。 这一块就是齐欢在负责。 程澜欠着萧应人情的让手下的人去娱/乐城观摩，就是图她们能发挥主观能动性啊。 她是能想到，但还是众志成城最好。 她们去的就是上一次秦瑞请客的那个娱|乐城，萧应有7%的股份。 303 第 303 章 程杳上前问王维娜…… 程杳上前问王维娜学乐器要花多少钱。 “我们学校有老师开了工作室在教, 也提供乐器。你感兴趣等从成都回来可以带你去看看。” “好的，多谢娜娜阿姨。” “不客气。” 林琅道：“看来程昕姐现在条件是真的好了。我记得杳杳拿着你送的口琴都宝贝了几年的。” “我估计是于大哥给杳杳许诺的可以让她学。” 31号晚上，程浩给了程澜一个数, “一月亏损780元。后半月屡屡见报，也有之前的客人口口相传，生意好了许多。” 程澜点头，“不错。看来各方面的成本控制都做得挺好的。” 最高的工资就是大厨吕师傅拿的保底500元了。最低是洗碗工之类杂工的40元。 一月经营亏算780，这是对所有员工公布的数据。 大家之前被程澜打过几次预防针，又问过周围做餐饮生意的熟人, 知道确实刚开始都是亏损。 而且大家都挺有信心的, 一月最后十天的生意比之前可好了不少。 这样的发展，那到2月就应该扭亏为盈了吧。 但是私底下, 程澜让王千惠召集了人开会，四个店长、保安队长、表演队长、会计、出纳还有吕大厨。 这里给到的数据是一月份亏损了3000左右。 因为，要分摊开业准备的花费啊。另外虽然房子是老板的, 但其实理论上还该有一份房租的。 开业准备的花费, 首先12月的培训费就花了4200元。大家可是带薪培训的。 然后两次在报纸上打广告, 一次1000，加起来就是2000。 包刘权的车出去高音喇叭推广, 一天50。这里一共1200元。 12月和1月的取暖费各600, 算上2月和3月那一共2400。 冬装工服一人两套, 6000元。 还有房租一个月600, 直接抹掉没计入成本。 这么好的一栋宅院, 真的要这么多钱的。之前程澜租两个房间给曾清嘉家里都是15元一个月。 程澜是预备用半年摊掉所有的准备成本。 这么一摊下来，1月总共亏损就是3000左右。 程澜笑笑，“其实已经比我想得要好了。说明我们一月后面半个月的推广和服务是非常成功的。2月只有28天，但按照目前预订的位置来看, 商务订餐不少。我不在，还是要辛苦你们各位。按这个发展速度，快的话二三月，慢的话也就是四五月，我们就可以扭亏为盈了。届时我承诺给各位的分红一定会兑现。我对你们一月的表现很满意。嗯，我这人不喜欢只停留在口头表扬。程芳——” 出纳程芳拿了九个提前包好的红包过来递给程澜。 “一人100，算是今年过年我的一点心意。希望各位再接再厉。嗯，明年的年终红包就会根据你们的表现有所区分了。” 众人都挺惊喜的，没想到还有年终奖可以领取。 “谢谢老板！” “不用谢我，你们应得的。我回去有事要办，学校里已经请了十天假。所以大概有40天你们都见不到我。这40天，餐馆我就交给你们诸位了。同心同德，有事千惠你和大家有商有量的。” 王千惠点头，“好的！” 众人领了红包出去，程浩和程芳留下了。 “老板，我俩感觉没做什么额外的事，领的有点心虚。”其他人多少都为营运出力了。 程澜道：“财务问题无小事，财务不需要有太大存在感。而且，以后店会开成连锁的，你们要忙的日子在后头呢。看这个趋势，上半年我应该就可以着手继续买房置换的事了。到时候也都是你们要参与的，就当提前犒劳你们了。” 这俩和王千惠一样，也都是高中生。所以被选为了会计和出纳。 他们还跑去夜校学财务的课程去了，自掏腰包的。 支书已经是尽可能的把好的给她送来的。但也难免有程伟和程英那样的。 但值得培养的，她肯定会拉一把。 程浩想了想，“好，只要你用得上我们，我们一定尽心尽力。” 2月1号，程澜便安心的踏上了归程。 他们五个人一起回去，4号抵达的成都火车北站。 这里比北京暖和了好几度。 是林景南和林墨来接的站，弄了一辆七人座的面包车。 林墨一来就大步过来和程澜贴贴了一下，还得意的笑。 程澜发现自己刚看他走过来的时候没有看错。 臭小子这半年真的猛蹿了个子，都到她耳朵了。起码长了五厘米。 十二岁，也是该蹿个头的时候了啊。何况还吃得好、运动得多。 林琅道：“小......墨，干嘛只跟你程澜姐贴？” 本来想喊小胖子的，忽然发现这小子不胖了啊。完全不是五年前刚回家时圆胖圆胖的矮冬瓜形象。 林墨道：“我现在152，很快就能比你高了。跟你比做什么？” 说着跑过去帮程杳拉箱子，又用手在两人头顶比划了一下。已经一样高了！ 程杳说他，“小墨舅舅，你真无聊！” 程澜笑道：“体谅一下，耿耿于怀三四年了啊。小叔，你今年回来得这么早啊？” 众人都笑了起来，确实这四年林墨都比程杳要矮一截啊。 程澜还以为会是大伯来接呢。 林景南道：“我这学期没有实习任务，就早点回来了。” 其实是因为明年7月起就要定居云南了，早点回来陪陪老头子。 老头子也要不了多久就要离休了，到时候可以到云南他的家里长住嘛。那可是养老的好地方。 林师长对他这番话的反应是直接翻了个白眼，“老子会缺了养老的地方？” “知道您有风景区的高级干部疗养院可以住。但这样也多一个选择嘛。” 等车开到了大院里，邱鑫泉、王维娜各自下车回家。 林景南转头对林琅、程澜还有程杳道：“先给你们打个预防针，老爷子心情不大好。” 林琅惊讶地道：“咱家没出什么事吧。” “你们姑姑在闹离婚。”林景南道。 程澜挑眉，“肖姑父最大的问题就是不求上进、得过且过。如果锦熙姑姑因此不想跟他过了，那考上大专就该离了啊。现在是出了什么状况？” 林景南道：“她在学校和一个男同学走得很近。如果真的离了，估计是肖晚跟着她。”肖家不会把独孙给媳妇儿带走的。 听到这样的事，程杳恨不得自己不在。早知道她就不跟着小姨先回四川了。 但回都已经回来了，而且都到林家家门口了，她还是只有拉着行李箱跟着程澜进去。 林师长见到两个孙女回来倒是挺高兴的，还是九月见过了。 “快快，进屋。崔阿姨，你炖的汤给她们舀一些出来。” 林琅道：“爷爷，您特地在家等我们啊，真是太好了！” 程澜也道：“林爷爷，我真怪想您的。” 林师长笑道：“你忙着处对象，还有时间想我老头子啊？” “真的！” “好好，真的。先坐下，怎么感觉瘦了？杳杳，你也坐。到老太爷这里，跟回自己家一样的。” 程杳点头，“老太爷，我从没跟您客过气。” 崔阿姨用托盘端了三碗莲藕排骨汤出来，“小琅、澜澜、杳杳，来，趁热喝！” 程澜忙道：“谢谢崔阿姨。”半年多没回来，真是看到崔阿姨都觉得亲切啊。 她先端了一碗放到程杳面前，然后又给自己端了一碗。端在手里真是一下子就暖和了。 林景南提了两个箱子，林墨提了一个。一起提到二楼，放到她们各自的房间。程杳的就直接搁程澜的房间。 下来就听到林琅道：“爷爷您问澜澜怎么瘦了啊？她的私房菜馆一月份亏了三千。” 林景南震惊地道：“怎么亏了那么多啊？”这是一个月亏了他三年收入的节奏啊。 林墨也愕然瞪大眼，程澜姐不是很会做生意的么。怎么会亏钱啊？ 林师长也很惊讶，“现在生意这么难做啊？” “不是，正常的。主要摊了不少开业准备的花销，光是广告费我都花了3200呢。广告不能不打的，酒香也怕巷子深。”知道林琅是为了转移林爷爷的注意力，省得他老想起锦熙姑姑难受，程澜肯定是大力配合。 林师长咋舌，“这广告费也太贵了吧。” “不算哦，林爷爷。上海台那个西铁城表的报时广告，一天就要3200。一年打包价130万港币，合117万人民币。” 这个广告林师长倒是看过，“就那个西铁城表为您报时，然后现一个时钟走七点前最后五秒那个？” 程澜点头，“对，就是那个了。” “跟钱不是钱似的。” “肯定要养一阵子人气的，不可能和录像厅一样刚开就满座。我估计二月份如果不摊各种费用应该就能扭亏为盈了。就算是要摊分，四五月应该也就开始赚钱了。” 林师长点头，“那还行。那你和周围的街坊邻居现在处得如何？” “都跟我签了愿意卖或者置换房屋给我的协议。我把他们家找不到工作的孩子各收了一个，一个月工资最低的都能拿40，外加20的食宿补助。并且承诺无重大过失不会开除。我盘算了一下，到目前为止，我已经提供了一百个工作岗位了。” 林师长点头，“不错、不错。”退伍兵都接受了二十来个，很不错了。 林景南道：“那你要买那么多套房跟人置换也很不方便哦。你之前都费了两年的时间。” 程澜道：“北京二环内外商品房在增多。附近商品房在修，比我们那儿还靠近市中心一些。等开始赚钱了，我就让他们各家各户自己去看房子。面积不超过他们原有面积的3平米以内，我统一去付钱。先落户到我名下，然后再跟他们置换。这样就很省事了。还挺多人愿意去住楼房的。听说以后楼房要集体供暖。可比我烧地龙节约多了。” 只要在赚钱，她就敢拿四合院去抵押贷款了。到时候可以一次性的把隔壁700多平里的人都迁出去。 有产权的就直接置换，没产权的就用她名下的楼房安置。 到时候贷款20万应该没问题。20万贷五年，利息差不多一年一万二。 压力有点大，但能最快把隔壁院子都拿下。目前这666平米，一天十来桌人还要各种活动，已经是满满当当的了。 买房子大概十五六万就够了，剩下的还要用来打造隔壁院子呢。 都拿下了，也方便拓展生意。 林景南点头，“哦，那倒是省事儿了。” 304 第 304 章 众人又说了一阵，…… 众人又说了一阵, 林师长就让她们上楼歇着了。坐了三天火车，哪怕是卧铺也挺辛苦的。 三个孩子都面带疲色。 等到晚上吃过晚饭，程澜和林琅终于在大伯母那里听到了锦熙姑姑闹离婚的事的内幕。 “其实她考上大专后, 你们肖姑父还是努力了一阵子的，还当上了小祖长。但很快就意志不坚定的被工友拉去打牌了。锦熙当然是恨铁不成钢啊。原本为了名声和两个孩子也准备认了。” 林琅道：“那现在怎么又......” 闫淑芬也有点无语的样子，“她之前想着托你们俩以后给肖晚介绍个好对象，省得肖晚跟她一样沉沦下僚。景东给她分析了下肖家的情况。谁知道就是这次让她彻底认清了你们肖姑父就是个拖后退的。她那个同学我估计是知道了她的家世，反正追得挺殷勤。以前吧，锦熙还能因为那十年肖家确实对她有收留的恩情, 因为如今离婚是让人看不起的一件事忍耐着。知道了肖昌伟对孩子未来最大的好处就是将来有个工作给肖晨接班, 她心头那道纺线就垮了。” 程澜道：“她没有实际上出轨吧？” 闫淑芬摇头，“那倒没有, 这点底线还是有的。她说就算要接受那个男同学的追求肯定也是离婚之后。而且，她还没准备就答应这个人。她也想再看看。反正她明年大专就毕业了，到时候会去教育局。这个学历, 应该升职也挺快吧。她一个人养肖晚没有问题。” 程澜点头, 不是出轨还好些。那估计是同学的追求让锦熙姑姑认识到并不是‘女人三十豆腐渣’, 增强了信心。 她问道：“那肖姑父现在愿意上进了么？愿意上进的话，还是有挽回的余地的。” 闫淑芬摊手, “他接班后混日子混惯了的, 干好干坏不会有太多差别。反正到时候就发工资了。就算一时想努力, 恐怕还是跟之前差不多的情形。” 林琅道：“那姑姑现在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可以说离婚的心是铁了。只是今后如何还不着急定下来, 至少要等工作稳定之后。” 这件事娘家自然是闫淑芬跟林锦熙去沟通的。 发生了这样的事, 林师长觉得有点无颜面对肖家二老。 人家是在林家最难的时候，不怕被连累的收留了锦熙。并且用全家都是工人阶级的成分庇护了她十年。 他打电话问女婿到底还能不能努力，把目标放到车间主任，副的也行。 三十多岁的人怎么就不能下点狠心学技术、学知识？ 那边沉默了半天还是不敢给出肯定答复。 最后他也只能是一声叹息。 就当个目标, 如果最后真的没达到也不是就要逼着他怎样。 至少要努力一把啊。 对闫淑芬来说，只要这个小姑子别回来，她也没有太多的想法。都三十多的人了，拦肯定是拦不住的。 程澜道：“如果只是两个人三观不统一要离婚，我觉得不是太大的问题。肖姑父确实是太得过且过了。工人阶级是铁饭碗，而且岗位可以父传子，但我觉得应该不会一直是这样的。而且肖爷爷当年就是车间主任，到了他这里接班是从普通工人做起。小晨那性子，跟他简直一模一样。基本上可以看到老。” 锦熙姑姑能三十来岁了还一边上班一边复习考上大专，只有6%的录取率哦。 那她的意志力是很强的。 这样的她和得过且过的肖姑父，确实是过不到一块儿去。 闫淑芬道：“我也是跟她说，千万别着急再找。第一次是因为变故将至，这第二次一定得非常谨慎才行。如果她离婚很快和那个男同学在一起，到时候外头议论得肯定会很难听。” 程澜挠头，怪不得肖晚有一段时间没给自己写信了。 她又要处对象、又要上课、又要做生意，也没顾上这茬。 而且，这是别人的家事，她也不可能插手。 三个人在楼上说话，林墨和程杳楼下陪着林师长看电视。 至于林景南，他被林景东叫出去跟战友聚餐去了。 就在这时候，马丹阳找过来了。 她回来几天了，下午就知道程澜回来了。但坐了三天火车肯定疲惫，就这会儿才过来。 “林爷爷看电视呢，我来找程澜。” 林师长抬手指指二楼道：“在楼上，你自己上去吧。” 马丹阳便上楼去了，她从前就时常来，熟得很。 程澜听到脚步声从大伯和大伯母的房间出来，“丹阳——” 两人进了她的房间。 马丹阳是来问程澜关于北京军区特种兵大队的消息的。 高煜以前就在那里一起受训的。 “你要去那里么，你才大三吧？” 马丹阳点头，“但是要做考虑了，而且大四要去实习的啊。” “我把高煜的电话号码给你吧。你不继续深造么？” 据程澜所知，如果军校一气儿硕博连读出来，就可以从正营级少校起步。 也就是高煜如今的职级。 但如果本科就去部队，十年能升到这个职级算很快了。 高煜那种不算，那是在阵地上火线提拔的。 前头的连长牺牲了，副连长升上去当连长也牺牲了。 然后一开始任排长的他，先是升副连长、然后升连长，短期内完成了两级跳。 当然，他也是差一点就牺牲了。 这种情况没牺牲就赚了！ 他当时去部队，是和军大毕业生一个待遇，从排长做起。因为之前的训练实绩和水木的学历摆在那里嘛。 所以他是一个月就升到了正连。 非战时不可能这么快的。 然后战争结束后论功行赏又升了一级。 正因为之前升太快了，所以高爷爷才说要压一压他。 正营级快三年了，而且在职有实际的优异表现，如今也没有要升的迹象。 正常人家在这个级别三年，是该升一下的了。 所以，在军校读硕士和博士可以相当于在部队至少十年的打拼。 起点高了，对以后的升迁很有好处啊。而且节约了几年的时间。 军校读硕士、博士拿到的工资加津贴不比去部队少的。 硕士可以结婚生子，一点影响都没有。 马丹阳道：“我能不知道么？可是我本科就是挂的车尾，我衡量了一下我考不上硕士。所以，我还是直接毕业吧。你呢，以后什么想法？” 她已经很努力了，但文化课成绩上限就在那里。 倒是徐懋宁，人家根本不用考，届时会直接保送。除非他自己不想去。 “我应该会继续深造，反正我一直在实践。如果要进财政部，我读完博士起点也会高不少。而且直接硕博连读还可以节省一年时间。本科毕业我21岁多，硕博连读完26岁多。到时候再去单位上班正合适。” 博士入职，应该直接正科级起步吧。 她本科毕业高煜已经28岁。男的25岁算晚婚，他已经够晚了。 马丹阳点头，“嗯，你的成绩没问题的。而且你在北京，高煜哥离得估计也不会远。” 她说着笑了起来，“你甚至还可以一结婚就把孩子生了。要生两个是吧？给一个让我当干妈啊，就大的那个吧。” 程澜道：“你想得可真够长远的啊。” 哦，不算。方奶奶想得才长远，都想到孩子教育问题了。 她找了张纸把号码写下来。 林琅也出来和马丹阳打了个招呼。 马丹阳看她们都是从长辈房间出来的，估着林家是不是有什么事便很快起身告辞了。 她回去之后就在自己家里打电话给高煜。 高煜接起来道：“喂？” “高煜哥，我是成都军区大院的马丹阳。程澜闺蜜，还记得吧？” “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马司令家的假小子嘛。” 马丹阳道：“你家程澜骨子里一样的。” 高煜笑了两声，“人以群分嘛。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啊？” 马丹阳把咨询的意图说了。 高煜道：“你家老爷子给你挑的去处么？对女孩子来说特警大队可不是一般的辛苦啊。” “军中无男女，都是士兵。” “嗯，如果你事业心很强的话，倒是不错的去处。” 两人巴拉巴拉说了一阵。 高煜称得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态度非常的好。 对象闺蜜这种生物也是不能轻易得罪的。 不然掉头去说你坏话，很麻烦。 下午的时候程澜打过来报过平安，所以晚上还有成都的电话高煜还惊讶了一下的。 因为她不可能在林家抱着话筒和自己闲聊的。 原来是她的好闺蜜有事咨询啊。 马司令还真是舍得。看来以后继承他资源的是这个孙女了，不然没必要这么锤炼。 要挂断之前高煜问了下徐懋宁的情况。 马丹阳笑，“说实在的，你是在关心小老弟还是情敌啊？” “情敌？高看他了吧。知道他搞不定他家里人后，我就没把他当过对手。” 马丹阳说了如果徐懋宁愿意，肯定可以保送硕博连读。 那看来徐懋宁如果能搞定他妈，还是配被当成对手的。 高煜道：“哦，那还可以。” 第二天一早，程澜吃过早饭出去录像厅。杳杳还有林琅、林墨都一道。 既可以去看望秦柳一家，也可以蹭录像看啊。 录像厅的人看到程澜都挺高兴的，这时节老板来多半是要发红包的啊。 程澜笑了下，到办公室和程岩聊了聊，然后从负责录像厅的朱航到做夜宵的那两口子都有年终奖。 朱航直接发了400，那两口子各80。这就是上下限，其他人也是按贡献来。 大家分批上去二楼的办公室，都是欢欢喜喜的，“谢谢老板。” 程岩道：“私房菜馆生意如何？” “第一个月亏了3000，还在养人气呢。你家的瓜子生意呢？” 程岩小姑子炒瓜子渐渐也找到感觉之后，赵穆就干脆退出了录像放映厅专门租了地方做这个。 他空出来的位置，林景东安排了另一名退伍兵来补位，电话里知会了程澜一声。 如今赵家的‘小孩瓜子’在附近也是很有名气的了。 林墨依然在做二道贩子批发出去卖给电影院等地卖瓜子的。他一月都能挣三五十块。 赵穆不傻，肯定不会为了省下这三五十块得罪林家。 而且对外，很多人就是认林墨这张脸。 他自己去卖还真未必卖得过林墨。 反正过几年林墨去读大学了，就没这回事了。届时让他带一带自己安排的人就好，好聚好散。 再加上录像厅和村里小卖部也卖这个瓜子，所以销量还可以的。 但朱航和楚锦程都说了，如果有其它更优选择不会只卖他这一种。 305 第 305 章 赵乾不会教徒弟，…… 赵乾不会教徒弟, 但也尽量把自己的心得告诉他姑以及请的人。 后来是程岩说的，让赵乾做，赵穆在旁边记录他每一个流程做多久、火候如何。 让一切量化，有迹可循。 如此一来, 大家炒出来的口味就比较一致了。 现在一共有四个人在每天炒瓜子, 除了赵乾他爸、他姑，另外两个也是赵家人。 他自己则是周末才参与一下。 程岩笑笑, “还行, 一个月能有三四百进账。” 赵穆在这里干能拿到一百多，不操心。出去单干很操心，每天回家倒头就睡。 “那很快可以买得起房子了啊。” 程澜心道：还是销路没打开！基本就依托着她的销售渠道。 该多出去找销路的。楼上批发市场租个最小的门面也比现在这样强啊。 至不济, 楼上也不是没有批发瓜子的，直接去找人家, 许诺卖出去一箱给多少提成。 这也是一个很省事的做法了。 说得直白一点, 赵穆还是没有做生意的头脑。他现在这纯粹是小打小闹。 至于岩姐, 都能想到去申请商标的人，想不到这个？ 自己都跟小乾讲过‘傻子瓜子’年销售额上百万的事迹了。 程澜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说。 程岩道：“不着急，我在等专利法出来。我上次去注册商标，工作人员跟我说可能这一两年专利法也会出来。而且，我才生孩子半年，我再休养一阵把媛媛带大些再说。至于你姐夫, 他就这样的啊。他还是别太有钱了。现在有一种说法，男人有钱就变坏。等我休养好了、最好等他妹子也嫁人了, 再说扩大经营和销售渠道的事。” 她说着又小声道：“幸亏是妹子，不是兄弟。不然如今可能会闹得不可开交。” 如今小姑子也闹，觉得她有一份，她不该是工人的待遇。 父母会偏着赵穆这个儿子。但如果是个弟弟可就难说了。 关键这确实是小乾自己做出来的生意。销路也大多是依托程澜的录像厅和小卖部。 另外, 她把商标注册了，商标在她程岩名下。 赵家人还不懂得这个有什么用。 程澜道：“那看来我得备着一个成都的财务了。哦，姝姐是不是还一直想来呢？” 程岩笑着点头，“嗯。” 程澜道：“那就她吧。岩姐，如果你当年不是因为七伯没了治保主任的职务被迫辍学，应该大学有望的。” “澜澜，你才是咱们村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学生，景南叔都是从部队去上的军校。我当年成绩是好，但小地方的教学水平就那样。如今我能有这样的见识，也是多亏你带我上成都，然后叫我去上夜大。我才能听人家大学的老师讲到这些。” 程岩上的夜大，就是正儿八经的大学老师来兼职的。真的是给她打开了一个新世界。 程澜道：“所以说能从村里出来有多重要。” 程岩道：“如今你给村里学生不分男女都发助学金和奖学金，这个对他们的成长太重要了。等我以后有钱了，也要出一份力。你不知道，你京大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复印件寄回来，支书还有我爹他们都快高兴疯了。老程家的爷们一个个传阅了好久，才舍得拿去烧给叔公的。大家都说当初看叔公一定要送你和景南叔去读书，都觉得他有钱没处花。现在才知道这事儿有多重要。当时村里和小卖部几个分店鞭炮都放了好久，整个县都知道这件事了！” 程澜能想象出当时的热闹劲儿。 之前小叔上了军大，吴老师也是在村里初中收到的北师大录取通知书，还有另外两个知青恢复高考也考走了。 但只有她才是正儿八经的程家村的人。 甚至就连她都不是土生土长的，中途去了成都。 不过，她不去成都应该会去读县一中的高中部，还是能考上大学。 但八成考不上京大，多半本科阶段川大就是终点了。 姐妹来感慨了一阵，程澜看岩姐心头都有数的便也没再说什么。 她不想自己在家出谋划策，然后姐夫拿着她的主意去做大了、兜里有钱出去乱来。 省得到时候悔教夫婿觅封侯？ 录像厅有林家的庇护，在批发市场自然是顺风顺水。 只需要第一时间拿到港台那边最新、最火爆的录像带就可以保障收入了。 只要内地电视不能直接收到那边的台，这个生意都可以继续做下去。 吃的就是这个地域差。 朱航他们也都是熟手，这就不用操太多心了。 程澜下楼去，看到马上要满两岁的胡思宁坐在林墨腿上，一脸陌生的看着程杳。 还不大高兴程杳跟她哥关系好的样子。 对这么小的孩子来说，半年多不见那就是小半生了。 明明之前分别的时候她两只小手紧紧抓住程杳的袖子不让她离开，哭得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不过，这可真是个长得很肥美的小妞啊。而且，秦柳阿姨把她捯饬得干净又洋气。 程澜坐在一边拿着手铃逗胡思宁，很快把她吸引住了。 “宁宁，咱俩可是同一天过生日啊。”她将满18周岁，宁宁两岁。 他们这会儿是在秦柳的店子这边，可不敢让胡思宁过去看录像。 秦柳从来都是严禁她往那边走的，平日也不会带她到店里来。 今天主要是因为军嫂保姆感冒了，就让她回去休息了。 程杳道：“小墨舅舅本来还想去看看录像的。结果我们刚到宁宁就走出来了，看到他就喊‘大锅——’。他还把我也拽了过来，省得我去看录像了。” 这会儿就只有林琅在那边柜台后面悠哉的看着。林墨倒是也想拽她，拽不动。 秦柳向程杳和程澜问了问程昕的境况，就忙着去看着军嫂们张罗盒饭生意的准备工作去了。 “小墨，你带宁宁上楼去吧。” 林墨嘟囔，“还不是不能看电视。” 程杳道：“那你带她去批发市场逛逛得了。” 小丫头很喜欢逛批发市场。以前她抱着去，小丫头能高兴得手舞足蹈吐泡泡，逛半天都不腻烦的。 林墨当即摇头，“要什么不给买，她能一屁股就坐到地上耍赖不起来。” 现在可不是看看就能满足的了。 程澜道：“你不是能挣钱么？做个有钱又大方的大锅啊！” “哪经得起她今天要买这、明天要买那的？我以前还是很有分寸的，逢年过节才会拉着你们来买东西。” 说话间，采购吴涵拎着一大袋东西下楼来。她去楼上帮程澜买适合母婴的营养品去了。 程澜这是要去探望刚生产不久的舒姐。 两人关系不错，礼金之外便还拎了些营养品。 林琅跟她一道去了，林爷爷让她代自己去送一份礼金。 两人站在站台上等公交车。 这个天气坐三轮车那是一路吹冷风过去，肯定坐汽车了。 不过成都还没有出租车，就等一等公交车了。 那里程杳肯定不跟着去，林墨拉上她一起用婴儿车推着宁宁到军区里逛去了。 小孩子嘛，都喜欢出门逛耍。于是宁宁也就不闹腾了，安安分分的。 程杳掌着车，林墨把妹妹抱起来往里放。 “冬天穿多了好大一坨。X山有一座大佛，我看你就是一座小佛。” 宁宁听不懂，但听得出不是什么好话，嘴里咿咿呀呀的抗议， 程杳看她不依，作势抬手轻打林墨一下，“你说她干嘛呀？” 这下宁宁不闹了，看到大哥挨打一脸的幸灾乐祸。 林墨弯腰对妹妹道：“要尿尿出声哦。这大冬天的给你换一次裤子好麻烦的。” 宁宁点下头，不耐烦听他唠叨，小胖手一挥做了个‘走’的动作。 婴儿车是胡进买的，但如今只有藤条编的。夏天坐还行，冬天就太冷了。 他心疼女儿，自己拿缝纫机做了合适的小垫子、小靠背。又做了絮了棉花的漂亮布带把婴儿车整个缠了一下。 这样坐着就很暖和和舒服了。 林墨上楼把车子拿下来的时候，程澜和林琅都惊艳了一下。 胡进叔真是一个动手能力很强的男人啊！关键是肯为女儿费心。 那漂亮布条是他自己踩着缝纫机往里絮的棉花。 这会儿宁宁坐里头被大哥推着，两手搁在架子上，看着坐姿十分的霸气。 面前的小桌板上放着玩具。玩具是绑在小车车上的，不会掉落。 程杳看得真是超级羡慕宁宁有这么一个爸爸。 她自己没有爸爸。继父对她倒是挺不错，也很舍得给她花钱，都愿意送她去学音乐。 可继父忙得跟什么似的，成天的不着家。 程澜和林琅看着这俩推着宁宁进去把军区当公园逛。 林琅笑道：“小胖子被他这个小妹妹折腾，真是让人喜闻乐见啊。听说如今孟家成都躲着小墨，就怕被拉来一起照顾小奶娃。” “我家杳杳怎么又陪绑了？”虽然是被林墨生拉活拽去的，但杳杳也没有怎么抗拒。 “我俩都走了，她不好玩啊。如果不是去楚家，她肯定跟着咱们一道的。” 那倒是。 舒姐还在坐月子，生的是一个女儿。已经二十多天了，长得白白胖胖的。 她屋子里很暖和，买了一台春兰空调开着。这是如今为数不多的国产空调品牌。 贵自然是贵的。 反正程澜还不舍得买。买一台就几千块，她那里需要好多台。 还是烧地龙好些。 虽然长远来看差不多，但不用一下子就支出那么多。 “我周边邻居基本都是靠蜂窝煤炉子取暖。所以听说楼房很快要集体供暖，都很乐意搬去楼房。” 集体弄的话，比她自己少地龙要节约不少的。起码可以省一半的花销。 但听说平房短期内达不到集体供暖的条件。 舒姐笑道：“那不是正好便宜你么。” 程澜摇头，“他们愿意和我置换房子，最主要还是为了儿女能有个稳定工作。不然都这么过了挺多年，再扛一扛冻也不是太大的事。所以，一个个比我对生意都上心，生怕我开不下去垮掉了。” 有客人要停车，街坊邻居都很热情的给指路。有问路的，他们更是会亲自把人领过来。 客人都说他们的邻里关系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远亲不如近邻’！让他们感受到了邻里之间的温情。 舒姐听得哈哈大笑，“你这个太平真的粉饰得好。所以说啊，儿女才是父母最大的枷锁。” 程澜道：“我每个月起码为此多承担了一千的人力成本。不过省了跟几十户人去斗智斗勇，还能节约把房子弄到手的时间。也值了！” 但有失必有得嘛，这么一想也就好了。 306 第306章 而且表演队给了程澜一…… 而且表演队给了程澜一个惊喜, 单独卖酒水、饮料以及点歌、点舞也挣了四五百块钱。 等以后更加的成规模，挣的一定更多。 楚锦程用托盘端了碗熬好的燕窝进来。 林琅道：“这怎么好意思啊？跑来抢坐月子的妈妈的营养品吃。” 楚锦程笑，“没什么好招待的。这是已经炖了很久的, 你们尝尝。女孩子吃了挺好的, 美容养颜。” 林琅也就是客气一下, 客都不客气一下怎么好呢？ 看程澜端起来吃，她便也跟着伸手端了。 楚锦程笑着问起高煜的近况。 他心头已经把高煜当领头羊了。高煜发展得如何, 直接关系到这整个派系的前程啊。 程澜道：“还行吧, 还在内蒙古待着。还有半年就整年了, 也不知道今年有没有机会调回来。不是北京, 能是天津、河北、山西也好啊。至少条件不那么恶劣，去一趟也近便些。” 路好的话像那天开车去石家庄，半天就能到了。 坐火车也方便。坐晚上的过去, 白天就能利用上。 两人没留在楚家吃饭，程澜说还有事。林琅便跟着她回来了。 等上了公交车，林琅道：“我还以为你会留下吃午饭呢，楚伯母多热情啊。” 程澜扯扯嘴角, “她对你我，确实非常的热情。” 她如今不但是小地主在小卖部的合伙人，更是高煜的对象。 而林琅是林爷爷的孙女, 大伯的女儿。 林琅中肯地道：“舒姐的日子挺好过的啊。那燕窝明显是提前熬的, 坐月子能被照顾得这么好挺不错了。” “那是因为舒姐自己有钱, 她又不是靠婆家过日子。照顾的老妈子也是她娘家带过来的老佣人。你没发觉楚伯母说起孙女, 态度有些冷漠么？” 林琅想了想, “好像是的。她不会跟胡进叔的妈一个德行吧？重男轻女的。不过他们俩都不是独生子女，没法生二胎了啊。除非是去躲着计划生育办公室的人偷偷的生。” 抓计划生育的，只要孩子还在肚子里, 肯定拉你去打掉。 但一旦孩子生出来了，那就是一条命。总不可能弄去淹死。 剩下就只有罚款一条路了。 反正小地主和舒姐都不是端铁饭碗的，倒也不怕因此丢了工作。 也交得起罚款。 程澜道：“舒姐的性子，要偷生二胎肯定是她自己想生。地主婆拿她没办法的。啧，我还以为她是读过书、接受过新思潮的人。骨子里完全还是包小脚那一套。还是闫外婆那样的才是真的开明。” 幸亏昕姐没能嫁给小地主。 于援朝倒是说了昕姐只要肯生，不管是儿子还是闺女他都喜欢。 林琅道：“澜澜你不用担心啦。舒阿姨如今完全被儿子吃得死死的。” “头一个想生儿子以后好上交国家的就是高煜。所以，我肯定独立行走。” 等到两人回到家，林墨正提着一桶小裤子往洗衣机里放。 宁宁终究还是尿裤子了。是他正在给她换尿布的时候，酣畅淋漓的又来了一泡。 一点防备都没有，几条裤子都打湿了。 不然有尿布怎么都要好一点。 他只好把小丫头下半身的裤子都扒了，把人塞进放了几个热水袋的、他的被窝里。 这会儿程杳正把小丫头用被子包起来，陪她玩儿。 苦命的‘大锅’林墨就只能来给妹子洗裤子了。 肯定是晾不干的，等洗衣洗上了他就得骑自行车出去，上楼再给从里到外找一整套裤子拿进来。 这都要吃午饭了，崔阿姨正忙。他妈在外头肯定也正忙。 他没想到两个姐姐这么早就回来了，“早知道你们要进来，让你们给宁宁拿干裤子了。” 林琅道：“你还能掐会算，知道我们几时从楼下经过，然后打电话到二楼让我们去接啊？” 林墨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如果座机电话能像卫星电话一样揣着走就好了。” 他暑假去空军实习，见过卫星电话。 林琅道：“国外有移动电话了。不过国内，估计还早。” 程澜道：“你们上午带着宁宁在哪里玩耍啊？” 林墨道：“别提了，去了操场那边。要一直看我做引体向上，不准我下来。我一下地她就闹。最后还是看到打篮球的才吸引开了注意力。累坏我了！” 他说完把洗衣粉放进去，“一会儿洗好我还没回来，你们记得帮我拿出来甩干。” 程澜比了个‘OK’。 中午林师长和林景东回来，发现家里多了个奶娃娃。 宁宁团坐在沙发上，看着确实有点像一座‘小佛’。 林师长把奶娃娃抱起来，“胡司令，你来啦？” 宁宁抬头，脆生生答应了一声。然后歪头看看，“林耶耶——” 林师长笑眯眯答应了。 又喊林景东‘伯伯’，林景东摸摸她的脑袋。 程澜一下子就想起了《智斗》，顿时笑道：“等她大点，小墨、杳杳，你们可以同她一起唱《智斗》。” 林师长笑着指着他俩道：“刁德一、阿庆嫂？” 众人都笑了起来。 林景东道：“澜澜，听说你那里表演的舞台十分热闹？” “是的，我之前完全没想到。” 林景东道：“也是现在都没什么节目看，大家比较稀奇。不过听说今年央视会像那年羊城和香港除夕夜联欢一样搞台直播晚会。” “那也得有电视才能看，现在电视还不是太普及。” 她在村里没有电视，全村就几台电视。 到时候去支书家看吧。 不过，支书家是14英寸的黑白电视，她看惯了21英寸的彩电看着难免觉得小。 不过还是不想去小地主看。他家还有地龙倒是舒服，但是程澜真是越来越不喜欢楚伯母了。 那还是去支书叔公家吧，大过年的去什么外姓人家里做什么？ 过年楚家是要回去祭祖的，自己开车回去。 小地主还问程澜要不要一起走？ 程澜说她是带着程杳一起回来的，如今是在成都等昕姐和姐夫。 小地主便没吭声了。 舒姐倒是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得知昕姐嫁的很好，是嫁给了**，而且对方对她和杳杳都很好，她十分的欢喜。 既是为自己高兴，也是因为昕姐过得越好和楚锦程就越没有死灰复燃的可能啊。 程澜当时还跑去看了看小地主新买的上海牌轿车。 这柏油路修好了，从成都开车回去八个小时还是很方便的。 她要不是买了四合院，现在其实也买得起小轿车了。 不过，在北京有刘权那里的车挺方便的。在成都，如今大伯也有专车了。 说是过年可以借给他们开回去。到时候小叔和姐夫轮换着开。 至于过年林家用车，有林爷爷那辆就够了。 下午的时候程澜和马丹阳一起大汗淋漓的从瞿叔叔训练的特种兵大队回来。 她俩结伴当陪练去了。 刚进了篱笆门程澜就发现开始下雨夹雪了。 她看林墨没动静，便上楼去帮宁宁收裤子。 估计林墨不是在和杳杳一起写作业就是忙活他妹去了。 至于林琅，她和王维娜一起坐车去逛春熙路了。 王维娜走远一点都要打车的人，逛起街来战斗力惊人。 她俩倒是不用怕遇上雨夹雪，随便找个百货大楼躲一躲就好。 程澜上了楼顶一看，好家伙，宁宁的裤子从内到外足足五条呢。 她正收着看到对面徐懋宁也上楼收衣服。 两人对视了几秒，互相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收完了宁宁的裤子，程澜又去收其他人的衣服。 崔阿姨也爬上楼来了，“澜澜，你去陪练回来了？” “是啊，刚回来。” “你头发汗湿了，又淋了雨夹雪，记得吹干。” “好的。” 程澜把其他的衣服递给她，自己拿着宁宁的小裤子到林墨的房间，厚的两条挂在阳台上。 里头贴身的和外头的单裤子，干脆拿了电吹风出去准备吹干。不然万一又尿了或者外头的裤子弄脏了怎么办？ 这电吹风也是闫家舅舅从国外带回来的，目前国内还没普及。 程澜家里也托萧应把这些能买到的小家电都在香港买了。 小丫头这会儿在林墨床上睡得十足美好，不认床就是好事儿。 林墨和程杳确实在一起写作业。他这才发现下雨了，“谢谢程澜姐。” 程澜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拿着电吹风和小裤子到外头离挺远的外书房去吹。 崔阿姨进来看，“有个小的，是得多不少事。” 程澜先把自己头发吹干，然后一手托着宁宁的小裤子，一手拿着吹风帮她吹。 她点点头，还是得有个专门照顾小娃娃的人才行。 她确实很可能一结婚就生孩子，到时候还得上学呢。 方奶奶年事已高、身体不是很好。高大伯也时常进医院的人。 而且，舒阿姨一看就活得精致，不是个会照顾人的。在医院里，也多是靠的护士。 她到时候专门请个人照顾奶娃娃好了。 果然，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林琅买了不少衣服回来，家里人人有份。连程杳和宁宁她都关照到了。 “小墨，秦柳阿姨让你把宁宁送出去了。” “哦。” 5号上午程澜在林家接到唐欣然打来的电话。 “你总分全班第二，还是英语给拉了不少。通知书我给你放在枕头下了。” “嗯，好的，谢谢。”总分名次都下降了一名，看来分心还是有影响的。 然后六号、七号她去拜访了一下给自己补课的家教以及从前的一些老师。 老师们看到她都很高兴，纷纷问起她在京大的情况。 听说她如今在班上还是数一数二的成绩都纷纷鼓励她再接再厉。 家教老师更是乐呵的很，说托徐懋宁和程澜的福，自己补课的小时费用一涨再涨。 程昕和于援朝是2月10号才回来的。 林师长让他们就住家里。家里住得下就别去旅馆了。林墨和他小叔睡一屋就腾一个房间出来了。 2月11号，林景南开着林景东的车和程澜他们一起回程家村去。 他今年就在程家村过年。 红旗牌轿车进村造成的轰动比小地主的上海牌大。 大家都认得红旗轿车，电影里的大干部都是坐这个车。 大家伙也听说了程昕在北京嫁了个干部家的子弟，而且本人也是派出所的所长。 不过，也听说了程昕根本不和程澜、王千惠以外的人往来。 这丫头，记仇呢！ 也有人故意去问程昕家的人，“你们家新姑爷来上门，专门怎么招待人家啊？” 那一家的人脸色都很难看。程昕回来是住程澜家，根本不回家的。 307 第 307 章 林景南把车停在了…… 林景南把车停在了程澜家宽敞的地坝里。 他们一早八点出发, 中途在眉山的思蒙镇吃午饭。 这会儿将近五点就到了。比以前节约了三个小时，真是方便了许多。 而且路况好，不颠簸, 人没那么辛苦。 车子三个小时换一次人开, 中间于援朝开了三个小时。 进村的这条路也全部修成了水泥路，方便极了。 七伯母已经把房间都给收拾出来了。村支部办公只用了堂屋（客厅）、餐厅和两个房间。 10块钱一个月, 租100来个平方, 支书觉得蛮划算了。 这儿是五个房间的大宅子，程澜爷爷那屋和她那屋、林景南那屋都是没动的。 如今程卫东肯定是不敢再打占这个房子的主意了。 程澜继续租给村里, 图的就是屋子有人走动、有人气。 没人气的屋子，衰朽得快。 车子停好, 支书和七伯以及村里很多人就过来了。 于援朝来前在成都问昕姐，“真的什么东西都不拿啊？” “不拿。他们把我们母女撵出来的时候说了的，就当家里没我这个人，死了都不准我披麻戴孝。” 她被恶人算计受了伤害。她嫂子说她这样是坏了家里名声, 以后侄女都要被她连累。 她爷爷、父亲和哥哥就顺水推舟一样把她撵出家门。 还准备直接撵出程家村, 特地挑了澜澜一家去县城不在的时候。省得叔公收留她, 她依然能留在程家村，那就还是家丑。 要不是支书让她去五保户空着的房子里住, 又给她立了女户。她真的是要走投无路的。 生孩子的时候，支书让人去喊她娘，都没把人喊得来。 她娘从来做不得主，顶多只敢偷偷塞点攒的私房钱给她们母女。 是七伯母过来帮着接生的。七伯母的娘以前就是接生婆。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 乡亲们七手八脚帮着打开后备箱, 把东西分别往屋里拿。 程澜房间里加了一张床，铺的、盖的都是七伯母洗干净、晾晒好刚换上的。 农村的房间宽大，加一张床根本不算什么。届时程昕母女就睡这张加的床。 七伯道：“洗把脸上我家吃晚饭去, 蜂窝煤灶上有热水。” 程澜那边被人围着在说话。 林景南、于援朝和程昕应道：“好的，七哥|伯。” 程杳回村一开始也是一脸的陌生。四年了，好些事都记不太清了。 但走到这个变化不大的地方，很多事就自己从脑子里冒出来了。 好多人看到她洋气的打扮也是有些不敢认。这是程杳那丫头？真是大变样了。 再看看烫了卷发，穿着毛呢大衣的程昕。比县城里干部家属的打扮都时髦啊。 程澜那边是家里有人去了北京的，在围着她问情况。也是他们帮着把东西拿进来的。 前几天北京那边寄了1200元过来，上头备注了明细：王千惠180，程浩、程芳各150，程颖100，另外12人各60。 当时把其它人家给眼馋的，除了王千惠其他人这才去两个月呢。 而且王千惠这还只是寄往外公家的钱。 程澜道：“干活都挺好的，没人偷懒。就是英姑姑和伟叔让人撺掇着来请假要回家过年，把我呕得不行。我那里大几十号人，准了他们回家过年，其他人能甘心啊？就是不敢涌来请假，那过年期间干活还能尽心尽力啊？他们两个也是耳根子软，人家摆明让他们来探路的也来。有事别人缩脖子，板子只打在他们身上。明明一开始招人的时候我就请支书通知过的，不能回家过年。” 那两家的大人对视一眼，“他们脑子不够用，出门在外澜澜你多照应着点。” 支书也道：“确实有点缺心眼！” 程澜道：“那肯定不能不照应啊，一棵老树发出来的枝丫呢。不照应，我能喊他们去北京包吃包住还给那么高的工资么？” 支书道：“好了，大家伙先回吧，让他们歇歇。坐一天车也怪累的。有龙门阵，等会儿吃过晚饭到老七家再摆。” 其他人纷纷散了，支书看看程昕道：“你爷爷他们也是缺心眼，都不会给自己搭个台阶下来。放心，这事儿我不管。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小于，你头回来，回头让程昕带你四处转转。初一上我家来吃饭。” 他那个二堂哥，自己辈分高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打发家里曾孙辈的来接一下姑姑、姑父？ 算了，他不管这事。之前程昕的爹倒是来找过他，但他没接话茬。 他就还人情请客，在北京还收过人家小于的熊猫烟和茅台酒呢。 于援朝点头，“哎，谢谢叔公。” 支书背着手走了，程潇和七伯笑着招呼众人赶紧洗把脸。 程澜拿林景南的盆子去灶上打了热水过来，“姐夫、小叔，赶紧洗把脸吧。” 程杳从包里帮继父把毛巾拿出来，拧了毛巾拿过去，“爸爸，你擦把脸。” 于援朝接过来，“哎，谢谢闺女。” 程昕也拿了程澜的盆子去打水，她们三个淘水洗脸。 洗好把毛巾挂上，正准备去七伯家就看到两个十几岁的少年、少女进来，“姑姑、姑父，太爷爷和爷爷、奶奶让我们来请你们回家吃晚饭。” 程杳看到这两人，一些不好的记忆就冒了出来。这两个所谓的表哥、表姐以前经常带头欺负她、抢她的东西。 她脸上露出不乐意的神情来。 程昕很冷淡的道：“不用了，我们断绝关系十多年了。” 她如果没在北京买房、挣钱，没嫁个国家干部，那家人肯定又是另一副嘴脸，生怕她沾上去。 于援朝看到程杳的表情，便也没有理会这两个喊他‘姑父’的人。 外人肯定亲不过他自家闺女。虽然杳杳不是他亲生的，但如今也喊他‘爸爸’。 他不好像程澜一样把欺负过杳杳的人都打一顿，那太以大欺小了。但也不必给他们好脸。 程澜道：“你俩直接回去把你们姑姑的话告诉家里就行。反正你们来过，就可以交差了。” 那两兄妹没办法，看看他们只能讪讪地回去了。 路上妹妹道：“哥，那个穿得比县城干部家里孩子还好的，就是程杳么？” “不是她是谁？”哥哥闷声道。 “她变化好大哦。”凭什么程杳她个私生女能过这么好的日子啊？ 要是从前姑姑不在，小姑姑程澜也不在的话，她就敢上前把程杳的新衣服扒拉下来。 但现在她那个继父长得很高大威武的样子。一早她爸在路边看到了都不敢招惹。 “姑姑的变化又何尝不大？” 他们妈妈看到姑姑带着金项链、金耳环也是气得眼睛都发红了。 程澜听到兄妹俩的议论，微微一哂。 她总算是知道昕姐顺道回村是干嘛来了。她就是回来气这一家子的！ 那金项链、金耳环是于奶奶提亲的时候给的。 嗯，这样的发展如果搁自己身上，程澜也觉得解恨啊。 都不用特地去做什么，那样反倒落了下乘。 只要让那些人看到昕姐母女如今过得好就足够他们气得内伤了。 程澜一行人往七伯家里去。七伯母和程姝、程岩都在灶台上忙活。 程潇因为三年义务兵期限未满，和对象还处在地下阶段，因此没还把人带回来过。 因此家里还是这三个女人唱主角。 明天就过年，今天她们三母女都放假了。 程姝和程岩都是为了招待程澜才回来的。晚上再各自回婆家过年。 程姝的男人彭勇和程岩的男人赵穆，还有各自的儿女自然也在。 程姝已经知道等妹妹回去张罗自家的瓜子生意，她就可以替补财务的事了。 在夏老板的旅馆干，总是不如给自家小堂妹干心头踏实。 甚至夏老板如今自己都在担心承包权呢。 众人刚坐下不久，屋里传来小婴儿的哭声，赵乾去把他妹妹赵媛抱了出来。 小姑娘睡醒了，这是发出起床信号。 他们一家四口是坐长途客车回来的，赵媛一路被妈妈抱回来的。 赵乾抱人跟抱口袋似的，完全没有林墨熟练。这孩子都是程岩平时在照管，财务可以不必坐班。 至于赵乾，他平时上班，得闲还要做自家炒瓜子的技术指导。 而且赵媛才半岁，程岩也不放心给他带啊。 程姝的女儿彭珊珊道：“小乾，你这样抱她不舒服，会一直哭的。来，给我吧。” 她有个小弟弟，带孩子比较有经验。 程杳也凑过去帮忙，兑了婴儿奶粉，试试温度然后递给彭珊珊喂表妹。 彭珊珊确实还不太会弄这个。 于援朝看着那群孩子露出笑意。 程昕道：“我们农村都是大的带小的，一带就是一串。” “咱杳杳以后肯定也是个好姐姐。” 程澜看彭珊珊和程杳搞得定也就稳稳坐着吃红薯干没动。 赵穆和程潇招呼于援朝坐下来打一幺（十五盘）牌，估计打完就可以吃饭了。 因为奶奶是五X桥的人，所以二七十字牌于援朝也从小就会。 于是三个人就坐下来打牌了。 程昕便也进厨房帮忙去了。 于援朝瞧着这农村还是女的干活、男的坐着吃现成的。也就程澜这样对家族贡献巨大的，不管在哪人都拿她当贵客供着。 也不知道高煜那家伙头回来是什么个情状。 找了个机会他问坐到屋檐下吃甘蔗的程澜。 程澜想了想，“还行啊，当过兵的人眼里有活。我和昕姐做饭，他都会主动来帮忙。” 林景南则在一旁同程澜七伯说话，商量上坟的事。 彭虎不知道怎么和于援朝这样的干部亲戚打交道。 程姝出来看到小声道：“看吧，你还不肯同我去成都。你看赵穆如今跟以前都大不一样了。你以前比他差什么啊？没准你出去，也能跟赵穆一样找到其他谋生的路子，不是非靠着我堂妹的。你看赵穆如今在赵家是不是说话很有分量了？再看看程杳跟赵乾，这穿着打扮同咱家珊珊、壮壮是不是差距在拉大？大城市机会多，你再想想吧！” 连襟赵穆如今的发展也是很刺激彭虎的。而且，就去年赵穆还在程澜那里放录像的时候，跟自己的差距也在拉大了啊。 “行，年后我跟你上成都看看。” “嗯，我住的是集体宿舍。不过澜澜录像厅那里还有一个空床位，应该可以收留你。回头你机灵着点，上手帮帮忙。待得住咱们就去批发市场找个活儿，然后也去租房子。条件好了就可以把孩子接上去读书、见世面。祖祖辈辈是那样过的，我没说那样过不对。但如今时代在发展、变化啊。” 308 第 308 章 程澜笑了笑，都在…… 程澜笑了笑, 都在变就好。 而且，姝姐如今也想通了，不再一味的跟自己妹子去比。 吃过晚饭, 果然又有很多人上门来, 大家在堂屋（客厅）围着蜂窝煤炉子摆龙门阵、打牌。 程澜问支书她资助的那些女孩子现在什么情况。 支书朝那边指指，“就是她们了。” 几个十岁上下的女孩子跑过来喊程澜，有的喊姐姐、有的喊姑姑，还有两个就笑, 没吭声。 程澜问那两个, “你们该喊我大侄女？” 程家村人太多，有些人这几年见得少她也理不清楚了。 那两人点点头，“嗯。” “那就直接喊名字吧。” 程澜对着她们父母道：“各位长辈、平辈, 真别觉得女儿不值钱。给个机会让她们扑腾, 未必挣不出自己的一片天来。如果不是小叔家里收养我，而我也确实不那么好欺负, 真的连房子带人落入卫东叔手里, 我今天说不好被他卖到哪里换彩礼去了。” 听程澜这么一说，这些女孩儿的父母也点点头。 程澜如果不是自己厉害，又有贵人相助，说不好真是那样的发展。 可如今她给整个程家村带来了多大的变化啊。 他们如今是十里八乡最富裕的村子，这多亏了程澜。 程澜看他们听得进去便继续道：“还有昕姐, 如今在北京房子买了, 还有自己的小店。母女俩直接落户成了北京人。岩姐日子也越过越好了, 没准哪天成都有了合适的房子，她们一家就在成都买房子落户了。还有千惠，如今在北京也是七八十块钱一个月。一旦我的私房菜馆扭亏为盈，她拿上了分红, 一个月两百是不会少的，买房也要不了几年.....这村里的小姑娘能读书的，我给她们托底。我在小卖部的股份分红，每年抽三千专门用来资助女孩子读书。” 她在小卖部一年大概有7000左右的分红。专款专用抽三千出来，能帮到的可不只是程家村一地的学龄女童而已。 如今乡下读书一学期才几块的学费。 支书道：“嗯，回头会计会把帐本给你看。现在资助的范围已经推广到全镇了。我估着初一来给你拜年的队伍得扩大。” 程澜道：“别说，我初一真的还挺忙的。幸好岩姐都事先帮我换好零钱、装好样式不同的红包。” 这些女孩的父母心头不住盘算着。 程昕、程岩、王千惠过得好，少不了程澜的拉扯，但跟她们读了高中或者说读书时成绩好也是有关系的。 既然程澜愿意给女孩子出学费，那就让她们读吧。 之前不是都说还是她爷爷出去见过世面看得远么。 而且她经手拉扯出来，以后再去她的店里工作肯定也是可以的。 众人正说着，一个年迈的妇人有些畏畏缩缩的走了进来。 程杳认出是外婆，便拉拉她妈的袖子。 外婆私下还是会偷偷给她塞吃的的。每次都让她千万不被让表哥、表姐或者舅娘知道了。 程昕在跟程岩、程姝一起打牌，扭头一看是她妈便把牌递给程杳，“你来替我打吧。” 程杳点头，接过牌坐了下来。X山人，打牌都是从娃娃抓起的。 外头冷，程杳和母亲索性去了烧着水的厨房里说话。 “妈，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我。我不认谁也不能不认你。但是，那个所谓的家我是决计不会再回去的了。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让撵我出家门的那些人看过我过得好，然后心头不好过。所以，你别跟我说什么‘天下无不适的父母’或者‘一家人没有隔夜仇’之类的话。但你如果在那个家里过不下去，尽管往澜澜那里打电话。我能把你接去北京养老。” “你接我去北京？哪有女人当家做主的？这种事肯定得听女婿的。”程昕母亲震惊地道。 “那个房子是我自己买的，我能做主。你和杳杳住一屋就好了。回头等他单位分楼房了，我们搬过去住，那房子就留给你和杳杳住也行。回头等我生了老二，那房子干脆过户到杳杳名下，省得她心头不踏实。我餐馆每月能挣一百多，养活你没问题。” 看母亲要说什么，程昕直接没给她出口的机会。 “你这次要跟我走都行，但别的就不用讲了。我不会拿钱给家里的任何人包括你。给你钱，你也保不住。我更不会拉扯所谓的侄儿、侄女，他们的父母当初待我何其的狠心？甚至我被撵出去了还来抢我挣的钱，来打我们母女。要不是小叔抽了我那个哥哥，他怕是会一次又一次的来。我不报复他们就算好的了！你就直接把我这话转告他们。如果说你们要去告我，那我也只对你和我那个爸有义务。好像是要年满60周岁以后吧。到时候法院判也只会按我们当地的生活水平判我一年给多少钱。” 那一家子听到程昕的话都气得不行，程昕她爸道：“反了她了！” 有心前去教训，一则有些怕那个当国家干部的女婿。那可是公安！听说家里还不只一个大干部。 二则程昕是住在程澜那里，他还敢倚老卖老上程澜家闹去啊？ 回头程澜那丫头还有林景南那小子直接端起一碗米酒干了，就敢半真半假的跟他‘耍酒疯’。 不敢真跟他动手，但他孙儿、曾孙肯定会被他们趁机暴打一顿。 闹开了村里人都只会站在有钱有势的程澜那边。 下午过来喊过程昕回家的那对兄妹嘟囔道：“程杳穿得好好哦！她现在变成了北京人，在北京读书。以后再考上大学的话......” 他们为什么会过得还不如那个私生女啊？ 程昕嫂子也后悔得很。可当年哪知道程昕能摆车摊赚钱、还能开餐馆啊？ 那些年程昕就是累赘、大大的累赘。 家里吃的、用的就那么多。都去紧着程昕那个不能打胎的孕妇去了怎么办？ 要不然按照老规矩，女儿没出嫁前挣的钱可都是属于娘家的。 程昕结婚不过才一个多月，连她北京那套房都是婚前挣的。 第二天大年三十，众人在七伯、七伯母家团年。 晚上八点二十一分，春节联欢晚会开播。 一开始就是相声大师侯宝林向观众拜年，姜昆、马季和刘晓庆主持。 看到刘晓庆，程澜还乐呵呵的看了支书一眼。 支书家的儿媳妇道：“刘晓庆这件红色的衬衣好好看啊！” 程澜摸摸下巴，确实十分的好看。 估计舒姐很快就会打电话去广东那边进货。绝对好卖！ 这可是刘晓庆穿上春晚的红衬衣，而且样式十分别致。 这个广告效果，绝对无与伦比！ 想一想全国女观众的人数，这个销量绝对是天文数字。 刚演完《骆驼祥子》的斯琴高娃也上台了，把虎妞那股子虎劲演得那加一个嬉笑怒骂、挥洒自如。 大熊猫出场表演杂技的时候，杳杳这些孩子都兴奋得不行了。 杳杳还好，毕竟是去动物园见过真熊猫。其他孩子都只在画报上看到过，甚至有更小的孩子高兴得飚出了海豚音。 整场春晚，过年的喜庆劲儿简直从屏幕里透了出来。 这一次的节目，没有台本、没有彩排，还大胆开通了电话点播节目的形式。 现场的艺术家，被观众电话点到了就要起来表演节目。 主持人除了负责报幕、还要随时准备被点到了就表演节目。 很多艺术家都是临场发挥的。 支书满脸懊恼的一拍大腿道：“电话离远了。” 他儿子道：“爸，要不您这会儿去支部那边打？是想点刘晓庆唱歌么？” 支书眼睛都离不开屏幕，“要去你去，肯定是热线。搞不好央视的电话线都被打得冒烟了，得喊消防员。不知道打多少个才打得进去。我还是看别人点播的吧，跟我有相同爱好的人可不会少。” 当晚李谷一连续唱了九首歌，是电话点唱最受欢迎的。 尤其是79年风靡全国，传唱一个月后就被定性为助长歪风邪气的靡靡之音、不准再演唱的《乡恋》成为全场最火爆的歌曲。 后来才知道，当晚春晚节目组接线员一直接到点播《乡恋》的电话，最后整整收集了五盘点播《乡恋》的纸条。 这让人看到了人们对于文艺自由的追求。 这是禁曲，但观众呼声非常高。 当时在现场坐镇的广电部部长最后拍板，“唱吧！” 李谷一之前因为这首歌被骂成‘黄色歌女’。 当晚看到观众的热烈反馈，一咬牙、一跺脚，唱了！ 程澜听了觉着还好啊，哪里有‘黄色’？ 经此一唱，《乡恋》得到了解禁。文艺圈的陈年枷锁也因此松动。 一个文艺复苏的年代就此到来！ 当晚另一个最受欢迎的节目是王景愚的无实物表演哑剧小品《吃鸡》。 王景愚1963年就在元旦晚会表演过《吃鸡》。当时把现场看节目的总理笑得不行。 但那十年，王景愚的无实物表演却被批为‘不伦不类’、‘笑里藏刀’，他本人因此遭了不少罪。 二十年后，春晚导演黄一鹤提议‘无实物吃鸡’重出江湖。 开演之前王景愚依然十分的犹豫。 最后是设计了一个翻车名场面：用来做道具的烧鸡，让主持人姜昆给偷吃掉了。 本来是过来主持公道的马季吃了姜昆分给他的烧鸡，反过来说王景愚，‘没有烧鸡你就不会表演了？无实物表演啊！晓庆给他报幕——’ 由此让‘无实物吃鸡’顺理成章的展开。 王景愚吃得真的是太逼真了，程澜他们也笑得不行。 等听到支书小声讲了这背后的故事，程澜道：“看来文艺界也要彻底拨乱反正了。我也希望能看到更多我们自己的、好的影视剧！” 程昕笑，“那你放的港台录像受欢迎程度可就要打折了。” “打折就打折！这些老艺术家年岁可都不轻了，还经得起多少蹉跎？你看这柏油路影响了小卖部的生意，我不是也接受了么。我才不干螳臂当车的蠢事呢。” 与其担心这样会减少收入，不如想方设法从其他地方增加收入。 看了这场春晚，程澜也有些明白她那里的文艺舞台怎么那么受欢迎了。 这年头能看到这样节目的机会，真的是太少了。 文工团之前也只在军区表演啊！ 一直看完最后一个节目，程澜他们五个才从支书家离开，打着电筒回家。 309 第 309 章 接下来这个年程澜…… 接下来这个年程澜过得和之前差不多, 一样的热闹。 她这次没带什么票据回来。今年要全面取缔票据，开放自由买卖了。 干脆直接从小卖部买了不少东西送给村里需要帮助的人。 就米面油那些实用的东西嘛。 正月初一来领她红包的人更多了，村里这一年有添丁进口嘛。 但她散一天财给老的、小的也不过千儿八百的。 一年一次, 她乐得大方。 大年初一给爷爷上坟，程澜站在墓前泪盈于睫, “爷爷，我考上京大了。暑假都没顾得上回来跟您说这事。还有, 我处对象了。您见过的, 就是您老连长的大孙子高煜。我想, 您会满意的。” 程澜很是庆幸爷爷是见过高煜的, 而且赞过他是将门虎子。 虽然这次他不能一起回来, 她也不遗憾了。 林景南拍拍程澜的肩膀，“我也觉得爹应该挺满意的。高煜的学历、军中职级和前程, 各方面都符合他老人家的期许。尤其还是故人之后。” 虽然他至今觉得高煜向澜澜下手太不厚道, 但那家伙确实是非常出色的。 他爸因为澜澜处的对象是高煜, 也是觉得对老战友能有所交代了。这俩自己处上了对象，省了他老人家很大的事。 于援朝和程昕、程杳还有支书、七伯、程潇等人也都一同来了。每年大年初一程澜给爷爷上坟都格外的热闹。 平时邻里乡亲的路过, 也时常帮着除除草什么的。 毕竟大家都受了程澜的好处，而且程澜爷爷可是参加过抗战的老兵。 然后程昕又带着程杳和于援朝去给那个五保户上坟。 五保户的房子本来就破旧。四年都没人住，已经衰朽不堪。 之前修水泥路的时候，支书就安排人拆掉了。老人家就只留下这一座孤坟。 于援朝蹲在地上帮程昕扯着坟前的杂草。两人戴着手套干了好一阵。 杳杳则把带来的祭品一一摆放好，香烛点上。 然后一家三口给老人家鞠躬。 村里的人看了也觉得其实当年的事也难怪程昕记仇啊。人家也不是不知恩图报的人。 初一徐晓海、梁老板还有被资助的本村、外村不少女孩子都来给程澜拜年。 拎来的东西她基本就东家的送给西家了。 初二在支书家吃饭, 大家都去了。 初三楚锦程出面请客，程澜和林景南去了，支书、村上的会计、出纳也去了。 还有徐晓海、梁老板等人也是受邀请的对象。 大家算是在一个锅里扒拉饭吃的。 徐晓海听说程澜又开了个私房菜馆也觉得是情理之中的发展。 她去了北京没点新的动静才怪了。 听她说了说也觉得这个生意做得。北京城绝对不缺有钱人！ 只要公认了程氏私房菜馆是可以享受高档服务，可以抬地位的地方，肯定会被趋之若鹜的。 而且, 光那个四合院买下来也不错啊。 但这个生意也就程澜做得了，他们人生地不熟的没法去做。 程昕、程杳初三则带着于援朝在乡下到处游玩。她们老家也是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走过河边程杳指着一块露出水面的大石头告诉继父，“爸爸，那个地方是我小姨叉鱼的地方。她占了的，没人敢跟她争。” 于援朝失笑，看来程澜在老家真的是一霸啊！ 程昕道：“瞎说什么呢，占地盘的事你小姨可没干过。只不过别人确实不敢招惹她。久而久之，约定俗成，那地儿就成她专用的了。” 说到后面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于援朝道：“我头一次见她，她牵着林墨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后来还是听方奶奶说了不少事，我才知道她外表和内在秉性差别有点大。再后来，她就带着你们来堵我们派出所的门了......” 说到这里，程昕和程杳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程昕道：“人善被人欺。要没有澜澜，我们母女这些年肯定会过得更辛苦。” 程杳点头，“小姨是女侠！” 在成都的时候，林墨看到于公安表现得十分的热情、好客。 之前他从程澜电话里得知于公安居然成了杳杳的爸爸，直呼千里姻缘一线牵。 初四大家开车去了五X桥，于公安回家祭拜了于奶奶家的祖坟，程昕和程杳跟着。 程澜和林景南则是跟着去玩耍的。 等到2月16号正月初五程澜和那一家三口就开车回了成都。 回程先是于援朝开车，中途程澜开了三个小时。因为小叔已经搭长途车回云南了。 于援朝要直接去坐火车，他可没空在成都待那么久。 这十来天的假期已经是抠出来的了。 程杳会跟着他一起回北京，她元宵后要上学呢。 父女俩回去就直接住到于奶奶那里去，一日三餐也有保姆照顾。 程昕的餐馆就暂时交给古大姐，说好了这期间赚的钱都归她。 程昕和程澜则要等到程澜生日之后去办公司过户的手续。 另外程澜和七伯之间也要办过户手续。到时候她再回X山市区去就是了。 距离现在还有二十来天的样子。 程澜和程昕把于援朝和程杳直接送上火车。 然后林景东盘算着时间，自己坐公交车过来开车。接上程澜和程昕一起回林家。 虽然如今没人抓无照驾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林家也有对头，回头看到程澜开车，直接去举报林景东把车给未成年开，还是对他有影响的。 一进门就看到了肖晚，程澜也不惊讶。 肖晚母女是他们2月11号离开那天到的，她回了村里打电话回来报平安就知道了。 她们母女都是学生，可以待到正月十三再坐火车回西安去。还可以待一周！ 她们住了程澜之前住的房间，程澜和程昕住林景南的房间就是了。 程澜如果因此去外头住，会显得和林爷爷生分了。她就还是住在林家，程昕和她一起。 程澜笑道：“小晚——” 肖晚在低头和林墨说话，听到声音抬起头，“程澜姐——” 笑容微微有些勉强，遇到这样的事确实高兴不起来。 对孩子来说，父亲再不求上进那也是父亲。 家里这几个孩子，原本就他们姐弟是拥有从头至今都完整的家庭。 现在也要中途走散了。 林锦熙如今婚是离定了，只是条件还没谈妥。她想把两个孩子一起带走，婆家只准她带走肖晚。 孩子跟着她，将来肯定比跟着肖昌伟强啊。 但肖家说什么都不让她带走孙子。 肖晨自己也愿意跟着爸爸。他妈老是催他上进，他不喜欢。 林锦熙这次回来对程澜和她的亲戚态度都还不错。 她经过上次大哥的分析，也认识到她和程澜之间的差距了。 她要离婚的事，程澜肯定不会多嘴。 林琅和林墨上楼来问她，“有什么法子让肖晚开心点么？” 他俩看着肖晚，就想起当幼时无能为力，只能看着爸爸、妈妈分开的自己。 别说他们，其实程澜也挺不落忍的。 但是，有些事她不好越过这俩姐弟直接去做。 但他们来问自己那就好办了。 晚上看电视的时候程澜就同林墨道：“大锅，听说宁宁春晚看到熊猫高兴得不得了。你要不要带她去动物园看看啊？这两天秦柳阿姨那里军嫂还没到齐，但是批发市场又开门了。昕姐都得出去帮两天忙。你不好不接管宁宁吧？” 林墨皱眉道：“她出一趟门好麻烦的。吃的、喝的、尿布、还有预防更换的裤子......” 林琅道：“大锅那么好当啊？” “那、那你们跟我们一起去啊。我请客，车票、门票还有中午吃饭我都包了。”林墨满是希冀的看向两个姐姐。 林琅摊手道：“我接了稿件在翻译，正月十二之前必须交稿。” 程澜也道：“我才刚奔波了回来。” 林墨只好向肖晚求助，“表姐——” 肖晚被他软磨硬泡的，最后只好答应了下来。不然林墨一个人确实搞不定宁宁。 结果第二天林琅和程澜都去了，而且上了车就坐等着林墨给车钱。 林墨看她俩一眼，把四个人的车票钱掏了。 在动物园里，宁宁全程被林墨用背带绑在身前，背心贴着他胸口，方便她看小动物。 小丫头乐得不行，全程手舞足蹈的。 肖晚则背着宁宁的生活用品，中途去找开水兑牛奶来喂，又或者帮着把人解下来换尿布。 然后第二天四个人又带着宁宁去了游乐场。 这么出去玩了两天，肖晚脸上总算慢慢露出了笑容。 林墨私下还给她做思想工作，“程澜姐三岁多就没爸妈了，我们比起她来已经好多了。” 肖晚点点头。是的，说来她能跟自己的爸爸妈妈一起过到十三岁，已经比程澜姐和表姐、表弟的童年幸福了。 这天四个人又出去了，林景东和闫淑芬去上班了。 林师长出来看到只有林锦熙在客厅。他瞥她两眼，都不想跟她说话。 林师长也快离休了，已经在和继任者做交接。如今不用他每天去办公室坐班了。 这个小时候贴心的小棉袄，如今让他觉得糟心得很。 志大才疏的！ 但完全不管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最后他还是开口道：“你决定了，明年七月毕业了回成都工作？” 林锦熙点头，“嗯，爸爸，我决定了。” “你倒是也知道留在西安肯定会被人戳脊梁骨。行，老子知道了。” 只能再托一次人，把她弄回成都这边的教育局来。外孙女也转回来读书。 届时让她们母女就住在教育局的宿舍里。 外孙女他挺喜欢。但这个女儿他那十年天天惦记，如今倒是觉得有点碍眼。 算了，他还是去办公室吧。 就这样很快过了正月初八。华国传统，过了初八年就算过完了。 程澜也就方便出去拜访人了。她要去拜访成都军区师级以上小灶食堂刚离休的方大厨。 没错，人家是1949年以前参加工作的，是离休待遇。 现在是初九2月21号，私房菜馆前20天的账目程浩在电话里给她报了个大概。 承担了开业准备的两千多元的摊分，到目前已经盈利几百块了。 如无意外，这个月就能扭亏为盈，盈利个两千左右。 如今厨房全靠吕大厨和他的五个徒弟撑着。这是有隐患的！ 可能吕大厨会因此变得不好管理。王千惠说已经有这个苗头了。 另外，回头名气做大了，也可能有人来上涨薪资挖吕大厨。 所以，她得备着些。吕大厨的徒弟里她得看看有没有能挑重担的。 310 第 310 章 就万一吕大厨去了…… 就万一吕大厨去了别处, 如果有实力、有机会升上来当大厨，估计这个徒弟是不会再跟着出去的。 国宾馆其他的大厨她也要继续打听着。 再有，只做淮扬菜有些单调了。就她店里都有小三十号人是四川人, 不是太吃得惯淮扬菜。 就光从后勤的角度，她也该请个擅长做川菜的师傅去才是。 而且，川菜本身也是八大菜系之一。她的私房菜馆也该有川菜的一席之地才是。 程昕听说程澜要去拜访川菜大厨, 便说要跟她一道去。 她跟着吕大厨观摩, 总觉得隔着一点。她做的主要是川菜。 程澜点头，“行，那咱们走吧。” 她已经托大伯帮忙打听了一下, 知道了方大厨就好玩鸟。 大伯还托熟人帮她弄了一只, 花了80元。 就拿这做礼物上门很有诚意了，旁的不用买了。 初九早上九点，姐妹俩提着鸟笼就出门去了。 去军区大门口和如今小灶上方大厨的徒弟小魏师傅汇合，然后奔方大厨家里去。 小魏师傅已经答应停薪留职跟着程澜去北京了, 哪怕他师傅不去他也去。 200起薪，包吃包住。这都相当于230一个月了。 他在成都得干四个月！ 上有老、下有小、正是用钱的时候呢。 但他肯定希望他师傅也去啊。 另外他还准备游说几个在外头开餐馆不太顺利的师兄弟一起北上。 不然，他单枪匹马去面对吕大厨师徒六人可就太势单力孤了。 程澜预备给方大厨师徒和吕大厨师徒一样的起薪待遇。 让他们各管一个厨房。 但奖金这块可就得和两种菜系被点菜的数目挂钩了。 这样也造成一个竞争。良性竞争是对餐馆有利的。 吕大厨是国宾馆的，但方大厨从前也是成都军区专门给师级以上首长做菜的。 他今年元旦离休了，林爷爷都还念叨过两回老方做的菜好吃呢。 所以, 给他们一样的起薪是完全可以的。 小魏师傅在公交车上告诉程澜, “我几个师兄不太懂经营管理，所以生意做得不太好。我给他们算了一笔账, 与其自己这么操心, 还不如去给你干。一个月他们五个光工资都能拿到一千。他们现在惨淡经营，完全比不过去给你当厨师。不过，你真的需要这么多厨师么？” 他就怕去了那么多人, 回头用不了。 “我马上要买下隔壁的四合院了，到时候加起来一共1400多平米。用得到的！而且，我们不能让客人久等的。” 届时功能房可以比现在宽敞一些，但一共28个包间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就如今，12个包间，旺场期间已经有人在等位了。 虽然影音室、酒吧（表演的那里被扩展功能发展成酒吧了）还有儿童游乐室能让客人的等待不那么枯燥。 但让客人等超过15分钟才能落座还是不妥的。 如今一晚上大概有15——20桌。 6点到7点这个时间段，往往需要等一等。 落座点餐之后再等那么久，估计就该流失客人了。 餐馆扩张，她引入方大厨师徒也是合情合理的。这个时机比较好！ 这样吕大厨也无话可说。 甚至可以把他们现在住的第三进腾出来，他们想搬到那边还没修复好的院子住着。 这样又就可以立即多出六个包间来。 公交车坐了三站，程澜从窗户看到了肖晚和林墨。 表姐弟俩在一旁的少年宫门口兜售瓜子。 肖晚玩了三天情绪基本恢复了，今天一早就和林墨一起出去继续卖‘小孩瓜子’去了。 两人就骑着程澜买的那辆自行车做交通工具。 现在不上课范围可以扩大化，挣来的钱二一添作五。 现在还有点冷，两人出门的时候用围巾把头脸遮得严严实实的。 这会儿大概是忙活得有点热了，便只是挂在脖子上。 程澜看到他们笑了一下，还是这样有活力的、勤工俭学的肖晚看着舒心。 公交车五站就到了目的地。 方大厨其实在军区有一套爬楼梯的宿舍。 现在是给他儿子、儿媳、孙儿、孙女在住。那房子是两室的，也是掏了钱的。 只不过没有房本。和去年萧应给修的那栋电梯公寓不一样。 方大厨的儿子也在军区当兵，不过还没轮上分房子。 他自己再去外头买了个旧平房和老伴住着，不过离得也不太远。 小魏师傅带着程澜、程昕下了车，走了一段路就到了。 他昨晚就跑来告诉过他师傅，因此方大厨在家等着。 这年头家里有电话的人家凤毛麟角，方大厨家反正没有。 方大厨还有些犹豫，都55岁的人了还要离乡背井去北京？ 他18岁参加工作，这都工作了37年了。 不过离休了确实蛮无聊的。 如果是成都军区返聘他，他肯定不犹豫，立马就去了。 这千里迢迢的北上去给私人老板干，不是很想去啊。 但旁边几个已经被小魏说动的徒弟也一早过来敲边鼓来了。 “师傅啊，您老去了能拿的可是起薪300外加川菜厨房利润的5%提成，保底500啊。一年保底6000，有什么不好？再去干五年挣它四五万不好么？虽然您有一份离休工资可以拿，生老病死国家都管，不会给师弟造成负担。但如今做什么不得花钱啊？心头有钱，心头才能不慌啊。” “是啊，原本如果我们的餐馆赚钱，我们就请您老去做个镇店之宝的顾问。奈何我们不懂经营管理，生意做不过别人，店都要开垮了。别说赚钱，之前的投资都拿不回来。我们都要背债了！您老就当心疼儿子、心疼徒弟，就再出山吧。” 有高薪的诱惑，有徒弟们的哀求打了前站，程澜再拎着鸟诚意来邀请就容易多了。 她着实不想扮演三顾茅庐的刘玄德。 第一次是佳话，后面的就是作秀了。 她拿了很多自家私房菜馆的照片给方大厨看，又有大伯给她背书。 再加上方大厨其实是认识她的，前两年就听说过她做生意的事迹。 最后他终于在多方因素综合作用下点头。反正他不点头，大伯管着后勤部也不会返聘他。 当天这件事就敲定了。 程澜道：“方师傅，还有各位小师傅。我办完事3月中旬回北京，3月下旬你们师徒出发。我回去就让人把隔壁四合院拿下开始装修。我最先装修厨房。咱们争取4月1号就在菜单上添上川菜。” “好！” 程澜看看小魏师傅几人，“不过啊，你们五位到时候可能只有火车硬座。一次性我买不了那么多卧铺。” 就算是大伯那里找人帮忙，一下子买七张卧铺票也挺麻烦的。 而且，她不能一开始就给这几个师兄弟太高的待遇。 待遇可以涨、不能降。 只能是方大厨老两口卧铺，其他人硬座。 小魏师傅师兄弟五人赶紧道：“没事、没事，都是年轻人怕什么？只要师傅、师母有卧铺就行。” “好，那诸位师傅这段时间就收拾、准备一下。该料理的事也都料理了。” 这几位还得把自己的餐馆给结束掉呢。就是小魏师傅也得赶紧办停薪留职去。 不过大伯挺欢迎有人停薪留职的，节省一份开支啊。 程澜回到林家就给王千惠打电话去。 “让程颖和程芳拿着我那三本房产证去银行跑抵押贷款的手续。我3月中旬回来签字。叫隔壁那二十几户都去选房子，等我回来就安排他们搬家。” 都是有儿女在餐馆干的。 要么签了置换房屋的协议换了个杂工的岗位，要么就是儿女靠自己被招进来指望升职加薪。 而且住楼房挺多人向往的。 所以这一波应该不会有人出幺蛾子。 王千惠一惊，“这么快？” 这才刚要盈利呢。 就要背债20万去把隔壁一举拿下？ “慢不得！慢了周边会冒出很多小餐馆，专门承接咱们接不了的业务。那不等于看着本来可以进自己兜里的钱哗哗的往别人兜里流啊？另外，在哪买把这条路子做成功了，同类型的私房菜馆也会像雨后春笋一样在北京冒出来。总不能咱们把这行做旺了，却给他人做嫁衣裳吧？” 第二个月就能扭亏为盈，显示出了这种模式极大的潜力。 她肯定是趁热打铁，扩大包间数量。 至于服务员，再对外招30个估计就够用了。 不但隔壁二十几户的大宅院要拿下。等拿下了，整体盈利了，她还想拿隔壁的房产证再去抵押贷款呢。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办得到。毕竟她的抵押品本来就是抵押了第一个四合院才能买到的。 好在如今国家扶持私营企业、鼓励创业，她再去系上找老师帮忙试试跟银行疏通一下关系吧。 京大经管系在金融银行系统干的师兄、师姐也蛮多的。 这样的话，她就能以最快的时间把左右两个大杂院都拿下。 合并过来差不多能有2100多个平方。 这样才能让她设想的带很多功能房的大院子最快的呈现。 不过这样一来，她负债可就多了。 怕是得负债40万以上。 一个月光利息都需要2000元。 五年要还完的话，一年得拿10.4万出来。 光利息都要花出去12万！ 但是，她也不可能等到五年后才来做这件事。 那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12万，就能是买个先手！长远来看，肯定是划算的。 不过，一年10.4万似乎也不是太大压力。 毕竟录像厅这里一年就能挣六万左右。 小卖部的就不算了。拿了三千去助学，剩下的根本不可能发到手里。 除非是供销社不搞垄断了，那他们私营的生意还能再好点。 今年1983年要全面取消各种供应票据，这对他们应该是好事儿吧。 但她们依然只能做这两个县的生意。 没有地头蛇支应，这生意做不远。 但她有三亩多的一个院子来做餐饮+酒吧+按摩室+桌球室+影音室.....的生意，一年挣十万应该不成问题哦。 赌一把！ 实在不行，这样合并在一起并且做好了复古修复的大院子要出手，应该赚点钱还是没问题的。 她全部置换到手的话，产权明晰啊。省了别人很大的事了。 街道办也是图这个，所以才承诺一旦她把大杂院的人置换出去，没产权那部分他们负责动员。 一个大杂院，没产权的就几户。 但这么一直换，街道办省多大的事啊。 她得把人置换在同一街道办管辖的范围才行。这样万一有后续还能继续找他们。 而且她会有好几本房本吧，要一起卖或者分开卖都可以。 311 第 311 章 肖晚正给程澜端山…… 肖晚正给程澜端山药炖鸡汤进来, 听到几句吓了一跳。 她是去程澜的四合院玩过的，知道把隔壁那个院子一起拿下是什么概念。 她把汤搁在桌上，“程澜姐, 你需要借多少钱啊？” 程澜道：“拿下隔壁院子需要贷款20万左右。” 肖晚瞠目，“天文数字！” “主要是投入在买房上头。但房子我转手可以卖的，所以其实没有太冒险。而且我是等盈利了才去贷款。” 至于2000的利息, 私房菜馆挣的钱可以覆盖。 等林师长知道这事后也有些瞠目, “澜澜，你是不是太冒险了？这件事我们谁都没法给你托底啊。” 不管是他还是老连长、方大姐，可都是拿工资的人。 这丫头, 也太敢想敢干了！ “林爷爷, 房子在那里嘛。房子就是底气啊！” 她打给高煜，他吃惊之后也是这么说的。 高煜是赞同她买下房子做古宅修复的。 他说现在很多外国人就喜欢来看这样的古建筑。 他在漂亮国的时候就很多外国人跟他打听华国的古老建筑。 到时候专门弄一进院来招待外国人，哪怕就开个咖啡厅都是可以的。 就去外国语学校招学生做兼职。 外国人消费就更舍得钱了，毕竟外汇兑换的比率在那里摆着。 按他的说法, “除了最坏的结果卖房子，你还可以租给那些拍民国片的嘛。或者，有人也许想住这样的老房子过过瘾。你开旅馆应该也有生意的。其实开旅馆还比你开餐馆省心呢。到时候还完债了手头有钱了，你再买个大的四合院开旅馆得了。” 林师长听说高煜竟然鼓励程澜以后有钱了再买大四合院开旅馆一时有些无语。 “你们小年轻的胆子也太肥了！那可是20万啊——” 真是听着都胆战心惊的。 林景东倒是觉得还好。 别人不知道，他是清楚的。如今按比例从批发市场提的租金越来越可观了。 可观到他都不觉得20万是能吓到他的数字了。 就程澜那个录像厅, 两百平米都不到, 她一年就能挣六万。 整个批发市场可想而知。 当然，放眼整个批发市场, 程澜的录像厅都是每平米最赚钱的那一拨的。 不过, 澜澜这丫头确实是敢想敢干。 他想到前段时间高睿电话里跟他说的，澜澜似乎还准备把餐馆开成连锁的。 北京、上海、深圳、广州、成都都要开。 高煜更敢想，开了餐馆还可以开旅馆。还真是去美国见过世面的人啊。 林景东道：“爸, 没事。反正有事也是澜澜和高煜的事，你们老一辈的就别操心了。澜澜，你私房菜馆二月预计能盈利多少？” 程澜比了个‘二’，“两千。” 这会儿是在林爷爷自己用的那个书房，只有她和他们父子在。 她说话也就比较坦诚。 除了没说另一边的四合院准备想办法再拿下，总共要欠40万之外，其他能说的都说了。 “看吧，爸，她二月就能净入七千。等七月不用再摊这一次的开店费用，那差不多就是一万了。” 林师长想了想，那隔壁拿下来如果顺利一个月还能再多几千。 如果一年有十五万净入，二十万的债好像确实就没那么吓人了。 但是，“万一不顺呢？” 程澜道：“那还能卖房子嘛，或者改成开旅馆也行。” 她倒是暂时没打算开旅馆。 但是可以准备一些午休的客房，甚至晚上有消费了的客人要留宿也可以。 反正都算费用就是了。 只要有客流量就什么都好说。 如今既然客流量在增加，她该想的就是怎么把人留下来成为常客。 她能提供的一个是最好的环境，再一个上佳的菜肴，然后就是十分优质的服务。 这些理念，程澜也是看国外的五星级酒店的管理模式在学习。 再有，费用上确实可以向熟客倾斜更多。 王千惠她们高的那个金银色的卡片的情况，她也在关注。 不过，铜色的被取缔了。铜和金的颜色太相近了。 林师长看她想得还挺清楚的，而且程澜的行为确实是如今国家在大力提倡的。 她正是这个时代需要的弄潮儿！ 想到这里，他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只是私下和老连长打电话的时候忍不住提起来。 高战清还好，“拿破仑说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这话套用到做生意上，或许也能说不想做巨富的商人不是好商人！就是她说的，再怎样都还有房子在嘛。而且听起来她应该还得起银行贷款。万一有事，就她那脑袋瓜子应该也能想到辙。邓政委估计是巴不得她这样胆大的能耐人越多越好。而且，没有小生意嘛。人家‘傻子瓜子’一年还卖上百万呢。” 给方大姐打电话林师长就没提这茬了。 老连长给他打了招呼，方大姐这段时间为了那些老战友的儿子竟然违法乱纪的事不是一般的呕。 这个事她知道了也只能是跟着担心，就别告诉她了。 所以林师长打给她就只是问候了一下她的身体，然后闲聊了一阵。 程澜和程昕等到日子去办过户十分的顺利。 这种事容易起波折本来就是因为财帛动人心。 但程澜找的三个给她挂名的人，都还是人品比较过硬的。 当然，这只是一方面。 关键还是程昕母女一直受她照顾。虽然以后有于援朝了，但如果程昕在这上头搞幺蛾子，她跟于援朝也长久不了。 于援朝娶程昕有一半是为了和高煜做连襟。 另外七伯那里，程姝、程岩、程潇三姐弟的前程都跟她挂钩呢。 就算是程岩，程澜如今也能反手断她的销路。 至于舒阿姨，她但凡不是个蠢的，肯定更愿意放长线钓大鱼啊。 程澜家里事实上就她一个人了。她什么都会带到婆家的！ 反正这三个人如果出幺蛾子想占她的生意，都只会是得不偿失。 防人之心不可无，程澜还是有所防备的。 如今这样顺顺利利的就过户完成，这就皆大欢喜了。 更何况，就算程昕不过户把录像厅还给她，录像厅的朱航等人能买她的帐么？ 她自己在批发市场能混得转么？ 所以，真的是不用太担心的。 这种事，双方都爽快签字剩下就是走流程的事儿了。 录像厅的生意很顺利的就回到了程澜自己名下。 然后就是小卖部的股份了，这个得去X山办。 在程澜准备去X山的当口，七伯打电话来了，先找的程澜，“澜澜，你四伯母（程昕母亲）偷偷来找我，让我带她去X山找你。” “嗯？她想通了？” “哪有想不通的？以前妇女主任只是调解，又拿不出实质性的帮助。她才咬死了说你四伯没有打她的。不然等黄主任走了，她挨的打更多。这样长期下来，才导致人家说他们两口子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如今，程昕肯带她去北京，她前两天被你四伯拿碗砸破头，就下定了决心。不然，男人要打她，儿子、儿媳妇也小看她，成天对她呼来喝去让她干这样活、那样活。以后估计也靠不上这俩养老。不过，她只是人跑了的话，连粮食供应都没有哦。” 虽然买东西的工业票、自行车票、电视机票等今年要全面废除，但去粮食买粮食就还得购粮证。 而且，四伯母想去北京，最好还是有户口簿好些啊。 不然出去就跟盲流似的了。 北京还稍微好点，去深圳还需要边防证呢。 所以，七伯的言下之意是问程澜，要不要带人到X山。 另外，支书这样开迁出证明，回头那一家子会一直找他闹腾的。 别人不敢去跟支书闹，程澜二伯公作为堂兄肯定是敢去的。 而且说起来二伯公才是户主。没他同意的话，那户口簿明显就是四伯母偷出来的。 就是走流程，叔公都该问一问户主才是。 程澜道：“七伯，昕姐就在我旁边，你直接和她说吧。” “嗯，她也还在啊，那就好了。” “嗯，她和我在成都办过户的嘛。办完了她也等着我一起走。” 程昕听了七伯的话道：“七伯，麻烦您把我妈带到X山。她一辈子就在方圆几里地打转的人，没人带着我真怕她丢了。支书是不是在旁边，麻烦您把电话递给他。” 程昕怎么说动的支书帮忙承担这个责任，程澜就没管了。 如果支书同意，那应该有一半是冲着于援朝。另外一半是他也看不惯程澜四伯打人。 支书他要继续在村里待着，处好基层干群关系是特别重要的。农村的干群关系最是复杂不过了。 不是原则性的事，他一般不会多强硬。尤其是这种家事。 管人家的家事，通常是费力不讨彩的。妇联的干部都不好管多了，只能是调解。 等到程澜去X山办过户的时候，程昕便一道去了，去接她妈。 这一次的手续也如预期一般的顺利。 然后，程澜就要准备回北京了。她已经耽误了十天的课了。 等火车抵达又是三天。 要不是过户这件事十分重要，而且关系到她之后去贷款的事。她其实可以暑假再回来办的。 能考上京大的没有弱手。上学期末她靠英语拉总分，名次依然在半期的基础上下降了一名。 如果不是不得已，真不想这样缺课的。 而且，回去之后除了要补上功课，她的事情也还多呢。 她感觉自己有点像一根蜡烛两头烧。 但如今改革开放起步即将腾飞的阶段，时间太重要了，耽搁不得。 这个时候一步慢，搞不好会步步慢的。市场被人占领了，再想挤进去分一杯羹谈何容易。 这几年也只好有困难尽量克服。等以后生意稳定了就好了。 3月中旬，她和程昕母女一起上了火车卧铺回北京。 其他要上学的人都走了好些天了，就只有程澜留到了现在。 马爷爷、邱爷爷等人看到她都忍不住问她怎么还没去北京。 程澜便说她请了半个月的假，特地留在成都办公司过户的手续。 因为之后她还要去银行贷款。 等他们从林师长那里得知她要贷款20万，一个个也是非常的震惊。 现在一个义务兵退伍才几百块退伍费，他们都在发愁国家拨不出经费。 当然，一万个退伍兵那就是大几百万了，也是得发愁。 何况一年肯定不只一万个兵退伍。 但程澜个人就要贷款20万来买四合院，还是有些惊着他们了。 他们这个级别，一年全部收入才三五千块呢。 邱爷爷甚至道：“20万，我得再干50年啊！” 最后也只有一句话：年轻人，敢想敢干！ 312 第 312 章 程澜是星期五下午…… 程澜是星期五下午赶回北京的。 昕姐有人接, 男人和女儿一起来了。一家人和程澜道别后，回团结湖小区的小房子去。 四伯母也一道来了嘛，她肯定不能像程杳个小孩子一样去于奶奶那里住。 不过今晚, 于奶奶要给程澜四伯母接风，叫了她也一道过去。 于援朝搞了一辆车来接人，还对着程昕母亲喊了声‘妈’。 一家人看着挺亲热的。 问明程澜下午回去还有事要处理, 晚上会直接过去吃饭, 他们一家就先回去了。 程澜自然也有人接，刘权开车来接她的。 每次她到北京、离京，刘权都开车来接送的, 风雨无阻。 但是看到昕姐有男人和闺女来接, 她心头蓦然酸了。 前两天高煜在电话里问她想不想他。 程澜很诚实地道：“有事情忙的时候还好，闲下来就容易想。” 她相信他也是这样的。 他们都不是有情饮水饱的那种人。 但此刻，程澜迫切希望高煜能在身边。 哪怕是像于援朝一样忙得前脚打后脚的，经常回家倒头就睡下了。 刘权在后视镜里看她情绪有些低落, 笑道：“嫂子，想高煜哥了？” “嗯。”明正言顺的对象，以程澜的性子那真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倒是刘权眼见她坦坦荡荡的就承认了，倒是不好再调侃了。 他忙换了个话题，“你说的考驾照的事我帮你问了, 三月底就有机会。我帮你把名字报上去了。不用去驾校上课, 到时候直接去考理论和实操就行。” 他的司机都是在军区拿到了驾照的。不过交通系统的人和事他比较熟，帮忙问一下也比较方便。 程澜问了下报名费和考试的费用就拿给了他。 刘权也没推来推去的。他跟程澜已经很熟了, 不用来那些虚的。 人家有对象的, 肯定没有让他花钱的道理。 等回去后，他给高煜打电话，“哥, 今天我嫂子亲口承认想你了。” “什么情况？”高煜蹙眉道。前两天不还说忙起来就不会想他么，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虽然他有些遗憾，但这样也挺好的。免得牵肠挂肚的惦记。 刘权把当时的情形说了一遍。 高煜便知道是为什么了。 等程澜傍晚补眠醒来就接到他的电话，“澜澜，我想你了！” 不能陪伴在她身旁，有事的时候及时为她出谋划策甚至是出头，这是他一直都十分愧疚的。 程澜穿着睡衣道：“你听刘权说了吧。没事，当初找一个解放军当对象我就有心理准备的了。真的，忙起来就不会怎么想你了。我尽量让自己忙一点。” 两人又说了几句这段时间的事，程澜听说吴硕竟然以私人名义去给他们营送温暖脱口道：“他还真盯上你了？” “盯上就盯上，又不是我私人拿了他什么。他以向部队捐献的名义送我们全营一人一件防寒保暖的貂绒坎肩。我私人没欠他什么。” 程澜咋舌，一个营500人，一人一件。 这就是几万了啊！ 嗯，他自己在东北做这个生意，拿的应该是进货价。但至少三万没跑。 手笔够大的！ 高煜说是不欠什么，但人情其实还是欠下了的。 至少以后吴硕给他打电话约出去吃个饭、喝一杯什么的，他不好再断然拒绝了。 高煜顿了顿道：“我估计他是广撒网。我应该是重点......攻略对象。所以媳妇儿，你多多挣钱吧，挣比吴硕更多的钱。那样我就不会被他的糖衣炮弹打中了。” 程澜笑了两声反应过来，“还不是呢，你怎么瞎喊啊？” “提前行使权力啊。” 程澜笑，“我看你想提前行使的可不只这个权力。” “你......你就不怕哪天把我勾得刹不住车？” 他当然最想提前行使用丈夫那方面的权力，享受已婚待遇啊。 面对程澜，说他没有想法那是假的。之前一张铅笔画都让他最终流了鼻血。 越是稀罕就越想拥有！ 但上次他回去探亲，就比较克制。连亲吻都比较少，就是怕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上次赶上了程澜正忙开业的事。她的心思还有一半都在那上头，不像暑假心无旁骛的就挂在他身上。 成了他成天跟着她上学、上班。 但即便是那样，他也挺满足的。聚少离多，也许真的会成为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 她做生意自然是要选择繁华的城市。而他驻防的，多半是比较偏远的地方。 哪怕等他升到一定职级，这个情况也不一定能改善。 他是没办法，不可能离开部队。也许将来还是需要她像其它军嫂一样牺牲。 如果她的事业可以遥控指挥就好了。 唉，不只，他媳妇儿太优秀了。除了做生意，她以后多半还要进财|政部工作的。 他得努力争取调回北京啊。 即便他们两个都忙，但至少那个人在身边啊。 第二天一早起来，程澜就开始了忙碌。 虽然是周六要上课的日子，但她没去学校。她得赶紧去银行办抵押贷款的手续。 其他流程包括银行来实地勘察这些，程芳、程颖都已经把能做的做在前头了。 银行派人来实地看过四合院，甚至还翻阅了他们的生意流水。 如今一天18——24桌，流水也在2000——2700。 酒吧那里消费的人越来越多了，单桌消费金额在随之上涨。 而且因为整个冬天都烧着地龙，她院子里的栽种的紫叶李、梨花、李花、桃花等比外头还早开了十来天。 如今晚间第一拨客人往往早早就来看花了。 冲着这些早春的花，白天也开始有客人了。就安排在花开得最好的曾家院第二进院子。 昨天都有三桌呢。 这样下去，白天的生意也能渐渐做起来。 三月这个流水，利润就比较可观了。 当时银行的人都有些咋舌。怪不得敢这么大手笔的抵押贷款，这流水一年大几十万了。 因为酒吧那里的消费在上涨，程浩准备四月开始要把餐馆和酒吧分开要记账了。 这是实际坐下来消费了的。还有少数人等不及，就改去了别处。 到这会儿，王千惠等管理人员也是觉得确实是到了该扩张的时候了。 从程澜让去跑贷款的流程到手下也有这个意识，这中间有半个月的时间差。 他们也不得不服膺程澜比他们看得要远些。 现在程澜回来把字一签，剩下就等着银行放贷了。 在银行的小桌上，出纳程芳指着一处又一处需要签字的地方辅助程澜签字。 为了给程澜节省时间，程芳把整个合同吃得比较透。 程澜是贷的20万，银行连她名下其他产业也都查了。知道她还有其他的收入来源。 但是不是能批下来20万现在还不好说。 反正先申请吧。 这个院子本身能卖16万。修复好变成一个整体，比程澜整体花出去的14万是可以稍微溢点价的。 另外，私房菜馆的生意还可以加持一下。 希望能批下来20万吧。 隔壁院有产权的人这半个月都在看房子，都看得差不多了。 大多还在这附近，毕竟孩子要来上班。而且住了几十年的地界熟悉啊，不想离远了。 没产权的人，程澜就不惯着了。她给指定地方。 反正就在这一片的商品房，到时候买来挨在一起。 街道办的人已经来过几次了，态度比之前强硬。 同等地段搬去住楼房，还赖着住在国家的房子里不走就说不过去了。 这可不是让你流离失所。 人家有房本的这次都很配合置换，没房本凭什么闹腾？ 周围的人都是这样的态度，让那些无理也要搅三分的少数人一时也没敢闹腾。 因为当时好多人只抢到了一间、两间房。而且就是两间房也不够50个平方。 毕竟如今楼房的小套二还包括厨房、客厅、厕所这些。 这种人就一般是两户安置在一套房里，房间不够找泥水匠隔一下。 程澜手头算上录像厅前俩月的钱不是还有四万块么，索性就先买房子安顿这些人。 另外，二月餐厅利润2000，但实际上到手是四千多。 三月前半月，也差不多有这么多了。 有八千多的流动资金在手，程澜直接让人拿下了旁边几百米处的商品房同一楼层的四套房，加起来210个平方。 专门用来安置这些无产权户。 周六上午签完贷款合同，下午街道办就来人配合程澜催这些人搬家。 但他们临时又不肯搬了。 指着那些有产权的道：“他们都还没有搬！” 有产权的如带头去看房子的小叶父母便道：“你们凭什么和我们比啊？而且，我们家已经挑好房子了。和你们就在一栋楼呢，等程老板的钱到手把房子买下来，我们立马就搬。” 那七八户又磨蹭了半天才期期艾艾的道：“程老板，你这扩大经营，需要的人手肯定更多了。你考虑一下我们家呗！” 谁家都有找不到工作的孩子，他们也想和有产权的人家一样给孩子弄个工作岗位啊。 程澜其实早知道会有这个发展了。 她咬咬牙，“好，只要在今明两天搬走，我就在你们中间一家招一个杂工。但丑话说在前头，不好好干活我是不养闲人的。”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这就搬。” 这俩月他们是看着邻居家的孩子到日子就拿工资的。而且程澜的生意越做越好，她都敢把隔壁大院一举拿下了。 这样一来他们对她私房菜馆的信心又足了不少。 而且，这么置换其实不吃亏的。反正他们也是无本的买卖。 街道办看这些家伙总算肯搬了也是松口气。 他们赖着不搬，真的没法把这些空置的房子卖出去。 现在程澜买了房子安顿这些人，还得花四万左右买下隔壁这些没了原主人现在收归公有的房子。 这样一来，压力就不在街道办了。 其他有产权要置换房子的差不多又得花12万先去买楼房，4万则用于购买归公的这几间房。置换的流程上次就走过了，比较熟悉。 就先把外头的房子买到程澜名下，然后一户一户的去互相更换房主的名字。 韩江波会帮她规避所有风险。 而且这些人的儿女都在她的私房菜馆干活呢。这三个月都是顺顺当当拿工资。 二月小有利润，大家还拿到了几块钱的奖金。 三月眼瞅着借着好春光生意更好了，奖金应该还能更多些。 这些人不至于出幺蛾子。 贷款到手16万，程澜还是很有信心的。 银行的人私下说就算贷不到20万，18万应该没问题。 所以，先把隔壁大院拿下。 313 第 313 章 如果钱不够做修复…… 如果钱不够做修复, 那就先把如今住着的那进腾出来商用。 另外再把停车场弄好。直到胡同口都是自己的了，这就比较好搞了。 旁边院子能修复出四个倒座房，一个二十多平米。 程澜就准备拿这是个倒座房做停车的地方。 车不停在空地里, 空地她要继续栽树。 回头那么多客人走动穿梭，没有足够的绿化肯定是不行的。 她还专门请了人做园林景观设计呢。 所以那倒座房预备隔成一间一间的，专门用来停车。 四间倒座房长三十来米, 弄宽一些, 停上二十辆应该没问题。 拿下了这个大院子，外头胡同她也可以自由用了。 如果二十个位置都停满了，外头还能停四辆呢。 两三年内, 怎么都足够用了。 两三年后不够的话, 另一边的院子到时候也拿下了。倒座房也可以用来做停车位。 四十个车位，无论如何够用了。 这年头，小汽车还是很稀罕的。同时开四十辆来吃饭，除非是有什么活动。 程澜想到这里摸摸下巴。这么大的场地, 她真的可以设法租给人做些什么。 就日租搞大型活动那种。 嗯，下一步再说。总得捯饬好了，才好招租。 至于厨房，中间曾家院的三间大厨房足够用了。 一间有三个大灶，四个小灶来着。 全部开上, 九个炒菜的大灶了。煲汤之类的小灶足有十二个。 足够同时满足以后把另一边的马家院子拿下后所有包间的需要。 程澜最多就只做三十六个包间, 多了这程氏私房菜就不金贵了。 其余的房子，她都打算做成各类功能房。 隔壁没产权的人家这两天陆续搬出, 程澜进去察看的时候皱眉不已。 不是自己的房子就不够爱惜啊！ 这墙上都是什么玩意儿, 给人家弄得乌漆嘛黑的。 她还打算把所有人搬过来住的。 赵柯见状忙道：“老板，没问题的。等人搬空了，把墙重新刷一刷、屋顶上的瓦该捡的捡一下就好。咱们有的是人手。” 这点活儿都不用请专门做修复的人了。 让他们来做车库就是。到时候保安们也帮着动手, 可以节省些工时。 程芳也道：“银行说周六除了行长出差在外，该签字的人都已经签了。周一行长回来把字签了，就可以放贷了。估计周二可以到咱们账上。” 她负责跟进这件事的。 程澜道：“18万？” “对，18万。20万略有些高了，他们也要担责任的。” 程澜蹙眉，银行两万块的责任都不肯担的话，她还想尽快把旁边马家院子也拿下的打算多半就要落空啊。 “那就18万吧。到手后，还是你和程颖去办买房子的手续，把隔壁有产权的人家看中的房子都拿下。我也只能是最后签名的时候回来。然后一边让他们搬家，一边就去置换。” 周一一早，程澜从出租屋拿上课本，脚步匆匆的进了教室。 刘权没来跟着听课了。他请了家教在家帮着他复习准备7月的高考。 那个出租屋程澜就干脆彻底拿下了。租一个月30块钱，可以给她带来不少方便。 住着比集体宿舍舒服多了。 她昨晚就和程颖过来住的。 现在已经开春了，地龙这两天都停了。 烧着地龙，人容易起热。整个冬天厨房里都在熬清热解毒的汤给员工喝。 班上同学也都知道程澜请了半个月的假，为了留在成都把自己名下的产业过户回来。 说实在的心情挺复杂的。 人家在考上大学前就有比较赚钱的产业了，而且还带动了整个村的人日子比从前好过。 他们现在哪怕是出去兼职，也大多是打工人一角。 京大的学生都很傲气，但是也慕强。 所以，绝大部分人对程澜还是服膺的。 当然，声音是不可能统一的。 也有人说她从头到尾也是在靠家里的人脉和各种资源。 但那么多二代，不搞批文只是自己做生意、而且不靠家里拉生意的话，也没几个做到这个程度啊。 就还是有人不服，说那样的资源如果给到我们，一样可以做得很好的。 这些程澜心头都有数。 可这个世上没那么多如果！ 她也懒得和那些人不服不忿的人去掰扯。 到如今已经开学上了两周的课了。 程澜昨晚就到过宿舍，只是没有留在里头住。 程颖帮她把宿舍里所有的东西都拿走了。如今那个出租屋一整个都归她们用了嘛。 而且程澜是打了报告走读的。 不过这学期还是暂时没安排新的人过来住。那个床位空出来顾雪她们就拿来堆东西了。 程澜昨晚在几个寝室借了一圈笔记本。 当时顾雪看她抱了一摞笔记本忍不住道：“你抄得完么？” “我拿去复印，没时间抄。” 京大没有做复印、打印的店子。如今校园经济还十分的贫乏，压根就没有放开。 就算有复印机，也是校内办公用的。 程澜是花钱去高大伯的办公室复印的。 那里虽然不会对外做生意，但自己把纸张、油印等的钱高价掏了，私下印一点东西也不会有人上纲上线。 一个办公室的，你有东西要私下印也可以把钱掏了来印。 这是高睿的秘书提前到办公室帮忙印好了，让刘权开车取了送过来的。 这样不会影响到人家正常使用复印机。 所以这会儿，程澜便一本一本的去还笔记。 她提前拍板贷款争取到的这半个月，相应的餐桌凳以及屋内的摆设也都请了韩教授在帮忙定制、采购。 上次曾清嘉拿来的东西，她仔细做了鉴定又请方奶奶故宫做研究员那个老朋友再三看过。 最后确定有三件是真的，程澜给拿下了。如今东西就摆在多宝阁的置物架上，锁在玻璃柜里。 韩教授和那位故宫研究员都说没有土腥味，不是墓里启出来的明器。 另外四件据说是仿制的。 曾清嘉道：“确定是仿制的，那我可就拿去高价出给外国友人了。” 当时程澜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你的外国友人会谢谢你的！ 曾清嘉别的事没什么道德底线，但在绝对不能把古董出给外国人这一点就很坚持。 不论英法联军还是八国联军进北京城的时候，曾家祖上都是遭过难的。 程澜既然感觉缺了课听课吃力，接下来的日子自然是除了去签字就留在学校里埋头苦读。 院子要搞成什么样，她都已经和王千惠、赵柯交代过了。 至于生意，已经上正轨并且在开始加速了。 18万贷款到手了。但立即有12万就拿去替小叶的父母等人买了楼房，把他们置换出去。 另外4万则买下归公的十来个房间。 一下子就花得只剩两万在手了。 程澜体会了一把花钱如流水的快感。 至此，她投入到这1400平的大院子上的钱已经达到了30万。 要收拾到能开门，估计起码还得一万。 但她还是不敢孤注一掷把这两万全用来做古宅修复。 所以，目前就是把倒座房改成车库。 再收拾六个房间安顿把之前住在曾家第一进院的人搬过来。 林琅确实说了程澜是小骗子，然后跟着搬到了有些破旧的王家院这边。 再腾出三个房间做办公室与员工休息室。 那一进院子要腾出来增加八个包间。 十二个包间如今是真的不够用了。 招聘新员工的工作也在进行着。除了又收了八名杂工，另外三十个人全部外招。 这一次再去报纸上打招聘广告，简直是应者云集，比第一次受重视多了。 毕竟前头三个月工资、奖金都是落到了实处的。 而看到报纸的北京市民也啧啧称奇，这才过去一百来天竟然规模就扩大了。 也进一步确认了程氏私房菜馆确实很成气候。 这38人就不专门腾出一个月来做培训了。 就各自给指定一个积极分子做师傅，工作中带着受训。 这也是对那些积极分子的考核。 员工多了自然就有升职加薪的机会了，需要层层管理嘛。 而且程澜已经给他们画了大饼，以后上海、深圳等地也准备开分店的。 到时候他们就都是元老了，就是熬日子也能升职加薪的。 但要想升职，首先必须过带训这一关。 而且，就只有目前两个院子的前提下，人手不打算在这个基础上再增加了。 她要提高人员效率！ 负责培训的小叶听明白了程澜的意思，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老板，我知道了。” 她二月领到了二十多块奖金，和普通员工的差距终于在开始拉大了。 三月的生意在二月基础上又上了一个台阶。 因为各色花朵的开放以及口碑进一步发酵，客流量是越来越大了。 他们所有人的腰包肯定也会跟着鼓起来。 有这样的期望，大家做事的动力也会足很多的。 现在好多工厂里在同样的职位干好干坏一个样。工人上班没什么积极性，上班摸鱼、下班打牌。 他们这里可不一样。 所以，如今老板把这个重要任务交给她了，她一定会尽力的。 院子里的花越开越好了，今年的移种工作也在有条不紊的展开着。 不但曾家院的第三进院要移种，刚到手的大杂院也得抓紧时间。 现在是今年最好的移种时间。 错过了至少等半年。 所以，赶紧把那一进院子腾出来，增加包间。不然就是和自己的钱包过不去了。 另外还得腾出三个房间安顿已经上火车了的方大厨老两口，以及他的五个徒弟。 这件事程澜已经和吕大厨说了。 他虽然不大高兴，但一下子增加八个包间，而且下一步还会再有八个包间增加，也只有接受。 只是他对方大厨和他享受一样的待遇有些不满。 程澜笑道：“您是凤尾，但他也是鸡头啊。要不是我家大伯管后勤，没准他就被返聘回成都军区的小灶食堂了。不然回头等人到了，让客人们做评判，您二位比划、比划？而且，起薪一样不代表奖金一样。这奖金能进你们腰包多少，决定权在客人！我说了都不算！很有挑战性啊，吕大厨。你总不至于怕地方上来的同行吧？” “笑话，我老吕长这么大就没怕过。” 这些事都安排下去了，程澜就干脆住在了学校里，废寝忘食的开始给自己补课。 不懂的先问同学，因为她平时热情又大方、再加上同学们的慕强心理、还有人已经开始为长远打算了，所以被问到都很乐意告诉她。 实在是还不懂的，就拿去教授楼请教了。 314 第 314 章 那些任课老师也知…… 那些任课老师也知道程澜是为了什么耽误课程的, 开小灶补课之余还问问她是怎么做到那两个亲戚都不贪她的财产的。 程澜便说了说利益纠葛的问题。 老师们纷纷点头，“嗯，人和人之间确实不能光讲感情、还得讲利益啊。” 程澜趁机问起有没有哪位老师可以给她推荐下可以去抵押贷款的师兄、师姐。 陆老师想了想道：“你才贷了18万到手，还想贷啊？” “未雨绸缪啊。而且我也不是立马就要贷款, 等我把第二进收拾好了再贷。” 手头只有一两万, 她能做的有限。 但再三个月, 第一次准备开业要摊分的成本就摊完了。 第二次需要摊的成本更低, 都没有专门腾出一个月来培训。 至于房子, 那算在每月租金里, 不是短期能摊分完的。 她计划的是用20年来摊分购房成本。 如今两个大院了，一个月租金涨成了1300。 陆老师道：“你胆子确实不是一般的大。第二个院子本身就是贷款买的, 又想拿去做抵押品。不过你客源稳定, 确定不会有什么**的话，倒也不是不行。你最近要是有空，我带你出去参加点金融界人士的饭局。京大的人在这个圈子的确实不少。” 程澜顿时笑开, “谢谢老师！” 陆老师道：“嗯，听说年级组预备推荐你去参加系学生会的干部选拔。这些于你来说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事。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千万不要错过了。毕竟你做我们经管系的门面还是很拿得出手的。” 作为老师, 能得天下英才而教之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尤其是像程澜这样几乎没有短板的学生。她让老师连担心毕业后理论和实践不能做到很好结合的问题能免除了。 陆老师是觉得程澜几乎无懈可击的。 她长得漂亮、成绩好, 生意做得也十分的出色。作为经管系的学生，她是老师非常期待的那种优秀学生。 另外，她的家庭政治背景也很加分。 爷爷是抗战老兵，父母是大三线建设的烈士。 再有，她还是准军嫂，对象还是战斗英雄。 在越战过去才没几年，南疆至今还没有彻底平定的当下，这个身份同样加分。 另外, 她对象家里的背景听说深不可测。 有人说见过程澜出入玉泉山。 如果她做的生意是关于军方、政界的，那都不值得太过称许。 但她做的是先富起来那部分分的生意。而且从来不在中间做掮客，就是单纯的做生意。 她甚至都没有直接和客人去接触。 不是没有人病急乱投医，想通过她接触她背后的人。 但都不得其门而入。 陆老师他们这样地位的人，耳目还是很聪明的。 所以，程澜是认认真真的在做生意。并没有利用准婆家的背景做什么，顶多就是当个靠山，不让人欺负罢了。 总不能这点权力都不让人家享有。 程澜挑眉，“嗯？”什么事值得陆老师这么郑重其事的说？ 陆老师道：“84年国庆，听说上头准备要大阅兵展示国威、军威。79年三十年大庆的时候咱们才刚拨乱反正，一穷二白的。所以什么都没有搞。35周年，按道理是要搞一次大的，也好震慑南北不安定的国家和地区。如果真的要大阅兵，到时候我们京大也会去一个方队。系主任私底下问起来，老师们对你的印象都很好。” 结合方才陆老师说自己是门面，又说大阅兵方队的话。 程澜一下子就悟了，她有机会去参加84年的国庆大阅兵！ 她一时狂喜！作为军人的后代，能去参加大阅兵对她来说意义极为重大。 “所以，这贷款的事你可千万掉不得链子。到时候成了老赖，或者抵押品被收走，很丢京大的脸的。人家会说你爬得越高、跌得越重。到时候给你做推荐的我，也要被连累。人家要说我眼光有问题的！” 程澜喜形于色地猛点头，“老师放心，我会在比较把稳的时候才去开启二次贷款的。” 这实在是一个很令人振奋的消息，程澜忍不住回家偷偷打给了高煜分享。 “如果真的能去参加大阅兵，那可就是我的高光时刻了。简直光宗耀祖！你会去么？” 高煜道：“我没有得到这样的通知，暗示都没有。我觉得多半没我。” “为什么？你参加过越战，还是战斗英雄。而且年纪轻轻已经是一营之长，还很胜任。而且，你还长得那么好看。”程澜很有些惊讶。 高煜笑出声来道：“华国三百万常备役军人，谁会不想去参加国庆大阅兵啊？但能去的人只有千分之一都不到，这个事要考虑到整体的。据我所知，去参加的人身高基本都是175，就是有差错也差错不到一厘米。而且，军中比我优秀同样去不了的人多了。不过你能去，我也很替你高兴的。” 嗯，在他媳妇儿心底他很优秀，这就足够了。 “还没最后定下来呢。”程澜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所以，她就只告诉了高煜和小叔。 林景南道：“我也没机会去。所有人都是战斗英雄的前提下，真的要挑身高的。咱华国兵多，全部挑一样高的看起来整齐。” 胖瘦倒是不必挑，哪个当兵的每天面对那么多体力训练能胖得起来？ 军中无胖子！ 程澜就喜滋滋的等着正式通知了。估计会挺晚才下发正式通知。 三月她跟着陆老师去参加了两个金融界京大人的饭局，饭桌上她作为小师妹就负责倒酒、转桌子。 这种旋转饭桌如今也在开始普及了。很多客人在她那里见过都说好。 这样的场合，高谈阔论者有之，但灌酒的没有。 都是京大的，不是师姐就是师妹，自己人，不来社会上那套。 程澜喜欢喝酒，但不喜欢被人灌酒。 席间，她的名片也撒出去了不少。大家都说小师妹还挺厉害的，在校期间就有如此成就了。 陆老师道：“何止啊，她三年前就在开录像厅了。走在所有人前头！第一桶哦不，第二桶金就是从那里来的。用来购买了第一个四合院。” “那小师妹的第一桶金是什么？” “我在成都看到有人有门路、有法子批发沿海不要票据的百货回来卖，就从成都弄回了老家村里、镇上还有县城等地零售。我跟同村的小伙伴还有村集体一起合开了一个四层楼的批发零售中心。然后才买得起日立的21英寸电视和录像机开录像厅的。” 众人纷纷对她侧目。这话说起来容易，可前几年甚至如今车费路霸都还很多。 这个小师妹居然能从省城把货大量弄回镇上，这在当地肯定能量很大、人脉很广。 难怪如今到了北京也混得这么好。 听说她未来婆家在北京能量也很大，这样的小师妹也是人脉资源啊。 不是靠他们这些师兄、师姐赏饭吃的。 有一个在银行做高管的师兄道：“小师妹你说的这个事，回头可以具体来找我谈谈。虽然风险是比较大，但毕竟你也是有抵押品的。风险其实主要是在你身上。银行领导那里应该是可以去做做工作的。” 程澜点头，回去就把这个王鹏程师兄的名片特地放到了名片夹的第一页。 程澜的名片在商业饭局、校友饭局撒出去不少，王千惠那里这一个多月也接到过许多定位置的电话。 就都尽量给留位置，毕竟老板会去撒名片的肯定是高端饭局。 实在留不了的。如今有多的桌子，不下雨的时候抬到庭院里摆在花树旁边加桌。 如今天黑得晚了，多悬挂些灯笼，桌上也掌灯，其实还挺有意境的。 但万一下雨就不好办了。 所以新院子的墙刚刷好、晾干，保安们就抬着桌子、衣柜搬家了。 自己人住得稍微破旧一点没关系，把好院子腾出来多弄几个包间最重要。 赚了钱大家都有好处的。 三月第三个周末程澜回去给方大厨他们接风的时候，她和王千惠、林琅的房间就都被搬过去了。 吕大厨师徒和店里其他骨干也都在座，特地挑的中午场子不太忙的时候。 吕大厨和方大厨的徒弟都下厨做了几个拿手菜。 有程澜居中斡旋，这两方人马至少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 程澜向方大厨敬了酒，答谢他们师徒不远千里而来。 又向吕大厨和其他骨干敬酒，开业两个半了，这个店多亏了他们支撑。 程澜笑道：“这个店是我的，也是你们大家的。我们大家一起耐它安身立命的。” 齐欢笑道：“老板，关键你说给奖金是真给啊！大家多劳多得，何乐而不为？” 她三月保守规矩都能拿到150了，酒吧那里的生意挺好的。 所以她这话是发自肺腑的。 能拿到平均月薪的三倍，这收入真的就不错了。 至于吕大厨，他保底都有平均月薪的十倍。他想想也觉得程澜这个老板确实是够意思了。 就是这个新来的老头一来就跟他享受同样的待遇，还算有些不舒坦。 川菜并不是只有鲜香麻辣的，小魏师傅几个师兄弟今天也是使出了真本事。 当然，吕大厨的徒弟们今天也都露了一手。 反正看大家下筷子的频率，两边的菜都十分的受欢迎。 还有王千惠、赵柯、小叶和程家一半骨干也都对如今的工资、奖金待遇挺满意的，喝酒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 大家如今有劲是往一个地方在使的，程氏私房菜馆正处在上升期。 就在这个时候，程颖过来小声对程澜道：“唐欣然给你打电话，说出大事了。” 程澜挑眉，学校里出大事了？能出什么大事？ “各位，你们慢用，我先去接个同学的电话。” 其他人听说是同学的电话，便也没往心头去。大家照旧吃喝、说笑。 吕、方两派的人暗地里摩拳擦掌，准备四月份一较高下。 程澜接起电话，唐欣然就道：“这两天学校的高音喇叭里在批判食堂里倒饭的同学。这事儿你知道吧？” “我知道啊。一天倒了三十斤米饭，校长都发火了。” 但是程澜没觉得这事和她有关系。 她从第二顿起就吃小灶了，现在食堂一天倒了三十斤饭同她能有什么关系？ “哎呦，你还不知道火已经烧到你身上了？有人举报说你就是浪费粮食的一员，进大学第一顿你就倒饭了！那别人目前都还是不点名批评，对你可是指名道姓的。这一个不好，你就要成为浪费粮食的代表人物了。” 315 第 315 章 得知指名道姓的批…… 得知指名道姓的批评目前还只是同学在议论纷纷, 校领导并没有高音喇叭的批评她一个人。程澜谢过给她通风报信的唐欣然。 她给辅导员高翔打了过去，“翔姐，我第一顿不适应，倒了最底下一层油油饭。第二顿就去吃小灶食堂了, 在小灶食堂我的盘子和碗都是光了的。” 高翔叹口气, “也就是说你第一顿确实倒饭了是吧？” “是的。我知道这不对, 但现在明显我是被针对了。” “这确实很明显！就在年级组、系上、学校一致通过、准备陆续对你荣誉加身、层层加码的时候曝出这样的事来。程澜, 你挡人道了！而且, 你确实做错了。” 高翔也不敢说自己这几年从来没有倒过一次饭。 但倒饭肯定是错了。而且如今被上纲上线, 对程澜的影响很坏。 校领导前几天才为学生倒饭的事大发雷霆呢。 说1960年才过去多久，京大的学生如今就敢一天倒几十斤饭了！ 实在是太不知道好歹了！ 现在吃不上白米饭的人还多得是呢。 国家是偏心大学生, 才按月给大学生26斤米的足够供应。 还发给那么多的生活补助。 这是从别人甚至可能就是种粮食的人嘴里省出来的啊！是为了让京大的学生倒饭的？ 听说了程澜的事, 就有校领导道：“个别同学条件好了，就不爱惜粮食了。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做京大的优秀学生代表？” 倒了就是倒了，倒了一次也是倒了。 程澜也听出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那现在会怎么样？” 高翔道：“就算替你澄清你只倒过一次，但你身上也是有争议的了。去参加阅兵方队的机会应该是不能给你了。原本你也只是候选人之一而已。你自己捋捋这件事吧。那天你跟哪些人一起吃饭, 又被什么人看到了？事情过了这么久,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曝出来。不是故意针对都不可能！” 京大有很多优秀的学生, 毕竟是全国最优秀的那批人都集中到了京大、水木。 程澜身上有争议，而且还是非常不好的‘浪费粮食’这个毛病。 这一旦闹开了，种粮食的人、经历过那三年饿肚子时期，眼睁睁见过身边人饿死的那些人、仇富的那部分人恐怕都不会对她有好感...... 京大依然把她树立成典范，外界会怀疑京大选优秀学生代表的标准的。 尤其程澜有钱、她未来婆家有权有势。 这都会引发不好的联想。 毕竟还有那么多也十分优秀、不会引起人不好联想的优秀学生代表。 高翔不便说太多，但程澜都领会到了。 她挂断电话，极力若无其事的回去主持完了这顿欢迎宴。 等回到自己如今的房间，她满心的郁闷就压都压不住了。 她如今和王千惠分开住了。这边房间多, 她俩可以一人一间。 程澜靠坐在临窗的炕上和高煜打电话。 她在电话里和高煜说了这件事。 高煜震惊的道：“你还能有剩饭的时候？” 也就京大对学生供应精良且充足，不然他都要担心她吃不饱的。 “最底下那层油油饭，我实在不想吃就倒掉了。连我吃小灶现在都在被议论，说我不勤俭节约。” 高煜道：“挣了钱肯定可以由着性子吃点好的啊。不然挣钱图什么？挣了钱还是只能吃大锅饭的话，改革开放都搞不下去的。你们学校既然开了消费层次不一的食堂，就是认可这样的消费的。” “有些人现在就是把我第一顿倒掉了最底层被油浸泡过的米饭的事上纲上线。我知道我做错了，所以第二顿我就小灶食堂吃饭了。” 这件事现在被人翻出来不断的说，唐欣然听说班上已经有人提出反对她继续担任团支书了。 她也就去吃过一次大锅饭的食堂。 可能寝室里有人当时给说出去了，也可能有旁边的人看到了。 现在就成了浪费粮食的‘典范’！ 然后她天天吃小灶食堂也被拿出来当做不艰苦朴素的表现针对。 但难道她吃不下去那一层油油饭，还非逼着她吃么？ 有人因此看她不顺眼，她也就不去大锅饭食堂了。 她花自己的钱去吃小灶也碍着谁了么？ 高煜道：“我刚到部队的时候其实也非常的不适应。现在不用吃大锅饭了才好些。至于你，你上学期半期考试拿了第一，期末拿了第二。拿了一等600元奖学金。这些以后都是要上个人档案的。虽然你们京大经管系的毕业都不愁工作，但去哪工作还是有讲究的。还有入党，肯定也是有名额限制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这是被人给坑了。” 程澜道：“不是说京大兼容并包、兼收并蓄么？” “光与影永远是共存的啊，没哪个地方只有好的一面。京大同样会有利益之争的。历史教材上肯定不会写鸡毛蒜皮的小事的。” 林琅知道了程澜的遭遇大有同感，“我也是这么过来的。不过我没你那么出挑，可能没挡谁的道，没人翻出来专门上纲上线的针对我。你也不能为了表现艰苦朴素，委屈自己去吃大灶食堂，把油汪汪的最底层的米饭吃给人看啊。” 林琅说着叹口气，“无人妒者是庸才！”说完发现好像说到自己头上去了。 程澜道：“你还无人妒啊？你得到康老师的偏爱，被带去外交部打杂，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妒忌你。只不过你有更加值得攻击的地方，所以别人都往师生恋这个方向去攻击你罢了。至于我，好像除了倒了一次油油饭，几乎无懈可击。所以被人放大了来说。哦，对了，那些人还说我浪费粮食，不配当军属。这个他们可做不了主。” 一开始只是听说团支书可能要被下，林琅都还好。 等听说近乎内定的84年参加大阅兵方队的资格也被撤，她直接坐不住了。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啊！ “澜澜，你这波亏大发了，你被人整惨了。” 程澜抱着膝盖颓然道：“可我确实是被抓住了把柄。基于保密原则，是谁去举报的校方肯定是不会告诉我的。就是告诉了，人家有理有据，我也不可能有直接报复行为的。是我自己不谨慎在先！而且弄得不好，我会因此被钉死在耻辱柱上的。一个‘浪费粮食’的名头能跟我一辈子。” 林琅这周回来本来是有个好消息要和程澜分享的：康老师被借调到外交部工作了。如果干得好，应该工作关系、组织关系这些都会直接转过去。 这样一来，他们就不是师生关系了。 快的话就是下学期开学，康老师就正式调过去了。 但如今再说这样的话就不合适了，澜澜分明被打击惨了。 这个打击确实不是一般的大啊。 做为优秀学生去参加国庆大阅兵，这是一辈子只能有一次的事啊。简历上都可以大书特书一笔的。 周日晚上，高翔召集了这个班所有的学生点到。 其实上学期下班学期就基本不点到了。刚开学是为了规范新生的行为，但都不是新生了就主要还是靠自我约束。 很多人都在背后揣测今天点到的目的何在。 毕竟从昨晚开始发酵的说程澜浪费粮食的事已经在全校师生里传得沸沸扬扬。 难不成是要批|判程澜，杀鸡儆猴？ 晚上七点，班上所有人都到齐了。 唐欣然、顾雪、庄兰兰、章华等人围坐在程澜周围，无形中给她打气。 室长兼学习委员崔秀秀被她们孤立在一旁。 她们经过分析，觉得这件事就是崔秀秀说出去的，甚至都可能是她去举报的。 上学期班上拿一等奖学金的就是班长宋明瑞和团支书程澜。 而崔秀秀是拿的二等奖学金金，比一等足足少了两百元。这两百元对程澜不算什么，对崔秀秀就很多了。 说实在的，程澜有些惊讶。 不是惊讶这件事可能是崔秀秀所为，她是惊讶这些人居然直接坐到了她周围。 她看看周围道：“心领了，你们坐开去吧。” 顾雪道：“又不是那十年了，怕个毛线哦？” 庄兰兰道：“我也觉得如果为这点事就要把人搞臭，这就不是我一心想考的京大了。” 其他人没说话，但也没挪位置。 崔秀秀也是程澜的怀疑对象之一。 她这会儿被同寝室的人和对面寝室常来玩的章华排挤，一时间教室里很多人都朝她看了过来。 说实在的，虽然‘浪费粮食’这个罪名很大，但在座倒过饭的人不少。 只是程澜被举报了，然后现在成了众矢之的。成了承受校领导怒火的人而已。 程澜平时的人缘真的还是不错的。 她这次被整得太惨，很多人的想法经过两天的发酵，慢慢都偏向对她表示同情了。 很多人暗暗决定，如果一会儿真的要批评程澜，他们不打算为了政治正确开口。 京大的学生，肯定不能毫无主见。 班上的同学一个个其实对去举报的人也没什么好感。所以看向崔秀秀的目光都有些复杂。 原本像她这样勤俭节约、好学上进的人大家还是比较有好感的。 程澜在生活习惯上可能跟崔秀秀是两个极端，但也不是说就不能并存啊。 崔秀秀被八方瞩目，想了想直接走到程澜跟前道：“不是我举报的你。我一开始是很看不惯你倒饭的行为，曾经往外讲过这件事。如今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讲出去，才给你招来一场麻烦。我心头终究是过意不去。” 这会儿大家还不知道国庆大阅兵方队资格的事。只以为最严重就是程澜去系学生会任职的事泡汤了。 今后的干部之路，甚至入党的路都泡汤了。 程澜道：“你同谁讲过？” 系学生会的名额她问过了，跟崔秀秀没关系，去的是另一个人。 这个人也是她的怀疑对象。 不过，就算证实了，正如同她对林琅说的，她也不能据此展开报复。 如果她没倒过饭，有人敢这么给她扣帽子，以她的性子她能给对方的脑门开瓢。 但既然真的做过，不管人家出于什么目的，她就不能这么做了。 但是吧，到底是谁对她怀着这么大的恶意，找准了时机坑她一把，她还是应该心头有数的。 崔秀秀有些犹豫。 程澜道：“班长宋明瑞？”会去系学生会任职的正是这一位。不过大阅兵方队他可递补不了。 崔秀秀点点头，“嗯。” 唐欣然没好气道：“你嘴巴那么大干什么啊？”不是身边的人处心积虑的搞事，总算是要好过些了。 316 第 316 章 崔秀秀道：“我一…… 崔秀秀道：“我一开始看程澜不太顺眼。但后来得知她资助了好几十个乡村小姑娘读书, 我就彻底改变对她的看法了。” 众人包括程澜都想了一下，一开始崔秀秀对程澜态度确实不算友好。 应该是从王千惠说出程澜资助了本村和附近村小姑娘读书的事以后她才主动示好的。 程澜眼珠子转了转, 指着旁边道：“你坐吧。” 崔秀秀在一群人的边上落座。终于不再承受那么多目光洗礼了。 这么一来, 班上同学都不由嘀咕：不是崔秀秀干的？ “那是谁？” 有人在相熟的人耳边道：“听说是班长，为了进系学生会的名额。程澜以后应该都是一个有争议的人了，浪费粮食这个名声应该可以被反复拿出来说。以后好事怕是都轮不到她了, 听说她的团支书都要被下。” 有人道：“抓着这一条就老是说，反复渲染要做什么呢？” “是啊, 也就倒过一次油油饭，后来就没有做过同样的事了。” 也有人道：“她后来没再倒油油饭，是因为她去吃小灶食堂，饭菜分开打的。根本就不会有油油饭。” “但结论就是人家只倒过一次油油饭嘛。饭盒的底层那一点点油油饭，反复的说就有些过了。” 崔秀秀忽然抬头直接道：“其实我也不喜欢吃油油饭。” 大家都知道她可能就是全班最节约的人了。听她这么说，多少有些意外。 唐欣然道：“应该没谁喜欢吃吧，都是没办法的事。不瞒你们说, 其实第一天寝室一起吃饭, 我也把油油饭倒了。我吃不起小灶，我后来是准备了两个饭盒，米饭单独装的。是不是还要说我浪费了一个饭盒啊？” 高翔一直在旁边听着。还好，大部分人还是理智的。 她本来还打算有所引导的，现在看来不用了。 她看到外头有校领导，赶紧出去, “领导？” “嗯，来看看。行了，你点到吧。” 高翔进去点到，今天没人不到的。 点完了，一个个都把她这个年轻的辅导员望着。 高翔道：“这两天迅速发酵的关于程澜浪费粮食的消息, 我想你们都听到了。不过刚才也都澄清了，程澜从头到尾就在大食堂吃了一顿饭。吃到后面因为吃不惯最底层被油浸透的米饭，就把剩下的那一点倒掉了。倒饭这个行为本身，肯定是不对的。所以她从第二顿起就选择了更适合自己经济条件的小灶食堂就餐，米饭和菜分开装的。小灶食堂的大师傅们对程澜印象很深。在学校有关部门调查时，他们证明程澜在小灶食堂没有剩过米饭。程澜倒米饭是应该批评，但是没到这样要写大字|报批判的地步。知错能改就还是好同志嘛，这也是校方和系里的意见。” 程澜呼出一口气，班上很多同学也都松了一口气。 如果京大是搞大字、报批|斗就可以让人翻不了身的地方，那真的就不是他们认知里的京大了。 很多人看向宋明瑞。如果真是他，难道还想拉历史的倒车回到拨乱反正前不成？ 唐欣然问道：“翔姐，那么程澜的团支书还有她这学期的奖学金、还有以后进学生会、甚至入党这些事有没有影响呢？” 高翔摇头，“这些都没有影响。我说过了，改了就还是好同志嘛。而程澜，实话实说第二顿她就改了。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是有缺点的，没人经得起故意拿放大镜来看的。” 班上同学还不知道大阅兵方队的事，闻言都替程澜高兴。 对，改了就还是好同志嘛。 高翔看看呼出一口气的程澜。如果一早她不知道自己成为了阅兵方队的备选之一，估计此刻也不会这么失落。 这次的事调查清楚之后，系上的领导、老师都说可惜了。 除了程澜，经管系大一新生甚至可以说整个这一届的新生都没有什么亮眼到可以压众多老生一头的人。 毕竟这里是京大，要脱颖而出谈何容易？ 但确实是程澜授人以柄了。 高翔继续道：“另外程澜，崔秀秀刚才说的资助小姑娘读书又是怎么回事啊？” 程澜道：“我是乡下人，知道乡下女孩子读书不容易。很多家庭最多就送她们去读一两年争取不做睁眼瞎就好。但其实乡下女孩子譬如崔秀秀、譬如我，我们也是能读书的。所以，我从自己做零售生意的分红里每年抽出千元，用来资助尽可能多的女孩子读书。截止过年这个数目的78个，还在扩大当中。” 不少人都有些动容，一年千可不是小数目了。 哪怕程澜有钱，可有钱人也不是都愿意把钱拿出来帮助别人的。 而且，不是听说她现在负债还挺多么。 高翔道：“同学们，程澜同学她自己负债六万，还年年拿出千元来帮助别人。这是很难得的。” 她是想借助班级众人的力量，帮程澜洗刷一下名声。 别经管系好容易出了个程澜，最后留给人的最深印象就是浪费粮食。 校领导抽查，发现了30斤白米饭被倒进泔水。 这起码是两百号人干的。 肯定不能归罪于被指名道姓的程澜一个人。 程澜道：“报告辅导员，不是六万，是二十四万了。我周二贷款了18万扩大经营，把隔壁的大杂院全部拿下了。” 二十四万！这下大家的表情比刚才大多了。 高翔道：“你可真是胆大！” 程澜挠挠头道：“不是妄为就还好，我上个月已经在开始盈利了。所以准备撤热打铁，就拿整个四合院去银行办了抵押贷款。利息5%的样子，现在鼓励创业，这方面有优惠。” 有人默默算着，24万，利息5%，那一年就是1.2万。 程澜铁板钉钉一年要支出1.5万啊！ 果然是有钱人！ 高翔道：“那你这个资金压力也是不下啊。”顿了顿道：“你真借了这么多钱啊？你不是怕我跟你借钱故意这么说的吧？” 程澜笑，“我的新院子已经在开始做内部的整改了，我要做一个停车场。如果不是去银行抵押贷款，我上哪弄钱买房子啊？” 她名下如今外头的小房子有六套，大概32O平米。还有1400平米宽的四合院。 哦，老家还有将近300个平方的老房子。 这么一算程澜都有些吓了一跳。在人均居住面积5平米的当下，她名下已经有2000平米的房子了。 解散后，程澜回了出租屋休息。 周一上午四节课，还挺紧张的。 第四节是陆老师的，课间他点了程澜替他把收起来的小论文拿到办公室去。 程澜进去的时候，陆老师看看她，“是不是很沮丧啊？” “是啊，十分的遗憾。不过也是自己先做错了事。” “以后更严格的要求自己吧。这事儿的真相已经在慢慢散布开，替你洗刷污名了。30斤饭哪里是谁一人所为？确实是部分学生太不知道好歹了。你算是当了一回不优秀的学生代表，承受所有的议论和目光。” 程澜苦笑了一下，还是放不下，耿耿于怀啊。 陆老师道：“你王师兄一个小时前给我打电话。说银行觉得你这样太冒险了。哪怕有抵押品，他们也担心你会还不上。银行是要扶持创业，但还是要考虑到抵押人能否还贷的问题。所以如果要用第二个院子抵押，可能只能借到市价的六成左右。” 程澜有些微失望，她以为能借到八成的。 那到时候就只有十来万了。 “嗯，已经很好了。待我有需要再去抵押。麻烦陆老师替我向王师兄道谢。” 中午程澜正准备去吃午饭，刘权跑来找她。 “嫂子，高爷爷让我送你去玉泉山见他。因为派个士兵开着他老人家的红旗防弹车来不妥，所以他才给我打电话的。” 程澜一愣，“都惊动他老人家了？” 刘权道：“我不知道哦，我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清楚。” 程澜挠头，“路上说吧。” 估计老爷子是跟学校哪位领导提过她，所以她这里出事了人家就知会了他老人家一声。 刘权听说程澜吃了这么大一亏，磨牙道：“嫂子，你这个班长......你放心，等过段时间风平浪静了，我帮你收拾他。” “你还能在京大动手不成？不用。我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辅导员说得没错，没人经得起用放大镜去找缺点。我就不信他能一直不犯错。” 她准备在男生里，找两个人帮她盯着宋明瑞。 她这辈子什么都吃，就是亏不吃。 害她失去那么绝好的一个机会，她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他举报她，而她也确实是倒饭了。那么肯定不能套麻袋打他这么粗暴简单。 回头她也举报回来，让他失去心心念念的机会就是了。 如今的京大学生，最孜孜以求的便是将来非常优越的工作或者是出国留学的机会。 她总能整治到这个人的。 刘权分析道：“嫂子，我觉得你们学习委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把这件事透露给跟你直接存在竞争的班长知道。这就是为了借刀杀人嘛。毕竟，她跟你也是竞争对手呢。或许她后来知道你资助乡村小姑娘读书对你改变了看法，但她当初说给班长听，绝对是不怀好意的。” 程澜点头，“我知道。这个人，我没打算深交。” 到了山脚，有警卫员在那里等着程澜，刘权便回去了。 程澜跟着警卫员上山，“高爷爷是不是有点生气啊？” 警卫员道：“首长说你还是太嫩了点。聪明归聪明，以前经的事太少了。” 这听起来好像不是太生气啊！ 果然，到了家里刚打过招呼高爷爷就让摆饭菜。 “坐，先坐下来把饭吃了再说。” “哦。”程澜想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便坐下去踏踏实实扒拉起了饭菜。 高战清笑看着食欲不受影响的程澜，“可以嘛，心理素质过硬。” 程澜道：“都已经是既成事实了。” 吕芳拿了公筷给程澜夹菜，“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老头子之前接到个电话，她在旁边听得一知半解的。 总之就是澜澜好像做错了什么事，被人拿来大做文章。现在是她吃亏了。 然后老头子本来准备让司机去接，想了想不妥。又让秘书打给刘权，叫刘权把人送到山脚下来。 程澜吃了碗饭才放下筷子。 正要说什么，高灵竟然打电话到这里来找她。 吕芳道：“这孩子，什么事啊？” 高战清道：“你先去接电话吧。” 317 第 317 章 程澜便先去高爷爷…… 程澜便先去高爷爷的书房接电话, “喂，高灵？” “大嫂，我有个事儿找你帮忙啊。” “你叫我名字就可以了。说吧——”程澜估着是找她提前定位置。 这段时间她经常接到这样的电话。 十二个包间不够用, 又不想等嘛。就有熟人打电话找她定位置或者加位置。 但是, 能像高灵这样神通广大的把电话打到玉泉山的肯定是头一回。 她多半是打到京大的小卖部找到程颖, 然后得知自己被接到了玉泉山。 “那行，程澜, 我导师明晚想在你的私房菜馆订个位置请客。他听说你生意很好，怕会久等。我就自告奋勇说你是我大嫂, 我能帮忙提前定位置。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前两天刚加了八个包间，如今暂时不用排队了。就是排也没事, 不下雨就在园子里加张桌子。下的话只要不刮风摆亭子里也可以。我让人给你送一张金卡, 酒水以外的消费可以打七折。你到时候可以借给他们。” 金卡是七折, 得消费2000元以上；银卡八折，消费1000元以上。 高灵道：“好的、好的, 多谢大嫂。” 怎么又喊上大嫂了？算了，早晚的事。 程澜又给店里打过去, 让值班的店长安排一个保安坐车去高灵学校送卡。 高灵已经考上北医大读研一了, 就是邱鑫泉读的那个学校。 高家有两个孙子上交国家, 高爷爷对后面的就不做要求了。 高灵的选择是当医生。 等接完电话出去，吕芳问道：“她找你什么事啊？电话都打到这里来了。” “她导师要定私房菜馆明晚的位置。” 吕芳笑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那里生意还挺火爆吧？” 他们这个阶层的人本身就有最好的生活享受。除了特地照顾生意，是不会去程澜那里消费的。 “称不上火爆吧, 就是本来也只有十二个包间。不过前两天我把隔壁大杂院贷款买下来了。我们的人手直接搬到还没修复的旧院子住，把如今那进院子腾了出来, 又增加了八个包间。” 高战清道：“你那生意起势还可以的。这才两个月就起来了。” 程澜挠头，“北京有钱人多，就看老莫餐厅红火了那么多年就知道了。改开这四年多, 又冒出了一大批先富起来的商人。听说我的大厨是国宾馆停薪留职的，自然趋之若鹜。价钱贵一点也是愿意接受的。” 她要是定价便宜了，可能反倒没那么多人来。 高战清道：“厨房忙得过来？” “我从成都军区的小灶食堂请了刚离休的大厨跟我北上。他也是带着五个徒弟来的。” 高战清点头，“那蛮好，生意上你都安排得井井有条的。” 程澜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高爷爷，我知错了。我不该去倒底下那层油油饭。” 她要是早知道后果这么严重，肯定会硬吃下去的。 高战清道：“年轻人犯点错是可以被原谅的。你才十八岁，要是就滴水不漏了还得了？也是因为你没有别的可以攻击的地方，所以这件事才被人抓着不放。不过既然有心上进，确实方方面面都要注意才是。因为身边的人不会对你都是抱持着善意，有些人恨不得拿显微镜来找你的缺点错漏。高煜和高煊我都是这么告诉他们的。吃一堑、长一智吧。” 程澜点头，“嗯，我知道了。” “不过啊，你也不用耿耿于怀。谁年轻的时候还不犯点错啊？” 程澜嘟囔道：“可这代价也太大了吧。我失去的是大学期间唯一一次可以去参加国庆大阅兵方队的机会。而且，以后别人提起我，都会说我浪费粮食。” 以后别人说到她，就是‘那个浪费粮食的程澜’。这个章一盖，真的是一辈子抹不去的污点。 高战清笑，“你也不无辜啊。确实倒了......有五钱米饭没有？” 是有点可惜。 到时候他应该在上头有个位置站的。 京大方队过去，他指着里头高挑、显眼的程澜跟人道‘这个是我没过门的大孙媳妇’，那确实是长脸啊。 但事已至此，还是要向前看的。 “哪有五钱啊？就贴饭盒低的那点，最多三钱！不过，三钱也是米饭。倒了就是倒了，这是性质问题！” 高战清道：“嗯，知错能改就行。虽然你改正的方式方法有点不循常理。不过，之后确实没再浪费了。” “之前也没有。”所以被扣上那个帽子，程澜多少还是有点委屈的。 她承认自己不对，但真的没有那些人说得那么严重。 高战清温和地道：“不要紧的。谁说这个名声就会跟你一辈子啊？只要你以后好好的做，这点事不会有人反复挖出来说的。你不是在资助乡下小姑娘读书么，不是提供了百来个工作岗位给退伍兵和待业青年么？哪能因为那一点事就一杆子把你打死了。你啊，还是没经过太多的事。我就这么跟你说吧，总理年轻的时候都曾经被开组织会议专门批评过的。可你看后来谁揪着那一点陈年旧事不放了？” 旁边的吕军医挑眉，“总理能有什么事被专门开会批评啊？” 她和程澜以及众多华国女性一样，都是视总理为完人的。 高战清见吕芳和程澜都盯着自己，笑了一下道：“三四十年代的时候在延安，部队上组织我们学习，让我们要树立正确的择偶观。上头的领导就把总理请来现身说法，都知道他和邓大姐是模范夫妻嘛。一开始都以为他会讲和邓大姐的事。结果他来了之后很豁达的讲了在法国勤工俭学时的往事。” 程澜和吕军医更好奇了，总理在邓大姐|邓妈妈之前还有往事啊？而且还是被组织上专门开会批评的往事！ “那会儿他们一起出去有个张女士十分的出众：模样好、学识佳。总理和她就走得比较近。出去勤工俭学的大多是十几岁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总理当时才22，邓政委才16。那个年龄的人容易非黑即白，觉得他打着勤工俭学的旗号出国，不忙着寻求救亡图存的革命真理却去搞对象是大错特错。就开了那么一次组织生活会议专门批评他。” 程澜瞠目，组织上管那么宽的？革命者难道不能处对象么？又不是当苦行僧。 看老头子停下来喝开水了，吕芳催促道：“然后呢？” “总理说当时还没到那步。不过最后没和张女士走到一起倒不是因为被批评，而是发现彼此不是同路人。张女士只是革命的同情者，不是一个革命者。张女士参加过‘五四运动’、和他一起创办觉悟社、又一起赴法勤工俭学，但后来遇到挫折便退出了旅欧中国少年□□，专注学业了。她在法国一直拿到博士学位，回国后在大学任教。” 吕芳道：“那会儿邓大姐呢？” “邓大姐在国内，她比总理小六岁多。” 程澜听到这里笑了一下，原来邓妈妈也比总理小六岁多啊。 “当时总理跟我们讲这个，就是让我们要找革命的同路人为伴。他和邓大姐一起经历了大革命失败后的□□时期，一起走过两万五千里长征......一路从年青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不是同路人是很难一起经历那么多风风雨雨的。” 高战清说到这里看了吕芳一眼。 他也有过遭难的时候，直接都下大狱了。吕芳和孩子们在外头苦捱等他。 而有些老战友的妻子，那种时候就选择了划清界限。 程澜听了这个故事好过多了。 是啊，后来有谁拿当年被批评的事说过总理了？ 她只要在自己的领域做出成就，日后别人提到她更多就是说她的成就，不会动不动就联想到她曾经浪费粮食的。 程澜露出些笑容，“高爷爷，多谢您还特地开导我。那我就走了——” 不留下来打扰人家老两口了。 过几天老爷子71岁生辰，她再跟着高大伯和舒阿姨来凑热闹。 等舒阿姨过两天回来，她们也该去办过户手续了。 “行吧，让司机送你回去。” 下午没课，程澜直接回四合院了。这边还在改建，但不影响正常使用。 车库已经成型了，车子可以直接停进来。路边四个车位也是不够用了，严重制约生意。 另一边没修复的地方，目前是工程队用专用的施工遮挡的板子来挡着。 这样那些老旧破损的房屋就不会有碍观瞻了。 目前房屋修复的事停滞中，一个是因为钱不凑手，一个是因为图纸没找到。 韩江波已经把这一片的档案都翻遍了，还是没找到这个院子刚解放时的图纸。 他最后给了一张差不多的四合院的图纸。说是让拿去复印一份，以后做修复的参考。 原件得还他。 程澜已经复印了几份，拿了一份给施工队的领队看。 对方这会儿也在车库那边，那儿也得弄得风格统一啊。 见到她便道：“程老板，这个修复工作啊，我的意见是我们先把明显是私拉乱建的墙拆掉。这样比较方便知道房屋真正的格局。你朋友给的图纸确实很有参考意义。同一个年代修的房子，肯定是大同小异的。我这两天里外看了看，心头已经有个谱了。” 程澜给钱很痛快，包的伙食又好。 施工队这两年一直陆陆续续在给她干活，大家相处得还算愉快。 而且，随着私房菜馆名声越来越大，他在古宅修复这个圈子也跟着声名鹊起。 所以，他给程澜做修复还是很尽心尽力的。这做好了也是他的招牌啊。 程澜对他还是比较信任的。点点头道：“你自由发挥吧。这方面你才是专业的，我尊重你的意见。” “行。” 程澜先给高煜打了个电话说了高爷爷开导自己的事。 高煜道：“和风细雨的开导你啊？” “不然呢？” “我和高煊犯错他都是简单粗暴，确实对你还蛮优待的。” 程澜道：“他对高灵不可能也简单粗暴吧？” “嗯，要好一点。但也不是和风细雨的啊。” 两人说了几句，高煜也道：“嗯，确实是老爷子说的那样，只要你以后工作突出，谁还成天翻这件事的旧账啊。没能去参加阅兵方队，就争取有机会上二楼嘛。各行各业做到极致，还是有机会上去的。” 程澜笑了出来，“你对我还真是有信心啊。” 高煜笑，“是啊，我一直努力，就是为了和你在顶峰相遇。” 318 第 318 章 程澜笑着挂断了电…… 程澜笑着挂断了电话。又给林爷爷打了一个, 把这件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林师长自然是觉得十分可惜。 但还是道：“澜澜啊，有一句俗话：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说得文雅一点,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这么出色, 别人对你羡慕嫉妒恨的太正常了。” “我只是以为京大应该不是这样的地方。” 最高学府，原以为不会有蝇营狗苟之辈的。 “京大也出过败类的。那张X焘就是京大高材生, 当年还是追随大钊先生建党的人呢。矛盾无处不在、无时不有！利益之争，其实在哪里都一样的。记住, 防人之心不可无！” “嗯, 我这回记住了。” 周日上午, 程澜去考驾照。刘权开车载她去, 路上跟她说了流程。 林琅也一道去了。 晚一点他们都要去玉泉山吃饭，今天高战清71周岁生辰。 不会像前年一样摆那么大的席面, 但自己人还是会坐拢来聚一聚。 程澜理论和实操都很顺利的就过关了。 去和高睿、舒敏汇合的路上，刘权问道：“嫂子，你要买车么？” 程澜下意识道：“太贵了！”她现在拿不出2.5万来。 “就我现在开的这辆车啊，我一万块卖给你。这是什么时候买的你也清楚，就三年前的暑假高煜哥和我凑钱买的。我回头换一辆新的。” 程澜想了想, “一万块, 你卖最开始的那辆给我好了。” 这辆折不了那么多价吧，而且也没到必须要换的时候。 买二手车最怕就是原车主把原装的发动机换了次品之类的事。 但买刘权的就还挺放心的。 拿到驾照, 自己开车也挺好的, 方便。 而且餐馆有一辆车的话，运什么也不用那么费事了。 尤其高煜再过几个月可能就回来了。到时候如果在河北、山西军分区，她可以开着去看他。 刘权道：“那辆就八千，你手头松动了再给我就是。” 程澜想了一下，她是得留点钱在手上以备不时之需。毕竟那么多人端她的饭碗呢。 三月应该能赚四五千, 加上摊的两千多，那就是七千到手。 然后上个月有四千多。 还有贷款剩下的两万，录像厅能再有五千。 但现在在陆续弄车库、做局部的修复也要花两三千。 另外，这个月得付春款工装的钱给舒姐。 百来名员工，一人两套。这又是五千。 幸亏是春装，之前冬装当时比这还贵些。好在是陆续买的。 而且，春装秋天穿也是可以的。 那她手上又只剩三万了。 四月份应该能有一万净入吧，到时候再给刘权这个车钱。 至于借他的三万，他暂时不扩张那就再继续用着。 还有昕姐，过年问她她说要备孕，暂时不打算忙餐馆的事。 那一万五也可以先用着。 昕姐都三十周岁了，而且上一次生孩子已经是将近十三年前的事。 所以这次她十分的重视，正在积极调养和锻炼身体。 餐馆挣的钱对她来说，够日常花销就行了。 四伯母倒是兴致勃勃的投入到餐馆的日常经营中去了。 昕姐一个月给她60块钱。 不管是餐馆的事还是照顾程杳的生活起居都轻松了很多，有人帮把手。 高煜的钱就更不用着急了，在她大四前把婚房置办好就成。 至于银行，按月还着利息走吧，一个月一千。 所以她现在虽然不宽松，但也说不上多紧巴。 高睿和舒敏也知道程澜遇上的事了。舒敏没吭声，举报之类的字眼她不敢轻易提起。 高睿看看程澜，也没有多说，“往前看吧！” 他十天半月的就会到私房菜馆搓一顿，吕大厨把他照顾得周周到到的。饮食禁忌都记得很清楚。 红旗牌的小轿车经常开过来，也是无形中在帮程澜撑腰。 双方的车子汇合，程澜问了问得知方奶奶安心调养之下身体比去年好些了挺高兴的。 然后两辆车一起往玉泉山开。 高睿和舒敏领着程澜。 高家二房和三房除了高煊和高二叔、高三叔全员到齐。 都在帮着迎客和招待。 一直等到客人来得七七八八了，大家才进来各自找熟人聊天。 高灵今天带着男朋友来了。 据说是她二伯母马理惠军医介绍的，也是301的医生。 二十五岁，去年刚硕士毕业，业务骨干。 高灵比程澜大三岁，今年二十一了。 她给程澜介绍，“大......程澜，这是我男朋友舒华。舒华，这是大哥的对象程澜，目前在京大经管系读书。” 程澜和舒华互相点头致意。 程澜心道：这家里军医还挺多！ 众人很自然的就问道：“高煊还没动静呢？” 马理惠摊手，“没有，过年回来人家说不急。” 还让她要帮着寻摸就找个比程澜还好的，不然他不干。 马理惠把自己身边认得的小姑娘捋了一个遍，要比着程澜找真还不太容易。 要挑身高、长相、学习成绩、自身的事业...... 这臭小子估计就是在给她这个当妈的出难题。 气得她在电话里道：“你倒是自己去找个各方面都比程澜好的啊。你大哥人家压根就不需要家里操心。” “好好，我自己找。” 程澜小声道：“高二婶，高煊现在洗脸知道洗耳朵背后了么？” 过年她回老家了，不然一定要看一看。 马理惠笑了起来，点头道：“现在知道了。好歹是排长，回头让手下发现耳朵后面黑黢黢的像什么样子？” 当兵只能理寸头，耳朵后面洗没洗简直一目了然啊。 说话间燕妮带着吴硕也过来了，和长辈打过招呼他们就朝程澜走过来了。 吴硕道：“之前我还以为你在吹牛呢，结果如今都扩大规模了。厉害啊！” 高煜那小子油盐不进的，是不是就仗着他对象能挣啊？大男人靠女人，他还挺神气。 程澜笑道：“在四九城做这个生意，你说我是不是看准了的？天时地利人和都有，是个人都做得起来的。” 吴硕摇头，“可不是谁都有魄力跟银行贷款那么多的。做生意还是需要些魄力的。” “这个见仁见智吧，过犹不及。不过于我而言，房子又不会跑，其实没冒太多险。结果你们最后定在什么地方摆酒？” 高煜和这俩是一起长大的，而且不是才承了他的情么。到时候肯定要去喝喜酒的。他去不了，她就替他去。 燕妮道：“就军区小灶食堂，实惠。到时候早点来哦！” “好的、好的。” 等他们走了，林琅从旁边走过来道：“这谁啊？” 看澜澜的样子还有些防备。 “两个都是高煜发小，不过男的已经更他渐行渐远了。最近时常跟他那儿絮叨，劝他吃干股。免得在钱上矮我一头。” 林琅道：“怪不得你还有些防备的样子。” 吃干股这种事，她反正是不敢干的。没有拿钱不办事的道理！ 过了一会儿，秦瑞晃悠了过来，“嫂子，你那儿海鲜的用量最近大起来了。要不到货直接分你？” 少的时候可以直接一个电话送过去，趟数多了彼此都麻烦。 程澜道：“我正想找你说这个事呢，到货直接分我吧。我找个人到你店里学学怎么养这些海鲜。” 肯定活的更值钱啊！能养着活的，让人点杀就最好了。 秦瑞点头，“其实我是就在捕捞的地方直接拿车运了海水过来，然后还有专门的渔民帮我养着。你要的话，海水我也可以分你。分摊运费就行。” “好的，那我让人去买些大鱼缸。” 大院子弟里像秦瑞、吴硕、刘权这样从商的其实都算是混得不算不好的。 吴硕的家里跟刘权一样，那十年垮了。 秦瑞则是在家族资源的争夺中落败，走从军、从政的路子不会有太多前途。 他家的资源向他两个堂兄倾斜。 干脆响应国家号召下海经商，给家里提供政治资金。 这也是为家里出力了。当然，也可以借家里的力。 程澜也问过高煜，怎么跟他处得好的都没有从军、从政。 他说也有从军、从政的。只不过就不用往来得太频繁了，免得惹人忌惮。 等他从内蒙古回来，得闲了可以带她去认识一下。不然就得等到结婚人家来吃酒了。 程澜想了想，倒确实不能用往来频率衡量关系。 她爷爷和林爷爷平常也不怎么走动的。君子之交淡如水！ 秦瑞道：“我印了些宣传册，回头拿些到你柜台上放。” “可以，你直接打发人拿过去就是。” 程澜那里的客人也是秦瑞的目标客户群，向下兼容嘛。但秦瑞的客人就只有最有钱的那部分是程澜的目标客户了。 “听说你要卖川菜了？” 店里已经在开始宣传了，这离4月1号就一周多了嘛。 程澜点头，“是，不然太单调了。而且，我暂时也不会回成都开店。倒是广东，可能这两三年就会开过去。” 秦瑞听懂了，这是说她不会在北京卖粤菜。 “你打算开成连锁的啊？” 程澜点头，“大城市都可以搞这样的高端餐饮嘛。” 她顿了顿然后道：“也不确定下一站就是广东。可能先去上海，再去广东。” 广州是传统港口城市，美食很多。 深圳那个小渔村承接了很多香港外溢的资源，但目前暂时还不够发达。逃港的人至今不绝。 倒是大上海，传统和新兴富人应该都很多。 不过那些地方她都还有没有人脉。看来京大的校友圈子还得继续去混着。 秦瑞比了比大拇指，“这话硬是让你说出了‘先诛少林、再灭武当’的气势。” 程澜失笑，“最近不流行《倚天屠龙记》，最近火爆的是《射雕英雄传》。” 她的录像厅继《楚留香》、《上海滩》、《大侠霍元甲》之后终于又迎来了一个现象级的爆款。 1983版的《射雕英雄传》今年2月28日在无线首映。 收视率爆好！ 所以，朱航等人很快设法搞来了录像带。 这才一个月，程澜都怀疑他们搞来的是不是盗版。不过她临上北京前看了四集，播放效果还挺好的。 如今这部录像在两个放映厅反复播放，生意爆好。 和熟人聊了几句，程澜走过去站在舒敏身旁。 舒敏给正说话的人介绍道：“这是程澜，小煜的对象。跟你们家杨帆也是校友。澜澜，这是杨爷爷家的孙子。” 这位杨老也是在山上离休养老的。 对面的杨帆盯着程澜看了看，“程澜，经管系的？” 程澜觉得他的眼神有些调侃，这怕不是听说了她浪费粮食的人吧。 “是的，我就是经管系的程澜。” 319 第 319 章 果然，杨帆接下来…… 果然, 杨帆接下来一句话就是：“你是让谁算计了吧？” “也不算，是自己先授人以柄了。”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搞不好这玉泉山上的人很快就都知道了。 毕竟这上头人家的子孙在京大读书的还不少。 要不然高爷爷那次带她去参加饭局, 怎么还挺得意的跟人家说她是裸分上的京大经管系？ 不过, 如今更多的人选择出国留学，利用优待上名校的**应该会逐渐减少了。 虽然是校友，但两人不熟。于是打了个招呼就各自分开了。 舒敏看看程澜, “嗯，不用跟着我。你和高灵、高灿一起去招呼年轻辈的客人。” 儿媳妇吃了亏，让这上头的人家暗地里看笑话。舒敏心头自然不会高兴。 但是, 她倒也比较能感同身受。 因为舒敏自身也不是**, 有时候待人接物也不如从小在这个圈子里长大的人。 甚至她之前更是被逼着内退，做了几个月的笑柄。 她觉得普通出身的女孩子要在这个圈子里混得如鱼得水十分的不容易。 程澜这样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所以她说话的态度还是很和煦的。 而且，如果她因为这样的事露出不高兴的神色来。岂不是让外人和二房、房的又多看一场笑话？ 这可是她的亲儿媳妇。里外亲疏她还是分得清的。 程澜笑道：“好的, 我就是过来看看您有没有什么吩咐的。” 既然未来婆婆处处给她留面子, 她自然乐得也捧她一捧。 舒敏道：“没事，好孩子。你跟年轻人玩儿去吧。” 未来儿媳妇漂亮又听话, 这的确让她在一干相同身份的人里很有面子, 于是愈发的好说话起来。 原本高战清没想搞多大。但正在山上这些老战友都来了，那肯定是得好好招待啊。 而且因为正好是周末，各家的儿孙也大多都来了。 能在这上头养老的人，儿孙都是很乐意周末来探望的。 所以今天人来得也不少。 程澜过去和高灵、程华、高灿还有房的小儿子高烁一起招呼年轻客人。 她上次跟着高爷爷参加过饭局, 这里头不少年轻人也是认得的。 有几个还一起打过桥牌。 另外，孟世超、章伟业和她称得上熟悉。刘权、秦瑞等人更是熟络得不得了。 她还看到了跟着父亲特地前来的梅丽。 梅丽是她家里最小的女儿。 除了她，在场还有两个年轻女孩对程澜也是不冷不热，只保持着不失礼的态度。 她们大多时候和梅丽在一处说笑。 燕妮笑着告诉程澜，“没办法, 你家高煜从小到大都还挺受欢迎的。被你这么一个外来的得了去，她们自然就不爱搭理你了。” 程澜道：“你家吴硕好像也挺受欢迎的。” 吴硕也在和两个年轻女孩子说话。 燕妮道：“她们托他带东西。他天南海北到处跑，香港也常过去。总是能买到让女孩子心动的东西。” 她说着对程澜颔首，然后走了过去。 高家年轻一辈男丁只有还在念初中的高烁以及被高灵带回来的对象程华充数。 但是在场可没人敢小觑高家。 高家一门双杰的名声这些年可是很响亮的。 有人家里一个能撑门立户的后辈都没有。 人家老高不但有两个出色的儿子，还有两个出色的孙子。 两个儿子在军中担任要职。 大孙子更是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势头，二孙子也是不敢落后紧追不舍。 这样的家庭摆明是还要红火几十年的。 于是今天场面上非常看得。 也没人会当面嘲笑程澜。 不过，这么一天应酬下来程澜觉得还挺辛苦的。 完事后，下午她和林琅一起坐刘权的车回四合院。 可以明早早些起来再去学校。程澜是离得近，林琅则是第节才有课。 刘权道：“嫂子，那我让人把那车拿去彻底检修、保养一下。等过些天你的驾照到手，再把车子给你开过来。” “好的。” 如今房间多了，邱鑫泉和王维娜周末也到这边来住。 外地学生周末都挺寂寞的，过来大家也好有个伴。 他俩这个周末刚搬过来，邱鑫泉将就原本的基本配置就住下了。 医学生平时上课、实习忙碌得很。他昨晚过来吃了晚饭早早就睡了。 今天也基本就是养神。 这边好吃好喝的，住着也清净。他一周来放松一下再好不过了。 王维娜上午则是很快活的去购置装饰房间的饰物去了。 她也是一买就买份，另外两份分给林琅和程澜。 程杳刚开学的时候就跟着她去了音乐学院老师开的培训教室，如今在学各种乐器。 因为还不确知到底要学什么，所以一开始除了乐理课，就什么乐器都试试。 回头自己有了倾向再专心学一样或者两样。 一个月30课时学费60。 于援朝和程昕一人掏一半的钱，另外他再上交30元家用。 剩下的一二十块就是他自己零用了。 程澜听程杳说了培训教室的情形都有些想去。一个小班六个人，提供乐器。 她刚到林爷爷家听到王维娜拉小提琴就很想也学一门乐器。 但中学阶段哪有时间？忙学习+做生意都不够。 而且，林琅学钢琴都得去蹭表姐的琴。她总不能再跟着去吧。 那会儿也还没有少年宫。 至于现在，好像还是没时间。 林琅知道了直接道：“你去买个钢琴，我教你弹。多大个事啊？” “你这个算盘打得太响了！我在旁边都听到了。”邱鑫泉晃悠过来道。 王维娜也在一旁闷笑。 林琅道：“钢琴又不是为我买。她这儿难道不需要么？” 程澜道：“需要，但是暂时还没法安排。” 国产的五千，樱花国的要八千。她今天刚买了一辆上海牌小轿车还是赊账呢。 所以，哪怕需要也安排不了。 林琅道：“就是说咯。我打这种算盘，还不如等英语成了中学必修课，我也去开个培训教室多挣钱。说实在的，澜澜你这儿有没有空房间可以做这个？我听说明后年肯定就可以了。” 程澜道：“你要考研么？” 明后年英语才加入中学课程的话，林琅那会儿应该已经上班了。 上班了就没那么闲可以出来开英语培训室了啊。 毕竟她想去的可是竞争激烈的外交|部，而且希望也挺大的。 自身成绩很好，再加上闫外公、闫舅舅的人脉加持。 林琅点头，“是的。” 众人侧目，都知道林琅就等着大学毕业和康老师不是师生关系了好处对象呢。 这怎么又准备要考研了？ 林琅道：“他借调到外交|部去了。如无意外，九月就会正式调动。那时候我们就不是师生关系了。” 邱鑫泉道：“如无意外，今年九月你也要有主了。唉，一个个的都名花有主了。娜娜，你有情况没有？” 王维娜道：“我有没有情况，你又没打算追我。问那么多干嘛？” 邱鑫泉摆手，“咱俩，那不成姐弟恋了？”他比王维娜要小一岁多呢。 王维娜白他一眼，“我可听说医生忙得没时间处对象，只能在内部解决。” 四个人正在说笑，有员工跑了过来，“老板，有个客人突然昏倒了。” 程澜一凛，顿时收了笑容。这事儿可大可小啊！ 她看向已经站起来的邱鑫泉，“老邱，体现你价值的时候到了。” 邱鑫泉道：“嗯，我去看看。”‘老邱’什么的，回头再计较。 他刚说了自己和王维娜如果在一起算姐弟恋，程澜这丫头就拆台喊他老邱。 要不是有客人病了，王维娜估计要笑得拍手了。 他腿长，一马当先的就过去了。程澜紧随其后。 这会儿已经快下午六点，正是该吃晚饭的时候。 他们四个是在等从成都来的舒姐和小地主等人。 小魏师傅那里菜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人到了好下锅。 邱鑫泉过去，当值的王千惠道：“大家给邱医生让个路。” 刚有个女客人说昏就昏了，她被服务员叫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其他客人抱到屏风后的长榻上了。 她赶紧上前安抚，“我们这里有医生。已经去叫了，马上过来。” 这一桌的客人紧张的面色缓和了些。这里有医生就好，先看一下是什么情况！ 不愧是高档餐饮场所啊。 就连隔壁包间过来看热闹的人也回去道：“这里竟然备的有医生！” “是么，那还不错啊。” 邱鑫泉过去翻翻昏倒的女客人的眼皮，又把把脉。然后问其他人，“她是不是在节食减肥啊？” “是啊、是啊。我们看她都要吃不下东西了，听说这里的饭菜十分美味，这才想带她来开开胃。” 邱鑫泉道：“长时间不进食或者少进食造成的外源性葡萄糖摄入过少，导致体内血糖水平水平下降。兑碗糖开水来——” 程澜松口气，原来就这啊。搞得她还胆战心惊了一下，生怕是什么大毛笔。 服务员立即兑了糖开水来。其他人喂给昏倒的女孩子喝了，她慢慢也就缓过来了。 邱鑫泉道：“你们可以点两道带糖的菜，这段时间在家也可以这么吃。嗯，糖醋鱼、糖醋排骨、糖醋里脊，或者就是糍粑蘸红糖都可以。” “好的、好的。邱医生，谢谢你啊！” “不客气。” 餐馆的人退了出去，王千惠道：“现在好些人都还吃不饱饭。怎么还有人节食减肥啊？” 程澜道：“这就是世界的参差。有人穷得吃不起饭，有人已经因为身体胖了吃衣服不好看在节食减肥了。” 王千惠想了下她们这里的价位，确实偏高。能吃得起的已经在节食减肥了确实不是什么稀奇事。 当初程澜定价的时候，她差点就问‘是不是少了个小数点’了。 程澜想了想道：“邱鑫泉，以后周末你就来我这儿当驻场医生吧。包吃住，块钱一天。再帮我置办些常备药。别推辞说不用钱什么的，咱们一码归一码。还有娜娜，你也周末来驻场演奏，块钱一天。至于平时，你们帮我问一下你们的同学，把各个时间段填满。只能管午间就是一块钱，晚间两块钱。” 邱鑫泉和王维娜对视一眼，推来推去的确实没意思。 而且这样明码标价，他们也不用欠程澜人情。 至于平时，学校里确实有需要勤工俭学的学生。 他俩点点头，“好！” 人回到旁边特地挖开了围墙连在一起、靠近胡同出口的王家院。 舒姐和小地主已经抵达，他们听林琅说有客人昏倒程澜过去处理了。 这会儿看他们回来忙问道：“没事吧？” 320 第 320 章 林琅和王维娜也看…… 林琅和王维娜也看了过来。 邱鑫泉道：“没事, 就是节食减肥导致低血糖晕倒的。” 那不是4月1号起卖川菜么，到时候程澜准备搞个仪式。就需要多弄一些四川元素。 程澜打电话让楚锦程帮她去联系川剧院的人，到时候来表演变脸、喷火。 这样可以加深一下客人的印象。 川剧院的人是有编制的, 但是也有年轻人想停薪留职到北京来闯一闯。 双方一拍即合，就把来这里表演作为第一站。 人家买了车票就来了, 票钱回头可以找程浩报销。 食宿全包, 底薪60。另有客人点节目的费用分成。 如果在外头找到更好的工作, 也随时可以离开。 搞表演的，上限很高。她这里能提供的有限，但不介意被人当做踏板。 她的话说得敞亮, 这四个人想了想有这么个地方给托底，就大着胆子打了停薪留职的申请，然后带上行囊来了。 至于舒姐和小地主来, 则是因为舒姐想借程澜的地盘、人手搞一场‘舒适成衣’的服装秀。 她听逃港的妹妹在电话里说过这种形式, 觉得可以这么展示一下。 如果销路好，她也打算来北京开分店。 看程澜在北京搞得风风火火的，她也不想就在成都故步自封。 而且，如果来北京发展, 可以明正言顺的和婆婆分开住呢。 婆婆娘家在成都，她不会再想千里迢迢跟到北京来的。 程澜这里整栋宅子古香古色的，充满了民国风情。 用来展示她们旗袍世家的旗袍是最好不过的了。 而且她还有不少现代化的设计也会一起展示。 程澜的男女员工身高都是正常人中的高个子，展示衣服都是可以令人赏心悦目的。 国外那种超模的概念, 华国目前还没有。 这样一来, 舒姐就只需要把要展示的衣服和两个助手带来就可以了。 他们就同川剧院的演员一起北上。 不过, 川剧院的演员的卧铺票是程澜托人买的。 他们一行人就是自己想办法了。不然就只有坐硬座。 楚锦程和程昕分手后，这些额外的好处就没有了。 至于孩子，舒姐交到自己信得过的、一直在带孩子的田妈妈手上了。 另外, 孩子奶奶虽然遗憾这是个孙女，但也不可能虐待孩子才是。 程澜对于舒姐才生了孩子三个月就这么拼也有些佩服，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看来舒姐也没打算就靠小地主了啊。 再说了，这也是给她这里增加新的节目嘛。 至于场地和人手，一天她收打包价500，三天1200。 餐馆会全力配合舒姐的服装展示。 舒姐定了连续表演三天，如果有必要再考虑加场。 等连续五天的川剧表演之后，就上这场服装秀。 当然，这半个月参与的十二个员工都要每天抽出一到两个小时练习。 这抽的是他们的八小时工作时间。 而且程澜还提供场地，把自己私房菜馆的客流量分享了出来。 所以这个钱收的真的算是便宜的。 就是因为这是双赢的事。 这会儿饭点，程澜的生意已经旺起来了。这件事肯定就明天下午再说了。 今晚是给川剧院来的四个青年演员和舒姐一行人接风。 四个川剧团的演员，再加上程澜她们四个，舒姐和小地主还有带来的两个助手，一共十二个人圈了一桌。 程澜对服务员道：“让小魏师傅和小薛师傅可以把菜下锅了。” 除了川菜，吕大厨的淮扬菜也要上桌。 这就算是吕方两派的头一轮较量了。 方大厨前几天才奔波了，还没有完全恢复体力。 只是在做一些品尝王千惠联系的供菜的农场的菜的味道，以及附近水质的活儿。 今天就是小魏师傅掌厨川菜灶台。 吕大厨那边便也让大徒弟小薛掌勺。 很快，两边的菜就都上来了，热气腾腾的。由六个男女服务员分成两拨上菜。 还有些丰腴的舒姐瞅了瞅，确实个个盘正条顺啊。 环境她还没看到，这边是还没做修复的区域。等一下过去看那边的三进院子。 程澜说回头就在那边的第二进铺上红毯走秀，届时客人的餐桌可以摆在两边。 她一说，程澜就知道服装秀是怎么回事了，说是在外国的杂志上看到过。 所以说还是得多读书啊！ 舒姐心头对程澜的私房菜馆做着评价。 这样高档的用餐环境，服务员也都是高质量的，再加上从前只有高级干部才能吃到的菜色。 这个生意想不红火都难。 程澜道：“大家远道而来辛苦了，先吃饭！然后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我明天上午不在，大家上午可以在附近逛逛。明天下午咱们再坐下来具体谈怎么合作的事。川菜和淮扬菜大家都尝尝，我这里接下来就主打这两个菜系。” 程氏私房菜馆有驻场医生的事经由今晚客人的嘴就这么传了出去。 听说的客人和潜在客人也都挺满意的，这样的收费是得各方面都是高标准啊。 虽然十之八|九用不上，但有医生备着就是好事。 至于说只是北医大的学生什么的，那小毛病他们是能给看的。 而且他们也经常在自家医院的便民门诊实习的。 至于大毛病，那肯定是直接上医院了啊。 邱鑫泉其实不缺勤工俭学的地方。他就去自己大学对应的医院便民门诊开处方，一天也能挣三五块的。 就休息的时候披上白大褂就去了，一张处方有三分钱的挂号费给开方子的医学生。 托大名鼎鼎的学校的福，一天开一百多张方子不成问题。 但问题是坐那儿一天，络绎不绝的有老百姓来就诊。 一整天下来别说上厕所，喝开水的时间都没有。 所以，来这里好吃好喝的待着，没事也一天挣三块钱对医学生来说还是挺不错的。 程澜这里别的不多，就是客房挺多。 这边的大杂院虽然外表还没弄，但私拉乱建的违章建筑已经陆续拆除了。 看着比从前真的像样多了。 内里全都重新粉刷过了，住着还是可以的。 川剧院的四人，王千惠分派给了他们两间连着的房间，舒姐他们也是连着的两间。 小地主的大专已经读到第二年，偶尔缺课也不怎么要紧。 他又不像程澜在京大那样卧虎藏龙的地方还想拿一等奖学金。 而且舒姐生下孩子还差几天才到百日，还不太能受累。他来帮着张罗怎么能够分担一下。 再加上他也想看看程澜如今搞的私房菜馆的模式，便请了假一同前来了。 这会儿吃过饭，川剧院的人就安心的休息了。 舒姐还要去旁边看私房菜馆晚间的环境。 小地主就陪着她一起。 他俩都是大户人家出身，基本的见识还是有的。一看就看出来程澜旁边用来营业的院子格局十分的好。 舒姐道：“这家必定是那时候的豪门大户，请了人专门看过风水的。” 楚锦程点头，“嗯，而且如今的修复和园林景观也做得十分的专业。看来程澜真的砸了不少钱。” 虽然灯笼的照明效果一般，但该看出来的还是能看出来的。 两人细细参观了一番，然后才回去休息。 “这个院子在北京，又在好地段，拿下来真的不会亏。怪不得程澜敢抵押贷款都要赶紧拿下。”舒姐道。 第二天早上6:50，程澜的闹铃准点响起。 她起床洗漱，然后到内部餐厅吃早饭。 这会儿那些保安也都晨练后进来准备吃早饭了。 他们往往是第一拨过来吃早饭的。 然后第二拨是住在外头两个小房子里的男女服务员里上早班的。 现在中午也在营业，上早班的那拨十点上班。下午四点半帮着晚班准备好食材再下班。 当然，上晚班的人数是早班的两倍。 上晚班的也过来吃饭，早餐从7:00供应到9:00。 午餐则是12:30——14:30，晚餐19:00到21:00。 总之就是分期分批的来吃，这样大家都方便。 负责做早饭的是昨晚八点就下班的一个厨师。 每晚七点高峰期过后，吕大厨和三个徒弟就下班了。 还有一个厨师八点把该收拾的收拾了也下班。然后留宿这里，早起就负责做早饭。 最后一个则是要留守到九点所有客人离开后。他早上就可以休息。 当然，这五个徒弟都是轮着来的。 这会儿厨房里包点、面条、饺子这些都有。 程澜选了她最喜欢的川味牛肉面。 北京的面条是富强粉做的，十分的劲道。但她喜欢四川的水面，软软的。 这些其实没有优劣之分，就是从小吃惯了。 每次有人从四川来，王千惠都会请人家帮忙带上一箱面条。一箱大概20斤。 这一次小地主也带了。 昨晚小魏师傅还特地帮程澜做了川式牛肉面的浇头。 面里放上烫熟的蔬菜、上头撒上香葱、再浇上牛肉面的红油，看着就食指大动。 其实保安们也有些馋这口。 但这面条、香葱、豆瓣酱都是从四川带来的，为数不多。 而且还要供应客人。 大宅院那边准备腾出六个个房间方便客人留宿，单独来住宿也可以。 四个标间，两个大床房。 目前正在装修中，预备到时候每间的住宿费收7.5元一晚上。 要是满员，一晚上能收到45元。 虽然可能没有一院的餐饮包间赚得多，但省事啊。只需要准备打扫的服务员就好。 洗床单、被套都可以直接用洗衣机。 而且也是增加了一个服务项目，可以联动的。 如果是四川籍贯的客人，多半早上也想吃这一口的。 所以他们基本还是选的吃包子、馒头、稀饭。 程澜笑道：“人太多了，不能按需分配，回头评先进吧。每周的三名先进，早上可以吃川式牛肉面。第四名、第五名面条就只能用富强粉做的了。” 十二个保安放开了吃的话，还真不太供得起。 如今要从四川寄面条、豆瓣酱过来，交通不便的情况下，还挺贵的。 而且，今年虽然在逐渐取消票据，但采购要购买那么多牛肉还是不容易的。 只有外贸商店拿外汇券去买东西，才没有限额。 其他地方都不可能敞开了供应。 关键用得多了，香葱都来不及长出来的。在北京种香葱因为气候不适宜，本来就不太好长。 秦岭以北都是吃大葱的。香葱属于小葱，往往生长在秦岭以南。 要不怎么说物离乡贵呢！ 赵柯点头，“好的，老板。”有个盼头就好。 程澜吃过喝了一碗骨头汤、漱口，去坐公交车上学了。 之前让刘权的车接送，主要是因为是冬天候车很冷。 321 第 321 章 不过，等驾照到手…… 不过, 等驾照到手程澜就能有自己的车了。到时候从保安里找个会开车的接送她就方便了。 那车平时还能给店里应应急。 买大鱼缸养海鲜的事程澜昨天就同赵柯讲了，他今天会带人去。 到时候包个小四轮，几个人抬上车就弄回来了。 之后运送海鲜和海水, 倒是可以用老板买的车。后备箱就足够用了。 到时候就放在曾家第一进院的屋檐下。 海鲜嘛，其实观赏价值还挺大的。 如今大家都是按老叫法称呼两个四合院：曾家院、王家院。 王千惠请程澜重新取名字，她还没顾得上这茬。 7:50, 程澜进了教室里上课。 那件事已经过去一个星期, 班上的人其实一直在观察她。 不是听说程澜很有背景么, 怎么吃了亏就这么翻篇了？ 不但没追究崔秀秀的责任，连宋明瑞的麻烦都没找。 不过也有人道：“程澜才刚背了个‘浪费粮食’的名声，如果再加个‘仗势欺人’，那她还怎么继续在京大混？这才是聪明人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这些程澜一概没有理会，她忙着呢。 学习上不能懈怠，生意上更不敢懈怠。 24万的债务哪怕是对于她，也是非常大的负担了。 她做的其实也是一场豪赌。 近期她要忙半期考试、4月1号增加川菜的宣传、配合舒姐的服装秀...... 那个服装秀如果搞得好了, 给人看到她这里的场地挺不错，多来些人租借场地搞活动还挺好的。 就不像高煜说的租给人拍古装片吧, 但像这样短期的几天的展示活动还挺好的。 除了服装秀, 办国画展也可以来她这里啊。 听说《红楼梦》剧组的演员已经在录取进组培训了。央视请了沈从文等大家进行艺术指导。 拍摄地址就是北京等地打造的大观园等。 等拍完了听说要开放给市民游览，嗯, 收门票的。毕竟打造这样的园子花费巨大。 上完上午四节课, 程澜把书放回出租屋就又回四合院了。午饭都回去再吃。 如今她来去匆匆，和班上的同学都没什么交道可打。 她遭的可就是同班同学的算计，心头还是有些膈应的。 至于团支书的职务, 她寻思了一下没辞。 上学期就有六名同学入党了，这学期众人又开始写入党申请书了。 陆陆续续的就没有团员同志了，她就可以自然卸职。 她原本也是计划这学期满了18周岁写入党申请书的。 但‘浪费粮食’的事刚发生, 现在默认她是连写申请书的资格都不够的。 说是不影响，但在别人没有可攻击的地方的时候，她肯定就要往后排了。 唐欣然、顾雪等人看看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又看看崔秀秀。 就算当时大家没回过味来，现在也知道她当初把事情透露给宋明瑞是没安好心了。 唐欣然很不高兴的剜了宋明瑞背影一眼，又看看崔秀秀，“又不是把程澜拉下来了，属于她的荣誉有些人就能拿到的。” 她听高翔私下说过两句，知道程澜这回明面上没什么，但其实损失惨重。 不过高翔说那都是还没定论的事，就不要往外讲了。 现在程澜不住校，无形中连她都疏远了。 崔秀秀也很后悔，她当初真没想到程澜居然私下还资助了那么多乡村女孩读书。 短时间里，应该说什么都没用了。 好在大家还要同学三年多，也许有机会能化解。 程澜12:30就回到四合院了。 她看到门口已经贴上了告示：通知4月1号起卖川菜，届时连续五天在餐馆有吐火、变脸等川剧表演艺术的演出。 这是楚锦程的字，应该是王千惠找他写的。 小地主的传统文化修养是极高的。 支书的外孙女开口请他帮忙，又是举手之劳的事，他肯定不会推辞。 估计是今早还没来得及找她写，她就上学去了。 不过，也反应出她这里缺文化人啊。之前有什么告示都是她自己亲自写的。 除了她自己，店里最高学历就是高中生。 程澜正要进去，就看到有客人把车开了进来。 这车大概要五六万的那种，有钱人！ 车库修好了嘛，外头胡同口就树了个牌子指示可以把车从大开的侧门开进去。 当值的保安赶紧过去。 对方大概是觉得要停进车库挺麻烦，就下车让保安帮忙停车。 其它客人也都随之下车。 咨客穿着春款旗袍工服过去引路。 赵柯就是选的车技还可以的保安在这里守车子。 他上了车很麻利的就停好了，然后把车子递给服务员用托盘送去包间。 程澜点头，这个流程还可以。 而且这个人她有些眼熟，想了一下才想起来是年前萧应待她去的郭家自助餐酒会她交换过名片的。 不过，对方带着个年轻漂亮的女伴一路过去了，没看到她。 她也就没过去打招呼。 陈丽娜进去正好赶上午饭开饭。程颖赶紧拿碗给她添饭。 她除了给程澜做助理，平时还在负责人事的工作。 现在已经是三月底。 12月1日入职的第一拨人最晚都已经在3月1日转正了。 嗯，最晚的就两个：程伟和程英。 其余的人表现好的元旦就转正了。 其余的就算不是太积极，但也没什么掉链子的行为。2月1日集体转正。 三月招聘的38人，也是一到三个月的试用期。 大家都对看起来温和却很有原则的程颖比较客气。 毕竟对她们来说，程颖也是老板身边的人了。 舒姐笑道：“离这么近，你完全可以回家吃饭嘛。” “今天的课都在上午可以这么操作。有时候上午三四节、下午一一节，中午就最好在学校吃、睡一个小时再去上课。” 十一个人一桌，通常是七荤四素。大家转动着餐桌吃饭。 四川来的厨师，虽然暂时还没有给客人做菜，但已经在内部餐厅上岗了。 十一个保安以及十五个从程家村来的员工，今天终于吃到了家乡味，吃到了甑子饭。 程澜发现一个个都食量大增，多吃了半碗饭。菜里的汤汁都有人舀来泡饭吃了。 还有沥米的米汤也被舀来吃完了。 她过年回了四川一趟，吃到了川味的饭菜。这些人是实打实几个月没回去过了。 这会儿是饭点，在这里吃饭的大多是上行政班的程浩、程芳、程颖等人，以及还没有正式上岗的方大厨等人以及小地主、舒姐的人。 程澜刚放下饭碗，当值的小叶过来了。 嗯，她也吃了三碗饭。 小叶脸色不大好，程澜以为她受了客人的气便问道：“怎么了？” 做服务行业的难免有受气的时候。 如果不是太过分，能忍则忍。当然，忍无可忍那就无需再忍。 小叶喝了一口水道：“老板，刚来的那个开车的大老板带的不是自己老婆。” 程澜挑眉，“小三？” 如今倒是也挺多这种的。有钱了就不规矩了，人性中的劣根性被放大。 小叶道：“听那交谈的内容都不知道是三还是四了。您放心，我是进来脸才垮下去的。” 她们无论如何不可能把客人拒之门外。 因为一看就是人均消费应该很高的客人，所以小叶才过去准备亲自服务的。 谁晓得刚走到包间门口就听到那女的缠着要买房子，还说‘你老婆如何如何’的话。 她只能加重了脚步，让高跟鞋发出声响，然后进去微笑服务。 “我给他们推销了两盘海鲜。”海鲜偏贵，而且烹饪简单。 程澜道：“泥沙俱下啊。说实在的，咱们这样的高档餐饮场所，遇上这样有钱就变坏的男人太寻常了。” 小叶道：“关键那个小三还是小四，她还很盯防我哦。以为谁都跟她一样喜欢走捷径么？” 程澜经常给手底下这些骨干洗脑。不是，灌输独立自强的观点。 她们都知道自己好好的干，将来是有机会继续升迁的。 回头店多了，肯定需要的店长更多。店长之上还会有管几个店的人。 行政那块也需要更多的管理人员。 那收入就更可观了。 就小叶现在，底薪75元，食宿补助20元，奖金跟着利润来。 3月扣掉摊的开业成本和6000工服费后，估计还有20多元。 那一个月也是120元了，北京平均工资才50元呢。 小叶是程澜在街坊邻居里招的员工中最有发展前景的，算是给众人打的一个样。 她的计划是回头让王千惠去上海开店，拿一份出差补助。然后把小叶升起来做北京的店长。 嗯，王千惠头上的代字3月已经取掉，如今是北京店正式的店长了。 底薪80，三月奖金估计是40多元，到手120多。 但包吃包住，平常也经常穿工服，她能攒下100。 不过，四月众人的奖金应该都会上个大台阶。 小叶这个级别，包括另两个副店长和会计程浩、出纳程芳、人事程颖以及赵柯、齐欢。 他们拿的奖金是利润的1.5%。 三月不摊6000工服费的话，各人奖金能多90元。 王千惠的奖金是利润的2%，原本奖金能多120的。 四月、五月都只有常规的开店成本摊分，到时候大家的奖金就可观了。 这些她们自己心头也是有数的。 至于六月，到时候又该摊夏装工服的费用了。 但功夫穿三年应该没问题的。 小叶巴拉巴拉说了几句，把情绪宣泄了出来。自己把嘴角往上提了提，继续出去值班了。 程澜忍不住笑了笑，“这个处理方式很不错啊！” 给没什么道德的客人推销比较贵的菜色，既宣泄情绪餐馆又能多赚。 第一轮吃饭的一桌人下桌了。绝大部分是昨天从成都来的人。 旁边又坐满了两桌，这是上晚班的员工。内部餐厅的杂工开始上菜。 吕大厨之前拿的是利润的5%作为奖金，一月、三月的利润差不多都是两千多块。 这样算下来只有四百多。他就都还是拿500的保底。 四月他自己也在偷偷盘算，按三月不摊工服费用算的话他能到手700多。 但四月要增加川菜了，川菜的利润跟他没什么关系。 所以他觉得老板应该会有所调整，但肯定不能比700少。 他前几天得知会再来个方大厨就问过程澜怎么个调整法了。 程澜回答他要想一想，但保证不会让他收入减少就对了。 吕大厨如今也还是程氏私房菜馆的招牌呢。 程澜一直是以养士的心态在对待他，这让他感觉很好。而且出来这三个月收入确实翻倍了，眼瞅着还能长得更多。 所以吕大厨也还算安心的在这里待着了。 322 第 322 章 楚锦程和舒姐得知…… 楚锦程和舒姐得知程澜给出去的分红有些咋舌, “你这是差不多是20%的利润都给下属了啊。” 程澜端着八宝茶笑道：“不然你以为他们怎么会都当成是自己的事业这么上心？想要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啊。” 舒姐点头，“那倒是, 一个个都很有活力和责任心。” 程澜看看表，“一会儿两点半开始选人吧，到时候晚班的人也上班了。” 早班和晚班有两个小时的重合时间门。 半个小时用来交接，另外一个半小时用来准备晚上旺场的菜。 舒姐道：“你最多能给我多少人？” “十二个，男的四个、女的八个。” 舒姐点头, 她就是以女装为主的。 不过, “每天抽调那么多人离开两个小时，不影响你的生意么？” 程澜已经问过程颖了。她是人事嘛，除了行政事务还负责给众人排班表。 “嗯，可以的。” “那你这里的人手浪费还真有点大啊。我看到新招的人手也就最忙的时候在出来做事，其他时候主要还是在接受培训。” 如今培训就可以自己人上了，之前都跟着学会了。 程澜笑，“我这次这么顺当迁了二十多户人出去, 不就是靠多支出的人力成本么。有一户闹事儿都很麻烦，其他人会有样学样。到时候耽搁一个月、两个月的, 我生意受的影响更大。而且, 马上又要开客房服务了。” 楚锦程道：“你正在装修的、对外营业的客房带我们去看看？” 程澜点头，“走吧。” 这六间门客房她只是尝试一下，就在王家院的中间门一进院落。 倒座房被包进了车库里。正房、西厢、东厢各两间门客房。 正房的是大床房，厢房的是两人间门。 中间门的厅是公共空间门。 住宿肯定得有点公共空间门，不能太局促了。 吃饭吃了就走，那倒是可以把厅都利用起来。 施工队弄好了车库就在做这个院子的修复。 另外还有三个院子，内部的人拿了一个当集体宿舍住。 另外两个院子目前暂时没动。 回头计划拿一个院子再增加八个包间门。 还有一个院子就是功能房了。目前计划的是先弄个迷你电影院。 看电影本身不收费，搭着卖些饮料、零食。 不买也没有关系, 主要就是安顿一部分不喝酒比较早下桌的客人。 那个华侨又帮程澜弄了不少原声电影胶片回来。 有格蕾丝.凯莉，奥黛丽.赫本，英格丽.褒曼等人的其他电影。 还有好莱坞一系列的动画电影。毕竟还有小朋友也是会提前下桌的，只有个迷你的儿童游乐场还是比较单调的。 如今程氏私房菜馆的原声电影十分的出名。 一些留学回来的人或者华侨，或者直接就是外国友人都比较喜欢来看。 全家来吃一顿饭，然后就可以看场原声电影再回去。 嗯，外国人边界感比较强，不太喜欢融入人群。 所以程澜的迷你电影院还准备了小包间门。 想看什么电影，如果有现成的也可以满足。没有也设法以后满足。 当然，中国人也是可以直接要一个包间门的。这一点一视同仁。 只不过谁想要包厢就得提前预订了，因为目前她一共只买了三套放映的设备。 大厅里可以随到随看。两个包厢收费，八个位置，一场十元。要看中文电影也可以，电影胶片更好购买。 迷你电影院是在东厢，西厢则是预备的按摩室。 有人吃饱喝足了喜欢泡个脚，然后再脚底或全身按摩。 正房则是棋牌室、桌球室。 等都弄好就是餐饮、住宿、娱乐的一条龙服务。 小地主和舒姐几人以及跟着来逛逛的川剧演员都觉得挺不错的安排。 这弄得好了就是个销金库啊。 其他人不了解程澜，但小地主和舒姐对她可是知之甚深。 他俩敏感的察觉程澜心情一般，不像是此时该有的意气风发。 按说她学业顺利，一等奖学金都拿了。毕业以后前程大好是不消说的。 爱情也很顺利，跟高家那位人中龙凤的长公子听说感情愈发好了。 生意也开始扭亏为盈了，而且未来可期。 欠银行的钱那是五年期的，现在完全不用着急。 那她心情怎么明媚不起来呢？ 参观客房的时候，楚锦程看没有留安装空调的位置便问道：“你这不是高档客房么，不安空调啊？” “冬天有地龙，至于夏天穿堂风不会多热。空调太贵了，我一间门屋做一整年的生意还赚不回一个空调呢。” 7.5元一天，一年都到不了3000元。 那成本投入太大了。 还是烧地龙吧。 舒姐道：“到时候就弄成中式的房间门是么？” 程澜点头，“是的。” 这会儿还没有往里放家具，但工匠已经来量过尺寸了。 全屋定制！ 众人跟着参观了一阵，都觉得这样的中式客房住着应该是相当不错的。 这就是回味民国时豪门大户的生活嘛。 眼瞅着快两点半了，早晚班的交接已经做好。 程澜便和楚锦程、舒姐一起往回头表扬的场所去。在那里集合挑人。 川剧团的人就没有再跟，他们去胡同里走动去了。 这条胡同还租住了些跟他们一样到北京来闯荡的年轻人。 有唱摇滚的，有画画、雕塑的，有诗人、作家......不一而足。 他们去请教一下，看看飘在北京怎么混为好。 楚锦程和舒姐打发了两个助手先过去，这才问程澜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程澜看看他们，“看得出来啊？” 她觉得自己已经没太受那件事影响了啊。做事、上课都是有条不紊的。 楚锦程道：“正常的话，你现在应该是眉眼飞扬的。哪会是这副很沉静的样子？” 程澜这次道：“我最近吃了个暗亏。” 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说。 这会儿听程澜说了，楚锦程道：“这事头一个该怨你自己。你也是当年没让人整过，太大意了！要找地方攻击你确实不容易，那你把把柄都送出去了，人家不利用才怪了。” 舒姐也点点头，她也觉得程澜太大意了。 她一脸严肃地道：“大学我不知道，我没读过。但商场如战场，我是万万不敢如此大意的。” 程澜挠头，他们俩当年都是被整过的。还有个刘权也是处处谨慎，甚至谨慎过头了。 如今正是野的非常好赚钱的时候，他手头有钱却没有趁机扩大规模。 反观程澜，负债24万都要赶紧把王家院子拿下来。 如果可能，她还想尽快把旁边马家院子一起拿下。不惜把贷款买下的第二进再拿去贷款。 这样一旦生意不好，搞不好两个院子都会被银行收走。 比起他们仨，她是有些冒进了。 楚锦程关切地道：“这事儿高家怎么说？” “叫我吃一堑、长一智。” “嗯，你长个心眼吧。这样人家的接班人需要的贤内助可得做人、做事更周全些。不是我说，你现在真没住在林家时谨慎。” 程澜道：“住在林家我毕竟是寄人篱下。可如今又不是我上赶着要去攀高枝。” 楚锦程一滞，你还真是洒脱啊！ 舒姐瞪他一眼，人家两个人有自己相处的模式，要你多嘴？ 这会儿不是餐馆的营业时间门了。 这儿并不是随到随吃的，午餐、晚餐的饭点有严格的规定。 所以员工做好交接，安排了杂工先准备晚间门的食材，其他人都可以来这里。 如果甄选上了，会有一笔额外的收入。 程澜说了，三成的钱她会来出来分给众人。 毕竟这些人是拿的双薪，还领着她的工资。而且场地和人气是她提供的。 三天的表演，加上这两周的练习时间门30个小时，程澜都是要承担人力成本的。 舒姐给的租金她拿七成，这是无可厚非的。 剩下的三成360，甄选上的十二个人平均能拿到三十。这是额外的，所以绝大部分人都挺乐意。 相当于训练有两块钱一天，表演三天再得十块。 这可不是小钱钱了，半个月的工资了都。 程澜坐在旁边看着舒姐甄选。她把服务员、保安还有舞蹈队的人都给舒姐叫来了。 满满当当一百多人站在这一进院落。屋檐下、回廊到处都站满了人。 舒姐让他们六个人一排走过来。 当兵的最听招呼，那十二个保安迈着整齐的步伐打头阵。 程澜看得很满意，威武雄壮的。六个人走出一个排的气势。 果然还是得当过兵的最有气势。 舒姐扯扯嘴角，“嗯，你们可以回去做事了。你们这个深入骨髓的军人姿势，不太合适做模特儿。” 十二个保安便回去了，来的人里只有他们是不太想挣这个钱的。 给老板看家护院、给客人泊车这些为了生计也就做了。 但上台穿着衣服展示，实在是不自在。 只是老板叫了，不得不来一趟。当即一个个如梦大赦的就跑掉了。 然后服务员和舞蹈队员依次来。 这个就没什么气势了。但是也有柔美的一面。 程澜挠挠下巴，有点眼熟。像什么呢，哦，好像在选秀哦。尤其这些人一个个都长得很是养眼。 她这里的工作人员长得好，如今也是四九城出了名的。 当然，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也是出了名的。 所以，中午那个给人当小情人的真的是多虑了。 这个选人的感觉，够排场！ 今年元旦上映了一部电影《垂帘听政》，也是刘晓庆主演的。 嗯，还有香港演员梁家辉，导演是香港的李翰祥。 里头选秀就是这么走的。 当时和高煜去看电影，看到序幕里的‘导演李翰祥’程澜还楞了楞。 这个李翰祥不就是那个有名的风月片导演么。 当年她和夏启东联手在批发市场的四个录像厅禁风月片的时候对他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 当时程澜看了看高煜，觉得他应该不至于带自己来看风月片。 关键风月片在内地应该是不能正常上映的。 等再看到‘女主角刘晓庆’，她心头就踏实了。 刘晓庆是如今的全民偶像，她怎么都不可能拍风月片。 电影就是讲的西太后垂帘听政的故事。 当时程澜就觉得选秀是一件很赏心悦目的事。 一排美人朝你走过来，然后自报家门...... 这件事主要是舒姐的事，她就是作为屋主来看个热闹。 所以，程颖来喊她去接高煜的电话，她就离开没看后面了。 高煜没什么事，就是空了想听听她的声音，说说话。 嗯，他每个月打了多少电话，也是自费的。 他的工资和津贴，每个月花在这上头的是大头。 323 第 323 章 这些细节地方，高…… 这些细节地方, 高煜是很注意的。不然也是一个可以让人攻击的地方。 不只他，士兵也都可以打电话回家的。 这会儿听程澜说坐在那里跟选秀一样，感觉相当的好。他不禁笑了出来，“你还能选秀？” “有男服务员啊。” 高煜表情就顿住了, “我还不够你看啊？” “够, 谁还能比我家高煜更好看啊。不过, 你不是不在么。其实男服务员也就罢了。男兵更有看头！看到一排、一排当兵的威武雄壮的走过来，那感觉更好。哼，大阅兵我参加不了游行方队, 那我一定要搞票进去看现场。” 到时候首都群众可以去广场上看的嘛。她也是首都群众啊。 当兵的天天锻炼, 身材都是极好的。 再有骨子里那份气势, 其实颜值就在水平线之上了。 而且, 各部队选送去的人不但会挑身高，五官端正也是一个要素。 高煜磨牙，“阅兵这么严肃的事，让你说成去看美男了！小心给你定个流氓罪！” “哎呦, 我就心头偷偷想想，又不会和别人去说。我就不信军营里出现一队美人，你能心如止水。你能纯欣赏，我为什么不能啊？再说我本来就对当兵的有很深的私人感情嘛。” 高煜严肃地道：“对，这话你就给我烂在肚子里，不要再对任何人去讲了。不然传了出去小心再给你扣个更大的、更不好摘的帽子。” 他现在觉得程澜没考军校当兵也好。她骨子里多少还是有些自由散漫的。 当兵管得太多、太细了。 程澜本来想说那十年都过了, 还没有言论自由了？ 但想想自己之前就是细节上不注意惹出来的事。 高爷爷还亲自开解她。 于是也接受了教训道：“哦，我知道了。” 高煜道：“我妈把餐饮公司过户还你没有？” “舒阿姨前两天才回来的，而且昨天又是高爷爷生日。不着急的啦！” 舒姐最后挑了四男八女出来，开始练习走台步。 她弄到了一卷香港那边服装秀的录像带，在录像机里放给众人看。 见到程澜回来她道：“你看, 他们的T台上还有灯光变化。” 程澜道：“我这儿可没这个条件。你就凑合吧，春晚都没有灯光变化的。” 那就是当前最高档次的文娱享受了。 舒姐笑笑，也是啊。 “感觉咱们比港台落后了几十年。” “会迎头赶上的。” 程昕如今也在这边，成天跟着小魏师傅学习。 小魏师傅对她十分的大方，会的都愿意教她。 老板的堂姐，自己在跟这里好些个站的地方开个小的川菜馆，又不会是竞争对手。 关系处好了，还能帮他们几师徒在老板那里多讲讲好话。 因为她大半时候在厨房，吃饭也是跟着小魏师傅吃工作餐。 所以和楚锦程、舒姐这一天都没遇上过。 不过如今就算是遇上了也没什么，大家都各自婚嫁了。 就算是在四合院的哪一处遇到了，互相点个头打声招呼就擦肩而过了。 因为舒姐到时候是晚上搞时装秀，所以她从今天晚上就开始训练了。 程澜看了看，去找在厨房帮厨这会儿出来休息的昕姐说话。 程昕听到她说看到一排、一排的士兵感觉精气神很足，点点头道：“那肯定的啊。解放军怎么可能不是精气神旺盛的样子？嗯，警察也差不多。一个个看起来都很精神。” 程昕看看程澜，小声道：“嗯，军属和警察的体格都很不错，有腹肌。确实比一般的男人看着赏心悦目些。他们体力也都很好，耐性也足。以后你就知道了！” 程澜看看昕姐，怀疑她在讲少儿不宜的话题。 正说着，看到程杳、四伯母同于援朝一起走了进来。 程澜道：“四伯母，快请坐。姐夫，今天准点下班啊？” 于援朝笑着点头，“是啊，带着闺女上你这儿蹭饭来了。” “欢迎、欢迎。不过我记得你好像你不太能吃麻。不过没事，我这儿的川味火锅有鸳鸯锅。等会儿给你们一家三口上鸳鸯锅好了。” 昕姐在她这儿当学徒打白工，一顿火锅她还是该请的。 她不是想要四月多弄川味元素，让人记忆深刻么。火锅也是必不可少的啊。 炒火锅底料是川菜厨师的基本功之一。 程澜准备四月把火锅直接上到菜单上。 回头有点火锅的，直接到专门的火锅包间。 下头要用上蜂窝煤炉子的嘛，肯定是另外的桌子。 抬来抬去不方便，专门弄了一个厢房打通做大包间，能放六张桌子。 上次于援朝去村里，差点被麻味十足的川式火锅放翻了。 他点点头，“好的。” 胡同口开了一辆军车过来，程澜迎上去。 她问驾驶座上的人，“孟世超，你这是来吃饭？” 孟世超道：“你这儿的饭菜太贵了，吃不起。你不是要找川味元素么，我给你送一个来。” 说着从副驾驶位抱起了一只黑白分明的......熊猫幼崽。 程澜瞪大眼仔细的去看，不可能啊！借孟世超十个胆也不敢抓一只国宝来送她。 跟着她出来的程杳已经震惊地道：“熊猫？” 孟世超笑，“小朋友，不是熊猫哦。这是松狮犬，我找的这只特别像熊猫而已。放心，不咬人的。” 程澜伸手接了过来抱着道：“我怀疑回头有人要去举报我的。到时候我得费不少口舌才说得清吧。” “放心吧，特地给它办了个狗证。回头你给它挂在脖子上就是了。” 那不是程澜很给面子的帮他解决了五个退伍兵的就业问题么。 投桃报李的，他也该回报一二才是。 没准以后还得找人家帮忙。 所以在看到这只松狮犬后，听齐欢提过程澜在弄川味元素的他就高价给买下送过来。 程澜道：“花了多少钱，我给你？” “不用了，你够意思我也得够意思才行啊。” “那请你吃火锅。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晚正好是试吃。把你对象也叫来，我那有电话。” 孟世超想了想，“好！” 程澜把松狮犬放到地上，让程杳牵着狗绳在四合院里遛狗。 一路迎来无数瞠目结舌的目光。 程杳笑嘻嘻的和人解释，“是狗狗，不是熊猫。” 有懂的人笑道：“这是松狮犬。因为是黑白两种颜色的，所以有一些看起来和熊猫比较像。熊猫哪可能这么瘦瘦的？” 程澜喜笑颜开地对孟世超道：“这回真的是要谢谢你！这个四川元素比什么都浓。” “不客气啦，我也是正好遇上了。” 程澜索性去给秦瑞、刘权都打了电话，喊他们来吃火锅。 这俩没对象，就不用让他们携伴了。 又打给林琅、王维娜和邱鑫泉，问他们来不来。 说到吃火锅就没哪个不积极的，都立即表态要来。 林琅甚至还说要带个同学来，就之前拿过《尼罗河女儿》给程澜看的那个叫熊英的女同学。 她还画过一张有些露骨的程澜的画像。当时程澜不小心掉落被高煜看到了。 熊英给程澜拎了一大袋各种水果来。 程澜道：“你太客气了啊！下次就跟林琅一样带个嘴巴回来就好。” 林琅道：“说得好像我吃了你多少似的。我也干活了好吧，你还没给我开工资呢。” 确实从最开始培训，她就在做事了。 就是现在，周末回来遇上外国友人还时常给做做翻译。 程澜道：“咱俩一家人，说那些干啥啊？熊同学，里边请啊。”顺手把水果递给程杳，“拿到厨房让人回头分切一下，等火锅吃完了上。” 吃火锅吃到后面往往很腻的，需要吃些瓜果解腻。 程澜这里每天的水果购买量也是很大的，毕竟日常都住了二十来号人。 王千惠直接去果园谈的批发价，一天送十斤来。就各种当季品种都有。摆在外头，员工想吃什么拿什么。 果农每天骑着三轮车进城卖水果的时候，顺路就给送来。 这么一张罗，晚间六张吃火锅的桌子都坐满了。 四伯母、程昕、于援朝、程杳一桌；邱鑫泉、王维娜、林琅、熊英一桌；程澜、秦瑞、刘权、孟世超一桌；舒姐他们四个一桌；川剧团的人也是四个一桌；最后一桌方大厨、吕大厨、小魏师傅和小薛师傅。 今晚的目的是试口味嘛，需要多一些四川人，也需要北京本地的人以及外地人。 吕大厨的意见是花椒应该少放一点，太麻了。麻得人遭不住。 方大厨想了想道：“老板，可以设两种口味。一种麻辣味针对四川人，一种香辣味针对其他省份的人。” 程澜点头，“嗯，可以。” 等第二天香辣口味的火锅底料炒制出来，她给高睿和舒敏打电话喊他们过来吃火锅。 高睿道：“你方奶奶要回来了，我们这两天在收拾家里。等她回来了，我们再过来吃好了。” “可以、可以。方奶奶身体比之前好多了吧？” “是啊，好多了。就还是惦记回北京，说是老战友、老同事、老邻居都在北京。这不是春暖花开了么，又说要上你的四合院看花。听说你贷款18万又买了一个大院子，也是说你胆子忒大了。” 其实方真还提到了程澜失去参加阅兵方队资格的事。不过这事儿太糟心了，就别再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我其实也是有几分忐忑的。” 香辣口味的底料更加受非四川人欢迎。 而四川人包括王维娜都说还是更喜欢麻辣口味的。 程澜道：“行，那就两种口味的好了。” 她吃过去到办公室，让人把吕大厨和方大厨叫了过来。 这会儿刚七点，吕大厨还没有下班离开。 而方大厨是住这里的。 昨天程澜的车拿回来了，干脆让一个会开车的退伍兵带着老两口一天走一个景点。 等两人到了，程澜道：“我想了一下，要分开算川菜和淮扬菜的利润很麻烦，有时候也无法精确。干脆这样，咱们按营收来提，这个就好算了。你们各提自己菜系1%的营收。” 吕大厨盘算了一下，三月份淮扬菜的利润什么都不摊分的话是一万。按从前的提法他能提500。 三月份的营收差不多是四万五，按新算法他能提450。 但新算法就什么成本都不用摊了。长期算下来应该是差不多的。 而且老板这就是通知。她说的问题也确实是存在的。 行吧，他就和这个四川来的老家伙斗一斗。 看是他这个国宾馆出来的更厉害，还是方老头这个专门给军区首长做饭的更强些。 324 第324章 舒姐那里紧锣密鼓的抓…… 舒姐那里紧锣密鼓的抓紧训练, 程澜则做着四月增设川菜的各种准备。 她拍了川剧吐火、变脸的照片放大贴到外头墙上，还有被喂胖了的松狮犬的照片也贴出去了。 这几天她都让人牵着松狮犬在周边遛弯, 这是非常好的一个免费广告了。 比赵柯他们带人出去敲锣打鼓的宣传效果都要好太多。 当然, 事先王千惠去街道办报备了一下。街道办也派人来验看过了，确实只是一只狗。 不然，胡同里的大妈们很可能去举报她偷养熊猫的。 另外火锅、蜀锦等等也都拍了照片贴出去。 还有隔一米就挨着灯笼夹了一个的熊猫玩偶也都拍照贴了出去。 程澜之前准备的就是熊猫玩偶, 没想到孟世超给了她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还有峨眉金顶、X山大佛这些的照片也放到贴了出去。 这天下午，程澜牵着松狮犬出去遛弯。胡同里的小朋友早都等在外头了，就跟在她后面一起走。 沿途还不断有小朋友加入进来。 程澜遛狗遛得身后跟了二三十个小朋友。走到哪都是众人注视的焦点。 她半道怕丢了哪个, 打公用电话让派了四个保安出来。 那些当爹妈的也是心大, 瞅了瞅就让自家孩子跟着她走了。 虽然就是绕着四条胡同绕一圈, 但得有警惕心啊。 如今也就是没有在报纸上大鸣大放，其实自从82年9月十二大之后开始强制实施计划生育, 丢失的小男娃已经越来越多了。 领着人出来的赵柯道：“他们估计是觉得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反正你家大业大的。” 程澜翻个白眼道：“我就是怕半道让人贩子拐走了, 得来找我要儿子。以后遛狗都派四个保安出来跟着。” 要不是这么带几十个孩子遛狗特别的有范儿, 关注度更高，她直接让家长看好自己孩子别跟着她了。 “好的。” 这天走到半道正准备回去，听到一阵车铃声响起。 她扭头一看，方奶奶和石阿姨坐在三轮车上正乐呵呵的看着她呢。 “方奶奶、石阿姨——” 方真道：“你不是要请我们吃香辣火锅么, 我们过来了。晚一点小煜爸妈也会过来。走, 带我们去看看你的新院子。” “哎，好的。” 晚上舒敏问程澜, “你明早有安排没有？” 明天上午没课她是知道的。 “嗯, 没有。” “那行, 咱们去把过户手续办了。上个星期回来，赶上你高爷爷过生日。这个星期你方奶奶又要回来，收拾打扫房子。” “哦, 好的。” 那天小地主说那话是好意，怕高家不满意她。 事后程澜也好好想了想。 她要是还那么自由、散漫的，可能真的不适合当高家继承人的妻子。 舒阿姨这样的，应该是因为高大伯身体不好，所以高爷爷和方奶奶对她压根就没什么要求。 高家第二代的继承人应该是高二伯。 马军医待人接物就比舒阿姨周全许多。反正干不出明目张胆去干涉军区哪个部门的认识调动的事。 以后是得警醒一些了。 第二天一早，程澜和舒敏一起去把过户手续办了。 幸亏之前抵押贷款是拿房本去，如果还要公司的一系列证明文件那还挺耽误事的。 下午，程澜开车去上学。 反正今天她就是故意高调的，干脆自己开车。 她开到教学楼外停着，然后绕道副驾驶位那边给松狮犬开门。 小家伙立即就跳了下来，跟在她腿边走着。 这松狮犬有专门的人照看，她把人也载过来了。 等她牵着溜一圈，再让照看狗的人和程颖一起把狗狗带到出租屋去。 车上它常用的物件等也都是带来了的。 很多人都看了过来，甚至连楼上的窗口都站满了人。 要的就是这个噱头。 很快，经管系的程澜带了只熊猫来上课的消息就在系里、系外传开了。 程澜是开车来上学的这件事都被比得完全没了热度。 自然有知道根底的人说出这就是松狮犬。但是不妨碍走过、路过的人都看了过来。 这件事说破大天去，就是她把狗带到学校来了嘛。 她又没带到教室里去，放在自己的出租屋。她就不信教师宿舍那边没老师养狗。 高翔很快接到消息过来，拦住遛狗的程澜，“你这是做什么？” “翔姐好，我遛狗呢。” 高翔也觉得不可能是熊猫。 “你搞那么高调干嘛？” 程澜递一份请柬给她，“我店里4月1号增设川菜，到时候有川剧变脸、吐火之类的表演。欢迎翔姐你来看。” 高翔明白了，“合着你这是在打广告呢。” “是啊，离上课还有将近一个小时，我先去给各位老师送请柬。” 她的课是下午三四节，这会儿才第一、第二节课的中场休息呢。 高翔道：“行吧，你去吧。” 程澜比了个OK，找到办公室和教室宿舍去给相熟的老师们下请柬。 这一回她没准备请哪个同学。 她后来想起来了，宋明瑞那家伙到她的四合院去的时候，还说她请了好多保姆之类的。 她问其他男生，果然大家起心想去看程澜的四合院，也是那家伙怂恿的。 因为大家不好意思到她家让她招待，那家伙就去找高翔说干脆就当是补上集体活动。 这样大家再去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于是呼啦啦去了那么多人。 当时她还以为他是一时说漏嘴。原本想说‘下人’，临时改成‘保姆’。 陆老师看到请柬，“嗯，你这是又给自己制造了点新话题啊。” 这样别人提起程澜来就是养了只‘熊猫犬’，就是又买了个四合院之类的。 之前的事就被覆盖了。 程澜道：“是的啊，主要打广告的花销好大啊。” 第二天她又开着车、带着熊猫犬去了一趟北师大，给吴老师送请柬。 然后北二外、中央音乐学院、北医大她都去了，当面邀请三个小伙伴。 林琅道：“我不信你还敢开车带它去玉泉山晃悠。” “那确实不敢，胡闹也要有个限度。而且，那上头的老爷子们本来也不稀罕我那儿的东西。对了，把你家康老师带来正式认识一下啊。” 林琅摆手，“错开那天。舒姐时装秀那天来吧。” 程澜反应过来，是不好在愚人节特地带来介绍给小伙伴们认识啊。 不过她那里走的是国风路线，不忌讳这个。 其实程澜想错了，玉泉山上还是有人惦记着她的川菜和火锅的。 高战清就给高睿打电话了，“这次你不请客啊？” 高睿道：“元月八号吃的180，这才刚腾挪过来呢。不请了！再说我已经去吃过川味火锅了，澜澜请的。” “你自己去的？” 这个长子十天半月的就去一趟他是知道的。 吃东西是其次，主要是无形中给没进门的儿媳妇撑腰。 “不是啊，还有妈和舒敏一道，石阿姨也去了。” “那你怎么不喊老子一声呢？老子还挺惦记正宗的川味火锅的。” “妈临时起意的，到了才给我们打的电话。您还能少了那一口吃的啊？上次就有人把您认出来了，还是少去为好。省得有人跑那儿去堵您。真想吃回头让澜澜的师傅去给您做。” 反正是成都军区离休的老同志，知根知底的。没有敌|特嫌疑。 “行吧，让她3月31号把人送来。” 方大厨和小魏师傅师徒俩被程澜买的二手车送去玉泉山做火锅。 整个过程很低调，并没有张扬。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但外部的人不知道，不代表内部的管理层不清楚。 这个事儿让吕大厨都差点心梗了。他那么多年都边缘化，没有什么机会去首长跟前展现手艺。 程澜知道后道：“老爷子上次也夸你的菜好吃来着。他不方便老往这儿跑，所以才让把方大厨送去的。老人家在我们老家附近不太远的地方战斗过。年轻时候吃过川味火锅，有些惦记。你要也想去，回头我跟老爷子跟前多提你几回。如果他动心了，也许让我送你去做菜呢。” 吕大厨道：“老板，不用了。会做淮扬菜的厨子在玉泉山不稀奇，首长估计就想吃那一口稀奇吧。或者说他就想吃吃记忆中的味道。毕竟川菜厨子，那上头肯定也不缺的。只不过到北京多年，把以前的手艺改良了。” 既然他能自我开解，程澜就没再说什么了。 4月1号，从中午饭点程氏私房菜馆就开始用电唱机接上高音喇叭放四川民歌。 从《太阳出来喜洋洋》放到《康定情歌》，又放到《八月桂花遍地开》...... 这算是预热一把。 虽然中午也卖川菜和火锅，但重头戏还是在晚上。 知道有经典川剧节目表演，很多客人都早早的就来了。 当然，只有川剧表演肯定是不够的。 程澜从中央音乐学院和北京舞蹈学院也请了不少学生来表演。 还有走穴的文工团也请了两个。 她也没想到开店不到百日，她就能营造出‘我有嘉宾鼓瑟吹笙’的氛围感了。 最开始准备的六个包间，六个火锅桌，五点半不到就坐满了。 离得远了的包间直接没打开，另外抬了八张桌子出来摆在空地上。 这是为增设的八个包间准备的，可以直接抬出来先用着。 这会儿院子里可谓是桃李芬芳满园香。 外头还有人想要进来，“你们这么宽的院子，就没地方了么？” 咨客微笑解释，“剩下的包间是在看不到表演舞台的地方，没问题么？” 就只有第二进院子的六个包间才能直接看到舞台的。 “没问题，只要能进去就好。看完了表演再吃饭嘛，把菜晚一点下锅。先给我们上点点心垫吧着。” “行！” 每一桌咨客都不厌其烦的问一遍。省得回头说她们服务不周全，没有提前告知。 这样一来，另外十八个包间也就都有人了。 不过，他们垫吧了点心，就让服务员把凳子抬到第二进看表演了。 程浩笑吟吟的站在屋檐下对程澜道：“老板，四月开门红啊！” 中午一共接待了八桌。晚上算上火锅和加桌已经三十六桌了。 这是破记录的数据。 程澜道：“还得看川菜和火锅的推广程度。” “四个店长分头培训了员工怎么恰到好处的跟客人推荐这两样新推出的美食。” 推销也得不让人厌烦才行，不然就适得其反了。 这个推销，吕大厨也只有顾全大局。 不过还好，点他这一派的菜肴的客人可不少。大多是一桌淮扬菜里加一两道被推荐的川菜。 来吃火锅的，也大多是四川籍贯的。 325 第 325 章 晚上饭点到了，程…… 晚上饭点到了, 程澜在曾家的第二进院坐着准备看表演和吃东西。 下头有那么多人，都这会儿了肯定不用她再操心具体事务了。 不然她一个月20%的利润分出去是分了个寂寞？ 她的钱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她和高翔一起陪着任课的几位老师圈了一桌。 林琅、邱鑫泉、刘权、秦瑞、孟世超、萧应、于援朝、程杳、楚锦程、舒姐等人也圈了一桌。 王维娜没在，她今天有节目要表演。这会儿跟中央音乐学院的人一起在后台呢。 所谓的后台, 其实就是这一进的正房。 正房三间约摸60平米如今都被弄成了酒吧, 有卡座、有舞台。 但里头只能容纳四十来号客人。 今天来看表演的人两三百了。便直接搭建了一条长八米, 寛四米的台子。 这也是舒姐过几天要用的T台。 以后有大型的演出应该都会这样搭建了。 是从萧应那里买的钢架来搭的。他的员工过来指导，那十二个保安和部分男服务员动的手。 在T台两侧各摆了四张大圆桌。 吃火锅的六张桌子和小路子则一边摆了三张。 餐桌在其他几个院子的客人就只能是先坐着看了。 他们自己选择的要进来嘛。 好在表演也就只有40分钟的样子, 一共十个节目。 川剧表演是第一个，后面自家的舞蹈队第二个、第三个节目。 齐欢她们三个都得上去领舞，不然和专业文工团、北京舞蹈学院的差距就太大了。 程澜也是希望十二人的舞蹈队能够知耻而后勇, 更下苦功夫练舞。 还好，她们这些天一直在领队的带领下练习得非常刻苦。 呈现出来的效果应该不会太掉链子。 那八个给小朋友跳舞的舞蹈队员也要上。 她们唱跳《大闹天宫》、《哪吒闹海》的动画片主题曲。 这就主要是图个热闹了, 小朋友们喜欢。大人也不会太多挑剔。 然后请来的文工团、北京舞蹈学院、中央音乐学院的学生负责出后面的六个节目。 这对她们来说就是手拿把攥的事了。 她们一共来五天, 打包价一家300元。 中间还穿插了一个节目是熊猫犬上台。 它这些天被调|教得会作揖、会握手、会翻跟头。 到时候让饲养员带着上台, 让小朋友们上台排队和它握手，估计能是个小高|潮。 试过了，只要投喂饱了、事后也给大肉骨头, 它很乐意的。 附近四条胡同, 每天陪着遛狗的小娃娃们都排队来和它握过了。 今天等得最久的客人估计要等到半个小时以上才能上菜。 但说实在的，一下子涌进来三十多桌外加六桌火锅，其实原本等菜也要等这么久了。 他们的菜单在两个厨房排着队呢。 这会儿还差几分钟才到六点，六点才开始表演。 各桌上的小朋友大多坐不住。由大人陪着去看旁边两进院子屋檐下的水族箱去了。 那些海鲜养在玻璃缸里头真还挺好看的。 他们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 另外，王千惠还买了不少红色、黑色的小金鱼以及小蝌蚪养在一个低矮的大鱼缸里。 上头配了二十个小网兜可以捞鱼玩。 当然，为了让小朋友们能好好吃晚饭。这会儿就只许他们看, 不给玩。 要七点才可以来玩。 这个是免费玩的，主要就是为了安顿小朋友。 妈妈们倒是对挂在旁边树立的玻璃柜里的一匹匹蜀锦更感兴趣。 这是舒姐的，程澜借来展示一下。顺便给她推广一下6、7、8号的时装秀。 六点正, 一阵鼓声响起。这是中央音乐学院的人带来的。 来的连王维娜一起六个人，但是吹拉弹唱都是凑齐了的。 五天挣300元，自带乐器。 大人们赶紧催促小朋友，“走走走，节目开始了。等会儿七点咱们再来捞鱼鱼。” 第一个节目就获得了满堂彩，喷火、变脸这些表演如今对大家来说还是很稀罕的。 第二个节目不算太出彩，但还是及格线以上。 第三个节目小朋友们喜欢，巴掌拍得很卖力，甚至还在台下跟唱，参与感非常的强。 后面专业的表演团队就更不用说了，都贡献了高档次的视觉、听觉盛宴。 今天晚上忙碌到十点半才收好档。虽然没有转台，但加起来都42桌了。 每一桌，店里都送小朋友一个大熊猫玩偶。就是和熊猫犬握手后下台的时候。 当时确实把小朋友们高兴惨了。 他们自己捞的鱼，也可以拿走。 小朋友们吃饱喝足后穿着防水围裙自己去捞的，战果显著的也没捞走超过十条。 明天再补充就是了。 倒是小蝌蚪密度大，被捞走了不少。 今晚之前挤得不行的跷跷板、滑梯、秋千那些反倒没几个小朋友去，都集中在捞鱼区了。 还有人惦记着想和‘大熊猫’第二次握手，可惜只有一次机会。 有大人提出要求，店员都统一回复‘狗狗不肯配合了，它下班了’。 大人们也就作罢了，狗不肯配合回头咬到孩子怎么办？ 幸好还有鱼鱼可以捞，这才很快被哄走了。 他们离开的时候大多是一手抱熊猫玩偶，一手提着装小金鱼、小蝌蚪和水的透明塑料口袋，都是乐呵呵的。 然后对爸爸、妈妈道：“明天还来！” 爸妈随口应着，心头却想着便宜点还差不多。 以程氏私房菜馆桌均100的消费水平，也没几个家庭能把这儿当食堂。 哪怕是经商有成的，顶多一个星期来一次不得了了。 或者商务宴请再把老婆、孩子给带来。 不过家里孩子心心念念惦记着，饭菜确实好吃，而且环境也很有档次，做回头客的机会自然就多了。 王千惠和几个副店长商量，既然小朋友们这么喜欢小动物，回头还可以让他们拿着胡萝卜去喂兔兔。 如今还有空院子，小鸡、小鸭也可以安排上。反正都是要养来做食材的。 等客人们都走了，程浩拨弄着算盘。 他停下后道：“老板，今天营收过4000了。其中淮扬菜系2800，川菜加火锅1200。按照咱们一贯的利润率，再扣除掉表演的费用，今晚的利润大概在800元左右。” 王千惠在旁边听得眼睛都亮了，800啊！ 这绝对是破纪录了，之前最好的一天才400出头，直接翻倍。 程澜道：“加了火锅，又多加了八张桌。营收变成2.5倍也正常。不过，川菜的比例这么低啊？加上六桌火锅才占三成。” 跟她预估的差不离吧。不然她哪舍得花900块去请专业表演人员？ 而且，有名气的她也不舍得请，还是学生和走穴的地方文工团的性价比更高。 以后客房、按摩室、棋牌室、台球室这些都搞了起来，营收应该还能上个台阶。 她总算可以稍微安心些了。 倒是她的四合院的租金，应该还可以水涨船高上调到2000一个月。 这么看来，如今的四合院价格偏低啊。 就是要把原住户都迁走太麻烦了。 王千惠道：“毕竟才第一天，大家都是点了原来比较出名的菜再搭上一两道川菜。这还是我们极力推销的结果。” 程浩道：“对，刨开火锅，大概就只占个18%。” “但是我们对客人做了回访，他们觉得川菜的味道还不错。尤其是那道开水白菜，服务员讲了做法众人都有些瞠目。而且客人们普遍很喜欢配菜的雕花等，觉得雕工更上一层楼了。还有之前的老客人，也觉得咱们的淮扬菜有进步。”王千惠补充道。 程澜抱着胳膊，“嗯，把这个比例告诉两家留守的徒弟吧。” 这样的话，吕大厨今晚可以提成28元，方大厨只能提到12元。 不过看今晚的表现，两家其实是在互相促进的啊。 确实是得有人打擂台才能出精品。 就不说别的，就她录像厅去广东拿的香港的录像带，也是TVB（无线）和亚视（丽的）打擂台才出精品影视啊。 得到这个还不错的数据，程澜就准备回去洗洗睡了。 今天是有专场演出，而且铺垫了许久又大力促销川菜才有这么高的营收。 回头正常化了，估计肯能就3000左右。 但一个月能赚一万五也不错啊。 到时候到她自己手里的也能有一万二，可以了。 等旁边的大杂院打造完毕，营运正常，大概下学期她就可以想办法去二次贷款了。 到那会儿她手头应该又有个五六万了。 那加起来都有八、九万了。 再去贷款十来万就可以拿下旁边的马家院了。 负债24万和34万，感觉不是太大的差别，反正都是压力山大。 但两年的总收入能还清贷款，她就能吃得下、睡得香了。 当然，她肯定不会等到两年后才去上海发展的。 今年寒假她就预备去上海看看。临到过年的时候再回去过年。 唉，几时才可以自由买飞机票啊？ 她纳税那么多，能不能给个买飞机票的机会？难哦！ 王千惠要去再巡视一下收档的成果，然后再把今晚的报表做完。 估计十点半之后才可以下班，会稍微加点班。 她很兴奋地道：“澜澜，如果都能有这么好的生意，那咱们还债就不愁了。这种模式应该可以推广。” 程澜点点头，“但节目肯定得时常推陈出新，菜肴保质保量之余也要小幅度的推陈出新。而且，每天都这么表演也就不稀奇了。以后如果不是特殊的活动就周末搞这么大吧。平时还是可以收着点，就做成之前酒吧的模式就好。天天这么热闹，其实我们自己也遭不住累。” “好的，我知道。” 今晚京大老师给的回馈评价也比较高。 嗯，肯定是她请客啊。 这些老师都是文化精英，人家出去参加party还有出场费可以拿的。 能来吃她的宴请就是赏脸了。 当然，作为学生她是没有给红包的。不想搞得太商业化！ 老师们心头也有数。 6号舒姐的服装秀，舒姐自己出面请了相关的专科学校的老师来捧场。 不过这当老师的一年到头也没个节日啊。不然她还能名正言顺的给老师们送点礼物。 程澜临睡前给高煜打电话说起这茬，他道：“你都注意到了，我看教育|部的人肯定也注意到了。没准过两年就会有个教师节横空出世。” “是啊，全社会还是应该形成尊重教师的风气。我跟你讲哦，现在虽然已经改开四年多了，好些曾经被打倒的老师还是心有余悸，都不敢放开了批评学生。” 326 第 326 章 高煜道：“我上大…… 高煜道：“我上大一的时候这个情况其实更严重。现在应该都好多了。” 这事儿不是他们能决定的, 程澜便换了个话题道：“今晚这个营收和利润，真的让我松了一口气。背24万的债务压力真挺大的。五一节你回得来么？” 高煜道：“回不来。而且就是回得来，我也不想把探亲假浪费在吴硕身上。” “行, 那五一的时候我跟着你爸妈去喝喜酒。” 反正又不用她掏礼金, 跟去尝尝北京军区的小灶食堂呗。 程澜挂断电话去冲了个澡睡下了。 高煜倒是有些心潮起伏。他媳妇儿这是以后要月挣两万甚至更多的节奏啊！ 如今平均月工资才五十呢。 而且她还准备开成连锁的私房菜餐厅。看来她真的是在改开的时代如鱼得水。 当初她谢绝吴硕的婚宴包场，说到五一的时候她那里恐怕会一座难求。 当时别说吴硕, 就连自己都觉得会不会夸张了一点。 结果短短三个月她还真把生意做起来了。 她的定位是真的找准了的, 就是针对先富起来但是社会地位还不是太高的商人。 富而不贵的他们，对于能吃到国宾馆大厨、部队师级领导小灶大厨做的菜, 那确实是会很满意的。 又正好赶上国家出台停薪留职的红头文件，有大厨想出去闯闯。 他媳妇儿真的是一个善于利用资源，把天时、地利、人和都抓住的人啊。 改开就是天时, 她考到北京读大学是地利。 然后她通过他家跟吕大厨等人联系, 再通过韩江波买下四合院, 又把程家和街坊邻居家以及外招的人手都用好了, 这就是人和。 连他爷爷都说，她这都应了‘时势造英雄, 英雄造时势’的老话了。 如今改开才四年多，很多人都还心存怀疑。 国家正需要她这样的弄潮儿冒出来证明这个策略的正确性和前瞻性呢。 不过要真说赚钱的话，他媳妇儿目前就算一月两万吧，可能还是赶不上吴硕等人的。 但她完全是遵纪守法的做生意, 也没有利用他的家庭背景去搞什么批文、特权。 这就很厉害了啊！ 就连秦瑞说起他媳妇都是一口一个‘嫂子真的很厉害’！ 高煜呼出一口气。 幸亏他不是全靠家世的人, 不然对象这么优秀还真是有压力啊。 接下来四天四合院依然很热闹。 这天程澜放学回家，就看到小朋友们三五成群的拿着胡萝卜去喂兔兔, 又一起抓蚯蚓去喂小鸡、小鸭子...... “都要被你们弄成动物园了。” 小叶道：“老板放心，都圈在空置的一进院子里在。不会让客人看到小动物排泄物的，杂工都收集起来用来种菜了。” 对, 员工还在暂时用不到的空地上直接种菜了。 来自村里会做农活的人不少，自己种菜自己吃也行。 当然，等院子收拾好了这些就都不会有了。 自己种菜、养鸡鸭省下的那点成本，能跟她价值三十多万的四合院比么？ 那些空间利用起来能赚得更多啊。 四月五号程浩拿着算盘一拨拉，这五天统共赚到了3300。 分出去660，程澜净入2640。 6号到8号服装秀的广告舒姐也在报纸上打了。就拿程澜拿回来的那张主编的名片打电话过去联系的。 小朋友普遍对服装秀不感兴趣。 他们更喜欢看漂亮的小姐姐在台上蹦跳着唱《大闹天宫》、《哪吒闹海》。 等吃过饭，八个小姐姐干脆领着他们去旁边的影音室看好莱坞动画电影《罗宾汉》了。 一个人负责照顾两个小朋友，责任到人。 而且，各家的保姆也都跟着去了。 《罗宾汉》的受众年龄其实很广泛，四五岁到二三十岁都可以看的。 林琅带着几个同学一起来配的音，熊英也来了。不专业，但可以辅助听懂了。 程澜也是按一天的工作量十元给他们算的钱。 大学生是如今的天之骄子，让他们付出专业化的劳动，人力成本肯定几倍于服务员。 不是现场配，是以录音的形式呈现的。最要紧是得实现音频和视频同步。 看过中文版的，还可以再看一遍英文版的。 就在大厅里放，谁来都可以看。 如今电视台有一些樱花国进口的动画片譬如《一休》，还有漂亮国的进口动画片《猫和老鼠》之类的在放。 但她这里吃饭还是给小朋友看动画电影，一晚上就能看完。 而且，得做到人无我有啊。不然怎么吸引小朋友呢？ 能来这里吃饭的人家，家里肯定是有电视机的啊。 大厅里看电影不花钱，现场有汽水、可乐、瓜子、地瓜干之类的卖。 这些小朋友都是家里有钱的主，有些兜里居然揣着大团结。 有保姆在一起，也不至于花了喊退什么的。 今晚还有几个外国友人包了包间，点播去年的奥斯卡最佳电影《烈火战车》。 当然，得是在这里吃饭的客人才能够点播的，不对外。 八个人十块钱的生意，程澜懒得对外做。 如今那位帮程澜带胶片的老华侨也是这里的常客，程澜直接送了他一张打折的金卡。 这几个外国友人吃过晚饭过来。发现这里有很多小朋友在客厅看《罗宾汉》，有些担心会吵。 陪他们过来的林琅笑着用英语表示包间是用隔音材料装修的，不会互相干扰。 进去之后，外国友人发现确实如此，比较满意。 林琅对服务员道：“给他们放吧。” 这是预约的服务。程澜想到林琅今晚要回来，带着康老师一起。就干脆给她安排了翻译的活儿。 安顿好了，林琅才出去准备吃晚饭。 另一个包间也有人包了场，看《少林寺》。 她心头嘀咕，澜澜还真是会挣钱。 到处电影院都在反复放《少林寺》，但哪比得上她这里有高级沙发坐着舒服，还送果盘呢。 十块钱对来这里消费的人也不算什么的。 她回去一见到程澜就道：“你怎么没说方奶奶她们也要来啊？” “老太太今天之前都说不来的啊，估计临时被儿媳妇说动了吧。” 就半个小时前舒阿姨还打了个电话来问程澜生意如何。 程澜看了一下场上就说不如前几天人多。 估计舒阿姨是对服装秀感兴趣，方奶奶是来照顾她生意，给扎扎人气的。 这会儿康老师还老老实实坐在那儿接受盘问呢。 原本以为就是来正式见见程澜、王维娜和邱鑫泉的。两个人进来的时候都十分的放松。 结果一进来才看到方奶奶在那儿坐着。 方真自然是一看到林琅和一个精神小伙一起进来就来了兴致。 招手道：“小琅，过来、过来——” 林琅一看是她老人家，心头‘哦豁’了一声。这是半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啊。 她没想到老太太那么时髦还来看服装秀，而且澜澜也没说过。 她和康老师就只好过去了。 康老师小声问道：“这是不是就是你之前周末去住的那家的老太太？” “是的，她在我爷爷那里比我亲奶奶还说得起话。” 所以，康老师肯定只能老实坐着啊。 中途外国友人吃完饭下桌要去看电影，程澜让人过来叫林琅过去服务她才得以走开。 方奶奶问康老师，“这些外国人对我们的服装秀不感兴趣啊？” 康老师朝那一桌看了看，“听说他们是预订了要看去年奥斯卡最佳影片。这样都还有一位女士留下来等着看，说明还是有吸引力的。” 方真道：“奥斯卡是什么东西？” 康老师想了一下道：“咱家国内电影有金鸡奖、百花奖、华表奖，奥斯卡是漂亮国的电影奖项。” 他这么解释，方真就听懂了。 她道：“现在基本上还是咱们追捧人家的东西。嗯，你们也坐下看吧。” 这会儿服装秀已经开始了，第一组是时装。 林琅凑过来对程澜道：“这好些都是你穿过的啊。” 尤其打头那件，正是程澜到林家时穿的那一身。还是高煜买给她的。 整整四年过去了，当时谁都没想到她俩会成为一对的啊。 程澜点头，“嗯。” 她这些年一直是舒姐设计的灵感来源。 这一次舒姐肯定还是期望程澜能帮她走一下秀的。 但她没好开口，毕竟程澜今时不同往日了。 程澜看出来了。 但自从舒姐在夏启东的生日party上不顾她的立场，程澜就不打算再和她进行这个层面的合作了。 程澜如今要看的，就是这样的节目能给她的生意带来多少好处。 然后才好评判今后还要不要接这样的单。 后来楚锦程说可能高家不会期望儿媳妇去走秀，舒姐就赶紧把话烂在肚子里了。 这会儿她临阵磨枪培训出来的‘模特儿’一个个走着台步出来，程澜让人把电唱机拿出来给她放背景音乐。 现场真正感兴趣的也就是舒敏这样爱美的女士。 其他人大多没怎么当回事。 如今华国才刚脱离穿黑白蓝三色不久呢。 不过，舒敏她们这样感兴趣的也是真的感兴趣。 从十五岁到四十五岁这个年龄段的四十几个女士看得都十分的专注。 事前就讲过下单的规矩，程澜左右看还真的有人在填写单子下单。 舒敏道：“澜澜，我买两件给你穿，你喜欢哪件啊？” 她下单，回头让高睿买单。反正他不是说澜澜满足了他对女儿的期许么。 爸爸那么好当的啊？ 这些衣服都只是稍微偏贵一些，让他买上几件也不会把钱包掏空。 这个价位对目前在场的这些女士还是比较友好的。 林琅道：“舒阿姨，这些衣服澜澜大多是有的。她以前就是给这位舒姐做模特儿展示衣服，好多人都跟着她的穿着打扮买衣服来穿的。” 那些衣服现在大都在她的衣柜里，没见康老师看得一愣一愣的么。 她刚跟他讲了，姐妹合穿同一套衣服什么的，太寻常了。 康老师就有些遗憾，他本来还想买两身送给林琅的。 于是认真看着有没有她没穿过的款式。 舒敏点头，“这样啊。不过这个设计师的衣服真的是很不错。” 程澜道：“那我帮您和方奶奶看一下适合你们年龄段的。” 舒敏道：“好啊、好啊！” 就连方奶奶看过都来了兴趣，她也年轻过嘛。 高睿看看兴致勃勃的老中青三个女人，他感觉自己钱可能没带够。 再看看旁边的于援朝差不多也是同样的表情。 于援朝那里更是有四个女人：他奶奶、岳母、媳妇儿、继女。 场上其他男士原本在单纯欣赏美女的，这会儿也忍不住关注起自家女眷买了多少来。 不能输人啊！ 327 第 327 章 程澜收了三天12…… 程澜收了三天1200的费用, 她也还挺关注销量的。 数据是她的人在帮忙统计，很快就汇总到她这里了。 20分钟的服装秀，一共卖出了140件衣服。均价差不多就是30的样子。 这些衣服款式大多是这四年舒姐卖得最好的。 时装买了就能穿, 后面的旗袍秀也有人觉得不错买了一件预备特定场合穿。 女人的衣橱里永远都缺一件衣裳的。 刨开了租场地和人手的花费, 舒姐应该也还有七八百的利润。 从舒姐的表情可以看出来，这个销量也有些超出她的预期了。 不挑身材的今天就可以拿到, 舒姐备货还是很充足的。 这会儿后台程澜的服务员正在舒姐的两个助手指导下进行打包, 一会儿会送到各桌。 袋子上头会钉一张‘舒适成衣’的宣传单和舒姐的名片。 程澜有些感慨，果然还是她这里的客人消费能力强啊。 高睿那里买了五件, 他妈和媳妇儿一人两件，给程澜买了一件以前她没穿过的。 不过得现做，没备172的人穿的。 高睿默默把钱掏了。 心头嘀咕他下次再也不信舒敏说的就去看看, 给儿媳妇扎人气的话了。 又是一个月的全部收入泡汤了啊。这还亏得饭菜没花钱, 儿媳妇请的。 不过还好, 他揣了200, 没出现钱不够的情况。 他怀疑舒敏是不是掏他钱包出来看过。 于援朝那里也买了四件。 程澜四伯母小声对程昕道：“这又不是程澜的生意，只是租她的地方。咱们干嘛花这么多钱照顾啊？” 女婿一个半月的工资了啊！ 程昕指指于援朝, “他想买就让他买咯。他一片心意，你收着就好了。” 她知道于援朝有不想让小地主觉得她现在钱上头拮据的想法。 不过，她也确实不拮据。 她和于援朝加起来一个月两百。 结婚的时候公公和后婆婆给了两千，前婆婆和继父也给了两千。 再加上于援朝这两年当光棍, 钱基本只进不出。 吃食堂, 穿制服的嘛。他自己又攒了一千。 另外她借给程澜的一万五，程澜一年还给她900的利息。 所以, 虽然没有小地主和舒敏有钱，但她们家也不缺钱花。 于援朝道：“没事的啊，妈。别人有的, 咱们家程昕和杳杳还有您和我奶奶也要有。” 于奶奶笑了下，“是啊，杳杳外婆，你女婿给你买的你收着就好了。” 四伯母道：“那就谢谢女婿了。” 她在北京待着十分的自在，完全没有要回去的想法。 如今就是日常照顾程杳，炖补品给女儿调养身体备孕。等着女儿的老二出来她再给带。 家里也打过电话到程澜这里来，让接电话的程浩帮忙叫她来接。 程浩直接答复上班呢，没空坐车过去叫人。 再絮叨就问他们是不是想害他被开除。 程英和程伟可是所有人里最后转正的，澜澜那里都是动真格的。 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大不了那家人去他家里抱怨，但是他家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还能由着他们喋喋不休的说啊？ 那家人人也不可能千里迢迢来北京找四伯母。路费就要花几十块，在乡下挣几十块不容易。 至于他们在家怎么说，她不在意了。 如今的日子比在家累死累活还要挨打受气好太多了。 程昕道：“别别别，偶尔一次就好。今天主要也是吃饭不花钱，澜澜请的。” 程澜的意思就是请他们一家来看看服装秀。这应该也是当下很洋盘的事。 至于说请客，她请客相当于只花食材成本价。 五个人70元的席面，她只需要20多元的食材成本。 人力成本那是捎带手的事，就不用另算了。 自己人坐大树桩和树凳都可以，也不占用做生意的桌椅。 程昕来白干了半个月，也值得起两顿饭钱。 四件衣服包装好送了过来，程杳接过来拿着。 程昕道：“奶奶，妈，我们去跟方奶奶她们打个招呼就回去了吧。” 于奶奶道：“你们先走，我搭方真的车。”大家都不住在一个地方。 时装秀的时间不长，也就半个小时。很快就有人拿着吉他上台弹唱。 唱得是很轻缓的音乐，显然现场很多女士都还没从服装秀里的走出来。 大几十套衣服，看得是目不暇接啊。 楚锦程现场拍了很多照片，预备今晚赶紧冲洗出来。明天贴到墙上。 另外，墙上还有他之前对着晾挂的衣服拍的照片，这会儿很多人看了服装秀觉得意犹未尽便过去站在墙边看。 舒姐和她的两个助手就在给三拨人群讲解着衣服设计的理念。 还拿出港台和广东那边的服装杂志给人看。 “哎呀，好漂亮！” “想要这样的款式我们也都可以量体裁衣给做的。或者你们在电影、电视里看到什么样的衣服，我们也可以照着做。” 有人问道：“这儿是程老板的四合院，你们有自己的铺面么？” 舒姐笑道：“有的，你明天白天来就可以看到，就在这一条胡同里。” 她已经意向性的去看过了，有一户人家的房子在招租。她等下就去租下来。 今晚的成功给了她很大的信心。 以后程澜这里的客人都可以是她的目标客户。 说起来这个事她倒是真的沾程澜的光了。 散场后舒姐和楚锦程向程澜道谢。 程澜笑道：“舒姐你是程家村的媳妇，大家也算是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也是应该的。而且，你更多还是靠自己超前的设计理念。” 而且小地主的认知也没错，他们也算是高家长房的外围关系。 这层关系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舒姐的设计理念真的很超前，她四年前穿过的衣服如今都还很受追捧。 那条海军裙好几个女士都买给了自己读中学的女儿。 不过这也说明港台那边的文化圈子确实比内地早了几十年啊。 还有漂亮国，外国友人宁愿去看随时可以重播的奥斯卡最佳电影，也不愿意留下顺道看看华国的服装秀。 接下来两天程澜就没过问了，她回学校参加半期考试去了。 这一次考试她感觉不大好。 毕竟二月缺了半个月的课，三月底四月初又为了生意的事分心不少。 等她考完回来，舒姐的服装秀已经结束了。 赵柯带着人正在拆T台，短期内不会有比较大型的表演了。 这也得张弛有度才是。 不同于川剧表演第一天生意最好，服装秀的口碑真的是慢慢发酵的。 人气越来越好。 不过花了钱买衣服，点菜的时候就没看川剧表演时那么大方了。 但是把出租场地和人手的钱都算上，服装秀三天，私房菜馆日均利润是过千了的。 所以，四月真的是一个开门红。前面八天差不多赚了七千！ 这个月赚两万应该是稳当了。 这个利润让所有的人都很振奋。 哪怕是普通服务员和杂工，奖金也和全店利润挂钩的。 就算他们不知道具体数据，也知道这个月的利润肯定比三月高不少。 而且，这个月不用摊分工服费用了。 一个个都在憧憬着这个月的奖金。吕大厨和方大厨都不能免俗。 他俩的收入更直观，直接从营收里提成。自己都拿小本本记着呢。 而且，他俩之间还有个派系之争。谁都不想输啊！ 川菜+火锅在总体营收里的比例是在缓缓上升的。如今已经占到将近四成了，这个差距就小多了。 程澜蹙眉，这得每月都有一次这样的高峰才行啊。 不然这个月拿的奖金一下子飙升上去，下个月又降下来很打击工作积极性的。 从春晚的节目看，如今文艺领域是在解封了。 这样、那样的文娱活动应该会越来越丰富。不知道她这里能不能分润到些好处。 像月初那样的川剧表演，她倒是可以一月搞上一次。 毕竟能出的节目还很多。 现在就是不知道舒姐的服装秀能不能给她带来些同类的活动。 把场地租给别人办活动，比自己劳心劳力的请人来搞表演省事、省心还省钱啊。 川剧表演她们上上下下费了多少心啊，赚得还不如服装秀多。 程昕端了一盘菜出来让程澜尝，这是她在小魏师傅指导下炒的。她自觉进步了不少。 看堂妹这么积极的挣钱，她的心思又活络起来了。 于援朝那天给买的衣服，她也很喜欢。 但以他们家的收入，偶尔买一件还行。要想经常穿这个价位的衣服，还是不行的。 她就想着手艺学好了，回去也把自己的川菜馆弄得红火起来。 这会儿四伯母也在这边。程杳上学去了她暂时没什么事就跟过来看看。 这四合院里好多程家村的人，在千里迢迢的北京讲起话来还算亲热。 结婚以后日子过得舒心，程昕的棱角也渐渐磨平了些。 再见到同村的这些远房堂弟妹，她心态平和多了。 他们的父母当年袖手旁观，倒也不用记恨。 澜澜一家，支书一家还有七伯一家这都是有能力的大好人。 其他人就是普通人，倒也不必要求太高。当然，也就是恢复到点头之交。 程澜尝了一口，“嗯，是有明显进步了。不枉来打了二十天的杂。” “人家小魏师傅看你面上，很用心的教我。我要是还没有进步那不成棒槌了。妈你也尝尝——” 四伯母尝过点头，“是比你以前做得好吃多了。澜澜，我刚里里外外的看了一下，你这里什么都有啊！” 程澜道：“这样才能让客人得到最好的服务啊。吃喝玩乐住，不出院门就都有了。” 四伯母点头，“待着是舒坦，除了贵没别的毛病。这估计就是以前达官贵人过的日子了。” 程澜哈哈笑了起来，“我要是定价便宜了，人家还要觉得不够档次呢。” 程昕道：“她这儿啊，赚得就是跟她一样先富起来的那部分人的钱。这个月上旬的生意爆好，看你这样是考试没考好？” 程澜道：“我没有办法在分心生意的情况下在京大保持以前的名次了。” 程昕喂了自己一口菜道：“这才正常，那可是京大啊！要是你一边分心做生意一边上学，还能继续拿前三名，那也太小觑天下英雄了。” 说话间有保安跑来告诉程澜，“老板，咱们定制的六套全屋家具运过来了。” 程澜站起来，“走，去看看！” 早点安置好，她的客房也可以早点开张。之前都有几拨客人在问了。 说是有客房也不至于喝得醉醺醺的还要往家赶。 而且他们宴请的外地贵客也可以直接安排在这里，吃住都让人放心。 328 第 328 章 这会儿不是饭点，…… 这会儿不是饭点, 本来就约了不是饭点的时间门来送货的。 除了门口当值的保安，赵柯都叫来了。还有上班的男员工也叫上了。 六整套家具，大卡车满满当当装了一车。 多些人下得快一些。 为了方便装车所有家具能拆的都拆了, 一会儿抬进去了拼起来也需要人手。 四伯母看到那些家具忍不住道：“你这可都是红木的啊。” 程澜点头, “肯定得用好木头。” 等到家具在房间门里拼得成形，四伯母道：“这架子床比楚家的还奢华。” 楚锦程和舒姐以及两个助手已经在同一条胡同里租了房子搬出去了。 租的地方前铺后院的。前面做生意, 后面就当住家屋。 那四个川剧演员倒是还在这里住着, 每天出去找活儿。 晚上也会在酒吧那边表演抵食宿费。 程澜道：“楚家就是普通的地主，这四合院的原主人以前是满清的官员。而且, 我的住宿费收得不便宜，肯定得往好了弄。” 六整套红木家具，这又得6000了。 这还是因为买得多, 而且之前所有家具都是在同一家店买的, 价格比较实惠。 好在四月的利润高, 摊分这个不成问题。 跟着来付款的出纳程芳等付了钱把人打发走了才道：“之前漏算了这个摊分。老板, 这个月还有大事么？” “应该没了，要全院修复做完才会进按摩床、台球桌那些。有也尽量做到下个月吧。” “登广告招聘也放到五月？” “嗯, 五月吧。修复没这么快的。” 四伯母中午同程昕一道回去，程昕这就算出师了。 路上四伯母忍不住道：“看澜澜花钱的架势，跟钱不是钱似的。” “她花得多，挣得更多啊。她花大价钱置办这些家具, 也是为了以后更好的把钱挣回来嘛。如果不是钱不凑手, 我估计她都不是用红木，直接用金丝楠木了。” “我的乖乖, 金丝楠木不是只有皇族才可以用么？” 程昕道：“西太后那会儿为了弄钱，直接卖了一批给胡雪岩的。” “那她可真是把皇家的脸都丢光了。胡雪岩用了？” “用了啊，给他最喜欢的姨太太修了房子。” “一个敢卖, 一个买了敢用。” 程昕笑，“那时候世道都乱了，也就没人讲什么逾制了。至少西太后不驾崩，没人敢拿这个事发作胡雪岩。但他也确实是太不谨慎了，所以胡家的富贵一世而斩。” 四伯母疑惑地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听澜澜说的。” 程澜那边六套客房弄好，看着确实的富贵得很。 就是其他进院落还有些不雅。 尤其还有一进被圈起来的院子里还养了鸡鸭兔。幸好离这里比较远，不会闻到异味。 只要客人不是故意要走到用修建的挡板拦起来地方就成。 至此，程澜三月入手的大杂院里，车库修好了，还有两进院子已经修复好并可以使用。 一进加了六个包间门，还弄了个迷你影院。 还有一进就是这做客房的地方。 另外两进其实也在使用中，一进用来做员工宿舍，另一进现在养着鸡鸭兔、种着菜。 倒是一处都没闲着。 目前仍然是局部开始先修复，先弄养着鸡鸭兔那套。 就显得1400平米都不是很多的样子。 嗯，赶紧赚钱吧。有个八万了，她就敢拿这个院子去抵押贷款了。 跑贷款流程还得一个月呢。 程澜见众人都盯着自己，便道：“等升职和调动通告吧。” 客房部需要一个负责人和服务的人员。 程澜预备先调四个人过来，其中一个主管暂时享受副店长待遇。另外三人各负责两间门客房。 先试一段时间门再说。 嗯，随着她开张的业务越来越多，估计人手过剩的问题能够得到解决。 程澜回自己的房间门去休息。她这里确实是一天天的在成型了。 到晚上吃晚饭的时候王千惠道：“老板，胡同里几个玩儿摇滚的想来咱们的酒吧驻唱。我答复说要考虑一下。您看呢？” 程澜个人不喜欢摇滚，声嘶力竭的嘶吼。 但是，她尊重喜欢的人。就京大都很多人喜欢摇滚乐的。 程澜摸摸下巴，“要不，你询问一下咱们的客人？如果过半的人都喜欢，那就让他们来试试。待遇方面他们有什么要求？” 她那里弄个酒吧，主要是女眷提前下桌了喜欢去坐一坐，喝点不烈的酒甚至就是饮料之类的。 不确定她们会不会喜欢这时候听摇滚。 “就想比照那四个川剧演员。” “那不行，那是我的老乡，又是我叫来北京的。所以我管他们吃住。旁的人我管不了那么多。这样吧，先问客人想不想听摇滚。想听的话，再看给咱们生意带来了什么样的拉动。对了，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小酒吧驻唱，但是不稳定，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都在欠房租了。有员工出去在人流聚集的广场、车站看到过他们，就卖艺。听的人多，给钱的人少。他们也不好意思端个盘子要一圈。” 程澜道：“都混成这样了？那你看看咱们的客人喜欢听不。喜欢就让他们来，答应他们的条件。” “好的。” 王千惠继续道：“还有胡同里画画的，也想来寄卖，说让咱们抽成。” 程澜摆手，“我不做画廊，让他们找画廊去。” 摇滚来驻唱，多个风格。她这里就是做些吃喝玩乐住的服务型的生意。 再卖画，就弄得不伦不类了。 半期考试的成绩很快出来，哪怕有英语拉总分，程澜依然掉到了班上的第五名。 要是没有英语拉着，就该是第八名了。 这时候，这学期预备党员的名单也下来了。 又有八个同学成了预备党员。程澜其实也写了入党申请书，但没有她。 毕竟那件事过去还不久，而且够资格的人已经满额了。 在京大要争取到入党的名额还是挺不容易的一件事。 唐欣然平常都给程澜占位置，今天也不例外。 她看程澜心情不大好的样子便道：“下学期一定就有你了。” 如果不是背了个‘浪费粮食’的名声，这个名额对程澜来说简直是手拿把攥的。 “嗯。” “要不要找个地方散散心？” 程澜道：“去别处还花钱呢，不用了。要不你和顾雪、庄庄还有章华一起到我那里玩玩，就这个周末？” 唐欣然摆手，“陪你去散心，哪有让你负责开销的道理？我知道有个马场，依山傍水的、风光很好。我们去学骑马，大家AA。你也别成天就学校、家两点一线的。还是要有些女大学生的休闲生活。” 顾雪、庄兰兰、章华也凑了过来，纷纷点头，“这个好。” 程澜数了下人头，“五个人，可以，我开车载你们去。” 唐欣然道：“这个可以，程澜你就负责往返交通。到时候我们去野炊吧，我们四个负责准备吃的、喝的。再带一张野餐垫扔在你的后备箱里。” 程澜道：“那儿应该有餐厅吧？” 章华道：“吃什么餐厅啊，瞎浪费钱。那种地方卖得可贵了，不去挨宰。我在电话里问过了，可以自己带吃的去。就幕天席地的野炊好了。嗯，还可以带个帐篷，我家有现成的。” 程澜便不多过问了，她只要负责交通就好。 嗯，跟一群实力相当的人一起玩，需要她操的心就不多了。 她回到家让赵柯记得周六下午帮她加满油，她要去春游。 赵柯点头，“好的，老板。” 得知就是五个女孩子一起，他蹙眉，“要不我安排几个人跟去吧，不然万一你们遇上什么事呢。” 程澜挠头，如今治安确实不是太好。万一真的出事，她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好吧，你们自己包一辆面包车，去三个人就够了。” 万一有事，她自保无虞，还能再照看一个人。 再去三个人就万无一失了。 “好！” “不过，我们一起去玩是AA。没事你们不要露面，就各玩各的好了。你们也去骑马玩玩，就在那里吃饭吧。” 这些花销对她来说已经不叫事儿了。但是她出得太多，其他人会不自在。 这么作为普通的大一女生出去玩耍，程澜找到了一些久违的快乐。 至于周末她一个人出去玩，不管成都大院里来的小伙伴们，那可说不上。 林琅如今跟康老师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双入对了。哪有空理她？ 王维娜在跑她的工作。她大四下期了，正面临职业抉择。 邱鑫泉个医学生忙着呢。 虽然去便民门诊开处方很辛苦，但是也挺锻炼人的。他周末经常去。 肉眼可见的，餐馆众人都察觉程澜高兴了不少。 有人还问赵柯，“你老连长要回来探亲了？” “哪那么快哦？是老板要和同学去春游。” “春游这么高兴啊？” 赵柯道：“虽然她少年老成，但其实也只是个刚满了18岁的小姑娘啊。” 一众员工楞了楞。对啊，他们老板才刚成年呢！ 程澜给高煜打电话，声音里也带了一丝雀跃。 高煜忙问道：“是遇上什么好事儿了么？” 自从程澜被举报倒饭之后，心情其实一直都有些低落。 只是她一直用忙碌的学习和做生意来让自己不去想糟心事儿。 他听得出来，但也没法赶回去陪伴她。 程澜便乐呵呵的告诉他自己要和几个室友一道去春游。 高煜第一反应也是，“注意安全。” 周六，程澜再一次自己开车去上学。车辆进出京大的通行证，刘权早就已经给她了。 程澜开车上学的消息很快传遍了。 上一次她也是开车来的，但风头被熊猫犬抢了。 那只原本还有些瘦的狗狗已经被投喂得真的肥得跟熊猫有一拼了。 它每天的活儿就是给客人作揖，再和小朋友握握手。 如今俨然已经是程氏私房菜馆的明星了。 程澜来到教室里，听到有人小声议论她开车来学校上课的事。 她放下书包道：“我开的车是我自己挣钱买的，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沉默了一阵，有个男生道：“你还不是靠着你婆家的关系才把生意做起来的。” 程澜道：“不对哦，我都没有做过军方、政界的接待生意。我做的全是商人的生意，做生意的跟我未来婆家隔太远了吧。” 军方的人确实管不到生意人头上，所以基本上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生意人也没必要因此谄媚她，把钱故意给她赚。 高翔正好有事过来，听了几句便道：“同学们，还有几分钟才上课。让我们欢迎程澜同学上台分享一下自己的生意经。” 329 第 329 章 众人鼓起掌来，“…… 众人鼓起掌来, “是啊，给我们分享一下吧。” 他们就是研究经济发展上各种成功案例的。这身边活生生的例子自然是想听一听的。 程澜看看高翔和众人，又抬手看了一下腕表, “行, 还有几分钟我就简单说一说。” 她本来就不是扭捏之人。而且，自己挣钱自己花, 她觉得坦坦荡荡的。 看到她的腕表有人惊讶的道：“你戴这么便宜的手表啊？” 程澜道：“也不算便宜吧, 199一只呢。” 她和高煜上次不是合买对表送给于援朝和程昕作为结婚礼物么。 在外贸商店看得喜欢，两人便自己也拿着外汇券买了一对。 高煜的外汇还是当年跟着去美国出公差没用完的。 后来国家要收外汇, 兑换外汇券给持有人。他便拿去银行兑换了。 拿出来买了一对表送给新婚夫妻。 相比别人送的脸盆、痰盂、水瓶，这绝对是重礼了。 两人特地挑的99元一只的表，一对花了198元。 然后他们自己买了两只各199元的, 花了398元。 当时高煜还好一阵感慨。在国外组织上直接发的外汇。这花的将近600元, 其实只是当时发的一天自由活动的花销。 外汇拿到国内就是这么经用。 程澜换了这只对表, 就把以前花120买的那只给了王千惠。 高翔道：“相对你的身家, 这199一只的手表确实不算贵。我以前都以为你怕是戴的那种老贵、老贵的进口表。” 众人点头，程澜摆明是有几十万身家的人了啊。 而且她的私房菜馆如今出名得很, 很多人都以能进去吃一顿为荣的。 程澜笑了一下，有些甜蜜的道：“这是我对象用外汇券买的对表里的女表。” 众人点头，“哦、哦。”那意义不同，是该戴着。 程澜就讲了一下自己餐馆最近搞的两次活动。 还没讲完上课铃声响了, 钟老师拿着进来。 程澜赶紧闭嘴。大家起立、敬礼。 钟老师道：“程澜, 你继续，我也想听听。” 他刚其实提前了一分钟过来, 已经站在外头听了一阵。 程澜便把刚才还没说完的，三言两语说完。 一众同学听得暗暗点头，这样真的想不挣钱都难。 钟老师道：“你们说说, 程澜的私房菜馆能开得这么成功。最重要的因素是什么？高翔你来说说，给师弟师妹们打个样。” 高翔肯定不在这里上课，她在自己复习准备考研。 是过来看看，留下来听程澜介绍成功经验。然后钟老师来了，她没好马上走。 这会儿本来正准备从后门悄悄出去的。 被点了名便道：“我觉得是她看得准，看准了当下的人的需求。那些先富起来的人在一些人眼中还是属于投机|倒把分子，不是太尊重他们。而且，还被人仇富。所以，他们迫切需要得到尊重或者说羡慕。他们也对那些领导的待遇很向往。这是精神层面的追求。所以，程澜给自己的四合院、服务、菜色等定高价，他们乐意接受；程澜刚提到她的酒吧还蛮赚的。这是因为人们如今缺少文化、娱乐方面的享受。今年的春晚大获成功，听说明年会继续。这就是为了满足人们的精神需求。” 她顿了顿又道：“程澜刚只说了最近搞的两次活动，我补充一下。她三年前就引进港台的录像带开录像厅，这同样是察觉了这方面的文化需求。那十年除了样板戏什么都没有。我们的精神层面完全得不到满足。所以一本《第二次握手》的手抄本能那么风靡。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电影《小花》、《庐山恋》、《少林寺》能有那么高的票房。程澜她就是看准了老百姓这方面的需求，才先人一步开起了录像厅。” “四年前，程澜从乡镇到成都，发现成都的物资比乡镇、县城丰富许多。还有不少东西是有胆大的人从沿海城市批发回来的，不需要票据就能购买。所以她想方设法在村里开了一家小卖部。最开始是借了三轮车，自己把货运到车站，搬运到大客车顶部托运回去。这是看准了老百姓缺物资，物质层面有非常大的需求。同学们，这些我们也都是经历过的。但人家确实比咱们看得远一些。我跟她闲聊，听她说起最初也不过是一两百块钱起家的。” 一众同学想了想四年前自己在做什么，感觉跟程澜是有挺大差距的。 程澜忙道：“翔姐说的这些理论的东西，我也是如今才懂的。当初开小卖部就是觉得乡下买东西不容易。有个供销社吧，服务态度还刁钻得很。不瞒你们说，我还和供销社的售货员吵过架。我去买水瓶，让她多拿了几个来看，她就给我看脸色还说难听的话。我从小脾气就不好，直接和她吵了起来。我指着墙上的‘为人民服务’问她是不是按伟人指示办的，是的话一起喊她单位领导出来好好掰扯、掰扯。当时众目睽睽的，她没吵得赢我，还给我道歉了。我就觉得如果我有丰富的货源，态度再好一点，社员肯定乐意上我这儿买东西啊。” 钟老师笑了起来，“别说四五年前，就是现在供销社的人也拽得很。有好东西藏起来不卖，自己内部消化。你排队好不容易排到了，直接告诉你没有了。不过程澜你也是颗小辣椒，一般的人都是对她们忍气吞声的。” 程澜道：“我以前从来不怕事，那会儿简直无所畏惧。” 高翔道：“关键你指着‘为人民服务’问她，她是不敢当众跟你犟啊。弄得不好，她这么好的工作都要撮脱的。” 程澜笑了下，她以前真的不怕事的。供销社的怎么了？ 反正闹起来爷爷和小叔肯定给她撑腰。 她自己身手不错，嘴皮子也厉害。而且这件事本来就是她占理，才不会受那样的闲气。 放学以后，唐欣然四人借了程澜出租屋的厨房准备第二天要带去野餐的吃食。 这个天气提前一晚准备好不会坏的。 三明治、饭团、寿司、水果、饮料还有大量的预备做烧烤的鸡翅、肉串等。 程澜抱着胳膊在旁边看，“这不大多是小灶食堂买的现成的东西稍微加工一下么。” “是啊，不然你以为我们很擅长厨房的事么？”顾雪理直气壮地道。 程澜道：“你们说得言之凿凿的，我真那么以为的。不是说有湖么，我去削一根竹子。到时候能叉鱼，我给你们加个菜。” 第二天一早她还在睡，这几个就兴致勃勃的来敲她的门了。 程澜听到是她们，穿着睡衣去开门。 “还不到七点呢。” “早一点去多玩一会儿嘛。赶紧去洗漱，一会儿咱们到小灶食堂吃碗面就可以出发了。” 程澜只好去洗漱，她们就把放在这里的烧烤炉子、野餐垫、吃食等等往汽车后备箱搬。 开车出城很快，一来现在还早、二来如今买得起车的人少。 唐欣然坐副驾驶位指路，她之前跟着父亲去过。 庄兰兰在车上东摸、西摸的，“你这哪像个女孩子开的车，一点装饰都没有。” “这就是刘权卖给我，哦不，赊给我的二手车。我接过来就用，没想过装饰的事。而且，我店里员工还经常开着去取食材之类的。” 唐欣然道：“那你应该买个小四轮啊。” “哪有闲钱啊？都说这车是赊的了。旁的不相干的人谁肯赊给我？等有钱了再说吧。现在每月光还利息都要一千多。随便买个什么都贵得要死。我又增设了六间客房，可光是家具就花了6000。都不敢给每间屋配电视，买不起。我那里每月100多号人到时间就要领工资的。” 六台彩电，哪怕是国产的都要过万啊。 所以，大厅里看吧，大家一起看。不看电视还可以去影音室看免费的电影。 顾雪道：“果然王熙凤说得对，大有大的难处。我以后还是进政府部门上班好了，做生意不适合我。” 唐欣然道：“还是像程澜这样自己有成功的生意，然后再进政府部门最好。面子、里子都有。对了，程澜，你那里不是有外国客人么。你收他们人民币还是外汇？” 程澜笑，“肯定收外汇啊。兑换成外汇券拿着去友谊商店买东西方便，而且也是给国家挣外汇了。我还能多收一点钱的。譬如漂亮国的钱，原本包场看部电影收人民币十元，我收他们就凑整收1.5刀。这里能多赚两块多人民币。不过啊，他们根本不在意这点小钱钱。他们把钱拿到华国来花，真的是太富裕了。” 她那里的猫屎咖啡等是托萧应买的，做成手磨咖啡卖给外国人也是挺赚的。 很多他们在本国习惯的东西，她都设法弄来卖给他们享用。 如今她那里营业时间也都有北二外勤工俭学的学生驻守，专门服务外国友人。 掏他们兜里的钱比掏国人的容易。 唐欣然指路，程澜一路开了一个小时才抵达郊外的目的地。 章华道：“程澜你这车开得挺豪放啊。” “可能跟我是在大草原上学会的开车有关。” 众人笑了起来，“你在内蒙古大草原上驰骋过啊。” 唐欣然道：“我就是觉得你应该会骑马。那一会儿请教练的钱我们都可以省了。” 程澜道：“别，我给你们出钱请两个。我等下要纵马驰骋，没耐心陪着你们慢慢学。哦，不用，我喊两个人来教你们。我看庄庄你扭头瞅过几回了。” 都被发现了，她就不藏着掖着了。 庄兰兰道：“我就说背后那辆面包车干嘛一直跟着我们。” “那是我店里的保安，都是退伍兵。我保安队长特地给安排的退伍的骑兵。他们担心我们几个女孩子出来遇上不好的事，我一个人保护不了你们那么多人。” 这会儿还有骑兵这个兵种。但听高煜说回头都要走向取缔，被坦克兵取代。 唐欣然道：“我爸妈开始不同意我带你们出来玩的，说有些偏僻。后来我说程澜也要去，他们立即就不担心了。他们肯定早知道你会带保镖出行了。也是，你这样的身家、样貌，肯定不能让自己身处险境。” 章华笑着点头，“正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好了，我们可以安心玩耍了。” 程澜张张嘴，想说自己算什么千金之子。 章华比了个‘暂停’，“你得负责给上百人发工资，对他们来说你就是千金之子了。” 330 第 330 章 到了地方，程澜叫…… 到了地方, 程澜叫来两个保安负责教这四人骑马，她独自骑着马在马场里慢跑了起来。 她冲几人挥手，“等你们有点基础了, 我再回来看你们。” 剩下的一名保安便也骑上马跟着她。 程澜穿着骑马装, 脖子上挂着相机慢慢跑远。 庄兰兰忍不住道：“女生骑马这么帅的么，我今天一定要学会。” 顾雪道：“第一, 你得有程澜那样的好身材；第二, 你还得有她那么高明的骑术。” 这个地方依山傍水、天高云淡，草场上的草长得很好, 风光很是宜人。 程澜觉得值得回门票价格了。 她骑得很开心，时不时停下来拍几张照片。 保安一直保持着五米远的距离不远不近的跟着。 忽然，程澜抬手示意他不要靠近。她自己举起相机咔嚓、咔嚓拍了几张, 然后调转马头离开。 这个马场对外经营的, 除了她们自然还有别的人来玩。 她刚才看到认识的人了。 她看到吴硕和另一个女孩子。肯定不是燕妮, 不然她虽然不想和吴硕多打交道, 却不至于不理会燕妮。 那个女孩子看起来应该和她差不多大，身高都差不多。 穿着骑马装看起来前凸后翘的。 两个人骑的是一匹马, 看着非常亲昵的样子。 应该不是他妹妹。就算是亲兄妹，都是成年人了也没有这么抱在一起的道理。 程澜和他们其实隔挺远的，但她买的进口相机可以调焦，把人和景拉近了。 而且这的角落其实很偏, 所以他们才肆无忌惮吧。 回去之后, 程澜把这件事放下，和几个室友快活的骑马、野餐、放风筝。 这个地方真的不错。 学生每学期要搞团队活动, 其实她的餐馆也可以搞啊。 这个地方就不错。 她还特地去问了问吃饭和租帐篷的价格，如果有百来号人分成两拨来又是什么价位。 等把同学们送回学校去了，她才调转车头回到四合院。然后拿上相机去找楚锦程。 小地主喜欢玩儿摄影, 自己弄了个冲洗胶片的暗室。 她今天给几个室友拍照，故意把胶卷都用完了。 “帮我冲洗一下。” 楚锦程看她脸上有些严肃便道：“你拍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 ‘舒适成衣’的生意很好，舒洁已经打电话让成都那边的人再来几个。 他也要回去一趟，在学校缺课太多不好，总要去露个面。 而且他这趟回去，还要把女儿和照顾她的人接来。 程澜如果过两天再来，他就不在北京了。 程澜道：“我拍到高煜一个叫吴硕的发小出轨的证据。” 楚锦程想了想，“是不是4月2号你指给我看的那个？” 当时还在川剧表演期间，那个人带着商业伙伴来吃饭，点菜很舍得。瞧着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程澜点头，“就是他。” 楚锦程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啊。这种所谓的成功人士，外头很少没有小三、小四的。人家原配未必不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你去挑破人家就没法装下去了，说不定两头得罪人。” 程澜道：“还没有结婚，五一才摆酒。现在说也许还来得及止损。我把照片拿去给我未来婆婆吧，她跟燕妮，就是吴硕未婚妻的妈妈很熟。” 楚锦程挑眉，“原配是大院子弟啊？” “是的，而且人相当不错。她也是高煜发小，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我都看到了，不好装不知道。” 楚锦程摸摸下巴，“嗯，说吧。这哥们需要人家家里的势力，还敢干这种事，胆子真肥！不过，你们几个女生应该挺显眼，照片拿出去对方肯定能查到你身上。” “我不怕他。撕破脸也好，他老是想拉高煜下水。” 楚锦程也不喜欢这个人。高煜被拉下水了，那损失的可是他们整个派系的人。 他是很乐意给高煜贡献政治基金的，怎么也不能让他缺钱到被人拉下水啊。 不过，估计轮不到他出力。 过没两天，程澜就拿着洗出来的照片去北京军区了。 她的车也有军区的出入证，甚至哨兵都认得她。 于是很顺利的就直接开进去了。 高睿和舒敏正在准备搬家的事。 电梯公寓交房了嘛。如今住着的步梯房其实已经退给后勤部，这样才能把那一万块拿出来。 然后和老爷子给的一万凑在一起，才够交电梯公寓的钱。 他们现在是交着租金在住。 程澜今天就是打着帮忙搬家的旗号开车过来的。 高睿道：“也行，多你一辆车少跑两趟。” 程澜把车停在楼下，然后和赵柯一起上楼去帮忙帮东西。 赵柯是听说过去给高煜父母搬家，把休息调到这天，自告奋勇就过来了。 舒敏找了比较轻的箱子给程澜，重的放着让司机和赵柯搬。 她自己也拿一些不太重的东西。 至于高睿，指望不上。 他整个人跟林妹妹差不多，让他拿些轻便的有个参与感就好。 程澜把箱子扛上肩头就咚咚咚跑楼下去了，放进后备箱再上来。 高睿在窗口探头看了两眼，“蛮好，力气还挺大。”以后孙子、孙女身体应该挺好的。 这么上下跑了三五趟，东西差不多就都搬下去了。 然后赵柯和司机各自开一辆车，把东西载过去。程澜也跟着过去。 剩下的箱笼，舒敏在楼下看着。高睿则把钥匙拿去后勤部上交。 这房子腾出来了，还得再分给别的够职级、缺房子的战友住的。 有邻居路过看到跟舒敏开玩笑，“你这个儿媳妇完全可以抵得上儿子用了啊。瞧着挺娇美的，但一点也也不娇气。” 舒敏笑着点头，“是啊，我这儿媳妇红装、武装都来得。这样都不用去麻烦别人了。” 电梯公寓搬东西上楼可就方便了，一点不亏人。 高睿的职级分在中间楼层，和他两个弟弟的位置差不多。 那两家倒是说要来帮忙搬家。但主劳都不在家就剩下妇孺，舒敏就摆手拒绝了。 说程澜会带人过来帮忙，连高睿手下的士兵她都不打算叫。 那些也都是文职，未必多中用的。 说这话的时候，舒敏还是挺得意的。 长房虽然人丁不旺，唯一的儿子还在远方当兵，但儿媳妇得力啊。 等到家具都摆布好，高睿和舒敏做了一大桌菜招待赵柯和司机。程澜也在厨房里系着围裙帮忙。 司机吃过很快就告辞离开，赵柯也自己在楼下活动区转悠去了。 高睿收拾了碗筷去洗，力所能及的事他是很乐意干的。 舒敏指着一个房间道：“澜澜，以后你过来，这个房间就给你用。” “哦，好的。” 程澜刚给他们搬东西，发现这两人没再分开住了。 三室两厅，这间留给她，另外那间摆上了高煜的东西。 坐了一会儿，高睿洗好碗出来。 舒敏道：“吕阿姨说吃过饭要一两个小时再吃水果才好消化。那就喝水吧。” 她把黑白电视打开招呼程澜看。 高睿出来见程澜留了下来，却没怎么看电视便道：“怎么，有话说啊？” 程澜把自己的小挎包拿过来，把照片拿出来给他们看。 “我上周末跟同学去马场玩撞见的。” 高睿和舒敏拿起照片来看。 高睿脱口道：“太不像话了！还有二十天他就要和燕妮结婚了啊。” 舒敏皱眉，“还有20天摆酒，结婚证其实已经领了。而且......”燕妮早就被吴硕得手了。 高煜之前就提醒过燕妮的哥哥，说吴硕这个人如今不太地道。 但燕妮妈妈说他们已经发生过关系了，也只能让她哥哥去警告了吴硕一番。 让他不要干会把燕家拉下水的事。 听说吴硕也收手了一部分生意，还跟燕家保证了。 那之后就去领了结婚证，省得出了什么丑事将来不好见人。 舒敏看着照片道：“说还是不说，这是个难题啊！” 离婚可不是什么好名声。不然高睿之前那么气，也不会只是和她分居了。 高睿道：“我们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装不知道。燕妮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哎，其实吴硕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只是他如今怎么变成这样了？澜澜你不用管了，回头我拿给老燕看看。尽量把你摘出来，摘不出来也没事。我看他吴硕敢怎样！” 舒敏道：“还是我拿给燕妮她妈看吧。” 高睿想了想道：“也好，这些事本来也是妈妈和女儿更好交流。” 这个事就算交接出去了。程澜又坐了坐就告辞了，“不好让赵柯在下头久等。” 高睿点头，“行，那你就回去吧。” 程澜回去酒看到王千惠安排的人在做问卷调查，就关于摇滚乐的情况。 她们准备做七天问卷，然后把众人的意见集中起来。 程澜问道：“情况怎么样？” 员工道：“目前的数据，将近五成的人明确表示不喜欢，还有三成说随便。” “那看来是不成了，我们这里不适合唱摇滚乐。”这里主要还是坐着喝点咖啡，看看文娱节目。 不适合就算了，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橘生淮南淮北，总有适合他们的土壤。 程澜也爱莫能助。 她来到办公室看了看各项统计数据。 她这里的外国客人在慢慢增多，他们还提出想有个单独的场所和进出通道。 这个倒是可以满足，就相当于大一些的包间嘛。 回头专门弄一进院子给他们把迷你电影院、按摩室、棋牌室、台球室、餐馆、客房都浓缩到一起。 收外汇，收费贵一点。另外开一道门单独进出。 又看淮扬菜和川菜的比例，川菜涨到40%左右就停滞了。 看来还是适应淮扬菜的人更多。难怪国宴以淮扬菜为主。 不过川菜的营收还是不少。 前头十天，总的营收有四万了。川菜也有16000，那方大厨提成有160。 第一个月应该就能超过500元的保底，也算没白来北京一趟。 回头包间多了，八大菜系还能增加其它的。 暂时就先这样。 程昕学艺回去后，她川菜馆的生意好了不少。 之前一天四五元的利润，如今直接涨到了十元左右。 四伯母给程澜做了艾蒿馍馍，和程杳一起送过来，“澜澜，她们母女可真是多亏了你拉一把。” 程澜最怕听这种话了，“四伯母，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您再说，这艾蒿馍馍我吃着都不香了。杳杳，吃田螺么？” 她还真挺喜欢这种老家应节气的小吃的，虽然清明已经过了几天了。 程杳点头，“吃。清明螺，顶只鹅。” 331 第 331 章 程澜便让人炒了一…… 程澜便让人炒了一盘田螺送来, 和程杳一起盘腿坐在地毯上拿牙签挑着吃。 四伯母看得好笑。杳杳这个年纪好吃也就罢了，这澜澜骨子里也跟小孩子似的。 旁边舞蹈演员在练舞。程杳吃过跑去看，还跟着比划。 齐欢便也给她指点一二。 四伯母拿出带着的鞋底继续纳, 程澜看那大小应该是给于援朝做的。 “你姐夫说我做的布鞋在家穿着特别舒服。哎, 你家高煜的脚多大？” “他那里穿不了单鞋。” “那我给他做棉鞋好了，多絮些棉花。我成天闲着也无事。” 程澜想了想, “那我回头去找双他的鞋画个鞋样子给您。” “成！” 四伯母犹豫了一下对程澜道：“程昕说等援朝单位分房子了, 就把如今住的过户给杳杳。这不妥吧？” 程澜道：“他俩自己商量好的就没事啊。反正是昕姐自己挣的。而且姐夫分的，肯定就是以后的孩子的。” 四伯母想了一阵, 最后道：“反正半路夫妻啊，就是比原配的要多一些算计。再是不计较的人，这可是北京的一套房啊。” 说完想到程澜这里已经有1400平了, 听说还打算继续再买。 那52平的小房子在她眼底, 根本什么都不算吧。 “澜澜, 你也太能挣钱了！” 程澜道：“嗯, 不是坏事啊。” “肯定是天大的好事。尤其你还找到一个不是图你房子和钱的高煜。” 程澜笑，“嗯, 他图我这个人。” 四伯母也笑了，“反正原配搭子最好。” 程澜嘴巴动了下又闭上。她差点脱口说出‘四伯和您也是原配搭子啊’！ 所以，关键还是看人。 过了几天，舒敏打电话把程澜叫了过去吃晚饭。 她炖了鸡汤, 看到程澜就起身去给她盛了一碗过来, “先吃着。” 程澜自然不会客气。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喝汤，等着她开口。 估计是要告诉她那照片的后续。 果然, 她刚吃了几口舒敏就道：“我把照片拿给燕妮妈妈看了，她哥哥去把吴硕打了一顿。” “然后呢？” “吴硕花钱、托关系把那小姑娘塞去公派留学了。她本来就是大学生。”舒敏也有点郁闷的样子。 程澜瞪大眼，“也就是说五一节的婚礼照常举行？” 舒敏点点头, “燕妮已经......怀孕了。” “可这种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的啊。” 舒敏道：“打了孩子伤身体，而且结婚证都已经领了。现在分开也算离婚，以后就是二婚头了。吴硕给燕妮跪下狂扇自己耳光，又把那女孩送走，保证以后绝不再犯。燕妮最后原谅他了。“ 程澜一阵无语，所以就这么算了？ “换了是我，孩子打不打另说。这个男人我肯定不要了。” “这个你放心，小煜没有这方面的毛病。要是有，我肯定站你和孩子一边。” 舒敏顿了顿又道：“毕竟是别人家的事。我们知道了，尽到了老邻居、老战友的责任告诉了一声。人家最后要怎么决定，我们管不了的。五一节你还去喝喜酒么？” 程澜捏着勺子想了想，“我不想去了，本来还想去沾沾喜气的。” “那就别去了。”高睿把报纸放下道。 回家后程澜很有些郁闷。 她坐在屋檐下看着人把养的鸡鸭兔等都捉了，种的菜能吃的也全都拔了。 那一进院子要做内部修复了。 修复好了就专门供给外国友人使用，为国家赚取外汇。 她一转头，看到林琅回来了。 “又不是周末，你怎么回来了？而且，你最近不是挺忙的么。” 林琅道：“我忙什么？” “忙着处对象啊，你有两个周末都没回来了。” 林琅叹口气，过来挨着程澜坐下，“我妈给我打电话，姑姑正式签字离婚了。肖晨没能争得过来，俩孩子一人一个。如今她搬到学校宿舍住，肖晚还住在家里。爷爷给姑姑联系了成都市的教育局，五一后她就要回来实习了。暂时就住在家里。” “感情已经破裂，强绑在一起可能还不如离婚。肖......叔叔的条件在工人里还算是不错的。在女工人里找一个，也不至于看不上他。说不定两人还能把日子过好。锦熙姑姑也是，没准以后找个同一阶层的，互相欣赏。” 说到这里她又道：“唉哟，她已经有一儿一女了，以后再婚不能生了。除非对方原本也是有孩子的或者是不能生养的，不然恐怕不会找她。” 这是很现实的问题，不得不考量的。 林琅道：“看来你赞成她离婚啊？” “不离他们俩也过不到一起了，那还不如离。” 程澜对肖晚父亲第一印象还不错。 但后来锦熙姑姑忙着复习，他把家务事推给肖晚做。还给她灌输这都是因为她妈妈自私的观点。 程澜对他的印象就不大好了。 再后来坚持上进一阵子，还当上了小组长。可还是没抵挡住诱惑，被工友拉去打牌了。 那时候她就知道他们多半不能再把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了。 林琅道：“你没事吧？看你这一脸憋屈的。” “没事，就是知道有人明明晓得男人在外头偷吃，居然还不分开。感觉有点堵得慌！” 程澜没说具体的人，她不好说给林琅听。但心头真觉得挺堵的。 林琅抱着腿道：“其实想一想，十七年前的姑姑也是天之娇女一个。而且她学习成绩不比我差。如果不是高考突然被取消，原本也可以像我一样顺遂的。我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好像说她多少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是啊，他们各人的事各人解决。我们也管不了。我倒是不觉得离婚了就是有罪，就要低人一等。” 程澜拿出图纸给林琅看她那一进给外国友人专用的院子。 “你瞅瞅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这之后，我对懂外语的兼职的需求量就更大了。可不会有懂外语的人肯上我这儿来长期干啊。” 兼职的，人家毕业了肯定就不会再来了。 其实她用北二外的学生做兼职，也只是让她们做做翻译。 脏活、累活肯定是给杂工干的。 但这样还是留不住人。 大学生是如今的天之骄子啊，分配的工作都是铁饭碗。 尤其懂外语的，在改开的背景下只会更加的吃香。 林琅都有以后开培训班的想法了，别人同样想得到。 就哪怕是因为种种原因譬如说生二胎丢了铁饭碗，人家也不可能来她这里干。 所以，她必须挑选人去学英语。 林琅看着图纸，“嗯，四合院的一进院，差不多180平，相当于是让人体验一下老北京的生活。我觉得可以！你是打算把最外边那一进给他们使用？” “对，省得人一直来来回回的穿梭。我给砌一堵墙，开个半月门，带木扇门那种。那外头的人也进不去，要出来倒是方便。至于最里头那进，估计再几个月就不是最里头了。我懒得换来换去的。” 等林琅看过提了些建议，程澜道：“我想送几个人去学英语常用口语，你有没有地方推荐？” 林琅想了想，“嗯，我有师姐正在筹备开培训课室，可以去她那里学。反正银货两讫嘛。不过你打算送谁去？” 程澜道：“学语言是需要有天赋的，表现得好的人里挑2-4个吧。你帮我一起挑。” “好！” 晚上程澜让小魏师傅给她们弄的火锅，准备大吃一顿。 她和林琅都有些心情郁结，吃一顿可以让心情好转！ “对了，我这周末四和下周一搞餐馆员工的团队活动，去马场骑马。你要一起去么？” 周一和周四是生意最清淡的日子。这两天轮休的人是最多的。 林琅想了想道：“周四我课倒是不多。你去么？你去我就去。”她妈说处对象也不能时时刻刻都在一处。 “嗯，两次我都去。那干脆叫上王维娜和邱鑫泉。再把你们几个来这里勤工俭学的同学一起叫上。这周四去不了的，可以周一去。” 连那四个川剧团的演员程澜都叫上了。 经常在酒吧那里表演，也算是编外人员了。 如今她的酒吧里还卖上了四川的大碗茶，老长、老长的壶嘴冲茶，跟表演杂耍似的。 她打电话和高爷爷、林爷爷说，他们都说她搞的是大杂烩。 “北京本来就各地的人都有些多。大杂烩就大杂烩吧，只要客人买账就行。” 程澜和林琅选好了人回来吃火锅，时不时对酌一杯。 随着越吃越多，两人的心情都明媚了三分。 程澜，“来，干杯，干嘛因为别人的事发堵啊？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 “干——” 来给她们上菜的服务员回去道：“老板跟她姐姐在对酌茅台。茅台配火锅，很享受啊！” 赵柯道：“她们俩都是军人后代，会喝茅台也不奇怪。” 王千惠道：“我等下过去看看，别喝醉了。” 林琅这会儿还在哄程澜把82年的拉菲拿一瓶出来喝。 “红的、白的掺着喝要醉的。” “你就是不舍得。” 程澜道：“说对了。萧应郑重其事的跟我说以后要增值的，我可不想以后增值了巴心巴肝的心疼、后悔。你真想喝红酒，我让人把卖的给你醒一瓶。” “那算了。我就是乘着酒兴突然想喝你的82年拉菲而已。嗯，不喝了，不喝了。别以后真的跟古董一样翻倍的涨，我还得听你念叨。” 吃火锅吃得有点撑，而且又喝了酒，程澜晚上就不想睡早了。 她拿起话筒给高煜打电话，把吴硕出轨、燕妮居然选择原谅的事告诉了他。 “我直接跟你妈说的，你要是有这种事，我肯定离婚。” 高煜道：“我肯定不会让你面临这种选择的。你是喝了酒吧，跟谁喝的啊？” “跟林琅，我们干掉了一瓶茅台。” 高煜心道：好家伙，一人半斤啊！而且这说话条理还是很清晰的。 “她没醉吧？醉了的话让人照看着些，别半夜被呕吐物堵住了呼吸。” “她也没醉。放心，我俩偷林爷爷的茅台喝，一瓶干掉没问题的。” “大伯母没骂你俩？” “趁她回娘家去了。林爷爷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老糊涂了，连还剩几瓶酒都记错了。后来不知怎么想到我俩头上了。他拿空瓶子灌了瓶清水放那儿骗我们，还把我们逮了个现行。他现在不用每天坐班了嘛，在家还挺清闲的。” 高煜笑了出来，“他怕是没说你们什么吧。” “他说会喝酒也好，省得以后出去被别有用心的人灌醉了。” 332 第 332 章 两人说回燕妮的事…… 两人说回燕妮的事, 高煜道：“没人能叫得醒装睡的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有什么后果都自己承受好了。不过，只要燕家依然有权有势, 其实也还好。” 程澜嗤笑一声, 不想再就燕妮的选择说什么了。 不过，“吴硕估计会记恨我。” “放心, 有我呢。肯定不会让他对你进行打击报复。” 要不是因为他的缘故, 她也不会卷进这件事来。再说就算不是因为他，保护她也是他的义务。 “唉, 可惜了。他其实还是我这里的金卡会员呢。” 这卡不是她送的，是吴硕实实在在消费了2000元以上。 说到钱，高煜就不敢拍胸脯了。 程澜道：“没事, 我现在的客流量也不少他一个金卡会员。他就真的不可或缺, 我也不乐意做他的生意。” “那你尽管爱憎分明。我不用你委曲求全、对这样的人虚与委蛇。” “那就好！我跟你讲, 对这样的人我真的是一个暴脾气的。” 两人正说着, 王千惠过来和程澜说了两句。 程澜道：“哦，没事, 给他用吧。” 王千惠点头出去了。 程澜对高煜道：“高灵不知道把卡借给什么熟人了，来我这里消费。高灵对象你见过没有？” 那张金卡她其实是送给高家全体的，随便他们谁来都可以酒水外打七折。 嗯，长房不在其中。除了开业那天, 她就没收过高大伯的钱。开业必须收钱是规矩。 “没, 之前没带回来过。听说是301的军医。” “吕奶奶是军医，高二婶是军医, 现在高灵对象也是军医。如果以后高煊也找个女军医就热闹了。” 两人说着说着，程澜道：“去帮你爸妈搬家，我看到他们是住一个屋的。” 高煜敏锐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分居的事？”他可没把父母**告诉她。 程澜一愣, 说漏嘴了。看来酒精还是有影响。 高煜自己反应了过来，“听林琅说的吧？” “她没跟别人说过，我也没有。” “没事，那一阵谁都知道我爸住在爷爷将军楼那边，我妈自己住步梯房。至于如今，也可能是他们先把东西放一起，回头等你们走了再分开。我不管他们的事了，管不了。” 程澜摸摸下巴。如果只是做样子，那像他们一样感情破裂了还不离婚的估计还不少。 这么说来，锦熙姑姑竟然是一个勇士。 “澜澜，我爷爷、奶奶的夫妻关系不正常，爸爸、妈妈的也不正常了。但是我是渴求一段正常且稳定、长久的夫妻关系的。所以，我不会做出让你难受的事。” 程澜点头，“嗯嗯，我知道。”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她小声告诉林琅，自己说漏嘴把她告诉自己的高大伯和舒阿姨分居的事讲给高煜听了。 林琅磨牙道：“那会儿你俩还不是这种关系呢，不然我肯定不会说给你听。” “算了，我也管不着。” 程澜和林琅说了觉得锦熙姑姑是个追求婚姻自由、解放的勇士的看法。 林琅道：“其实我听了你昨天说的，也有这样的想法。但爷爷好像有点想不通。他说我爸和秦柳阿姨离婚，他就被人戳过一回脊梁骨了。现在又出了我姑姑的事。” 程澜想了想道：“老一辈的还是觉得恩情很重大的，年轻一辈可能会更重视自己的感受。这个不是非黑即白的。” 司机先开车把程澜送到学校，然后再送林琅。 林琅的学校比较远，所以导致程澜比平常早到了半小时。 她坐在自己的出租屋里准备把房间收拾一下。 但看来看去，程颖好像没给她机会。程颖把到处都收拾得挺整洁的。 于是程澜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坐在门口，看出租屋这边的人们早起是怎么度过这半个小时的。 这边住的，大多是想考京大研究生的人。 他们会蹭本科生的课听，然后一月份再进考场搏一把。 为了节省开支，好些都是自己弄了个蜂窝煤炉子在做饭吃。 不享受京大学生在食堂的优待的话，他们去吃食堂就很不划算了。 也只有刘权这样的大户才会不在意。 隔壁屋的男生问道：“哎，同学，你是一战么？” 程澜楞了楞才反应过来，“不是，我是本科生，大一新生。” 她有那么成熟么，把她认成考研的了。 “你是京大的？那干嘛还租房子啊？” “我做了点生意，为了方便申请了走读。” 程澜瞅了一下对方摆在屋外的小炉子。 上头只有一锅白粥，里头还有些菜叶子。 一个大男生吃这个营养不够吧，估计是复习没进项有些拮据。 “哎，你准备考京大哪个系的研究生啊？” “西语系。” “那你英语应该不错吧？” 敢把目标定在京大西语系，应该是有些底气的。 “还行。” 程澜想了想，人家未必想找兼职呢。不过，问一下吧。 “我知道有地方缺懂英语的人。上班时间还挺自由，可以自己提供课表。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男生惊讶的问道：“还有这样的好事啊？” “是啊，现在缺人才嘛。因时制宜也算灵活机动。”程澜掏了一张名片给他，“你周六下午拿这张名片到上头的地址去找林琅面试。你水平如何，我总要找人试试。” 周六下午林琅在。 她并不想干涉招聘的流程，弄一个老板亲自面试招进去的人。 男生接了过去，然后看看程澜，“你就是经管系的程澜啊？” 程澜一听，合着她还挺出名。就不知道是不是好名声了。 “你听说过我啊？” “是啊，你本科期间就挣下这么大的身家肯定赫赫有名啊。哎呀，我还以为住这一片的都是要考研的，没想到你这个成功人士身上去呢。谢谢了啊——”男生把名片收进衬衣口袋里。 “不客气，我那儿缺懂英语的人。” 男生笑，“那样好的条件，还能少了肯去勤工俭学的啊？谢谢你给的机会，我叫霍一鸣。” 霍一鸣大大方方把手伸过来，程澜和他握了一下，“不客气。” “吃了么，要不要再吃点？” “吃了的，不用了。你赶紧吃吧。” 程澜回屋拿上课本，慢悠悠的往第一堂课的教室走去。 周四她带着人去马场团队活动。国外的企业比较讲究这个，说有利于企业文化的形成和向心力、归属感。 当然，具体的事情都是两个带队的店长在做。她就是重在参与，和员工一起行动。 她和这家马场的承包人讲的打包价，一个人连玩带吃饭10元。 包了一个场地专门供她的员工活动。每个人骑马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大家轮着来。 吃饭是四桌，八荤四素。 马场包了一辆大客车接送，50多个人一车就去拉过去了。 员工们四散活动的时候，承包马场的瞿老板走过来，“程老板，之前有人来我这里打听过你。你们几个女大学生挺有特色的，我瞒不住。” 程澜知道肯定是吴硕，他来打听是谁告了他的密。 “没事，我知道是谁。” “那就好。”瞿老板也是觉得程澜小小年纪手下能有百来号人，估计也不是普通人。 毕竟，那位吴老板问到大概情形，尤其是听说好像是京大的女生、自己开车来的云云脸色都变了。 估计是找不了这位的茬的。 回程程澜问了问，员工都说今天很开心。 “那我的钱就花得值了。” 她回去后给朱航打电话，让他把录像厅的所有人也这么带出去玩一趟。 不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那么枯燥的做事，时间长了很没有意思的。 她打听了一下，那些大的厂矿也有类似的活动，每年组织去哪里旅游一趟之类的。 朱航道：“好的，老板。” 吃了晚饭，程澜带着松狮犬去遛弯，从舒姐门口经过便进去坐了坐。 舒姐笑着过来和她说话。 “托你常来坐坐的福，流氓地痞都不敢来找我收保护费。” 港台录像里有收保护费的，这里便有人看了有样学样。 但程澜明显是有大靠山的，而且她那十二个保安可不是吃素的。 附近人看到过，有人喝醉了闹事被收拾。那身手好得很！ 一打听，原来全是退伍兵。 舒姐也算沾她的光，免了人生地不熟被地头蛇欺压。 程澜道：“我也是因为高煜的爸爸时常过来。你妹妹在香港还好么？” 舒姐点头道：“一开始不大好，但如今慢慢站稳了脚跟还行。那边的月薪是我们的十倍都不只。” 内地平均月薪才50元。 可香港的平均工资何止500元啊？ 她比了个‘三’给程澜看，“听说那边平均月薪3000多。” 程澜道：“那怪不得有那么多人往那边跑了。你妹妹也是当机立断的主啊！” 舒姐撇嘴道：“事前说都不说一声，就只托人等我找去的时候交给我一封信。那次真急坏我了。哎，程澜，我最近听说了一个人的事迹。感觉有一部分跟你挺像。也算是咱们成都的老乡，她前夫家是咱们四川的。” 程澜道：“你说的不会是沪上锦江饭店的创始人吧？” “是啊，就是董女士。她可真是了不起！” 程澜点头，“是，非常杰出的一个女性。我很敬仰她！我可不能跟人家比。” 程澜的心情都随着提到这位董女士好了许多。 董女士的前夫曾经是四川的督军，后来因为辛亥革命失败从革命者变成了提鸟笼、吃祖产的纨绔子弟。 但当年是他的搭救才令她有勇气从堂子里跑出来，投奔了光明。 所以两人还能过下去。 直到她前夫家暴、而且重男轻女不给女儿去上学，她才断然要离婚。 当时她前夫说‘你要是带着四个女儿在上海滩活得下去，我手板心煎鱼给你吃。” 可她为了四个女儿能有读书的机会，还是带她们离开了。 她奋斗半生，不但创立了名动中外的锦江饭店并上交国家，四个女儿也个个培养成才。 十一年前漂亮国总统访华，两国的《联合公报》就是在锦江饭店签订的。总理也是在那里宴请的漂亮国总统。 程澜可万万不敢跟人家比。董女士一生经历了多少苦难啊！ 就是开饭店也前前后后遇上了太多麻烦。 她可没有林家、高家来倚靠，愣是靠自己的能力和情商在上海滩混出了名堂。 董女士还资助过宋时轮将军，这件事也是传为美谈的。 所以，离婚与否主要还是要看女子的心性。 像董女士那样的心性，拖着四个女儿她也能从最底层逆袭的。 想到这里，程澜豁然开朗。 333 第 333 章 舒姐看看程澜，“…… 舒姐看看程澜, “你问起香港。怎么，想过去看看？” 程澜点头，“我对东方之珠相当好奇啊！” 舒姐道；“你说我们能收回香港么？收回来了我们应该都能过得去。到那时我就能见到那死丫头了。” 程澜很肯定地道：“绝对可以的。” “可是到目前为止都谈判了十几轮了, 还没有结论。” 程澜道：“邓政委和撒切尔夫人亲自进行的第一轮谈判就定调了, 华国一定会收回香港。只是英国还不甘心而已。谈判谈不回来，打都要打回来的。放心吧, 你们姐妹以后肯定可以自由见面的。” 四月进入下旬, 程澜开始发愁五月搞什么节目来提振生意。 令她惊讶的是，吴硕居然在那之后继续在她这里宴请商业上的伙伴。若无其事一般！ 这倒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不去参加他和燕妮的婚宴了。 这家伙的城府怕是有点深啊。 程澜找了齐欢商量五月搞什么节目。川剧表演一周三次, 很多老客人想看新鲜的了。 就在这时候，曾清嘉又来了。 程澜道：“你又找到了什么好东西要卖给我？还是想到我这里找外国友人推销假古董？我告诉你，你在外头随便忽悠他们。可别在我这儿来给先人报仇。” 曾清嘉道：“我今天来主要是想问问程老板你这里要擅长口技的人么？我那帮拾荒的兄弟里有人擅长口技。我寻思这条出路显然更好啊。” 程澜立马想起了中学课本上学过的‘京中有擅口技者’那篇文章。 “如果有能那样的精湛水平, 我肯定是要的。” “赶不上, 但他学鸟叫我听出春和日丽, 学蝉鸣我听出了夏日炎炎。” 程澜点头, “那你把人叫来我先看看再说。” 很快就有个抱着个花瓶的小伙子进来了。 程澜盯着花瓶看，“不是不为卖古董而来么？” “主要是推荐人, 卖古董是其次。” 程澜对服务员道：“去叫王千惠给韩教授打电话，看她方不方便过来一趟。方便的话我派车去接。” 服务员点头去了。 曾清嘉道：“哟，程老板发财，都买车了啊。” 程澜道：“嗯, 买了辆二手的, 有辆车方便些。那行，你表演吧。” 小伙子用手遮着嘴, 模仿出了百鸟争鸣。 程澜点头，“可以，前头先表演五天, 后面看客人的反应来。表演一次三块钱，需要包吃住的话一天扣一块钱。小费你自己收着。” 她给那四个川剧演员开的也是这个价。 小伙子楞了楞，“小费是什么？” “哦，就是以前给艺人打赏的钱，额外的。” 这边便讲定了。 小伙子是外地人，如今不拾荒了不好再在曾清嘉那里吃住。 程澜便让齐欢找人带他下去安置，给一间单独的寝室。 韩教授那边回复有空。 曾清嘉便坐着喝茶吃点心，等她被接过来。 “以后有这种一技之长的，尽管往我这里介绍。” 曾清嘉点头，“放心，四九城的民间艺人还有来闯荡北京的艺人不少的。只要你这里开了这个头肯收，能来不少。那不之前你这里收的都是部队文工团和科班出身的大学生么。而且之前听说还有唱摇滚的来自荐被拒绝了。” 程澜笑了一下，“原来是因为这样。摇滚的被拒是因为不适合我那酒吧的性质。那行，以后门路就打开了。对了，这个四合院，等闲应该是不会卖回给你了，早做打算。” 她酒吧里的客人很多都是富贵闲人，很难对京飘们的嘶吼产生共鸣。 程澜估着老曾这大半年应该挣了不少。关键人家挣得不显山、不漏水的。 老曾这是包子有肉不在褶子上。 不像她，都知道她生意好挣大钱了。但其实她负债累累！ 曾清嘉叹口气，“好，我会的。胡同那边你不扩张吧？” 他眼瞅着这三四个月程澜的生意越来越好，连王家院都一起拿下了，也是有心理准备了。 “我要那么大干嘛？跟故宫比大小啊？北京一地我开一家就够了，有钱接下来我会去沪上。” “那我试着去找那些人置换。你在外头买了楼房安顿人的法子挺好的。不过，我那里提供的工作岗位，他们不稀罕啊。” 那就不可能痛痛快快的把房子置换给他，高低要上浮价格或者面积。 程澜道：“你自己想法子去吧。” 曾清嘉道：“爹妈死活惦记着这里，不然其实我觉得楼房住着也挺好的。” 程澜道：“我也觉得电梯公寓挺好。” 她去过高煜的新家几回了，确实觉得挺好的。 “那你买一个。哦不，你买一栋好了。” “我有钱不知道拿来做本钱啊？”而且，高煜说了他会在华侨公寓准备一套婚房。她就等着届时入住就好。 华侨公寓的内外环境她还是很满意的。 至于说那是1967年的旧房子、是二手房。 那故宫还是600年的旧房子呢。清朝皇帝住的可不是二手房么！ 过了一阵韩教授到了，拿着放大镜仔仔细细看了半天点头道：“确实是乾隆时期的青花瓷，难得的是保存比较完好。” 这可是相当不容易的。 曾清嘉开价三千。 程澜有些肉痛，这一买再加上之前买家具和团队活动花的，她这个月的利润可就去了一半。 但她这里确实是需要有镇宅之宝的。目前也只能是买得起清朝的古董放着。 而且，这个价也不离谱。 她点点头，把程芳叫来让她和曾清嘉去转账。 又直接给了韩教授30元的辛苦费。 “韩教授，劳您跑一趟。留下来吃个便饭吧？” 韩教授道：“我听说你这里的饭菜很多次了。行，那我就厚颜留下蹭一顿。” 程澜打电话问方奶奶有没有兴趣来看看她新买的古董。 “哦，老韩给你鉴定的吧？行，我过来看看。不，你不用派车，我和石阿姨坐着三轮车就过来了。” 方真知道程澜其实是喊她过来陪客。没事啊，给自己孙媳妇出力她乐意。 自己大孙子驻守边防，一年半载的才回来一次。人家姑娘容易么？ 她还能发挥余热那很好啊。 再说了，过去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她，跟老朋友聊聊天，有什么不好的？ 口技的表演引起了客人极大的兴趣。 很多跟着妈妈来的小朋友想走到设的屏风后去看看，都让保安给劝退了。 到最后表演结束，撤屏风，表演者起身给众人鞠躬然后离场。 “就一个人啊，发出那么多种声音！” “口技嘛，就得这样。” 程澜看得高兴，歌舞、川剧、口技，她这儿已经有三样保留节目了。 哦，不只，松狮犬还是她这里的明星呢。 她给高睿办公室打电话说自己‘五一’还是要跟着去喝喜酒。 高睿道：“嗯，怎么了？” “吴硕若无其事的继续来照顾我生意。明明他在马场问到的讯息已经能猜出是我了。那他若无其事，我也若无其事吧。” 高睿想了想，“他可能是想表达不记仇的意思。高家的孙媳告诉燕家闺女这事，其实也寻常。他不敢为此撕破脸。” “嗯，那就这样吧。我跟着您和舒阿姨去喝燕妮和吴硕的喜酒。” “成，反正咱们家又没多的孩子，就小煜和你。” 4月30号晚上十点，程浩那里停下算盘给出四月盈利的数据。 “老板，利润刚好两万。” 前面八天赚了七千，后面二十二天赚了一万三。 主要前面那几天数据太集中了，尤其是服装秀那三天收了1200的场地费和服务费。 程澜点头，“还可以，总算捱过了两万。那要扣除多少？古董花瓶那个不算。那个不创造利润的，不用扣除。就算我私人买的。” “好，家具6000，团队活动1000。那剩下就是一万三。王店长2%的奖金，260。副店长级别的八人，各195。” 店长和副店长级别的人这会儿都在这儿关心数据呢。 客房部主管下个月起才有奖金，所以依然是九人。 听到这个奖金，众人都喜动颜色。 王千惠底薪80，这么一加都340了。 程澜看她乐得眼睛里都有星星了，笑着摇摇头。这就只有香港那边平均月薪的十分之一吧。 但对内地人来说真的高薪中的高薪了。 她笑道：“加油，王店长！照这个速度，两年半买房。咱们争取再提提速！” 王千惠点头不已，“嗯嗯。” 小叶等人也开始盘算自己的收入。 副店长底薪75元，再加195，那就是270了。 天啊！五倍于平均工资还有富余的。 王千惠两年半能在团结湖小区买一套52平的房子，他们三年。 倒是吕大厨和方大厨今天淡定得很。 因为，他们自己早就算出来了。他们是按营收算的嘛。 四月总体营收96000。 方大厨能拿360的奖金，加底薪300就是660。一年半买房！ 吕大厨能拿600奖金，加底薪300就是900。一年买房！ 听到程澜的衡量单位直接是一套房。 王千惠道：“老板，您直接说万元户呗。干嘛非得说一套房啊？” 程澜道：“忘了？最开始咱们招聘的时候，有人说我们是私人企业，没有分房子的福利。我当时就说我的手下会尽快买得起房的。好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下个月咱们继续！不过，下个月没有时装秀了。那可未必还有这么多啊。” 等人散了，程澜对出纳程芳道：“等银行上班了，你第一时间给刘权转账八千。那车我们都开了快一个月了。” “好的。” 得，这个月搞半天还倒欠。 幸好二、三月都有得赚，不用靠录像厅养着了。 如今公司总账还是有三万流动资金。 一边赚，一边又在买家具、做修复各种花销。 程芳道：“老板，下个月要摊分外国友人包下的那一进院子的花销。” 言下之意，不会便宜。 毕竟是要以最高规格配备，两间客房内都是要有电视机的。 21英寸，日立的。这就是八千多了。 也就空调不需要。 程澜道：“不投入以后哪来的产出啊？四月客房收入多少？” 程芳道：“就三百多块。” 如果满额入住一天是45块，但基本都没住满。 这跟6000块的家具投入可没得比。 “慢慢来吧，半个月挣了三百多，那一个月就是七百。再算上人力成本和铺笼罩被那些，一年也就回本了。” 334 第 334 章 程澜想得很开，那…… 程澜想得很开, 那红木家具再用几代人都坏不了。 小地主家里那些老物件，如今可都值老鼻子钱了。她就当给后代儿孙留的。 程澜打了个哈欠，“好了, 你们做好账也赶紧回去休息吧。我要洗洗睡了。” 明天她要去北京军区的小灶食堂吃放, 得精神抖擞的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程澜穿上了高睿买给她的连衣裙, 然后扎了个高高的马尾。 梳高点显得人年轻些, 省得又被认成了二十出头的。 这样瞧着就像个大学生。 裙子颜色粉粉嫩嫩的，看着也奶气了些。 赵柯开车先送她到高睿和舒敏家里。她一会儿是跟着长辈去吃喜酒的嘛。 舒敏看着她打扮得格外精神笑道：“嗯, 不错。你这个仪态赶得上常年跳舞的人了。” 高睿道：“长期练武的人精气神和仪态也很好的。” 他打小就羡慕老二、老三能跟着老头子还有军中那些叔伯练武。 至于他，老头子找了道家出身的朋友教他练习呼吸吐纳之术强身健体。 如今他儿子、儿媳妇都是习武之人，这就很好了。 等他们收拾好, 程澜就跟着往用作婚礼礼堂的小灶食堂的大厅去。 这儿今天装饰一新, 披红挂彩, 洋溢着喜气。 既然是来观礼、道贺的, 她也就保持着笑容。 至于燕妮以后把日子过成什么样，那不是她管得了的事了。 作为旁观者, 高煜和她都尽力劝阻过了。 旁边有人看到了，小声嘀咕，“高家长房还真是缺人，没过门的儿媳妇都带出来显摆了。” “人家的儿媳妇确实拿得出手啊。” “什么啊, 有面子没里子, 哪能跟梅丽相比？” 程澜的家庭背景再好听，一个人都没有了。 而且她爷爷解放后就没在军中担任过职务, 能有关联的就是一些老战友。 没有门生故吏这样的关系可以为她所用。对高煜的前程也就没什么帮助了。 跟这人对话的人笑笑不说话，人家高家估计就是不想被人说靠了裙带关系。 以高煜、高煊哥俩的能力，高老的人脉足够推上去。 高睿扭头看程澜一副倾听的样子, 轻咳了一声。 程澜赶紧收敛了。 高睿道：“哪个人后不说人？哪个人后不被说？由得人说好了，反正不伤皮毛。” 肯定是有人在讲高家的闲话，或者就是他们长房的闲话。 “哦，知道了。” 高睿和舒敏先带着程澜和二房、三房的妇孺汇合。 战友的晚辈结婚，自然劳动不了玉泉山上的高战清和吕芳特地下山回来。 儿孙辈都来了就够给面子了。 “大哥|大伯，大嫂|大伯母” 程澜也道：“高二婶、高三婶——” 马理惠道：“都一家人了，直接叫‘二婶’、‘三婶’好了。” 舒敏也笑道：“是啊，不用太见外了。” “二婶、三婶。” 那两人笑眯眯的应了。一大家子，就算有什么龃龉，出门在外那肯定是以一家和睦、团结的形象示人。 更何况，长房和二房、三房目前也没什么龃龉。 高灵、高灿过来和程澜说话，其他几个小的也纷纷和她打招呼喊‘程澜姐’。 过了一会儿，燕妮父母过来和他们打招呼。 “招呼不周了啊。” “没事、没事，你们忙，不用特地招呼我们。” 燕妮妈妈的视线扫过程澜，对她点点头。心头却有些复杂。 既有感激也有家丑被人知晓的尴尬。 程澜就一脸的若无其事。撞见了这种事原本就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高灵问她，“你以后和大哥准备办什么样的婚礼？” 高睿和舒敏也笑吟吟的看了过来。 程澜道：“我听说以前革命年代把两床被子抱到一张床上，再一起向主席像鞠三个躬就作数了。我觉得这样就蛮好的，既不劳民也不伤财。换到现在，那就去民政局把证领了就好。” 高睿道：“革命年代那是没条件，现在不能那么简单了。而且革命年代如果是条件稍微好些的年月，也没有那么简单的。” 听说老头子和他妈结婚都请了团部的人吃回锅肉和漂汤。 那会儿澜澜爷爷还有小琅爷爷都在座的，澜澜爷爷还因为长得好当了男傧相。 舒敏道：“对，如果现在还那么简单，人家要说我们高家不重视你这个长媳的。该有的流程，我们肯定不会省的。” 高睿点头，“澜澜你不用替高伯伯省钱。一辈子就娶一次儿媳妇，再简单也是要有个仪式的。生活需要仪式感嘛！” 程澜道：“那回头让高煜决定吧。” 舒敏点头，“是是，这事儿该他操心。” 孟世超、章伟业等人今天也都跟着父母一道来了。 ‘五一’节大家都放假嘛。 他们又都是军区总部上班的，要来也十分的方便。 孟世超笑着问起程澜上个月是不是赚了不少。 两人如今也比较熟了。 程澜道：“别提了，付了该付的钱以后一算，我居然四月是个倒欠的状态。” 旁边秦瑞凑过来，“如今还是投入阶段嘛，正常的。你才开业三个多月，而且还在扩大规模，倒欠才正常。” 高睿关切地道：“那你用钱上有没有问题？” “没事，我贷了十八万的款。而且刘权还私人借给我......四万五。我堂姐也借给我一万五。” 高煜是给吴硕说的四万五。 反正刘权也不会因此让她多还一万五，那就这么说吧。 在场只拿死工资的人也有些瞠目。尤其是听说刘权直接借出四万五。 那小子现在这么赚钱啊？ 别人他们不知道，但刘家当初真的是差点就一穷二白了。 开三四年黑的，居然都能借出来四万五了？ 做生意的真的好赚钱啊，怪不得燕家如今还能看上吴硕。 高灵咋舌道：“程澜，你投入这么大啊？”那她还是不要把金卡随便借给熟人去打折了。 程澜道：“主要是用在买房子本身。那卡没事，你随便用。七折我也有得赚的。”就是赚多赚少的区别而已。 高三婶道：“她的朋友拿着金卡去的话，要优先占你的桌子吧？” 金卡是可以电话预订桌子的。 “现在一共有三十六张桌子了，也就有表演的晚间需要客人等等位。稍微等一等，有时候也有奇效的。这个叫饥饿营销，有人抢的东西次香呢。反正等闲也没人会在我那儿为此闹事。” 开业这么久了，除了喝醉的就没人闹过事。 她的保安更多是用在巡视、预防火灾隐患等方面。 高灿道：“程澜，那卡是给我们大家的吧？”上次她要用，姐姐还说她朋友已经先说了。 程澜笑着点头，“是啊。” 高灿看看高灵，既然是给大家的又不是给你一个人的，那就放家里吧。 不过，七折还是好贵哦。 程澜看出她的心思，玩笑道：“你可以把老爷子的军供茅台顺出来抵饭菜钱。” 其实高家人并不稀罕吃她那里的饭菜的。 主要就是如今她私房菜馆的名声在外，里头节目很多，受年轻人的追捧。 所以高灿的同学也想凑钱来看看。 现在又没有给写稿子就可以白吃的优惠了。 高灿嘟囔道：“谁有你那么大的胆子啊？” “我可不是顺的啊，我是正大光明开口讨的。刚说笑的，你们几个小的要来尽管来，我请客。” 婚礼开始了，因为知道吴硕和燕妮是怎么回事，那些仪式在程澜眼底自然就看不出感动了。 但吃酒席的时候她还是挺满足的。 北京军区师级以上干部的小灶食堂，菜色口味自然是极好的。用的也都是特供菜。 而且这不是一个大师傅做的，是许多大师傅一人贡献一道拿手菜。 吕大厨以前在国宾馆都算是边缘人物了。不然怎么舍得停薪留职？ 这样的享受确实是在外头花钱也难得的。 不过，等她规模大了，把八大菜系的高手都聚齐，也就差不离了。 官方有高人，民间同样有的。 席间，新人一桌、一桌的来敬酒。 高家人坐的这一桌还挺靠前的，新人很快就走到这一桌了。 敬酒的时候程澜自然也站了起来和吴硕、燕妮碰杯，跟着说了两句‘新婚快乐、早生贵子’的吉祥话。 这两人面对她略有些不自然，幸好这个流程很快就走过去了。 午间有一场酒席，晚间同样有。 吃过午饭，程澜就在舒敏说给她用的房间里午休。 这房间里准备的床上用品等都是很好的，全面亲肤。 嗯，颜色也正常，不是粉色的。 应该是舒阿姨的审美。 还给她准备了全棉的睡衣、睡裤。 程澜换过就安心的躺下了，枕头、被子还有阳光的味道呢。 至于高煜爸妈私下相处的情景，她也不去窥探了。 等睡醒起来，高灿和高灵过来喊她去打乒乓球。 她们两家，都在下头一个楼层。不用等电梯，直接爬楼梯上来都极方便的。 “好，走——” 打乒乓球的中途孟世超又晃悠了过来，“哎，程澜，你那儿还需要保安不？” 程澜的十二个保安，十个都是来自成都军区的。 他寻思她规模扩大了，可能可以多接收几个退伍兵。 程澜想了想，“你再安排六个来吧。” 要巡逻1400多平米，也是多几个人好些。 光一个火灾隐患就够让人操心的了。 而且，孟世超不是还送了她一条松狮犬么。 每天都有小朋友闹着父母要来和‘熊猫’握手的。 因此替她招揽了不少家宴的生意。 当然，该打的预防针松狮犬都是打了的。事关小朋友的身体健康可开不得一丁点玩笑。 孟世超弹了下响指，“还是你爽快！” 秦瑞拿着乒乓球正拍过来，“在内涵谁呢？我又没有扩大规模。” “所以说你生意做得差啊。” 秦瑞道：“我已经派人去广州军区找愿意停薪留职的大师傅了。找来了，我就把楼上一整层再租下来。” 他顿了顿对程澜道：“我也觉得你主要是买房子花钱太多了。用租的不好么？” 程澜道：“我一开始就是单纯想买个房子落户，将来多半也是在北京工作嘛。是后来才想着这房子花这么多钱，我拿它赚点钱。然后就越想越大，想弄个大观园一样的园子。而且你那栋楼本身就是商用的，要租也方便。我开成四合院的样式，那周围可就复杂了。为了房屋产权，我可是费了好大心思。多掏的工资也不少，那周边有房的我都接收了一个来上班。如果一开始有个好地段的、现成的、保存完好的四合院肯租给我，我就不费这么多事了。” 335 第 335 章 说话间，高灿 挂…… 说话间, 高灿‘挂’了。 她过来把球拍递给程澜，“到你了。” 好郁闷，她居然只到未来大嫂的耳朵上边。她亲哥高煊也比大堂哥高煜矮5厘米以上。 程澜接过球拍还没上去, 孟世超已经先上去了, “插队、插队。高灵，发球——” 旁边没空台子了, 他们几个便也加入进来一起。 吃过晚宴, 程澜没去闹洞房。她跟两个新人没熟到那种地步，而且觉得这样的婚姻挺没有意思的。 哪怕有人和她说婚姻不是非黑即白的, 至少现在的她接受不了。 于是她早早就以要回店里为由告辞了。 赵柯开车来接的她，程澜告诉了他回头要再增加六个保安的事。 赵柯点头，“知道了。” 他想过为了节约人力成本要不要把一些男服务员转成保安。 其实保安的活儿比当服务员还轻松些。 但军训的时候能让赵柯看入眼的就少。还是真正当过兵的好些。 而且如今随着餐馆在赚钱了, 而且越赚越多, 规模也在渐渐扩大。 多请的那部分员工都在慢慢消化了, 人手不算多余了。 双管齐下, 人力成本压力就不是那么大了。 而且，有奔头, 哪怕只是进来做杂工的也积极了许多。 管理人员的奖金多香啊！ 那些男服务员还肯不肯来做保安也是未知数。 程澜道：“生意稳定了，你们有家小的可以考虑接家小来北京，或者找对象结婚也可以了。一开始就先租房子安顿嘛，三年后应该就可以打买房子的主意了。” 享受副店长待遇的, 三年后买房应该不是太大的压力。 赵柯道：“老板, 如果等你在上海开了店，不在一个店的人就没有利益纠葛了。那能处对象么？” 说完赶紧声明, “我是替人问的。” 程澜摸摸下巴，“那倒是没问题。但是，这样不就得两地分居了么。北京上海两地相距1200公里, 坐火车要小两天啊。如今除了过年，还有能相聚的时候么？搞得比我跟高煜还惨。” 对了，高煜还有探亲假，国外公司还有年假。等她去了解一下年假的模式，可以给员工放年假。 不然外地来上班的都回不了家了，肯定会怨她。 程澜回到家从她借的书里翻找出国外公司关于年假的内容，第二天便发了通知。 所有员工转正后每年享有十天的带薪年假。 这个带薪只带基本薪水，奖金不算在内。如果五月请年假，那五月的奖金要扣除十天的。 这个通知一出来，员工们立即就兴奋了。 从星期三开始请，可以再加上两个周末，那就能休息十二天。 哪怕是程家村的人都能坐火车回去待六天了。 程澜道：“其实我是建议你们可以让家里人来看你们。这样你可以陪他们十二天。吃住的话，我这里一个人也是一元钱一天。可以回头再从工资里扣。但这就要协调好了，不能一窝蜂的来。空置的房间目前就几个，一间两张床。你们如果要用需要预订。吃饭倒是没问题，加双筷子加个碗就是了。请年假必须提前半个月啊，这样才好排班。” 员工都知道一块钱一天吃住是很划算的。不然在外头肯定翻倍都拿不下来。 但程家村的人多少觉得有些膈应。 她们爸妈来程澜这里肯定觉得自己是来走亲戚，结果亲戚还要收食宿费。 这让她们跟家里怎么说？ 小叶笑道：“你们觉得老板在意的是一天那一块钱么？一百多个员工，如果家属探亲包吃住还得了？那还不得直系来了旁系再来，谁不想到首都玩玩啊？到最后三朋五友、三亲四戚怕是都要来。可咱们就那几间空置的房间可以提供。还不抢得打架啊？” 赵柯道：“是啊，别说咱老板。就我们当兵的时候，军属来探亲也得自己负担食宿费和路费啊。国家都养不起！我要去和程颖说一声，我爸妈要来。” 这么一说，程家村的人就想通了。 他们一共十六个人在这里上班，真要全来探亲，澜澜肯定招待不了。 就不是钱的事儿，是真的没那么多地方给人住。 一个个也赶紧去登记要休年假了。 去年11月份就来了，这都半年没见过亲人了。想啊！ 来说的人多了，程颖直接对程澜道：“老板，我忙不过来。人事上的行政工作归我管，排班也要归我管。现在大家的亲属来探亲，住宿安排我也得管。” 程澜挠头，“好像是让你太能者多劳了点。这样，我找个人接排班这块，也可以享受副店长待遇。亲属住宿，回头让客房部主管一并负责。” 得，五月起有十个月享受副店长待遇了，直接拿走她15%的利润。 “好！” 活儿分成三个人做，程颖顿时就轻松了。 排班的事交给了外招进来的方云礼。就是那个只有小学毕业证，但跑去初中想办法开了同等学力证明那个。 当时许多人都选择直接去开假|证明，只有他脑子灵活打的这个擦边球。 当时就给程澜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半年也一直在让王千惠和赵柯观察他。 这家伙脑子确实很灵活，做事也上心。 而且，程澜也需要找人打个样说明她不是一味的看学历。 不然非高中生在她这里就没有上进的动力了。 毕竟如今能拿到店长、副店长待遇的都是高中毕业生。 至于客房部的主管则是程欢，她点点头就把这个活儿接了下来。 因为之前她只管着六间客房确实很轻松。有人背地里议论她不够格拿副店长待遇。 专门给外国友人的那一进院还在打造当中，管理人员和服务员应该都是从送去学英语的四个人里产生。 不过哪怕是当服务员，会英语的一个月也能多拿15元，主管直接多50元。 如果有本事让客人觉得满意额外给小费，也可以自己揣着。 会英语可以拿高薪这一点也有人不服。 程澜直接道：“不服，不服自己也去学啊。只要肯学，有一个我送一个去。我这儿又不是吃大锅饭的地方，按劳分配。改革开放越来越成规模，国家以后肯定会越来越重视英语的。再过一两年中学生都要学英语，高考可能都要考的。学了英语你们出去找工作都比别人要强一些的。自己好好斟酌吧！” 那个霍一鸣已经来应聘了。林琅回馈基础扎实、口语标准。 那就收下了。 他可能比较缺钱，北二外那些学生来不了或者不好安排的时间段他都可以来。 反正坐公交车也方便，上车15分钟就到了。 来了后，他除了给外国客人做翻译也不用管其他，还能自己带书过来看呢。 而且这里还管饭，吃得很好。他最近肉眼可见的脸色红润了。 2号程澜回校内出租屋，他过来问道：“老板，有不少一起二战、三战的兄弟姐妹知道我在你那儿做兼职，想问你还招不招人的？” 程澜道：“大学生的话我主要就是招三类：第一类有文娱才艺的，就中央音乐学院和北京舞蹈学院的多一些。晚上来驻唱、表演乐器、跳舞之类的；第二类是医学生，本科就足够用了。本科学全科嘛，反正肯定是小毛病才会在我那里顺便看了。紧急情况懂得处理就好，毕竟急救啥的咱普通人也不懂；第三类就是你这样英语比较好，能跟外国友人直接交流的。符合条件的都可以去，但人去多了，工时肯定就要受影响。” 来她这儿简直的大学生还挺多。她京大学生的身份比较得他们认同。 另外，对女生来说，有这么一个‘干净’的地方做兼职挺好的。 “那行，我告诉他们一声。” 程澜呼出一口气，她那里的人手这是文化程度两极分化啊。 一部分是从同村、街坊、退伍兵里招的，文化水平普遍偏低。 好在有上进心的都跟着王千惠的步伐去夜大读书了。 另一部分就是王维娜、邱鑫泉、林琅的校友，还有像霍一鸣这样准备考京大研究生的。 敢以京大为目标，自身实力还是过硬的。 这几乎是两个极端了。 不过大学生们都是拿来当兼职做，挣生活费。 所以，她还是得努力培养招聘的那部分人。 这三类兼职的大学生，医学生是最轻松的。图的就是一个有备无患。 到目前为止，也就邱鑫泉遇上了一个节食减肥导致厌食，以至于晕倒的。 但五四青年节这天晚上，就又体现了一次请医学生驻场的重要作用。 这晚有个年轻的男客人晕倒了，脸色都变了。 值班的保安以飞毛腿的速度把在办公室待着的驻场医学生架了过去。 幸好只有几十米的直线距离。 那名医学生看了一眼就道：“都散开，让病人能呼吸到新鲜空气——” 然后撸起袖子跪在晕倒的人旁边就开始用力按压胸口。 上次邱鑫泉就说了，晕倒当地的人先不要动他。搬动过程中害怕造成二次伤害。 所以这回其他客人要搬到旁边榻上去，就被服务员制止了。 程澜看着那个医学生大力按压了两分钟，最后又做人工呼吸。 总算那人的胸口有了动静！ 在场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大气，而那名医学生已经是大汗淋漓。 他还不敢歇着，赶紧指挥道：“有担架么，抬到车上，马上送医院！” 赵柯早就找了担架出来，当下就让两个力气大的保安抬出去。 这一个包间的客人没有车，程澜赶紧把自己的车钥匙递给赵柯，“你亲自送他们去一趟。” 那一家子临走对程澜道：“程老板，多谢了。我们先去医院——” 程澜点头，“救人要紧、救人要紧，快去——” 这一番动静有点大，旁边几个包间都有人出来看。 程澜过去对医学生道：“赶紧坐下歇歇，去打碗银耳汤来。” 她这里如今每晚都熬了银耳汤等甜品安抚等待的客人。 那医学生喘匀了气道：“是心脏方面的问题。黄金四分钟我已经争取到了，但到底能不能救回来还得看医院的。” 程澜倒吸一口气，“有、有生命危险啊？” 医学生点头，“是，差一点就心源性猝死了。” 程澜和在场的管理人员、服务员脸色都变得有点白。 这要是有个人在他们这里用餐的时候丢了命，他们还怎么继续做生意啊？ 搞不好大家的饭碗都要戳脱。 程澜还欠着二十几万外债呢。 336 第 336 章 有很多人忍不住想…… 有很多人忍不住想到：幸好没死在店里。 这样就算真的死了, 对他们的影响也会降低不少。 程澜忙道：“老天保佑，一定要救回来啊。”一边说一边在胸口划十字。 纯属病急乱投医了，嘴上说老天保佑, 手上在划十字。 她对医学生道：“无论如何, 今天都要多谢你！” “我将来是医生，这就是职责所在。而且我还收程老板你工资了。” 半小时后, 赵柯回来了。 程澜抢出去道：“情况怎么样？” 赵柯道：“刚送进手术室急救。我已经让他们回头打个电话过来了。” 去医院听医生一说, 他也吓了一跳，情况竟然这么严重！ 程澜道：“收档以后你再送我过去探望一下。值班店长去准备点营养品。” 其他客人知道后, 结账的时候也纷纷问起这茬。 听说还在抢救，大家都面有忧色。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响了，好些结了帐正准备离开的客人和正要结账的客人都跟着看了过去。 程澜咬咬牙过去接起电话, 听到第一句就松了一口气, “抢救回来了是吧？太好了！好好休养, 我们明早来探望。” 既然有确切消息了那就明早来探望。 她对医学生道：“你今天积大德了！” “换了别的同学一样可以做到。主要还是程老板你有先见之明, 预先备了懂医的人手。不然普通人真的是只能坐视黄金四分钟流失。” 程澜看一眼程芳，然后比了个‘一’。 后者会意的转身包了十张大团结的红包拿过来。 程澜双手递给医学生。 对方摆手, “不不不，这个我真的不能收。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职责！” “收下、一定要收下。你收了如果过意不去可以拿去帮助你认为值得帮助的人。我这里才好宣传！” 听程澜说得实在，那个医学生这才点头收下了。 然后程澜又派车送他回学校，并且亲自送他出去, “以后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 千万别客气。” “好！”医学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她帮助的地方。但有个人情放这儿也不错。 程澜去给高煜打电话说起这个事，高煜道：“救活了就好。遇到这样的突发情况确实备一个医学生会好很多。” 程澜听他声音有些低落, 忍不住道：“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那边沉默了一阵道：“今天有边防战士牺牲了。我们几个营领导刚处理了后事，并且通知了家属。我现在要去写报告给申报烈士荣誉和待遇。” 程澜没有问是谁，那些喊她‘嫂子’的战士都是非常可爱的。 也没有问具体的情况, 有些事是不能随意对外公布的。 只是有无尽的难过一下子就包裹住了她。 “你也要多注意安全。” “嗯，我会的。你早点休息吧。” 当晚程澜睡得很不好，第一天一早起来精神都有些萎靡。 赵柯开车送她去附近的医院，昨天肯定是就近送医啊。 “不是救回来了么，老板你怎么这样啊？” 他印象中老板不是那么不能经得起事的人啊。 “我昨晚打电话给高煜。昨天他手下有战士牺牲了，我有点害怕！” 说到这个赵柯也沉默了，他也是从战场上侥幸捡回一条命的。 对程澜这样的准军属，实在没什么话可以安慰。 去到医院找到病房，程澜打起精神安慰了家属几句。 对方的母亲拉着她的手道：“程老板，真的是要多谢你和昨晚那个医生。做手术的医生说要不是做了及时的抢救，我儿就没了啊。” 对方说着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程澜拍拍她的肩膀，“救回来了就是好事，以后让他不要太剧烈活动了。” “嗯，好的。” 程澜又坐了坐，临走道：“就有个事能不能和你们商量一下。昨天出事很多人都看到了，我怕以讹传讹。能不能麻烦你们敲锣打鼓给我们送一面道谢的锦旗。这样我才好辟谣。” 流言传来传去，搞不好最后就传成人死在了她的包间门里。 那还有谁敢踏进那个包间门啊？ 甚至整个餐馆都会让人觉得不吉利，不想进来用餐。 “好的、好的，没有问题。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 等出了医院程澜道：“幸亏救回来了。” 她今早的课是三四节，赵柯道：“要不，你干脆请个假？你今天状态十分不好。” “不了，能去还是照常去。而且，我去了还有事要处理。” 这件事的扫尾也是很严峻的。一个处理不好，影响极坏。 等到了教室里，顾雪凑过来找程澜说话。发现她状态不对，脱口道：“你怎么了？” 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昨天有个客人在我的包间门里差点心源性猝死。” 周围的同学纷纷侧目，包括一起上大课的隔壁班的人。 有人紧张地问道：“那后来怎么样啊？”人命关天，不能不紧张。 顾雪一脸庆幸地道：“都说是差点啦，差点就好。” 程澜抬手搓了一把脸，“一开始我还无知者无畏的站那儿远远看着。医生说要把空间门留出来，让病人能呼吸到新鲜空气嘛。我以为就是晕倒，救醒了就好。等看到医生按压他的胸口按了一分多钟还在用力按，我才发现不对，当时就慌了。幸好，到第三分钟的时候，终于有了动静。然后就送医院抢救。驻场医生缓过气告诉我说人差点就猝死了。不瞒你们说，我当时腿都吓软了。幸好后来九点的样子接到从医院打来的电话，说人已经救回来了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那你想得还蛮周到的啊，居然还准备了医生。” 程澜道：“之前有个减肥过度的就在我那儿晕倒过。她朋友怕她得了厌食症，说带到我那里开开胃。结果菜还没上她就晕了。那天幸亏我一个学医的朋友在场，及时处理了。然后我就每天都备着一个医学生在那里。昨天真的是跟黑白无常赛跑，抢回了一条命。据说那种情况除非黄金四分钟得到专业救治，不然都够呛。” 顾雪呼出一口气，“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啊！这种事我是扛不住的。” 程澜道：“说得现实一些，他要是真死在我那里，我生意估计是不能做了。所以我当场就给那个医生封了个一百的红包，感谢他救死扶伤。今天去医院探望，我直接跟病人家属说让他敲锣打鼓的给我送锦旗。我不澄清不行啊，流言传来传去就会传变。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她说完才发现陆老师在旁边听了一会儿了，赶紧闭嘴。 陆老师道：“做生意也是不省心啊。我也觉得我还是老老实实的教我的书吧。” 下午放学后程澜回到四合院。 今晚的生意真的不太好。往日一到点就客似云来，偶尔还需要等位。 20个停车位都曾经停满过。 还要熬甜品、摆放瓜果、零食安抚等待的小朋友和女士。 比起来今晚简直门可罗雀，就那么几桌客人。 估计还是消息不太灵通的。 昨晚出了那样的事，除了接电话时在场的客人，好多听到的都是流言。 要么是说人送去医院没救回来的，要么就说人直接在她这里就已经死亡。 做生意的人还是喜欢讲究风水啊、运势啊之类的。 而生意圈的这些人，往往彼此是有联系的。 几个电话一打，估计都知道程澜这儿昨晚‘死人’了。 一众上班的服务员面面相觑。就连吕大厨和方大厨都忍不住出来看了又看。 他们可还备了不少食材呢。 按照和程澜签的约定，浪费的食材超出一定数量是要扣他们的奖金的。 然后，街坊邻居也纷纷登门关心。这是他们家崽的饭碗啊！ 程澜道：“没事、没事，人已经抢救回来了。” “人抢救回来了又有什么用？生意都没了啊。”有街坊道。 程澜道：“我都还没急，你们急个什么啊？放心吧，能解决的。” 她也进去打了个电话，“萧应，拜托你联系的人呢？” 昨晚在场有三桌人都算是萧应直接或者间门接帮她介绍来的。 接电话的是萧应秘书，“程老板是么，萧总已经驱车前往你的餐馆了。” 王千惠跑进来喊程澜，“老板，来了、来了——” 约定好的病人家属敲锣打鼓的拿着锦旗来了。 赵柯立即挑了一串长鞭炮出来放。这事儿得大鸣大放啊。 然后萧应也带着他今晚的客人来了，就昨天的三个来这里请客的客人。 他好说歹说才把人带来的。 看到这个场景，他们也知道昨晚是以讹传讹了。他们都跟人说过昨天那人搞不好死在医院了。 朝程澜拱拱手，有些讪讪地道：“程老板，你这是积德行善啊。肯定善有善报的！” 程澜笑容可掬地道：“里边请、里边请——” 等人进去了，她盯着房顶上的高音喇叭。 这会儿已经在开始广播了。 她已经通过唐欣然爸爸在广播电台预约了在《百姓时事》栏目澄清整件事。 只是她自己张罗，那还是挡不住流言长着翅膀飞走的速度的。 但有广播电台这么一宣传，远近遐迩的人都能听到这份澄清。 如今的电台广播可是人们最大的娱乐啊。 报纸没有实效性。事情刚发生，得明天才能见报。 而电视机呢，又还没有普及。如今全国估计也就几百万台电视。 北京的就更少了，而且通过电视广而告之还得人坐在电视机前看着。 但电台广播就不同了，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高音喇叭。不管你在什么地方，都能听到的。 栏目是以旁观者的角度讲述了昨天的事件经过。 从病人发病、医生急救，然后程澜借出车送病人去医院抢救，到最后抢救成功...... 连今天病人家属敲锣打鼓前来送锦旗都被讲进去了。 讲述得十分动情，盛赞程氏私房菜馆为客人想得周到，及时挽救了一个病人的生命。 程澜接过锦旗在身前展示的时候，程浩在旁边拿着她的相机咔嚓、咔嚓地拍照。 明天这一幕要上报纸的！ 程澜就是餐馆的门面，当然是拍她咯。 明天报纸上还会对她进行相当篇幅的介绍呢。 京大女生、社会实践，从国宾馆和军区小灶食堂请来的大厨...... 连程澜资助了一百多贫困乡村女童读书，提供了一百多个就业岗位这些都会涉及到。 为了生意，她也顾不得矜持了。酒香也怕巷子深！ 337 第 337 章 里头萧应和他的三…… 里头萧应和他的三个客人也拿着程澜的电话分别给认识的熟人打电话, 说明情况。 “真的救回来了！昨晚我就在隔壁包间，我认得那是病人的父母。孩子要是没救回来，人家怎么可能来送锦旗？” 来前萧应对他们说的, 帮忙澄清一下, 程老板记他们一个人情比什么都强。 想想她的背景，他们才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跟来了。 来后看到病人父母, 这才确信了人没事。 如此这般, 今晚的高峰期终于是晚一步的来了。 陆续有车开到，保安上前代为泊车。 方大厨和吕大厨赶紧招呼自己的徒弟, “楞着干嘛，做菜去啊！” 整个私房菜馆，顿时活了过来。 程澜对一众来关心她生意的街坊道：“餐馆要开始待客了, 就不留你们大家伙了。明天白天再来唠嗑！” “不用、不用, 我们就来看看。你这生意恢复正常了, 我们也就安心了。” 经过这一次的危机, 这些街坊还有餐馆的各级员工对程澜的应变能力、解决危机的能力也是更加的信服了。 课堂上，陆老师拿着当做危机公关的事例来讲。 讲完他笑道：“程老板, 厉害啊！” 程澜苦笑，“都是被逼出来的，什么法子都得想。不然，我那里背一个死过客人的名声, 生意就得一落千丈。不过,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当初请了北医大的学生当驻场医生, 利用黄金四分钟真的把人从阎王手里抢回来了才行。不然，什么都施展不开。” 昨晚生意恢复了正常的八成，她总算是安心了。好好的睡了一下, 今天气色看起来就好多了。 下了课吃过午饭她没回四合院，直接在出租屋里准备再大睡一觉。 结果刚要躺下，外头小卖部就喊‘程澜出来接电话’。 她又只得出去接电话。 如今电话可是奢侈品，没人会打着玩儿的。 “喂？” “我是萧应。你是不是得罪人了？我在娱乐|城的熟人说有人在背地里议论你逃过一劫，言若有憾的样子。” 程澜道：“熟人，什么样的熟人啊？” “包间的服务员！” 哦，懂了，红颜知己嘛。那说的话应该是能信任的。 “就之前我去马场骑马，撞见了吴硕和他的小情人骑一匹马还搂抱在一起。我当时拿着相机，就给拍了下来，还把照片送给了他老婆。嗯，当时他们还没结婚，我以为他老婆会及时止损的。” 萧应无语的道：“你个烂好人！最后人家还不是风风光光的结婚了。搞不好人家老婆还埋怨你多事呢。你那么嫉恶如仇干嘛啊？” “我要知道是这个发展，我肯定就不多事了。你说的言若有憾的是吴硕么？” “不是，是他的狗腿子。幸好你背靠高家！不然多这种事，你看看吴硕会不会把你的皮给剥了。我告诉你，他可不是个善茬。算了，高家老中青三代都没有掉链子，还能兴旺很多年呢。以后你儿子肯定也不会成为败家仔才是。” 程澜笑了下，“高煜让我尽可以爱憎分明，他不用我去虚与委蛇。不过后来吴硕还继续在照顾我生意，他结婚我就还是去了。” “你心头有个数知道他和他身边的人对你不怀好意就行了。这一次的事幸亏你反应快！不然让人推波助澜一下够呛。” 程澜挂了电话回去睡觉。 燕家好像是梅丽她爸的铁杆，以后的发展应该是不错的。 但高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不过，嫉恶如仇确实得有资本啊。不然她冒险拍照，遇上燕妮这样的，最后只能被吴硕疯狂报复。 回头她搞不好还要落个挑拨人家夫妻关系的名声。 以后别人两口子的事，她都不管了。 程澜这一觉饱饱的睡了四个小时，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回来了。 眼瞅着都睡到饭点了，她起来洗漱了便拿着餐具往小灶食堂去。 不巧，遇上了系学生会在这里聚餐。 程澜看到宋明瑞同学在里头，以末学后进的姿态为学长、学姐们服务。 她有些牙疼，就为了这个名额，害得她不能去参加大阅兵的方队了。 她直接打回去吃，眼不见、心不烦。 她的一整套餐具还蛮贵的。里头有几层木质的食屉和原木的各种餐具，外头还有个精致的食盒可以拎着走。 这是萧应托人帮她带回来的日用品之一。 她看了实在喜欢就拿到出租屋用了。 等她拎着饭菜走了，学生会里头有人道：“刚那是程澜吧？” 可惜了，本来会有这么漂亮一个师妹加入学生会的。 如果是她，他们肯定就不舍得使唤她干活了。 就不图什么也是同性相吸、异性相斥啊。 那些女的好像对于她不能加入系学生会不乏幸灾乐祸的。 有这个姓宋的，还有这几个女的，也就难怪人家直接不想和他们一个食堂吃饭了。 程澜从同情她遭遇，并且和宋明瑞不睦的两个男生那里得知他平常处处谨慎。 暂时还真没发现什么可以拿来做把柄的行为。 回到出租屋，她把自己打的两菜一汤摆在桌上。 京大小灶食堂的单锅小炒，口味还可以的。 不浪费，吃个干干净净。不然她担心有人又会盯着她有没有倒饭菜。 她现在是真的不敢大意了。 哪怕不是在食堂里吃，是在自己的出租屋。她也担心有人会看她的泔水桶。 等吃过晚饭，洗好碗。程澜溜达去校电影院预备看场电影。 今天校电影院播放古装电影《笔中情》。 她看过两个男主角迟重瑞和王伯昭的扮相，当即便跑去排队买票。 校电影院的电影五分钱一场。 可惜的是校电影院没有饮料卖，也没有爆米花等。还不如她自己搞的迷你电影院呢。 程澜买到票一看还有20分钟才开始，便又掉头到附近小卖部买了一瓶矿泉水。 感觉高校经济还很有潜力可挖啊。毕竟一所大学的在校生就是上万人了。 衣食住行，哪哪都是掘金点。现在就只有单调的小卖部。 嗯，肯定有人看到了。让他们去发展吧，她还是忙活自己的私房菜馆就好。 她能把这一个生意做好就不错了。 电影讲述的时代背景应该是魏晋时期，男主赵旭之程澜直接当王羲之看的。 魏晋风流，有殷实家境托底，做富贵闲人之余三度外出学习书法。 经历波折后收获了爱情。 这小日子够美的啊！ 而且，景美、人美，赏心悦目的。 尤其是男主和男二，典型的华国式美男子。在古装的加持下，特别的吸引人。 程澜把这俩男演员给记住了。 她在唐国强、李连杰之外又有了新的、喜欢的男演员。 看完电影她心情好转了许多，悠悠哉哉的回去看看书就准备休息了。 ‘叩叩叩’ 刚回来不久就有人来敲门，程澜拉开门一看，霍一鸣。 “程澜，我们几个吃烧烤，你来不来？” 程澜点头，“马上就来。” 霍一鸣点头离开，程澜找了个网兜装了几个水果过去参与。 吃烧烤到后面肯定会腻的。 除了霍一鸣，还有五个也是住这一片的。他称之为二战、三战的战友。 烧烤架子上正烤着肉串、鸡翅等。 程澜把果子放下道：“买这么多鸡翅跑了很多家菜市吧？” 旁边有人笑出声来，“你很久没买过菜了吧？如今的菜市有专门卖鸡翅的了。” 程澜想了下，她真的很久、很久没去过菜市了。她那里是有专门的对口农场每天给送。 日子过得跟以前有自己庄子的富人差不多了。 她点点头，“嗯。” 那人笑过想起程澜的身份，人家确实不用去菜市买菜啊。 不过，“没想到你还挺好打交道的。之前因为你是京大的，我们只是想考京大。而且你每天来去匆匆，又总是有车接送，我们都不怎么敢跟你打交道、说话。程澜，谢谢你给的勤工俭学的机会。” 他不说，程澜还真不知道他也在自己餐馆兼职呢。 “不客气，你们都是按劳取酬嘛。” 霍一鸣烤好一把，放到盘子里让众人自取，又递了肉串、腰片、鸡翅给程澜。 程澜没客气，直接就道谢接过来吃。 “哇，霍一鸣你的手艺不错啊。”她吃着、吃着随口说起觉得校园经济很匮乏。 “感觉卖的东西太少了，而且小卖部离得有点远。而且，像烧烤这样的宵夜根本还没有。” 那几个人有些犹豫，作为大学生去程氏私房菜馆兼职他们能接受。 就是做做翻译、或者展现一下才艺之类的。 而且整个餐馆，从员工到客人对他们都比较尊重，风气很好。 可卖烧烤实在有些放不下身段。 程澜就没再说什么了。这是长衫客脱不下长衫去当短衣帮啊。 这么一对比，林墨和肖晚还挺难得的。 周末程澜和林琅说起这事儿。 林琅道：“他们都是受你影响的。而且你们主要身份都还是学生，将来也会有很好的前程，所以放得下身段。因为你们又没有因此就降了阶层。那考研或者蹭课要高考的，其实心理上本来就很弱势。他们在京大是特殊的一群人。” 程澜反应过来，“嗯，是我站着说话不腰疼了。我那天吃了一点烧烤，有些馋。吃不吃，叫小魏师傅他们给做点？” 她那天不好放开了吃啊。 “好啊。” 小魏师傅直接搬着烧烤架过来给她们烤，刚烤好王维娜回来了。 她乐道：“回得早不如回得巧！小魏师傅，我要吃排骨，少辣。” 她得保护嗓子，只能过过瘾就好。 小魏师傅点头，“有的、有的。我这就给你烤啊。” 他在成都军区小灶食堂干活，这几个天之娇女自然都是认识的。 等王维娜回屋放了包坐下，程澜问道：“你工作定了？” 这都五月了，也该尘埃落定了。 “我自己想去之前一直跟的乐团，我妈死活想让我回成都军区乐团。她还说要来北京找我，可能这几天就要到了。我到时候把她安排在学校的招待所。不过她肯定要过来看看你这里。” 因为有分歧，所以她的工作单位还没有最后定下来。 程澜道：“欢迎！” 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苏阿姨也没对她做过什么。 毕竟做了四年的邻居，人家来了她好好招待就是了。 再说她这里的文娱节目现在红红火火的，也少不了王维娜帮她联系同学来兼职。 三个人喝着汽水撸串，正热闹的时候当值的小叶进来，“老板，你的小姑子、小叔子们来了。” 338 第 338 章 程澜道：“问他们…… 程澜道：“问他们要不要吃烧烤？” 高灵等人已经进来了, 高家第三代从老三高灵到最小的、还在上小学的高炎都来了。 他们手头还拿了三瓶军供茅台。 程澜震惊地道：“不会真是从老爷子那里顺的吧？” 这回头老爷子发作起来，她这个未来大嫂就是教唆犯啊！ 高炎瞅着程澜笑，“是的啊, 程澜姐, 抵饭菜钱。你要不要？” “要，反正要不要这个教唆犯的名声我都得背了。先吃烧烤, 开开胃！自己抬凳子坐。小魏师傅, 给他们少放花椒。” 小魏师傅点头，一边示意学徒赶紧再回去拿菜。 程澜这里如今也在卖烧烤, 食材有现成的，就还挺收欢迎的。 很多客人餐前都习惯点上一盘，边吃边等着正菜上来。 就还是少放花椒就好。 很多荤菜、素菜都能做烧烤, 而起, 海鲜也可以做烧烤。 所以现在小朋友们除了去捞鱼玩, 还能去捞生蚝、扇贝之类的做烧烤。 妈妈们都会很操心的跟着过去, 省得捞一堆或者捞很贵、很贵的那种出来。 几乎越漂亮的越贵！ 吕大厨看到也只能嘀咕几句‘你们四川人在吃上头的花样还真多！’ 方大厨道：“都是吃，客人满意为原则！川菜不够, 有火锅、烧烤来凑。小吕，我们还有很多花样没有搞呢。” 他这个月的分成到40%了。 程澜接过三瓶军供茅台，“话说，为什么是顺了三瓶啊？”三瓶茅台外头大概卖100。 所以高煜这六个堂弟、堂妹是算着一桌100的消费顺的？ 高烽道：“程澜姐, 爷爷的酒窖里是三瓶放一排。直接拿走一排不那么显眼, 不至于第一时间就发现。。” 程澜点头，“有道理。给了茅台都别客气啊, 吃好、喝好！”她抱着进去放到了酒柜里，上锁。 与此同时，高战清已经发现他的酒少了。 一开始真没注意到, 整整齐齐少了一排嘛。 后来是觉得和上次看到的不大一样。12瓶和9瓶还是有区别的。 清点了一下他道：“吕芳，我还有三瓶茅台呢？” 吕芳倒是知道，孙儿、孙女们告诉了她一声。 不然几个小家伙今天刚来过立马就走，都没等爷爷钓鱼回来就太奇怪了。 所以她没有吭声。 高战清把警卫员叫来问，这才得知是几个小孙子、小孙女把酒给他顺走了。 不然想从警卫员眼皮子底下把东西拿走是不可能的。 他们想了一下，最后决定不拦，省得老首长总是贪杯。而且，夫人是知道的嘛。 一个个说得理直气壮的。 高战清气咻咻地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他们顺老子的酒干嘛？” 吕芳道：“孙子、孙女来拿爷爷点东西，怎么能叫贼呢？再说他们还跟我说了，我同意的。怎么这个家的东西都是你的，跟我无关是吧？” “别的你有份，那酒总是我的吧？你又不喝酒。” “我是不喝酒，但妇女能顶半边天。家里的一切都是一人一半。” 高战清说不过他，只好继续追问孙子、孙女们顺他的酒干嘛。 吕芳道：“听说是要拿到程氏私房菜馆抵菜钱，他们说不好意思去白吃白喝。” 高战清气得骂道：“一群小兔崽子！还有程澜，也不带个好头。” 吕芳笑出声来，“你还去要回来不成？算了、算了。不过他们六个就带三瓶酒去，最后肯定不只吃三瓶茅台能抵的东西。” 里头有三个都在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啊。 她这么一说，高战清确实不好去要回来了。 半晌道：“也只有程澜才敢坦坦然然的就收下了。” 换了别人，非得客客气气给他送回来不可。 吕芳笑，那是，那丫头向来是老实不客气的。 过了一阵，程澜也有些感慨高家这帮小家伙一个个还挺能吃。 男的、女的都挺有战斗力。 吃了烧烤再吃饭菜，也不知道怎么吃得了那么多。这普通家庭要养活他们怕是不容易啊。 难怪他们不好意思来白吃白喝。 她肯定是量大管饱啊。 难得他们找了个周末一起上她这个未来大嫂这里来，还能不让人吃饱啊？ 六个小的吃饱喝足了，又参观起她的四合院，各处娱乐场地都看一看。 电影院、还没营业却已经有技师的棋牌室、按摩室......一一尝试。 到了酒吧，高灵和高灿拿着话筒给客人唱了两首歌，最小的高烽和高炎还给表演了霹雳舞赢得满堂彩。 程澜抬手腕看看时间不早，快九点了。 她打电话给高睿，“高伯伯，高灵、高烽他们六个在我这里。是您派车来接还是怎样？” 高睿道：“嗯，他们不是去看老头子了么？这会儿还没回来，他们的妈正准备打电话过去问呢。” 还说如果在那里住下了，她们周末就轻松了。 “别提了，他们顺了老爷子三瓶军供茅台上我这儿来玩两个多小时了。” 玩得可happy了！ 用他们的话来说，这个周六晚上很充实。 高睿噗嗤一声笑出来，“那酒你收着了？” “收着啊，不收着回头也要说我的。我不能平白担个虚名啊。” “行，我派车过来接他们。” 高睿给两个在他这里和他与舒敏打双扣的弟妹说了这事。 两个当妈的脸色都十分精彩。 马理惠叹口气道：“大哥，回头老爷子要是骂人，我能不能说那三个小兔崽子已经过继给你了？我就留个高煊就好。” “你以为我能逃得掉啊？程澜直接就把酒收下了，没打算还。她说她不能枉担了虚名。好了，我出一辆车，你们再找一辆车，去把人接回来了。” 高睿听到二弟妹要把三个侄儿、侄女过继给他以逃避责骂，整个人都哭笑不得。 舒敏笑得不行，“不打了、不打了。还说他们都不在家，清清静静打场牌，原来都上我儿媳妇那儿去了。” 因为二弟妹、三弟妹说孩子们都不在，清净。她也没喊程澜过来过周末。 结果他们都在一堆呢。 把人送上车的时候，程澜道：“下回来表演节目就行，不要再拿东西了。” 他们的表演还挺受欢迎的，尤其是霹雳舞。 高烽和高炎点头不已。来跳跳舞就有好吃、好喝、好玩的招待，他们太乐意了。 等回到家，马理惠和高老三的媳妇周雅抬手就去打最大的高灵和高灿。 “你俩带的什么头？去程澜那里玩就去嘛，还去顺老爷子的军供茅台。她那天就是一句玩笑话！” “第一次去，空手不好吧。” 马理惠道：“你们还要去啊？今天起码吃掉了程澜一两百块钱的东西。” 高烽道：“去啊，二伯母。未来大嫂让我们下次不要再拿东西了。我们去给她表演，不但包吃还有钱拿。我们去勤工俭学。” 马理惠笑道：“她也是个胆大的，还下次不要再拿东西了。你们敢顺，她敢收！你们都是厉害的。” 高炎道：“妈，大嫂那里真的很好玩。好有意思啊！我下次还去跳霹雳舞。” “明天先去把这次的罪请了再说吧。我得把你们大伯、大伯母一起拽上分担一二。” 第二天一早高睿把程澜也叫上了，但她绝口不提主动退还军供茅台的事。 要退，她肯定也只退外头能买到的。进了她的酒柜就没有再出来的道理。 高战清看着一字排开的七个，“都给我到台阶那里蛙跳去！从这里直接跳到半山亭。” 按长幼和身高，程澜都排在第一个。高家第三个男孩子还没发育完全呢。 这蛙跳她自然也是第一个。 双手背在身后，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往上跳，后头跟一串。 引得不少老人背着手从步道走来看。 “嗯，不错，基本功很扎实！对得起军人后代这个称号。我看还能再跳个来回。” 听到这样的话，打头的程澜脸都白了。 都从半山直接跳上来了，再来个来回还得了？ 这群老爷子也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也有人问道：“老高，你这不是连坐吧？” 高战清道：“人人都有份，我才不搞连坐那套呢。” “多大的事啊，连人家还没进门的都罚了。” “她带的头。” 程澜蹲在石台阶上扭头往底下看。 一路都有警卫员监督着他们做得到不到位，或者是看着别让他们出事。 这一路上来，身后六个已经有三个不行了。被警卫员弄到了一旁休息。 就是高灵和高灿也落后了她不少，还喘着粗气。 程澜准备放放水也装作不行了，这风头没必要出。 于是离着山顶已经不太远的她，好半天没跳下一步，就蹲在原地休息。 高战清道：“跳不到顶，茅台酒就给我还回来。我只要我那三瓶军供的。还有你高灵，你小时候是我特训过的。跳不上来你干脆跳下去得了。” 程澜一惊，这还不简单粗暴？那高煜和高煊到底是怎么长大的？ 高战清看程澜脸不红、气不喘的背着手蹲那儿，显见还不是太辛苦。 而高灵已经是真的在吃力了。 “老子这生一堆还不如人小程生一个？” 旁边有老战友笑道：“再厉害不是也便宜了你们高家。” 程澜在威胁之下只得又开始跳了。 好狠啊，两百多级台阶让她们就这么蛙跳上来。 高灿更是在下头嘀咕，“老头子好狠，程澜都准备放水的了。” 高灵没办法，只得鼓足力气往上跳。 五个弟弟、妹妹都到不了顶，她也到不了的话姓高的这一波就全军覆没了。 程澜先上去之后，有老爷子闲着没事逗她，“别给他们家做孙媳妇了，这么严苛。我给你另介绍一个。” 程澜正在做肌肉放松，听了这话道：“谢谢老爷爷。在我心底，没人比高煜更好。” 一旁的高睿和舒敏还有其他人听她这么坦荡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马理惠小声道：“幸亏高濬哥俩不在家。” 老爷子对儿媳妇终归还是要客气一些的，今天罚的主要是第三代。 高睿道：“对孙媳妇他可没客气。” 估计因为澜澜是老战友孙女的缘故，这在老头子心底就没了娇客的身份，不当外人。 那位老人家摸摸胡子，对程澜道：“你别说，要我在下一辈里找一个比高煜那小子还出色的，确实不容易啊。” 程澜轻笑了两声。您老人家可真是个老顽童，一句话给挖的坑挺大啊。 回答得不好，未来公婆就在那杵着呢。 高战清不想给人看热闹，这帮人没事都跑来了。 于是等高灵憋红脸跳上来，就让七个小的回屋面壁思过。 339 第 339 章 众人进屋，放松了…… 众人进屋, 放松了一下肌肉又赶紧站成一排面壁。 高战清背着手进来，对程澜和高灵道：“你们两个可以去休息了。” 两人松口气，到旁边沙发上坐下。 那几个小的也没被罚站多久, 毕竟一个个都腿酸了。 吕芳安排了让他们七个一起去泡温泉, 可以缓解大腿肌肉的酸痛。 不然运动过量多少都会产生乳酸。 舒敏给程澜找来件没穿过的黑色泳衣，比较保守那种款式。 程澜换上, 再系上浴巾同高灵、高灿一起进了一个小的汤池。 等把浴巾放下, 高灿对着程澜吹了下口哨，“大哥可真是有福气, 以后侄儿也不会饿肚子。” 程澜直接把她脑袋往水里按，不带客气的。 大家重走长征路的时候很熟络了，知道高灿不是玩不起的性子。 高灿好不容易挣脱, “天啊, 你身手怎么那么好？而且你刚跳上去也很轻松。” “小时候有我爷爷监督, 中段林爷爷监督。如今住在店里, 十几个退伍兵每天起来晨练，我也不好偷懒。再说现在, 要进你们高家的门居然还要会蛙跳。跳不上顶还要让直接往下跳，啧啧！” 高灵把胳膊放岸上，让两腿自己漂浮起来。 “所以说别的人都不适合进我们高家的门啊。而且老爷子是让我往下跳！” 高灿道：“大伯母、二伯母还有我妈也没这样的身手啊。可大嫂你就惨了，你已经给老爷子留下了武力值高的印象了。” 泡好了, 程澜跟着享受了一把按摩。 跟她那里的技师手法上有区别, 但是各有千秋。 这回她就是高音喇叭和在报纸上登广告招来的高手。 她那里已经有一些名气了。 等第三进拿下，她就预备招民间的大厨了。三足鼎立最稳当！ 中午吃饭, 高战清倒是挺高兴的。除了两个驻守边防的孙子，这就是全家团聚了。 席间他问起林景南结婚的情况。 程澜忙喝了一口汤道：“就在连队里举办，林爷爷和梁爷爷商量后是定在七夕节当天摆酒。” 高睿点头道：“那我到时候请个假和你舒阿姨去参加。” 林家就算是儿媳妇的娘家, 而林景南无疑是和她最亲近的人了。 虽然到时候会亲家应该是和林景东、闫淑芬。 但这个小叔是非常重要的。 高战清点头，“那咱们家就你们做代表，回头帮我带份礼金去。这儿子生得小，六十多了还能当家翁啊。” 吕芳道：“当年是意外怀上的，还来托我找妇产科的专家看过。两个人将近四十岁了再生幺儿可是不容易呢。幸好当时已经解放八年，各方面条件都比战争年代好多了。” 高战清想了想，“小林马上都要65了。” 程澜听到‘小林’两个字，眉毛微微抖了抖。 高战清看看她，“你想不想小煜赶紧调回来啊？” “不知道有多想！” 高睿和舒敏都微微转开了头。不过，对付老头子这样直言不讳应该才是最合适的。 高战清对程澜果然好气又好笑，“你就不能委婉点或者表现得更识大体些么？” 程澜嘟囔道：“自家人吃饭，我唱那高调干嘛？我就是羡慕章伟业的老婆啊。” 马理惠和周雅对视一眼，她们其实也常年羡慕大嫂的。虽然她和大哥如今关系不怎么正常，但至少人就在身边啊。 她们为了孩子能受到最好的教育留在北京工作，其实心头很牵挂在野战军的丈夫的。 吕芳道：“没错啊，自家人吃饭唱什么高调？从本心来讲，我肯定也希望两个儿子就在跟前的。” 高战清对程澜道：“行吧，如你所愿。” 程澜笑笑，说得跟真的是的。怎么可能是因为她的愿望嘛？ 不过，人能回来离得近些就好。 高战清逗她，“不问问是北京、天津还是河北、山西啊？” “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瞧，高爷爷，我也识大体、顾大局的。” 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高战清道：“哪儿不比内蒙古好啊？你当然识大体、顾大局。” 程澜笑，您也知道哪儿都比内蒙古好啊。 不过她不敢继续说了。 高战清现在已经退了，肯定管不到具体的调动了。 但他亲孙子怎么任用，肯定还是会充分尊重他的意见和建议的。 下山的时候舒敏很是高兴，儿子终于可以回来了！ 当然，肯定不是说回来就回来。还得交接！正式下调令肯定也还需要时间。 但下半年调回来肯定没问题。 高睿问副驾驶位蹙眉的程澜，“你想到了什么？” 程澜道：“我觉得高煜回来怕也是啃硬骨头。高伯伯，就之前正月间我和他去石家庄买煤炭，听说唐山那边的菜刀队非常的猖狂，甚至敢当街追着警察砍。我听方奶奶和姐夫都说过警力不足的情况，怕不是要调解放军过去？” 菜刀队都是十几岁的年轻人，无知者无畏。什么人都敢砍！ 连去援建的工程队都被他们砍跑了，本地人更是活得战战兢兢的。 甚至见义勇为、制止他们行凶的解放军战士也被他们砍成重伤。 那天程澜他们随意跟煤炭厂的销售聊了几句。 那人老家唐山的，说老家的人过得跟地震期间差不多，心惊胆战的。 高睿道：“我也觉得是你说的这么个情况。如今是新华国成立三十多年后第一次的失业潮，而且法制观念不健全，各地治安现在都坏得很。事情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舒敏骇然道：“那他是回来就要去对付那些穷凶极恶的家伙？” “肯定的。你当老爷子会让他回来坐机关啊？” 程澜蹙眉还不只为高煜，马丹阳也要来呢。 她差不多七八月就要来北京开始大四期间的实习，这是正好赶上。 河北唐山菜刀队，恶名昭彰啊！ 车子直接开到了公安部大院，方真道：“就不久前北戴河那边的矿上还有两伙人火拼呢。我听说有个男青年去接下夜班的姐姐，比平常晚到了两三分钟，他姐姐就差点被几个菜刀队的人掳走了。幸亏他高声呼救，引来围观群众，才吓跑了那些人。是该下狠手整治了啊！” 程澜忍不住‘啧’了一声。 她这几年什么事都没遇上，是因为在学校里生活比较单纯。 中学的时候住军区大院，怎么也没有人敢去那里头闹事。 大学了住自己的四合院。她还没有进京，方奶奶就几次三番的过去，高调宣告她有大靠山。 她说老太太怎么那么高调，就为了教训翻墙过来摘菜的曾家人竟然就喊了警察来抓人。 除了要震慑这帮不安分的邻居，更多是震慑菜刀队那样的人啊。 而且，她待的好歹是北京，比唐山那样的地方还是要好得多的。 她和高睿讨论菜刀队形成的缘由。 高睿道：“我刚说的失业情况是一个重要缘故，超过1500万城镇待业青年啊。另外，唐山地震之后很多孤儿没有得到很好的安置。一个是缺工作岗位，一个是缺钱。所以你那里能提供一百多工作岗位，这就是做贡献了。不过，法制观念的缺失更是直接原因！现在需要从严法制。” 方真点点头，表示了对这个说法的认可。 程澜回去后和高煜通电话，老爷子已经和他沟通过了。 他道：“是，让我回北京军区特种大队。我得到的消息会有几十万解放军直接转为武警参与这次的行动。不过，我的编制还是会继续在军方。” 程澜很震惊，“几十万？” 那岂不是两成的解放军会因此转为武警？ “是啊，我从我奶奶的几个徒弟那里得到的信息，要抓的人的数量和凶恶怕是超乎你的想像。” “那马丹阳来正好赶上？” “是啊，但也是这样的事最锻炼人。嗯，应该不只马丹阳，徐懋宁也申请了要来。他会保研，原本可以不参加这样的实习，但主动申请了。” “合着到时候他们俩直接归你管？” “不一定，北京军区特种大队有3000人。不过，我跟他们是旧识，那些人不想带新丁多半就推给我了。” 程澜道：“那你回来任什么职务？” “老爷子是想让我平级调动回去，他说我年纪太轻浮太高不好。但其它领导不同意，说如果这样那跟我资历相当的那些年轻人怎么办？要升就一起升。还说如今正是用人的时候，跟战争年代是一样的。肖华上将19岁都任师级政委了，39岁成为最年轻的上将。让他不要那么死板！我回去做中队长，副团级。” 程澜道：“这么说你都能在军区分一套不小的房子了？” “是，不会让你住筒子楼的。” 不过，他知道她骨子里其实有些自由、散漫，不适合长期住军区。所以，华侨公寓的房子还得买。 “什么时候回来？” “六月份吧。” 程澜道：“那我小叔结婚你去得了么？” “不好说，我一切行动得听指挥。而且，我虽然调回来了，恐怕也没时间陪你。严打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程澜道：“唉，如果我和马丹阳他们一样考国防科技大学，这时候就能跟你并肩作战了。我表现突出的话，哪怕才是大一，应该暑假也能来跟着实习。” “你还是读经济吧。‘严打’只能治标，经济发展才能治本。” 刚挂断电话，程澜又接到王维娜的电话。她妈妈想来程澜的四合院看看。 苏菲前两天就到北京了，王维娜打车去机场接的。 就住在她们学校的招待所里。 今天周日嘛。之前王维娜问过，知道程澜下午才有时间。 “哦，你们快过来吧。我给邱鑫泉和林琅也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 这俩一个忙着去便民门诊，一个忙着处对象呢。 林琅居然也跑去跟小魏师傅学厨艺了。周末跑去给借调到外交部忙得前脚打后脚的康老师煲汤去了。 程澜私下问小魏师傅，他犹豫了一下才道：“比起你们姐妹，林琅确实属于厨艺上没什么天赋的。所以她要煲鸡汤，我直接告诉她什时候下锅，煲多长时间捞起来，一切量化。” 原来如此，怪不得昨晚让她尝，她觉得还过得去。 林琅今天是信心十足的就从厨房拎了一只鸡和煲汤的配料过去了。嗯，给了钱的。 但是比她去外头买肯定划算些，算是批发回来分给她的。 邱鑫泉听说林琅都会煲鸡汤了，忍不住牙疼。 “林叔要是知道了，怕是得呕到。宝贝闺女头一次煲汤，居然不是为了他。” 340 第 340 章 程澜这里最方便就…… 程澜这里最方便就是招呼人吃饭, 跟厨房说一声就可以了。 住都没这么方便，她就只准备了一个大院子自住。 员工三个人一间，店长、副店长级别两个人一间。 现在王维娜过来都得和林琅住标间才安排得下。 毕竟还要留三个房间准备接待员工年假期间来探望的家属。 嗯, 只有年假期间才有这个待遇。 平时自己来的, 自己想办法解决。 九个床位，也是紧俏得很。从开始有人休年假, 九个床位就没断过人。 换一次人, 就换洗一次床上用品。 这也归客房部管。 程欢盘算过后也定了一系列规矩，拿来给程澜看过就公布了。 鉴于人员众多, 一周最多只能有三个员工同时修年假。够资格的人抽签！ 而且一个员工最多只能有三个家属来探望。 性别上如果不搭配，自己一家人克服一下。 另外，不想休带薪年假的人也可以申请折现...... 程澜没有因为程家村陆陆续续有人来而改变自己的生活。 她没时间陪客人, 学业和生意都忙碌得很。顶多她凑巧在家一起吃顿饭。 用车送去火车站的事她想了想作罢了。 不患寡而患不公。 她的车时不时就要替店里运东西, 她没法程家村谁来了都接送。那干脆一个都不要管了。 北京的公共交通在全国还是排前列的, 坐公交车挺方便。 村里有人回去忍不住有些怨言, 说自己难得去一趟北京程澜完全不管不问的。 支书直接道：“她不管不问，你在哪吃、在哪住的啊？” “给钱了。” “一块钱你试试去外头吃住啊！你花三五倍的钱能吃住得那么好？澜澜在京大读书, 竞争大得很；做生意，压力同样非常的大。老程家有谁能帮到什么吗？你面子比我还大，去了还要人家作陪？你要人家怎么陪你，学校请假不去、生意不管, 陪你到处逛耍？最好再拿私家车载着你。” 支书说完忍不住又道：“别以为你们家孩子在那里上班给人家出了多大力气, 都是靠着澜澜才能去北京的。给那么高的工资，人家打个广告, 愿意来上班的人挤得跟什么似的。北京的年轻人没工作的多得是。你们要是真不高兴，那就直接把孩子喊回来吧。这半年月月收到北京寄回来的钱还不满足啊？你们这样，是要砸了其他还没去的人家孩子的饭碗啊！人家是拉扯你们, 不是欠你们的。抽空陪你们，学业上、工作上出了什么纰漏你能帮忙解决么？” 其他人原本没什么反应的，甚至有人隐隐也觉得程澜这样有点不对。 但听到这样抱怨会绝了程澜再在村里招人的路子，他们立即就急了。 “是啊，在人家那里便宜吃住还不念人家一点好。人家那里地方有限，不收钱一窝蜂都涌去还得了？回来了还说人家这样、那样的。你们的孩子倒是去北京了，我们的还没有呢。澜澜肯定是大忙人啊，学习和做生意之余，还要应付你们这样倚老卖老的还得了？你们当人家成天闲着啊？这又扩张了，都没有再从程家村叫人去的意思，别就是因为你们吧？” 支书冷笑一声，一个个关系到切身利益就急眼了。 程澜也预料到这种情况了。但她不是人民币，不可能人人都喜欢。 而且，村里的人什么德行她早就知道。有支书引导，大部分的人能明事理就行了。 王维娜带她妈妈打的过来的时候，母女俩都很沉默。 这两天她妈一直试图再给她洗脑，让她回去成都军区的军乐团。 回去有什么不好的？ 本科学历到手，评职称就容易了。 军乐团里任职也是军队文职，会有军衔的。 女孩子做到少校、中校那就很不错了。 再嫁一个在军中很有前途的丈夫，一辈子和和乐乐的。 部队的工资现在是不高，但各种福利待遇好啊。 不操心，比同龄人看着都要年轻好多岁的。 这不胜过加入外头商业性质的乐团，竞争那么激烈强啊？ 结果王维娜出来见了世面，还试图给她反洗脑，给她讲女性的生存价值。 “你出去跟人竞争上岗就还讲实现人生价值了？我告诉你，体制内的编制才是最重要的。体制外的人要付出几倍的努力才能获得和体制内的人一样质量的生活。娜娜，你别跟我犟。就算是程澜，她将来也要进体制内的。林家给她规划好了的，毕业后就进财|政部。以她的毕业学校和成绩，这都是没有问题的。她如今搞得红红火火的私房菜馆，那也就是个副业。” 看女儿听不进去，苏菲继续道：“娜娜，妈妈不反对你搞副业。你可以在军乐团上班，然后再设法出来搞搞副业。” 听公公说，关于军队能不能做生意的事上头争论得依旧很激烈。 但说一千、道一万做什么都不能没有钱啊。 所以以后军乐团的人估计也能在外头搞副业的。 “所以，你不要以为进军乐团就是靠家里的荫蔽。到时候你也是要靠自己的本事才能立足的。是部队培养了你，如今你学业有成，不该回去报效么？部队需要高学历的人才。” 说到这个，王维娜就沉默了。 如果是这样，她确实没法再犟。 程澜、林琅、邱鑫泉听说之后，都觉得王维娜的妈妈说服力太强了。 不过，她说得好像也不全是假的。 苏菲听说林琅男朋友是外交部的点点头，“嗯，很有前途的小伙子啊。” 真犯愁，原本看高煜实在是优秀，为此她都不惜拿当年的事威胁舒敏了。 结果没想到她在她儿子面前那么无力。 现在高煜成了程澜的对象，高老还高调承认。 而程澜如今也是今非昔比，再不是大院里的人能轻视的人物了。 不但是因为她背后有高家，她自己的事业也确实做得十分成功。 没错，她开小卖部、开录像厅是靠了林家的势力。 但是，成都军区那么多**可没有人看到了先机。 如今开私房菜馆也是一样的。 如今娜娜和她关系不错，平常都有走动。苏菲也是赞成的。 程澜一看，将来前程肯定是远大的。 现在连林琅都有好对象了，她家娜娜还是一个人。 所以到了四合院，苏菲看到他们四个也是笑容可掬地道：“我们在家说起，都说亏得澜澜厉害。让你们周末还能有个地方可以回。” 程澜道：“苏阿姨，娜娜还有他们两个帮我都很多的。我们是互相帮助。” “互相帮助就好啊！他们光是来占你便宜，我们也是不依的。你们快帮我劝劝娜娜吧，她现在就该回去回报部队嘛。” 程澜招待苏阿姨吃了一顿淮扬菜，小伙伴们作陪。 席间大家也是相谈甚欢。 她问道：“苏阿姨，您要不要跟我舒敏阿姨联系一下？” 没办法，程澜得装着不知道她和舒敏之间翻脸的事啊。毕竟那件事还牵涉着舒敏年轻时候做过的亏心事。 说实在的，她也是知道自己上午和未来公婆去了玉泉山，舒阿姨晚上不会再来自己这里，这才敢邀请苏阿姨来的。 不然这两人要是在她这里当场吵起来，那可是不好收拾。 她这里可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地方呢。 听到这个话，苏菲的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 “澜澜，我和你舒敏阿姨之间有些误会。这些事让我们大人自己解决吧，你不用管了。” “哦，好的。” 等离开的时候，程澜是派车送的苏菲和王维娜回去，邱鑫泉一道。 林琅就明早再回了。 她对程澜道：“从苏阿姨对你的态度明显看得出你社会地位暴涨啊。以前她哪拿你当回事啊？” 程澜道：“花花轿子人抬人，我也是敷衍一一。不过，我今天见识到了王维娜妈妈强大的洗脑能力，怪不得当初她面对高煜的时候那么莽。” 以王维娜的性子，居然还真的学着想为高煜洗手做羹汤。 林琅道：“她妈妈的观念跟停留在几十年前似的。不过，她的话确实很有说服力。她让王维娜回军乐团，图的就是安稳、福利好，所有的事都有家里护佑着。但她愣是能说成部队现在缺高学历人才，让王维娜回去报效培养了她的部队。我觉得最后肯定是王维娜被她妈忽悠。” 原本王维娜靠自己的本事在乐团立足，没有被关系户挤走。 她为此是信心大涨了的，想出去拼闯一番。 林琅道：“不过，我妈给咱们来规划的未来，其实也是图稳定为先。所以，苏阿姨的话也不能说是错了。” 程澜点头，“而且她还说赞同王维娜搞副业了。” 这个事的发展没出她们一人所料，王维娜最后还是被她妈说动了，回了成都军区军乐团。 她对一人道：“我准备先回去看看情况。搞副业现在可能还不能公然搞，听说上头对部队做生意争论还很大。我打算一边工作一边考研，最好能考到国外的音乐学院去涨涨见识。我才23，很多事真的不急的。” 她妈居然跟她说到早些生孩子容易恢复上头去了。 林琅和程澜点头，“也好。” 5月18号，程澜给外国友人准备的那一进院落成。同时她的按摩院、棋牌室也同一天开业。 举办了一个小小的开业仪式，连同之前的六间客房一起推出。 此前，六间客房入住率已经达到了75%以上。每天收入有30多。 但这里不需要什么额外的成本，人手也没有因此增加。 差不多一个月净入1000元。 这也是很不错了，只一个院子嘛。又不累，只需要打扫卫生而已。 因此带带动了宵夜、早餐甚至洗衣等服务。甚至酒都卖得更好了。 根据程浩那里的数据统计，这里又赚了1500元的样子。 主要是增加了这一项服务，更全面了。能更好的满足客人的需求。 至此，她的第一个四合院的改建工作就全部完成了。 鞭炮声中，客人纷纷入内。 为了庆贺改建完成，28个餐饮包间、6间客房、一个被外国友人包下的院子以及酒吧、棋牌室、按摩室都投入使用，今天的消费全部折上8.8折。 这也是高音喇叭早就广而告之的。 因此中午这一餐，都有了12桌。 程澜对来道贺的亲友道谢，她不收礼只请客。 “姐夫，没想到你今天居然有空来！” 于援朝笑，“转业来了不少解放军。事情有人分担了，我也就多些空闲时间了。听说高煜马上要回来了，恭喜你们啊！” 341 第 341 章 说到这个事儿，程…… 说到这个事儿, 程澜就笑得开花开朵的了。 像昕姐这样，姐夫他人再忙，总是在身边的啊。 而且, 昕姐已经怀孕两个月了。也就是说她们从成都回来后没几天就怀上了。 程澜由衷地为她高兴。 半路夫妻还是有个共同的孩子作为纽带更好。 就是不知道她有了老二, 之前说的要把团结湖小区的房子留给杳杳的事还做不做事。 这件事昕姐只同自己母亲和程澜说过。 嗯，跟姐夫肯定讨论过。 但她有没有和杳杳说不确定, 反正程澜没多这个嘴。 这种还没有尘埃落定的事, 说了又没成的话会留下隐患的。 至于杳杳，她已经年满十二周岁, 初中两年、高中两年读完，考上大学就万事大吉了。 如今只要考上大学，就能分配个好单位。 好单位要分房子的。 就算母亲的房子不留给她, 她也有路可走。 所以她现在努力读书就对了。 前两天小丫头过来, 跟程澜说起以后想考警校除暴安良。还说她现在不但在学乐器, 拳脚功夫也没有落下。 这应该是受了继父的熏陶, 榜样的作用很大的。 尤其她还经常过去公安部大院那边和于太奶奶、方太奶奶接触。 程澜原本以为她看到自己和昕姐做生意赚钱，以后会想做生意的。 四年的时间看着程杳从一个在村里只能低着头走路的小可怜变成如今的模样, 程澜觉得很有成就感。 那套房是昕姐自己挣的，所以她给不给都是她的自由。 其实今天桌上也就四拨人，一拨是高煜奶奶、父母和这段时间来跳霹雳舞挣吃、挣喝、挣零花钱的高烽、高炎。 老爷子身份特殊，开业来过后就没再露面了。 有时候他想吃川味火锅, 就让程澜把方大厨送去。 高灵、高灿不像两个小的根本不在意脸面, 有人喝彩他们跳得可开心了。 她们来得倒是不频繁。 高睿看到两个唇红齿白、乐乐呵呵给客人跳舞的小侄儿有些无语。老头子双标得好严重。 两个大的往死里折腾，中间的还多少管一管, 两个小的简直放任自流。 当然，各自还有各自的爹妈管，他当爷爷的就这么管。 不过, 既然选定了头羊，还预备了替补。的确是可以对其他人要求放低些了。 这样也是避免家族内耗、兄弟阋墙。 儿孙个个在同一领域成才，其实也不是好事。毕竟资源是有限的！ 康熙皇帝就是生养了一支阿哥梦之队，以至于晚年九龙夺嫡、内耗严重。 都是能耐人，谁能服膺谁呢？ 高煜和高煊之间年纪相近、到时候又怎么收场？ 第二拨是程昕一家五口：她、于援朝、程杳、她母亲、方奶奶。 程澜在北京当亲戚走动的其实就程昕一家。 昕姐不端她的饭碗，大家可以单纯的只做亲戚、互相扶持。 她可以让程昕来她的厨房学厨艺，程昕也会把自己暂时用不到的一万五借给她创业。 而且，昕姐嫁给了于援朝，大家的社会地位以后差不多。 这个真的就是很现实的地方了。 人在这个社会是会不断分流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又要端她的饭碗，又要她以亲戚之礼待之，确实会让她为难、不好管理。 还是那句话：不患寡只患不均。 她手下十几个程家村的员工，她无法做到都这么待，那就一视同仁。 第三拨是程澜的小伙伴们：林琅、王维娜、邱鑫泉、萧应、顾雪、唐欣然、章华、庄兰兰。 还是那句很现实的话，人会分流。但高中和大学的小伙们以后是相差不太大的。 只有这样大家才能平等的交流，不用小心翼翼的。 不然，强行和初中、小学都没读完的同学保持联系。大家差距太多，说话做事一个不好就引得人敏感了。 累不累啊？ 强者只和强者交朋友，这样彼此心头都没负担。 当然，如果有村里的人和以前的小学、初中同学找到程澜帮忙，力所能及而且是救急的事她也也不会吝啬。 救穷就免了，她管不过来。 穷亲戚、穷朋友，谁都喜欢刘姥姥那样高情商还有情义的。 至于萧应，是商场上的真朋友。 就算一开始他目的不单纯，是冲着林家、高家来的。但大家处久了，脾气相投，就是朋友了。 人和人之间本来就得有一个有用性。 对别人无用的人，人家为什么要搭理和帮助你？ 处久了不只是为了利益就行了。 第四拨是高煜发小里至今关系依然很好的刘权、秦瑞、孟世超、韩江波。 这四个一直以来对程澜的私房餐馆给予了很大的帮助，出钱出力出人脉。 她餐馆有什么事请客，肯定少不了这四个。 程澜这是定制了一张二十四人的、可以转动的大圆桌。 所有的菜色都在可以转动的桌面外围一圈。 放在大厅里的桌子以后都用这种，大厅往往要比两边的房间大一些。 要摆两桌有些摆布不开，这样摆倒是坐得下。 这样无形中又增加了能容纳的客人数量。 原本是两三桌人的都可以往大厅安排。 热热闹闹一大桌，还不影响夹菜，会是很多家庭聚餐的首选。 吃过饭散后，众人都得到去体验按摩室、棋牌室、客房的机会。 方奶奶和于奶奶就直接到客房开了间房午休。 今天刚开业，会来消费新项目的客人不多，有人去体验也是扎扎人气。 客房虽然开也一段时间了，但大白天也不会有什么人去开房间午休。 她们体验一下，还能给提提意见。 按摩室那边还有浴桶，就古代那种红木浴桶。泡舒服了再按摩是很不错的体验。 专门有一个东厢房用浴帘隔开，弄了十个浴桶可以同时供客人泡澡。 这边弄了一个锅炉一直不停的烧水。 先给加半桶水，剩下的冷热水直接提到屋内自己兑。 中途还需要加水就摁铃，会有和客人性别相同的服务员给提进去，周到服务。 里头触手可及的店还提供柠檬水、水果等。 客人用过的水直接收集起来浇灌花草树木、冲厕所。 还有找北医大教中医的教授开药方配置的中药包，拥有解乏、助眠等功效。 挂成一排，供客人选择。 结账时的时候会一起结算。 负责管按摩室的主管还找舒姐做了很多一次性的浴衣。 这个一次性不是说质量不好，而是这种贴身的衣物没人愿意和陌生人共享。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就弄成了一次性的。 浴桶很多人也不愿意共享，就垫了一次性塑料薄膜在下头。这是跟港台和国外学的，找了人供货。 每次都是新的重新拆封。 这个垫子回头可以回收使用。现在物资匮乏，塑料薄膜也很金贵。 四伯母看得发笑，说再薄一点就很像种菜时覆盖的薄膜了。 舒敏和林琅、王维娜、程昕、程杳就体验这个去了。 泡了再去按摩，来个彻底的大放松。 然后众人坐在屋檐下太阳直晒不到的躺椅上聊天、吃水果。 庭院里有风，绿植又多，不热的。 林琅对程澜道：“我算是知道你当初为什么招了那么多人了。” 除了要消化街坊邻居家没工作的孩子，提供这些排场也需要人手啊。 而且还限定身高、身材、五官端正，这样的人为你服务，看着都赏心悦目啊。 程澜道：“是啊，所以我这里虽然明面上看着是高消费场所，但实际上我提供了很多工作岗位。大家各取所需嘛。” 舒敏道：“不过你也要小心，现在观念还没有完全转变过来。尤其是你特地圈了一个院子给外国客人用，听说打造那个院子都花了上万。可能有些人会敏感的想到租界这类不好的事物。80年设立经济特区都有人这样讲过。” 这是高睿让她找机会提醒的。 程澜点点头，“好的，阿姨，我会组织人宣传一下的。” 就给员工讲，让她们回家宣传。在报纸上讲，高音喇叭里讲...... 这样几管齐下。 她就是给国家挣外汇，和经济特区是一样的。给外国友人一定的特权，是为了发展。 挣到了外汇，她都是拿去银行兑换，拿着外汇券使用。 开业以来陆陆续续的她都兑换了一两万的外汇了。 再加上如今一个月上十万的银行流水，她现在算银行的大户。 他们会很乐意帮她澄清事实的，反正又不是要他们弄虚作假。 舒敏看她听得进去劝也就安心了。 她道：“哦。你高伯伯说想看潘虹和达式常主演的《人到中年》，你这里有没有？” 程澜点头，“有的。” 她直接在大厅里放。这是不收费的，不算商用性质。 这个片子吧，年轻人看不进去，没那阅历。程澜和林琅她们都看不太进去。 82年电影院热映的时候她们都没有去看。 但中年人好像还挺喜欢看的。 放的时候不但高睿和舒敏去了。 另一些中年客人路过看到，哪怕是看过的，也会进去坐下一起看。 她这里中年客人好像还不少，所以程澜也响应客人需求置办了电影胶片。 高睿和舒敏的提醒非常及时。 别说旁人了，程澜把人组织起来这么讲的时候，有附近街坊家的、送去学了英语一个月多拿15元底薪的员工道：“老板，我妈还真说过我这样是在伺候洋小姐、洋太太。在家里有些想不通。” 程澜道：“如今是国家为了发展，主动把这些外国人请来的。我们做的服务如果能让来做客、来投资的外国人觉得得到了好的享受，乐意留在华国、在华国投资，这有什么不对的？优待客人是礼仪之邦的传统。我们通过服务得到物质回报，这是理所应当的。给他们专门弄一进院子，这就相当于把包间扩大化，不要过度理解。” 反倒是在澡堂子里提水什么的，员工和家属接受的还挺好。 因为国营的澡堂子就是这样周到服务的。国营澡堂子还有给人修脚的呢，尤其东北的人印象很深。 这么讲了几次，报纸上、喇叭里也提到这是为国家挣外汇、是按照礼仪之邦的传统优待客人，渐渐的也就没人说了。 如今的人还是比较听信报纸和高音喇叭的说辞的。 而且程澜找的笔杆子说得有理有据的。 这样一来，哪怕是有些表演人员被外国客人召唤去单独做表演，他们心理上也就能接受了。 为国挣外汇是一个很崇高的信念。 国家现在缺外汇缺得要命，又要从国外进口各种东西。这是早就被宣传得广为人知的。 342 第 342 章 所以能挣外汇，那…… 所以能挣外汇, 那大家都会觉得是在为国家出力了。 这样单独演出的报酬演员和餐馆二一添作五。 因此多卖的饮料、饮食归餐馆；小费归演员个人。 到5月24号，新业务开张一周了。 程澜拿着财务周报看。 这一个星期净利润多了1200，回头应该人气还会再涨一涨。 那一个月下来她餐馆的利润能在25000元左右。再加上录像厅就有30000了。 她可以开始去跑二度贷款的流程了。 如今第二个四合院打造完成, 也可以拿去贷款了。 16万买的, 费心打造后只贷得到十万出头。 家具、家电这回她也花了大价钱，但这个是不算在其中的。 程澜估了一下, 六月初她应该有五万在手。 之前就有三四万, 再算上五月的收入怎么都有五万的。 虽然五月为了置办家当她又花了一万出头。 那这样她就不差什么钱了。 等六月顺利过去，贷款到手, 应该就差不多够钱买隔壁院子了。 早点拿到手打造、可以早点投入营业。现在各方面都可以动起来了。 就是不立即开放营业，也可以让她空间更大些，更好腾挪。 这次王千惠再得到让她去和旁边马家院子的人谈置换的事, 就不惊讶了。 而马家院子的二十几户也有心理准备。 他们各家有产权的, 孩子已经在程澜那里干了半年了。 没产权的也等着这天呢。 他们得等到置换的时候才能送一个孩子进来。 天天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到了十号发工资的时候就能领到大几十甚至上百的工资、奖金, 眼馋啊。 马家院子住的有些人家, 看到程澜生意很好，其实已经在意向性的看房子了。 搬到楼房单门独户住着的王家院子的那些人, 都过得挺好。他们也都是看在眼底的。 所以这次王千惠过去一说让他们置换房子，一个个都很爽快的就应下了。 而且对她特别的客气。 曾家第二进院的人当初欺负了这个小姑娘，程老板直接不收他们几家的人啊。 不然一家一个工作的机会，多好啊！ “行, 我就过来先说一声。我老板也还得去跑贷款的事呢, 没那么快下来。你们可以在周围关注一下想要买的房子了。” “好的、好的。” 程澜就直接去找了陆老师。请他做陪客，她要请一下在银行做中层管理人员的王师兄吃饭。 如果能直接请到负责贷款的人就更好了。 陆老师道：“听说你那里的大动静了, 还连宣传喉舌都用上了。” 程澜道：“有人说我那样搞得跟租界似的，这帽子太大了。老师，那十年都过去六年多了, 怎么还有人总是想给人扣帽子呢？” 她那顶‘浪费粮食’的帽子不就是这么来的么。 陆老师叹口气，“解放思想你以为是一件简单的事啊？旧的思想还在束缚着人们，各种新的不同的声音又冒出来了。就你是这样先富起来的人，都有人喊着要把你们打倒呢。不过你放心，国家不会容许别有用心的人拉历史的倒车的。如今的社会问题，大多是因为国家没钱导致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怎么可能容许那些人再干打土豪、分田地的事？那还不得把国外、港台的投资者都吓跑啊？” 程澜点头道：“我也是对国家和领导人有信心，才敢甩开膀子干的。” 她就在陆老师的办公室给王师兄打的电话，约好了这周日中午就在她的私房菜馆小酌一番。 王师兄说届时他把领导请来，让领导亲自看看私房菜馆的情形。 程澜让王千惠准备两张金卡。 陆老师不用，京大经管系的老师本来就有七折优惠的。 王师兄原本是八折，但人家牵线搭桥帮忙了，怎么都要表示一下。 而且另外的礼物她也得备上。 这方面她和手下的人都不太懂，便致电去请教舒阿姨。 舒阿姨道：“这样手握贷款实权的人，人家才不稀罕礼物呢，不知道多少人排着队想给送礼。而且人家也要注意影响。你就送一张金卡外带一些礼节性的礼物就是了。以后他有什么事找到你，不违背原则能帮的让你伯伯帮一把就是。毕竟你这件事原本也不违反银行的原则。到时候我来一趟。” “哦，我懂了。谢谢舒阿姨！” 王师兄的领导方主任收到他的邀请，也是直接就问大名鼎鼎的程氏私房菜馆的老板有什么背景。 年纪轻轻张罗起这么赚钱的一个生意，没点背景肯定不行。 说是私房菜馆，如今已经越来越全面了。只不过吃还是重点而已。 王师兄知道程澜如果没点背景那她的贷款哪怕不违背原则，但走流程就会很漫长了。 是，国家说了要扶持私营企业、个体户。如今那么多人没工作呢，都直接危害到社会治安的稳定了。 但是，银行账上就那么多钱啊。 所以，很多时候贷款还是倾向于国企、集体所有制企业的。 她现在明显就是需要抢时间。 如今主要是请领导去看看她那里是真的赚钱，有偿还能力。 这是银行贷款的前提。 再把她的背景摆出来，这就能起个加速度的作用了。 于是便把知道的都说了。 “原来如此！那怪不得赚钱赚得这么高调，明里、暗里却各路人马都不敢伸手。行，我准时到。” 这一餐人不过，程澜主要就是宴请这位银行贷款部的方主任一家三口。 他家孩子才五六岁，正是喜欢去捞鱼、喂兔子和小鸡、小鸭，看小姐姐们跳热情的欢迎舞蹈，滑滑板、荡秋千、玩跷跷板的年纪。 玩儿得可开心了！ 他太太也是高知女性，对于程澜这里还有好莱坞的动画电影特别满意。 餐前一直努力引导孩子一会儿吃了午饭就去看原声动画。 高烽和高炎也被程澜请来陪客了，他们也没大几岁。 餐前三个小朋友就一起点烧烤，那小孩还跟着高家小哥俩学跳霹雳舞。 程澜跟他们讲好了，帮未来大嫂一个忙，来带带小娃娃。 两人觉得程澜对他们很好，欣然答应。 这会儿便也挺让着这个小弟弟的。 方主任、方太太知道他们的身份，自然也是教孩子要兄友弟恭。 舒敏作为家长出席，跟方太太很能聊到一起。 她们都是跟着丈夫见多识广的女性，也懂得待人接物。 陆老师和王师兄做陪客，引导程澜和方主任加入话题，聊目前国内外的金融形式和改开的大势。 菜色是直接让吕大厨和方大厨合作的。各做了四样拿手菜，一共就摆了七菜一汤。 舒敏直接来了，方主任就心领神会了。高家是要给程澜站台、托底的。 他的身份自然是吃过无数好东西的。 但这毕竟是有竞争的吕大厨和方大厨精心炮制的佳肴。 从食材到加工都非常的用心。 两人为了谁做几道菜还差点吵起来呢，怎么可能不铆足了劲表现？ 最后还是程澜拍板，让一人就做四道。 竞争是好事，但这时常针尖对麦芒的也有些难搞。 于是这位领导尝了一筷子便点头道：“嗯，口味、火候各方面都相当不错。怪不得程同学这里开业不久就名声鹊起。点确实都是找得很准的。” 程澜道：“不瞒方主任说，我这两个大厨，确实都是很有水准的。” 舒敏失笑，伸手捋了一下头发，又顺手摸了一下助听器道：“这孩子接受西方的思想不少，不会故作谦虚。她啊，也就是把各方面的资源整合利用得比较好而已。” 方主任中肯地道：“能做到这步就很不错了。而且这里接的大多是商务宴请和家宴，完全避开了军政两界的接待宴席，这就相当难能可贵了。” 这个人均消费，直接超出了军政两界的接待标准。 所以，这哪怕是靠了家里，也得是有真本事才能做得起来的。 毕竟来消费的人都是花的真金白银啊。 等到吃好下桌，略坐了坐王师兄和陆老师陪着方主任去体验各种服务。 能一道去的地方程澜就一道去。 舒敏则预备去客房午休，午休之后再按摩一下。 她看方太太还有些不能放手便道：“你安心把孩子交给接待员小姑娘。我们家两个猴崽子我不敢拍胸口，但她们带孩子是有一手的。让他们去看动画片好了。看困了可以直接躺在沙发上就睡，接待员会给他们盖上小毯子的。除了是母亲，你首先是你自己。所以，就放松一阵子吧。” 方太太犹豫了一下，看到平常很黏自己的儿子直接挥挥手就跟着两个哥哥去看动画电影了。 也确实有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专门在负责照看他。 便点点头跟着舒敏在相邻的两间客房休息去了。 在四合院转悠的方主任看到一众退伍兵在挖沟，便扭头问作陪的程澜，“程同学你这是......” “哦，这几个院子是有水道连接的。挖通了让水流动起来，今年夏天就不那么热了。” 方主任看了看，“这出水口不在你这边吧？” “是的，在隔壁邻居的院子里。不过他们和我们餐馆关系不错。现在我出钱重新疏通，他们也都很配合。” 把隔壁马家院子拿下，就能有一大片荷塘。 嗯，之前住户是给人家填了，在上头私拉乱建的。 程澜把上头住的几户人家先买房迁出去了，就为了早点疏通水道。 现在是把违章建筑挖了，要把以前的荷花池恢复。出水口也要疏通。 这时候搞，都还来得及去别的荷塘弄些淤泥和莲藕回来栽种，回头暑假就可以看到荷花了。 再找了专业人士拿着图纸重新疏通水道。 马家院子的图纸韩江波倒是给找着了。 这就方便了。 三个院子的水道可以一起疏通，没有现成的也能设法加一段。 这样到时候金鱼能游动的地方就多了。 方主任明显不信，这些人碰上你这样搞置换、拆迁的，还非得要他的房子不可的，不想着啃一口大的才怪了。 陆老师笑道：“她把人家的儿女都收到这里头做工了。” 方主任立即就悟了，“现在找工作确实是不容易，尤其听说你这里待遇还可以。” 把人家的儿女拿捏在手上了，肯定不敢跟你整幺蛾子啊。 一年拿一千块钱出来请一个这样的‘关系户’，而且又不是白拿钱，换算啊。 不过，也得她有这样的关系才行。 不然，她这么搞，街道办的人都能塞几个吃空饷的亲戚过来。 更不要说工商、税务、供水、供电等等部门的人了。 343 第 343 章 一行人转悠到迷你…… 一行人转悠到迷你电影院, 看到高烽、高炎小哥俩正蹑手蹑脚的出来。 “程澜姐，小朋友在沙发上睡着了。接待员姐姐在守着。” 那八个专跳儿童喜欢的舞蹈的演员逐渐被称作了接待员姐姐。 帮忙照顾小朋友确实是她们的本职工作。 如今二十来岁的姑娘，家里多半都是有弟弟、妹妹的, 会带孩子。 程澜点头, “好，你俩要休息也找个客房休息就好。” 当着方主任她就不好说什么‘辛苦了’之类的话了, 回头给点实质性的奖励。 她比老爷子厚道多了, 不会只在嘴上表扬的。 之前高家人都说着俩小子皮实，其实也还是挺敬业的、挺愿意为人民币服务的。 方主任看到里头确实有个小姑娘在守着自己儿子午睡。 一时不好意思的道：“孩子他妈跑哪去了？” 程澜道：“方太太也需要休息啊。我这儿之所以受女眷欢迎, 就是因为她们可以暂时放松，回归到单纯的自己的角色。让您太太休整一下，这样她才能更好的照顾您和孩子。” 方主任半晌点点头道：“你这里确实为客人想得很周到。” 程澜笑, “那当然, 要赚人家的钱嘛。” 陆老师和王师兄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路过外国友人那一进院子, 他们就没有进去了。外国人的界限感非常强。 如今是我们主动请人家来华国的, 人家还给了高价，给点方便无可厚非。 不过, 从虚掩的门口经过也能听到里头服务员在用流利的口语和客人交流。 方主任看过来，程澜道：“女生是北二外的学生兼职，男生是预备考京大西语系研究生的。” “嗯，不错, 人尽其用。之前你这里有北医大学生驻场急救、抢救回客人性命的消息我也看到了。” 就是那件事让方主任对程澜这里印象深刻。 就是他说的, 点都踩得很准，为客人想得又周到。假以时日, 肯定会赚得盆满钵满的。 程澜笑笑，“我都是跟着书上国外和港台的服务行业摸索的。外国人喜欢讲‘顾客就是上帝’嘛。” 要跟国营的去竞争，服务态度和质量就很关键了。 到处都转了转, 程澜便引这三人到棋牌室打麻将。 之前问过，他们都是精力过人的，不需要午睡。 麻将这是国粹啊，吃了饭搓八圈。 方主任是金融行业的精英，剩下三个都是京大经管系的，大家可谓是旗鼓相当。 程澜也没有放水，试了一把大家水平相当，就是真的你来我往的在打。 她又不是要通过麻将行贿。 在这样的高端局放水，这是看不起谁啊？人家需要你放水？ 晚间离开的时候，方太太忍不住对方主任道：“这儿真好啊，真想以后能常来。” “那你男人恐怕得进去！”如今除了个别先富起来的人，全国人民都穷。银行的人也好不到哪儿的。 在程澜这里一家三口吃喝玩乐一整天，150元打不住。 不进去还怎么能常来？ 方太太道：“程老板还送了我体验券，以后可以来体验今天没享受到的项目。只要电话预约就可以了。” 方主任想了想，如果只是这样倒是和行贿不沾边。 “嗯，那你可以来体验一下。就当放个假！” 今天他媳妇儿在这里玩一天，整个人跟充电了一样。 看来他也得想办法搞点副业多挣点合法的钱才行啊。 这之后银行的正式上门考察就很快走起了流程。 这是经得起推敲的，有潜力的民营企业可以适当扶持嘛。 尤其是这种接收的员工都是需要国家安排工作的。 6月初，5月的各项营业数据出来了。 5月私房菜馆整体利润在2.5万，其中餐饮占1.8万。 而给外国友人的那一个院子，是目前除餐饮外单位面积最赚钱的。 他们换了外汇券，又拿去友谊商店买特供的商品回来给其他客人享用。 其它客人知道了如今也就一笑了之。 为国挣外汇就是如今的政治正确。 而且，如今跟一百年前质的区别。 别人想给程澜扣租界的帽子，她就把特区拿出来说事。 这就没人敢再乱扣帽子了。 她怀疑有人在暗中想坑她。 有可能是竞争对手，她这里的营业额也是从别的娱乐|城分的一杯羹。 也有可能是她得罪过的吴硕。 不过，没有证据。 而且，这种想把她拉下马的人永远都不会少的。毕竟目前蛋糕就那么大，她分多了自然有人会少分。 无人妒者是庸才！ 等录像厅的钱也到手，程澜就有五万了。 六月中旬贷款终于下来了，银行一共批了12万给她。 比预期的多一两万，看来是看好她的经营管理。 王师兄和方主任估计背地里出力了。 主要就是如今还没几个私营企业主像她这么胆大的。 银行也是摸着石头在过河。 至此，她在银行已经贷款30万，私人处借债6万。 私人借贷利息肯定是高于银行利息的。 但17万到手依然不够。 再等一个月再来三万，才够拿到旁边院子的整体产权。 之前小地主主动表示手头有闲钱可以借给程澜，程澜便跟他借了3万。 不然也不会急着贷款了。 可以省下一个月的时间啊！ 如今的口号是什么，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啊！ 比起来一个月的利息算什么？ 然后，萧应和秦瑞那里也各借了3万给她。 负债这边又多了九万，到了45万。 这三个人都说的是看她开店的操作，还钱不是问题。 所以，借点闲钱给有偿还能力的她没事。别回头说起来好像就刘权够兄弟似的。 程澜承诺一年内还清。 一个月有三万的话，15万向私人借的债务真的不是什么大问题。 3万不是小数目，别给人一直占着了。 回头陆陆续续的该还就还了。 她欠这么多债，别人也不好来催她。还是欠银行的好些，不欠人情债。 有了这26万的现金就好办了。 和之前王家院子一样的操作，没产权的买了5套房把人迁出。 有产权的直接让对方去选好房，她付钱拿产权，然后置换。 这里花了21万。 还剩下五万，两万直接用在修复和打造上。她预备这回多买两台电视了。 她这儿走得是高端路线，别整得跟录像厅一样那么多人挤在一起看一台21英寸的彩电。 不过，樱花国的日立彩电真的厉害呢。她一共都买了四台了，没一台出过毛病。 尤其成都的两台，使用频率还那么高。 另外三万作为备用金放着。 如今的体量，没有备用金放着真的不能安心的。 像之前有个病人差点在包间心源性猝死的突发事件，不得做好最坏的打算啊？ 听到45万的数据，林琅咋舌，“你都快成半百万负翁了！” 她这辈子怕是都不敢负债这么多。 人均50元的当下，背着45万负债是什么概念？ 如果只有平均收入，这是要干750年才能还得清的债务。 她还是别惊吓家里老爷子了，反正高爷爷知道就行。 程澜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我这其实相当于是直接拿下了十个小的四个院打通。等我打造完毕，我觉得喊价五六十万恐怕都有人愿意买。另外外头我还有11套小房子。所以，我怎么能是负翁呢？资不抵债才是负翁呢。” 11套小房子，两套安顿外地员工，另外九套安顿没产权迁出的那些人。 所以，支书都么在问过她扩张要不要再从程家村招人了。 外地员工得买房子安顿啊。 让他们自己去租房是不现实的，分开住又贵又不好管理。 上一次是她在外头现成有两套小房子，而且有几十张钢丝床和床上用品。 听王千惠说，支书晓得她负债累累之后直接失眠了。 又听说招外地员工还得买或者租房子安顿，直接就不问她那里还能不能接收人的事了。 估计现在程家村的人也都知道这事儿了。毕竟在她这里干的人这么多。 她当初还说以后谁要买房，干到一定年限她就借钱给人家买呢。 现在也兑现不了。 估计这些人也不指望她了，只自己默默的存钱。 这些人存钱可厉害了。包吃包住发工服的，他们拿到手的钱每月花不了十块。 王千惠这半年存了一千，前头三个月钱还很少呢。 估计下半年她还能存三千。 是的，三千。 2.5万的利润，她能得500的奖金了。 再存一年就够全款买套50平左右的小房子，然后落户成为北京人。 她说都快要幸福得昏过去了。 毕竟程澜欠那么多钱，感觉上还不如她们这些店长和享受副店长待遇的人富裕呢。 林琅咋舌道：“你这辈子什么都不用干都行了。” 程澜意气风发地笑道：“早期那些领导哪个家里不是家大业大的啊？彭湃家里飞鸟都要飞一阵才能通过。朱老总在南昌起义前一个月就是90个现大洋的工资了。那购买力不下于现在的一万！人还是要有点追求的。” 林琅笑，“那你现在追求什么？” 程澜摸摸下巴，“我开着一个店就可以解决将近200个工作岗位，开五个店就是1000个。第一个小目标就定为这个吧。” 说话间工程队拿着工具过来要在两边院落中间开一道门。 程澜道：“我来、我来。这种老墙，我一脚上去就得龟裂。然后你们就从那里开始砸，很省力的。” 领队就笑着指给她看，让她踹那里。 那些被喊来帮忙的退伍兵也一个个好笑地看着自家兴奋得不行的老板。 这么喜形于色的程澜还是比较少见的。 高煜一身军T配西裤的刚走进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程澜抬腿猛地往院墙上就是一踹。 然后以她落脚点为原点，龟裂缓缓出现在周边。 程澜兴奋地一挥手，“拆——” 他额角青筋都跳了跳，他家小土匪这是在拆墙？ 这简直高兴得都没边了啊。 林琅一脸的不忍直视，“你的皮鞋不要啦？” 这一脚费鞋得很。明明可以让工人用工具拆的，非得要去来上一脚。 程澜豪气地道：“踹坏了再买就是了。” 这小2200平都是她的了！她可以由着性子的打造。 太高兴了，债多了不愁！ 程澜乐了一阵，看所有人都盯着自己，赵柯还拼命给她使眼色让她看后头。 程澜转头看到高煜一手扶额的站在她身后，不知道站多久了。 见她看过来，他放下手道：“脚痛不痛啊？” 344 第 344 章 “还、还好。” …… “还、还好。” “走吧, 去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哦。”程澜被牵着回住的那一进去。 走到那边半月门她扭头道：“千惠，今天员工餐厅加两个荤菜。叫其他本地员工也都留下来吃晚饭。” 王千惠笑道：“知道了。” 程澜和高煜自然就在一处单独吃饭。 程澜坐在桌旁，捧着脸问道：“你想吃什么？” 对象调回来了, 而且就在北京哦。 她看到他眼瞳里两个倒着的、小小的自己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高煜想了想, “夏天能吃火锅么？能的话要鸳鸯锅。” 他真是特别喜欢这个名字。 “能，我让人搬几桶冰出来。” 程澜这里有地窖, 她去年冬天让退伍兵去河里刨了冰回头窖藏。 到这会儿那些冰大概缩水一半。 这是没通电前冬天屯冰给夏天用的老法子。 另外, 几个冰箱的冻柜也一刻不停的制冰。尤其是晚上，是制冰的主要时间。 白天从午后就一直都在消耗, 只有晚上和早上那阵可以冻冰。冻上了直接放冰窖存放，然后继续。 为了多出冰，还得有人值晚班。晚上起来把冻好的冰窖藏起来再继续冻上。 差不多两个小时就能冻严实一箱冰。 冰比人力成本贵！因为可以带来不少额外的消费。 如今华国还没有制冰机, 她也只在书上看到过外国有。 但不值得漂洋过海的托人去代购, 那豆腐都得搬成肉价钱。比电影胶片占地方多了。 进了六月, 来她这里赏着荷花, 吃着火锅享受冰桶降温待遇也是客人们的乐趣之一。 自家的家用冰箱制不出这么大量的冰。 而且一桶冰化得差不多了，立即就有服务员拎来新的更换。 另外, 程澜还定制了‘铜冰鉴’。 这是湖北考古出土的，战国时期的‘冰箱’。 就是把整块、整块的冰放进铜容器里来降温，里头还可以搁水果等。 一个包间搁一个，放水果和冰碗。大夏天的, 这两样冻上后都很好销售。 她这儿走的是古风, 把这个‘铜冰鉴’的来历一科普，就很多客人都喜欢了。 外国客人尤其喜欢。 不过, 高煜摆了摆手，“吃火锅把汗都发出来就好，不用冰块了。你这里冻的冰块够用么？” 也就几台冰箱, 能供给28个包间还有6个火锅包间？ 天热了，倒是没人在外头加桌了。 这也直接影响了程澜的收入。 “不够，不过可以利用化学的办法硝石制冰。” 就是用硝石制冰的成本比直接冻要高不少。 她倒是有心收购别人家冻的冰块。但冰箱比起电视机，更加的没有普及。 少数有冰箱用的人家，也不稀罕她那仨瓜俩枣。人家留着自己用了。 现在花得起几千买个春兰空调家用的人家还是凤毛麟角，能用冰就直接用冰降温了。 这个天气吃火锅不用冰挺热的，程澜开了头顶的吊扇扇风。 对工薪阶层来说如今电扇也是稀罕物，大几十、一百多一台。 但她走高档路线，空调提供不了，风扇还是得有的。 为了节省地方她全部安的吊扇。 十多个包间和客房、宿舍一安，这就又花了五千。 只能说钱不经用啊！ 好在安好了，年年都能用的。 这么把汗发出来，确实还挺舒服的。感觉毛孔都打开了！ 就是衣服汗湿了有些不舒服。 高煜把军T下摆从皮带里拉了出来。 程澜不小心看到了一点腹肌。 程澜笑，“其实我不介意你赤膊上阵的。”还挺秀色可餐的。 昕姐诚不欺她！当兵的、当警察的果然都是上等男色。 高煜道：“不了。”怕刹不住车！ 现在敢在她面前打赤膊，那跟解开封印的意义也差不多了。 程澜把还没煮菜前打的清汤往他面前推了推，“可以喝了。” 又提起茶壶给他倒茶，“我喝的四川的老人茶，很清淡。你试试喝得惯不？” 夏天还是这个便宜的茶最解暑。 高煜道：“喝得惯，头一次去你家就喝过了。” “我不记得了。” 高煜笑了一下，拿着公筷给自己和程澜烫腰花，“那会儿你还叫我‘高叔叔’呢。” “那会儿脑袋不够用，小叔也不提醒一下。他觉得从他那里算，我喊你叔叔也没错。” 小魏师傅是按两个半程澜的食量给备的菜。 程澜已经算是挺能吃的了。 最后服务员来收拾的时候，两人把荤菜、素菜都吃得干干净净的。 两人吃过就去外头散步消食了。 程澜提到唐山的菜刀队，“幸亏我们那次是去石家庄买煤炭，不然遇上他们估计真的够呛。他们真的什么人都敢收过路费的！找不到工作的人，只要买一把菜刀就能加入菜刀队，然后就能吃香的、喝辣的。所以真的是应者云集，唐山的菜刀一度都卖到脱销了。太吓人了，北京真的好太多了。” 高煜静默了一阵道：“并不只是唐山是那样，湖南还有斧头帮呢。内蒙古红旗沟前不久，就是这个月16号还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恶**件。犯案者甚至只是一群乳臭未干的少年，只有两个人够得上年龄判死刑的！但他们却在酒精的催动下残害了27条性命。” 程澜忍不住抓住了高煜的胳膊，“你说有几十万解放军要转业为武警，就是为了整顿治安吧？” “是，重拳出击。只靠如今的警察不够用的。” 高煜来这里露了个面，第二天就去北京军区报到了。 他没有申请宿舍，晚上回家住。 宿舍毕竟有限，自然是留给更有需要的战友。 那之后不久，7月初国家就宣布了要严厉打击刑事犯罪活动。 高煜带着人配合公安、武警去了唐山。他们的任务就是抓捕菜刀队的骨干成员。 全体都抓估计监狱里都关不下。 上头有令：一周之内，一网打尽！ 这一去，要面对的是穷凶极恶的大量暴徒。留在家里的家属都是有些胆战心惊的。 四伯母给程澜打电话，说程昕的情况不大好，很焦虑。 程昕怀孕个月了，这一次于援朝也去唐山了！ 程澜揉了揉头，高煜和姐夫一定要平安无事的回来啊。 进入七月，王维娜回去成都军区军乐团报到了。她再度参加工作，还是在原单位。 她没有占用单位的名额去军大，是走的统考的路子。 含金量比靠关系用单位名额去读军大要高一些。 因此一回去就比较受重视。 邱鑫泉留在了医院，依然是每天去便民门诊开处方、见识更多的病症。 熟能生巧对任何一个行业都是管用的。 虽然他将来是打算做妇产科的医生，但其它科也是要懂的。最开始都是从转科做起嘛。 林琅去外交部打杂了，为将来的工作铺路。公私两便的还能和康老师多见见面。 程澜因为高煜回来又立即去了唐山，再加上她的生意主要是在北京，也没有心思这时候回四川。 她预备八月直接坐火车去云南喝小叔的喜酒。 小叔就在昆明军分区继续当兵，这会儿已经是连长。 他之前的军功是升了副连长。军校毕业，又升了一级。 到能让家属随军的副营级只差一步了。 锦熙姑姑这会儿已经赶去云南帮他操持结婚的事了。 她大专毕业分到成都的教育局。因为学校都停课了，暂时还没有去报到。 正好拿着大伯母开的采购清单先过去帮忙准备。 林爷爷给了2000元钱，这是林奶奶留下来的。 他另外没有添补。 就是有，也是准备等小儿子买房的时候再添补。 女儿去那边张罗了，他也正式离休了。想了想便带着放暑假的林墨和肖晚上北京来了。 爷孙外加正好要进京的马丹阳、徐懋宁一起飞过来的，十分的方便。 程澜先开车过去看了看程昕，“你在家瞎着急也没用。咱们在家好好的，不用他们操心，就是守好大后方了。” 程昕道：“道理我也知道。可难免胆战心经啊！” “我看你也没心思料理生意了，听说还不太闻得油烟味。干脆你搬到公安部那边去住。多和于奶奶聊聊，她们那样经历过风风雨雨的老革命，经的事多。这种时候跟家里的定海神针似的。” 于奶奶各方面的素质，肯定比四伯母更强。 这种时候镇得住场子。 四伯母也觉得这话有道理，于是进屋给程昕收拾东西。 程澜道：“稍微拿些孕期用品就好，昕姐的东西那边都有。把你送过去，我正好去机场。” 程杳道：“小姨你去机场做什么？” “林爷爷和小墨、小晚已经在飞机上了。我去接他们。” “我跟你一起去。” “好。” 程昕上车后把车窗打开。天热，吹着风舒服一些。 程澜道：“你开一点就好，别吹感冒了。你这种时候又不能吃药。” 程昕道：“知道了！对了，这几个月你能不能借我一个川菜厨子？” “你按我的工资、奖金给的话，你就没利润了。”不按这个给，人家干嘛过来帮忙啊？ 过来还会更累一些呢，这边单数更多！ 毕竟小魏师傅他们五个师兄弟，加起来拿的奖金可是和方大厨一样多的。 吕大厨那边也是一样。 200底薪家一百多接近两百的奖金，可不是把程澜这里的利润都吃掉了？ 程昕蹙眉，“我担心生意会流失。” 她孕期反应有点大，尤其是不能闻油烟味这一点太要命了。 如今家里不是她妈做饭就是杳杳做饭。做的时候必须把厨房的门关严实，她闻到了就要吐的。 “你再招个手艺还过得去的川菜厨子吧。我从我那儿借人，就算舍得把利润都给人家。回头人家走了，口味也要变的。” 程昕的手艺和专业还是有差距的。 她想了想，“算了，先糊弄着走吧。这十个月，不卖川菜了。” 程澜道：“我从七月起可以一个月还你五千。” 怀孩子、生孩子正是用钱的时候。 程昕道：“我们结婚，他两边的爸妈都给了钱，生孩子的钱还是有的。你如果手头不方便继续用着好了。” 程澜道：“嗯，我暂时没什么大的支出了。七月就可以还给你。” 她预备两万用来打造马家院子，就不用再从月利润里拨款了。还15900不是大问题。 也用了整整一年，该还了。 之后就是刘权的万，到一年也分两次还给他好了。 她暂时是真的不敢有大的花销了。45万的债务，得一点一点的减少才行。 减少到30万以内，她才敢打去上海的主意。 345 第 345 章 银行的钱不着急还…… 银行的钱不着急还, 都是五年期的。 回头攒个十来万在手，就可以去上海了。 等国庆前第三进院子完全修复好投入使用，月利润应该还能再涨个一万才是。 那就差不多是寒假的时候。 那会儿各地的治安应该能有个立杆显影的好转吧。 程昕看程澜确实可以拿得出来便没再推辞, “也行。” 程澜把人先送到于奶奶家, 再去和方奶奶打了个招呼，就预备去机场了。 “方奶奶, 您和石阿姨晚上也去我那里吃饭吧。” 大孙子执行任务去了, 方真其实在家也有些心神不宁。只不过她不会轻易表露出来了而已。 她听了程澜的话点点头，“好, 你先去接人。我们一会儿自己过去。这个小林，家翁当得还挺潇洒的嘛。” 程澜笑道：“有锦熙姑姑和大伯、大伯母操持，原也不用他老人家操太多心。正好, 他来了北京, 回头我也可以跟着坐飞机去云南。” 她看看手表, 时间已经不算早了, 便载着杳杳去机场了。 程杳也有些担心继父。 她和妈妈的家庭生活这半年多好不容易才完整、稳定下来。妈妈肚子里还有了弟弟或者妹妹。 如果继父出事，对他们家来说是好大的打击啊。 程澜道：“全国一共几十万解放军转业成武警, 就是为了在严打中重拳出击。国家一旦腾出手动了真格的，没人能抗得过的。” 程杳点点头，“嗯，我爸爸和高叔叔还有其他那些警察叔叔、解放军叔叔都会平安归来的。” “是啊, 你可是要当女公安, 除暴安良的人啊。以后直面这些事情的时候还很多的。” “嗯。” 这些小娃娃也一个个都到了各言尔志的时候了。 林墨要当空军、程杳要当女警。那肖晚呢？ 在机场一见面，程澜就问肖晚了。 肖晚显然已经想过了, 她直接道：“程澜姐，我想像你一样，以后做大生意, 提供很多就业岗位给找不到工作的人。” 程澜摸摸她的脑袋。 程杳下车给林爷爷开了后车门，“老太爷，您坐这儿。” “哎呦，杳杳也要接我们啊。你妈妈好么？” “还行吧，就是牵挂我爸爸。” 林爷爷道：“嗯，你妈妈是好样的，你也是。警察的家属也是不好当的。” 程澜道：“林爷爷，您就这么带他们进京了？”一个随从都没带。 她把刘权的车也叫来了，马丹阳和徐懋宁坐刘权的车。 “坐飞机快啊，怕什么？而且路上还有懋宁和丹阳，到了这儿不还有你么。我就直接来了，不给组织上添麻烦。” 徐懋宁和马丹阳在林景东给开的介绍信上就是他的随行人员，这样才好买机票。 上一次程澜也是以随行人员的身份买的机票。 程澜点头，“是，有我呢。丹阳、徐懋宁，先上我那儿去，今晚给你们接风！可惜王维娜前脚才刚回成都。不过邱鑫泉和林琅还在的。” 马丹阳一口就答应下来了，徐懋宁有些犹豫。 程澜道：“你们来得不巧，高煜他们已经去执行任务了，不过一周就能回来。” 这会儿任务紧、时间重，估计真没闲心带新丁。 徐懋宁看程澜都大大方方的，便也不再扭捏，“好！” 他和马丹阳上了刘权的车，刘权不动声色的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 一度让高煜哥有过危机感的，原来就是这个小子啊！ 程澜帮着林墨把行李箱都放到后备箱，然后往驾驶位走。 路过后排时林爷爷探头道：“林琅的对象，今晚叫来我看看。” 一周就能回来，这听着是上头下了死命令啊。要从唐山菜刀队狠狠撕开一条口子。 也是该从严整顿了，不然到处乱糟糟的成什么样子？但是矫枉必须过正，到时候量刑上怕是都会从严、从重。 “好！林爷爷，我们现在回去，你们先各自泡个澡。” 林墨也上了后排的位置，“泡澡，不是冲淋浴么？” 他对去年那个淋浴室印象十分的深刻。 程澜道：“淋浴随时都可以洗的，现在方便了。泡澡，是用大浴桶放中药包或者干花。这会儿回去差不多是四点，是个营业的空档期。你们可以体验一下。” 林爷爷他们是中午起飞的，在飞机上吃的午饭。 据林爷爷说如今飞机上的饭比之前好吃些了。技术进步了，弄了方便加热的米饭。 不过，今年开始飞机上禁烟了，害他忍了一路。 说是去年在飞机上因为抽烟引发了重大火灾，25个人受伤呢。 还好茅台还有得喝。 下飞机他赶紧去抽了一支烟，过了烟瘾才出来的。 程澜腹诽，她还以为飞机晚点了一刻钟呢。 肖晚道：“程澜姐，听说你那里还有按摩？” “对，都可以去体验一下。下午要五点半才营业的。” “好！”父母离婚已经几个月了，肖晚渐渐也走出来了。 虽然现在离婚的人很少，但她身边还蛮多的。 表姐林琅、表弟林墨都是离婚家庭的孩子。 还有这会儿坐在副驾驶位的程杳也做过单亲小孩。 他们也都没怎样。 程澜转动方向盘开车载众人回去，刘权的车随后跟上。 刘权是刚参加完高考。 程澜问道：“小墨，今年康广峰考完什么状态啊？” “好像比去年好不少。” “那就好，不然我都不好问他。” 等回到四合院，林爷爷发现比他去年9月来的时候变化很大。 程澜贷款买下王家院子他知道，但是看到另一边的马家院子也和这边打通他楞了楞。 “澜澜，你又贷款了？” 程澜挠头，“是的啊，早点入手可以早点打造好了开始营业。” 她这里泡澡和按摩生意都还挺好的，可以扩大化。 “你现在负债多少？” 程澜比了个四，又比了个五。 林爷爷蹙眉，“你倒是真不怕出状况。” 程澜道：“现在治安不好，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国家没钱、没工作岗位。所以要从根本上治理，必定会大发展。我赶上这个时代了，不想因为畏手畏脚错过东风。” 林爷爷静默了一阵，“行吧，反正你再怎么样都有房子在手。” 程澜点头，“是的。” 她喊了几个退伍兵帮忙搬行李。林爷爷就安排在用来自住的那一进院的正房东屋。 马丹阳住王维娜以前的床位，和林琅一屋。 徐懋宁和林墨住邱鑫泉那屋。林墨就住他爷爷套房的小房间。 肖晚在程澜屋里加一张钢丝床。 这样就很方便的安排下了。 “刘权、杳杳，麻烦你们带林爷爷他们去泡澡的那一进。我进去给林琅打电话。” 林琅之前在上班，程澜还没通知她。 等接到电话听说自家爷爷带着弟弟、表妹进京了，今晚还点明要见自己对象，林琅惊了。 “怎么说来就来啊？” 程澜道：“估计他们真的是说走就走的，临走才给我打的电话。” “好的，我知道了。” 这情况如果不是单位要加班，就是必须要去的了。 康硕倒是还挺淡定，他连临时被方奶奶叫过去看都经历过了。 就只说了一句，“老爷子是行动派啊！” “那可不。搞不好就是上午动的念头，然后收拾了些行李就来了。” 程澜对此刻是羡慕嫉妒啊！ 如果她能想买飞机票就能买到，足迹怎么可能只到过四川和北京？ 如果能够自由来去，搞不好港台、国外她都会安排到日程上来。 她缺的是那几十块钱么？她缺的是自由买机票的资格啊。 等林爷爷泡了澡、按摩了出来她说起这茬。 林爷爷道：“针对你们这些纳税多的私企老板的，应该以后会安排的。” 如今确实是只有军政大员或者国营大单位的领导能随意买到飞机票。 林墨道：“不是听说之前有两千多农民自费坐飞机进京游览么？” 程澜道：“那是特定航班，天津飞北京的。天津到北京火车两个小时，飞机28分钟。但是飞机场比火车站远多了，没有太大意义。” 徐懋宁在旁边比较沉默。去年暑假他没有和其他小伙伴一起来北京，没那么个脸。他妈对程澜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但也从邱鑫泉、王维汉口中听说了她去年只有两进院时的情景。 房间里就三床一柜，连板凳都没有一根。 连被他们津津乐道的淋浴都算是程澜被逼出来的办法。 但今年，她已经足足有十进院了。里头的家具是全屋定制的。 各种享受也多了很多。 虽然听说她欠了45万债务，但敢欠这么多债也是因为她有本事啊。 就连他爷爷都说程澜已经从一个不需要在意她感受和想法的孤女，成长为了一个很有分量的企业家。 据说她如今月纳税近万了。而且前前后后解决了将近两百个就业岗位。 早就不是一年前开个小卖部、录像厅那样的小打小闹。 爷爷还说如果早知道程澜能这样脱胎换骨，不该放任他母亲得罪人的。 或者，这就是他爷爷始终不能更上一层楼的缘故了。 他看人的眼光，比高爷爷和马爷爷都差了一大截。 听得出来，她和高煜哥的感情十分的稳定。就连在这里工作的员工都知道呢。 但高煜哥这一年顶多也就回来探亲两次啊。 这只能说明他们的相处是如胶似漆的。 聊了一会儿，程澜看马丹阳和肖晚还没有泡好出来，便过去喊她们。 泡澡虽然舒服，但不宜超过15分钟的。而且，水温不能过烫，不然人容易晕。 马丹阳还好，身体素质过硬。肖晚泡得跟只龙虾似的，就还有些泡晕乎了的样子。 林爷爷看到她这样便道：“你啊，明早开始起来跟着你程澜姐晨练。都不像个军人的后代了。” 肖晚直接靠到他胳膊上，“知道了，外公。” 说话间，林琅和康硕拎着水果和营养品进来。 林爷爷示意林墨上前接了东西。 然后态度温和地问道：“小伙子身体怎么样？搞外交工作啊，也需要一个铁打的好身体的。尤其你们年轻人还可能要驻外。对了，你借调结束不回北二外了吧？” 康硕道：“林爷爷，如无意外的话，我借调满三个月组织上就会下正式的调令。” 林爷爷的点头，“我们第一代的外交官可几乎都是武将啊。□□将军、耿飚将军......那时候华国刚站起来，一是缺外交人才、二是需要让各国看到我们的同满清、同旧华国丧权辱国的做派是不一样的。所以主席和总理干脆就从武将里进行的选拔。你们这些年轻的外交人员，不能堕了这一脉相传的作风。” 346 第 346 章 康硕道：“是，您…… 康硕道：“是, 您老人家说得很对。那些前辈也是我很仰慕的人。” “那你的身体素质怎么样啊？” “我平时也有在日常锻炼。但跟当过兵的人可能比不了。” 林爷爷想了下，“澜澜这儿场地也摆布不开。主要她还做生意，不能惊扰到客人。这样, 你扎十分钟的马步我看看。” 程澜挑眉, 这要是在军区摆布得开，您老人家难不成还想让他把3000米以及400米障碍跑来一套？ 在场众人甚至正走进来的邱鑫泉都忍不住对康硕报以同情的眼神。 以士兵的要求来要求这么个书生, 门槛有点高了啊。 林琅不服气地道：“爷爷, 怎么高煜就那么轻易过关了啊？” 除了小叔无力的反对了一下，简直是全家举双手赞同。 林爷爷道：“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考得住高煜。不然你给我出个主意？” 林琅瘪嘴, 什么考不考的，就是故意为难。 不过，她也确实找不出来高煜的短板。那个人能文能武的, 除了能打, 各方面的学习能力也很强。 就拿语言能力来说, 越国话他都能说得很溜。 真的不知道怎么才能为难得了他！ 康硕过去老老实实的摆开造型, 扎马步。 林墨很绝的进去拿了闹钟出来，调到十分钟后会响。 三分钟过去, 康硕还好。毕竟以他的家境，肯定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 五分钟过去，他额上就开始冒汗珠了。 八分钟过去，汗珠越来越多。 再之后, 腿都开始有些抖了。 终于, 闹钟响了。 林爷爷对林琅道：“还是有一点好，打架可能打不过你。小伙子, 你还要好好好练啊。不然以后被派到比较危险的战乱地区怎么办？我知道你是文职，但万一领馆的警卫力量不在身边呢？” “是。”康硕一阵汗颜，收拢腿站好。 正好方真摇着蒲扇走进来, “哟，这是干嘛？刁难人啊？人家小伙子挺好的。” 林爷爷笑道：“方大姐，您来啦？小康是各方面的都挺好的，就是身体比当过兵的人稍微弱了一点。我也是为他好。派到战火纷飞的地方的话，身体素质好，躲炮弹都要跑得快一点。” 方真想了想，“那倒是，如果派到非洲兄弟那里，是可能遇上战事的。虽然外交官不是武装人员，轻易也不会被袭击，但身手更好一点肯定是好事。” 程澜对林琅用嘴型道了声‘恭喜’。 这就是当自家人看待了嘛。 不然这么折腾干啥？ 总不能是为了让人知难而退吧。 而且，林爷爷也说了除了身体比当兵的弱了点，没其他毛病了啊。 这其实不是缺点，普通人怎么跟当兵的比？ 方奶奶和林爷爷在树荫下讲话，她们这些小的都到另一边说话。 程杳好心对康硕道：“康老师，你可以在家里树上吊个沙袋。每天打一百拳，慢慢的力气就大了。也可以来跟着这里的退伍兵叔叔打军体拳，然后每天跑3000米。” 她就是这么坚持了四年多，自觉比以前强壮多了。不然也不敢生出要考警校的念头。 康硕对她点点头，“好。” 林琅有点懵地道：“真的就这么过关了？”只需要再锻炼身体就可以了？ 程澜道：“康老师是没有其他短板了啊。” 家里母亲不在了，也没有姐妹。你嫁过去连处理婆媳关系、姑嫂关系都省了。 那这么出色一个女婿，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你俩完全可以比翼双飞。 至于说康老师的家世，能被外交部看上的人才，可以自己努力做一代。 之前大伯和大伯母反对，也主要是因为你们还是师生的关系，别人说起来好说不好听啊。 再说了，让康硕锻炼身体这也不全是为难。在外头，翻译官、外交官是要代表国家形象的。 不过，“如果康老师真的被外派出去，那你们就要天各一方了。甚至有可能，林琅你被派到不用的国家。” 康硕道：“我暂时还不会被派出去，也得资历足够之后才会外派。而且如果到时候已经结婚的话，可以申请派到一起的。” 林琅的脸微微红了下，没想到爷爷这关还挺好过的。 晚一些高睿和舒敏也过来了。 两人热情的招呼道：“林叔来了。” 林爷爷点头，看着舒敏那个助听器笑道：“你这么久了还没找个由头把它摘了啊？” 当时是打的报告失去听力不能胜任工作病退。如今可以说在治疗下逐渐恢复就可以不戴了嘛。 舒敏讪讪一笑，“正准备慢慢来呢。” 都病退这么久了，她早就接受现实了。损失的那部分退休金，倒也不太影响他们家生活质量。 毕竟男人、儿子的工资都不低。买房子公爹又赞助了一万。 儿子出息比什么都强！ 她现在也认识到自己差点就拖后腿了。 高睿乐呵呵的看向程澜，“听说你的火锅开不下去了？” 众目睽睽下，程澜点头，“嗯，定位没有找准。” 原本林爷爷和马丹阳他们压根不知道她还卖过火锅，打算就这么不声不响就蒙混过去的。 高伯伯真可恶！ 她四月份刚开始卖火锅的时候，生意还可以，成为了川菜的有力补充。 但为了和其他的餐饮价格协调，她这里的火锅定价比较高。 这就把和很多工薪阶层挡在门外了。 但不定高价不行，总要整体搭配。 北京这边的人吃了一阵，就失去了新鲜感。 他们觉得煮火锅，主要靠自助。没有用到大师傅精心炮制。 感觉性价比不高。 所以到了五六月，火锅生意就下滑了。她折腾出了屋里放冰块，也没拉高多少生意。 看着财务报表上单位面积的利润比，程澜七月就忍痛取缔了火锅。 但往包间放冰这个做法还挺受欢迎，延续了下来。 这一回程澜是真的弄错了定位。 火锅应该也是走量的，目前的收入水平，暂时还卖不出精品火锅来。 这个尝试以失败告终。 赔钱倒是不至于，但折腾这三个月少赚了不少。 六个专门打造的火锅桌，她给高爷爷、方奶奶、于奶奶各送了一个去。 剩下三个留着，偶尔自己待客，或者内部人员搞来吃。 六个小炉子倒是留下了，厨房的灶头不够用的时候可以烧烧水、煲煲汤之类的。 高睿看到家里添的那张火锅桌子，一问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会儿也是拿出来取笑程澜的。 这会儿听说程澜做生意决策失误，在场的其他人都喜闻乐见的笑了起来。 难得看程澜在生意上吃瘪呢。一开始私房菜馆的亏损也不是真亏损，主要是分摊了开业的准备资金。 而且，如今第一笔钱已经摊分完了。 后面店面扩张，几乎没用什么专门的款项来搞训练那些。 她这里赚钱如今是谁都知道的，所以大可毫无顾忌的笑。 舒敏道：“哎呀，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高睿振振有词地道：“她是老板嘛，做错了决策下头的人不敢说她。而且拍马屁的人也多，时间长了容易膨胀。我这是挫折教育。省得以后听不得逆耳之言，也经不得失败。” 舒敏对他这套说辞翻个白眼，明明就是你觉得逗人家澜澜有趣 程澜面对众人的哄堂大笑，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如今那个专门卖火锅的一进，挪了四张远一些的包间的桌子过来摆上。 挪空的地方用来养小鸡、小鸭、小兔子、小鹅还有兔兔了。 程杳就带着肖晚去喂兔子。12岁的小姑娘也还是对此感兴趣的。 林墨则跟高烽、高炎一起去练习霹雳舞了。 这俩小学生下午放学都是直接就来这儿，吃了晚饭再参与表演。美其名曰勤工俭学。 因为没影响学习，家里也没有制止。 林墨听说还有这样的好事儿，每晚上还有3块钱可以挣。看到他们在练舞便也加入了进去。 他也会跳霹雳舞的。 正好他要高一些，站中间。 三个人动作一致还是很有看头的。 程澜由得他，正好增加个生面孔有新鲜感。 她这里最开始的四个川剧演员已经陆续离开，去电视剧组跑龙套去了。 谁还没个想红、想发财的梦了？ 不想红、不想发财，人家干嘛停薪留职来闯北京？ 如今在座京剧表演的，已经是他们介绍来的师弟、师妹了。 晚上方大厨还特地给林爷爷做了他从前最喜欢吃的青椒回锅肉。 “老方，还得是你做的回锅肉最对我胃口。” 方大厨笑道：“首长喜欢，我就常给您做。如今也方便。” “嗯，我要在这里待一个月的。对了，你们一家在北京习惯吧？” 林爷爷是真把程澜当孙女的。那他离休了没事上孙女这儿住一个月太正常了。 “习惯，这院子里好多四川人的。而且，每个月大几百的工资加奖金，再习惯没有了。” 林爷爷笑道：“那你拿的是两份收入啊，得是我的三倍了。不错、不错！” “首长您三个孩子都是大学生，第三代也个顶个的厉害。您这样的才叫人羡慕呢。我是还得为儿孙做牛马。” 林爷爷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也要多为自己想想。不要累着了！” “还好、还好，不累的。” 等吃过晚饭，天气也就回凉了。 林爷爷在高睿陪同下在四合院里转悠了一圈回来坐下。 他问程澜，“你这样长宽是多少来着？” “长是72米，宽是30米的样子。 “那你再弄一排，把宽弄成60米更方正啊。” 程澜拇指和食指对搓，“那还得再有四十万才能拿下，全部打造好又得好几万。但是，对营收的帮助不可能是翻倍的。所以有这四五十万，我肯定先拿去上海买个带大花园的老洋楼。” 众人对她要开分店的事多少都心头有数了，这会儿听到也不太惊讶。 高睿道：“上海的老洋楼想要产权明晰、保存完好的，就跟你想在北京买个这样的四合院一样难。我托人帮你先打听着吧。” 程澜也是受够这三年买四合院的麻烦了。 当然是想一举拿下最好。 不过，这得天时地利人和凑齐了才行。 她道：“如果有合适的，先租也行。” 高睿道：“你做红火了，一个人家可能要涨房租，而且是一涨再涨；二个搞不好人家收回去自己接着做。你换地方要散人气的。最好还是能买下来。不过你去上海的话，可能需要应付的事就更多了。” 这个店的利润他私下自己估过，很可观啊。 怕是五位数，二打头的。 347 第 347 章 既然这样，那不如…… 既然这样, 那不如想办法买下来。可以省去后头许多麻烦。 上海的老洋楼和北京的四合院，这都是稀缺资源。 这种买到手不会亏的。 除非那十年重演，抢到手就能搬进去住。 但如今正在清理、清退, 也是要把这样被占的房子尽量还给原主。 因为这样的人, 多半自己就是搞经济发展的一把好手，或者是有海外关系可以拉回来投资祖国建设。 那十年太寒这些人的心了, 得弥补一下。 程澜点头, “我知道。” 在北京，她做成功了之后, 也有不少人也去高薪聘请国宾馆或者部队、政府小灶的大厨。 但这都是正当的竞争。 有高家在，没有人对她的餐馆下什么黑手。 嗯，就不说黑手吧。就光是溢价把她想买的马家院子买走, 她想扩张就不会这么容易。 往背后那一排院子扩张, 耗费的人财物力都得更大。 而且, 同样可能被人包围, 就不让她扩张的。 砸钱她如今可砸不过谁。 但因为有高家，那些人就都避开了她的锋芒, 只在其它地方开业。没有来承接她接不住的客流量。 为这点地方得罪高家没必要。 这无形中让她的起步阶段顺利了很多。 但去上海，高家的手就伸不到那么长了。顶多是拜托熟人对她照顾一二。 但这个程度跟自己照顾还是会有些差距。 但她总不可能就躲在高家羽翼下做生意。 那样，她以后的家庭地位都要受影响的。 二房、三房会嘀咕，舒阿姨私下多半也会在她面前嘀咕。毕竟那是整个高家的资源。 程澜可不爱听这些。 她不可能为了标榜独立就清高的不用高家的资源, 但会努力让影响缩小。 更多还是得靠她自己立足才行。 说话间, 楚锦程和舒姐抱着女儿上门来了。 楚锦程期末考试之后就带着照顾孩子的老阿姨和女儿一起来北京了。 小卖部的生意对他和程澜来说都是小生意了。 而且，各方面的关系已经打通, 剩下的事就是按部就班。 他现在先拿文凭。 舒洁把生意做到北京了，借程澜的东风开局不错。他可以缓一缓。 他俩结婚、生娃林爷爷都是送了礼金。 见他们听说自己来北京了，抱着孩子来见, 他也乐呵呵的就接了过来。 他还蛮会抱小女娃的。 最近一两年抱‘胡司令’有经验。 秦柳忙不过来的时候，林墨当‘大锅’照顾妹妹。 他一个人搞不定的时候，往往就直接推着婴儿车回家了。 家里人多，都能给搭把手。 就连闫淑芬在家，也会帮着抱一抱。 邱妈妈笑她，是不是准备练练手以后好带外孙？ 方真看得有点眼馋，对舒洁道：“你们孩子倒是不认生。这是多大了？” “快七个月了。” 方真道：“哟，那你开服装秀那阵才生了孩子三个月啊。都快赶上我们那个年代了。” 舒洁笑，“哪能跟您比啊？不过啊，时不我待。就是程澜说的，不想错过这股东风。他啊，还怕这怕那的。” 楚锦程道：“我可足足挑了十年粪啊！那还多亏程老爷子当年回村找我们家老爷子捐了枪支弹药给八路军，事情写在了县志上。外头来的小将因此没好对我家下狠手。支书和村里人也厚道，没成天拿我家当典型来斗。” 送水果进来的程颖道：“嗯，小地主，我们在这儿上班的好多老乡都是看着你挑粪的英姿长大的。” 程澜闷声笑了出来。 程杳想了想，“我好像都见过，不过印象有些模糊。” 程澜笑，“他78年才彻底摘帽的。你见过也不奇怪。” 楚锦程哭笑不得的道：“所以说啊，我现在再光鲜，在你们知根知底的人眼底还是装不了蒜。” 马丹阳和徐懋宁、林琅、邱鑫泉都在楚家住过，知道以他的成分只是挑粪算不错的了。 林爷爷笑，他也对程家村‘挑粪的小地主’早有耳闻。 第一次从送新米过来的小儿子嘴里听到，都有十一二年了。 一时院子里气氛还挺好的。毕竟历经劫波，大家都还在。 第二天徐懋宁和马丹阳就去北京军区报到了。 这节骨眼上来实习的，负责留守的特警队员都不太想搭理他们。 准备随便找点打杂的活儿就打发了他们。到时候把实习报告给他们写漂亮点就行了。 马丹阳忙道：“老兵，我们认得高煜高队。我们去唐山找他报到可以么？” “高队他们执行的任务很危险。” 徐懋宁道：“我们就是冲着锻炼来的。我们大学期间也参与执行过特殊任务，您看下我们的简历。” 特警队的人对于他们简历上提到的行动代号还是有数的。 看来不是菜鸟啊！ 也是，真的菜鸟也来不了他们这里。 而且，认识高队，保不齐是一样的出身。 当然，有高队的存在，他不会武断认为大院子弟不中用。 “你们等会儿，我请示一下领导。” 他去汇报了情况，大队长道：“这俩小家伙我知道，有人打过招呼了。没错，是大院子弟，但都挺优秀的。他们要去找高煜，行啊，让他们去。不过没车送他们，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坐客车就拿票回来报销。如果能搞到车自己开去，给报一半的油费。” 上头交代过的，是实打实来锻炼，不是来镀金的。 而且大学期间就有参与执行特殊任务的经历。可以直接安排有一定危险性的任务。 既然他们要去找高煜，那就让他们去吧。 得到这样的答复，徐懋宁和马丹阳都很高兴。直接回来找程澜借车。 不说一周内就能解决问题么，这都去了几天了。 他们开车去估计还能赶上个尾声。 坐客车搞不好又要晚到半天。 程澜听说他们得到批准要去唐山找高煜，主动道：“你们路上还是需要养精蓄税的。我送你们去吧。” 她这在家里牵肠挂肚的，有正当理由还能不去看看？ 店里大方向是定调了的，下属的执行力也强。本来就不用她天天守着。 她还留在北京都是因为牵挂高煜。 不然她应该也去云南帮忙去了。 邱鑫泉道：“那啥，我也去吧。我和你换着开。没准用得上我呢，至少给人家军医打个下手还可以。” 小妹子都敢去，他有什么不敢去的？ 林琅瞅瞅他们，程澜是老板，邱鑫泉那个便民门诊本来就是自己去的。 医大学生得闲想去都可以去。他不去，那个位置自然有别的人坐。 但自己在外交部打杂，还有工作任务在身。不能说走就走。 康硕有些震惊，“他们怎么敢这时候去唐山？” 林琅道：“有什么不敢的？里头就邱鑫泉身手稍微差一点，但他主要是作为随行军医的配置。另外三个比我们成都军区的特种兵都厉害。” 徐懋宁和马丹阳是国防科技大学的，康硕能想得通。 但是，“澜澜的身手也很好？” 林琅道：“她是我爷爷心心念念了三年想拐去上交国家而不得的。要不是她选择的经济专业也能做出巨大贡献，我爷爷高低要给她做几场思想工作的。你没看到小墨还一脸遗憾自己太小了啊？” 康硕想到林老爷子那天说自己可能连林琅都打不过，更加的汗颜了。 合着这一群还都是高手呢！ 林琅忍不住笑起来，“我们一群人以前打群架进过局子的，就是蹲在警车后面被带去的。你不要再问澜澜了，她干架最狠。不过她都是为了救我。我这妹子，有事是真上的。” 林爷爷倒也不反对，“别给人家添乱啊！” 程澜点头，“知道。” 她给程昕打电话，说自己要送马丹阳和徐懋宁去唐山。问她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给于援朝。 有的话准备好，他们出发的时候顺便过去拿。 程昕道：“那儿那么乱，你这个时候去做什么啊？” “现在是公安和武警在抓坏人，又不是之前他们无法无天的时候了。而且，我们四个都带了武器的。要是没有，我就直接走了啊！” 以他们的身份，搞几把枪防身不是什么大事。 就算遇上少数漏网之鱼逃跑，到时候也不会是他们四个被拿下。 程昕有些无语地道：“是谁说的，我们守好大后方就是做贡献了？合着你都是唱高调给我听呢？我没什么要带的。你要是能见到他本人，就告诉他我们在家都有好好儿的。我在奶奶这里。” “好，我知道了。” 北京到唐山180公里，以现在的路况几个小时就到了。 邱鑫泉开前半程，程澜开后半程。 中途程澜带他们去之前她和高煜去吃过午饭的那家吃的。口味还过得去，也不是太贵。 吃过午饭，她从副驾换到了驾驶位。 一路依然开得豪放。路上没交警、没监控。 下午快三点的时候他们进了唐山地界。 组织上告诉了徐懋宁和马丹阳特警大队的驻地，他们预备进城后问着去。 结果还没进城，就让六个腰间别着菜刀的家伙从绿化带冲出来，拿刀逼停了车。 还真有漏网之鱼，想来是看上他们开的车了。 眼瞅他们要拿菜刀砸自己的车，程澜猛地打开车门就撞倒了最靠近的那个家伙。 然后直接在车里一脚踹倒了另一个挥舞菜刀过来的。 另外三人不用她招呼，分别打开另外三个车门也下来了加入混战。 就对付这么几个拿菜刀的家伙，动枪算他们输。 战斗结束得很快，还没过瘾呢。 程澜把两个栽她手上的家伙叠罗汉一样用脚压在地上审问。 她把他们四支胳膊弄脱臼了。 这一问就知道了，他们是之前就出了城的。刚回来，听到风声不敢进城了。 看到他们的车准备先抢下来再说。 还有他们的钱，也预备一起抢了。要跑路也得有钱啊。 程澜无语，“你们知不知道这叫抢劫？要判刑的？” 方奶奶还说她没有法制观念。她完全可以给这些家伙普法了。 这几个人跟她们的岁数看起来也差不多。竟然完全不在意这种事的严重后果。显见的之前抢惯了。 马丹阳道：“他们几个怎么办？” 程澜道：“我后备箱有绳子，把他们拴成一串。我车开慢一点，让他们跟着跑吧。” 她后备箱里放着用外汇券去友谊商场买的十箱肉罐头。 肯定不能再把人往那里塞。 如今依然是物资匮乏，哪怕是北京也不例外。只有供给外国人的友谊商场的物资不太受限。 但前提是你得有外汇券。 348 第 348 章 程澜如今做着外国…… 程澜如今做着外国人的生意, 外汇券倒是不缺的，甚至可以说源源不断。 外国友人还挺喜欢来她的四合院消费的。甚至有在北京工作的专家级别的人来长住，直接包一个套房。 她就拉了十箱肉罐头来准备给高煜和他的手下改善生活。当一场嫂子, 总不好空手来, 如今除了能用外汇券买东西的地方，其他地方除非是有人从沿海运了货物回来卖。否则物资都是靠计划供应的。 如今只是在逐渐取消票据了而已, 但一户人家能买到的依然有限。 嗯, 成都批发市场的货大多就是这么来的，大家睁只眼闭只眼就过了。 正在程澜预备预备把这群胳膊肘脱臼的家伙全绑在车尾时, 有警车来了。 他们是接到群众举报说有菜刀队的成员藏在城外头，还逼着人给送干粮。 结果一来就看到，这几个家伙被四个瞧着跟他们一样年轻的主打废了。 那几个已经被拴成了一串, 于是公安先问程澜他们, “你们是干什么的？” 特殊时期突然冒出来四个来路不明、身手很好的年轻人, 比这几个漏网之鱼的威胁大。 这群公安手拿警棍已经把四人包围了起来。 看过四本学生证, 尤其其中还有两个是国防科技大学的，公安面色缓和了下来道：“原来是四位名校大学生。你们这时候到唐山来做什么？” 徐懋宁道：“同志, 我们是来找北京特警大队的高煜高队报到的。学校安排来大四实习的。” 其实还没到实习的日子，应该九月再来的。但听到严打的消息，他们在家坐不住了，就找马司令和北京这边打了个电话。 公安看了看他们四个道：“先把你们的枪交上来。” 他们的包也让他们各自打开来检查了, 里头都有枪。 他们四个乖乖交了。特殊时期呢, 不能跟公安对着干。 然后公安把六个菜刀队成员押上警车，领着他们的车一道进城。 先回的的公安驻地, 遇上了于援朝。 于援朝看到程澜很是楞了楞，“你怎么这个时候跑来了？” 带他们回来的公安看到是于所长认识的人，便把人和枪都交给了他处理。 “于所, 认识呢？” “我小姨子。” “那感情好，后备箱里拉了十箱肉罐头呢，怕是来送给你的。” 于援朝道：“大白天的做什么梦？我小姨子是北京特警大队高煜的对象，人家是送她对象的。” 他边说边把人往他暂时办公的地方带。 路上程澜道：“丹阳他们来报到，部队没车送。为了争取时间，我开车送一下他们。” 于援朝点头。是，他信了，就只是来送人的。 程澜跟他说他们的枪被缴了，让他帮忙拿出来。 于援朝道：“枪已经在我这了，让高煜来拿。” 如今民间没有禁枪，甚至有些地方的民兵还在练枪。搞得民间现在散布很多枪。 给他们带来了很多麻烦。 尤其这些大院子弟，搞枪不要太容易。 程澜那里有十八个退伍兵，没准都有人能给她造土枪。 还好，菜刀队的这些人没有门路大批量的搞枪。不然他们这趟的伤亡肯定会增加很多。 他直接给高煜打电话，“来领你的兵和对象。” 结果高煜没空，他只好自己把人和枪送过去。 肯定是真的没空，不然程澜在这里他怎么也该过来一趟。 程澜走的时候打开后备箱抱了两箱肉罐头出来，“姐夫，你们警察同志辛苦了。这是我私人送你的，你请大家伙打个牙祭。” 她听到那个警察和于援朝说的话了。 于援朝笑了两声，“行，那我就承你的情了。来个人，抱进去。” 领他们来的警察乐呵呵的出来抱进去了。有两箱是两箱啊！ 拆了之后一众警察忍不住议论道：“于所小姨子什么来头啊？这可是金贵东西。” 有知根知底的道：“听说是北京程氏私房菜馆的老板。” “那不还是学生么，就做那么大生意了？” “听说就是学政治经济学的，理论联系实际嘛。” 程澜见到高煜的时候，他眉宇间有些疲色。 听了他们几人跑到这里的来龙去脉，高煜把徐懋宁和马丹阳编入了队伍。 至于邱鑫泉，目前确实缺医疗方面的人手。以他的职级可以临时征召信得过的专业人手。 所以，明天需要自己开车回北京的就只有程澜一个人了。 这会儿打发她回去是不太现实了。都这个点了，回头开夜车不安全。 打发走了那三个人，高煜道：“你一个老百姓，这种时候凑什么热闹啊？” 国家暴力机关在执法，而且面对的是大量穷凶极恶的暴徒。他是不想对象来此涉险的。 她既不是军也不是警。 程澜道：“我亲手抓了两个人。而且，唐山这里老百姓很多啊。我有正当理由才来的，不是胡乱跑来。是不是影响不好？” “没事，你这行为属于支前群众。淮海战役几十万老百姓用手推车运送军粮到前线。你是开车给我们送了九箱肉罐头和两个特种兵、一个医生来。你休息一下吧。晚上我给你把饭打回来，明天吃过早饭你就回去。车钥匙给我，让人去给你加满油。” 程澜点头，“你们领导说油费可以报一半，就报这一半吧。” 这才能证明她确实是来支前的，不是来胡闹的啊。 高煜笑，“他要知道你还送了罐头，估计全部都给你报销了。” 他手下那几百号人看到都高兴坏了。 虽然说解放军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但自家嫂子开车送来的还是可以吃的。 他说着开门把钥匙交给了手下，交代了几句。 高煜回来挨着她在沙发上坐下道：“借枕一下，五点半准时喊醒我。” 程澜抱着抱枕，豪放的拍拍大腿让他枕。 高煜躺下和她说了两句半话就睡着了。 程澜低头看着他的眉眼。 高煜独自上战场，而她只能留在后方的时候，她有那么一点后悔职业选择。 但以后的大势肯定是致力于经济大发展。 就如今严打，也是为了有一个好的经济环境嘛。 所以，他们还是在朝着一个方向努力的。 而且，她挣了钱才能想买十箱肉罐头送来就买了送来啊。 高煜睡了二十分钟，五点半被程澜喊醒。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公事上的安排，可不敢任性地让他多睡一会儿。 高煜睁开眼，眼神快速清明。这样二十分钟的高质量睡眠，已经够他养回大半精气神。 他还仰躺在她腿上，而她低头看着他。双方距离很近。 高煜伸手拉下程澜的头和她亲在了一起。 家属找了正当理由来探亲，他心底其实还是很高兴的。 外头的战友、下属也都有几分艳羡。 听说他对象不但开车送了人手来，路上还亲手抓了两条漏网的小杂鱼，众人笑说他们家的夫唱妇随。 “饿了吧，我去打饭。” 他起来拿着饭盒去打饭菜，又从临时的食堂借了碗筷用沸水烫过。再去打了饭菜，用托盘一起端回来。 他对象不喜欢吃油油饭，把她的饭菜分开装。 他一个当兵的，平常习惯了。 至于说今晚不去食堂吃，省得跟在军区那次一样，一群人过来围着他对象。 时间有限，就不跟他们多唠嗑了。 从高煜口中得知只有自己明日将被遣返，程澜郁闷的道：“只有我没什么用啊？” 是，她的身手不错。 但这里已经有这么公安、武警还有解放军了。实在不缺她一个人！ 高煜摸摸她的头，“咱们只是革命的分工不同而已。我们现在做的都是治标的工作，但是你可以设法令自己站到治本的高度去。” 程澜点头，“好吧，为了顶峰相遇而努力。” 感觉她选的这条道路更崎岖啊，因为现在经济建设都是在摸着石头过河。 既然是试错，那就肯定有错的时候。 就好比她卖火锅以失败告终一样。 不过，她的生意也终归是上正轨了。 不像他这条路这么危险。 但他的路也有简单的一方面。如今已经拨乱反正了，当兵的那就一切行动听指挥就好了。 晚上程澜去和马丹阳等一队女特种兵挤集体宿舍。 她过去的时候，马丹阳贼笑道：“这会儿都还没过来，还以为你就留高队那里了呢。” “怎么可能？” 之前去部队探亲，好歹不只一个房间可以各睡各的。 如今她总不能堂而皇之的和他挤一挤。 就算什么都没有发生，回头也会传得不好听的。 如今风气还是很保守的。 但是因为西方一些思潮的传入，有一部分人又走了极端，走到了极度开放的边缘。 据说有姑娘三年换了十六个对象，还个个都发生了关系的。 程澜其实觉得只要不是同时进行就没什么大问题。 她为了学习先进的管理经验，经常看西方和漂亮国的书，思想算是不保守的那一类。 但如今的社会风气接受不了。大部分的人对这类人还是很鄙夷的。 所以没结婚之前，她和高煜还是不能传出任何不好的流言。 女兵们睡得是通铺，之前就在马丹阳旁边给她留出了一个位置来。 高队有个高挑、漂亮的对象大家早有耳闻。毕竟他在北京军区也算得上是风云人物。 京大的高材生、程氏私房菜的老板、爷爷是高老抗战时的部下...... 这些身份标签加身，大家对她是诸多想象的。反正见过的人都说贼漂亮。 不过，大部分女兵是今天才见到她本人。 就真的是很漂亮啊。 而且听说今天半道还亲手抓了两个想抢她车的菜刀队成员，这感觉就是同类了嘛。 刚才她们还在跟马丹阳打听呢。 马丹阳随意说了几句，然后道：“人一会儿肯定就来了，到时候你们自己看呗。反正我觉得是配得上高队的。” 这会儿被人善意的看着，程澜笑了笑，“随便看，不收钱的。” 众人笑道：“谢谢嫂子送的罐头。” “不客气。你们是来为民除害的，我既然来就顺便捎了点。” 程澜拿着从车上拿下来的旅行用的洗漱用具，端着盆、口杯和牙刷放里头，毛巾往肩膀上一搭，跟着马丹阳一道去洗漱。 女兵们互相看看，好像不是那种多高傲的人。而且，吃人的嘴短呢！ 有人道：“马丹阳给人的感觉就不错，人以群分呢。” “我可听说马丹阳家境好得很呢。跟高队还有梅丽都差不多的那种。” “所以出身不代表就一定会怎样嘛。” 349 第 349 章 因为有事，所以高…… 因为有事, 所以高煜其实睡得挺好的。每天的任务都不轻的。 程澜因为今天又是开车、又是打架，还是有些疲惫。见到他平安无事，疲惫便涌了上来。 所以, 虽然是睡的通铺, 她睡得也不差。 特种兵的女兵，睡觉没女生宿舍那么多响动的, 比她预想得睡的好些。 第二天一早, 程澜跟着女兵们一起去食堂。 没人坐她旁边，连马丹阳都找新伙伴去了。 都知道她吃过早饭就要离开了, 这点时间肯定就留给高队了。 高煜打了馒头过来，在她对面坐下，“看你的状态, 睡得还行啊？” 程澜点头, 伸手拿了个馒头道：“还可以。” 高煜道：“你要开车回去, 稀饭就别喝了。稍微喝点水就好。” “嗯。”路上确实没见到有公厕, 只能憋到吃中饭的地方解决。路上要开三个多小时的。 “我很快就回来了。这一次出动了足够的人手，国家是以狮子搏兔的姿态重拳出击, 我们很安全的。在家不用太担心。你半道记得吃饭、休息。就把车停餐馆院子阴凉的地方，放倒座椅睡一下。养好了精神再开回去，千万不要疲劳驾驶。” “好的，我知道了。你也不用担心我。” 程澜是下午四五点回到北京四合院的。 七月的天气, 幸好开着车沿途有风, 日子还算好过。 不过她还是一回到家，就在自己房间的浴室冲了个淋浴。 嗯, 是真正的淋浴，不是去年她耍小聪明搞的那种。 如今有锅炉了嘛。她就给客房、外国友人的那一进院以及用于自己和员工住的院子都安装了淋浴。 等她洗好用毛巾擦着头发出来，方真已经在她的小客厅里坐等了。 程澜住的这是个小套间, 一室一厅一卫的。 林琅的房间和她是一样的。 方真是中午溜达过来才知道程澜跑去唐山了的。 她说林爷爷，“你可真是纵容她啊！” “方大姐，以前打仗的时候如果小两口能忙里偷闲见上一面大家也都会促成啊。再说了，难道你不担心孙子啊？” 方真想了想，“但人家那还是通常几个月都见不上一面。他们这才分开半个月不到。” “那之前是不是几个月不见了？你不要怕人说闲话，她也是忍到有正当理由了才跑去的。年轻时候这些事，老了都是回忆。咱们年轻时候条件艰苦顾不上，如今何妨成全下年轻人？” 方真被他说服了，也确实惦记大孙子。而且，她其实也不想小煜就被高战清培养得心头只有前程。 于是等程澜出来她就问道：“你见到小煜了？” “见到了，他说很快就回来。这次有足够的人手，让我们在家不用担心。” 方真点头，“我也觉得不会有什么问题。那援朝呢？” “他也挺好的。昕姐让我转达的话我都转达的。” 只是累一些，相对目前的情形自然是挺好的。而且菜刀队的绝大部分人如今已经落网了。 听程澜说起他们路上还抓了六个想抢车跑路的，方真撇了下嘴道：“到处都是人民的天下，他们能往哪儿跑？行了，既然去见了一面，你也别惦记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那么多人端你的饭碗呢，而且你自己还背了45万的债。” 程澜道：“方奶奶，我只是苦夏才吃得比平时少而已，跟您大孙子没关系。” 而且就算是苦夏，她也只是从平常吃三碗饭，变成了吃两碗。 虽然她是牵挂高煜得很，但也不至于就为此茶饭不思了。 方奶奶乐呵呵的道：“知道了。那你忙你的，我去接着听戏了。” 她和林爷爷一道在正房那边听电唱机放经典戏曲片段呢。 夏天日子难熬，她那天过来觉得四合院里待着不错，不比干休所差。 尤其是水系都通了之后，做好防蚊就行。 于是就让石阿姨回去收拾了东西过来，把这里当避暑的别院住了。 程澜安排她俩就住在正房的另一边房间，那背后还载了一排排的竹子。 程澜以前在成都的时候，周末很喜欢去望江公园玩。 那里头就栽种了很多种的竹子，夏天特别的清幽、凉爽。 而且她很喜欢的林妹妹住的潇湘馆里也种满了竹子。 所以她特地让人在四合院里也栽了不少竹子。 这会儿那边一起听戏的老头、老太太人还不少，足有五六个。 这里日子好过，而且消费项目逐渐多了。 也就不拘于下午五点半才开门营业了。 早上八点开门就有人过来了。 有些有钱人看自家老人在这里待得住，干脆就把人安排在这里。 早上送来，吃饭、娱乐、午睡这都有人作伴的。吃过晚饭再来接回去就是了。 老人心情愉快了，花费什么的他们也不是太在乎。 方真摇着蒲扇过去，拉开纱门进去。 里头靠近门的一个老太太示意她赶紧关上，别让蚊子飞进来了。 靠近水、靠近竹子挺好的。 尤其是那水沟通了之后，程老板还倒了不少锦鲤进去。 让它们满院子的游动，整个四合院都因此显得很活泼。 但是也有不好的地方，蚊子多。 好在纱窗、纱门都关上后会好很多。 方真点头，赶紧合上纱门进去。 这屋里就没给他们用冰了，只开着吊扇。但因为门窗通透，还有对流风，还是很凉爽的。 方真在她的马架上坐下，就挨着林爷爷的。 这会儿正好是换唱片，有个人就问方真，“老大姐，你儿子做什么的啊？” 能到这里消磨时光的自然都是非富即贵。一天的消费其实不便宜的，至少25元起步。 方真笑道：“我儿子当兵的。” “什么级别啊？” “嗯，副团级。”方真不想张扬，就把孙子的职级安给了儿子。 “那不错啊，抵得过个副县长了。我儿子是做生意的。” “哦，那生意做得应该还不小。” 老人点头，“是还可以，他是这家店的金卡客人。不过，跟您儿子是军队的干部可没得比。哎，老哥，你的儿子是做什么的啊？” 他扭头问一旁的林爷爷。 林爷爷道：“我儿子也是当兵的，正团级。” 老大最近应该有一次被考核的机会，考过了就能上旅长。他现在就是正团级副旅长。 而他又没有孙子的职级可以借用，便直言不讳是说了。 那老人一时有些讪讪的。原本看着俩人都穿得比较朴素，忍不住想显摆一下。结果是两个硬茬子。 等快吃晚饭了，众人各自去找饭搭子。 林爷爷同方真一道往外走。小声跟她道：“澜澜这儿什么都好，就是......” “就是消费的门槛有点高，无形中就把人分了三六九等。” 今天那老头想显摆儿子的心思他自然是一清二楚。如今，好多国人都还吃不饱的当下，澜澜开的餐馆里已经有炫富的人了。 林爷爷往左右看看，她这里说是餐馆有些名不副实了。 不管从经营范围还是占地面积都比餐馆大多了。 25元一天，他这个离休享受副部级待遇的军官都消费不起的。 当然，他去干休所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还是免费的。 但这是两码事。 澜澜这里太强化贫富差距了。 方真道：“现在社会就是在分化，贫富差距在拉大。她开这个私房菜馆确实把遮羞布明晃晃的扯了下来，但这就是现实，需要正视。粉饰太平是没有用的。” “是，你说得也有道理。但我想说的其实不是这件事本身。改革开放如今是摸着势头过河，澜澜会不会太激进了被抓出来做反面典型？” 到时候万一有事，会不会被杀鸡儆猴啊？ 孩子小，没经过太多的事。又因为聪慧和有人保驾护航，过去一直还是很顺利的。 这也导致她的胆子很大，敢想敢干！ 负债45万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这个说破天就是经济上的一些事，欠债还钱就是了。 再怎么说有房子在，最坏的结果就是卖房子还债，或者直接房子被收走抵债。 他担心的是，程澜做法过于大胆、激进，会踩了政治上的雷。 做长辈的，尤其是经历过那十年磨难的，更多还是希望孩子能平稳。 比起来，事业上的成就都是其次了。可千万不要做了某些争斗的炮灰啊！ 毕竟很多事，现在还没有定论的。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可未必会有好下场啊。 方真深吸了一口气道：“澜澜私房菜馆这件事吧，老高其实跟上头递过话有所询问。而且高睿也在时时提点，不让她的步子迈得太大。试错、试错，就万一真的试错了，也不是不能改正的。” 听她这么说，林爷爷便松了一口气。 既然问过了，那就说明上头的回馈基本是认同的。 而且高睿还有所提点，就更加保证了澜澜这孩子做法不会太激进了。 高家还是负责任的！毕竟是他家已经公开承认的未来长孙媳妇嘛。 澜澜和高家绑在一起，就万一真被当成了靶子，也不会没有申诉的机会就被下定论。 而且，如果澜澜做得好，也是在这方面给高家加码了。她确实是这个时代需要的弄潮儿！ 估计老连长在玉泉山带澜澜去参加饭局时也没想到她还能给出个大惊喜。 林爷爷问出这个结果，就不再说什么了。 这私房菜馆里头当然不只他们这些老头、老太太在消磨时光而已。 也有年轻人午后就来了，在棋牌室开了包间打牌。或者在按摩室先泡澡、再按摩...... 这儿也是极好的商务洽谈的会所。 客人在包间里不管是打牌、搓麻将之类的，这里都会给清场。 并且用先进仪器扫一扫，以证明餐馆自身或者别的客人，都没有在这里放监听设备。 如果买下特殊服务，外头还会有退伍兵保安在数米外站岗，以确保无人偷听。 这会儿到饭点了，大家就分别往餐厅去。 有些人打牌或者打球正在兴头上就没有动。反正一直到晚上十点前都是可以点餐的。 甚至可以点了让服务员送到棋牌室或者桌球室等地方。 里头摆上一张折叠桌就成，这就不能嫌桌子不气派了。 马家的院子也到手之后，程澜就寻思可以把引入民间大厨的事提上日程了。 八大菜系，哪怕经过那十年人才凋零严重，但经过这几年的恢复也好了许多。 好些老一辈的还在，这几年都在教导关门弟子呢。 正好她现在手头有些闲钱，哪怕是借的钱也是钱啊。 就准备在程氏私房菜馆摆一个擂台。 350 第 350 章 程澜摆这个擂台，…… 程澜摆这个擂台, 既是为了选才，也是为了多一个噱头。 她这里，时常需要各种噱头的。层出不穷的有热闹, 客人才会喜欢来啊。 程澜去隔壁修复中的马家院子转了一圈。 看过她跟施工的领队确认了, 国庆前全部弄好应该没有问题。 目前已经有十八个退伍兵保安了，巡视将近2200平的大院子刚刚好。 最好再加几个人, 以备不时之需。 程澜想了想打个孟世超, “我还需要两个退伍兵保安。” 孟世超快活地道：“得嘞，这个应有尽有的。明天我就打发人去报到。” 程澜继续道：“有搞侦查的退伍兵的话, 再给我来三个。” 另外还有两个保安和三个侦察兵的名额，她得问问大伯。 加四个保安，看顾这个四合院应该够用了。 至于六个退伍的侦察兵, 也足够了。 孟世超赶紧问道：“你要查什么？” 程澜道：“我一做生意的, 我还能查什么？放心吧, 我肯定不会去查哪个大员或者大老板的**的。我就让他们奔赴各地替我找散落民间的大厨。” 她预备国庆搞厨艺的擂台赛。届时就在之前搞T台那里搭建一个擂台, 上头摆上锅灶、流理台。 让现场的人都能看到厨师是怎么操作的，然后请一些专业人士和金卡客人当评委。 她觉得这样应该是能吸引不少客人光顾的。 孟世超松了一口气之余不由道：“你还要找大厨啊？” “我不是又要增加一进么？就准备再找民间来的大厨。你那如果没人, 我就全找我大伯了。” “有有有！部队里那么多人，哪能没人啊？” 程澜又给大伯打过去，林景东道：“好，那我这就让他们北上。” 因为程澜说的是这次要找的是北方厨艺流派的传人, 退伍的侦察兵也还是先到餐馆来集合, 把入职手续办了。 再到程浩那里报销进京的火车票，领出差经费, 回头多退少补。 至于来当保安的，那就直接入职上班，报销火车票就好。 八大菜系在北方的只有一个菜系, 那就是鲁菜。 但是，还有很多的小菜系啊。 程澜这里目前以淮扬菜和川菜为主，她想增加鲁菜和其他的北方小菜系，譬如东北菜啥的。 等下一站去了上海，再以苏沪杭的菜系为主打。有必要也可以两边互相交流互通。 但目前暂时还办不到，交通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方大厨师徒六人跟她进京已经四个月。虽然她给了年假，也就俩人回去探过亲。 不为别的，一个是忙，虽然每天就三四十桌，但也得有一个已经出师的厨师值守。 二个火车光来回就要六天，这还是家就在成都的。 如果是回程家村再加一天。 十天的年假外加两个周末，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在路上了。 二十几块的火车票钱，她店里的人倒是都不怎么缺的。 主要还是时间。 所以，北京的私房菜馆除了国宴菜和她老家的川菜，就以北方菜系为主吧。 除非将来飞机可以随便坐，否则人的流动暂时还只能是小范围的。 支书都说如果没有她这只家族领头羊，程家村的很多人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到北京去。 更不要说如今在那里工作的，一个个成天都在盘算自己还要多久才能买得起房，落户做北京人了。 而他们的父母、兄弟姊妹此时也能有机会到北京游玩。 这样去了一个，站稳脚跟以后一家子就都有机会去北京发展了。 村里的人遗憾程澜那里不再在村里招人的时候，支书就这么跟他们讲的。 以点带面，不能全都指望着那个点。 还要指望其他的点爆发。 像程岩如今不就混得挺好么。最近把赵家、程家不少人都弄到成都炒瓜子去了。 人得想着自助啊！ 不能什么都指望人家程澜吧。 不然，以程澜现在负债几十万的境况，她哪来的钱安顿外地员工住宿？ 等着她在别处的分店开张吧。听说下一个店预备开在上海。 到时候下一茬身高够的，应该就有机会去了。 毕竟她肯定需要天然会向着她的程家人。 哪怕是程英和程伟，也是向着她的。不仅是因为血缘，更因为他们的根在程家村。 帮着外人坑程澜，那是不想回家了？ 如今村里喝牛奶、打篮球的风气激增。 还有，愿意花钱去读高中的也多了。高中生去了就有机会当领导，拿分红奖金的啊。 程澜这么用人，比她苦口婆心的回去劝人让女孩子读高中强多了。 还是利益最动人心！ 王千惠、程芳、程颖、程欢等人的经历，村里人都是看在眼底的。 舒姐的服装秀之后，六月有蜀绣的传统绣坊通过闫家舅母那边和程澜联系，也来展示过绣活成品。 丝巾、荷包等小物件备受欢迎。有几个程澜看上了，都只能先出给了客人。 等补货的时候她才拿到。 既然是补货，她就多买了一些。送给陆老师、钟老师、高翔、顾雪、唐欣然、章华、庄兰兰等人。 团扇、插屏甚至大的落地屏风等大物件卖得也挺好。 这回连那些外国客人也跑出来看来了。 舒姐的设计除了旗袍，多少还有些在模仿港台的服饰。他们不稀罕。 倒是这绣活儿，他们很中意。用各自的母语直呼是艺术品。 程澜现在不收固定的租金了，她改提成了。10%的销售提成。 这样更方便拒绝一些她觉得不上档次的展示，宁缺毋滥。 因为和她的收入挂钩，她拒绝得就有理有据了。 这个历时七天的蜀绣展出让她收获了足足2000元。 不但有钱进，这样的展示也让她这里文化氛围还不错。 这样的展示就不用特地安排在晚上了，白天也可以。 那家绣坊就没像舒姐一样进京租门面。他们就带了许多货在程澜这里寄卖。 但就那么搞一次，就把绣坊多年的存货出了大半。 当时在这里看展示的英国客人和程澜道：“Miss g，你们的工艺确实出众。但是，你们的速度太慢了。还是机织的更便于占有市场，也更能满足市场的需要。因为，第一次工业革命是由我们来开启的。” 程澜道：“不，机织的能走量，但永远无法被称为艺术品。物，始终还是以稀为贵的。机织的可以填充中下层市场的巨大数量需求。但因此，更显出华国传统技艺的可贵。古董为什么贵，就是因为少！越是孤品，越是珍贵。” 撑场面的话她是讲了。但是，人工的绣活儿确实太慢，而且对绣娘眼睛的损伤也是极大的。 而且，如今这些老手艺人的传承也是越来越少了。 程澜定制了许多玻璃柜，在四合院角角落落的展示蜀锦，上头明码标价。 之前有人想来寄卖画，非名家的画很难卖的。 但蜀绣名声在外就还好。尤其外国友人很喜欢。 而且，摆在那里也能做装饰的。 目前她这里基本还只是跟蜀中的一些艺术团体，譬如说川剧团、蜀绣坊有合作。 但如果天南海北的分店都开上了，八大菜系都有了，应该能多一些各地的合作机构。 程澜憧憬着这个远景，十分的心动。 晚上吃饭前，舒敏和高睿也开车来了。 得知儿媳妇找了个由头看儿子去了，他们自然也想想问一问。 晚上就是程澜和林爷爷、林琅、林墨、肖晚，然后方奶奶、舒敏、高睿圈了一桌。 听到高煜说程澜是去支前，还把淮海战役都翻出来做对比，众人都笑了起来。 林爷爷对林墨道：“你高煜哥这张嘴，学着点。会哄女孩子开心也是本事。” 林墨埋头苦吃，点头不已，“嗯嗯。” 他才13岁，他急着学这个做什么？大丈夫何患无妻？ 等三十了再考虑个人问题也不迟，才不要学高煜哥那么儿女情长呢。 嗯，程澜姐这里的菜很好吃啊。难为她竟然没有长胖。 他平时基本吃崔阿姨的菜。可不像爷爷是吃惯小灶的人。 他要抓紧时间在程澜姐这儿吃好吃的。 反正每天跳舞体力消耗大，他完全可以随便敞开了吃。 再说了，他长身体呢，能吃才是应该的。 林琅扯扯嘴角，小胖子你不留在家吃穷老子，是想来吃穷澜澜不成？ 唉，高煜确实是没什么短板啊！ 他甚至连太过热衷事业，忽视生活的毛病都没有。 林爷爷这些年时常进京开会，风景名胜普通人能去的他都去过了，不能去的他也去过了。 林墨和肖晚则是之前就都特地到北京来玩过。 所以他们这趟来北京，基本就是来看不回家的程澜和林琅的。 而且这又是七月间，出门热得很。 倒是在四合院里，绿化做得非常好，能很好的调节温度。 所以他们白天顶多就早上出门走走，或者晚饭后出去散散步。 并没有像其它来旅游的人一样，赶场一般的去转景点。 林爷爷去和那些来消费的老人家一起消磨时光时，林墨和肖晚就做作业，观摩程澜的生意运转。 另外，林爷爷也带着孙子、外孙女去了一趟玉泉山做客，拜望他的老连长。 高战清听他说起在程澜四合院过的日子笑道：“那过得也是跟干休所差不多的好日子了。” 林爷爷道：“老连长，那可没得比。” 高战清笑道：“这年纪大些生儿子也好啊。我都要娶孙媳妇了，你这才娶儿媳妇。” 林爷爷叹口气，“儿女都是债啊！我只希望景南的婚姻能够白头偕老、从一而终。” “你可是有福气的人，白捡个孙女养几年，结果捡了个宝贝。别去纠结那么多了！” 林爷爷想了想，“那可不，人家老程费尽心血养出来的宝贝孙女，如今让我捡漏享受了。说起来澜澜的成长我真没费太多心，她只需要长辈适时引导一下就好。” 过没几天，去唐山的公安、武警、解放军都乘坐军车回来了，各有三天的假。 高煜开着车刚出军区就看到马丹阳、徐懋宁步行，停下车问道：“我去四合院，要搭车么？” 不是配给他的车，正团级才配车。副职只能保证工作用车。 他开的是他爸的配车。 马丹阳喜滋滋的就上了副座，“谢谢高煜哥！” 这会儿面对的不是上级，是程澜对象。喊‘高煜哥’没错。 徐懋宁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多谢高队。” 让他再亲亲热热的喊‘哥’，实在有些喊不出来。 他俩在军区还没有安排宿舍，这几天又正好是休假不好去麻烦人。便只好去四合院投奔程澜。 351 第 351 章 徐懋宁也不好意思…… 徐懋宁也不好意思, 他没法像其它小伙伴一样帮忙做事抵食宿费后就心安理得的住下。 但马丹阳道：“程澜都豁达的不计较了，你要是还别扭反倒不妥。有些事记在心上就好。” 所以，他便也打算同去。 记在心上欠她一笔。以后她若有事, 他绝不含糊。 两人一起往公交站点走的时候, 遇上高煜的便车。 目的地相同、以后是上下级、前几天还在一起公干，种种理由叠加之下不搭便车确实有点见外。 高煜等他们都坐好便重新启动车子。 他这些天住家里也发现父母确实是没再分居了。 嗯, 作为儿子他还是挺高兴的。 这三天放假, 他也带了换洗衣物，准备在四合院住下来。 没道理那么多人都可以在她那里住, 他反倒不能？ 反正他看到他妈给程澜置办的口杯、牙刷那些有用过的痕迹还挺高兴的。 都处了一年多对象了，不拿自己当外人才是应该的。 结果程澜得知他也要住下，倒是为难的挠了挠头。 他是她对象, 她总不好安排他去跟谁挤一间屋子吧。 但她真的没有给他准备房间呢。 就算是正房方奶奶的套房, 那另一间小卧室也住了石阿姨啊。 林爷爷套房的小房间则住了林墨。 西厢她和林琅一人一屋, 肖晚和马丹阳都是塞进她俩房间的。 而且, 西厢的厅都改成房间让邱鑫泉住了，徐懋宁现在就是塞在那里的。 而东厢三间屋是给最初的十二个保安住的上下床集体宿舍。 倒座房改成了一排车库里的五间, 对外面开口的。 隔壁的院子，东厢依然是十二个后面来的保安。 正房两间屋给方大厨老两口以及吕大厨和值夜班的厨师住的。 西厢是给王千惠以及齐欢三人，还有程颖、程芳、程欢几个享受副店长待遇的人住的。 都享受副店长待遇了，就住得宽松点, 不用去外头的小房子和普通员工挤了。 倒座房同样是做成了车库, 对外开门。 所以程澜这里，真的没有给高煜准备住的地方。 高煜看着程澜。 她讪讪道：“那不你一直都在那遥远的地方么。6月底回来吃了顿火锅, 又匆匆去军区报到然后就奔赴唐山了。我真的还没有你已经调回北京的真实感。” 高煜道：“那你这意思是我拿着行李回去？我爸妈看着我收拾的衣服，我这么回去好丢脸哦！” “你住客房行不行？那边条件好多了。床大，房间宽, 景致都要好不少，开窗就对着荷花池。走走，我去给你铺床。” 高煜嘟囔道：“搞了半天只有我是客。” 他还在徐懋宁面前展示胜利者的风度。合着人家都有个床位，他没有。 “没有、没有。你在我这儿怎么可能是客呢？” 程澜殷勤的拎着他的迷你军用行李包。里头估计就两身换洗衣服，也就只装得了这么多。 高煜道：“婚房必须买。” 程澜一叠声道：“买买买，有钱就买。” 高煜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这不是空头支票么？你现在还欠着43.5万呢。而且还准备要在上海买老洋楼。等你有闲钱了，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不过，等听说程澜要还刘权三万，他还是道：“你还他一万外加利息就行了。我这个月要退股，本金一万二外加分红八千。” 程澜道：“那几时才能买得起婚房啊？” 她把他准备的买婚房的三万六都用了，短期内估计是拿不出来的。 高煜想了想，“我去问问后勤部那电梯公寓还有没有剩的。我现在副团级，刚刚够分电梯公寓的标准。就是可能楼层、朝向不会太理想了。不过那儿便宜，一万块钱就能拿下70个平方。咱们两个住也差不多了。” 毕竟是福利分房，用不到华侨公寓那么多钱。 华侨公寓最小的户型150，差不多就要三万六才能拿下。 他现在有四千，再借六千不是什么大问题。 程澜想了想，“还是不要了，那都是别人挑剩下的。咱们又不是没得选。等我把私人欠款还完，还是去买商品房吧。如今在修商品房的地方越来越多了。华侨公寓的房子难等，那买别处也可以。” 高煜点头，“也行。”反正主要就是要她住着舒心。 程澜一脸讨好地道：“以后我把这里就当做生意的地方，那婚房才是我们的家。在这边也不用特地再给你准备房间，以后结婚了咱们肯定就住一起了嘛。这之前，你就想委屈一下啊。” 人家家里就三个房间都有她一个。她这里广厦百间，让人家住客房。 高煜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不过还是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住客房的那些许不满也就荡然无存了。 程澜拿了一套自己用的床上用品过来，亲自给高煜换上。 客房的虽然一客一换、干净。但是，还真让人家和客人合用啊？ 等方真听说大孙子过来住客房，忍不住好笑。 澜澜这里两进院子自住，安排得满满当当的。还真是没有他的房间了。 程澜在电话里和小叔聊到这件事，听到林景南在那边磨牙。 她反应过来，然后笑了一声，“小叔，我不是在跟你显摆啊。” 她小叔要结婚了。想买商品房，没那么多钱；想分房子，还不够格。 林景南哼了一声才回答她之前的话道：“嗯，不用，你不用提前过来。你们三个跟着老爷子快到正日子了再过来就好。反正老爷子之前已经特地飞过云南见梁锦父母，表达过重视了。有人跟我说过长姐如母呢。我跟大嫂也说让她别请假，这边有二姐料理。” 程澜想起锦熙姑姑说她一辈子感激秦柳阿姨，但是什么都不肯去帮忙那套做派，“嗯，也行。只要不委屈小婶就好。” 她去了，以锦熙姑姑的性子肯定就躲懒了。没准还要在旁边指手画脚的。 本来她是打算等高煜这三天假休完，她就和肖晚一起先去云南的。 既然这样，那就把表现的机会留给锦熙姑姑。上有老、下有小，本来就是该她出力的时候。 林爷爷知道后想了想，“还是别事到临头了再去。如果你餐馆的事能丢开手，过了‘八一’节咱们就预备出发。” 七夕节是八月十五号。 “好！” 林爷爷道：“不过啊，你这儿再叫私房菜馆不合适了吧？” 程澜想了下，现在餐馆在营收方面的比重是在逐渐下滑的。已经从70%降到45%了。 这是好现象，说明她其他业务在蒸蒸日上。 这会儿快到晚饭的点了，众人围拢来坐下。 这就需要十二人的大餐桌了，还有人得镶边。不过好在有几个是未成年，虽然吃得多，但占的位置不大，坐得下。 高煜看到自己两个小堂弟也坐了过来，不由道：“你俩在这儿扎根了？” 听说之前还只是周末在这儿，平时有空再过来。 如今暑假，真的就差住这儿了。 对他们来说，程澜这里比枯燥的军区有趣多了。 这会儿被问到，一个道：“大哥，我们勤工俭学呢。” 另一个道：“是啊，大哥，社会实践也很重要嘛。而且，我们可以陪小墨哥和小晚姐啊。” 行吧，老实来这儿报到也不是什么坏事。确实在干活，不是白吃白喝的。 高煜道：“别给大人添麻烦。” 七月的利润加起来应该也有三万。 暂时没有大的开支，程澜第二天干脆就从前头的利润里抽了1.6万还给程昕。 直接在附近银行给她转账然后打电话知会了一声。 高煜陪着她一起去的银行，坐在旁边看她去柜台办业务。 程昕接到电话道：“不是说900的利息么？” “凑个整吧。” 然后刘权的一万和三千利息她干脆也转账还了。那不是还有三万的备用金在手么。 留两万也OK的，尤其她做的生意都是当天就收到现钱的 一下子就清掉了两个人的债，这感觉挺好的。 不过其实是用了高煜3.6万。 那就算还欠私人的债九万，分别是欠小地主、秦瑞、萧应的。说好了借一年。 欠银行的，五年到期。 程澜一下子就觉得轻松了。 她和高煜坐在附近的公园长椅上，商量给私房菜馆改名字。 高煜想了想，“你现在搞的这套有点像西方的club，可以翻译成俱乐部、会所。我看可以改叫程氏私房会所。” 程澜点头，“嗯，可以。那我让程颖去给我把名片也换一下。” 至于换门上的名称那些就交给王千惠了。 正好，她要给厨师擂台赛打广告了。报纸、高音喇叭都得跟上。届时就直接通知一下改名的事。 程澜这会儿也觉得买一套婚房很有必要。 很多人跑到她的四合院里约会。但她想约会，还得避出来。 不然就是让人当唱戏的角看了。 还好附近还有个公园。 她道：“其实外头的房子我也买了不少。我也去看过几套，但那户型感觉都不太合理。而且公共空间没专人管，看着总是不那么舒服。” 高煜道：“那看来咱们还真得盯上华侨公寓了。那是目前北京唯一一家有物业管理的商品房小区。” 物管费每户每月八元，一年就是96元。 是北京双职工家庭年收入的十二分之一了。 所以，普通家庭真的在那边住不起。买得起都住不起。 程澜点头，“而且，那里虽然是21年前的房子了，其实比现在先修的很多楼房都漂亮、户型也好。当年的价格是多少来着？” “157——164一平。” 程澜吐槽：“都过了21年了，居然一平还涨了百来块。最早买这房的人可真划算，白住了20年还有得赚。” 高煜笑：“房子能涨价对你来说是好事啊。而且，有些房子老旧归老旧，它就是值钱。故宫还600年了呢，你敢说它不值钱？” “不敢。”程澜笑着顿了下又道：“记得四年前就这个时候你带我和小墨去看故宫。当时我们都说故宫的人口密度太大了，要住三千佳丽还有上万宫女、太监。前头一半还是各级部门的办公室。如今我那里差不多也是这么高的人口密度了。” 程澜把头靠到高煜肩膀上去。 刚看到别的长椅上不知道是处对象的还是新婚的小两口这么靠着，路人也没有太侧目。 能这么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来公园独处一下，她觉得已经是很难得了，心头忍不住有些甜蜜。 “那些人多半是给你送钱来的，越多越好啊。” 352 第 352 章 到底是七月天，公…… 到底是七月天, 公园里没待一会儿就开始热了。 回去是肯定不想回去的。 花钱的客人不用程澜自己招待。 待在那里的老的、小的还有其他大院伙伴，程澜也没把他们当客待。 至少这三天她是不耐烦多管的。 高煜问道：“想去游泳池么？”这个天气，去游泳还是挺不错的。 程澜道：“又不能包场, 不想去。” 他的腹肌她都只是那天吃火锅无意间看到过一回呢。 实在不想让别人白看了去, 感觉自己吃了老大的亏。 高煜失笑，他其实也不是多大方的人。 “哎, 你们开游泳课么？” 程澜点头, “开啊。不过我会游就没去上，直接考试的时候才去的。” 她差不多是一个人掰成两个人在用, 能不去的课就没去。 高煜摸摸鼻子，“你泳装什么样的？” 那岂不是他还没看过，别人就看过她穿泳装的样子了？ 程澜道：“反正不是比基尼。你想看啊？” 她买的泳装其实还挺保守的。是很可爱的挂脖式吊带裙的样式, 里头穿着平角泳裤。 高煜看着她, “我能不想看么, 但我敢看么？” 程澜撇了下嘴, “我成年都快半年了。” “离咱们能去领证还有三年呢。既然不想去泳池，那不说这个了。这个天气要想好过, 要么上山、要么近湖。要不，去颐和园或者北海？” 程澜想了想，“颐和园吧，去享受西太后的待遇。” “北海那边也是以前的皇家避暑别苑。只是颐和园太过出名了而已。走吧——” 高煜开着他爸的车出来的。问了, 他这三天不下基层。 那就在军区, 这车这三天就是闲着的嘛。 反正每个月报销的定额油费之外都是自己掏腰包，他就给开出来了。 这么热的天, 当然是让对象坐在汽车里比骑自行车舒坦啊。 昨晚他还开车送那俩小子回家呢。 两人驱车前往颐和园享受避暑好时光。 这边有打着御膳旗号开的餐馆，里头还有临湖包间。 包下一间，沏壶茶, 叫了一些点心，就可以坐在临湖的地方直面颐和园最好的风景吹凉风了。 这个消费自然是不低的。差不多要花掉解放军同志半月的工资加津贴了。 哦，不对。 现在调回来了，没有困难地区补助了。怕是要花掉某人二十天的收入。 到了停车场程澜道：“咱们商量个事呗。” “说！” “就这个约会花销啊。你知道我的性子是不会故意去艰苦朴素的。那这么出来玩的花销一天估计就得百八十块。” 高煜露出早已认清现实的表情点头道：“是，我知道，我养不起你。那行，换一下吧。” 程澜看他没有要打肿脸充胖子的意思大为满意。 “你钱包在哪？” 高煜低头看看裤子，意思在裤兜里。 程澜从自己钱包里掏了20张大团结，然后掏出他的钱包放进去。 虽然他们俩之间彼此无所谓，但风气还是要男的买单。不想被人侧目！ 高煜戏谑地道：“程老板，这是200元摸一把的意思？” 程澜方才没有多想，这会儿抬头道：“明明两把。” 放回钱包的时候真的顺手摸了一把，反正这会儿车是停着的。 放钱包的裤兜离核心位置太近。高煜这回结结实实倒抽了一口冷气，不敢再出言逗她了。 他家小土匪有时候莽得很。 包间里有冰桶，两人不嫌热的靠坐在了一起，面对着湖光山色。 身边人、眼前景都让高煜心情十分舒畅。 然后嘴边被递来了一块点心，还是缺了一口的那种。 他自然不嫌弃，但是，“这会儿不太想吃。” 程澜是看那中式点心可爱。拿起一个吃了一口，然后又想吃别的了。 剩下还有两口她就喂到了高煜嘴边。 “张嘴啦，扔了怪可惜的。要节约粮食啊！” 高煜道：“原来不想吃了才给我吃。”他一张嘴，程澜就不客气的塞了进去。 “不是不想吃，是都想尝尝。而且一会儿还要吃正餐的嘛。” 她出来约会，顺道刺探竞争对手的情况。 喝了一口茶水，把方才点心的味道冲下去。拿出笔记本，随手做了记录。 又拿起了另一块。照样是自己尝一口，然后投喂给高煜。 “都蛮好吃的啦，你先喝水冲一下。” 两人分享了十几种点心。 每种原本有四块的，剩下三块程澜就都打包了。家里那么多人，吃得了。 中午两人喊了四菜一汤，光盘。 然后在临湖的榻上一人一边午睡了一阵。 程澜睡醒的时候就发现高煜把中间的小条桌搬开了，侧躺在旁边的枕头上盯着她看。 那眼神十分的深情，几乎可以拉丝了。 中间有张小条桌隔开的时候其实感觉还好。 但挪开了，就有些太亲密了。 这、这都已经是同床共枕了啊。 要是、要是他现在想做什么，她要不要阻拦？ 可这是在外头啊！ 高煜笑了一下，坐了起来，“以后别再逗我了。” 他坐起来后，那股有些暧昧的张力就仿佛刺破了的气泡一般，不见了。 程澜小声道：“不是逗你啊。” 高煜看看窗外道：“外头还是热。咱们再在包间里待一阵，然后出去到处走一走。” “好！” 也不能干坐着啊。 程澜高兴的发现这里也不能做到一个包间配一台电视机。 就是嘛，这么好的包间只配个次品肯定是不行的。 但配最好的，一个包间四千多，二十多个包间那可就是十万了。 高煜笑着摁铃叫服务员拿了一副骰子和骰盅进来，教她投骰子。 他以前出境外任务去过赌场，看到有人能这么听出来。 当时就忍不住想了一下不知道他家小土匪会不会听。 “你不是耳朵好么。我投，你猜！” 程澜道：“我又不知道一二三四五六分别是什么样的声音。” “那正好，咱们来试试。” 程澜觉得很有意思，把鬓边散发捋到耳后，点头道：“嗯，来吧。” 两人玩笑的投了一阵，程澜还真听出了一点细微的区别。 “一点就只有一个空心的位置，而且，那个点最大。” 如此这般，十次里她能听对过一两次。但要再进步，就不容易了。 高煜摸摸她的耳朵，“这可能需要日复一日的努力才能精益求精的。” 再看看外头，太阳下山了。 这会儿出去走走应该不那么热了。毕竟靠着这么大一个湖，又有那么多绿植。 两人拿好自己的东西去前台结账。 今天是真没什么事，很清闲。所以他们游兴都挺好。 高煜去结账，188元。还挺吉利的！ 程澜还有些惦记刚才的游戏。她挽着高煜胳膊道：“那我练好了，是不是就可以逢赌必赢了？就单指投骰子这种。” 高煜失笑，“学会最容易，后面要进步一点都很难。” 程澜道：“你们出去执行任务，还挺长见识的啊。” 高煜点头，“确实比跟着领导正大光明出去更能见识到社会的阴暗面。” 他说着顿了顿，“我估计如今北京可能都有地下赌场。你问萧应他估计清楚。不过，华国是禁赌的啊。你要是去长见识，万一正好遇上公安突击检查，可是要留下不好的记录的。” 程澜刚刚真的有想让萧应带自己去见识一下的念头。 听了这话摇摇头，不去了。她怕惹得林爷爷大怒。 之前丢了一个大好机会，那是无心的、被人算计的。 如果是因为跑去地下赌场长见识，然后在公安那里留下个不好的记录。从而导致日后真的和大学期间的荣誉绝缘，林爷爷肯定不会轻饶了她。 高家对她也会印象不好。 她想了想，“我看到港台的录像里说澳门是赌城，那里赌博是合法的。” “是的。” 程澜挠头，“但是首先得能去澳门才行。今年国家正式批准普通公民可自费去香港和澳门探亲。但得有直系亲属来函邀请，再经过政审才可以。我怎么就没有一个敢绑了水壶游泳去香港、澳门的亲戚啊？” 舒姐如果得到她妹妹的来函邀请，都可以直接去香港。 她和她妹妹已经恢复了电话联系，要弄这个来函邀请很容易。 她说想等孩子大些再去，去看看香港那边的时装。 她如今看到的都是广东那边走私过来的。 程澜道：“好烦哦，我现在有钱可以支持想去哪就去哪。但是既不可以买机票，港台等地也不能自由去。更不要说国外了。我要回去打电话问问支书，我们村有没有姓程的偷渡过去的。” 那十年如果有这样的人，家人会被连累。但如今这样的人，可就是家人很期盼的了。 他们在外头可能挣到了大钱可以资助一二。这个程澜不稀奇，她现在虽然负债累累，但她能挣。 倒是这个来函邀请她现在很需要。 高煜看她说得认真，这才发现她是真的想出去看看。 “哎，你不会大学毕业了还想出国留学吧？” 他非公不能出国的啊！想攒机票钱去看她都拿不到签证的。 程澜看看他，是有那么一点想啦。 不过，“等我大学毕业，你都28岁了。我也不好拖你太久。不过，如果婚后我被公派出国长见识，你不许拦着不让我去。” 公派出去进修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怎么搞经济，他们现在确实需要跟国外学习。 以程澜的学历如果真进了财|政部工作，有这样的机会轮到她太正常了。 不过，公派进修最多就是半年的样子。不会像留学，一去去三年。 高煜点点头，“好，不拦你。如果有孩子了，我在家照顾。” 程澜道：“拉倒吧你，就算你有心也办不到啊。二婶、三婶如今过的日子估计就是我的将来。不过，她们倒是并没有耽误生孩子啊。” 二婶有四个，三婶有三个。 那个年代这是基本操作，生六个以上的英雄母亲都不少。 因为，50年代到70年代华国一直在备战啊。我们被两大国夹在中间，一个不好就可能有战事的。 那时候当然是要鼓励生育的。 如果她爸妈不是那么年轻就不在了，她肯定都能有弟弟、妹妹的。 像高煜这样的独生子女才是异类。 高煜瞪她一眼，“说什么呢，别在背后嘀咕长辈。” 两地分居苦啊！他得想想办法。 两人逛耍得还挺自在的，准备兜一圈再回去开车。 合适就在外头夜市吃晚饭了。 走过一座汉白玉桥的时候，忽然有个女人的声音喊道：“高煜——” 程澜道：“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353 第 353 章 高煜道：“遇到熟…… 高煜道：“遇到熟人好正常的。孙英奇, 好久不见！” 程澜也认出来了，这是高煜那个从政的发小胡长海的女朋友。 那次秦瑞打电话喊他们去玩见过。 好像吴硕和燕妮的婚礼她也跟着胡长海去了的。 孙英奇是和同事一起来的。她朝程澜也点点头，“程澜——” 程澜冲她微微一笑, “你好！” 孙英奇的同事在身后扯扯她的衣服。 她笑道：“你们来颐和园玩儿啊？这是我同事胡莹, 我们下了班也进来逛逛。” 高煜道：“是听说长海出差去了。我们准备回去了，要不要顺路送你们一程？” “那就, 打扰了。” 孙英奇知道胡莹的意思, 这是看上高煜了。 她这个同事‘花心’，经常看上长得好的男的。但高煜可不是她给点好处就能上钩的那种人啊。 “你是长海的对象, 不用跟我多客气的。” 孙英奇和胡莹上了后座，被高煜开车送回去了政府大院。 等下了车胡莹立即道：“这男的是谁？听着跟你家胡长海很熟啊。” “你死了那条心吧，他家世可不比你差。而且他对象......确实很漂亮。我不会为你牵线搭桥的。” “那你至少告诉我, 他什么来头。”倒是猜到了, 有车的人家呢。 孙英奇道：“你知道了也没用。” 不过她还是说了, 没必要为此得罪胡莹。反正胡莹记住了车牌号码和高煜的名字, 自己也打听得出来。 “原来就是他啊！” 程澜回到四合院，把打包的点心一盒盒拿出来, “程颖每盒捡一个出来送去给咱们的点心师傅品鉴一下。其它的，小墨、小晚你们叫上高烽、高炎分着吃。先问问林爷爷和方奶奶吃不吃啊。” 林墨点头，“这是御膳点心吧？”有口福了！ “打的是这个招牌，我吃着觉得还挺好吃。” 程澜回房间给支书打电话, “叔公, 咱们老程家有没有人当年外逃去香港、澳门的？” 支书道：“你要干嘛？” “如果有，我想跟对方联系, 让他们给我发个邀约探亲的信函。” 支书也想到了今年才出的新政策。 他摇头，“没有，都是裤腿裹泥巴的农民, 没必要往外头跑。小地主他们家都没人跑呢。” “那，有没有被抓壮丁，49年去了T湾的？” “T湾你也想去啊？” “兴许人后来去了港台啊。” 支书还是摇头，“被抓壮丁的肯定有，但出去了是死是活的谁知道啊？就算还活着，这么几十年早断了联系了。” 去了香港、澳门的如今还能联系、往来。去了T湾的，根本就不能通信啊。 “那算了，我就随口问问。” 休假结束后，高煜依然很忙。但好歹周末能见上一面了。 他如果有空就是他出来。不然程澜就开车去军区、去高家见他。 总算是体会到了对象调回北京的好处。 日历一页页翻过。8月4号，程澜和林琅还有两个小的都跟着林爷爷飞昆明。 高煜去不了，他没有假期。 他人就在北京，连探亲假都没得请了。 林景南的团长知道他父亲即将抵达后，让他开自己的车去机场接人。 林景南道：“团长，您得给我搞辆吉普车才够坐。” “行，给你搞辆吉普车。” 林锦熙也跟着他一道去机场。 这样七个人刚好够坐。 林景南在军区招待所给他们开了房间。 肖晚自然跟着她妈住，然后程澜和林琅一间，林墨和老爷子一间。 因为回成都了会再办一场，所以成都军区的客人都没有过来。 过年会回去程家村上坟，所以程家村的人也没有来。 隔太远了，交通不便。 这边主要就是以梁家的客人以及林家人和林景南的同学、战友，为主。 等到了招待所，林锦熙瞅着林琅、林墨、程澜都不在跟前，嘀嘀咕咕的跟父亲道：“爸，大哥、大嫂把事情就全丢给我了，也不说早点过来帮忙。” “你在放假、他们要上班，本来就该这么安排。而且以后你是要在家长住，可别跟以前放假回来一样拿自己当大小姐。” 林爷爷有些嫌弃地道。 他觉得他们老两口真还不如老大两口子会教孩子。 怎么就教出了这么个自私自利的闺女？ 刚才景南、小琅还有澜澜都在忙着搬行李，小墨和小晚也在帮忙。 锦熙就袖手旁观。还是自己开口了，她才过去搭了把手。 可以想见这十多年她在肖家是如何的受优待。 结果考上大学能过得更好了，她就离婚了。 肖晚在旁边听到母亲挨说，也觉得很臊皮。 “爸，我住也是住您名下的房子。又不是住大哥、大嫂家。而且，等我分了房子我就搬出去了啊。” 林爷爷嗤笑一声，“你把那3000都花得差不多了，你拿什么钱去买房子？就你的性子，单位修楼房肯定是想去住楼房的啊。那每月意思、意思给点租金就好的筒子楼你还肯去住么？” 想住楼房又没钱买，到时候肯定就在他的电梯公寓里住着不走了。 “爸，我住家里也可以照顾您啊。” 林爷爷懒得和她多说了，挥挥手打发她们母女出去，他要休息了。 等回到自己房间，林锦熙小声问肖晚，“你程澜姐的生意做得很大吧？” 肖晚道：“是很大啊，她都负债45万了。” 所以，您就别打找她借钱买房的主意了。 林锦熙骇然，“她怎么负债那么多啊？你舅妈不是说她生意还可以么。” “就是因为生意还可以，所以才扩大经营规模啊。程澜姐一共买了将近2200平方的四合院，600平方的楼房安顿员工和置换房子的人。” 她和表弟把程澜姐这三年半买房的经历捋了捋，都觉得她太厉害了。 林锦熙啧啧有声地道：“那借那么多钱，多吓人啊！每个月光利息都要两千多吧。” 肖晚这一个来月很长了些见识，她很肯定的道：“能从银行和私人手里借到这么多钱才是本事。而且接下来程澜姐还预备去上海、广州、深圳还有成都开分店的。估计将来三五年，不，可能十年八年的，她都是这么负债累累的。” “她怎么能借到这么多钱的？” “拿四合院去抵押啊。” “这丫头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就不怕生意没做好，房子也戳脱了么？” 肖晚想了想，“程澜姐说现在是国家经济起飞前，还在跑平地的那段。一定要抓住时机！” 这话才说了不久，就是飞机在北京西郊机场起飞的时候。 晚上在招待所吃过晚饭，林景南带着亲人回去看他准备的新房。 他在军区的干部宿舍租了一个套一做婚房。之前林锦熙就住的次卧。 不过，婚房不好留人住。所以这次就干脆去招待所开了房间。 程澜觉得他特别的务实。 分房子他现在暂时轮不到嘛。但也不能太委屈妻子，就租了一个。 梁锦晚上也来了，陪婆家人吃饭。 这个一套一大概有60个平方的样子，收拾得还是干净整洁的。 不过小叔平时还得住集体宿舍，连长这个级别是得这样的。 只有周末才能请假回家住。 所以他们差不多也算是周末夫妻。 程澜问道：“小叔，这租金一个月多少？” 林景南道：“一年100。嗯，这个是我营长分的房子。他住大院里老丈人家去了，为了方便我才没有退。回头等我够资格了，就直接申请这套房。后勤部那里已经沟通好了。” “那你加油。” 晚上梁锦没住这里，林景南将就借的吉普车送她回家了。 团长说既然他老爷子不想给组织上添麻烦，那老人家在这里的时候，这车就归他用了。自己加油就成。 其他人也没急着回招待所，留在了这里看黑白电视。 14英寸的黑白电视，初看不习惯。但看久了就很亲切了。 毕竟成都的将军楼底楼放的就是这么大的。 那将军楼林爷爷已经提前退还了。 将军楼就那么多栋，虽然还空着好几栋，但他们那一批人都在陆陆续续离休。 如果都不退，以后的新领导势必就得分成两边住。 一部分住将军楼，另一部分住电梯公寓。 既然他名下已经买了140平的电梯公寓，那就退了吧。 马爷爷职级更高，还要再干三年才离休。 但其它爷爷这一两年陆陆续续离休，大都退了住电梯公寓去了。 这样也还是邻居。 程澜和林琅磕着林景南买的坚果在客厅看电视，还是这样的房子更有居家的氛围。 林爷爷则在次卧休息。他今天坐了飞机略有些累，干脆到次卧躺一躺。 锦熙姑姑先回招待所了。她说白天忙活了，有点累。 过了一会儿，林墨和肖晚各拿了个气球出来，“这个冬瓜气球跟外头买的不太一样。” 两个人拍来拍去的，觉得不如外头买的好。但此时也将就了。 “可能因为是进口的。” 程澜的视线往上头扫了一眼，啼笑皆非之余伸手拍了拍林琅。 她们都上过生理卫生课的，而且邱鑫泉那货从医院拿回来给她们看过。 当时计划生育办公室给医大安排的任务让他们去街上宣传，然后让人免费领。 结果当众来领的就没几个，他就给拿了些回来。 当时他就说省得她们太无知。 程澜对林琅道：“他们就不觉得小叔这么大人了还玩气球有些不合理么？” 还进口气球，包装盒上难不成写的英文？ 不过小婶的工作单位，拿这个应该不麻烦。 林琅以手掩面道：“可能他们没多想。怎么阻止他们啊？” 看着他们拍来拍去的真是糟心。 程澜起身过去把林墨的‘气球’抓在手里，把气放了。然后递给他，“原封原样放回去！” 林墨一脸的莫名其妙，“为啥？” 肖晚看两个姐姐的表情，察觉到了些不对，伸手拉了拉林墨。 林墨也觉得事情可能有些不对了，他看向‘腾’地一声站起来的林琅。 林琅扯扯嘴角，压低声音道：“这是避孕套。” 林墨和肖晚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程澜道：“不是你们拆的吧？” 两人赶紧摆手，“不是、不是。” 程澜指指沙发，“放好后回来坐下看电视，等小叔回来了，我们就告辞。” 两人赶紧照做，又给放回了盒子里。然后出来，乖乖坐好。 四个人等了一阵，林景南回来了。进去一看，他老子睡着了。 “让老爷子今晚就睡这儿，我请假了。你们几个早点回去睡吧。”他在家可以给他老子擦擦脸和脚，脱了外衣睡舒服点。 354 第 354 章 四个人忙不迭的就…… 四个人忙不迭的就起身准备走了。 “要不要拿电筒？” 程澜道：“不用, 有星星。” 走出了中层干部的宿舍区，程澜呼出一口气。小叔是个马大哈，他可能自己也不会记得放的细微差别。 甚至少了两个他可能都察觉不了。 但他察觉不了, 小婶估计不会那么糊涂。 回头要是临到要结婚了, 发现家里的套套少了两个，因此怀疑小叔偷吃的话就麻烦了。 所以程澜才让他们一定要放回去。 换了高煜绝对就蒙混不过去, 他特别敏锐。 呼, 估计是临到结婚了，小叔、小婶没忍住尝了禁果。 怕提前怀上, 就用了这个。 如今的人管得都很宽的，你生了还要帮你算算是不是十月怀胎的。 说是早产了，都可能有人去妇产科问。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 用这个最保险。 小叔比高煜大俩月, 已经满25周岁了。梁锦阿姨比他还大两岁, 都27了。 发生这种事也挺正常的。 就是吧, 如果因为这个‘气球’挑明他们几个小的已经知道了，还是挺尴尬的。 那就这样吧。 接下来几天, 林琅和程澜都在给林锦熙帮忙。 她倒是想撂挑子，程澜道：“锦熙姑姑，你之前已经忙了那么久，事到临头了要把功劳让给我们么？” 林锦熙想了想, 是这个道理。 林景东和闫淑芬是12号坐火车过来的。 他们把大院里的各位长辈封的红包里的钱都帮忙转账过来。 空的红包拿过来了, 上头写着谁家掏了多少钱。 因为是在云南办，就都送的现金。 不过也有几家是自己送过来的。譬如王维汉、邱鑫泉、康广峰、孟家成几人就坐火车跟着跑来了。 等喝完喜酒, 还有半个月的功夫才开学。他们预备再走十五天的长征路。 就从前年的雅安上里古镇继续。 15号的婚礼热热闹闹的，虽然只是在中灶食堂办的。 但程澜看完全场，比那天看吴硕和燕妮那场耗资不菲的盛大婚礼感动多了。 仪式感重要, 但两个人眼中真诚无畏的爱意才是最关键的。 把新人送进了洞房，程澜她们就出发了。 先坐车到泸定，然后继续之前的路线。 这回少了徐懋宁和马丹阳。 还是林琅做后勤，程澜做领队。 这一次，程澜花钱雇了几个云南军分区的退伍兵一道走。 没事可以做保镖，有突发事件也可以搭把手。 人是林景南介绍的。据说人品过硬，有野外长途跋涉的经验。 邱鑫泉则带了一箱常备药上路。他担任队医。 出发前众人都去梁锦工作的医院做了一次体检，谁都没问题。 都是在挣钱的人，包括林墨和肖晚，自己掏钱。 林墨和肖晚组织了人手担任扩大了规模的‘小孩瓜子’的销售。 就都是勤工俭学的学生。 这个事前头一个半月具体由孟家成负责。 后头半个月，他们移交给了赵乾。也算是正式把这个销售网移交给了程岩刚申请成立的小公司。 程岩掏了600块，算是买断了他们这两年开辟出来的销售渠道。 三个人一人分了两百。 林锦熙有些闹不明白，“我马上就回去了，你们交给我弄不就好了。” 不就是组织那些小孩么。这个坐好了，每个月都有几十块入账。相当于多一个人上班了。 肖晚道：“妈，人家都成立公司了，销售渠道肯定是要自己掌握的。这件事就是我们沟通后的结果。” 也就因为程澜姐和外公的关系，所以程岩姐才是跟他们赎买销售渠道。 不然，直接拿着大量的有专属包装的‘小孩瓜子’跟他们抢生意，而且直接降到和批发给他们一样的价，他们也做不下去的。 加上这两百，前前后后她都赚了大几百了，该知足了。 这一次上路，程澜就给众人讲了曾清嘉的故事。 林墨咋舌道：“也是这样的天气？” “从八月走到了十月，一共走了60多天。平均一天70里路。反正他终于回到家的时候，被胡同里的小孩当叫花子驱赶了。那味道，他在第二进你们用过的淋浴室洗澡，我在第一进都还能隐约闻到一些。整个人都馊了！” 肖晚道：“那这个人现在在做什么？” 感觉有这个精神，做什么都是能成功的。 “你们见过，就那个骑着三轮车收废品的，车上还有个铃铛的。他现在做的废品回收的生意，你们可不要小看了。我觉得寻常时候他一个月两三百是能挣到的。更不要说，他前后都卖了六件真古董给我了。我买下花了四千块。另外，还有些赝品他拿去卖给了外国友人。这一年从电子表算起的话，我知道的他都已经挣了一万二。至于他卖假古董挣了多少，那我就不得而知了。这家伙的嘴紧实得很。” 肖晚瞪大眼，差点绊到石头。原来收废品的这么赚钱啊！ 程澜拉了她一把，“看路。” “哦。” 晚上到了旅馆，肖晚申请和程澜住一屋。 他们才刚恢复这么步行，而且八月哪怕背着水壶也够呛。 好在是往夹金山的方向在走，越走凉快啊！ 这一天只走了三十多里。别说跟参加长征的老前辈们比，就是跟曾清嘉都没得比。 所以程澜烫脚都烫得有点不好意思。 一个是因为没走多远；二个是因为这是肖晚殷勤的帮她端来的热水。 “程澜姐，你说我们做生意最要紧是什么？”肖晚坐在旁边问道。 程澜知道最近还没有公布的一项重大议题就是在研究社会主义积极阶段的基本矛盾。 这个议题，京大经管系有部分老师也参与了进去和政府的智囊们一起探讨。 她能知道，是因为那天高翔在谈论她做生意看准了的时候，已经隐约触及到这个议题了。 所以陆老师事后把她和高翔叫到办公室说了说。 当然，肯定是叮嘱了她们要守口如瓶。在上头公开提到之前，不做提及。 信得过她们才透露了一点风声给她们的。 而且也是因为要征用她们的事迹和理论。 作为老师，他很有人品的知会一声，没打算把这占为己有。 程澜收回思绪，“现在的人第一缺物资，第二缺精神文化方面的享受。只要你能从这两样入手，应该都是能赚到钱的。你不妨想想我做的三个生意，是不是都在满足这两种需求？” 肖晚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缓缓点头。 过了一阵她又道：“程澜姐，我以后也想学跟你一样的专业。但可能我考不上京大经管系。” 她这是实事求是的说法。 程澜道：“你可以先把目标订得远大一点，到时候填志愿分层级的填。都报这个专业，只是学校差距稍微大一点。如果到时候实在觉得京大没有把我，可以试试中央财经学院。再降一个等级，就可以是王维汉那个学校。” 肖晚点点头，“嗯，好的。” 她看程澜烫好了，便要端去倒。 程澜忙道：“我自己来。” 她出去倒水，在走廊遇上老同桌康广峰。 康广峰已经收到川师中文系的录取通知书了，9月初开学。 他见到程澜笑道：“听说你负债累累啊？” 程澜翻个白眼道：“是啊，喜闻乐见吧？” 康广峰笑着点头，“那可不。不过我看你花钱完全没受影响呢？” “五年之内还清就可以了。” 程澜和他擦身而过，目光往旁边偷听的人看去。 又装作没发现什么的收回了目光。 路上她们就发现有人盯梢了。看来是有人预备在他们身上找点油水。 两年前上路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事。 又过了两年，程澜可不是当年看到肖晚肚子疼就慌神的那个小姑娘了。 她开着店，每天都可能有事发生的。 尤其上次那个客人差点在她的包间里心源性猝死。 大事小事经多，人自然也历练出来了。 她在进入这个招待所之前，就安排了雇佣的退伍兵隐在暗处，看这些人打算做什么、怎么下手。 那几个退伍兵白天跟她们就是分开一段距离走的。进到招待所也隐藏得很好。 偷听的人可不知道自己螳螂捕蝉，还有黄雀在后。 眼见程澜似乎察觉到什么，他们赶紧撤了。 过了一会儿了，有人叩门进来，“程老板，那几个的本地的混子。他们计划抢你们几个外乡人身上的钱。” 程澜道：“是要在招待所动手么？”那要怀疑的对象就要增加了。 “不是，明天路上有个林子，他们预备在那里设埋伏。” 那还好，今晚可以好好休息。 “那今晚辛苦你们派人值夜。” “好的。”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是应该的。更何况这还是战友的侄儿、侄女。 等人退出去，程澜就预备关灯休息了。很久没这么走路，还是有点累的。 肖晚刚一直在旁边听着，等躺下了就道：“不是开始严打了吗？” “小地方可能还没怎么波及到，毕竟才开始一个月呢。” 唐山那边已经举行了公审大会，当时老百姓那个激动啊。看着那些菜刀队骨干成员的满是恨意。 公审之后，有六百多人被判处了死刑。其余成员被判刑的不胜其数。 唐山如今算是肃清了。但离北京远的地方，还没太波及到。 有退伍兵分时段值夜，其他人都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的早饭也是确认没问题才吃了的。不然回头里头加了什么蒙汗药、软筋散之类的可就麻烦了。 吃过早饭，林琅去结账。程澜和她一起，耳朵一直竖起听着四方的动静。 怕的就是猛地蹿个人出来抢了钱包就跑。 还好，这里可能真的不是预备动手的地方。也可能因为她们防备得严，不那么好抢。 “走吧。” 众人走出了招待所继续前行。 林墨道：“程澜姐，我建议今天中午不要休息那两个钟头了。这样可以多走十多里。” 下午两点到四点，程澜是安排了午休养精蓄税。带了帐篷的嘛。 这个天气曾清嘉一天都能走六七十里，没道理他们只能走一半啊。 程澜道：“曾清嘉去年走那一趟，赚了四千。两个月赚了四千，你猜他为什么不走第二趟了？” 收废品收到古董是意外，他那会儿可不知道。 林墨也问道：“是啊，为什么？” “他路上生病差点没了。虽然说夏练三伏，可咱们也没必要非得顶着毒日头前进。昨天是因为是第一天，大家体力还没有恢复。而且，已经比两年前第一天上路强了不少了。想每天多走些路程，那就加快速度吧。” 355 第 355 章 林墨点头，“好的…… 林墨点头, “好的，加速、加速。” 他背着行李包，甩开大步往前走了。 这几年每年寒暑假他都前往空军基地锻炼, 而且平时也很注重体能训练。 所以, 早已不是吴下阿蒙了。 肖晚看看他的背影，小声道：“程澜姐, 他不会被人抓来倒吊在树林里吧？” “不至于，他领先不了一会儿的。” 林墨确实只领先了一小会儿，就被王维汉追上并赶超了。 无它, 腿短耳！ 毕竟才十二岁, 虽然已经开始蹿个子了, 但比二十岁的王维汉的腿还是短了一截。 王维汉是程澜这个领队安排的打头阵警戒的人。 他既然知道前头有埋伏等着他们，自然不可能让林墨这个憨弟弟走前头去了。 林墨以为是他带动得大家都加快了脚步，也挺高兴的。 大概走了大半个小时，到了必经的林子周围。 王维汉用手里的竹竿在前头探路, 省得掉坑里去了。 程澜示意众人散开些, 前后隔出距离。 林墨道：“做什么？” “这种林子是最容易有埋伏的地方。走在一起, 一个大坑或者一张大网就把我们全收拾了。” 几个退伍兵入林前已经散出去侦查敌情。 过了一会儿有人回来道：“程老板, 大概有二十多号人。” 程澜道：“这么看得起我们啊。”毕竟明面上他们就几个人而已, 还有两个是小孩。 她取下脖子上挂着的望远镜往四周看了看，然后道：“走吧。” 看林墨还要问，肖晚把他拉开，“昨天就有人盯我们的，他们晚上还商量要在这里埋伏我们。昨晚那几个叔叔一直在轮流值夜保护我们。程澜姐已经派人报警了，现在就是要把人引出来。” “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好让你本色发挥啊。”林琅轻道。 王维汉在前头带路带得很是谨慎，一群人又走得分散。 对方估计是看出没什么机会一网成擒，干脆现身了。拿着铁棍、西瓜刀等把这群人往中间驱赶。 程澜听到他们的动静了, 没吱声。 任由他们把众人驱赶到了一处相对空旷的位置。 为首的人道：“我们只劫财。识相的，把身上的现金还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 程澜道：“你们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很有底线啊？” 这怕不是港台的□□片看多了。 对方盯着程澜看了看，“劫色是最下作的！老子看不起。你，把手表撸下来。还有你，你是管钱的，把钱包丢过来。” 他指着程澜和林琅道。 程澜把表撸下来，然后放进了包里，再把包丢在了递上。 对方楞了一下，这是把整个包一起给了？ 然后就看到程澜以极快的速度直奔他而去，擒贼先擒王！ 两人直线距离只有几米，两秒不到程澜已经到了他跟前。 借助助跑的力度，程澜飞起一脚踹向他的面门。 他仓促间抬手格挡，已经失去先机。 邱鑫泉、王维汉、林琅、康广峰也立即放下包，冲离自己最近的人奔去。 林墨和肖晚则是挑了个小个子一起冲过去。 肖晚这一个多月在北京让外公特训，每天一大早起来跟着退伍兵们打拳，沿着护城河跑步。 身体素质也好了很多。至少在林墨干架的时候搭把手没问题。 林墨拿的是双节棍，他一路背着的。 他是李小龙的粉丝，有事没事在家练截拳道。 外围隐藏的几个退伍兵同时行动。他们一身迷彩，直接从草丛树叶里跃起。 他们来得比这伙人还早。也是就近找了人缠斗，同时关注着两个孩子以及程澜等人。 他们收了保镖的钱的，肯定不能让他们出事啊。 眼看有不敌的，就赶紧去人支援。 程澜这边加起来十几个人，也就比对方少十来个人而已。 而且他们是训练有素的，跟这群乌合之众一打二没问题。 刚一交手，对方就察觉这次是碰到了硬茬子。 和程澜交手的人被她接连环踢踢得连退好几步，然后还在她翻飞的衣袂间依稀仿佛看到了枪。 好不容易站稳他道：“你们是什么人？” 程澜稳稳落地，摆出可攻可守的站姿道：“过路的人！” 说话的时候还注意着周围敌人的动向，确保自己不会被谁偷袭。 看对方的目光落到自己的枪上，她笑道：“别看了，是真的。不过你如果没枪，我是不会亮的。” 不是讲什么君子风度，她没那么迂腐。 而是因为，外围还有公安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必要的时候，她拔枪可以比任何人都快。她可是练了四年的！ 外围的公安里有人道：“这是一群什么人啊？” “听说是军区大院子弟利用暑假重走长征路。还雇了好几个退伍兵随行。现在的治安，普通人哪敢这么出来晃荡啊？” “好像都没咱们太多事了。” 不过，还是得上啊。 “统统住手——”拿高音喇叭的人喊道。 跟程澜对峙的人已经知道自己这伙人踩上硬茬子了。 眼见自己带来的人虽然多些但却毫无胜算，正想留下两句场面话离开，就看到一大群公安在更外围出现喊话，顿时脸色大变。 程澜帮他配了一下内心感受：“喔豁，栽了！不要乱动哦，我的子弹也不认人的。” 那人看她手放到枪上了，还想抓两个人质的想法终是放下了。 “钓鱼执法？” “真是过路的，谁让你们踩点都不打听清楚我们的来历呢。我们是成都军区大院的子弟。” 程澜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这个人，眼见他的脚下一动，她已经追了上去。 这往林子里一跑，万一跑掉了，公安抓捕的力度会加大很多。 不过，公安既然已经来了，肯定是在外围张网以待的。 在程澜的协助下，有个公安上来把这个为首的人直接给拷了。 程澜再回头看其他人，她的队伍并没有人受伤。 而跟着老大四散逃窜的人也都被公安拿下了。 这个拷人的公安把人双手拷好道：“小姑娘，身手很好啊！” 来报案的人已经说了，是一群军区大院的子弟。所以他们也没有太吃惊这帮人的身手。 程澜道：“一般一般，我们最能打的两个还没在呢。” “哦，那上哪儿去了？” “他们今年是国防科大大四毕业实习，七月份听到新闻就提前跑唐山去了。” 公安恍悟，“将门虎子啊！嗯，你们也是好样的。” 程澜道：“警察同志，我们要赶路。能不能在这里做个简单笔录，然后留下人扫尾就好？” “行吧，留下个人就成。” 等一切弄好，程澜留下了一个退伍兵协助调查，带着其他人继续前行。 王维汉乐呵呵的，“懋宁和丹阳去直接参与严打缉凶了。咱们这也算是为严打做了贡献吧？” 林琅道：“算，必须算啊。” 程澜道：“大家快着点，咱们昨天的脚程确实有些慢。” 今天遇到这茬事，也不能慢了速度。真正的长征期间，红军遇到的情况比这惊险多了，也多多了。 程澜的计划半个月的时间，她们得走一千里。 半个月一千里，分摊下来一天就是70里。 这是曾清嘉从广东走回北京的平均速度。所以她觉得她们几个人应该也是可以的。 “明天我们早上七点就出发。中午两点到四点在山林或者帐篷里午睡休养生息，众人轮流执勤。每天尽量走10个小时。” 有帐篷，风餐露宿都不用太担心了。这就不必非得走到市镇去住旅馆。 而且还有几个有野外行军经验的退伍兵随行，可以跟他们学习野外生存技巧。 这天程澜在展开地图看，肖晚道：“程澜姐，我们真正会走的路，会比25000里少很多、很多吧？” “是啊，红军为了躲避敌人的围追堵截，走了很多弓弦路。而且，很多路是来来回回的往返跑。像四渡赤水那种，我们肯定没必要跟着路线往返四趟多跑大几百里的。瑞金到延安，真实的路程其实就将近2000公里的样子。我们去年就走了一千多公里，今年就能走到延安。历时八十天，给这件事画上圆满的句号。” 8月29日下午，形容狼狈的一群人终于走到了延安。 就还挺有成就感的！ 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进城参观了杨家岭等地的窑洞，看了延安塔、延河水。 林爷爷就在这里等他们。 他要领着林墨和肖晚飞回成都去，这才能赶得上8月31号报名。 他笑吟吟的看着这帮小家伙，“不错，还真走到了。” 这么走下来，对意志力是很好的锻炼。 程澜道：“林爷爷，怎么革命老区如今都还这么穷啊？” 这里别说跟北京比了，就是跟成都都没得比啊。 林爷爷道：“东部沿海在搞改革开放，西部可能要慢一步吧。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十亿人民，没有办法同步富裕啊。” “我们学校的老师也在跟财|政部的高参们讨论先富、后富的议题。” “肯定得有一部分人先富起来。” 林墨嘀咕道：“居然都还没有通自来水啊。” 他看到好多老百姓还是在挑水吃。 林爷爷道：“总得一步一步的来。但是革命老区的人民，对华国革命和建设是做出了巨大牺牲和奉献的。” 众人点头。这样一路走来，从兴国到延安，革命老区的烈士陵园好多啊！ 但确实改革开放也只能先开放东部沿海城市。这西部交通不便，资本家怎么可能先跑来建厂？ 得靠东部发达了，自己人再来发展西部吧。 当晚众人住在当地军分区的招待所，吃了从黄河里现捞上来的鱼。 短暂相聚之后，林爷爷30号一早就领着林墨、肖晚、王维汉、康广峰等人赶去机场坐飞机。 程澜和林琅、邱鑫泉则从这里坐火车回北京。 这儿没有熟人可以帮忙买到卧铺票，他们是坐的硬座。 林爷爷可没替他们去托老战友帮忙。本来大儿子每次帮她们买卧铺票他就觉得是太娇惯了。 但程澜三人这半个月靠两条腿走了1100多里，这会儿能有硬座就已经是享福了。 三个人正好在一排，互相也能有个照应。 邱鑫泉笑道：“从延安到北京，我们这走的可是前辈们的胜利之路啊。” 全程九百多公里，历时两天。 等他们抵达火车站，徐懋宁和马丹阳开着程澜的车来接的。 徐懋宁当司机，马丹阳在副驾。 两人都下车帮着放行李。 马丹阳道：“快上车，回家饱餐一顿再泡个澡按摩一下，就恢复大半了。” 程澜几个点点头，爬到后座坐下。 356 第 356 章 程澜和林琅、邱鑫…… 程澜和林琅、邱鑫泉形容有些疲惫的在自家四合院门口下车。 当然, 她们纯是累的。在火车上没能缓得过来。 但其实比曾清嘉去年回来的时候形象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听到消息得知他们今天回来，特地赶过来的萧应笑道：“程老板，你们一伙人重走长征路这是大功告成了？” 听他这么一说, 一些老客才恍然大悟。 还以为程老板这是出什么事了呢？原来去做这么有意义的事去了啊。 还真是有当代大学生的风采！ 程澜点点头, “是啊，徒步走到延安了。我还带了革命圣地的土回来。” 程杳也在这边迎候。 因为程昕怀孕反应大, 而四伯母发现古大姐中饱私囊，一气之下把人炒了，自己去小餐馆做川菜大厨去了。 她别说重走长征路, 就连去云南喝喜酒都没去成。 要留在家里照顾妈妈, 旺场的时候再去餐馆帮忙。 对她们三代人来说, 那个月入三位数的小餐馆才是她们在北京安身立命的根基。 于援朝都不能给她们同样的安全感。 程昕的厨艺天分就是来自四伯母，而且她来学艺后也会回去和母亲分享。 所以四伯母的厨艺真的是相当不错的。 赶走了古大姐，她自己就把场子撑下来了。 程澜之前知道古大姐中饱私囊这事吧，也只是呼出一口气, “缺少了监督！没谁经得起那样的诱惑的。” 其实这个大姐做事还是挺不错的。 程杳道：“小姨, 你们回来啦。想吃什么, 我去帮你们点菜。” 程澜道：“让大师傅整一桌清淡的就好。” 程杳点头, “好的。”说完转身就往厨房去。 客人们围着程澜三人问东问西的, 十足好奇。 程澜笑着摆手道：“我们可没有走25000里啊。而且也不只是今年走的，之前我们一伙人就从井冈山下来，坐车到瑞金然后开始一路步行到了泸定桥。今年只不过把剩下的继续走完。从瑞金到延安，一共1800多公里。说句实话，还不如以前住这里的曾清嘉去年暑假走了2200公里厉害。不过，我们主要是走走停停，遇上烈士陵园、看到血战湘江的战斗遗址都停下祭拜了。赤水河、遵义会议旧址、泸定桥这些著名的地方我们也都会停下来参观。所以，1800多公里, 走了足足80天。一天平均不到50里！” “那也很厉害了啊！” 高灵和高灿今天也在，“早知道我们应该一起去的。” 高家只去了高睿和舒敏两人喝林景南的喜酒，作为代表。 两人是一路目送程澜她们出发的。 程澜道：“你们各自都有暑期实习任务嘛。我们也是到云南待了几天才想起来这茬的。” 高灵研究生期间直接在301当实习医生，跟着给二伯母马理惠打下手。 至于高灿，她跟着她爸高二叔去野战军团了。 听舒阿姨说也是去相看了个对象，她爸手下一个年轻有为的营长。 至于高烽和高炎，程澜完全没有打算带他们去的。 两个小学生啊！ 队伍里已经有林墨和肖晚、孟家成仨初中生了。 所以他俩这会儿看着程澜还有些埋怨的样子。 要早知道还有这样的活动，他们就跟着去云南了。 程澜道：“我们半路遇上抢劫的了。二三十个人呢，都拿着武器！林墨和肖晚、孟家成好歹能合伙对付一两个。你俩，功夫不到家啊。真去了，到时候就是被抓来当人质的。” 小哥俩被说得讪讪的，好像之前程澜姐交给他们的任务也就是哄哄小孩子之类的。 她也是把他们当小孩子在哄的。 “我队伍里已经有他们三个了，真不敢再带你们去。遇到事我没有把握能护得住你们的。” 要是高灵、高灿自己要去，能在路上照顾自己的亲弟弟还差不多。 高灵正色道：“就是，光会跳霹雳舞那种时候有什么用？爷爷年纪大了没精力再管教你们，爸妈工作也忙，你们就可劲儿的惯着自己吧。” 他们俩的日子别说跟大哥、二哥比，就是跟比他们大不了几岁的林墨比，也是轻松许多啊。 和程澜、林琅她们说了一阵，高灵和高灿各自把弟弟拉回家教育了。 都开学了，还整天惦记着往这儿跑。沾沾自喜于暑假挣了180。 玩了三个月了，老老实实回军区练武吧。 程澜和老顾客们说了几句，程杳就出来喊她们了，“小姨，小琅阿姨，邱叔叔，开饭了——” 程澜对一众客人道：“好，那就以后有机会再聊。我们先进去吃饭了。” “程老板，你们赶紧去吧。补充体力、休养生息。” “回头空了再来和我们聊一聊一路的见闻。” 程澜想了想，“我一路走一路在拍照片。回头等我把照片洗出来，我弄个展览好了。” 照片上的人愿不愿意出镜，她问一下。不愿意的就不把他们的照片展示出来。 她自己反正是无所谓。 开着这个私房菜馆，她都快成半个公众人物了。 尤其是之前有一段要澄清那个客人被救回来了的时候。 “好啊、好啊，我们等着看。” 三个人吃过，休息了20分钟。然后各自去浴桶里慢慢泡着解乏。 程澜和林琅的房间里有浴室，也有专门的浴桶。就让人把药包和水弄在自己的浴桶里泡。 这要加水就容易了，直接还用淋浴的管子放。 女技师按摩的时候，穿着浴衣的程澜直接就趴在榻上睡过去了。 睡到中途隐约听到高煜的声音，她努力睁开眼。 这个人今天肯定是加班来着。下午没去火车站接她，到这会儿都八点了才出现。 高煜在外头问程颖‘澜澜醒了么，睡多久了’ 程澜有些撒娇地道：“我醒了——” 她难得这么娇声娇气的说话，高煜笑了一下才从外头进来。 看她还趴那儿不动便道：“还没缓过来呢？” “嗯。”其实不是没缓过来，就是有些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程澜的头发之前也洗了，按摩的女技师手法轻柔的帮她吹干，编了一个有些蓬松的麻花辫垂在颊边。 她翻了个身，把手伸给高煜。 高煜一用力就把她扶坐起来，笑道：“怎么去走了长征路反倒变娇气了？” “不知道。”就是忽然想撒撒娇。 高煜看她在自己身上蹭了蹭，整个人像只慵懒的猫。忍不住把头放到她头顶上摩挲。 程澜看向他，“你吃晚饭了么？” “六点在食堂吃了。不过如果你要吃宵夜的话，我还可以再加一点。” 程澜想了想，“我想吃砂锅粥，可是我不想换衣服。” 她穿的浴衣比较保守，脖子以下遮得严严实实的。 但是，这也不能出门啊。 高煜道：“我开车去秦瑞那里买吧。不过我今天是坐公交车过来的。” 老头子下基层了，他自己是没车的。 以前回来探亲经常开的那辆，都退股了自然不好再借来开。 那是人家刘权挣钱的工具呢。 程澜抱着膝盖笑眯眯道：“车钥匙在写字台抽屉的左边抽屉。” 高煜过去先给秦瑞打电话，让给他把什锦海鲜砂锅粥熬上，要大锅的。 他马上开车过来取。 挂了电话拿车钥匙的时候，高煜发现她右边的抽屉是锁着的。 他记得以前这里是用来锁那四瓶军供茅台和两瓶82年拉菲的。 不过旁边打了一个比较古风的酒柜就移出去了。也不知道如今又收藏着什么宝贝。 他也没多想，拿上车钥匙就出去了。 程澜等他走了，看看锁着的抽屉。 这里头放着的，是上次邱鑫泉拿回来的套套啊。 那货塞给她和林琅一人一包，“你俩都是有对象的，放着以备不时之需吧。拿着、拿着，我有任务今天要发完的。” 程澜随手就放到抽屉里，想了想又锁上了。 小叔的床头柜没锁，不就被林墨还有肖晚这两个还没意识到他已经不是光棍的侄儿、外甥女给他翻出来当气球吹了。 没一会儿，林琅和马丹阳也进来问程澜吃不吃宵夜。 程澜道：“我不和你们一起吃，高煜给我买砂锅粥去了。你们想吃什么就自己去厨房点吧。” 马丹阳道：“奢华啊！你自己都在卖宵夜，还特地去外头买。” “就忽然想吃砂锅粥了嘛，我这里又没有粤菜厨子。” 她蛮喜欢吃粤菜的，但交通不便不好请广东的大厨来京。 而且，她可以随时出去吃嘛。 她又不是皇帝，还能养上百个厨子在家啊？ 一大锅什锦海鲜砂锅粥，原价20。高煜有七五折的卡，可以15块拿下。 可以省很多事了。 程澜想了想，“让赵柯帮我招呼那六个新来的保安，让他们想吃吃、想喝喝，不用客气。” 她把护送他们一行人去延安的六个退伍兵带来北京了。 路上相处得还可以。可能小叔也给人家说了做得好能在她这儿找到工作吧。 她这里确实安排得下。 现有的24个保安再加六个，赵柯排班的时候也轻松些。 国庆前第三个大四合院就可以全面投入使用了呢。 马上都九月了。 这六个人目前是在隔壁院子搭帐篷住，没有空房间了。 哦，有倒是有，这个院子的两间正房空着。林爷爷和方奶奶各自回家后就空出来了。 可那里按规矩只能是程澜的长辈住的。她既然走古风路线，就不能不懂规矩。 就连林墨之前都是跟着林爷爷才能住那个附带的小房间的。 高煜今晚如果不回去，她就打发他去住方奶奶住过的套房的小房间。 那俩小房间其实是照顾正房的人住的。 如无意外，那个套房估计也就是方奶奶或者高煜爸妈会来住了。 因此不算占她辈分上的便宜。 嗯，等第三个大四合院投入使用，她的员工也能住得宽松些了。 因为高煜打过电话，他车开到的时候砂锅粥已经熬好了。 他把带过去的保温食盒递给服务员，对方就拿去帮他打包了。 高煜在进门的大厅沙发上坐着等。 秦瑞今晚不在，他准备拿到了打包的砂锅粥就离开。 马上开回去，倒出来肯定跟刚起锅的差不多。这这样口感会比较好。 “咦，高队长！” 高煜抬头，“你好！” 打招呼的女的他并不认识的，和她一道的男的他也不认识。 一时不由有些纳闷，他调回来才没多久。 知道他是‘高队长’的人应该不多才是。 对方笑道：“我是孙英奇的同事胡莹。上次在颐和园你还开车送我们回市政府大院来着。” 357 第 357 章 这么一说高煜想起…… 这么一说高煜想起来了, “是胡同志啊。不好意思，刚没能第一时间把你认出来。” 对方笑着表示不在意，“你这是......” “我对象要吃砂锅粥又懒得出门, 我就开车过来打包一份。” “哎呦, 你对象可真是幸福啊，有你这样的人这么宠着。” 说话间服务员拎着打包的保温桶出来, 双手奉上，“高队长，您的粥。” 老板说, 这位不喜欢被称为‘高公子’, 叫他的职务就好。 高煜道：“好, 谢谢。宠不宠这也是相互的。我的粥到了。那你们慢慢吃，先走一步。” “好，再见。” 胡莹看着他挺拔、颀长的身形，一下子就看旁边这个原本觉得长得还可以的男的不顺眼了。 完全没得比啊！ 高煜把粥放到车上, 尽量平稳的开了回去。 他回到程澜住的院子, 看到空地上摆上了烧烤架, 程澜和小伙伴们已经吃上了。 她估计是被叫出来的, 穿着一件白T和黑色到膝盖的短裤。 程澜拿着烤的鸭肾正在啃, 嘴巴上站着辣椒和油渍。 他拎着保温桶过去，放到树桩做成的桌上，“现在喝粥么？” 程澜点头，但她两只手都不空。 高煜便拧开可以当碗用的盖子，给她盛了一碗出来放在面前。里头的勺子也拿出来放在了里头。 程澜三两口把已经开始啃的鸭肾吃了，另一只手拿着的很自然的就递给了高煜，然后就去端粥。 高煜道：“小心烫。” 然后也很自然的吃起了她没动的那串鸭肾，又随手拿了几样想吃的放到烧烤架上。 邱鑫泉道：“我觉得我已经饱了。” 马丹阳笑, “那你别吃了。对了，林琅，你家康硕怎么还没到？我还没见过呢。” 说完看到林琅手边的碟子，“我也好像有点饱了。” “他坐公交车，要绕一点。”林琅已经帮康硕烤好烤串了，放到碟子里晾着。 邱鑫泉笑，“丹阳，吃吧、吃吧，咱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眼不见、心不烦！” 这会儿真正要吃不下去的应该是懋宁吧。 就看这架势，高煜哥和澜澜怕不是等她大学一毕业就要结婚啊。 左手放下毕业证，右手拿起结婚证。可能过一年还会添一张孩子的出生证...... 唉哟，妈呀，一年要给两次红包。 他到时候应该还是个实习小医生吧，囊中羞涩。 徐懋宁没什么反应，一直在低头认真的烤着串。 他把烤架上的烤串都关照到了，翻面，撒孜然...... 马丹阳那一把还给刷了点蜂蜜，她嗜甜。 马丹阳道：“你们说康广峰考上了川师，以前没听他说过想当中学老师啊。” 程澜道：“我也没听说过。”她和老康还是同桌呢。 徐懋宁道：“他应该就是估分估来刚好够那里。” 他们这一伙人就康广峰的成绩稍微差些。不过这时候能考上大学的，那都是精英。 别说本科，大专也很金贵的。 林琅道：“那我们这一茬就都考上大学了。” 高煜笑，“你们是韭菜么？” “大院里的孩子可不就就跟韭菜一样，一茬熟了又是一茬。再过三年林墨都要高考了。” 林琅正说着，看到康硕迈进了半月门，抬手道：“这里。” 康硕走过来，冲认得的程澜、邱鑫泉点点头。 林琅给他介绍，“这个是高煜，澜澜的对象。在特警大队当中队长。这是我们大院的徐懋宁和马丹阳，他们俩现在正好在高煜手底下实习。这我对象，康硕。目前借调到外交|部工作。” 康硕笑道：“你们好！” 高煜半起身伸手和他握了一下，“你好！”这是连襟啊，得热情一点。 “你好，久仰大名。” 康硕又和徐懋宁、马丹阳认识了一下。 程澜道：“喝米酒么，你们？”她觉得气氛挺好的，不喝点酒说不过去。 林琅道：“干嘛喝米酒，那个劲太小了？甚至可以说就是醪糟水，一点酒味都没有。” 程澜下巴朝徐懋宁、马丹阳微抬，“他俩不是还要回营么？” 这俩下午是请假出来的。就跟高煜请的，十分方便。 但晚上得在熄灯前归营，实习的大头兵不能外宿。 高煜这个职级就自由多了。尤其他不住宿舍，住的父母家。 甚至他都可以不用出早操晨练了。只要明早八点准点出现在办公室就行。 林琅哦了一声，“喝么，喝的话我去拿。” 徐懋宁道：“那行，意思一下吧。” 邱鑫泉道：“你们喝，不用管我。” 没人劝他，以后要拿手术刀的人肯定一点酒精不能沾的。什么聚会他都从来滴酒不沾。 一会儿正好开车送人。 等酒碗倒满，高煜道：“来，大家一起走一个。回头除了懋宁要回去长沙继续读研，咱们其他人多半就都定居北京了。你们都是澜澜的小伙伴，大家伙以后就守望相助、互相照应。” “好，走一个！” 众人碰杯后喝下米酒，邱鑫泉则是以茶代酒。 正说着，程澜房间里的电话响了。 这是分机，办公室那边有人接了起来。应该是找程澜的，所以又转了过来。 她穿着拖鞋进去接电话，说了两句然后道：“高煜，秦瑞找你。” 又换了高煜进去，“什么事啊，打到这里找我了？” “哎，你怎么会认识市政府大院那个‘花花公主’的？” “花花公主，是说她做派跟那些花花公子一样么？” “是的，完全照搬，就是性别换了一下而已。看她那样子，是看上你了。只是碍着你的身份，不敢下手。哼，就算没程澜，你们家也不会接受这样的孙媳妇。不过你还是要避避嫌。” 高煜道：“我其实压根不算认识她。是那天在颐和园遇到孙英奇，顺路开车送她回去。正好这个姓胡的跟她在一处。第二次见面就是今天在你那儿了。” 秦瑞道：“哦，这样啊。我想想，对了，胡莹的父亲还是孙父的上级。难怪她们走得近。你说这公派出国留学学了个啥？要追求男女平等也不在这上头吧。” “性别不同而已，都是一样的做派。倒是没必要因为她是个女的就上纲上线。只要她没拿权力做交换，这也就是个人道德范畴上的事。” 不过，既然是对他抱有那样的心思，那还是敬而远之的好。他可是有对象的人了。 “那倒也是。” 秦瑞也就是听服务员说了，打过来提醒一下。 想了想，又换了个话题，“刘权高考失利，最近都不出来玩了。要不咱们什么时候组个局安慰一下他？” 高煜笑了一声，“他那么多事都经历过了，这不算什么。明年再考就是了。我给他打过电话。他是中暑了难受，所以不爱出门。” “这样啊，那回头得空去瞅瞅他，不得空就算了。” 等高煜出去，听到程澜正在绘声绘色讲她一位学长。 听她的口气，难得的对人很是钦服。 这位他都有所耳闻。 因为，对方是1979年从T湾那边乘着夜色游了三个小时游回大陆、回归祖国怀抱的。 这份体力和意志力确实很都惊人就是了。 对方在T湾其实很受重视。最开始是一举考上T大，然后大一退学重新考了军校。 当局十分的重视他。 在他毕业后就直接成了一名连长。 他利用职务在电话下达命令说当晚有演习任务，让哨兵晚上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有反应。 不要开探照灯，不要开枪...... 然后他晚上就穿着适合游泳的衣服跳下T湾海峡游了回来。 整整三个小时啊，那都不是体力好就行的。 还得运气好，在海里要是遇上乱流人估计直接就被冲走了。 最后精疲力尽的爬上了岸，被巡视的解放军发现。 他回归祖国之后又考上了京大经济学系的研究生。算是程澜本专业的直系师兄。 林琅道：“那他现在在做什么？” 程澜有些遗憾地道：“去年9月去了漂亮国芝加哥大学经济系，师从1979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攻读博士学位，做农业经济学方面的研究。” 去年9月她才刚入学，完美错过。不然怎么都要去认识一下这位传奇师兄的。 高煜心中一动，师从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攻读学位，这其实也是程澜的理想吧？ 他是不是不该急着用婚姻来绑住她？ 等散场之后，邱鑫泉开着程澜的车把徐懋宁和马丹阳送回军营。 顺道也送康硕回北二外的宿舍。 他还只是借调，工作关系、组织关系都在这边，宿舍自然也在这边。 那两口米酒，哪怕是抓酒驾都抓不到马丹阳他们头上。 不过车得有人开回来啊。 大学还没有开学，所以邱鑫泉和林琅都留在了四合院住。 高煜也留了下来，他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程澜抱着他的胳膊道：“可是我也舍不得你啊。林师兄去漂亮国，他老婆能从T湾过去和他团聚。但我去漂亮国，你可来不了。要是我还要把博士一起读了，你都要三十五了。所以，还是先工作。以后单位公派我出去学个一年半载，我抓紧时间就好。” 就肯定比正儿八经过去攻读硕士、博士会辛苦很多。人家花几年的时间，她得一年半载就跟填鸭一样消化、吸收。 高煜道：“你如果能有几年时间安安心心的去好好学习，等回来就是国家急需的高级人才了。” 程澜臭屁的道：“我现在也是人中龙凤啊。所以以后单位如果有公派去进修的机会，应该没人能跟我抢。” 高煜失笑，搂着程澜笑道：“没错、没错，确实是人中龙凤。” 他对象是真的很优秀的！ 但今天的一番话让他察觉，她的上限应该比他之前想得还高。 就是她自己，大概也是到了京大才有了出国留学，师从当今世界第一流的经济学家学习的念头。 毕竟，人要站得高才能看得远。 他不想拦阻她的前程。不过，她说的那一种似乎确实的两全之策。 第二天，高煜早上七点起来，和程澜一起吃了一碗牛肉面。由赵柯开车送他回军区上班。 赵柯道：“连长，我当年可真没想过自己会留在北京工作。甚至明年还可以买房、落户。” 他每月拿75元的基本工资，外加1.5%的利润分红。收入已经到了400+。 明年真的有机会买个50平的小房子了。 从此安居乐业！ 更没有想过这种生活是四年半前开车送林景南回家见他爹最后一面带来的。 358 第 358 章 高煜笑了两声，“…… 高煜笑了两声, “我也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还能有吃软饭的一天。但是，总不能拉低她的消费标准啊。” 赵柯一愣，侧头看他一眼。 看他虽然一脸的自嘲, 倒也不是耿耿于怀的样子。没忍住就笑了起来。 老连长已经是够厉害的人了, 奈何他老板挣钱真的是有一套。 高煜道：“好好开车，我的命在你手上呢。” 程澜吃过早饭, 见了之前留下协助公安调查的那个退伍兵保安，问了问那伙拦路抢劫的抢匪的下场。 那伙人遇上了严打，估计是很难有好下场的了。 不过, 确实也还算有底线。 “老板, 他们其实挺感激咱们的。毕竟因为我们, 他们才只落了个抢劫未遂。” 程澜断然道：“他们不可能是第一次犯案。” “听说是还有几次，他们自己交代出来的。他们听说了唐山菜刀队骨干的下场，知道了国家这次是动真格的，认罪态度非常的好。听说可以网开一面。” 程澜道：“那还算是命大了。行, 等赵柯回来, 你们六个去找他报到吧。” 严打的网开一面, 应该就是为首之人捡回一条命。其他人不会因为严打格外重判了。 如今她已经有了三十个退伍兵保安负责巡场。 另还有六个在外头寻觅各派系厨艺传人, 利诱人出山参加擂台赛。 没错, 是利诱。太史公诚不欺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没点好处人家怎么可能千里迢迢来这里参加擂台赛？或为名、或为利。 另外，攻擂成功或者守擂成功都有好处。 又得准备给人安排住宿了。 好在马家院子的修复工作也已经在收尾了。 接下来二十天，主要就是准备厨艺擂台赛了。 程澜上午和林琅一起把两年前去重走长征路的照片都翻找了出来。 昨天所有参与的人她都当面或者电话问过了，他们都不介意自己的照片被展示出来。 她们俩挑了70张风景最好、拍得也不错的出来。注意没挑到谁的丑照。 “程颖，你把这70张的胶片找出来，拿去放到最大尺寸。另外这次的几卷胶卷也赶紧帮我冲洗出来，可以从里头选30张一起展示。” 四合院一直都是以吹拉弹唱为主。 但看昨天客人们对她们重走长征路这件事还挺感兴趣的样子。 她就搞一次照片展示好了。 别说, 从井冈山一路开始，长征走过的那些地方就光是风景也美不胜收啊。 去年，长征路上的井冈山、九寨沟等等就成为了第一批被列入风景名胜的景点。 越是人迹罕至的地方，风光越是好。 她们重走长征路，其实也是一个饱览祖国大好河山的过程。 照片都挑好，也就快十一点了。 程澜看了下手表，“我去接上方奶奶就该去军区吃午饭了。” 中午舒阿姨招呼了吃午饭的。 林琅把照片全部重新收起来，嘴上道：“嗯，你快去吧。” “你要不要一道去啊？” “不要，我就在家休养生息。” 程澜扯扯嘴角，“我看你是要练手艺，以后好去外交|部送午饭。” 她不再多说，拿上车钥匙往公安部大院去了。 顺道就去看了看昕姐。她怀孕半年了，肚子已经挺大。 产检是在301建档做的。 于援朝忙不过来就是于奶奶陪她去。每次还让保姆打电话申请了用车。 老太太比她自己出门上心多了。 程昕对程澜道：“医生说我已经过了30岁，而且我上次生杳杳已经过去了快13年。所以这一胎会跟初生一样难。我怕跟秦柳一样遇上难产。” 程澜一阵无语，“你别成天没事在家自己吓自己了。” 昕姐多爽利一人啊，这怀了孕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她们姐妹是在花园里说话，于奶奶走出来，“我也说她是自己吓自己。明明去产检，医生说胎儿发育得正合适。” 她已经托熟人背地里问过了，是男孩。 不过，不管是男是女她就是想早点知道，而且好准备东西。省得浪费嘛！ 是女孩也不会因此就叫孙媳妇去打掉。 她们这样的老党员是受‘妇女能顶半边天’影响最深的，生男生女一个样。 程澜道：“这花园里活儿不少，要不昕姐你打理花园吧。我看村里那些干农活的都挺好生的。上午还在地里干活，下午就生出来了。生得过程也还很快！” 她其实就是听村里人这么议论的。 说去医院那城里人叫唤半天都生不下来。成天干农活的，生得可顺利了。 于奶奶道：“嗯，这话有道理。你力所能及的干点活估计对生孩子有帮助。” 程昕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不过，秦柳平常干活也不少啊。可能也不那么绝对吧。 她点头，“好。” 程澜便道：“那行，于奶奶，昕姐，我过去接上方奶奶就出发了。” “去吧。”于奶奶挥手。 方真在自家花园阴凉的地方打着扇子，说到去儿子、儿媳那里吃饭她不太上心。 倒是听说程澜准备搞个长征路上的照片展示挺感兴趣。 “哎，你哪天展出来告我一声。我叫些老战友一起去看。还真有些惦记那一路的风光，虽然当时没太多心思看。” “好嘞。到时候我搞个红色九月，凡是走过长征的老革命我打......五折。” 这是成本价了，算是对这些老人家的一份致敬。 可以，九月就弄个红色主题。 到时候酒吧里唱的歌也让齐欢她们全部搞成革命歌曲。 年轻人也可以受受教育嘛。 程澜开车载着老太太往北京军区去。 载着她老人家，程澜开车比平常更加的小心。 以前方奶奶不爱来北京军区，旁人总是会说她是高战清的前妻。 但如今高战清已经搬走，他的时代也基本翻篇，也就无所谓了。 进电梯的时候，她伸手把程澜胳膊抓住，“这个小房子让人头晕。” “哦，那您抓着我吧。可能是因为您很少坐电梯的缘故。” 显示屏上的数字慢慢变化，陆续有人进出。 有认识的人就互相打个招呼，程澜和方真也是军区里好多人都认得的。 最后停在了高睿所在的12楼。 程澜扶着有些脸色不好的方奶奶出电梯。 程澜是有高家钥匙的。她叩了下门以示礼貌，然后单手掏出钥匙开了门。 厨房里有动静，应该是舒阿姨在忙活。 还没到12点，高大伯和高煜都没有下班回家。 程澜扶方奶奶在沙发上坐下，又给她倒了杯水。 舒敏听到动静探头出来，“妈，你还好吧？” “没事了，刚坐了电梯有点头晕。” “那澜澜，你陪奶奶坐坐，我这里马上就好。” “好的。” 方奶奶坐了坐就好多了。她起身叫上程澜，“走，你陪我再坐几趟来回。” 程澜询问地看看端菜出来的舒敏。 后者也道：“妈你不是坐了电梯不舒服么？” “有困难就克服困难，我还能被坐电梯给打倒了？” 舒敏拿婆婆也是没办法的，“行，那你们顺道下去接他们父子下班吧。” 程澜便陪着方奶奶又坐了两个来回。不过都没接到人，要么是还没到，要么是坐了另一个电梯吧。 好在每次碰到的邻居基本是不同的，倒是省了解释。 看方奶奶脸色不好还准备继续坐第三趟，程澜道：“方奶奶，我们吃过午饭再来吧。这会儿是下班高峰期，很多人要用电梯。” 方真露出恍然的神情，“哦，对。” 程澜心头说了句‘犟老太太’，把人重新又扶了回去。 等再坐下方奶奶道：“我觉得比刚上来的状态好些了。” “哦，那看来有效啊。”程澜道。 “嗯，回头等他们都去上班了，没什么人用电梯了咱们继续。” “好！”程澜能说什么，只能陪着啊。 舒敏把另一盘菜端出来放下，微微挑眉。 算了，老太太非得要把电梯这个敌人拿下，就由得她吧。 12点15分左右，高睿和高煜父子俩前后脚的回来了。 舒敏做的四菜一汤也上了菜。 如今这个日子吧，大家都觉得还挺好的。 因为之前几年老是很难团聚，这样能坐在一张饭桌上竟有了几分岁月静好的意味。 舒敏招呼道：“来，都下筷子。妈，你吃这个狮子头。” 她这一两年天天在家琢磨这些家常菜，手艺见长了。 方真表扬了她一句，“嗯，味道越来越好了。” “谢谢妈，那你多吃点。” 高睿道：“妈，你是不是中暑了啊，脸色不是太好。” “不是。我坐了三趟电梯，略有些晕乎。没事，等下躺一躺就好。” 等父子俩弄明白老太太是要让自己坐惯电梯，也是无奈的对视一眼。 看来电梯把老太太的性子激起来了。 高煜道：“那您得注意身体的承受情况啊。” 方真挥挥手，“知道。” 中午老太太就在大孙子的房间午睡的。高睿的职级只分得到这90多平的，只做得了套三。 不过程澜在舒姐那里看过香港的户型图，90多平的他们能弄出套四、套五来。 因为香港的房子大多很小嘛，就在小户型上用足了心思。 程澜依然是换了睡衣睡她自己的房间。 高煜就在客厅的长沙发上将就躺一躺。 舒敏道：“澜澜，阿姨那天去逛商场，觉得你穿牛仔的背带裙应该好看就帮你拿了一条。我挂在你衣柜里了，你回头试试。” 她很舍得花钱给儿媳妇买衣服的。 主要程澜自己就很有钱，自家已经是占了大便宜了。 而且她儿媳妇的身材，穿什么都好看。 “哦，谢谢舒阿姨。我午睡起来试。” 高煜闭目养了20分钟的神，精气神已经恢复了。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靠近自己，他睁开眼把手枕在了头下，盯着拎着鞋出来的程澜。 程澜也是精力比较旺盛的人，略躺了趟就算是睡过午觉了。 她把白T和牛仔背带裙换上了，拎着一双白色运动单鞋。 她在客厅空地上动作轻灵的转了个圈。 高煜点头，“很好看。我觉得你披个麻袋都会很好看。” 程澜坐到沙发上，低头凑近他道：“你想看我只披个麻袋啊？” 高煜看一眼关闭的两个房间，磨牙道：“我说想，你难道披给我看啊？” “有什么不可以的？我看过一副玛丽莲.梦露穿着用麻袋做的衣服的海报，很sex啊。” “那是因为梦露，不是因为麻袋。再说她也不是披麻袋，而是用麻袋的布做的衣服。” 两人正压低声音说着，客厅的电话响了。 359 第 359 章 电话是单位给安的…… 电话是单位给安的, 就在沙发旁边的玻璃小圆桌上。 舒敏的审美很好，这家里装饰得还是不错的。 程澜顺手接起来，那边传来韩江波的声音, “是高煜么？” “我是程澜。你找他啊, 等等。” “哦，不用, 跟你说一样的。你们不是在等华侨公寓的房子么，又有一套出来了。150平，房主要价40000。” 程澜挑眉。又出来一套, 几时还出来过一套啊？ 肯定是她把钱用了, 高煜就没告诉她。 “行, 我们周末来看。” “好，我帮你们约一下。” 看程澜直接就把电话挂了，高煜道：“韩江波？” “是，他说华侨公寓又出来一套房。周末你有安排么, 有的话我就自己先去看看。” 高煜道：“一起去吧。可要是看上了, 从哪搞钱啊？” 程澜道：“这又是一个月了啊。”八月她又入账了30000。 之前说七月还昕姐的钱, 八月还刘权的钱。 但刘权的钱算是用高煜入股的本金和分红还清了。 所以八月的钱她还没有动。她现在又有五万在手了。 四万一套, 真看上了那就买吧。 杀杀价、拖拖时间。 七八月整个两千多平的大院子全部水系都通了, 这在盛夏可是对消暑有很多帮助的。 因此，她七八月的生意其实还可以的。 嗯，四合院挺好的。夏天有水，冬天有地龙。 买空调的钱真的可以省下了。 所以说，还是以前的达官贵人会享受嘛。 虽然她这里不是靠近故宫的一二品大员聚居的地方，但起码也是需要上朝的五品以上的官员的住宅。 高煜楞了楞，“忽然感受到了日进斗金是什么意思。” 他家老爷子一辈子的积蓄就是三万，分给他爸三兄弟就把他们买房难的问题都解决了。 而他对象, 一个月三万到手。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一切都得给改革开放让步了。 做什么都得腰包鼓才行啊！ 听说国家都已经穷得快养不起这么多常备兵力了。 程澜道：“没有改革开放，我就不能自由做生意，再心动也只能忍着；如果没有你，我做生意就不可能这么顺利。” 等她回去后，跟林琅说起今天足足陪方奶奶上上下下了十趟。 如今老太太确实坐惯电梯了，不晕乎了。还说电梯确实十分的方便，对不晕的老人非常的友好。 她今天就在儿子、儿媳那边住下了。 林琅啧啧两声道：“真是个倔老太太啊。” 照片展览定在周六晚上开始，下周一程澜就开学了。 到下午的时候，四合院里就布置起来了。 一百张照片都被放大成10寸的，用木头夹子夹着空白的地方悬挂在绳子上。 另外，地上是程澜请来的中央美院的学生画的巨幅长征地图。 上头覆了一层塑料透明的薄膜，以免被踩花了。得保留二十来天呢。 嗯，就是泡澡时垫在里头的那种一次性薄膜。 要让它完全的贴合，这还是个技术活儿呢。 赵柯带人铺了半天，最后高低还是用针扎了十几个洞洞才完全贴合了。 照片悬挂的位置就和地上的地图能对应上。 譬如井冈山的照片，下头对应的位置就是地图上的井冈山。 今晚徐懋宁和马丹阳也能出来，明天周末嘛。 他俩其实挺过意不去的。 不管是邱鑫泉、林琅还是已经回成都工作的王维娜，都对程澜这个私人会所有所助益。 但他们两个好像真的没什么用啊。 他们能打，但程澜这里三十个退伍兵保安难道不能打？ 而且，他们能打也不能去卖艺吧。 所以这种力所能及的事，他们肯定是来帮忙的。 还有程杳、高灵、高灿也来了，她们也是前期重走长征路的参与者。 照片拿给她们去夹，她们也能认出是在什么地方拍的。这就能省很多事了。 说来参与了的人，也就王维汉、康广峰还有林墨、肖晚没到场了。 配的背景音乐自然是《十送红军》、《四渡赤水》等人人耳熟能详的长征组歌。 就拿电唱机放出来，听得人激情澎湃。 这个活动也早早就在会所的大门外贴了海报。 如今程澜这里也不少人走过、路过会看看又要搞什么活动了。 她的院子地跨左右两条胡同，和横着的这条胡同。 三面都贴上由照片组成的海报，还是很多人都能看到的。 私人会所里自然也有海报宣传。 一天三四十桌客人，也以点带面、有意无意的帮她做了宣传。 五点不到，方奶奶带着公安部的七位离休老干部就都到了。 活动期间，走过长征路的老前辈都有五折优惠。 他们是直接过来准备在这里吃晚饭的。 一共来了两辆车，八个人。一张桌子就安排了。 听方奶奶说大家准备AA。 五折之后，人均五六元的消费，这些老人家还是消费得起的。 她们的离休工资至少三百。 他们都是享受各自职级待遇的，有小灶吃。平常真的不稀罕！ 但是能来看一看自己战斗过的地方的照片集锦，就还挺有意思的。 怀念啊，那也是他们的青春岁月！ 搞得干休所都特别的重视，一下子接到那么多老同志的电话说要用车。 得知都是去一个地方，最后就让他们这么拼车来了。 程澜看到车子到了，赶紧几步就走了出来迎接。给第一辆车副驾的方真拉开了车门，“方奶奶，您看着点脚下。” 然后徐懋宁、马丹阳、林琅、邱鑫泉等人还有齐欢三人都一道出来，全都是毕恭毕敬的给拉开车门。 周围的街坊见到了都忍不住探头看出来。 程老板这态度也太恭敬了吧，还没见她对人这样过呢。 她可是从来不出门迎客的。 等众人看到下车来的全是一水儿的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太太都楞了一下。 然后又立即反应过来，今天的主题是重走长征路啊。 这怕不是真正走过长征的那批人吧？ 街坊们齐齐鼓起掌来，很是热烈。对这样的老革命，大家还是很感恩的。 老人家们抬起手，给一众群众敬了个军礼。 两辆车都倒退着停进了车库里。 车库所在的位置，程澜算是往后退了一米给拓宽了。就比较方便车进、车出。 当然，退的这一米还是她的，她做了地标的。而且房本上也显示是她的。 她随时可以再修出去。 不然她一下子就要损失三十平方呢。 老人家们给鼓掌的群众敬过军礼，这才转身往里走。 “老方，你孙媳妇这儿弄得挺好啊。我原本还担心胡同里没地方停车呢。” 方真道：“车库可以停二十辆，两边胡同可以各停四辆。放心吧，不然我也不会叫把车直接开进来了。” 程澜大方地道：“各位爷爷、奶奶，我就是高煜的对象程澜，也是这家店的老板。谢谢各位老人家今天能来。里边请，包间已经给你们留出来了。” 程澜和马丹阳充当咨客一角，引领着一众老人家进去。 她俩都是172的身高，十分的优越。 万一哪位老人家中途东看、西看落下了，基本一抬头就能看到她俩，继续跟上。 这会儿才刚要五点，离饭点起码还有一个小时。 老人家们就是奔着长征路上的照片来的，自然是直接就领过去了。 也有来得早的客人，原本就在这里头消磨时光的嘛。 见到程澜这么礼遇来的客人，不由纷纷打听起来。 听说是这个来历，自然是不敢跟人家比啦。 没人家打江山，哪有今天的和平生活？ 还有些原本就在展示照片的院子里看着，看到这些人来也跟着他们一起看。 程澜几人也跟着。 老人家们一看到照片上的井冈山就激动起来了。你一眼我一语的提起了往昔的峥嵘岁月。 还有人轻声和着电唱机里的‘一送里格红军’哼唱了起来。 等看到血战湘江的遗址，众人就没声了，一个个眼眶都红了...... 程澜他们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 旁边有个小学生问道：“这条河怎么了？” 被大人拉了一下手，示意他不要打扰老爷爷、老奶奶们。 程澜轻声道：“方奶奶，有些历史小朋友不知道。明天周末，会有附近学校组织学生进来参观，老几位有没有时间来我这里给学生们做做讲解？” 她搞这样的活动，肯定还是想有一定影响力的。 就跟附近的四所学校联系了，周日他们可以带学生进来参观。 不待方真说什么，旁边的蓝爷爷（就是程澜第一次去公安部大院时，高煜给她介绍是神探的那位)道：“丫头，我有时间可以过来。”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老人家们看的很慢，偶尔说上几句。 后面跟着挪动的人越来越多，索性他们就分出了人站到几个重要节点的地方给后来的客人义务讲解起来。 客人往这个院子聚集的越来越多。最后几乎所有的客人都涌过来了。 幸亏程澜是拿了一整个院子的空地大几十个平方来做展览，不然还真搁不下这么多人。 等吃饭的时候，有好些人来说要给那几位老红军买单。 程澜苦笑道：“你们觉得我干嘛不给直接免单只是打五折啊？因为免单他们不会接受的。而且，这都是公安部离休的老干部。他们真的不缺这点饭钱。我要是接受了你们帮忙买单，回头他们在这里会待得不自在的。我还需要几位老人家来做讲解员，你们别坑我。” 她话说到这个份上，众人便不好再提了。 第二天上午，程澜和高煜驱车出去看房子。 九点的时候，附近几所小学、中学就会轮流安排学生过来参观。 几位老人家昨天回去忍不住和熟人说起这件事。 经过他们的宣传，今天来的参加过长征的老红军更多了。 不过都挺低调的，离休干部连红旗轿车都没坐了。 估计，志愿来做讲解的老人家会更多。毕竟要展览大半个月呢。 程澜能做的也就是给志愿讲解员提供一顿工作餐。 这个他们应该不会拒绝吧。 高煜把着方向盘道：“你这个展览肯定会出名的，但回头做大了，有很多客人光顾的话。可能会有人说你借长征这么严肃的事件敛财之类的。有些恶意的攻击可能会来自意想不到的地方。” 程澜道：“我只是把我们一伙人重走长征路看到的好风光展示出来和人分享。而且，这两次重走长征路，沿路走我都沿路和当地老区教育部门联系上了。从两年前开始，我就在捐助老区贫困且优秀的学生读书了。” 360 第 360 章 程澜对外的宣传上…… 程澜对外的宣传上确实没把她这次展览的意义拔得多高。 就说是自己一群人重走了长征路, 那天见很多老客人对此感兴趣，就把沿途照片在私人会所展示出来，和大家分享一下。 听程澜这么说, 高煜便没再说什么。尤其是捐助老区贫困生的事已经做了两年。这就不是临时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而且, 在那之前她就在捐助贫困生了。从本村、本乡、本镇、本县......这么扩展开去。 别人如果要寻衅攻击，怎么都能找到理由。既然她做得比较周全, 这件事就翻篇不说了。 前两年高煜驱车带程澜在外头看过华侨公寓。当时她一眼就喜欢上了外观。 这里的设计很新颖。现在看不但不过时，依然很有设计感。 虽然不是电梯公寓，但比其他的商品房更能打动程澜。 听说当年还是卖的外汇呢。 如今也很难有房子出手, 这两三年也就两套房拿出来卖。 等进去细细看过要卖的那套房, 他们对房子本身挺满意的。 南北通透的户型, 150个平方，套四的设计，设计得很宜居。 但是，买东西肯定要讨价还价啊。 如今像他们一样可以一次性拿出四万来的人可不多。 就是有, 九成九也是商人。肯定也是先用来投资, 扩大经营。 也就是他俩, 觉得在别人眼皮子底下不大方便, 才想单独准备婚房, 而且是提前准备。 嗯，主要还是程澜喜欢单门独户的住着。 她并不喜欢日常要处处注意，小心谨慎的处理人际关系。 虽然高家内部的人际关系相对来说已经是非常简单的了。 毕竟二房、三房在上一代就隔了个娘肚子，很多事面上过得去就行。 而且并不是几房人像之前在将军楼时那样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但她就是想过得省心一点，彼此都省心一点。 看过房子他们并没有表现得多喜欢。 程澜问道：“价格还有没有得商量的？我们觉得四万偏贵了。” 这四万拿到团结湖小区都够买220个平方，四套房了。 来回磨了磨，对方咬死了只肯让到三万八。 程澜道：“不然第一年我付你一万九，剩下的一年之内付清？” 房主摇头, “不是做生意缺钱，谁舍得卖这么好的房子啊？遍北京城，你买不到比这里更好的房子了。” 那看来是说不下来了。程澜也懒得再耽误功夫，“那行吧，一口价，三万八。我们明早九点去房管局办手续。” 今天周末，房管局不上班。 对方一愣，然后道：“好。” 程澜道：“你没拿房子去搞民间借贷吧？” 银行那边没有，韩江波已经帮忙查过了。 缺钱的生意人，私下拿房子抵押了，再转手卖给冤大头也不是没可能。 到时候他拿着房款跑了，民间放贷的人却可能找上新房主要求还钱。 她虽然不怕事，却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没有、没有。” 程澜道：“有也不怕，我......爱人是解放军军官，我姐夫是派出所所长。我们还真不怕人来讹，到时候也一定能找到你。” 懒得跟人解释她和高煜还只是对象，却要买婚房住进来了。 反正她不是看起来比同龄人大一两岁么，那就直接说他们是夫妻好了。 对方连连摆手，“放心，没有的事。” 就是有，知道这一家可能比民间放贷的人更难对付，他也肯定会料理清楚的。 出来之后，韩江波道：“得，你俩送我回家吧。” 高煜笑道：“好！” 把韩江波送回家，程澜对高煜道：“那你明天得请个假哦。” 高煜道：“不用了吧。” “你得去办房子过户的手续啊。” 高煜笑道：“你去办就好了，就写你的名字。咱们俩不用分那么清的。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才刚调回来，正是需要挣表现的时候呢。” 程澜想了想，“那好吧。” 高煜不急着发动车子，他转头看着程澜道：“你刚才说我是你的什么人来着？” 爱人在当下有两层含义，可以指配偶，也可以指心爱的人。 两个含义他都很满意。 程澜道：“爱人啊，行了吧。” “行，太行了！”高煜瞅着前方无人，凑过来猛地亲了程澜两口。 “开车、快开车啦——”这就是公安部大院的侧门，回头让人看到怪难为情的。 两人也没去别处玩，直接回到了四合院。 一众参与了重走长征路的小伙伴都在这里给参观的客人做着介绍。 看到两人回来，便问他们房子看得如何。 程澜笑道；“看好了，明天过户。” 说完她过去搂着方奶奶的胳膊道：“谢谢奶奶资助的婚房。” 这样一来，大家就都知道钱是方真出的了。 众人估摸她应该也有两万左右的存款。 方真拍着程澜的手笑，“应该的、应该的。小煜只有几千块，他爸妈也刚买了房子贴补不了。我当奶奶的自然是该帮补一下的。” 高睿和舒敏也笑眯眯的。儿子、儿媳婚房都买下了，如今真的就只等澜澜大学毕业就可以领证结婚了。 等他们结婚了，那孙子还远么？ 这会儿四合院里热闹非凡。附近四个学校的学生，每个学校有一个小时参观的时间。 一起涌来程澜这里会承受不住。所以是上午两拨、下午两拨。 参观当然是免费的，而且参观时一应饮料、零食也不对学生出售。 就一个小时，就算嘴馋忍一忍也就过了，口渴就自己背水壶。 程澜可不想真背个借此敛财的名声。 她这里准备了润喉的菊花茶、老人茶等，提供给做义务讲解的老人家的。 中午程澜和高煜等人同这几位老人家一起吃的‘工作餐’。高睿和舒敏也在。 程澜订做了有几个格子的那种餐盘，员工们中午一人端个盘子自由拿取食物。 这样就不用吃油油饭了。 这个‘工作餐’几个老人家倒是接受了。 “嗯，这其实就和用饭盒打饭菜差不多的。只不过这么分隔一下，确实要好不少。” 他们还很有兴致的和程澜、林琅、高灵、程杳等人聊天，问起她们路上的经历。 等知道程澜这里前前后后已经解决了四十个退伍兵的工作岗位，年纳税额度也很高，老人家们纷纷点头。 “这就是时代需要的弄潮儿啊！小姑娘，干得不错！很给你几个爷爷、奶奶长脸。” 午后，程澜把自己的两间客房和正房的两个套房拿出来，给今天来做讲解的几位老人家做午休的场所。 下午两点半还会再来一拨学生的嘛。 程澜伸手捅捅高煜，“要不要跟方奶奶和你爸妈说一声房子属名的事？方奶奶毕竟掏了一万二呢，怎么的也得有个知情权嘛。” 高煜想了想，“行，那就去说一声。” 他父母本来打算吃过午饭开车回去休息的，被他们俩叫住，一起到了方奶奶住的正房西屋套房。 方奶奶摇着蒲扇问道：“什么事啊？”整得跟开家庭会议似的那么严肃。 高煜便把事情说了，“这是我的意思。我觉得没必要为此特地请一上午的假。” 程澜就默默坐在旁边，她其实无所谓的。 但借此看看婆家人的态度也不错。 方奶奶和高大伯还好，舒阿姨微微变了脸色。他们之前都以为房子写高煜名字的。 毕竟三万八，可以说都是他出的。 还没听说过男方出的婚房，只写女方名字的。 要写也一起写上啊。 静默了一会儿方奶奶道：“你俩既然说定了那就这么着吧。我们家也拿不出别的，这套房就当聘礼了！” 就她出了钱，自然最有话语权。 高睿也道：“是啊，澜澜也不差这一套房子的钱。但写在你名下，是我们家的诚意。” 舒敏的脸色缓和了。 是啊，三万八虽然是很大一个数字，但她儿媳妇是不缺钱的人啊。 怎么都不可能讹这一套房。 这种时候真没必要显得小家子气。 她笑道：“是啊、是啊，你们商量好了就行。” 程澜笑道：“行，那我就收下了。” 周一报名，晚一点去没事。程澜就先去跟人过户房子。 房管局的手续办完，三万八在银行柜台转账给对方。 她留下程颖在那里等着拿房本，自己开车去学校报名了。 今年报名简单，不用像去年一样这里排队盖公章、那里排队盖公章了。 那样的热闹场景，估计得过几天新生入校才能看到了。 好快哦，都一年了。 她开车抵达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十一点了。 这会儿排队办手续就不挤了。把必要的手续办完，才过去一刻钟。 程澜同辅导员高翔说了一声自己那里在办长征风光图片展的事儿，问她要不要去看。 另外她还邀请了顾雪几人。 高翔道：“这很有意义啊。你完全可以办得再大一点。” 程澜摆手，“我就是去重走了长征路，跟人分享一下沿途风光。那条路真的绝美啊！” 高翔反应过来，这件事是可以拔高。但不应该是程澜一个私人来张罗。 而且之前程澜很大方的，本来是顾雪几个要去她那里玩。最后张罗到去了四十来号人她也很欢迎。 但这次却只邀请了她们几个。 这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好，我下午就去看看。” 顾雪几个也说要去，吃了午饭就一道过去。 其他同学，程澜没有邀请，他们也不好像之前一样主动说要去了。 心头也难免埋怨宋明瑞。 程澜这个同学，原本可以是大学期间最大的资源的。 今天周一，中小学生都要上课，因此四合院里就没有昨天那么热闹了。 几个做讲解的老人家依然是兢兢业业的。 因为学校虽然没组织，但也有很多学生在家长带领下自发前来。 另外还有许多市民前来。展示期间，程澜这里是没有设门禁的。 餐馆的饮料、零食也不对他们售卖。 另外还有来参观一些老人家和他们互相通一通当年的连队编号，报一下当年‘我是谁谁谁的兵’之类的。 场面十分的热闹。 凡是这些走过长征路的老人家，餐馆的人都上前客客气气的请人家当义务讲解员。 老人家们离休了没事，满口答应。中午就都留了下来吃一餐‘工作餐’。 没给做义务讲解员的往往就会拒绝‘工作餐’。 十来个人凑一桌，享受五折待遇自己点餐。 高翔和顾雪、唐欣然等人看了也觉得很有意义。 章华道：“你怎么不叫我们一声啊？这多有意义的事啊。” 361 第 361 章 程澜道：“前面大…… 程澜道：“前面大半段是两年前暑假走的, 我上哪叫你们啊？后面一段是喝我小叔喜酒前几天说起。大部分的人都在，临时起意去的。” 顾雪背着手在那里看众人在泸定桥上的合影。 林墨、程杳、孟家成站前头，后面一圈人把他们圈起来。 所有人形像都有些狼狈, 毕竟当时已经徒步一千多公里。 但大家伙的精气神都很好。 程澜过去玩笑得道：“看上哪个, 我帮你介绍。这个是国防科大的，这个是北医大的, 这俩现在都在北京。” 顾雪小声道：“谁要你介绍啊？我行情不知道多好。” “行，那你们自己先慢慢看。一会儿来我屋里找我。” 程澜进去问了下，程颖还没有回来。 那估计是两点上班后才能拿到证回来, 她就直接在外头吃午饭了。 这个展览每天来看的人越来越多。三十个保安这些天一天顶多能有两个人轮休。 程氏私房会所, 对大部分人来说还是有些神秘的。 因此, 非饭点开放的时候真的很多人涌进来看。 嗯，只在非饭点时开放。不能影响客人用餐时的体验。 不然，上百人叽叽喳喳的，还是很嘈杂的。 当然, 这些客人吃过饭也会忍不住来看一看。很多人看了那风光纷纷心动, 说是要去旅游。 程澜笑道：“我这也算是给革命老区拉动了旅游资源吧。回头问问他们要不要派人再来宣传一下。” 她有教育局的联系方式, 再托他们问问旅游局的电话好了。 去年都入选了第一批历史文化名胜, 应该有相关部门在负责。 这一次的活动其实没给程澜带来什么经济效益。但是知名度扩大了很多。 而且又有其他的学校来预约参观的时间了。 都不必非得周末, 平时上课也可以组织前来。这也是爱国主义教育嘛。 这些具体事务程澜都交给了办公室主任程颖在负责沟通。 今天周四，程澜下午没课，回来吃午饭。 她跟前房主讲好的，三天之内腾空房子。她预备等会儿开车过去看一下。 不过，这回是真没钱置办家具、家电了。还得再等等。 她这个人一向是要买就买最好的。 更何况这还是以后的婚房，肯定不愿意将就啊。 方真听说了便道：“我跟你一道过去看看。” “好，那我再问问舒阿姨要不要一道去。” 华侨公寓有物业管理的。程澜拿着房本过去办了更名手续，又预存了三年物管费。 舒敏惊讶地道：“这里还要收物管费啊？” 这个费用她是头回听说。三年就是288元, 不便宜的。 “是啊。宁可交钱，也想看到周围都干干净净的才好。商品房跟大院里的宿舍可是两回事。” 不管是公安部大院还是军区大院，那公共地段都有人管的。 真要说起来，华侨公寓的绿化虽然比其他商品房好，却也不如大院。 但是，不能什么都占着啊。 程澜又不想去军区买别人挑剩下的六七十平的电梯公寓。这里还算不错了。 而且，她也不想和那么多婆家人住楼上、楼下的。 远香近臭！ 至于说高煜上班比就住在军区要稍微远一些，那有事晚了他可以住他爸妈那里嘛。 而且开车上下班也方便得很。他再升一级就能配车了。 三年后才结婚，怎么都该升上去了吧。 办完了更名，程澜就带她们上楼。她从车子后备箱里抬了两张折叠凳子上去。 不然里头光秃秃的，估计凳子都没得一张。 水壶也拿了一个，方便她们喝水。盖子拧下来就可以当杯子用。 等她们里里外外的看过后，程澜道：“方奶奶、舒阿姨，那你们坐会儿。我让物管帮忙叫了换钥匙的还有打扫卫生的，应该一会儿就到了。” 舒敏道：“我刚问了附近有家具城，回头打扫卫生的时候我们去逛逛呗。反正这家还是个空框框，也不怕人把东西拿走了。” 程澜道：“我是准备全屋定制，不过去看看了解下当前的流行款式也好。” 套四的房子全屋定制，全部用好木料，照着如今国外流行的家具做。 估计得三四千块钱。 如今贵的是家电，程澜准备都买进口的。 不是她不想支持国产。如今国产的家电产业才刚刚起步呢，质量上确实有差距。 舒敏一听她这个规划，这家具、家电全□□下来，不比买房子便宜啊。 彩电四千多，空调六千多...... 如今男方出婚房，女方出装修是惯例。 《婚姻法》规定夫妻两个结婚八年，贵重的家产不管是怎么出资的，万一离婚都是平分。 程澜要往最好、最贵的置办家具、家电，方真和舒敏都没吭声。 这儿是华侨和社会名流聚居的地方。买便宜的估计会被人笑话吧。 没那个必要非得艰苦朴素。 说起来，舒敏对此还挺羡慕、嫉妒的。哪个女人不想随意布置自己的婚房啊？ 程澜笑了一下，不干涉就行。 她道：“方奶奶、舒阿姨，回头给你们留两个房间，随时可以过来住的。到时候两个房间的家具定做成什么样的，我也会征求你们的意见。” 方真道：“我就不用了，以后你们要生两个的。” 程澜推开其中一个房间，“喏，房间很大的，差不多有25个平方。两个孩子住正合适。七岁分房，中间隔开就是两个房间了，都可以有采光。” 25个平方真的不小了。 62年修的房子没有公摊面积，是实打实的150个平方。 程澜听舒姐说了香港的住房情况都有些受惊吓。原本就那么小了，还要有20%以上的公摊面积。 鸽子笼里的鸽子笼。 方真和舒敏听程澜说得实在，都不由心情舒畅。 换钥匙的和打扫卫生的前后脚的来了。 程澜等着换钥匙的换好，拿到六把钥匙，直接给了方奶奶和舒阿姨各一把。 “呃，方奶奶，舒阿姨，你们拿着，随时想过来都可以。” 那两人都高高兴兴的就接过钥匙串到自己原本的钥匙串上。 当然不会经常过来，过来之前也会打声招呼。这点边际感还是要有的。 但儿|孙媳妇这个表态她们还是受用的。 “那阿姨你慢慢打扫，我过两个小时回来验收。方奶奶，舒阿姨，咱们附近逛逛吧。” “好嘞！”方真和舒敏眉舒眼松地道。 三人下楼上车，舒敏看到停车场又添了几辆车。 “这里头住的人怕是都有私家车的。这些车牌有些我都不认得。” 方真道：“差不多吧，反正都是四个轮子。” “妈，差太多了。譬如澜澜这辆上海牌的轿车，两万五。人家外国进口的，贵的有几十万、几百万的。” 方真道：“一样的坐，没那个必要。” “妈，您老人家一辈子都坐红旗轿车。那您说说看，是不是以前的配车比澜澜这车坐着要舒服点儿？” 方真想了想点点头，“澜澜，现在不讲究这些啊。” 程澜点头道：“现在肯定不讲究这个。我得还债，还得筹钱买上海的老洋楼。现在还不是享受的时候。” 她早有这个认知了。 哪怕现在万元户只占总人口的1%。而她有几十万身家，但其实在有钱人这个圈子里她还是垫底的。 就不去郭家参加party见到的那些进口豪车了。 就光是她四合院车库里每天停的那些车她都比不了。 如今又再添一个华侨公寓这边停车场的车她也比不了。 程澜正要启动车子，忽然看到一熟人。 于是对方真和舒敏道：“方奶奶，舒阿姨，我看到熟人了，先下去打个招呼。” 她拉开车门过去和从刚回来的一辆车上下来的人打招呼。 “路大哥，好久不见！” 这就是一直以来往返两国顺道帮她带电影胶片那位。 她之前请人在老莫搓过一顿。 后来私人会所开业，又送了人一张金卡。对方来消费过几次。 路大哥看到她一愣，“程澜，你这是来访友么？” “不是，我和我对象在这边买了一套房。今天过来换钥匙、打扫卫生。这会儿准备带我头上两重婆婆在附近逛逛。” 路大哥笑道：“就当初那个解放军同志吧，那一看就是人中龙凤啊。” 这是要同居了吧。不过，人家两个男未婚、女未嫁，情投意合的，就算是试婚也没有碍着别人。 程澜笑着点头，“是的，就是他。” 这儿住的好多都是华侨，应该思想会更加的包容。也不会多嘴议论太多别人家的是非吧。 这也是程澜选这里买房的缘故。 她实在不想吊在胡同里那些大妈的舌头上。 胡同里有小两口三年都没有怀上孩子。她们竟然私下议论人家两个恐怕姿势不太对。 这个事情让无意间听到的程澜相当的无语。 两人通了彼此的房号，然后约好以后多走动，这才各自分开。 程澜回到车上，开车带着那两人在附近兜着，顺便记一下附近都有些什么标志性建筑。 两人边看边点头，“嗯，买菜、孩子上学这些都很近啊，附近还有公园。这地段可以。” 家具城她们也去看了看。 看没看上不说，程澜兜里都没钱啊。 她的备用金都抽来只有一万出头了，这回是真的一点都不敢动了。 方真和舒敏经过卖盆栽的地方，下车买了几盆大小盆栽，又买了个喷水壶，让程澜都搬到后备箱。 “回头你得空就过来浇浇水。没空你告诉我们，我们过来浇也行。一周有个一两次就得。” “好的。” 程澜抬起手表看看，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便领着两人回去。 卫生验收合格，她把钱给了。 如今改革开放，也有人出来挣这样的外快了。活儿干得十分的漂亮。 “大姐，那下次我还找你。” “好的、好的，我给你留个电话号码。” 当然是住处附近公用电话的，如今都这么留的。有私人电话的人家太少了！ 程澜跑了几趟，把盆栽都搬上楼放到阳台上。 水管是通水的，顺手把花浇了。 “好了，暂时没事了，咱们回去吧。”今天主要就是来看看，确认房子腾出来了，然后把门钥匙换了。 晚上直接回军区吃饭。没人做，舒敏带上程澜去中灶食堂打回去吃。 两个四层的食盒，饭、菜、汤就都装上了。 回家摆到盘子里端出来，等那爷俩下班回来就直接开饭。 高睿道：“合着全家就我还没去过了。周末我也过去看看。” 程澜道：“高大伯您随时看过去都可以。” 362 第 362 章 高睿笑眯眯道：“…… 高睿笑眯眯道：“好！” 等吃完饭他进屋拿了个红包出来, “一千块，恭喜你们买到满意的婚房。我只有这点能力，拿去添置家具吧。” 高煜笑着两手接过道：“谢谢爸爸——” 转手就递给了程澜。 程澜咋舌, 这可是未来公爹将近半年的全部收入了。才买了房一年, 估计这就是目前全部的积蓄。 未来婆婆那种花钱法，她的退休工资是攒不下来的。 方真笑, “我也有，你们回头来拿。” “好，谢谢奶奶！” 老太太直接给了两千。 高煜那里还有四千存款, 这加起来就七千了。 买家具过日子的钱一下子就凑够了。 程澜喜滋滋的在副驾数钱, “果然关键时刻还得看老同志啊！” 高煜坐在驾驶位上轻咳两声。他还没满25周岁呢, 怎么就老同志了？ 程澜道：“没说你、没说你，不要那么敏感嘛。”说完捧着他的脸就亲了一口。 程澜亲完人又低头数钱了。 高煜笑，“我看你每晚入账不少，数钱也没这么乐呵啊。” 程澜道：“那钱左手进右手就得出的。哪有别人, 哦不, 长辈白给的好啊？” 营收要给员工发工资、奖金, 要还债, 要想办法攒起来去上海买老洋楼。 那根本不敢放开了花的。 完全没有这样可以直接用来消费的好啊。 高煜哭笑不得的启动了车子。 高爷爷那里程澜和高煜就不惦记了。 奶奶、爸妈都只得高煜一个, 攒的钱给他置办婚房的家具很正常。 没人会争抢和不平衡。这就是独生子女的好处！ 但爷爷那里除了他这个大孙子，还有七个孙子、孙女呢。 而且，老爷子最有价值的人脉资源如今摆明是要留给他继承了。 终于等到周末，高煜喜滋滋道：“走，咱们去把基本生活用品置办齐。全屋定制家具什么的，安排上。先弄成能过日子的样子。” 家电是不敢想了，但家具和其他日常生活用品足够了。 高煜两手放到程澜肩膀上，推着她往前走。 他昨晚跑来这边住的, 一想到今天把家具和生活用品置办齐，以后周末就有二人世界的地方了，心情想不好都难。 他俩先到婚房那边，左右还有邻居和他们打招呼。 “小两口回来过周末啦？” 左右邻居好些都以为他们是新婚的小两口。 高煜笑着点头，“是啊。趁周末过来打理一下，弄好了才好入住。” 有钱置办家具了，两人约了师傅上门来量尺寸。 这回不走古风路线，是萧应给介绍的做美式家具的。 他说华侨公寓这边好多人都是在那里订做或者买的现成的家具。 贵是贵一点，但相当的经久耐用不过时。 程澜还在浇盆栽的时候，门铃就响了。 高煜去开门，把人领了进来。 来的有三个人，两个拿着皮尺在量尺寸，还有一个拿着拍的画册给他们看。 程澜和高煜选了一阵，预备把全屋家具的款式都统一定下来。 那两个给老人留的房间，他们都说保持一致就好。 不过程澜还是等了等，等他们上门来自己看看。 两人正在选的时候，三位老人自己开着红旗小轿车过来了。 舒敏看着彩色图册道：“这也太精致了。” 程澜道：“其实我前两天去友谊商店看了。有现成的美式家具，全进口的。但我觉得既然有地方能做，就没必要花外汇券了。” 方真点头，“对对对，能做成这样没必要花外汇券。” 用外汇券去买一些外头买不到的东西没问题，但外头能做的就没必要买了。 大家把款式全部定下来，程澜就交了800的定金。 几个房间全部做下来得3600。 进了浴室程澜道：“这马桶、浴桶还有洗脸盆我都打算换了。回头再找人把墙重新刷一下。” 舒敏道：“换吧、换吧。这私人用品肯定得换的。” 按她的想法都没必要买这二手房。但是户型各方面确实都相当的不错。 儿媳妇又喜欢，那就由得她吧。反正是她住！ 方真道：“回头这些东西人家给送货么？这没电梯弄上来还挺麻烦的。” 老太太已经充分体会到了电梯的好处。 程澜点头，“问过了，送的。不另加费用。” 舒敏道：“羊毛出在羊身上。” 高睿拿着保温茶盅，由儿子陪着各个屋子都走一走。由得那三个女人去商量哪里要改、哪里要重新弄。 他对高煜道：“这屋子对外说是你奶奶出了大头是吧？” “嗯。” “那就这么着吧，其实连刘权的生意你都不该掺和的。吴硕还有没有私下找你？” “没有单独找过。不过有天和孟世超一起出去，聚会的时候有他。” 高睿道：“燕家如今把他盯得挺紧。我看短期内他也不敢再做什么小动作。他跟燕妮，搞不好还是要离的。” “那干嘛不早点离啊？” “结婚证都领了，结婚请柬也发了，而且燕妮耳根子又软被哄得回心转意了。另外就是打孩子确实挺伤身体的。所以，既然注定要生，不如先缓一缓。那种事多来两回，燕妮才会彻底死心。但如果让燕家发现吴硕做的事有碍燕家，估计还是要离的。我了解了一下，那小子的路子还挺野的。” 高煜点点头，“爸，我知道了。” 他离开内蒙古边防的时候，把吴硕资助的貂绒背心留给了下一任营长。 那本来就是资助边防的。 他私人可一点不敢欠吴硕人情。 这个新房怎么打理，最后基本上还是全部依的程澜的想法。 三个长辈看过，在附近的西餐厅一起吃了午餐就回去了。 高煜托人叫了人来刷墙，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吧。 他一周才一天休息，还未必能兑现。就不想自己动手了。 下午刘权、秦瑞、孟世超几个也开着车来看他们的新房，看工人刷墙。 孟世超道：“这房子不错啊！这个吧台我喜欢，在这儿喝酒挺好的。” 秦瑞道：“那你来买一套啊。” “当我是你们啊，说买就能买得起。我是拿工资吃饭的，我媳妇儿也是。所以我们还是先在家住着。幸好今天没带我媳妇儿来，不然回家肯定要有想法。我就是想到这个，才没告诉她。那你们这元旦就能入住了吧？” 高煜道：“可能不用等到元旦。不过元旦可以请你们来喝酒，也算是庆祝一下。” 刘权左右看了看道：“我还是明年考上大学再买房好了。” 这样的房子看了很心动，但都不知道将来在哪里呢。他还是先租房吧。 程澜道：“喝酒不用等元旦啦，晚上上我四合院去。” 刘权道：“还是嫂子大方。” 高煜笑道：“她挣得比我多，有钱就有底气。” 秦瑞和孟世超笑得不行，瞧你这个一脸得意的。 晚上程澜开了两瓶茅台给他们喝，菜管够。 孟世超十分的中意烧烤，咬着一串烤排骨道：“这个好吃哎。” 程澜点头，“这个方便。所以我火锅开垮了，烧烤倒是还在继续做。” 高煜道：“火锅是主食，烧烤可以作为餐前的开胃菜。不一样的。” 酒过三巡，四兄弟也起身去看长征路上的风景照。 刘权指着瑞金的苏维埃政府旧址照片道：“我家老爷子以前就在这里头当过办事员。呜呜，我现在就是个开黑的的——” 程澜看看照片，在那里头当过办事员，这个资历真的很老啊！ 比她爷爷起码老三年，她爷爷是37年参加革命的。 秦瑞把刘权架住，“又不是你的错！我还是纯做生意的呢，不像嫂子在读京大，你也还在考大学。而且，国家现在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啊。” 他是去混了个大专文凭，但读书其实不行。真比不上刘权！ 他之前在单位混着，外头的粤菜馆有人管。 今年干脆就办了个停薪留职。 刘权道：“我要开个正规的运输公司，以后不开黑的了。我要正大光明的纳税，做贡献。” 高煜问孟世超，“他怎么了？” “好像之前让人嘲讽了一顿，说他开黑的偷税漏税，给他家老爷子脸上抹黑。” 高煜道：“也是该上岸了。一直开黑的，而且还是同时几辆。早晚会有人去点水的。转为正规运输公司，再多接纳些退伍兵，好好的缴税。到时候就是政治正确了。” 刘权点头，“嗯。” 婚房的装修、家具定制都安排下去了，私人会所生意正常运转。程澜的重心又放回了学业上。 不过，她去请辞了团支书一职。 默认这个职务是班上成绩前三的人担任的，她掉到五六名了。 有那么一点成绩不配位的意思。还是别等别人说了。 如果不是英语底子好，她搞不好都掉到第十名了。 高翔道：“也行，这样你多一些时间和精力放到课外实践上。但担任班干部对你入党、将来工作都是有利的。” “实在是精力有限。”就算是课堂上的学习她觉得都可以放到第二位。 程澜之前看到了那位林师兄的毕业论文，感觉如今书本上的东西都比经济最前沿慢了些年头。 她最近在埋首看一些经济学的权威期刊杂志上的论文。 陆老师和钟老师对她的这个看法挺支持的。 “是啊，学习又不是只为了书面考试的成绩，尤其是你们这个专业。教材肯定是会落后于最新的经济形势一些的。你多了解、了解最前沿资讯也肯定是必须的。” 这天下课，程澜回到出租屋。下午还有课，她在这里午休。 隔壁霍一鸣看到她回来便过来敲门，“程澜——” 程澜道：“有事进来说吧。” 她开了门把他让进去。 霍一鸣道：“你那个班长，我通过一起考研的人跟他高中的同学联系上了。打听了一下，他一直是个非常自律且有规划的人。高中阶段，他们那里市教育局长的女儿追求他，他都没答应。因为他觉得对方考不上一流大学。” 程澜转身拿待客的杯子倒了杯水端过来，“嗯，如果他认定自己能考上京大，那确实没必要在高中阶段处对象。更没有必要领受对方父亲的恩惠。” 男生寝室的人没发现宋明瑞有什么值得攻击的地方。 他高中同学那里也没得到什么有利的信息。 这个人这么难对付的么？ 但如果没有一点突破，按说霍一鸣不会来找她才是。 果然，霍一鸣喝了水又道：“他进了大学，把自己同班、同系、同校值得追求的女生列了一个名单。你也曾在名单之上。” 363 第 363 章 程澜挑眉，宋明瑞…… 程澜挑眉, 宋明瑞追过她？她没感觉到啊。 霍一鸣笑，“他还把追每一个人的得失都分析过。按需要投入多少、回报高低排了个序。你是第一个被排除的，因为他在入学第一天自我介绍时就发现你本身不是**。你的对象才是。当时你可没如今的身家, 他也不敢得罪你对象。” 程澜无语的道：“完全权衡利弊啊。可是, 他难道觉得女生是任他采撷的么？” 谁都知道追到某些家庭的女儿，可以少奋斗很多年。 但是, 你想追就一定能追得上？ 霍一鸣道：“不能不说他条件挺好的。他是京大高材生，长得一表人才，而且从小示人就是勤学上进的形象。将来应该也能分配一个非常好的工作或者继续深造。铆足了劲去追求, 温存体贴, 肯定会有女生上钩的。这样如果能装一辈子, 那也就变成真的了。只要对方一直能给他提供他想要的资源。” 程澜道：“他高中同学讲出来的？” “是，他私下喝了两杯跟高中走得近的同学说过那么几句。可能两人现在差距大了，他这个高中同学心头也有些不平衡吧。不过他不是直接和我讲的，是和我一熟人。” 程澜点头。宋明瑞平时一副热心为同学服务的样子, 如今的班上他也有几个走得近的人。 有交好的高中同学在北京很正常。 而且, 虽然顾雪等人因为他检举自己的事觉得他这个人太鸡贼了。 但认为他这么做本身没错的人也有。 班上还有一拨人认为程澜事事都是靠着婆家关系, 然后占据了班上最好的资源。 简言之就是觉得她德不配位。 不过, 同学之间确实是最容易出现比较和心态失衡的。 宋明瑞这个高中同学估计也是因此才会有些不服不忿, 把他的这一面说了出来。 但是，完全功利的婚姻观好像也不能把人一下子搞臭。 除非，他同时攻略不只一个女生。 不管怎么说，有了一个切入点了。 她往这个方向查一查吧。 来私人会所看展览的人越来越多了。 九月的第三周，程澜把国庆即将开始的厨师擂台赛的海报也挂了出来。 这个就不对外开放参观了。 但是，会甄选25名金银卡会员参与做大众裁判。 另外，还请了五名北京厨艺公认的老师傅来做专业评判。 专业评判一票顶大众评判五票。 这五人有官方的，也有民间的。是程澜让吕大厨和方大厨一起出马请来的, 有出场费可以拿。 大众裁判能得到的好处就是可以现场品尝美食，领取纪念品。 他们不缺钱，就是老饕。 所以对这样的活动也是很乐意参与的。 至于参与的选手，每次守擂成功奖金100，攻擂成功也是奖金100。 被邀请来的选手，往返车费全包，食宿全包。 一周一次，一月会有四次。 这个活动如果搞得成气候，可以长期搞。 其实两位大厨并不太想搞这样的活动，这显然会削弱他们的地位。 但他们底下的徒弟都希望多一个出头的机会。 他们也不能同时逆了老板和徒弟的想法。 不过目前也就是预热阶段，邀请的选手还没到位。再有十来天第一批选手就该到了。 不过，出去找人的六个退伍兵倒是都回来了。 这三个月他们也是把北方到处都跑遍了，充分发挥了做过侦察兵的特长找人。 那天拿回来报销的火车票贴在一起看着都好多。 而且路上还乘坐过拖拉机、牛拉车或者摆渡船等，跋山涉水的。 这种金额不大，或者老乡根本就没收钱。 就是找开拖拉机或者赶牛车、划船的‘司机’给签个名也报。 如今的人都还比较淳朴，而且刚退伍的兵也不至于干出伪造票据的事。 所以，之前就说好可以这么报销的，拿回来程浩也给报了。 有些‘司机’不识字，还是用大拇指摁的印泥。 程欢这个管住宿的把他们也安排到帐篷里暂住着。 马家院子才刚收尾，还要敞一敞才好住人。 现在还不冷，空地上住帐篷不是什么大问题。 目前，五名专业裁判已经签了出场的合同，订金都拿了。 一十五名大众裁判则还在甄选当中。 其实，随着吕大厨在程澜这里能挣到500——1000一个月，甚至最近几个月都到一千多了，他那些老同事对他羡慕的也着实不少。 停薪留职两年再回来，可能对涨工资有一定的影响。 但能用两年挣三四万，儿子的房子、车子就都不用愁了啊。 然后再回体制内，慢一点涨工资有什么关系。 一级、半级工资差距才多大？ 他们厨师评职称可不是看资历的啊。 纯是看手上的功夫，能到一级厨师就是一级厨师，能到一级厨师就是一级厨师。 甚至回归了单位，周末还能出去兼个职。 这日子别提多美了。 但是，如果没有人来请，他们又放不下脸面自己上门求职。 搞得跟沿门托钵似的。 而且当初舒主任来问，他们都是婉言谢绝了的。 所以，程澜这里请专业评判，很多人就心动了。 这一点也不掉份儿的，还有出场费可以拿。 因此请专业评判还挺顺利的。 一十五个大众评判，这会儿在报名。报名还挺踊跃的呢，说是周末要搞一次当众甄选。 有老顾客叫住程澜问道：“程老板，你甄选大众评判，以什么为标准啊？” 这话一问，很多人都看了过来，都挺感兴趣的样子。 程澜抱着手里的书道：“那你们觉得评判美食需要什么样的技能？首先要懂得吃，这就需要一条吃遍南北的老饕舌头；其实还要会描述和评价。不能肚子里有数却倒不出来。周末啊，我就让大厨做好吃的给你们这些报了名的顾客吃。你们吃了说得出个子丑寅卯来就可以了。一十五个名额呢，竞争不算大。有这两样本事，几乎稳进。而且，我们应该会长期搞这个活动。既可以甄选厨师，源源不断的注入新血。让客人时常能吃到新菜。又可以让这个活动有新鲜感。所以，大众评判应该也不是固定的。要有亮眼的评价才能保留席位。” 等和客人们说过，她把王千惠和其他享受副店长待遇的人都叫到办公室开会。 “这第一个店开到现在，算是打了一个样。这以后，我放在这家店的心思应该会逐渐的减少。如今店子还负债39万，账上备用金经过这半个多月，又有了三万。净负债36万！也不用担忧，做得好一年多就都还上了。但是要想做得好，就得你们多费心了。这样你们也才能继续拿这么高的奖金。” 程澜顿了顿，其实这将近一年她也是抓大放小。这群人为了奖金，主观能动性还是发挥得很好的。 王千惠道：“老板你放心，就从这次的厨师大赛起，您就看我们的表现吧。” “对、对，看我们的表现吧。” 程澜点头，“以后每月利润不可能都拿来还债。这样吧，第一年我每月给你们剩下一万放在账上。因为向私人借的九万是需要一年还清的。等把这九万还清了再说下一步。另外，成都录像厅那边的五千我也抽走。要为上海的分店做准备了。这个店，我就交给你们在站诸位了。” 第三个院子到手并修复完成，她又可以拿去贷款了。 而且又多一个院子，利润应该会上浮。就算上浮一万吧。 那么接下来这五个月，她可以提走一共15万。 加上贷款就是三十万了。 之前这种滚动抵押贷款的模式她和银行都是摸着势头过河。 这一次应该会顺利一些。 这种模式程澜觉得还挺好的。大大减少了凑齐买房成本的时间。 只要能做到开店几个月就赚钱，那这个时间也是有成本的啊。 只需要付出利息就可以了，这对她是天大的好事。 1984年的除夕是2月1号。 那之后她预备从成都直接去一趟上海。 按高大伯帮忙打听的，一栋普通的洋楼已经可以买得下来了。 洋楼它是几层的，占地可以不需要四合院这么广。 那么买入价就可以低一些。 甚至如果有需要，空地上还能自己修一些建筑。 总之她到时候去看看，合适的话就可以入手。 然后三分之一的人手从北京店调过去。 另外三分之一，一半在上海外招，一半还是内招。 如果能一次性买下一栋楼外加院子，就不用再招那么多街坊了。 那内招就主要是针对程家村的人和退伍兵。 周末程昕要做产检，但于援朝要加班。 于奶奶早起觉得有些头晕，好像还感冒了。 程昕对于援朝道：“你去上你的班。我打电话找干休所要一辆车，先送奶奶去301。” “那你呢？” 于奶奶感冒了，怕怀孕的程昕被传染。不能同车去的！ 程昕想了想，“我给澜澜打个电话吧，好在是周末。你快去吧，工作要紧。” 于援朝，“你先打，看她有没有别的安排。她要是有安排，我再想办法找别人帮忙。” 家里没有父母那一辈的人，程昕也正好怀孕，这种时候就很成问题了。 哦，倒是有个岳母。但是不怎么爱出门，而且她还要盯着小餐馆的生意。 那个生意虽然小，但也不是想开就开，想关就关的啊。 继女才13岁不到，又太小了。不敢托付她担当陪妈妈产检的任务。 想来想去确实只有程澜那个小姨子最靠谱。而且她还有车，再方便不过了。 这人情他们记着，以后等程澜有孩子了争取还她。 程昕便打给程澜，程澜还在睡懒觉呢。 难得有个周末，而且高煜周末也要加班，她就准备睡到自然醒。 所以电话响了半天，她才从被窝里钻出来。 现在初秋了，她已经换上了长袖睡衣。 程澜半闭着眼走过去接电话，醒了下神才道：“喂，哪位？” 程昕把事情一说，程澜道：“哦，行，我这就开车过来接你。不过我才起来，你可能要等一阵。” 她起身去浴室冲了个澡，再出来就完全醒过神了。 她已经安排了侦察兵出身的退伍兵去调查宋明瑞。 原本拿这招对付普通人有点胜之不武。但如果那家伙真的脚踩几条船，她这也是行善积德。 只是处对象的话，应该不会有人像燕妮那样为了孩子委曲求全吧。 而且，这一次她的初衷就是为了搞臭宋明瑞。那些女的知道实情会做什么选择，她倒不是太在意。 程澜换好衣服，扎了头发。然后走到餐厅吃早饭。 364 第 364 章 餐厅当值的厨师立…… 餐厅当值的厨师立即跑来问程澜想吃什么。 “什么快吃什么吧, 赶时间。” 很快，清粥、小菜、馒头、包子就端了过来。 同样来吃早饭的程颖过来道：“不是说今天没什么事么？” 作为办公室主任，她上的是行政班：周一到周六上班, 今天周日休息。 程澜三言两语把情况说了。 “我和你一道去吧。她总不能有事只找你, 你的事情多着呢。这样下次再有什么，我也可以开车去接她。” 店里很多人都拿着程澜的车学会了开车, 然后自己去考了驾照。 那些退伍兵里有汽车兵，教人绰绰有余。 有师傅、有空闲的车，店里有一个算一个, 想学的都学了。 上课都是集体上的。 程澜点头, “可以。” 吃好了, 两人就一起出发了。程颖开车，程澜坐副驾给她提点一二。 还好，路上汽车不多，还是能放心的开的。 等到了于奶奶的小楼前, 程颖也不免有些感慨。 谁能想得到程昕姐居然还能有这样的造化？ 家里保姆跟着于奶奶去医院了, 现在程昕一个人在家。 于援朝把她领到进门的沙发上坐着才骑车去上班的。 严打期间, 他们真的是时间紧、任务重。 程澜一进去就看到程昕了。 程澜看一眼沙发旁边的产检包, “昕姐, 你要不要上厕所？” 程昕点点头，“嗯，要上一个。” 程澜便扶她去厕所。还好是马桶，还有扶手，对孕妇比较友好。 应该是专门为于奶奶安的。 “之后你还是住这里么？” 程昕点头，“这里可以住底楼，而且上厕所方便。奶奶说她去医院住着，好彻底了再回来。让保姆阿姨回来照顾我。我觉得其实不用, 村里那么多孕妇人家还干活呢。” 团结湖那边是五楼，上下楼都挺麻烦。 “你还是听她老人家安排吧，她在干部病房护士会护理得很好的。老人感冒也确实不能大意，很多病最开始都是感冒引起的。要是你坚持让保姆留在那里，她反倒为你担心。” 程昕想了想，点头。 等从厕所出去，程澜一手扶人，一手拎着产检包。 出小楼的楼梯几个月前被于援朝铲平了一半，改成慢慢下坡的那种。 这样对孕妇比较友好。 而且再过几年于奶奶腿脚可能也不这么利索了。 就从这些小细节也看得出来于援朝这个丈夫当得还是很不错的。 至于这种时候不能陪伴，那是职业因素。 程昕笑，“你姐夫说你以后怀孩子要是忙不过来，尽管喊我们。不过后来想了想，你有公婆的。他们年纪可不算大。” 正说着，方真过来了。 石阿姨买菜回来看到程澜的车进大院，同她讲了一声。 程澜道：“方奶奶——” 方真道：“我不是看车子之前就开出去了么？你奶奶呢？” 程昕道：“方奶奶，之前是我奶奶去医院了。她感冒了，怕传染给我，我们就分开走。” 方真点头，“那她没什么事吧？” “还不清楚。” 方真道：“你们也去301是吧，那我和你们一道去看看。” 程颖从车上下来，给打开后面的车门，“方奶奶好！” 程澜这个助理兼远房堂姐，方真还是认得的。 “哦，你好，你开车啊？” “是的，我开车。做助理是得会开车啊。”程颖扶方真上车。 那边程澜也打开车门把程昕扶上去了。 她对程颖道：“小颖，多谢你了。” “昕姐你不用客气，大家出门在外是要互相扶持的嘛。” 开到301，方真道：“澜澜你陪你堂姐去产检，不用管我。这儿我熟。” “那一会儿我们怎么碰头呢？” 方真想了想，“你到老于的病房里来找我吧。” “好！”干部病房待着还是挺舒服的。 有程颖一起来了，她负责跑上跑下的到处排队、缴费，程澜就只需要陪着程昕就好。 她嘟囔道：“产检还挺麻烦的啊。” 程昕道：“已经很方便了。”比生程杳的时候已经是各种便利了。 说话间程澜看到吴硕扶着燕妮也走了进来等候。 燕妮的肚子跟程昕的差不多大小，应该都是3月怀上的。 ‘五一’之后，程澜就没见过这两口子了。一晃眼都快五个月了。 这么撞上了，程澜和燕妮彼此就点了个头，但也没有什么话说。 还好，里头很快叫号了。 燕妮和程昕被叫进了不同的诊室，吴硕和程澜也陪着进了不同的诊室。 中途程澜出去上厕所，遇上吴硕出来抽烟。 吴硕道：“你堂姐怀的是儿子？” “是的。” “于援朝倒是好福气。” 程澜道：“你家的是女儿？” 吴硕道：“对，女儿。” 程澜也没说什么，朝厕所的方向指了指就走开了。 她知道吴硕很想整治她，但只要高家不倒他就不敢下这个手。 他还得继续在燕家装乖，做好女婿。 程澜心头对燕妮是真有几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这样的家世怕个毛线啊？ 就锦熙姑姑那个年纪，如今在单位追她的人都可多了。 当然，基本都是离婚有娃的。现在计划生育，如果本来没孩子，娶了她办不了准生证的。 甚至她西安那个男同学还不死心的跑来过，被大伯给赶走了。 回来盘问锦熙姑姑，她赌咒发誓什么都没有。只是那个人追她，让她醒悟过来她可不是‘女人三十豆腐渣’。 反正以后燕妮再有什么事，程澜是不会管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等回去的时候，于奶奶用了多年的保姆也跟着她们一道回去。 于奶奶人在301，真的是会得到很好的照顾的。 她除了感冒还有些其他病症，住院好好治疗一下。 回到方奶奶家，程澜就没走了。来都来了就陪陪老太太嘛。 而且，什么事都有石阿姨做，她只需要帮着拿拿碗筷就好。 程颖则自行开车回去。 方奶奶也留她了。她笑道：“店里离了我没事，但搞不好要用车的。我把车开回去。” 她这么说方真就没多留了，“那你路上开车小心点。” 等程颖开远了，方真才道：“你这个助理开车还得多练练。” 程澜点头，“嗯。” 下午的时候，高煜和于援朝一起回来了。 他带队出外勤，听说程澜今天会送程昕去产检，估着她就在这边。 来了果然见到她穿着舒服的家居服，在后花园分种得很好的一株兰花。 预备分一只出来在盆里先种上。 他骑着二八圈进门，一只脚伸到地上稳住车。 “兰花很娇贵的，你要搬到咱家那边的话，得天天有人照顾。” 那边目前还处在全屋重新粉刷后等家具进场的状态。 之前买的都是耐寒的绿植，一个星期抽空过去浇两回就成。 但兰花不行啊。 程澜道：“是啊，所以我分好了先放在这边让石阿姨替我们养着。” 高煜点头，“那还行。” 方真正好送客出来，听到了孙子的话‘啧啧’两声。 那还是个空框框呢，就一口一个‘咱家’的。 她道：“小煜替我送送你范爷爷。” 高煜忙从自行车上下来，把车停好道：“范爷爷，您慢走，我送您出去。” 他送到门外才回来，方真道：“你俩跟我进来一下。” 进去坐下，高煜道：“我听说朱国华的案子进入最□□审了。是不是要有结果了？” 这个案子全国关注啊。从去年10月30号人被抓到现在，社会上说什么的都有。 有说上头派人给康奶奶做思想工作的，也有说她去求邓政委网开一面的...... 方真道：“其实压根没这些事，都是民间臆测的。所以我让你们在外头都不要乱说话。康大姐根本没去求过情。老总当年临走给她留了话，说儿孙如果不肖，你就登报和他们脱离关系。” 程澜呼出一口气，遇上严打的档口怕是凶多吉少了。 方真看着他们，“我还是那句话，必须教育好子女，个人品行这是内因。而且得防微杜渐，不要让孩子身边出现那种会拉他下水的坏朋友。这是外因！我年纪大了，经不得那样的事。” “知道了。”两人一脸严肃地齐声道。 确切的消息很快传来，庭审结果是直接执行死刑。 而且那位老革命还明确表态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1983年9月24日，朱国华和其他一些刑事犯罪分子一起被枪决，结束了他年仅25岁的生命。 这个事让程澜坐在教室里都感觉到了严打的震慑力。 之前菜刀队骨干被枪决，震慑力还真比不上这个事件。 所以之前想抢劫他们的那伙人的确该谢谢他们。 抢劫未遂、认罪态度良好让他们捡回一条命。 坐在她旁边的唐欣然道：“希望这件事能让很多人悬崖勒马。” 程澜道：“身后有余往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晚啦！国家的决心之大可见一斑。治安也是该整顿了！” 如果还能经火车直接从广东拿货，杜绝中间商赚差价，小卖部的利润都能有一个不小的提升。 程澜回到四合院，小地主就找上门来了。 他暑假后回去成都了，这是刚来。 直接抱着女儿来的。孩子九个月了，养得胖乎乎的。 小姑娘经常过来，对这里一点不陌生。 看到程澜还朝她挥舞双手讨抱，高兴的都要流出口水来。 程澜道：“小妞妞，你还真是越长越像你奶奶啊。” 为了这事，舒姐呕得不行。 她跟婆婆关系一般，因为生女儿的事搞得还有些不好。 老太婆电话里都在催她尽快养好身子躲出去生个二胎，还让她提前找熟人照B超。 结果她的女儿长成了小号的婆婆。 楚锦程道：“她是像我！女儿都是像爸爸的。程澜，我们终于等到了是吧？” 程澜道：“七月份就开始严打了，还枪毙了那么多人。” 监狱关不下，那种罪大恶极的都是审了就直接枪毙。 楚锦程道：“当时没想到力度会这么大，还有些不太敢当真。不是说菜刀队出事是因为有眼不识泰山么。” “都特别提出一项政策了，肯定是要硬斗硬的。我对我爷爷这位老领导很有信心。” 楚锦程点头，“是，我们家也多亏了他才能平|反的。既然国家这么下大力气整顿治安，为改革开放保驾护航，那等严打告一段落，我们也可以甩开膀子继续大干了。” 程澜道：“据我得到的消息，这个过程怕是不会短。不过，一切都是在向好发展就好。” 想到之前丢了找不回来的那批货，她依然耿耿于怀。 那些人未免也太猖狂了。 365 第 365 章 楚锦程拿出奶瓶给…… 楚锦程拿出奶瓶给女儿喂着奶, “你觉得这一次的失业潮最终会怎么解决？” 这个事程澜这两年也一直在想。 2000万知青回城造成的失业大军成为了社会治安恶化的导火索。 这个问题不解决肯定是不行的。 只有安居乐业才能带来整个社会面的安定。 她想了想道：“现在农民包产到户，日子普遍过得比之前好了。但纯农业我感觉不能吸纳失业人口。而且随着劳动生产率的提高，种田需要的人手也会逐渐减少。所以封建时代的重农抑商会被彻底摒弃。以前必须重农是因为粮食产量很低, 不重农可能会导致种出来的粮食都不够吃。所以强调民以食为天。” 顿了顿程澜又道：“但如今情况不一样。袁老的杂交水稻目前具体亩产量我不是太清楚, 但比起封建时代的亩产300多斤那肯定是翻番了。所以现在更应该着手发展工业、商业，搞活经济。这两样吧, 以前是管控着的，都是国有或者集体所有。但今年开始买东西不需要各种票据了，国家如今大力扶持乡镇企业和个体户、私营企业, 应该就是想靠它们的大发展来吸纳失业人口。这大类的发展, 需要国家把管控的资源放出来。国家现在正在逐步放开。” 楚锦程看女儿已经吃好, 在抱着奶瓶玩儿。 “你帮我抱一下。”他递到程澜手里，然后起身快步往家走。 他和舒洁两人还一直租住在胡同里的。倒是有心想买下来，前铺后屋的小院子挺好。 但是吧，虽然房东在隔壁有自住的房子。 但舒适成衣的技术性很高, 吸纳不了她的儿女就业。 做非技术性的工种吧, 人家一对比程澜这里给杂工的钱就看不上了。 所以不肯卖给她们。 舒洁想了想, 自己租也是可以的, 反正房东家缺钱不会贸然收回房子。那就继续租了。 这一次程澜和高煜在华侨公寓买了房子。程澜开车过去浇盆栽, 他们两口子也跟去参观了一下。 对那里的房子和环境、邻居素质等同样很满意。 可惜，那儿的房子肯出手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房主都是不怎么差钱的主。 所以两人最后只好把主意打到了附近商品楼的大户型上。 他俩都是从小住惯了大房子的，不喜欢蜗居。 不过如今就没什么大户型。 现在买房子都是要一次性付清的。很少有人能一次性拿出买大户型的钱。 所以，大户型如今是几乎没有市场的。 最新数据，当前的人均居住面积也就6.7个平方。 如今市面上的商品房本来就少，大多还是靠单位分房子。 北京好一点，已经开始批量修建商品房了。但也全是小户型。 所以他们两人虽然有钱，却没合适的房子可以买。 小地主回来得很快, 手里拿着一个质量很好的本子。 他本来想直接递给程澜，看看女儿又放到远一点的树桩上。然后伸手接回了女儿。 程澜再伸手去拿他的本子，“你女儿要撕纸啊？” “可喜欢了，一个不小心好不容易完成的作业就被她撕了，还往嘴里塞。上次吃得嘴上黑乎乎的，我得重新做作业还让骂一顿。” 程澜笑了笑，伸手轻轻摸摸小姑娘鼓鼓的肚子，“小小年纪肚子里就有墨水了啊。倒是延续了你们楚家的家风。” 哟，这个小肚子一下就看出家里伙食开得比较好了啊。 之前舒姐还来溢价找程澜兑换了两回外汇券，就是为了去友谊商店给女儿买进口奶粉。 看来没白花这个钱跟精力。 小姑娘朝她乐呵呵的笑，吐了个奶泡泡。 程澜也冲她笑笑，然后低头翻看起来。 这是小地主准备中的毕业论文，应该是个还没完全成型的初稿吧。 写的就是关于大力发展乡镇企业和个体、适应企业解决就业难的问题。 哦，对，他是大专，今年大了。是该些毕业论文了。 “所以这一年你可以安心待在北京了？” 楚锦程点头，“是的，只需要完成论文就可以了。” 程澜道：“我也在写这个方向的论文，撞了。不过没事，一个论文题目无数人写呢，各写各的吧。那你回头需要什么参考书籍可以猎个书单给我，我可以去学校图书馆给你借回来。” 有些比较专业的书，还真只有大学图书馆有。 举手之劳的事儿，等别人开口求助还不如自己主动开口。 再怎么说也是一起做生意的小伙伴。 这一年小卖部虽然没有钱到她手里，但一年分红四千正好用来捐助贫困的优秀学生读书。 支书那里直接就帮她办了，会计、出纳具体操作，账目明晰，她很省心。 楚锦程握着女儿的小胖手对着她拱手，“谢了。我准备买房子把户口换到北京来。但是吧，如今市面上的房子我嫌小。你帮我请一下萧应吃饭吧，我向他打听一下怎么把两套房打通的事” 程澜道：“你想买上下一起的？” 左右一起的话，中间门的墙如果不是承重墙，开一个小门就可以了。 要特地咨询专业人士，除非是想弄楼中楼。 楚锦程点头，“如果可以，买上下各两套打通，200平米左右挺好的。” 程澜道：“怕是不能这么搞哦，这涉及到要修改的地方就多了。不过我也不是专业人士。我帮你约萧应吧，到时候我一起听听。” “好！”楚锦程和萧应不熟，自然乐得程澜去做陪客。 程澜的理论功底比楚锦程强不少。楚锦程寻思虽然是同样的题目，但她的论文的质量肯定能更加的上乘。 京大这样的学校，好些老老师都是行业大拿的。这些地方可比他方便多了。 “你怎么大二就开始写论文了？” “哦，也是有感而发。毕竟严打的事咱们关注挺久了。” 程澜已经放弃走班干+学习、道德标兵的路子了。 因为这条路宋明瑞虽然没给她堵死，但至今还成不了入党积极分子，估计她这是从后面重新排队了。 所以，她准备走学术的路子。她要做不可替代的技术性人才。 事情这么多，再当班干部她确实力不从心。专注新赛道吧！ 程澜打电话问萧应最近哪天晚上没安排，说楚锦程和舒洁夫妻俩请他吃饭，想咨询建筑方面的专业问题。她做陪客！ 萧应道：“行啊，我今晚就没什么安排。大家聚一下吧。” “好！” “对了，你家高煜是不是又不在家啊？” “是的啊，又出差了。” 高煜从内蒙古回到北京，依然是忙得前脚打后脚的。 之前能一起去看房子、定家具她都谢天谢地了。 萧应笑，“我就知道。” “不要说得我好像就围着他转一样。” 不过，因为他工作的特殊性，确实她在时间门上会比较迁就一些。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她总不能闹着要去执行任务的解放军在家多陪自己，围着自己转吧。 萧应还在那边笑，“是，你还在自转呢。哎，吃什么？” 他经常在外头应酬，但这一顿应该是比较放松的。 程澜道：“肯定不在我这里啊。不然我天天都能吃到的，还有什么稀罕？四九城你熟，要不你说个地方？咱们宰那两口子一顿。” 小地主和舒姐都是月入四位数的人，不差钱。 可以说华侨公寓的房子如果不是那么难等，他们肯定直接在那边买一套了。 对他们来说也就是一年的收入而已。 萧应道：“那我们去吃杭帮菜吧。你那里不是很快就要搞北方菜的擂台赛了么，吃南方菜吧。” 前几天不是在金银卡会员里甄选大众评判么，吃遍大江南北、嘴皮子了得的萧应雀屏入选。 二十五个名额，居然还有百来名金银卡会员报名。 可见他们对这个事儿还挺感兴趣的。 未必是持卡人本人，可能是父母、妻子。反正一卡一人。 高大伯也兴致勃勃的去拿了高灵手上那张金卡来参与，入选了。 他也是在小灶和接待宴席上吃惯好东西的主。 哦，准确的说那张卡现在是在马理惠的手上，由她保管着。 程澜听说吃杭帮菜，欣然答应，“好啊。”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她还没去过呢。 不知道明年暑假高煜能不能有空请假一起去玩一玩。 刚挂断电话，又响了起来。 程澜接了起来，那边传来高煜的声音，“吃了么？” “吃了啊，我每天准点吃饭的。你呢？” “我也刚吃过，回到招待所的房间门。” 两人随意说了几句，程澜说起想去苏杭玩耍的事。 “嗯，纯为出去玩请假恐怕不行。你还不如指望我能来这边出差，你自费过来，咱们抽空出去逛逛。我尽量争取这样的出差机会吧。” 程澜道：“那好吧。” 身为大学生的她，时间门上自然是比他要好安排一些。 高煜得知他家老头也成了厨师擂台赛的大众评判吐槽道：“看把他给闲的。” “都是在周末搞，又不耽误上班。对了，你爸是不是满了50就要病退啊？” 高煜道：“正常的工作他能支撑，这么多年他也从没耽误过事。不过听我爷爷的意思，过一两年国家可能要裁军。到时候高家肯定得有人离开部队。二叔、叔在军中位置很重要。我和高煊也是不会离开的，毕竟南疆可能还要打仗。二婶四十多，正是军医的黄金年纪。她也不能下。其他的人怕是都不好说。” 程澜恍然，怪不得高灵前两天过来看甄选大众评判的热闹时有些发愁的样子。 她原本在301实习，看样子老爷子是不让她当军医，要她去普通医院任职了。 大院里长大的孩子，对那身绿军衣总是会多一些向往。 而且，人都有舒适圈。肯定是待在舒适圈里最舒服啊。 但高家估计在高煜说的五人之外，短期不会再有人从军了。 就是他爸、他婶这些都是要离开部队的。 得做出表率给国家减负！ 像舒敏这样病退了，少拿20%的退休工资，也算是一定程度上的减负。 高煜婶好像还不到四十，估计会安排去其它岗位吧。 至少得干到能拿退休工资。 高婶也是军嫂，长期忍受夫妻分居。 总不能让他叔在第一线，老婆被精简了却没个着落。 但高灵这样的肯定就是让她自谋出路了。 不过没事，北医大的研究生出来肯定是不愁饭碗的。 她只是长期的规划一下子被通知得推倒重来，一时不适应罢了。 366 第 366 章 高家的人被裁军也…… 高家的人被裁军也好安排, 不是有去处就是有学历。 但其它被裁撤的退伍兵可就难办了。 这一次已经是几十万解放军直接转为武警，直接投入到严打中去。 这其实已经是裁撤了大量军人。 但这已达到公安队伍里能容纳的上限了。毕竟这也是吃皇粮的，也要从国库里开支。 下一步裁军裁下来的可就不好安排了。 而且裁军得给人退伍费吧。 到时候被裁掉的估计不是小数目。那这笔费用, 天文数字！ 华国这么大一个家, 要当好真是不容易啊。 所以，大力发展经济, 放开由国家掌控的资源扶持工商业肯定是必然的发展。 那林家大伯心心念念了几年的部队可以像战争年代一样自主做生意，是不是也会最终实现？ 林大伯今年42了，正是该进一步的时候。 如今提倡干部年轻化, 那些老人都在给年轻人腾位置。 当然, 这里说的年轻人肯定不是二十多的那种。 二十多才军大毕业呢, 十年到营长就算快的了。 所谓的年轻干部，就是指的林大伯这样四十出头、年富力强的。 这正是他的机会啊，希望大伯得偿所愿！ 晚上舒洁把女儿和保姆放到这边捞鱼的地方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耍。 小姑娘时常过来捞鱼玩儿，高兴得手舞足蹈的。 保姆给她套上塑料的小围裙和袖套, 她就抓着小网兜开干了。 小手还蛮有劲儿的。 舒洁则和楚锦程坐程澜的车去杭帮菜馆。 他们请客嘛, 肯定得早点去安排。 走到车库, 程澜把车钥匙递给楚锦程。她没打算当司机。 晚上回来舒洁可以开, 她这一年都不能吃辣椒、喝酒。还在哺乳期嘛。 她预备喂到一岁才断奶。这会儿就是加各种辅食, 但母乳也还在喂。 舒洁这将近半年在北京的销路打开得还不错。 很多人在程澜那里玩或者用餐，出去顺便就走到她的店里逛逛。 而要来订做衣服的，也可能会就近到程澜这里用餐。 算是一个相辅相成吧。 程澜瞅瞅她已经日渐恢复苗条的腰身。而且明年孩子断奶了她还预备去香港探亲，估计是不会如地主婆所愿偷偷藏起来生二胎了。 这个时代对于经商的人来说，是最好的时代啊。 国家要倚重他们！ 到了地方，进入预订的包间。舒洁和楚锦程商量着点菜。 问程澜，她道：“我也没吃过杭帮菜，你们看着招牌菜点就对了。回头他要吃什么, 让他再加一两个菜就是了。” 舒洁点头，“嗯，我也觉得这么点不会出差错。那东坡肉、龙井虾仁、西湖醋鱼、油淋鸡、蟹酿橙、再来一个莼菜汤、一个八宝豆腐，再要一道炒时蔬。” 她一气儿就点了七个菜。 程澜觉得像小地主和舒姐这样的出身的人，骨子里就是在物质上比较大方的。 跟昕姐这种穷惯了的人在物质上抠抠搜搜的做派迥异。 他俩，其实也还挺合适的。三观高度融合啊！ 而昕姐，她和被老革命奶奶养大的于援朝这方面也很搭。 于援朝是米饭掉在桌上必定会捡起来吹一吹吃掉的性子。 萧应来得很快，舒洁问他要不要加菜他笑道：“四个人都七个菜了还加什么啊？不用这么客气的。” 程澜道：“倒不是客气，他们两口子自己吃饭都要吃四菜一汤的。加上咱家添了两个菜，不算多。” “够吃了。” 说到改造房子的事，萧应道：“最好不要破坏楼房原有的结构。其实我觉得你们如果想住得宽些，可以到郊外买别墅。再买一辆车，那进出就很方便了。至于你们的店面，反正有程澜的保安日夜巡视，也能覆盖到你们那里。晚上尽管出城没问题的。其实我最近刚入手了一栋小别墅，就在四环外。住着觉得还不错。本来还想问问程澜你要不要买的，就听说你入手了华侨公寓。” 程澜摆手，“我不买住的房子了，我都快穷死了。” 在座三人都笑了起来，萧应道：“这个屋子里你最有钱！” 程澜惊讶的道：“我还能比你有钱啊？” 修房子挺赚钱的啊。利润率是不高，但是投入大，所以赚得也多。 萧应道：“我们家又不只我一个儿子。明里暗里，老头子好几个儿子呢。我个人名下资产是没你多的。” 楚锦程道：“就是，我们又没有催着你还钱。你哭穷做什么嘛？” 程澜笑，“一时失言，我自罚一杯好吧。” 说完倒了一杯桌上产自浙江的女儿红一饮而尽。 不是太烈，但是比较醇厚，绵长。 明里暗里，这是说他老子有私生子啊！看来萧应在家日子也没外人想得那么轻松。 楚锦程道：“我看你就是想喝酒了。来来，大家动筷子尝尝这先上桌的凉菜。” 萧应没多客气，动筷子夹菜，“我和那家别墅的地产商关系还可以，如果你们要可以帮你们拿个内部价。不过前提是你们看得上。这样吧，先不要惊动人，你们直接去看看。看得上咱们再说下一步。” 楚锦程点头，“好！” 程澜吃着凉菜又倒了一杯酒，“这真的是传说中那种小女婴出生就埋下去的女儿红啊？” 萧应点头，“是的。如今正宗的女儿红比较醇厚，因为窖藏的时间更久。以前最多就是十八年，二十年的女儿红，如今有二十八年的了。” “可人家不是结婚才刨出来喝么？” “一批次埋了很多，有一些拿出来商用了。” 楚锦程忽然一拍大腿道：“对啊，你家都埋了不只一坛。” 程澜震惊，“我家埋了女儿红，给我埋的？” “那你家还有别的女儿么？你连姑姑都没有。我小时候跟着我爷爷打从你家门口过，看着你爷爷和你爸爸埋的。我爷爷还停下脚步和你爷爷说话呢。你当时还没满月，在屋里嚎得可大声了。你嗓门从小就大。” 他那时候还不知道为啥他爷爷居然和程澜爷爷关系好像还挺不错的样子。 老头子也没告诉他一声，可能他那时候还小吧。到后来走得突然，想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程澜忙道：“埋什么位置在的啊？”她要回去刨出来看看。 楚锦程道：“就你家李花树下啊。你家老爷子怕是也忘了和你交代吧。” 程澜两手伸出抓着小地主的手握了握，“谢谢，谢谢你告诉我！” 舒洁想了想，“我们过年也回家给女儿埋上几坛。” 楚锦程道：“我们那一方原本没有这个习俗。可能程澜爷爷跟着队伍走南闯北跟谁学的。而且，要自己酿造呢。行吧，我回去学学，支书好像就会酿酒。” 回到家，程澜急忙打给高煜，打到招待所房间。 “你知道么，我爷爷和我爸爸居然给我埋了女儿红。这次回去我们去刨出来看看。” 说好了的，今年过年高煜跟她回程家村去。 高煜都快睡了接到她的电话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一听这话也乐了，“好啊，到时候再挖出来宴客。这可太有意义了。” 程澜又说起另一茬事，“今晚萧应问我，说解放军的军官原则上不能在原籍任职。你为什么能在北京军区任职啊？还有你爸也在北京任职。” 高煜道：“我原籍青海，我爸妈在那边当兵的时候生的我。只是在北京读的书。那会儿奶奶调进京了，北京教育质量好嘛。” 程澜惊讶的道：“那你高考是回青海考的？” “是啊，那会儿我爸妈都还在青海。” 程澜挠挠下巴道：“你该不会是假学霸，利用青海收分全国最低考上的水木吧？” 差一百多分呢！要真是如此，她多少会有些膈应的。感觉就是自己以为是999K纯金，结果是镀金的。 高煜赶紧道：“没有、没有，我的考分在北京也是稳上水木的，过线很多。我入学成绩是全班第一，当的班长。我妈给我落户青海，倒不是图那里地区困难、高考收分低，我用不上。她就是希望我万一从军，能在北京当兵。至于我爸，他的户籍是落在我奶奶以前工作的地方。他是跟着我奶奶的。为了上下班方便，而且我那时候被带到爷爷身边调|教了，他调回北京后才和我妈才去将军楼住的。” 这个得澄清啊！他媳妇儿一开始能钟情于他，他是学霸估计占了很大一个缘故。 这不说清楚，在他媳妇儿那里他就得贬值啊。 “哦，这样啊。那她想得还蛮深远的。怪不得你二叔、三叔都不能调回北京，你们父子可以。” 今天萧应问起来，她一时还真有些懵。 “嗯，二叔、三叔的户口是一直跟着爷爷的。我奶奶早年也没在北京，在地方上。后来调进公安部的。” “那我就弄明白了。你哪天回来啊？” “国庆以前吧。” “好，我在家等你。” 程澜第二天去上课，把小地主带到自己的出租屋去了。 “要写论文，这里应该比较清净。那你自己待着吧，我去上课了。午后我带你去拜访我的两位老师。那抽屉里还有刘权借的别人的借书证，对方实习去了。你要是在屋里待不住，自己去阅览室看看书也可以。” 楚锦程道：“行，我会安排好自己的。” 以他的文化修养，到京大待着那是觉得十分舒坦的。 就可惜他没机会接受系统的教育，很多也要算分的专业，他的分数提不上去。 如今能借成程澜的光在这里混一混也挺好的。 程澜便上学去了，碰到霍一鸣看时间还早又聊了几句。 霍一鸣道：“你朋友需要帮你招呼么？” “不用管他，他肯定会待得很自在的。” 两人正说着，有人跑来道：“程澜、程澜，能不能借你的车送下病人去医院？” 程澜看着人很面熟，好像一起吃过烧烤来着。 霍一鸣急切的问：“她又晕了？” 程澜见状便掏出车钥匙递给霍一鸣，“你赶紧送人去医院吧。幸亏我今天要用车，没让人开回去。” 至于来龙去脉，这会儿她就不问了。 霍一鸣点头，“好，多谢了！” 来叫人的人也冲程澜鞠个躬，“谢谢了。” 就是想着程澜人不错，所以才贸然来求助的。 楚锦程听到动静拿着书出来看了看情况，看不是程澜有事便又坐回去了。 这一天上午他在程澜书架上看了看书。 既然写的论文的方向一致，这会儿程澜书架上很多书他也是可以看的。 看累了，他就在京大里头怀着朝圣的心态按照指示牌转悠。 367 第 367 章 中午程澜回到出租…… 中午程澜回到出租屋, 霍一鸣把车钥匙拿来还给她。 程澜问道：“什么情况啊？” 霍一鸣道：“那天一起吃烧烤的赵兰，她是逃婚跑出来的。老家有钱有势的人家出了六千六的聘礼要她嫁给自己傻儿子。她父母收了钱，谎称生病把她骗回去。她之前分配的工作因此错过了报到。如今就在京大一边打工一边复习想考研。前两天她父母和哥哥找来了, 想动粗硬把人带走。我们当时也不知道是她父母、哥哥, 就喊了保安赶人。他们到底顾忌是京大又有保安，没敢太造次。她现在跟惊弓之鸟似的, 听说以前让她父母关过黑屋子。” 程澜皱眉，“都是她父母出面，那家人没出面？”挺狡猾的啊！ “是啊, 难办就难办在这里。” “哦, 你告诉她, 这事儿发生在京大不难办。让她去京**律系寻求帮助，那里有免费的法律援助。一定能从法律层面帮她摆脱那些人的。就算是她父母也不用怕，只要她别愚孝。京大的人骨子里还是有热血的，比外头的人更愿意管闲事。哪怕是费力不讨彩！” 这种事通常被定义为家务事, 清官难断家务事。 但京大那帮搞法律援助的法学生, 会有人愿意管的。 当然, 前提是赵兰得拎得清。 她如果要拉后腿, 那别人也不好替她出力的。 那一家就是仗着有钱有势, 想买个聪明、漂亮的女娃娃回去改善自家基因呢。 但是处处都让赵兰父母出面。 怕是赵家已经把那六千六的彩礼用了，不得不让人当枪使。 还有个哥哥，不用想都知道钱花在谁身上了。 她想起来了，吃烧烤的时候是有个漂亮、内向的女的。 刚来借车的那个男的那会儿对她挺殷勤的。 霍一鸣笑道：“好，我转告她。我也是觉得京大这样的地方，肯定不会坐视这种事情发生的。” 程澜开了自己的门，把书本放下，喊上小地主一起去小灶食堂吃饭。 楚锦程先前出去逛了一圈, 看着时间快到饭点，已经回来了。 不然难道让程澜到处找他么？ 他在里头听了几句，这会儿便问道：“这些人什么人啊？看着比你大四岁的样子。” “他们是准备考京大研究生的，租房子是为了方便蹭课。参加研究生考试比参加高考考上京大的难度小一些。你要不要来试试啊？大专生毕业工作两年就可以考研了。而且，考试的科目也相对较少。其实还挺适合你的。” 楚锦程道：“一步一步来吧。我先大专毕业再说，先搞定这篇论文。” 下午两点半，程澜带楚锦程去教授楼拜见钟老师。 小地主开口请她帮忙，借书之外还想请行业大拿给指点一下。 钟老师就是这个研究方向的。 程澜之前还初步和他聊过自己的论文选题。 老先生觉得很不错，让她好好查资料。如果有需要，可以找他给看看。 来之前程澜是电话联系过的。 钟老师听说了她和楚锦程爷爷辈的交往还有一起开办乡镇企业的经历，答应见楚锦程一面，看看他的论文。 他老人家还是国家发改委的高参，平时也挺忙的。 不过，有上进之人执弟子礼请教还是愿意指点一二的。 何况还有得意门生引荐。 到了地方，楚锦程恭恭敬敬取出自己的论文初稿奉上。 老爷子拿出老花镜戴上，认真的看过。 “方向是正确的，但理论功底不够扎实。这个方向你们谁先想到的？” 楚锦程道：“应该算不约而同。” 钟老师点头，“你们能关注到这个高度，还是相当不错的。为什么会有产生这个想法？” 程澜道：“我俩的货曾经一度从广东直接走火车运到X山，成本比在成都拿货便宜一成。为了确保货物安全，我们还雇了退伍兵携枪保护。结果半道还是让抢劫了，一次就损失七八千。那时候起我们就一直期待着严打，平时对这方面就关注得比较多一些。会去想为什么会出现这样沿着火车沿线抢劫的一批人，除了从严、从重的打击，要治本该怎么办？” 钟老师道：“看来实践确实是很开阔人的眼界。” 他想了想，对楚锦程道：“你接下来可以待在北京？” “是的，这一年我的主要任务就是完成论文。” 钟老师道：“我给你开一些书目，你自己想办法去借来看，借不到找程澜帮忙。程澜你也不能懈怠，这些书你也全都要看。” “是。” 口述过书单钟老师道：“那行，小楚，我和你说说你除了理论功底之外的一些不足。” 楚锦程自然是洗耳恭听，还拿着笔记本边听边记。 程澜也在一旁听着。 过了大概七八分钟，陆老师从门外经过，看到程澜便自己进来坐下了。 钟老师正好说完了，抬头道：“你找她还是找我？” 陆老师指指程澜。 钟老师道：“什么事，直接说吧？我这里说完了。” 陆老师看向程澜道：“程澜，你怎么又要贷款了？” 程澜给王师兄打了电话，问他们支行元旦后有没有贷款额度。 元旦前是肯定不充裕的，年底要折账。 但元旦后会有一些额度放出来。她就想趁那个时机去贷款。 王师兄说应该有。 程澜也算是他们支行的大客户了，她的基本账户在这里。 她的员工都是在他们支行开的存折。 所以，程澜那里的月流水过十万，王师兄和方主任都是心头有数的。 要再贷十五万，额度有点高，可能需要开会讨论。但她的经营很顺利，应该没有大问题。 今天王师兄和陆老师通电话，顺口就说起了这件事。 陆老师一听程澜还欠着银行30万，这又想贷15万。正想找她来问问呢。 所以刚看到她在老钟客厅里坐着，直接就进来了。 程澜搓搓手，“我想春节去上海买个老洋楼开分店。” 楚锦程回去后告诉舒洁，“程澜预备拿她刚入手的这个800平的大院子去贷款。要到上海买老洋楼开分店了。” 舒洁道：“她还真是胆大啊。而且，赚钱有瘾的么？这几年我也没看她怎么享受过，也没看出她有太强的物质**。而且，她都已经是京大高材生，又是高家高调承认长孙媳妇，未来前途一片光明。她怎么还一副挣钱不够的样子？” 楚锦程道：“程澜幼承她家老爷子的庭训，心头是有些家国情怀在的。她这么开店，不但自己能多赚钱，还能解决很多人的就业。你看她前后接收了那么多的退伍兵。之前她在成都还给一群退伍兵出谋划策成立了运输公司呢。就是那群用旧军车给小卖部运货的。而且，她事业上做得越好，尤其是纳税多、解决得工作岗位多、赚取的外汇多，这在当下简直就是政治正确。这样她以后在高家也能越有底气。她可不是为了嫁进高门，愿意吞针的那号人。高家那么高调承认她，除了她家老爷子的关系，她本人这些做派还是很受认可的。” 舒洁想起当年高煜领程澜来她店里买衣服，那时候她是真没想到高煜家世这么好，而程澜能走到这么高的地步。 她看眼楚锦程，不想探究他是不是后悔同程昕分手了。 如果他早知道高煜的家世，应该会更勇敢的在他母亲面前争取吧。 不然，今天他就是高煜的连襟，而不只是一个外围人员了。 算了，反正他也回不了头的。 不过，这个男人不值得倚靠。孩子的事，她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她其实不抵触生二胎，替自己生的嘛。 但很烦婆婆老是那么耳提面命的。 她现在事业上升期，妞妞也才这么大点，哪是生二胎的好时机？ 至少得她北京的店子上了正轨，孩子也送进幼儿园之后。 或者，她可以设法把孩子送去香港念幼儿园，在香港生二胎？ 那个花费可就大了啊！ 那边平均月入千多，她现在只有两千多。想让女儿去香港生活的话，除非她也去香港，在那边挣港币。 妹妹说她现在月入过万，正在攒钱准备首付买房...... 香港买房可以先首付一部分，剩下的连本带利月供。 这样一来，买房的压力可就小很多了。 等她去探过亲再说。 楚锦程至此时常去京大，程澜把刘权留下的那张借书证借给了他。 不过没再收留他到出租屋休息。以小地主的财力在京大租个房子小意思。 楚锦程不久就在附近租了一套房子，偶尔也跟着去蹭蹭课。 但大多数时间是泡在图书馆里，废寝忘食的看书。 9月27号，四合院的长征风光展结束了。 原本最多打算搞半个月的，但来参观的人越来越多。就延后了几天。 这个比较好拆除，把照片收起来就好。 这里一拆，厨师擂台赛的擂台就可以开始架构了。 都有十六个保安了，人多力量大。而且里头一半都是熟手。 这种事就不需要程澜操心了，赵柯会办得妥妥当当的。 这会儿马家院子已经可以入住，那十八名住帐篷的保安已经搬了进去。 再不搬就有些冷了。时间还算是合适。 其它的各类功能房经过整体规划后也抽非营业时间完成了搬迁。 这之后就固定下来，不会再换来换去了。 这一次是秋天移栽的花木，已经活了。冬天院子里就能有大片的红梅、白梅可以看了。 之前夏天疏通的小水渠，堵上了。 都开始秋风萧瑟了，这水会增添寒凉之意。 只是也不能看到锦鲤在大院子的水系里自由地游来游去了。 不过天冷了，它们也不爱露出水面。 这会儿便全被都移居到大鱼缸里维养、观赏了。养在大鱼缸里水温、氧气可以自己调节的。 贵是贵了点，但还是赏心悦目的。 小朋友也可以继续捞鱼和小蝌蚪。 不过如果他们口袋里装多了，接待员姐姐还是会好言相劝的。 因为小蝌蚪太多的话，口袋里装的水会氧气不足。 到现在，私房菜馆36个包间，客房24间套房，6间大小影院，1个比较热闹的表演型酒吧、1个重在聊天的清净酒吧，18间浴室，12间按摩房......总算是凑齐了。 所有功能房的摆布都变得更加宽松、合理。 全院的绿化面积高达25%。在册员工一共240人。 程澜感到十分的满意。 这一整个院子她喊价60万估计能成功出手。 368 第 368 章 “我这儿要是还能…… “我这儿要是还能有座绣楼就好了。我站在二楼上就可以把十几个院子尽收眼底。” 林琅道：“你修一个呗。原始图纸没了, 搞不好人家以前就是有二层楼的绣楼的。” “算了，暂时没钱。” 说话间程颖笑吟吟的跑上来，“老板, 你过年可以坐飞机回家了。” 程澜喜动颜色, “真的？” “是，咱们的纳税额达标了。咱们公司具备出具介绍信去买卧铺火车票和飞机票的资质了。” “谢天谢地啊！” 回家的卧铺火车票二十多元, 飞机票七十多元。 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很贵。程澜之前跟着林爷爷坐的几次飞机，上座率都不高。 但她应该算是实现了出行自由的人，能节约时间就最好了。 不然今年时间好紧哦。 回成都三天, 成都到上海三天, 上海到北京又得两三天。 那她还有几天时间在上海做事？ 这回好了。暑假要去哪玩也方便了。 要去深圳, 办一张边防证买上机票就可以去了。 程澜兴奋地道：“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千河！” 林琅在一旁盘算，70多的飞机票，咬咬牙还是能承受的。 但是, 70多可以买好多东西了。她思来想去, 还是有些不舍得。 澜澜要带高煜回成都、回程家村。 她也想带康硕回成都。他还说想带她回家见见他父亲。 那他们两个人如果也来这里开封介绍信, 往返就要300块了。 这还幸亏康硕也是四川人。 300块在北京再添几十百来块都够买两个平方了。 算了, 他们还是坐火车吧。可以节约两百块钱。 30号下午, 邱鑫泉也回来了。 听说这个消息他也犹豫了一阵。他每月课余也能挣几十元的外快的。 就还是不舍得吧，钱来得不容易呢。 他对林琅道：“充分体验到了我们和程澜的贫富差距啊。” 林琅嘟囔道：“她还老是说她穷，是大负翁。徐懋宁他们是坐飞机来的。那是因为严打已经开始，他们想赶上唐山的任务。我估计他们也不舍得飞回去。实习是按义务兵算的，没什么钱。” 最穷的就是这俩了！ 邱鑫泉苦笑，“那我们一道买卧铺票吧，睡回去。” 哎呦，人家两个成双成对的, 他这是去做电灯泡啊。 之前本来四个人一起回的。结果王维娜回去参加工作了，程澜坐飞机了。 唉，世界的参差！ 今晚是厨师擂台赛的首场，但徐懋宁和马丹阳没回来，高煜也没过来。 明天国庆节全国人民放假，奔北京来旅游的人很多。 他们从今天起就得配合公安、武警维持北京的治安了。 这种特殊时期，最辛苦的就是军和警了。 徐懋宁和马丹阳还得作为新丁去指定地点轮流站岗呢。 不过今年还好，1983年不是什么大庆。明年才是逢五的大庆。 明年进京的人那才叫多，肯定会挤爆。 三十周年大庆的时候刚拨乱反正不久、百废待兴。又刚打了一仗国库空虚，没有大肆庆祝。 明年是改革开放进入第六个年头，总要展示一下成果。 到时候北京的警和军压力才叫大呢。 听说小伙伴要站岗，程澜道：“站一岗是两个小时是吧？” 林琅点头，“嗯。他们军校出来的应该不成问题。我不行，让我站两个小时军姿不成的。” 程澜道：“我也没站过那么久。你家康硕现在能扎多久的马步了？” 林琅比了个‘一’，意为一刻钟。 “那进步不小嘛，50%的涨幅了。” 林琅瞪程澜一眼，基数太小，涨50%也少啊。这摆明就是嘲讽。 程澜道：“对了，他几点到啊？” 林琅抬手看看手腕，都五点了，“我给他办公室打个电话。” 五点一刻，厨师擂台塞就要开始入场，五点半正式开始。 这会儿下头围绕擂台的三边，整齐一致的六十把椅子都摆好了。 程澜都要出去迎客了。 除了二十五个大众评判、五个专业评判，她还请了相熟的京大师生来现场观看。 今晚重头戏就在这中间专门用来表演的一个院子。 林琅打过电话，“他已经出发过来了。” 程澜也打到宿舍楼底下的小卖部。 “是程澜啊，你们414的几个人已经出去一阵了。” 程澜正要道谢挂断，就听到那边热闹起来了。 于是问舍管阿姨，“梅姨，怎么回事啊？” 梅姨道：“哦，不知道什么人在宣传栏贴了三张照片。你等着，我去看看回来告诉你。” 她搁下话筒就过去看热闹了。 反正电话是程澜打过去的，程澜掏钱。 不过，梅姨也比较有道德，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就立马挤出人群回来告诉程澜了， “你们班上的宋明瑞啊，看着老老实实的，原来私下脚踩几条船啊。他之前来这边通知女生事情，我见过的。我跟你讲，那三张照片里男的都是他，然后是和三个不同的女的，都很亲密的样子。旁边还有他的评价。譬如暴发户的女儿，他说那家有百万家产但就一个女儿。以后家产都是这个女儿的，但脾气有些骄纵。不过他能哄得住，女人都喜欢听好听的，这个尤其。追到了经济回报会很高，可惜富而不贵。还有一个是副部级级领导的女儿，精明强干。追到对以后的仕途有帮助。但这家还有两个儿子，资源能到女婿身上的就很有限了。最后一个是妈妈是厅级干部，爸爸是富商。女儿被保护得很好，很单纯。喜欢弹钢琴、看画展。这个综合来看最适合。不过，三个都可以再追一段看看进展。目前看来，他是三方下注。” 程澜道：“这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还以为他是正人君子呢。这三个女生都是我们京大的么？” “是啊、是啊。我刚在那边听到女生院的人说都是我们京大的。已经有人去通知那三个女生了。哦，对了，她们三个都是北京本地人。明天放假，下课就回家了，听说都是小轿车接走的。看来宋明瑞的情报很准确啊。” 程澜笑了下，就是要那三个女生不在，这消息才能充分发酵啊。 不然当事人直接就把照片撕了，看到的人就不多了。 她这也是救她们于水火。 得知自己只是别人鱼缸里养的一条鱼，这些大小姐们肯定会恼羞成怒吧。 估计第一时间就会声称自己和宋明瑞不过是普通同学或者校友关系。 但那之后，姓宋的想再追她们或者是其他有利可图的女孩们，估计是没戏了。 如果是脾气大的，估计还会让人揍宋明瑞一顿出口恶气。 祝他有个愉快的国庆节。 嗯，大家都有高中同学，这个消息会长着翅膀在各大高校传开的。 就是有个别人不知道，以后被姓宋的追到了，也会有同学私下提醒的。 另外，事情到这里可不会停止。 以后保研、优秀学生干部的荣誉甚至好工作、出国的机会估计也就失之交臂了啊。 道德有瑕疵嘛。 就这叫一报还一报。 梅姨道：“咦，你们寝室的人下来了。是你们室长崔秀秀，你要不要跟她说两句？哦，她也去看布告栏去了。这么多人围着看，谁走过、路过不去看两眼啊？” “哦，那就不用了。梅姨，我挂电话了，再见啊！” “再见。” 崔秀秀看到布告栏一惊，很快反应过来这是程澜的报复。 不过，宋明瑞当初举报程澜是真人真事。 程澜回报他的应该也同样是。 会不会也报复她？ 程澜挂断电话眉飞色舞的。从今天开始，宋明瑞想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形象会深入人心的。 她也没造他的谣，那上头的话都是他亲口说过的。 程澜脚步轻快的出去迎候老师、同学还有辅导员高翔。 连家属一共来了八个人，是打了两辆的士过来的。 钟老师和陆老师正好把的士费付了。 他们看到程澜这里气派的四合院还有园林都不由咋舌。 从第一次过来这才多久？竟然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各位老师、同学，还有翔姐，里边请。我刚打电话过去问你们出发没有，梅姨告诉我一件趣事。” 她巴拉巴拉就把这个事情说了出来。 老师、同学都停住了脚步，看向程澜的目光明晃晃的写着‘你干的吧？’ 程澜一脸严肃地道：“不管是谁干的，都是揭破了宋明瑞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那三个女生都很好，不应该因为家境优越就被人放到天平上比对。谁都没有资格这么对待她们。” 高翔静默了一会儿道：“你说得也不无道理。” 这个事肯定找不到程澜身上的。 甚至帮她贴这些东西的人，也是找不到的。 人家肯定是趁到处没人的时候啊，而且肯定做了掩饰。 而且，程澜说得确实不无道理。宋明瑞这种行为其实挺恶心人的。 两个老师也没有多理会。他们平常就只负责教书，揭发这种事又不涉及到道德层面。 而且，他们也比较唾弃这种行为。 知道程澜之前失去了多好的机会，他们其实也不太看得上宋明瑞觑准时机的检举揭发。 那让他们很容易联想起那十年自己的遭遇。 至于顾雪、章华等人就更没有问题了。 她们已经从唐欣然那里知道了程澜被坑得失去了明年参加国庆大阅兵方队的资格。 她原本会是本系这个年级的唯一代表的。 明天就是国庆了，程澜不出了这口恶气，她明天能过好节啊？ 这非得越想越呕的好吧。 与其自己难受，不如让对头难受啊。 庄兰兰小声道：“大快人心！” 程澜道：“走走，给你们留了前排的位置。” 等把老师、同学安顿好，又听说未来公爹的车到了。 程澜便又出去迎候。 至于其他大众评判，也一道迎了进来。 “多谢大家来帮忙！” 萧应道：“不客气啊，免费试吃这种活儿我最喜欢了。不过，守擂的就不说，来攻擂的厨师也都是水平之上吧？” 程澜道：“前四次，都是我们请来的厨艺高手。” 包吃、包住、包往返车费，她请来的肯定不是庸才啊。 擂台上搭了两个灶台和流理台，食材处理的过程会一目了然。 五点半开始，各有四十分钟的烹饪时间。 比赛的厨师只做一道菜，然后让众人试吃打分。 说实在的，比较专业的厨师处理菜肴的手法，那真的是赏心悦目的。 大厨房同时会为众人准备好一份‘工作餐’，包括四菜一汤。 可以在试吃结束后享用。 不然，看都看饿了可怎么好？ 369 第 369 章 攻守擂的成功者，…… 攻守擂的成功者, 能得一百元现金奖励。 如果是守擂成功还能涨一级工资。 攻擂成功就有机会留下成为私房菜馆按自己所菜的营收分成10%的大厨。 如果是几个大厨的徒弟攻擂，也有机会一跃晋入拿分成的大厨行列。 所以，真还挺吸引内外部的厨师的。 程澜出了这么多钱, 也和参赛的人讲好会进行现场录制, 在门口等餐区的录像机和彩电上反复播出。 到时候版权直接属于私房菜馆。 当然是同一菜系的比拼，做同一道菜才好打分呢。 两边的食材、调料都保持高度一致。 一个厨师可以带一个帮忙处理食材的助手。 这会儿不但请来的评判在目不转睛的看着, 许多来吃饭的客人不赶时间的，也推迟上菜时间40分钟跑来看热闹了。 服务员把椅子给他们搬了过来。 现场很快有了百多名观众。 程澜看看兴致勃勃盯着台上厨师操作的高睿。 高大伯身体不好，其实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尤其他还生了个能弥补自己一切遗憾的儿子。 他两个弟弟可没那么好的福气, 常年都不能着家的。 就是高煜这会儿也还能者多劳的在为保障治安当幕后英雄呢。 只要不出事, 他们这些幕后英雄都没有任何存在感的。 作为家属当然是希望不出事才好啊。 那种存在感宁可不要。 舒敏和方真也来了。不过她们不是大众评判, 属于特邀来的贵客。 还有于奶奶和肚子已经出怀的程昕也在座。 于援朝自然也属于加班大军的一员。 另外程杳同程澜四伯母和会所员工在一处看着。 今天的热闹场景都被雇来的摄影师拍了下来。过几天刻录好就可以反复播放了。 一周一次，等题材多了，还可以再剪辑精彩内容。 这一晚的节目其实也是昭告程氏会所今天正式全面落成。 刚擂台赛开始前，客人们都在新院子里参观, 看看各项服务最后定位在哪里。 门口的牌子也换了, 程澜上山请高爷爷重新给写了一张‘程氏会所’的横幅, 然后用木板镌刻、悬挂。 私人菜馆按一副挂到里头了。 高睿试吃的时候, 方真道：“看他吃得那么香呢！” 舒敏道：“刚看两个厨师做菜, 看都看饿了。吃着能不香么？我们的饭什么时候到啊？” 于奶奶道：“再忍忍，总得等人家的比赛结果出来吧。” 等到比赛结果出来放饭的时候，现场观众也都吃得特别的香甜。 有些已经吃好了过来看看的客人也道：“好像又饿了呢。” 程澜笑道：“准备了一些不撑肚子的小点心，大家可以随意拿取。” 点心做得比较小，过个嘴瘾还行，不至于撑肚子。 还有大众评判吃完了发的格子餐盘里的饭菜道：“老板，我好像还没有吃饱。” 程澜笑，“那你自己再去添点儿, 适量啊。” 她也和大家一起吃的‘工作餐’。 有些之前没参与的客人笑着问怎么才能成为大众评判。 有服务员负责一对一的解释清楚。 等大家都吃完，根据这一次的点评过程，王千惠上台念了保留了大众评判资格的人的名单。 空出了九个位置，将在下周四继续甄选，欢迎金银卡客人报名。 这九个被淘汰的，手里的卡要两轮之后才能再度报名。 而高睿凭借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成功保留住了席位。 下周末可以继续前来试吃、点评，然后吃‘工作餐’。 他乐呵呵的，“想吃这么一顿还不容易呢。” 另外，之前来做过长征风光展义务讲解员的老人家们有些对这里的饭菜、氛围很感兴趣。 私人会所多了个规矩：凡是离休的老革命本人，在这里都永久享受五折特权。 他们之间要搞什么私人聚会，这里也十分乐意承担。 这个特权没人敢置喙，都对程澜此举十分认同。 这第一次的厨师擂台赛就圆满结束了，程澜笑容可掬地道：“谢谢大家参与程氏会所第一次的厨师擂台赛，预祝大家明天节日快乐。” 她站在门口，微笑送客。 有客人笑道：“程老板你这里真是时不时就有些新鲜花样。隔一段时间不来，都怕错过了什么。” “不会的啊，我们的活动都会以海报的形式提前张贴半个月的。其实我们每项服务都在不断招纳新人，歌舞、按摩等等。只不过其他业务的观赏性不如厨艺这么直接，有个色香味意形的打分标准。” 她这里的表演，除了齐芳三人和那只基本的舞蹈队，如今真的时时有人来自荐，甚至可以说来踢馆的。 有科班出身的，也有民间艺人。反正只要节目受欢迎，一晚上就结算三块钱的表演费用，小费可以自己拿着。 不少有点文娱特长、进京闯荡的，缺钱了就背着表演工具来这里驻场几天。 包吃住一块钱一天嘛。 有了其他前程就拱拱手抱拳离开。 所以每天的表演都很有新意。 这导致舞蹈队的人也很有危机感，更下功夫练习了。 程澜送完客回来和林琅、邱鑫泉还有程杳一起打双扣消磨时间。 庄兰兰是外地学生，晚上回的京大宿舍。 她回到宿舍楼下下意识去看布告栏那三张照片，结果已经不知道被谁撕掉了。 她问梅姨，“梅姨，我今天出去了。听程澜说这儿有三张很精彩的照片啊。” 梅姨在磕瓜子，“是啊，好多人跑来看，都说你们班长能干呢。程澜也是我告诉她的。” 她朝那边看看，“半小时前都还在的。” 庄兰兰干脆拿起话筒打给程澜。 梅姨还给她抬了凳子，这中间的差价是梅姨在进钱。 程澜听了庄兰兰说的笑道：“贴了一两个小时很好人都看到了。也不知道咱们班长平时的时间是怎么安排的啊？” 庄兰兰笑，“嗯，这个统筹规划的能力确实很强。脚踩三条船，竟然没有翻船。” 这话一旁的梅姨听了都在笑，这确实是人家的本事啊。 凌晨三点半，程澜房间的闹铃响了。 睡在加床上的程杳一下子就坐了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道：“小姨，起床了，要去看升旗的嘛。晚了占不到好位置了，今天可是国庆啊！” 看她不动，又去拧了一条冷水毛巾过来摊开放到她脸上。 然后才自顾自的去洗漱、梳头。 程澜被她一冰，火速清醒过来，挣扎着爬了起来。 她们姨甥俩外加林琅、邱鑫泉五点不到开车赶到的时候，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了。 随着国家基本经济面的好转，人们兜里渐渐有钱了。 国庆来北京旅游的人便也多了。来都来了，肯定是要来看一下升国旗的。 他们赶紧在前排蹲了四个位置等着。 七点升旗，但再晚来一会儿连蹲的位置都没了。 “小姨，高叔叔今天一天都没空么？” “嗯。” “好可怜，我爸今天白天都休息。” “那是因为你爸熬夜了，这会儿还没下班呢。夜班更累人啊！他休息也只能是回家补觉去。你以后要当警察的话，这种时候一样没得休。” 所以，高煜过年居然能挪到几天休假，程澜已经很惊喜了。 吃晚饭的时候，高煜终于露面了。 他比徐懋宁、马丹阳回来得还晚。这俩好歹站完自己的岗就下班了。 他的事还多。 到点了管辖范围内的情况都得捋一遍，无事才好交接给别人。 吃过晚饭回屋，高煜又借了程澜的大腿来枕着。 “一整天提心吊胆的，就怕出什么状况。我已经能想到明年的辛苦程度至少要乘以三了！” 明年大庆，会赶来首都看热闹的群众更多。 就不说刻意搞破坏的，光是一个防火、防盗也是大问题啊。 程澜动作轻柔的替他揉捏着太阳穴，想了想把房间里的话筒拿起来放在了一旁。 反正这是分机，主机那边有人接。 宋明瑞的事经过这一天的发酵，应该已经传布得差不多了。 她不急着回去验收成果，反正结局已经注定的了。就不信这种情况他还能哄得住那三个大小姐。 那三家估计对她也有意见，但又拿她没有办法。 一来没证据，二来她背后有高家。那气只能往宋明瑞一个人身上发啊。 高煜枕着程澜的腿睡了大半个小时，醒来精神好了不少。 程澜道：“这种特殊的日子是不是都是战备准备啊？” “其实如今都好多了，毕竟我们国力已经很强盛了。等闲没人敢在这样的日子捣乱的。” 程澜道：“我小时候听爷爷说开国大典之所以定在下午三点，就是为了让果党来轰炸的飞机有来无回？” “对，当时他们只有一种飞机可以执行远航投弹任务。但这种飞机有个致命的弱点，不能夜航。主席把开国大典的时间定下下午三点，他们就没有足够的时间顺利返航。这样的航程注定有去无回，最后老蒋就取消了轰炸行动。走，开车出去兜兜风！” 那会儿我党一共就十七辆飞机，光是表演都是飞了两次才够。 用来做空中防备还真是不太够呢。 开国大典空中防御求助于老大哥也是丢脸的很呢。 所以主席这一招确实很不错。 不过当时，相关机构也抓了不少想搞破坏的特务，都有人准备好炮击了。 程澜道：“去咱家那边？” “好！” 程澜拿着车钥匙没给高煜，让他坐副驾驶位。 “你这段时间都没过去看过吧，我陆续添置了一些东西。” 晚上路上的车辆更少，行人也少。 车窗开着，有风吹进来，十分宜人。 有辆车就真的挺方便的。反正现在让程澜再每天等公交车她不习惯了。 高煜赚头看着程澜精致的侧脸，眼中满是柔情。 太平盛世、如花美眷。 如果一直能这样，他再满足没有了。 程澜自然察觉到了他的眼神，听了他的想法她道：“似水流年，如花美眷是会老的，不会一直如此。” “我也在同步老去啊，我还比你大那么多。” 程澜莞尔，不过却没有转头看他。开车呢，她得对他们的生命安全负责。 等到车子在华侨公寓的停车场停下，她才笑着转头，“到家了——” 高煜忍了一路，伸手捧住她的后脑勺，绵绵密密的亲吻就落了下来。 两人过了将近十分钟才下车，牵着手上楼。 程澜走了两步，又回去对着后视镜照了照。如果嘴巴一看就是刚干了坏事的，就等会儿再上去。 不然楼梯间遇到邻居被人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怪尴尬的。 370 第 370 章 等打开房门，高煜…… 等打开房门, 高煜看到摆在空旷客厅里的一组真皮大沙发楞了楞。 这比普通沙发要宽一些，可以当单人床睡了。 程澜道：“我看这个比较宽大，一眼就看中了。还可以把椅背放下来, 那就变成一张大床了。等下你试坐一下, 超舒服的。真皮的东西就是好！” 她说着拉开鞋柜，取出两双崭新的室内拖鞋, 情侣款的。 “厨房和洗手间买的东西多一些，其他房间大多要等家具先入场。这个窗帘你看怎么样？是舒姐来参观后送的。我瞧着颜色挺不错，就挂上了。” 她买了一个室内的小梯子, 一个人挂上去了。 高煜看了看, 有点像故宫红的颜色。看着确实显得很高档。 高煜被拉着在沙发上坐下, 确实还蛮舒服的。 他低头瞅了下沙发的木质底座，回头弄些泡沫和同色的布来包一下。 程澜在友谊商店用外汇券买了电饭煲、汤锅、锅铲、有精美花饰的碗筷、菜刀、菜板等。 友谊商店的东西是真的好，只要舍得花外汇券。 住这边，在那里购置东西正合适。 林琅陪她去买东西的时候嘀咕, “你这房子, 一般人买不起。买得起都住不起, 总不能在这样的房子里用大粗瓷碗吧。样样都得用好的！” 那价码牌上标的外汇券数目, 她稍微一换算就觉得心尖尖都在疼。 自己一个月的所有收入, 进来两分钟就能花得精光。 而且，这里头东西还不是舍得兑换就能买到的。还得有地儿兑换外汇券去。 银行如今只收外汇，不往外兑的。想要外汇券，除非你拿外汇去。 民间兑外汇，那都是要在汇率基础上溢价的。 在友谊商店逛的时候，程澜一眼看中旁边展示的真皮沙发组。 十分的漂亮、大气，和她家定制的家具颜色、款式也很搭，直接就拿下了。 林琅换算成人民币一想, 抵她两年收入了。 “下次别叫我一起来了。太刺激人了！多来两回，我都要仇富了。” 高煜再进洗手间去看，新的马桶、浴桶和洗手台已经换上了。美式古典风格的，看着十分精致、耐用。 成对的牙刷、口杯、毛巾、香皂、肥皂、洗发香波、垃圾桶、卷纸等都已经摆上了。 高煜工作忙，这些都是程澜去买的。反正有车，载回来也方便。 那沙发是喊了几个蹬三轮的帮忙运回来、搬上楼的。 不过，即便是两人一起去，他通常也是什么都由得她的。 高煜又到卧室看了看，空空如也。 床上用品等床和衣柜等搬进来了才好买。但其实知道尺寸也可以买了。 如果有床上用品，这里都可以过日子了。 “明天中午咱们利用午休去友谊商店买床单、被套那些。” 假期只有一天，明天游客就都离开了。 程澜点头，“那我开车过来接你下班。”她三四节课没课。 置办居家过日子的东西，确实的两个人一起更好些啊。她去买东西的时候，别人家基本都是两口子一道。 等高煜下午下班再去肯定不行啦。那会儿友谊商店也下班了。 至于有且仅有一天的周末，他也经常加班的。 “好。” 程澜想了想，“我们一起去买东西，会不会影响你的风评啊？毕竟那个什么‘生活作风问题’还挺严重的。” 高煜道：“五十年代到七十年代，部队和政府的人如果娶成分不好的媳妇儿，通常会被扣上这个名头，然后影响到升迁。但现在不存在成分的说法了。就是还存在，你的成分也是最好的那一类。至于说真的生活作风成问题，我和自己打了恋爱报告的对象一起买婚房的用品，这跟那些利用职权三妻四妾的比不知道好到哪去了。” 程澜正色道：“不是，我是说如果有人要用这个来攻击你呢？你也是没什么其他可以攻击的点的人啊。” 她可是体会过白璧微瑕，那个微瑕会被无限放大的。 高煜坐在沙发上搂住她的肩膀，“真没事。就算真的有人用这个来攻击我，那也得提供证据啊。谁提出、谁举证。咱们不过是一起买东西而已。而且，有谁会冒着把我得罪到家的风险用疑似婚前同居这种小事举报我？弄不死我，不怕被我弄死啊？真有事我也不怕，这又不是什么丑事。就算稍微影响一下晋升，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事儿。” 其实提前买婚房，很多事大家就心照不宣了。他们就是有试婚的意思。没什么好装的？ 其实如果不是80年出台了新的《婚姻法》，三月份程澜回到北京，他们应该就已经去领证了。 就差了三年！ 三年前的婚姻法，女方18周岁就到法定婚龄了。 而且大学生也是可以结婚的。 如今大家都风华正茂的，时时在一处，却要发乎情、止乎礼的再守三年，真的馋啊！ 程澜反正挺馋他的身体的。 上次两人开车去小汤山玩，包了个迷你温泉汤池泡着，差一点就擦枪走火了。 当时程澜一时手痒，摸了摸高煜的腹肌...... 程澜看看拉拢的窗帘，走过去岔开腿在高煜腿上坐着。然后从兜里掏出邱鑫泉送的那盒套套，挑衅的看着他。 她拿车钥匙的时候，想到沙发心头一动，顺手拿的。 高煜惊愕地道：“现在？” 刚劳累了一整天，他现在状态不是很好啊。 第一次，怎么都得是状态最好的时候。 程澜看他两眼，笑倒在他的肩膀上。想不到他会直接承认今天不行啊。 高煜的脸色有些黑，还是伸手抱住了她。省得她笑得花枝乱颤的坐不稳、滑下去了。 “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的？” 这个得去医院才有，而且得拿结婚证去。外头没得买的啊，他去拿都得通过熟人。 难不成友谊商店可以用外汇券买？ 但看了下，上头又不是外文。 程澜道：“邱鑫泉他们班领了任务上街宣传计划生育，都得发出去。结果大街上没什么人好意思来领。他就拿回来给我和林琅一人塞了一包，让我们以备不时之需。” 高煜看了看尺寸，给拿的最大尺寸。估计不是随手乱塞的。 这个，学医的确实嘴上什么都敢说。 程澜笑着说起肖晚和林墨在小叔那里吹‘冬瓜气球’的事。 高煜以手掩面。林景南那货，这种东西都不收好。 估计平时家里小孩进他房间进惯了，抽屉拉开找吃的、玩的也是寻常事。 他就没这个亲和力，高烽和高炎绝不敢自己拉开他的抽屉找东西。 高煊那家伙倒是干得出来。 他看看程澜，“你把这儿的钥匙给了我妈和我奶一人一把是吧？” “是啊。” 高煜皱眉，“我奶也就罢了。我妈如果很热情的过来给打扫卫生还挺麻烦的，她病退了成天闲得。” 他爸过两年估计也是要病退的。 到时候澜澜大学也快毕业了，估计二老会天天在家等着带孙子。 程澜笑，“那这个不能放在这儿，回头我揣走。” 高煜正色道：“任何的避孕手段都不可能百分百。哪怕是99.99%也可能中招，到时候怎么办？打了会很伤你的身体，而且也舍不得啊。” 程澜抱着他的脖子道：“原来你找医生咨询过了啊？” 这个她也知道，邱鑫泉那货给她和林琅科普过。让她们不要觉得有避孕套就万事大吉了。 高煜的耳根红了一点，“嗯，总要搞清楚。” 他朋友里也有做军医的。半玩笑地说过到时候可以给他长期供货，但也提醒了这一点。 毕竟他对象还在念大学是人尽皆知的事。 过了一会儿，高煜忽然声音不稳地道：“澜澜，你下、下去。” 程澜凑到他耳边道：“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今晚真的不试试？今天国庆哎，庆祝一下？” 高煜有些咬牙切齿地道：“今天状态不好，怕不能留下个好的回忆。” 好把，既然这样那就不折磨你了。 程澜乖乖下去了，歪歪的躺倒在沙发上。 高煜看她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伸手在她两边腋下一托，让她正襟危坐。 程澜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他闭上眼，做了两个深呼吸。 程澜笑着伸手给他擦额上冷汗，拿捏着腔调道：“御弟哥哥，你为何不敢睁眼看我？你睁开眼，我不信你当真四大皆空。” “别招我！” 过了好一阵高煜睁开眼，眼中已经变得清明了起来。 程澜狐疑地道：“你刚干嘛了，念《清心咒》么？唐御弟都没你这么有定力。我就这么没魅力啊？好歹要去冲个冷水澡吧。” 说到后面整个人都气鼓鼓的。 高煜道：“闭嘴！” 过了一会儿又道：“刚说的事你还没回答我呢。” 程澜迟疑地道：“没那么准吧？” “万一怀上了怎么办？你京大不读了？财政部不进了？” 他倒是没什么影响，赶紧去领证等着当爸爸就是了。但她就必须退学了，回头搞成个大学肄业。 虽然她做生意过日子也挺好的，但原本可以走得更高的。 而且她考上京大也不容易啊。 程澜瘪嘴想了想，“那多管齐下？” 高煜想了想，避孕手段是挺多的。戴套，外射，算安全期...... 他点头道：“我们走吧。”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有张大沙发、有套子，再不走真的要出事了。但今天状态不好，他不想没个好的表现。 第二天程澜一早开车去上学。 等她进入教室，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了一瞬。 前两天贴照片的事虽然没有证据，但大家都觉得就是程澜干的啊。 程澜没理会，自顾自的找到顾雪她们几个旁边坐下，把书拿出来。 她们通常都会给她占位置的。 她一坐下，旁边的唐欣然就道：“班长请病假了，没来。”口气中不无鄙夷。 “哦。我不是干部了，有事不归我管。” 上课的时候喊‘起立’、‘敬礼’的是崔秀秀这个学习委员。 程澜上课十分的认真，完全当没这回事一般。 其他人因为当事人不在，也都渐渐收心听讲。 课间的时候吧，有人促狭地道：“三四节没课，要不我们去看看班长？” “班长估计不想看到我们。哎，你们说班长一天是不是有48个小时啊，不然怎么忙得过来？我就一个对象，都觉得伺候不过来了。” “那你问问他们寝室的人啊。” 宋明瑞寝室的人连连摆手，“不清楚。大学生都是各过各的，谁还走哪都一起不成？探病，随便你们了。” 371 第 371 章 等到两节课下课，…… 等到两节课下课, 程澜和顾雪几人打个招呼说有事，拿上书包就朝出租屋走。 章华看着她的背影笑道：“国庆的时候高队长肯定忙得很啊，没时间约会。今天课少, 这是要去补上了。” 顾雪道：“崔秀秀跟上去了。” 唐欣然挑眉, “这是吓到了？我们也去看看。” 崔秀秀追着程澜出去，“程澜——” 程澜停下脚步看着她, “你如果没做什么亏心事，不用怕被曝光出来的。” 她懒得和这个人多说什么。 崔秀秀道：“借刀杀人的事，我很抱歉。尤其是得知你因此失去了什么样的机会后。” 程澜笑了一下, “承认是借刀杀人了啊？” 崔秀秀是什么人, 大家如今也心知肚明了。 看着老实, 但心机深沉。这种人大家还是都敬而远之的。 崔秀秀‘嗯’了一声，“因为看不惯、因为嫉妒，但是又知道你不好惹、不敢得罪，所以才会选择把你倒饭的事说给了同样和你有竞争的宋明瑞听。” 程澜冷笑一声, 然后道：“放心, 我再找你麻烦的话, 对自己的风评也有害。” 她回去出租屋放了书, 然后就开着车走了。 顾雪她们几个出来, 就只剩下崔秀秀在这里了。 唐欣然对崔秀秀道：“怎么，怕了？放心，程澜可不会无中生有，诬陷于人。” 崔秀秀苦笑，谁经得起放大镜查啊？ 所以，程澜说不会对她下手报复，她也是松了口大气。 这次的事其实班上同学心知肚明就是程澜干的。 但人家也是有理有据啊，而且这也是为民除害。 再说了, 就是一报还一报又怎么了？ 你举报我倒过一次饭，我揭发你脚踩三条船，把女生当做上升的阶梯。 而且，宋明瑞居然请假逃避不敢面对，这就让人有点看不起了。 顾雪干脆跑去问高翔，“辅导员同志，上次都直接开会批评了程澜。这次不批评一下宋明瑞的做法么？” 高翔道：“那三个女生都说跟他没有超出同学之情的关系。而且那些衡量她们性价比的话，谁能证明真是宋明瑞说的？” 上次程澜那是有实实在在证据的。 而且她也不是开会批评她，是想引导同学们的看法。 顾雪想了下，好像真是这样啊。 “那就这么算了？” 高翔道：“这么慢慢发酵不能澄清才是最致命的。” 她身为一个女人，也是看不起这种把女人放到天平上称量的行为的。 而且，他凭什么啊？ 又不是人家三个女生都倒追他。 程澜开车到军区去，这一路距离可不近。 不过，有车真的就很方便了。去哪里就是一脚油门的事，一个小时后她就到了高家。 舒敏看到她的车很高兴，立即就和正聊天的人道别了，“我儿媳妇来了，下次再聊。” 她拉着程澜回到家，从冰箱里拿出新鲜水果，“你看会儿电视。” 舒敏择菜，程澜就在一旁边看电视边吃水果。 她们两婆媳上楼后，楼下关于程澜的讨论还在继续。 “舒敏真这么喜欢她这个儿媳啊？” “高煜自己喜欢，她公婆、她男人也喜欢。她还能怎么做？不如跟着也喜欢咯。而且，她这个儿媳也确实挺给她长脸的。那不听说高煊还单着么，就有人打主意。结果你们猜马理惠怎么说？她两手一摊，说她儿子说了如果家里要给安排对象，不能比他大嫂差。马理惠说她没找到这样的人选。” 虽然大家心知肚明是拿这样的话来堵想介绍的人的嘴，但好多人捋了一下，自己要介绍的姑娘好像综合得分真比不过程澜。 捋来捋去，程澜唯一的短板就是家世了。 但她家世普通，只是因为她爷爷淡薄名利而已。真要说起来，她的家世是绝不拉后腿的。 而她自己，真的是凭实力把这个短板补足了。 不说长相、学历那些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优势。 听说上头对她都很是认可呢。尤其是解决了几十个退伍兵的工作岗位。 而且，眼瞅着以后还能解决更多。 甚至，听说她15岁就给退伍兵出主意让他们从扛大包到有了自己的运输公司。 整个公司上下过百人，如今年入至少是三千。 这样的军嫂在部队自然是很吃得开的。 “高煜那小子从小就精明强干，选媳妇儿肯定也聪明得很哪。” 程澜穿着家居拖鞋，倚在客厅窗口听了听。 高煊母子居然拿她来当挡箭牌啊？ 正想着，舒敏递出两提、四个鲜笋罐头，让她送去二叔、三叔家。 “哦。”程澜答应着换了鞋拿着出去了。 这两家都是保姆在家，笑眯眯的接了过去，对程澜也是客客气气的。 二叔家四个孩子，二婶还是军医，肯定得请保姆啊。 三叔家也是三个孩子。三婶也在政治部工作，同样是要上班的人。 送了东西回来，程澜去厨房帮着切菜打下手，顺口问起高灵的工作。 “暂时还没定，还在301跟着你二婶实习。不过这样一来，就不能跟她对象一个工作单位了。两个医生，相处的时间少得够呛。” 就还是澜澜这样好些。毕业后不管是入职财|政部还是要继续读研，时间都不会那么紧张。 说起来她倒是支持程澜就在本校读研的。 程澜道：“嗯，应该是这个发展。” 出国读研是不能去了，反正她最好抓紧三年读研的时间把两个娃搞定。 舒敏道：“到时候我和你伯伯都有空的。你们放心在事业上拼搏，把小孩子就交给我们来带好了。” 程澜笑笑，“带孩子很累人的，长辈太辛苦了。到时候请个保姆，阿姨你们帮忙监督、搭把手就行。” “嗯，也行啊。你觉得这样安排比较好，那就听你的。” 吃过午饭，高煜叫程澜到他房间看他挑的照片。 “昨天去看到墙上光秃秃的。本来寻思挂什么画好，后来想想不如挂我俩的照片。” 程澜笑，“没想到你还挺自恋的。” “我俩本来就长得挺好嘛。” 高煜挑了十几张，从当年带着她在北京玩的合照到最近的都有。 程澜吐槽，“林墨这摄影技术真够烂的。” “凑合吧，那会儿他才是个八岁的孩子呢。” 高煜把保存好的底片找出来，出去的时候顺便就拿到照相馆去放大了。 中午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吃饭和驱车出来就要花一个小时。 他用之前加的班换了今天下午的休息。 这下时间就从容多了。 路上他开车，程澜把自己对宋明瑞的报复说给他听了。 “是不是下够功夫，真的什么人都能拿下啊？” 高煜道：“前提还得对方对这个人本来就有好感吧，至少是不厌恶。你这个班长应该也是衡量过这一点的。不过，装一辈子不辛苦么？” 程澜点头，“我也觉得。” 反正他们两人都不可能跟谁装一辈子的，理解不了。 买东西高煜一向没什么意见。但没想到买床单的时候程澜指着自己中意的一款问他，他却摇了摇头，然后指指另一款。 程澜便两套都买了。 等东西都拿到新家，她把两套一起摊开在沙发上对比，还是觉得自己选的那套好看些。 高煜这才道：“这套更衬你的肤色。” 程澜笑了一下，都收进拿回来的纸箱子里放好。 高煜看看手表，“坐一会儿再出去找饭吃。你小叔是三天后到是吧？” “是的。” 中午吃午饭的时候，林景南把电话打到高煜家了。说他和梁锦挪到了假期，要上北京来看程澜，顺道算是结婚旅行。 估计是先打到私人会所，那边告诉他人去高家了。 接到这个电话，两人有什么旖旎的心思都赶紧打住了。 来得可真是时候！ 调休成功的时候，要说高煜心头没什么想法是不可能的。 他媳妇儿昨天都把套套拿出来挑衅他了。 程澜笑着掩口问高煜，“有人说是不是处从面相就看得出来。非处眉毛是散的啦之类的......是不是真的啊？” 高煜道：“我反正看不出来。我估计你小叔也看不出来。” 程澜道：“我觉得是假的。如果看面相就看出来了还需要医生检查那片膜吗？听说以前秀女进宫验身，都是要脱光了让老嬷嬷查的。” 高煜看她两眼道：“我还听过更夸张的说法。” 程澜凑过去些，“什么说法？” 高煜轻声在她耳边说了，程澜不相信的道：“也太侮辱人了吧。这样都有女的肯？” “反正知道光靠眼睛看是看不出来的就行了。不过我听说男女之间如果跨过了那道线，无形中就会亲密许多。肢体动作、眼神......” 所以，还是赶紧打住吧。 给林景南知道自己还没领证就和程澜偷吃了禁果，他估计会原地炸裂。 他们这次冲动被打断，估计又得搁置好久了。 也罢，好饭不怕晚！ 两人在沙发上拉着手坐了一会儿，下楼在附近找了个环境和卫生都还不错，瞧着生意也挺好的餐馆。 看了下菜单，不便宜呢。 不过，试试吧。 点了三菜一汤，高煜结账花了整十元。不过味道确实还可以。 看来这边的住户消费水平不错。 而且，已经比程澜那里便宜了。她那里是一顿人均十元。 这还只是吃饭，如果加上其他消费就不只了。 好些个长期把那里当基地的富商的家人，一个月都能花出一张金卡的花费。 吃过晚饭开车回四合院，程澜让王千惠安排人把之前林爷爷住过的套房里的床上用品等换一下。 小叔、小婶来好安排。长辈嘛，直接往空着的长辈房安排就可以了。 王千惠道：“是景南表叔和表婶要来吗？” “对，他们婚后旅行顺路到北京玩玩，然后再回成都摆酒。” 高煜把程澜送回来，就开着她的车出去了。 有那么点小郁闷，去找秦瑞喝点酒。 “回头我把你的车停在秦瑞那里。你找人去开回来就好。” 程澜点头，有点想笑。让你之前自己不抓住机会！ 秦瑞见到高煜还有些惊讶，“怎么有空来看我啊？” “不好打扰刘权复习，来找你喝酒。” 秦瑞八卦地道：“跟程澜吵架了？大人家那么多，有什么分歧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就让着点嘛。喝什么？我让厨房整几个下酒菜。” 他可乐意听听这俩人为什么事吵架了。 高煜道：“你这里有拉菲没有，82年的？” “拉菲有，但82年的没有。还没上市呢。” 高煜挑眉，“我媳妇儿那怎么有两瓶？” 372 第 372 章 秦瑞道：“哟，嫂…… 秦瑞道：“哟, 嫂子还有这样的门路啊？能搞到人家还没开始上市的酒。” “她朋友送的。” “那可能她朋友辗转跟罗斯柴尔德家族有什么关系，提前拿到了吧。按惯例，82年的酒, 会放到85年才上市。不过, 82年的拉菲真的是好。” 高煜道：“多少钱一瓶？” 秦瑞道：“市价应该比其他年份上浮一些。可能要将近200法郎一瓶，也就是1000人民币左右。”你反正是买不起的。 高煜‘啧’了一声。每当这种时候, 他就觉得自己挣的是纸。 也怪不得如今很多人仇富啊！这贫富差距也太大了。 吴硕那货，估计身价有点可观啊。 秦瑞道：“嫂子喜欢的话，回头上市了我只会她一声。”你媳妇儿买得起！ “嗯, 开一瓶来尝尝。” “等着！还得弄点西式下酒菜。” 宋明瑞‘病’了三天了, 一直没露面。 但霍一鸣搞到一张他目前的照片给程澜看。 程澜看过觉得他寝室里的同学还挺厚道。这哪是病了, 分明就是让人给打了吧。 也不知是哪一家动的手？ 听说还去医院开了病假条，估计是找熟人弄的。 程澜想要这种病假条，去找邱鑫泉也是能开到的。不过，暂时没有体现他这种作用的时候。 她没有多做理会。反正班上组织去探望, 她是没有去的。 程澜搁下书包, 拿着车钥匙往外走。 经过赵兰和人合租的出租屋, 对方冲她点点头。 程澜也回应了一下。 赵兰的事法律系的学生替她搞定了。 那家富商怕被京**律系的学生盯上成为不守法的典型。 如今正严打呢, 还是有些怕的。 尤其京**律系这帮人, 那是真的‘富贵不能淫’的。 不敢再怂恿赵家人来找赵兰的麻烦，只追着她父母、哥哥要那六千六的彩礼钱。 而赵兰和他们也做了切割，不愿意当被吸血的人。 法律系的人跟门卫打了招呼，赵家人进不来了。 但她错过的、分配的工作找不回来了。她只剩下背水一战考研这一条路。 只要能考上，是不是京大倒是没太大关系。她当初本来就是进京大避祸的。 那三张照片就是她戴着围巾、墨镜还对体型做了些改变后去女生院贴的。 这样哪怕有人看到了也找不到她头上来。 程澜给了她三百块钱，可以让她支撑到一月份的考试结束。 出了校门，程澜开上车直奔西站，小叔和小婶的火车要到了。 她下午有时间就自己去接。 不过, 林景南和梁锦的火车误了一会儿点。程澜在车里听到广播，便没有着急去出站口。 干脆从包里拿出程浩给她的十月前四天的财务数据看了看。 这四天比九月同期利润上浮了30%左右。以前是800元左右一天，现在有1050的样子。 这四天还在呈缓慢上升的趋势。 毕竟是经营的门面扩大了，把之前容纳不了的客人也容纳了。利润上浮也正常。 但这个上升的幅度已经比不上刚拿下第二个院子的时候了。 如果就稳定在这个数目，那她一个月只有36000的净利润，达不到预估的40000。 还得再看看这个数稳定下来之后如何。 厨师擂台赛的热度感觉还有潜力可以挖。 她前头几天下午回去，外头等位的客人磕着瓜子、吃着水果看擂台赛的录像看得挺乐呵。 就一样的看都看饿了。 而且守擂成功的小魏师傅拿出来比赛的拿手菜，这几天被点单的频率也很高。 他如今也可以根据这个点单量来提成了，脸上笑容都扩大了很多。 这刺激得其他还没出师的厨师也个个摩拳擦掌的。 前几天输了的那个厨师，王千惠也把他留下了。他得分虽然比小魏师傅低一些，但其实也有不少拥趸。 这几天点他的拿手菜的客人也不少。 如今他就是留在厨房一边挣工资一边练习厨艺，等着一雪前耻呢。 这个营销策略目前看来还行。 至于说有多的厨师，现在一道菜可以由客人做主挑选厨师掌勺。 各人一个灶台，各凭本事吧！ 另外，都知道寒假老板就要去上海买老洋楼开分店了，到时候肯定要带一部分厨师过去撑场面的。 所以，人其实不多。 昨天遴选九名大众评判，客人的热情也很高。 来了三十多个人参选，看热闹的也多。 国人爱看热闹的习性真的如鲁迅先生所言。只要有热闹，迅速就能围拢来一堆人。 过了差不多半小时，火车到站了。程澜在高音喇叭里听到，把报表放好，走去出站口接人。 等接到人，把他们领到停车场，她付了五毛钱的停车费，过免费时段了。 开出去的时候，旁边还有个司机摁喇叭和她打了下招呼。 程澜转头，看到是刘权的司机也摁喇叭回应了一下。 再看那车，已经喷成了出租车的样式，车顶也上了。 估计花了不少钱啊。 之前刘权说这个顶子差不多相当于再买一辆车了。 不过，从今以后可以堂堂正正的挣这个钱，也不怕人用‘偷税漏税、有辱家风’戳他脊梁骨了。 一开始的时候，那是真给不起这个钱的。 他现在四辆车，这个顶子的资格怕是花了小十万啊。 这是把之前的积蓄都花出去了吧。 怪不得之前提到买房，他说不急呢。估计是手头没钱了。 幸好及时把买车的钱和欠的钱还他了。不然估计他还不够的。 后座的林景南随口道：“这谁啊？” “哦，高煜发小刘权开了个出租车公司。这是他的司机，一个退伍的汽车兵。” “就那开黑的的？” “人家现在有出租车的顶子了。” 梁锦道：“那个要不少钱呢，我听人说过。” “是啊，所以弄到现在才够嘛。不过还行，他的四辆车白班、夜班都在开。解决了八个退伍兵的工作岗位呢。估摸着一年也就挣回来了。” 不过以后每增加一辆车的成本也提高到五万了。但等到车子报废，车牌号和车顶是可以继续用的。 刘权既然开了公司，哪怕是被人激的，应该是对目前的形式有些信心了。 不然他不敢把十来万就这么花出去了。 说到刘权，林景南就想到了瞿程。这俩都是那十年被搞得家破人亡了的。 “你瞿叔叔过些天也要来北京开会。关于特种兵训练的，他和高煜如今应该是对口单位的人。那会高煜多半也是要参加的。我都没想到高伯伯居然让他回来做特种兵的训练。” 程澜握着方向盘道：“北京军区的特种兵主要是做什么的？” “进行战场情报搜集，协助作战部队。估计跟他越国话说得很溜，比较了解那个国家有关系。也就过去了一个来月，他竟然闲暇的时候跟俘虏对话，就把人家的常用语学会了。这几年应该一直在加强学习。” 程澜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主要就是调他回来协助严打呢。” “几十万解放军都转为武警，不存在太缺人手的情况了。之前去唐山应该也就是协助一下，主要任务还是在未来的战场上。不然你以为马丹阳和徐懋宁哪都没去，怎么就奔这儿来了？都是为了将来做准备。当然，不打最好。” 不过，难哦！ 他们在云南，就是最靠近南疆的地方之一。如今和那边的局势是越来越剑拔弩张了。 说到这里梁锦也蹙眉，一旦爆发战事，林景南肯定也是要上前线的。 她到时候如果没有拖累就申请去当军医。 有的话她就在后方安心照顾孩子，等他回来。 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回到四合院，看到气派的、连在一起的十几个院落，林景南咋舌，“你这丫头现在还真是家大业大了啊！” 程澜道：“大有大的难处啊！” 梁锦道：“听说了。” 负债45万，听着都吓人。 不过她爸倒是说这时候敢负债扩大经营规模，是看准了的豪赌。 他还说澜澜这丫头不是池中物！ 让自己尽量处好关系。 林景南道：“这上头家里谁都帮不到你什么，好自为之吧。” 顿了顿又道：“你欠那么多的债我一点忙都帮不上。不过如果哪天你吃不上饭了来找我，我养活你基本生活不成问题。” 程澜道：“你望我点好吧。” 那不但是她生意全盘失败，还得是被高煜给抛弃了，甚至都无法利用自己京大学生的身份找到一个饭碗，走投无路。 她都想象不出那是何等凄凉的境地。 不过，有人那时候那愿意管她，也算是有了一条基本的退路。 梁锦也是一脸的无语，“你这说得叫什么话？” “实在话。” 梁锦呼出两口气，“澜澜，这话不好听。不过，确实是你小叔的心底话。这个承诺有效的！” 程澜点头，“嗯。” 车停下，就有程家村的人上来打开后备箱，帮忙拿行李。 那些退伍兵见状，除了赵柯就没人上来了。 赵柯见有人动手便也没动手，伸手擂了林景南一下，“好久不见啊！” 又冲梁锦点点头，“梁医生！” 梁锦笑眯眯的，“赵柯，你好！” 林景南笑道：“赵柯，你有对象没有啊？要抓紧啊！” 听得赵柯很想给他两下，臭显摆什么啊！ 林景南拍拍他的肩膀道：“抓紧啊！” 等把人送进正房东屋，林景南叫住帮他拿行李的程伟，“你多少钱一个月了？” 程伟笑着比了个‘一’给他看，“怎么样，比你高吧？” 虽然程家村来的人里他和程英是最后转正的，目前也没有位置可以升职，但也拿到一百块了。 而且还包吃包住哦。 林景南摸着下巴道：“怪不得程家村没人跟我说要送孩子当兵的了。” 他把程潇弄去读了军大，按说其他人也会找他的。 但愣是没有。 程伟冲梁锦道：“嫂子你们好好休息，晚上澜澜说给你们接风。” 梁锦去过程家村上坟嘛，都认得她。 她道：“哎，好的。” 晚上楚锦程特地拎两瓶好酒过来。 林景南很高兴的上前要接过来，“太客气了啊，小地主！” 楚锦程拍开他的手，“说了不要叫这个外号了。我是50年代生人，一天地主的好日子都没过过。” 林景南，“是啊，你一天好日子没赶上，粪倒是一挑就是十年啊。” 程家村的人统统笑了起来。 晚一些，程昕也挺着大肚子过来了，坐的是小轿车。 她怀孕足足七个月了，下车的时候都有些艰难。 373 第 373 章 梁锦道：“你慢点…… 梁锦道：“你慢点, 不着急。” 于奶奶一起过来的。她出门才好跟干休所要车嘛。 之前程澜去云南喝喜酒，除了替程昕带了60元礼金。 于奶奶也让她带了40。这是把林景南当做孙媳妇正经长辈对待了。 梁锦见到老太太赶紧道：“伯母，您也慢点。” 于奶奶点头, “好的、好的。哎呦, 多俊的闺女啊！先歇歇脚，回头上伯母家里来玩。” 林景南道：“好的, 伯母。” 程杳很高兴的跑过来抱着他的胳膊道：“小外公！” 林景南揉揉她的脑袋，“你都长这么大了啊！也是，你和林墨一样大的, 也就比肖晚小一点。” 四伯母也乐呵呵的拍拍林景南, “结婚了就是大人了, 好好对媳妇儿。” “四嫂放心，我会的。” 程昕道：“小叔，援朝他加班，得晚点到。” “懂懂懂, 都是上交国家, 身不由己的人。尤其他们现在在参与严打, 不忙才怪了。” 高煜一家三口也开车来了, 还有方奶奶。 高睿大老远就抬手热情招呼, “景南兄弟——” 没办法！虽然跟他儿子一样大，但人家辈分在这里啊。 林景南对他肯定是客客气气的，“高大哥、高大嫂。哎呦，方阿姨您也来了，快里边请。” 等到高煜笑容可掬过来喊‘小叔’，林景南的脸那是哐当一下就掉了下来，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 这算是程澜和高煜处对象后，他俩首次面对面的见到。 赵柯在旁边看得直笑。 他如果是当叔的, 自己亲自把个觊觎侄女的家伙带进家门，这会儿也不会有好脸。 高煜又对着梁静喊道：“小婶好——” “好好好，你好！”梁锦也满脸都是笑。还伸手拉了拉林景南，意思让他态度好点。 大家移步往里头走，今天程澜留了一个24人的可移动大餐桌。 她在门口站了站，然后就见到林琅从公交车上下来，三步并做两步的跑过来，“小叔——” 康硕跟在后头。 林景南笑着转身，“哎呦，大侄女回来了——” 然后又看向康硕，“小康，你马步练得如何了？” 康硕道：“小有进步。小叔要考较我？” 林景南摆手，“没有的事，我觉得你挺好的。一直等到小琅满了二十周岁，你也不是她的老师了才和她出处对象，这个态度就很好嘛。” 众人笑着看向高煜，他摸摸耳朵。 就程澜这样的，他不早点下手她进了大学肯定不知道多少追求者。 肯定得先下手为强啊。 稍后，邱鑫泉和马丹阳、徐懋宁也都到了。 程澜把程英、程伟几个长辈也叫上。24人桌满满当当，座无虚席。 林景南小声在程澜耳边问道：“这一桌得花多少钱？” 程澜放在桌下的手比了个‘三’给他看。 林景南‘啧’了一声，真贵！得花掉他三四个月的收入了。 等客人都散去，他道：“你这儿消费也太高了！” 程澜道：“好吃不？好玩不？” 她这儿除了没有赌场，如今能有的玩乐项目都有了。 至于说棋牌室，那都是亲友局。 她让保安特别留意过的，真的是沾赌的，就直接取缔进门的资格。 不然，如果有人去举报她这里聚赌，公安来抓个现行，她得吃不了兜着走。 林景南点头，当然好吃、好玩啊。 不过如果不是靠侄女，他真还住不起这样的地方。 “你怎么这么有钱啊？” 程澜笑了两声，“革命的分工不同。你就好好当你的兵吧。” 梁锦也点头，像你这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还是比较适合当听令行事的兵的。 林景南正要说什么，看到高煜从旁边西屋走了出来，脸色顿时大变，“你怎么还在？” 高煜指指西屋的小房子，“我们祖孙住西屋。” 是，方奶奶也在。她听说今天高煜要住下，便也留了下来。 听说她老人家在，林景南就没吭声了。 程澜和高煜跟着他走进东屋。梁锦兴致勃勃的让服务员拿了茶具和茶叶，大家围炉煮茶。 身为教授的女儿，她身上还是有些士大夫气的，琴棋书画也都懂一些。 所以程澜这个院子她简直要爱死了，拿了相机到处拍照。 程澜和高煜和他们夫妻相对而坐。 程澜道：“小叔，有个事要告诉你一声，我们已经买了婚房了。” 林景南道：“这么早着的哪门子的急啊？而且你住惯了这样的房子，去住他能分到的六七十平的房子不觉得憋屈么？” 高煜瞥他一眼，六七十平怎么了，你还分不到呢。 不过如今他对林景南也就只敢腹诽了。 程澜道：“不是，是方奶奶在外头的华侨公寓给我们买的。足足有150平，套四。那里的房子通常没人卖。我买这个四合院之前就看上了那里的房子，但这三年也就出来了两套。嗯，目前还是个空框框，要填满还得不少钱、不少时间。” 林景南道：“回头带我去看看。” “好！” 喝了小婶沏的茶，两人告辞让他们夫妻能够好好休息。 坐了几天的火车也挺辛苦的。 第二天起，恢复了精气神的林景南和梁锦就开始在北京各处景点游览。 林景南说公交车很方便，谢绝了程澜把车钥匙给他。 高家、于家还有小地主家都分别设宴给他们接风、洗尘。 高睿请他去军区吃饭的时候，高家二房、三房也都到了，非常的给面子。 两人还到玉泉山去了一趟，拜见高战清。 高战清给他们写了一幅‘佳偶天成’，递给他们的时候语重心长地道：“善始善终啊！” 小林可就指着这个小儿子从一而终了。 十月进到中旬，宋明瑞终于来上学了。 程澜忍不住好笑，消肿了？不愧是年轻人啊，新陈代谢好，恢复得就快！ 这天下课后，两人在走廊上狭路相逢了。 程澜本来没想理他的，宋明瑞道：“程澜，可以借一步说话么？” 程澜挑眉，点点头，“好，放学后校外茶室吧。” 看来是刻意来找她的啊。 高翔知道这事后跑来和程澜道：“你们两个不要再闹出事情来了。” 她被校领导批惨了，都选的什么班干部！ 程澜倒饭也就算了。毕竟也就开学第一天干过，后来就改了。 而且也承认了错误，深刻反省。 可宋明瑞干的这叫什么事？ 有些事就算没有实证，但是真是假大家还能不清楚？ 而且之前的举报大家只是明面上不好批评，就知道内卷！ 真要算起来，还有个崔秀秀，也不是什么好的。 高翔都想哀叹她这是什么命啊？三个主要班干部全卷进去了。 程澜道：“他约我谈，你不去约束他？” 高翔道：“你上次也就是不拘小节才被算计了。现在你认真起来，他能是你的对手啊？你就当行行好，等我考上研究生再说？” 程澜能调动的资源可太多了。光她自己那个私人会所，就有两百来号人。 她可听说程澜跟那帮蹭课想考京大的走得也挺近的。 程澜道：“那翔姐你一道去吧。” 高翔点头，“也好。” 宋明瑞看到高翔也来了，忙起身翻开一个茶杯给她倒茶，“翔姐，喝茶。” 程澜心头好笑：吹捧拍你是真有一套！ 不过，确实人都是喜欢被这么尊重的对待的。看来这家伙还是个很懂得女人心的。 高翔道：“我实在怕了你们两个了，所以这一次不管你们要说什么，我都要列席。” 她是辅导员，这家伙也该给她倒茶才是。 所以，她没什么触动。 之前真的被恶心到了啊。 宋明瑞点头，又给程澜倒了一杯茶，“程澜，很抱歉。我事先真的不知道那件事关系那么大，我只是为了系学生会的名额。” 如果事前知道那件事，他肯定也不敢那么干。这是把人得罪狠了！ 程澜看看倒茶认错的他，玩味地道：“所以，你是希望这件事能到此为止？” 真是一个识时务的俊杰啊！ 宋明瑞还两手端着茶，一脸诚恳地道：“对不起！” 程澜盯着他看一会儿笑了，“之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怎么不向我道歉？你以为我是君子，可以欺之以方？被检举揭发了，只能忍气吞声？” 宋明瑞的两只手还举着，略微有些吃力了。 “我并没有诬陷你。” 程澜道：“好巧，我也没有。” 宋明瑞道：“这么说，你承认这次贴我照片的是你了？” “我承认我没有诬陷你。” 程澜说着看一眼旁边的高翔，“看在翔姐的份上，剩下三年大家彼此相安无事吧。我来上学也不是为了同人斗来斗去的。但你如果还想招惹我，奉陪到底！” 她没有接宋明瑞的茶，也没有要化干戈为玉帛的意思。 程澜说完起身欲走。 宋明瑞端不住了，只能把茶放回了桌上。 程澜嘴角露出一丝鄙夷。林墨都能端着一杯茶扎五分钟的马步，手里的茶不晃动。 这丝鄙夷大概是刺激到了宋明瑞，他道：“程澜，你跟我根本就是同一种人。只不过你的路子走成功了而已。你又比我高贵到哪儿去？” 程澜抱着书道：“把话说清楚，我哪里同你是一种人？” 她站着还给人挺大压迫感的。 宋明瑞站起来道：“你敢说你有今天，不是靠了你对象的家世？你在学校有最好的资源，你做生意有人保驾护航，这条路你比我走得更早，因为你一早有机会接触权贵阶层。而且，华国的主流看法，女的可以攀高枝，男的借助女方家的势力就被叫做靠裙带关系、被说成吃软饭。不是男女平等么，这怎么就不能平等了？” 程澜懒得和他多说，嗤笑一声，转身走了。 她连一口茶水都没喝，也没吃点心，自然不会去结账。 高翔看看宋明瑞，“你这是求和的态度么？你对那三家敢这样么？不过是仗着同学关系，而且知道学校不会袖手旁观而已。我们只要不偏袒你，你就要说我们是偏袒权贵。出了社会你这套吃不开的！” 她也拿着包走了。 宋明瑞低声道：“本来就是不公平！” 程澜如果不是靠着她对象，凭什么碾压他？凭什么让他委曲求全？ 他怎么想程澜没有理会，这个人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她当初真的是自己不够谨慎才让别人有机可乘。 宋明瑞说他当初不知道，只是为了入系学生会的名额，这个她信。 只是入系学生会的名额，对她来说可有可无。 她不至于出手报复。 宋明瑞其实挺会趋利避害的。 374 第 374 章 不过，好像无论以…… 不过, 好像无论以后生意做多大，总有人会把这个事和高家联系起来啊。 她将来取得了学术成就，怕是也会如此。 肯定有人会说因为高家, 老师偏爱她嘛。现在就有这样的说法。 借了势, 自然也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程澜不会故作清高，故意不用高家的力。因为就算她不主动借用, 高家无形中也会给她带来好处。 不过，多少还是有些膈应就是了。 林景南和梁锦在北京玩了一周，临走提出要去看程澜和高煜的婚房。 周末两人腾了时间开车带他们过去。 到了楼下梁锦便道：“哎呀, 大院和高校以外, 这就算很不错的房子了。怪不得你会看上这里。” 程澜道：“主要觉得国外待过的, 不会太喜欢管闲事。我不太喜欢成天被人关注着。” 等到上楼了，梁锦站在南北通透的客厅里道：“嗯，比现在的商品房户型都合理。这房子真的很不错、相当大气！多少钱啊？” 程澜拿着浇花的水壶去接水，“三万八。” 高煜被林景南叫到楼道那边抽烟去了, 屋里只有梁锦和程澜。 所以梁锦说话也就没什么忌讳, “你买的么？” “不是。主要是他奶奶出的钱, 他爸妈也出了一部分。高煜自己还攒了四千。” 梁锦点头, “哦, 那还行。怪不得家具、家电都还没有呢。” 估计三万八也是把高家长房给掏空了。 不过婚房是该男方家出啊，不然人家要说澜澜倒贴的。 而且他们脸上也不好看。 程澜道：“不过房本上是我的名字，说是作为聘礼。” 梁锦笑，“是谁的名字有什么关系？如果分开了，以你的身家会把这套房占着不还么？他们不要你肯定都会退回去，不然后头多少是非啊？” 程澜摇头，梁锦道：“那不就结了。” 楼道里，高煜散了一只熊猫烟给林景南, 又给他点上，态度十分的好。 林景南戏谑地道：“你倒也不用对我这么客气。澜澜她有主见得很，又不会受我摆布。” 高煜笑道：“长幼有序。” “好，既然你认我是长辈。那有些该说的话哪怕是不中听我还是得说。” “小叔请讲。” 林景南道：“高煜，你非常的优秀。但是，这不能抵消勾引澜澜早恋的罪过。” 高煜点头，“是，是我的错。” “澜澜年幼无知，性子又有些莽。所以，很多时候就得靠你去把控。你懂我的意思吧？” 高煜道：“懂！” 要以前有人跟他说，他会被林景南这货这么教训，打死他都不信。 可如今，不听训还不行。他还得态度端正的听着。 林景南说完，又拍拍他的胳膊，“不过，你这个侄女婿我还是比较满意的。如果你能让澜澜别那么莽就更好了。” 高煜‘嗯’了一声。 林景南见好就收。高煜这辈子除了被高老爷子教训，估计还没这么跟人俯首帖耳过。 他这心头还是还有舒爽的。 “好了，你们的婚房我也看过了。等三年后结了婚，你们好好过日子。不过我丑话说前头，你要是敢做对不起她的事，我可不认什么世交、老战友！” “知道了。” 等知道婚房是高家长辈和高煜出的钱，林景南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算是尽他们家所能的给出了诚意。 不然，在军区买一个60平方的小房子，其实也说得过去了。都没有让他们婚后跟着父母住。 等到把梁锦和林景南送走，已经是十月底了。 这会儿的北京已经是秋风萧瑟。 11月15号都该集体供暖了。私人会所的地暖也会在同一天烧起来。 置换了房子搬到附近楼房的邻居们今年也能享受集体供暖。 他们的儿女说起来也是很高兴的，平房可没有集体供暖。 去年自家冷得打哆嗦，感受到旁边私人会所里烧着地龙，那心头真是老不平衡了。 又或者在这边上班享受供暖，回家继续取暖基本靠抖。落差好大的！ 今年好了，冬天在家关上门窗也能有18度以上了。 这会儿也差不多到半期考试了，然后程澜还有一篇论文在写。 小地主的论文是预备用来做毕业论文的。她不一样，她是想投到有影响力的期刊上。 本科期间如果能多登几篇论文，以她的成绩保研应该大有希望。 这就省得还得费劲巴拉的去考了。 半期考试程澜也比较用心。想保研，论文要紧，考试成绩也很要紧。 到时候跟人竞争资格，这也都是要实打实拿出来比较的。 另外就是政治面貌，成为党员肯定也是加分项。 但她对宋明瑞的报复，多多少少又会有所影响。 所以，再重新排队吧。 要不然，她才不会对宋明瑞和崔秀秀点到即止呢。整不死他俩啊？ 入党的事，大学四年轮也该轮得到她才是。 大一入党还是大四入党差别不大，关键就是得是党员。 店里的事她如今基本没管了。 每月给出七八千的分红，如果还要她凡事亲力亲为还有什么意义？ 这次考试她的名次终于又回到了前五。 至于宋明瑞，他在半期考试前就在高翔的示意下，主动以身体原因请辞了班长以及系学生会的职务。 啧，明明就是因为德行有亏。 但因为那三人都说跟他不是那种关系，这件事就不涉及道德层面了。 唐欣然道：“竹篮打水一场空！这就叫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别说学生会的干部，班干部都戳脱了。” 程澜道：“两败俱伤而已，我也没落着好。不提他了！听说《红楼梦》经过了一年选角和培训，已经开始拍了。王熙凤和和贾宝玉都是我们四川人演呢。” 章华点头，“是的，开拍了。听说给那些演员上课的都是红学家们，服装顾问都是沈从文老爷子。那待遇堪比研究生了，倾全国之力打造。服化道也全是行业大拿。另外，身段、台词等基本功也都在请大家给锤炼。希望是一部拿去和世界一流的影视作品比较，也足以傲视群雄的精品。” 程澜道：“就看这旷日持久的选角、培训，也该知道中央台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估计也是慢工出细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拍得完。还有《西游记》也是，也才开拍，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到。” 顾雪道：“早看到、晚看到，早晚能看到！” 考完试了，没什么事。程澜预备驱车去新房挂照片。 就之前高煜找出来的两人的合照，放大了之后放在那里还没来得及去挂。 这会儿众人是在程澜这里闲聊、吃零食。 看她拿出一摞大照片来，顾雪问道：“你有事要出去啊？” “嗯，准备去买些合适的相框，然后拿到新家挂上。” “新家？”唐欣然挑眉。 “就婆家给买的婚房。买在华侨公寓，那边很难有房子出来。如今有一套，就赶紧先买下来了。我在慢慢往里填东西。” 章华道：“你等会儿和高队一起去啊？” “没有，他哪有时间啊？” 瞿叔叔前几天确实上北京开会来了，高煜也全程参与呢。 这几天她都没见着人。 那几人互相看看，齐声道：“那我们陪你去啊。” “走吧，先去友谊商店买相框。” “走走走，我好久都没去友谊商店逛了。一会儿我跟你换些外汇好么？我跟你们讲，里头的好吃的可多了，都是进口的。外头买不到的。”唐欣然道。 程澜笑，“不用换了，吃的你们随便拿。回头我一起买单！” 顾雪抱着程澜亲了下她的脸，“大款，我爱你！” “大款，我们也爱你！” 五个人开着车到了友谊商店，几人看了价格就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程澜看她们不太放得开便道：“不用替我省钱。我做外国人生意的，每月都有几千外汇券入手。” 那么多啊？ 唐欣然道：“那我们可真的不客气了。” “不用客气。三年后我也等到你们发了三个月的工资再摆喜酒，到时候给我包个大红包就好。而且我要生二胎的，你们都把红包准备好吧。” 章华笑道：“所以你是预备1986年国庆摆酒么？” “嗯，这是个好日子。”不过领证肯定可以早一点，上午拿了毕业证下午就可以去民政局。 等到了程澜空空荡荡的婚房，四人到处看过就齐齐盘腿坐在大沙发上吃买的零食。面前还摆着从程澜车上拿的矿泉水。 程澜把垃圾桶给她们拿到跟前放着。 顾雪在沙发上头用力试了试，发现弹性而好，而且消音做得非常好。 低头一看，沙发的底座全部用同色的皮子包裹着。 “哇，这个沙发厂商想得好周到啊。这样可以减少很多摩擦。嗯，你们这个木地板的颜色也挺好的。” 程澜看了看底座。那是高煜抽空找来同色皮子包的，里头还有泡沫。 包得很好，浑然一体。他的手工活儿还挺强！ 她其实严重怀疑他是别有目的。 但是吧，自从小叔来过，他就有些避着她。 她日常想靠在他身上，他总是会把她扶正自己坐好。 也不枕她的腿了。搞得跟在外头似的，保持着距离。 算了，回头再捋这件事。这会儿先把相框贴好。 她踩在室内梯子上，那四个就负责帮她看贴得如何。 程澜没有采取传统那种挂得横平竖直的方式，那样感觉太死板了。 她挂得很自由。只选择着倾斜角度和照片内容。 一共十几幅大小不同的照片，直接贴成了一堵照片墙。 唐欣然道：“这么看来，你们认识也几个年头了啊。” “嗯，四年半了。不过一开始没这回事，上大学前的暑假我去军营探亲才真的确定关系的。” 程澜回来坐在沙发扶手上，欣赏自己贴的照片墙。 过了一会儿，顾雪坐沙发上抱着腿道：“这房子好好哦。以后我能住上这样的房子么？” 程澜道：“肯定可以。我们以后都会是部委和各地省级政府争抢的人才的。要想留住我们，肯定得给出好的待遇。安居才能乐业，房子就是留人的一个重点。” 章华道：“我就想知道，我要做到什么样，国家才能给我发一个像高队那样的对象？那不都说上交国家了么，但也可以再下发给单身女同志嘛。” 众人失笑，哈哈笑了一阵。 章华道：“我认真的，我真的很希望年纪大了国家能给我发个优质对象。那我连找对象的事都不用操心了。” 375 第 375 章 唐欣然笑道：“我…… 唐欣然笑道：“我爸妈单位都有人很喜欢给年轻人介绍对象的。一定程度上来说, 进了体制内算是能实现你的憧憬。你就好好干，以后进部委，肯定会有老同志主动给你介绍对象的。而且, 我们这样的条件, 也不会有人不开眼的给我们介绍歪瓜裂枣才是。” 给她们介绍歪瓜裂枣，那可就是明晃晃的得罪人了啊。 她们毕业分配到单位, 肯定都是备受重视、很有前途的。 程澜道：“你们都预备本科毕业就工作么？我预备读研究生。我研究过了，读了博士再入职体制内那起步职级都不一样。而且花五年时间硕博连读，一进去保准比本科工作五年的强。而且, 研究生发的补助不比上班挣得少。” 唐欣然道：“说得好像本科毕业就工作的是自己不想读研一样。咱们专业一年就招八个研究生啊！一半给保送的, 一半给统考的。” 顾雪道：“不过程澜你没问题, 你肯定可以上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可以想见到时候又是一场争夺。” 程澜经历过一次风波，已经认识到京大和其他地方没什么不同。 都是要为了资源而争夺。 章华道：“人这辈子不就在争么？出生之前就在争了，那么多精子, 最后只有一颗可以和卵细胞结合。” 众人面面相觑, “你这么一说, 忽然觉得生存就是一场持久的竞争啊！从出生前到死都在不停的竞争。怪不得国家要控制总人口。资源不变的情况下, 人越多分到的就越少！” 十月很快结束了, 程澜换上了厚实秋装通勤。 据说好的车上能有空调，但她这个车是最基本的款式，没有。 等她有钱了，换辆好车。 现在看来不容易哦，如果她想不断的开分店的话。 不行，不行，不能等到店全部开完才享受生活。 回头上海的老洋楼买下来，她就挪一些钱买辆好车。 这辆就直接留给店里用。以后就不混用了。 厨师擂台赛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现在已经有慕名而来的厨师了。她这里包吃住就行。 攻擂成功, 就可以留下按点单量分成10%。 就算不成功，只要得到十名大众评判的支持，也可以入职。 只是暂时没有分成而已，拿基本工资加奖金。 两个月后可以再次发起挑战。 所以如今厨房的竞争真的大。现在的餐牌，一道菜后面会跟着几个厨师的名字任选。 奖金也同被点单量挂钩。 但也因此，厨房开启了良性循环。 十月三十一号盘点，程澜破天荒的没关注。 王千惠、小叶等人面面相觑。 她们都很关注月利润，这关系到她们的奖金。 据预估，这个月的利润能达到破天荒的三万多。 她们自己预估了一下，都觉得自己这个月收入会创新高。 王千惠应该能拿到八百多。按这个节奏，明年暑假就能在北京买房。一年就能成万元户。 其他副店长待遇的人也能有六百。都相当于是如今社会上的年平均工资了。 所以原本一个个兴奋得不行的。 但是没想到最关乎切身利益，以往每个月盘点都在的老板竟然早早就回去了。 王千惠道：“看来北京店果然已经不是老板关注的重点了。干活吧——” 不是老板的重点，但必须是他们的重点啊。 这个店相当于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了。 不过，程澜虽然回去了，却也没有心理素质强到立即就能睡。 才九点，她跑去影音室看录像去了。 她这里现在除了电影也放录像。 成都放过的、现象级的录像她都让翻录了一份寄过来了。 《楚留香》、《上海滩》、《霍元甲》、《射雕英雄传》，同样是场场爆满。 她不收钱的，就是放给客人看。 所以，也没人能去举报她用于营业。 反正自从放上了录像，就有人每晚不落的来报到了。 吃完晚饭，看四集录像再回家。甚至有人直接在客房住下，都是拿这里当基地的那类人。 她这儿都有常住户了。 最开始是外国友人那个院子有人包了房间，再后来有富商家的老人也跑来包个房间。 这种情况都是所有消费打八八折。 算上外国友人那个院子，一共将近三十间客房。八间大床房，二十间标间。 每晚能留宿将近五十人。 程澜这会儿就让服务员给自己开了个小放映厅坐在沙发上看《射雕英雄传》。 茶几上摆着果盘、零食还有酒水饮料。 那不三月的时候只看了前头十来集就回北京了么，回来后一直忙着也没顾得上看完。 虽然在林爷爷书房看过知道后续剧情，但好演员的演绎比干巴巴看书有意思。 她真是觉得83版的杨康超级贵气、帅气啊！ 这样的人生出让人一见误终生的杨过才说得过去。 程澜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着。 就是觉得杨康的命有点苦，他师傅丘处机和他妈包惜弱之前什么都不对他说。 却要求他听说了亲爹是汉人立即就改了立场。 可完颜洪烈拿他当亲儿子、而且是独子待了十八年啊。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金国的小王爷的嘛。 这跟乔峰其实是一样的。乔峰前头三十年拿自己当汉人，三观被汉化。 可就因为杨康的立场在金，乔峰的立场在汉，所以杨康就是反面人物，乔峰就是正面人物。 这件事要怪就该怪什么都不说的包惜弱和丘处机！ 高煜今晚会议全部结束，然后和其余与会的人一道去指定的餐厅吃晚饭。 会开完了，他今晚也就有时间自由活动了。 连续几天他都没见到自己活色生香的对象了，电话都没打。 他是没时间打，等他忙完程澜多半已经睡下了。 程澜是不敢贸然打。毕竟他是住在开会的指定酒店，有正事在忙。 于是散场后高煜赶紧就搞了辆车开着出来了。 他顺道还把瞿程也带来了。 瞿程到了北京，肯定是想来看看程澜的啊。 不过到了他也没着急要见程澜。他对高煜道：“给我找个房间休息，明天再告诉澜澜我来了就好。” 很明显高煜这小子是相思难耐了，他一个过来人肯定不会这时候去当电灯泡。 高煜便叫住了个服务员，让她去把林景南之前住的房间重新铺上干净的床单、被套。 反正是程澜的长辈，也可以住那里的。 服务员麻溜的就去了。 听说这位军官也是自家老板的叔叔，另一个服务员立即去沏茶、端水果。 茶和水果端来，高煜道：“那瞿叔叔，你自便啊，就当是在自己家。” 瞿程笑着摆摆手，“去吧、去吧。我这里有人招呼我，我洗洗就休息了。” 高煜问清楚程澜在哪里，快步过去。 等看到她，发现她看得两眼有星星，就差对着电视里那个唇红齿白的小白脸流哈喇子了。 他靠过去，“这人比我好看啊？” 程澜道：“不同的风格。” 说完继续看着，又看了十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扭头道：“你终于有空啦？” 说完丢开抱枕直接起身扑了过来。 高煜原本有点呕的。听到这一声，又看到她朝自己扑过来，心头蓦然一软，伸手把她接住。 两人抱了好一会儿才分开。 程澜伸手把录像关上，高煜道：“不看了？” “哪有我对象好看啊？” 两人牵着手出去，在屋檐下转了转，程澜指指院子里那棵要两人合抱的大树。 她让人在上头给她弄了个树屋。 那不没有绣楼她有点遗憾么，就搞了个树屋弥补一下。 她还锁起来了，省得谁都能上去、进去。 高煜抬头看了看，还有四五个平方呢。 下头还特地架了木梯，方便上下。 他几下爬上去，本来想伸手拉程澜一把的。结果她挥手示意让他赶紧进树屋，别挡着她的路。 高煜便打开门锁进去，里头铺得还挺舒服。有铺好的小床、有摆在地板上的坐垫...... 四面都是木板，接缝的地方用树脂堵得严严实实的，一点都不透风。 就是在里头听着风声呼呼的。 两人盘腿在坐垫上坐下，背靠着席梦思床垫。 程澜道：“等春暖花开，我都能在这里头过夜了。” 高煜道：“这树屋可能不够扎实。” 程澜盯着他看，“你把新家的沙发底座包那么好做什么？” 高煜把头转开了，“就减少摩擦嘛。” 程澜道：“谁没事会用力去摩擦啊？回头衣柜那些你都要包？” 高煜小声道：“衣柜我包它干嘛？”他又不是成天闲得慌。 程澜没再说身，直接爬到后面床上去了。一米二的床垫，躺上头其实挺舒服的。 高煜觉得这气氛不对，起身想出去。 就听到她在身后幽幽地道：“放心，知道你忙了一天，状态不好。不会勉强你的！” 是个男人都听不得这种话。 高煜转头道：“国庆那天我是超负荷运转了，精神一直紧绷着，所以才格外疲惫。正常上一天班没问题的。” 要是正常上一天班都有问题，那广大已婚要上班的人晚上还不过夫妻生活了？ 程澜一脸不信的样子，“那你躲着我干嘛？”刚才都又想找由头下树。 高煜道：“当然是因为你对我的吸引力有点大啊。你小叔那天对我耳提面命来着，说我比你大那么多，要把控好。” 这话说得直白一点就是，她比你小，有错都是你的错。 而且，也确实是如此。 程澜坐了起来，“他自己都不守规矩。” 高煜苦笑，“他媳妇儿都27岁了。” 27岁和18岁，这是质的区别啊。 一个已经是符合国家规定的晚婚晚育的年龄，一个是还没到法定婚龄。 程澜抬手拍拍自己身侧的空位，示意他坐上来。 高煜看她是坐着的，便坐了上去。心头苦逼得很，都怀疑到他不行上头去了。 程澜看看他的苦涩表情，哈哈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还有些收不住。 高煜磨牙，“你再笑试试？” 程澜摆手示意自己不笑了，“小叔他怎么还把我当小孩子啊？他怎么就不去同康硕讲这些？” 高煜道：“他俩又没买婚房，而且林琅这都大四了。” 大四了就代表着还有几个月就可以领结婚证了。 程澜道：“那怎么办？京大卧虎藏龙，我可没办法提前一年修完所有学分、写完毕业论文。所以，高队，要么你就再熬三年吧。再三年，你都28了，已经在走下坡路了。听说25岁就是一个男人一辈子的巅峰状态啊。” 376 第 376 章 程澜话音未落，被…… 程澜话音未落, 被忍无可忍的高煜扑倒在了小床上。 两人近在咫尺的互相看着，原本气氛一触即发。 但是，整个树屋都因为这个扑倒的动静晃了晃。 程澜道：“我还以为挺结实的呢！走走, 可别枉担了这虚名。” 给人看到树屋一晃一晃的, 回头真以为他们在这里头提前洞房就不好了。 高煜看她急吼吼的推开自己，爬起来就穿鞋、开门、下树也忍不住笑了两声, 还以为你多大的胆子呢。 程澜下树，进自己房间开灯、半敞着门，一气呵成。 她的房间就在树屋的斜下方。 高煜在这树屋上头又躺了会儿, 平复了身体的躁动才关上门下树去。 这树屋顶部有一个上电池的马灯, 他也顺手给关上了。 把树屋钥匙放到程澜的写字台上, 他道：“弄个树屋不挡光线么？” “下午要挡一阵。不过没关系，又不会全挡住。” 坐在那上头可以俯瞰整个的大院子，而且是独一无二的。 高煜抓着程澜的手，诚恳地道：“我恐怕真的没办法再等三年。” 那样真的太不人道了！ 程澜立即就来劲儿了, “所以说咯！咱不搞存天理、灭人欲那套哈。饮食男女、人之大欲。” 高煜看她又能侃侃而谈了, 噗嗤一笑道：“那你刚才跑那么快干嘛？” “就不想担了虚名嘛。你看你现在再扑过来, 我还跑不跑了？” 高煜哼了一声, 肯定不能在这里啊。 就算旁边的林琅没在家, 对面还住着十二个保安呢。这九点多了，大多已经在自己房间里了。 而且，瞿叔叔还在正房呢。 这些当兵的，一个个耳朵可都灵光着呢。 “我们说说话，一会儿我就回房间了。” 程澜点头，“嗯。” 高煜道：“家具哪天能全部搬进去？” “我确认过了，平安夜前没问题。” 第二天早上起来，程澜才看到瞿叔叔在庭院里跟她的保安比划。 立即想明白是昨晚和高煜一起来的。但高煜估计昨天忘告诉她了。 她高兴的过去喊道：“瞿叔叔, 你能待几天啊？” “会都开完了，我下午就要回去的。” 高煜已经又上班去了。程澜招呼瞿叔叔一起去食堂吃早饭。 “瞿叔叔，你吃川式的还是京式的早餐？” “京式的吧，马上就要回四川了。” 程澜道：“你是坐飞机吧？” “是的，我这是出公差的嘛。”瞿叔叔说着叹口气，“你家高煜都是副团级了。” 他才升了正营级不久。比人家大十岁，还比人家低一个级别。 程澜给他倒豆浆，“你足足浪费了十年嘛。他呢，运气又比较好。” 瞿叔叔笑，“火线提拔成连长都能活下来，确实是运气好。” 营一级就很少直接上第一线了，都是连长带着冲锋打仗、身先士卒。 所以连一级是最容易牺牲的。 在前头已经牺牲了两个连长的前提下，高煜能活下来真的不能说不是运气好了。 他笑过也就释然了，他又没上过前线拿命去拼。 而且，确实是在劳改农场足足耽搁了十年。 程澜道：“现在讲干部年轻化，你这样三十五岁的正是前途大好啊。过去的那些事已经能彻底翻篇，但是未来可期嘛。” 瞿叔叔点头，“你说得没错。对了，你这小日子过得是真舒服啊！听说大院里的孩子在这儿都个房间？” 程澜指给他看，“他们通常周末才回来。那个屋是林琅的，如今马丹阳也在里头住。之前王维娜也住的那里。中间这个屋是邱鑫泉的，徐懋宁也住里头。一会儿我给林琅和邱鑫泉打电话，让他们回来一起吃个午饭。” 那两个当兵的就没办法了，不是想出来就能出来的。 不过，之前在军营他们和瞿叔叔应该见过才是。毕竟他们如今都属于特种兵这个行列。 瞿程点头，“澜澜，你现在过得真的挺好的。切切实实的去奋斗，生活是不会辜负我们的。那些老人家听说你欠了45万，都被刺激到了。其实看你这生意，也还好。” “五年内还清就行，所以我压力不算太大。我月利润上万了。” 这么好的瞿叔叔，锦熙姑姑确实是没福气。如果当年她能不离不弃，熬到三十来岁......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程澜还是吃的川式牛肉面，这个吃起来比较快。 “瞿叔叔，你慢慢吃。我上午没课，一会儿陪你到处走走，开车兜风也可以。” 瞿叔叔想了想，“我想去你们学校看看。” 他当年的志向就是京大。奈何高三那年正好遇上了取消高考。 然后就是跟着老头子去劳改农场劳动改造了整整十年。 “好！那一会儿我们去京大逛逛，中午就在食堂里吃饭。我同他们也说一声，我在学校租了房子，还是比较方便的。” 程澜漱口后来到办公室，程浩赶紧把昨天的盘点数据和整个十月的利润保镖拿给她看。 看到净利润三万三，程澜不是很满意。之前两个院子的时候净利润都有两万五了。 不过，毕竟这才是第一个月，还有上升的空间。 接下来日历一页页往前翻，程澜的生意、学业都十分顺利。 她论文的初稿钟老师已经看过，指出了几个问题让她修改。 看得出老头挺满意她写的论文的。 “嗯，我教出来的，理论功底就是要扎实得多。” 十一月底再盘点，私人会所十月的利润来到了三万五。 再加上录像厅的五千，这个月她净入达到了四万。 后面应该还小有涨幅吧。 不过短期内上限差不多也四万多了。 目前北京这样的高档消费的地方也有好些个，她能分到三万多净利润不错了。 而且她这里没有赌博、没有小姐，甚至连占服务员便宜都不允许...... 有这么多已经相当不错了。 加上她分出去的两成分红，四合院一个月其实利润高达四万五，一年都五十多万了。 这在当下确实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之后再想办法与时俱进吧。 再把这个院落扩大化，确实如她所想不会面积成倍增加，就成倍增加利润了。 如今只要能不管的推陈出新，保住这个利润已经很不错了。 时间来到12月24号，程澜和高煜定制的全屋家具终于全部送来。 他俩指挥着工人一一安放好，程澜把2800的尾款付了。 两人一起把下过一次水的床单铺好，枕头讨好、放上。 然后被子也套好，铺开在床上。铺的高煜说的很衬程澜肤色的那一套。 如今有直接一套，拉链一拉就能用的被套。程澜就懒得弄要用长针缝的那种了，她空闲时间蛮少的。 高煜看客厅、卧房、厨房、洗手间都布置好了，越来越有居家的氛围了，脸上也忍不住露出喜色。 还差冰箱、洗衣机、电视机、空调......这加起来还得一两万块呢。 大冬天的冰箱暂时用不上。 空调也不用，屋里有全屋供暖。这会儿室内温度18度，他就穿了一件白衬衣，外加一件灰色开衫。 但电视机和洗衣机得买啊。 家里凑的7000付了家具的钱还剩下3400，还有两三千的缺口。 他无能为力了，这个钱只能让媳妇儿掏。 程澜道：“我已经让友谊商店今下午送货了。”她直接下单买的进口货。 高煜道：“那咱们去买菜吧，晚上就在家里做饭吃。” 就要出发的当口，电话响了。 这回程澜比刚到北京时舍得了。她直接拉了一条电话线到家里。 这样万一店里有事，可以立即通知到她。 好歹也是一个月赚四万多的人了，花七八千安个电话不至于再那么肉痛。 高煜接起电话，“生了？母子平安么？” 那边的于援朝乐得都没边了，“母子平安，孩子五斤二两。” “好，我们回头来看昕姐和外甥，提前给你们打电话。” 他挂了电话对程澜道：“澜澜，你又当小姨了。小外甥五斤二两，母子平安。咱们过两天等出院了再去？” “好啊。” 这么说燕妮应该也生了或者快生了。她记得燕妮和昕姐预产期没差几天来着。 两人下楼去菜市场。高煜拎着菜篮子，程澜挽着他的胳膊。两个人走得大大方方的。 八十年代初，试婚这个观念已经从西方传入了华国。 虽然是新鲜事物，但这两年也不像七十年代一样惹人侧目甚至说三道四了。 而且华侨公寓这边住的人真没谁会太关注这种事。 男未婚、女未嫁这就不构成违背道德和公序良俗。 部队和学校都不能因此就对他们施加惩罚。 当然，实际上会不会影响这个不好说。但他们都觉得自己能承担后果。 今天，就是他们试婚的第一天。 程澜把邱鑫泉送的套子都拿过来了，锁在床头柜里。 高煜买了几样他做得还不错的菜。看到有鲜虾想到程澜喜欢吃白灼虾也买了一斤。 这个就跟省事了，下锅煮上一分钟捞起来就成。 他钱包里如今长期都有一百来块。媳妇儿放的，用了就会放进去。 所以他现在用钱也不用想那么多。 至于吃软饭什么的，别人笑话不笑话，他不是那么在意。 还是那句话，他努力升迁，给她当靠山。 但日常过日子，他不能因为自己挣得少就拉低她的生活水准。 不过日常他自己也用不了什么钱。 回到家，高煜找出高压锅洗了。然后把买的牛肉和土豆切块，一会儿烧土豆炖牛肉。 程澜在外头玩了一会儿才进来。 看他没系围裙便拿过来从身后帮他系上，顺手摸了一下他的腹肌。 她手痒很久了。但他怕出事，不让她摸。 今天总算可以大胆的摸了。 高煜手上拿着筷子在拌匀鸡蛋和香葱。 程澜从四合院那边搬了一盆盆栽的香葱过来。 他拔了一把洗了、切了，可以炒个香葱蛋。 被他家小土匪这么摸了一把，他身体一僵停下动作，“还吃不吃晚饭了？一会儿可是体力活。” 说到后面也忍不住耳根有些发红，笑了起来。 程澜笑，“吃吃吃，高大厨你赶紧做菜。我推米锅，一会儿沥米。” 她俩的分工是高煜做菜，程澜做饭。 程澜拿起锅铲把淘好的米下锅推着。 高煜把拌匀的鸡蛋液放好，又开始摘冬寒菜。他买了一把四川人喜欢吃的冬寒菜准备煮汤。 饮食口味上他还是比较迁就程澜的，毕竟他也在成都待过一阵子，能适应。 377 第 377 章 做冬寒菜要先熬猪…… 做冬寒菜要先熬猪油, 再用甑子饭的米汤来做。这样才会好吃。 猪油是之前就熬好的，还有一碗油渣呢。 这两样分开放的，一会儿直接挖一点净油放到锅里炒冬寒菜。 程澜买了电饭煲, 同时也买了甑子。需要米汤的时候就做甑子饭。 做饭的中途, 程澜打电话让送的洗衣机和彩电就送来了。 其实没有包送货的服务，是她另外加了钱。售货员有熟人有车、有人手, 就揽了这个服务。 这也给那个售货员开辟了一个新思路，有客人买了东西，她完全可以问一下需不需要送货的服务。 之前程澜就去申请了开通彩电观看, 这会儿接上就可以看了。 洗衣机和彩电都是当前世面上最好、最贵的进口货, 一共花了六千。 这样加起来, 这个家到目前差不多花了五万二！回头把空调和冰箱都买上，直接突破六万。 所以能在这边买房住的都是高收入人群了。不是工薪阶层能住得起的。 一个小时后，土豆烧牛肉、白灼虾、醋溜白菜、香葱炒蛋和冬寒菜汤就热气腾腾的被程澜端上桌了。 高煜的手艺还是相当不错的。有一种人他学什么都很快，只要他肯学。 喂饱他家小土匪的事, 高煜还是很乐意的。 虽然他空闲时间少, 但空闲的时候是愿意做家务的。 或者说就是因为平时忙, 空闲的时候才更要多做。 程澜拿出一坛酒, 笑吟吟道：“这是我的女儿红哦。” 小地主之前要回川大去。她托他回程家村去帮忙挖了一坛出来运到成都, 然后打包邮寄到北京。 今天，总要有点仪式感嘛！ 高煜喜滋滋道：“我去拿酒杯！” 两杯酒倒好，两人交杯喝了合卺酒。 高煜道：“国家改《婚姻法》了，那张证书的事咱们没办法。但在我心底，从现在起咱们就是夫妻了。” 程澜微微一笑，“到时候去补上就好了。” 结了婚过得好不好又不靠那一张纸保障。 就算试婚不成功也没有太大关系，她自己又不是活不出来。 所以现在，她选择依心而动。 这一餐吃得很温馨, 吃过基本就不剩什么了。两人的食量都不错。 把碗和盘子收拾到厨房，高煜开热水直接冲着洗，这样就省得还要再清一次。 程澜则把垃圾口袋系好，拎着下楼扔。 这边相对比较疏远的邻居关系，她比较喜欢。 要是在程家村、在大院，那她是不敢这么大方试婚的。 当晚，是两人都很期待、而且准备好好表现的第一次。 除了没焚香，沐浴、更衣都做了。 这一天是算好的安全期，又是周六两人都有空。 套套也早就准备好了。 但是，整个过程只能有八个字形容：虎头蛇尾、草草收场。 程澜的体验很不好，就感觉到痛了。幸好没痛几下就完事了。 她心头满满的疑惑，这就是巅峰状态？那以后每况愈下还得了？ 完全没有书上说的什么灵肉结合、身心合一的美好感受。 就这样还能让人欲罢不能？ 昕姐不是说当兵的和警察，持久力强、耐力好么？ 如果不是看到高煜躺在她身边，一脸的震惊与怀疑人生，她都要以为他是因为她是第一次，所以格外怜惜她，这才草草收兵的。 但那也应该是游刃有余的怜惜，不是这样表现不佳吧。 房间里很安静，空气中满是尴尬。 程澜缓过来些，开口安慰道：“我听说用进废退，也许是因为经验太少吧。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的。” 这种事对男人的打击据说很大。尤其是对一个一贯自信、从来没失败过的男人。简直是灭顶之灾！ 这种安慰更致命，直言了不满意。 但是，她也不能违背良心啊。她说不出什么‘没关系’之类的、谅解的话。 高煜又静默了好一阵，然后侧身问道：“澜澜，你还好么？要不，我们再试一次？” 程澜不是太想，她从来就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 她是馋他的身子、想得到快乐才会提前试婚的。 刚刚的感受很不好，她都有点后悔了。不过，早点发现总比结婚了再发现好。 高煜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胳膊，亲吻她的面颊，这就更得改良印象了啊。 感情再好，也经不起这种事不和谐的。 他这次十足用心的做前戏。 慢慢的，程澜有些好了伤疤忘了痛，也被勾起了兴致。她伸手抱住了高煜的脖子。 这一回，可能是吸取了第一次失败的教训，高煜的表现好了很多。 她完全能感受出他整个人都放松了，心理压力飞走的心理状态。 这种事上不行，对男人的打击那真的是毁灭性的。 事业再成功，都弥补不了。 程澜的心情也跟着走高。她真的还挺喜欢他的，如果这方面不和谐可咋整？ 她总不能忍一辈子吧。 渐渐的，两个人都得了些乐子，高煜更是变得欲罢不能起来。 但终究程澜身体有损，虽然中段有些享受，但后来他老是不完事她就又有些不舒服了。 她伸手推他，高煜喘息着道：“马上就好！” 这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了！ 跟有情人做快乐事，确实是世间美事。 程澜又推他了。 虽然没能尽兴，但体会到了此事的美好，今晚也可以圆满收官了。 这一次再结束，氛围完全不同了。 高煜体力没用完，躺了一会儿回味余韵，起身去随意冲洗了一下身体。 然后拧了热毛巾回来给程澜简单处理了一下。 自然是身体清爽，睡得更舒服啊。 第二天早上醒来，两人睡得跟帖在一起的两柄汤匙似的，严丝合缝。 高煜微微支起身子，看了看程澜。见她眼睫毛微动，然后睁开，便道：“早！” 窗帘紧紧拉着，也不知道天亮了没有。 不过，今天周日，可以多睡会儿。 他凑过去又亲了亲她粉嫩的脸颊，移动间身体摩擦了下，立即就有了反应。 接下来发生的事自然就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了。 等程澜再醒来，身边已经没人了。 她摸了一下，高煜的被窝还是温热的。 穿好衣服出去，他已经系着围裙在做早饭了。 程澜看看落地钟，已经九点多了。 高煜听到动静回头看过来，冲她柔情满溢的笑了一下。 “先坐一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然后咱们到附近公园走走。” 一直待在家里，她恐怕就休息不了了。 还是不能太过贪得无厌。 吃过早饭出去，高煜拎了垃圾去扔。 昨晚和今早一共用了三个套子。按这个频率，一包用不了多久的。 他得再去多弄一些。 不过，平常肯定就不敢像周末这么放肆了。 周一早上，高煜的时间有点赶。 程澜让他把车开走了。 她三四节才有课，而且这里离京大只有七八公里，坐公交车也很方便。 晚上一下班，高煜立即就开车往华侨公寓的家赶了。 程澜已经先回来，从菜市买了菜。 路过花店，她又心情大好的买了一束花。 呼，幸好他不是真的不行啊。第二次就调整了过来。 不然，她觉得她真坚持不了。 高煜到家的时候，程澜正在处理食材。于是脱下军装，赶紧去帮忙。 程澜买了羊肉，旁边的紫砂锅里已经炖上了。 高煜道：“还是你做饭，我做菜吧。”他把另一条围裙系上。 程澜把位置让给他，去打米在电饭煲里蒸。 做饭自然就轻松多了啊。 她拿着买的红肖梨在旁边削，削过道：“我自己吃了啊。” 不分梨嘛。 高煜看一眼她在吃什么，‘嗯’了一声。 晚上两人一起看《新闻联播》。 等看到天气预报，高煜道：“我们早点休息？” “电视剧都还没开始呢。”这么早去休息，哄小孩呢？ 高煜道：“你不觉得看电视剧挺浪费时间的么？有录像机，回头大家看了都说好的，在录像机上看也方便掌控时间啊。” 程澜想了想，“我的《射雕英雄传》还没有看完呢。而且听说无线今年那部《神雕侠侣》也拍得挺好看的，刘德华和陈玉莲演的。你要是这会儿没事，去四合院帮我把录像机还有《射雕》的带子拿过来。” “周末吧，周末我去给你搬过来。” 这一天晚上比之前的效果更好。要不是程澜明早一二节有课，高煜真不想那么早鸣金收兵的。 食髓知味啊！ 他搂着她笑道：“你说得没错，果然是用进废退。” 程澜撇嘴，“那会儿看你一副天都要塌了的样子，随口安慰你的。” 高煜道：“可不是天都要塌了么。还好、还好！睡吧，明早我起来做饭、开车送你去学校。下午你没课，开车来接我。我们去看小外甥。直接给钱吧，最实惠。” 老于前头那个老婆太能花钱，那几年差不多把他榨干了。 “嗯。” 等程澜进了教室，顾雪招手喊她过去坐。 然后小声道：“我可看到了，高队开车送你来的。两个人在车上还腻歪了半天才下的车。你俩......” 她没说出来，但眼中戏谑的意味再明白没有。 程澜笑着推开她的脸。 顾雪撇嘴道：“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而且春意融融的。一看就知道昨晚干了坏事！” 她还没找到对象呢，这家伙就进行到下一步了。 程澜没有否认，她坦荡得很。 京大这种地方，思潮确实是很先进的。没人的思想会跟裹脚的小老太太一样。 所以，她压根没打算藏着、掖着。 倒饭是浪费粮食不对，但她自己的事情她是可以自己做主的。 如果有人为此去检举、揭发她，她可不怵。 还没有到上课时间，班上的人都小声的互相聊着。 忽然，后方出现了争执声。 “我等普通人，哪里比得上班长你，哦不前班长你统筹规划、时间管理的能力啊。” 班上的人都转头看热闹，就听宋明瑞道：“我不过是交友不慎，被人把私底下说过的话宣扬了出去。你们谁敢说心头没有盘算过想要什么样的结婚对象？谁找对象不会想着对方能带给自己的好处？不往上找，难道往下还扶贫不成？婚姻结两姓之好，本来就是利益交换。个个心头有一杆秤，不过是没有宣之于口而已。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一开始开口那个男生有些无言以对。他当然也想过要找对自己的未来有帮助的对象啊。 这种盘算确实每个男生都有过的。 程澜道：“不管男女，有这种盘算都是正常的。但是，处对象和结婚那都应该是一对一的。” 378 第 378 章 “就是，你脚踏三…… “就是, 你脚踏三条船，没有道德底线。” 宋明瑞道：“她们和我都不是那种关系。你们还活在封建时代啊，男女之间就不能有正常的交往？” 唐欣然道：“当然可以有, 但那些衡量女生性价比的话你敢说不是你说的？” 她从程澜那里得知自己也曾是猎艳名单上的一名, 但是因为她爸官不大，最后被划掉了。 那可真是肺都气炸了啊！你有资格来称量我？ 宋明瑞知道辩驳那些话不是他说的, 没有人会相信。 他只道：“你们谁敢说完全没有衡量过对象的条件？程澜你敢么？” 程澜道：“我肯定不会干脚踏三条船的事。哦，应该说都没踏上。话说你那个段时间称病没来上学，是被哪一家找人揍的？” 一众同学发出喷笑声。宋明瑞那段时间被人揍了才没来上课的事, 好多人都知道了。 毕竟, 以他如今还坦坦然然说自己没错的态度, 人家怎么会当缩头乌龟不敢面对？ 不过可惜啊，一条裙带铺就的青云路就此断绝了。 有这样的黑历史，谁家金尊玉贵养大的姑娘还会吃你那套温柔小意？ 也有人隐晦的看看程澜。谁让宋明瑞惹了不该惹的人呢？ 下午没课，程澜直接开着车去军区、去高家吃午饭了。 高煜父母对他夜不归宿肯定是心知肚明的啊。估计对外有人问起还会说是他去奶奶那里了。 但是, 程澜依然是坦坦荡荡的上门来。 高睿见了只觉得这丫头内心很强大, 活得很有底气。 无父无母的一个孤儿, 林家也不可能豁出去替她托底, 但她竟然能活出这样的风采。 他儿子的眼光还是很好的。 舒敏做了枸杞淮山排骨汤, 给程澜盛了一碗让她先喝着。 “小煜要是对你有怠慢，你就告诉我。我一定站你这边！” “哦。”这话听听就是了，哪有真站儿媳妇一边的婆婆啊？ 高煜回家后看到便问道：“这汤我能喝吗？” “能啊，自己去盛。”这汤强肾健脾，滋阴补气的。男女喝都很好。 下午程澜就在自己的房间休息，然后写作业。 等高煜下班两人再驱车去公安部大院看小外甥于和嘉。昕姐在这边坐月子，这边条件要好得多。 而且于援朝可能近期要调动，他们之后也就住这边了。 团结湖那套房子, 就留给程杳和外婆一起住。 昕姐准备出了月子就兑现承诺，把房子过户给程杳。省得她心头不踏实，又或者觉得妈妈不那么爱她了。 昕姐手头有程澜还的一万六，这一年多小餐馆又挣了几千。两万块她是有的。 一年存银行利息都能拿到小一千。这快赶上双职工家庭的年收入了。 所以她如今也活得很有底气。 小餐馆挣的钱，她和母亲目前是对半分。一个月又是百八十进账。 四伯母做着没程昕做的时候挣得多。 程昕是预备等儿子大些，不那么费钱了，她就把那个店直接送给她妈。 她再在于援朝工作地点附近另外租门面开川菜馆。 于援朝结婚在父母那里一共得了四千。 回头公安局分房子，他们都能直接买得起了。 单位福利房怎么都比外头便宜一半的。 程澜听了程昕的话也有些感慨。只要有钱，钱能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 程杳确实从小就是个没安全感的孩子。 可这会儿她抱着弟弟去换尿布，十分安心和喜悦。 比林墨刚得了妹妹那阵都安心。 小家伙小名小鱼儿，出生两天了，依然还有些丑丑的。 小姨和准姨父到的时候，睡得乖乖的。这会儿都还没有醒。 程澜道：“只要你和姐夫商量好了就行。” 程昕伸手握住程澜的手，有些动容地道：“多亏你把我叫到成都，又让我跟你到北京。不然我没有如今这样的好日子过的。” “天助自助者，你有今天主要还是靠你自己勤劳致富。而且，咱们是姐妹，本来就该互相扶持的。” 程澜三岁多就没妈妈了。爷爷和小叔对她再好，有些事也是替代不了的。 那些妈妈分内的事，是大她十二岁的昕姐承担的。 就连她第一次来大姨妈，月经带都是昕姐给她缝的。 不然程澜也不会一直跟这个隔了房的堂姐关系这么亲近。 如今看她终于过上了好日子，程澜也是发自内心的为她高兴。 小鱼儿的尿布换好，被程杳抱了回来。 她笑眯眯的问程澜，“小姨，我小时候你是不是也这么帮我换过尿布啊？” “嗯。那会儿你就这么短，搁在脚盆里躺着。” 阿姨给昕姐端了醪糟蛋进来。 等她出去了，程昕小声道：“奶奶现在一天让我吃八顿。为了这小东西的奶水充足，也只好吃。” 程澜记得程杳那会儿根本没有奶水吃。 昕姐还在月子里的时候，七伯家和她家还有支书家都送了吃的。 什么红糖、小米、鸡蛋之类的。爷爷还杀了一只鸡、买了一只猪蹄炖汤给昕姐喝。 四伯母偷着把攒的私房钱给了十几块。东西不敢给，家里有数的。 程澜也天天去河边叉鱼。叉到了也不炸来吃了，拿回家炖豆腐给昕姐端去。 但这都是不能保证天天顿顿的。那毕竟是71年，家家户户自己都艰难。 昕姐那时候身体太弱，还是没有奶水。 每天中午家里做好饭，爷爷就让她用军用水壶给杳杳送米汤过去。 至于奶粉，不但是买不起，供销社也根本不对外卖。人家内部人员就瓜分完了。 七伯母送了一个姝姐女儿用过的奶瓶过来。 程昕就把米汤倒在那里头喂程杳喝。 剩下的，晚上还得热来再喂一次。 杳杳那时候真是又瘦又小啊。 程澜爷爷和支书看过都道：“尽人事听天命吧，毕竟是一条命。” 比起来，这个小弟弟的日子可真是幸福多了。 白天喝母乳，晚上喝牛奶。 程昕看程澜听了女儿的话陷入了回忆，也忍不住盯着程杳看了看。 如今杳杳白白胖胖的。嗯，从到了成都之后她就开始白胖起来了。 现在也看得出是个美人坯子了。 程澜笑着问她，“你在学校有没有收过情书啊？” 程杳道：“没有，都知道我爸爸是公安呢。他们不敢！” 看她那个得意劲儿，可见继父对她还是不错的。 昕姐和杳杳，这也算是否极泰来了。 高煜和程澜回方奶奶那边吃的晚饭。 方奶奶倒是还不知道他俩住到一起去了。 老人家笑眯眯道：“看到奶娃娃了吧？过了元旦我就要去北戴河疗养了。我得好好保重，等着过几年你们给我添曾孙、曾孙女呢。” 高煜道：“嗯，老同志，到时候让你一手抱一个去跟于奶奶显摆。” “好啊！” 等开饭的时候程澜忍不住同高煜道：“燕妮还没生吗？” “没听说生的消息，在301住着待产呢。听说提前、延后都有可能的。她延后点也好。” 燕妮是怀上之后才去领证的。 刚出怀那阵大院里就有人嘀咕过，说这不是才摆酒么。 她妈妈就跟人解释道：“是先领证后摆酒的。” 往后延后一阵，只要别追着问具体是哪天领证的，也就能糊弄过去了。 吃饭的时候方奶奶问道：“澜澜，你那儿有《戴手铐的旅客》的胶片么？” “有的，还挺多客人喜欢看刑侦片的。尤其这部听说骨子里还是对那十年的反思，不少年纪大的客人喜欢看，看得很有感触。” 富商父母也是她的一个客户群体，所以这类受他们欢迎的影片她那里也买了胶片。 倒是她自己忙着学业和论文，还没顾得上看呢。 方奶奶点头，“那一会儿我跟你们回去。” 高煜的筷子一顿，他们不回四合院啊！可这话跟老太太明说，估计会招来一顿骂。 于是吃了晚饭，他们便只好载着老太太回四合院看电影了。 就在专门放受老年人欢迎的那个放映厅放的。 一看黑板上的预告，哗啦啦的来了不少人。十二人座的沙发一下子就坐满了。 程澜和高煜都只好把位置让出来，另外抬了凳子进来陪着看。 主角老公安刘杰一出场被铐上手铐，程澜就觉得眼熟。她小声问高煜，“这个演员还演过什么？” 高煜道：“这是八一电影制片厂的演员于洋。他还演过《英雄虎胆》里的侦查科长曾泰。” 程澜恍然，原来是这个人啊。 她小时候看坝坝电影看过几回《英雄虎胆》，记忆最深刻的是女特务阿兰跳伦巴舞的场景。 真的，太美了！ 那时候爷爷说心头喜欢就好，千万不要在外头去讲，也不要学跳伦巴舞。 不过，“曾泰也老了啊！” 旁边一个大爷听了程澜的话，有些唏嘘的道：“那当然得老啊。《英雄虎胆》是1957年拍的。” 电影看完，方奶奶更是感慨良多，“我就不喜欢那一味呻|吟的伤痕电影。这一部我看拍得就很好。那十年公检法都被砸烂了，但是老侦查英雄发现有汉奸、敌特杀人窃取导弹燃料，意图外逃出国，不惜千里追踪，追回汉奸、敌特和A1燃料，同时洗刷了背上的杀人罪名。真正有党性、原则的人是不会迷失方向的，也没时间去产生这样、那样的心理问题。” 她老人家和里头的老人就此展开了讨论，高煜则给程澜比了个‘走’的手势。 他想回新家啊！ 才一起睡了三晚上，他正是一时一刻不舍得分开的时候呢。 他在程澜耳边道：“一会儿等奶奶睡着了，咱们开车回去。” 程澜道：“回头方奶奶半夜起夜，发现她好大一个孙子不见了，找起来怎么办？” 歇一晚、歇一晚！ 高煜这个对象哪都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什么都肯听她的。 就是到了床上太能折腾了。而且总是好话说尽，坏事做绝！ 她这几天除了周末睡饱了，其他两天都有些睡眠不足。他能做到不影响工作，可她没睡饱影响上课啊。 高煜道：“她肯定不会把事情闹大的。” “不了，歇歇吧。我听说人一辈子能做多少次是有数的。而且，咱俩不能太不协调了。你看将来我三四十岁的时候，你已经四五十了。年轻的时候省着点次数！” 高煜磨牙，这是说到时候怕他满足不了她了？ “武将八十还能生孩子呢！” “我要休息。以后不是周末，晚上只准一次。”程澜把声音压到最低的道。 高煜道：“情难自禁怎么办？” 程澜磨牙，“扣第二天、第三天的。” 379 第 379 章 第二天高煜得知他…… 第二天高煜得知他奶奶兴致勃勃的在四合院住下了, 准备和同好一起把近几年的刑侦电影都好好看一看，便打电话到学校找程澜。 “就说你要留学校里查资料、写论文。” “不好吧。老太太就待几天，元旦就要去疗养了。” “前七后八, 一个月本来就只有半个月能用。不能浪费了啊！” “那好吧。” 程澜下午回四合院一趟, 就跟方奶奶说接下来一段时间要留在学校查资料、写论文。 方真道：“哦，你忙你的就是了, 我不用你招呼。我是外人么？肯定学业更重要啊。” 等程澜刚打开华侨公寓那边的大门，就被听到动静走过来的高煜一把拉了进去，摁在门后亲了个过瘾才稍微松开。 程澜喘匀了气朝厨房的方向看看, “你没做晚饭啊？” “我也刚下班过来。你饿么？” “也不是多饿, 就是该准备做晚饭了。” “那一会儿下楼吃宵夜。”高煜将她打横抱起, 放到沙发上。单膝跪下给她脱鞋。 程澜躺在沙发上头笑出声来，“我就知道你包这个底座没安好心。” 高煜道：“这沙发这么宽大，你买的时候就没一点想法？” 两人好好试验了一下高煜给底座加的减少摩擦的包边效果。 确实效果很好，可以在上头毫无顾忌的折腾。不至于发出难听的木料摩擦声。 高煜在她耳边道：“这儿的墙隔音特别好！你不用忍着。” 程澜伸手掐了他的腰一把, 这个时候多什么话？ 不过, 他腰上真的是一点赘肉都没有啊。想掐点起来都不容易！ 到了晚上七点多沙发上的动静才平静下来。 高煜过了一会问程澜, “还能动么？” 屋里有18度, 他之前进屋抱了被子出来盖在两人身上。 程澜踹他一脚, “不想动。” “那，我去下两碗面？” “嗯。” 高煜做的煎蛋面还另加了脆哨，这边既然在开火找点食材还是容易的。 他把面端过来，放到茶几上。 程澜刚才回屋换上了睡裙，这会儿便盘腿坐在沙发前的长毛地毯上吃面。 这么坐，睡裙下摆便往上爬了一截，把她一双大长腿露了大半出来。 刚才亲热，上头还留下了些暧昧痕迹。 高煜放下面的时候看到, 眼睛忍不住在上头流连。 程澜道：“好好吃面。你没有蛋么？”她只看到自己碗里有。 “有，我下面有两个。” 程澜开始没反应过来。 但是，他给她煎一个蛋，给自己剪两个有些说不过去。 于是伸筷子过去翻了翻，哪有蛋？只有脆哨和蔬菜。 她瞪他一眼。 高煜道：“只剩下一个鸡蛋了，给你吃。我有的也愿意给你吃！” 程澜伸腿踹他，你还没完了！ 自从突破最后一道线，负距离接触之后，她才知道他原来也会说骚话。 吃完了面，高煜把碗收去洗了。 程澜打开电视和录像机，看她没看完的《射雕》。 《神雕》的带子，成都也翻刻寄过来了。这会儿正在四合院里放，等放完了她再拿过来看。 高煜洗了碗回来挨着她坐下，“等《神雕》也放了，是不是就要放《倚天》了？” “是啊，秋官和阿姐、芝姐拍的。” 程澜说着想起了自己以前放话如果她是周芷若会如何做云云。 她问高煜，“你要是张无忌，会选倚天四美中的哪个？” 高煜心道：这没答好，怕是一道送命题。 “我一个都不感兴趣。” 程澜道：“让你把自己放到张无忌的角色去考虑。放心吧，不会因此给你瞎安罪名的。” 高煜这才想了下，然后道：“真的一个都不感兴趣。” “哪有一个都不感兴趣的？小昭可是金庸给天下男人量身定做的，就是赵敏后期也是围着男人转。” 高煜道：“咱们先说殷离，她喜欢的是记忆中的曾阿牛，就不是张无忌。至于小昭，她的角色更适合做一个丫鬟而不是并肩而立的妻子。” 程澜点头，“那还剩下周芷若和赵敏呢。” 高煜道：“我其实不大喜欢赵敏。她前半段还行，毕竟她就是元朝的郡主，做那些事也是立场决定的。可后半段为了情爱置家国天下于不顾，我实在欣赏不起来。人生在世，还是应当有所为有所不为的。” “哪怕这个美丽女子是为了你倒戈？” 高煜点头，“可用之，不可爱之。” 这是政客思维，和张无忌完全不是一路人。 “那你是中意周芷若咯？” 高煜看看她，“如果周芷若是你想做的那样的话。” 程澜一愣，“你怎么会知道我在大院里大放厥词说过的话？” 高煜笑了笑，“肯定是因为我关注你啊。我如果是张无忌，要娶就娶一心搞事业的峨眉掌门。夫妻携手驱逐鞑虏、恢复中华。那就没朱元璋和马皇后什么事了，按照金庸书里的人设的话。毕竟张无忌是明教教主，朱元璋只是一个教众。” 程澜笑了起来，“那咱们一起穿越去吧。” 高煜挑眉，“穿越？” 程澜给他讲《尼罗河的女儿》。 高煜对穿越什么的不感兴趣，无稽之谈。 但他对程澜说的当年那幅画像是按照里头的爱西丝公主画的很感兴趣。 他进屋找了个硬壳笔记本和铅笔出来，依旧是盘腿坐在长毛地毯上画着。 程澜一开始是斜倚在沙发扶手上看录像，没理会他在做什么。 这上头高煜用热毛巾擦过了，不然有些黏黏的。两人出了不少汗呢。 过了一会儿看他画得十分认真，这才挪过来看他在画什么。 好像他以前和她通信，说过他小时候其实很喜欢画画，也比较有这方面的天分。 但他爸同他讲，他们这样的家庭，尤其长房又只有他一根独苗，作为兴趣可以，作为职业方向不行。 程澜趴在沙发上，把脑袋搁在高煜肩头看着。 一看她就忍不住叫了一声。他居然在用漫画笔法画他俩的春|宫。 就简单的几笔线条勾勒，一目了然。连脸都可以一下子认出来。 就是场景目前还只有卧室的床和她身下这账沙发。 画得那叫一个活色生香、血脉偾张啊！ 少女漫画的笔法什么的，他应该就只有那一次见过吧。他有看得那么清楚么？ 市面上压根就没有樱花国的漫画卖的。 “给人看到了怎么办啊？” 高煜道：“放心，我肯定会收好的。我不像林景南那货那么没收拾。” 他肯定会收得非常好，只有他自己才找得到。 “嗯？” “呃，我比小叔有收拾。” 程澜想了想，只要收好了，自己两个人私底下看看确实也没啥。 她指着他画下成型的自己道：“我那种时候是这个样子的啊？” “嗯，美极了。”画上场景正是刚才在沙发上的一幕。 程澜狐疑的道：“那你怎么知道你自己动情时候是什么样的？” 这画上以他的视线为主，主要是画的她。 但有一张卧室的，他把镜子里的场景也画了出来。那里头有他的正面。 高煜道：“我这把年纪了，想你想得狠了，肯定自己纾解过。有回是在洗手间，就看到了。” 程澜看看如今说话完全口无遮拦的他，撇了下嘴。 “我还为你流过鼻血呢，就那次看到那副画像之后。” 后来自然是时常想起那幅画来。时日久了自然对那种笔触、画法就有心得了。 程澜有些无语，居然是这么无师自通了少女漫的画法。 高煜道：“当年的你嘛，还有些稚嫩。不过如今倒是真的越长跟那幅画上越像了。” 程澜道：“少女漫里画出来的都是标准身材。” 所以她的身材越来越像画上的爱西丝也是正常的。 高煜回头看过来，扶着她的后脑和她亲在一起。 “我媳妇儿天下第一好看。以后谁对我使美人计都不管用的。” 等晚上睡到床上，高煜掀开程澜的被子就钻了进去。 “今天不是已经......” 程澜话没说完就让他堵住了嘴，用他的。 一个冗长的亲吻后才听他理直气壮地道：“那是补昨晚的。既然有扣，自然得有补。” 下午那一场程澜就发现他把时间延长了。 确实是只做了一次，但时间得有以往的1.5倍。 晚上这一次也是一样。 好不容得到解脱，她锤了他一下 ，“偷换概念！” “我这算什么啊？你有件白色T恤，上头是古巴革命的二号人物切.格瓦纳。你知道古巴雪茄举世闻名，他特别的爱抽。一天要抽十几只甚至几十只那种爱法。那时候他病了，医生叮嘱最好不要再抽雪茄。如果实在是忍不了，就一天只抽一只。他答应得好好的，然后转身就让相关部门给他特制了一米一只的。因为太长，躺病床上抽的时候，前头都得放一张病床专用的小几，把烟架在上头。不然一米长，叼得叼不稳的。” 那件T恤程澜是买的。原本身上顶一个外国人头像也容易被人说三道四的。 但因为是社会主义兄弟国家的领导人，就没人说了。 这位是主席的小迷弟，还特地到华国来拜见过。主席亲切的称呼他‘小切’。 她听说了这件往事，忍不住道：“那医生还不得把脸都气变色啊？” 高煜笑，“我估计也是。好了，睡吧。不是睡不够么。” 他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入睡。 程澜一时气结，这会儿你心疼我睡不够了？早干嘛去了？ 是谁害我睡不够的啊？ 但是在他有节奏的拍哄下，她的眼皮也是越来越沉，耷拉了下去。 可能是他们多管齐下的避孕比较有效。今年的最后一天程澜的大姨母如期而至。 高煜郑重其事的在日历对应的日子画了个圈。 前七后八啊，肯定得心头有数。 然后走到厨房把他熬煮的红糖红枣加鸡蛋倒进碗里端过来，放到程澜面前的小几上。 又摸了下她肚子上的热水袋需不需要换水。 嗯，还是暖暖的。而且在吃红糖水，暂时不用换。 程澜其实只是稍有不适，但有人愿意这么伺候着她自然乐得享受啊。 “你怎么会懂这些啊？” 高煜道：“问医生啊。你放心，今后你坐月子我都能把你伺候得周周到到的。只要我有时间！” 如果出去执行任务了，这自然就是一句空话了。 程澜笑，“嗯。我还以为你伺候过你妈呢？” 她在被窝里，悄悄的把他给她穿的袜子蹬掉了，有点热。 “这种时候伺候我妈，那是我爸的事啊。我只要负责把你伺候好就行。” “那可千万别让你妈知道。” 380 第 380 章 第二天元旦，一早…… 第二天元旦, 一早两人就起身坐上车回四合院。 今天方奶奶要去北戴河，怎么都得回去送一送啊。 昨天周日程澜都没回来，老太太其实已经有些起疑了。再是写论文, 昨天也不至于还抽不出时间回家吧。 等她看到穿着军大衣下车、裹得严严实实的程澜忍不住挑眉, “你这是怎么了？” 程澜小声道：“大姨妈来了，得穿扎实些。” 她在北京过过一个冬天了, 可还是不扛冻。 “哦，那是得穿扎实些。那昨天你怎么不回来呢？这边肯定比你租的房子舒服啊，不该犯懒不回来的。” “我们在华侨公寓那边。在那边高煜跟方便照顾我。” 方奶奶道：“那边可以住人了？” “是的, 前几天就可以了。” 方奶奶心道：那我知道你们这几天住在哪里了。 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她还能说什么？ 她肯定不会让大孙子始乱终弃就是了。不然以后去了下头怎么有脸见小程？ 高睿和舒敏也过来了。 还是和之前一样, 舒敏会跟着一起过去。高睿过年也过去和她们一起过。 今年高煜会跟着程澜回成都、去程家村。两个人还会去上海买老洋楼。 所以过年就他们个人一起过。 干休所的车直接到这边来接的。 等那婆媳俩被送走，高睿便也留了下来。他就住方奶奶空出来的房间。 媳妇儿没在家，儿子又跟嫁出去了一样。 他不想一个人回去吃食堂。 住这儿有儿媳妇管吃、管住。上下班一道的话，还有儿子负责开车。有什么不好的？ 程澜道：“高大伯, 要帮您换床单、被套么？” “不用, 也就睡了几天。”又不是别人睡过的, 是他亲妈。给人家服务员减少一点工作量好了。 程澜道：“成, 那您自便, 我就不招呼您了。” 高睿摆手道：“不用招呼、不用招呼。” 程澜便回她的西厢北屋去了。 这个天气自然是待在烧着地龙的室内舒服啊。 这个隆冬的天气，也就少数人还在室外观赏梅花，基本都是室内活动。 几个人围炉煮茶聊聊天或者就是打打牌、搓搓麻将，看看电影、录像，看看表演，或者泡澡、按摩之类的。 高睿看高煜和他打过招呼，就跟着程澜回屋了。腹诽道：你还真成泼出去的水了不成？ 他自个上室内戏台子那边听戏去了。 各个剧种都可以来表演。他在黑板上看到的今天好像是黄梅戏《天仙配》。 高煜跟着程澜进了屋，看到她脱了军大衣和鞋子爬到临窗的榻上去窝着。 他便在旁边夹了红薯进炭盆烤着。 这个天气最适合猫冬了, 再吃个热乎乎的烤红薯别提多美。 高睿走到一半想起一茬事又回来，“收到消息说燕妮今年凌晨生了。你们妈不在，我一个大男人去不大方便。过几天你们俩去看看吧。” 以他们家和燕家、和从前的吴家的关系，不闻不问肯定不成。 高煜道：“那就下周末去吧。先去看看燕妮和奶娃娃，然后上山去看老爷子。” 这个周末也就是昨天本来就该去玉泉山的。 但程澜来月事了，他就没让她一起去奔波。 不然山上有温泉，待着还是挺舒服的。 高睿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去了吴家再去玉泉山，那边就不好多做挽留。 程澜问高煜，“他们住哪里啊？”听起来应该不是住在军区大院燕家的将军楼。 不然，二老腿一迈就过去了，就不用再吩咐他们俩去了。 也是，吴硕好歹也是个人尽皆知的大老板，住在岳家太丢脸了。 他要的其实主要是燕家无形的实力。 不过，从传统观念来看燕妮算是下嫁了。 嫁给商人这原本是给她这样的养女准备的路的。 高煜道：“从军区出去，不远的一处城郊别墅。” 晚上高煜还是住在正房套房的小房间里，跟着他爸住。 第二天一早爷俩再一起开车去上班。中午吃食堂，下午下班就回来了。 日子过得相当的规律。 高煜都觉得没准春暖花开的他奶奶和妈妈回来，发现他们爷俩还长胖了。 一直到周四，程澜的大姨妈才彻底走了。 当晚，高煜载着她过去华侨公寓。又在日历上画了一个圈。 不过可惜，她马上要期末考了。临考前正是需要冲刺的时候，今晚之后好多天都不能在一起。 程澜看着他，“这是不可抗力，你可别记账算成我欠你的。” “那要不，存在那里抵以后扣的？” 程澜无语，“你算账就没有亏的时候。” “旁的事无所谓，这件事得较真啊。” 高睿在四合院还挺待得住的。 周日一早他挥别两人，“你们早去早回，老爷子那儿还等着你们呢。” 高煜在车上吐槽，“我爸回头估计病退了干休所都不想去，就在你那里赖着了。” 他爸估计就是如今的职级到50岁病退了。 到时候退休享受副师级待遇，医疗方面刚够绿色通道的门槛。只有这个对他是不可或缺的。 二叔、叔目前已经和他平级了。而且他们是武职。 离两个叔叔退休还早，起码还有十多年。 所以他们的退休职级应该挺高的，肩膀上也许能扛上将星。 老爷子七十多了，他的那些人脉自己如果来不及接下，估计就都归两位叔叔了。 希望他老人家能长命百岁啊。 程澜嘟囔道：“人都喜欢热闹嘛，而且四合院的客人和他没有丝毫利益冲突。我再眯一会儿。” 这冬天，好容易打瞌睡啊。 吴硕买的房子有入户温泉，是温泉别墅。 这住着过冬自然是极舒服的。 一进去，程澜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这就相当于从前有钱人家的温泉庄子了吧？ 整个别墅有八百多平方。 虽然是城郊，但毕竟靠着温泉，整个算下来也得小二十万了。 程澜现在有钱肯定是把钱投入到生意上去，不会特地为了冬天享受温泉和温暖就砸这么多钱。 她连车都开的是八千一辆的二手车呢。 但不得不说，这儿待着真的相当、相当的舒服。 她脸上露出了舒服的表情。 高煜心头有些发堵，他还是给不了她最好的物资享受。 二十万他纯当兵肯定挣不到。 但要想像老爷子那样带着吕奶奶去过好日子，他的职级又太低。 等到那天，他和程澜也不年轻了。 这一刻，他都有些仇富了。 高煜从小到大都是人群里最优秀的那一拨的。 如今被吴硕靠做生意赚大钱给碾压了。 泉眼附近，温暖如春。燕妮坐月子的屋子就在这里。 吴硕道：“旁边我还买了一栋，可以借给你们先住着。反正高煜你从这里去军区不怎么远。程澜上学、放学有专车接送路上也不会耗时超过40分钟。你们先住着，什么时候手头方便了把钱给我，咱们再去过户就是了。这样也不至于欠我人情。房子搁那，好些年价格都不会涨多少的。” 程澜摇头，“我下周就开始期末考试，考完就快回四川了。等再回来就不会太冷了。而且，我那里也有地龙的。” 她那里已经比很多人的日子舒坦了。 做人嘛，哪能这山望着那山高？ 那永远不会有尽头的。 就算她真的要买温泉别墅，她可以缓两年嘛。 缓两年，有两个私人会所挣钱的话，即便还要去深圳、广州、成都开分店，手头也不会这么紧巴了。 “哦，你们俩今年在四川过年么？” 高煜笑，“她早就见过公婆了，我倒是还没有以她对象的身份去过程家。这过年怎么都该去一趟才是。” 来探望的人不少，燕妮女儿受到了小公主一般的待遇。 收到了那些礼物都好可爱，程澜都恨不得拥有。 两人留在这里吃了午饭就告辞了。 吴硕道：“就在这儿玩嘛，秦瑞、胡长海他们都在。还有好多军区的人和我生意上的朋友，大家正好互相认识、熟悉一下。” 今天周末嘛，又出了太阳。好多人都今天来的。 胡长海的女朋友就是孙英奇。这人有些莫名的傲气，程澜和她脾气不太投。 至于秦瑞，他已经结婚了。但他和他老婆就是联姻，没什么感情基础。 平时他出来和高煜这些发小一处，也很少带老婆出来。 他们有点各玩各的味道，各自有各自的朋友圈。 不过他老婆和燕妮关系不错，今天就还是一起来的。 高煜道：“下午得去看老爷子，之前挺长一段时间都没去了。而且，高煊今天要回来了。” “是么，高煊要回来了啊。他现在是......” 高煜道：“副连长。”军大毕业去了年了，去年升的职。确实战时比较容易升职。 吴硕道：“听说南疆不安稳，他这可是个身先士卒的官啊。” “谁说不是呢。可当兵谁敢保证是安全的？走啦，回头再聚。”高煜说着顿了顿，“满月酒的话，可能就赶不上了。” 吴硕道：“我闺女做百日。生在元旦，满月酒2月1号正好是除夕呢。除开这个日子，办百日吧。到时候燕妮也恢复了。” 高煜点头，“那就正好了。” 高家人今天都聚在玉泉山。不但二房、房的人都去了，高睿午后也坐车上山。 毕竟二侄子一年才能回来一两次呢。 亏得高战清分到的地方够大，才能把满堂儿孙都安顿下。 长房人丁最单薄，舒敏还不在。就程澜和他们父子俩。 程澜觉得这么一大家子十多口人在一处，真的好容易因为生活空间起摩擦啊。 幸好如今各自买房分做了四处。 高煊是发的电报回来，上火车前发的。说省得家里人多惦记几天。 所以，前天电报刚收到，今天他人就到了。 老爷子派车去火车站接的他，显见这两年的表现挺不错的。 他一进来就哆哆嗦嗦的道：“北京好冷啊！广东那边还有十五六度呢。” 他由南往北的坐了几天火车，温度是一路下滑。 吕芳道：“亏得你还是从小在北京长得的。还真变成南方人了不成？” 在座南方人其实就程澜一个。她站到高煊身后瞅了瞅他耳后。 嗯，干干净净的！ 她后来跟高煜求证，高煜说高煊从前洗脸确实只洗前头可以一目了然的地方。 看来这年果然把妈妈的叮嘱都记牢了。 高煊反应过来她在看什么，扭头十分无语的喊道：“大嫂——” 程澜点头，一本正经地道：“嗯，二弟！” 高煊再次被她呕到。但他还真不能不认这声‘二弟’。 381 第 381 章 高煊比高煜小几个…… 高煊比高煜小几个月, 刚好大程澜整整六岁。 但是，叔嫂关系定下，程澜就是长, 他就是幼。长幼有序之下程澜就能压他一头。 她笑眯眯一声‘二弟’, 那就是要吃下这个优势的。 以后他媳妇儿也得跟着喊比自己小几岁的程澜‘大嫂’，矮一截。 还不只呢, 他三年才升了一级。下一次可能在一年后，也可能更久。 离老大的职级真的是太远了。 老大当年在南疆那一个月，真的是三级跳啊！ 那以后他媳妇儿在程澜跟前会永远低一头。 上一次去了北边, 真的太耽误他进步了。 除非接下来他有弯道超车的机会, 不然这辈子就是个替补的命了。 不过, 哪怕是替补，他也得活出自己的风采。 能做替补的，本身也不差就是了。 而且，只是在高家家主的位置上他是替补。在军中他可不是, 他也有非常广阔的进步空间的。 等二房私下相处的时候, 马理惠道：“我当初让你保研, 你非得要参军去。研究生毕业再去, 比你这么去基层打拼三年强多了。” “妈, 我以后又不是坐办公室的。我是得上前线的，当然得先去基层锻炼了。” 马理惠道：“你博士文凭拿到再去，直接可以从营长做起。那就不用去第一线了。” 高煊摇头，“没有第一线实打实的战功，就算升得快，将来怎么可能服众？我又不是只为了混个职级。” 他们这一批有实战经验的军校毕业生，只要能活下来，肯定是将来的将军根苗啊。从来没上过前线的将军说得过去么？ 拿破仑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个好兵, 他高煊肯定是好兵。 稍后，高煊洗去一路风尘，找了高煜上楼顶吸烟，顺道聊了一下南疆的情势。 高煜也一直在关注着呢。 两人都觉得南边，一触即发。 程澜在楼下和高灵、高灿等人打扑克牌，输了在脸上贴纸条。三个人脸上都贴得有。 高烽和高炎在一旁‘抱膀子’，谁输了，他俩就抢着把纸条蘸点清水，沾到她们头上去。 程澜沾了两根，高灵三根，高灿四根。 其实程澜放水了，不想显得太欺负人。另外就是为了大家庭的和谐。 贴张纸条无伤大雅。 高睿则陪着父亲在院子外头散步。如今只有他这个病弱的儿子能时常在跟前。 楼顶上，高煜递了一包没开的熊猫烟给高煊。 高煊不客气的拿过去揣兜里，然后又从高煜拆开的里头抖了一支叼在嘴里，凑到高煜的打火机前点燃。 “老大，你今天怎么好像有些郁闷？” 高煜道：“今天上午去吴硕的温泉别墅探望燕妮和他们的女儿。一进去你嫂子就喜欢上了那个温泉别墅。你知道她一个南方人在北方读大学，着实不太扛冻，出门就裹的跟球似的。如果能有个那样的地方多好啊！” 高煊道：“那大嫂适合去南方生活啊，广东、海南都行。你应该和我换个驻地。” “那是我驻地的问题么？她还得读三年大学，之后可能还要读研究生。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她毕业以后的事我也得想想才是。” 但是，除非奶奶和他爸妈也移居南方。不然，两头跑太麻烦了。 南方的确是比北方要养人一些。 澜澜不是要在深圳开分店么，她可以申请去做财政部驻特区的工作人员啊。 特区应该才是接下来几年经济发展的重头戏。她要研究可以就近研究嘛。 届时家里长辈两个病退，一个早就离休的，要走倒是容易。 问题是，一动不如一静，他们可能不想走啊。 北京这边什么基础都有了，而且生活了那么多年。 过去住儿媳妇|孙媳妇的房子？ 除非真的是有孩子了，打着让他们去带孩子的旗号把人拐去南方。 那剩下就是他的调动了。 高煊看他认真思考起这件事，“你真的准备出京啊？出京容易进京难啊。尤其老爷子退了，影响力肯定不如从前。门生故旧给出力的程度怕是也要打折扣。” “我想站到高处还早着呢，起码是二三十年后的事。这之前，确实可以去南方发展。” 他在内蒙古待了三年，那边虽然局势也不太平。但直接动武的可能性他判断不大。 经历了一战、二战，大国之间直接动武的可能微乎其微。 接下来如果有摩擦，那多半是和周边小国。当然，那些小国背后肯定都有撑腰的大国。 过了一会儿，高煊道：“你这个过来人，在处对象这事儿上有什么经验教训要传授么？我妈老让我学你，自己搞定。我在老爷子的故人之后以及咱们认识的大院子弟里捋了捋，我就没找到心动的目标。” 当初在程家村第一眼看到程澜，那是真的挺惊艳的。 然后他就发现了老大的心思，那他肯定就什么心思都不会有了啊。 再看别人，那就连惊艳感都没产生过。 以后他媳妇儿好惨，还没进门就得被人拿去跟程澜去比较。 高煜道：“你的缘分没到而已。有什么样的锅就有什么样的盖子，老天爷不会把你忘了的。不过你要说经验和教训啊，也有。咱们是穷当兵的，要么就找一个物资**比较低的，要么就得是能自给自足的。不然有一个拥有强烈物欲的媳妇儿整天吹枕头风的话，很容易行差踏错的。尤其如今当兵的和经商的，收入差距真的太大了。虽然说内因起决定决定，但外因也很重要。” 高煊点点头，确实是如此啊。 高煜道：“你这次在家能待多久？” “半个月。” 高煜点头，“那回头来做客。” “我肯定要去的啊。大嫂的四合院我都听高灵、高烽他们说多少次了。” “不是，我是说我们的婚房，买在华侨公寓那边。” 高煊盯着高煜看，“婚房，你不会未婚青年已经提前享受已婚待遇了吧？” 高煜道：“嗯，我们确实在试婚。” 高煊道：“你、你、你，你有个如花似玉的对像不说，你还提前过上结了婚的好日子了。就这，你还有什么好郁闷的？人不能把什么好处都占了吧。” 高煜点头，“嗯，你说得对。之前说元旦在新家请秦瑞他们暖灶喝酒的，但因为前几天你嫂子有点受凉就取消了。这样吧，我跟她商量一下尽快定个日子。” 他知道程澜这几天在忙活贷款的事，回头问问她哪天有空。反正高煊要待半个月呢。 吃过晚饭众人下山回去，程澜一辆车、高睿一辆车，但这也不够坐。 老爷子那里边也派了一辆车，这才把人全载上。 三辆车先开到北京军区，二房、三房的人都下了车。 高煊看大伯没下车，不由问道：“大伯您不回家啊？” 不是吧，大伯母不在家，你就家都不回了？ 高睿道：“我这段时间都会住在澜澜的四合院，一个人回去冷冷清清的。” 他就是喜欢四合院里天天都热热闹闹的。 他最近没事和跟着方大厨提着鸟笼子出去找同好比鸟了。 高煊跟着自家妈跟弟弟、妹妹往电梯走，“大伯这是提前过上退休日子了？” 马理惠道：“你大伯就等着满了五十，这次大裁军就要打报告病退的。” 近期多半会大裁军的事在大院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了。 “妈，我明天去大嫂的四合院看看。” “嗯，你去吧。别带两个最小的去。他们去年在四合院混了几个月，天天跑去跳霹雳舞。有吃有喝不说，一天还挣三块钱。心都玩儿野了。” 高烽道：“妈，我们这学期都没有去过。大嫂他们去重走长征路回来，我们就没能再去了。” 马理惠道：“你还能靠唱唱跳跳安身立命不成？阿煊你既然回来了，就好好教教他。我们这样的家庭，从军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们这样的家庭，都是一流资质的从军或者从政，次一等才会去从商。 程澜那种不算。她其实就是提前理论和实际结合，还解决了那么多就业岗位。 她的生意做得很有意义的。 但她的落脚点，总归还是在财|政部。京大经管系的上限很高的，今后几十年估计都会非常的得用。 长房虽然就一个儿子、一个儿媳，但都是行业翘楚。 她们二房足足四个孩子，肯定不能被比下去了。 第二天早上，高煜开车载高睿上班。他算是发现了，他老头其实真的是一个很怕寂寞的人啊。 不然，昨晚直接睡家里，今天也能多睡半个小时啊。 中灶食堂的饭菜味道可不差。 就还是觉得二叔家、三叔家都人丁兴旺、热热闹闹的，自己一个人回去心头不舒坦吧。 “爸，我和澜澜可以合法的生两个。但我们的工作你知道，都是会忙得前脚打后脚那种。如果我们到时候不在北京，你们能跟我们去驻地么？” 高睿道：“就像你小时候那么操作不行吗？” “澜澜和我会想孩子的啊。你们那会儿在青海就完全不想我的么？” 高睿心道：那怎么可能？ 不过那时候他是想把儿子送到老头子跟前，以便分润家里的资源。 同时北京的教育质量好，所以得让儿子在北京读书。 他这里是没什么资源可以给孙子、孙女的。 但是，“北京教育质量好啊！” 高煜道：“到时候我们可能会谋求去深圳一带。那是改革开放的窗口，能更好的和世界接轨。我很看好这个城市的发展。那边教育质量应该不会差。我说的只是一种可能，您想一想吧。而且南方的天气比较养人，靠近海洋气候一年四季都会很宜人的。” 他昨晚回来和程澜商量过了。程澜也说深圳靠近香港，以后应该会发展成国际化的大都市。 下一代人需要的是从小开眼看世界，和世界接轨。 邓政委的经济发展重心明显在南方、在特区。 深珠头厦海，五大经济特区多少利好政策？就连同为港口城市的上海都没有这样的优待。 高睿点头道：“行，我想一想吧。以后我们这些长辈肯定是要围着你们转的。你奶奶和妈妈那里，回头我去跟她们说。” 这个儿子承载着他所有的期许。 他生在这样的家庭，难道会没有一颗当英雄的心？ 但受限于身体，他只能从事文职。 而且，老头子已经跟他说了，一旦裁军就让他就打报告内退，给国家省下他20%的退休金。 这是高家必须做出的表率。 除了他，三弟妹也会退伍转业。 家里剩下的几个兵就是不能被裁的了。 382 第 382 章 高睿有一个在军中…… 高睿有一个在军中前途大好的儿子, 所以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就答应了。 他和舒敏虽然都内退，金钱上有损失。但儿子、孙子又不需要他们贴补。 退休工资他们自给自足，足够了。 儿媳妇出色的经商才能, 真的是给了他们好大的底气。 钱上头, 他们家不会缺的。 吴硕想用钱拉他儿子下水，不可能！ 如果他们做长辈的一道去南方能让他们工作更安心, 那就去吧。 高煜道：“行，谢谢爸！” “谢什么？你是我儿子。我儿子有出息，我比自己有出息还高兴。而且我五十多就能在家含饴弄孙了, 有什么不好的？我儿媳妇还那么出挑, 以后我孙子、孙女也会从小优异。这个晚年简直就是金色晚年。” 高煜看高睿一眼, 这些话都是他爸自己说服自己的吧。 “爸，以您的头脑，如果不是受限于身体，成就肯定不在二叔、三叔之下。” 他爸如果不是身体不好, 根本都不用指望他了。 高睿苦笑, “可当兵的, 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好身体。好了, 不说了。我早就接受这个命运了。只要你前途远大, 我就怎么都知足的。” 接下来两天，程澜终于敲定了贷款的事。 从十月到现在，她月流水都在十二万以上，十分的稳定。 这对她成功贷到第三笔贷款至关重要。 银行得确保她还得起啊！ 在这个前提下，再来说国家扶持私营企业主的事。 之前就欠三十万了，前债未清又要借十五万。 四十五万贷款，就算是对银行来说，这都不是小数目了啊！ 当然, 那个修复、打造完毕，占地三亩多的四合院也是银行最后批准贷款的重要因素。 这个四合院拿来抵押，就算程澜还不上贷款，银行把四合院收走也是绝对不会亏的。 程澜在银行签完字出来，也忍不住和程颖道：“银行就是这么个晴天给你送伞，雨天要收伞的角色。但是，创业初期能有银行肯贷款，也是再好没有了。好了，你回去吧。我也得去学校了。” 期末考试已经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了。依然是考一科或者两科就要歇一两天。 支书在电话里听说程澜又贷了十五万的款都有些麻木了。 只道：“那你岂不是负债六十万了？” “没有啊。我还了昕姐和刘权的私人贷款六万，目前只欠五十四万了。” 支书‘啧啧’两声，只欠五十四万了，听听这口气。 不过，从他外孙女一个月都能拿八百多来看，澜澜的月利润怕是有三万多。 那对比起来确实不算太高的负债率。 “程昕的儿子长得像不像程家人啊？” 程昕生儿子，在北京的程家人都送了礼金。一人二十块！ 王千惠则是送了四十。 “我前两天去看过，有点像了。那之前还小，我也看不出来。” “你要喝了满月酒再回来是吧？” “是的，我和昕姐的关系，高煜和姐夫的关系都挺近的。而且，我今年可以坐飞机回来哦，这样就比较节约时间了。喝了满月酒我再飞回来也不耽误过年的。叔公，你还有多久退休？你退了，我给你开介绍信让你坐着飞机到处去玩。” 支书笑骂道：“我哪来的钱啊？每天从我手上过的钱倒是不少，但又没进我兜里。” 程澜道：“叔公，我其实有个想法。我想成立一个程澜慈善基金会，把我们的慈善事业推广到更大的范围。到时候您来给我当这个理事长吧。回头钱的数目越来越大，没个自己人看着我实在不能放心。这样您就可以公费飞来飞去了。” 支书立即道：“这个可以、这个可以。我明年就满60了，退了就来给你干。不过钱不要经我的手，你找好会计和出纳。我给你做监督就是了。我可不想晚节不保。” “好的。”程澜肯定不会去考验支书的人性的，是人就有弱点啊。 考试一科接着一科，程澜晚上都是回四合院住。 这天，她考完一科，接下来两天都没有考试。 于是当晚便在华侨公寓请客暖灶。这是提前就定好的，客也都请好了。 没请老的、小的，就一群同辈热闹一下。 高家就来了高煊和高灵。 高煊前两天就跑到四合院各种体验了。早上来，晚上他妈下班，弟弟妹妹放学了就回去。 然后于援朝和程杳。程杳已经脱离儿童的范畴，而且她妈还在坐月子。她就跟着继父过来。 程杳小声同程澜道：“小姨，现在填写家庭成员的情况，我终于可以不用写父不详了。别人问起，我就说我和弟弟，一个跟妈妈姓，一个跟爸爸姓。” 这半个多月，程杳真的是尽心尽力在照顾着妈妈和弟弟。 那套房子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 于援朝这个继父也同样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 她现在提起自己有爸爸了这事，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笑。 不像之前，多少还有些忐忑。 程澜对她点点头，“你就在客厅看电视吧，小姨忙得过来。” 程澜今天邀请了林琅、邱鑫泉，以及高翔、顾雪她们五人。 高煜则邀请了秦瑞、刘权、韩江波等人。 其中有两个程澜没见过，但看来关系挺铁的。 一共两桌人吧。 平日高煜在家把程澜伺候得周周到到的。今天这样的场合，她肯定会给足他面子。 今天就是程澜掌勺，程颖在给她打下手。 程杳便也进来准备帮忙。 程澜觉得忙得过来，喊她出去看电视。 程杳还有些犹豫。 程澜道：“真忙得过来，我都是让你颖姨直接载的处理好的食材过来。” 她也是知道偷懒的。 开了菜单让厨房把食材都处理到能下锅的程度，然后全部封装好放到汽车后备箱，让程颖开车带过来。 所以，省事得很。 不然高煜也不至于安安心心的在外头和众人高谈阔论。 程杳看了看，确实如此。 这才点点头，“好，我出去看电视了。我可以找你的同学聊天么？” “完全可以。” 程杳这才安心的出去了。 等到菜上桌，满满当当的八菜一汤。 150平的套四，每个房间都挺大的。客厅自然也不小。 摆上两大桌都还有空档。 这是折叠桌，平常用不上就直接折叠起来放到厨房的角落里。 请客的时候撑开就可以用。 暖灶这种事，还是得在自己家里进行。在餐馆吃是不大合适的。 端菜的时候程杳和唐欣然她们都进来帮忙了。看程澜的菜做得色香味意形俱全的她们啧啧称赞。 程澜笑道：“随茶便饭，不要夸得太高啊。” 众人落座，高煊道：“老大，你也太幸福了吧！” 众人都道：“就是、就是。嫂子|程澜很能干！” 秦瑞笑道：“不过我问一下啊，平常在家是谁做饭啊？” 就从高煜开车来给程澜打包砂锅粥就能看出他的家庭地位了。 他还真不信高煜平时在家有今天这样的待遇。 高煜道：“一起做。男女平等，家务要有分工。没有谁当大爷，等着吃现成的道理。” 他说得一点不心虚。他负责做菜，程澜负责做饭。这个分工很明确嘛。 这个说法，在座基本还是信的。 他要是敢说平时完全是程澜做，那大家肯定不信。 但一起做的话，以他俩的性格就很正常了。 程澜点头，“是他说的这样。其实已经不剩多少家务了。洗衣服有洗衣机，主要就是做饭、打扫。两个人一起做，互相还能做个伴、说说话。” 其实主要就是做饭，打扫她都是十天半月的叫个家政来做的。 如果她想，做饭都可以从四合院叫个厨师带着学徒一起来做。 一个小时全部搞定。 不过，还是不想家里没什么生活气息。他们两个都会做饭，就一起做咯。 午饭后，程澜和程颖一起也是开着热水直接冲着洗碗。 其他人看过《午间新闻》，找录像带看。 林琅蹲那儿没找到电影的带子，全是连续剧。不是《神雕》就是《射雕》。 然后翻到一个带子，上头是四合院的大门照片作为包装。 她拿着问高煜，“这个是什么带子啊？” 高煜在张罗支了两桌让大家打麻将、扑克，听到这话瞥了一眼，“哦，厨师擂台赛的剪辑版。” 从国庆到这一月中旬，一周一次也搞了有十次擂台赛了。 素材自然收集了不少。 王千惠就找专业人士从这十次的素材剪出了100分钟的精华。 平时在大门口和等候区反复播放，也送了一盘给程澜看。 听说是这个，林琅便征求不打牌的众人的意见，“要不我们看这个？” 高翔道：“好啊，放出来看看。” 十次擂台赛，一共增加了三个厨师。 但这盘集锦就真的是很吸引人了。 章华道：“幸好我已经吃饱了。这在饭前拿出来看的话，我怕我会流哈喇子啊。” 庄兰兰道：“我有几道菜很想尝尝看。我们有七折优惠的嘛，回头去试试？” 京大的众人点头，试试就试试。大家AA又不是吃不起。 高翔对程澜道：“你这个都可以拿到电视台去放了。特别吸引人！” 程澜道：“电视台打广告好贵的，按秒计数。我目前也只能在自己的地方放一放。除了北京的私人会所，成都的录像厅也在放。再等一两个月，上海的分店打造好，也可以拿去放。” 唐欣然道：“我听说国外的电脑上也可以进行播放。可惜等我们能普及电脑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后了。” 几百块的黑白电视现在都不是家家户户能够拥有。几万块的电脑，真是想都不敢想啊。 程澜道：“我听说香港那边不少人家都有电脑。” 她这次犹豫了一下，还是没邀请舒姐。 从舒姐在夏启东的生日宴上不顾她的立场，还希望她能艳压群芳，她们就注定做不成朋友了。 不过，商业上还可以有合作。 如果小地主在北京，毕竟多了两层关系，她倒是会请。 不过小地主回成都参加期末考试去了。 林琅道：“去年元旦开始，在香港有直系亲属的都可以拿着邀请信去□□件过海关了。今年元旦更是国外有直系亲属的可以拿着邀请信去办护照。可我们没有海外关系的，几时才能自由出国或者到香港啊？” 程澜道：“咱们几个，指望公派出国留学还快些。至于其他人，那就只能等着了。不过，时代是在进步的嘛。你们看我如今都能开介绍信去买机票了。” 说来吴硕也是真厉害啊，居然把自己的小三儿塞进了公派出国留学的名单里。 383 第 383 章 等到晚间，把客人…… 等到晚间, 把客人都送走了，家里就只剩下高煜和程澜了。 其中于援朝和程杳是吃了午饭就告辞了。家里还有坐月子的程昕和奶娃娃于和嘉呢。 他们父女哪能像别人一样安安心心的出来玩一整天？ 其他人就是在这儿吃过晚饭才离开的。 最后一个走的是程颖。 她和程澜、高煜一起把厨房收拾了，把屋子大略打扫了一下然后拎着垃圾袋离开的。 这下关上门, 程澜立即就过去摊在了沙发上, “唉，请客还有点累人呢！” 高煜玩笑道：“不过收了不少红包。起来数数？” 程澜失笑, 那天她数那七千块的一幕让他笑了很久。 “不了，还能有那天多啊？”那天主要也是高煜拿了四千出来，占多数。 高煜过去把沙发的背部放倒, 放成了一张大床。 程澜朝中间滚了点, 重新又摊开四肢。 她就说这么大的沙发躺着很舒服嘛, 不枉她咬牙花了小一千。 高煜笑道：“你让我想起了人家烙煎饼的。” 程澜闭着眼道：“你又不是没烙过我的煎饼。” 高煜脑中立即有了画面感。先正面、然后背后...... 他看看程澜，她显然是打算先睡一下然后再去洗漱。 这一天她做了不少事，然后一整天都在招呼客人。 估计是很久没做这么多家务了，而且招呼客人本来就不轻松。 就连他都有些微疲惫了。 他干脆进屋抱了枕头、被子出来, 爬上去替她脱掉外衣。 解扣子的时候程澜睁了下眼。 高煜道：“脱了外套睡, 舒服一点。” 程澜揉揉眼眶, “我还是去洗漱、换睡衣吧。” 高煜也一同去洗漱换了睡衣。两人的睡衣是同一款式的棉质套装, 只是不同色而已。 洗漱了, 两人光了灯、拉上窗帘就直接在客厅睡下了。 这会儿九点多，高煜一觉睡醒也不知道几点了。 他凑过去借着窗帘透进来的一点月光看程澜，感觉她好像比从前多了一点妩媚。更有女人味了！ 过了一会儿，程澜嘟囔道：“生生让你给看醒了。几点了？” “不知道，反正离天亮还早。既然你也醒了，那咱们来运动一场吧！” 她要期末考嘛，他前几天晚上就不敢折腾她了。再加上之前又是大姨妈期，两人这都好些天没亲热过了。 明天不考试, 后天也不考试，要大后天才考。 这就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 程澜道：“安全期还没过？” 高煜道：“你4号大姨妈彻底走掉的。今天12号，刚好是第八天啊。” “我怀疑现在已经13号了。” 高煜从放在一旁的外裤裤兜里掏了套子出来，他之前进去抱被子的时候拿的。 “不会弄在里头。” 好多天没在一起，这一解禁两人都有些收不住，折腾了一场还有些欲罢不能。 第二场战事正酣，忽然听到底座传来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包的垫子磨破了。 程澜闷笑出声，“这还是易耗品呢。” 高煜动了两下，又是两声摩擦。他低声骂了一句，直接抱起程澜往卧室走去。 卧室的床脚他也包过的。 等这一场结束，两人都有些酣畅淋漓后的力竭，抱起一起很快睡着了。 程澜再醒来，翻过身摸了一下，旁边的人还在。 这说明还早！ 她朝他那边挤了挤，准备再睡会儿。 高煜道：“我正要起来。” “几点了？” “六点半。” 程澜道：“起了、起了，我还要临时抱佛脚呢。” 她可是拿了书过来准备这两天看的。 昨晚九点半睡下的，就算扣掉一个多小时，也睡足了七个多小时了。怪不得精气神恢复得还不错。 高煜跟着她起来，“你还有几科要考？” “三科，18号上午考完。然后24号吃小鱼儿的满月酒，28号等你放假一起飞回成都。2月12号开学。为什么不放过情人节，15后才开学啊？” 高煜笑了两声，“这我哪知道？不过我28号开始休假，9号就得归队了。” 程澜觉得身上黏黏的，昨天都没清理都睡了。干脆去冲了个热水澡，也好让自己清醒一点。 高煜也随意把自己冲了冲，穿上衣服出去做早饭。 程澜洗完澡出来，他已经吃好拿着车钥匙预备出门了。 是她有两天假期，但他还得上班。 到元月18号考完，程澜整个人都放松了。 不过面对顾雪她们邀约去滑冰，她还是谢绝了。 “我得回去四合院看看了。可惜你们没谁是上海的，不然我2月去上海就有人接待了。” 章华想了想正要开口，程澜摇头，“不是你们几个就算了，毕竟是春节啊。” 不是太熟的人，春节去打扰人家就有些失礼了。 2月1号除夕，2月2号上午去上坟，下午他们就要开车回成都。 3号的机票飞上海。 高煜8号就得回到北京了，她最好是能一起。 幸亏能坐飞机，不然她可能还得像去年一样请假。 但去年的理由显然更充分。 只有把资产转回名下，才是真的非她不可。 买楼这种事，派信得过的人拿着公章去以公司名义购买，其实是可以操作的。 但让王千惠单独去买老洋楼，她又有些不太放心。 几十万的买卖她肯定得自己去，而且王千惠也未必敢独自拿着存折去办这么大一件事。 这个责任太重大了。 万一选址不合适，后患她背不起。 如今商界还真没什么地方可以让程澜去挖别人培训好了的人才的。 毕竟如今整个华国的商界都是在摸着石头过河。 敢像她这么大手笔做生意的，本身就凤毛麟角。 高端人才就算有也珍稀得很，别的公司肯定会看得很严实。 大学经管系的学生毕业出来，不是去了政府部门，就是干脆公派出国留学了。 这种人，如今也不会到私营企业。 她麾下至今连一个普通全日制大学毕业的都还没有呢。 另外，不知道高翔明年还会不会继续带她们。 换一个新来的辅导员，还没见过就去找人家请假，说不过去。人家也未必会准假。 就算碍着情势准了，谁知道心头会不会不舒坦？ 程澜道：“不知道翔姐今年考研情况如何？” 去年高翔考过一次，总分都过了，英语差了一点。 从这儿就可以知道国家是如何的看重英语了。 顾雪道：“我看她出考场的时候好像还挺轻松的，应该今年没问题了。” 说曹操，曹操到。 这最后一科考完还没回宿舍，身为辅导员的高翔就过来了。 叮嘱一些路上小心之类的话，然后催一下没交邮寄成绩单信封的人。 程澜问她，“翔姐，你明年还带我们么？” 高翔点头道：“带，没有学年中段换人的道理。干嘛，你又要请假啊？” 程澜揉揉鼻子道：“我还说不好，如果有需要我给你打电话好么？” 高翔皱眉道：“缺课多了不好。你要是考进了全班前三，我就准你十天以内的假。” 没点要求，别人要请假就会拿这个事来说事了。 凭什么程澜就能享受请假的特权了？ 程澜点头，“好！翔姐，预祝你今年顺利考上！” 顾雪等人也道：“对啊，翔姐，预祝你今年顺利考上。” 高翔比了个OK，“承你们吉言了！” 程澜道：“各位同学，明年再见！我有事先走一步。” 她是不用收拾行李准备回家的。直接就朝校门外走，员工会开车来接她。 从今天到24号会有五天的空档，她都预备留在北京的私人会所看看。 她也不能说丢开就彻底丢开了。 中午吃过饭，程澜放松的去睡了个午觉。然后就起来坐在办公室查帐。 几个月的食材成本，人力成本，还有营销成本，以及各项服务的营收。 这些账本够她看的了。 必须要查账，就和当初小卖部的帐她也要隔一段时间就查是一样的。 财帛动人心，没有监督就很容易中饱私囊。 她经常查账，也是对手下的人负责任。 不然回头真出了贪污的事，她肯定会以相关罪名起诉的。 这个事绝对不可能私了！ 而给她管钱、管账的人都是姓程的。如果有事，他们肯定是首当其冲。 财务问题无小事！所以，监督一定要到位。 这一个下午，程澜除了隔一个小时左右起来活动、活动，都在不断的拨算盘。 等到高煜父子下班回来，她手指都微微有些痛。 中途林琅和邱鑫泉也回来了，他们前后脚的也考完了。 林琅先考完，等着邱鑫泉今天下午考完。约好了今晚一起上火车。 这样21号就到成都了。 还有康硕也来了。他原本也是四川人，先到成都去见林家的长辈，然后再带林琅会自家过年。 不过三人回来看到程澜聚精会神的在办公室打算盘，就没有过来打扰她。 程澜看了一下午发现了两处小问题，把王千惠和程浩叫过去让他们处理。 然后才转着手腕走过来。 高睿道：“澜澜，晚上能吃火锅么？” 那不是还留了两个吃火锅的桌子自己用么。他忽然就有点想吃了。 程澜道：“高大伯，这会儿说有点晚了。主要林琅他们今晚要回成都。” 卧铺嘛，买晚上的票睡一觉就走了六分之一了。 “那行，那我们明晚吃吧。” “好，我和小魏师傅说一声，让他提前准备。” 晚上他们六个凑一个小桌吃晚饭，林琅道：“你们25号飞回来是吧，我让家里提前帮你们准备好房间。” 程澜点头，“好。” 林爷爷的将军楼已经退回给后勤部了，如今都搬到了电梯公寓住。 锦熙姑姑没有钱，母女俩果然是就跟着林爷爷住了。 不然难道家里房间空着让她们母女出去租房么？ 林爷爷那里是套四，他自己住一屋。那母女俩是各人一屋。 还有个空房间他说是给留给程澜的。 林大伯那里是套三。他们夫妻一间，林墨一间，空着那间是林琅的。 这样一来，林景南夫妻也回去过年的话，就得大家挤一挤了。 程澜道：“林大伯那车你帮我问问，如果不行我们就再想办法。” 现在没有专门出租车子的，不然她就直接去租一辆了。 开惯了车子，又变到要去坐公交车、长途客车，有些不习惯。 而且等车特别浪费时间。 她这个寒假的时间太紧了，还是开车能自己掌控最好。 林琅道：“应该没问题，他们又不出远门。就在成都市内，几天时间克服一下就行了。再说还能打车嘛。” 384 第 384 章 林爷爷离休了，配…… 林爷爷离休了, 配的车也退回后勤部了。平时要用车，就给干休所那边打电话，然后那边会派车来。 但肯定没有之前那么方便了。 毕竟干休所又不是按人头给老干部们准备了那么多辆车。 万一车不够, 也要分轻重缓急的。 而且, 他打电话要车给儿子、媳妇用也说不过去。 退下去了，一般就只限于自己本人使用了。 吃过晚饭, 程澜叫了员工开车送林琅他们个去西站坐火车。 接下来几天她也大多在看账本，有成本偏高等情况就把相关责任人叫来问问，做出相应处理。 她给的奖金很高的。奖惩必须分明, 当奖则奖, 当惩则惩。 同时她也在看着运营的情况。 虽然利润没太大波动, 但有些时候也需要防微杜渐。 都看过，目前是处在正常运营状态她也就放下一半的心了。 另外，防火、防盗，禁止赌博等问题她也都一一看过。 要想客人乐意常来, 这些方面也必须注意。 上一次有个客人在包间发病, 差一点就让她的生意陷入停滞了。 这些细节都不能忽视。 程澜目前处在怀孕的非安全期, 她和高煜就没有回华侨公寓那边住了。 24号, 于和嘉小朋友的满月宴在公安部大院小灶食堂举办。 他俩坐高睿的车一起过去。 以方奶奶和于奶奶的交情, 她老人家不在家，他们肯定得全员到齐了。 程杳穿着红色的冬裙跟着于奶奶待客。她如今处事落落大方的，很能出得厅堂。 程家村的人偶尔问她怎么有这么大变化。 她就笑吟吟道：“我就跟着小姨、跟着太奶奶学就好了啊。” 她身上最大的变化就是自信。 小姑娘学习成绩不错，十分的刻苦，再加上北京的好中学教学质量比成都的还好。 她以后考上好大学的希望很大。 而且，妈妈会过户一套房到她名下。 在北京有一套房比这些在四合院工作的舅舅、姨妈、表姨都强。 程昕说等满了40天，再歇几天到正月初八办事的部门开始上班就去办过户。 所以，程杳如今活得很有底气。 程澜去抱了抱如今已经白白胖胖、好像年画宝宝一样的于和嘉小朋友。 小家伙不认生, 谁要抱都肯的。 高煜就着她的手看了看，忍不住笑道：“一身的奶膘！” 程澜道：“长着、长着就掉膘了。小时候有这一身神膘护体才好呢。” 能养成这样，说明家庭条件好啊。 程澜问高煜，“你要不要抱抱？” 高煜没抱过这么大的奶娃娃。 小时候堂弟、堂妹挺多。 但他和高煊每天被老爷子训练，累成狗啊。哪还有精力去带奶娃娃？ 程澜看他心动却又不敢行动便道：“你坐下，把两只胳膊学我这样抬起来。” 她把小鱼儿放到他臂弯里，然后帮他调整着动作，“你放松一点他才会舒服。” 高煜看小奶娃没哭闹，呼出一口长气，“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他还没有一杆枪重呢。” 招呼客人的于援朝走过来，看到这一幕道：“拿我儿子练手呢？早了，你起码四年以内是当不了爸爸的。等到那时候，早忘了手感了。” 高煜磨牙。姓于的绝对是飘了，有了儿子整个人都飘了。前几年刚离婚时那副德行他完全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道：“你不是也十而立了才当爸爸么，我不急。” 程澜说了，回头结婚了让他年抱俩。完成了生育任务，以后她好甩开膀子拼事业。 这个事情他们全家都挺赞成的。 他爸那一代人，小时候都在延安住育红院。从奶娃娃起就在里头住着，有专人照顾。 父母都要打仗，偶尔战事调整回来看一眼。 一排奶娃娃睡在那里，还得看看摇篮上挂的名字才能知道哪个是自家的娃。 至于他，小时候也几乎是石阿姨带大的。 奶奶、爸爸、妈妈都要工作。爸爸、妈妈甚至还都在外地。 到他和程澜的下一代，他俩都是要拼事业的。 程澜搞不好还会被公派出国留学。而他在部队上，十出头也正是拼命干的时候。 所以孩子肯定是交给老人和保姆带的。 他家长辈的态度都是肯生就好。 毕竟程澜大学毕业也才21岁，万一她觉得还不着急怎么办？ 他奶奶听说程澜肯年抱俩，高兴得都快没边了。老人家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让奶娃娃耽搁他们忙事业。 他爸也说他推婴儿车出去逛耍绝对没问题。 正说着，程澜看小鱼儿脸上一个用力的表情，然后很舒畅的样子。 喔豁，臭小子尿了！ 高煜则是感觉到手上一热，然后滴滴答答的水就从他之间滴落下来。 他道：“你小子，怎么发大水冲姨父啊？” 于援朝看到儿子尿到高煜手上，本来就在幸灾乐祸，听到这句顿时笑喷了，“姨父，你自封的啊？” 高煜一愣，“早晚的事。” 他在心头对着小鱼儿是一直自称‘姨父’，刚一下子就脱口而出了。 于援朝道：“童子尿干净的，没事啊！” 本来准备伸手把人接过来的程澜噗嗤一声笑出来。 就一个多月前，高煜本人都还是童男子呢。 那他的是不是也可以被称作童子尿？ 高煜看穿她所想，瞪她一眼。 程杳在那边看到了，笑着对于奶奶道：“太奶奶，我弟弟尿在高叔叔手上了。我抱他进去换尿布。” 于奶奶也一脸的好笑，“去吧、去吧。告诉你高叔叔，被童子尿淋了打牌要赢钱的。” 程杳快步过来抱过弟弟的襁褓，程澜和她一起进去。 这里是吃饭的地方，不过也料到了中途需要给小鱼儿换尿布。 而且，离开妈妈久了他肯定不干。 所以于家把里头一个房间也包了下来，把程昕裹好用车带了过来。 还有小鱼儿的尿布、奶瓶、小手铃这些也都带过来了。 程澜便和他们一起进去。 刚才她是准备自己抱进去的。于援朝要在场面上待客，这种事就不好劳动他了。 但是吧，她一想到‘童子尿’先发笑去了。 然后程杳就过来了，她就干脆只是跟着进去。 这样四节胳膊的小奶娃，她真的是看不够。好可爱的啊！ 屋里用小炉子烧着炭，程杳快手快脚的给弟弟换着尿布。 小裤子都打湿了，都全扒了换过。 她外婆拉过小包被给外孙盖上。方才这包被里头一直放着热水袋，所以这会儿还是热乎乎的。 等程杳给弟弟换好，又把换下来的都收到一旁的竹篮子里。 “妈，我先拿回去用洗衣机洗上。今早就有一堆在那里了，我留着没洗。这会儿正好凑够一缸。这样吃过饭回去就可以晾上了。” 大冬天的，自然的动用洗衣机洗更好啊。 程昕点头，“好，妈你替我把小鱼儿抱出去。肯定很多客人等着看他呢。” 她妈有些不太敢出去应酬，还不如杳杳呢。 但既然都从村里出来了，还是该锻炼一下才是。 四伯母看看女儿，又看程澜也要出去了，这才抱起外孙跟着程澜一起出去。 程杳则拎着篮子往家去。 程澜先引着四伯母抱着孩子往程家村的人打堆的地方去。这样她不至于太紧张。 今天不上班的程家村的人都过来吃满月酒了。 程昕嫁挺好的，他们乐得和她恢复往来。 程澜进册那天，依然是一视同仁的一个都没有请。程颖是被叫过去帮忙的。 但今天是他们送了礼金、正常的人情往来。 是轮休还是调休过来的，程澜就没管。 等四伯母终于放松了些，有不认识的人过来看奶娃娃她也逐渐坦然，程澜才走开。 来的都是于家的亲朋故旧，听说这是孩子亲外婆，对她还是都客客气气的。 王千惠问道：“澜澜，你去哪啊？” “我去于家一趟，帮这小子再拿些尿布过来。” 在这儿就不断的有人过来打招呼，要不断的应酬人。 她过去躲会儿懒。 不然程杳回来的时候肯定知道给她弟再拿些尿布过来的。 小灶食堂离于家自然不远，程澜很快就走到了。 过去一看，地坝里简直跟挂万国旗一样，全是小家伙的尿布、小裤子。 怪不得程杳要赶紧拿回来洗上。 程杳正在用熨斗熨烫快干了的尿布，洗衣机已经转上了。 她看到程澜便道：“他一天多的时候要尿二十几泡。这又是冬天，洗了甩干都要两天才干能干透。有时候都轮不过来。” 程澜笑，“辛苦大姐姐了！你比林墨称职多了。” 她看了一眼拎回来的竹篮子，里头已经有两条尿布、一套小裤子了。 程杳这是要赶紧再熨烫干两条，以备不时之需。 家里有保姆，但主要是照顾于奶奶的。保姆还要给坐月子的程昕做吃的，一天八顿呢。 照顾奶娃娃的很多事都是放寒假的程杳在承担。 不然，就得坐月子的程昕自己干了。 程杳把手上的尿布熨干了，又瞅瞅洗衣机。这是半自动的双缸洗衣机。 得自己定时洗几分钟，然后再放水定时清几分钟。 清上遍，最后再拿到甩干机里甩干。 程澜道：“你在家看着洗衣机吧，我先拿过去。” 程杳点头，拿了一张干净的白布搭在尿布和小裤子上头。 程澜拎着篮子走到半道，看到于奶奶的保姆正走过来，一问才知道她也是回来多拿几张尿布的。 刚才小鱼儿尿了，但是没尿尽。新的尿布又被他打湿了。 好在剩下的量不大，只打湿了尿布，没弄湿裤子。 这会儿四伯母又抱进去换尿布了。 程澜便递给了保姆拎着，然后一道过去。 回去的路上高煜忍不住感慨，“原来养大个小奶娃这么不容易。” 高睿和他们一起回四合院，听了这话道：“确实小奶娃拉挺多的。一天二十几泡尿的事小煜你也干过。当时我下了班回来洗尿布都要洗好久。那会儿还没有洗衣机呢。” 高煜有些黑线，干嘛要拿他举例？多影响他的形象啊。 程澜忍着笑意道：“小奶娃一进一出就是两件大事了。我以后是打算请专门的保姆的，一个不够就请两个。长辈们就负责监督和搭把手就行了。” 高睿点头，“嗯，那就轻松多了。嘿嘿，其实我后来洗不过来，也是雇了生活困难的军嫂帮忙。” 主要他蹲久了，起身时不注意就会眼前一黑，天旋地转的。 有一次差点就晕过去，手里洗好的尿布都连盘一起摔了。 当时一起住的战友背地里都管他叫‘林妹妹’。 385 第 385 章 后来得知高睿还在…… 后来得知高睿还在娘肚子里的时候, 他妈被鬼子包围不得已跳了崖，又在崖底的河里泡了许久，这才导致了他体弱。 然后那些人又逐渐发现他是军师型的人才, 绝不是靠着老子混职级的, 渐渐就没人敢笑他了。 27号，程澜最后检查了一下明天上飞机要带的重要东西。确认无误又装回去。 其实最重要就是户口簿和介绍信。只要这两样拿了, 其他的有钱都能买得到。 另外，还有一大箱是帮员工带回去的东西。这个她明天需要去办托运。 不过自己有车的话，就还是挺方便的。 邮寄又贵又慢, 有时候还会掉东西。 舒姐前两天托程澜让程颖给开了一张买飞机票的介绍信, 带着孩子和保姆飞回去了。 原本只差两三天, 可以一起走的。 但程澜进册没请她，她就知道程澜心底是不把她当朋友看待的。 只是一个可以打交道的、可以在商业上合作的人。 她原本以为夏家那件事过去很久了。而且她有事找程澜帮忙，程澜也挺热心的。一切就都翻篇了。 既然如此，她也就没提大家都是回成都, 不然一起走的话了。 程澜自然无所谓。舒姐就是一个利益至上、趋利避害的人。 这种人她也没打算深交。 如果她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 舒姐会待她这么热络才怪了。 今时今日, 是舒姐有事求着她帮忙, 又不是她要求着舒姐。 所以, 她肯定怎么想的就怎么做。 小地主在感情上懦弱、没担当，但他好歹不是唯利是图。他们两人这几年合作得也很愉快。 而且毕竟是一个村相处了十几年的老邻居，还有爷爷辈的交情在。 她能跟小地主深交。但舒姐的话就算了吧。 这种会看菜下碟子的人，不能当朋友。 至于帮忙开介绍信，主要是看小地主的面子。而且楚子涵小朋友还很小，才一岁多一点点。 这样大小，连坐三天火车很容易失控的。 来的时候她还是奶娃娃，只能躺在提篮里呼呼大睡。 这回去有一岁了, 会摇摇摆摆到处跑了。还是坐两三个小时飞机更合适。 第二天一早，高睿亲自送他们俩去机场。 高煜把几个箱子一起放到后备箱里，等到了机场又放到行李推车上推着。 有他一道，就不用程澜做什么了。搬行李、办托运都有他搞定。 高睿挥手，“阿煜，路上照顾好澜澜啊。” 高煜道：“我知道了，爸。你和奶奶说，我从上海回来就去看她。” “好！” 他们俩买的是商务舱的票。100多一张，坐着比较宽松。 就两个位置挨在一起，没有别人。 坐下后高煜笑道：“我如今是正式吃上软饭了。” 不然，县团级的收入虽然有机会在部队开到介绍信，但顶多舍得坐后头的经济舱。 他一个月全部收入才勉强够一张商务舱的票。 现在的机票是完全没有打折这个概念的。听说外国的机票倒是有，而且还有花25万包十年机票的先例。 程澜笑，“要是你自费跑去后面买一张经济舱的票，有人问起，我就说你是我的助理。” “我脑子有问题才干这种事。回头放你一个人在商务舱，搞不好我还得多出情敌来。你放心，这软饭我吃得挺坦然的，要承认收入差距。” 正如高煊所说，以他们的家境和能力，出去要挣大钱真的一点都不难，甚至可以说很容易。 秦瑞开一个粤菜大酒楼，接军区接待的单。 一年都轻轻松松十来万。 刘权不靠关系，开出租车，一年也能到手几万。 吴硕那样的，估计都年入百万了。 但是，有些东西是不能只用钱衡量的。 国家这几年也在不断提高他们军人的收入。只不过外头的世界变化真的太快了。 每个座位上都有当天的报纸，程澜抽出来看。 头版头条就是邓政委目前正在南方几个经济特区视察，还给深圳特区题字了。 程澜挪过去一点示意把随身的箱子放到行李架上，刚坐下来的高煜看。 高煜瞥了一眼，“接下来确实是南方会进入高速发展。你要不要去先去深圳看看？” 邓政委都去深圳了，深圳接下来应该会进入一个快速发展的通道。 程澜道：“深圳才开始建设，要买房子比较容易。而且那些房子其实没有太多质的差别。反倒是上海的老洋楼，要想找到保存完好又产权明晰的太不容易了。这次你爸的老战友也是用了三四个月才帮忙找到。” 物以稀为贵！ 深圳的商品房以及门面目前应该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不稀缺。 上海的老洋楼才稀缺。 高煜想了想，确实是这个情况。而且，展叔叔忙了那么久，他们现在贸然换地方也不好。 程澜道：“而且，一旦上海的老洋楼买下来，重新装潢一下开业，只要上了正轨，我又可以拿去抵押了啊。这样的话，去深圳也就有钱买房子了。如无意外，深圳的房子应该比上海的便宜。毕竟，深圳现在正要极力发展，招商引资。” 高煜蹙眉道：“你就这么滚动着贷款，万一资金链崩了怎么办？” 程澜道：“我都是有一定把握了才敢去贷款的。” 她这次从北京一共会抽走35万。 有15万是贷款，还有20万是这四个月提留的利润18万，外加两万放在账上的备用金。 备用金一共三万。私人会所日日都在营收，她就先拿走了两万。 因为，那一户开价是要40万。 她把录像厅抵押给夏老板了，跟他借了五万。 利息有点高，半年内还的话年利息12%，到期还53000。 一年内还则是18%，到期还59000。 一年还不上，录像厅就归夏老板了。 虽然那里只是租的，但夏老板又没办法把她赶走。他不敢得罪林大伯。 而且，虽然是租的，但一年就能给程澜挣六万呢。 程澜预备的就是一年后还59000，全部由录像厅承担。 上海分店几时能赚到钱，程澜其实没有把握。 北京这边多多少少还是有人脉基础的。上海她是真的两眼一抹黑。 不过，对于夏老板肯借钱，程澜其实是感激的。 在商言商，私人借款半年收这个利息，真的不算贵了。 当然，对方要40万，她肯定要杀价的。但能杀下来多少真的不好讲。 看情况吧！ 但这栋洋楼她要定了。 里头占地两亩多，有一大两小三栋洋楼。还有几百平米的庭院。 她看过照片，欧式建筑，十分的中意。 而且那地段太好了，就在以前的法租界。算是上海的中心区域了。 要不是对方要出国，赶着凑钱，肯定是不会愿意变卖祖产的。 这买下来就是一劳永逸的事。她弄四合院费了多少心思啊。 不过说起来只是买的话，费的钱差不多。 但四合院多几万，做修复又单花了三万多。 飞机起飞了，空乘来问程澜喝什么，她要了一杯手磨咖啡。 高煜也同样要了一杯咖啡，没喝酒。 他喝酒没瘾，也不稀罕茅台。 不过下飞机的时候，空乘居然送了他们两瓶小的当纪念品。 原本送程澜的是进口香水，她要求换成了迷你版的茅台。 她的酒柜里又能多两瓶酒了。 她拿着对高煜道：“你看，按比例缩小后居然这么可爱。” 高煜摸摸下巴，“可能无论是人或者物按比例缩小了都特别可爱。” 他又想起尿了他一手的小鱼儿了。 那天下午他真的打牌通吃。 程澜把迷你酒瓶放好，“婴儿可不是大人等比例缩小的。他们上身和下身往往是一样的长短。” 领行李的时候特别快，因为他们是商务舱嘛。不然在经济舱，几个箱子真的要等半天的。 程澜过去推了空的推车过来。 她稳住，高煜一个接一个往上搬。 出去的时候，他推推车，程澜的手就挽着他的胳膊。 机场里一些打扮时髦的人都是无视别人眼神这么干的。 她便也有样学样了。 她把头高高昂起，果然也没有什么人对她侧目。 程澜忍着笑对高煜道：“我们看起来是不是有点像归国华侨？” 高煜休假没穿军装，一件长的、一看就质地很好的呢大衣穿着更显得身材颀长。 四川比北京暖和多了，他连羽绒服都没带。只带了一件羽绒服的内胆，回头万一降温加在里头就可以了。 高煜忍不住笑了一声，“是有点像。” 反正比普通人要时髦一点。 穿得朴素的人这么挽着，可能周围的人就会说人家有伤风化。 但穿得时髦的，就会被认为从国外回来的，或者是大城市来的，会被宽容对待。 林景东和林墨一起开着车来接他们的。 林景东帮忙拎箱子，高煜忙道：“林叔，我来、我来。” 林景东本来想说不用客气，但第一下预估不足竟然没拎动。 这个面子不能丢，第二下他加了力气给拎到了后备箱里。 “澜澜，你带什么回来这么重啊？” 程澜道：“都是店里的员工让我带的，啥都有。大伯，你后备箱这几天不装太多东西的话，我就放在里头了。” 虽然多，但都是能过安检的东西。 林大伯已经说了，1月31号、2月1号、2月2号三天他可以不用车，让程澜直接开着回去。 这会儿他点头，“行啊。” 车子开回电梯公寓。这儿是程澜看着修起来的，她也过来过好多回。 除了看大楼修到多少层了，就是来找萧应。 一晃眼，这里头入住率都高达90%了。 这年头基本没人会闲置房子的。 程澜还记得林爷爷的门号，不过这爷俩还是直接把他们送了上去。 家里是这么安排的住宿：锦熙姑姑和肖晚住一间，腾出来的那间空屋给高煜住。 康硕则是和林墨住。 林琅上来和程澜住一屋，她的房间腾给林景南和梁锦住。 程澜忍不住对高煜道：“你可真是贵客的待遇。” 按说应该程澜下去和林琅住，把那间空屋留给小叔、小婶的。 就是为了不让她和高煜分开住两处才这么安排的。却把林琅和康硕给分开了。 以大伯母做人、做事的周全，应该会对林琅、康硕说他们是客，你俩委屈一下。 这样林琅和康硕也就不会有什么意见了。 但锦熙姑姑居然主动搬去和肖晚住，腾一个房间出来，这有些反常。 她可是一贯说程澜是寄人篱下的啊。 所以，这个优待只能是因为高煜的缘故了。 “也就住几晚，能住得下就行。” 386 第 386 章 林琅他们21号其…… 林琅他们21号其实就回来了, 但是明天闫外公做寿要请客。 所以她和康硕要过了明天才去康家。 程澜和高煜明天也要一起去闫家。 闫家这几年待程澜一直挺不错的。哪怕只是面上情，但闫大舅出差给林琅、林墨带礼物，也会给程澜带。 而且, 大伯母待她真的是相当不错, 母亲该教女儿的也都会教她。 所以，她喊程澜把高煜一起带上过去, 程澜便答应了。 闫大舅在专业领域的成就不如闫外公，但也还不错。但林琅的表哥、表姐里没什么出类拔萃的人物。 所以，闫家暂时没看到第三代的顶梁柱。一个不好是可能要走下坡路的。 这种情况下, 大伯母要把高煜和康硕弄过去撑场面, 程澜就不好拒绝了。 她私下和高煜道：“像闫家这样的书香世家, 如果一代不出一个能支撑门楣的，可能就要沉寂，直到有那个一个人出现了。这是不是有些像古时候靠科举出仕的人家，如果这一代没能出个进士就不能再在第一等级一样？” 高煜道：“差不多吧。不过, 从军的也是如此。现在又没什么世袭罔替的爵位了, 每一代都得努力才行啊。” 程澜道：“还是这样好, 这样阶层至少没有完全固化。普通人还有通过努力提升阶层的机会。以前大伯母同我说过, 人可以通过三次机会提升阶层。第一次, 出生；第二次：高考；第三次：婚姻。” 出生没得选，而且程澜从来不觉得爷爷的选择是错的。 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林爷爷能在农场扛过十年的劳动改造。瞿爷爷和刘权爷爷就没有。 但高考她把握住了。高考考上京大，这在华国绝对是能改变命运的了。 至于婚姻，虽然不是刻意为之，但她确实也把握住了。 高煜点头道：“林家婶婶是很有远见的人。” 不说别的，就光是善待程澜这一条就能看出来了。 一开始谁能知道程澜能搏出这么大的家业来啊？一开始她的成绩也就是勉强能考上大学。 而林婶婶是有自己的亲女儿的，林琅和程澜的年纪还差不多。 但她从来没想过要打压程澜。 窝里斗其实没什么意思。 外头天宽地阔，要争就出去争。 高煊如今好像也想通了, 不再对爷爷选择了他耿耿于怀。 高煜自己也是这样想的，如果老爷子选择的是高煊，他就出去靠自己打拼。 实际上，他给自己挣下的基础还是挺不错的。 不过，有人推一把，自然是能少走些弯路。 所以，他对不煽动女儿搞窝里斗的林婶婶是真的很欣赏。 程澜点头，“大伯母是个大气的人，闫外公也是。其实闫家的家风真的挺好的。” 她说着摸摸下巴，“闫家孙辈里最继承了闫外公外语方面才干的，搞不好是林琅哦。所以如今，康硕也成了香饽饽了。” 如果闫家的孙辈都非常有出息，估计受资助、靠本事进了外|交部的康硕就没这么吃香了。 但最近几年看下来，林琅大舅、小舅的孩子资质都相对平庸。 只是相对，肯定也不是真正的庸才。 但他们取得的成绩确实不太对得起自己所享受到的教育背景。 程澜说到这里笑了起来，“林爷爷退休后，成天把林墨盯着。一门心思想培养他做林家第三代的当家人。林墨如今苦不堪言。” 高煜道：“林墨还是有点潜质的。只是跟小叔一样，不太爱想事儿。” “他外公家在农场是有实权的，他从小过得比较自在。” 高煜道：“对啊，他至今还是独孙，也没有年纪相近的堂弟跟他争夺资源。不过，有人在后面拿鞭子驱赶，他按照既定的发展路线走下去，应该还不错的。” 就算林景南生个儿子，也比林墨小至少十四岁。 林爷爷肯定是没有精力调|教小孙子了。 他都六十了，当然是选择培养十三岁的林墨。 倒是他们高家几个大的兄弟姊妹，从小到大都在竞争。 计划生育的政策出来之后，老爷子说这个政策能解决当下人口众多的问题。 但是却让一个家族的当家人少了选择的余地。 只生一个，如果是平庸之辈，那就只有摊手了。 多生几个，彼此还有竞争。那选择的余地真的要大得多。 这对一个家族的长远发展是有利的。虽然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稍微有些残酷。 这会儿两人是吃了午饭午休起来，正往外头走。 程澜写好了借条，要去跟夏老板借钱。哦不，去跟夏启东借钱。 区区五万块，夏老板还不至于亲自前来。 前段时间门王维娜往北京的四合院打电话，说起她在家里安排下开始相亲了。 目前在和一个年轻的、正科级的、国家干部进一步交往。 程澜知道后第一反应就是，“应该长得很不错吧？” 王维娜可是很看脸的一个人啊。当然，她自己也是。 “还可以。回头你们回来了，我这个已经工作的请你们几个还在读书的吃饭啊。到时候叫出来大家见一见。” 至于王维汉，他老早就被家里安排了一个起步比较低却很有发展潜力的女军人。 不然他高考都不能随心所欲填报志愿的。 对方比他大两岁，目前考上军大在上学。 两人都相处了两年半了，听说磨合得还可以。虽然是各取所需，但能一起把日子过好也不错。 听说王维汉大学毕业两人就会结婚。 赶紧生下下一代他爸、他爷爷还有精力培养。 女方也是独生子女，所以他们也可以生两个。 程澜怀疑王家选人的时候也考虑到了这方面。虽然当时没有准信，但以王家的消息灵通可能打听得出来。 王维娜请吃饭就是今晚，蒸蒸饭店。大院里的几个小伙伴都受到了邀请。 自然是众人都会去的啊，吃王维娜自己挣钱请的一顿不容易啊。 从前她请客，都是有别人买单的。 程澜预备去办完借钱的事，然后再去录像厅看看情况，就要去蒸蒸饭店了。 找夏启东拿钱还挺方便的，借条上把抵押物、利息、付款方式等写清楚了，他看过就让出纳去银行转账了。 高煜没跟着程澜上楼去夏启东的办公室，他在楼下录像厅里。 夏启东没有叫秘书，起身亲自给程澜倒水，“好久不见，你如今是一年才回来一次啊？” 程澜道谢，两手接过道：“一年至少一次，暑假看情况。我还以为你可能出国留学去了。” 夏启东的成绩走不了公派，但他家又不缺钱。 “我爸让我实习两年再去，就确实还蛮长见识的。我以前吧，没觉得开一个录像厅的你怎样。但听说了你开的私人会所，我是真的自愧弗如了。” 要说靠家里的人脉，他直接接手管理这个批发市场更占便宜。 但是让他白手起家开出那么大一个会所，他办不到的。 程澜感觉如今的夏启东似乎成熟了不少。 说得更直白一些，接地气了。 以前他可不会亲自给谁倒茶，都是直接喊秘书。 夏启东听了她的话有些好气又好笑的样子，然后也忍不住有些感慨的样子，“是啊，自己出来做事，终于也遇上需要求人，被人刁难的时候了。也就了解了别人的不容易。我现在哪还有什么心思去追求最新款的轿车啊？我爸现在是给我开工资，直接断了经济援助。我也就住在楼上的宿舍呢。” 程澜失笑，想起宁宁出生时他不舍得借最新款轿车给难产的秦柳阿姨坐的事。 两人聊了一阵，说了些各自做生意遇到的难事，聊得还挺投机的。 程姝打电话过来说钱已经到账，程澜才起身告辞。 “替我向令尊道谢。”生意人的钱都是拿来钱生钱的，人家肯借是很大的人情。 “不用客气，如果能收编了你那个录像厅，这一片就只有我们一家独大了。” “我如果要出手，优先考虑你家。” 不过那样，韦洁可就赚不了这个转手的租金差价了。 夏启东把程澜送到办公室门口，目送她下楼去。 程澜进去的时候，坐在柜台后的高煜抬头看了她两眼。还挺能聊！ 他瓜子都帮她剥出小半碗了。 夏家打过程澜主意的事他自然是知道的。如果夏启东当年有萧应那么成熟，还真不好说后续发展呢。 不过，萧应精得很。成熟的商人很善于衡量利弊的。 那次在老莫请那个姓路的华侨吃饭，他看出自己对程澜的意思，立马就退回到朋友的位置了。 赵乾就坐在高煜旁边，一脸崇拜的看着这位高叔叔。 他当然是崇拜战斗英雄咯。男孩子嘛，都有英雄情结。 这会儿是换带子让录像机休息的中场十五分钟，高煜随口给他讲了个打仗的小故事。 “小家伙，你也很不错啊。小小年纪竟然都有专利在身了。” 继申请了商标之后，程岩又申请了专利。专利直接放在赵乾名下的。 高煜听说之后，对程岩也很有几分刮目相看。 夜大的教授应该很为这个学生骄傲才是。 赵乾挠挠头，“我也不太懂那些，但妈妈说有利无害。小姨——”他看到程澜进来便起身喊道。 程澜过来，摸摸他的头，“你们哪天回去啊？我们车上还有一个空位，可以把你捎带回去。” 五人座，小叔、小婶也要回去上坟。 赵乾点头道：“好啊、好啊，我和你们一起回去。小姨，你要去看看我们家的新房子么？” “回头吧，我先在店里看看。” 程澜坐下吃着高煜给她剥的瓜子仁。 “嗯，小家伙，你们这个瓜子的味道还挺稳定的。” 赵乾点头，“我妈把整个过程数据化之后，其实就大家都会炒了。” 不过有专利权在手，他妈又专门雇了川**律系的学生做兼职的法律顾问。 那些人目前都还算老实。 录像厅营运正常，账目也很清爽。 程澜便接过程姝替她包的红包，给朱航等人发了过年红包。 朱航忍不住问道：“老板，私人会所都开分店，为什么录像厅不开啊？” 如果开，他下头的人也会更有奔头，甚至可以接纳更多的退伍兵战友。 程澜道：“你没发现现在内地的电视台已经在开始引进港台的片子了么？还直接翻译成了普通话。我们放录像早三年，打的就是一个时间门差。但以后这个时间门差会越来越短，甚至没有。另外，录像带其实是不可以用在商用的。只不过现在还没人管这个。但我在北京，都是不敢把这个把柄给人的。我在北京是直接免费放给消费的客人看的。” 387 第 387 章 就万一真有人去检…… 就万一真有人去检举, 文化厅是可以查封商用的录像厅的。 所以，开着这个录像厅再趁着港台片子在内地上映怎么都要晚几个月的机会再赚点钱。 等以后搞不好两边就同步上映了。 但开分店暂时就没必要了。虽然这一行的投入比较少。 但能这么赚钱，也是占了批发市场这个地利。这附近有钱的批发商多啊, 他们也需要有地方娱乐。 看录像成本低, 对他们吸引力比较大。 开在别处可没这么好的生意。 其实录像厅单位面积比私人会所更赚钱。 程澜这个两个录像厅，加起来一百平方的样子。 一平方每个月大概能赚50元。 四合院2200平方, 一个月能赚万多四万。 一个平方每个月赚的连20元都不到。 但她拿四合院全部来开录像厅的话，肯定就赚不到这么多钱了。 “这一行的前景我现在也看不明白，所以不会贸然再开。不过你们放心, 我开的店会越来越多。2月3号我就会去上海买老洋楼, 准备在上海再开一家私人会所。就算录像厅开不下去了, 要把你们几个安排到其它的店还是没有问题的。这里就先开着，以后不行了再说下一步。或者说这一行有发展前景了，咱们再说开分店的事。” 秦柳从旁边走过来，“澜澜, 你的意思是录像厅多半做不大啊？” 程澜道：“往以后走肯定会更重视版权的。” 所以她从来不敢小觑刘权开黑的, 她开录像厅也是打了擦边球的。 最开始经商的一批人, 多多少少会有一些不是完全合规矩的地方。 这种时候, 规矩其实都还没有完全立起来。 《宪法》都是82年底才修订出了新版本, 那十年的《宪法》根本不能用。 其他的法律、法规，目前也还处在立法的阶段。 就譬如岩姐盯着的《商标法》和《专利法》，就是这两年陆续出台的。 不过，她现在已经过了原始积累阶段，黑历史还是尽可能的少一些吧。 秦柳道：“那如果不在家看电视，就还是去电影院看电影？” “文化产业的前景我目前看不明白。但电视机在普及，电视台也越来越多。内地的电视剧还在往精品打造。国产电影也在不断的繁荣、发展。所以，把录像厅开成连锁的没什么太大意义。不过秦柳阿姨你不用担心。只要批发市场还在, 你的盒饭生意都会很好。” 秦柳道：“个体户，还是没有安全感啊。” 她说着拿出一张《人民日报》来，应该不是最近的了。 程澜暼了一下时间，1984元旦的。 上头有个大标题，‘只生一个好，国家来养老！’ 秦柳道：“澜澜，你说这个国家来养老是怎么个养法？一直以来，国家和集体的单位退休了是有退休工资的。但个体户和私营的没有啊。” 养儿防老，退休工资也可以防老，或者自己年轻时多积蓄也能防老。 这国家养老是怎么个养法？ 你听国家的话只生一个孩子，等老了国家按月给你发钱过日子？ 程澜挠挠头道：“具体我也不知道，因为还没有相关政策出来。但既然上了《人民日报》头版头条，至少是会一定程度上兑现的。等政策吧！北京可能会快一点，等出来了我给你打电话。” 秦柳道：“我生了不只一个啊。国家给养老的好事轮不到我吧？” “可你也是符合计划生育政策的。不过，秦柳阿姨，你才十多，已经在考虑养老的问题了？” 那她手下那么多员工，是不是心头其实也在想这茬？ 那她还真得好好关心一下国家来养老是怎么回事了。 秦柳道：“我就是看到报纸上的这种说法，然后想了想。如果国家真的按月给发钱，那可就轻松了啊。不过，以后宁宁我还是希望她能有个铁饭碗的。那才是真正的不用愁了。” 程澜笑，“她在读幼儿园了吧？” 秦柳点头，“去年九月送去了小班。这样每天白天只负责接送，省事儿多了。还是蛮好的，数数能数到大几十了。也懂得跟其它小朋友相处了。对了，程昕的儿子怎么样？” 程澜道：“长得就跟那年画宝宝一样，可爱极了。” “哎呦，那可真好。她也算苦尽甘来了！” 说话间程岩打了电话到办公室问程澜走没有。 程姝道：“目前还没走，在店里跟朱航还有隔壁的秦柳阿姨说话呢。你有事啊？” “我想请澜澜和高同志吃顿饭。” “那你得排队啊。今晚上听说是有人在蒸蒸饭店请他们。明天听说要去闫家，后天暂时没听说有安排。” “那我这就过来。” 既然要去蒸蒸饭店吃饭，那晚饭前肯定就不会走了。 程岩骑着自行车就过来了，盛情邀请程澜和高煜后天去她新家吃饭。 程澜点头，“好啊，你儿子说大后天要坐我们的车回去。” 去岩姐那里也好，不然大院里估计还有人要请她吃饭。 因为，邱鑫泉他们住她那儿嘛。邱妈妈首先就是想请客的。 其他人家看到了也不好没有表示。 但其实那些小伙伴对她的帮助都不小。 就是没有，她也不是图那个。真不用那么客气。 如今先答应了岩姐，邱妈妈或者别的妈妈再来要请她吃饭，她就可以合情合理的推掉了。 程岩道：“我们也是大后天回去，估计他就是想坐小轿车。也行，你把他带回去吧。放我爸那里，让程潇送他回家就是了。” 王维娜请客，程澜把高煜一起带去了。 当年的事已经翻篇了。 王维娜的对象果然长得挺漂亮的，有点像演杨康的苗侨伟。 只不过，程澜觉得蒸蒸饭店的菜没她记忆中好吃了。 回去的路上林琅道：“你是好东西吃惯了。你店里的菜，还有京大小灶食堂的菜，还有你时常吃的北京军区以及公安部的小灶，哪一处不是名厨云集？” 这话当然是背着王维娜说的。人家好心请客呢，而且是拿自己挣的钱。 不过同行的马丹阳也附议林琅的说话。 马丹阳接下来道：“程澜，你后天没事吧？我妈想叫你们到家里吃个便饭。” “不巧，后天我堂姐要请客。然后大后天我就要赶回程家村，2月3号回了成都4号就得赶去上海。实在是没有时间。你让马妈妈不要客气啦。你们在北京周末住我那里那不是应该的么。” 马丹阳听她时间排得满满当当的，也只好耸耸肩膀不提了。 她妈妈想请客，一来是答谢程澜对她的照顾，二来也是想请一下高队长。既然没时间那就没办法了。 接下来几天程澜都在被人请吃饭中度过。 在闫家吃的是自助餐。 没有什么利益纠葛，程澜在这里吃得是比较放松的。 闫家的未来以及资源分配同她没什么干系。 她和高煜其实是来凑数的。 他俩就负责穿得漂漂亮亮的来吃东西、跳舞。 不过在闫家有走下坡路危险的当下，高煜和她也能算闫家的人脉了。 肉眼可见的是林琅和康硕确实比以前受重视了。 回去的路上大伯母和林琅都有些沉默。 肯定很为闫家的未来担忧啊。 晚上睡在一起，林琅心情有些复杂的道：“我没想到最后能接到外公在翻译和外交领域人脉资源的居然会是我，还有康硕。” 她的表哥、表姐肯定不服啊。 但不服他们又没考上北二外这样和外交部对口的好大学。 只靠祖荫他们也能过得很好，但看到是她捡了便宜估计心头不会太舒坦。 不舒坦那就奋起直追吧。外公未尝没有借机刺激一下他们的心思。 程澜道：“所以你今年毕业了，真的可以进外|交部？” “嗯。” “好好干！早日摆脱闫老外孙女这个称号。” 30号程澜去岩姐的新房子吃饭。 岩姐和姐夫在郊区买的一楼一底的小别墅哦，还带一个厂房。占地一共两亩。 听说也是举债买的，而且是向私人举债。 岩姐在赵家、程家以银行定存倍的利息借的钱。 人多力量大，真给她凑够了小十万。 村里好多人都没有投资渠道，如今手头渐渐有了点钱也不知道除了存银行还能怎么赚钱。 她现在按月先还利息，五年后还本钱。 不过一个月光利息也得付七八百呢。 程澜道：“那岩姐你可千万看顾好生意。要是搞得跟《林家铺子》一样，你就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程岩点头，“嗯，这就是我的动力来源了。老二大些了，专利法也出台了，我就在开始扩大销售网了。如今我在批发市场有合作的经销商，他们抽8%的成帮我推销。各片区的录像厅我也有去推销。供销社我没跑得下来，他们的进货渠道等闲插足不了。但你们的小卖部我拿了一些过去做代售。也是8%的抽成，生意还可以。另外肖晚和林墨弄的勤工俭学的学生的销售网络我也扩大了。如今成都各片区都有我找的学生在负责。还有进步的空间。” 前天高煜在录像厅看到赵乾，他其实是骑着自行车去送货的。 他就负责每个星期去给程澜的录像厅送货。再上去看看批发市场合作的批发商那里需不需要补货。 当然，那上头补货是大量的，程岩会安排其他人骑加重自行车送去。 程澜笑，“那还挺不错的，怪不得支书都夸你。” 从岩姐的表情看来，销量应该还不小。而且，销售网络是掌控在她手里的。 姐夫赵穆估计就是车间里带着人炒瓜子，做包装。 而商标和专利权也在岩姐手里。 这样就真不用怕赵穆会出去乱来了。 创业初期，最难解决的就是资金问题。 程澜需要的资金量太大了，不是村里能凑得出来的。 而除了村里人，别人估计不会那么信得过她，把大半积蓄投给她这里吃高利息。 估计她给员工发的工资，都有不少流入岩姐这里了。 而且，她有四合院在手，最好的选择就是向银行贷款。 这样比较省事，而且利息还低一点，差不多是定存的两倍。 这一天林琅和康硕也坐长途客车回康家了。 和回程家村可以直接开到家门口不同，去康硕老家还得改坐牛车、竹筏，跋山涉水等才能到。 不然程澜也不会开口跟大伯借车。人家林琅也要开着去康家的。 正因为难走，所以林琅和康硕得30号就出发。听说今晚还得在县城的招待所住一晚，明天中午才能到家。 388 第 388 章 康硕和闫外公能从…… 康硕和闫外公能从那样的山沟沟里奋斗到外交部工作, 真的可谓是寒门贵子了。 康硕是从小得了闫外公的资助。闫外公资助了很多老家的孩子，康硕是其中成就最高的。 闫外公当年，听说是路过的几个传教士掉到打猎的陷阱里, 被年少的他所救。 传教士们在他家养伤的时候教他外语, 发现他是可造之材，然后就把他带出了山沟沟。 不然他肯定不可能出国留学, 还娶到了大家闺秀出身的闫外婆。 这几天程澜主要就是到处吃吃喝喝，很放松。 高煜则被林爷爷叫到书房，他们两个外加小叔和大伯, 四个人在军事地图前长谈了几次。 看得程澜还有大伯母、小婶心头很有些不安。 华国各地经济建设在邓政委考察特区后更加如火如荼的展开。 眼看是要全民族撸起袖子大干一场了。 但南疆看样子还是不安稳啊。 晚饭后林爷爷去散步, 程澜便跟着去了。 她忧心忡忡地问道：“林爷爷, 是不是南疆可能又要打仗了？” 具体发生了什么，军方不会轻易对外公布。但林爷爷他们应该是知道消息。 林爷爷看看程澜，一脸严肃地道：“山雨欲来风满楼！不过澜澜，你既然选择了要做一名军嫂, 就要有承担的勇气。” 程澜静默了一阵, 点点头。 林爷爷道：“不过你放心, 区区疥癣之疾, 不会影响到改革开放的大局。你所从事的行业是不会因此有动荡的。国家有能力保障经济建设的顺利展开。谁想因此打乱我们的步伐都是不可能的。” 程澜上前挽住林爷爷的胳膊, “上一次速战速决没能震慑住他们，这一次是不是会打持久战？” 一旁随同散步的林墨和肖晚也关注的看过来。 家里小叔|小舅也是要上战场的，他们自然关心。 就是高煜哥，他们也希望他能平安回来。不然程澜姐会伤心的。 林爷爷道：“我也有这个猜测。毕竟背后有人撑腰啊，不然也不敢跟我们叫板的。但具体如何还得看之后的发展。” 1月31号，程澜和高煜还有小叔、小婶带着赵乾，载着大伯母给打点的年货开车回乡了。 全程大概八到九个小时，四个人都会开车, 可以轮替着开。 因为这几天几个男人在书房看军事地图的事，程澜和梁锦也顾不得感慨这条国道修通的便利以及林琅今天要面临的跋山涉水。 高煜认真地开着车。 林景南则道：“你俩别那么沉默，年还是要好好的过的。都是军人的后代，难道还经不起事么？” 他努力过了，想让澜澜不要选高煜。她自己非要一头扎进去。 如今就得担得起事儿。 梁锦道：“放心吧，我们自己的选择，自己能负责。对吧，澜澜？” “那当然。小叔，那潇哥他们还在军校的会不会轮上？” 程景南道：“打持久战除了要让人不敢再伸爪子刨我们，妄图打乱我们经济建设的步伐，还有一个目的应该就是练兵，估计各大军区、在部队的、在军校的大都会轮上。” 2月1号在七伯家过年。 2月2号和往年一样上坟，在支书叔公家吃放。 叔公的孙子面临考高中，他说以后要去给程澜做事。 程澜道：“姐姐那里还没有大学生。你要是考上大学生了，以后就可以替姐姐管理下头的人。” 支书儿媳微微撇了下嘴，私营企业又不能分房、不能养老的。 没考上大学她都指望儿子将来考进厂当工人。 考上大学就更不可能去了。 大学都考上了，肯定要想办法去当国家干部啊。 只听说千惠那丫头收入高，但具体多高也不清楚。 但再高也算手停了，工资就停了啊。 支书没吭声，爱去不去。 他没和儿子、儿媳说外孙女如今七八百一个月，就是怕他们吃心，觉得老人偏心。 但澜澜说的先考大学，这是正途。 不管去不去他堂姐那做事，考上大学起点都会更高。 2月3号傍晚程澜和高煜就又赶回了成都。 两个人轮替开车。高煜先开三个小时，中间程澜再三个小时，剩下的又是高煜开。 这两三天的奔波就是为了上坟。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说的就是无后绝了先人祭祀。 我党不信封建迷信，但人人都有父母、有来处。 主席都要回韶山冲祭祖的。 程澜从不觉得回家过年是麻烦事。有家可回，有坟可上她才会觉得自己是有根的。 而小叔和小婶暂时没什么事，还继续留在程家村过年，各家各户吃转转宴。 他们只要把过年的红包包大一点就行了。 3号晚上在林家住的，锦熙姑姑看到他们这来去匆匆的都忍不住道：“这确实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啊。瞧你们这奔波的！” 程澜笑，“有得忙才好！” “那倒也是。” 4号一早还是大伯开车送他们去双流机场。 双流机场飞上海三个小时左右，商务舱票价也是一百多。 中午十二点多一点他们就抵达了上海，然后打车进城。 上海的出租车行业和北京一样比较发达，比成都要多不少车。 哪怕是正月，也有出租车司机来挣钱。 都是为了讨生活啊，越是大城市生活压力越大。 长安居，大不易！ 程澜看着窗外的景致，她是头一次来上海，有点兴奋。 师傅撇了下嘴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道：“你们是外地人吧？” 程澜挑眉，外地人怎么了？ 是听说过上海人有优越感，北京人是外地人，其他地方的就都是乡下人。 她觉得在上海开店，可能一开始要经历的压力是来自这方面的。 倒是深圳，以后肯定是移民城市，不会有什么排外的。 高煜用上海话道：“阿拉上海人。”有些出租车司机会故意绕路。 程澜暼他两眼，就听着他和人家师傅用上海话聊了起来。 师傅明显热情了很多。 高煜的语言天赋很好，小时候暑假来上海旅游在展家住过俩月。如今居然还能说地道的上海话。 不过，他们并没有选择借宿展家。 不方便！ 之前在林家、在程家，两人肯定都是分开睡的。 但是，如今又是2月份月事后八天的安全期了。 为了增加避孕安全系数，他们一个月只能当半个月用。而且一月又是考试、又是回家不方便的。 真没在一起睡几晚。 别说高煜，就是程澜这会儿都不想分开。 她现在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对男女之事沉迷不已。 就确实很让人上瘾啊！ 尤其是某人在经历了第一次的失败后，想方设法搜集了相关知识、技巧来学习。 如今随着解锁的姿势和地点越来越多，他们两人也越来越有默契，越来越食髓知味了。 抵达之后，两人就在准备卖的老洋楼附近找了个普通招待所开房间。 大上海肯定有高档酒店啊。 譬如董女士上交国家的锦江大饭店。 但是，没有必要了。取的就是离准备买的老洋楼近便。 看过房间干净、整洁，程澜就定下办理入住了。 嗯，没有结婚证，只能分别进去，开了两间房间。 一起进去，万一人家觉得他们过于亲密，也可能会报案的。 流氓罪就是个大口袋，什么事都能往里套。 不过，某人是特种兵出身嘛。他肯定能避过别人视线进到自己房中的。 差不多程澜刚放下行李，略休息了一会儿，高煜就进来了，没走正门。 “我等你先办了入住，然后立即就进来登记。房间就在你隔壁。” 他们住的都不是多人间，而是大床房。 不然多人间还要分男女，那就不可能被分在隔壁了。 而且多人间也不方便行动。 程澜往窗外看了一眼。还好，只是三楼而已。 这点高度要是把高队长给难住了，那他不用在特种兵大队混了，拿块豆腐把自己撞死吧。 （危险动作，不是特种兵不要尝试啊） 两人在飞机上吃了午餐的。 高煜检查了一下房间，确认同样没有监视设备。 老板如果敢弄监视设备，他们也可以用流氓罪去举报对方的。 既然没有监视，那就可以不用顾忌了。 程澜拿着毛巾洗脸去了，一路风尘仆仆的。 高煜则从程澜行李箱取出带的床单、被套换上。 等她洗脸出来，他笑着问道：“午睡么？” 程澜道：“不是要去你展叔叔家里拜访么？” “我电话里约的下午五点半，我和他说我们下午的航班。回头多带些礼物，展家晚上肯定要给我们接风洗尘。不说这个了，坐了半天飞机，午睡休息一下，也好恢复精气神。” 程澜笑，和他一起午睡还能得到很好的休息？ 高煜抬手看了下手表，一本正经地道：“还有四个小时到五点半，打车过去半小时就到。睡前运动一下，可以睡得更好。” 这话可能真的有道理，好好消耗了一番体力后，程澜睡得真还挺香的。 等被高煜喊醒，她整个人都还有些懵。 “四点半了，得起来了。我先回房间去，等下在前面一条街口汇合。快起来，别又睡着了。” 高煜在她尊臀的位置用力拍了一下，然后打开窗子看了看就蹿了出去。 程澜揉了下被打地方，打个哈欠起身，换衣服、洗漱。 四点十五分准时出门。准备的礼物放在高煜箱子里的，她只要背上自己的小挎包就行了。 汇合之后，两人坐有轨电车过去。 大上海解放前就有有轨电车了，比其他城市譬如成都先进得不是一点半点。 两人抵达后，受到了展叔叔的热情欢迎。 展叔叔当年转业后分到一家工厂当领导，但分到的房子相对家里的人口来说也不大。 上海普通人的住房条件不好，好多都是四世同堂的呢。 所以，他提了一嘴让他们住家里，但他家里人都露出了难色。 高煜道：“不了，展叔叔。我们要办的事不少，住外头会方便些。我们已经在老洋楼附近的招待所开好房间了。” 展家人多房挤也不奇怪。他爸是幸亏只生了他一个，而且还有他爷爷和奶奶的积累。 所以在他们家，住房才从来不是难事。 但展叔叔生了四个，而且没有长辈的积累。展家是从他这里才开始起势的。 所以，三世同堂之下，一家子住房有些紧张也是难免。 展家的大女儿展俏小时候跟高煜经常一起玩耍。他那时候放假就会去青海的嘛，两家是邻居。 听说高煜来了，已经出嫁的展俏也回家了。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看程澜道：“你真的要买老洋楼啊？” 389 第 389 章 乖乖，那可是要价…… 乖乖, 那可是要价整整40万啊！ 她一个月六十多，已经比外头工作高了。 也得工作足足500年才买得起。 占地一千多平方，建筑面积怕是有有两千多平方。够住好多人家了。 要不是有人保护, 那三栋楼那十年不知道住进去多少人了。 程澜点点头, “嗯。” 高煜道：“对，她是做生意的。” “你家很有钱吧？” 程澜道：“还可以。”她如今户口簿上只有一个人, 但确实还挺有钱的。 估计全华国万分之一的那种有钱法。 程澜其实知道展俏的意思。如果是家里有积累继承的，那会让人好接受得多。 所以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展俏是复旦的，不过她是靠了青海户口才考上的。 如今毕业了在政府部门工作, 不过混得比本地校友都要差。 她三个弟弟、妹妹是父亲转业回上海后生的, 户籍落在上海。 上海本地高考要考上复旦的难度可比从青海考难多了。 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她妈妈当初就没把展俏的户口一起迁回来。 如今读了大学分配了好单位再迁到单位的集体户口，一样是上海人。 展家家庭条件还是不错的，展叔叔专业后是国企领导。 所以展家老一、老三也都考上了上海大学。 老四还在念高中。 展叔叔笑道：“你爸电话里可得意了，说小煜你对象是京大经管系的。不错, 水木的配京大的, 绝配。” 他当年也打过这小子的主意, 可后来得知他爷爷、奶奶是什么身份, 他就打消念头了。 但高睿在电话里说到他这个儿媳妇, 一开始听说家世还不如他们家，他有一瞬后悔过。 原来高家完全不在意门第的？ 但听过这小姑娘的事迹，他就没这个想法了。 比起来，他家大闺女就是个伪学霸。 还有，人家老爷子可是抗战老兵。他沾沾自喜自己国企领导的身份就太不应该了。 因为程澜和高煜时间很紧，第一天2月5号展叔叔就领着他们两人上门去看房子了。 正好，对方也是赶着要凑钱。 所以并不介意他们春节期间就上门看房的行为，十分地配合。 实地去看, 程澜更加的满意了。 保存得十分的完好，喷水池的水都还在喷，草坪、花木也培育得相当不错。 接手过来直接就可以用的。省力省心！ 这样的话，她都可以直接打电话叫预备好的人手立即坐火车过来。 同时置办开业的桌椅、吧台、鱼缸等。 稍微改一改布局，把厨师擂台赛增加的四个厨师，再让两个大厨已经出师的两个徒弟带两个师弟来，都差不多可以准备开业了。 当然，真的要开业的话，报纸、高音喇叭上的广告还得打上十来天。 还得另外招募三分之一的本地人。 上海既然有排外的一面，本地人也许能发挥奇效。 嗯，初一的时候来家里拜年的村里人就在问上海要不要招人的事。 买了房子就可以打电话让支书把身高合格的年轻人送上成都，自己去搭火车了。 另外，上海人对咖啡、西餐的需求肯定比北京还大。这儿可是百年前就是国际大都会了。 这方面的人手得多叫点过来。一开始不一定在本地能招到得力的。 先过来帮忙把场子撑起来再说。 北京私人会所的酒吧里那个磨手磨咖啡的和做西点的就不错。 可以自由坐飞机了，周六下午没课她就可以飞过来，周日晚上再飞回去。 不影响上课的！ 早一天开业就早一天挣钱啊。 欠了这么多钱，上海店早日盈利那就有多一支挣钱的生力军。 不过，还不等程澜的高兴劲过去，又来了一家看房子的。 嗬，正月间这么多人看房子的？ 程澜蹙眉，她可不想跟人不理智的叫价，搞得跟拍卖似的。 卖家这分明是故意把两拨人喊到一起来的。更有甚者，这另一方搞不好就是他的托。 她不是很相信能一次性拿出40万来买房子的人这么多，还都急着要在春节期间敲定。 她的上限就是40万，有人加价就只好放弃了。 为了筹集这40万，她都又借了20万的债。 如今负债59万了啊！ 她能真的不怕资金链断裂吗？怕啊。 只不过更怕错过这一轮经济起飞前的滑行时间。这错过了，等飞起来了就真的追不上了。 “顾先生，看来有人竞争啊。之前我就来看过了。这样，我出41万！”另一方如是道，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程澜一话不说，扭头就走。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她都不打算掺和。 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加，谁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她跟人拼不起。 上海老洋楼是不好找，但大不了再等几个月。 可惜没有办边防证，不然就可以直接转飞深圳了。 邓政委当前的重点都没放在上海，她跟党走好了。 展叔叔对那个顾先生道：“说得好好儿的，怎么又临时要加价？” “价高者得嘛。你们连价都不还？” 程澜回头道：“不还，没那么多钱。展叔叔，劳你费心了。我们既然来了，就在上海玩儿几天再回北京。” 展叔叔点头，“也好。”他也跟着往外走。 至于高煜，他等展叔叔迈步，也毫不犹豫的跟上了。 程澜打什么主意，他再清楚不过了。 是做样子给人看的，但也不妨假戏真做。 等他们走出去，程澜耳朵动了动。她听到里头的人道：“表哥，怎么办？搞砸了啊。” 程澜笑了一下，还真是找的托啊。 她对展叔叔道：“没事，里头是一对表兄弟。” 展叔叔露出惊讶的神色，“你、你听得到里头在说什么？” 程澜点头，“嗯，接下来等他们来找我们吧。如果真买不到，那也就算了。这一次真的多谢展叔叔了。” 好在，昨晚拎去的确实是重礼。 展叔叔摆手，“我没什么，主要眼看要成了又起波折。这哥俩真是不厚道。” 高煜道：“没事，好事多磨。” 接下来两天程澜和高煜就在石库门一大会址、锦江大饭店、豫园、城隍庙、外滩等地游玩。 两人都对这样单独出门游玩很喜欢。难得的有钱又有闲，根本不用考虑花销。 这点费用对如今的程澜，那都不是事儿。吃好、住好、玩好为原则！ 程澜挽着高煜胳膊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还没去过苏杭呢。你去过么？” 高煜点头，“执行任务路过，顺路去西湖看了一眼。那行，我去买火车票，咱们去杭州玩玩，然后就打道回府。” 那个顾先生还挺沉得住气。 算了，虽然他们想要，但如果对方毫无诚意，肯定不能任他们拿捏。 程澜点头，“两边就相距180公里。要不买晚上的卧铺票，直接就睡过去了？正好夕发朝至。” “好！” 盖了公章的空介绍信有多的，直接填上就可以了。 他们俩的字都还挺像当领导的写的，写上去很能唬人。 想到这里程澜不由莞尔。他们都临摹的高爷爷的字，那可不是领导的字么？ 高煜去火车站买票了。 程澜在房间里休息，旅游也蛮累人的啊。 过了一阵，有人叩响了她的房门。她从猫眼里看到是顾先生不由莞尔。 她打开门，抱着胳膊道：“有事？” 耍她，可不是这么好翻篇的。 顾先生道：“程老板，那天那个客人是我表哥假扮的。我一时鬼迷心窍，想借此多卖些价格。我向你道歉。” 程澜道：“旁边有个咖啡厅，去那边谈谈吧。” 她肯定不会让这个人进房间，回头万一传些闲话出来不好澄清。 两人在咖啡厅里坐下，各叫了一杯咖啡。 程澜还叫了一叠小点心，慢条斯理用小勺子挖来吃。 这时候就是心理战了，看谁更沉不住气。 “看来顾先生是真的需要马上拿到钱。原本我打算在价格上压一下的，但你家房子保存得实在是好。你家在上头有关系吧？” 顾先生道：“我们家解放前就是华侨。抗战的时候我爷爷回国来出钱出力，解放后就干脆定居国内。那十年后来有人冲击我家，打人、抢房子。他给北京那边打了电话，有领导说不能让为国家出钱出力的人流血又流泪。所以，我们家就被保护起来了。” 程澜前倾身子，感兴趣地道：“你知道是哪位大领导保护了你家么？” 有这个能力，搞不好是总理啊。 如果能惊动到他老人家，那说明这家人贡献应该是不小的。 就算不是，这位顾老先生也是她景仰的人物。 那房子就是压价也压不了一两万。 以她如今的收入倒不必为了一两万跟这样的人的后代斤斤计较。 顾先生摇头，“我不清楚。” 程澜道：“先祖父是抗战老兵，没准还曾受惠于令祖父。” 那时候确实很多海外同胞捐钱捐物，八路军真的是穷得叮当响的。 顾先生摆手，“都是为了国家、民族，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而已，说不上受惠。” 和他想得差不多，果然是家里有背景的。 程澜道：“这样吧，如果你所言属实，还是诚心卖，我也不压那一点价了。我们今晚要坐火车去杭州，反正初八之前也办不了过户。咱们初八9号早上九点房管局门口见怎么样？” 这人诚心认了错，祖上又有那样的资历，程澜便也比较好说话。 顾先生想了想，“你确定要么？” “我可以给你五千元做定金。如果反悔，定金不退。但如果你转卖别家，你得双倍退还。你先起草合同吧，我打个电话问一下。” 程澜说完起身借用咖啡厅的电话打给玉泉山上的高战清咨询。 那边沉吟一阵道：“嗯，是有这么一家人。你买的他家的老洋楼？” “是的。已经签合同了，只等初八房管局上班就银货两讫。” “哦，那我知道在哪里了。” 高煜买完火车票回来，从咖啡厅旁边经过听到有人敲玻璃。 扭头一看，程澜在里头坐着端着咖啡冲他乐呢。 他倒回门口走了进来，在程澜旁边坐下。 顾先生跟咖啡厅的服务员借了纸笔写了付定金的合同，一式两份。 程澜看过无误，又验看了房本和户口簿。 把自己的户口簿和公司的相关证明文件以及公章也拿给对方看了。 然后两人分别签字，这项交易就算是初步达成了。 再去附近的银行办了5000元的转账，顾先生就告辞了。 这个银行账户是刚到那天来开的，然后程浩和程姝分别把钱转账过来。 整整40万，都在账户上。 390 第 390 章 这开的是程澜的私…… 这开的是程澜的私人账户。 回头这边开了分公司, 还得另开一个对公账户。 程澜还把折子拿给顾先生看过上头的数目，以示自己是可以一次性付款的。 顾先生看上头不多不少刚刚40万，可见那天他们哥俩完全是扮了回小丑。 不免有些赧然！ 等人走了, 高煜问道：“你怎么会一分钱都没压？” 就他的认知, 他家小土匪可不是能吃亏的那种人啊。 被人这么耍了一场，居然还好脾气的原价买下别人急于出手的房子。 这太反常了！ 程澜和他说了顾家抗战捐钱捐物, 那十年有大领导出面保护顾家老洋楼的事。 高煜点头，“那就说得过去了。肯定是有解放军站岗，不然那会儿早被没房子住的人冲进去占了。” 几十户人家冲进去把人家的房子瓜分了, 那真不知道会给住成什么样子。 今天是二月六号。 两人晚上坐火车睡着过去, 六号白天和七号白天在杭州好好的玩了玩。 西湖是真的美！ 哪怕还只是二月初, 还处处有零落的雪。 两人站在清朝皇帝的行宫遗址前看出去。 程澜忍不住道：“怪不得康熙、乾隆都要六下江南。是真美啊！” 政治原因当然是为了视察农田、水利，收买江南士族的人心。毕竟江南是文教最昌盛之地。 但江南的风光也是重要原因。 不过可惜这一次来去匆匆，就只看了看西湖和籍田。 高煜道：“西湖四季都有可看之景，交通方便了又不缺钱可以时常过来的。” 程澜嘟囔道：“我倒是好办, 周末飞来飞去都可以。就怕高队长你没时间。” 八号一早两人又从杭州坐白天的火车回上海。 高煜直接就从火车站去了机场, 他9号要上班呢。 现在坐回去, 晚上十点前还能上床睡觉。明天可以正常上班。 能自由坐飞机, 就确实是挺方便就是了。不然今年他也很难有机会陪着媳妇儿到处跑的。 等程澜再打的回到招待所, 王千惠已经带着人赶到了。 有部分人是三天前买火车票坐火车过来的，譬如要借调过来的服务员、保安等。 还有一小部分是今天飞过来的。 王千惠要和小叶进行店长事务的交接，还有小魏师傅和小舒师傅等人前头还站了最后两天的岗...... 他们就是飞过来的。 程芳这个出纳跟他们一起飞过来的，之后她会留在上海做这边分公司的会计。 再提拔两个人上来做出纳就是了。 这一次开分店，会多出一个店长，以及近十名享受副店长待遇的人。 这是让老店的人十分雀跃的一件事。 年前程澜在店里查账、视察营运期间，就已经把相应的人手定下了。 所以她一个电话打过去，那边就开始交接, 然后集体买车票、飞机票。 一见到程澜他们就道：“老板，那老洋楼很漂亮啊。” 他们依着门牌号找去门口看了看。 “是啊、是啊，那就是以前的资本家住的地方吧？” 四合院那边是几个五品官的府邸，这边又是资本家的别墅。 他们住的可都是以前贵人的地方啊。 程澜道：“不是资本，是爱国老华侨。为抗战做出了大贡献，那十年都有解放军在门口站岗不让人搞破坏那种。” 就是儿孙不肖，弄得来得卖老宅子筹钱出国投奔当年没回国的那一支的亲戚。 听说是这样的来历，众人就不再说什么了。 程澜道：“洋楼确实很漂亮，但上海的分店几时能挣钱才是最重要的。你们老板我现在足足负债59万。第一年的利息都不只一万！直接就算60万吧，好记一些。” 有6万本利交给录像厅了，剩下的54万本钱外加利息就得着落在这两个私人会所了。 还有下一步的深圳分店。 一听到这么大的经济压力，众人的高兴顿时收敛了不少。 是啊，前三个月会按北京同等职位给他们发奖金，但第四个月起可就要看上海的利润了。 也就是说二三四月还有个保底，但如果五月还不能盈利他们就只有基本工资了。 拿了那么大半年的高奖金，谁还能回去过得了只拿基本工资的日子啊？ 程澜也没有多说，想升职自然得面对压力。 还有，上海人排外的一面他们要怎么去应对？ 程澜出去玩了几天有点累，不想多说话。于是让他们集思广益准备新店开业的事。 这些人很多都经历过上一次开店。 众人这两天已经讨论过了，准备还是想先从私房菜管做起，然后再引入其他的各项服务。 那场地有了，要准备的无非人手、物料。 这两样倒不是太难，哪怕是上海人如今失业率也挺高的。在报纸和高音喇叭打招聘广告，肯定少不了来应聘的人。 至于物料，只要有钱总是能买到的。就是得找到性价比最高的。 另外最、最要紧的就是营销，如何让人肯来吃才是第一位的。 没人肯来，就是你的味道天下第一好、服务全球第一棒又怎样？ 跟着过来的程英道：“我觉得咱们还可以在本地招募一到两位知名度极高的大厨。” 程澜本来耷拉着眼皮，听了这话抬起头，“你觉得该怎么找？” 程英看她搭理自己，赶紧道：“老板你在这里的军区还有关系去请人么？” “有也不能次次都去麻烦人啊。咱们已经有一定知名度了，想想纯商业的主意吧。” 她总不能一直拄着拐杖行走。 那样万一拐杖不给她拄了，她怎么办？ 程澜道：“程英，这件事交给你能办到么？我有个熟人是国企领导，我能打电话问问他这方面的消息。看看上海能吃得起私房菜的人最想吃谁做的菜。” 程英犹豫了一下，但这种机会稍纵即逝的，便点头道：“我会全力以赴。” “好，一会儿你跟我去打电话。我把名单给你。” 展叔叔还真是能吃得起私房菜宴请的人。他这个厂领导肯定吃过不少。当然，是公费的招待。 王千惠道：“物料的话，我倾向于还是找一个对口供应的农场。我带两个人出去跑一天，用之前法子试试。有没有人自荐跟我去？” 如今都是计薪的，当然得体现出有用性。 当下举手的人还挺多的。 ...... 筹备会议上王千惠把需要做的事一一安排了下去。这一次已经比上一回好多了。 有已经走通的路子，有充足的准备人手。 程澜就没有多做过问了。 晚一些程英跟着她去前台借电话打到展叔叔厂子的办公室里。 展叔叔之前已经知道了买房子的进展，也挺为这个后续发展高兴的。 高睿难得托他办件事，总算是圆满的给办成了。 至于程澜问他的事，那更是小意思。他立即报了三个大厨的名字，然后提供了相应的讯息。 问他上海有钱人最喜欢吃谁谁谁做的菜，他还是说得出个一二三来的。 程澜复述，看程英拿出笔记本一一记录点点头道：“你跟来我房间吧。” 房间里程颖正在替程澜收拾行李箱，准备把脏衣服拿出来洗了。 程澜有时候拖延症。出门就两三天功夫，就会干脆把外头的脏衣服一起拿回家用洗衣机洗。 作为私人助理，程颖对这些心头是有数的。 但这里的洗衣机是公用的，洗衣服的费用还挺高。 她就准备找出来手洗。 但这回居然没找到单放的脏衣服，一件一件叠得有棱有角的，明显是洗过了。 她拿了件衬衣闻了一下，清得很干净，洗衣粉的味道都不怎么闻得到。 她有些惊讶的问程澜，“该不会是高队长帮你洗的吧？” 程澜眼珠子转了转，没吭声。 程颖忍不住脱口道：“你哪一世修来的福气啊？” 这话就是以堂姐的身份说的了。 程澜道：“为什么女的帮男的洗衣服就是应该的，他给我洗衣服你就说是我修来的福气？” 程颖张嘴想说因为男主外、女主内，男的养家、女的做家务是上千年约定俗成的。 但好像49年这种约定俗成其实就被推翻，讲究男女平等了。 只是各地落实的程度不同而已。 而且，高队长和澜澜出门在外，估计出钱的还真是澜澜。 两人这么飞来、飞去三趟，差不过就要花掉千把块。高同志得上小一年的班了吧。 所以一时她竟然说不出话来。 程澜耸耸肩膀，“非要说哪一世修来的福气，这一世咯！” 不是特别要紧的事她都会忍不住拖延。除非是住在别人家，不得不为之。 高煜则是一个雷厉风行，不喜欢拖延的人。 还好，他的选择不是指责她，说她该如何、如何。 他直接帮她把不想立即洗的衣服搓洗来晾晒了。干了又收起来叠放好。 当过兵的人，是国家调|教过的，就还挺好的。 程颖笑笑，“各有姻缘莫羡人！我也要想办法去修我的功德了。” 她退出去关上了门。在这之前，她已经帮程澜把自带的床单、被套、枕套都套上了。 王千惠把这层楼都给包下来了，大家都住的标间。只有程澜这里依旧是大床房。 程英道：“澜澜，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程澜道：“你先把握住了再说吧。” 这个堂姑去年过年前，傻乎乎被人挑动跑来说想回家过年，逼着她不得不杀鸡儆猴。 希望过了一整年，她是真的受到教训成长了。 转正慢人一步，升职、加薪统统都慢人一步。还好，如今知道争取机会了。 希望能把握得住吧。 “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去争取？” 程英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今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了，我可不可以去找私人侦探调查一下他们的好恶，或者是短处？我自己去打听，太慢了。” 人生地不熟的，这样确实最快捷。 “别打听人家的**。你去找程芳预支一笔费用吧。” 程英看自己的提议被采纳了，高兴地道：“好的。” 9号一早，很顺利的就银货两讫。 下午拿到房本，众人就跟着程澜搬了进去。 暂时先住在最小的那栋楼里，依然是三到四人一间屋。 王千惠上午派人去附近二手家具市场买了很多高低床，然后到商场统一买床上用品等。 这会儿搬进去，人家就送货上门了。 加钱送的，可以省很多事了。 至于原来的铜架床等，将来了是归新房主。 预备将来用来布置客房的，暂时拆开收了起来。 这都是原版的，比去订做还好呢，更搭。而且自然老旧的，有历史的厚重感。 391 第 391 章 程澜在门口和喷泉…… 程澜在门口和喷泉等处照了一些相, 回头打广告用得上。 北京、上海的报纸都预备打广告。这回没熟人在报社，那就直接去问吧。 上海是个商业味很浓厚的地方，打广告银货两讫就是了。 当然, 得杀价。 然后老洋楼门口, 弄了一台21英寸的日立大彩电，专门放厨师争霸赛那卷录像带。 很多人都好奇这个老洋楼是要改做什么，先放着。 回头放电影的设备到了, 再免费放几天电影招揽人气。 然后招牌直接用的最早那个程氏私房菜馆的牌子先挂着。 王千惠正要让人把红布遮上，程澜道：“别遮了，反正这招牌已经揭幕过了。直接挂着吧。别人走过路过也好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 她没有久留, 今天9号了。12号她就要上课。 11号飞回去, 其实时间一点都不富裕。 临上飞机前程澜对王千惠道：“如果你需要, 我第一个周末就飞过来。咱们争取3月1号能开业。” 王千惠想了想，“还是有需要我再给你打电话吧。” 往返一趟需要300元的机票钱, 还外加打的费。主要是时间。她家老板可不是闲人。 自己拿着九百的收入, 却要老板时时这么跑动，那就有些愧对这份收入了。 想一想，她的收入都是高队长这个副团级的七倍了。 那可是副团级, 跟副县长一个级别的人了。 11号下午程澜登上飞机, 在商务舱宽敞的大椅子上带着问空姐拿的隔音耳机打瞌睡，身上盖的也是空姐给的毛毯。 她一直睡到飞机快降落，空姐来把自己叫醒。然后坐在椅子上醒神。 下飞机的时候她手上拿着这趟飞行的纪念品。 飞回去时的那个大箱子里的东西, 已经分给了村里一众员工的家属。 高煜前两天回北京的时候把能带的行李都带回来了。 程澜需要带的就一个小行李箱。直接跟着上了飞机，没有托运。 所以这会儿也不用去取行李箱了。 高煜和店里的人都没空，高大伯也还在上班。 今天就还是刘权开车来接的她。 车子开到半道，刘权忽然期期艾艾的问道：“嫂子，你们辅导员今年考研上线了么？” 程澜扭头看他, “上线了，现在就等着面试了。” 考本校的研究生，面试的时候至少占了一个脸熟啊。 更何况高翔还在系里当了一年半的辅导员了。 但问题是，这和刘权有什么关系？ “你喜欢我辅导员？我说你怎么忽然要参加高考呢。” 刘权有些不好意思，“我参加高考也考不上京大这么好的学校。” 不像高煜哥，水木的。完全不用为学历上不匹配而担忧。 他和程澜唯一不匹配的也就是收入了吧。但这两人都洒脱，根本不在意。 嗯，高煜哥也不是完全不在意。至少之前拿来说事的时候他还是耿耿于怀的。 不过他这个人有个有点，特别善于自我排解。 程澜想了想，“可是听说我们辅导员读大学期间就很受欢迎的啊。虽然毕业后因为聚少离多，和外系的男友分手了。但追她的人还是挺多的。” 真的，高翔的身高、颜值都很不错。人挺好的，温和可亲但也不乏魄力，情商也蛮高。 而且，京大的女生，香饽饽啊。 今年24岁，她们班上都有男生蠢蠢欲动，奉她为女神的。 听说系上还有老师中意她当儿媳妇。 刘权和她最匹配的，大概就是年纪了。 还有另外一个优势就是身家，十万计数的身家还是挺可观的。 可惜刘家老爷子不在了，不然刘家的门第其实也挺高的。 门生故旧可能有些还会买账吧。 反正不是什么大事的话，刘权开了口，那些人还是愿意全一下和老首长的情谊的。 所以，程澜也不敢对这事儿大包大揽。 “这个事，我可不敢打包票啊。我只能说，私下找机会帮你问问。” 刘权道：“哎，好的。我也是想着说都不说一声，总是有些不甘心。” “嗯。” 快到岔路口了，刘权道：“嫂子，你回哪边？” “四合院吧。” 刘权开车把她送了回去。 程澜进门就发现程杳在她这儿住着。 “你这是离家出走到我这儿来了？” 程杳有些憋屈地道：“小姨，我舅舅来了。” 程澜挑眉，“来北京了？” “是啊，外婆还把他带回团结湖小区我的房子里住着。” 程昕兑现了承诺，9号一早就去把房子过户给了程杳。 程杳也要开学了，她就在团结湖小区那边读书。 等她喜滋滋的回去准备开学，才发现舅舅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北京来了，还吃住在她的房子里。 整个人跟大爷似的，外婆还在伺候他。 她一个小孩也没能力赶他走，打不过。哪怕她这几年天天打一百下沙袋，体力差距在那里。 小姨都是十五岁，有168了才打过了她舅的。 她才十三，160。 而且，外婆肯定帮着亲儿子啊。 程杳觉得她们母女过去一年待外婆的好简直白费了。 她又不敢回去公安大院告诉她妈。 她听人跟太奶奶说了，喂奶的妇女不能生气。一气搞不好要回奶，那弟弟就没有母乳喝了。 她这两天上学，就先跑来程澜这里借住着了。自己坐公交车上学、放学。 现在严打期间，治安挺好的。 程澜皱眉道：“你爸呢？” 昕姐现在是不能让她知道，但不是还有于援朝这个继父么。 这就是体现价值的时候了啊。 杳杳在外头受了欺负，她当小姨的能去给出气。但这种家务事，她最好就别掺和了。 四伯母也真够糊涂的。她靠着昕姐才离开了村子过上了不挨打、不受气的日子。 如今怎么就把那个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的儿子给招来了？ 这个儿子来了，看她日子过挺好的。又有一套小房子，底楼还有一个小川菜馆月入一两百。 估计下一步来的就是接他媳妇儿和儿女来了。 但那房子和川菜馆都是昕姐的，哦，房子现在是杳杳的了。 川菜馆倒是说了回头直接给老娘，但毕竟还没给。 四伯母凭什么让她儿子来分享好处？ 自己正月初一好像都还在村里看到那好吃懒做的家伙来着。 他估计也是这两天才来的。 程杳道：“我给爸爸打了电话。他说这两天有点忙，忙过了来接我，然后去处理房子的事。” 哦，那没事了。 “行，那你就在这里住着吧。” 程杳是单独住的，毕竟刚走了那么多人去上海，有空房间了。 不像之前，还只能在程澜房间里加床。 反正到点就跟着去吃员工餐。 她学了一年多的钢琴了，还能去弹奏两首简单的曲子做聊天背景乐。 虽然水平一般，但作为背景乐还是勉强可以了。 店里程家的人也都说她外婆好糊涂。 原本在北京好好过日子，以程昕的性子她现在帮忙看顾川菜馆、照顾程杳，将来肯定是要给她养老送终的啊。 反倒她招来的这个儿子，将来多半不会管她。 关键如今那又不是祖产，是程昕被撵出来之后自己挣下的。 就算说了川菜馆以后给她，那不还没给么。 趁着程杳寒假去那边照顾母亲，弟弟，她就把自己儿子招到北京来了。 说到她，也只能是道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程澜收留了程杳，就没再说什么了。 第二天上午她去报名，下午于援朝下班就过来了。 “程澜，杳杳给你添麻烦了。” 程澜道：“哦，没事。她放学后也在酒吧那边弹钢琴抵食宿费的。看来你和那个房子还真挺有缘分的。” 于援朝想起当初也是因为程昕的租客不肯搬，带着老的、小的在里头耍无赖。 然后高煜家这个小土匪带着她们母女来堵自己派出所的大门，还写了诉状让程杳站在派出所门口举着。 那一幕他现在想起来都还有些啼笑皆非的。 现在则是那套小房子即将会被他大舅子给占了，又需要他去处理。 程杳这时候也跑出来了，她这会儿本来在里头弹钢琴。 听说她爸来了，弹完这一首知会了齐欢一声就出来了。 “爸爸——”太好了，爸爸有空了。他们可以去把舅舅给赶走！ 于援朝却有些为难，他对程澜道：“我那个大舅子好办，买张火车票打发回去就是了。可我那糊涂丈母娘......” 唉，头疼！ 他一个当女婿的、还有程杳这个做外孙女的，肯定都不能去赶他丈母娘的。 但留着吧，谁知道下回会不会又出同样的事甚至更离谱的事。 不赶紧把人赶回去，估计老家那边拖家带口的就要来了。 程澜道：“你先把你大舅子赶回去再说吧。至于我四伯母，你们家有人能敲打她。具体怎么处理，等昕姐不喂奶了再说，但敲打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于援朝眼睛一亮，程杳也明白过来。 让太奶奶抽个时间过去一趟。她老人家是长辈，还曾经是大干部！ 而且，她妈妈的东西可以说是作为嫁妆进了于家的门了。 太奶奶去为自己的晚辈关心、过问一下也是情理之中。 不但能关心房子的事，川菜馆的利润也可以过问一下。 不然，那些利润如果别舅舅拿走了，过膈应人啊！ 外婆认农村的老规矩，所以觉得她妈过得好了，帮衬舅舅是应该的。 可太奶奶出面，她就没话好说了。 于援朝对程昕道：“去拿上你的书包和衣服。” “好嘞！小姨再见，我跟爸爸回家了。” 于援朝直接用自己的加重自行车载着程杳回团结湖小区那边。 半道遇上高煜父子开车回来，两边打了个招呼就各走各的了。 于援朝怎么把大舅子赶走的，程澜不清楚。不过第二天她就听说人已经被送上火车了。 程杳也被他带回了公安部大院住着。 省得儿子被赶走了，当外婆的拿外孙女出气。 就是那边上学有点远。 他索性直接找了熟人给程杳转学了，转到公安部的子弟校去读。 那边的教学质量比团结湖中学要好。 这个理由很强大，程昕也没有多想，反而很感激他为程杳考虑。 于援朝一阵汗颜，他忙得前脚打后脚的，还真没顾上这茬。 至于程昕，可能是也没好主动开口提要求。 毕竟程杳成绩还挺不错，也不是没地方读书。而丈夫因为严打的事成天忙得不行。 然后她自己也是因为怀孕、生子、坐月子，过去一年一直忙忙乱乱的。 程杳又是懂事不爱吱声，让大人很省事的孩子。久而久之就被忽略了。 392 第 392 章 于援朝道：“其实…… 于援朝道：“其实去年就该转的, 这最后一学期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孩子的成绩。” 程昕道：“没事的，她读书可下苦功夫了。如无意外考个好一些的高中没问题。” 说着把程澜鼓励程杳的，少读一年书等于多挣一年钱的说法说了。 哦, 如今又有新的说辞了。京大给学生发的补助比北师大、川大这些学校都多多了。 可见学校越好，来捐赠的人就越多, 学校也就越富裕、越舍得给学生发补助。 程杳听说了程澜一个月林林总总能拿到六七十的补助, 高兴坏了。 读书可有动力了！ 程昕道：“对杳杳就得这么对症下药。从她小学为了不复读、直升年级，自己在家啃书本我就知道了。澜澜这套说辞对她最是有效果。” 于奶奶得知了孙媳妇她妈干的事也是无语得很。 至少要等到那个川菜馆归你了之后再把儿子招来吧。 就那个当舅舅的对妹妹和外甥女的做派, 把钱给他用是膈应人得很啊。 她想了想孙媳妇回老家给五保户上坟都不肯回家，果然很快就摇着扇子去了一趟川菜馆敲打程昕母亲。 于援朝亲自登门撵人, 程昕她哥不敢不走。 直接给他买了硬座火车票，就把他送上了火车。 但他把他妈过去一年攒的钱都拿走了。 好在程昕之前养胎、生孩子用了不少钱, 所以没给她妈太多。 也就拿走了一两百吧。 于奶奶是直接以查孙媳妇嫁妆的名义来查账。话里话外把人狠狠敲打了一番。 意思这是程昕带进于家的嫁妆, 姓于了。 于家不同意，程昕就不能随意送给娘家人。 实际上，程昕把名下唯一一套房过户给了程杳, 虽然于援朝生母背地里嘀咕过一阵, 说那该是自己亲孙子的。 但于奶奶和于爸爸都是没有意见的。于家也不稀罕跟程杳一个孤女争什么。 至于这川菜馆, 事实上如今是程杳外婆在打理，于奶奶更没觉得这是于家的。 但这个人实在太糊涂了，又吃这套。她寻思了一下也是这样最省事。 程杳外婆在于奶奶这个长辈和离休大干部面前, 那自然是只有唯唯诺诺的份了。 她私下问过程澜, 女婿的奶奶到底是多大的干部。 程澜告诉她，“目前享受的是市长的待遇。” 当时就把程杳外婆吓到了。村长在她面前都是大官了，更别说市长。 这个事情暂时就这么落幕了。程杳外婆还在住在团结湖小区的房子里，打理着川菜馆。 但于奶奶会时不时过去查个帐。 川菜馆的利润，一半归于家（程昕）, 一半依然是归程杳外婆。 就相当于程杳外婆一个月还是有百来块进账，吃饭在店里，住在程杳的房子里。 于奶奶又说她不能穿得差了，影响店面形象，拉着她去买衣服。 程杳外婆对她那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服帖得很。 总之就是不让钱又花在了欺负程昕和程杳的那一家子身上。 于奶奶过来和程澜说起这事儿都有些好气又好笑的。 “我这一角，特别像个恶婆婆你知道么？”关键她和孙媳妇的娘家妈还不是婆媳关系呢。 程澜道：“我四伯母没主见，被出嫁从夫这类的教条绑缚了一辈子。您就当剑走偏锋对她进行改造好了。” 于奶奶道：“还是农村的妇女工作不到位啊。” 说到这个，程澜倒是替黄主任叫了一声屈，“妇女主任又没有执法权，只能劝解。而家庭暴力，公安其实也不怎么管。” 于奶奶叹口气，“主要家务事真的不好管啊。” 程澜想起自己好心知会燕妮，人家还是照样摆酒，也不由得点点头。 于奶奶道：“援朝最近也升职了，但是更加忙得脚不沾地的。这次严打，计划是以年为期，从重从快、一网打尽。” 于援朝30岁，值此用人之际，组织上也给他加担子了，提为了副处级。跟高煜的副团算是齐平的。 当然，北京官多，副处、副团都不算什么。 他们也就胜在年轻。高煜今年虚岁26岁。 程澜挠挠下巴，“但其实我听在这里消磨时光的那些老同志说，五六十年代我们的治安情况比如如今其实还挺好的。现在这么乱，除了回乡的两千万知青没工作，国家无钱安顿唐山大地震造成的孤儿这些，还有什么原因么？” 她这段时间还在做论文的最后修改，预备去投核心刊物，也想弄清楚这些状况。 便找在会所里的老人们询问。 他们告诉程澜，其实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就是为了解决六十年代就业难的问题。 程澜恍然，原来那个时候就业就很困难了。 就业困难真是关系民生的最大问题啊。 但这种解决方式治标没治本，最终导致了两千万回城知青依然就业难。 所以现在搞对内改革，把许多由国家掌控的资源释放出来，支持私营企业、个体户、乡镇企业的发展。 就是为了多多提供就业岗位，彻底解决从六十年代堆积到如今的就业难的问题。 别说，她这里的老人家还真是有不少各行各业离休、退休的精英。 这些人要么把儿子培养得很好，所以可以来享受私人会所的服务；要么自身是老革命，在程澜这里享受五折优惠。 而于奶奶则是公安部离休的。 所以方奶奶还没回来，程澜就向她请教为什么五六十年代和七十年代的前半截，大家印象中很混乱的年月，刑事案件反倒没有如今多。 方奶奶一辈子都是管档案的，她清楚记得历年的重大刑事案件的数量。 她道：“还真让你说着了。那个年月的治安都比现在要好些，没有什么大案、要案。” 程澜很疑惑，“可这是为什么呢？” 方奶奶道：“你知道古代出门冲州过府得有路引吧？” 程澜点头，“知道，不然就按盲流算，会进不了城门。哦，对了，支书叔公同我讲过，六十、七十年代出县城，必须工作单位或者乡上开介绍信。现在嘛，基本除了买飞机票和火车卧铺票，都不用了。我们去重走长征路，从来没有人来查我们的介绍信。” “对，介绍信和古代的路引这是一样的原理。那个年月整人的事多，但人员不流动啊。也就大串联的学生到处跑了两年，但他们搞出来的事也有限。本乡本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再是斗争你、整你。等闲提升不到杀人越货这样的重大刑事案件上来。说实在的，那时候大家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都穷。抢谁啊？但现在不同，像你这样的一批人暴富起来了，贫富差距出来了。然后还不限制人员流动，又有小两千万人没工作。这可不得出事么？反正严打到如今，有一个重大发现就是犯罪分子的流动性还挺大。” “于奶奶，那么你们公安部是不是有对策了？” 于奶奶笑了一下，“等着吧，马上要开始给所有人办身份证了。有了身份证，出远门、住店之类的必须登记，谁是外来户公安就一清二楚了。这虽然没有限制人员流动，但可以有针对的关注。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降低刑事案件。” 程澜挑眉，“身份证，相当于户口簿那样的证明文件么？只不过是落实到个人的。” 于奶奶点头，“对，户口簿是一户人就一个，身份证是每个人一张。” 她比划了一下，“就这么一张小卡片，跟你的金卡、银卡差不多大小，出门携带很方便。上头会有一张本人一寸大小的照片和基本信息。以后出门不带都不行。” 程澜点头，“我看历史书上隋朝就有大索貌阅，户籍上头就画上了人像。如今有照相机了，更方便。” “对！” 时间进入二月中旬，上海那边的店还在筹备当中，但一切事务还算顺利。 各层次的招聘、广告营销、找对口的食材供应、定制私人菜馆、酒吧、厨房等的各种设备...... 北京的会所之前就给储备了人手，所以调走了那么多人还是在正常运转中。 不过，二月的花销是真的大。上海那边只出不进啊。录像厅的钱又拿不到了。 压力一下子全给到了北京的会所。 之前几个月留的七月要还私人的钱，都被程澜拿去买老洋楼了。 还有五个月，到期连本带利得还十万。 然后每个月银行的45万贷款两千多的利息也都是北京会所在付。 两边的人力、食材成本等。 尤其是打广告花的钱可不是小数目...... 程澜看财务报表的时候都有些头大，钱是哗啦啦的往外出啊。 在上海的会所盈利前，这种情况都不能缓解。 她翻出上海那边的房本。 上海的会所没有盈利之前，她想拿这个房本去人生地不熟的上海的银行贷款基本是审批不下来的。 就是递上去了也会被拖着。 如今国家手头还捏着不少无主的房子。房子本身其实也还没有作为商品在市场上大肆流通。 呼，幸亏北京会所的生意还算稳定。一个月万多利润能勉强把这么多人养着。 但二月估计没太多富余的。 反正要想提留两万块，七月份好还人是做不到的。 更有甚者，万一这时候北京的生意出点岔子，她的资金链就要断裂了。 这段时间于援朝那里忙得要死，严打还在逐步推进，抓获和枪毙的犯罪分子越来越多。 不过治安也确实在好转中，各地晚上敢出门活动的人据说越来越多了。 高煜那里也不轻松，他回北京后已经好多天都没出过军区了。 高睿也不过来提鸟笼、听京戏了。 舒敏在北戴河照顾婆婆还没回来，他就在军区的家里相当于给高煜当起了后勤。 让他能回家就吃到热腾腾的饭菜。虽然是当老子的去中灶食堂打回来的，但有现成可以吃啊。 加了班回来，洗洗倒头就能睡。 程澜周末得闲过去帮着打扫卫生，看到连衣服都是高睿这个当爸的在帮他洗。 程澜会过去，也是因为这两个星期不但高煜的面没见着，就连实习的徐懋宁和马丹阳周末也没有回来过。 这摆明了是有事嘛。 邱鑫泉同林琅和她面面相觑之后，程澜就上军区高家来了。 她不好去打听，但上高家帮着搞搞卫生总还是可以的。 二月第二个周末，她和高大伯一起屋里、屋外的打扫。高煜也是加班没在家。 高睿甚至说他都不回来吃午饭，回头直接在营地食堂就吃了。 393 第 393 章 这种情况下，程澜…… 这种情况下, 程澜自然不敢胡乱打听。只是借着打扫卫生排解心头忧虑。 等到晚上，高煜才终于回来了。 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坐下来吃饭。 程澜看到他人了, 心头也就安定了。从上海回来两个星期了，她还没见到过人。 就只是打电话过来说最近会很忙, 他就不回华侨公寓那边了。 吃过饭高睿去涮碗, 让他们说说话。 程澜也没说什么，只是让高煜坐在沙发上, 自己站到椅背后帮他按着太阳穴。 她前些天给大伯母、小婶打过电话。他们也说大伯和小叔最近也都挺忙的，人影都不见。 但具体忙什么, 不知道、不敢问。 过了一会儿，高煜反手握住程澜的手。 “没事, 北京军区这回还不会动。目前也就是高煊那里会动、你小叔那里会动。另外你大伯管后勤的, 这会儿也在提前动。我们主要是协助侦查工作。而且这会儿也是广州军区、四川军区的特种兵在动。我们其他军区只是重点关注。” 程澜回家也没敢多说什么，就和邱鑫泉、林琅说高煜确实忙得很。 她私人会所这里，依然是歌舞升平, 上海那边依然在紧锣密鼓的筹备。 周一到了学校, 学校里也太平得很, 根本就没感受到什么。 也就广大军属，敏锐的察觉了军方应该是有动静。 看来想打乱我们的建设步伐不太可能啊。 高翔找到程澜，“去年的事现在差不多翻篇了, 包括你贴照片的事。你赶紧再挣挣表现, 争取今年把入党积极分子的称号拿下来。这样明年就可能是预备党员了。” 顿了顿她又道：“你成绩是没有问题的。偏生你上学期还把团支书给辞了。” 程澜道：“我真忙不过来。你说的挣表现，我论文如果提交了，算不算啊？” 高翔点头，“肯定算啊，只要都能登得出来就算学术成就。行, 有这茬入党积极分子基本稳了。没倒饭那事，早该轮到你了。” 程澜道：“没那事，我这会儿都应该去练习方队了吧。” 这是一月了，十月已经确定要大庆、大阅兵。 高翔面露遗憾，确实是太可惜了。 她拍拍程澜的肩膀，“向前看吧！” 程澜道：“你面试的事有谱了么？” 高翔点头，“去拜访了招硕士生的导师。我的分还可以，只要面试表现不离谱，应该就稳了。” 她都当了两年辅导员了，面试的时候紧张、说不出话这种可能几乎为零。 程澜诚心诚意的道：“恭喜。” 高翔道：“你争取走保送吧，省好多事儿和时间的。尤其你英语还挺好的。” 程澜点头，“嗯。对了翔姐，你也24了，个人问题上有没有什么考虑啊？” 之前半个月她着实没顾上问。昨天看到高煜人了，知道就算开战他暂时也不会参战，她才有了心思问问。 高翔笑，“怎么，你要给我介绍你对象的战友么？” 程澜对象26岁都副团级了，绝对的将军根苗。他的战友应该也是发展很不错的。 同级别的，可能年龄会大一些。同龄的，可能级别会低一些。 这两种情况高翔觉得都能接受。前提是，人要长得好！ 不过当兵的应该没有丑人，身材也都有保证。 看高翔明显对军官比较感兴趣的样子，程澜心头一个咯噔，喔豁！ “不是战友，是发小。就之前来蹭课的刘权你还有印象么？他爷爷也是老革命，瑞金时期就是苏维埃政府的办事员了，后来也在军中做到军一级。但是那十年他们家受的冲击比较大。刘权因为被小将伤到眼睛，不能去参军。当时也没资格读书，所以没能在恢复高考后考上大学。他开了一个出租车运输公司，名下有四辆车，有顶子的那种，是正规的出租车。同时在准备参加今年的高考。要不，你考虑一下？” 刘权，高翔倒是认识的。看着高高瘦瘦、斯斯文文的，还戴一副眼镜。 说话做事好像给人的感觉也不错。 但是和她预想的差距有点大，“容我想想好吧。我把面试的事忙过再说。” 程澜点头，“好的、好的。” 她打电话给刘权回了个话。 那边道：“好的，我知道了。麻烦你了啊，嫂子。” “别客气，你喊我嫂子呢。” 日历慢慢往前翻过，高煊和林景南都去了前线。 梁锦也打报告申请作为军医去了战地医院。 她还没怀上。于是就准备夫妻一起上前线，到时候再夫妻双双把家还。 不然待在后方怪心焦的。 梁教授和曾主任对此也是只能支持。 他们和林爷爷通电话说到这个事，双方家长也只能希望他们能平安归来。 上前线，所有战士包括军医、卫生员都是写好了遗书的。 程澜知道以后虽然担心，但也知道保家卫国的事没有别的选择。 高煊这里，高家上下也都悬着心。但于他自己，倒也有几分求仁得仁。 尤其是这几年他在前线亲眼看到了敌人不断的袭扰，给我方军民带来的伤亡和各种麻烦。 这五年，越国在边界依仗老山的地貌优势，大修战壕、壕沟、布置地雷，并以此为前线据点，侵袭云南边境文山州居民。 弄得他们有家不能回、有学不能上，伤亡不少。 1984年3月解放军在边界布置了200多门重炮，对对面进行炮火覆盖攻击。 消息传来的时候，程澜在上海的第一个私人会所刚开业不久。 这一次没那么多人脉支持，她也没有去找高家的人脉求助，只打算慢慢的做口碑。 只有展叔叔把他们厂的接待安排在了这里。 另外，之前在北京搞过的大学生免费试吃、拿文章抵饭钱的活动一开始就展开了。 大学生的消息灵通，尤其北京有不少大学生就是上海考过去的。 暑假、寒假，很多本地大学生早就从考去北京的高中同学那里知道了程氏私方菜馆第一个月可以文章抵饭菜的事。 所以王千惠组织的人手到各大学门口发传单，他们到了开业这天就来了。 另外，程澜也有不少高中同学考到了上海。 这次过来联系上，他们也帮着拿传单进各自的学校宣传了一下。 然后就是狂轰乱炸的上海本地的高音喇叭广播和报纸。 也有不少人听到程英挖来的两个大厨的名字，愿意来试试。 所以看起来，开业这一个月的人气还是不错的。 不过这个三月，程澜的关注重点已经不全在生意上了。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而且打仗就会造成伤亡。 国库空虚、就业压力大、改革开放刚进入快车道，我们国家肯定是不想打仗的。 但个别大国给越国撑腰，就是想打乱我们经济建设的步伐。 而且给我们边境上的老百姓造成了伤亡和极大的麻烦。 这仗是不得不打的。 于很多人来说，这场战争就是报纸上的新闻，根本没怎么感受到。 而且，这一次依然是我们碾压式的对敌打击。 炮战中途，进入到1984年4月，国家推行了《居民身份证试行条例》。 高翔这会儿已经通过了面试，下学期就会是京大经管系的一名硕士研究生了。 她到班上来通知，“都去照身份证相，三周之内照相馆的师傅都在一食堂外等候大家。抓紧时间啊！” 试行居民身份证，北京、上海这些大城市肯定是第一批。 高校学生太多，政府直接安排了照相馆的师傅进入校园给师生们服务。 顾雪问程澜，“你几时去啊？” 程澜很有经验的道：“这种排队的事，一开始最挤了。我第十九天去。” “哎，有道理，到时候一起。” 吃饭的时候走过、路过一食堂外，果然是排着长龙似的队伍。 听说从早上开始一直就这么挤。 程澜看得心有余悸，人口大国真是做什么都要排队。 不过她回到四合院就通知了，“本地户口的，都赶紧去找身份证相。四月之内必须照完的。” 小叶道：“老板，居委会也来人通知了。我会分期分批安排的。” 程澜点头，“好！” 程浩问道：“老板，那我们岂不是得回老家去照？” “是啊，户口所在地。不过四川估计还早。如果你们不想为这个事回去，那就赶紧买房子落户北京吧。” 新落户的，当场就在派出所户籍管理科照身份证相了。 不过目前估计只有王千惠可能买得起。 其他人要买就得先找人借钱了。 程浩道：“大部分人的钱，每月都寄了回去。我也是！” 程澜道：“一开始每月寄50，现在你奖金都几百了还是寄50。唬我不知道呢？过年你家里人还来问过我呢。” 过年的时候，不少程家人跑程澜这儿打听，他们各自的娃在北京到底拿多少钱一个月了。 这些家伙寄钱之前都商量过的，而且对个别十分顾家甚至是愚孝的进行了反复洗脑。 50寄回去已经能做很多事了。剩下的他们要留下来买房子、找对象。 这样一来，倒是避免了个别人寄挺多的现象。 所以，程澜也只是和老家那些人说就是七八十块钱一个月，不过包吃包住。 基本工资是只有几十块。 就这，都还有家长打电话让把剩下的一三十再寄一十回去。尤其是来打工的是女娃，家里有兄弟那种情况。 包吃包住还发工服，留下十块钱零花得了。 程澜听得都有些侧目，要得也太狠了！ 这些女员工就统一了口径，北京什么都贵，剪头发都得两块钱。 自己剪是不可能的，这代表了会所的形象。 形象不好就会失去露脸机会，只能干杂活，那样工资会下调。也没有升职的机会。 程浩嘿嘿一笑。如今第一批到上海的十来个程家村的人也是这么干的。 当然是他们这些哥哥、姐姐教的。 反正大家就统一战线。 程浩道：“我们私下商量，都觉得买房子应该挺好。不然程岩姐也不至于高价跟村里人借钱了。我寄回去的钱，我爸妈都拿去存在她那里了。说是她的瓜子生意做得还可以，利息又够高。我们打算要买房子的人，也打算打会凑钱。” 程澜蹙眉，“这个必须是绝对信任的人。我建议只在你们一十多号人里举行。” 这样才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 程浩点头，“嗯，我们也是这么商量的。” 程澜道：“所以你们第一批人是要买房子了？” 程浩玩笑道：“是啊，不然难道还等着你借钱给我们啊？” 394 第 394 章 程澜呕到了，“你…… 程澜呕到了, “你们一个个都比我手头松动。” 程浩笑，“那你买了得有四千多平的房子了吧，还都是顶级豪宅。我们三百多人端的可都是你的饭碗。” 对这个堂妹, 他现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 “为了商用才买的，背着60万的巨债呢。” 程澜不知道自己的身家到底能在全国排多少位。但她知道整个华国藏龙卧虎, 比她有钱的大有人在。 有很多人和家族有隐性收入的。譬如吴硕, 那家伙的收入绝不止明面上的几十万。 要不就是一家人都占股份分薄了，像是‘傻子瓜子’年家。七十年代人家的营收就百多万了。 四月中旬, 程澜的论文终于通过最后的修改，寄了出去。 翻译这块, 她找林琅给她看了看，修改了一部分措辞。 她要是能在核心期刊有两三篇论文, 保研的把握会大很多。 半期考试也在四月底来临。她寄出论文, 就投入了考试。 而前线经过整整26天的炮战，对方这五年来修建的、倚为前线据点的战争工事被全部拔除。 程澜听得咋舌，200多门重炮, 连续26天, 这是费了多少军资？ 但是, 千金散尽还复来！ 这样当然是比当年志愿军装备不如人，不得不以命相抵好太多了。 到4月24日，我军拿下老山, 4月30日, 我军拿下者阴山。 消息传来，举国欢腾。 高煜在办公室拿着日历捋了一下。 他媳妇儿一月的月事是29号开始的，二月开始他就不清楚了。 但每次间隔二十八、九天的话，四月的应该刚刚过去。 也就是说，今晚是安全期！ 他是单独一间办公室, 盘算了一下时间便往京大程澜出租屋门外的小卖部打电话找她。 这会儿应该刚考完还没回去。 “明天五一不上班也不上学。又传来了这样的好消息，你也考完半期考试了。今晚咱们回华侨公寓庆祝一下吧。” 他声音里满是欢欣鼓舞。 程澜道：“我本来还说今天回去看看盘点的。好啊。” 两个多月都没在一起睡过了啊。 所以说军嫂不容易，有时候简直跟守活寡的差不多。 程澜继续道：“所以说，拿下两山战略意义很重大？” “是的。不过也要防止对方反扑。” 高煜回到家就准备开口找他爸拿车钥匙。反正明天放假，肯定不会因公用车。 高睿道：“你奶奶刚打电话让过去吃晚饭，把澜澜也叫上。” 之前好消息没传来，大家都没什么心情安排。 这会儿老太太也是整个人都轻松了，立即张罗了起来。 高煜‘哦’了一声，给程澜打过去。 程澜笑了两声，“知道了。” 她原计划确实是今晚回去看盘点的情况，但既然战场有好消息，就改变计划吧。 她开着车去公安部大院吃晚饭。 路过于家看到程杳横抱着小鱼儿在地坝里踱步。 这几个月忙忙碌碌的，不经意的小家伙都五个月多了啊。 程澜停下车，程杳便抱着弟弟走了过来，“小姨——” 程澜道：“你妈还在喂奶么？” “她准备喂到弟弟半岁再断。” “也就是说她还不知道呢？” 程杳点点头，“外婆肯定也不敢说啊。” 程昕倒是去过川菜馆几回。不过惦记着家里还在吃奶的娃，每次都是来去匆匆的。 至于川菜馆的利润，一半于奶奶帮程昕收着。 另一半于奶奶就带着程杳外婆花在她身上了。 买衣服、买营养品、甚至还把人弄去301做了个全身体检。 但她怎么都不敢反抗于奶奶。 第一，于奶奶是她眼中的大干部；第二，她是真的认同川菜馆是作为嫁妆进了于家，如今姓于了。 体检出来她浑身小毛病还真不少。 一辈子克勤克俭的为家庭奉献，以前挨打伤得狠了，也只是在赤脚医生那里抓点药吃。其实还是留下了后患的。 如今于奶奶每周都要带她去开药调理。 真把程杳外婆心疼的不行了。一辈子都没这么花过钱！ 但感觉身体是比从前轻松了很多。 程澜笑了笑，“你妈妈倒是有后福的人。” 事情发生都两个多月了，还什么都不知道。 程杳道：“嗯，是的。小姨你要不要进来坐坐？我妈和太奶奶买菜去了，蔡阿婆在做饭。爸爸还没有下班。” 程澜盯着砸吧小嘴的小鱼儿道：“我上方奶奶那里吃晚饭，先去报个到再说。” 这小子怕是还有些沉手啊。看来杳杳现在的力气也不小，抱得轻轻松松的。 或许也是因为经常练习。 她过去把车在方奶奶的地坝里停好。 进去厨房预备帮忙的，舒敏道：“你这考试也不轻松，生意上事儿也多。出去歇着，这儿有我和石阿姨呢。就一家子几个人吃饭，用不着那么多人都在厨房忙活。不然就看看你堂姐和小外甥去。” “那行，舒阿姨，我去于家坐坐。” 高煜父子被方奶奶安排了活儿，开车出去了。 程澜走到于家，昕姐和于奶奶已经回来了。他们也是准备一家子庆祝一下。 昕姐给川菜馆那边的公用电话打过去，让她妈过来吃晚饭。 一家子吃饭，总不能让她妈一个人在那边孤孤单单的吧。 在程昕的认知里，虽然程杳转学到子弟校，没用她妈照顾。 但她妈帮她看顾生意，也是帮了大忙的。 每个月店里还能给她挣一百多，让她手头比较松动，想给孩子买个什么也方便。 那两万她拿去做了定存，放银行吃利息没舍得取。 结果她妈不肯来，说店里有客人。 “过节，你关一晚上没事的。” 程杳抱着弟弟换尿布去了，程澜进来客厅，于奶奶就招呼她在沙发上坐。 听到程杳外婆不肯过来，她过来接过话筒，“马宁宁，关店、过来吃饭！” 程澜挑眉，原来四伯母叫马宁宁啊？她还真是刚知道，其实还挺好听的。 于奶奶挂断电话，然后喊道；“杳杳，换好了么？” 程杳抱着弟弟出来，“太奶奶，换好了。” “好，你来和你妈妈说说，之前你舅舅到北京来的事。” 正好，孙媳妇的闺女和妹子都在，该把话说清楚了。 都五个月了，本来也该给孩子添加辅食了。单一的奶水营养要不够了。 她话音刚落，程昕就变了脸色。她一脸铁青地道：“你舅舅来了，他来做什么？” 程杳道：“他什么都不做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春节后来的。我想想，初七到的。我初八回去团结湖小区的房子就看到他在桌上啃炖的鸡腿。” “你外婆叫他来的？” “我听话风好像是他在家里过得艰难，又看到同村那么多人每月寄钱回去。就一直给外婆说好话，说也想到北京来打工。来了就在家里吃吃喝喝，都没有到楼下的川菜馆帮过一回忙。” 这样的懒人说来要打工，实在是让人不敢信。 程昕没问她怎么之前不说，想也知道是为了自己好。而且身边的人也都没说。 “那几天你在哪？”她记得办完过户，程杳就高高兴兴的回去了，说是要开学了。 然后到于援朝给她转学过来，又过了好几天的。 “我在小姨那里住着，爸爸过了几天有空了来接的我。舅舅也是他买火车票送走的。妈，我害怕舅舅！小时候小姨给我讲《红楼梦》巧姐被她舅舅卖到了烟花地，我就觉得我这个舅舅肯定也干得出这种事。” 程澜挑眉，卖去烟花之地可能不至于。但如果那家伙穷疯了，把杳杳卖给老光棍估计是干得出来的。 小时候，他连自己兜里的两分钱硬币都要抢呢。 再想想程卫东，跟他是一丘之貉。 也是打过主意，准备卖她这个堂侄女给自己儿子换彩礼钱的。 程昕气道：“我还喊她过来吃哪门子的饭啊？” 如果不是于援朝得力，有她妈里应外合，估计这会儿她的川菜馆和小房子都被那两口子霸占了吧。 于奶奶道：“你妈也属于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对象。因为不想你的钱被用到你憎恨的人身上，我就带着她出去买营养品、买衣服。然后还带她去301做了个全身大体检。用在这些上头，肯定比她送给那一家子花用了强啊。但是检查结果吧，她身上有几块骨头可能是早点挨打的缘故，都变形了。年深日久的，也纠正不了了。另外，身体的亏损很大。估计什么好的都是家里的男人吃了吧。如今只能尽量的调养身体，不然寿元都有妨碍。“ 程昕想了想，她给了她妈钱，但她妈之前穿的内衣依然是又破又旧的。 说是穿在里头没人看得到。 但上次回去，发现她妈从里到位都是新的。看来都是被奶奶带去购置的。 再是呕得慌，听说早年遭的那些罪都要影响她妈的寿元了，还是浇熄了不少怒火。 等四伯母被于援朝骑着二八大杠接过来，程澜已经告辞回方家了。 程昕看到她妈，直接问道：“你给了那家伙多少钱？” 四伯母知道女儿什么都知道了。她没敢说那是你哥，讪讪地道：“就两百来块。” “还少了啊？他个懒人在家一年挣不到这么多吧。他后来没再打电话来，让你把钱直接邮寄回去？” 四伯母道：“打、打了，但是我没钱了啊。” 利润的一半于老太太直接拿回来交给程昕了。 另一半带着她东花西花给花光了，尤其是在医院花得最多。 所以，哪怕儿子、儿媳还有孙子、孙女在那边说得再好听，她也掏不出钱来了。 而且，之前打电话来要钱，离儿子回去才不到两个月。两个月就把她辛苦攒的两百快花光了！ 她提了一下自己去医院检查，结果不大好。 那边竟然道：“你去医院做什么？平白浪费钱。” 问都不都一下到底是什么结果。 她这辈子还是这一年跟着程昕，尤其是这两三个月被于老太太带着，才活出了个人样来。 于老太太肯定会不失时机改造她的思想啊。 自己是女人，人家也是女人，瞧瞧人家活得！ 程澜自己懒得过去，却也让店里程家村的人时常去看四伯母，给她灌输一些要为自己打算的观念。 双管齐下之下，四伯母还是有些触动的。 然后家里再打电话来，她就直接道：“于家老太太过来，说这个餐馆是程昕的嫁妆，现在姓于了。以后利润都得交给她，没给我留钱。我干不过她，你们谁要是有办法自己上北京来争吧。” 那边什么法子都用尽了，看她确实是没钱，再搜刮不了也只能作罢了。 395 第 395 章 程昕气道：“你既…… 程昕气道：“你既然那么顾儿子, 那你回去跟着他吧。我明天就去给你买火车票！” 四伯母肯定不想再回去遭罪啊。她恳求地看看程昕，又看向程杳。 程杳只好道：“妈，外婆知道错了。” 她妈说的就是气话, 但外婆显然吓着了。她这会儿也只能打圆场。 于援朝也道：“是啊，程昕, 别说气话。今天是接咱妈过来过节的。” 又给岳母使眼色, 让她说两句好话哄哄程昕。 四伯母道：“程昕，妈错了。以后妈绝不会再顾着你哥。他三十多的人了, 好吃懒做的。村里那么多人来北京跟着澜澜干都把日子过好了。留在村里的人，像是你七伯, 包产到户之后日子也好过多了。他们是自己懒，就想着天降横财。我以后再不犯蠢了。不但你的钱, 就是我自己的钱, 我也不拿给他们花了。于老太太说的那些话，我还是听进去了的。” 于奶奶便也开口道：“能听进去就好。好了，程昕, 今天是好日子, 别让你妈下不来台。” 这送回去了, 又没有钱可以拿出来，还能有好日子过啊？ 就是有钱，以那一家子的做派, 估计要不了多久也就花完了。照样没好日子过。 “哪年你们回去, 我精神好就跟你们一起。我要去好好骂一顿打女人的那些家伙！” 程昕她们三代人都是被那一家的男人打过的，连年幼的程杳都不例外。 因此听到于奶奶这么说，程杳道：“太奶奶，您可以买飞机票的吧？” 程昕瞪她一眼，“我们不再和那家人往来, 让他们自己沉沦就好了。这种事你还真劳动你太奶奶千里迢迢的跑一趟啊？” 她要是真的把当过大干部的婆家奶奶带回去痛骂她爷爷、爸爸、哥哥，估计老程家的人也会觉得她过分了。 而且，难道真的让奶奶她老人家这么奔波啊？ 她不和他们往来就是了。 程杳吐吐舌头。 而百步之内的方家这会儿就和谐多了。 舒敏用公筷帮程澜夹笋子烧牛肉里的牛肉，“女孩子要多吃点牛肉。” 牛肉是生血的。 舒敏和方真是三月份春暖花开之后回来的。 一回来南疆就出现了战事。 高煊直接上了第一线，不过他表现确实还不错。 身先士卒，悍不畏死的。这个月提前升了连长！ 高睿他们出发前，高煊打了电话回家报平安。马理惠还特地来和他们说了一声。 程澜也打电话回林家去问，小叔、小婶也好好儿的。 小叔据说也快升职了，这回升上去就是副营级。可以让家属随军、不用再睡集体宿舍的级别。 这样他和小婶就不用当周末夫妻了。 大伯电话里口气十分轻松。 不过大家心头都有数，估计不能一战就换来太平。 这只能是阶段性的胜利。 但目前大家也有心思想别的了。 方真笑吟吟的问程澜，“你上海的会所怎么样了？” “目前人气不足，还只是私人菜馆和一些附带服务。三月亏了一万八，这四月的数据得等今晚盘点之后才能确切知道。但肯定还是亏损，我预估是一万出头。” 上海那边没有北京起来得快。北京这边除了有高家撑腰，萧应也帮忙拉了不少商场上的朋友来。 不过上海那边人气也在渐渐起来了。 而且有□□忙分摊亏损。 高睿道：“那五月能盈利么？我听老展说瞧着人气还挺高的啊。” “不花钱来吃的大学生比较多。不过有他们妙笔生花，确实也拉动了人气。五月争取少亏吧。” 高煜挑眉，“那你千惠表姐岂不是亏了？” 二三四这三个月王千惠是拿的和北京的店长一样的多的奖金。 北京这边，小叶二月代店长，三月一号程澜就给她转正了。如今也是一个月八百多了。 但王千惠五月如果还不能盈利，可就只有基本工资拿了。 程澜道：“放心，她心头很有数的。她的目标是总经理，临走的时候我就和她沟通过五月甚至六月可能都没奖金的事。我也不可能长期掏钱把人养着。还是得他们多集思广益想办法。” 那边一百来号人，一个月光是工资加奖金，程澜就得掏两万。 二月她没有结余。 三月她只结余了一万六，都不够攒着还钱的。 四月可能好点，能有个两万出头吧。 五月、六月得再结余六万，才能保证按照借款时承诺的一年把钱还给小地主、萧应还有秦瑞。 她现在压力也大得很。 过去上海的老员工，除了王千惠大多是升了一级的，至少是升了小组长。 五月再不能盈利，程澜确实不可能再贴钱给他们发奖金了。 当员工也不能一点压力都没有。 吃过晚饭，高睿和舒敏直接住下了。 程澜和高煜回华侨公寓。 舒敏小声道：“他俩住下其实也可以的，反正我们都知道。” 高睿道：“又打起来了，由得他们小两口的吧。我开始还担心他们搞出人命，现在看来不容易哦！” 二月份之后见倒是能见到，但都是程澜开车去军区，顶多吃了晚饭就走了。 在华侨公寓以外的地方，两人都是分开住的。 高煜到家看了一下，到处都还挺干净的。 估计周末要么她自己来打扫过，要么叫家政来打扫过。 他开了门进去，小声道：“我都忘了还剩几个套子了。” 邱鑫泉送的那包用完后，他都是问做军医的朋友拿的。 程澜把门关上，“一晚上你还想用几个啊？” 高煜道：“隔了那么久，我就不信你不想。”他反正是想得慌。 卧室里添了一个落地扇，他笑道：“你过来住过啊？” 程澜道：“本来想买空调的，钱扒拉来、扒拉去，没舍得。还有冰箱我也没买。” 这两样加起来如果买进口货那就一万了。国产的也要几千。 她现在是真没钱了。 高煜的工资折子早就上交了，程澜搁在床头柜里，用来买买菜之类的。 高煜道：“等上海的店开始盈利就好了。到时候把欠私人的钱还上，就没什么压力了。银行的至少还有四年才需要还本钱。” 他找出内衣和睡衣，预备去泡个澡。 这段时间真的是有些累。 程澜笑，“那你该去四合院按摩一下，我的手法不够专业。” “没事，我泡一泡就好。而且，去了四合院再回这边，也太昭然若揭了吧。” 程澜道：“谁说回了四合院还要回这边啊？” 高煜脱了衣服先冲淋浴，打上泡沫洗了再冲干净，然后才进到浴缸里。 程澜进来把他的衣服泡上，一会儿好一起洗。 这种时候她肯定就很贤惠了。 高煜道：“你是不是还要等盘点的数据啊？” 程澜道：“虽然知道自己估得差不离，心头还是惦记。” 高煜看看程澜，“这会儿客人都还没有散。要不你进来一起泡泡？” 程澜盯着他笑，我看你是想解锁浴缸py！ 高煜道：“程老板，要善于利用时间啊。我是洗干净了才进来的，我俩不至于造成交叉污染。” 程澜失笑，还交叉污染呢。 “不要，回头腰酸背痛的。”光是泡澡肯定不会泡得腰酸背痛啊，可某人想法分明不单纯。 高煜笑，“那你当初买这么大个浴缸做什么？浪费水么？” “我就什么都喜欢大的不行啊？” 程澜不和他说了，她快步出去。 结果没想到某人大大方方的从浴缸里出来了，踩在防滑垫上一把抱起她放了进去。 “我还没有脱衣服啊！” “我帮你，我帮你。”高煜边说边上手，然后不忘把他顺进来的套子戴上...... 这个澡泡到后面，就是他用干净浴巾把她裹上抱回房间，伏低做小的跪坐在一旁给她按摩。 按着、按着他凑到程澜耳边，“其实水里还不错是吧，但是浴缸确实有些硬了。我听说香港那边有水床，这就可以得其利不得其弊。要不，托人弄一张回来？” 程澜本来趴着都要睡着了，听了他这话猛地睁眼道：“不要，太司马昭之心了！” 高煜在她旁边躺下，伸手拨弄着她耳边的碎发，“谁家两口子的床不派这个用场的？不管是木板床、席梦思床还是水床，终归是都要这么用的。” 程澜趴在胳膊上笑，“我不去。” 笑了一会儿道：“万一身上的钥匙那天忘了摘就往水床上一倒，把水床的表面扎破了。那醒来是不是就泡水里了？” “嗯，有可能。” 第二天高煜可能是之前累积的疲惫都涌了上来，又或者因为浴缸里后来水温低了，他竟然生病了。 程澜有些诧异。 高煜躺在床上道：“你那么看着我干嘛？我也是**凡胎，吃五谷杂粮的。会生病很正常啊。” 程澜给他做了早饭吃了，开车载他去附近诊所抓了副中药。 等回来她就给他熬上了。 中途她打电话回去问了下昨天盘点的结果。 北京店盈利3.7万，上海店亏损1.1万。还有2.6万的结余。 还行吧，新店开张会亏几个月是正常的。 有两万多的结余，够这个月摊的负债了。 她用帕子抱着把手把药倒进碗里，又用小小的滤网滤了一下，然后和清水一起用托盘端到了卧室。 等进到卧室，她把高煜额头上的毛巾取了下来，有点暖。 再把他扶坐起来，端着药碗坐在床边。忽然很温柔的来了一句，“大郎，喝药了——” 她边说边把药喂到他嘴边。 高煜本来嘴巴都张开了正准备喝药。 听了这话眼睛瞪大，看看黑乎乎的药汁，“你这么说，我是喝还是不喝啊？幸亏我不姓武。” 程澜哈哈笑道：“喝吧、喝吧，我还没来得及去买砒/霜呢。” 高煜张嘴把那一勺喂到嘴边的喝了下去。 然后干脆拿过碗咕嘟咕嘟全喝了，又端起清水碗漱口，吐到痰盂里。 一勺一勺的喝，分明就是延长吃苦的过程。 程澜把碗和毛巾都收拾了出去，然后淘换了毛巾再拿进来叠放到他的额头上。 “你又没去第一线，怎么会这么累啊？”昨天那场的表现都不如之前。哦，第一次除外。 高煜道：“我在跟着领导跟进全盘战事。这样万一临时叫我去，不至于毫无准备。我越国话说得很好，又曾经参战，临时如果需要这方面的人手，我是比较好的选择。” “那也不是你想跟进全盘战事就能跟进的吧？” “上头点名叫我去的。我前段时间是以作战参谋的身份在参与北京军区这边对整个战事的跟进。” “哦，这样啊。” 396 第 396 章 高煜继续道：“特…… 高煜继续道：“特种兵大队那边临时没能交接出去, 开始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当两个人用了几天。后来中途不小心感冒了一次，吃了点西药我以为压下去了。谁知道竟然这么不中用，昨晚戏个水居然就感冒加发烧了。” 程澜道：“肯定是疲劳过度, 搞得免疫力下降了。再加上水温低了，你体内的病毒就得势了。其实有时候发作出来也好, 别潜伏在体内。我在书上看到国外有恒温浴缸, 还能按摩。” 高煜笑道：“原来你不想买水床，是中意浴缸啊。行, 悉听夫人之意，我都可以！” 程澜白他一眼, 就你这不中用的样子，还都可以！ “对了, 章伟业是不是就是作战参谋啊？哪次好像听谁说过。” “是的, 这次我们一起的。” 程澜挑眉，“他跟你一级的吗？”好像章伟业比高煜大五六岁的样子。 “嗯，都是副团级。不过他是国防科技大学毕业的, 直接奔着当兵去的。” 三十出头副团级其实很不错了, 就和于援朝现在三十出头副处级一样。都算是人中龙凤, 前途大好的。 程澜看着高煜，平时他都跟铁人似的。忽然这么病了吧，还真有几分可怜、可爱。 有点那个什么, 破碎的美感！ 她有些受到了蛊惑, 弯腰、低头，捧着他的头亲了下去。 高煜往后缩了缩，“你不怕被传染啊？” 程澜盯着她，有些被美色所惑，“没事儿, 昨天我都没感冒。” 高煜的脸肉眼可见的黑了。 鸳鸯戏水，他病倒了，她一点事都没有。 “不怕是吧？”他抬手抱住程澜的脖子，狠命亲了上来。 过了一会儿了，程澜含糊地道：“不行了、不行了！”这个姿势不能持久，很亏她的腰啊。 高煜这才气喘吁吁的松开了她。 程澜赶紧直起腰呼气，端起托盘退到一旁，“大郎，你喝了药好好睡一下啊。很快就好的！” 高煜看着她脚步轻快地出去，一时很有些好气又好笑。 可能这药真的效果很好。当天吃了三道药，第二天早上起来高煜就不烧了。感冒也好得差不多了。 程澜早上起来开车送他去军区上班。她的课不是第一二节，可以晚一点。 上海那边昨天跟她申请想买一辆小四轮，大概要一万多，她批准了。 是有辆车方便一些。 虽然上海买了，但北京再克服一阵吧。还是继续拿她的车当货车用好了。 到七月还钱的时候，不行就先把录像厅那边攒的三万挪来用着。 这就是她在夏启东那里得借了一年的缘故了。她估计上海的店上半年都是得往里头填钱的。 程澜顺口和高煜说了刘权想追高翔的事。 “我看不太妙，翔姐想找个军官。如今好多女大学生都崇拜军人、崇拜英雄。” 高煜道：“很多人都是奔着这个想找军官，但其实根本不知道当军嫂有多辛苦。其实也不是这个时候才有这种思潮。刚解放的时候，就不少女大学生嫁给进城的大老粗军官。双方差距过大，闹出了不少矛盾。现在又出现这股热潮，估计和打仗有关系。其实刘权真挺好的，就是因为视力不够才没能当兵。算了，人各有志。” 高翔还没有正式给程澜答复。但战事爆发后，程澜看她还挺关注的。 这种事，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强求不得。 程澜觉得拖着也没意思，放学前就找高翔问了问。 高翔道：“我确实是想找个军官，本来想等高考过了再回复的。” “没事，他也不是不能扛事的人。” 程澜在电话里把结果告诉刘权。 刘权道：“嗯，意料之中。我估计她其实是看不上我的学历，干脆找了个想嫁军官的由头来回绝。” 程澜没有多说，“嗯，你努力备考吧。先把大学考上再说别的。” 今年程澜身边要大学毕业的人还蛮多的。 林琅本科毕业已经落实好了去外交部，现在已经在实习了。 马丹阳和徐懋宁实习已经结束，回去准备毕业论文了。 马丹阳实习表现不错，北京特种兵大队已经定了要她。 徐懋宁则是保送读国防科技大学的研究生。 至于邱鑫泉，他和王维汉一样，都是今年大三。而且学医要读五年本科呢。 时间真的过得挺快的，林墨和程杳今年都要初中毕业了。 如今的学制，小学五年+初中两年+高中两年还挺好混的。 以前中学都是三年的。不然怎么说‘老三届’、‘老三届’呢。 时间进入五月，天气越来越热了。 关上了大半年的、贯通整个四合院的水道又开始流动起来。 这对降温还挺有帮助的。 上海那边有些屋子有现成的空调，但不是每间都配了。 两栋小的洋楼就没有配。可能是因为顾家留在国内的人不多了吧。 听说那两栋是以前是下人房。 但如今王千惠想把房间都利用起来。她打电话来问，能不能配空调，商家答应可以赊欠三个月。 先用招待费用抵扣，三个月后再结算。 程澜道：“目前的人气就先不要所有房间都开放了。你接下来看着人气开放房间，尽量用冰桶替代。实在是不行再说赊账买空调的事。” 一个空掉就要几千块，两栋小楼将近30个房间呢。这买下来怕是要十万了。 目前真的负担不起。用冰桶短期来看要节约一些。 她都不坚持用进口货了还是如此。 不过，赊账也有赊账的好处。赊账一定程度上把空调厂商的接待宴席绑定了。 “好的，我知道了。” 程澜笑道：“你还真是不怕承担这个成本摊分啊。” 空调贼贵！承担了，奖金就会少很多了。 “总得从全局出发啊。如果只为了减少摊分就把房间关着肯定不成。不过，空调耗电真的好高啊！我一下午一个包间加收两块钱的空调费成不成？” “行吧。”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程澜坐在办公室里拨拉算盘。 私人借贷，尤其是向商人借，期限长达一年已经很讲交情了。 她不能临时又给延期。 王熙凤说得真的是太对了，大有大的难处啊！ 她这里正发愁，出去跟着水道在四合院里到处转悠。冷不丁走到表演的大厅，有客人上台献唱了。 这间屋是专门给客人献唱的。 “长江、长城，黄山、黄河，在我心底重千钧，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心中一样亲！” 这是今年春晚火爆全国的《我的中国心》，香港歌手张明敏演唱的。 听着确实是比较的提劲。 尤其我们拿下两山之后，就好多客人喜欢激情澎湃的开嗓。 一个个爱国热情高涨！ 这个客人放下话筒，又有人点唱《驼铃》。 这是去年底程澜跟着方奶奶看的《戴手铐的旅客》的插曲。这首歌也蛮受欢迎的。 “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言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路漫漫、雾蒙蒙，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样分别两样情、两样情！ 程澜站在屋檐下听了一阵，跟电影里的英雄的难处比，她现在这点事不算什么。 还有两个月呢，把十万凑够了就行。都已经有四万了嘛。 账上还有三万备用金，另外录像厅到六月底还能攒下三万。 时间转眼来到六月底，林琅大学毕业了。 七月一号就开始上班。 跑了一个星期的通勤，她决定搬到外交|部分给新人的宿舍去住。 程澜开车帮她搬家。 她正帮着往后备箱放箱子，房间里的电话响了。 林琅接过箱子道：“你去接电话。” 程澜跑进去，原来是林墨打的。 “程澜姐，你暑假准备怎么过？” “我和邱鑫泉打算去云南看看。” 林琅参加工作了走不开，高煜也要工作。这一次她和邱鑫泉结伴，下午就要准备出发了。 徐懋宁和马丹阳也说拿到毕业证书就过去。 “我们也想去。你和爷爷说说，让我和表姐也去行不行？” 程澜摇头，“越国集结了四万大军准备夺回两山，云南边境此刻可一点也不安稳。你俩这时候别凑热闹。等你们能出力了，少不了你们的机会。” “那你们去也不一定能做什么啊。” “我们至少可以去看看，没准就能做点什么。你们两个十三四岁的未成年老实在家练功吧。这一仗咱家已经出了三个人了！” 小叔、小婶都在前线，大伯筹备军需也是不可或缺。 程澜把林琅连人带行李送到宿舍，然后立即返回。 “我就不帮你收拾了。下午的飞机，回去就要准备出发了。” 林琅挥手，“嗯，你去吧。一路当心。” 程澜回去，邱鑫泉已经从学校出来在等她了。 这回两人坐飞机去，这样快得多。 程澜给高煜打电话过去，“我和邱鑫泉这就要出发了。” “嗯，你俩路上互相照顾吧。到了梁教授家再给我打过来。我还没去，你倒是先去了。” 他是军人，他去不去需要一切行动听指挥。 但程澜他们去，他觉得估计也就在外围看看而已。 正常情况下用不到他们的。不过她暑假要趁机去看看也行。 程澜和邱鑫泉是被赵柯送到机场的，“老板，我都恨不得跟你一起去啊。” 程澜道：“我们有三百万常备役军人，好多都还没轮上。还没到召回你们退伍兵的时候。你老婆再几个月就要生了，好好陪着她待产，别东想西想的。” 这几个月店里有四个人买了房子。 唯一买得起的王千惠去了上海，她暂时没买房。 几个享受副店长级别的，程浩、程颖、赵柯、齐欢买了。 赵柯和齐欢是各自成家了，需要房子。 齐欢的爱人就是常来的一位客人的司机。两人合力买的六十平，没有借钱。 赵柯则是娶了曾清嘉的妹妹曾清柔，他也没借钱。曾嘉嘉给妹妹陪嫁了六千元。 两人买了一套七十多平的。 程浩和程颖就是参加的程家村在店里的人打的会。 赵柯想想前线确实用不上自己，倒是老婆那里需要他。 “哎，好吧。” 这一趟，程澜跟着邱鑫泉坐的经济舱。她说她出钱给他升舱他不答应。 她便也体验一下经济舱。 位置比商务舱要小一些。商务舱两个位置的宽度，这里是三个 放脚的地方也没那么宽。总之就是尽量打紧了。 而且，吃的、喝的比不上商务舱的。下飞机的时候也没给她发纪念品。 下了飞机去取行李，等半天。 邱鑫泉笑道：“什么感觉啊，程老板？” 程澜嘟囔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397 第 397 章 他们住在梁教授家…… 他们住在梁教授家, 这是林爷爷和邱爷爷要求的。省得他俩胆大包天，跑到前线附近去晃悠。 晚了几天，徐懋宁和马丹阳也到了。 梁教授还是很乐意招待他们的, 四个都可以说是天下英才。 开始几天没事，他就和他们一起谈论天下大事。 得知程澜才二年级竟然已经在核心期刊发表了一篇论文, 他赞赏不已。 “嗯, 澜澜，好好做！这方面的研究对国家经济发展很有意义的。我看你以后也可以做个经济方面的高参。” 离前线近确实能得到第一手的消息。 住了几天, 7月12号一个消息传来：前线需要炮弹，但用于运输的军用车辆不足。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云南的货车司机立即自发行动了起来, 腾空车辆去军分区的军械部申请帮忙运炮弹。 之前定下运货的商家也纷纷表示理解。 他们再急，没有前线急。 货车司机带车上门要求为前线运炮弹的行为得到了军区的认可。 在核准货车司机身份, 讲明运输禁忌后, 炮弹就开始装车。 公路上立即有了长龙似的货车车队，后车厢里运输的都是炮弹。 都是自发的，饭都没人管, 自带干粮。 程澜他们听到消息, 立即和梁教授打了个招呼要直奔军分区军械部。 梁教授道：“你们又没有货车。” 这个行为他自然是认可的。淮海战役就是老百姓用小推车推出来的。 但总得有个车吧！ 运炮弹必须得用货车啊。 程澜道：“有, 有货车。我们借了两辆，我们四个正好轮替着开。” 徐雷他们车队的业务已经发展到云南了，有两辆货车之前在这边检修。目前已经修好了就等人来取。 程澜也是电话里听小卖部的采购说起才知道的。这个采购的爱人就是徐雷公司的退伍兵司机。 他们得赶紧去, 不然万一被别人不打招呼借用了怎么办？特殊时期呢。 听说货车都借好了, 梁教授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挥手放行。 “你们千万当心，那运的可是实弹啊。” “嗯，知道的。” 为了赶时间门，四个人打车前往修车厂。徐雷已经给那边打过电话。 还好，赶去的时候车还在。 程澜把修车的费用先垫上了, 然后四个人就预备开着去加油。 这油钱军区让去报销，但没有司机准备去走这个流程。 好不容易有个为国出力的机会是吧。 前线解放军拿命在保家卫国，他们怎么可能为这点油钱就去报销？ 程澜正要上车的时候，邱鑫泉对她道：“程澜妹妹啊，你能不能去和徐懋宁搭班子？” 他们俩一起从北京来的，按说应该他们俩一个车。 程澜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对丹阳......” 她和高煜都到这步了，邱鑫泉肯定不会再干撮合她和徐懋宁的事。 那就只有这个可能了。 邱鑫泉点点头。 程澜点头，过去对也准备上车的马丹阳道：“我有点事想跟徐懋宁说一下。你去邱鑫泉车上吧。” 他们先由男生开车。世俗的观念，男司机更靠谱，更容易取得信任。 马丹阳也楞了下，事到如今你俩还有什么悄悄话说？ 就连已经坐到驾驶位的徐懋宁也看了过来。 不过马丹阳还是从善如流的换去了邱鑫泉车上。 程澜上了徐懋宁的车。 他把车启动了，“好巧啊，上一次去唐山也是我们四个。” 程澜搓搓脸，“别提那茬了。去四个人，你们仨都被收下了，就我被遣返。怪没有面子的啊！” 徐懋宁往修车厂老板说的加油站开去。 “你上我的车，是有话要跟我说么？” 程澜点头，“有，这么多年你发现邱鑫泉喜欢马丹阳了么？” 徐懋宁立即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摇摇头，“没有。” 程澜比了个自插双眼的动作。 徐懋宁有些好笑，你连谁喜欢你都看不出来，看不出邱鑫泉一直藏着掖着的喜欢马丹阳不是正常么？ 反倒是自己，居然一点没有察觉好兄弟的心思。 加油的钱也是程澜出的，这种时候默认是吃大户的。 到了军分区军械部，四个人有三个把学生证拿给军械部的解放军看。 马丹阳已经不是学生了，不过目前还没到报到期。但她有盖公章的报到函。 程澜和邱鑫泉还有身份证，也一并递了过去。 果然，国防科技大学的学生证和北京军区的报到函很管用。 程澜和邱鑫泉的证件就只限于证明身份。 被登记在册后，他们顺利领到了两车炮弹。 解放军给装的车，然后把印刷好的注意事项拿给他们，又着重强调了几点。 然后他们就出发了。 不用问路，跟着前头的司机大哥走就是了。大家都是去给前线送炮弹的。 后面也有车跟着他们。 程澜有些乐，“我这回是真的加入支前的行列了。” 这一路自然没人敢动明火，都是在车上吃干粮。 中途有人拿着高音喇叭联系其他人，大家集体停车换司机。 疲劳驾驶是肯定不行的。 程澜扳着打方向盘。货车她自然也会开，以前在军区他们就开过很多回。 军区的各种车辆，他们都开过。 前几年管得不严。只要他们回头把油加上，汽车兵由得他们开着在营地草坪上练习。 等终于送到，他们等着解放军卸下弹药又往回开。 还有些司机，车是自己的。直接就把钥匙递给解放军，搭其他人的车回去了。 那不说这会儿解放军缺车么。 他人没空继续往返，但车可以留给解放军开。部队肯定不缺汽车兵。 反正回头他们征用完了，肯定会还的啊。解放军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程澜她们四个等卸下了炮弹，再换司机往回开。 回去大家依然是长长的车队的形式，回去歇一晚，明天还能继续！ 程澜道：“我算是亲眼见识到了军民鱼水情。不过，这些炮弹咱们运到这里，他们又怎么弄上山呢？” 那可没有盘山公路啊。 徐懋宁道：“你知道老山有被称为骆驼的、专门的运输兵队伍么？他们就负责给山上送枪支弹药补给，干粮和水也是他们在送。” “肩背手扛啊？” “是的。而且他们还要冒着枪林弹雨，可能会有牺牲。” 程澜点头，“咱们比人家用小车推出淮海战役胜利的200万民工、民兵真的差远了。人家跟着部队那是转战千里啊。” “还有渡江战役的支前模范马毛姐她们，那也是我辈楷模啊。马毛姐当年才十五六岁，摇着自家的帆船往返六趟送解放军过江。中途她的胳膊还被子弹打穿了，但依然坚持完成了往返六趟的任务。就是有无数个马毛姐才实现了‘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 程澜他们把车开回了云南师范大学的校园。 这儿宽，方便。 那些教授还有留校的学生听说他们做这件事去了，纷纷给他们鼓掌。 这就么来回跑了两天，任务圆满完成。带着货车去的司机越来越多了。 之后的战斗里，华**队炮弹充足，发射了3400吨炮弹，造成敌我3800:122的伤亡数据。 程澜知道这个数据后很高兴，这里头也有她一份功劳。 而且，我军伤亡当然是越小越好啊。 小叔、小婶还有高煊还有其他士兵统统不要有事才好。 这之后，对面就没敢再有发动大规模作战的心思。正式进入了后来被称为老山轮战的对峙时期。 程澜几人得知徐雷那里人手不够，主动提出帮他们把车开回去。 这一次来没能见到小叔、小婶，只通了电话。 不过，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啊！ 程澜道：“回程以我们小卖部的名义进点货回去卖好了。到时候就卸在程家村。” 空车回去太浪费了！ 那三人看着她，马丹阳道：“终于知道为什么发财的是你了。我们完全没有这个意识。” 给支书和小地主打了电话，那边很快给程澜开出了一张进货清单。 程澜拿着话筒念，马丹阳就在旁边帮她记录。 大热天的，程澜懒得东奔西跑。 于是请梁教授介绍了几个勤工俭学的学生帮着去进货。 他们也比她更熟悉在哪能拿到性价比高的货啊。 她只要负责把关质检就好。 邱鑫泉看看程澜，“运炮弹的时候没看你怕热啊！” “那情况不同啊。” 7月下旬，满载着四车货的两辆货车就被他们开着回成都了。 两边一千公里左右，一天开两百公里。 四天可以到程家村，五天可以到成都。 徐雷说等回去找他报销费用。 程澜说不用了，她不是空车回来的。 徐雷在那边‘哈哈’笑了两声，“好，不愧是你！” 至于徐懋宁三人沿途的费用自然也是程澜出。 她也是回村就找会计报账，又去出纳那里领钱。沿途她都开了发|票的。 辛苦这么四天，她找小地主和支书给他们一人开了40元的辛苦费。 这又不是给前线运物资，肯定是要给钱的啊。 知道他们四个在云南给前线运输了炮弹，小地主一拍大腿道：“早知道我跟你一起去了。” 那他就是有乃祖遗风了！ 支书也觉得这个事挺有意义。 程澜和邱鑫泉、徐懋宁暂时没什么事，可以享受暑假。 但马丹阳八月一号前就得去报到了。 所以第二天她和小卖部派出去的几个司机一起回成都了。 程澜他们三个留了下来。 程澜住自己家，他们两个住小地主家。说起来上次他们来玩已经是四年半前的事了。 程澜没有做饭，他们三个就在小地主家搭伙。 舒洁和女儿在北京，家里就小地主和他老娘。姐姐、妹妹都嫁人了。 吃了晚饭，程澜回自己家。她在程家村自然是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程卫东如今也不敢招惹她。 她回到家就去给高煜打电话，汇报一下行踪和之后的计划。 高煜听说她准备留在程家村待一段时间门，蹙眉道：“可是你的月事就要来了，有人照顾你么？老家风扇都积了满满的灰吧，住着会各种不方便的。” 程澜这几年都没有在夏天回来过。那个老古董风扇她甚至都不知道搁在了哪个柜子里。 至于月事要来，以前没人专门照顾也过来了。而且，她好像那几天本来也没有多虚弱。 但如今倒真有些变娇气了的感觉。 “嗯，那我住两晚就上成都。然后在林爷爷那里再住两天就飞回北京。等那几天过了，再飞去上海看看。” 程澜以手捂脸，她现在和高煜讨论起大姨妈都好随意了。隐隐有点老夫老妻的意味了。 398 第 398 章 两天后他们三个一…… 两天后他们三个一起上了客车。 谢师傅看到程澜楞了楞, “哟，好久不见啊！” “是啊，谢师傅, 好久不见。” “回老家玩玩么？” “是的。” 到了成都，他们三个一起打车回军区。 林爷爷和邱爷爷退了, 但徐爷爷还没有。 所以他们很快就分成了两拨。程澜和邱鑫泉去电梯公寓那边, 徐懋宁照旧回大院。 程澜这才找到机会问邱鑫泉，“你把马丹阳换到你副驾, 有什么进展没有？” “她应该知道我的意思了。” 程澜挑眉，“就这样？追人要胆大、心细、脸皮厚的啊。” 邱鑫泉道：“你可别说那么高冷的高煜哥是这么把你拿下的。” 程澜心道：他就是啊！他在我面前高冷个毛线哦！ 不过, 在外头还是给他保留点形象好了。 林墨拎着篮球从后头追上来，“程澜姐, 你回来了？” 程澜点头, “是啊。” 林墨已经听说他们去运炮弹的事了，羡慕得很。 程澜揽着他的肩膀往电梯走，“我们这回也真的是机缘巧合了。正好徐雷的车有两辆之前在那边差点出了状况, 就近送去检修了。” 林墨道：“大几岁好好哦。我还得五年多才能拿到驾照呢。” “各个年龄段有各个年龄段应该做的事。你今年已经去空军基地训练过了？” “嗯, 正在训练。周末回来休息的。” “对啊, 你就为你的空军梦而努力，这不是很好么。” 林墨直接陪着程澜去了楼上林爷爷那里。 林爷爷看到程澜回来挺高兴的，立即让崔阿姨晚上多做两个她喜欢吃的菜。 大伯和大伯母他们一家三口也是贼这里吃饭, 和以前一样交伙食费。 大伯母要上班, 中午都不回来，晚上回来的也挺晚，没人给林墨他们爷俩做饭。 而林锦熙母女也是交生活费。 这会儿她们母女也在家。 三伏天么，等闲没人爱在外头走动。 林墨打球也是去的室内体育场馆。他主要是图打篮球长个子，他现在已经超过林琅的身高一点点了。 闲聊的时候, 锦熙姑姑感慨地道：“现在物价真是越来越高了。工资的涨幅根本赶不上物价。” 她的工资交了生活费，自己再消费了，根本别想攒得下钱来。 也幸亏这房子是她爸的，她们母女还能踏实住着。 因此她也就愈发的没有攒钱买房的动力了。 程澜道：“端铁饭碗的人还是有好处的。至少福利房比外头的商品房便宜一半，而且养老有保障。” 林锦熙惊讶的道：“你还用担心这两样啊？” 程澜道：“我有三百多员工，他们担心，我就得跟着担心。林爷爷，我上次回来，秦柳阿姨拿《人民日报》给我看，头版头条就是‘只生一个好，国家来养老’。可我打听了一下，暂时还没有相关政策。” 林爷爷道：“估计得一步一步的来，但说了肯定会兑现的。别着急，反正你那里全是二十岁左右的，养老的问题还早。” 程澜点点头，看来林爷爷没得到什么消息。也是，这种事该问大伯母的。 她在政府部门，可能这方面消息会跟灵通一些。 林爷爷看看女儿，“听到了吧，福利房比外头商品房便宜一半。福利房、福利房，这就是给拿死工资的人的福利。这你都不赶紧攒钱买？我告诉你，你可别惦记我这套房。我不会留给你的！” 林锦熙道：“爸，你说到哪儿去了？你有儿子、有孙子的，这套房哪轮得到我惦记？我是确实工资不高，攒不起来钱。” 小弟至今还没房子呢，老头子要顾肯定也是顾幺儿。 她就是泼出去的水，如今厚颜带着女儿住在娘家而已。 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可一个月就七八十的死工资，交了五十的生活费，只靠攒钱，什么时候才攒得到万儿八千的啊？ 她现在是真有些后悔当初那三千没好好攒着了。 老头子看样子说得出做得到，不会再给她钱了。 程澜的主意她也不敢打，上次被父亲和大哥训了好一顿的。 而且，程澜还负债几十万呢。 “爸，要不，您借我点钱？” 林爷爷‘哼’了一声，“我没有双份钱可以借出来。” 林锦熙道：“小弟那里还有岳父、岳母可以贴补呢。” 臭小子可能很快就要升副营级了，打仗比平时升得快。 到时候就够资格分宿舍了，需要钱还有梁家呢。 林爷爷道：“你跟我借钱，你拿什么还？你自己攒不起来钱买房，难道就攒得起来钱还我了？” 林锦熙当着晚辈的面被说得讪讪的。 肖晚本来在旁边倒立，这会儿时间到了便过来挨着程澜坐着，“程澜姐，我想跟你去上海。我自己出车费。” 她有勤工俭学挣的几百块钱，外公每月还给她30块的零花钱。 这钱直接存在她自己的存折上，平时放在外公那里，妈妈取不到。 程澜点头，“好啊。我两天后回北京，然后歇几天再去上海。你就和我一道走吧。林爷爷，回头等天气好些，您也去我上海的店看看啊。” 林爷爷点头，“好，我等九月份凉爽些再说。” 七八月他是肯定不会轻易出去奔波。大院里绿化好，待着还是挺舒服的。 本来想问程澜这么急就要走么。 想想她北京、上海都有生意，尤其上海那边听说才刚扭亏为盈便没说什么了。 他问道：“你现在负债是......” 说实在的，虽然他大风大浪都见过了，但想到这孩子负债几十万还是有些不踏实。 华国人嘛，都不习惯负债。 程澜真的是从几年前就跟着林琅接触欧美的思想，她觉得还得起就不是太大压力。 “嗯，我现在应该是欠50万了。这个月刚还了10万。” 程澜五月和六月加一起，悬吊吊的凑够了六万。总算是没有动用那三万备用金和录像厅攒的钱就还上了。 要知道录像厅的钱是必须要还夏老板的。 那三万备用金其实是两个店共有的，抽了万一有个闪失就完蛋了。 林爷爷点点头。半年能还十万，那确实还可以。 林锦熙嘟囔道：“简直像是跟你活在两个世界一样。澜澜你还真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齐了。” 她这里计数单位还是十，程澜的计数单位已经是万了。 程澜笑，“要不，锦熙姑姑你停薪留职下海试试？与其临渊羡鱼，莫如退而结网。天时、地利你也有的，至于人和，林爷爷刚退不久，茶还没凉。而且大伯可是军区管后勤的。” 要么就去做，要么就别哔哔哔。 林锦熙脸上一僵，半晌道：“我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 教育局的工作她干得得心应手的。 而且因为她爸、她哥的关系，也没人会为难她。但下海搞不好一两个浪头就把她打趴下了。 到时候欠下一身的债怎么办？ 她暼暼女儿。还好，肖晚比较像她外公。 程澜继续道：“锦熙姑姑，我家杳杳如今钢琴弹得还可以。相对她学习的年限来说的话。” 林锦熙脸色一变，她可没钱送肖晚去学乐器。 可是程杳，她记忆中那就是个得了程澜买的一只口琴都宝贝得不得了的小丫头。 她都学钢琴了？这个刺激有点大。 尤其林锦熙一直认为肖晚她爸才是对她嫁入高门拖后腿的那个。 可如今，好像她自己也是啊。她提供不了最好的教育给肖晚。 过了一会儿，林锦熙道：“你堂姐嫁挺好的。” 程澜看到林爷爷肉眼可见的浮现失望的神色，笑笑道：“是的，我姐夫比较靠谱。生了小鱼儿后，我姐把团结湖小区的房子过户给杳杳他也没有意见。而且遇上事儿，他也都能处理。” 程杳舅舅的事她就没有具体说了，家丑不可外扬。 林锦熙这回都有些结巴了，“程、程杳名下有北京一套房？” 程昕能舍得给大女儿一套房，那她手头剩下的肯定不只一套房的钱。 程澜中肯地道：“比较小，只有52平米。” “52平也是自己的啊！” 林爷爷挑眉道：“老子还亏待你了不成？住着觉得不舒坦你就出去租房住，把小晚给我留下就行了。” “不不，爸，我不是那个意思。” 等林锦熙难堪之余找了个由头避出去，程澜挠挠头，歉然看向林爷爷，“林爷爷，我只是想用一下激将法。” 其实多少还是有刺激林锦熙的意思，程澜这辈子基本就只吃过这位锦熙姑姑的亏。 但她毕竟是林爷爷的女儿、小叔的姐姐。 话赶话说到这儿了，刺激她两句还行，但不能过了。 主要她一边羡慕程澜钱多，觉得她太倒霉遇到不好的世道，一边又不敢迈出那一步去拼一把。 而且停薪留职还有退路的，还可以回到体制内。 既然这样，就不要唧唧歪歪嘛。 程澜今时今日，不想再忍她了。 林爷爷叹口气道：“响鼓不用重锤，她能安安分分过日子就成。好高骛远，志大才疏！她能咬牙考上个大专我已经谢天谢地了。” 说着看看肖晚，“外公收你们母女的生活费，其实就是想帮你妈攒点钱。她实在是有些不靠谱。” 要是早知道，那三千块他肯定不会直接就给了。都三十出头了，儿女都那么大了，过日子还没个算计。 肖晚摸摸鼻子，这话外公能说，她当女儿的不能。 林墨也挠挠头，姑姑好像还真有点受刺激了。 “爷爷，我出去看看吧。” “不用管她！”林爷爷道。 程澜道：“还是我和肖晚去看看吧。小墨，你在这儿陪陪林爷爷。” 一逞口舌之快刺激人的是她，总不能不管。 她和肖晚一起找了出去，跟人打听了一下才得知林锦熙往小朋友聚集玩耍的地方去了。 她们两个走过去，就看到林锦熙坐在一边盯着正在荡秋千的瞿鹏看。 瞿叔叔和瞿婶婶只有这一个儿子，快四岁了。这会儿是外婆在带着。 瞿婶婶不是独生子女，赶上了计划生育他们自然只能生一个。 瞿家房子不是套四么，挺大的。 瞿婶婶一边在小灶食堂当出纳，一边在读夜校。带孩子有些带不过来，就把自己的妈妈接来了。 如今那套四的房子，一间他们夫妻住，一间小瞿鹏和外婆住。另外还有一间是瞿鹏的活动室。 程澜都进去过，里头铺着软垫，还有好多木制的玩具：木马、木头小车车、积木，木弓、木剑、木头小房子...... 都是瞿叔叔手工给儿子做的。 那一家子吧，过得真挺好的。 399 第 399 章 肖晚看到这一幕，…… 肖晚看到这一幕, “她要干什么啊？” 程澜道：“或许是和青春告别吧。小晚，我刚拿话刺你妈，你怪我么？” 肖晚道：“我其实有时候听她念叨也挺烦的。老是觉得自己不幸遇上了那十年, 说她原本可以过像表姐这样的生活的。至不济，也不该比瞿婶婶、秦柳阿姨还有你那个堂姐差啊！可她的努力也就只到考上大专为止了。她要是真敢停薪留职出去搏一把, 我还佩服她呢。” 她说着顿了顿又道：“外公给她选的路其实挺好、挺适合如今的她的。可她总是不知足, 又不肯再下苦功夫努力。这么纠结下去，家里人都不想多和她说话了。要么就安安心心在教育局上班, 不要再说自己过得不该比这个、那个差了。要么就再趁着才三十多还不算太大搏一把。啧，如今她都比到你头上了, 也不想想你付出了多少努力。” 而且，其它那些人她妈不敢当着人家的面阴阳怪气。却仗着程澜姐在外公家住了几年, 跟她说话不大客气。 以程澜姐的性子, 应该已经够让着妈妈了。 “真要说不幸，其实瞿叔叔还有刘权叔叔都比她惨多了。可他们都没有这样自怨自艾，惹人厌烦啊。如今他们两个发展得都挺好的。我是希望她受个大点的刺激, 在老实上班和再搏一把中坚定的选择一样。” 她是当女儿的不好拿话刺她妈, 外公和舅舅说的妈妈又不当回事儿。 因为她知道他们不可能不管她。 大舅妈早就懒得说她了。因为, 她妈又不是大舅妈的责任。 家里其它孩子要是像程澜姐和小墨一样受教，她愿意管一管。 不然她没有义务的。 现在有个人刺她妈两句挺好的。 林锦熙看了半天，终于帐然若失的站了起来。 程澜拉着肖晚避开了, “让她自己慢慢想通吧。” 晚上闫淑芬先下班回来。林景东到了饭点都没回, 估计是在加班。 闫淑芬打发林墨给他爸送饭菜去。 程澜走到厨房问了下关于‘国家来养老’的事儿。 闫淑芬道：“我是听说国家准备搞一项社会保障的制度来作为老百姓的养老保障。就年轻的时候交钱，老了领钱。或者说年轻人交钱、老人领钱。这应该也算是福利来的，可以让劳动者不至于老无所依。但具体怎么操作，目前应该是上头那些高参们还在思考和商量的。不过，《人民日报》都大鸣大放了, 应该离得也不远了。对了，你的身份证拿来我看看。” 成都还没轮到呢。 程澜从随身的小钱包里取出来、递过去。 闫淑芬拿着手上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最后盯着照片道：“这身份证照片是都会拍得比本人丑么？” 澜澜漂亮成这样，这照片上颜值起码打了七折啊。 程澜道：“我们班的同学普遍都是这么说的。” 闫淑芬笑了两声，“不过对照着还是能认出来的，目的达到了。” 两天后，肖晚拉着行李箱跟着程澜、马丹阳一起去双流机场。 肖晚这两天注意观察了一下她妈妈，真的没有再絮絮叨叨的说那些话了。 程澜姐的‘顶撞’似乎让她清醒了不少，终于知道她记忆中最美好的、被父母当成小公主的那些年月已经过去了。 如今到了她必须为孩子撑起一片天的时候了。 这时候走，正好跟马丹阳去报到的时间接近，自然就一起走了。 为了合群，程澜这回依然是买的经济舱的票，能省下一半的钱。 邱鑫泉开林景东的车送的她们，林景东如今是真的没时间。 这两天程澜都没怎么看到过他。 程澜给肖晚开的介绍信，是让她以勤工俭学的学生的身份出任自己的助理，随行前往。 高一了嘛，勤工俭学也说得过去。说起来下学期她就高二毕业班了啊。 明年这个时候都差不多可以读大学了。 小学+初中+高中一共才九年，读书早的十五六岁就能上大学了。 肖晚要把机票钱给程澜。 程澜笑道：“机票的话，你外公给了钱的。至于食宿，去了店里给我干活抵。” 肖晚点头，“知道了。” 马丹阳道：“对，肖晚你甭跟她客气。” 这个天气坐火车太难受了，她也咬咬牙坐飞机。 爷爷说她实习表现很给他长脸，给她贴了50块卧铺火车和机票的差价。 得知程澜又在上海买了老洋楼开分店，负债一度高达60万，就是爷爷这样见过大场面的人都有些咋舌。 细细打听确认她都是照章纳税，并且店里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后，他说程澜是另一个战场上的英雄。 肖晚想了一会儿赧然道：“程澜姐，我既不会唱也不会跳，乐器也不懂。端盘子我都不够身高。” 在大院里生活，她并不自卑。 因为程澜姐当年跟她一样的，但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如今过得很好。 但这会儿她却有些不好意思了，觉得自己好像百无一用一般。 程澜道：“你164了，端盘子倒是凑活。不过，这话千万不要在你表姐跟前提。这么多年她也就比你们几个小孩子高一点，一直耿耿于怀呢。” 肖晚明显还能再长一两年的，估计比林琅能高几厘米。 马丹阳笑出声来。林琅如今和她同程澜站一块儿的时候，恨不得穿内增高。 上次邱鑫泉看到她们仨站在一起，脱口说林琅是四川盆地。 气得林琅晚上把蚊香给他熄了，等他第二天醒来脸上十几个红包。 邱鑫泉的意思，马丹阳确实懂了。但她才21岁，不打算像程澜一样英年早婚。 她要先在事业上拼一把，28处对象都不晚。 下午，肖晚跟着程澜进了四合院的大门。不少客人跟程澜、马丹阳打过招呼，又朝她看过来。 “哎，这不就是照片上那另外一个小姑娘么。不错，小小年纪竟然徒步走完了全程。” 程杳也时常过来这边，这些客人认得她是照片上的小姑娘之一。 这就是另一个了。 肖晚想起程澜姐说过要办一场长征沿途风光的照片展览，肯定是上头有她。 于是笑着回应说话的老人，“爷爷好，我是跟着程澜姐他们重走了长征路。我叫肖晚！” 程澜道：“这是王爷爷，他老人家是真正走过长征的人。比你外公还有我爷爷他们都多三年的资历。” 她刚才和这些老人家打招呼全程都是笑容可掬的。她这里专门有一个大院子招待这些老人家。 各个年龄段的人，大家喜欢的东西肯定是不一样的嘛，分开耍。 她这里兼收并蓄、兼容并包。 这些老人虽然走过长征，但因为没文化等原因，职级并不是多高。 因此离休待遇一般，他们乐得和一些老战友在这儿相聚。 王爷爷笑道：“哦，也是红色后代啊。蛮好、蛮好！” 到了西厢，程澜让肖晚先和马丹阳住。那边现成有两张床。 过几天马丹阳去军区报到了，她就可以自己住。 肖晚跟着马丹阳过去，觉得这边光线要比程澜姐那边好一些。 抬头一看，程澜姐那边的大树上有个差不多2*3米的一个小房子。 马丹阳笑道：“不用看了。那树屋你程澜姐锁着的，除了她和高煜谁都不给进。” “树屋？” “是啊，里头摆成了小的一室一厅，说是弥补没有绣楼的缺憾。倒是没看出来她骨子里还有这份情怀呢。” 肖晚安顿好就在店里观摩有什么活儿是她能干的。 她走到唱演排练的大厅看歌舞演员们排练，然后就见到程杳过来弹钢琴了。 她其实是过来练习指法的，因为她家没有钢琴。 钢琴比较贵，一般人家置办不起。林琅当初学了几年也没有置办，都是蹭着表姐的用的。 程杳练琴的时候，演奏钢琴的人员可以休息。 肖晚看得有些眼馋。 弹完一曲程杳道：“我们老师那里可以免费观摩两天的课。你明天要不要同我一道去？” “可我之后都不在北京，摆明观摩了也不会去啊。” 程杳道：“没关系的，我们老师不是那么现实的人。而且，没准你明年就考上大学来北京了嘛。到时候你就有补助可以领，也可以自己勤工俭学。到时候你再想学什么乐器，再去也不迟。一个月的课时费三十块也不是太贵。你就先去感受一下。如果你想学弹琴，我还不够格，但小琅阿姨或者齐欢阿姨教你基本指法应该是没问题的。不过一开始指法不纯熟，需要在没客人的时候练习。” 肖晚被她说得心动，“好的，我明天跟你去看看。” 林琅下班后就赶紧过来了，康硕也一道。 亲表妹来北京了嘛，她怎么也得过来看看啊。不可能什么事都丢给澜澜了。 而康硕过年都已经登堂入室，也就是林家和闫家认可的林琅男朋友了。 ‘小姨子’来了，他也该来看看。 他们过来的时候，程杳在接待小朋友的房间弹奏简单的儿童曲目。 肖晚就坐在旁边看着她的指法。 林琅见到这一幕有些感慨的道：“人生是走上坡路还是下坡路太重要了。” 程昕姐从改革开放自己摆车摊起，就靠着勤劳致富，这几年走得一直是上坡路。 而且借力澜澜实现了加速度。 自家姑姑从结婚起其实一直是平路，考上大专算是上了个台阶。 但她是一下子从天之娇女下了个陡坡下到了底层。 至今还没有从十八年前的迷梦里醒来，一直愤愤不平于阶层的下坠。 还有闫家也是在缓慢的走着下坡路，因为年轻一代里没有领头羊。 表哥、表姐都不太肯下苦功夫。所以外公才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了自己和康硕身上。 而澜澜走得就是上坡路，从开小卖部开始，一直在带着整个程家走上坡路。 程岩、王千惠、程浩、程颖、程芳、程欢等人就是被她带起来的个中翘楚。 林琅深深觉得自己也不能走下坡路。 她有这么高的起点，而且随着对外开放的深化，英语一定会越来越受重视的。 过年那阵在外公家参加自助餐会的事对她的触动太大了。 康硕拍拍她的肩膀，“你压力也不要太大，放松。松弛感也是必须要有的。你看澜澜一个半百万负翁，她活得就还挺松弛的。” 林琅失笑，“那是你不了解她，她可会装样子了。” 五六月的时候，澜澜都失眠了。她半夜起来起夜，听到澜澜在屋里踱步。 五六十万的外债背在身上，上海的店又一月接一月的亏损，她压力大死了。 400 第 400 章 而且，据程澜自己…… 而且, 据程澜自己向林琅吐露的，她的担忧还不只在钱上头。 程澜做生意，肯定不会不关注同样在做生意的人。大家都在风口浪尖啊！ 她有一个非常关注的生意人：同为四川人的牟其中。 这个人在那十年有一些言论犯忌讳, 1974年被判入狱。 随着1978年拨乱反正，他也就出狱了。 1979年, 他以300元起家开了一家商场。一年就赚了8万元！ 这个人脑子很活, 鬼点子也多。 他赚钱的秘诀就是利用信息不对称来赚取差价。 比如，他从重庆的一家兵工厂, 以极低的价格购买来一批铜制钟表，然后拿到上海去转手卖掉, 获利颇丰。 但他这套做法却有很多人看不顺眼。 在他多次以同样的手段转卖铜制钟表获得暴利后，去年也就是1983年他被以‘投机倒把、买空卖空’的罪名再度投机了监狱。 刚解放那阵, 解放军以这个罪名在上海、北京等大城市抓了很多囤积居奇的资本家, 平抑物价、稳定民生。 所以牟其中刚被抓的时候，也很多人拍手称快。 林琅当时听程澜说，听得一愣一愣的。 以她的眼光来看, 牟其中这是正常的商业行为啊。跟刚解放时候资本家想搞乱市场的行为是两码事嘛。 程澜苦笑, “这个年月, 改革开放摸着石头过河，一切还没有形成定论。有反复也是很正常的。而且，仇富的现象现在是越来越严重和突出了。我就怕哪儿出了状况, 也成了这个出头的椽子。你要知道, 高家肯定也有政敌的。用部队的事要搞他们不容易，毕竟高家三代人在部队深耕了五十年。我这里就是一个突破口了。所以，我才一直不断的吸纳退伍兵还有社会上的无业青年。为了保证掌控得住手底下的人，这才又引入了程家村的人。让他们三足鼎立、保持平衡。” 吸纳不好安置工作的退伍兵和无业青年，这在当下就是政治正确, 给军方和政府解决困难。 “另外，该缴纳的税我是一分也不敢少。偷税漏税的名头也是非常能打击人的。 程澜有时候看到自己纳税的清单，那是心尖尖都在疼啊。 尤其是她还负债那么多。 但是，不敢少缴，也不敢迟缴。 林琅没做过生意。但她听程澜说现在做生意的人，都得时常面对各方主管部门随时上门以各种名义收费。 四合院这里从来没人敢来巧立名目。这都是托高家承认她是没过门的长孙媳妇的福。 不然就别说各级能卡商人脖子的主管部门了。别的现管也都会伸手。 程澜之前大肆接纳街坊家的孩子来工作。 如果没有高家在背后撑腰，那些现管着她的街道办、供水、供电等各部门的大小领导，谁家还没有个三亲四戚的孩子需要安排工作啊？ 赛来了你不得好好供着啊？就是人家吃空饷你也无可奈何。 那样一来，她的队伍肯定就没有现在好带了。 所以，如今要面对高家政敌的窥探、随时准备下手也是应当应分的。 不可能只得其利、不得其弊。 高家接纳了她，她这里安置退伍兵、解决就业的名头可以给高家锦上添花。 但一旦摸着石头过河的时候一招不慎，她也成了投机倒把犯，那就是给高家抹黑了。 到时候她不但事业受挫，和高煜的婚事怕是都会不再那么顺遂。 林琅听完才晓得看着顺风顺水的程澜心头压力其实也是挺大的。 康硕听完‘啧’了一声，“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啊！不过，那个牟其中，最近好像已经提前出狱了啊。” 林琅笑道：“是的。他在狱中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和从商经验，写下了不少关于改革开放应该如何搞的文章。据说，他的这些文章还引起了有关部门的重视，所以这次，他在监狱只蹲了11个月，就再次获释。” 因为程澜十分关注这个人，所以林琅也开始关注起来。 最近听说这个人这回走出四川，到了特区海南。并且贷款250万元准备二度创业了。 康硕道：“这也称得上是资本英雄了。不过他入狱两次没大碍，因为他就是经商。但澜澜要是入狱了，那可就什么都毁了。” 程澜如今的政治面貌是非常好的。 京大高材生，理论联系实际的在创业。并且解决了三四百号人的就业问题，年缴纳的税收不少。 上学期末因为一片论文在核心期刊上发表，入选了‘入党积极分子’。这下一步摆明就是要成为预备党员了。 要是落得个‘投机倒把罪’锒铛入狱，那可就是从天到地了。 怪不得她如今处处谨慎。 林琅道：“是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也是被上一次让人检举倒饭的事吓到了。细节决定成败，小事毁人啊！她如今不谨慎才怪了。钱都不是她如今最大的难题。北京的店打开知名度后这么挣钱，上海的店虽然没有再借助高家之力，但赚钱也是迟早的事。光是经济压力还不至于让她失眠的。” 两人边说边走过去，就看到程澜和马丹阳坐在旁边的卡座上喝着所谓的‘开胃酒’，面前摆了四五个下酒菜。 林琅‘哼’了一声，这俩酒鬼！ 程澜在放暑假，马丹阳还没有报到，所以她们可以喝得肆无忌惮的。 但她明天一早还得回部里上班，肯定是不敢喝酒的了。 听到她哼哼，程澜和马丹阳回头。 马丹阳对他们俩举杯，“来一杯？” 康硕摆手，“明天要上班呢。高煜还没下班？” 程澜道：“他现在哪有下班的点啊？坐，要吃什么、喝什么自己叫。” 这两人自然也没有和她们客气。 在她们对面坐下，林琅问道：“今天主食是什么？”她好酌情喊点吃的。 程澜道：“就淮扬菜。天气燥热，吃清淡点。” 于是林琅就只要了两杯鲜榨的西瓜汁。虽然是程澜请客，但也要惜福养生。 到吃正餐的时候高煜都还没到，众人便也就没等他。 谁知道他几时能下班啊？ 程澜从四川回来，他要能回得来还不得早过来了？ 直到众人下桌也没见他人影。 肖晚吃过晚饭和表姐说了自己的打算。 这几天程澜姐要留在北京她就跟着程杳去乐器培训班观摩，然后再跟着去上海。 林琅道：“行，那我就不管了。” 她从钱包里掏了40块钱出来塞给肖晚，“拿着零花。” 她刚参加工作，这就是一个月的工资了。 不过这几年她一直在抽空翻译文稿，如今已经涨到千字五元，兼职的收入还可以。 肖晚摆手，“不用、不用。我有钱！” “让你拿着就拿着。对了，你弟如今怎么样了啊？” 肖晚叹口气，“老样子，还是那么混日子。就等着高中毕业了进厂做临工。我让他好好读书，考大学。他说这么低的升学率他考不上。再说考上了将来还不是要进工厂。” 到时候她爸还不至于退休，但家里几代人都在厂里，弄他进去做个临时工还是可以的。 回头等她爸退休了，工人的编制给他接班，就直接转正了。如果临时工干得好，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提个干，当小组长啥的。 以后分个筒子楼单间就可以结婚、生娃了。 肖晚如今见识了更广阔的天地，一点也不觉得那样安稳的人生有多好了。 但肖晨对这样的未来还挺满意的。 至于她爸，离婚后没多久就有个回城的大龄女知青主动追求。 工人，铁饭碗啊，还有现成的筒子楼单间可以住。 听说最近都在准备结婚的事了。 她爸挺满意的。以前都是他伺候她妈妈，这回结婚终于是别人伺候他了。 听说那女知青在乡下也是有男人和孩子的，但她坚决离婚回城了。 可惜没找到工作。在娘家什么活儿都做还很受嫂子、弟妹嫌弃。 正好，两个人各自有孩子，计划生育也不让他们生。 她不用担心会有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了。 另外妈妈那里如果再婚也是不能再生了。 感谢计划生育，不然她家的情况该多复杂啊？ 林琅道：“小晚，你上限很高的，一定要努力。程杳起点比你低，但如今靠着母女两人的努力完全是脱胎换骨了。林家下一代，小叔的孩子应该不会差。其他就着落在你我还有小胖......小墨身上了。” 林墨那小子在开始抽条了，已经完全和胖不沾边。 前段时间还把电话打到这里来，通报他已经165，比自己还高一厘米了。 至于小叔的孩子，爸爸是有前途的军官，妈妈是军医。 外公、外婆是教授和妇产科主任，爷爷又是离休的师级干部。 除非自己完全不求上进，不然应该都是能混得很好的。 肖晚认真点头，“嗯，表姐，我知道的。” 林琅和康硕都在准备要走了，高煜才开着他爸的车姗姗来迟。 程澜关切地起身道：“你吃了么？” “吃了，我妈给我往办公室送了饭。怎么，你们就要走了？”高煜关上车门，走了过来。 林琅道：“明早要上班呢。回见——” 这俩走了，马丹阳跑过来笑嘻嘻道：“队长——” 高煜道：“嗯，你哪天报到来着？” “一号之后啊。” 算了，也没两天了，就不让她提前去了。在这儿还能带一带肖晚，还能给澜澜分担一二。 高煜又和肖晚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对程澜道：“我们回家吧，顺道把杳杳送回去。” 程杳道：“高叔叔，我已经往家里打过电话。肖晚来了，我留在这里陪她。明早我们一起去音乐学院上课。” 高煜道：“那正好，你俩做个伴。不过你干嘛不叫她肖晚阿姨啊？” 肖晚有点懵，这儿不就是程澜姐的家么，还回哪个家啊？ 所以一时也没有说话。 程杳道：“我们说好的不用了。也就小墨舅舅喜欢当长辈而已，逢年过节的也没见他给我发过压岁钱。” 肖晚一直懵到程澜和高煜驱车离开才问道：“他们回哪个家啊？” 马丹阳笑了一下没吭声。 程杳一脸自然地道：“方太奶奶给他们在外头提前买了婚房。” 婚、婚房，是她想得那样么？肖晚更加的懵圈了。 马丹阳道：“走了、走了，你俩洗洗准备睡了。程澜和高煜那是知根知底，所以大家睁只眼、闭只眼。而且程澜非常的强大，她根本不怵，也承担得起后果。另外就是，高煜哥随时可能上战场，她不想留下遗憾。你俩以后可别有样学样。外头的男的可不一样靠谱。知道了么？” 401 第 401 章 “知道了。” …… “知道了。” 当晚两个小的住的标间, 没和马丹阳住。 这边如今有空房间。 肖晚睡在床上道：“我以后也想成为程澜姐那样的人，强大无畏！” “谁会不想成为小姨这样的人呢？” 程澜回到华侨公寓，没两天大姨妈如期而至。 高煜道：“得，正好冰箱过一阵再买。省得你一时忍不住吃了冰冻过的东西。” 程澜笑, “其实就是没钱。” 是真没钱。这个月刚还了十万, 手头的钱已经被榨干了。 总不能为了买冰箱抽两个店那三万备用金吧。 高煜笑, “别把遮羞布给扯了。唉, 谁让你男人是穷当兵的呢, 就是挣不到大钱啊。” “哄着人家赶紧回来，说特殊时期要照顾人家。结果一天到晚就睡觉的时候在家。” 幸好还没现实到不能一起睡，就直接留在军区父母家里, 都不过来了。 高煜道：“我给程颖打电话了。她手下带的人可以多锻炼，让她过来照顾你。” 他自己看看钟，“我上班去了。早饭在锅里，你八点之前起来吃，别赖床。” “知道了, 赶紧走吧。” 当晚高煜八点多回来的, 程澜已经吃过晚饭打发程颖回去了。 高煜也是吃过了才回来的。 进门看到她在调凌晨四点的闹钟。 而且把她的枕头和被子都抱出来放在了沙发上便道：“你半夜要起来看啊？” 凌晨中央电视台要转播美国的奥运会开幕式。 北京时间04:15分开始。当地时间是下午16:15。 程澜道：“是啊，华国队第一次参加奥运嘛。我两个店里都专门留了房间，今晚大家一起看。” 北京的24间客房、上海的16间客房, 为了这件事都已经预订满了。 甚至为此还连许久不露面的帐篷都又摆出来了。 7月28号到8月12号奥运会举办期间，小叶和王千惠都专门安排了晚班人员。 美国时间慢中国12个小时，比赛往往都在半夜。 程澜道：“知道你忙，不用陪我看。” 他要关注前线战况。但她目前只是一个放暑假的大学生，她可以熬夜看奥运的。 晚上看了白天睡觉就是了，不耽误什么。而且白天还专门有程颖过来照顾她一日三餐呢。 高煜道：“开幕式我还是可以一起看看的。” 他进去把他的枕头和被子也一起抱了出来。到时候就在沙发上醒来，把椅背扶起来坐着就可以看了。 搁下枕头、被子, 他又进厨房看了看。 果然，厨房里的水池蓄了一池冷水，里头用瓷盆摆着准备好的水煮毛豆、花生、卤的鸡翅膀、鸭翅膀、鸡爪、鸭脚等零嘴。 没有冰箱，这样通风透气的放着不会坏。 他刚好像看到沙发旁边的桌子上摆了茅台和酒杯。 这准备得还挺充分啊。 等他出去，程澜道：“你确定要看？” 原本凌晨四点多，她是打算让他在卧室关上房门好好休息的。 而她则在客厅把音量调低自己默默地看。 高煜点头，“体育也是国之大事啊。不过之后半个来月我可能就不回来了。” “那行。”之后半个来月她是都准备看看的。 两个人洗漱了准备早点睡，把客厅的窗帘都关上了。 但已经形成的生物钟不是那么好欺骗的。 于是两人便躺在沙发上说话。 程澜大姨妈护体，除了盖棉被聊天，别的也不能做了啊。 程澜道：“80年的莫斯科奥运会，因为毛熊国入侵阿富汗，漂亮国牵头、咱们华国和其他六十多个国家都一起退出没有参加。这一次毛熊国牵头、东欧诸国也不参与。我觉得咱们华国能捡个现成便宜，多拿几块金牌啊。” 毕竟毛熊国可是当世最大的体育强国。 80年那次在它的首都举办，六十多个国家没有参与，金牌差一点让它自己给包圆了。 高煜笑了两声，“我也这么觉得。如果88年的汉城奥运会大家都参与，奖牌数应该跟这一次没得比。哎，你是不是差点就能参加这次的奥运会了？” 程澜道：“你说长跑啊？” “不然难道说女排啊？人家不是嫌你矮了么。” 程澜磨牙道：“把你搁男排、男篮，你也是个矮子。” 她确实79年就参与过长跑的选拔。 当时教练看她才14岁还一直游说她去省队。哪怕是做个替补呢。 毕竟她年纪还小，再长高些、速度再提升些，没准这一次奥运会就真的能有机会大显身手了。 但程澜志不在体育。 如果是非她不可，冲着林爷爷说的在另一个赛场为国征战，她肯定就去了。 但省队只让她去做替补她就没什么想法了。 当时就得了教练一个‘不顾大局’的评价。 但她不想拿自己的人生去为了一个可能搏一把，又不是就缺她一个。 她对人生有自己的规划的。 当时徐懋宁倒是跑进省队、国家队了。为了参加80年的奥运会到北京训练。 但那次刚恢复了奥运会的正当席位，就出了毛熊国侵略阿富汗的事。 国家体委直接宣布退赛。 那一次回来，他真的是头悬梁、锥刺股才没有影响高考的发挥的。 这一次选拔时他已经投身国防科大，暗地里在为军方执行任务了，就没有再参与选拔。 两人说着、说着就都睡着了。 程澜是姨妈期容易累，高煜则是工作忙碌。 凌晨四点，闹铃第一次响起。 高煜睁开眼，看看怀里的程澜。 他俩经常睡着、睡着就钻到一个被窝里了。 “哎，醒醒，你不是要看开幕式么。” 他起身把客厅的灯和电视都打开。反正开着窗帘，不会影响到邻居。 不过他估摸邻居也大部分这时候都在起身准备看呢。 华侨公寓的邻居基本都不是靠上班拿工资过日子的。 程澜又赖了一会儿床，然后起身去洗手间把卫生棉换了才回来。 高煜已经把两床被子叠好放到一边，沙发椅背扶了起来。 厨房里准备的吃的也都断了过来。 没倒酒，倒的果汁和清水。大半夜的，喝什么酒啊？ 当晚高煜和程澜同华国上亿人一起共同观看了中央电视台的开幕式转播，华国运动员入场时都很是兴奋。 等到开幕式结束，都已经六点来钟了。 高煜洗了把冷水脸，看看时间进厨房准备做早饭。让程澜吃了再去接着睡。 程澜跟着他进去，然后道：“我吃了挺多零食的，吃不了了。你别忙活了，在沙发上打个盹。等会儿去了军区在食堂吃碗面条或者回你爸妈家去吃。” 高煜想了想，“也行！那你照顾好自己。” 程澜点头。 7月29日，射击运动员许海峰一566环的成绩获得自选□□慢射金牌，为华国实现奥运金牌‘零的突破’。 另一名华国运动员王义夫以564环取得铜牌。 五星红旗在国歌声中冉冉升起的那一刻，程澜不由得泪盈于睫。 被欧美叫了百多年的东亚病夫啊，今天终于扬眉吐气了。 这百多年的耻辱，华国人会一点一点擦去的。 她的战场在经济领域！他们这代人一定会见证国家经济的腾飞的。 程澜是特地让程颖开车载她回四合院和大家一起看的。 整个四合院的人、男女老少都在欢呼雀跃。 “拿金牌了、拿金牌了——” 然后，电视机里、高音喇叭里都是响彻云霄的欢欣鼓舞。 这会儿也不存在扰民了。 程澜高兴的宣布，“今天除了酒水，其他所有消费一应六折！” 程颖给上海那边打电话知会。 小叶拿出一早准备好的横幅，把毛笔递给程澜。 上头已经绣好了‘为庆祝华国在奥运会金牌史上零的突破，今日全场折（酒水除外）’ 程澜道：“你知道我要打折啊？” 小叶笑，“肯定的啊，这么大的喜事老板你能没有一点表示？上海那边也做了横幅的，就等金牌到手你发话了。” 程澜在空格的地方填上了一个六。 今天酒水的销量最后爆单了，倒不是程澜预料到了才救酒水不打折。 餐饮主要就靠酒水挣钱啊。 就好像零售里利润最高的也是烟酒一样。 库存的酒水都差点被喝完了！这还是小叶和王千惠之前加订了。 八月二号，刘权请升学宴。 他今年终于考上了中央财经大学，这也算是一流大学了。 于是高高兴兴的请客。 宴席既不在程澜那里，也不在秦瑞那里，设在百年老店柳泉居。 柳泉居是明朝隆庆皇帝年间开的店，400多年的历史了。 程澜把肖晚也带去了。 肖晚明年高考的目标也是中央财经大学，于是打算去和刘权好好认识一下，保持联系。 刘权知道后笑道：“那等你明年考上，咱们师兄妹这年龄差距可有点大。我在班上可是老学生了。” 他比高煜小点月份，今年25岁。 人家正常读书的，研究生毕业还没他年纪大呢。 不过，七零末八零初，大学里的老学生当真是不少的。 林锦熙那样三十多岁的都有。 肖晚道：“考上了才是师兄妹，我还得努力呢。”她在子弟校十名开外徘徊，还得更努力才稳妥。 刘权笑着点头，“好的，我在财大等你这个小师妹。” 程澜道：“回头我让高焕把他的试卷、习题册留给你。” 高家三房的长子高焕今年要高考。 肖晚点头，“谢谢程澜姐。” 肖晚这趟来北京，除了得了明年的试卷和习题册，还继承了不少衣服。 她当年不是和林琅说过么，程澜那些衣服等林琅穿不了了，就给她。 这个周末林琅回来就拉开衣柜把肖晚和程杳叫了过去，“你俩自己挑吧。我工作了，这些都穿不了了。” 这都是程澜中学阶段的衣服。她大学期间还能穿，但工作了就不行了。 肖晚165，程杳小一岁162，但都可以穿了。 她们俩自然是不嫌弃了，高高兴兴的就挑了起来。这都是好料子做的，看着也不像是下过好些次水的。 而且，款式现在看来也很新潮的。 看她们俩在那里瓜分，程杳道：“舒姐做的衣服款式真是不过时。” 林琅道：“她是不是要去香港了？我刚进来看到她来找程颖给开介绍信要去坐飞机。” 程澜点头，“对，她们一家要去香港探亲。先从北京飞广州白云山机场，然后再从那里过去香港。” 过海关的证件自然是已经办好了，一家三口都去。 小地主早就想去香港看看了。 这一次他大学毕业，分配到了省政府的发改委。在这个单位上班，他要请假去香港探亲就很容易了。 402 第 402 章 奥运会还在进行，…… 奥运会还在进行, 但正常的工作、生活也得继续。 小叔和高煊他们在前线都还在继续呢，这么酷热的天气憋屈的缩在小小的猫耳洞里。 那潮得连长裤子都不敢穿，腿上全是红疹子。 只能一个个在下半身围个‘屁帘’遮羞。 好在洞里没有女同志。 前线的战士都是这样的。程澜在信里看了也不由有些心疼。 这样的罪，你要说一天给多少钱, 那估计没人愿意去遭。 但是为了祖国和人民, 为了后方还能这么安然的过日子, 他们义无反顾的就在洞里憋屈着了。 前方打仗是为了保障后方经济建设的步伐不被有心人破坏。 所以, 不能颓。 吃了刘权的升学宴, 程澜就准备去上海了。反正去了上海她还是可以看奥运的。 南疆前线和奥运赛场，这是两个不同的战场。 他们搞经济建设的，这又是另一个战场。 除了肖晚, 程杳也会跟着她一起过去。她们都没有去过上海这个国际大都会，去开开眼界。 这一趟肖晚跟着程澜出门，林爷爷给了程澜200块。 锦熙姑姑也给了100块。 她像是真有些被程澜顶撞得清醒了，因为肖晚想去见见世面她把这一年工作的结余都拿出来了。 她和前夫一人一个孩子，互相不用给抚养费, 说来倒是也省事。 至于那三千块剩下的一千多, 她之前存了定期。 林爷爷不会给她无限托底，决心很坚决。她终于开始慢慢成长了。 至于程杳，程昕也拿了300块做花销。另外再给了程杳60的零花钱。 虽然是小孩子, 但能多去大城市长长见识不是坏事。 她要带小鱼儿，暑假也没法带程杳出去。跟她小姨出去挺好的，又开眼界又安全。 虽然费钱了一点，但机会难得。 高煜开车把她们三个一起送到了机场，“到了打个电话回来。” 程澜掩口打个哈欠，“好的。” 昨天又熬夜看了运动会，今天她准备买商务舱好好的在飞机上补眠。 另外两个也挂着黑眼圈, 她们都住在四合院天天晚上和客人一起看比赛的。 每当华国运动员得了金牌，都兴奋得很。 那时候就是躺到床上也很难很快入睡的。 等上了飞机，她们三个叫空姐把椅子放到135度。带着眼罩、隔音耳塞、盖着毛毯就开始睡。 一路睡过去精神就养回大半了，等醒来下飞机就又是三条好汉。 王千惠开着店里的小四轮来接她们。 行李箱搁后面的车厢里，前头刚好坐下四个人。 自己有车就是方便。从机场打车到店里的钱还是蛮多的。 但拎着箱子再去挤公交，实在是不习惯了。 程澜坐在副驾，随口问道：“你今天休班啊？” “是啊，今天是两个副店长轮值。” 机场离市中心可不近，开了四十多分钟才开到。这还是因为路上车少。 肖晚道：“程澜姐，我和杳杳能不能学开车啊？” “你在军区没学么？” 程澜倒没觉得她俩一个十四、一个十三学开车太小了。 她也是十四岁在军区学会的开车。 “现在管得严了，当兵的不敢再拿车给我们学。大舅的车经常不在家，小墨都没找到机会跟他学。” 林墨至今还是骑着程澜留给他的自行车行走江湖呢。 后面还安了一个幼儿座椅，那是胡思宁的宝座。 他平时还要负责接送妹妹。 胡思宁就在子弟校旁边的幼儿园就读。 胡进的工作是三班倒，秦柳也经常忙得不行。有一回太忙了，直接把接女儿的事忘了。 还是胡思宁告诉幼儿园的老师，她‘大锅’在隔壁子弟校读书。 老师就把人给林墨送来了。 当时林墨压根不敢骑着走，怕妹妹半道坐不稳摔下去了或者脚卡进车圈里。 他就一路推着回去的。 那之后，林墨就把这件事承担下来了，幼儿座椅也安上了。 早上去外头的餐馆接上妹妹，顺路送去。下午放学去接上，也是送到餐馆去就好。 中午胡思宁在幼儿园吃饭、午睡。 林景东和闫淑芬都觉得这有利于锻炼他的责任心，而且一天就两趟也没有太麻烦。 程澜道：“哦，管得严了啊。那你们就在老洋楼的空地上学，找个退伍的汽车兵教你们。一定要找个人看好周围啊，别回头哪个客人的小孩走到你们的视线盲区去了。” 那她责任可就太大了。纵容未成年学车，还撞到更小的孩子。 “好的。我们到时候一个在车上学，另一个就在下头看着。”两人高兴的答应了下来。 程澜道：“干脆专门圈一块地方用板子挡着让小孩子走不过去。不然万一中途你们看着的人想上厕所怎么办？” 到了老洋楼，肖晚和程杳对视一样，就跟《上海滩》里的洋楼一样的。 王千惠把她们领到准备好的房间去。 程澜一间，两个小的一间，就在隔壁。她们和员工都在这一栋居住。 王千惠道：“目前人气还不是很旺。这一栋暂时拿来做宿舍。我已经在附近寻找合适的房子了，打算租下来。这里就留值夜的保安住着就好。” 程澜点头，“嗯，你拿主意就好。” 暑假还有二十多天，程澜是准备在上海待到快开学再回去的。 届时她把肖晚送上回成都的飞机，通知锦熙姑姑去机场接就好了。飞机上不会出什么事的。 至于程杳，直接跟着她回去。 高煜知道她的安排后也觉得他俩要想搞出人命来是真的不容易。 除非是他在非安全期不戴套。 聚少离多也是没法子的事，各人有各人的事业要忙。 不过，只要不避孕了，三年抱俩的信心他绝对是有的。 两个小的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去隔壁安置。 程澜这才问王千惠，“这几个月怎样？” 她二月来买下的老洋楼，三月开业她也来了，如今半年都过去了。 王千惠道：“生意上的事其实还好。虽然起来得慢一些，但我们好好的做，熬过前面几个月也做起来了。” 三月亏了一万八，四月亏了一万一，五月亏五千，六月盈利两千，七月盈利九千...... 虽然比北京盈利慢一点，但生意确实是肉眼可见的在好转。 毕竟他们提供的服务十分到位。 但是吧，“都有几拨人想来找事儿了，有黑的也有白的。幸亏筹备开店的一个月里，我们和现管的各个部门慢慢都疏通了关系，这才好些。也往外透露了，我们的靠山在北京。他们一打听就能知道我们只是分店。这样才没人来问我要求分红，没人要往这里塞人了。” 开这家店，程澜给了王千惠比较大的自主性。回头把小叶丢到深圳去开店也锻炼一下。 听王千惠把初期的困难说得轻描淡写的，程澜笑了一下，“是跟曾家比邻而居那几个月把你的韧性锻炼出来了吧？” 王千惠失笑，“是啊，反正遇到问题解决问题。我们确实是有靠山的，又不是虚张声势。该谨慎的地方，譬如防火防盗、照章纳税等都做好，非要找茬的，那就拼谁的靠山大了。”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最刺激我的其实不是这些事。这些事其实也是意料中的。前两个月还有个上海本地人追求我。” 程澜笑道：“展开说说。” 王千惠道：“我如今年入一万左右，其实也是高收入人群了。平时休息的时候也就比较讲究了，会出入一些还不错的场所。这就让人盯上了。对方是本地人，但家里人多他只分到了半间屋。看我年轻又有钱的样子，就展开了十分热烈的追求。我从老家出来都要三年了。现在也日常管一两百号人，对人性的揣摩自然已经有点火候了。这种目的性太强的人，我敬谢不敏。结果后来你知道他说我什么么？” 程澜道：“这种男的对自己十分自信，一旦追求不成肯定会口出恶言。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王千惠道：“他居然开地图炮！说我们四川出来打工的女孩子都是乡巴佬，本地人都称我们为阿乡。他有什么可优越的？还说他不嫌弃我是乡下人，我居然不识抬举。哼，我要是想当上海人，不靠他这个本地人，我也能买房落户。虽然他是本地人，但在家里能分到的都只有半间房。他自己的收入买房也遥遥无期。他家里还指望他找个有钱女的，搬到女方家里住呢。这些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我可不是嫌穷爱富。” 程澜静默了好一会儿，“从生产总值来说，上海每年上交国库的钱目前确实是最多的。而我们四川以及很多边远省份，是靠国库养着的。换言之是靠上海等几个经济强省养着的。你这么想吧，上海相当于国之长子，是养家的那个。好些穷省，都是靠上海交给国家的钱在扶贫。你养家也会看不上成年了却不挣钱只会伸手的兄弟姊妹吧？也就北京同样的出钱养家的，能被他们平视。” 王千惠楞了楞，她还真没从这个角度去想过。 “不过国家如今在南边弄了五个特区出来，算是给上海、北京分担压力以及减负。整体上来看，我们四川人确实比上海人要穷。但我们四川的女孩子其实很肯拼搏的，只要有一点机会我们都会抓住。这种追不到人只会出口伤人的人，你如果实在膈应可以叫人收拾一下他，让他知道你不是好惹的。但最主要的还是自身要更加的强大。越来越强，让这种有优越感、自身却没什么本事的大城市原住民知道你是他高攀不起的存在。” 王千惠想了想，“其实不只他说过我是阿乡。身为本地人的竞争对手也曾经口出恶言说我们是一群阿乡。但你这么一比喻我有些明白他们怎么看待我们了。对，自己变强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我们四川穷，但我们都努力的话，总是会一天天变好的。唉，我们没有地理优势啊。” 程澜道：“我们四川人肯定不差的。十大元帅我们就占了四位：朱刘聂陈。还有邓政委也是我们四川人。文学家里李白、苏轼这俩头部牛人都是我们四川的。另外，杜甫也入川多年。如今最红的女明星刘晓庆也是我们四川的。正在拍的红楼梦，凤姐、宝玉都是四川人......自信一点！以后拿事实去打人的脸。你的征途远大，咱们要把分店开遍华国的大城市的。你不是将来还想做总经理帮我管理这些分店么。以后他连望你项背都做不到。” 403 第 403 章 王千惠点点头，“…… 王千惠点点头, “嗯，我不会再为这个事郁闷了。” 程澜也没想到外柔内刚的王千惠居然因为这个地区歧视的事郁闷坏了。 不过如今更有斗志了就好。 接下来她就开始考察上海这家已经开始盈利的、正从私房菜馆向私人会所发展的门店。 第二天肖晚告诉她, “程澜姐, 我吃不惯有些甜滋滋的菜。” 程杳点点头附议。 她俩一早趁着还没出太阳，跟着本地员工到外滩、豫园等地玩了半天才回来的。 中午和程澜一起吃饭，吃的上海菜。 程澜道：“没事, 就是让你们尝尝，吃不惯就吃不惯吧。那你们吃那两个川菜。各地口味确实有差别, 上海人也吃不惯我们的川菜。互相尊重差别、求同存异就好！” 她尝试一下倒是觉得还可以吃。 如今大师傅正在思考川菜等其他菜肴本地化的处理。 程澜早上看了看门店的运营情况，上午的生意比较清淡。但比刚开业她过来看的时候好了很多了。 下午则在房间里睡大头觉, 昨晚又半夜起来看奥运会了嘛。 这里跟北京一样热闹。 爱国的事情，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少！北京、上海都是一样的。 员工则是白班、夜班分成两拨。 这个八月托奥运会的福，她的营收和利润应该都会上一个台阶。 呼，总算是可以缓一口气了。前头半年过得那叫一个紧巴啊。 程澜午后一直睡到四点多才起来。 从窗户往外刊, 发现给俩丫头学车的空地已经用木板搭好了。 10*10米的空间，足够初学者折腾了。 她下楼来，听到有客人再问，“你们这里搭出来是要做什么呢？” 一个保安道：“我们老板的妹子和侄女要学开车。怕有小朋友凑近看热闹, 她俩没注意到发生意外。老板让我们隔一下。” 大夏天的, 这个点大明大亮的。 离吃晚饭还有两个小时, 这个时间段正好车子没有其它用场。 同样睡饱了的程杳和肖晚便轮流跟着退伍的汽车兵学习开车。 程澜下来的时候甚至有客人问她，“程老板，我家孩子能不能送来你这里学开车啊？我们在家也没时间这么慢慢教他, 看你这儿的保安车技还挺好，性子也稳重。放心，你说个数目，该多少就多少。” 旁边也有客人道：“你这里要是可以负责教, 我公司以后找司机倒也有地方学车了。” 程澜摆手道：“我这儿的保安都是退伍兵，教她们开车的是汽车兵退伍的。不过，我们这里没有这个资质教人开车的。只是自家俩孩子在家里学一学。” 这些人倒是不至于去检举她在自己家教孩子学开车。多大点事啊？ 如今大路上车很少，这年头学驾驶也都学得十分扎实。学一年了还没出师的大有人在。 基本没什么交通事故，交警都不太用得上。 好多交通法规都没有出台。 但如果程澜敢收钱教别人家的孩子，那这可就是给人递把柄了。 不过，如果开办驾校生意会不会好？ 今年2月，国家发布了《关于农民个人或者联合购置机动车和拖拉机经营运输业的若干规定》。 这是从政策上第一次明确了私人购置汽车的合法性。 在这之前要买也不能以个人的身份买。 程澜小卖部买拖拉机、货车，后来私人会所买汽车、小四轮，都是以企业的名义买的。 到底这个生意能不能做，这个得做市场调查才行了。 先富起来的人越来越多了。 虽然根据统计结果，万元户只占总人口的1%。 但我们人口基数大啊，1%也是一千万了。 拥有私家车的种种便利程澜是已经体会到了。那其他有钱人肯定也会想有私家车啊。 而且，不但是便利，如今拥有一台私家车那可是身份的象征。 别说小轿车，就是摩托车和二八大杠，那也是让人艳羡的。 所以，她觉得买私家车的人会越来越多的。 买不起进口的、一手的，还不能买国产的、二手的？ 如果可以搭上和汽车有关的东风，会不会也是一路财路？ 但这一切需要数据的支撑。 吃过晚饭程澜和两个小的围着三栋洋楼散了散步就上楼了。 程杳道：“小姨，你有事啊？” 程澜点头，“嗯。” “我们能去听听么？”这俩跟着跑来上海都不只是为了玩，还想观摩一下程澜怎么做生意的。 “嗯，来吧。” 到了房间里，程澜和她们说了自己萌生了办驾校的想法。 两人瞠目，就下午那一会儿你就萌生了这么大的念头？ 程澜和她们说了2月份私人可以合法购置汽车的事。 肖晚道：“好像当时听大舅说过，他说之后买汽车的人肯定会多起来。” 程澜道：“大伯应该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我当时心思都在买老洋楼上，听到了消息但是没太上心。” 她打了个电话给刘权，还是老规矩她的房间是有分机的。 还是穷啊，不然应该另安一条线路的。这样就不至于占线了。 刘权那边也有电话，“嫂子，你找我有事儿啊？” “刘权，你交通部有没有熟人？我需要几个数据。” “有的，你说。” 程澜把自己要的这几年全国拥有汽车的数量，以及今年2月以来购买汽车的数量变化等数据告诉了他。 “好的，你等着啊。我打电话找人。不过这会儿已经下班了，恐怕要明天上班以后了。” “嗯，可以，我这几天的作息早上九点多就起来了。” 刘权在那边笑笑，“还在看奥运呢？” “是啊。” 等挂上电话，肖晚道：“程澜姐，要开驾校需要一块地皮盖学校吧？” 程澜点头，“不过驾校和普通学习不同，不需要教室。主要是需要练车的场地，那有一块地再弄几个办公室足够了。” 这个前期应该可以用租的。 她咬着牙负债这么高的买四合院和老洋楼，除了避免生意做好了房东不守信用，更是因为深信物以稀为贵。 四合院和老洋楼应该都是不可再生资源了。 如今人口十亿。 但华国总人口在康熙年间才达到一亿。 解放的时候还是四万万（四亿）同胞。 这三十多年完全属于华国人口史上的暴涨阶段！ 再修一层、两层的四合院，或者三四层的老洋楼不够居住的。 所以如今大城市出来的楼房都是七层，更有十几层的电梯公寓出现。 是，如今人均居住面积6.7平方米大家也忍下来了。 但改善居住条件这应该也属于老百姓日益增长的物质需求。 程澜觉得萧应干的建筑行业应该大有可为。 但是，驾校需要的土地目前并不稀缺。 首先并不需要在市中心，其实也不用有多复杂的建筑。圈一块地就可以了。 所以，完全可以用租的。 肖晚道：“你以前说过满足物资文化和精神文化需求的产业都是大有可为、有广阔市场的。物质文化就是衣食住行了吧？” 程澜点头，“对啊，汽车就属于行的比较高端的需求。但放开了可以私人购买，这一行就可以做。造汽车目前是一汽、二汽那样大型国企才能做的。要卖车也不是普通人能弄得转的。但驾校，应该不用太高的投入成本。” 场地用租的，投资就少很多了。 人手不用说了，那么多退伍的汽车兵可以出任教练。 背靠军区，人力资源简直取之不尽。 肖晚和程杳一起乖乖听着。肖晚还拿了纸笔做着记录。 她们都没想到，就这么一件事，程澜姐|小姨就看出了商机。 程澜摸摸下巴，“最麻烦的就是车辆了。要开一个驾校至少得有十辆以上的车才行啊。” 可就是最普通的车，也得拿二十万出来才能买到。 最少、最少五辆车得有吧。那也得有十万了。 程澜目前还欠着五十万不说，下一步还要去深圳买店。 趁着深圳正要腾飞，买个好地段、大面积。 而且，开驾校还得和相关方面很熟络。 曾经她有想法，但手头一点多的钱都没有。 所以只能促成徐雷他们开了运输公司，然后她再借光保住自己在小卖部的地位。 但这次，她觉得自己有实力可以分一杯羹了。 没错，这一次她没准备自己搞，是想找人合伙。 一是钱不够，二是她没有太多精力。 她想在京大这样藏龙卧虎的地方把保研资格拿到手，可不是简单的事。 和车有关的熟人，她捋了一下就刘权和徐雷了。 这俩的人品都还是相当不错的。 他们要单独拿十万出来同样不容易。但如果大家合资，有钱出钱、有人脉出人脉就还是很不错的。 就凭办个驾校可以吸纳几十名退伍兵（教练+办公室人员），林家大伯肯定会鼎力相助。 而北京这边，军区后勤部找她接洽的一直都是孟世超。他也不会含糊。 当然，这得先做市场调查。如果可行，她可以出钱，也可以居中整合各路资源。 第二天，刘权把数据给了程澜。 不出她所料，这几年汽车的销量是在逐步上升的。尤其是今年2月之后。 就连农村，秋收之后购买柴油车的数量都有一个跃升。 看来汽车市场是要扩大了。 就算暂时还做不到国外那样人均一点几辆车，但上千万的万元户购车的需求会逐步释放出来。 那驾校应该是有生意的。毕竟如今能学车的地方太少了。 刘权问道：“嫂子，你要这些数据是想做什么啊？” “我想开驾校。” 刘权震惊了一下，在电话那边沉吟了一阵后道：“办驾校，可如今有车的人那么少。市场会有多少需求？” “刚这几个数据你也心头有数了，需求是在扩大的。就不说买私家车的，开出租车、开运输车辆的是不是在逐年增多？而且，如果会开车成为找工作的一个优势的话，来学开车的人会不会增加？” 刘权道：“容我想想。” 他之前不敢多买车，去年有改革的先锋入狱，他觉得自己谨慎些没错。 但对方居然很快就被放出来了。 他又觉得搞经济这条路估计有反复，但不会再像那十年了。 不过现在他确实手头钱不多，闲钱去年都拿去弄四辆出租车的合法资格了。 一切正规化之后，税收也就是一个大头了。利润比之前是下滑的。 这一年他也就挣了六七万。正寻思是不是连车带顶子再增加一辆呢。 他自己是没法单独开驾校的。但这几万拿出来确实可以占个份子了。 “嫂子，除了我你还打算找谁合作？” 程澜道：“徐雷。” 404 第 404 章 徐雷接到程澜的电…… 徐雷接到程澜的电话也有些吃惊。他也还停留在增加车辆和司机的层面。 不过, 这四五年他跟交通局方面的关系也确实是弄得还不错。 细细一捋，程澜的想法他觉得可行。 “程澜，需要多少股本呢？你知道, 我这里是大家伙合资的。只不过是我占得多一些, 牵头而已。” 公司当初的股本他占10%，把所有退伍费头拿了出来。 主要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而且觉得程澜的提议非常的靠谱。 其他人1%—6%不等。 程澜道：“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在北京和成都两个地方搞, 那至少得有三四十万的启动资金。这就算原始股份, 我们三方认购。回头你们在经营管理上多出了力，那就多分红。” “我问问其他人的意见。对了, 听说你私人会所的人都是自己在外头买商品房啊？” 他这里是修的筒子楼单间，找萧应的建筑公司修的。 一开始大家伙很高兴，30平米搬进去住得乐乐呵呵的。 但这几年一个个腰包都鼓起来了, 就有些不满意这样的居住环境。 大家都想住套房了。 程澜道：“是的，总归是有房本才能买卖。万一将来缺钱, 卖房子也算一条出路。而且，买商品房可以落户啊。有了户口才算是真正成了城里人了。” 那次陪秦柳阿姨去买房子差点上当受骗, 给她留下的影响还挺深刻的。 合伙集资办驾校这样的大事，肯定大家都要多想一想的。 于是约定都考虑一阵再说。 就是程澜这里, 她这会儿也拿不出多少钱来。 七月初还了欠私人的十万, 当时真的掏空了。 七月的利润只有五万。再加上录像厅攒了三万五, 两个私人会所的备用金一共三万。 她目前就只有这十一万五，敢动用的就五万。 挂断这个电话，她又打给了林景东，想听听他的看法。 林景东道：“很不错的想法。如果不是汽车的需求量增大，国家也不会出台这样的文件了。不过你不是还欠着五十万么？” “最快到期的都还有46个月呢，不着急啊！”而且她上个月利润都5.5万了, 她怕个毛线啊！ 林景东哈哈笑道：“不错，有气魄！” “大伯，你梦寐以求的事是不是也快了？” 林景东道：“高煜跟你说什么了么？” “他从来不跟我说这些。但要大裁军，总得有遣散费吧？还有如今前线打的也是钱啊。军费开支的负担越来越大。这些我自己就能看出来。” 林景东道：“我也有这个预感。不过，还没成定论前还不敢贸然言之。” “嗯。” 第二天8月5号，高煜给程澜打电话，“七夕节快乐啊！” 程澜笑，“要不我飞回来？” 她也想过过了七夕再来上海。但是，他没时间啊。他忙得跟什么似的。 如今南疆有战事，另外就是国庆要到了。各大军区都抽调了人在进行方队的练习。 正日子还有一个多月，但其实如今北京的军、警已经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了。 包括国|安，也都忙得很。国外内的间谍最近都活跃了起来。 国庆大阅兵可是国之大事，所有国家力量都在为保障其顺利进行而努力着。 各地那么多人进京，还有新型武器也要进京展示。这背后的事情繁琐得很。 当然，京大那个40人的方队暑假也不休息留校练习呢。 果然，听程澜这么说了，高煜叹口气道：“算了，你飞回来了我也没时间陪你。咱们也不是一年只能见一次的牛郎织女。各忙各的吧！” “好，我再有半个多月就回去了。” 高煜道：“听说你要和刘权合开驾校啊？” “有那个想法，成不成的还不好说。不过，鸡蛋真的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录像厅她觉得做不大。要做大估计也得向刘权一样弄得各方面合乎规矩。 但暂时没看到录像厅的这个发展方向。 那驾校可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8月12号，奥运会闭幕了。 这一次华国代表队一共获得了15枚金牌。其中‘体操王子’李宁一个人就得了三枚。 一下子就成为了全民偶像！ 另外，女排姑娘们也不负众望的获得了金牌。这已经是她们第三次夺得世界冠军了。 学习女排精神的口号再次被喊响。 半个月的夜间营业至此也宣告结束。 闭幕式后，程澜的作息调整了几天终于调整过来。 她领着程杳、肖晚坐火车在苏沪杭游了一圈。 虽然高煜没空，但离苏杭就大半天路程，她还是兴致勃勃的带着妹妹、侄女去玩了一圈。 不然，人家两个家里掏那么多钱，难道只为了来看看她的私人会所怎么营业的？ 就在上海本地玩也满足不了愿望啊。 坐在火车上，程杳告诉程澜，“小姨，我和肖晚出去玩儿。里弄里有一户人家卖房子、借钱都要去樱花国留学。费用比你的老洋楼还贵哦。” 程澜瞠目，“多少？” 她经常在办公室看账本，或者出去看供货农场，还真不如她们两个对附近的地皮子踩得熟呢。 “42万。” “花那么多钱就为了出国？” 不过，如今的樱花国经济发展确实如日中天啊。 樱花国去年也就是1983年的人均GDP是10425美元。 去樱花国留学，顺便打工，42万人民币确实很快就能挣回来了。 几年的功夫，学历拿到，钱也挣了。 不管是留在当地工作还是回来都是挺不错的选择。 如今国内留学热、出国热。海归也备受看重！ 本世界初曾经有过的留学热潮，在80年代又复燃了。 但和‘五四’前一样，出国留学依然是精英阶层、富裕阶层才能有的特权。 普通人要出国，除非是有海外关系。 肖晚嘟囔道：“为什么其他国家那么有钱啊？亚洲四小龙个个都比我们富裕太多了。” 如今她想考中央财经大学，也在跟着大舅关注这些资讯。 站得高、看得远，了解得越多，她愈发觉得当初就等着接小学老师的班的自己简直是井底之蛙。 程澜道：“因为他们已经经历过了大踏步的发展，而我们也即将迎来属于我们的时代。改革开放就是这个时机！” 程杳道：“听说楚叔叔的小姨子一年要挣十来万呢。” 程澜挑眉，“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啊？” 程澜道：“我听你店里的浩舅舅说的。好多人都说她当初逃港逃对了。舒阿姨她会不会干脆就留在香港港不回来了？” 程澜点头，那估计是舒姐来开坐飞机的证明信，他们问过人家。 不过，逃港运气不好是要吃枪子的啊。可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个冒险的勇气。 不过他们关注也难免，就连她自己对香港都好奇得很。 程澜道：“其实，舒姐的妹妹在香港挣十来万，可能还不如她在北京加成都挣三万多的购买力。香港房价五千多一平，北京房价才两百多。你们算算，他们姐妹俩挣的，哪个买到的面积大？” 肖晚道：“舒姐的妹妹一年买20平方，她一年买150个平方。不过程澜姐，这只是她们姐妹俩。如果按平均工资算的话，香港一平五千多，平均月入三千多。那就算一个半月一平吧。北京月平均工资比其他地方高一些，有60。两百多一平的话，就算三个月买一平。香港买房子还是要比北京容易的。” 程澜笑，“不只啊。我们买房子必须一次性付清。但香港那边可以买楼花。” 程杳惊讶的道：“楼花是什么啊？” “那边是这种叫法。其实就是说可以首付三成，这样就算是买到了一个楼花。剩下的七成可以分成二十年或者三十年连本带利的还清。” 肖晚脱口道：“哇，那这样的话买房子就容易多了啊。” 这样的话，妈妈想买单位分的福利房只要有两三千的首付款就可以了。 那真没有太大的压力了。 程澜道：“那可不！如果咱们这边也可以首付三成就拿到房子，我买四合院和老洋楼至于那么淘神费力么？舒姐就是靠能得到香港的第一手资讯所以才把成衣店开得这么风生水起的。她肯定不会就留在香港，这样就是放弃了自己的优势。不过，楚子涵倒是有可能留在香港读幼儿园不回来了。” 舒姐的收入已经相当于香港人的平均收入了，再加上小地主的收入也不菲。他们俩倒是供得起女儿在香港读书。 而且还有亲小姨照顾也算不错了。舒姐妹妹还没有结婚、生小孩，听说刚拿到户籍，正准备买房子。 舒姐也能时常过去看看孩子，顺便了解最前沿的时装资讯。 等时常往返香港和北京，她一定能更加时髦的。 程杳惊讶的道：“可楚子涵她不是才一岁半么？” “有托儿所啊。听说那边的小朋友必须要学英语，学语言是越小去越好的。” 之前有风声初中、高中要增加英语这门课，但这会儿都还没有动静，今年应该是不会增加了。 不过明年就不好说了。 还好，肖晚也时常在借林琅留在家里的英文字典和书来看。 而且她如今也是跟着程澜之前的家教楚老师在学。 至于程杳，她明年才上高中，如果遇上了那就是和大家一起同步的学嘛。 北京这边的英语教学水平应该是比成都要高的。 程杳道：“好好哦，那么小就可以去香港了。” 程澜点头，她也很羡慕。 肖晚想了想又道：“关于香港的归属，我们和英国已经谈判了二十多轮了，还没有结果。” 程澜一脸严肃地道：“快了。” 都折腾这么久了，来来回回的磨。 要不是因为还有和平收回的希望，我们国家才不会这么好耐性呢。 华国海军又不是打不过，就是为了减少子弟兵的伤亡。 三个人在苏沪杭以有钱有闲的方式玩了十来天，旅程才告结束。 都玩得十分的满意，互相照了不少的照片。 程澜觉得她都能再搞一次苏沪杭的照片展了。 再次回到上海，程澜签字批了王千惠呈上的奥运期间给员工的奖金清单。 那半个月都是连轴转的。 所以在程澜看过所有账册确认开业五个月的账目清爽后，便让王千惠结合这五个月和那半个月的表现拟一份发放奖金的名单。 因为这个奖金的缘故，程澜走的时候，所有员工都是依依不舍的。 “老板，一路顺风啊！” 马上有人道：“老板坐飞机又不是乘船，坐飞机不能遇到风。” 405 第 405 章 那人打了一下自己…… 那人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老板，一路平安、一路平安！” 程澜向他们挥挥手，坐上了小四轮。 这车肖晚和程杳都已经会开了。 不过, 肯定不可能拿给她们俩开着上路啊。 还是王千惠驱车送的她们。 程澜对她道：“回头小叶去深圳开店, 你就回北京来。这里提拔两个副店长之一起来代理店长。” 王千惠道：“老板，程英这半年表现非常好。你觉得到时候提拔她做副店长如何？” 提拔了一个副店长代理店长，就有了一个副店长的空缺了。 “副的还行。不过，你也再观察一段时日吧。” 这回程英竟然真的请来了展叔叔说的两个大厨, 这确实是功不可没。 到了机场，程澜先送了肖晚上飞机。她已经打电话把航班号告诉锦熙姑姑了。 然后她才和程杳一起坐上回北京的飞机。 回北京还是赵柯接的, 先送程杳回公安部大院。 程澜便也留在了方奶奶那里休息。 北京这边奥运会期间也又忙又累, 同样是发放了一笔奖金。 程澜从账本上估算，八月她的利润估计能有七万。 这可真是太好了！ 账上能用的钱总算要超过十万了。 有了钱就有了底气，要做什么也方便。 程澜高兴得忍不住双手插腰的笑出声来。 身后传来闷笑声，她转头看向门口的高煜, “你笑什么？” 高煜道：“你笑得那么......嚣张做什么？” 他说着学她的样子两手叉腰, 看着很有几分六亲不认的意味。 程澜讪讪一笑，然后道：“我刚才是这个样子的么？我就是忽然发现自己账上又能有点钱了。见笑、见笑, 穷人咋富, 私下里一下子就露出这副嘴脸了。” 高煜两大步过来, 微微一蹲一把抱住程澜的大腿就把她举了起来, “你可算是回来了。” 接到电话知道她来了这边, 他一看下班时间到了便和领导打了个招呼回来了。 之前她不在，他一直在加班加点。 今天对象回来了, 领导便也挥挥手把他放了回来。 程澜抱着他脖子两脚往上一夹，正好夹在他腰上。 高煜一僵，身体迅速有了反应, “大白天的，你要白日宣那啥么？” 这个姿势和他之前在画册上看到的好像。他的臂力好像也足以支撑......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奶奶这儿不方便！ 可恶，为什么这会儿不是在华侨公寓？ 程澜道：“是你先抱过来的。” 高煜左右看看，托着她的臀走到沙发那边，直接把她放了下去。 然后看向窗外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身体的躁动。 毕竟是方奶奶的家，程澜也没敢再招惹他。 结果高煜还没平复好，一阵脚步声就响了起来。 高煜闪身坐到了桌后，借此遮挡自己的尴尬。 程澜赶紧迎了出去开门，原来是石阿姨给他们送西瓜来了。 程澜送杳杳回来，让赵柯把自己的行李带回四合院。然后就在这里睡了一大觉。 这会儿高煜回来了，石阿姨估着她应该也起来了。 便切了西瓜送上来。 程澜拉开门，石阿姨便端着托盘进来放下，“给你们切了西瓜，没有放冰箱。不过午后我放到水井里镇着的。” “哦，谢谢石阿姨。”程澜笑道。 “不客气。” 等石阿姨退出去，程澜拿起西瓜来吃，一边吃一边欣赏高煜的尴尬，“你还没好啊？” 高煜咬牙切齿道：“看来你在外头玩得很自在，一点也不想我嘛。” “哪啊，只是男女大不同，我又不会升旗。” 晚一点舒敏和高睿也过来了。 席间程澜随口问起香港的事，高睿道：“确实应该快了，都拖这么久了。等香港的事定下，澳门就好办了。” 英国还能跟我们打打嘴皮官司，如今的葡萄牙就没这资格了。 香港问题谈妥了，澳门问题就能随之解决。 吃过晚饭高煜和程澜就回华侨公寓了。 他们开着那辆上海牌的轿车走的。 程澜下午给赵柯说，让他去以公司的名义买一辆小四轮。以后归北京的店用了。 又花了一万多。 不过，这车不和店里混着用挺好的，方便多了。 回去的路上，高煜的车开得略快。 进了门，他就把程澜抱起来直接进了房间。要不是外头没放套子，他都不打算进房。 欧式风格的大铜床摇晃了许久都没有停下。 “你悠着点。” “饿狠了！” ...... 第二天，高煜在家享受补休，和程澜一起效交颈鸳鸯赖床。 直到程澜嚷嚷饿了，他们才起床觅食。 一看时间都十一点了，干脆在楼下早饭、中饭一起吃了。 午后，刘权找上门来。 高煜开门让他进来，给了他一个‘算你懂事’的眼神，知道午后再来， 刘权心道：知道你们在这边，我来早了招嫌啊？ 他对程澜道：“嫂子，你那个开驾校的主意我觉得可行。你找的另外一个人给你答复了么？” 程澜道：“还没有。他那里有点像集体所有制，要大家商量。不过我觉得可以催一催了。要是他不参与，咱们就先在北京搞一个试试水。” 场地用租的，人手好解决。车的话，二手的最好。 她不会看，但刘权和那些退伍的汽车兵应该会。不至于买到被人换过原装发动机的。 这儿就有电话。程澜给徐雷打了过去，说另一个人答复了愿意合伙。 徐雷道：“我这里也可以。我来一趟北京吧。” “好！” 要合开驾校，还有不少法律流程要走。股份的持有比例、分红比例等等，也都需要以法律文书的形式呈现。 程澜之前有三万五的余额可用，八月的利润又有七万左右。 走流程的过程两个私人会所正常来说也会继续给她挣钱。 实在不行，录像厅的四万先抽来用用。 挂了电话刘权道：“这半个月我意向性的找了找场地，在郊外发现一处30亩的空地比较合适。我跟村支书谈了谈，但他们要的租金比较高。” “多少？” “一万八一年。” 程澜有些咋舌，“再找找、再找找。货比三家！多找几处，等徐雷来了我们一起去看。” 她想到一个人：曾清嘉。 这家伙手下已经有几十个拾荒者了。这种人的消息还挺灵通的。 回头让赵柯回去问问他这个大舅哥，看有没有这方面的线索。 程澜和刘权说事儿的时候，高煜一只手搁在她身后的沙发椅背上，就静静的听着他们说。 刘权把该说都说了便起身告辞了。人家俩这么久没见，不知趣不行啊。 9月初，程澜开学了。 大阅兵40人方队的名单早就公布了。 这段时间宋明瑞都避着程澜，生怕她突然暴起。 这天两人在教室里面对面的遇上了。程澜看他眼神躲闪便道：“省省吧，没工夫跟你计较这个了。” 这会儿身处前线抛头颅、洒热血的士兵都不是个个能参加大阅兵。 比起他们，她还有什么好不平衡的？ 而且她早就接受这个现实了。 今年的辅导员换人了，高翔考上研究生了。 这次是个男的辅导员，也是本系毕业的师哥，万长峰。 高高瘦瘦的，戴副眼镜。 程澜上学期成绩升到了第二名，万长峰问她要不要重新担任班干部。 程杳摇摇头，“师兄，我忙不过来。” 万长峰也知道她生意做得还挺大，手底下几百号人了，便也没有勉强她。 至于宋明瑞，没几个人会投他的票。 程澜他们合伙成立驾校的事还蛮顺利的。 三方各出资十万，成立了鹏程驾校。然后招募办公室人员。 至于办校的地址，两边都还在货比三家的找。 刘权上大一，程澜上大三。 但俩人都不是闲人。 最后是程颖出面去做的招聘。反正招人的流程她是熟门熟路的。 北京这边定下的校址最后是曾清嘉帮忙找的。还是30亩，讲成了一万五一年。 有那么大，还方正。再讲不下来了。 这个钱，全村都要分红的。 租期二十年，租金两年一调整，双方协商。不能高出市价15%。 程澜这边负责招募行政班底。刘权那边则到处搜罗性价比高的二手车。 孟世超很积极的帮忙介绍了三个有文化的退伍兵来。 虽然没考上军大，但好歹是初中学历的那种。 他给人说是来坐办公室的。 开始来是到四合院集合，然后直接小四轮拉到郊外租下的校址。 一路上那真是越走越荒凉啊。到了就是光秃秃的一块地，外围还是拿小红旗插了一圈。 招来的四个人和三个退伍兵眼中都露出‘就这？’的眼神。 要不是程澜的四合院摆在那里，他们亲眼看到了，知道她实力雄厚。真要以为坐办公室什么的是拿他们开涮了。 程澜道：“咱们是从零开始啊。这儿的电话线回头会接过来。这位是全哥，他对附近比较熟。你们要找什么人、要办什么事可以跟他打听。” 全哥是曾清嘉手底下的人，就这个村的。 程澜把他借过来用一阵，就协助这些人和村里打交道。 第一件事就是要修围墙、修办公室、车库，甚至宿舍、伙食团。 人生地不熟的，没全哥领着，连上哪找泥水匠都不知道。 而且，中午这些人吃饭的问题怎么解决？也是要去全哥家里搭伙。 “好了，一切实报实销。你们今天就可以开始做准备工作了，咱们目前就是草台班子。至于招生工作，等办公室和联系的场地修好。另一位刘老板把车都开回来，咱们再去报纸和高音喇叭打广告。” 程颖给了会计200块钱和附近农村信用社的存折，里头还有800。回头雇人、买水泥都得花钱。 村长过来打了个招呼，“程老板是吧，听曾老板说你是京大的啊？” 程澜和他握了一下手，“是，我是京大经管系大三的学生。” 说完把自己的学生证拿出来给人看了一眼。 村长仔仔细细的看了看，然后递还给她。 “说是还有两个老板，一个是中央财大的，老革命的后代。还有一个是从部队退伍开了个运输公司的。” “老革命的后代买车去了，回头你就能见着。至于开运输公司的，在成都。我们成都还要开一个分校的。” “哦哦。那是多老的老革命啊？老爷子现在是离休了是吧？” 程澜笑，“刘老板家的老爷子江西瑞金苏维埃政府时期就参加参加革命了，后来做到副军级。不过没离休，那十年被迫害了，没熬得过来。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些老关系还是能用的。” 406 第 406 章 村长点头，是，人…… 村长点头, 是，人家老爷子虽然不在了，但肯定留下了不少关系的。 不然这才改革开放几年, 就能拿出钱开驾校了？ 而且，要开驾校可不是只有钱就可以的了。 他直接把当刘权当最大的老板了。 其实程澜也有些惊讶刘权哪搞了十万来。按她的预估, 他应该能拿得出七八万来。 不过, 他有四辆正规的出租车, 而且是夜以继日的再开。一天进账200多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那他开口借钱，肯借给他的人应该不会少。 关键还是得有偿还能力。交情什么的那都是其次。 她之前借了14万私人贷款，也是因为人家看她的私人会所生意好，收入稳定才会借的。 至于徐雷，他们搞运输公司都五年了，拿得出十万不是太奇怪的事。 程澜，那是之前铺垫了半年, 上海店终于开始盈利了，再加上奥运会的加持。 她八月赚了整整七万。 这一次之后，店里的人也就知道了，有这样的大事, 大家伙喜欢聚集在一起。 都聚到会所来消费，对生意会是一个很大的提升。 接下来的大事就是35周年国庆，不过北京会有十万群众可以去现场参与, 自己在家也可以看转播。 会来会所看的人估计不会像奥运会时那么多。 奥运会是半夜, 来这里住着, 半夜起来和同好一起看、吃宵夜，一起会华国队欢呼加油，会更有氛围。 程澜之前说要争取票去现场看的。 高爷爷答应让人帮她弄前排的票，最靠近天X门的那种。 后来南疆战事爆发, 她觉得自己这种想法有些狭隘，就跟高爷爷说不用了。 高煜当天要值班，她一个人去也没意思。还是老实在家盯着自己的生意吧。 1984年9月26日，高音喇叭里通报了一条好消息：今日，华国和英国政府在北京草签了《联合声明》。声明宣布，华国将于1997年7月1日起，对香港恢复行使主权。香港实行一国两制，50年不变。 华国政府从1982年9月开始，历时两年，经过22轮谈判，终于和平解决了香港问题。 消息传出来，全华国都欢呼雀跃。 四合院里自然也成了欢乐的海洋。 当值的店长小叶还有其他店员甚至客人全看向了程澜。 程澜笑得合不拢嘴，“除了酒水，其它六折、六折！” 这种时候肯定是要庆祝一下的。 而且，往往这种时候她的生意都会爆单。最后的利润不会少，只不是是接待的客人更多。 也只有这种普天同庆的日子，私房菜馆会在空地上加桌了。 小叶叫人张罗横幅去了。 齐欢正好拿着话筒，于是道：“我起个头，大家一起唱《我的中国心》好不好？” “好啊！”众人齐声道。 “河山只在我梦萦，祖国已多年未亲近，预备起——” 歌声传到墙外，邻居、路人也跟着唱了起来。 “洋装虽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国心。我的祖先早已把我的一切，烙上中国印！” 最近，先是奥运会获得15枚金牌，位列第四。如今香港也确定回归，而且马上又要是35周年的国庆。 此刻，国人心头的民族自豪感是非常强烈的。 这些天高煜忙得很，昕姐抱着孩子过来也道：“我已经好多天没看到你姐夫了，直接住办公室了。” 程澜差点脱口说出‘差不多，都一样’。想想她毕竟还没结婚还是别这么豪放了。 她接过小鱼儿，小家伙抬手就朝捞鱼鱼的方向指。咿咿呀呀的，口水都滴落出来。 “你就是条鱼，你还去捞鱼啊？” 姐妹俩抱着孩子说笑间，许久不见的舒姐登门了。 真的许久不见了，暑假他们一家三口就去香港探亲了。 只不过小地主只待了十来天就回来了。毕竟是上班的人了嘛。 看舒姐手上拿着伴手礼，应该是刚回来。 程澜道：“孩子放那边读托儿所么？” 舒姐点头，“是的。” 她直接拿了两份伴手礼过来，一份给程澜、一份给程昕。 另外还有些礼物带给程家村的人，以及小叶、齐欢、赵柯等人。 算是做人做事比较周到的了。 虽然开介绍信的事，她欠的是程澜的人情。但下头做事的人还是都没有忽视。 一直以来她做事都这么周到。 要不是那次夏启东的事，程澜也没看出她重财轻义。 程昕笑道：“哎呦，我也有啊。谢谢了！” 她和小地主各自婚嫁、也各自为人父母，当初的事彻底翻篇了。 毕竟是老熟人、家乡人，这点面上情还是能维系的。 程澜笑道：“就一天假期，我看锦程哥恐怕也没法来和你一起过节。国庆的时候过来一起过呗。” “好啊！” “那你们就一家三口在三个地方？” 舒姐道：“他想调到北京可是不容易呢，就只好我飞来飞去了。我飞到成都停一下，然后再去香港。回来的时候也这么中转。” 小地主只是川大的大专生。如果不是那篇论文写得很出色，估计连进四川省政府发改委的机会都不会有。 程澜之前鼓动他考京大的研究生，其实就是知道他有心想到北京发展。 能在北京，谁想留成都啊？ 可考上京大研究生又谈何容易？每年一个专业就那么几个名额。 高翔是本校本系的，又跟各位老师关系很好，都是第二年才考上的呢。 霍一鸣今年也差分，最后接受了调剂去了北京别的大学。 如今他还在这里专门为外国友人服务那个院子做兼职。 赵兰也接受了调剂，去了北师大读研。 他们俩还算是发展比较好的了。 程澜出租屋那一片也就他们俩考上了。 程澜初中班主任吴老师之前毕业以后继续读研究生了。 如今读大学、读研究生都是有补助领的。不比上班的工资少。 有机会深造自然是要深造的。他的规划是争取留校任教。 所以，楚锦程想调到北京，考不上研的话，除非是上头有人帮他。 舒姐这算是投石问路。 程澜没搭这个腔。她领着小地主去陆老师那里求指点论文，仁至义尽了。 至于旁的，她自己以后进财|政部也是打算凭本事进的。 进不去也不会找高家给她开后门。 舒姐也没再提，笑着和她们说起其它话题。 程澜问道：“你刚从香港回来，香港那边的人对回归是什么看法？” “年纪大的大多很高兴，漂泊的游子终于要回家了嘛。但年轻人的话，对国家还没有多深的感情。我去了才知道，他们不学近代史的。香港人养家糊口很难，要么就是事业做很大，都没有什么时间做家庭教育。所以年轻人对历史真的不太了解。不过，也有一些担心以后香港还是不是自由港，准备谋求移民。” 程昕道：“不是说了一国两制么？” “没有先例啊。现在还只停留在理论层面。而且港英政府应该也不想放手，不会帮着我们做思想工作。” 程澜道：“能不拖后腿就不错了。金融战场估计还有硬仗要打的。” 程昕道：“只要别真的又动刀枪都好。” 小叔已经去战场了，回头程潇毕业了估计也要去。 程澜道：“没有硝烟战场可能跟惨烈。” “打经济战那是你们这些学经济的人的事了。我们老百姓不懂那么多的。” 舒姐和她们又说了几句便回去自己的铺子了。 10月1号，程澜和员工、客人一起坐在大厅里看阅兵式。 林琅、康硕、马丹阳、邱鑫泉、高睿、舒敏、程昕、程杳、舒姐......一众亲友、熟人也为了气氛更热烈过来凑热闹。 中午程澜会做东请大家吃饭。 方奶奶、于奶奶这些人，还有平时在这里活动的老革命们，今天自然是被请到现场观礼去了。 阅兵式自然是威武雄壮的，看得人心头十分的激动。 国家，真的是越来越强大了。 京大的方队还蛮靠前的，经过天X门的时候他们打出了‘小平，您好’的横幅。 是邓政委大力主导恢复了高考，给了所有学子进身之阶。大学生都非常感激他老人家！ 邓政委站在二楼微笑着向这些天之骄子挥手。 程澜顿时感觉自己的拳头硬了。 再是接受了现实，看到这一幕她的情绪也会被牵动啊。她也好想是其中的一员！ 这会儿也就幸亏宋明瑞不在她跟前，不然她恐怕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暴起打人。 高睿拍拍程澜的手，不，她的拳头。 这孩子心底不甘的情绪他是能共情的。 他因为身体不好，很多时候也是这么的不甘。 但已成定局的事，耿耿于怀于事无补。 程澜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终于放松了身体。 高睿道：“等日后吧，你的人生才开端，高光时刻还在后头呢。高伯伯对你是有信心的。” “嗯。” 程澜下午回到华侨公寓。等到晚上，高煜终于回来了。 程澜上前问道：“你吃了么？” “在食堂吃了，我想洗个澡。” “那你歇会儿，我去给你放水。” 高煜点点头，换了鞋坐到沙发上打盹。 十分钟后，程澜帮他拿好换洗衣物才出来叫他。 “去泡一下吧，我放了解乏的中药包。泡过上床好好睡一觉。” 这种重大日子，担负保障任务的人，比起身体的疲惫，其实精神压力其实更大。 这样的日子一旦出了纰漏，那脸就丢到全世界面前去了。本来是要壮国威的，适得其反。 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所以北京各个相关部门，都是连轴转了好多天了。 十五分钟后，高煜穿着睡衣出来。他爬到床上躺下，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程澜来到浴室，从脏衣篮里拿出他换下的衣服，坐在小板凳上用手搓洗，然后晾到阳台上去。 高煜第二天休息，而程澜也有些不想去学校。晾好衣服就打电话告了假。 辅导员万长峰接到电话，听说她要在家整理一下情绪，想想今天十分出彩的游行方队，点头答应了。 “给你一天时间。” “好的。” 如无意外，明天头版头条的照片少不了京大方队打出‘小平，您好’的这一张的。 不过之后宋明瑞打电话请病假，万长峰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我现在过来看你，带你去医院。” “师兄，不用了。我有医生开的病假条。” “我不认那个。你要是病了，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不然，明天就给我老实来上课。”说着嗤笑一声，“你放心，程澜不会打你。她还想入党呢。” 407 第 407 章 系上难得出一个程…… 系上难得出一个程澜, 有机会参与大阅兵方队。生生叫这个家伙搅黄了。 不然现在说起来，就是他这个辅导员都脸上有光的。 同寝室的同学互相看看，也面露不屑。 程澜洗漱了穿着睡衣出来, 又给前线的小婶打电话去问候。 梁锦这会儿在战地医院值夜班呢。 她爽朗地道：“嗯，我和你小叔都挺好的。回头有机会见到他, 我告诉你打过电话来。” 她要见林景南也不容易的。不过, 总是比程澜容易些。 “好的, 小婶你们一定要多保重啊。”有亲人在战场上，总是让人焦心。 其实程澜也不完全是因为放不下，还有一半原因她想在家陪陪高煜。 高煜足足睡了十二个小时才醒。他坐起来拿过闹钟看看，快八点了。 这会儿程澜已经不在床上了。 高煜打着哈欠出去，看到她系着围裙在厨房忙活。 程澜听到动静扭头，“起来了，赶紧去洗漱。马上就可以吃了。” “哦。”这种待遇不常见的, 高煜转身去盥洗室洗漱。 出来后面前很快就摆上了一杯温水给他清洗肠胃。 然后是两碗X山豆腐佬，两碗红油抄手。 早上嘛，为了不刺激肠胃，看着是红油, 但不辣的。 但四川人，不放辣椒肯定不行。 程澜的厨艺是很好的。这一点五年半前高煜去程家村就知道了。 不过，她很少会早起这么精心准备早餐。 等吃过, 程澜道：“你还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可以了, 再睡人该懵了。”虽然还没有完全缓过来, 但七七八八了。 放假休息两天，精神上再松弛一下就行了。 “我有部电影想看，之前看到外头的电影院在放。要不，我们一会儿去看电影？” 高煜点头, “好啊，什么名字？” “《高山下的花环》，你看了么？” 高煜楞了一下，“还没有。” 这是反应五年半前那场战争的。他怕想起牺牲的战友，情绪收不住还没有去看。 而且，也确实是忙。 程澜道：“那要去么？” “好啊，去看看。听说拍得挺好的。不过你今天不上学么？” 近期大事已经搞定，去看看无妨了。那些烈士，应该被世人铭记。 看过的老战友给他打电话，说导演挺敢拍的。 而且，这部电影的首映直接放在了此时还在战争状态的南疆前线，谢晋导演真不是一般人！ 听说首映看哭了无数前线士兵。 程澜目光游移，“我也想休息一下。”懒得去学校面对知情人形形色色的目光。 高煜帮着把厨房收拾了。两人便一起牵着手出去。 看电影还早，可以到处逛一逛。这个时节的北京还是很有看头的。 他们俩还真的很少有这么休闲的时候。 如今外国新思潮冲击，处对象当街拉手也不是什么有伤风化的事了。 两人便大大方方的牵着。 程澜道：“我四合院的苏杭风光展览刚结束，回头把照片收回来给你看。真当得起‘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八个字。” 高煜笑，“我觉得国家旅游协会应该给你颁奖，真的。” 如今能有钱有闲到处旅游的人真的很少，这些风光也暂时不为世人知晓。 程澜前后两次的照片展览估计能给当地拉去不少游客。 口说无凭，眼见为实嘛。 程澜道：“我就是找个噱头而已，我那里得时时有新鲜事。至于说人家要去旅游的，早晚都是要去的。” 两人在外头闲庭信步一样的晃了半个钟，走到电影院离早间场还有一刻钟才开始。 高煜去排队买票、买零食。程澜也没站外头，毕竟是请假没去上课嘛。 电影开始了，一开始就是唐国强演的军二代赵蒙生那十年不想上山下乡，于是参军。 他妈把他弄到九连镀金，说就待几个月。他训练的时候体能都不足。 要打仗了他妈又想把他弄回后方去，调令都下达了。 程澜小声道：“确实很敢拍啊！” 早间场没什么观众，他们小声说话不影响别人。 不过，赵蒙生在连长、副连长相继牺牲，尤其连长是为了救他牺牲的，他骨子里军人之后的血性也爆发了。 他冲进敌人阵营扔手榴弹端掉火力点，又以指导员的身份身先士卒，带领全连战士冲锋陷阵。 最后战争结束，他荣获了一等功。 但是胜利回归的时候想到牺牲的战友，戴着军功章的赵蒙生和战士们都是一脸的肃然。 这个角色，唐国强演出了深刻性。观众也真的看到了赵蒙生这个公子哥的脱胎换骨。 程澜印象很深刻的是说话跟炮仗一样的副连长靳开来。 他之前怎么都升不上去，因为不会对领导说顺耳的话。 但战争来了，立即升为了副连长。据说这是阵亡率非常高的基层指战员。 战前他对连长梁三喜说的‘烈士陵园见’。后来他俩在烈士陵园，墓碑挨着墓碑。 果然战场上连一级是最容易牺牲的。 程澜忍不住握住了高煜的手，幸好他当初命大没事。 还有小小年纪就牺牲的‘小北京’。他也是军二代，雷军长的独子。 牺牲了好不容易才查出他的身份来，差点没地方送抚恤金。 高煜低声道：“我认得这个‘小北京’的原型。”于他而言，这是从小玩到大的小伙伴。 程澜看他眼眶有些发红，握紧了他的手。 但谢晋导演的敢拍还不只是前面对赵蒙生母子的表现上。 战士们被断了水，靳开来怕出现上甘岭旧事，带人去砍甘蔗回来给战友们解渴。最后甘蔗砍回来了，他却不慎中弹牺牲。 因为他之前跟炮仗一样嘛，看到什么不公平的事都要说出来，跟圆滑不沾一点边，得罪了不少人。 战后竟然有领导卡他的军功，不给申报烈士。说他不是死在战场上的。 赵蒙生为曾经关系最不好的靳开来据理力争，不惜越级向上反应。 程澜小声道：“部队里真的会这样啊？”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当初不是还以为京大只有伟光正的一面么？” 部队也是很讲人情世故的地方，十分的真实！ 高煜觉得这个片子拍得真是不错，没把解放军都拍得高大上。 还是这样才是真的接地气，有艺术性。 程澜忍不住道：“这打炮的场景好真实啊！” “就是真的。去年拍的时候，谢晋导演给几个军区司令员都写了信，最后成都军区和昆明军分区给予了很大的支持。部队派了一个步兵师、一个榴弹炮团和一个坦克团去参与拍摄。剧中九连出发前往前线时千弹齐发的镜头，是炮兵团实弹演戏的时候他们把摄像机搬去拍下来的。之前真还没哪部战争电影是这样拍的。” “那难怪了！”程澜道。 等看完了亮灯，她道：“我觉得是我看过最好看的战争电影了，可以称之为天花板的存在。” 等她转头，发现高煜正把头转到一边去擦眼泪。 她一时都不太敢说话。对亲历过那场战争的人来说，看这部电影肯定是勾起了回忆的。 过了一会儿，高煜带着一些哽咽地道：“等我再去南疆，得去烈士陵园看看两位老连长。走吧——” 程澜道：“你让那些烈士的家属开小卖部，他们开得怎样啊？” “你小叔和连队的几个退伍兵在跟进整件事，听说自给自足还是没问题的。” “那就好。” 高煜道：“其实国家给的抚恤在当时看还是不少的，只不过这五年物价涨得很快。不过听说，这部电影出来之后，牺牲士兵的抚恤金直接涨成了之前的五倍。” “艺术的感染力。” “对了，你们的驾校修得如何了？” 程澜道：“围墙和办公室、伙食团还有练习的路障听说是修好了，员工和村民一起动的手。反正就按天算工钱。” 伙食团修好了，就不用去村民家里搭伙了。 两人回去华侨公寓开上车，又给刘权打了个电话，就往郊外驾校的校址去。 刘权下午没课，说到食堂吃了午饭就去。 不过，程澜两人也没去驾校那边吃午饭。 他们在出城的地方找了一家生意还可以的小馆子吃的。 如今这样的馆子真的是越来越多了。国家扶持个体经济嘛。 而且，敢开馆子的一般手上都是有点真功夫的。 毕竟开馆子得有投入啊。 程澜听到老板兼厨师炒完菜和徒弟说起她那里的厨师擂台赛不由笑了。 “师傅，你也可以去试试的。” “人家知道我是谁啊？听说里头有国宾馆和军区大首长小灶的厨师呢。” “怕民间的不怕朝廷的，你可以去试试。”程澜说着从兜里掏出名片夹递了一张给他，“你拿我名片去报名好了。你大胆的去，我可是吃过不少好东西的人。” 厨师看过，又盯着程澜看了看，“哎呦，原来你就是程氏私房菜馆的老板啊。” 报纸上见过，怪不得刚才看着面熟呢。 “是啊。” “那你这是出来寻觅民间厨子的？” 程澜笑了下，“算吧。” 泰山不辞土壤，故能成其大。 上车后程澜挺高兴的，厨师擂台赛去年国庆开始搞的，这一年至少在厨师的圈子里已经有一定的影响力了。 她那里因此发掘了不少手艺不错的厨师。 一天现在中午加晚上五六十桌。厨师少了真不够用。 吕大厨停薪留职只有两年的时间期限，都要到期了。 他这一年多挣了有四五万了。给儿子买婚房绰绰有余，再来辆车都够了。 但应该不会放弃公职，那是有退休工资的啊。他离拿退休工资也没几年了。 不过他说以后休班还是可以来客串的。 或者退休了也可以像方大厨一样的再来挣第二份工资。 刘权和秦瑞坐着的车和他们在路上遇到了。 等到了驾校，刘权就让司机回去了。回头回城搭这两口子的便车就是了。 他确实是找人借了三万，就借的秦瑞的。今天秦瑞也跟着他出来看看热闹。 高煜道：“难得人凑这么齐，干脆把孟世超也喊来。你这儿有电话么？” 程澜点头，“有的，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高煜就给孟世超打过去了。 这也算公事，文职人员就解决了三个，回头教练还需要十来个退伍汽车兵。 孟世超报备了一声开着军用吉普就来了。 他到的时候，村长正在给高煜和刘权、秦瑞散烟。 他从田里回来，听说大老板来了，就过来打个招呼。 一万五的租金，村里账上一下子就富裕了不少。 408 第 408 章 来了之后，村长发…… 来了之后, 村长发现刘权处处是以高煜为尊的，散烟的时候便先散给他。 这里的伙食团就是在村里招了两个人给做饭，也算是给解决了两个人在家门口的就业。 比起种田, 这样的工作称得上钱多事少离家近了。 而且，除了做饭也没太多其他事, 不耽误照顾家里。 等回头教练、学员都来了, 伙食团的规模肯定还会扩大。 这么大的地方, 像是扫地啊之类的也需要人不是啊。 现在还没有营业，所以才自己人几天扫一次都可以。 另外，村里还指望驾校把门口通向大马路的那段路给村里修一修。 高煜接了他的烟，“村长，我只是家属。修路的事儿你得跟我对象说。” 村长道：“我瞧着你就像个当官的。”就连那老革命的孙子都处处听你的呢。 高煜笑道：“在我们家，是我对象领导我。” 秦瑞闷笑出声，你是真的生冷不忌啊。 刘权也道：“驾校的事, 我嫂子说了算。” 村长一惊，合着还真是之前来的这个小姑娘说了算啊。 高煜和刘权、秦瑞到处看过后在旁边抽烟。这边修的围墙不是全封闭的那种，上头有不少镂空。 坐在内侧的水泥凳子上看风景还可以。 是为了让外头都能看到里侧的景象，程澜才让弄成镂空的围墙。 这也是一种变相的宣传了。 村长和程澜说起修路的事。 程澜道：“驾校嘛, 没有一条好的对外的路肯定不成。我们天天来来回回的跑呢。马上农闲了是吧？” 一开始学基本操作，那在圈定的空间里就行了。 但最后肯定是要进入实际操作，到路上去开的。 “是的, 是的。你还懂农闲、农忙啊？”村长有些稀奇得道。 他怎么看都觉得这个京大的高材生是城里的大小姐, 没有一点乡土气息。 程澜浑不在意的道：“我就是乡下丫头, 还能不懂这个？如果你们村能出人工，我们愿意出买水泥、河沙还有碎石块的钱，就从驾校门口开始修到大路。” 特地挑的离大马路很近的地方，就两三百米。双车道修下来可能一万出头吧。 要她修, 她肯定只肯从驾校大门往外修。里头的，就得村里自己出钱了。 另外，村民还得出力。 村长是能省多少是多少，省下来就是大家年底的分红。省下一万，按人头都能多分大几十块了。 “好，程老板快人快语啊。” 孟世超的吉普正好开到。他坐在驾驶位上道：“程老板肯定快人快语！” 村长朝他看过去，有军车开的，肯定是军官。 他也散了一支烟过去，孟世超道了声谢接过放在耳朵后面。 村长目的达到便知趣地提出告辞了。 程澜道：“村长别急，晚上过来吃饭。把村委会的人都叫上吧，我一会儿上门来请。也算大家认识一下。” “不用请，你同我说了就行。” 等人走了，程澜笑道：“我真是看到他，就想起了我家那位支书叔公。” 能这么一心一意为村民谋福利，这就是很大的基层领导了。 当然，前提是不能把她们当冤大头。 目前看来，这个村长还是有分寸的。 估计对他们的红色背景还是有些顾忌的。毕竟他们不是纯粹的商人。 这些在基层多年的领导，一个个都是人精。 程澜对全哥道：“村里有养羊的吧？劳你给我们整一只来，今晚吃全羊宴。嗯，村里手艺好的大姑娘、小媳妇也可以喊几个来帮忙做饭。做得好吃，回头伙食团扩大化，就招她们进来做饭。今天就算临时工。” “好嘞。”全哥是要在程澜这里领一份工资的，答应着就去了。 而且，做饭这种事他可以优先喊自家人来啊。他家里人手艺还是过得去的。 驾校的员工们也都很高兴，一整只羊六十来斤肉呢。 回头如果吃不完，他们可以放起来慢慢吃。 这个天气了，不需要冰箱都可以。 程澜和高煜家里，今年夏天两人都不在家，愣是把买冰箱和空调的钱给省下来了。 程澜让秦瑞和孟世超叫家属，坐刘权回返的车来正好。 孟世超之前是打着公事的旗号来的嘛，那会儿就把老婆带上不好。 顺便，再把程颖也接来。之前的招募她也出了不少力。 等打了电话喊家属，孟世超问带着眼镜的刘权，“你也该处对象了吧，要不要喊我老婆在单位给你介绍一个？” 以前可能不好办，但现在刘权大学考上了，出租车公司开起来了，这又弄了个驾校。 这条件就很好了嘛。 他老婆单位有同事把刘权给看上了。 刘权道：“我要找大学生的。学校还不能差了，不能是大专生。” 孟世超道：“哪来那么多女大学生啊？有也一分到单位就被抢光了。哦，我知道，你是要向你们同学下手是吧？不要脸，大人家七八岁呢。” 如今的女大学生凤毛麟角啊！ 不过，刘权自己考上了大学，想找个大学生也正常。 高煜瞥过来，孟世超很有求生欲的道：“男女之间差个六岁就差不多了，多了不好。” 程澜失笑，过去看员工跟着请的师傅挖水井。 回头挺多人用水的，都去河里挑肯定不成。所以他们就请师傅看过，确认这里有地下水然后准备挖口水井。 回头一压就有水出来的那种压水井。用水管接上就通到里头的水缸了。 “老板，我们这空地上能不能修宿舍啊？”整整30亩地啊！ 程澜道：“这还没开始挣钱呢。租校址一万五，修路一万，然后杂七杂八的再来几千，这都要三万了。” 目前这七个员工是借住在全哥家里的。 男的一间、女的一间睡大通铺。 不过，回头学员不说，但教练总得管住。 她想了想，给萧应打了个电话，“我和人合伙开了个驾校，目前还只是个草台班子。” 萧应大惊，“你也太能折腾了吧。你都跳了几个行业了？从小卖部到录像厅、私人会所，现在又是驾校。你这几个行业，有内在联系吗？” “都是能满足人民群众物资文明和精神文明需求的嘛。” 萧应翻个白眼，“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与此无关的么？和尚念经都是为了满足精神需求。” 程澜笑，“驾校今晚吃烤全羊，你要不要来？顺便瞅瞅我这儿宿舍怎么修才好。” 萧应道：“你是让我来看你的宿舍怎么修，顺便吃烤全羊吧？地址！” 程澜便报给了他。 “老路在我这儿，我喊他一起。” “好的、好的。” 萧应也有车，这不用人接的。 程澜又打给曾清嘉，让他也来吃饭。这次找到这个相对性价比较高的校址，多亏了他。 曾清嘉今年买了一辆烧柴油的农用车。前头像拖拉机，后头像小四轮的车厢那种。 他也是可以自己来的。 “你妹子快到预产期了吧？我就不喊你妹夫了。” 曾清嘉道：“嗯，还有十来天。不过，你别喊他了。” “行，那你赶紧过来吧。” 很快，羊就捉回来了。去毛、放血，然后被各种炮制。 高煜、秦瑞、刘权、孟世超四个一起打扑克牌打发时间，程澜则给高煜抱膀子（旁观别人打牌）。 扑克牌是从刘权车里拿下来的，基本全新。听说是他们宿舍之前坐他的车去野炊时买的。 很快，请的人就差不多都到了。 羊肉汤也开始散发出香味，其他的诸如粉蒸羊肉等也上大气了。 萧应在空地上看了看，“你想修多少人住的？” “七个行政人员，十几个教练，再留些空房间。修成小套间就行。” 这是小产权房，拿不到证的，不用修太好了。 可惜离四合院远了点，开车都40分钟车程了。坐公交还不止，还得倒车。不然她多修一些房间当员工宿舍。 萧应听了她说的笑道：“你到底有多少套房子了？” “有九套小房子都是用来安置那些没产权的人的，花了我十万呢。还有两套是员工宿舍。然后就是一个四合院，一套老洋楼别墅。” 也是哦，保安最好还是住在四合院里才好。那除开那两套房里的程家人，也没什么人可以迁出来。 算了，照旧吧。 “那给你修五层楼吧，一层六个小套间。一间40平的样子，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地基我照还能加高两层的给你挖。” “可以。” 她和刘权商量好了的，后勤的事都给她做主。他就负责买二手车，考核教练，打通和交通局、车管所等处的关系。 目前刘权已经购置了三辆性价比还不错的二手车，正在修车厂做全面的检修。 他受程澜的启发，自己去盘了个修车厂。 退伍兵里会修车的也多啊。 在驾校往市区走的路上租了个场地、买了修车的工具等就干起来了。 这都不需要投入太多。 目前那三辆车就在他的修车厂里检修。 程澜知道了便道：“那回城的路上我的车开去洗一下。”修车的地方往往也有洗车的服务。 刘权点头，“好！我也给你七折优惠。”他去程氏私人菜馆吃饭是金卡待遇。 车子继续买、继续检修，然后家校门口通往大马路的路以及宿舍也开始动工。 程颖负责替程澜去查查帐什么的。 估摸着驾校能正式开始招生要到元旦了。但大冬天的，也不会有什么人来学车。 所以，先筹备吧。 程澜那里一切如常的进行。学业、生意两手抓，然后和高煜的感情也是十分的稳定。 期中考试之后，萧应给程澜打电话来。 程澜以为他要说驾校修宿舍的事。之前工程队就进场了嘛。 结果萧应道：“我入股的娱乐/城被物价局上门查物价了，税务局的也来了。说是有人举报我们这种高消费场所存在不合理收费，而且没有正常报税。你那里听说也榜上有名。” 这是十一月初，程澜考试完正打算去找陆老师沟通，好确定下一篇论文的题目呢。 结果就出了这档子事。 “查物价，然后会怎么样？” “有点悬了。娱乐/城有一些生意不太能见光的，根本没上帐。所以，这已经造成偷税漏税了。他们已经派人来微服私访过了。” 程澜道：“什么人举报的？” 物价，她那里的菜价确实订得不便宜。但明码标价的啊。 而且她用的食材、大厨，还有她的环境，这不都是加分项么。 她卖贵一点怎么了？不这么定价，她都可能要亏损呢。 萧应道：“看不惯我们这种高消费场所，或者说看不惯我们这些有钱人的主吧。你赶紧打主意吧。” 409 第 409 章 萧应还好，他在□…… 萧应还好, 他在娱乐/城就7%的股份，不会伤筋动骨。 可程澜那里万一出事就不好说了。 她现在主要就靠私人会所挣钱呢。而且刚抽了十万去办驾校。 但是吧，驾校又还没有产出。 万一让关门整顿, 她那么两百号员工还得养着呢。 那一个月少说也得开两万工资。另外听说她还有50万的负债。 就算不用着急还，也是负债啊。 而且, 一旦她的店被查封或者出了其他更严重的事, 银行估计会让她提前还款的。 那难道她把四合院贱卖凑钱？ 反正认识的人谁都借不出50万给她渡过难关。 嗯, 吴硕倒是可能拿得出来。但他的钱能是那么好借的？世上就没有白吃的午餐。 程澜都来不及去跟陆老师当面请假了，就近找了个公用电话打过去，“老师，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我得赶紧回去处理了。” 陆老师道：“行，那你赶紧去吧。改革开放还存在反复，小心一点。” 程澜道：“应该不至于给我扣个‘投机倒把、搞乱物价’的罪名吧？” “你那里, 应该不算吧。也就菜钱还有其他消费贵一点而已。你税又没有问题，也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陆老师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如今连依法治国都还说不上，正在往这个方向努力呢。 虽然肯定比那十年好多了，但去年不是还有改革开放的先锋被抓起来么。 他反正是觉得那就是商业行为, 又不是走私。 人家就是利用信息差赚钱，也被说成是‘投机倒把、买空卖空’。 所以说，现在一切都还不好说。 这当口, 除非是什么都不做, 一旦你做了什么, 都还是可能被找茬的。 社会上仇富的情绪可大了。 是说了要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但难免有些人会眼红啊。 也是如今收入差距越来越大造成的。 程澜斩钉截铁地道：“税收绝对没有问题。” “那应该不会上升到太要紧的地步。你赶紧回去吧。老师这里也托熟人帮你问问。” 程澜道：“老师，关键是我那贷款现在如果让我提前还，我拿不出来啊。” “我帮你问问。唉, 这样子对敢第一批吃螃蟹的人，以后谁还敢迈出那一步啊？不过，有一些暴发户的做法也确实是过界了。你应该是被误伤的吧。” 程澜又给万长峰打了电话，“师兄，我这段时间可能出勤率不能保证了。你可别记我旷课啊。哎呀，我要是真被安个罪名抓进去了，京大不会让我退学吧？” 开始说到出勤率，那是她还想入党、还想保研呢。 但说到后面，想到被抓的改革先锋，程澜心头越来越没底。 万长峰也是这个专业的，也知道目前改革开放还没有形成定论，一些先锋人物确实不好定性。 但程澜应该还好吧。 “你婆家应该不至于让你被抓才是。行，你先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吧。” 程澜快步回到出租屋。 但其实她回四合院不起什么作用。 她想了想，到公用电话亭给高睿打了个电话。 他比较清闲，跟方方面面又说得起话。 “高大伯，您替我打听、打听。” 高睿一听也觉得不是小事情，“行，我替你去打听。那你现在做什么呢？” “我去那个娱乐/城看看情况。” 程澜也没有叫萧应一起。那里他只占了7%的股份，他的重头戏是在他家的建筑公司。 说来萧应投资是真不少，他连台球室都开得有。不过那可能也是占股的。 还问她的几个行业有没有关联呢。他自己的又有么？ 她就说鸡蛋放一个篮子里不行，但可惜她之前一直缺钱没腾出手来。 而且，这件事最严重的其实也不是经济后果。 只是钱的话，千金散尽还复来。但万一她真锒铛入狱可就坏菜了。 她的美好人生几乎都要戛然而止的。 程澜开车过去，沿途看了看萧应告诉她的几个高消费场所。表面上还看不出什么来，现在估计只是上门查账。 她估着能一下子把这些地方都告了，应该不是什么商业行为。 这太得罪人了啊，简直是无差别攻击了。这个样子得罪商场上的人，以后还要不要在商场上混了？ 整个北京市的高消费场所，明面上的老板、背后的靠山......这是都被拖下水了。 要么是仇富，要么是真的有人看不惯他们引领的这种高消费。 确实有老革命说过她那里一盘青椒土豆丝都要卖块钱，实在是太贵了！ 打五折一块五都还贵。 但她又不是把人骗进来，等人吃了再报高价。 而且一盘青椒土豆丝一块五，她不赚了啊。总得考虑人力成本、房租这些吧。 哪能拿家里的花费来比呢？ 也可能是这样的人被人给利用了，然后就去检举揭发了。 程澜来到之前来过的娱乐/城。这儿的消费确实是贵，尤其是有人陪酒的话。 但是，花钱的人都没意见，谁那么多事啊？ 她北京的私人会所，一天利润上千。要是让她关门整顿，她经济损失可就太大了。 她还得一天给出上千的工资。一进一出，她一天亏两千多了。 嗯，拿去注册成立驾校的十万注册资金，相关部门是要求看到现钱。现在规矩就是这样。 毕竟要买车，注册资金少不了。哪怕是二手车呢，没十万根本没法启动。 但是，注册了公司之后，他们家都各拿回了万。 现在北京账上是有十二万，成都账上是有九万。作为前期费用其实是足够了。 拿回的万外加九月、十月各五万多，还有万备用金，就是程澜现在手头上所有能动用的钱了。 这都十一月初了，录像厅的钱她也不敢再抽用了。 明年一月底就得还给夏老板的。抽那个钱别搞得真把录像厅弄没了。 所以，如果北京这边的私人会所真的让她停业整顿的话，她就只能尽着手头的闲钱往里填了。 幸好，少赚的那部分不需要她填。要付的就是人力成本。 没有利润就没有分红，那一天能少百多块，只需要往里填七百块就够了。 万备用金其实只够维持四十天。 这个事涉及的有钱有势的人估计不少，应该会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吧。 不至于拖到那么久。 还有，她跟人农场定了那么多菜。 要么付违约金；要么就干脆买下来然后让员工卖菜去，也算是没白养着他们。 只是经济层面的损失，她还能承受得起。 但她怕的就是被扣个‘投机倒把、搞乱物价’的罪名，直接给她抓起来了。 所以，她来看看娱乐/城的老板有没有事。 娱乐/城主要做晚上生意的，大白天来各种查其实不太影响他们的生意。 不过，看到被穿制服的人上门，估计客人也不会来了啊。 程澜没去跟看热闹的人挤。 她开着车过去，左右看看把车停在了对面茶楼给客人停车的地方。 其实就是路边上，这还不如她的四合院还专门修了二十几个停车位呢。 她下意识的比较着。然后一想，现在还想这个干什么。 她直接上了二楼预备找个靠窗的位置。 服务员听了她的要求道：“不好意思，临窗的包间没了。” 临窗就间屋。 她话音未落，有人打开了包间门，“程老板，不如进来一起坐坐？” 程澜看了看，上次秦瑞在对面娱乐/城请客，她和高煜一起去，就还有吴硕、燕妮那次，这个人自称老板过来敬过酒。 现在大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估计是在窗口看到了她过来。 这些人消息都灵通，知道她也在黑名单上呢。 不过这人主动邀请她，应该是看上了她背后高家的能量。 同样的问题，高家如果能把她捞出来，他们应该也会跟着没事。 除非，他们被找出了她没有的问题，譬如偷税漏税甚至可能是涉黄涉赌之类的。 她点点头，“好，我先打个电话回去，省得店里找不到我。” 她用这里的电话给四合院打回去。 告知值班的副店长，上午之前如果有事打这个电话找她。 副店长有些懵，“老板，怎么了？” “有人去举报了市里的十来家高消费场所，咱们私人会所也在其中。等一下可能有物价局、税务局等处的人上门来。也可能明天才轮到咱们。如果是这样，你们要安抚好客人。好在咱们地方大，应该惊扰不到客人。如果有客人因此要离开，给他们打五折，酒水除外。” 副店长楞了楞道：“好的，我知道了。” 程澜这才进了那位秦老板特地敞着的包间。 里头还坐了几个人，都是被举报的高消费场所的老板。 平时大家算是竞争对手，所以就算不认识也会知道对方。这会儿都是一跟绳上的蚂蚱。 大家互相点头致意，秦老板作为主人家还给程澜提壶倒茶。 程澜伸了一只手扶着，“多谢。秦老板知道是谁举报的么？” 秦老板摇头，“就知道是一位离休的老同志，但具体是谁就不清楚了。” 程澜心道，还真是个老革命啊！ 旁边有人道：“关他们什么事啊？那么高的离休工资拿着，各种待遇享受着，还管这么多闲事。” 程澜道：“即使是施政不当，党员也有权利和义务批评指正的。何况是对我们做生意的。我刚捋了一下，钱的问题还是其次。上升到经济犯罪的高度才吓人呢。严打可是正在进行时呢。” 她这么一说，另外几人也是皱了皱眉头。 是，最怕的是这个，就怕被弄成冤假错案。 秦老板问程澜，“你有什么消息？” “事情刚发生，我哪有什么消息啊？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事的。”程澜非常直白的道。 其他人也看向秦老板。 他道：“暂时还没有直接找我，目前只是查账。” 程澜道：“我刚经过几位的店留意了一下，好像外头没停公务车辆。我那里目前是还没有人去查，是不是现在只有秦老板这里在被查？”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刚确认过还没人上门。 秦老板无语地道：“所以你们都是过来看我本人有没有事的？我谢谢你们的关心了。” 众人现在都跟程澜的想法差不多。钱上头折一点没事，但千万别上升到经济犯罪的层面上去。 程澜道：“所以，税务局是来查偷税漏税的，物价局是来查定价太高的。秦老板，还有没有别的？” 秦老板摊手，“我这会儿也不知道啊。我连自己到底被检举了什么罪状都不清楚。等电话吧——” 410 第 410 章 程澜和这些人都不…… 程澜和这些人都不是很熟, 顶多是和萧应一起出去参加了几次宴会，有些脸熟。 后来北京商场有宴会，也会给她发请帖, 但她都是和萧应搭伴去的。 而且这种情况下也没人有心情寒暄。 所以，大家都只是密切关注着对面娱乐场的情况。 等了半小时, 处理结果出来了：关店整顿、补缴税款和罚金。 秦老板出去接了个电话, 然后进来道：“财务经理被叫去协助调查了, 通知我本人也立即前去税务局。” 比起像牟其中那样被扣个罪名锒铛入狱，补税、罚款、停业整顿就都是小事了。 他们这些人刚怕的也不是钱上头的损失。 损失了钱虽然心痛，但不至于让他们害怕。不然真被抓了典型、被严打，坐牢事小，丢命事大。 严打这一年多，多少人被抓获后都是直接枪毙的啊。 有人松口气道：“看来政府并不想把我们干掉，然后没收我们的财产。我们好歹给了那么多人饭碗呢。这些生意换了人来做, 未必比我们做得好。留着我们挣钱、缴税有什么不好的？” 众人纷纷点头，绷直的身体逐渐放松。 程澜心道：你们想了那么多么？看来一个个都是有点事在身上的。 就算是被罗织罪名，她也只想到了‘搞乱物价’。 程澜道：“既然秦老板只需要补缴税款和罚金，事情应该没我们一开始想得那么糟糕。那我先走一步。” 本来就只出动了物价局和税务局, 公安都没动。 之前他们纯粹是自己吓自己。但不能不怕啊，改革先锋锒铛入狱有先例的。 不过，虽然大家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但这些人的水都有些深, 涉及了哪些事情不好说。 她不宜和他们走得太近了。 刚才一来是她也着急知道这件事是对事还是对人；二来人家也是一方人物, 打开门招呼了，她还扭捏着不肯进来坐坐有些失礼。 和气生财嘛，不宜得罪人。 秦老板道：“程老板，如果有什么消息, 还请分享一下。”说着递上一张名片。 程澜以前出去参加宴会，会到处给人发名片。 但那都是针对潜在客人的，同行她还真没发过。 当下两手接过，然后和他交换了名片。 其他人也纷纷照做。他们感觉她是能打听出些内幕来的。 程澜一一和他们交换了。换个名片而已，又不代表什么。然后她起身道：“告辞！” 她这一走，其他人也纷纷起身告辞。 他们刚聚在一起，其实是怕真出了大事被身后的靠山当做了弃子。 感觉程澜应该不会那么轻易被丢弃，所以想拉她一起。 另外，法不责众，如果真要出事，他们背后的靠山能联合在一起出力，应该也不会有事。 现在大家说好内幕信息共享，那就先回去打听消息吧。 另外，今天第一拨只封了这一家，是敲山震虎，让他们同样有偷税漏税甚至其他更严重情节的自己去自首、补税、交罚款吧。 程澜打开车门坐进去，往军区开去。 高睿这会儿已经提前下班回到家了。他一个人尽皆知的病号打个招呼早点走还是没问题的。 当然，大家不奇怪他走得早还有一个缘故。 前两天，也就是11月1号，军|委在京西宾馆召开座谈会。大裁军的事已经正式定下了，就在明年。 具体的会议精神还没有传达下来，但邓公在会上发言90分钟，主题就是这个。 大概那些老战友、老同事觉得他有些难以接受吧。 他到家就对舒敏道：“多做点饭，澜澜中午应该要过来。” 舒敏挑眉，“她怎么没打电话给我呢？” 儿媳妇要过来，特别是要过来吃饭，都会提前给她打电话的，免得她不好安排。 “她的私人会所出事了，托我帮她打听。一会儿应该要过来问问具体情况。那差不多就要到饭点了嘛。” 舒敏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物价局和税务局联合行动查北京市十来家高消费场所，她的店也在名单上。不跟你说了，我去打两个电话。” 办公室也有电话，但这种事他回家再打吧。 程澜开着车顺利进了军区，一路往电梯公寓那边去。 开到半道她楞了一下，然后停下车走下去，“马爷爷？” 前头林荫道上走过来的正是马丹阳爷孙俩。 马爷爷笑着对程澜点点头，“我来北京开会。正说临走前要去你那里看看呢。你这是......” 他自然是进京来开军|委座谈会的。散会了来看看在北京军区服役的大孙女。 马丹阳告了半天假没去训练，爷孙俩正绕着军区遛弯、说话呢。 程澜道：“我有点事正要去高家。” 马爷爷道：“看你这样子，很棘手的事么？” “事情本身不算什么。但如今不是特殊时期正严打么，我怕成了黑典型。” 马丹阳惊讶的道：“什么事啊？” 程澜言简意赅的把话说了。 马爷爷道：“既然都没直接找到你头上，应该不是要拿你开刀。只要你没有不法行为，就不用太担心。” 而且，明年要百万大裁军，正没处弄钱给这百万人发遣散费呢。肯定不会朝你们这些抓钱手下手。 他在丹阳那里听说了程澜每月上缴的税收都有些咋舌。 知道这丫头会做生意，但真没想到这么厉害。 怪不得上头要改革开放，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了。一个程澜每年交的税就顶得过一个中型国有厂矿了。 更何况现在国有企业活力还有些不足，有一部分还需要国库输血呢。 程澜点点头，马爷爷来开的会肯定不会是小会，会知道一些风向很正常。 但他肯定不可能对自己明说什么。 那看来上头确实没有要动她们这些商人的意思。 “行，你先去高家。回头事情弄明白了你同丹阳联系。” “好的、好的。那我先过去了。” 程澜来到高家，打过招呼告诉高睿，“我刚在军区碰到了马爷爷。” 高睿道：“哦，这位老爷子肯定是来京西宾馆开会的。定调了，明年百万大裁军。” 大裁军这个事情其实前前后后也说了快十年了。这会儿正式定下来程澜也不是太惊奇。 她看眼高睿，那你明年就要退咯？ 高睿道：“我，还有你们三婶都要脱下军装。我明年正好50，符合病退的政策，直接退。你们三婶的单位已经联系好了，调去妇联。我没事。这一次好多老前辈都得退，给下头做表率。” 如今军中高层，好多都是七老八十的了。都是战争年代走过来的，这一次这些严重超龄的基本都要退。 邓政委开会直接就说这次大阅兵办得很好。但是，阅兵的竟然是我这个年已八十岁的老头子。 然后就引入了百万大裁军的话题。不但要裁减普通士兵，军中高层这一次也都要裁减。 还说得罪人的事他来做，不留给下一任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估计那些老爷子就是再不想退也得退了。 另外，自家老头子还跟他讲，说300万常备兵役裁掉100万，目前的十一个军区会裁撤四个。 裁撤的几个军区的司令员以及下头师一级、军一级的估计都要直接退了。 第一，没位置了；第二，超龄了。 这个裁军的力度就相当大了。 所以，他病退算什么？ 程澜看高大伯还和她说了两句大裁军的事，心头也是一松。 她那里如果真的有大事，他就没这样的闲情了。 果然，坐下以后高睿道：“我托人问了一下，你那里这次应该不会有什么事。这一回确实是有老同志看不惯你们那些场所消费太高的情况进行了举报。但实际上是有几家背地里做两套账，偷税漏税金额巨大。税务局本来就在调查。物价局又接到了这个举报，两边就一起办案了。另外还有些娱乐场所可能涉黄涉赌了，这属于严打的范畴。你那里这两种情况都没有。而且我听说，一开始没你那儿什么事，是有人在名单的最后把程氏私人会所添上去的。毕竟高消费的场所都查了，就是不查你反倒不好。放宽心！” 他时常泡在四合院里，里头有些什么娱乐设施比谁都清楚。 至于税收，这个他也很清楚，程澜一分都没敢偷漏。 缴税的时候这丫头心疼的直念叨，每次缴税跟挖她的心肝似的，也没敢因小失大。 话说到这里，程澜彻底放松下来。 秦老板本人都没事，她已经知道这次的事不针对个人了。 如今再知道了来龙去脉，晓得她上了名单其实就是个陪绑的就更放松了。 而且，这也说明举报人一开始没举报她。 这件事不是在她那里消费的老革命干的。 那些老爷爷、老奶奶觉得原价消费高了，也是选择直接和她说，没有要去告她。 都是节约了一辈子的人，从他们的角度觉得这样的消费高，那也是正常的。 “我刚从XX□□那边过来，那边让关店停业整顿了。然后让去补税，交罚金。估计主要问题可能就是偷漏税。” 她上次跟着去那里玩，没发现那儿涉赌涉黄。 如果涉及这两方面，秦瑞应该不会在那里攒局。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 秦老板这是第一次被抓到，不涉及刑事处罚。破财消灾就行！ 看来也是国家没钱，真的需要生意人给挣钱。没打算拿偷税漏税的杀鸡儆猴。 毕竟，这是有杀鸡取卵之嫌的。 但涉黄、涉赌的这次可就不好说了。这是严打的范畴。 客厅电话响了，高睿接了起来，“哦，她没事，没偷漏过税。好的，多谢提醒啊。” 挂断电话他道：“刚跟你喝茶的都去补税、交罚款去了。听说数目都不小呢。” 程澜道：“罚款是多少？”她就关心这个。 那些人该缴纳多少税，她不关心，又不交给她。 他们的营业额跟她应该是差不多的，税费估计也相当。 高睿比了个‘四’，“按四倍罚。” 程澜顿时舒心了。之前缴税时的心疼直接飞走，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了为好啊。 不然如今多的都要拿出去不说，还得有个污点。而且关店停业整顿的损失可不小啊。 高睿看她幸灾乐祸的坐在沙发上，酒窝都笑出来了，一时也有些好笑。 看来之前交了那么多税，她是真的耿耿于怀啊。 高睿笑道：“行了，把你的笑容收一收。你也让手下自查一下，别又哪一笔漏缴了。” 程澜点头，打电话给程浩交代了。 411 第 411 章 程澜挂断电话，“…… 程澜挂断电话, “高大伯，那物价定得高的举报会怎么处理呢？不至于也让我关门停业整顿吧？” 没有锒铛入狱的危险了，她自然就会自己的钱包担起心来了。 一进一出, 关一天损失2000啊。 这谁遭得住？ 高睿道：“这个高与不高，之前又没有定标准。给那些老人家看, 现在什么不贵啊？物价局现在是先查, 查了之后应该会开会讨论。到时候可能会找你们去, 你先想好怎么自辩。你那里的价格也没有太夸张。而且，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那老莫西餐厅的东西还老贵、老贵的呢，开那么几十年了不也没人管么。而且，也没见带坏社会风气，弄得全社会都奢靡无度啊。如今要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是得允许他们高消费嘛。不然还吃大锅饭，人家哪还有动力？共同富裕, 又不是要同步富裕。十亿人民，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同步富裕怎么可能嘛？” 他顿了顿道：“不过有些老人家想不通也正常。过去都是勒紧裤腰带，要穷一起穷。就是现在, 99%的人也还穷着呢。只不过北京、上海这些大城市富裕的人比较多，有一些高消费也难免。当然，我说的是正常的高消费。那开瓶洋酒, 找个美女陪着喝, 直接溢价五倍以上的肯定就过了。” 舒敏端着菜出来, “你怎么那么清楚，你去过啊？” 高睿道：“我哪来的钱去娱乐|城高消费啊？别人还能像澜澜一样给我免单啊？” 舒敏道：“那可说不好。” “我脑子进水了才去享受别人的免单。除了自己人，不要钱的总是最贵的！” 两口子说得热闹，程澜准备去厨房帮忙端菜。 往好了想, 就算回头勒令她把价格打下来，也比之前想的最坏情况好很多倍了。 她现在又有精神了，就感觉到好像一上午奔波饿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锁转动，高煜回来了。 他看到程澜在这里楞了一下，“你四节不是有课么？” 她的课表他可是记得很清楚的。 “上午有事，请假了。”程澜去厨房帮着拿碗筷。 舒敏也进去厨房继续忙活了。 她对程澜道：“你这做个生意也太惊险了吧！” 高煜正解下作训皮带，听了这话看看他爸，“出什么事了？” “虚惊一场。”高睿言两语把事情说了。 等程澜拿着碗筷出来，高煜道：“摸着石头过河，难免就有这种时候。既然咱们选择高调赚钱，这些风波就只有直面。不过，吓坏了吧？” 程澜点点头，心有余悸地道：“毕竟有前车之鉴啊。” 她要是被关进去了，能不能像牟大爷一样凭文章出狱？ 真抓进去了，她的学业、事业、爱情都要停摆。至少原本平顺的路要多很多波折。 舒敏给程澜盛了一碗汤，“来，压压惊。要我说，你也不缺钱花，要么就收手算了。安安生生的上班，也就没这么多事儿了。“ 程澜道：“阿姨，只是钱上头的风波其实我是不怕的。我怕的是被安个罪名抓进去，尤其这还是严打期间。” 胳膊拗不过大腿，谁能跟国家机器抗衡？ 她就是怕被抓了黑典型，所以才收到消息赶紧给未来公爹打电话。 不然，就算以后弄清楚她这是冤案，她也毁了啊。 最好的年华出事，那还找补得回来么？ 如果只是经济层面的事，她不会立即就向未来婆家求助的。 高睿道：“舒敏，澜澜现在是改革开放摸着石头过河的第一批人。她做的事，又能解决就业岗位，又能上缴利税充盈国库。这件事政治意义很大的，老头子都关注得很。澜澜没事，只要你遵纪守法，不会有事的。” 只要儿媳妇没有偷税漏税、涉黄涉赌的把柄给人抓，谁能凭着莫须有的罪名就把高家的长孙媳妇抓进去？ 舒敏有些瞠目，公爹竟然十分关注澜澜做生意的事么？ 如果是这样，可不敢再劝她收手了。 高睿点点头。 老头子如今除了高煜和高煊，就只关注澜澜。 高家之前基本只在军界活动，连政界都没有涉足。 如今澜澜在商界发展得很好，老头子自然是看重的。 而且澜澜还不只是能混商界。 她研究生毕业出来进财政局，这也是从政了。 而且以她的理论水平和实操能力，必定是会非常受领导重视的。 一下子就补齐了高家的短板。 他国庆的时候给这孩子说她的高光时刻还在后面，可不只是安慰她而已。 舒敏可真是个憨的！ 真以为二弟妹找不到合适的联姻的人家啊？ 只不过是她捋来捋去，没发现谁能压澜澜一头罢了。 她那句推托人的玩笑话，其实不纯是玩笑。 说起来，澜澜还是自家臭小子的加分项呢。 高睿说着看看对面正扒拉饭菜的儿子，你小子是当初考虑周全了还是误打误撞啊？ 臭小子好像挺早就打人家小姑娘主意了。那会儿人家还在念中学。 不过，能让他动心的，也得是有这样格局的姑娘。 高煜抬头回视他一眼，没吭声，继续低头吃饭。 又冷、体力消耗又大，他需要补充大量高蛋白食物。 他家的钱，他起码吃掉了一半。 但是都回到家了，还去食堂吃干嘛？肯定回家吃着才香啊。 等吃过午饭，高煜和程澜在房间里说话。 高煜道：“你之前说严打期间我想起来了。还记得孙英奇那个女同事么，就咱们在颐和园遇到的那个。” 程澜点头，她记得。那位比较特立独行的花花公主。 “之前有人举报她是女流氓，而且利用职权威逼利诱，以流氓罪被抓起来了。” 程澜脸色都变了，这年头流氓罪最高可以枪毙的啊。 但感觉她做的事，罪不及死。 高煜道：“好在认罪态度还行，她家长辈也因此提前退休了。只判了五年。” 程澜道：“那还算是不错的结局了。” 去年有个知名的电影童星迟志强也是被以流氓罪逮捕。 据说是因为听了邓丽君的歌、组织跳贴面舞，舞会后参与的人自由组合发生关系。 他们举办舞会的时候，关了窗放了窗帘，但耐不住被人民群众举报了。 后来也是因为认罪态度良好，只判了四年。 社会治安太乱了，如今矫枉只能过正，从严从重。 不过，这一年多治安是好多了。 小地主都建议重启直接从广东用火车皮进货的事宜了。 他之前去了香港回来，特地坐的硬座火车。算是亲身考察了一下沿途的治安情况。 他觉得好多了，没有人敢趁停车的时候或者就直接扒火车上来抢劫了。 但是因为严打还在进行中，程澜觉得现在就从广东直接运货为时尚早，还有很多漏网之鱼呢。 等严打过去再重新开启不迟。 支书也是持保守意见，不然丢一次货就能抵消大半年的差价。 而且，上次是运气好，请的跟车的退伍兵只有伤没有亡。 万一有个好歹，怎么跟人家的父母交代？ 51%:49%，最后就还是在成都拿货。 估计小地主挺郁闷的。 吃过午饭，程澜和高煜一起去招待所拜见马爷爷。 老爷子在这边开了房间午休。中午梅丽他爸都特地过来，在小灶做的东。 高家的话，高睿思忖了一番觉得不宜高调抢风头，就让他们两个过来的。 马爷爷在这里，程澜不过来拜见那是很失礼的。 见了面马爷爷笑，“你不请我去你那里啊？” 程澜道：“税务局和物价局把我盯上了。我这会儿把您老搬过去，有借势压人的嫌疑啊。” 马爷爷道：“你今天跑到军区来就没这个嫌疑了？再说了，你那儿平时就很多老革命吧。没事，如今的65式军装又看不出职级。” 程澜咧嘴笑，“您老人家都不介意，我肯定乐意啊。您坐什么车？” 估计马老爷子不是只为了看看而已，怕是部队做生意的禁令真的要放开了。 “就坐你的车。放着你们仨在旁边，还能让我出事啊？” 高煜答道：“那马爷爷，您这边走！” 出去的时候，他冲马爷爷的警卫员使了个眼色，让远远的开车跟着。 路上，程澜开车，马丹阳坐副驾。高煜就坐后面陪着马爷爷说话。 他现在是马丹阳直属领导的直属领导。当爷爷的要关心孙女，找他了解情况也是正常发展。 马丹阳是正归军校毕业，直接就从少尉做起。比肩的职级就是正排级。 程澜最近接到电话，小叔终于升副营级了。 不过随军的政策他在前线和小婶也用不上。 另外，听说高煊也副营级了，离高煜还有两级。 等到四个人进了四合院，一些相熟的客人还和他们打招呼。 “程老板、小高、小马——” 众人看向马爷爷，马丹阳笑眯眯的介绍，“这是我爷爷老马。” “老爷子好！”这穿着军装，又这把年纪了，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马爷爷也笑着和众人点头。 他对程澜道：“你这儿气氛还挺好的。” “彼此没什么利益纠葛。” 等走到老革命喜欢聚集的那个院子，他们听说是马丹阳的爷爷，知道他是爬过雪山、过过草地的，便有人问他当时是谁的兵云云。 这些老人家不问彼此的职级，就问问你是哪一批走过草地的之类的。 马爷爷坐下跟他们很是聊了一阵，然后才跟着程澜和马丹阳去各处参观。 程澜趁他聊天这会儿把值班店长喊过来问了问，得知今天一切正常。 看来今天早上那一出真的是敲山震虎。 敲了秦老板的XX娱|乐城，其他人都老实的去补税、交罚金了。 四倍啊，又那么多户，估计这次能收不少钱。 看来国家是真的缺钱，查税收也是充盈国库的一个好手段呢。 搞得她虚惊一场。 也是严打有点吓人。而且改革先锋被抓的先例人尽皆知，大家完全不敢再抱侥幸心理。 要是税务局别的时候来查税，估计没这么配合。 至于说消息共享，这会儿肯定大家伙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关于她是被临时添了一笔上去的事，那就不用分享了嘛。 她也没打算靠近那个群体。 程澜又把程浩叫过来问，确认他们确实一笔该交的税都没有漏。 程浩也是去夜大拿到毕业证的，周末还在上课准备考会计证。 程澜相信他的专业水平。不过自己也捋了一遍，她也觉得没有漏掉的。 看马爷爷聊完要四处参观一下，她就过去和马丹阳一起带路、介绍。 412 第 412 章 路过厨房的时候，…… 路过厨房的时候, 坐在太师椅上的方大厨原本正在教训徒子徒孙，看到马爷爷赶紧跑出来，“首长, 您来北京了？” 马爷爷点点头，“老方啊, 在程澜这里干得还顺心吧？” “顺心、顺心。”他一个月都一千多快两千了, 能不顺心么？ 看店里年轻人都在开始买房子了, 他也寻思和老太婆在附近买个底楼住住，还能把孙儿接来北京上学呢。 他收入不错，可以买个大点的。 房子嘛，如果没条件那就只好紧紧巴巴的住着。甚至几世同堂的住着。 但有条件还是可以买得宽敞一点。 这样儿子、儿媳，女儿、女婿到北京来也就都有住的了。 看程老板这里经常呼朋唤友的，多热闹啊。 华国的老人，就是喜欢个热闹啊。 “首长, 您晚上想吃点什么？我这就去准备。” 马爷爷摆手，“晚上要回京西宾馆去。”看老方一脸的失望他想了想道：“要不下午四点你给我整点手擀面。不都听说外国人四点兴喝下午茶么，咱也加个餐。” “好嘞。那我这就去揉面，程老板这里有四川邮寄过来的面粉。” 马丹阳跟着进去, 想告诉方大厨她爷爷吃东西的忌讳。这个年纪吃东西得遵医嘱了。 方大厨道：“有这两年新添的忌讳没有？从前的就不用说了。” 等马丹阳出来，顺着路径找过去，就看到自家爷爷和程澜在假山那边呢。 她过去就听到爷爷叉着腰在问程澜, “就这不到四亩地, 你一年能做到百万流水的营收？” 程澜道：“营收有小二百万。”这儿目前还是她挣钱的主力。 马爷爷震惊地道：“一天五千啊？” “营收而已。我一共三十六张桌子, 一天平均有五十桌。节假日能到七八十桌。就光这一块的营收就两千起步了。其他还有那么多的服务呢。” 程澜觉得不用太惊奇啊，批发市场那里的流水也很高的。 不过，军区只是收租金的话，应该没有太多。 马爷爷道：“那你完全可以让桌子多转两次台嘛。” “那单价就叫不到那么高了。最后总体利润应该差不多, 还累得慌。我这里主打是高端服务，客人不需要久等的。” 马爷爷点头道：“哦，这算是加收了服务费的？” “对。” 所以程澜真没觉得她定价多离谱。现在有钱人愿意花钱买服务啊。 马爷爷道：“这次来开会，除了大裁军，军队经商的事也是正式被提上日程了。红头文件明年应该就会下来。丫头，想不想回成都军区干后勤啊？正好和你大伯打配合，中年人+年轻人，阶梯排布、前后相继。以你的学历和能力，升迁一定会很快的。而且，你替部队掌控资产做生意，首先你能调动的资金和人力资源那跟如今就不可同日而语了。而且，再遇上这种风向不明的时候，有部队给你撑腰，你还怕个毛线啊？” 这一次裁撤四个军区，但裁不到成都军区头上。成都军区战略意义非常重大。 这话听着还真有些让人心动。而且马爷爷的担当程澜心头也清楚的，没他顶着压力，批发市场根本开不起来。 不过想了一阵程澜还是道：“马爷爷，我才刚大三。回头还要争取保研，毕业起码是五年后的事了。而且毕业后我打算进财|政部。” 她不打算改变人生规划。 马爷爷只能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正好马丹阳过来了，他沉下脸道：“你要是个孙子，跟澜澜青梅竹马的长大，近水楼台的还能有高煜那小子什么事儿啊？” 那程澜以后夫唱妇随跟着回成都就是顺理成章的发展了。 马丹阳一脸无语地道：“这能赖我么？这是由我爸的染色体决定的。” “那就怪你老子。” 马丹阳道：“您还不如怪老二、老三没什么出息呢。” 这俩堂弟要是拿得出手，还用遗憾她是女儿身么？ 马爷爷呕了一阵，高煜过来说方大厨的手擀面做好了，问是不是现在下锅。 马爷爷点头，“嗯，让他下锅吧。” 方大厨肯定不会就只做一碗，他做了一锅。然后用托盘端着锅和四个小碗、四双筷子过来。 高煜、马丹阳和程澜陪着马爷爷一起吃手擀面。 方大厨的手艺那是真的好，那浇头的分量也很足。 吃得四人鼻尖都冒汗了。 马爷爷指指亭子周围围着的厚毡子，“你这都不透气。” 程澜道：“透气那就是四面通风了。哪还敢在室外待着啊？” 再有两周不到，地龙就可以烧起来了。 说来这已经她这里第三年烧地龙了。 随着面积越来越大，这个花费自然也是越来越多。 程澜给自己放了个假。不然一天就处理完回去了，那还有必要特地请假么？ 而且，如今也只是查偷税漏税没她的事而已。 价格过高的事儿还有下文没出呢。 期间陆老师、钟老师，前后两任辅导员还有顾雪、唐欣然等同学都打电话过来问候。 程澜统一回复，“目前已经查封了五家，还有两家的法人代表被叫去公安局协助调查了。具体怎么样我也还不是太清楚。” 是的，这两天一共查封了五家，抓了两个了。 程澜觉得他们应该还犯了别的事，但她打听不到。 于援朝让她‘你自己没触犯法律，目前就低调为上。这俩的事没公示之前我肯定不可能透露给你知道’。 程澜听懂了：这俩真犯事了，触犯法律了。 既然喊她低调那她就低调些。秦老板那边招呼喝茶，她婉拒了。 高煜下班回华侨公寓这边来，看她趴在沙发上，抬手轻拍了一下她的尊臀。 “你一整天都在这边啊？” “嗯。营运是正常运转的。我在那儿蹲着，反倒让员工觉得不安。税务局还没有忙过来么？” 那几家主动上门补税，但税务局也得彻查啊。 不能他们说偷漏了多少就是多少。 “据说摁计算器的摁计算器，打算盘的打算盘，正加班呢。估计得把他们料理清楚了才会到你的私人会所查账。” 这种时候都还很有底气没去补税的，显然就是没问题的了。 不过，也得核实一下的。 至于物价局，他们也在一家一家的查，应该也是把程氏私人会所放在了后面。 可能跟她的店在名单的最后面有关。 程澜下午在家抱着抱枕看电视来着。 事情没有最后结束，她心头其实一直悬吊吊的。尤其是有两个老板去公安局协助调查就没出来之后。 这会儿她看书也看不进，论文题目也不想想了。 干脆在家无所事事的看电视、看录像。 高煜打电话说胡长海晚上请吃饭，在秦瑞那里。她就没做饭。 这会儿他是回来接她的。 国庆之后他忙碌的程度有所减缓，偶尔能准点下班。 看程澜还是有些心事重重的，他把手放到她背上道：“我给你讲个打仗的故事吧。” 程澜坐了起来，“嗯，你说吧。” “1962年，咱们和阿三打了一仗。你知道他们率先发起进攻的亮剑之战，是集火攻击的我军哪里么？” 程澜摇头，“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高煜一本正经地道：“他们在深夜炮轰了我军修在半山腰的厕所。” “啊？” “这个事吧，我军上上下下一开始也很懵。后来分析了一下，大概是因为他们在望远镜里看到每天都不停有人进进出出那个小房子，可能把那里当指挥所了。尤其还有人是拿着纸张急匆匆的跑进去的，这分明是拿着紧急文件赶着进去汇报啊。于是，直接把这个工事给我们用炮火端掉了，以此作为挑衅。” 即使程澜还是满腹心事，也忍不住喷笑出声。 “这情报收集的！他们就没有往厕所上去想么？” 高煜道：“我听说他们就没有在半山腰建厕所的习惯。” 程澜翻个白眼，你直接往他们都是就地解决上头说好了。 “我听说当时有三个战斗英雄跟大部队走散了。结果三个人晚上追着人家一个营打。打得那几百人抱头鼠窜，以为我们去了多少兵力呢。该不会他们三位本来要去上厕所，结果发现厕所让阿三给炸没了吧？于是抓住机会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高煜也笑出声来，“有、有可能。” 那一次没开战前，听说主席还认认真真的在军事地图上排兵布阵，把他们当大国、当对手了。 结果一开打发现了阿三的真实战力，直接就把手头的铅笔搁下了。 就那个战斗水准，确实不值得他老人家亲自操心啊。 程澜笑过心情调整好了，穿上出门的厚衣服跟着高煜下楼去。 大冬天的去粤菜大酒楼喝汤挺好的。 她一坐下，服务员就给她端来了养生美容的汤盅。这是在硕大无比的大汤盅里煲了24小时的老汤。 其他人也各有适合自己的汤盅。 胡长海看到他们笑了笑，“还是程澜你有大将之风啊。” 程澜挑眉，左看右看没见到孙英奇便道：“你家小孙没来啊？” 做东没有女主人，这不大好吧。 胡长海苦笑，“那不是她同事被抓了么，她就有些疑神疑鬼的。总觉得被人在背后议论她跟女流氓走得近，自己把自己给搞病了。” 倒不是没有女主人，外头很快进来一个年轻女孩子。 程澜头回见。高煜道：“胡瑶，胡长海他妹。” 他算是知道胡长海今天干嘛要做东了。 应该是为了孙英奇的事想托人问个准信，看会不会真的连累到她。 所以，今天的主客应该是大院出身却去了公安系统的安祥谦。 胡长海把妹子拉过来，胡瑶对着高煜喊道：“高煜哥——” 高煜捏着勺子笑道：“大学毕业分回来了？这我对象程澜，你喊她一声嫂子就行。” 胡瑶点头道：“程澜嫂子——” 程澜放下勺子，“你好，胡瑶。” 过了一会儿，果然安祥谦两口子和吴硕两口子都来了。 还有秦瑞两口子自然也在座。 喝过汤，程澜觉得浑身都暖融融的。 她瞅了下秦瑞的空调。这是每个包间都弄了一个啊，大厅还不只。 秦瑞苦笑道：“我这儿又不像你那里，绿化面积大可以调解温度。而且，夏天有流动的水降温，冬天可以烧地龙。只好咬着牙买空调了啊。” 程澜有些牙疼，她要是有买空调的钱至于搞那些名堂么？ “你要是不想买空调，可以试试壁炉啊。应该不比地龙的效果差。” 413 第 413 章 秦瑞道：“国人还…… 秦瑞道：“国人还是不太习惯壁炉吧。目前也就一些别墅区有壁炉。吴硕, 你们家就是壁炉是吧？” 吴硕点头，“是的。不过我们别墅区那边有温泉，冬天温度还可以。暖棚里都能种反季蔬菜吃。” 程澜的牙更疼了, 狗大户！ 她合作的农场也是在温泉附近，所以冬天她的私房菜馆也还有绿色蔬菜可以吃。 只靠地龙的温度盆栽出来的菜可供应不了那么多桌, 自己人都不够吃。 如今高煜家的素菜其实也是四合院每天送去的新鲜菜。 在北京大部分人只能吃窖藏的大白菜的时候，高煜家日常能吃到各色大棚蔬菜。 程澜就送了他们一家和方奶奶那里，二叔、三叔家没有多过问。 这两家周末去玉泉山比高睿、舒敏频繁。他们往往得一周去公安部大院, 一周去玉泉山。 各自回来的时候都会带一些菜, 山上有特供菜供应。高战清和吕芳吃不完的。 粤菜主打一个清淡，但身为四川人的程澜偏偏挺中意的。 不过她答应了秦瑞不在北京做粤菜, 便没有去找过粤菜大厨。想吃了就到这里来吃。 这会儿菜陆续上来了。 胡长海这个客请得挺有诚意的, 好多硬菜。 程澜就认认真真的埋头吃。她很喜欢海鲜□□弹弹的口感。 胡瑶有些惊讶, 不是说程澜这两天也是麻烦缠身么？ 她哥还说借今天的饭局问一下安哥, 孙英奇到底会不会有影响？顺带的也拉上高煜哥一起问问。 因为程澜的事可能也涉及到了公安的层面。 这样子两个人的面子加起来, 安哥就不好太过推托了。这主意还是吴硕出的呢。 结果程澜这会儿跟没事人一样，吃得可欢实了。对比之下, 孙英奇可真是不中用啊。 燕妮都忍不住问道：“程澜，你店里没事吧？” 程澜抬起头，“暂时没事。我没有偷税漏税，也没有涉黄涉赌。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个物价问题, 暂时也还没有找上我。” 胡长海道：“孙英奇要是有你这个心理素质我也就不操心了。祥谦, 我对象单位有个女同事因为流氓罪被抓了。她就是跟人平时走得近一点, 应该不会受什么连累吧？” 安祥谦道：“参与行动了？” “没有、没有。这个我可以担保的。” “只要能证明，那就不用担心。公安抓人还是要有真凭实据的。最多就是受周围的闲言碎语困扰，但这又不伤筋动骨的。倒是要提醒你对象，既然没事就别心虚。她越是担心, 周遭的人越会发散性思维。回头三人成虎才叫糟糕。” 胡长海点头，举起酒杯，“那要有什么事，你知会我一声。” 安祥谦点头，“行。让你对象坦然一点，只是她们同事之间门的那点交往不妨碍。” 胡长海心头一个咯噔，也就是说如果涉及到父母辈的牵扯就可能被人做文章了？ 那他得好好看下后续了。 程澜眼角余光瞥到他那一丝犹豫。怎么，如果孙英奇真的会被连累，这家伙就准备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吴硕道：“程澜你那里的定价，要不要主动下调一点？这样物价局就不至于找上你了嘛。” 程澜摇头，“如果是行政命令让我降价，那我不得已得降。但我不认为我定价高了。我现在主动降了也是心虚的表现。你的皮草卖得也不便宜，你怎么不降一点？小心下一步查到你头上去了。” “世人默认皮草很贵啊。” 程澜道：“我那里一定程度上来说是卖服务。可能一贯的观点都不觉得服务多值钱，但其实这应该是最值钱的。” 从前吧，买个丫鬟、奴仆都不贵。所以觉得服务不值钱。 然后吧，提倡什么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动动手就可以做的事不值钱。 但服务，尤其是平时不能享受的服务，本身应该是很有价值的。 不然，她那里生意怎么这么好？ 还不是因为国宾馆大厨和军区首长小灶大厨这样的噱头够足。 而且自从请了更多这样的大厨周末来做评委、来兼职，这些普通人平常难以得到的享受在她私人会所就更是花钱就能享受到了。 整个一‘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她为了能招揽到这样的人才，付出了额外的人力成本的。尤其那些能当评委的，他们的架子足，她也帮着抬轿子来着。 而她的四合院比哪个餐馆的环境不是更好？以前真的是达官贵人才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的。 既然颐和园的私房菜馆能喊高价，她的为什么不可以？ 顶多她的档次低一些，但价位她也订得要低一些啊。 如果行政命令要她降价，她肯定得降。但就不会再开分店了。 甚至四合院和老洋楼她也会考虑派别的用场。 如果真的行政干预她并没有离谱的定价，那根本就不是市场经济了嘛。 反正只是价格定得稍微高些，怎么都不可能抓她去坐大牢。高大伯给她拍了胸口的。 所以，她现在就是不降。只要不坐牢，其他的惩罚她认了。 担心归担心，肯定担心改革会有反复、会走回头路，但她不打算这样顺应时势。 看程澜很坚持，吴硕也就没再说了。劝人肯定也讲究一个点到为止。 胡长海有些感慨地道：“高煜，还是你家这样底气十足好啊。” 程澜扯了扯嘴角，就是讽刺她仗了高家的势嘛。 她的筷子停下了。 高煜更直接，直接把筷子都拍在了桌上。 “胡长海，你这么说话可就没意思了。” 让人当着他的面嘲讽他对象，高煜肯定不可能忍的。 他忍了这头一次，别人只会当他不看重程澜，愈发得寸进尺。 胡长海整个人愣住，没想到高煜会这么不给面子。 安祥谦不吭声，不关他的事。 吴硕乐得看戏，燕妮要出声相劝都被他摁住了。 秦瑞除了是陪客还是店主，只好打圆场，“胡长海你说什么呢？你对象心理素质不好，怎么还歪派别人呢。赶紧道歉——” 胡长海心头暗恼高煜重色轻友。但也知道高煜如今正在上升期，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不得已他倒了一杯茶递上，“程澜，我一时嘴快。你喝茶，别跟我这个混人计较了。” 程澜道：“所以你觉得自己没说错嘛，只是嘴快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而已。” 胡长海心道：难道不是么？ 程澜道：“再见！”她直接就起身走了。 这伙大院子弟大概就没把她本人当过一回事。她干嘛还要留在这里一起吃饭啊？ 胡长海也火了，当着这么多人他都端茶认错了还要怎样？他自认已经够低声下气了。 他看向高煜，“你怎么说？” 高煜看程澜都已经拉开门了，正回头看他，便也道：“再见！”然后追了上去。 眼见包间门门在自己面前关上，胡长海把茶杯顿在桌上，“重色轻友！” 秦瑞蹙眉站起，“你都肯端茶了，好好说话不行么？” 他追了出去，“嫂子、嫂子——” 他追上程澜，“我看你挺喜欢干炒牛河的。你坐别的包间门，我马上让厨房给你再上一份。” 秦瑞一直以来对自己态度不错，而且她也不是和他置气。于是便从善如流的跟着他进了另一个小的包间门。 等坐下，高煜道：“你忙你的去吧。” 秦瑞点点头，“我去厨房打声招呼。” 可能是插队了。三分钟不到，干炒牛河、砂锅海鲜粥还有清炒时蔬、白灼虾、烧鹅就都送上来了。 都是程澜刚才和平常比较喜欢吃的。 程澜看向高煜，“我气性这么大，让你得罪发小了。” 高煜道：“本来就是他不对。他对象没心理素质，跟你有什么关系？这种情况，我还让你委曲求全不成？” 程澜撇嘴，“我看他是准备如果真有事，就贯彻同林鸟、各自飞的原则了。嗯，吃饭，我饿了。” 一开始她其实没想把事闹成这样的。 所以胡长海阴阳怪气，她只是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但没想到高煜直接就把筷子拍桌上了，逼着胡长海给她道歉。 所以后面她就没再顾忌太多，不高兴就是不高兴！ 感觉有点像是回到了爷爷还在的时候，有人无条件的护短。这种感觉挺好的！ 高煜点点头，开始吃了起来。 大包间门里，胡长海的脸色很难看。 高煜是发展得很好，但他家也没到要受这样的闲气的时候。 那个女人也太持宠而娇了。 他端茶认错，台阶都递到她脚边了她居然还傲娇的不肯下来。 不是靠着高家，她能把生意做这么大？真以为全是她自己的本事啊？ 等秦瑞进去吴硕道：“你把他们安置在哪里了？” “旁边小包间门。”秦瑞也没再多说什么。作为主人家，该打的圆场他刚也打了。 今天的事情很清楚，就是胡长海骨子不太看得上程澜。从前对她客气、刚才端茶认错也全看的高煜面子。 但程澜看出胡长海道歉没有诚意，并没有选择顺着台阶下。 换言之，她直接不惯着胡长海。 而高煜很惯着她，而且认为自己对象本来就没错，所以两口子直接就走了。 胡长海则觉得高煜太过重色轻友，不顾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这会儿也正一口气咽不下去呢。 吴硕道：“长海，这事儿我就要说说你了。你明知道高煜惯着他对象，都肯端茶认错了，就该把话说得再软和一些才是。毕竟谁都知道，咱们这一批人，以后最有前途的就是高煜了。” 安祥谦瞥了吴硕一眼。 秦瑞则直接道：“姓吴的，你挑拨离间门呢？得，以后你们这些事也不用来照顾我生意，搞得我里外不是人。” 胡瑶推他哥哥手臂一下，“各位哥哥、嫂子，我哥他一时想不通。你们吃好、喝好啊，别影响了食欲。” 已经和高煜搞僵了，别再把其他人得罪了才好。 胡长海也反应过来，收起了难看的脸色，“对，吃好、喝好。” 等吃过，胡瑶对秦瑞道：“我把高煜哥他们的帐一起结了吧。等下我再过去道个歉。” 秦瑞道：“我可不敢收你这钱。” 他瞥了眼胡长海，他没有拦阻妹妹的意思。 这就对了嘛。明明和高煜已经不是一个层面的人了，干嘛还对着人家对象阴阳怪气？ 人家出身普通就该受你的气，一笑而过啊？ 不过，胡瑶这歉没道上，程澜他们已经吃好，结账走了。 把客人送走，胡长海道：“走——” 胡瑶道：“明天我去一趟她店里吧。” 胡长海呼吸加重，“咱家还没败落呢，你不许去。” 414 第 414 章 胡瑶回去后给燕妮…… 胡瑶回去后给燕妮打电话, 打听程澜。 燕妮道：“程澜是个挺有本事的人。这样的人估计挺忌讳人说她什么都是靠着高家。” 她是推己及人，吴硕就是这样的。 胡瑶道：“我之前没见过她。不过能让高爷爷高调承认，应该不只是因为她是老部下的孙女才是。而且, 高煜哥真的非常看重程澜啊。” 胡家是还没有败落。但她哥哥不也得各种哄着孙英奇么，就是因为孙家对他的仕途有帮助。 胡瑶第二天直接去了程澜的店里。 程澜在华侨公寓接到电话, 值班的小叶说有个叫胡瑶的来找她。 “她说上华侨公寓来找你，已经过去了。” 程澜挑眉，想了下, 明白了胡瑶的来意。 她原本还穿着睡衣的, 上午没打算出门嘛。一会儿程颖会带着菜和肉过来给她做饭。 于是起身换了衣服，等着胡瑶的到来。 她们暖灶请了高煜不少发小, 胡瑶有心的话自然打听得到地址。 既然人家有诚意, 程澜自然也不会再傲娇。 很快胡瑶就打车抵达了。她还给程澜拎了几条不便宜的观赏鱼过来做赔罪的礼物。 程澜在客厅摆了个大鱼缸, 里头好些锦鲤游来游去的。这样家里更有生机和活力。 而且, 那些鱼确实挺漂亮的。 “哎呀, 谢谢了！”程澜接过鱼，把胡瑶往里让。 胡瑶在进门的地垫上跺跺脚, “非得15号才开始供暖，可这两天已经够冷的了啊。” 程澜道：“我给你盛碗热汤，你坐一下啊。” 她这里没有空调，估计会把人冻着了。 她自己倒是在北京待第三个年头, 比以前扛冻了。 程澜先把袋子装的观赏鱼放到水盆里, 把水龙龙开到最小。这样是流动的水, 氧气会更充足。 又撒了些鱼食。 回头她去问问这些鱼和她原本的鱼会不会有冲突，然后再说放不放到一起的事。 做好后，程澜拿碗出来盛莲藕排骨汤。她一早将就现成的食材煲上的。 胡瑶接过汤，喝了几大口才道：“你怎么不买空调啊？” “那不是再有几天就供暖了么。想了想今年就省了, 明年夏天再说吧。” 胡瑶笑道：“那你真还蛮节约的。” “能不花就不花吧。”虽然前俩月生意比较稳定，但这不是不稳定的事又来了么。 “听说你还开了个驾校呢？” “还在修宿舍，主要这天寒地冻的，谁来学开车啊？我们也就没有太着急。” 目前二手车一共买了五辆，北京这边账上已经没钱了。成都也差不多。 估着这一块要做大，以后还得往里投钱。一开始生意不会就多好。 胡瑶把莲藕和肉都吃掉了。这是前腿肉活动的，吃着很嫩。 然后她才放下碗，“你手艺真不错。是收服了高煜哥的胃吧？” 程澜想了想，刚见面的时候在她家的确是她做饭，他就主动在厨房各种帮忙。 那可能真的是先收服了他的胃。 结果胡瑶自己先摆手了，“不对、不对，你这么漂亮，他肯定是始于颜值。男人啊，都是先看脸的。不过，肯定也是你的性格很吸引他。不然以他的家世背景，美女还真不是什么稀缺资源。” 说着她很诚恳地道：“程澜，我昨天找了几个朋友打听你。他们都说你是有真本事的人。今天，我是替我哥哥来道歉的。” 程澜道：“你不用道歉，你又没说什么。至于你哥，我们直接走了也很不给他留余地。这件事就这么过了吧。” 胡瑶点头，“好！” 程澜道：“你做什么工作的啊？”今天是上班的日子呢。 胡瑶赧然一笑，“我在政府部门上班，上午请了个事假出来。”这种事肯定不能拖着，得今早解决啊。 程澜点头‘哦’了一声，那这诚意够够的啊。 “我也是请了事假。” 说话间电话响了，税务局终于腾出人手上门来查了。 小叶打带电话过来知会程澜。 “嗯，你让程浩全力配合就是了。”税这方面程澜并不担心。 她挂断电话想了想，“你要是没有其他安排，要不要跟我去郊外的驾校看看？” 这屋里怪冷的。而她此时也不想去四合院，没必要态度好得过分了。 反正该交的税她交了，税务局来查会计全力配合足够了。 不然，她还能随叫随到不成？ “好啊。” 车里空间小，两个人呼出二氧化碳。而且这才十一月初，所以不算多冷。 但问题是，程澜开到半道车坏了。 她讪讪地道：“这儿离刘权的修车厂不太远了。我过去喊人过来帮我拖车。你是在车里等着我，还是一道走？” “一道走吧，走着还暖和些。” 程澜锁上车，两人一道往刘权的修车厂走去。 还好，风不是太大。 程澜穿着长靴走在前面，留心看着路上有没有地方有公用电话。 她这会儿也觉得如果有国外的那种移动电话就好了。 而且，到了郊外出租车也绝迹了。 就连公交车线路目前也基本在城里跑。仅有的几辆跑郊外的，也没有现成可以过去那边的。 胡瑶道：“说起刘权，他也是个人物啊。家里都到谷底了，居然凭本事又翻身了。这又是出租车公司，又是驾校，又是修车厂的，他要搞一条龙么？” 程澜笑，“有这个可能。” “我觉得他还挺厉害的，你也是。让我自己脱离了家族的庇护出去闯荡，我不太敢的。” “我们也是被逼出来的。如果可以，谁不想有祖荫啊？大概还有三里路的样子。” 两人冒着寒风走得深一脚、浅一脚。程澜怪不好意思的。 这一路就没看到公用电话亭和出租车。 胡瑶道：“我没事。好歹我也是大院里长大的。” 还好，两人走到半道就遇上刘权开车经过。他今天上午没课。 刘权在她们旁边停下，降下车窗。 “嫂子，我之前在路上看到你车停在路边。坏了？咦，胡瑶？” 他下车给她们开后面的车门。 “是啊，我们正打算走去你的修车厂。” 胡瑶也对着刘权笑笑，“好久不见啊，刘权哥。” “是啊，好久不见。”不过你俩怎么会一起的？ 刘权先把她们载到修车厂，然后让人去帮忙拖车。 这个修车厂不大，就四五百个平方。有六个的工人，看那体型应该都是退伍兵。 程澜心道：没错，随着开车的人增加，修车也是一个不错的行当。 另外，洗车也可以作为一个补充。 她就定了修车+洗车。 这车之前都是赵柯在四合院安排人洗，以前她和店里一起用嘛。 现在她经常不在店里，都好一阵没洗过了。 刘权问明她们要去驾校，便和她们一起过去。他也顺道去看看。 他今天出城就是为了到修车厂和驾校看看的。 原以为程澜那里有事，她不会出城来的。 程澜和胡瑶被他安排各开一辆二手车过去，这就不用驾校的人再过来跑一趟了。 这样五辆二手车就都开到驾校那边了。 车上都噴上了统一的油漆，上头写着‘鹏程驾校教练车’。 北京驾校账上的十二万用完了。付萧应修房子的钱都得再凑。 刘权道：“嫂子，你那里有没有问题？” “没事，可以的。那回头让财务知会一下徐雷。” 之前的三万大家是为了手头不那么紧挪用的，有俩月了也该还回来了才是。 不过看这样子，后续肯定得再投入钱。 五层的楼房已经封顶，修起来本来就不慢。剩下就是安装门窗和装修厨房、洗手间。 至于从校门通到大路的水泥路，之前农闲已经修好了。 中午就在伙食团吃午饭。 程澜对胡瑶道：“随茶便饭，不要客气啊。” 其实味道还可以的，不然她不会把人往这儿带。 “不会，客气饿自己。这么冷的天，肯定要多吃些。” 等吃过了，程澜打电话回去问程浩税务局查账的结果出来没有。 她们开店也就两年，账本不多。 “嗯，中午她们回去吃饭了。小叶留她们吃饭来着，答复说是不合规矩。大概下午再一个小时就可以了。” 挂上电话程澜对刘权道：“五辆车都到位了。孟世超那里的五个退伍的汽车兵，我让他们11月10号来。第一个星期没什么事，就开着车载喇叭到处做宣传。” 自己用大喇叭宣传，可以省下去广播电台打广告的钱。 反正现在没禁止个体户和私营企业这么干。那不有人说改革开放，法无禁止皆可行么。 想到这里程澜苦笑，皆可行个毛线。 法律没规定服务行业不能上浮价格，如今不是就有人去物价局告了么。 计划是年前的第一期让人半价来学，打的旗号就是学会了多一门找工作的技能。 程澜和刘权道：“如果咱们能跟用人单位熟络，直接有推荐的资格应该会好很多。” 刘权道：“目前也就我那里能接收些人手。但是，我置办不起车了。一辆正规的出租车，连车带顶子得准备四五万。” 需要司机的地方，孟世超早打过主意了。 所以一开始生意真的不会太好。只能是一些买得起车，需要学的人来学。 但农用车辆又不要驾驶证。程澜当年开拖拉机那是在地坝里开了几圈就直接上路了。 程澜道：“没事，反正咱们的投资不会全打水漂。最多的钱就投在车上，大不了改头换面把顶子加上，到你那里去当出租车开。到时候就算我和徐雷入股你的出租车公司行不行？” “可以。希望不要走到那一步。” 两人说得差不多了，刘权又载上程澜和胡瑶回城。 刘权下午要上课，胡瑶要上学。 程澜的车问题不大，但最快也得明天才能拿到。 刘权先送胡瑶去上班，然后他去学校。 “嫂子，你要不要把我这车开回去？” “不用了，我的明天就拿到了。” 程澜打车去四合院。寒风凛冽的，有出租车，她就不想公交去站台等车了。 回去正好赶上税务局收尾。 程澜很热情的上前和税务局的办事员握手，“同志，辛苦、辛苦！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是程老板给我们添麻烦。如果生意人都像你这样照章纳税就好了。” 程澜笑道：“纳税是我们应尽的义务嘛。这个，偷税漏税的去补税、交罚金。那我们照章纳税的是不是有奖励啊？” 对方楞了一下，然后笑道：“应该的、应该的，赏罚分明嘛。那奖你们一面‘纳税标兵’的锦旗如何？但如果以后做得不好，可是要收回的啊。” “请组织上放心，我们一定会保住锦旗的。” 415 第 415 章 税务局的人离开的…… 税务局的人离开的时候, 程澜笑着送出门去。 然后扭头对小叶道：“锦旗送来的时候，务必敲锣打鼓、大鸣大放。” 这才不枉她开口讨要一场。 小叶点头，“明白, 老板。那物价局......” “如无意外，也就是这一两天了。” 不过, 之前查了那几家，也没见有什么处理意见。 看来是要等把他们都查一遍再给结论了。 估计如今政府部门也是矛盾得很。有人主张限价，有人主张一定程度上放开。 意见不统一就好, 那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过了一会儿, 有员工过来告诉小叶，“店长, 有客人要求我们提前烧上地龙。” 小叶道：“今年有比去年冷么？没有的话就还是按照原计划。你们好好的和客人解释。” 肯定不能客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不是多费几天炭、少费几天炭的问题。 开了这个先例, 他们会得寸进尺的。以后还不知道冒出多少要求来呢。人性就是如此, 概莫能外。 员工便打电话去气象局查去年同期的温度, 结果是今年没有格外降温。 那自然就还是过几天15号了再烧地龙。 规矩就是规矩, 不能随意破例。 程澜对小叶的处理方式比较满意，她想了想补充道：“等等, 那些老革命待的院子给他们把地龙提前烧上。” 这些可都是国宝级的人物，而且早年间门身体多少都受过些摧残。 员工道：“他们倒是没提要求。” 程澜笑，“那可都是一群不服老的。自恃当年老子穿单衣爬雪山，还能怕了这点冷？给他们烧上, 先别让他们知道是特殊待遇。” 等这些老人家察觉到冷就晚了。 当晚程澜没回华侨公寓, 高煜过来了。他过来还是住正房套房的小房间门。 两人把家里、家外一向是分得很清楚的。 天气冷, 在灯下吃火锅挺好的。程澜便让小魏师傅做了锅底。 高煜道：“只是物价的问题那就不是太大问题了。毕竟你又没像刚解放那阵上海的资本家一样，囤积事关民生的紧俏物资搞得物价飞涨、民不聊生。私人会所的价格并没有多夸张。我爸打听到的，之前停业整顿的有两家涉黄、涉赌。还有三家虽然没有证据，但一瓶洋酒由陪酒女陪着喝, 价格直接飙升到原价的五到八倍。” 程澜道：“我的茅台酒一瓶只比外头散卖的贵八块而已。”比批发的贵十一块。 为了确保卖出去的是正规的茅台酒，她可是专门接收了一个家在茅台镇的退伍兵。 这个退伍兵算是编外的采购。就负责从茅台酒厂买了茅台酒给她邮寄过来。 那打包得可严实了，缝隙全部填充泡沫，减震防摔。 她一瓶给那人两毛钱的提成。这样也能确保他不会用假酒把真酒换了。 出现一次假酒，这生意就不能继续做了。 对方但凡有脑子都不会因小失大。 整个四合院，茅台酒一个月的销量大概在300——500瓶左右。 刨除一切成本，她一瓶其实只赚七块钱。因为她的运输成本比人家外头商场的贵啊。 人家量大，又有专门的运输渠道。 前两年过年还有客人提出想在她这里买茅台酒回家过年，省得在外头买到了假酒。 高煜一边烫着毛肚一边道：“那你卖了么？” “单买的不卖，这样太得罪人家正规卖酒的了。那估计早有人把我告了。但如果他们席间门要了两瓶，只喝了一瓶。那另一瓶带走我肯定管不了啊。” 程澜基本上是秉持着和气生财的原则，能不得罪的尽量不得罪。 不然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挨了黑枪？ 高煜道：“那回头物价局问你茅台怎么定价的，你就这么跟他们说就行了。凡事逃不过一个理字。如果这样都要说你哄抬物价，说不过去的。” 餐馆里的酒比商场贵几块，那不是应当应份的么？ 人家还要加服务费、场地费呢。 不过，一个月光是卖茅台酒都赚两三千，难怪有人要仇富啊！ 在他媳妇儿这里，他等于平均工资两倍、一百多的月工资是真不算什么。 他家在当前其实原本该算高收入家庭的。 他爸一个月有两百多，他一百多，他妈病退但退休工资也有一百多。 他妈十一岁就被选到部队文工团培养了。四十五岁病退的时候，军龄三十四年，以副团级的身份退的。 哦，还有奶奶那儿还有三百多。 他们一家四口一年挣一万出头。 爷爷的就不算在里头了。 可在他媳妇儿这里，这一万出头可以说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难怪人家要说做生意的有钱人是暴发户了。真的是暴发式的就发家了！ 不过，这也说明他媳妇儿做这个生意是看准了的。 如今确实有些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那个意味。不过，胆小的也不会遇上如今这种事。 程澜点头，“我这几天其实也在看着定价单想这茬。我的青椒土豆丝三块钱一盘，但这个天气有蔬菜吃就很好了。我冬天买菜涨价了，但我卖出去可没有涨。就是夏天，我的菜也是没有打农药的，人农场人工抓虫。现在他们基本就给我一家供货，我要求的。这也是要加服务费的。” 第一天物价局的人来一样、一样的查，小叶就是这么一样、一样和人掰扯的。 “同志，今天已经11月11号了。再有四天我们就要烧地龙，我们也没有收客人取暖费的。” 程澜就在屋里抱着热水袋没出去。兵对兵、将对将。 回头物价局的领导喊她去自辩，她再出面。 她坚信好的服务就是可以收费的。 而且，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这里本来穷人就不会来。那有钱人愿意花钱买服务，让自己舒坦啊。 其实很多服务，也是开门之后这些客人提出要求，她觉得可行才采纳的，然后适度加价。 哼，她这里卖贵一点，多收点钱还能多交点税呢。 逼得她没什么赚头开不下去，那她也只有不做餐馆这类生意了。 她就改开旅馆吧，那样省时省心，成本会很低。 现成的房子，就用洗衣机洗床单、被套、打扫卫生这些就是了。 那用到的人手可就少了。 这样的话，价格定低点也是可以商量的。 可不是她不想提供这么多就业岗位，做得多、错得多呢。 她就一个人，少赚点就少赚点吧。她能吃用得了多少啊？ 程澜有些赌气的想着。 她又没有坑蒙拐骗，让她受这么大一场虚惊！ 反正如果这次真的有事，哪怕不是罗织一个罪名抓她进去关起来，也会很打击她的积极性的。 她不是威胁人，是真的会不想干了。 如果淘神费力是那样的结果，她图什么啊？ 到时候要是物价局的领导问她，她就这么实话实说。 要不是还欠着45万的贷款，外加夏老板那里5万的私人债务，她连旅馆都懒得开。 直接租出去得了。 物价局的人把所有的价格都抄回去了，小叶的辩解也都一一做了记录。 程澜现在就等着结果了。 估计物价局还有分管的领导这几天会开会讨论吧。 接下来几天，据打听来的结果，物价局在做民意调查。 她的客人、街坊还有一些不相干的路人都被问到了。 在她这儿上班的人那么多，总要各种渠道得到消息。被问到的人还不少呢！ 物价局的来了，而且还有那么几家高消费场所被封了，员工都担心自己的饭碗啊。 在这儿上班工资挺高的，虽然比在国家和集体的厂矿上班累，但他们是累并快乐着的。 如果私人会所真的也被封了，让他们喝西北风去啊？ 小叶小声道：“老板，我们要不要引导一下这些街坊的回答？” 没有引导，他们肯定就想到什么说什么了。就算有心替会所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程澜摇头，“不用了，那样不真实。让他们自由发挥吧。你知道人家会问多少人啊？还能一一去教所有人说不成？估计你能引导的人员数目在总数里不占什么分量。而且太容易露痕迹了。” 方奶奶今天也在这边。 她说开空调总感觉空气不大新鲜，但程澜这里的事悬吊吊的，她也没什么心情去风景区过暖冬疗养。 程澜就把她和石阿姨喊过来了。她这儿已经有一个院子提前烧了地龙了。 程澜在这边给自己摆了个小办公室。所以方奶奶这会儿也在旁边听着。 “对，你千万不要去引导，小心弄巧成拙。得让管这事儿的人认为他们听到的是真实的民众的声音才行。” 程澜点点头，“就这么办吧。” 11月15号地龙正式生火，于援朝给程澜打电话过来，“你们这批一起被查的一家夜总会的老板，周末就要枪毙了！” 程澜一下子把话筒握紧了，“他犯什么事了？” “涉黄、涉赌，还逼迫女子卖|淫，参与拐卖人口。” 公示都要贴出来了，这时候说就无妨了。 程澜道：“那另一个呢？”玩得这么黑啊！那这就不无辜了。 “另一个无期，情节要轻一些。另外的几个老板就是偷税漏税，物价过高。他们主动补缴了税款和罚金。物价的话，是让他们在停业整顿。” 程澜道：“怎么这么快就要枪毙了？” “他赶上这一趟的末班车了。严打抓了那么多情节严重的，监狱根本关不下，也就没有什么秋后问斩的规矩了。该枪毙的都汇总到一批，直接就枪毙了。” 程澜确认道：“那这么说，我没事了？” 税务局前两天倒是把锦旗送来了，程澜让放了鞭炮。她接过锦旗的一幕也做成了大幅照片贴在墙外头做宣传。 北京市的报纸上都登了那张照片，要做生意的都向她看齐。 等枪毙和无期的公示一出，估计没人敢再偷税、漏税了。 现在是从严、从重处罚啊。 但物价局还没有给她什么明确的回复。 “嗯，物价局答复你了？” “还没有，但是也没有让我关店整顿。” “那你再等等吧，估计对你那里还没有形成定论。不过反正对你的生意暂时没什么影响。你该开店、开店就是了。” 程澜向方奶奶请教，这种没形成定论是什么意思。 方奶奶道：“就是领导层面还有争论。毕竟要让拿死工资的接受你这里的高消费还需要一个过程。他们的工资就够一家几口在你这儿吃一顿。我看你该上学就上学去吧。都这关头了，你能做的已经能做了。” 416 第 416 章 程澜便去上学了，…… 程澜便去上学了, 耽搁了快两周的课了。 半期考试她破天荒的考了第一，这是进入大学后的第一次。 万长峰到班上把奖学金、奖状等交给她。 看她脸上没什么喜色便问道：“你的事还没有彻底解决么？” 旁边的同学也都看了过来。这是时下商界的大事了，比课本上的知识更新鲜。 程澜道：“税务的事解决了, 还给我发了纳税标兵的锦旗。但物价的事没有定论。而且，我们这次一起被查的十个老板，一个枪毙、一个无期, 还有四家在停业整顿中。” 那两家老板出事的，直接就关门了。 也就是说只有她和另外三家目前没事。那三家还有一家是没偷漏什么税收, 补缴及时的。 昨天她去看法院门口的公示, 还见到了秦老板的车。 大家都是一脸严肃, 没有寒暄。 程澜话音刚落，万长峰和班上同学都变了脸色。 过了一阵万长峰道：“我这辈子应该是发不了财了。你们这第一批吃螃蟹的人，看起来只要找准了门路都能发财, 但做个生意都得胆战心惊的。” 程澜道：“我觉得其实还好。法院门口的公示上写得清楚明白，那俩家伙确实干了不少坏事。而没有偷税漏税、涉黄涉赌的，都没事。” 不过, 公安局让她们这些做生意的到时候都去现场看枪毙犯人呢。 万长峰道：“我还说如果你事情彻底解决了, 让你给老师、同学们分享一下呢。” 程澜摇头, “以后有机会吧。公安局让我们这批被查的生意人周末都去现场看枪毙犯人，估计还会给我们留个好位置。我这还在做心理建设呢。” 这杀鸡儆猴的意味真是昭然若揭。 程澜说完掏出一阵报纸，“师兄，我又上报了。你看这能不能作为社会实践的加分？” 她把自己接过‘纳税标兵’锦旗的报纸掏了出来。 之前为了减少客人在私房菜馆包间差点心源性猝死事件的影响，她也上报纸自吹自擂了一番。 那是店里请了驻场医生的事被记者关注、写了文章上报, 她顺势跟着炒作了一番自己解决了一百多就业岗位, 又资助了上百个女学童读书的事。 当时交给辅导员高翔，高翔帮她运作到了学校给的荣誉。 再加上学习成绩和论文的加持，这才成了典范, 混了个入党积极分子的光荣称号。 想入党必须先当上预备党员，想当预备党员又得先成为入党积极分子。 出了被检举倒饭事件，她肯定得步步为营啊。 万长峰接过报纸看了看，“嗯，当然可以。看现场枪毙人你应该没问题吧？” 程澜道：“其实枪毙人本身我是一点不怵的。我十四岁就玩枪了。但明知道知道自己是被儆的那只猴站在那里看，这心头多少还是有些不得劲儿。” 角落里的宋明瑞目光闪烁。 他已经把程澜给得罪狠了。 如今大家是同学，有学校的各种规矩约束程澜。 尤其她还有心在政治上进步。 所以这几年她应该是不会动他的。 但是，程澜明显以后会混得非常好，要收拾他还不容易？ 所以，他心底是暗搓搓盼着程澜倒霉的。 但这一次的事看下来，好像对程澜并没有什么损害。已经过了那个被检举、揭发就翻不了身的年代了。 这会儿再听到她十四岁玩枪，他的心一下子就抽紧了。 以后她不会拿枪把他废了吧？ 她手下那么多人，都不用自己动手。出钱买自己一只胳膊、一条腿还是没问题的。 她们一起做生意的，这不都有人坏事做多了要被枪毙了么？ 这么一想，宋明瑞真有几分要吓尿的感觉。 他自觉自己以后就两条出路。 要么设法出国，到程澜和她婆家手伸不到的地方去。 要么就回老家，他们再厉害，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老家教育局长的女儿高考后还向他表白过来着。 而且老家的人也不知道自己追过那三个人的事。 其实他纯属自己想得有点多。 国庆之后，他焦虑得都快发际线后移了。但程澜现在压根没有一点心思放在他身上。 万长峰听程澜说自己是杀鸡儆猴那只猴，心头不得劲儿。 他想了下道：“到时候中小学都要组织学生去观刑，就是京大也要选派代表。在公安机关暴力执法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是那只候，警告我们必须遵纪守法。但只要我们遵纪守法，就不用担心。公安机关暴力执法，说白了也是对我们普通民众的保护。” 听他这么说，程澜心头好过了一些。 是啊，枪毙犯人对所有人都是震慑的。也不是完全针对他们几个生意人。 她可是一贯遵纪守法的。顶多就是打架斗殴，其他什么都没干过。 顾雪有些抗拒地道：“那我们不会被叫去看吧？”她晕血啊！ 万长峰道：“京大人多，你既然不想去我肯定不会逼你去。之前几次枪毙人，各系轮着派人去的。我去问问这次会不会轮到我们系。” 结果还真遇上了这一次是经管系的去。 顾雪对程澜道：“那啥，我就不去陪你了。我晕血！” 程澜道：“行，你别去。你去了我们岂不是还得想法子把你抬回来了。不过，我本来也不和你们站一起的。” 其实站后面的根本看不到，就能听到砰砰的枪响声。 顾雪应该不至于看到血晕过去。 但是，瞧她吓得这个样子，估计心理作用都能让她晕。 最后万长峰点了个胆大的男生去。 经管系本科有四个年级、十几个班，一个班出一个自然就够了。 高翔听说程澜来学校了，趁着下课过来看看她。 她道：“既然你没事，也没让你停业整顿，那应该就不会有大事了。” 唐欣然道：“是啊，程澜。那些人是做了实实在在的坏事，你还受表彰呢。” 万长峰点头道：“我也是这个看法。” 程澜感激的冲安慰自己的两个辅导员和众人点点头，“我也觉得我应该没什么大事了。但一天没结论，我一天心头都是悬吊吊的。” 到了周末的正日子，程颖开车送程澜过去。 程昕也过来了，她听于援朝说程澜他们这些人必须去前排观礼来着。 “其实没事的，就听到砰一声然后人倒了。” 她有过一次看行刑的经验。看着那个坏蛋倒下去，她心头是如释重负。 不过，说是这么说，她还是有些心疼被迫站第一排看同行被枪决的程澜。 这个小堂妹从小是个胆大妄为的啊，这次让吓成这样。 程澜点点头，“嗯。” 车子正要启动，高煜到了。 程澜道：“你不是加班么？” “昨晚熬得晚了点，把事情都处理好了。走吧，我同你一道去。”高煜说着直接拉开后面的车门坐了进去。 程颖开车如今也锻炼出来了，不会再像那次载程澜和方奶奶一样让人坐得胆战心惊的。 不然今天程澜还真不敢让她开车。 但这会儿高煜明显就是睡眠不充足，自己也心神不宁，还是得有个司机才好。 程澜到的时候，秦老板等人已经在前排站好了，还留了位置给她。 这种时候公安招呼来观刑，没人敢不来的。 高煜陪着程澜站了过去，秦老板等人纷纷冲他点点头。 他也回应了一下，然后把手放到程澜肩膀上。 他今天来，除了是陪自己对象，也是高家的一个表态。 这个姿态做出来，还是很有分量的。 公安宣布了今天枪毙的二十几人的罪行，程澜朝其中唯一的熟人范老板看了一眼。 自作孽、不可活！他犯的事可不少呢，不知道坑害了多少家庭。 一阵枪响后，那一排犯人齐刷刷倒下。 执行枪决的公安又上前确认罪犯是否死亡。 程澜听到还有人补了一枪。 然后自然就是解散，各回各家。 秦老板他们过来道了声‘再见’就走了。这个时候也不是寒暄的好时候。 而且，老范的家人还在那儿收尸。 他们就算要划清界限，也不好这会儿就去找程澜的男人拉关系。 不过，以后要约程澜估计也不容易了。 高煜让程颖开车送他们去玉泉山。 路上他对程澜道：“我们的立场是和人民群众一致的，属于法律保护的范畴。你看你们这次一共十个老板，你完全没事还上报受表彰。另外两个同样只是偷漏了一点税，主动补缴并交了罚金也没事。情节最严重的那个范老板枪毙，另一个情节稍轻判了无期徒刑。中间五个除了偷税、漏税还利用陪酒女把酒卖出天价的，经济惩罚之外还停业整顿。这正说明了法律的严谨。不用担心的！” 程澜点点头心道：你都要带我去玉泉山了，我还担心个毛线？ 而且，被杀鸡儆猴的阴影过去后。她也体会出高煜说的区别对待了。 看来这一次目的就是要整顿高消费场所的乱象，抓偷税漏税和涉黄涉赌的。 一来这可以充盈国库；二来也是整顿风气，让他们其他人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范老板他们也确实是太过分了。 至于物价局的事，既然有争论那就不是一边倒，不用怕的。 到了玉泉山，高战清瞅着程澜直乐。 “没事的啊！我四十年代□□的时候就蹲过大狱，六十年代又一度出事。你看我现在不好好儿的？坐得正、行得端，那就不用怕。尤其如今已经拨乱反正了。这次就是要整顿行业乱象，你属于是被台风尾扫到的。” 程澜道：“高爷爷，台风尾也够吓人的了。” 高战清摸摸胡子，“年轻人多经历点事不是坏事。” 吕芳也微笑看着程澜，心头却喟叹高煊找对象的难度又提升了。 老头子非常的看好程澜啊，觉得她是个非常好的当家主母的人选。 难不成她的后代以后都得被压一头？ 高煜同高战清说起马爷爷游说程澜毕业后回成都军区任职的事。 高战清道：“人往高处走呢！这小马还真是会挥锄头。” 高煜笑，“他还说他大孙女要是个男的，就没我什么事了。” 怎么可能嘛，明明是他认识程澜在先。 高战清点头，“听说他那个大孙女儿确实在同龄人里非常的出挑，跟澜澜关系好像也不错。” 如果大孙媳妇和二孙媳妇关系好，这对家庭和睦是很有好处的。 而且也只有马家那样的家世，二房才不至于被长房压住。 他自然是希望各房儿孙都有好的发展的。 程澜点头，“对，我俩算是闺中密友。” “改天你们带她来山上玩玩。” 417 第 417 章 程澜也听出高爷爷…… 程澜也听出高爷爷的意思了。她道：“高爷爷, 马丹阳以后是要继承马家资源的。” 马家不可能把马丹阳外嫁。 肯定是要找一个能掌控得住的孙女婿，让她事实上留在马家。 以后生的孩子估计也会姓马。 所以程澜觉得邱鑫泉和邱家如果接受这样的条件，他和马丹阳不是没有可能哦。 反正邱家不只他一个孙子。 马丹阳如果是和徐懋宁联姻, 那估计是生俩孩子，一个姓徐、一个姓马。 然后两家的资源完全整合。 但高煊以后不是继承高家的人，马爷爷估计是不会乐意的。 费那么大力气培养的出来的接班人就白送给你高家了？还不是做未来的女主人。 高战清也听懂了她的意思, 挑眉道：“这个小马倒是挺想得通的，他不是还有俩孙子么。” 高煜道：“两个都不是很中用。” 高战清道：“不过, 就算不打什么主意, 也可以叫来玩玩的。” 程澜点头, “好的，我知道了。”上一次马爷爷也是来过玉泉山的。 等回去之后，程澜就告诉了马丹阳这茬事。 今天周末嘛, 马丹阳在她那里打牙祭。 其实特种兵的伙食挺好的，国家专门拨款给他们办伙食。 但肯定没有在程澜这里吃得自在。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还有地道的四川口味。 马爷爷上次直接给了程澜1000块, 让管他大孙女周末打牙祭的伙食。 程澜收了, 直接把这事儿交给了方大厨。 一年就52个周末, 1000元吃52天，那肯定让马丹阳敞开了吃啊。 自己人，只算进货价，服务费什么的就免了。 之前她们这些人吃饭，都是小魏师傅给做的。毕竟方大厨年纪大了。 人小魏师傅也是擂台赛上多次守擂成功, 正式出师, 按营收拿1%分成的了。 但既然收了马爷爷的钱，为了表示诚意，程澜就和方大厨说了一声。 方大厨也挺乐意照顾老首长孙女的, 而且程澜这么厚待他。 程澜回来的时候，马丹阳正抱着孜然羊排在啃呢。两只眼睛半眯着，一脸的享受。 邱鑫泉和林琅也在旁边吃得满嘴流油的。 他俩的伙食费是用所学的专业知识自己在是四合院挣的，没用家里贴补。 程澜坐下，自己也拿了一根羊排啃着，然后对马丹阳道：“高爷爷让下次带你去山上玩玩。” 马丹阳开始没太上心，随口‘哦’了一声。 前些天她爷爷带她去山上到处拜见了一番。上玉泉山对她来说不是太稀奇的事。 倒是林琅和邱鑫泉看了过来，他们比较敏锐的察觉了程澜说话的时候表情比较严肃。 他们仨还有程家村的人，今早都是看高煜一道去了，所以才没有陪着程澜去。 到这会儿了，大家都知道程澜遇上的这场风波算是基本过去了。 如今就等物价局一个结论。 这才安心留在四合院吃吃喝喝的。 只不过这个结论不好下，下了就等于认可了高消费。在当下还是要承担很大压力的。 所以耗费的时间会比较久一点。 但从都没让停业整顿就能看得出来，政府部门也担心给她关停了，关系到两百员工甚至是两百家庭的生计。 那几个夜总会、娱乐|城让停业整顿，已经出现员工没了着落的情况。 估计停业整顿也停不了太久。 等结论出来，勒令他们溢价五倍以上的高消费必须取缔，估计还是要让他们开业的。 当然，涉黄涉赌的，该进去的还得进去，也不会再准许相关产业再出现。 程澜被琳琅和邱鑫泉看着，咬了一口羊排又道：“高煊今年25岁，副营级，单身。你见过的啊，那年在我们村里。” 只从是否般配的角度看，高煊和马丹阳还是挺搭的。 如果马丹阳的两个堂弟成器，她自己又没有那么强的事业心的话，两个老爷子没准能达成默契。 马丹阳这才反应过来。她看看程澜，“我的情况你应该和高爷爷说了吧？” 程澜点头，“说了。他有些遗憾，不过还是让你有空跟我去玩。” “哦，说了就行。” 四个人说话间，方真跟着高煜过来了。 高煜停下车就去了老革命待的那个院子看他奶奶。 程澜等人赶紧放下手头的羊排站了起来，“方奶奶——” 方真看着这几个年轻人在亭子里大口吃肉，旁边还摆得有茅台酒不由道：“你们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啊！澜澜，难怪你的绰号是‘小土匪’啊。” 大块吃肉、大口喝酒，这不就是梁山做派么。 不过这次的事把‘小土匪’也吓得变了脸色啊。 这亭子下方也有地龙，所以这会儿厚毡布都撤了。 程澜没有招呼方奶奶一起吃火爆爆的羊排。老太太的消化功能跟他们没得比啊。 她扶老太太坐下，扭头招呼服务员去弄一大碗羊肉汤来。 方真叹口气，“我在你们这个岁数的时候，正遇上爬雪山、过草地。皮带都煮来吃了，然后没奈何就吃野菜、草根这才熬到了延安。如今倒是离休待遇很好，想吃什么都吃得起。但牙口不好了，而且吃了不消化。” 程澜道：“羊肉炖着吃也挺好的。” 方真看看她面前盘子里撒满干辣椒和孜然的羊排，“你切一点点给我尝尝。” 程澜要了一副西餐的刀叉，从没动过嘴的那边切了块小的给方奶奶。 尝一点点还是可以的。 方真用筷子夹起来道：“你还卖西餐啊？” “这是给那一院的外国友人准备的时候多出来的餐具。吕大厨会做西餐，他有个徒弟专门负责那个院的饮食。” 方真道：“你胆子其实还是挺大的，什么都敢尝试。而且也比较懂得化解矛盾。” 当时程澜鼓动一群笔杆子大鸣大放的写文章，说弄那个院子是为了给国家挣外汇。 如今人人都知道国家现在外汇不足，要买外国人的东西就得拿外汇去买啊。 所以外国人独占一个院子这件事竟然没什么说道。 程澜苦笑道：“但多被吓几次，我估计也就成惊弓之鸟了。” 高煜笑道：“也就是说这次还没有嘛。” 等物价局的结论下来，只要是许可一切维持现状，要不了几天，他家‘小土匪’就又恢复挣钱的动力了。 程澜点头，“一开始还真有些吓到了。但后来想想国家把我们的成色查得很清楚，完全区别对待的。我也就不怕了。” 林琅嗤笑出声，“今早出门脸色还难看得很呢。这会儿缓过来，就开始说大话了。” 程澜道：“我跟那个范老板吧，在外头商业应酬的时候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尤其十天前还在一张大圆桌上喝过茶。让我站第一排去看他被枪毙，是不可能无波无澜啊。那如果是邱鑫泉被枪毙，让你去前排观刑，你能心如止水？” 林琅哈哈大笑，“不能，我不能。我一定会哭得很大声的。” 邱鑫泉没好气道：“你们望我点好行不行啊？我以后就是一个妇产科的医生，我能做什么违法的事去吃枪子啊？” 程澜赔笑道：“举个例、举个例而已。” 方奶奶吃完了程澜切的牛排觉得很好吃，还想要，“澜澜，你再给我来一块儿。” 程澜摇头，“不成，您尝尝就得了。不然回头要闹肚子的。” 高煜吃多了火锅，肚子都有些翻江倒海的反应。不像她们几个四川人肠胃那么坚强。 所以这会儿看着烤羊排、羊肉串他虽然也动心，但并没有动手。 高煜笑道：“奶奶，你的羊肉汤来了。我陪你吃一点。” 方真想了想，就算她公费医疗，也确实不能给孩子们添麻烦。尝尝就该满足了。 “行吧。” 汤里不是净羊肉，程澜还让人给她放了不少白萝卜。 净羊肉吃了也不好消化。 至于白萝卜，不都说冬天吃白萝卜胜吃补药么。 羊肉汤吃到中途方真道：“澜澜，你那个驾校搞得如何了？这么天寒地冷的有人会去学车么？” “第一期半价，100元学费包会，不会下期免费再学。嗯，油费每人再摊20。” 第一期是从11月18号到明年2月18号。三个月还学不会基本操作，那怕是有点毛病了。 学三个月才120元，相当于一课时一元多。这个价格在驾校市场上简直是白菜价了。 程澜主要是不想这前头三个月虚耗了。 邱鑫泉道：“学员多么？” 程澜赧然道：“10号开始宣传的，宣传了一个星期。18号开学，刘权作为校长去讲的话。我这十来天没怎么过问。” 她把羊排几口吃了，擦干净手。然后回房间去打了个电话过问此事。 刘权也没在驾校那边，是招聘的办公室人员接的电话。 “程老板，第一期学员一共40人。上午来两拨，下午来两拨，一辆车两个学员一起用。” 一拨是一个小时的学习时间，教练一对二。 “哦，我知道了。你们辛苦了。” “应该的，拿工资的呢。” 程澜回来道：“大冷天的，第一期居然还有40个学员呢，一对二的教学。这前期人多了也忙不多来，就五辆车。” 方真道：“一百元包学会，自然很多人都会去。如今自己买个二手、三手的小车短距离跑运输，利润还可以。冷点就冷点吧，不冷、不遇上开业哪有这个价啊？那这第一期有没有得赚？” 四合院里倒是也有人听了宣传准备送孩子去学。 但他们不少这一百元学费，准备春暖花开再去。 如今驾校是稀缺资源，所以生意比程澜想得要好些。 程澜摇头，“三个月挣四千，也就勉强给员工开工资。七个行政人员、六个教练、伙食团再八个人。前期一个月起码也得一五的工资。还给他们包吃。还有水电费这些，估计便宜不了。” 驾校她给弄的烧炉子供暖，没事就在伙食团烤火吧。 然后那些退伍兵每天3000米绕着围墙下面跑，这也很暖和。 林琅道：“你弄那么多工作人员做什么？” “30亩地啊，干完行政工作扫地也需要这么多行政人员的。就连教练，上午两个小时教学，下午两个小时教学之外，也得干杂活。伙食团烧柴每天都要烧好多啊。而且前期修房子他们也没一个闲着的。至于伙食团，那些学员看有绿色蔬菜吃，也都在伙食团吃。每天每顿两块钱的伙食费。” 如今这些退伍兵和成功入职的社会闲散人员可舍得卖力气了。 私人企业嘛，没有保障的。做得不好随时可以开除你。 418 第 418 章 方真点头，表示明…… 方真点头, 表示明白了。 这些学元在伙食团吃大锅饭，两块钱一顿。四十个人，一天赚二十块应该没问题。 正好贴补到不够的工资和水电费上。也就是说40个学员刚好够目前的运转。 等明年恢复两百块的原价, 就能有些盈利了。 不过，学员应该也挺乐意花两块钱的‘高价’在伙食团吃。 他们在家、在别的餐馆都吃不到绿色蔬菜的啊。 也就驾校这里，沾四合院的光。可以直接有农场送菜。 嗯, 有一说一，好的都送到四合院了, 品相不那么好的才送到驾校。 但这在外头也是花钱都买不到的。 会来学车的准备跑运输的人, 本身也不会是特别穷的。 程澜买这些菜便宜, 直接拿的次品批发价。因此才能有这个差价赚，用来补贴驾校。 但买车的钱、租这块地的钱还有、修房子、修路的钱还是不够摊分。 而且，租30亩地, 难道就弄五辆车啊？ 很显然，明年打开了知名度肯定是还要扩大规模的。 30亩地，弄三十辆车都不嫌多啊。反正除了在学校里练习基础, 教学地点还包括大马路的。 另外, 目前一天只四课时。 等学员多了, 完全可以六课时、八课时。多请一些教练就是了，人歇车不歇。 现在是一对二教学，以后完全可以一对三、一对四。 只要有学员，利润应该是会越来越高的。 方真点点头，“这生意做得。” 林琅等人心道：就没见澜澜做过不赚钱的生意啊, 也不知道脑子怎么长的。 一直到十一月底, 物价局也没有明确给程澜答复。 但是，秦老板他们的娱乐|城、夜总会陆续整顿好，开业了。 程澜打电话过去, “秦老板，恭喜啊！” “程老板，同喜、同喜。我这里周六晚上重新开业，有空来坐坐么？” “我得先问问我对象有没有什么安排。如果有安排，我就不能前来了。” 程澜当晚没去，但她让邱鑫泉叫了几个同学分别去整顿后开业的那几个地方消费了一下。 邱鑫泉乐呵呵的答应了下来，“放心，这差事我一定给你办得妥妥儿的。” 就找几个关系好的去消费嘛，他请客！ 过了几天，他们过来找程澜报账，以备咨询。 程澜让他们尽可能多的体验各种消费嘛。他们不能喝酒，但可以带个亲友去喝啊。 程老板说了都给报销。 这们一周就把那些重开的娱|乐城、夜|总会所有的价目都给她搞得七七八八了。 程澜和之前的对比了一下。她这里也有竞争对手的从前的价目表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不过，她当时还是天真了，她只搞到了表面上的。 背地里人家陪酒女、小姐溢价的部分她当时就没有深挖。 看了一会儿，她抬头对高煜道：“普遍降了30%——60%，看来是物价局给了指导价格。不过，没指导我呢。” 高煜道：“那就说明你的价格没问题，在合理范围内。但他们肯定不好大张旗鼓的来说这件事，就来了个默许。” 这会儿两人在烫脚，大冬天的晚上烫了脚浑身舒坦。 程澜呼出一口气，“折腾了足足一个月，总算是过去了。” 不清楚秦老板他们到底有多大的经济损失。 但店肯定要继续开的，不然怎么找补？ 驾校那边目前正常运转，40个学员确实是刚刚好够。 这后面十来天，驾校的名声大概是传出去了。 每天教练车开出去几趟的转悠嘛，也要让学员多联系。 看到的人自然就更多了。 上头还挂着横幅呢：第一期学员一百元包学会，没学会下期免费再学。 因此，又陆续入学了二十几个学员。 办公室的人一一和他们沟通，学费不会减免，依然是1月18号结业。但11月的油费就不收他们的了。 没办法，1月20号就过年了。 其实这第一个月过半学员都已经学会了，剩下的日子主要是熟悉操作。 这一批人的课时就安排在了两小时的课时之外。他们一天来开半小时，教练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这样一来，教学上还是一对二，甚至一对一。 两拨人都没有意见。 12月开始就不再收第一期的学员了。 如果不买车，暂时是不用再投钱了。拿回来的三万都没用上呢。 回头要买车，拿那三万去，都够一处再添三辆二手车了。 不够再自己挣吧。投入了整整三十万，也不能成无底洞啊。 一年一万五的房租，目前是两万的工资。 包吃的部分不用额外再掏钱。 一个月得入账三千才能收支持平。 要想把这三十万挣回来，月入账一万都得几年呢。 任重道远！ 程澜之前提拔了一个退伍的连长当副校长，各方面都给打理得井井有条的。暂时是不用操心了。 11月的盘点数据出来，两个会所一共是盈利五万。取暖费和食材费吃掉了几千块的利润。 这样一来，程澜手头都有16万了。 高煜问她，“你寒假要去深圳买房子么？” 程澜道：“我被十一月的事搞得都有些懈怠了。” 如果要在深圳买房子，该打主意把上海的老洋楼拿去抵押了。 贷款30万出来，加上手头的钱拿到深圳应该足够了。 但深圳好像没有现成的、合心意的房子可以买。 要买也只能是像秦瑞那样普普通通的几层楼，实在是没什么特色。 萧应建议她趁这两年深圳的地便宜，在靠海的地方买一块商业用地自己修。修成个度假村的模式。 等深圳发展起来就没这么好的事了。 但土地出让，目前全国都还没有先例。深圳这个改革的窗口也还没有。 “我想等等看，缓两年吧。小地主暑假拍回来的照片，深圳如今虽然进入飞行跑道了，但除了国贸那样的圈层，好些地方都还是一片荒凉。先关注着，目前还不用急。” 高煜摸摸她的头道：“看来你终究还是让打击了积极性。也好，之前几年一直为了买房子搞得紧紧巴巴的。这次就缓一缓。” 程澜想了想，从那年高爷爷做七十大寿她进京拜寿，顺道买房开始，真的一直都因为买房在负债，而且负债越来越多。 尤其上个月出事，她心头其实很急的。 一开始担心自己像牟老爷子一样被抓，变成黑典型。 后来政治上没事了，又担心影响生意，不太好还上债。 总之短期内她不想扩张了。 平安夜那天，程昕给儿子办抓周宴，只请了比较亲近的人家。 程澜肯定是座上客，高煜和高睿爷俩也在邀请的范围。 至于方奶奶，程澜的事尘埃落定，她去南方的干休所过暖冬了。舒敏依然作为晚辈随行照顾。 林爷爷也去了南方，说是省得穿多了累赘。 他们当候鸟老人自然是极为方便的了，组织上给他们这个级别的准备了干休所。 正厅|师，这就是高干了。何况，他们俩都是离休享受副部级待遇的。 这也都是应该的，人家为共和国扛过枪、受过伤。 小叔也在南方，不过是打仗，不是过暖冬。 好在升了副营，不用再憋屈在猫耳洞里了。 两山（老山、者阴山）从七月开始就在双方对峙中被反复争夺。 如今已经定调了：轮战！一个大军区负责两年。 高煜所在的北京军区回头也是要去两年的。 但他说他不一定到时候再去，可能会提前过去。 毕竟军中像他一样越国话说得那么溜，而且那么了解越国国情的年轻军官不多。 反正就一切行动听指挥了。 这摆明是拿对方练兵了，部队需要实战。需要有实战经验的士兵和军官。 对方仗着有某大国撑腰、资源武器军备，不断的挑衅我们，那就奉陪到底。 于和嘉小朋友的抓周宴比较简单，就在家里自己办的。 于奶奶那里有场地，昕姐有手艺。又从程家村在北京的人里叫了几个过去帮忙就张罗起来了。 席间，昕姐小声告诉程澜，“你姐夫要分房子了。” 虽然奶奶这里住着很舒服，小别墅。但是，还是自己的房子住着更好啊。 她目前也在公安局附近开了川菜馆，生意还可以。 于援朝早就调到区公安局了，任副局长。 这次能分个六七十平的套二，改一下也能弄成套三。 不过，小鱼儿还小，让他跟着程杳睡就是。 过两年等他大到有了性别意识，程杳估计大学都毕业了。 程澜道：“于奶奶能舍得小鱼儿啊？” 于奶奶南方过暖冬都没去，不就是舍不得这个胖嘟嘟的曾孙么。 “我们会经常带孩子回来看她老人家的。搬到公安局，你姐夫和我上班都方便些。等他再升一级，就能配车了。到时候走动也方便。” 程昕眉眼带笑，这两年她胖了些。看着整个人有些丰腴。 结了婚过得幸不幸福，看得出来的。昕姐就明显是婚姻幸福、美满的那种。 程澜道：“嗯，挺好的。不过姐夫也得多加小心才是。严打一年多了，但还在继续。有些犯人还是穷凶极恶的。” 抱着大胖儿子的于援朝点头，“嗯。” 这个抓周宴全程都很温馨。 程澜觉得这其实不比吴家大肆张罗的差啊。 吴硕和燕妮的女儿吴涵的抓周宴是定在北京的建国饭店，而不再是军区的小灶食堂。 高煜和程澜帖子都收到了。 看来吴硕这一年又赚了不少啊。 建国饭店是1982年落成的，北京最早的一批五星级酒店。 据程澜得到的内幕消息，他们修建的时候在汇丰银行贷款了2000万美元。 据说，已经还了三分之二了。 程澜当时忍不住咋舌。 2000万美元的话，算上利息这是还了起码1500万美元了。 三年，就三年！相当于一年还了500万美元。 她之前还沾沾自喜于自己的两个私人会所，一年利润60万了。 这么一比，魂都没了。 她暂时不打算扩张的心都又有些蠢蠢欲动了。 人总是要知道差距才能有动力的啊。 尤其如今经济真的是在插上翅膀即将起飞了。 不过，建国饭店应该不是总投资2000万美元。 目前人民币兑美元大概是1:2.5的样子。 广州最早五星级酒店白天鹅宾馆1983年落成的，据说霍英东老爷子和其他投资人加在一起花了足足1.8亿人民币。 所以，建国饭店贷款的2000万美元，应该只是一部分投资。 人家投资比她大那么多，挣得比她多很多是正常的。 419 第 419 章 程澜经过十一月份…… 程澜经过十一月份的事, 短期不打算再开新店。自然是要想一想投资的事。 她又没打算提前还贷款，那钱肯定不能平白放着。多浪费啊！ 程澜学经济的嘛，她发现这一两年美元兑人民币呈走高的趋势。 可惜银行根本不给老百姓购买外汇的资格。 国家还缺得很呢，怎么可能兑给你放着待涨？ 所以, 她私下和外国客人兑换了一些, 汇率比银行略高。 两人语言上沟通无碍, 而且比去银行换到的人民币多，有一些客人便也就和她换了。 之前的十六万闲钱, 她拿两万五兑换成了一万美元。 反正随时拿去银行都可以换到钱的。 她兑换的时候还没有这么高的汇率, 是溢价了的。 就这一个月, 这一万美元如果兑换回人民币都涨了1.5%。 一个月放着不动净赚375元。 存银行的话, 就算是按一年期算, 也只有62.5元的利息。 这里头有五倍的差价啊！ 每月外国友人那个院子的营收她还继续在兑换外汇券。 她说了自己做外国友人生意就是为了给国家挣外汇，不能授人以柄。 现在私下找外国友人兑换也算挣外汇。只不过在手里多放一段时间，自己也吃点汇率的差价。 圣诞节，白雪纷纷的。 程澜带着程浩坐出租车去打听来的黑市。 这是程浩打听来的，程澜那里的外国客人短时间是不会换太快的。 她已经和这一个月入住的所有客人都换过了。 羊毛也不能指着一个地方薅。 而且，人家拿去银行兑换外汇券, 比兑换成人民币买东西跟方便。 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他们俩就下了出租车, 然后用围巾把头脸都遮住。 在黑市换外汇, 这是不合规矩的。怎么也得掩人耳目啊。 两人各撑着一把大黑伞, 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雪过去。 程澜背的包里放了26000人民币。 1000就是黑市溢价的部分。如果涨幅不到4%她就亏了。 但是, 按目前的趋势应该没问题的。 这些拿美元直接出来兑换的，多半是有海外关系的人。不然手头不可能有美元。 他们也都是躲躲闪闪的。但是，能多换一些是一些啊。 忽然，程澜眉毛挑了一下，她居然看到熟人了。 曾清嘉那家伙也来黑市了。 程澜能认出他不奇怪。 当年他从南方走回来, 浑身脏兮兮的，和如今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的样子差不多。 这也是个人精啊。肯定也是看出来了美元兑人民币在走高。 程浩诧异的回头看她一眼，怎么不走了？ 他心头是有些虚的，带那么多钱被抢了怎么办？ 不过程澜说她带枪了，他好歹安了些心。 “没事，走吧。” 换的过程不是很顺利，很少人直接拿了一万美元出来兑换。 但程澜又不愿意跟着别人去家里。 谁知道是不是陷阱啊。万一去了遇上一窝人抢钱怎么办？ 她去报警说钱被抢了，不是给自己找事儿么。 她就挎着包站在黑市里，小额、小额的和人兑换。 背着包去往那儿一站，要换钱的人就会过来问是换美元还是人民币。 然后双方按黑市的行情交易。 今晚高煜要加班，她准备等到十点再回去。 晚一点程颖会开车出来接他们。 不过，好冷啊！这得有零下十度了。程澜穿着黑色羽绒服出来的，里头还穿着羽绒内胆。 她这个个子遮得严严实实的，也不开口说话。 要说什么都由程浩开口。 在场好多人都以为她是男的，喊她‘小兄弟’。 她在原地不停的走来走去、跺脚。 原来她还是这么不扛冻。 但经手这么多钱的事，她又不能大喇喇的就交给程浩一个人来做。 程浩也说他怕经受不住诱惑，让她一定要一起来。 这一晚上折腾了了两三个小时，兑换到了了六千多美元。 回去的路上，程浩道：“还以为你经过上个月的事，要偃旗息鼓了呢。” 这斗志又重燃了嘛。 他看程澜心情还不错的样子便问道：“老板，咱们第三家店打算开在哪里，什么时候开啊？” 他们这些员工家里还有弟、妹也想到大城市工作、定居。 程澜摆手道：“我还在压惊期，还没缓过来呢。短期内没有开店的打算。” 得知建国饭店那么挣钱之后，她短暂的燃起了开第三家店的打算。 但是，很快就搁置了。 还是缓一缓吧。 “成都也不开了么？” 程澜道：“军区要开，我就不跟他们争了，也争不过。” 程浩很有些失望，程澜开店村里人才可能去。军区开店那就没村里人的份了。 第二天他往家打电话说起这茬，村里人更加深刻的认识到支书说得没错。 是他们靠着程澜，不是程澜靠着他们。 还有人去问支书，“这澜澜不是有高家做靠山么，怎么还这么畏首畏尾的啊？这根本不像她的性子了嘛。在村里跟个霸王似的，出去怎么变得这么胆小？” 就算成都不开了，那不是说还有深圳、广州吗？ 深圳小渔村还没有发展起来，但广州还可以啊。 一百多年前林则徐虎门销烟的时候广州就是大城市了。 支书也听王千惠说了十一月的事，“她要是真因为‘投机倒把，搞乱物价’的罪名锒铛入狱，你去捞她出来啊？有了前科，你觉得她进高家的门还能那么顺利么？体谅、体谅孩子的难处吧。现在都还没缓过来，当时肯定受了不小的惊吓。听说她们一起做生意的熟人上个月直接被枪毙了。公安还让澜澜站的第一排看行刑呢。” 对方就讪讪的说不出话来了。 旁边听到的人道：“如今还要抓投机倒把的啊？” 支书道：“那倒不是。听说那个被枪毙的涉黄涉赌，组织、强迫里头的女服务员卖|淫，还参与了贩卖人口。这事换了你，你不被吓到啊？那十年......” “别说了，别说了。” 第二个问话的人赶紧溜之大吉，生怕支书把那十年他看到杀人直接吓尿了的事说出来。 七伯听说了这事赶紧跑去问支书。他俩女儿都在成都，没收到消息。 支书道：“没事，她不但没受批评，还因为是被查的老板里唯一照章纳税的上了报。只不过可能真的需要缓一缓。” 七伯道：“改革开放这都第六个年头了啊。还有反复啊？” “人类历史从来都是在曲折中前进的。” 第二天程澜依然和程浩一起去换钱。 但这次一到她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像被人盯上了。 这不是严打么，漏网之鱼这么多啊？ 可能是昨天她在黑市换钱的手笔有点大。 程澜把手伸进包里，里头除了钱和枪，还有一个小型录音机。 她摁下了播放键，一阵警笛声直接响起。 本来是以备不时之需的，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黑市里立即一片混乱，众人四下逃窜。 程澜也拽着程浩往外跑。 就这样，还有人想趁乱抢她的包。 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程澜一个后肘击，然后转身一个回旋踢。 直接把那人直接踢进了旁边的花坛里，然后附身拉下了他遮脸的毛线帽子。 看清了那人的长相，程澜起身拉着程浩继续往外跑。跑出了很远一截才停下，抬手招了出租车回去。 “这个点估计短期内不会再开，会换地方。你再替我打听着吧。” 程浩点头，“怎么会突然来了......嗯，我知道了。” 程澜笑笑没说话。 回到家，她把那个人的样子细细描述给高煜听。 高煜用刑侦上画通缉犯的手法给她画了出来。 程澜点头，“嗯，七七八八了。” “你找这个人做什么？” “他居然敢抢我的包！” 高煜道：“那你不声张、不报案？你哪遇到这个人的？” “换外汇的黑市，估计是团伙作案。” 高煜想了一下，“你想持外汇待涨？” 他也看出来了，不过没钱。而且，他也不可能去黑市换。被逮到了至少也是个降级，还要记一次过。 普通人要换外汇确实很不方便。他也是上次去漂亮国出差，才得到一定的额度的。 “我知道作为军属做这个不好。但现在老百姓买不到外汇嘛。” 高煜道：“那种地方本来就鱼龙混杂的。你换多少了？” 程澜懊恼地道：“才换了6000多。算了，是我心急了。” 以后交给程浩少量的换。 几千块人民币，还不至于引得年入大几千的他铤而走险。 高煜道：“听说林大伯在成都军区已经摩拳擦掌了？” 程澜笑，“他都等了六年了。当初那个批发市场就是他大力主张搞的，可惜碍于规定只能让军区赚点租金。眼瞅着夏老板在那里赚了个盘满钵满。亏得他比较机智，签的是提成的租金。后期租金真的比前期暴涨了好多倍。” 前些日子通电话，大伯向程澜透露了这个意思：成都军区打算衣食行各方面全面开花。 现在他已经在做筹备的工作，只等开年后红头文件下发了。 他把工作做在前头，到时候好上手。 衣是准备开军工被服厂，这是个能吸纳大量军中剩余劳动力的行业。 军方也有经验。 就按照军用产品的质量生产军装、军被、军鞋等。老百姓信得过！ 另外，大伯准备收回批发市场的经营管理权。85年上半年，这一轮的三年租期就要到期了。 到时候军工被服厂也去里头占一个批发门面。 他还对程澜道：“澜澜，到时候你的小卖部也帮军区多卖点货。” 程澜自然是满口答应，“好的、好的。不过大伯，在商言商啊。” “那必须的。” 夏老板当初还防这个、防那个。 防着程澜和小地主，担心马爷爷退了之后她俩会成为林家的白手套接管批发市场。 结果现在军区自己要收回了。他自然是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不过这六年，批发市场也是给他赚了不少钱啊。 食就是像程澜这样搞餐饮。而且不只搞高端餐饮，高中低端的他们都准备搞。 不但会有军中小灶大厨掌勺的私房菜馆，火锅店都准备开。 私房菜馆就准备开在军区门口，让小灶食堂的大师傅们都去轮流主厨。 对外承接各种宴请。 大伯说元宵过后要跟着她来北京，就近观摩一下她这里是怎么搞的。 以便调动大师傅们的积极性。 方大厨偶尔和他们通电话，这些大师傅羡慕的眼睛都红了啊。 这些餐馆、火锅店开得好还准备在成都遍地开花，然后出川。 420 第 420 章 行的话，军车运输…… 行的话, 军车运输，荷枪实弹护送。 大伯准备把徐雷他们的公司收编了，和军方一起搞。 徐雷给程澜打电话说起这事，“军车运输、荷枪实弹护送, 这我们还有什么竞争力？商量之后, 大部分的人都准备接受收编。到时候会把我们的股份给稀释掉。幸亏你拉着我开驾校, 鸡蛋没放在一个篮子里。” 程澜当时道：“你应该庆幸大伯没打算连驾校一起收编。” 程澜私下问林景东，“大伯, 你为什么不收编驾校呢？” 林景东道：“军队经商, 这肯定是应急措施啊。谁知道能搞几年？我肯定搞投入不会太大, 见效快的。驾校往以后发展肯定赚钱, 但前期把人气做旺要时间门, 后期也可能不好收摊子。” “除了修房子，您是什么都打算涉足啊。” “修房子的专业技能太强了。我预备搞的衣食行这可都是现成的。” 程澜第二天白天就开车上区派出所去了。 于援朝在办公室听手下带话说他小姨子来找他，便知道肯定是程澜。 他挑眉，程澜上一次到派出所还是带着程昕和程杳来堵派出所的门。 有两三年了吧。 她可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 这是又出什么事了？ “让她进来吧。” 派出所的人远远看到副局长美丽的小姨子走进来，互相对了对眼神。 “于局，这位妹妹有没有对象的啊？” 于援朝笑了一声, “有啊, 她可是准军嫂。她对象就在北京军区, 副团级。而且, 人家是京大的, 你们一个个的学历配得上么？” 那确实是配不上。他们局里大学生都只有小猫两三只的，还不是什么一流大学的。 不过，还是有人嘀咕道：“那岁数差的怕是有点大哦。”什么人啊，老牛吃嫩草找这么漂亮一个大学生妹子。 程澜马上要满20周岁。如今看起来也跟这个年纪差不多了，不会再显得比同龄人大个一两岁的样子。 副团级, 他们于头儿就是本局最年轻的副团级，也是31岁高龄了啊。 于援朝道：“人家对象才26岁，年轻有为的很哪。好了，该干嘛干嘛去？每天加班都做不完的事，一个个倒是都冒出来了。” 这很正常，听说来了个美女嘛。没什么特别重要又紧急的事，都暂时放下手头工作冒了出来。 他们这儿基本上就是和尚庙啊。 不过，26岁的副团级，这前途一片光明啊。果然能抱得美人归的都不会是普通人。 程澜走进于援朝办公室，把门合上。然后坐下和他说了自己在换外汇的黑市差点被人打劫的事。 她把高煜给画的人像放到桌上，“他肯定还有其他劣迹。姐夫，你查查他，应该不会走空的。” 于援朝盯着她，“那种地方以后少去。不，你就别去！” 她说得没错，这种人多半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要找他的罪证不会太难。没准找到由头把人抓回来一审，还能破获些其它悬案。 程澜点头如捣蒜，“好的、好的。不过你们要是有钱，也可以换一点美元放着。” 于援朝道：“正要买房呢，哪来的钱啊？就买房的钱还一多半都是你姐掏的。我们这种挣死工资的人，如果想继续有发展，发不到横财的。好了，没事就回家吧。有下文了我会告诉你的。” “好嘞。” 这几天不能去换外汇了，程澜晚上就安分在家待着。 转眼到了12月31日，程澜和高煜自然是住在华侨公寓。 明天元旦嘛，今晚可以庆祝一下。明早睡到九点半才起来去建国饭店吃吴涵小朋友的周岁生辰宴席。 程澜十点半在卧室用分机接到店里盘点后的报备电话。 她很高兴的对搂着她的高煜道：“我有20万了。” 高煜惊讶了一下，“你要提前还贷款么？” “不还，利息才6%。还了以后不方便再借出来。” 第二天去建国饭店，这肯定不能马虎了。五星级酒店如今可是非常高大上的存在。 程澜很认真的捯饬了自己和高煜一番。 两人的形象、气质都很好。 也没开程澜的二手车了，蹭了高睿的红旗车一起过去。 上海牌轿车有些不上档次。 高睿看到他们道：“你俩整得可真时髦啊！” 他里头穿着羽绒服内胆，外头穿的是军装，将校呢。这是永不过时的！ 很快就没机会穿带红领章的军装了，多穿穿。 程澜低头看看自己。她这一身冬装穿搭是舒姐仿着香港杂志上的格蕾丝凯莉王妃的着装给她捯饬的。 舒姐如今算是她免费的形象顾问，但程澜的穿戴肯定也给她带来了生意。 和以前不同的是，她这些衣服是花钱置办的。 当时舒姐还不无遗憾的道：“就是少了一套珠宝首饰。” 程澜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得了吧，把一座四合院戴身上，我可没那么富裕。” 她在舒姐带回来的杂志上看到了辛普森夫人佩戴的定制珠宝。 那一套可不得花掉几十万！ 再心动也只能放弃。 至于高煜，他是高领毛衣搭配毛呢大衣。 进到五星级酒店，看到高档的装潢高睿‘啧’了一声，“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啊。” 他还以为他儿媳妇就是生意人里最有钱的那一拨了。 原来吴家小子更加的富裕啊！ 程澜道：“高伯伯，这是肯定的啊。” 站在建国饭店，她哪敢觉得自己有钱啊？ 高睿道：“嗯，很多人说到了北京才知道自己官小。到了这涉外宾馆才知道自己穷啊。” 程澜那天和胡长海的风波，没有大范围的传开。 但小圈子里还是不少人都知道了。 一个个都有些侧目高煜怎么会这么看重这个没什么背景的对象。 京大高材生又怎么了，京大在校都几万学子呢。 一介商人而已！ 高家如果需要人供奉政治资金，那绝对不缺人啊。 那就是看重她本人了。 很多人因此调高了一些对程澜的看法，不敢再觉得她是可以言辞间门给委屈受的人。 不过也有点觉得程澜恃宠而骄，有风使尽帆，害得高煜风评被害。 程澜其实不是很喜欢这种大院子弟云集的圈子。一个个都自觉高人一等，满满的优越感。 在他们的认知里，她是高攀了高煜、高攀了这个圈子的。 就该识大体、顾大局，委曲求全。 但这就是高煜的圈子，她终究得融入才是。 不过还好，他们之前进册酒宴高煜并没有请吴硕和胡长海。反倒是来了两个平常不怎么见到的人。 三人进到吴硕包下的大厅，迎面就是燕妮抱着吴涵小朋友的侧身正面像，母女皆是眉眼带笑的。 拍得十分自然，应该是抓拍的。看来燕妮如今过得确实是不错。 算了，各人有各人的取舍。 吴硕和燕妮在门口抱着女儿迎客。 第一眼被人注意到的倒不是他们一家三口，而是燕妮脖子上的钻石项链。 一颗主钻被碎钻众星拱月的造型。这怕是能换京郊一套温泉别墅了。 高睿把礼金送上，高煜和程澜跟着道了声‘生日快乐’就跟着进去了。 胡瑶领他们进去入席的，“高大伯，高煜哥、程澜嫂子，这边走。” 二房、三房也来人了。二位婶婶就带了两个年长的女儿来。 高灵和高灿也在小声议论着燕妮的钻石项链。 高灿问程澜，“那得多少钱啊？” “十几万吧。” 高灿道：“大嫂，你通身上下就只缺这样亮闪闪的珠宝了。” 程澜道：“有几个人能戴得起那样的珠宝？没事，我心态好。我看《茜茜公主》也羡慕她那些珠宝首饰。但是，也就是羡慕而已。” 高煜正在剥糖，顺手喂给了高灿，“你大哥是个穷当兵的，跟人家没得比。你要想戴啊，以后嫁个商人吧。” 高灿下意识含着糖道：“我才不要。” 顿了顿又道：“以前大院里的人都说燕妮姐是低嫁。吴硕大哥是不是想让大家都羡慕她嫁得好啊？” 高睿道：“有点这个意思吧。你羡慕么？” “大伯，我也只是羡慕而已。易得无价宝，难求有情郎。我还是觉得大哥这样有情有义的最好。” 程澜莞尔，吴硕听到你这话，估计得气爆。不过，大院子弟确实是不太看得起商人啊。 高煜道：“不用拍我马屁，我心态也很好。” 这是程澜第一次吃五星级酒店，但感觉味道没有她以为的那么惊艳。 高煜道：“五星级酒店主要还是住。吃的话，你的嘴巴是真的被养叼了。而且你的期望值过高。” 回去的路上，高睿对程澜道：“我还以为你们说到那些珠宝首饰的时候，你会说你如果有那个钱不如多开一家店呢。” 程澜道：“我暂时没有开店的打算了。不过寒假准备去南方几个特区以及广州看看。” 看来高家的立场是希望她继续开店的。 回到华侨公寓，高煜道：“你不用在意我爸和我爷爷的想法。生意你想做成什么样就做成什么样。他们俩的想法，有些功利。” 他就是从小被寄予厚望长大的，很知道这种压力。 他爷爷还好些，有其他选择。他爸真的是把他当自己生命的延续、当弥补自己遗憾的存在。 他自己的选择和他们的期望值吻合了，所以他愿意朝着他们指的方向全力以赴。 但不该把这种压力也施加给程澜。 他爷爷一开始只是觉得程澜不会拖后腿，又是老部下的孙女。 关键是孙子很喜欢。 所以高调接受了她。 但如今随着她生意越做越大，节奏还正好和上头想看到的合拍了。 爷爷就觉得她不只是不会拖后腿，还能给高家加分。 所以希望她能百折不挠。 毕竟按之前她开上海分店的节奏，这会儿应该对第三家店有规划了。 但一直没看她有动静。 寒假如果要打主意，那12月就该想着去上海的银行贷款的事了。 程澜在上海金融界自然是能找到师门关系的。京大经管系的混到上海金融圈的可是不少。 就是她找不到，高家也能搭把手。 但完全就没动静。 所以老爷子就把他爸叫去问了问吧。然后今天他爸就旁敲侧击一下。 程澜道：“他们这样，也是因为如今确实不会轻易动遵纪守法的商人了吧。也算是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不过，我确实不急。十一月的时候我最担心的就是高额的贷款。深圳我已经决定缓缓的，等土地可以出让了再说。广州这次去看看，但不急着再贷款。” 她现在的收入，再坚持几个月，也许都可以不再增加贷款的总数了。 421 第 421 章 元月2号，录像厅…… 元月2号, 录像厅把攒了一年的59000元还给了夏启东。 这样，程澜的外债就只剩银行的45万了。 程澜接到程姝的电话汇报，高兴地道：“很好、很好。” 这样一来，她的净债务其实就是25万了。 其实一开始背着这么多债务, 她不怕的。因为每个月都有进项嘛。 但11月虽然没让她停业关店整顿, 还是虚惊了一场。 她就不太敢欠着太多债务了。 想想以前还真是有点无知者无畏的意味。 1月20号过年, 再开学肯定就是期末考试了。 考完就是14号了，还有六天过年。 程澜犹豫是这会儿去广州, 还是年后去。 前面有五天, 后面有十来天。 但广州她可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如果要去寻摸适合开店的地方十天怕是都不够。 要不, 她先去广州, 回头正月间再回去上坟？ 毕竟正月初一到正月十五只要上了都作数。 可是这样一来，她这个年就要一个人在外地过了。 她还从来没有尝试过这样呢。 高煜问她，“你是自己想去广州看看，还是因为我爸那天问你了？” 程澜认真想了想，“一半、一半吧。我只是去看看，并没有打算近期就要买店。主要我上学除了寒暑假也没其他时间了。” 高煜握着她的手道：“下学期你就大四了, 到时候实习的章你可以自己给自己盖, 自由时间就能多一些了。等那时候再去不好么？你也说了不想再欠那么多的债。” 程澜有些好笑, “你怎么忽然这么黏糊啊？” 高煜道：“你自己数数, 过去这12.5个月, 咱们到底在一起睡了几晚？” “怎么也得是十位数，不会是个位数啊。而且打头的数怎么也得是七**吧。” 不过，她俩避孕倒是挺成功的，一直没出过状况。 高煜坐在沙发上，程澜就站在他面前。 她挠头道：“舒姐约我跟她一起飞广州, 我蛮心动的。小地主说那边过冬可舒服了，我想去试试。” 高煜看她确实是自己想去，点点头，“行吧。听说广州美食很多，你小心回来胖十斤啊。” 程澜伸出拳头锤他胸口，“你别咒我！” 等15号一早带着程颖上了飞机，程澜忽然反应过来。 高煜该不会是要上战场了吧？不然以他的性子不会这么黏糊的。 程颖是自告奋勇跟她去的，说多一个人有事可以商量。 过年姐俩也能做个伴。 舒姐看程澜脸色都变了，“你晕机么？” “不是，忽然想到点事。”可是飞机已经起飞了，她再急也只能等着降落了再说。 程澜极力压抑住急切的心情，但也没了说话的心思。 她在座位上戴上了眼罩，一言不发。 舒姐看看程颖，后者摇头表示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好不容易，总算捱过了三个小时。 下了飞机程澜对程颖道：“你去取行李，我去找公用电话。” 舒姐给她指了一下最近的公用电话在那里，“我们一会儿来找你。” 这是出什么大事了？ 程澜过去排了两个人的队，然后给高煜办公室拨了过去。 “你是不是......要去战场了？” 高煜那边顿了一下，然后‘嗯’了一声。 “应该是年后。” “那我这就买最近的航班飞回来。” “不用，过几天我到广州来看你，可以一起过年。你按你原定计划行事就是了。澜澜，咱们俩的工作性质，以后暂时分开的时候还多呢。” 他的报到时间是大年初六。可以先飞广州，再坐火车去广西南宁。 程澜握着话筒考虑，一时没有出声。 后头的人催促道：“打完了么？” 程澜转头看那人一眼，“我打完了会挂电话，催什么催？” 她个子高，看起来就不大好惹。 后面那个人没再说什么，等她又转过身才无声地嘟囔了两句。 程澜握着话筒道：“那好，我等你来。” 她付了钱挂上电话离开。 她们坐的是商务舱，取行李很快。 程颖和舒姐拉着行李过来。 舒姐要直接坐车去过海关到香港，和她们不同路。于是挥手道别，“明年见——” 程澜和程颖定的白天鹅宾馆的标间。 程澜上次去建国饭店，虽然餐饮没她想像得那么惊艳。 但那纯是因为她心头把五星级酒店拔太高了。 其实人家的餐饮本身还是很不错的。 而且服务各方面让她很满意，觉得有值得借鉴的地方。 所以这次兜里不是有20多万了么，她就准备奢侈一把。 寒假在广州期间住在白天鹅宾馆，对其服务、理念等各方面学习、借鉴。 和世界一流的酒店组织成员接一下轨。 程颖除了照顾她，也是担负着任务来的。期间她们会尽量体验白天鹅宾馆的各种服务。 两人各自拉着行李朝出口走。预备从白云山机场直接打车前往白天鹅宾馆。 飞机上有空调，所以她们的衣着不需要调整了。 走出机场，程颖忍不住道：“南方的冬天真暖和啊。” 北京冬天零下十度左右，但这会儿广州有十多度。温差足足二十多度。 程澜抬头看看蓝天白云点点头，“这边过冬确实非常舒服。”难怪方奶奶和林爷爷他们都选择了当候鸟老人。 行吧，高煜说得没错。他和她以后肯定都是大忙人，这种暂时分开的情况还有很多。 小叔和高煊也在战场上，高煜也不是头一次上南疆战场。 而且以他如今的职级，应该不会轻易上第一线了吧。 她不用反应过激。 她马上大三下期，不知道他会在前线待多久。 如果是随着小叔他们这批一起轮岗，那应该明年夏天也就是她大学毕业的暑假就能回来了。 到时候正是他们商量的结婚的日期。 程澜收拾好心情，开始看窗外的广州街景。 白云山宾馆有28层那么高，两人到前台办了che，然后拿上房卡去坐电梯。 程颖这是头一次到五星级酒店。 电梯里没有别人，她小声对程澜道：“这个地方好高贵的感觉。” 不是金碧辉煌，是很低调的那种奢华，感觉很有底蕴。 程澜点头，“是啊，听说是请世界知名设计师设计的。” 两人在飞机上吃的午饭，这会儿有些疲惫就干脆在房间里午睡了一下。 四点的时候起来去体验了一下广东这边的下午茶文化。 广州、上海这样的港口城市都有和国际接轨的一面。体现在建筑、生活习惯各个方面。 然后就打着的士在酒店所在的荔湾区逛了起来。 出租车司机一般对当地都比较了解，跟他聊聊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比较好的是这位出租车司机会说普通话，这边说粤语的人好多。她可没有高煜那样的语言天赋。 想到这里程澜心头一个咯噔，如果是要用到他精通越国话的长处，可能不会是就在指挥部里。 前线不缺一个普通的、副团级的军官。 高煜不会有危险吧？ 但现在程澜也之只能按下这层担忧，继续她在广州要做的事。 这荔湾区就是广州最早同洋人做生意的地方，也是经济最发达的地区。 如果程澜要在这里开店，也最好选在这个区。 而且广交会也是附近举办，那些参与的人也会是她的目标客户。 白天鹅宾馆就是为了承接来参加广交会的外国客人入住才修建的。 这么坐着出租车逛了大半个小时，程澜把她的目的房子定在老洋楼和西关大屋。 鉴于上海的店就是买的老洋楼，这里她倾向于西关大屋。 西关大屋是民国时官僚大贾建造的豪宅。 房子在西关，有青砖石脚、趟栊门、满洲窗。通常三间两廊，左右对称。 但这种房屋和北京的四合院、上海的老洋楼一样，愿意出手的、还保存比较好的不好找。 好在出租车司机给她们介绍了类似于房屋中介的人。 广州这边靠近香港，比其他地方在经济上的发展还是要领先一步的。 房产中介这种专业的存在，程澜在别处就没见过。 程澜付了出租车费，司机高兴极了。就带着她们转圈圈，这个钱很好赚啊。 “女士，如果有需要，你可以把我的车包下来。这样你比较方便，我也省很多事。” 程澜想了想，这样去看房子，或者是寻觅街头巷尾的美食确实都方便许多。 “好。那你在外头等一等我。” 程澜还蛮喜欢这种纯商业化的形式的。 银货两讫，不用托人帮忙欠人情。 中介得知她住在白天鹅宾馆，态度立即变得十分的热络。 热情的拿出有关房屋的资料给程澜看。 程澜拿了复印件回去准备在酒店慢慢看。 目前还有四天就过年了。双方约好了，这四天中介和出租车司机会带着她一一去看这些房屋。 回到酒店，程颖道：“澜澜，感觉比我们想象中的容易啊。” 程澜点头，“各方面的服务比较成系统了吧，就很方便。但这样一来，看到了合适的房子，我没准备钱啊。” 她本意只是先过来看看的。 算了，先看再说吧。 而且这一次，她也比较有底气了。 元旦的时候有二十万，那把年过完就能有二十五万了。 哦，不只，录像厅还能有一万。然后备用金还有三万。 不过，这回她可不想把自己给抽干了。 也许可以试试先付二十万，剩下的分成几个月付清。 广州不是处处都学香港么，香港买房子可以先首付再月供。到时候可以试着谈一谈。 程澜拿起床头的电话，按照笔记本上记的号码拨过去。 “林爷爷，我是澜澜啊。” “啊，你放寒假了？” “是的。我现在在广州，离您还挺近的。干脆我把林墨、肖晚也叫来，我们热热闹闹的陪你们过年。” 林爷爷惊喜的道：“好的啊。方大姐也在这里，还有几个老伙计。你来了就更好了。” “嗯，我知道。回头高煜也要来，估计高大伯也会一起。” “哎呦，那可就热闹了。这样就两全了了。” 林爷爷和方奶奶他们在珠海一个靠海的干休所住着，舒阿姨也在那里。 程澜他们去这么多人，肯定就没法在里头留宿了。 不过她可以打电话在附近酒店定房间。 等挂断电话，她忍不住对程颖道：“有钱真好！” 程颖道：“那可不！回头我想来南方买个小房子，以后把父母接到南方过暖冬。” “完全可以。” 程澜没提到时候可以住她店里的话题。 实际上如今北京四合院里，已经很多员工买了房子搬出去了。 422 第 422 章 程浩、程芳、齐欢…… 程浩、程芳、齐欢、赵柯...... 前段时间就连方大厨夫妻都买房搬出去了。 这样一来, 陆续腾出了好几间空房间了。 因为能出去买房的，至少是享受副店长待遇的人。这样的人不会住多人间的。 程澜很乐见这样的发展。 她让程颖把其他人拢了拢, 搬到空房间去。 这就又腾出了一个小院来, 多一个小院挣钱。 其他住里头的人，除了必须值夜的保安便都心头有数了。 赶紧攒钱买房子搬吧，老板是很乐见他们搬出去的。 这四合院的房间拿来挣钱才最划算。 所以程颖如今也没有打父母来了安置在店里的主意。 当晚, 程澜半夜做起了噩梦，梦到高煜牺牲了。 程颖听到动静赶紧开灯起身, 过来推醒她, “澜澜、澜澜，你怎么了？” 程澜被她喊醒，这才反应过来是在做梦。 她擦了一下额上的冷汗，两眼慢慢回神。 程颖看看她，起身去倒了温开水过来给她喝。 “是出什么事了么？我看你这次出门跟以往有些不一样。” 程澜坐起来喝了水, 把杯子放到床头柜上, “高煜要上战场了，我有点害怕。” 程颖感觉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种事没法子安慰。 “你往好了想。上一次他职务还低都活着回来了。当官的活下来的概率总是要大些, 都是老兵了。” 程澜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将军百战死, 壮士十年归。睡吧, 明天还约了中介和出租车看房子呢。” 这么看了几天, 她居然真的在1月18号看上了一栋西关大屋。 没上海的老洋楼占地广，但也小不了多少。 程澜讲成先付20万, 剩下的16万半年内付清给八千的利息。 但是，她要求先过户。 屋主摇头，“不行, 没你这样的道理。” 程澜道：“我也知道不合理。但是我是买来做生意，回头我做旺了你突然反悔我怎么办？但你不用怕啊，我开着门做生意，如果后续的钱不给，你可以来捣乱。我会写欠条给你。” “你去想办法凑凑钱不行么？” “后天过年了，我怎么凑啊？而且银行的钱也没那么好贷。不然我给定金，然后先入场修复、装修。回头过户的时候把钱一起给你。” 这样万一屋主变卦，她金钱上的损失也不太大。 房主道：“不行，我急等钱用，至少需要20万才能解燃眉之急。不然你以为我干嘛要卖房子？不然你给20万的定金，如果反悔我双倍奉还。” 程澜摇头，“广州要出海太容易了。你拿了钱黄鹤一去不复返，我上哪找你去？过几年你回来要收回房子，我没有房本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最后自然是没有谈拢。 程澜19号便继续看房子去了。 但19号看的不合她的意，她下午便和程颖一起坐上客车奔珠海而去。 高煜父子俩还有林墨、肖晚都已经到她预订的酒店了。 高家父子俩也是坐飞机过来的。后面的经济舱两张票一百多他们家还是消费得起的。 林墨和肖晚同样如此。 程澜一共定了三个标间，回头如果舒阿姨要出来住。 让林墨留在干休所跟林爷爷住就好了。 这个酒店比白天鹅宾馆就差远了，但是经济实惠。 程澜算了一下，自己这五天在广州竟然花了小一千。不过，当有钱人的感觉好好哦。 这就是花钱买服务。 她有些理解在自己四合院里高消费的客人的感受了。 程澜问肖晚，“你妈妈怎么没来啊？”她以为锦熙姑姑会一道过来的。 毕竟跟她最亲的是林爷爷嘛。 她在哥哥、嫂嫂家过年可不会有跟着老父亲过年舒服。 肖晚道：“我妈不舍得来回的机票钱。” 程澜有些诧异，转性了？ 一道飞过来，然后找老父亲报销机票钱才是锦熙姑姑的一贯做法啊。 肖晚道：“我妈说好歹是三十多的人了，不能再把自己当小姑娘哄着。” 她妈的原话是外公六十多了，她总不能还当自己是小孩子，让他老人家不放心。 她也该和大舅、大舅妈好好打好关系，省得将来老父亲不在，她真的没娘家了。 所以过年她决定留下给大舅妈搭把手做年夜饭。 程澜心道：看来真的是转性了。 不然自己是拿工资的人，却飞过来找老父亲报销飞机票，跟着混吃混喝，就算大伯母和小婶都是大气不爱计较的人。 时日久了也不会多待见锦熙姑姑的。 而且，她居然有要帮着做饭的准备了。以前可都是把自己当娇客，回来什么都不做。 甚至肖晚做事她还要拦阻的。 不过大伯母做饭也不擅长，再加上林琅也差不多。再加上大伯，到时候估计全体都要进厨房。 一起做家务其实还挺促进感情的。 程澜也没有多说什么，“那咱们去干休所认认门吧。明天好直接过去。” 这个酒店距离干休所很近，走着过去都行。 程澜和高煜并肩走在一起。程澜想到自己做的噩梦，不由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高睿自然已经知道儿子过完年就要去前线的事了。 他退到后面，和程颖一起看顾林墨、肖晚。 但一下子发现这俩其实也可以当大人看待了。 林墨十四岁，已经比十五岁的肖晚高几厘米了。差不多有170的样子。 他这几年加强了打篮球、跑步等锻炼，营养又跟得上，个头蹿得很快。 他看看黏糊到一起高煜哥和程澜姐。 “高大伯，他们分开才没几天吧？” 高睿道：“你高煜哥要上前线了。” “哦。”那就难怪了。 林爷爷和方奶奶看到他们自然都极为高兴。 两个人分到的套房离得不远。方奶奶那边人多些，就都在她那边的客厅团聚。 明天的团年饭两家可以一起吃，就在干休所的小灶食堂定一桌就好。 本人以外的花费，回头是要结算的。 方奶奶得知大孙子要上战场，“嗯，那你这几天好好陪陪澜澜。” 干休所的风光自然是极好的，因为都是挑这样的地方修建的。 众人陪着二老在里头逛了逛，留在这里吃了简单的晚饭就回酒店了。 舒敏确实跟着一起出去住了，林墨留了下来。 20号中午吃过团年饭，程澜和高煜就又坐车回广州了。 程澜这回在白天鹅宾馆开了一间大床房。 “这是我住过最好的酒店。”她拉开窗帘笑道。 高煜道：“原本也是华国目前最好的酒店之一。” 坐了半天车，程澜催着高煜去洗澡。 她今天不是安全期。但套子也有99%的避孕率。但她不想避孕了。 程澜这几天在广州各种游逛，其实一直都在为高煜担心。 最后她想清楚了。 上战场的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上一次他就是捡回的一条命。 等高煜洗好澡出来，看到她在那里拿着套子看，不由眉头一挑道：“你要干什么？” 程澜道：“我本来想戳个洞的。万一这几天怀了，就生下来。但想了想，如果你立功回来因为这个事受惩罚未免不值。上升期的人不能给人这么大的把柄。听说现在前线提倡火线结婚、火线圆房。我还有一个多月就满20周岁，可以领结婚证了。要不，三月份我到前线来找你？” 高煜听到她想戳洞的想法瞠目，还真不愧是小土匪啊！规矩什么的，必要的时候她都可以不守。 他当然想留个后啊！ 可是，“你的学业怎么办？” 程澜道：“开学后我回去问问，能不能因为我是要去前线嫁给解放军特事特办放我一马？如果不行，我就先休学吧。嗯，我想三月份结婚也是为了怀孩子。那我干脆直接休学。” 当然，最好肯定还是高煜能够平安的回来。 回头读研究生可以缓缓，也不着急上班。她就在南方离高煜近一些的地方待着。 等孩子一两岁了她再继续学业吧。 高煜蹙眉道：“那这后果相当于是让你自己承担了。” 程澜道：“如今前线听说火线结婚的军嫂还不少，人家不是也全部承担了？比起他们，我有钱还有人帮忙，日子是非常好过的。高煜，我不想留下遗憾！” 高煜想了半天，“好，你回去问问看。” 接下来五天两人就在酒店过上了没羞没躁的日子。 偶尔才出去看看风景、寻觅些美食。 正月初六一早，高煜轻手轻脚的起床收拾妥当，亲了亲还在睡的程澜的额头。 然后拎上包离开了房间。 下午的时候，程颖和林墨、肖晚来了。 高睿和舒敏前两天就坐上火车去了南宁，等着在火车站再跟儿子见一面。 然后他们俩再一同回北京。 因为高煜去战场了，林墨和肖晚也不好把头一次进入五星级酒店的兴奋表现出来。 程澜让程颖去前台再开一间标间。 林墨道：“不用了吧，这儿住一晚好贵的，都够买一张机票了。那床那么大，回头你们三个一起睡都睡得下。我就睡那里！” 他指指旁边的沙发。 他试过了，那沙发坐着、躺着都非常的舒服。 程澜道：“我还觉得我把你和肖晚安排住一个标间已经够节约了，没想到你更狠。你要愿意睡沙发，那你晚上在我房间睡沙发。肖晚和程颖去开个标间住。” 这张床她和高煜睡了几晚。虽然客房服务员每天换床单、被套，但她其实不想和人一起睡这上头。 林墨点头，“可以啊。” 第二天程澜打电话问那个出租车司机上班没有。 “女士，我已经上班了啊。你要继续用车吗？” “嗯，接下来三四天你就带着我家弟弟、妹妹在广州好好玩玩吧。” 程澜把程颖也打发一道去了，让他们三个跟着出租车司机在广州到处玩、到处吃。 初八的时候，之前那个西关大屋的屋主通过房产中介联系程澜，说是愿意接受她的条件。 一次性先给20万，给了就过户。剩下的写欠条，半年内付清给八千利息。 他急等着用钱，而且他确实是可以直接拿了钱跑掉。 但程澜没得跑，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程澜于是去本地的邮政储蓄银行开户，让程浩把二十万给她汇过来。她直接拿着汇票就在邮局取了再存进去。 正月初十二，他们就去把过户手续办了。程澜写了一张十六万的欠条，上头注明约定的利息。 办好了这件事，程澜和两个小的一起踏上回成都的飞机。 在飞机上她就一直在想着要跟着小叶到广州的人手。 之前没有为广州的店储备人手。就从北京和上海各调二十个熟手吧。 423 第 423 章 这两个店赶紧再招…… 这两个店赶紧再招一些人, 让师傅带训。 北京的店就照之前说好的让王千惠回去。 在上海提拔了一个男店长程龙，省得回头个店长都是女的。 程英也升为了上海店的副店长。 以后就以北京为总部，北京的行政班底为总公司的行政班底。 王千惠升为副总, 统管公司的日常事务。 回到成都, 程澜叫了个出租车送俩小的回军区, 她也一起。 不过，她半道就递了一张十块的给林墨, 让他回头付出租车的钱。 然后自己搭上了特地等在这里的、徐雷运输公司的货车。 这样一来, 晚上十点她就能回到程家村了。 明天上了坟再搭他们的车上来。 正月间不上坟就只有等到清明节了。可清明节又不放假。 货车开走了，林墨和肖晚对视一眼然后喊道：“师傅, 把我们载到前头的公交站点就好。” 坐公交车回去一毛钱就到了。 这十块钱他们分了。 不是想黑程澜姐十块钱，这样她才放心。不过如今程澜姐花钱是真的阔气啊，这样过日子好舒坦！ 村里听说广州开店了, 一下子就高兴起来。 个子达标的十二个年轻人干脆收拾了行李, 第二天坐着火车的后车厢就一道上成都了。 他们会从成都坐火车去广州。 让程澜比较欣慰的是这十二个人里有八个都是高中毕业生。 比第一批十五个人只有两个高中生强多了。 看来说什么都不如高中生能当领导更让人向学。 王千惠做店长, 一个月八百多。程浩他们享受副店长待遇, 一个月六百多。 而初中生、小学生如今都只是普通服务员，一个月一百多。 程澜则在大伯那里歇了一晚, 预备第二天就飞北京。 听说了她想去前线和高煜结婚的想法，林景东和闫淑芬都表示支持。 如今的主流舆论, 前线的战士是新时代最可爱的人。去和他们火线结婚的军嫂们，自然也是最可爱的人。 林景东道：“我觉得京大和计划生育办公室应该都是能对你网开一面的。法网还不外人情呢！何况你是要去前线嫁给解放军。” 程澜睡的林琅的房间。林琅和康硕前两天已经和马丹阳、邱鑫泉坐火车赴京了。 她直接打开衣柜找了一件林琅的睡衣来穿。 找出来一看, 好像这是她以前穿过的，林琅不嫌弃的拿去穿了。 这么穿着, 手腕和脚踝都了一截露在了外头啊。 大伯母走进来，看到了不由得一笑。 她本来是来喊程澜出去吃水果的，想了想在沙发上坐下。 “小琅这次回来跟我们说想结婚。” “您和大伯没答应？” “答应什么啊, 才22岁急什么嘛？康硕跟高煜的情况有不同。澜澜，你跟大伯母说实话。他们两个是不是已经同居了？” 程澜道：“没有吧，单身宿舍很小的。而且住隔壁的都是同事。” 闫淑芬知道程澜要么不说，说了肯定不会骗自己。 那就好！ 她是觉得这会儿先奔一下事业，等到二十五了再考虑结婚不迟。 至于程澜如今冒险结婚，闫淑芬也不由庆幸林景东只是个管后勤的，不上第一线。 “肯定是因为他上一次的表现很出色，这边的领导还惦记着他呢。往好了想，他这样的不会轻易上第一线。” 程澜苦笑，“主席的儿子都在前线牺牲了呢。”上了战场谁说得准？ 不过，正因为主席他老人家都把最心爱的大儿子送上了前线，他们这些人才责无旁贷啊。 闫淑芬也只能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出去吃水果。” 程澜正吃着，门铃响了。 她穿的是睡衣就预备回房间去。 林墨去开门，在猫眼里看了一眼道：“是娜娜姐姐。程澜姐，可能是来找你的。” 程澜便没进去了，又从房间门口走到客厅。 来的是王维娜，她穿睡衣招待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反正这么冷的天，王维娜不至于要拉着她出去散步。 王维娜进来就和林景东、闫淑芬打了招呼。 程澜便端了一盘水果，招呼她跟自己进屋说话。 程澜坐在床边，招呼王维娜坐单人沙发。 “澜澜，我想出国深造。” 程澜一愣，“我还以为你都快结婚了呢。” 王维娜摇头，“不想就这么搭伙过日子，几个月前就分了。” 一眼能看到头，实在不会是学艺术的人喜欢的。 不管爱情还是生活都是如此。 程澜道：“那你来找我是......” 王维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书面成绩已经过了，拉小提琴的录像寄过去老师也说OK。但现在的问题是公费学艺术的名额实在太少。我只能自己想办法。” 程澜悟了，“你要找我借钱啊，这一年得多少钱啊？” 王维娜道：“出国留学有点贵，尤其是学艺术类的。一年学费带生活费应该不少于十万人民币。不过只要站稳了脚跟，我应该可以去表演挣钱。而且老师正帮我争取奖学金，后续应该就不用继续找你了。我会写借条，以10%的年利息跟你借。” 王维娜对还钱还是很有信心的。她之前在北京的乐团一年都能挣到两万。 在国外只要有进正规乐团演奏的机会，挣得应该比那多不少。 程澜挠挠头，“你什么时候去啊？我刚在广州买了栋西关大屋。如果是下半年的话，那还能帮你凑钱。” “我八月份去。” 程澜盘算了一下，“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没问题。我七月份凑十万给你。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到时候就是自己手头没钱，借也能借到给你。” 如今能出国留学的都是凤毛麟角的精英，她就当投资了。而且不是还写借条么。 再说以王维娜的家世背景，她如果想要商家赞助应该不难找到人的。 能想着来找她借，这也是自食其力了。 反正王家人是跑不了的。这钱不会打水漂，还能做个人情。 王维娜眼睛亮了起来，“多谢你！” “不用客气。以后成了世界知名的小提琴演奏家，我还要借你的光呢。对了，你还我的话，直接还美元好了。在国外比较好兑换。” “好的。” 把人送走了，闫淑芬问道：“我听说她在凑钱想出国留学。苏菲很反对，王家其他人不反对也不赞成。她是不是来找你借钱啊？” 大院里最富裕的就是程澜，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程澜点头，“嗯，我答应七月凑十万给她。” 王维娜手头肯定还有几万，不然不敢打自费出国的主意。 不过，穷家富路的，多带点在身上不是坏事。 反正她很快就要有家店了。 她估着到六月应该第家店也在开始赚钱了。那十万也就是一个月左右的利润。 闫淑芬看程澜轻描淡写就借出十万，不过也知道是看王家的面子以及赌王维娜的未来。 她道：“可别开了个头都来找你借钱啊。” “王维娜在四合院刚开始经营的时候帮了我不少忙。而且，能够去音乐之都维亚纳留学，她的实力不容小觑，将来也会值得期待。” 程澜其实也好想去啊，那可是茜茜公主生活过的地方。 虽然知道历史上的茜茜和电影里的是两回事，维也纳在她心底还是有特殊的地位。 闫淑芬点头，回头她去外头说道、说道。还有在广州又要开店的事。 别一个个以为她家澜澜的钱来得多容易。 第二天一早，王维娜的父亲就带着王维娜还有她不太情愿的母亲过来道谢。 苏菲不情愿倒不是不情愿道谢。 程澜肯借十万这是好大一个人情了！更何况程澜自己还欠着银行几十万呢。 主要是出国留学这个事有些超出苏菲的认知范围了。 她凭借着出众的美貌和在文工团跳跳柱子的经历嫁给了**。 给女儿安排进军乐团，相看国家干部家庭年轻有前途的小伙子，就是她能想到的给孩子最好的生活。 不过，王维娜磨得她爸同意了。 只有一个条件：不许找外国对象！ 王爸爸对程澜道：“澜澜，太感谢你了！你这是帮娜娜圆梦啊。” “也得她先拿到了ffer才行的。” 等程澜和林琅、康硕同一天抵京，她把大伯母询问他们有没有同居的事说给在四合院住了下来的林琅听。 林琅道：“我可没你那么胆大妄为，什么都敢干！问谁不好，偏偏问你。” 谁不知道真正跟对象同居其实是程澜啊。 “不然难道问马丹阳么？她平常都住在军区的宿舍呢。” 马丹阳和邱鑫泉也在这边，大家都还有一两天休息呢。 马丹阳是女孩子，又是马老的孙女。之前也跟着连轴转了好多个周末。 所以过年领导上就多给了批了些假。 说到这里，林琅想起高煜去前线了，就没有说程澜自己就是个带头干坏事的了。 众人听说程澜准备休学去前线和高煜结婚都有些咋舌。 不过这确实是当前大鸣大放赞扬的人。 子弟兵为国舍命，军嫂为子弟兵甘愿承担生活的重担。 这两年十分流行的《十五的月亮》不就是歌颂这样的军嫂么？ 军功章里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 第二天他们都各回各的宿舍，程澜也把人事调整都办完了。 然后，她也就开学了。 程澜去找了辅导员万长峰，表达了想休学上前线结婚的心思。 “师兄，麻烦你跟系上领导反应一下。看能不能容我结了婚、生了孩子，以后再回来继续学业？” 万长峰的表情有些肃然起敬，“好，我会把你的意思告诉系领导。他们可能需要开会讨论一下。” 但他觉得问题不大，现在全国都在为子弟兵火线结婚的事创造条件呢。 周末的时候，高爷爷派了司机开车到京大来接她。 说是山上有好吃的，接她去尝尝。 她知道是因为高煜去了战场，老爷子对她表示一下关怀的意思。 另外就是关于她要休学结婚的事。 便背着书包钻进了车里。 高战清看到她，抬手摸摸她的脑袋，“真的想清楚了？” 程澜点头，“高爷爷，我对一切都有心理准备的。咱们家也不是只有我承受这些。二婶还承受着双重的别离呢。” “是的，作为军嫂你们都承受着很多痛苦。放心，你的学业不会受影响。” 就冲着人家肯在战时嫁给他大孙子，他也得去争取一个特事特办啊。 等程澜再回到学校，唐欣然凑过来，“你婆家也太重视你了吧，居然派红旗防弹车来接你。” 因为系上还没有给结论，程澜就没张扬自己要休学去结婚的事。 424 第 424 章 这是高爷爷的车头…… 这是高爷爷的车头回到京大来接程澜。之前怕影响不好, 他都是让刘权跑腿。 程澜道：“因为我对象上前线了啊。” “不是还没轮到北京军区么？”唐欣然家里也是消息灵通的，知道会各大军区轮战。 “有领导点名要他去的。” 唐欣然道：“那他肯定很受看重。” 程澜点头，不受看重就不会年纪轻轻被送去国防大学学习一年了。 那可是将军和省部级官员的摇篮。 二月下旬程澜的休学报告得到了批复, 京大同意她休学一年去前线结婚。 计划生育办公室也不会因为她大学期间结婚的事找她麻烦。 程澜便收拾了行囊奔云南去了。 她三月初满二十周岁, 刚刚好。 云南这边陆续有姑娘要上线和当兵的对象结婚。 另外还有好多年轻姑娘直接上前线去和解放军相看的。 看对眼了也可以火线结婚、火线圆房。 妇联的人会带她们前往。程澜就和最近的一批人一道去。 她先飞到昆明, 妇联的干部到机场接她。 “程澜同志、欢迎你啊！” 得知程澜是休学跑来的，妇联的人对她非常的热情。 她被安排在招待所休息了几天, 和其它准军嫂一道。 等人齐了她们就坐上妇联包下的一节火车车厢, 前往前线了。 在车上大家互相通着姓名。男的22岁才到法定婚龄，超过22岁还在服役的基本都已经是各级军官了。 程澜还看到一些四十出头的中年妇女, 有农村的也有城里的。她们是领着准儿媳去和当兵的儿子完婚的 这包的是硬座车厢。旁边一个朴实的大姐递给程澜一个煮鸡蛋，“大妹子，吃一个鸡蛋吧。” 程澜也没多客气, 道谢接过放在面前茶盘里。然后打开自己的包, 拿出几斤鸡蛋糕让大家分着吃。 众人有些不好意思, “哎呀, 这么好的东西，留着给你男人吃吧。” 程澜道：“没事, 我带得多。这是准备在路上吃的，大家一起吃吧。我也没客气啊！咱们的男人是战场上的生死弟兄, 那咱们就是妯娌、是姐妹了。” 她说着拿过鸡蛋磕破、开始吃。然后还从旁边拿了个不知道是谁的煮红薯来吃。 这才渐渐有人拿她的鸡蛋糕来吃，又把自己带的吃食摆出来分享。一时一车厢的准军嫂迅速熟络了起来。 旁边妇联的干部道：“哟, 这是个人才啊。” 昨天开车到机场接程澜的妇联干部道：“人家是京大的高材生，休学来前线嫁给解放军的。” 等下了火车, 又有军区派的军车来接。 后勤上负责这次接亲的女干部道：“多谢各位军嫂肯这时候来前线嫁给我们的子弟兵。慢待大家了，只有车厢给你们坐。” 程澜笑道：“有车就不错了！让我们徒步前往，我们也没问题的。” 旁边二十几个准军嫂大声道：“对！” 这时候来嫁军人都不怕了, 谁还怕坐货车后车厢啊。 “别说，最后一段路还真只有徒步。”那个女干部说着爬了上去，准备拉准军嫂们上车。 程澜不用人拉，她背着自己的背包两手一撑就麻利的爬了上去。 女干部在一边，她在另一边帮着拉其他准军嫂上车。 程澜真的力气很大，每次一拉下头的人都非常的省力。 女干部对她点点头，这还真有几分当代军嫂的风采。 她陡然想起领导上说的特种兵大队高队长的未婚妻这次也来了。不但是京大高材生，还是抗战老兵的后人。 于是把人都拉上了车她道：“你就是程澜吧？认识一下，我叫齐敏！” “对，我就是程澜。”两人握了一下手，各自坐下。 然后大卡车便载着二十几人奔向了前线。 最后一段徒步，程澜也很厉害的帮着两个体力比较差的准军嫂背包。 齐敏道：“你这身体素质可真是不错啊！” 程澜道：“部队大院长大的，天天都在练习。” 到了地方，军长、师长、政委都迎了出来，亲自欢迎。 程澜在对面胸带大红花的一群男兵里找到了高煜，他对着她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他们是特地从各连队、指挥部等地被集中起来了。 程澜也忍不住笑了。笑高煜这个形象挺憨的，硕大一朵大红花顶在胸口。 这是大家的统一打扮，他也得合群。 不过那副傻笑、傻乐的劲头也是跟其他人一样。 程澜正笑高煜呢，结果自己胸口也被齐敏拿了一朵大红花来绑上。 “来、来，大家找好自己对象啊！” 高煜走过来，和程澜两两相对。 军长拿着话筒大笑着喊道：“夫妻对拜，鞠躬、鞠躬！” 程澜和高煜对视一眼相对弯腰。 以前想过怎么办婚礼，中式的、西式的都有预案。没想到最后是办的集体婚礼。 看来还是当初她说得对，战争年代被子抱到一起对着主席像一拜最省事。 民政局的人也一道来了，现场给大家办结婚证。 程澜和高煜还有其他新人都很快各自领到一张‘奖状’一样的结婚证。 □□的时候办事员都忍不住看了程澜一眼，今天刚满20周岁啊。这可是一天都没耽搁。 高煜道：“同志，赶紧给盖章吧。都等几年了！” “好，盖，这就盖！恭喜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啊。” 再然后是集体婚宴，参与的干部和战士都向这些军嫂敬礼、敬酒。 晚上，高煜和程澜拿着发给他们的钥匙去找对应的洞房门。 里头是大红的被子、床单、枕头。 程澜道：“这还真是火线结婚呢。我还以为至少会安排我们休息一天。” 高煜道：“那不是浪费时间么？我们就三天的假期呢。” “那三天后我们就得离开是么？” “可以留下，但可能会给后勤上带来麻烦。这些房间都是临时腾出来的，其他战士打地铺去了。不过，你们可以去军分区的宿舍待着。里头给安排了专门的地方。你不用去集体的地方，我有符合级别的单独宿舍。” 程澜点头，“知道了。那还愣着干啥，抓紧时间办事啊！中途有机会，你们是不是还回来啊？” “是的。” 虽然不是第一次在一起了，这正儿八经的洞房花烛夜就还是挺激动地。 而且，终于可以不带套了啊。 三天后，高煜就回前线了。程澜便也跟着军方派出送她们的车回了军分区。 高煜副团级，分到的住处还挺宽敞的，套房呢。 后勤上的人把钥匙给程澜。她笑着招呼其他刚认识几天的军嫂，“我住那儿，空了都来我家玩。” “好啊！”这些军嫂的男人大多是排级、连级，营级的都很少。不过大家男人都要上前线，没有本质区别。 三月底该来大姨妈的日子程澜就没来。 她自己都忍不住道：“太有效率了吧！” 这种日期延后几天也是有的，还不能肯定。 高煜找到机会给她打了个电话，“澜澜，我挺好的。你不用为我担心，得空我就回来看你。” “你主要是做什么啊？” 高煜其实是在统管侦查方面的工作，也教侦查员们说越国话、了解越国国情。 特种兵大队就是战时为部队搜集情报的，有时候需要深入敌后刺探敌情或者抓‘舌头’。 虽然他职级高，但偶尔人手不足或者需要带新人也得亲自前往。 尤其他会说越国话，对越国了解很深。就万一有什么，生还的希望也比别人大。 越国人和我们从长相上不是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的。 不过他握着话筒告诉程澜，“作战参谋啊。” 其实高煜也是才带队执行了一次任务回来。 带新人外出侦查敌情，有个队员不小心踩到了埋的地雷，脚一移动就得爆炸。 在场最有经验的就是高煜。 排雷就成了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他把其他队员疏散了，小心翼翼排掉了三颗连环雷，救了那个队员一命。 当时发现是连环雷的时候，他也是冷汗都冒出来了。 回来实在没忍住，借指挥部的电话给程澜打了过来。 期间，高煊一次有事回军分区，还过来看望了程澜。 “大嫂，可真有你的！你这么好，我以后更不容易找媳妇了啊。” 二月初，高煊一见到高煜就忍不住脱口道：“老大，你怎么就来了啊？” 他才刚有机会靠战功升正营，眼瞅着升上去离老大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这一本步有多远先不说，但就一步了啊。 高煜当时没好气道：“一切行动听指挥。你当我想跟你嫂子分开啊？” 高煊道：“瞧你那黏糊劲儿。可别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啊。” 结果，真够虐心的。程澜居然休学跑来前线嫁给老大了。 老大这是上辈子做了多大的好事啊？ 然后，林景南也从另一处前线送了梁锦回来。梁锦怀孕了！ 程澜听说小婶怀孕了有些惊喜，以后俩孩子年纪相差不多，可以一起玩。 四月底，经过军医院妇产科医生的检查，确认程澜已经怀孕五十天。 高煜跟程澜商量，“要不你回去吧？如果反应不大其实还可以去上课的。那就不用推迟一年毕业了。” 这学期期末考试不耽误的话，下学期主要就是实习了。 三月初怀上的，十二月中下旬生。 只要明年六月能顺利完成毕业论文，不影响程澜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的。 程澜想了想，“那好吧。你上了前线一定要想着我们娘俩，更加保重才是。” “放心！” 高战清听到这个消息，高兴极了。特地派了学医的高灵来接程澜。 程澜和其他军嫂道别，“以后来北京找我啊！” 后勤处派吉普车送她们两姑嫂到机场。 等到了北京，刚办完病退手续的高睿也带着妻子来接程澜。 “澜澜，太好了。我和你妈正好可以帮你带孩子。”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个红包，“这是改口费，千里挑一。” 程澜接过来，“谢谢爸爸，谢谢妈妈！” 高睿和舒敏乐呵呵的答应了。 舒敏道：“那你是想住哪里呢？军区大院，公安部大院都可以。我们也方便照顾你。” 程澜道：“不用麻烦长辈了。我就住华侨公寓，我已经找好了住家保姆。你们可以随时过来看我。” 舒敏有些迟疑，“你身边也没有个靠谱的长辈。” 高睿道：“那行，你就安心养胎，我们时常过来看你就是了。” 程澜道：“我没什么反应，其实继续上学应该也没有大问题。” 舒敏道：“还是满了三个月再说吧。再说你不是都休学一年了么，目前当然是孩子最重要啊。” 426 第 426 章 早上七点半，高灵…… 早上七点半, 高灵下来喊程澜。 第二天早起，舒敏因为头一天晚上被高煜说了‘过犹不及’，态度收敛了不少。 不过还是亲手给程澜冲了牛奶端过来。当然, 没忘记给方真也冲一杯。 方真有些好笑。这待遇她以前也没有过, 沾曾孙子|女的光了。 舒敏幸亏是碰到她这个不爱多心的婆婆。 至于程澜, 也是觉得自己沾了肚子里孩子的光。 舒敏还是跟着去了，她要听听医生怎么说的。反正有车, 去301也是熟门熟路的。 司机已经来了, “老板，您下来了。舒主任好——” 舒敏道：“你好、你好。” 她和程澜坐了后座, 高灵去副驾驶位。 高煜是军人，他的爱人自然可以来军医院建档。不过，按他的职级程澜能享受的待遇并不会太好。 但高煜除了他自己, 身后还有高老爷子呢。而且, 谁都知道他前程远大啊。 所以, 程澜一路享受得待遇也是极好, 做什么都顺顺利利的。 关于恢复上学的事，她问了之后医生肯定地点头, “当然可以去啊。我们医院也有不少女医生、女护士怀孕了依然正常工作的。不过，不要太累。” “不会累, 一天才2-4节课。”好了，这下她婆婆没话说了。她回头就去京大试试取消休学, 然后开始准备半期考试。 等她们下楼，就看到高战清了。 高战清是来看程澜的。大孙媳妇都怀孕了, 就别让她自己往玉泉山跑一趟了。 昨晚他就想来，但想了想他和方真一起在儿子家里有些不妥，于是捱到今天才来。 他还去看了几个长期住院的老战友。 这会儿他说是来看老战友的, 然后听说程澜来了，就在楼下亭子里等了一会儿。 这就让程澜很能接受了。 “嗯，爷爷，我哪哪都好，能吃能睡的。医生说我回学校上课完全没问题的。” 高战清道：“嗯，只要你能自己安排好时间自然是可以。缺了的课，请人帮你补上吧。看书不要看太久，隔一段时间就起来走走。” 他没有待多久，坐上自己的专车离开了。 程澜让司机先送了舒敏回去，然后再送她回华侨公寓。 等回到自己的地盘，程澜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打电话让在店里干活的程晓华过来。 晓华按辈分是她侄女，做事细致、麻利。但是身高不达标，也不太会来事。 基本只能做杂工。 倒不如来给她做生活助理还合适些。 第二天程澜坐上司机开的车到了学校。 万长峰看到她道：“你不是休学一年么，这么快回来了？” 程澜摸了下肚子，“师兄，我要当妈妈了。” 万长峰楞了一下赶紧从藤椅上起来道：“来来来，你坐、你坐。” 这什么效率啊？ 对他来说，才过了两个月，半期考试刚刚过去。 程澜已经完成了两样人生大事了。 “不用、不用，我成天坐着，站一站挺好的。我来是又要给你添麻烦了。我觉得我能按时参加期末考试。然后下学期又是实习，我也可以在自己的公司盖章。我还是想和同学们一起毕业。” 万长峰道：“如果你确定能不挂科，我试试去帮你说说。” 校方答应了，前提也是不能有挂科。 另外，万长峰告诉程澜一个好消息，“这学期预备党员的名额有你一个。” 战时去前线结婚，就凭这校方也得表示一下啊。更何况程澜本身这么优秀，这一切就是水到渠成的。 “谢谢师兄，我下周一开始回来上课。” 得知程澜回来的小伙伴们周末齐聚华侨公寓。 对于程澜速度很快的从未婚到已婚，现在又即将为人母，他们都有些懵。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得，他们这拨人里最小的妹妹都要当妈妈了。 而被父母拒绝了结婚请求的林琅还格外有些郁闷。 高煜当兵有危险，可康硕如果被派驻国外同样有危险啊？ 为什么答应澜澜结婚，却不让她结婚？ 这个话题有些不友好。 难免会让人想到程澜不是亲生的，她愿意这时候和高煜结婚，林家乐得顺水推舟。 而林琅，他们就不想她冒险和康硕在他被派出国前结婚了。 于是邱鑫泉换了个话题道：“哎，程澜你真的答应了借十万给王维娜去留学啊？” 程澜道：“什么时候的黄历了，你才知道啊？” “家里人以为我在北京肯定晓得，还是电话里随口提到的。” “嗯，我觉得她以后应该会比较有成就吧。” 八零年代中期能自己弄到海外名校的ffer，就冲这也值得投资。 所以说人的潜力无限啊！ 程澜对那晚听的《梁祝》一直记忆犹新。所以王维娜能去追梦，她也挺乐意推她一把的。 如今北京和上海的店一个月利润能有7.5万，不过广州的店二月投入成本2.5万，3月又亏了1.5万。 2月初买了房子手头还剩5万。 所以她现在能用的闲钱又有16万了。 等四月底她就把尾款16万和4000利息一起付给广州的屋主。 拖半年8000，三个月就4000嘛。 剩下五月、六月都能挣到钱，七月凑十万借给王维娜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之后离还第一笔银行贷款就剩三年，得开始攒钱了。 还有深圳的地皮也得准备钱了。 这个数目可不会小。 就算现在一平米才200元左右，但想买个三十亩也得准备四百万。 度假村的面积可不能小了，不然干脆叫度假小木屋得了。 这些钱的规划她都告诉程浩了，得让他心头有数。 程浩现在挂的总公司财务经理的职务。 换美元的事，他断断续续和赵柯一起去新的黑市又换了一万多美元回来。 程澜保险柜里现在放着四万美金。 汇率又涨了，直奔1:3去了。涨幅比他们最开始的换的时候都高出10%了。 程浩啧啧称奇。 不过，黑市上也因此没人肯拿美元出来换了。见风涨的东西，谁还舍得还给别人？ ‘五一’节后林景东终于来北京观摩程氏私人会所的运转了。 虽然时任国防部张部长激烈反对，说让部队自给自足无疑自毁长城、后患无穷。 但准许部队做生意的红头文件依然出台了。 说一千、道一万，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程澜回了四合院给大伯接风，小伙伴们自然都来了。 程昕也带着两个孩子来了。 小鱼儿大张双手要朝漂亮小姨怀里扑，然后被邱鑫泉半路接了过去道：“走，邱叔叔带你去钓鱼鱼。” 之后林景东就在程澜这里住下了。正儿八经住的客房，吃住都开发|票。 他这一趟算出差。 程澜一个孕妇还要上学，自然没陪他。照旧自己住在华侨公寓。 倒是林琅回去的更频繁了。 她甚至对着林景东问道：“是不是因为我是亲生的，所以你们不想让我嫁一个有生命危险的人啊？” 林景东沉下脸，“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高煜和澜澜从通信算起，多少年了？你跟康硕，大四才确定关系的。国家如今好找晚婚晚育。澜澜这么早结婚、怀孕，那是时局所迫。所有部分都要开绿灯！你凭什么早婚啊？” 林琅气得跺脚。 五月中旬的一天，程澜正在家吃苹果。 舒敏打了个电话过来，带着哭腔道：“澜澜，你快过来——” “妈，出什么事了？你先别哭。”程澜心头一个咯噔。 舒敏顿了一下道：“你爸爸晕倒了。” “我这就过来。”程澜心头一松。 “你直接到301去，我喊了救护车先送他过去。” “好的，我知道了。” 程澜坐车到301，这一路司机没敢开太快。 在停车场的时候她遇到了瞧着眼熟的一男一女。都是中年人，一看就是国家干部。 对方倒像是认识她的样子，“你们家老太太怎么样了？” 程澜有点懵，“你们二位是......”别不是认错人了吧。 那两人同她一起快步往里走，自我介绍是公安部专门负责老干部工作的。 说是接到从301打去的电话，说方老出事了。 程澜还是有些懵，“奶奶没出事吧，我听说是我爸晕倒了。” 那个女干部道：“是，高睿也出事了。她就是在301得知儿子、孙子都出事了，这才会突发脑溢血的。” 程澜的眼睛瞪大，“脑溢血？儿子、孙子？” 对方看她好像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一时也有些踌躇，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心道：怪不得刚看到还挺稳得起的。 程澜抓着这个女干部问道：“高煜出什么事了？” 对方不大好说的样子，“你跟我们一起到手术室去吧。” 去到手术室外头，竟然是高战清亲自守在外面，而且他两只眼睛都是红的。 高战清看程澜到了，讷讷道：“澜澜——” 程澜冲他走过去，“爷爷，高煜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奶奶又怎么了？” 那两个干部冲高战清喊了声‘高老’，也没敢说旁的。 高战清勉强朝他们点点头，“手术中，等着吧。” 吕军医刚好像是走开冲开水，这会儿回来了。 她扶着程澜坐下，“澜澜，你一定要冷静。” 程澜从她的动作和话里做实了心头不祥的预感。 高战清道：“澜澜，高煜牺牲了。今天组织上有人到他家里送阵亡通知书，高睿没崩住直接晕倒在地。送来医院，正好方真来这里探望一个老战友。儿子、孙子都出事的双重打击下，她突发了脑溢血。幸好是在301，立即就送进手术室了。” 高煜牺牲的消息，前线是先打电话通知的他。 他为此和后勤部商量做了些安排。今天也特地下了玉泉山，回军区去看大儿子。 吕芳担心他，毕竟那是寄予重望的长孙，那么出色一个孩子。便也跟着下山来了。 他们赶到军区的电梯公寓外面，就看到几个人把昏迷的高睿从电梯抬出来，就一起坐车来了301。 本来想缓一下再告诉方真的，结果她太敏锐看到自己也在场，儿子倒下了，儿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现在医生说高睿是一时急火攻心，伤心过甚。但他调养一阵应该就能恢复。 可方真这个岁数了，一时受不住，脑溢血爆发，直接就下了病危通知单。 刚才舒敏其实也在这里，手术需要她这个儿媳签字。 高煜不在了，高睿又昏迷中，只能她来签 高战清作为早已离婚的前夫，签字没有法律效应。 427 第 427 章 但舒敏坐在这里，…… 但舒敏坐在这里, 想到高煜就忍不住哭。 高战清觉得她在手术室外哭不吉利，便让她回去照顾高睿。 程澜坐实了噩耗也觉得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高煜牺牲了！ 吕芳打开水杯，“来, 澜澜, 你缓一缓, 喝一点水。” 程澜轻轻推开水杯，眼泪就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高战清心头十分的不落忍, 也没怪她在手术室外哭不吉利。 这会儿就连他都有些想哭。 半晌还是程澜自己收住了眼泪, 她擦擦眼睛，“吕奶奶, 这手术还要做多久？” “已经做了大半个小时。现在具体怎样还得看血什么时候能止住。只要不再出血，命就保住了。” 换言之，血止不住的话, 命也就保不住了。 但301已经是华国最好的医院。现在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那两个公安部的干部皱着眉头, 这一家也太惨了！ 程澜看看爷爷, 他再厉害已经是风烛残年。而自己是个孕妇。 再想想高家现在好像一个年轻力壮的顶梁柱都没有。 而且高家其他人和方奶奶其实也没有关系。 不过, 她有些纳闷，出这么大的事, 一婶就是301的医生，她怎么没露面呢？还有高灵也没有来。 不过这会儿程澜脑子有点懵, 高煜牺牲的消息对她的打击真的有些大。 她站起来，“我去给我大伯打个电话。” 她在护士站借了电话打回四合院找林景东。 林景东在那边心情还不错, “澜澜，你找我什么事啊？” “大伯, 你快过来301。” 林景东收起笑脸，“怎么了？” “高煜牺牲了，我爸晕倒, 奶奶脑溢血正在做手术。”程澜很艰难的才把这三件事说完。 林景东直接楞住了，回过神忙道：“好，我马上过来。” 他扭头看到赵柯立即道：“快，开车送我去301。” 赵柯把小四轮开出来载上他，“林大哥，怎么了？” 他和林景南是老战友嘛，跟着林景南喊的。 林景东道：“高家长房出事了。”而且是三代人都出事了。 程澜回到手术室外坐下。 过了一会儿，舒敏也上来了。 高睿那里有护士照顾，她婆婆这里可是生死一线。 上来看到程澜在和吕芳说话，舒敏走过来把程澜的头往自己怀里一带，让她的后脑勺对着吕芳。 这是对吕芳很不礼貌的态度。 高战清道：“老大家的，现在还没有定论。你不要摆出这副敌视的态度来。” 程澜懵了，她婆婆这是做什么？ 舒敏忿然道：“爸，如果高煊按时抵达接应位置，高煜不会死的。” “嗯？”程澜发出疑问的声音。 舒敏道：“高煜带队出去侦查敌情，高煊奉命接应，可他迟到了。高煜人手不足，又被集火攻击这才会被炮弹炸死的。可怜他们一队人都被炸得尸骨不全，根本不知道谁是谁。” 程澜心头一痛，高煜他竟然死得这样惨！ 她刚才止住的泪水又哗哗落下。 舒敏就抱着她哭，“我的儿啊！” 高战清道：“这件事组织上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如果真是高煊故意贻误时机，我亲手毙了他。好了，别哭了！你婆婆还在里头命悬一线呢。” 他又对想出声的吕芳道：“你去马理惠的办公室歇歇。” 马理惠刚也是被舒敏轰走的。 旁边那两个干部面面相觑，听到这样的事真是恨不得不在场。 吕芳看舒敏看到自己就情绪不稳，点点头离开。 林景东和赵柯来得很快。 林景东先冲高战清打个招呼，“高伯伯——” 然后又道：“手术还没有做完么？” 程澜摇摇头。 晚一些，林琅也告假过来了。 她刚读大学那两年，周末就去方奶奶家打牙祭。知道这个消息肯定坐不住的。 也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终于，手术灯熄灭了。 舒敏和程澜走过去，“医生，我妈|奶奶情况怎样？” 医生道：“送来得及时，手术还算成功。病人的命保住了，但后续的恢复得看她自己的意志。” 高战清听到命保住了也是浑身一松。 很快，方真就被推出来送到了高干病房。 床头的盐水针挂着，程澜只看到护士往里头注射了很多药剂，然后晃匀。 那两个干部也一路跟到病房，人还活着就好。 “高老，那我们就先告辞了，要回去向领导汇报情况。后续的事我们也会跟进的。” 高战清点头。 那两人又过来对舒敏道：“舒敏同志，有任何的困难告诉组织上。” 舒敏点了下头，没说话。 林景东站起来，“我送你们出去。” 送了人他看了看电话，打消了在电话里告诉老头子一声的主意。 老年人咋闻噩耗，万一又跟方阿姨一样就坏了。 病房里舒敏对程澜道：“你在这儿守着奶奶，我去看看你爸醒了没有。” “嗯。”程澜有些木然的点点头。 高睿已经醒了，正两眼发直的看着天花板。 他还不知道他母亲出事的事，医护人员没敢告诉他。 舒敏不在，他也以为她找地方躲着哭去了。 他上个月刚办好病退手续。 现在就来人告诉他，他的独子牺牲了，尸骨都不全。 他那么出色的儿子没了啊！ 对了，这个消息不能让他妈知道。不然老太太更受不住。 舒敏走进来，看到他醒了忙走上前，“你醒了啊？” 高睿转过头看着她，虚弱地道：“千万不能让我妈知道。” 舒敏一阵心虚，“妈已经知道了。她现在就在楼上的病房，澜澜在守着。” “怎么会？” “她老人家今早正好在这里看老战友，出来就看到你被抬下救护车。” “你、你告诉她了？” “没。但她看你倒下了，我又哭成那样，她一下子就猜到了。你放心，妈现在已经出了手术室了。” 高睿紧张地道：“她、她怎么了？” “脑溢血，抢救回来了。” 高睿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又晕了过去。他们一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就在这个时候，高战清走了进来。 “你要不要换到你妈隔壁的病房去？”这样也好方便照顾。 高睿点头。 于是很快，有他发话，高睿就换到了方真隔壁的空病房。他职级原本不够的。 高睿歪在轮椅上，轮椅靠背上绑了个高的木杆用来挂输液瓶。 舒敏推着他进来看方真。 方真的脸色倒是红润得很，这是脑溢血造成的。 血如今止住了，醒来应该会右半身瘫痪。 林景东看到高睿也是同样的感慨：这一家人是造了什么孽啊？弄成这样。 他上前帮忙推轮椅，“你也不要太急，等方阿姨醒来养一段时间慢慢做复健就是了。” 高睿没出声，只是看着病床上的母亲。 程澜脑子现在也乱糟糟的。 刚才如果不是林琅一把扶住她，她差点就平地摔了。 既然奶奶已经抢救了会俩，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管了。 奶奶和爸爸都交给医生和护士去管吧。 程澜爬到隔壁空床上躺下了，闭上眼蜷缩成一团。 林琅跟着她过去，抖开被子盖在她身上，眼中满是心疼。 这么快，澜澜又多了一重身份！ 林景东道：“她这应该是太悲伤，启动了自我保护机制吧。你们的日子总要继续。高睿你先回自己病房躺着吧，你看你现在坐都坐不太稳。方阿姨和澜澜这里，让林琅先看着。” 他推着高睿过去，舒敏便也跟着过去了。 出去就看到石阿姨找了来。 石阿姨也很懵。不就是来301看个住院的老战友么，怎么看了五六个小时还不回去？ 于是她就过来看看什么情况。 她看到轮椅上的高睿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是高睿又住院了啊。 “高睿，你妈妈呢？吃了早饭就来探病，这都下午四点了。” 舒敏道：“石阿姨，你来得正好。我妈住院了，你回去给收拾些生活日用品来吧。” 看程澜的样子也是绷不住了，就是自己也绷不住了啊。 幸好高干病房的护士很得力。 高睿被林景东和护士安顿到病床上。舒敏也干脆爬到旁边的空床上躺下。 林景东一时有些无语，你们一家人正好躺两个病房啊？ 不过，如果是自己这么优秀的儿子|对象牺牲了，也是一样受不住。 高战清也过来看了一眼，然后他道：“景东，他们一家四口有劳你多照看下。我也有些累得受不住了，我去歇歇。” 他也在301住了下来。 他是个七十多的老家伙了。大孙子没了，然后强忍悲痛在手术室外守了几个小时。 吕芳一定要让他也开间病房疗养一阵再出院。 他确实现在也很不好受，便答应了下来。 林景东点头，“高伯伯，这个不用您叮嘱的。” 他也纳闷，高家一房、三房的人怎么都不见？ 他看看一人躺一个病床的高睿、舒敏，比了个手势先回隔壁了。 林景东出了病房的门，肚子忽然咕咕叫了起来。 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午饭。何止他，今天大家都没吃午饭。 但看高睿、舒敏还有澜澜的样子，也是吃不下。 他走到护士站，和值班护士说明了情况。 “你看，能不能给他们挂点营养液？尤其还有个孕妇，还请多关照下。” 护士请示了一下领导，领导批准了。于是给舒敏和程澜都挂上了营养液。 有人来拿起自己手腕扎针，程澜惊了一下，“是什么？” 护士温和地道：“是营养液。放心，孕妇也可以输的。” 程澜便‘哦’了一声，任由人扎了。她现在确实完全不想动弹，只想缩着。 高睿之前就挂过了，他不会饿。 等林景东走开了，护士也道：“高家长房这也太惨了吧，一下子全倒下了。” 今天这一家子整整齐齐的在她们这里躺下了，她们一打听就能知道这是哪一家。 而且，高煜这么出色，其实301的医生、护士对他也算熟悉。 毕竟他爸经常来这里住着。 现在听说他牺牲了，尸骨不全。别说他的家人，就是她们这些外人也觉得好可惜啊。 那样的大好男儿！ 有护士压低了声音，“我听说是因为高煊的接应迟到了导致的。” “天啊，就是马主任那个大儿子么？” “是的，他们是堂兄弟的嘛。” 是高煊迟到导致高煜一干人等被包围了孤立无援，最终阵亡。这个已经是结论。 现在军方正在调查到底是主观原因还是客观原因造成的。 高煊那一队人现在都被分开关起来了。 林琅让爸爸先去吃饭，她在这里守着。 林景东道：“你去吃，然后给我端回来。” 正说着，一阵脚步声响起。 于奶奶和程昕过来了。 428 第 428 章 于奶奶和昕姐是那…… 于奶奶和昕姐是那两个干部回去之后才晓得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赶紧的就打电话要了辆车一起过来了。 还把石阿姨也载了来。不过石阿姨拿着东西，落在了后面。 石阿姨不但收拾了方奶奶的东西，还把家里高睿和舒敏、程澜的东西也都收拾了。 她收拾的时候想起自己一边屎一把尿带大的高煜, 也是止不住的落泪。 程昕她们两个心急, 就冲前头来了。 一个急自己几十年的老姐妹，一个急自家还怀着孩子的小堂妹。 看到她们来了, 林景东父女才安心的去吃饭。 于奶奶去看方真, “这满面红光的，不知道还以为你状态多好呢！赶紧醒过来、好起来。小煜肯定不想看到你这样的。” 程昕则坐在病床边, “你要是想哭啊, 你就哭出来吧。” 堂妹和高煜感情那么好，而去还在新婚期间啊，却偏偏弄得天人两隔的。 程澜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头。毁灭吧,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管。 于奶奶道：“她现在是谁都不想理会，太伤心了。唉——” 石阿姨先去了隔壁屋, 把那两口子的东西放下。 看他们在挂营养液, 也就没费尽劝他们吃点东西了。 然后又过来把方真和程澜的东西也都放好。 看过程澜回去，程昕接到小叔的电话, “澜澜现在怎么样了？” “别提了，缩在那陪护床上不说话也不动弹，饭都不吃。护士给她挂了营养液。好在护士给她扎针她还知道问一下人家给她输什么。我走的时候，林大伯和林琅也才刚走。” 林景南叹口气, “我听到消息也是整个人都有些懵。而且还听说这事跟高煊有关。” 程杳背着书包快步进来。差不多刚走进大院她就听到外头的人在议论她小姨父牺牲了, 整个一家都垮掉了。 她赶紧跑进来要问个究竟。 第二天程昕带着程杳再去医院, 程澜依然在病床上躺着。 两眼无神，不过好歹没有拉过被子把头盖住了。 程昕絮絮和她说了些话，就是得节哀顺变, 往前看。 日子总是要过的。 千不念、万不念也得念着肚子里的孩子。 程杳看着她女侠一样的小姨变成这个样子，眼泪也是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程昕头疼地道：“你就别哭了！” 程澜倒是抬起眼皮，看了程杳一眼。 杳杳有十四了吧。当初生下来就斤多，好不容易才养活。 她放在被子里的手挪到了肚子上面。 程昕说了半天，看她没回应也只好走了。她儿子还是奶奶和老阿姨在看着呢。 一岁多了，皮实得很，她们未必看得住。 程杳也道：“小姨，我们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这件事还没有传开，目前就只有公安部和军区的人来探望。 但不管谁来，这一家四口通常都是两个昏迷|昏睡，另外两个对外界没什么反应。 来的人出了病房也只有摇头叹息。 好好的一个家，原本正欣欣向荣的。变成这样真的让人心酸不已。 又过了两天，程昕第四次来探望。 她看程澜两眼比前几天有神多了，终于送了一口气。 她把所有劝说的话都咽了下去，估计不会想听。 “那你喝点汤吧。人是铁饭是钢，何况还是一个人吃两个人用。” 这个是陪护床，没有配小餐桌。 程澜慢慢坐起来，掀被下床。她一身衣服已经睡得皱皱巴巴的了，现在也顾不上。 幸亏这病房里有空调，没有出什么汗。 不然这么睡了几天，人都要馊了。 程杳看她终于有了食欲，忙把汤盅拎到一旁两个沙发中间的茶几上。 拧开盖子当碗，先夹了鸡肉和山药进去，再抱起汤盅倒了一碗汤出来。 程澜坐过去喝汤、吃鸡肉和山药。她不吃，肚子里这个也要吃。 营养液肯定比不上正常的饭菜。她再难过也得顾着肚子里的这个。 高煜没了，这就是他唯一的骨血了。 过了会儿程昕又道：“那高家现在是什么情况啊？你婆婆说是高煊害死了高煜。” 外头传来脚步声，程澜没理会，只轻声道：“我还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我想高煊不会那么蠢，就是要做他也不会做得那么露骨。这件事背后肯定不简单。再者，高煊的人品我还是有基本的信任的。” 马理惠站在门口，听到这话眼眶一红。 长房总算还有个明白人。 大伯哥心头应该也是有数。只是他太难过，完全把身外事都放弃了。大侄子这一牺牲，相当于他所有的希望都没了啊。 所以他还振作不起来。 而程澜还年轻，她还有未来的希望，尤其她肚子里还有孩子。 昏昏欲睡天夜后，她总算是想通、振作起来了，日子还是得继续。 马理惠去到公爹的病房，把程澜的话转述给他知道。 高战清听说程澜终于振作起来也是松口气。 幸好澜澜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不然以后长房就只能死气沉沉了。 就是这个孩子太不容易了，这才刚满二十周岁啊。 他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高家一门双杰，这次弄得不好就全毁了。 高煊如果背上了贻误时机、害死他大哥的罪名，哪怕只是莫须有的，这辈子也别想翻身了。 由于他娶两任妻子的时间有重合，两个孙子从小竞争到大，外头还不知道会把这件事传成什么样。 事实上，没能救下他大哥，高煊应该比谁都难过。 他大孙子已经为国牺牲，二孙子不能再毁在莫须有的罪名上头。 所以，下午有人从南疆打电话来告诉高战清调查结果，他道：“你先等等。” 他让警卫员过去请程澜和舒敏过来一起听。 这件事不能靠他一言堂的压下去。长房和二房、房不能因此留下弥合不了的裂痕。 他对电话那边的人道：“等高煜的母亲和妻子过来了，我给你打过去。” “好的。” 程澜吃过饭，看到石阿姨给她带的换洗衣服，刚在附设的浴室洗了个澡。 她整个人总算是稍微精神了一些。 程昕让她坐着，自己坐下把衣服给她搓洗了晾晒起来。 至于程杳，被她赶回去照顾弟弟了。 于援朝依然忙得很，家里就俩老太太看不住小鱼儿那个皮实娃。 前几天于援朝得知高煜牺牲了，坐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动弹，让她一定要照顾好程澜。 当时程昕道：“这还用你说？” 这会儿老爷子的警卫员来请程澜过去。说是南疆来了电话，要告诉他们高煜牺牲的调查结果。 程澜点点头，起身跟他出去。 方奶奶这儿有昕姐，她可以安心走开。而且，石阿姨很快也要过来的。 路过隔壁病房，警卫员道：“首长还让把舒敏同志也叫过去。” 程澜已经振作起来，他自然先去喊的程澜。 程澜走进去，伸手推推还躺着的舒敏。 舒敏整个人都憔悴得很，一下子起码老了十岁。养护得很好的头发里出现了点点银星。 被程澜推了，舒敏慢吞吞的看向她。 “妈，南疆来电话了，要告知我们高煜事件调查结果。我们一起过去爷爷病房听听。”程澜扶她坐起。 舒敏听到调查有结果了，眼睛这才有了点神。 程澜看她这样不太像样，于是对警卫员道：“你回去告诉高爷爷，我替我妈收拾一下，十分钟。” 让高煜讲究了一辈子的母亲这个形象去见外人，实在不妥。 再怎么着，十分钟总是能等的。 “好！”警卫员点点头回去了。 程澜照顾舒敏快速洗了头。 中途舒敏想起儿媳妇怀孕了，忙道：“我自己来、自己来。澜澜，你一定要把小煜的孩子生下来啊。” 程澜点点头，“嗯。” 舒敏自己洗澡，程澜打开衣柜给她找了白衬衣和黑裤子出来。 她自己也是这么穿的。 等收拾好了，程澜道：“好，我们过去。” 至于高睿，他那天醒来打起精神去看了看母亲，这几天整个人都颓得很。 他付出了二十多年心血培养的儿子就这么没了，可以说他半生努力都白费了。 幸好儿媳妇肚子里还有遗腹子，但他已经没有精力再培养一个‘小高煜’。 而且，等孩子长大，高家的一切早已落到二房手里了。 所以，他怎么都打不起精神来。 再者他确实身体一直都不好。既然在昏睡就不叫他起来了。 路过护士台的时候程澜和值班护士打了个招呼，让她们分神看顾一下。 护士点头，“好的，你放心吧。” 高战清所在的病房比方真母子的都要宽敞，更像个套房。 他这会儿一身病人的条纹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的精气神现在也不大好。 旁边的位置上坐着吕芳，也有几分憔悴。 另外，二房的马理惠、房的高灵也穿着白大褂在场。 高灵依然在这里跟着她二婶实习。 这就算是房都有代表在场了。 程澜招呼了一声‘爷爷’，然后扶着舒敏在一旁的长沙发上坐下。 舒敏今天看到马理惠，连瞪她的力气都没有了，就很木然的坐下。 高战清对程澜给舒敏收拾了一下才带她过来的行为比较满意。 他让高灵拨通方才的电话道：“你说吧。” “高老，我们经过多方调查确认，高煜同志牺牲前的两个小时，他和同行的二十几个特种兵被敌人发现并包围，并以此进行了围点打援。不但奉命带队前去接应的高煊和他一个连的士兵接连遭遇了起避不开的拦截，就连在附近的两只兄弟部队得到上级领导指示前去支援也遭遇了几轮伏击。敌人是不惜代价，阻我增援，并以强大火力攻击高煜同志一行人。前去接应和增援的同志都尽力了，他们的牺牲也十分的大。” 领导知道高煜等人被包围也是十分心焦。高煜绝对是近年十分被看好的军中新星。 折损在这里对部队是非常大的损失。 因此听说高煊的接应过不去，严令附近两只部队立即派人增援。 但可惜只队伍都没能把他们救出来。 结果因为高煜和高煊的特殊关系，军中竟然传起了一些不好的流言。于是严肃对待，进行了彻底查证。 马理惠心头一松，不是高煊故意贻误时机就好。 高战清道：“高煜他们深入敌后侦查，行踪应该是十分隐秘的。他们是怎么被发现的？” “这个，没有幸存者，暂时还不得而知。高老，我们不会放弃继续调查深入的。目前能够明确做出的结论就是高煊同志和其他增援的同志绝没有贻误时机。” 429 第 429 章 高战清没再说什么…… 高战清没再说什么。高煜这一年半都在带特种兵, 训练十分看重实践。而且这次他在军中三个月，也主抓侦查敌情的工作。潜行敌人后方的事他可谓是做老了的。 这一次他是带一队特种兵过去历练并搜集情报。 可敌人竟然出动了这么大的阵仗来对付他们！连炮火都动用上了。 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有人走漏了消息，敌人就是有针对性的集火攻击。 程澜轻声道：“他们, 被找回来了么？” 南疆的同志道：“找回来了。” “是齐全的么？”会不会因为炸得太惨, 少了一个、两个的也发现不了？ “没有少，还有多的残躯。应该是肉搏弄死的敌人, 但是我们无法分辨了。因为高煜同志他们当时穿的也是越军的服装。他们打得很惨烈, 如果不是被炮火攻击，应该有机会突围成功的。” 那都是以一当十的特种兵啊, 拿的武器也是全军最好的！ 最后没办法, 所有残躯一起火化埋进了集体烈士墓。墓碑上头写了这次牺牲的所有烈士的名字。 程澜挑眉，“敌人炮火攻击的时候，他们攻到近前的士兵都确认死亡了？” 如果没有, 那最后对方就是敌我不分的开炮了。那就是非得置高煜等人于死地，不惜搭上自己人。 难不成他们知道高煜是军中非常重视的后起之秀？ 这样的人, 作为对手确实是要将其扼杀在还没完全成全起来之前。 但, 是谁透露了高煜的身份和行踪？ 南疆来的同志摇头，“这个, 目前也无法确定。除非是恰好逮住了参与炮战的人。” 他们能查出来的就是高煊等人绝不是贻误时机。 相反，高煊他们都打得很拼，就是为了抢时间。 但等他们突破重围赶到，那边的战斗已经被炮火结束了。 程澜点点头, 表示自己认可了这个结果。 这方面, 部队肯定会实事求是的。别说高煜是高煊的堂哥, 就算只是普通战友也绝不会替他隐瞒故意贻误时机的事。 舒敏也没有二话，只是无力地把身体靠在了沙发上。 她的眼睛是肿的，显然这几天已经哭了不知道多少回。 舒敏怕自己说出不中听的话来, 影响了烈士儿子的形象。于是紧紧闭着嘴。 她担惊受怕了这么些年，甚至使手段想要拦阻儿子上战场。最后还是这个结果。 可现在人都已经死了，就什么话都不说了吧。 高战清向南疆的同志道了声谢。 然后看向她们婆媳，意思还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程澜道：“我想知道高煜他们埋在哪个烈士陵园？” 牺牲的人太多了，南疆的烈士陵园都有好多个。 电话那边告诉了她。 等屋里只剩下自家人，马理惠道：“大嫂，澜澜，你们节哀！” 舒敏没吭声。 程澜点点头，“嗯。” 高战清叹口气。 当时他和后勤部的人都担心高睿丧子之痛太大，他的身体确实一直都不好。 还特地让军医带了些急救的药一同前往。 可话说得再和缓，高煜牺牲了就是牺牲了。这是为人父母再有心理准备也承受不住的。 舒敏听说负责接应的是高煊，因为他迟到了才导致高煜陷入重围，她表现得十分的不理智。 高睿起身本想阻止她，可起到一半，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军医把过脉，建议直接送医院。 方真正好来301看老战友，看到儿媳妇从救护车上下来肯定要过去看看啊。 高睿进医院那是家常便饭，舒敏不至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所以，她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是大孙子没了。 唯一的孙子没了，唯一的儿子又是被救护车来过来的...... 七十多的人了，哪还承受得住？何况她血压一向有些高。 程澜道：“爷爷，我想去南疆。去取回高煜的遗物，去烈士陵园祭拜他。” 那么多人都牺牲了，军中不可能只给他们家送烈士遗物，都是电话通知。 别的人，还是打到当地武装部，然后由武装部通知下去。 至于遗物，就是要送，也得等腾出手来。 舒敏抬头，“我和你一起去。” 她十月怀胎的儿子，如今和一群不知道是敌是友的人一起烧成了灰埋在一堆。 她要去看看他！ 程澜摇头，“妈，您先照顾奶奶和爸爸，顺带自己也在医院休养一下。去看高煜的事，等你养好了身体不迟。” 她把高煜的三个长辈留在301，这里的医护人员会照顾好他们。 高战清看着她，长房确实没有其它人了。但让一个孕妇去奔波？ “你的身体受得了来回奔波么？你也可以往后再去，高煜的东西就让高煊先收着。” 程澜道：“爷爷，到时候我就留在昆明待产。我小婶的妈妈是昆明军医院的妇产科主任，我在那里也能得到很好的照顾。我，不想留在北京触景生情。” 她在昆明，于公于私都会得到最好的照顾。 舒敏想说什么，但她现在确实无力照顾怀孕的儿媳妇了。而且她都说不想触景生情了。 怀孕期间是得保持心情愉悦，郁郁寡欢肯定不行。 听程澜这么说，高战清也点点头，“那好吧。不过你做个彻底的检查，如果身体允许，也再调养几天。然后还是让高灵陪你去。” 高灵点点头，“嗯，爷爷、大伯母，你们放心，路上我一定照顾好大嫂。” 离她把大嫂从昆明接回来还不到一个月啊，心态已经是完全不同。 程澜又在医院待了三天，得到医生允许后才出院。回到家她让保姆程晓华给她收拾好衣服。 晓华心思细腻，执行力也强。 程澜决定把她带去昆明照顾自己。 程澜第二天穿着一条A字形的白色连衣裙去学校请长假。 她一个星期都不见人，万长峰前几天打电话到四合院问过。 王千惠道：“万老师，程澜的爱人在南疆牺牲了，她现在在301住院。不好意思，事发突然忘请假了。” “那她现在情况好些了么？” “我前天过去，她躺在陪护床上对外界都没什么反应。所以，不用组织同学们来探望了。” 所以现在程澜来请长假要去烈士陵园扫墓，并且明说了归期不定。万长峰也很快就准了。 “不好意思，反反复复的。” 万长峰摇头，“你这是特殊情况嘛。期末考试也不回来考么？还有一个月就开考了。坐、坐下说。” 程澜摇头道：“应该是不回来了，我现在状态很不好。” 万长峰点头，这是肉眼可见的。 万长峰道：“我和系上说说，毕竟你这情况实在特殊，而且你确实优秀。” 他说完拿起话筒给系上领导反应了一下情况，那边果然很快有了答复。 挂上话筒万长峰转告程澜，“等你调整好了可以来补考，毕业之前回来补考都没问题。下学期主要就是实习了。你一直都在理论联系实际，实习报告很容易搞定。还是争取和同学们一起毕业吧。” “好，谢谢师兄。” “要见见同学们么？大家都挺担心你的。” 程澜摇头，“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们的安慰。现在就只想去南方，安安静静的自己待一阵。” “那你多保重！” 最后是高翔听到消息跑来送的程澜。 万长峰想想她们都是女的，应该比较好交流便把人交给了高翔。 陈晓华把出租屋里的东西也都收拾好，打包放到车子后备箱。 程澜把钥匙交给房东。今年已经交了的房租她也不要了。 高翔送她上车，“有什么就打电话给我。回头暑假......” 程澜摆手，“不用了，你暑假忙自己的事吧。放心，我会好好儿的。我本就不是秉性柔弱之人，何况如今还即将为人之母。我一定会好好把孩子生下来的。” 高翔挥手，目送车子开走。 唉，嫁给年轻英俊的军官并不只是明面上的光鲜亮丽啊。要承受的代价实在超出了她的想象。 原本以为高煜职级那么高，不会再上第一线。 程澜只需要等着他按部就班的提升，以后当将军夫人就好的。 程澜把这辆车和司机都留给了舒敏，这样她往返医院方便。加油、保养自然也不用她掏钱。 “妈，你时不时去华侨公寓帮我喂喂鱼、浇浇花。也多走动走动！” 舒敏点点头，“嗯，你要当心身体啊。唉，你奶奶那么大年纪了，也不知道能恢复成什么样。可能以后就长期住院了。而且预产期偏偏在冬天。你爸爸每天冬天身体都要出状况的。到时候我也没法去照看你生孩子。” 但确实是触景生情啊。她最近都不敢回家，就睡在301。 一回家就想起儿子在家时的场景来。 儿媳妇想去昆明待产，她倒是也不反对。 “妈，到时候我大伯母肯定会过去的。”她和小婶前后脚的生孩子，大伯母肯定会请假过去。 闫淑芬确实是个靠谱的人，舒敏点点头。 程澜又去病房里和奶奶、爸爸告别。 奶奶还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只是看着她。 爸爸点点头，“云南风光不错，你去了也可以四处走走、看看，尽量保证心情愉快。” 幸亏儿媳妇跑去前线和儿子火线结婚，还怀上了孩子。 不然，他就绝后了！ 走的那天，马丹阳和林琅、邱鑫泉都来送程澜，还有特地从成都赶来的王维娜。 马丹阳红着眼眶，这一年多高煜也教了她很多。 他牺牲的消息传回来，她们特种兵大队被他带过的男兵、女兵好多都哭了。 很多人请战，要去为高队长报仇。但组织上让他们服从安排，还没轮到北京军区。 这个仇，早早晚晚是要报的。 “你和林琅都是上交给了国家的人，一切行动得听指挥。都老实上班去吧。” 邱鑫泉看看程澜，“我没组织，我送你去。” “不用了，有高灵和晓华陪我。而且下飞机就有高煊来接。” 程澜看看要开口的王维娜，“多谢你特地飞来看我。既然来北京了，就在北二外好好学学语言。” 王维娜本来是在成外学习，听到消息特地来看程澜的。 四个人目送飞机升空，林琅道：“走吧。幸亏澜澜怀孕了，不然我真怕她冲到前线当兵，也......” 马丹阳和邱鑫泉、王维娜都没吭声。如果没有怀孕，以程澜的性子估计就真去了。 飞机上放起了《热血颂》，致敬最可爱的人。这是《高山下的花环》的主题曲。 “最艰苦的地方 总有着战士的刚强 勇士的肩头肩负着 多少人心头的崇仰 谁不知生命的可贵 谁没有幸福渴望 你默默无闻的足迹 写下不朽篇章” 程澜此时真的听不得这样的歌，于是掏出墨镜戴上，把头转向了窗外。 高灵也努力憋住眼泪，不想在人前哀哀戚戚。 430 第 430 章 到了机场出口，高…… 到了机场出口, 高煊看到戴墨镜、穿着白上衣、黑裙子的程澜立即迎了上来，“大嫂——” 又对着高灵点点头，然后伸手接过了所有行李。 虽然调查的人已经给出了结论, 但仍然有小部分人说这、说那。到底是为了身, 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如今大嫂能叫他接机、让他一同去扫墓，这可以堵住很多人的嘴了。 高煊开了军用吉普车来的, 直接把程澜载到了军分区的招待所休息。 高煊道：“大嫂, 师部首长要来看你。” 他去请假嘛，首长就得知了他大嫂要来。 程澜道：“这是战时, 就不打扰你们领导了。你替我婉拒了吧, 我就只想去烈士陵园看一看。” 高煊看她实在不想便道：“那好吧。大哥的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另外，这只手表是我在现场找到的。” 程澜看到炸得破损不堪的那只手表，和她腕上的是情侣表。 高煊又拿出一个藤质的小箱子, 里头是高煜的衣物、牙刷、口杯等。 在叠好的衣服上头还有两封信。 两封信上写着‘亲爱的妈妈’和‘亲爱的程澜同志’。 出去执行任务或者上战场前集体写遗书是我军的传统。就是为了一旦牺牲，不至于一句话都不能留下。 程澜对高煊和高灵道：“我休息一下, 你们先出去吧。” “好, 大嫂你有事喊我们。” 程澜拆开了给她的那封信。信上说等海晏河清、山河无恙，如果他还活着, 他们一家团聚享受太平。 如果他牺牲了，希望她能走出来，再结良缘。以后带孩子来烈士陵园给他扫扫墓就好。 第二天一早高煊带上程澜和高灵，直接把车往烈士陵园开去。 半道路过一个天然形成的大石台, 程澜看到旁边整齐摆放了好多具年轻军人穿着崭新军装的尸首。 她心头一痛, “这儿就是洗尸台？” 高煊‘嗯’了一声。 这个地方, 上头是水帘洞一样的小水瀑，下头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大石台子。 战士们在战场牺牲了，往往仪容仪表都不好：灰头土脸、血刺呼啦。 就会抬到这里冲洗干净, 然后换上一身新军装，再埋进烈士陵园。 而高煜连这个待遇都没有。他们一队人都不全乎，那些残躯是谁的也不清楚。 听说国外已经有DNA甄别技术了，但国内还没有引进。 这是夏天，天气太大了，只能赶紧火化。 “对不起，大嫂。我没能救到他！”高煊把车停到路边，哽咽地道。 程澜道：“怪不得你，你自己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不过，我希望你能把是谁透露了他的行踪和身份查出来。” 如果不是受限于身体，她就自己上了。 高煊也擦掉眼泪，“我一定会的。” 程澜道：“我感觉这次的事被暗地里谈论，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高煊想了想，“我觉得是有人想把事情往我身上扯，把水搅混。” 到了地方，程澜抱着一束□□+白菊一级一级登上去。 烈士陵园是依山而建的，高煜他们所在的位置还挺高。 这也说明下头已经埋了不少人了。 高煊看着那一座座墓碑沉痛地道：“大多都是十九、二十岁的年轻人，都还没有结婚的。” 程澜也只有一声长长的叹息。 终于，她站到了高煜的墓碑前，伸手抚摸着打头的、他的名字。 这一刻，她其实挺理解她婆婆不想让儿子上前线的心态的。 也明白了爷爷为什么说他能活着回来种田就很好了。 程澜在这里站了很久，最后她用相机把墓碑拍了下来。也许以后她做不到年年都来。 回到招待所，就看到齐敏在等候的地方坐着。 她看到程澜便站了起来。 程澜婉拒了领导来探望。但军方觉得也不能一点表示没有，就让上次跟她相处得还不错的齐敏过来。 齐敏跟着他们三个进了房间，安慰了程澜几句。 然后她问道：“程澜同志，你对组织上有什么要求么？” 她对程澜的印象很深也很好。 那天她站在二十几个新娘里，真的是第一眼就让人惊艳到了。 可这才过去两个多月，她已经从准新娘变成了小寡妇。 程澜想了想，“我想请高煊带去的那些人吃个饭。” 齐敏和高煊都楞了楞。 程澜道：“这次的事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背后使坏，害得他们受委屈了。” 高煊可能不在意因为高煜的缘故被关、被调查。 但人家这些人也是冒着生命危险去救援，牺牲不小。结果费力不讨好。因为流言纷纷还被调查，真的是受委屈了。 齐敏道：“我回去问问啊。” 第二天，就在指挥部的食堂，程澜掏钱摆了九桌。请高煜带去的那个连的人吃饭。 席间，她站起来道：“谢谢你们去救高煜，这一次让大家受委屈了。我以茶代酒敬你们各位！” 要说这些人之前心头多少还是有些芥蒂的。高煜的命是命，他们的命难道不是命啊？ 只是因为高煜已经过世，不好宣之于口。 但程澜这么一安抚，大家心头就熨帖多了。 “嫂子，你别这么说。我们没能救到高队长！” 程澜道：“那是敌人火力太强大，是害得他们的行踪泄露的人太可恶。” 在座也不少人觉得有人泄露了高煜他们的行踪才导致这次任务不成功。 但是没有证据，是不能胡乱怀疑自己的同志的。 有人问道：“嫂子，听说你已经怀孕了？” 程澜点头，“是的。我会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的。” 程澜离开的时候，这些大小伙子送出了一程又一程。 在他们眼中，战时肯上前线结婚、现在肯替烈士生下遗腹子的程澜非常的美好。 他们也十分心痛她遭的罪。 等到了平地程澜坐上车向他们挥手，“回去吧。” 直到车子开走，他们都半天没有回返。 “多好的嫂子啊，却遇上这样的事。要是我知道是谁干的，我一定亲手弄死他！” 高煊看了看他手下这帮子兵。 他其实知道他们多少有些不满。但他出面安抚，他们只会觉得他太委屈了，可能会适得其反。 大嫂这么来一趟，情况就好多了。 这些弟兄都会和他们叔嫂一起同仇敌忾的。 程澜回到昆明，到军医院去重新建档。 曾主任亲自接待的她，“不用重新建，你之前的档案301已经转过来了。之后由我亲自负责你。” “谢谢。” “你这孩子，客气什么？于公于私我都该好好照顾你才是。你就和你小婶一起住吧，这样我在家也能一拖二看顾你俩。我家房子大，你和你小婶一起也可以互相做个伴。白天你要跟着她一起来上班也可以。” 梁锦如今也在工作中，只是工作比较轻松。产假一般是前四后六（产前四周和产后六周）。 程澜想了想，“那就给您和梁教授添麻烦了。” 林景南找到机会打电话回医院，向梁锦问起程澜的情况。 “她没住在我们家，把我们家院子里吴教授空置的房子租下来了。除了偶尔会失神，跟以前没太大区别，饮食看着也挺正常的。她还拿着我爸的借书卡去学校图书馆借了很多经济门类的书，一老一少没事还喜欢凑在一起讨论国际、国内经济大势。没事爱去西南联大旧址那边坐坐。她就不是那种会以泪洗面的人。不过你放心，平常我们也会多关心她。就算面上不显，伤得肯定也挺深的。昆明气候养人、风景又好。周末我爸爸会带我们俩出去逛耍。” 林景南道：“给爸妈添麻烦了。澜澜在这里有他们照顾，我才能安心些。” 不然高家长房现在真的是不太适合她待。 “你不用跟他们客气。就算只是普通的烈士遗属，我们也有照顾之责的。何况她还是你的侄女。” 六月初，林爷爷从成都飞到昆明来看程澜和小儿媳妇，也是对曾主任道谢不已。 曾主任道：“亲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管是小锦还是澜澜，我这都是应该的。高老也亲自打电话过来拜托过我的。” 林爷爷在程澜那里住了一周多，看晓华在衣食上把程澜照顾得很好，而且一个院子里就住着自己亲家兼妇产科主任，还算放心。 不过还是觉得有哪儿不对。 这是老战友临终托付给他照顾的孙女。不看到她过得好，他下去了都不好跟老程交代的。 这天吃过晚饭，他和程澜一起散步往西南联大旧址去。 程澜目前怀孕百日，已经能摸到肚子上有小小的硬块了。 走到半道，林爷爷终于想到程澜哪不对了。 他驻足道：“澜澜，你不搞钱了？” 对，从程澜十四岁到成都军区，这都六年多了。她一直就没有停止过搞钱。 而且，程澜搞钱的时候总是很有活力。 林爷爷就担心她现在搞钱都没动力了。要是能看到她还在如常搞钱，他也能心安一点。 程澜失笑，“在搞的。” “嗯？” “我在关注外汇汇率。” 至于三个私人会所，那是真没精力关注日常营运了。 广州的店如今也在赚钱了。 如无意外，现在一个月有十万左右的利润。 经历了去年十一月的风波，上头的风向也在渐渐明晰：并不反对有钱人的高消费。 这种高消费是能能增加国库收入，并且让其他人更生出上进心的。 而且她如今切切实实是高家的长孙媳了。老爷子还在呢，谁敢轻易搞她的店？ 因为高煜牺牲、她正怀着遗腹子的关系，老爷子只有更加偏疼她的。 所以，她顶多抽空关注下国际、国内经济大事，顺带留意下汇率。 回去后，林爷爷戴着老花镜跟着程澜看了一阵樱花国经济的相关数据。 他道：“澜澜，樱花国现在只从钱上讲的话，是世界第二吧？” 程澜点头，“他们这几十年搞贸易立国，出口投资主导型的经济增长方式。汽车、电子产品称霸全球。连漂亮国的国内市场都被他们占据了，还收购了很多美国企业和房产。” 林爷爷看着A4纸上的数据，忍不住道：“东京的房价这么高？而且，涨得好快。” 程澜点头，“对，进入八零年代已经涨成了之前的三倍了。而且东京的单价是真的高。中心区已经高达十几万人民币一平了。” 这对华国人来说完全就是天文数字。 我们的普通工人还在苦哈哈的挣着大几十元一个月的工资呢。 不，不只对普通工人，哪怕是对林爷爷这种离休工资几百，生老病死都有国家负责的人，十几万一平也觉得是天文数字。 431 第 431 章 林爷爷忿然道：“…… 林爷爷忿然道：“小小樱花国, 二战结束40年，搞得他们倒成了最大得利者了。”这让一个抗战老兵真的很难接受。 程澜道：“物极必反！樱花国现在很张狂，号称‘把东京的地皮全部卖掉, 就可以买下漂亮国。然后再把漂亮国的土地出租给漂亮国的人居住’。不是哪一个人这么吹牛, 这是他们报纸的头版头条。” 林爷爷道：“二战后他们是靠着漂亮国、靠着给侵朝鲜的联合**制造武器才恢复经济的。而且现在他们还在给漂亮国当小弟。一个主权国家，连自己的军队都没有, 是漂亮国在他们那里驻军。就这样，还敢口出这样的狂言！” 程澜笑，“所以漂亮国肯定要收拾他的。毛熊国这些年被漂亮国的军事对抗坑惨了，膨胀成军事强国, 但民生凋敝。对漂亮国来说, 毛熊国已经不足为患了。所以现在冒出头来的樱花国肯定是重点关注对象。枪打出头鸟！” 之前漂亮国为了应对石油危机，实施货币紧缩政策，导致美元大幅升值。 漂亮国因此出现了严重的通货膨胀。 美元对人民币从1:2.5涨到了1:3，程澜也跟着赚了一笔。 就半年多，20%的惊人涨幅！ 可惜只换到了四万，要是再多些就好了。 她十万人民币兑换成四万美元。现在再兑换回来, 可以换到十二万人民币了。 林爷爷道：“要是有一千万，这一波岂不是就赚两百万了。你该多换一点的！” 他不知道程澜具体有多少钱，但肯定不只十万。 程澜道：“换不到啊，国家如今奇缺美元储备。我那四万美元都是在黑市或者找会所的外国友人直接换的。不过，这钱国家肯定是赚了的, 不只千万, 单位得以亿计。” 国外因为二战后的布雷顿森林体系, 所有国家的本币都是和漂亮国的本币挂钩，漂亮国的本币再直接和黄金挂钩。 人民币自然也不例外。所以国家最看重的外汇就是美元了。 国家的外汇储备就是指美元储备。这是靠千千万万在外的华人劳工挣回来的。 他们汇给母国的亲人。那些人拿着汇票到银行取，银行就直接给在国内有同等购买力的外汇券。 林爷爷听说这钱国家赚了, 高兴得直点头，“那就好、那就好！挣得钱多了，我们才能跟漂亮国买或者租高精尖的武器设备。同时也才有研究经费进行自主研发。” 老爷子一辈子最看重的就是武器了。 程澜拿起电话打给王千惠，让她把程浩、赵柯也叫来了。 “我房间里保险柜的密码是......你们仨一起去打开，把四万外汇全部拿上。叫上三个退伍兵一起，开车到银行去换成人民币。” 那三人愣了愣，“好的。” 店里那么多退伍兵，他们的行为习惯也影响了其他人。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店里所有人对程澜的话都是令行禁止的。 这当然是有不好的一面。如此一来，他们的主观能动性就没那么强。 但服从性和执行力都没的说。 至于为什么现在要换回人民币。因为美元短期内要贬值了啊。 自己国内都要经济危机了，漂亮国肯定要设法让本币贬值，这才能增加出口。 他们的制度是不可能完全对国内用行政命令达成目的的。 那怎么办？搞小弟咯。尤其是隐隐对自己已经有了威胁的小弟。 没有对手，发展过快的小弟也不得不防。 他们只需要逼着樱花国和西德把自己的货币升值，就断了他们出口的路。这样就能促成漂亮国的本币贬值。 所以，短期内漂亮国的本币肯定会有一阵下跌趋势的。 程澜考虑要不要设法购入樱花国和西德的货币，这一波这两种外汇显然要升值了。 至少是对漂亮国的货币肯定会升值。 林爷爷看程澜还在正常的搞钱，他那颗心总算是踏实了。 他就让这边老干部中心的人去给他订回成都的机票了。 肖晚要高考了嘛，他也得回去看看。至少鼓励几句是有必要的。 程澜看他安安心心的上车走了，忍不住笑了笑。 行吧，搞钱，继续搞钱！ 王千惠三人把外汇全部兑换了，直接存到公司账户。 他们仨伙一起偷程澜钱的可能性还是很小的。不过还得增加个监督的人才行。 王千惠道：“这么大额的外汇兑换，银行直接把我们请进了经理室。交易完了，那个经理还问我们家是不是有懂经济的高人。我就说我们老板是京大经管系的。” 程澜笑了一下，“接下来全力兑换樱花国和西德的货币。让上海、广州一起做这件事。回头等樱花国和西德的货币大幅升值，再兑回来。” “明白了。” 这一次钱放那里不动，半年赚了两万。王千惠也察觉这里头的好处了。 虽然暂时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但照做就好了。 七月初，肖晚参加完了高考，跟着林爷爷一起飞来昆明，看小舅妈和程澜姐。 据她说是正常发挥。 果然，半个月后分数出来，她上了中央财经大学的本科调档线。 因为超过不多，她应该会被调剂到别的院系。 肖晚挺想得开的，“其实我作为一个中学生，报那些院系本来也是蒙的。我进了大学可以听本系的课，也可以去蹭报考的那个系的课。到时候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什么。” 七月底，王维娜预备启程飞维亚纳。 她打的十万人民币的欠条，如今就被王千惠放在程澜的保险柜里在。 王维娜给程澜打电话道别，“澜澜，我要出发了。” 程澜由衷地道：“去吧，去追你的梦。” 王维娜捏着话筒道：“其实我一直都很感激你和林琅。不是你们和我说《致橡树》，我根本就没有自我。自然也没有如今的逐梦之旅了。” “嗐，瞎客气啥？我们都是邻居嘛。” “等我安顿下来再和你联系。” “好的，一路平安，早日学成归国！” 王维娜犹豫了一下还是道：“高煜的事，你还是要早点走出来才好。逝者已矣，我们还是要向前看的。” “嗯，我会的。” 王维娜挂断电话，苏菲感慨地道：“谁能想到高煜竟然会短命呢？幸亏你跟他没成，算是程澜替你挡了一灾。” 王维娜沉下脸，“妈，澜澜借给我十万出国深造。这个人情很大的！你不要在背后说这种话。” “知道了。”苏菲说完又嘟囔道：“她不借钱给你，你就老老实实在国内待着了。” “现在但凡有点门路的都朝国外跑。我能拿到ffer，千方百计也得去啊。” 苏菲道：“唉，到了国外注意安全。妈妈在家等着你回来！” 算了，也算是出国去镀金了。 把女儿送走了，苏菲看着电话犹豫了一阵还是拿了起来，拨给了舒敏。 舒敏一开始不知道是谁，她正准备出门去301。 接起来才知道是苏菲，她直接就要挂断。 苏菲比她心思深。 她年轻时候有私心，活该被苏菲利用写举报信。后来更是活该被她用这件事拿捏。 如果不是有个好儿子，高睿要顾忌对儿子前途的政治影响，搞不好她就被离婚了。 如今她儿子也没了，一点也不想再听苏菲说什么。 苏菲也知道舒敏不待见自己，忙道：“别，你别忙着挂。舒敏，我知道自己以前做了很多不应该做的事。但今天我真的没有恶意。” “哼！” “你爱人和婆婆好些了么？” 人家打电话来问候，舒敏也不好直接给挂断。 于是生硬地道：“好些了，多谢！” “你......你自己也要保重啊。” 舒敏警觉地道：“你又想做什么？” 苏菲道：“咱俩十来岁就认得了。你遇上这么大的不幸，我难道还会幸灾乐祸么？咱们都老了。” 舒敏拿着话筒沉默了好一阵，“嗯，我会保重的。听说你女儿要出国留学啊？” “是的，翅膀硬了要飞。没有办法啊！读了大学就不服我管教了。” 舒敏道：“那大学生是很难服你这个小学生管教啊。” 她们都是自小就到了部队，文化课是弱项。 苏菲道：“说得好像你文化水平多高似的。程澜京大的，她服你管教吗？” 舒敏道：“澜澜对我很尊重。” “哄着你而已。不过，程澜是为人还不错，竟然一下子借了十万给我家娜娜。挺大气一孩子！” “嗯。好了，不和你多说了，我要去301。” 苏菲道：“好的，我就是想和你说一声凡事往好了想。咱们都这个岁数了，别为难自己。不然你就把程澜当自己闺女好了，正好她无父无母。以她的性子，肯定也会孝顺你们的。” “嗯，我知道的。” 舒敏去到301和高睿说了这件事，“她年纪大些，倒是变善良了。竟然还打电话来安慰我。” 高睿道：“没有利益纠葛，大家都可以是好人的。” 舒敏道：“妈病房里没人，做复健去了？” “嗯，她不准我去看。一把年纪了，还挺好面子的。” “妈一辈子要强，哪能接受自己这么瘫痪在床，做什么都需要人帮助啊？”舒敏捋了一下鬓发，顿了顿又道：“不过有一点苏菲说得挺好的。我们以后就把程澜当自己闺女吧。” 高睿白她一眼，“我一直拿她当自己闺女看待的。” 等到肖晚九月初去北京上大学，林爷爷也带着大孙子回去成都。 这时候，程澜怀孕就六个月了，小婶也五个半月了。 家里有个妇产科主任，多少还是有些便利的。 她暗示了程澜的孩子是穿裙子的，梁锦的则是穿裤子的。这样比较方便置办婴儿用品，不浪费。 也就是说程澜女儿以后会有个比自己小半个月的舅舅。 小可怜，辈分真小！ 不过程杳都是十五岁的大姑娘了，还不是得管她小外公的儿子叫舅舅。 高家长房也都知道了是个女孩儿。有且只会有这一个孩子，有就应该感恩了。 高睿说让程澜自己取名字。 她想了想，很简单的取了个‘高悦’，希望孩子能快快乐乐的成长。 1985年9月22日，程澜和梁教授一起听收音机，听到漂亮国、樱花国、西德、英国和法国在漂亮国的纽约广场饭店签订了《广场协议》。 她等了挺久的另一只皮鞋终于落地了。 漂亮国果然打的是损小弟、肥自己的主意。 这之后，樱花国和西德的货币快速增值，美元则进入贬值。 梁教授忍不住道：“几个经济大国联合出手控制汇率，果然是不同凡响。” 短时间内，日元增值达到之前的两倍。 这一波程澜赌赢了。 432 第 432 章 林爷爷听到这个消…… 林爷爷听到这个消息也打电话过来道：“澜澜, 你又赚了吧？” 金融是他之前完全不懂的一个领域，但感觉日后应该会非常的重要。 程澜点头，“是的。” 这要是有朝一日华国开放了外汇市场, 怕是会涌现出不少炒外汇的人啊。 就是现在, 和她一样在黑市交易的、掌握资金比较多的人应该也不少。 林爷爷道：“个人赚也只是小赚。如果是能为国操准这种盘，那可是大大的功臣。这么一个回合, 顶得过好多人在外头苦哈哈的给人家打工了。” 他听王维娜的爷爷说，如今出去的留学生好多都挺苦的。 就算是公费留学，补助也不可能太多。好些还得在外头刷盘子呢。 不过还好娜娜有一技之长，应该能养得活自己。 程澜道：“但这种万一看走了眼, 亏得也挺多的。” 如今华国国库里那点外汇, 为国操盘的那些经济学界的大拿也只能是跟她一样分析形势，然后买进、卖出，做不了庄家。 林爷爷道：“就是国库以后充裕了，以我们国家一贯的外交政策也只会用于自保。” 程澜想了想，“那倒是。” 东方巨龙从来不会主动攻击，除非是被惹毛了。 程澜挂断电话, 几乎是刚放下去，立即又响了起来。 是王千惠打过来问她，“澜澜，现在要拿日元、德国马克去兑换美元么？” “嗯，美元大幅贬值, 黑市应该可以换到了, 去换吧。长期我还是看好美元。” “是的, 现在贬值了黑市就又出现美元了。不过量不大，还是只能是慢慢兑换。” 程澜道：“老规矩，千万注意可不能兑到□□。不然, 损失惨重！没准咱们经常出入各地黑市已经被拿□□骗人的盯上了。” “嗯，我们上次请了樱花国和西德的友人去帮忙辨认。这次可以请漂亮国的友人去帮忙辨认。反正有钱能使鬼推磨。等拿到真币我们自己多看看，也就会辨认了。” “澜澜，这样换来换去的，还蛮赚钱的啊！”王千惠感觉自己被打开了一个新世界。 “特殊情况踩准了点而已，你最好不要贸然尝试。你想一想，万一哪一次换反了会怎样？” 王千惠想了一下，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好的，我知道。我还是去买房吧，买房最踏实。” 日历一页页翻过，时间进入到12月初，闫淑芬请了长假赶到昆明。 程澜的预产期在12月15号。梁锦的在12月28号。当然，提前或者缩后都是有的。 一进门闫淑芬就忍不住道：“这边真的可以少穿一件毛衣了啊。” 晓华道：“闫主任，你的房间在这边。你坐一下，我给你倒水。” 司机则把行李箱推到房间里放着，然后回自己屋子。 这是教授分的房子嘛，还比较大，是套三。吴教授想买别的房子，这套干脆就卖给了程澜。 之前晓华和程澜各一间。 至于程澜在云南请的司机，之前是住在自己家里。 现在快到产期了，晓华挪进程澜屋里。空出来那间就给了司机住。 另外还有一间就给闫淑芬住。 程澜在昆明又买了一辆车。 她如今月入十万，不追求豪车其实已经实现购车自由了。 闫淑芬点头道：“好的，谢谢。” 看到挺着个大肚子的程澜，她眼中有些心疼。 她不让林琅和康硕结婚，确实是怕康硕被派驻国外做基层工作人员，然后运气不好就被炮灰了。 但澜澜这个情况，当时全国上下都在宣传和赞美火线结婚，她自己乐意，家里也确实没法拦的。 再说她和高煜原本不就只差一纸婚书了么。 谁知道她当真就抽中了下签。 她温和地问道：“感觉怎么样？” “产检结果一直都还挺好的。” “那就好。” 吃过晚饭闫淑芬和程澜闲聊，“我们单位有几个同事元旦后停薪留职了。” “市政府的人也忍不住了？” 闫淑芬道：“收入差距太大了啊。而且，体制内不少人也是自认为有卧龙凤雏之才的，不甘心只挣这点死工资。反正现在政府也鼓励我们下海经商，混不出来的不还有退路，两年后依旧可以回体制内来么。” 过了没两天，程澜就觉得孩子不怎么动弹了。 之前的主治医师和曾主任都给她说过数胎动很重要。 她立即就让司机把她送去医院，闫淑芬也跟着一道去。 住在梁家的林景南得到消息跑出来。看看没他的位置了就回去推了一辆二八大杠先走一步。 他蹬得飞快，一路往军医院奔去。 林景南也是这两天刚从前线回来的。 程澜现在比较占位置，她在后座要坐一个半位置的宽度。 还搁了个待产包，里头是在曾主任指导下打包好的一应要用到的东西。 然后闫淑芬副驾，晓华也在后头，就没林景南位置了。 到了医院，曾主任赶紧把程澜弄去做胎心监护，就发现胎心还算正常，但胎动很少了。 最后判断是宫内缺氧。 胎儿很娇贵的。之前还有孕妇也是什么都没有做错，孩子自己把脐带扯断了的。 等察觉没有胎动了，已经晚了。 程澜还算是很警觉发现得早的。 已经要足月了，曾主任的建议是立即剖，孩子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但是，剖腹产技术还不成熟。 曾主任道：“你们赶紧决定吧。这时候剖出来孩子应该是发育完全了的，就顶多小一点。但是不是能救活，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林景南和闫淑芬看看程澜，后者道：“剖吧。” 曾主任都说得那么清楚了，剖才有一线生机啊。 不然孩子在子宫里缺氧也坚持不了多久。 幸亏是大月份，已经发育全乎了。 闫淑芬咬咬牙签了字，这时候耽误不得。 程澜便立即就被送进手术室做了剖腹产手术，曾主任亲自主刀。 程澜的户口是从林家迁出来的，直接一度挂在林景东和闫淑芬名下。 所以她是有资格签字的。 等手术室的门关上，林景南茫然道：“怎么会这样？” 他记得程昕还有轻微的心脏病，但都平安生了两个啊。 澜澜可比程昕生杳杳的时候日子好过太多了。 闫淑芬也急得很，“生孩子的事说不好啊。要不要给高家打电话啊？高家不是说马理惠昨天就上飞机了么，现在还不见人。” 这可是高煜唯一的骨血了。 但入冬后，高睿又如期住院了。 301是华国最好的医院，医生对他的情况最熟悉。而且方阿姨这半年多一直就在301住着。 所以他们母子和舒敏就一直留在北京。 这种情况舒敏分|身乏术。 高伯伯就让马理惠过来。 林景南挠头，“高煊前两天重伤了，还在战地医院包得跟木乃伊一样呢。高二嫂应该是先去看儿子了。毕竟澜澜预产期还有十天。” 高煊这半年打得十分的拼，那真的是一副报仇雪恨的架势。 他手下的弟兄也全都很配合！ 战功累积，应该很快要升正营了。 “高大哥的承受能力我已经不太信得过了。他脑子是真的好用，但没有一副好身体支撑。高大嫂和他正好相反。至于方阿姨，那肯定更不能打给她。” 闫淑芬道：“那你的意思是打给高伯伯？” 林景南点头，“孩子的血亲里瞧着最靠谱的就是他了。至少上次高煜牺牲的消息传来，就他稳住了。等有了结果再打吧。” 他不是很倾向于给马理惠打电话，闫淑芬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她点点头，“嗯，就按你说的办吧。” 闫淑芬和林景南焦心地等在手术室外。 终于，手术灯熄灭了。 产房里的程澜看了一眼浑身青紫的女婴心头剧痛。 怎么会这样？她明明一切都遵医嘱的。 这种意外为什么要发生在她和高煜的女儿身上？ 她们都没有做过坏事啊！ 孩子立即就被包裹好要送进保温箱。 但是，还没有送进去就没了呼吸。 程澜刚被收拾好，听闻噩耗，直接晕过去了。 林景南一路跟着、看着孩子被放到专门停放的地方，等候和其它不幸的孩子一起集体焚化。 他实在忍不住，在孩子面前蹲下来就‘呜呜’的哭了。 哭着、哭着，他好像看到孩子的小手动了一下。 他立即伸手抱起，跑过去找丈母娘，“妈，还在动、还在动。” 曾主任确认了一下，“跟我来！” 刚可能是假性死亡，一下子没了呼吸和心跳。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了，现在放进保温箱最重要。 等孩子情况稳定些了，曾主任对林景南道：“去交钱，要用到的药不少，花费估计挺大。你先垫上，回头再说报销的事。还有，最后不一定能救活。新生儿太娇弱了。” 那、那就不能马上让澜澜知道了。不然抢救了一阵最后还是走了岂不是要造成二度伤害？ 而且她也晕着呢。 等孩子和她的情况都稳定了再说吧。 他拿存折去取了2000块钱，先押在医院。 闫淑芬也同意了他的意见，先瞒着程澜。 但两叔嫂给高战清打了电话。 高战清道：“让院方一定要尽一切努力！” 高灵之前嚷嚷着还是想穿军装，被他丢到战地医院去了。 这一次舒敏去不了，马理惠申请代表高家过去。 本来是想看了儿子就转道昆明，谁知道出了意外。 这也难怪人家娘家人电话里有些不高兴了。 高战清挂断又打到战地医院找到马理惠，“高煊没事吧？” “伤得很重，还有些破相。” “如果他没有生命危险，你马上去昆明。医护人员会照顾他的。” 马理惠道：“爸，澜澜那里不是还有十天么。而且闫淑芬前两天已经去了，我在这边再待两天吧。我等下就给闫淑芬打电话。” 高战清深吸了一口气，忍着怒火道：“你想去看重伤的儿子这是人之常情，你可以直接跟我说你要去看儿子。但你现在是代表高家去照看澜澜生孩子的。澜澜已经生了，而且孩子现在情况非常的不好，在保温箱里吊着一条小命呢。那是高煜唯一的孩子，也是高家第四代的第一人。” 马理惠一听暗叫一声糟了。如果没出状况还好，出了状况她罪过就大了。 于是赶紧买了机票奔昆明去。 三天后，程澜被送回去坐月子。 而高悦小朋友还依然在保温箱里挣命。 所以，闫淑芬、林景南还有马理惠商量后，依然没敢告诉她。 林景南这一次的假期比较长。 最近前线比较平静，各连队原本就在轮休。 他家要前后脚的添丁进口，领导上直接让他回家了。 反正有征召，飞行时间两个小时就可以抵达。算上其他的时间，也是一日内可达。 433 第 433 章 而马理惠的假期就…… 而马理惠的假期就没那么长了, 她都没能候到高悦完全脱离危险。 只能拜托林景南和闫淑芬对程澜母女多加照顾。 送走了人，林景南撇嘴，“幸好澜澜不靠高家过日子。” 不然以后高伯伯不在了, 高家由二房当家, 还能有多少资源分给长房？ 高煜一死，长房就彻底边缘化了。 等二房当了家, 一开始高煊肯定会多照顾几分。 但他常年在部队，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妻儿。人的心本来就都是偏的。 更何况一个家族内部如何，其实主要是女性在掌控。 高悦12天生命指数开始稳定的时候，梁锦生了个5斤2两重的儿子。 而高悦这会儿才长到4斤8两。 从预产期算, 梁静也是提前了的。但她是顺产。 林景南高兴极了, 一时忘了回去的时候把高悦活下来的事告诉程澜。 闫淑芬则是留在医院里照顾产妇。 曾主任虽然是妇产科主任，但她上班忙得前脚打后脚的。 照顾产妇、婴儿又忙碌了三天，要接产妇和新生儿回家了，林景南才想起这茬。 正要等回家就去告诉程澜好消息，程晓华急匆匆的跑来医院，“小叔公, 澜澜不见了！” “什么？”林景南眼都瞪大了。 但还是只能用车把梁锦和两个孩子一起先送回去了再说。 高悦就暂时先跟着梁锦吃奶。 但林景南把附近都找遍了，也没找到程澜的踪迹。 晓华哭道：“都怪我，我不该走开的。澜澜不会想不通跳河去了吧？” 林景南道：“你跳了她都不会跳。她带走了身份证和钱，还留了封信说出去散散心。估计这回是真的躲起来疗伤了。” 梁锦瞪着他，“还不都怪你！你要是不忘了, 能有这茬事么？” “别生气、别生气, 小心回奶了。我可没奶给他们吃啊。” 闫淑芬道：“是, 弟妹，你把两个孩子喂好就行。晓华还有澜澜提前请的保姆都会帮忙。我和景南再去公安局托人、托关系再找找。” 云南这个地方靠着边境线，蛮乱的。 所以虽然知道程澜是自己离开的, 他们还是得全力去找。 高家那边这会儿也没法来接新生儿，孩子太小了。 就暂时把高悦放在了梁锦这里。准备等高睿身体养好了，孩子也大些，再接回去。 他们也在设法托人找程澜。 马理惠这次回去完全被吕芳骂得头都抬不起来。 这件事老头子生了好大的气。要不是高煜的女儿最后救回来了，这件事过不去！ 直到1986年一月底，梁锦的月子都坐完了，程澜还是没有被找到。她整个人完全失联了。 梁锦抱着已经白胖起来的高悦嘟囔道：“都失踪一个半月了，你妈跑哪去了？下学期再不回去补考，她就真成大学肄业了。” 好不容易考上京大，弄成个肄业多亏啊！那么久以来的努力，就直接白费了。 高悦砸吧了一下小嘴，继续睡她的。她刚吃饱喝足。 目前而言，梁锦的奶水还够两个孩子吃的，就一人一边嘛。 梁锦低头仔细看了看，发现小家伙还真是挑着高煜和澜澜的优点长的。 活脱脱又是个美人坯子。 闫淑芬前些天也因为假期用完回成都了。 好在有晓华和程澜请的专门带孩子的保姆。不但能带高悦，连林翰一起照顾了。 这样一来不光梁锦，连曾主任都觉得轻松了好多。 儿子的名字林景南取的林翰，翰墨书香，跟他堂哥对应。 今年2月8号过年，林家人都会奔昆明来。就在程澜的房子、还有梁家的客房挤一挤。 林景南有些慌了，澜澜别不是出什么事了吧？离过年只有十天了，还不见她的人。 他给自家老头子打电话，“爸，公安还有边防上的警察我都拜托过了，还是没找到澜澜。” “我马上过来。” 林爷爷去年六月底回了成都，关心外孙女高考的事。 暑假过来后又因为大孙子林墨马上要高考一道回去了。考飞行员还多许多流程。 林景东后勤上的事忙得团团转。百万大裁军成都军区也要裁不少，这可都是后勤上的事！ 他就把林墨考飞行员的事儿揽到身上，自己去过问了。 他看程澜都有心思搞钱了，这边又有小儿子、小儿媳和亲家，再说大儿媳也请假过来，他之前就没有过来。 一开始高悦情况不稳定，随时可能出状况。那会儿瞒着澜澜说得过去。 但谁知道后来高悦都好转了，景南那小子每天医院和家来回跑，竟然会忘了和澜澜说一声。 当天下午，林爷爷就过来了。来的不只是他，还有高战清。 高战清从林景南怀里小心翼翼接过酣睡的高悦。 五十多天的高悦完全看不出之前住保温箱的样子了，整个人白胖、可爱。 眉眼中依稀能看到高煜和程澜的样子。 看着她，原本满脸冷峻的高战清也变得温情脉脉起来。 他对林景南道：“澜澜有消息了。不过，她暂时回不来。这孩子还得继续麻烦你爱人。” 林景南这才松了一口气，“有消息就好，那悦悦就继续放我这儿好了。哎，澜澜月子只坐了半个月。好在她身体素质好，我岳母说够了。” 林爷爷没好气道：“你也不问问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林景南僵住，“她不是自己出去散心的么？” 林爷爷白了儿子一眼，然后开口道：“她现在已经在漂亮国了。” 林景南瞠目，“她、她怎么跑到漂亮国去了？” 在云南散心，不小心跑到缅甸去了还有可能。但漂亮国可是在地球另一边啊！ 高战清道：“你别凶景南了，这件事怪不得他。澜澜生孩子的当口，高家都没人在。景南又要照看澜澜母女，又要照看自己妻儿。忙里有些纰漏也是情有可原。好在澜澜这次有惊无险！” 林景南听到有惊无险松口气，“爸，澜澜是12月20号失踪的，现在是1月28号。中间这一个多月她到底做什么去了？” 林爷爷道：“根据现在查到的消息，她一开始就是把自己包裹严实了，在云南各地搭车看风景。结果在边境附近被带着生病婴儿求助的老人弄晕，然后被弄上车带走了。” 林景南想了想，“前段时间听边防的人说那边又是枪战、又是爆炸的。难不成和澜澜有关？” 林爷爷点头，“那边有个当权者为了讨好漂亮国来的合作者，要手下寻觅绝色华人女子。澜澜被抓去之后，趁那些人对她没有太多防备，抢了看守的枪，闹了个天翻地覆。” 他顿了顿，“那些人有钱，买了不少先进武器。她跑进人家的武器库里去了，狠狠过了一把瘾！” 林景南笑了一下，“像她能干出来的事。那她又是怎么跑掉的呢？” 丛林枪炮大战啊，那可真是过瘾！尤其打的枪炮都不是花的自己的钱。 他们过去执行任务都是躲躲藏藏的，不敢暴露了行迹。还真没她玩得大！ 林爷爷道：“她最后背了一堆先进武器和弹药逃到那个漂亮国来的人的直升飞机上了。我问了林墨，他说之前澜澜去空军基地看受训的他。他带她参观过直升机，顺口说了说怎么开。我怀疑她当时逃无可逃，就摸了上去想试试能不能开走。就是出了事也总比被抓到了强。要是能开走，没准还能逃得掉。她闹成那样不跑怎么办？抢了车朝边境线跑，人家已经集结好了人手和火力拦阻她，十死无生。” “那她又怎么会去了漂亮国呢？” 跑到漂亮国去了，那得去华盛顿寻求大使馆的帮助才能回得来吧。 高战清道：“她是被那个漂亮国来的人带走的。说起来，那还是你们的熟人呢。” 高战清没有多留，他留下了一笔钱作为高悦不能报销的治疗费用和生活费，然后就坐专机回到了北京。 他就是为程澜失踪的事才赶赴云南的。发现暂时没办法动用关系和影响把人弄回来就只有先作罢。 然后他不顾辛劳到了301看方真，低声告诉了她整件事。 方真用左手拍着身上盖的被子，“你说这阴差阳错给弄得，景南那孩子也是好心。” 她这半年多，每天都在专业复健人员的帮助下锻炼。 如今口舌功能已经基本恢复，身体也好转了不少。 虽然右半边身体依然不大好使，但针灸和热敷的时候开始有点感觉了。 高战清道：“是啊，都不好怪他。尤其马理惠当时不在场，我实在理亏。” “就是澜澜太可怜了，以为孩子已经没了。真的不能设法告诉她么？” 高战清摇头，“现在要跟她通消息，搞不好就会暴露一些苦心孤诣、背井离乡潜伏的同志。要注意组织纪律。” 方真道：“希望她早日完成任务回国，一家团聚。幸好悦悦没事，照片呢？把照片给我看看。” “今天才拍的，总得等洗出来吧。我让人加洗几张，洗出来就让人给你送来。你好好休息吧！” “嗯。” 高战清正要出去，高睿穿着病号服叩门进来，“爸，澜澜那里到底怎么回事？” 高战清把程澜的失踪经过和下落说了，最后沉下脸道：“澜澜是被吴硕出卖给那边的。我现在就去给老燕打电话，你打起精神去把吴硕给我收拾了。只要是法律允许范围内的手段，随便你怎么办都行。别让他在外头过这个年！” 吴硕做边境贸易的，得知那边要找绝色华人女子，又得知程澜一个人在外游逛。 于是把她的下落告诉了边境上专门做人口买卖的集团。 他还特地提醒了，说程澜不好对付让多下点药。 他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但国家安全部门可不是吃素的。 这一次，边境贩卖人口的集团都会被连根拔起。 高睿的脸也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我知道了。那咱们要赶紧跟外交|部联系，请驻华盛顿的大使馆派人去找一找澜澜，促成她早日回国。” 高战清道：“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我这次去昆明的军医院，已经让那边做好了悦悦出生当天就死亡的记录。另外，你林叔也会跟景南说，孩子先记在他名下，就说他媳妇儿生的是龙凤胎。医院方面都会配合好。孩子要是还在，澜澜不肯回国就说不过去了。” 高睿道：“爸，澜澜留在那边是要......” “她已经答应了配合国|安，清查边境上危害我国利益的事件。” 434 第 434 章 燕老接到高战清的…… 燕老接到高战清的电话, 得知吴硕把高家长孙媳妇卖到了缅甸，立即把燕妮叫了回来，告诉了她这件事。 “你们明天就去民政局离婚。他不去我让你哥拿枪押着他去, 你不去我就亲手毙了你！” 只是婚礼前的一些风流韵事，燕妮自己能接受, 他是不打算管的。 但高家的长孙媳妇是能动的？ 也就高家不想张扬这件事, 省得别人臆测程澜在缅甸遭遇到了什么不堪的事，不会用这件事动他。 不然敢这么对待去前线火线结婚又生下烈士遗腹子的遗属，在当下直接就能枪毙了。 这传扬出去绝对是能让群情激奋的一件事。 这一回, 高老头就算念在和吴硕爷爷、奶奶的战友情谊, 念在自己孙媳妇并没有真正出事不弄死他, 至少也得给他整个无期。 要是高家老大出手, 可能还连命都不会给留。 那可是心黑手狠的家伙, 手上又不是没有人命。他跟吴家可没太深厚的情谊。 燕妮听过整个人都傻了, “吴硕他真的把程澜卖到缅甸去了？” “安全部门的人会诬陷他不成？证据确凿啊！” 燕妮忙问道：“那程澜没事吧？” 燕老心中稍微安慰了些, “她没事, 抓她的人摊上了很大的事。哼, 人家是军人之后, 你也是军人之后。你不要再腻腻歪歪，让老子为你蒙羞！” 燕妮知道此刻就是为了孩子也必须立即跟吴硕离婚。 她点点头，“爷爷，我离。我真没想到他能干出这种事。” 程澜不就是在他们婚前看到他和别的女人亲亲热热的，告诉了自己一声么。 燕老道：“当时那个女的已经怀孕了, 是个男胎，不得已去打了。你生的是个女儿，你又是体制内的人，还不是独生子女。你俩没法生二胎。他认为程澜害他家绝后了！” 第二天, 燕家相当于是强行逼着吴硕和燕妮离了婚。 吴硕知道自己大难临头，为了女儿，签了字。 燕妮宁可净身出户，省下财产分割的时间，也要赶紧离婚。然后立即就去派出所给女儿改了母姓。 吴硕肯定没几天就要进去了。他的那些财产估计大都会被定为非法所得。 只要愿意拿着法律条例找茬，要给人扣上罪名很容易的。 法律还规定大学生必须认真学习呢。身为大学生不好好读书，其实也是犯法了。 高家那位大伯可是最擅长搞这些的。 当然，高睿这辈子也就那次替曾经喜欢过的女文工团员，向那位侮辱她的老领导报仇这么干过一次。 更何况吴硕一直在打擦边球，过界的地方估计能找出不少。 燕妮这时候也深恨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有及时刹车？ 现在搞得三代都不能从军、从政了。 2月7号，除夕的前一天，于援朝亲自带着人给吴硕拷上了手铐。 他拿着逮捕令宣读了吴硕走私、偷税漏税等一系列罪名。 “不要当国家机器只是摆设。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他老婆在家气得要死，挥舞着锅铲，一口一个要‘弄死姓吴的’。 他和高煜二十几年的交情了。如今高煜尸骨未寒，程澜竟然让这个家伙给卖了，还是卖到缅甸去了。 也就程澜身手好，不然还不知道会遭遇什么。 吴硕冷笑，“不过是因为我家老爷子、老太太不在了，燕家不肯下死力气保我而已。” 于援朝挥挥手，“你家老爷子、老太太还在，你干了这样的事他们也只会大义灭亲。带走——” 林家那边，林琅通过外交部的渠道和华盛顿大使馆联系，拜托他们派人去找找程澜，送她回国。 大使馆的人自然是设法去找了。 但很快给了林琅回复，“找不到人啊。明明打听到她在亚特兰大哪些地区活动，但就是找不到她本人。她应该是在躲着我们。以她的本事，存了心要躲，我们找不到她。” “那谢谢你们了，就此作罢吧。” 林琅懊恼地告诉康硕，“澜澜竟然宁可在外头当黑户，也不想回国。” 是，现在很多人一门心思出国去。甚至有些人宁可偷渡出去当黑户都要前往漂亮国淘金。 但澜澜不至于啊。 她国内有这么多产业，犯得着去当那个二等公民么？ 而且，留在国内她的政治前途一定会非常好的。 “太伤心了吧，家破人亡的。就暂时不想再回伤心地了。而且出去见识、见识，以后混好了再回来也行。如今那些早年跑出去的，只要肯回来建设家乡，政府都是当贵宾招待的。以程澜的本事，把她扔哪应该都能活得风生水起的。” 林爷爷和高爷爷其实好些天前就在昆明了。 现在对外说的都是程澜的孩子没了，梁锦生的龙凤胎。 等林琅放假到了昆明，就听爸爸说程澜给王维娜打了跨国电话，让王维娜先多少还她一点钱。 但当时没说几句就挂了，只留下了个银行账号。 跨国电话嘛，肯定不便宜。所以程澜只说了最关键的事。 估计她现在也是穷得狠了。 王维娜便打到林家问出了什么事。 还说她刚到国外一学期，交了第一年的学费，又留了必须的生活费。 能给程澜打过去的只有六千美元。问是不是一次都给打过去？ 林景东当时接到电话想了想，让她先打过去一千。 如果程澜拿到钱了，再打电话过来，再继续一千、一千的打过去。 不然，万一提供账户的人把钱都给黑了就坏了。 程澜现在在漂亮国是个黑户。她现在肯定是没有银行账户的，只能借认识的人的来用。 等这条汇款的线路证实是可用的，就可以让她的财务通过王家把钱汇给娜娜，然后娜娜再转给澜澜。 当然，这也得程澜自己打电话回来了，再让财务汇钱给娜娜。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万一娜娜因为两边消息不对等起了什么不好的心思呢？杜绝了这种可能，也是为她好。 不过，在国内挣的钱拿到国外去花，太不划算了。 肖晚道：“国内的钱要出去，管控得很严。只有像娜娜姐在国外留学，王家给她汇钱才容易些。娜娜姐再从奥地利给程澜姐把钱汇过去，比国内直接汇方便多了。” 不过，她要说的不是这个。 她把林琅叫到婴儿房，两个奶娃娃是摆在一起的。 “表姐，他们一点都不像啊！” 再是异卵双生也不可能这么不像吧。 至于这女娃娃像谁，她觉得表姐应该是一目了然的。 肖晚今天对着高悦看了又看。这要不是程澜姐和高煜哥的女儿，她把眼珠子抠出来。 林高悦，这名字也是个证据啊。 还有，如果悦悦不是程澜姐的女儿，晓华为什么会留在这儿？ 三舅妈说她雇了晓华看孩子，看到悦悦后肖晚不信这个说法。 林墨也跟着她们进来了。 他道：“明明程澜姐的女儿活着，为什么要对外说夭折了？而且高家也没有要来接回去的意思。” 林琅知道得比她们多一些，但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 林爷爷在门口听到他们三个的话进来，“你们三个不该问的不要多问，在外头不该说的也不要多说。” 三姐弟互相看了看，“哦，知道了。” 澜澜|程澜姐肯定是被派出去执行什么任务去了。 林琅道：“她不会以为悦悦真的不在了吧？”不然哪个当妈的舍得离开襁褓中的孩子啊？ 林墨忿然，“没有别人可以派了么？非得要让人骨肉分离。” 林爷爷道：“有啊，还有一个，可惜脑子不太够用。不然我就让他去把澜澜换回来。” 脑子够用就不会人家孩子还活着，这么重大的事都忘了及时说。 林景南讪讪地摸摸鼻子。 等林爷爷知道程澜去向的时候，她已经在漂亮国并且已经答应国安的人协助了。 国安过去几年一直想在那个犯罪组织安插人手，但接连折损了几个人。 唯二成功打入的人，没能靠近核心。 结果程澜阴差阳错的在缅甸接触到了那个组织的高层。 当然，她在缅甸能够逃出生天并大杀四方，其实也是国安潜伏的人暗中帮了忙。 这就欠下了一个很大的人情了。 国安的领导来知会他和老连长，这种情况下他俩都不好说要求换人的话。 肯定不是换林景南，他就不是能潜伏的那块料。 而国安的人要能靠近核心，就不用找程澜这个外援了。 林景东也是今天才从成都过来的，“爸，我临走还接了个电话。是澜澜那个当支书的叔公打的，问我们人哪去了。我只好说她现在在美国，并不想回来。我们托了大使馆的人去找，她躲起来了。” 大使馆的人也诸事繁忙的，不可能一天到晚去堵人。 华国在漂亮国当黑户的人，那是真不少。 如果寻求帮助他们会帮，但不可能放下手头的日常事务，天天出去找人。 不过，这样一来，程澜随时想回来了，只要去大使馆说明情况就可以。 林爷爷道：“那她叔公怎么说？” “楞了楞，然后说了声‘知道了’。估计也是觉得澜澜受了那么大的刺激，干出这样的事并不奇怪。” 前两天王千惠和小叶打电话过来找不到程澜，要过年了嘛要请示一些事务。 之前出去散心去了，这会儿也该回来了才是。 程晓华又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知道她嘴笨，王千惠干脆不问她了。放下话筒就给外公打了电话，说程澜好像是失踪了。 那支书肯定要问个一二三啊。 虽然知道程澜都二十岁了，那些事情是她自己做的。 但冷不丁的就跑到前线结婚了，然后怀孕了。中途就打了电话回去说了一声。 行吧，小高是解放军，特殊时期他们也能理解。 可孩子没了，甚至本人都失踪了，林家是不是应该给个交代啊？ 支书也就是不知道北京高老爷子的电话，不然他能打到那里去问。 林爷爷抬手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这几天事情接踵而至，他确实忘了应该给程家去个电话。 林景南意味深长瞥他一眼。 林景东道：“还有澜澜的生意，也得有个章程才是。老板长期不在，下头的人难免会生出想法来。” 林爷爷道：“等高睿收拾了吴硕，会去接手。” 程澜已经和高煜结婚了，那高家出面比他们更明正言顺。 有高睿在，旁人也沾染不到澜澜的财产半分。 林景东点点头，这还真是一个很合适的人选。 高睿在年前两天果然去了四合院，让司机开着程澜那辆车去接的他。 435 第 435 章 高睿把王千惠和享…… 高睿把王千惠和享受副店长待遇的人集中起来, “澜澜她元旦后出去旅游散心了，归期不定。委托我替她看着私人会所的事。但我看各位之前按部就班运转得不错，再加上我身体的原因就没有过来过。过两天就要过年了, 再不过来一趟说不过去。休假的事你们都安排妥当了么？” 对他的突然到来，大家虽然有些意外, 但又不是太意外。 老板接连遭遇人间惨事, 出去旅游散心了不想见人、不想管事也正常。 而且这是她公爹，又是那么大的干部退休的。 他们的三个店能开得顺顺利利的，和高家可是有莫大的关系。 人家是名正言顺的一家人, 倒也说不上趁机谋夺财产。 所以众人想了一下, 接受度都比较高。 只要高家不大额挪用公司的钱, 只是帮忙看着, 他们肯定不会有什么抵触。 王千惠道：“休假的事已经安排好了。倒是年终奖的数目, 您是不是要过个目、签个字？” 这个数目的按照惯例定的, 但她没有签字权。 毕竟里头还有她自己的那份。 高睿点头, “行, 你拿来我看看。”他直接就在程澜的办公室里坐了下来。 王千惠和程浩把记录去年的年终奖怎么发放的账簿一并都拿了来。 高睿看过无误, 直接点头, “嗯，那就照这么发吧。还有录像厅的，也照这个标准发。” “是。” 高睿其实很想去趟云南看看孙女。 可暂时不好张扬这个事。 他妈提了个建议，准备等她身体恢复到一定程度，不再依赖301的针灸等技术, 她就上昆明疗养去。 昆明四季如春，是个疗养的好地方啊。也不是说不过去。 到时候他和舒敏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跟着一道去。 这样离孙女儿也近一点，能时常看到。甚至他们还能搬去儿媳妇在云南师大买的房子，那就是住隔壁了。 至于儿媳妇的生意, 可以电话遥控。 有必要他也可以飞回来处理。 他来四合院，主要是为了震慑下头的人，免得他们因为没有监督生出了不该有的想法。 也不知道儿媳妇的任务几时才能完得成。 希望她不要陷太深，帮着敲敲边鼓就好。这样还能早些回来。 时间线回到1月16号的缅甸。 程澜从昏迷中醒来，第一反应就是摸了摸后腰。完好无损，无伤口！ 嗯，没有被人把腰子给她嘎了就好。 这一次真的是大意了。 而且，对方竟然知道新生的婴儿遭罪是自己最见不得的。对她很了解嘛！ 谁跟她这么大仇，这么费心让她落网？谁又有这方面的门路？ 她迅速锁定了吴硕。 不过，那是下一步了。她得先逃出这个魔窟才行。 接下来，她很配合的去洗澡、换衣服。 然后在浴室打晕了看着她的侍女，换上了对方方便行动的裤装。 她故意发出响动，把持枪的守卫骗进来打晕。 在一路惊险刺激躲避追杀的过程中，有个中年妇女帮她打死了要从背后下黑手的持枪侍卫。 程澜已经知道他们要把自己送给某名漂亮国来的贵客。 估计是不敢打死她的。但被抓到了可不是好事。 “你是谁？”程澜持枪问那个看起来像华国人的中年妇女。 “我是潜伏的国安，我叫安雅。” “程澜。” “你身手非常好！” “我是部队大院长大的，我爷爷是抗战老兵。我爱人也是解放军，不过刚在南疆牺牲了。” 安雅听说了这个身份就了然了。那难怪有这样的身手！ 而且，这样的身份也是值得信赖的。 安雅指点了程澜军火库所在，并一路协助她前往，替她查缺补漏，又干掉了几个持枪侍卫。 程澜一开始还只是伤人。 但听安雅说这些人拐卖华国妇女，向华国边境倾销毒品。她也就不客气了。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你一个人是逃不出去的。军火库有他们斥巨资刚买到手的大批军火，他们不会舍得轻易炸掉。你在里头可保暂时平安。但你要离开，抢车是不够的。一颗炮弹就连人带车解决掉你。” 程澜道：“那我怎么办？” 安雅给她指了直升飞机的方向，“那是从漂亮国来的贵客的座机，也是他们轻易不敢炸毁的。这里枪战过甚，对方也许会选择离开。你只能自己想办法了，程澜同志。我还不能暴露！” 安雅离开后，程澜一路闯进了军火库。 她发现安雅说得是真的，这里头好多大杀伤性的武器。 她如果抢一辆车跑路，真的是分分钟去见高煜和孩子的节奏。 虽然她偶尔也有生无可恋的想法，但绝不能是被人害死这么窝囊的死法。 她还要回去找吴硕算账呢。 程澜是军事爱好者，而且在成都军区和北京军区都有便利接触各种武器。 这些大家伙她基本能摸索出使法。 于是趁着还没人追到，她在四面都布置了火力。 自从高煜牺牲，她心头很多郁气却不得发泄。 这儿有大量军火，有许多恶贯满盈的家伙。她完全可以正当防卫嘛！ 她在两面流动作战，另外两面扯了窗帘布或者口袋的弄成布条，绑住几杆重机枪拉动扫射。 一通畅快淋漓的枪战、炮战之后，程澜觑见所谓的贵客要准备登机、离开了。 她背着方便携带的武器，埋头开上停放在门外的车乘所有人不备，朝直升机的方向猛冲过去。 程澜中途跳车，挟持了一个她的身高能吃得住的、看起来像是核心人物的女的。 而飞驰中的车让贵客不得不分出人手去制住，不然那就直接撞直升机上了。 程澜左手绕过那个女的的脖子握着□□，右手掌握着一个微型炸药。 按照高煜给她科普过的军事常识，这么近的距离，这个足以炸毁旁边的直升飞机。 程澜用英文道：“谁敢开枪我就引爆炸弹，大家同归于尽。” 贼窟里的人和贵客一方都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再开枪。 程澜就挟持那个女的，逼着他们把自己带上了飞机。 直升机的舱门关上，螺旋桨飞快转动。 程澜的敌人终于少了一方，只剩下直升飞机上的七八个人。 她没松开手头那个女的，和她坐在同一个位置上，“系安全带，然后手抱头。” 这样就省得她得一直把人勒住了。而且手举着，也没法去解开安全带。 那个女的被她的□□顶着脑袋只得照做。 然后程澜径直看向那位老神在在、系上了安全带的贵客，有些犹豫的道：“萧老师、萧清远？” 那名贵客直接楞住，“你谁？” 程澜看了他的反应惊喜的道：“萧老师，我是程澜啊！当年在程家村你被关在大队的办公室，是我偷钥匙让我小叔把你放跑的。” 飞机启动了，萧清远盯着程澜看了又看，“你怎么还会认得出我？” 有十六年了吧！ 那段记忆他其实还蛮深刻的。但程澜当时只是五岁幼童，没道理记他记了那么多年。 再一想华国这些年派了不少人意图接近自己，他脸上可没有程澜仿佛他乡遇故知一般的惊喜，只有冷峻。 程澜道：“当然是因为你和杳杳长得太像了啊。女儿随父，古人诚不欺我！” “你说什么？”萧清远又愣了下。 旁边的下属都很惊奇的样子。首领这种表情实在罕见，而且还短短两分钟就楞了两次。 程澜道：“你应该还记得我昕姐吧？她给你生了个女儿啊，都十五岁了。她长得跟你有70%以上的相似度。” 萧清远接受了程澜这种说法，“叫什么，萧遥？” 他竟然有一个女儿了！ 程澜道：“不姓萧，姓程，程杳。杳无音讯的杳！” 萧清远想了想，“程昕确实是十分硬的性子，让女儿跟着她姓也正常。你又是怎么回事？” 程澜道：“我在云南旅游，被一个带着生病婴儿求助的老太婆给弄晕了，然后醒来就在这里了。萧老师，我救过你一次。你也该还我吧！” 萧清远道：“是看到过你跟着你爷爷打拳来着。那你的枪法又是怎么学会的？你可别说是跟村里民兵学的。村里没那么多子弹把你的枪法喂得这么好！” 他一开始得知下头噼里啪啦的动静是一个女人搞出来的时候，还以为是女雇佣兵呢。 程澜心头嘟囔，这个人真是多疑。 “我十四岁的时候我爷爷就过世了，过世前把我托孤给了他的老战友林爷爷。那我去了军区大院练枪法就容易了啊。” 萧清远听着倒是一切都合情合理的。 “行吧，我还你。你先把人放了，把炸药交出来。” 程澜盯着他道：“你女儿我也有出力帮着带大。” 萧清远失笑，“没哄你！我这个人确实也不喜欢欠别人的。” “可当初是老程家把你交出去，差点害你被枪毙了。” 萧清远道：“我确实对老程家没什么好感。但正如你所说，当年是你偷了钥匙放跑我，我女儿你也有帮忙带大的。那我捎你一程不成问题。” 程澜道：“你要坐直升飞机回漂亮国？” 她放下了□□，示意那个女的自己解开安全带离开。 萧清远道：“理论上直升飞机是可以飞到美国的，只要能空中加油。不过，我是打算飞到附近机场换乘私人飞机。如果我在机场把你放下，你估计难逃刚才那伙人的毒手。你把人家十几年攒起来的家当毁了得有三成。我把你捎去漂亮国吧，再给你200美元就算连本带利还清了。当年你小叔也是把我送上到云南的货车，还把身上仅有的两块钱都掏给了我。” 程澜权衡了一下，还是交出了炸弹。 但她的身体一直保持着警惕。她后腰的皮带上还藏着□□呢。 萧清远乐得看她紧张兮兮的。他当年的担惊受怕可不比她现在少。 程澜瞅瞅他，“萧老师，我和你说说杳杳的事吧。” 这个请求萧清远没有拒绝。 他即便派人去查，也不会有人像程澜这么清楚。 这些年过得日子很精彩刺激，但并不适合结婚、生子。 而且，他年纪也不大，才34岁。 所以萧清远一直单身至今，也没有其他的孩子。 他骨子里还是个华国人，对血脉传承还是难免有些在意的。 听到程澜说程家村的孩子取笑程杳是没有爸爸的孩子，他的脸沉了沉。 程澜道：“那我说他们都对杳杳多好，也不真实是吧。不过你放心，凡是敢欺负她的孩子，他们的哥哥、姐姐都被我揍了。” 萧清远笑了一下，“你确实是个小霸王。” 436 第 436 章 机场到了，下直升…… 机场到了, 下直升飞机的时候程澜紧紧跟着萧清远。 以他们的飞行速度，那些人肯定追不到这里。 但是，这个世界上有电话啊。可以一个电话让这边的人到机场堵她。 萧清远问道：“我离开后, 你们有什么事么？” 程澜摇头，“我七伯一个人扛了, 没把我和小叔说出去。他的治保主任没有了, 二女儿只能辍学回家喂猪。” “倒是条汉子！你们老程家内部还是比较团结的。” 程澜道：“宗族观念重的地方都这样的。你们家......对了，你怎么不问问你们家的情况啊？” 萧清远挑眉，“你知道？” “我后来去天津替昕姐找过你啊。” 她话音刚落, 果然从四面八方围过来一群人。 大庭广众的, 倒是没有直接把枪拿出来对着她。 萧清远道：“这个人我要带走。告诉你们首领, 如果还想要那边的军火货源, 这件事就此作罢。” 那儿已经被程澜给人搞残了。如果再断了军火资源, 很容易就被其他势力火并的。 程澜就这么跟着上了萧清远的私人飞机。 骑虎难下, 现在她不去漂亮国都不行了。 一旦离开了萧清远身边, 搞不好立即就被突突成蜂窝煤。 那就, 去看看吧！ 上了私人飞机, 萧清远给程澜指了房间, “你去休息一下吧，估计累得够呛。” 程澜放下心来，“谢谢！” “不用客气，说了是还你的。” 程澜进去关上了房门。这个房间大概有七八个平方，还带一个两三个平方的洗手间。 马桶上方就是淋浴。 她对着镜子看了看, 觉得萧清远刚才其实想说她脏得够呛。 在地上摸爬滚打的嘛，要是还保持着一身干净那不科学。 程澜快速洗了个澡，穿上浴袍把身上的衣服搓洗了一下。 她有且仅有这一套女仆装，而且有几处地方都磨破了。 洗好了拧得很干, 就挂在了空调机的风口下。 然后一阵疲惫袭来。 从醒来到现在两个小时，她过得真的相当的刺激。 这还幸亏是运气好碰上了国安的同志和萧清远。不然她估计难逃一劫。 算了，回头再去找针线来缝衣服。 程澜倒头在1.2米宽的单人床上躺下休息。养了一会儿神就睡过去了。 飞行时间应该得有十几个小时吧，她养好精神再说。 但没睡多久，也就个把钟头她就醒了，饿的。 她打开房门，用英文叫住外头的人，想问问哪里有吃的。 对方转过头来，正是之前被她挟持的那个女的。 这就有点不好意思了啊！ 对方板着脸，但还是开口道：“有什么事？你是萧先生的客人，这是他的私人飞机，所以你不用客气。” 程澜于是道：“我饿了。” “一会儿叫人给你送到房间，还需不需要一套衣服？” 对方看着她穿的浴袍皱眉。 程澜点头，并表示希望是方便活动的，又问有没有针线可以借用。 结果自然是没有。 不过她吃过牛排、红酒，得到了一包没拆封的内裤、一条加绒牛仔裤和一件长袖T恤，可以在飞机上穿。 对方还找了一件厚厚的短款羽绒服给她，下了飞机可以穿。 美国和华国一样，一月份也是冬天。 程澜由衷地道：“你真是一个好人！我祝你心想事成。” 这洋妞很明显对萧清远有那个意思，看她的身份应该是秘书一类的吧。 程澜换好衣服，坐在房间里看着外头的蓝天白云。 才十六年，萧清远已经是个大富翁了。 他和缅甸那伙人合伙，似乎还是他们的上家。 他的钱来路肯定不清白。 如果早知道他会走上这条路，爷爷恐怕不会让自己和小叔救他吧。 不过，那时候谁又知道呢？ 而且，现在的她也没有余力想这些。她还是想想去了漂亮国怎么生存、怎么找门路回国吧。 其它的，暂时先不想了。 萧清远的私人飞机在兰特兰大的机场降落。 到了机场外，他的豪车就把程澜放下，然后扬长而去了。 程澜低头看看手上的两张一百美元。 行吧，既来之、则安之。至少语言还是通的，还有200美金。 她需要联系上大使馆才能回国，但这会儿真有点两眼一抹黑。 大使馆的求助电话是多少来着？没记过啊。 亚特兰大没有大使馆和总领事馆。她得去更大的城市才行。 200美元肯定是不够路费的。 而且，她现在是黑户。 万一警察把她抓到了倒是会把她遣送回国。 问题是也会留下偷渡的黑历史，以后就再来不了美国了。 而且，背着个偷渡美国的名声回去了也不好听啊。 她是被人掳到缅甸，然后带到美国来的。她可没有干过偷渡的事。 她得想办法去最近的总领馆问问她这种情况，怎么样才能不留黑历史。 不过，第一步得找个落脚和吃饭的地方。不然这样寒冬腊月的天气，她非得冻死不可。 机场附近不适合黑户多停留，赶紧走吧。 没有零钱，坐公交车会不会不方便？找个地方把钱找零。 萧清远是不是要她体验一下他当初初到异乡为异客的遭遇啊？ 程澜把钱揣进牛仔裤的裤兜，手则揣进羽绒服的兜里随便找了个方向往前走。 走一段看看有没有公交站台，上头应该有地图可以看。 她大步在风雪里走着，旁边有揽客的车子经过，“华人？” 程澜听到母语扭头看了一眼，车一般，开车的是个络腮胡的华人大叔。 她点点头。 “上车么？” 程澜想了想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去哪里？” “唐人街。” 大叔看她两眼，“亚城还没有成型的唐人街啊。” “那找个能落脚和吃饭的地方就行。” “哦，刚来的啊，怎么没行李？” 程澜有些受不了这个话痨，“是不是很久没人跟你说过汉语了啊？” “是啊。”大叔又看看程澜，“看你从头到脚都是名牌，干嘛要去唐人街啊？” 程澜道：“这都是别人......施舍给我的。我身上没什么钱，你带我去个价廉物美的地方就行。有钱我就不坐你这黑车了！我告诉你，你可不要打什么歪主意。我有枪！” 她拿出来开了保险，又合上插回后腰。 她被人骗过一次，这会儿看谁都警惕性高涨。这要是让人把她卖红灯区去了，就算再打出来，那名声也不能要了。 上一次当是大意了，上第二次当她就是蠢货了。 大叔道：“行，那带你去我住的那附近。那儿就什么都很便宜。放心，华国人不骗华国人！” 程澜嗤笑一声，“那一百年前的华工让谁卖猪仔卖到这些地方来的？” 大叔一滞道：“你说得倒也是。” 大叔住的地方并不太远，不到半小时就开到了。 程澜道：“这贫富差距也太大了吧。”简直就是一个贫民窟。跟刚才的机场比，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你要找便宜的地方啊。给钱下车，我还要去拉客。” 程澜道：“多少钱？” 大叔看看她，“你给3美元好了。” “没零的，你有钱找么？”程澜拿出一张一百的。 两个人于是又一道去旁边的小超市买了两瓶水换零钱。 程澜把3美元车钱给了，然后扔了一瓶水给开黑车的大叔。 大叔道：“没地方去是吧？我给你介绍个出租的单间好了。” 程澜道：“行，成了给你中介费。” 这人坐车没收她高价，好歹也是个同胞。她就信他一次！ “那倒不用，就我家空置的阁楼。有基本家具、家电，120美元一个月。” 程澜道：“按天给你行不行？” “行吧，看你是同胞。” 进了采光不好的房子程澜都还很警惕，做好了随时掏枪开保险的准备。 没想到，一关上门大叔当真就捏起拳头砸向了程澜的太阳穴。 程澜快速偏头躲过，但依然感觉到了他动手时带起的拳风。是个练家子！ 一拳未中，一记扫堂腿又到了，快得让程澜根本无暇拔枪。 去特么的‘华国人不骗华国人’！ 程澜两次拔枪遇阻后，立即改变了策略，靠武力值和这人硬拼了起来。 她不熟悉地势，但胜在身形灵活。而对方稳打稳扎，十分的难对付。 最后，大叔的手卡在了程澜脖子上。 而程澜则抓到桌上的剃须刀，比在了他的大动脉旁。 “你至少要掐几秒钟才能掐得死我，但我一秒钟就可以割破你的大动脉。1.5厘米的深度足够了，我手不会抖。” 要不是不想一来就背上命案，她才懒得废话呢。 昨天她才‘突突’了那么多坏蛋。对以暴制暴其实已经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大叔改换了语气，“程澜，是安雅让我去机场外面接你的。” 他先松开了卡在她脖子上的手以示诚意。 程澜楞了楞，安雅，也就是说这个络腮胡大叔也是国安的人？ 她也从大叔脖子旁边撤走了剃须刀片，“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感觉到了算计的味道啊。相当于是安雅一步步推着她到萧清远身边，然后再到漂亮国来的。 不过当时好像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这个人情她还是得认的！ 大叔对她比了个手势，然后用笔和纸写下一串中文，“检查一下你身上有没有窃听器。” 程澜一凛，仔仔细细的查了一下，然后摇头。 大叔这才开口道：“你到底什么成色我总得称量一下吧？不然搞不好以后小命就被你连累断送了。” 他说着摁开了白炽灯，房间里一下子就明亮起来。 程澜看到有个楼梯可以上去。还真有个阁楼啊？ 程澜挑眉，“我可不是你们的人，我就是个老百姓。我要赶紧设法回国去！” “你有什么很急切的事要办么？” “我要回去补考、写毕业论文。不然我的大学毕业证就戳脱了。” 大叔听了程澜说的，诚恳地道：“这件事以后组织上可以帮你解决的。要是除此之外没什么急事了，你在漂亮国多待一阵呗。来都来了——” 程澜无语，这种事还能‘来都来了’啊？ “我家里人会找我的。” “我们领导会去知会北京军区的高老和成都军区的林老的。” 程澜挑眉，这是把她查了个底朝天啊！ 大叔一脸严肃地道：“程澜同志，我们为了派人打入萧清远所在的组织内部，已经牺牲了两个人。所以听说你居然很顺利的靠近了他，我十分的吃惊。然后今早果然看到你从他的车上下来。” “那是因为那十年他差点含冤被毙，我偷钥匙放跑了他。但他也算是救了我一回，我们已经两清了。” 437 第 437 章 程澜说完沉吟一番…… 程澜说完沉吟一番道：“他是不是干了很多坏事？” “怎么说呢, 他这个人还是有基本的底线的。他只是和墨西哥那边的人联手，暗地里在漂亮国卖大|麻，并没有向咱们国内的渠道倾销毒品。” 程澜心头一松, 那就好。如果当年放跑的是个毒贩子，她肠子都要悔青。 “不过，除了这点底线, 其他的他可就百无禁忌了。尤其他还向东南亚走私武器，给我们的缉毒警增加了很大的难度。” 那些武器原来是萧清远卖给缅甸人的。就昨天她进去的那个军火库要是让林爷爷和高煜爷爷看到了, 还不得乐坏啊。 大叔看看程澜继续道：“据分析, 这个人因为那十年遭遇的不公平待遇, 对于家国没有太多感情。不过, 我们之前对他的情况知道的真的不多。” 程澜道：“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 杳杳想考警校，这怕是不成了啊！ 可怜的娃，没得着这个亲爹一点好处, 倒是政治面貌要受连累。 她想起自己提到萧清远的家人, 虽然是被别的事打断了, 但事后他一点也没有再问起。 而且, 他如果关注家里人，早该知道杳杳的存在了。 她几年前就带杳杳去过, 还给邻居留了话的。 萧清远今年才34岁, 跟昕姐同年。 他在天津老家长到16岁, 然后就是在程家村插队的两年。 应该都没留下什么好的记忆。可能在他眼底家国都有些对不住他。 不过他还算是恩怨分明, 不然也不会保下她。 程澜把知道的萧清远的情况都告诉了眼前的大叔。 “至于你说的事, 容我想想吧。” 如果没有后顾之忧，不用赶着回去拿毕业证，她真没什么必要急着回去。 就是大叔说的，‘来都来了’。 来一趟世界第一强国, 什么都没见识到就回去好像确实有点亏。 要不，她先在这里待一阵长长见识再说？ “对了，程澜，你这样偷渡过来，机场没人查你？” 程澜摇头，“我不知道，反正有什么肯定都是萧清远搞定了。带我去你的阁楼看看吧。” “好。” 大叔抬起腿要上楼，忽然龇牙咧嘴了一下。他刚让程澜踹了下狠的。 他是存着考较之心的，并没有下真正的狠手。 但程澜不知道他是同志啊。 她把上次被人贩子拐骗的恨意一起发泄到大叔身上了。 另外，大叔被她一拳打中，这会儿眼眶有些青紫。估计回头还会再在脸上散开。 不过，这都是他自找。程澜不会赔他汤药费。 200美元在亚特兰大，不经用的。 大叔一抽、一抽的带着她走到了阁楼上。 上了阁楼程澜震惊地道：“你居然还有两套家电啊？我之前还以为你在这里混得很差呢。” 这上头可能有二十几个平方，隔成一室、一工作间。但冰箱、彩电、洗衣机、空调......都有。 而且都是樱花国的名牌哦。 楼下也有全套的，比这还好点。 譬如彩电，楼下的是21英寸的，楼上是18英寸的。 这房子外头看着有点破旧，里头居然还不错啊。 对于程澜的‘童言无忌’，大叔磨了磨牙才道：“都是捡的。开着车在中产小区外转悠，在垃圾堆里时常可以捡到这些。有些拿回来修一修就可以用，有些直接还能用。” 程澜挑眉，这在国内可都是奢侈品！ 就是她和高煜家里，至今都还没配备齐全。 可是再一想，樱花国出口的价格放在这里，尤其是放在中产家里，那就很便宜了啊。 程澜指着那个有点像电视的东西，有些激动地道：“这个是电脑么？” “是的。也是捡回来的，还能用。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教教你。” 程澜又看了看一整套的美式家具，很漂亮。 “这也是捡的？” 大叔点头，“是啊，人家要换新的嘛。这旧的就淘汰了，我找了个卡车就拉回来了。” 床上有席梦思床垫和枕头，买一套床上用品就可以住人了。 这种情况下，不能要求太多。 程澜道：“你带我去附近的......超市看看吧。” 电脑、超市......这些她以前都只在书上看到过的东西一下子就到了眼前。 大叔反手指指自己的乌眼青，然后道：“算了，走吧、走吧。总是要出去见人的。” 不过，说归说，他还是找了一副墨镜出来戴上。但是，墨镜不能把他的乌眼青完全遮住。 出去后，他垂头丧气的走前面，程澜跟在后头。 左邻右舍在家的人都笑话大叔，“还以为你骗到个美女回来当老婆。结果被打成这样啊？” 刚才的动静好多人都听到了。 还有人用荒腔走板的汉夹英对程澜道：“功夫？ese功夫？” 程澜笑了一下。托李小龙的福，全世界的人对中国功夫印象深刻。 不过，看来大叔从来没在人前展露过身手啊。 两人坐进车里，程澜系上安全带。 “还要开车去啊？” 外国人去超市，不就相当于去小卖部买东西么？ 物产这么丰富的地方，还跟以前村里一样得到镇上供销社才能买到东西？ “漂亮国国土面积跟华国差不多，但总人口连我们的四分之一都不到。典型的地广人稀！你别看我们这个地方住的人还不少，但其实社区之间往往离很远的。超市这些公共设备也同样离得很远。” 程澜道：“那你的房子在这里算大、算小啊？” “那当然是小啊，占地才四十个平方，也没有院子。不过，这边的人均居住面积也差不多就一人六十平方，我刚好吃够平均数。” “买的、租的？”啧，人均居住面积是国内的十倍左右啊。 “买的，我来几年了，有绿卡的。我原本有工作，是通过工作拿到的。不过之前经济不好嘛，被裁员了。” 程澜挑眉，“没有活动经费么？” “有，不多。后来我能自给自足就让不用给我打钱了。都是全国人民从牙缝缝里省出来的一点点外汇储备，用着不安心。我好歹饿不着。” 超市离住的地方有两公里，程澜进去后学着别人推了个推车。 怎么说呢，她找到了14岁第一次进批发市场时的激动。 真的好多东西啊，物质的极大丰富。 她想得到的这里有，她想不到的这里也都有。 而起整个超市占地很大，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还是整整四层楼。 可惜，兜里一共就200美元。 呕，辛辛苦苦好几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不，比刚到成都的时候还不如呢。 刚到成都她好歹还有500元人民币。当时的购买力很强的！ 一般的东西那都是几分钱、几毛钱就可以买到。 这超市里可找不到几样几毛钱的东西。 程澜精打细算着买了床上用品和牙刷、毛巾等日用品。 她决定先在大叔这里住下了。他说的事她确实得好好想想。 她原本是不想贸然打破自己的人生规划的。 她今年2月底开学应该是大四下期。补上前面两次期末考试，然后完成论文和答辩。6月她就能顺利毕业了。 只要成绩没有大问题，党员、保研、国家级的优秀大学生这些荣誉肯定是唾手可得。 嗯，公派留学应该也有她的份儿。 她本来就足够优秀。虽然缺课不少，但那是因为响应国家号召去前线和一线指战员火线结婚。 往后，她的政治前途会非常好的。 接下来只要不自己作死，她的人生都会一帆风顺。 她干嘛要在这里耗着啊？ 但是，她欠了国|安很大的人情，甚至可以说是半条命。 而潜伏的时机也不是说她能自己安排的。 安排好的，就不那么真实了。 如果等到下半年公派留学再过来，估计已经错过时机了。 而萧清远确实是自己放出来的，他现在做的事已经危害到国家利益了。 他还多疑得很！不是那么好取信的。 她要是在国内已经前途大好，再到国外来估计就没法接近他了。 只有此时，她人生一片黯淡又受了刺激，才可能跟当年的他产生共鸣 另外，除了前途，她急着回去也没什么别的奔头了。 回去挣钱么？有高家这个靠山，她以后挣钱应该都是不会有太多波折了。 而且，接下来几年大方向做什么，她都安排下去了。 就是攒钱还银行贷款，攒钱在深圳买一块地修度假村。 她在不在都没有太大关系。 高煜和孩子都没了，她回去了也是孑然一身。 反倒得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成双成对，添丁进口。 想到这里程澜心头难免酸了一下。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啊！ 但如果她协助国安做得好，这些前途不会丢，甚至会更好。 而且，她也不用背负一笔良心债。 再有，她确实想换个没人认识的新环境生活。 ‘滴’的一声，把程澜的思绪召唤回来。 她看眼大叔，这是什么？ 大叔耐心解释道：“扫描价格。一扫，收银机就自动加价格了。” “哦。” 最后一共花了一百六十多美元。 程澜已经全部是挑的最便宜的买了，能不买的都没买。 但还是花了这么多。 大叔道：“走吧，请你吃个午饭，就当给你接风洗尘了。” 他把程澜带到附近的麦当劳去吃的。 程澜在林琅的书里、京大图书馆的书里都看到过汉堡包、炸鸡块、可乐。 这是头回吃上。 “你好像不是太惊讶啊？” “书上看到过，我姐是学外语的，现在在外交部上门。她那儿的书就有很多关于国外生活的。我们京大图书馆也有这方面的书。再说还有不少师兄、师姐公派出国留学了。所以我对国外的事一知半解。嗯，好爽，好大一块肉，还鲜嫩多汁！” 程澜在国内还真的很少有这样大口吃肉的时候。 虽然她有钱，但是也要注意影响。 她这么大口吃肉，被那些依然是几天才能吃一顿肉的人看到了，没准就画个漫画讽刺她。 就把她画成成都大地主刘文彩的老婆那个形象。 那要是传言出去，可就太破坏她的形象了。 大叔笑了一声，“你在超市没发现这边的肉便宜、菜贵啊？” 刚看她逛超市逛得很兴奋，没注意到？ 程澜咽下嘴里的汉堡，然后喝了一口冰可乐。 这屋里有空调，暖呼呼的，吃冰也很爽。 “嗯，看到了。我也正想问你呢！” 这跟国内的情况完全是相反的。 程澜以前吧，对外国的了解都来自书上。正好看到哪本书有相关内容她就看了。 但没有做过全盘的了解。 438 第 438 章 大叔道：“漂亮国…… 大叔道：“漂亮国的养殖业实现了高度机械化, 批量养殖，不耗费人力。所以肉十分的便宜，穷人都可以随意买来吃。这大街上吃得很胖的都是穷人, 因为买不起蔬菜只能吃肉。因为种菜没法完全机械化，这边的人力成本很高的。像你这样漂亮的姑娘如果不是黑户，回头我介绍你去中产聚居的咖啡店端盘子。干净还不受累, 时薪能拿到5——6美元。如果还有小费，一天50美元没问题。一年你能拿到小两万。这在漂亮国也是不错的工资了。可惜了啊, 黑户不能做台前的工作。只能在幕后譬如厨房之类的地方刷刷盘子, 那一个月可能只有800美元。” 啧啧, 他要是有这个颜值, 现在失业了还发什么愁？ 一年能挣小两万，他能攒下一万五寄回去。 结果他说完程澜压根没什么反应。 她在国内月入十万人民币，还什么都不用做呢。 这么一算, 她在国内一天挣一千多美元。一年合四五十万美元。 到了漂亮国一天才只能挣六十没有, 她有什么好激动的？ 而且, 还因为黑户的身份做不了。 那些老板雇佣黑户就是图便宜吧, 所以把人藏在厨房等地埋头干活。 听说只需要正常工人三分之一到一半的钱。 大叔惊讶的道：“怎么，一年两万你还看不上啊？” 程澜道：“你知道平时能让我给端茶倒水的都是什么人么？都是离休老干部、老革命或者京大的教授。我不回去享福, 留这儿给人端咖啡？” 她脑子又没有进水！ “那你要做什么工作？你现在总得挣钱吧, 没钱在资本主义国家寸步难行。除非你是本国人, 能长期拿失业救济金。我知道你在国内生意做很大, 但国内的钱要出来不大方便。而且, 在国内挣钱拿到这里来花，超级不划算。” 程澜浑身上下就只剩三十多美元了。她摸了摸口袋，不去搞钱确实不行。 而且从大叔的话里她也听出来了，他不是本国人, 失业救济金没法长期领。估计已经到期限了。 “你真是开黑的的啊？” 大叔点头，“不然贸然开车去接你，岂不是引人疑窦？” “那你们怎么知道萧清远会到亚特兰大？他应该不只在一个州有房子吧。” “最近他们组织一个长老级别的大佬要过生日。那大佬住在亚特兰大。他身为组织的中层干部，肯定得来拜寿啊。” “哦。” 程澜顿了顿问道：“漂亮国名校大学生毕业，现在能拿多少钱一个月？” 大叔道：“本科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有几个华国来念硕士的，去年研究生毕业进了波音公司。起薪3.2万，年薪啊。对工科生来说这就是很好的了。至于文科，可能2万左右。” 程澜瞠目，“跟端咖啡的没多大差别啊？” 国内别说硕士了，就是大专生毕业分配到单位，那跟服务员也是天壤之别啊。 她还以为端咖啡都能有小两万，名牌大学出来怎么也能有五万呢。 “所以我说这边人力成本高啊。” 程澜点点头，“是是是，真的是高。” 这么一对比她就有了真切的感受了。 原来长得好看些去端咖啡，不比文科硕士挣得少。 这一餐只花了大叔10美元。 程澜看到小票楞了楞，还真是比她想像中的要便宜啊。 那么大块的肉，真的不贵。 这么说来端咖啡一个半小时挣的，都够两个人吃一顿了。 恩格尔系数可比华国低多了。 不过，超市的肉才三块一斤呢。汉堡包卖三块一个也是正常的。 但蔬菜真的很贵，一斤要二十块。 所以汉堡里才只给了一点点蔬菜丝吧，都不够解腻的。 回去后，程澜就去公用电话亭打了一通跨国长途电话到维也纳。 找到王维娜言简意赅的说自己机缘巧合流落到亚特兰大了。 让她尽量先还点钱，并告知了大叔的账号。 大叔家的电话已经欠费停机了，所以她只能到公用电话来打。 确认王维娜记的账号无误她就给挂断了。跨国电话啊，一下子又花掉了几美元。 现在兜里剩的都只有三十美元了。 这还幸亏漂亮国的电讯也比较发达，成本被打到很低。一个小时的平均工资，就够说上一分钟了。 国内，去邮局打跨国电话前两年还得单位开介绍信。 一两分钟打掉你一个月的工资。 程澜还看到这附近都有人在用移动电话的。边走边拿在手上打电话，看得她真有些眼馋。 幸亏她还在书上看到过图片，不然第一眼肯定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这都相当于军方的卫星电话了啊，不择地方可以随身携带的。 走回去看到大叔，她真的很想讲一句‘混得孬’！ 混得稍微好点，现在也可以接济一下她这个同志嘛。 大叔感受到了她的眼神道：“我这是受限很多，不好发挥。” 不然，他堂堂能进国安的精英，会搞不来多点钱？ 不过是得想想办法了。不然难道继续接受活动经费？ 程澜道：“那我没什么限制，我可以自由发挥吧？” 大叔点头，“你随意。” 程澜想了想又问道：“他们拿在手里边走边打的电话，多少钱一个？” 大叔道：“换算成人民币差不多一万一个。美元的话，三四千吧。” 也不是很贵嘛，等她有钱了去搞一个。 程澜上楼去铺上床单、套上被套、枕套等，又从洗烘一体机里拿出出门前拆洗的窗帘。 居然真的跟晒干的一样啊。就很神奇！ 她找出室内梯子把窗帘挂上，就打开电视机看了起来。 她得快速了解现在身处的地方，电视也可以是个很好的渠道。 晚上程澜下楼借了厨房和厨具，把植物油在平底锅里烧烫，用鸡蛋和面粉烙了鸡蛋饼吃。 没有香葱，她觉得这样的鸡蛋饼是没有灵魂的。 但大叔吃得啧啧称赞，“嗯，好吃。你要是愿意，又多一个选择：去菜市场摆摊烙鸡蛋饼。这个不需要太大投资。” 程澜摇头道：“我会做的菜还有不少。不过，不想去摆小餐车。有多的，你拿出去问问周围邻居要不要吃吧。” 这种靠数量取胜的劳务，已经不是她会去做的了。 回头生意不好，那白费精力；生意好，手都能累得打颤。挣钱效率太低了！ 就算是要做餐饮，怎么也得开个大些的餐厅啊。 “这么好吃，他们嘴都得乐歪。不会有谁不吃的！来，我再用刀分小块一点，不然不够抢的。” 果然，大叔端出去之后，大家几乎是一抢而光。 “你们现在啥情况？” “啥情况？她现在是我大爷，拳头硬的就是大爷知道不？她没处去、没钱，所以暂时住在我那阁楼上。” “那岂不是便宜你了？” 大叔一脸心有余悸摸了摸眼角愈发明显的乌眼青地道：“我还不想死！” 他回去后把别人礼尚往来送的寿司、蛋糕、甩饼等递给程澜。 程澜惊讶的道：“这一片还什么国家的人都有啊？” 她顺手放进了楼下的冰箱里，反正也是楼下才有餐厅。 “漂亮国本来就是移民国家嘛，都想来淘金。混得不好的就聚居在我们这个地方。对了，我要出去看汽车电影，你去不去？” 他的人设就是这样的，肯定要干适合的事啊。 程澜现在正是想多方面了解亚特兰大的时刻，于是点头道：“好啊！” 这种把车开到沙滩上的汽车电影院，坐在汽车里看电影的方式让程澜感觉有些新奇。 她觉得自己来到漂亮国真有些像个乡巴佬。 这要是没有大叔照顾，她不但不能这么快安定下来，还不知道要闹多少笑话呢。 “大叔，你叫什么名字啊？” “秦岷山。” “你孩子多大了？” “我结婚晚，出来的时候儿子才三岁。这会儿应该读小学，也不知道长成什么样了。我都跟人说等混好了就要接老婆、孩子出来。可我注定是一直要留在那一片的。” 说到儿子，大叔也有些伤感。 程澜道：“要是我挣到钱了，带挈你也有钱，你想接他们出来么？” 大叔想了想摇头，“不了，有危险。还是让他们就留在国内享受太平日子吧。不是，你就找到赚钱的门路了？” 程澜指指电影，主人公在赌场里赌钱。 就买大小，买定离手。靠着听力过人，赚了个盆满钵满。 她想起那年和高煜在颐和园玩骰子，听声辩点数。 “我觉得我可以去赌场试试。如果能赢到钱就不用等我的钱到，也不用跟你借了！” 说好了，她用大叔的账户给10%的手续费。做戏得做全套！ 大叔好笑地道：“一会儿我们这里就不少人看完电影要去赌场。你就拿你的三十美元去试试能不能咸鱼翻身吧！” “你还别看不起人。”她虽然没主角这么厉害，但也能听出个大概。 等电影放完九点多，大叔开车带着程澜和认识的人一起去了附近一个大赌场。 在美国，赌博是合法的。这会儿正热闹！ 程澜站在买大小的赌桌前。 让她听具体点数可能只有两三成的把握。但只是听大小，这个概率就能达到七成以上。 所以她每一把都下注同样的钱：十元 第一把有些生疏，输了。 第二把周围有点吵，依然输了。 但第三把开始就有点感觉了，总算是保住了最后的十元身家和面子。 大叔看看她，就这？ 就这水平你就敢来赌场挣生活费？ 接下来十次里中七次、不中三次。她赚了四次，入账40！ 当然，这就是个大概。 但这个大概已经能确保她有进账了。 大叔跟着看了一阵看出端倪，他赶紧掏了20块跟着下注。天知道，他都快穷疯了。 程澜有了60块，也改成了20块一把，后来又改成40。 将近一个小时，她一共赢了三百多。 “走了！” 大叔捡起面前的钱放进钱包，跟着她走了出去。 等到了车上他道：“你好冷静啊！” 他都在考虑要不要叫停她了，她就适时收手了。 程澜道：“小富即安，这样才能在赌场的容忍范围内。我可不想被暗杀。秦大叔，晚上我请你喝酒。” 这些大赌场背后一般都有□□势力支持的。 一个黑户，弄死你不要太容易。 大叔搓搓手道：“这多不好意思啊！我跟着也赚了两百多呢。不过我建议咱们去超市买酒，然后再自己搞点下酒菜。酒吧那种没意思，又贵、下酒菜还不合口味。好想念老家的小酒馆啊。” 439 第 439 章 这两百多都能顶大…… 这两百多都能顶大叔开四天黑的了。 程澜道：“好！” 大叔开动车子, “老规矩，你做菜，我刷锅洗碗。” 程澜有些好笑, 不就是晚上那一顿才开始的么，这就成老规矩了？ 赢来的钱程澜就很舍得花了。买了酒和能做下酒菜的小菜，她又买了许多蔬果。 今天两顿, 中午吃得汉堡包，晚上吃的没香葱的鸡蛋饼, 都有些油腻。她馋蔬菜和水果了。 什么西红柿、黄瓜、土豆、萝卜, 苹果、梨、香蕉......都往推车里丢。 这边的蔬果好像不太择时节啊。 哗啦啦就花了两百多。还是这么花钱爽！ “你这是打算每天去薅羊毛啊？”还留了大几十块估计是预备做本钱的。 “是啊, 这点钱赌场不会针对我的。而且我一直有输有赢, 又不是太明显，并没有带动你以外的人跟着我下注。” 大叔道：“那要是更多人看出端倪呢？” “那就换一家赌场呗。不是合法的么，合法又这么赚钱的行业肯定开了很多啊。羊毛也不只能指着一处薅。” “那也不是想开多少就开多少, 得拿到赌牌就是牌照才行的。不过, 确实各地都有不少赌场。拉斯维加斯还是赌城呢。” 回程车子开过一个比较僻静的巷子, 程澜看到有人抢劫立即道：“大叔, 停车——” 秦岷山手把着方向盘径直往前开，“别管闲事, 小心把自己陷进风波里！回头警察来了你拿不出身份证怎么办？这些地区的治安一直都这么坏的, 敢一个人走夜路就要有心理准备。而且, 这些人只劫财。” 程澜楞了楞, 然后就不吭声了。 过了一会儿开过了这条街她道：“漂亮国治安这么差的么？” “不啊, 回头带你去中产的别墅区看看。那治安好得很啊！警察重点巡逻。至于大富之家，那人家庄园里的私人保镖年薪都是十万美元起步。” “警察这么现实的？” “你以为呢？他们是为纳税人服务的，又不是人民警察。所以很多人终其一生的目标就是从这里搬到中产街区去住。那代表阶层跨越了。” 程澜道：“那边一栋别墅多少钱？”总不至于比东京的房子还贵。 “二十万美金起吧。” 秦岷山说着笑了一下，“你一晚上薅300美元的羊毛, 两三年也就够了。当然，前提是省吃俭用。按照你今天这种花法，那别想买得起。啧，所以说人有一技之长多重要啊！” 程澜在他面前可不敢自大。人家能被选派到这里来潜伏，肯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之前笑他混得孬，那只是句玩笑话。 大家都不打不相识了，开句玩笑应该没啥关系。 她摆摆手，“雕虫小技而已。” 秦岷山正色道：“绝佳的听力用在这上头，多少有些浪费了啊！” 程澜笑，“我考试的时候，英语听力从来都是拿满分。” 秦岷山一时哭笑不得。 他轻易不能主动联系上线，都是单方面等待被启动。 当然，他的上线肯定不是安雅。只是上线说提到安雅，程澜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所以此时，他也没法给上线回馈：他觉得这姑娘是天生吃他们这碗饭的。 回去后，秦岷山啃了一根黄瓜，一颗西红柿，一脸的畅快。 程澜严重怀疑他的肚腩就是因为吃多了肉，又没得什么蔬果吃，然后又天天坐着开车才长成这样的。 一开始这个体型害她差点轻敌了。 接下来连续三天，程澜白天继续熟悉生活环境，练习电脑的基本使用。 晚上则去同一家赌场一共薅了一千元的羊毛。这回她就没有全花掉了，把剩下的攒了起来！ 早知道还有这个渠道就不用急着喊王维娜还钱。 在国外汇款比较方便，王维娜还的钱几天后也到了。 秦岷山拿着汇款单去取了回来，递给程澜900。 “你可真是身带财运，我这几天不但跟着你赚了不少钱，跑黑的的生意都好了许多。” 赌场他跟着赚了1000，又在程澜这里赚了100。 真是很久没这么富裕过了。 程澜失笑，“我爷爷要是知道我靠赌赚生活费，估计会想抽我。” “不会的，老爷子那么豁达的人。”说完秦岷山正色道：“怎么样，想好了么？” 已经一周了，是该给上线回复的时候了。 程澜点点头，“我可以留下来协助你们。不过，我只做个外围就好。但我们的工作要怎么展开呢？” 秦岷山笑道：“继续去赌场薅羊毛就好了。” 程澜挑眉，“我们去的是萧清远的赌场？可我正准备打住呢，怕薅上瘾。” 钱来得太容易，真的会上瘾的。但靠赌过日子，不是长久之计。 也不敢赢多了的！ 她刚去给王维娜回了电话。那边说还能再还她五千美元，林大伯说为了以防万一一次给一千就好。 程澜道：“没事，我能吃得住借账户的人，一起汇过来吧。后面就暂时不需要了。” “我暂时也还不出来了。林大伯说如果你还缺钱，就给你成都的财务打电话。她可以把钱给我妈，先寄给我，然后我再给你汇款。不过从国内寄出来没什么时效性，要提前说。” “好的，我知道了。娜娜，幸亏有你啊！” 王维娜中肯地道：“幸亏你借了钱给我。不然我现在可能还在国内凑钱。” 这会儿听了程澜说的，秦岷山想了想，“嗯，你自由发挥吧。”越是没有束缚越是自然。 程澜手头这便有了小两千美金。这已经超过漂亮国人中产的月收入了。 过几天会再汇过来五千。她想一起拿着做个小生意。 不过一时半会儿的，她对这里又不熟悉，暂时还确定不下来。 而且，她现在还是黑户、是非法移民的身份。得想把身份搞定啊！ 她问秦岷山，“大叔，如果我想拿绿卡可以怎么办？” 绿卡只是代表一个外国人在漂亮国有合法停留和居住的权利，与国籍无关的。 程澜既然决定留下，自然不想成天躲躲闪闪的。 秦岷山道：“第一个办法，你可以和美国人结婚。这样经过两年的移民监，就自动获得绿卡了。” 程澜摆手，“pass！”假结婚这种事她是决计不会做的。 “第二种办法，如果有公司愿意雇佣你，为你做担保，可以通过一定的渠道获得绿卡。前提是你具有漂亮国迫切需要的才能。” 程澜挠挠下巴，那看来做生意的事还得再缓缓。而且她目前也没有思路。 没事，反正生活费暂时不成问题了。 “第三种方法，考学。漂亮国学校接收孩子读书，是不会查是不是黑户的。如果一个孩子能读到学士以上，就自动有了绿卡。你这个年纪，其实可以想办法去读书啊。而且你不是学霸么！不过，你先得住到好一些的街区去。虽然漂亮国的学校招收孩子有教无类，但富人和中产肯定比贫民有优势。” 漂亮国有很多黑户，程澜出去租房子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只要有钱，找个厉害中介，都好办。 而且，必要的情况下大叔的绿卡还可以继续有偿为程澜所用。 “那行，咱们明天看看房子去。” 秦岷山想了想，“其实漂亮国是比较欢迎移民的，尤其是有本事的移民。林肯总统那会儿国会就通过了《鼓励外来移民法》。而且如今漂亮国的非法移民的数量应该是个非常庞大的数据。所以你可以安心的待着。” 程澜道：“这方面我是还挺安心的。” 是组织上让她待着的，那就不至于有背叛祖国的心理负担。 而且林爷爷和高爷爷都知道，她心头就更踏实了。 京大毕业证书什么的，组织上承诺了会帮她去京大沟通。 这就足够了！ 这个脱离了往昔那些熟人的新环境，其实她还蛮喜欢的。 来都来了，体会一下漂亮国先进、发达的经济、科技再说回去的事吧。 没准她还能拿到绿卡后去读个学位。 至于协助国安完成任务，道法自然，不要太刻意了才好。 程澜想明白了之后的努力方向，心头渐渐安定。 现在的问题第一是绿卡，第二是钱。 不过，没有了生存危机，程澜暂时就没有去赌场薅羊毛了。 也不能太过了。 第二天，大叔开车载程澜去最近的中产社区。 如今这一片住的人都知道了，程澜是个有钱还很大方的人。秦岷山靠着她已经赚了百多美金花用。 所以，对于他屁颠、屁颠的给程澜跑腿，他们都见怪不怪。 又打不过人家，还能靠着人家赚钱，这机会给他们，他们肯定也接着吧。 程澜坐在副驾驶位盘算着，“我需要一套中产的房子、一辆好车、一个手机，还得设法弄绿卡。” 秦岷山扯扯嘴角，你的要求还真是不高咧！ 不过，一起身在异乡为异客的同志这么松弛，他也感觉到一丝久违的轻松。 今天程澜特地又把萧清远女秘书送给她的羽绒服、牛仔裤、短靴给穿上了。 正如大叔所说，这都是名牌。这样穿着去中产街区看房子才说得过去。 世人啊，都是先敬罗衣再敬人的！ 当初广州的房产中介得知她住在白天鹅宾馆，那态度可是一下子就热络起来了。 至于前几天，她把那套女仆装的破洞用买来的针线巧妙补上，添上些纹样让人看不出是破洞又坚持穿了两天。 那衣服质地其实还可以。不和一群穿同样衣服的人站一起，也不会看出是女仆装的。 这就相当于是有两套换洗衣服。暂时换着穿吧，反正洗了很快就能烘干。 这会儿兜里就1800多美金，等那5000到了再说。 不过，“好像快过年了啊，大叔。” 程澜扳着指头算了算，还有12天。 秦岷山道：“这边过年一点气氛都没有。你要是想过个有气氛的中国年，最好是能到芝加哥、旧金山、纽约这样有大型唐人街的地方。不过你黑户买不到机票啊。要去只有自己开车了。” 程澜摸摸下巴，“我雇你当司机怎么样？你出车，我出油钱。另外再给你一天100美元劳务费。” 以她的性子，这是很正常的发展。萧清远如果在关注她，也不会起疑。 秦岷山知道程澜是想着他很久没有过过中国年了，带他一起去过。 他道：“我可以一天只收你50美元，但你得跟我轮换着开车。我一个人开不下来。” 程澜比了个OK的手势，反正没钱了她可以继续去哪家赌场薅。小赌怡情，不上瘾就行。 440 第 440 章 秦岷山想笑，他还…… 秦岷山想笑, 他还是头回见到把漂亮国的赌场当提款机用的人。 关键是，人家在能保证天天有进项的前提下，还一点都不贪, 是真的小富即安！ 下的注一次不超过50美元，而且见好就收。一天薅个300美元左右就罢手。 而且，收到奥地利那边汇过来的钱就收手了。一共只去了四天。 不管赌场老板是不是萧清远, 应该都不会针对这样的聪明人。这才是长远之计！ 秦岷山带着程澜到了房产中介的门店。 对方看到一副落魄相的秦岷山，挑挑眉不知道他来这里干什么。 这边社区的房子, 应该是和他不会有什么关联的。 然后看着两手揣兜里走进来的程澜, 立即就起身招呼起来。 居移气、养移体！这几年日子越过越好、荷包也越来越鼓了, 程澜如今看着就很有几分贵气。 而且她一身衣服确实都是名牌, 九成新。 于是很顺利的就让中介迈克调出资料开始热情做介绍了。 程澜看到他直接从电脑里调资料，心头不由感慨了一声‘先进’。 而且这样有照片真的一目了然啊。 她的要求很简单：月租金在500美元左右，成熟社区, 拎包入住。 她准备过完年就搬出去住。 大叔那里暂时落脚可以, 但不适合久住。不符合她的性格, 而且也容易让大叔引起人的注意。 她对亚特兰大不太了解, 但对漂亮国别的城市更是一无所知。 所以，暂时就在这里待着吧。 中介立即在电脑里删选出了几套现成适合的房子, 然后拿上钥匙就带上程澜和萧岷山一起去看。 虽然觉得程澜和萧岷山这个组合有些奇怪。而且这车也未免太次了, 跟这个美女一点不搭。 但看了一会儿迈克就有了自己的推测。 估计是有钱人家的女孩子离家出走, 不知怎么被这个开黑车的捡到了。就临时被雇佣来开车、跑腿。 这俩都是从华国来的嘛, 多少有些同胞情谊。 这样一个得了便利, 一个得了金钱，双赢！ 路过附近的中产社区，程澜看到那一栋栋精美独栋别墅心头暗暗赞叹。 纯从外观来看，这可不比将军楼差了啊。 而且这占地范围更大、还有绿化、园林景观也更加的专业。 比起六七十年代修的苏式别墅, 这美式的又是另一种风格。 而且社区里的中产，一个个都是富足、自信的。 如今的漂亮国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强国，各方面。 它国家的中产有这样的精神面貌很正常。估计华国汉唐之时也是这样。 整个社区都是这样的独栋，放眼望去几十上百幢啊。 不像将军楼就那么十几栋。 比吴硕、燕妮他们的温泉别墅总有几分暴发户的味道更是强了不少。 这看着还真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意味了。 当然，前提是有钱！ 在漂亮国当有钱人应该是很不错的体验。 程澜的心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仗着迈克不懂汉语，她直接对秦岷山道：“我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奔漂亮国来了。这里有更多的机会挣钱，有钱就能买到这样好的房子。等我回去了也修这么一个别墅社区。” “你修那么多干嘛？”秦岷山道。 “我可以修来出租啊。”她不是有计划在深圳买一块地修度假村么。 回头住宿那块，除了萧应说的像白天鹅宾馆一样几十层楼高的大厦，也可以修这样的别墅群。 大不了，那块地再买大点咯。 她来一趟漂亮国，不多薅点羊毛回去怎么成？ 那感觉跟入宝山而空回差不多了。 如果她在漂亮国一年能挣个几十万美元，就不用愁过两年买地的钱不够了。 程澜的目标只定在几十万美元一年，已经是比较客气了。 她在国内一年都能挣这么多。 这还是当前依然不太熟悉情况，在电脑上打个字都只能一指禅的前提下。 当然，程澜不是看独栋小别墅。她一个人住没有必要租这么大，平白浪费租金。 中介带她去看的平房。这里平房都是很不错的。 程澜在这个社区看了四套房子。 “我回去考虑一下，华国年后给你答复。” 她把大叔的电话号码留给了迈克。 等回到车上，只剩程澜和秦岷山了。他问程澜：“看上哪套了？” “不瞒你说，四套我都看上了，就是没钱买而已。” 秦岷山笑得不行，“你这么说的话，我其实也都看上了。” 好家伙，四套房子，还是想买。 这种中产社区的平房别墅，价格在10——15万刀之间。 中产之家两个人挣压力不大，三年就到手了。 程澜昨晚没去赌场，就有消息报到萧清远这里来了。 他其实一直都在关注她。 这会儿在他燃着壁炉的豪华别墅里，之前被程澜挟持过的苏珊问道：“BOSS，你不是说和程澜已经两清了么？” 她会在被程澜勒着脖子挟持之后以德报怨，就是因为听BOSS说当年是程澜叔侄救了他。 萧清远端着一杯82年的拉菲，慢慢品了一口道：“她救我和她小叔给我钱的事两清了。但她照顾我女儿的人情还没还。” 这酒去年上市的，喝着还不错。 他已经让人去查过程杳从小到大所有的事了。 这孩子确实从小都受到程澜的关照。 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程澜，杳杳的心性都不可能如今日这般阳光。 这个人情可就有点大了。 这几天程澜所有行踪他都知道。 她两百美元拿到超市买日用品不舍得花钱，两套衣服轮换着穿。然后跑到他的赌场利用绝佳听力薅羊毛。 这和他记忆深处那个活得很有生气的小程澜完全能对上。 而且见好就收，也符合那位充满智慧的老人家对她的教诲。 程澜天生听力过人，这事儿他比谁都清楚。 还在程家村的时候，有一天傍晚他路过河边。 看到程澜又跑到河中心的大石头上去玩了，担心她出事就把她叫了回来，送回家去。 她爷爷和小叔都去田里挣工分了，还没有回来。 那年月，小学老师在乡下是比较清贵的职业。 事情相对较少，工分还比较高。 这是程家村对他这个勉强算个知识分子的中学生的厚待。 跟他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挑粪的小地主了：活儿重，工分还低。 结果他们师生二人路过草垛的时候竟然听到有一对男女藏在那后头翻云覆雨。 他隐约听明白了，赶紧一把夹起小程澜就大步离开。 结果，程澜还复述人家两个说的情话，问他是什么意思。 又问那俩人在草垛里干嘛呢。还喘着粗气，是在打架么？ 她听得可比他清楚多了。连当事人是谁她都听出来了。 当时18岁，刚为人师表不久的他脸皮还很薄，差点被她问得当场脸充血。 然后今天就听说程澜得到了奥地利汇来的一千美金，是之前她借给别人的。 还给了一百给那个开黑车的华人当手续费。 稍后还会有五千美金汇到。 然后她就没到赌场薅羊毛，去中产街区看房子去了。听说预备租一栋房子，搬出去住。 苏珊道：“BOSS，华国人过来一般都非常节约的。她这有点反常了啊！” 萧清远道：“不奇怪，她是被她爷爷在当时的条件下尽最大努力富养大的。而且，她有本事挣钱。” 程澜小时候穿的有补丁的衣服都是假补丁，只是补给别人看的。 不然所有人穿的都有补丁，就你没有那你就是异类。 穿新衣服的人等于有钱人。 那时候的有钱人是要被打土豪、分田地的。 她爷爷都是在手肘、膝盖这些磨损大的地方给她打上还算美观的形状不一的补丁。 回头磨破了就直接拆掉，把袖口、裤脚放长了就可以多穿一阵子。 然后手肘、膝盖处再换上其他补丁遮掩。 萧清远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都去看房子了啊。看来她是打算定居在漂亮国了。 也是，还回去做什么？ 爱人牺牲，女儿夭折。 反正改革开放的成果她也是能享受到的。 如今华国也不至于再出现自己名下财产被抢、被充公的事了。 她那三个店能一直给她源源不断的挣钱。 留在漂亮国则能给她更多的发挥空间。 漂亮国比华国的发展起码快了几十年！ 很快，他又得到了程澜预备驱车前往芝加哥的唐人街过年的消息。 从亚特兰大过去，差不多1100公里出头的距离。比去旧金山、纽约都近多了。 以美国公路的路况，如果是好车11个小时就能开到。 不过，如果是那个华人那辆旧车，怕是就得15个小时了。 萧清远在亚特兰大的事已经办完了。 他对苏珊道：“买航线吧，今年我也去芝加哥过年。那边华商协会不是给我下了帖子么。” 苏珊点头，“好的。那大小姐那边......” 萧清远捏捏额角，“你先把她过来的手续都办好，年后我找她母亲联系。” 那小丫头，居然想当警察！应该是受了她继父的影响吧。 他摆在明面上的生意就是赌场，这在漂亮国是合法的。 但国安都盯上他了，那私底下走私军火的事肯定是瞒不住官方的。 所以，他的女儿不可能去上警官学校，将来当警察。 虽然疑罪从无，但要卡她多得是理由。 程澜和秦岷山这会儿在修车厂检修小轿车。 要开那么远的长途，还要开回来，肯定得检修一下再上路。 不然就只能去租车了。 但租一辆好一些的车，正月初五之后才回来的话，整整八天。费用就得四百美元往上了。 再加上油费，那就六百了。 程澜觉得能不花还是不花吧。 秦岷山道：“你两晚上都不要，不就薅回来了？” 程澜一脸认真地道：“薅回来了就是我的钱了。我的钱，一般能不花还是不花的。我是过过苦日子的人！” 这后一句话让秦岷山妥协了，而且还有些汗颜。 比起程澜，他还经历过那三年饿肚子的时期呢。而且前段时间他还在苦哈哈的挣饭钱。 怎么如今看到人家小姑娘能在赌场赚钱就膨胀了？ 明显小姑娘没想老去赌场的。人家也说了，怕上瘾！ 这话传到萧清远耳朵里，他差点笑出声来。 就程澜吃得比村里谁都好，也好意思说自己是过过苦日子的人？ 那会儿大家碗里的饭都是稀的，有些甚至能照得见人影。 就她们一家三口在家端着碗扒拉干饭，那里头还有荤腥。 他上门去送她在教室落下的东西，撞见过一次。 她家老爷子还送了一小块腊肉堵自己的嘴呢。 441 第 441 章 那会儿只觉得她家…… 那会儿只觉得她家老爷子挺有本事的, 那个年月都能把她们叔侄养得白白胖胖的。 现在派人去彻查程澜才发现，那位老人家居然还作为胜利的那一方，参加了1937——1949年期间的所有战事。 然后选择了回乡种田, 甘于平凡。 这样的人是值得敬仰的！ 他估计也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会那么年轻就牺牲。 不然，他儿子、儿媳都是二十几岁就能参加大三线建设的技术工人，应该能给程澜比较好的成长环境的。 华国的技术工人, 那是按技术等级拿工资的。老师傅拿的不比厂长、副厂长少。 老人家临终也是不得已，才只能把她托孤给了自己战友家啊。 程澜之后这七年, 看着比较顺遂。但基本是她自己拼出来的。 就是借林家、高家光的地方, 也不是一味的索取。她给的回馈并不少于她得到的支持。 顶多算一种交换！ 看来她很清楚, 除了自己和血脉至亲, 别的人都不是真正靠得住的。 检修车子的费用归秦岷山负责，他出车子嘛。 其实如果不是为了符合两人就是利益往来的人设，他觉得自己多出点或者全出了也是应该的。 毕竟, 他还在程澜身上另赚了一份钱：他把程澜的相关消息, 能说的那些, 都卖给了萧清远！ 然后两人开始做其他的准备。 秦岷山家的电话已经重新开通。 他先打咨询电话, 问到了芝加哥那边华人在唐人街开的旅馆的电话，定了房间。 按照程澜的主意直接定了一周。 秦岷山当时楞了楞, 你花钱真是舍得！还什么能不花的就不花, 是过过苦日子的人。 行吧, 他来了这么几年还真没过过这样的好日子。 这回托程澜的福赚了1600, 他也享受一下。拿600出来过年, 回头把那1000作为今年的钱寄回家去。 他家里是真的以为他是到漂亮国来淘金的。 1000美金寄回去，可以换成三千人民币。可以让一家老小的日子都过得比较轻松了。 估计其他同事知道后会羡慕、嫉妒、恨吧。 算了，先寄500好了。别以为他真的在这边吃香的、喝辣的。 然后秦岷山还打电话找到开过这条线路的人问了问路上加油、吃饭的地方。 程澜就在一旁看着，把这些都记在心头。 下次再出去玩, 应该就是和大叔分开之后了。她得会自己照顾自己才行。 2月6号一早八点，两人吃过早饭就驱车出发了。 早上吃的是程澜做的手擀面。 如今基本是她负责提供吃，秦岷山负责提供住。 程澜的厨艺是真的挺好。店里请了那么多大厨，她没事的时候也去学了几手。 这段时间她做了不少传统小吃给秦岷山吃。 把他给吃得那个满足啊！ 身在异国他乡的人，胃最爱国！ 另外，为了预防打听到的路上的餐馆有变，她还做了些能存放的干粮。 这样万一小餐馆没开门，把保温瓶里的开水倒出来就能将就吃了。 如果汽车旅馆出了变故，那晚上就把座椅放倒来睡。 就是有点费汽油，得通宵开着空调呢。 两人估算的也是15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他们自己在后备箱带了几桶汽油，沿途加油的地方也在地图上标注了。 预备今天开9个小时，路上入住汽车旅馆。 明天再开6个小时，入住在唐人街预订好的旅馆。 接下来几天就都在唐人街游玩。 剩下的五千块王维娜也给汇过来了，程澜得4500，秦岷山得500。 这样刨开了为这趟出行花的钱，程澜还有6000美元。 她干脆后面的钱没取，直接放在秦岷山的账户里。 第一趟由秦岷山开车8:00——11:00。 出城上了大公路，程澜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十分的高兴。 “这大公路上就只有我们一辆车在跑啊！这自由都快赶上我当年在大草原上开车了。” 反正视线范围内就他们这样辆车。这种感觉很爽，就跟着路是自家的一样，随便跑。 而且这一路沿途有各种风光可以看：大草原、大海......应有尽有。 如果漂亮国的马路都是这样跑得又平稳又快的高速公路，程澜觉得她会爱上自驾游的。 时速能是国内马路的三倍啊！ 秦岷山道：“你不是还没满21周岁么。你的当年是去年还是前年还是大前年啊？” 国内18周岁才能拿到驾照的。 程澜笑，“军区里早些年管得不严。自己给加油，汽车兵一般都会任由我们借去学开车的。我肯定很早就学会开车了啊。我还会开拖拉机呢！” 她做了几个搅动的动作，“就这种，一边跑一边冒黑烟。” “见过、见过，我也下过乡的。那时候大队里开拖拉机的跟后来开汽车的一样吃香，找对象都要好找一些。” 过了一阵，程澜看着窗外，“这绿化好好啊！” “漂亮国就是个大农村啊。” “而且，大叔你车这么破，居然还有车载空调。坐在车上一点都不冷啊！” 外头雪花簌簌的落，这么看出去太舒服了。 如果没空调，程澜估计就没有这么旅行的兴致了。 秦岷山道：“你要坐就不要嫌。我说让你去租辆好车，我也好过个瘾。你又不舍得！” “大叔，你太飘了。租车的400美元都能让祖国的亲人干多少事了？” 秦岷山磨牙，“就跟你订一个星期的旅馆不贵似的。” “大冬天的，总不能睡天桥底下吧。而且这会有损咱们祖国的颜面的。” 秦岷山道：“又不是没这样的人。” 过了一个多小时，程澜就不兴奋了。没什么新鲜感了嘛。 秦岷山撇撇嘴，小孩子一个！ 到了三个小时，换程澜开车。她们靠边停下，互相换了位置。 这车程澜也练习开过，所以上手并不陌生。 她道：“大叔，漂亮国的警察应该不会这么冷的天出来设路障抓非法移民吧？” “别乌鸦嘴啊，赶紧呸两声！他们才不会这么冷专门出来抓黑户呢。除非是除了重大刑事案件，而且死的、伤的是有钱人。” 程澜开了一个半小时停车吃饭。那个打听来的小餐馆营业中！ 她选择了加热的热狗和热牛奶。 这边只有西式餐饮能吃，中式的她还是到了唐人街看看有没有稍微地道些的吧。 这么两天的车开下来，两个人其实都有些疲惫。 只是有些，他们都是身体素质非常强悍的人。 等抵达芝加哥的时候，秦岷山由衷地道：“你身体真还挺不错的。” 天生吃他们这碗饭的啊！ 可惜人家只肯做外围，敲敲边鼓。 “一般一般，大叔你才是老当益壮呢。” 秦岷山磨牙，“我还不到四十。” “在我看来，已经挺大年纪了啊。” 秦岷山停下车，程澜会意的探头出去问路。 来的高速公路上，一路都有指示牌，跟着走丢不了。 这芝加哥城嘛，两人都是第一次来，那倒是得好好问问路。 一路问着开到了唐人街，入口处是一座华国式的大牌楼，雕梁画栋，色彩鲜艳。 上头写着‘天下为公’。 好久没看到汉字了，咋然看到还真有几分亲切。 车子继续往里开，街道两侧的树上已经挂上了大红色的灯笼，一颗树上足足挂了六个。 街上还有不少大型的彩灯，晚上应该会亮灯。 到处都是华国面孔，喜气洋洋的。这过年的气氛一下子就有了啊。 里头的建筑也不少是民国时期那种，各处商店、餐馆挂的也是写汉字的招牌：兰州拉面、北京烤鸭、四川火锅...... 程澜道：“大叔，我们真的来对地方了。今晚应该可以吃到正宗些的中国菜了。走，去找咱们定的旅馆。” 这一路就可以用汉语问路了，同胞们都很热情的给指路。还说，“欢迎来到唐人街！” 程澜拱手道谢，“新年好、新年好！” 到了旅馆，老板看程澜长得好看还送了她一个红色的小灯笼，“小姑娘，新年好啊！” “老板新年好，生意兴隆、财源滚滚。”虽然明天才过年，但吉祥话谁会不喜欢听啊？ 今天开了三个小时的车，程澜到了旅馆办了che就留在房间里休息了。 她定的是一个单间，自己住。秦岷山不舍得钱，去住的多人间。 住宿，他们肯定是各出各的钱啊。 程澜进了房间，搁下装着她有且仅有的另一套衣服的背包。这背包都是苏珊送给她的。 不然她当时就只能把飞机房间里的桌布扯来当包袱皮了。 这次到了唐人街，她看看能不能买两身合适的衣服还有鞋袜。怎么都好过这么替换着穿。 程澜觉得不到四十岁已经是年纪很大了的话，当晚也就传到了萧清远耳中。 这丫头！ 不过，她就是应该活得这么恣意的才对。 才21岁都不到呢！ 何必留在国内，生意做大了还得听别人说都是因为有高家做靠山？ 晚上秦岷山迁就程澜吃的火锅。 怎么说呢，跟国内的比肯定不那么地道。 调料、水质等等都有区别。 最关键的是，这厨师的手艺跟小魏师傅可能差距比较大。 但跟别的地方的中餐馆比，就还算不错了。 “大叔，明天我们吃你的家乡菜啊！” 第二天正日子，街上就更热闹了。舞狮的、舞龙的还有唱戏的...... 程澜穿着她昨晚在唐人街的商店买的大红色的、民国风的棉袄。脖子上围一圈白色、毛茸茸的围脖和秦岷山一起在街上逛着。 然后看到广场那边很热闹便过去凑热闹。 原来是芝加哥25区的区长作为官方代表带来了市长对唐人街过年的祝福。 他旁边站的是华商协会的人。 程澜眼瞪大，她竟然看到萧清远也站在比较中央的位置。 区长念完了市长的信，一众华人纷纷鼓掌，程澜也跟着拍手。 既然都说了两清了，她也就没过去打招呼。 在飞机上她一副他乡遇故知的惊喜，甚至还把杳杳都搬了出来，都是为了提醒他欠着自己的以便脱困！ 虽然多年不见，确实有那么一丢丢的惊喜。但比不过大家如今泾渭分明。 从这里离开，她有些不解的问秦岷山，“大叔，怎么我看当地华人对他还很敬重的样子？” “他帮了不少华人啊。有人上门求助，对有钱有势的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对被帮助的人就可能重于泰山了。而且有这么一个有能耐、肯帮忙的同胞，对漂泊异乡的游子也可以是一个精神倚靠。” 442 第 442 章 “可、可他不是做…… “可、可他不是做了不少坏事么？”程澜感觉有点毁三观。 秦岷山压低声音道：“开赌场在漂亮国是合法的啊, 你不能用国内的思维来理解。甚至他私下在漂亮国卖大|麻，有些同胞还有一种是给老祖宗报仇的隐秘痛快。反正是他们国家自己都没有严格禁止的。他背地里贩卖军火的事又没摆到台面上来。” 程澜挠头，“哦, 这样啊。” “他个人没有向国内倾销毒品，但是他所在的组织在做这件事。我们是针对他所在的组织，希望能掐断货源。这比在下游封堵更有效。而且他卖到东南亚的军火确实给我们带来了麻烦和牺牲。” 程澜想了半天, “那能不能争取一下他呢？” “不容易，但可以试试。”秦岷山说完顿了顿, “听说萧清远在给他女儿办来美国的手续。” 程澜挑眉, “杳杳知道了？” “好像还没有。不过这个手续有点复杂, 可以先把其他能办的先办了。” 程澜想了想, “是要用DNA检测技术证明杳杳是他的女儿么？”她当初特地对此做过些了解。 “是的。不过内地还没有，这就有些麻烦了。得得到特许去香港做。” “能弄到这样的特许？” 秦岷山道：“明面上萧清远是开赌场的合法商人嘛。他如果在天津捐一笔钱，政府还是可能给他开绿灯的。” “那我外甥女......” “会有人去找你姐夫沟通的。” 程澜想了想, “今天过年, 国内时间比这边早半天, 已经在看春晚了。我能不能打电话回去啊？” 她倒不是要打电话知会程昕, 还是让姐夫和她说好了。 只是今天过年想打个电话问问奶奶恢复得如何了。 秦岷山有些奇怪的看看程澜，“你对国内那些人没有怨言么？” “怨什么？怨他们只顾着小婶生孩子, 没有来我床前多安慰么？可能我运气不大好, 会把我放在第一位的人陆陆续续的都走了。” 先是父母, 然后奶奶、爷爷, 现在连高煜和孩子也都没了。 秦岷山明白了, 程澜对旁人根本没什么要求。这样自然无所谓失望了。 他道：“萧清远其实一直在关注你。他派人给了我钱，我把你的消息都告诉他了。昨晚其实我还给他打过电话。” 程澜愣住，“他那么关注我干嘛？” 秦岷山道：“一个又美又飒的小姑娘，对这种事业成功的男人的吸引力是致命的。你别跟我说你美而不自知啊。那太假了！” 程澜之前是真没往这个方向去想过。 她之前以为他们只是希望她能接近萧清远。如果不得其门而入, 她也不会太积极的去争取。 半晌她道：“你们想让我使美人计啊？这不行。同志，总理成立中央特科的时候就说过，红色女特工不会搞这套。” “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对他肯定会比旁人多一些影响力。如果再加上他的女儿，那说不定他真的是可以争取的。” 程澜静默了半晌，“这么说你们要把杳杳也弄来漂亮国？” “嗯。如果她的三观正，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就算她出来慢慢被她生父同化了......” “对你们来说也没有损失。” 秦岷山开口想说什么，程澜摆手，“算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们也都是出于公心。如果萧清远可以不向那些在边境上向华国贩毒、拐卖华国人口的家伙走私武器，可以减少缉毒警察和边防警察很多麻烦。我既然答应了帮忙，不会推托的。只不过就是我刚说的，使美人计绝对不干。” 秦岷山点头，“可以。你也说了，总理从一开始就定了这个规矩的。我们肯定是严格执行。” 他顿了顿，“至于电话，最好是不要打。萧清远如今单方面跟你共情，以为你和他一样对很多人都有怨言。其实如果他能跟你一样，对旁人不要抱什么要求，可能不会走到这一步。” 程澜道：“我不过是不被人放在第一位而已，跟他当年差点含冤被毙可是两回事。我推测他在家可能就受过不公正对待。到了程家村，一开始村里人对他挺好的。让他当小学老师，也比较受尊重。但一旦出了事，为了保护昕姐，程家的人就顺着那个恶少的意思说是他强迫了昕姐，把他关起来准备押到县城吃枪子。而他明明是无辜的。” 秦岷山道：“你说得没错。他在家就受过不公正对待，原本你们老程家的人对他的善待是在慢慢治愈他的。他不是那家的儿子，而是侄子。那房子是两房一起分的，但他父母不在了他就被赶去睡厨房的地铺了。因为他二叔家不断在添丁。而且当年他在厂子里的招工考试是考上了的。这样就可以不用下乡，能进厂当工人。在没有高考的那个年代这就是平民之家最好的前程了。但他二叔就在那个厂工作，设法买通厂里的干部，把他和自己儿子的名字对换了。就这样，他一起参考却落榜的堂兄顶替他进了工厂，他只能去上山下乡当知青。谁都知道留在城里好啊，更何况还能当工人，每月按时拿工资，领各种票据。” 程澜想了想，“原来如此，我说他怎么问都没问过他们一声。还有啊，我记得小时候好像听说别的知青家里还给寄吃的、寄粮票、油票那些，他从来都没有。他那个年纪只靠工分根本不可能吃得饱吧。” 老师的工分虽然还可以，但那时候就算是主劳挣的都不够吃呢。更何况他当时还是十六七岁，正是吃穷老子的年纪。 但程澜真没什么能跟他共情的。 她从来就没有认为自己和林琅、林墨他们是一样的。 而且林家也没抢夺过她什么机会。 要说怨恨，她只怨恨吴硕一个人。 秦岷山道：“我们对萧清远做过分析，他可能是认为你是被林家弄去和高煜联姻的。林家当初就让林琅和高煜相看。但高煜没看上林琅，后来倒是看上了你，他们就各种引导。然后高煜去了前线，他们又让你去跟他火线结婚，给他怀孩子留后。这才害你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而对于林琅，他们就怎么都不同意她和那个叫康硕的外交部工作人员这么早结婚。因为驻外，是可能有危险的。” “这脑补是病啊！他不能把他的处境强安在我身上。” 秦岷山道：“但这对你展开工作是有帮助的。所以，为了符合他给你安的人设，你最好就不要打回去了。” 程澜道：“那就不打给林家。但我打给奶奶也不行吗？她一直都对我很好。还有我叔公对我也很好。我大过年的，打个电话还是应该的。” 秦岷山想了想，程澜确实是重情重义的性子。 “行吧。” 程澜看看手表，快九点了。国内则是晚上快九点。 她戴的还是之前和高煜一对的那只表。 她第一个电话打到301，如无意外奶奶和她公婆就在医院过年。 方真接到电话很高兴，“孩子，你在外头还好吧？你现在在哪里啊？” “奶奶，我挺好的。我现在在芝加哥的唐人街，不过我只是来这里凑过年的热闹的。暂时是借住在一个同胞家里。” “那你赶紧回来啊！”方真脱口道。 “不了，我想在陌生的环境多待一阵子。等我安好再打给您。奶奶，您要保重啊！” “好，我会等你回来的！” “奶奶，我爸在不在？” “在的、在的。” 方真把话筒递给高睿。 高睿道：“澜澜，是我们没有照顾好你啊。如果不是我冬天又病倒了，也出不了这么多事。” 舒敏如果能走得开，亲自去，肯定比马理惠上心多了，而且不会急着回来。 “爸，这怎么能怪你呢？爸，我是让吴硕出卖的。” “爸爸知道，前两天我已经把他送进监狱去了。不过这件事不好闹开，对你的名声有影响。只能用偷税漏税之类的罪名抓他。而且这两天他爷爷、奶奶的老部下一直在找你爷爷说情，请求网开一面。这回可能弄不死他！但你放心，弄不死他，他也别想出来早了。这正是严打期间，判不了死刑我也要往无期努力。” 如今要弄死吴硕，其实最方便就是流氓罪。可惜，他结婚之后这方面的事真的绝迹了。 至于结婚以前，也就那一个女的，人还被他送出国去了。就是找到了也不可能站出来指认他。 “好的，谢谢爸爸。” “不用客气，我是你爸嘛。另外，你公司几个管理人员我会帮你监督着的。不用再谢了！” 舒敏也接过话筒说了几句，“澜澜，你在外头要好好儿的啊！” “我会的。妈，我不在家，奶奶和爸爸就只能你多辛苦了。” “没事，应该的。再说都是公费医疗，301的医护人员很得力的。” 挂断之后，舒敏道：“我差点就忍不住说出来了。我儿媳妇太不容易了。” 高睿拍拍她的肩膀。 程澜挂断电话，又往程家村打。这个点，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接。 结果没响两声，竟然就有人接起来了。 那边传来支书的声音，“澜澜，是不是澜澜？” “是我啊，叔公。你没看春晚啊？” “春晚明天要重播的嘛。我就想着，没准你会打回来呢。孩子，你在外头还好吧？这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调整好了，就早些回来吧。” 程澜道：“叔公，我暂时不回来了。我觉得漂亮国真的比我们国家要先进几十年。我来都来了，至少学点技术、多挣点钱再回去。” 叔公好像知道她来漂亮国了，应该是林家人告诉他的。不过他好像以为她是自己跑过来的。 所以她也就没多说萧清远的事了。 “嗯，也好。这个是得承认差距啊。我告诉你，年前我跟一批支书被组织去华西村参观。人家发展得可好了！你在那边学学也好。但是，得回来啊！” “嗯，我会的。” “好了，你这是越洋电话，贵得很！我不废话了。” 挂断了电话，穿着军大衣的支书打着电筒回家了。 这军大衣还是当年程澜拿给他的。质量好，这么几年了穿着还是暖和得很。 不过，现在军工厂已经在对外卖军大衣了，有钱就能去买。 支书背着手往家走，结果听到程卫东在跟人说话，“你们说这程澜是不是天煞孤星的命啊？她父母、爷奶，如今男人和孩子都叫她给克死了。天煞孤星就是这样，自己的命太硬了，很有成就。但身边的人就都要被她克。” 443 第 443 章 支书一听心头火就…… 支书一听心头火就蹿了起来, 直接伸手在旁边的柴火堆里抽了一根柴就朝还在口若悬河的程卫东大步走过去。 村里也不是家家户户都买了电视，尤其程卫东这样的懒家伙。 有电视的人家，也不太欢迎这样好吃懒做的人上门看电视。他们就聚在一起打牌、说闲话。 程卫东本来在跟人扯‘二七十’（X山的一种字牌），后背冷不丁被狠狠抽了一下。 哪怕是穿着厚厚实实的棉衣, 依然很痛。 他赶紧跳起来避开了支书的第二下。 “叔, 大过年的你干嘛啊？”边说边撒丫子跑开, 手里还抓着牌没放下。 “我干嘛, 我抽你啊！你小子有胆子编排澜澜, 你就不要跑！” 支书的年纪肯定是追不上程卫东了。 他站住道：“年后叫你儿子不要再来小卖部上班了！端起碗吃饭, 放下碗你就编排人。还有你们几个......” 那两个和程卫东打牌的赶紧道：“叔，我们没有跟他一起说, 也没有附和他。” 他们家里还有侄儿、侄女在大城市给程澜打工的。要是因此戳脱了工作，他们可赔不起啊。 “哼！下次再和程卫东搅和在一起说澜澜闲话，你们家的人我也让千惠都开了。” 大年初三, 局领导里轮到于援朝值班。来了一通电话把他叫到了市局领导的办公室。 等他回家，看着上前来接过他大衣的程杳叹口气，“杳杳，爸爸得和你谈谈。程昕，你也过来。” 程杳莫名其妙的，什么事这么严肃？ 他们一家四口搬到区公安局的宿舍里了。不过于奶奶今天也在，过年她就在这边一起过的。 倒是程澜外婆前几天就回团结湖小区了。 于奶奶也道：“什么事啊, 你别吓着孩子。” 程昕抱着小鱼儿从屋里出来。 于援朝坐下，“杳杳，你当不了警察了。” 程杳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什么啊？” 程昕有些反应过来，“是不是她生父有消息了？” 十几年都没消息，这会儿冒出来妨碍女儿的前途！她还以为这个人死在外头了呢。 于援朝点头, “杳杳的生父萧清远，现在在美国。明面上是合法商人，嗯，开赌场的合法商人。但暗地里他在漂亮国卖大|麻，并在向东南亚走私军火。” 程昕道：“开赌场还合法啊？” “在漂亮国合法。那儿还有赌城拉斯维加斯呢。” 于奶奶皱眉道：“那杳杳确实不能再考警官学校了。孩子，改个志愿吧。好在如今路子宽，不从军、从政、不当警察，也还有很多路子。” 程杳半晌带着泣音道：“嗯，我知道了。” 于援朝道：“萧清远正在给杳杳办出国的手续。但比较麻烦，他可能会回来一趟。” 程昕道：“谁答应他了？孩子需要爸爸的时候他在哪啊？这会儿凭什么来摘果子？” 于援朝道：“他原本根本就不知道。你知道前段时间澜澜在缅甸是怎么跑掉，又是怎么跑到漂亮国去的么？” “不说是国安的人救的么。跟他有关？” 于援朝点头，“是萧清远恰好在那里，才把她保了下来，然后顺便带到美国去的。不然，她肯定在缅甸就被杀了。应该是她为了保命，把杳杳的存在说出来的。” 程昕道：“这没啥，命最重要。不过，又是私人飞机，又是能直接在那些穷凶恶极的人面前保下澜澜，他现在混得倒是挺好的啊！” 于援朝道：“兴许过段日子，他就会找你联系。你尽管跟他对话，不用藏着、掖着。” 组织上查到程澜是跟萧清远去了漂亮国也不奇怪。高家肯定要去查程澜行踪的，而且林家都托大使馆找她了。 只不过她自己不想回来而已。 所以，程昕知道并不会让萧清远怀疑到程澜是国安安排的上头去。 程昕道：“我说了我不同意，我不会把女儿给他的。” 又过了几日，华国人的春节过完了。正月初九众人开始上班。 程昕在家接到了萧清远的来电。 那边刚自报了家门，她就道：“我不会把女儿交给你的，你死了这条心！” “我知道，该我尽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时，我缺席了。可我也是不久前才从程澜口中得知杳杳的存在的。她留在国内，只能是作为你的拖油瓶存在。但到漂亮国来，她就是萧家的大小姐。我没有结婚的，不会有后妈欺负她。我能给她最好的条件。她可以上名校、活得非常的自信。而且，她还可以和程澜在一起。” “澜澜在你那儿？不可能！你现在都不是好人了，她不会和你多打交道的。” 萧清远道：“你们姐妹还真是一模一样。这世上哪有什么非黑即白的？你好好想一想吧，杳杳她已经长成讨好型人格了。你想看她一直这样下去么？” 程昕一愣，这个她其实也发觉了。 尤其是对于援朝，杳杳表现得最为明显。 哪怕她把那套房给了程杳，她依然是这样。也可能是为了家庭和睦。 “还有，现在国内已经知道我和她的关系，她的前途肯定是要受影响的。你是不是还希望她和那个叫林墨的小子能成啊？你觉得林家那样的家庭能接受得了她进门？现在她还懵懵懂懂的，难道真的要看到她受伤害了你才放手？” 程杳和林墨已经十五六岁了，这七年两人确实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哪怕程杳到了北京，他们依然一直在通电话、通信。 他们两个可能还懵懂着，但身边大人是看在眼底的。 两人这学期都要高考了，约定了都考北京的大学。 林墨的志愿是北航，程杳是中国警官大学。 以后大学毕业，他们就20来岁了。 秦柳那里应该是没什么问题。林景东那里有澜澜和于援朝在，原本应该也不是大问题。 可如今确实是很难成了。 “你、你容我想想。” “杳杳已经那么大了，我建议你问问她自己的意见。问问她想不想到漂亮国来读大学、然后进一步深造。她过来就直接是可以跟我的户籍，还不用像程澜一样想办法去弄绿卡。” 程昕心事重重了几天，看寒假都要过去了她叫住了补课回来的程杳。 高中毕业班了嘛，学校提前就把他们喊回去补课了。 “去漂亮国读书的事，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程杳这几天其实也心事重重的。 她小时候尤其是在程家村的时候也幻想过爸爸突然从天而降，来接她和妈妈去过好日子。 可如今，晚了十年啊！ 她马上就能考上大学自立了。 不过，如果只是出去读书，看看外头的世界再回来，她还是有点心动的。 但，她亲爸爸不是好人啊！ 程杳沉默了一会儿，“我想和小姨通电话。” 程昕道：“我不知道你小姨在哪哦。她上次打电话回来是芝加哥的唐人街。但她只是去凑热闹的，没准这会儿还居无定所呢。” 程杳道：“叫他去找。” “那你自己给他打个电话吧。” 程杳点点头，然后又道：“他是不是说了会再打过来，等他打过来吧。” 程昕道：“不用想着节约电话费。” 这孩子确实是讨好型人格。她现在在这个家里，处处小心谨慎。 比她小姨当初待在林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程杳想了想，“那我打过去，让他再打回来。”几十块钱一分钟呢！ 程昕想了想，“好吧。” 程杳晚上八点多打过去，那边是苏珊接到的。 程杳用有些结巴的英语道：“Hell，Iwant t speak......” 去年9月起，中学就开始上英语课了。她这一届算是刚好逃掉的，高考不考。 苏珊道：“是大小姐么？你可以说中文，我能听懂。” “哦，我想和我小姨通话。” “程澜不在这里。而且她这两天刚刚搬家，还不知道她的电话。我帮你约她好么？” “好的，麻烦你了。” “你要和BOSS通话么？就是您的父亲。” “不用了，我跟他不熟。”程杳说完就挂断电话。 程澜确实是刚搬家，搬到之前看中的中产社区的平房去了。 图的就是这里治安好，而且警察不会进来查黑户。 警察对于秦岷山住的这一片，那是不太客气的。甚至可能来敲诈、勒索。 她就用秦岷山的名义租的。 幸亏大叔在银行的信用记录比较好，信用卡都是及时还了的，还没负债。不然还租不到呢。 她租之前也不知道这一茬。 只是掏钱把大叔从头到脚捯饬了一下。 别说，捯饬出来的秦大叔真的还不错呢。估计人家在国内其实混得也是不错的。 听说国安的待遇很好的啊。 房东看大叔3000美金直接就付了，便很爽快的给了钥匙。 80个平方，带家具、家电500美元一个月，直接付了半年的租金。 她重新买了价格中上的床上用品等就搬了进来。 苏珊开着车来的时候，她正在整理。 听到门玲声她有些惊讶，谁啊？ 程澜凑到门口拿起话筒，从可视的呼叫器里看到是苏珊便给她开了门。 外头的门打开，还要经过一个小花园才来到房门前。 房东和程澜说这个花园里的花木还有门外指定范围的花木都是她要收拾的。 如果不弄好，让人觉得有碍观瞻的话，邻居会投诉。到时候如果有罚款由她承担。 程澜打开门，有些疑惑地看向苏珊，“有事？” “大小姐要和你通话，但我不知道你的电话号码，只能驱车过来找你。” BOSS今年就在亚特兰大定居了，所以她过来也比较方便。 程澜看她说完没有要告辞的打算便让开身体，请她进去坐。 毕竟承过人家的情。 苏珊里外参观了一下道：“屋子收拾得不错！” 程澜道：“没办法，你们这里的人力成本太高。我只能选择自己动手了。喝矿泉水么？” 她让大叔开车，陪她去采购齐了东西然后才开始动手收拾的。 苏珊笑道：“你手气挺好的，可以再去赌场啊。” 程澜摸摸鼻子，这被人当面点穿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打开双开门的冰箱，拿出一平矿泉水放到苏珊面前，“我一开始真不知道那是你BOSS的赌场。我就是跟着去看看，然后发现自己能听出个大概来。” 她买的平价的矿泉水，1刀一瓶的那种。 苏珊笑着拧开，“后来没再去是因为知道了？” 444 第 444 章 “有这个原因吧。…… “有这个原因吧。但主要是怕上瘾, 习惯了这种不费力气的快钱，我怕我自己就废了。行，杳杳的事我记住了。回头那边是白天的时候我给她打过去。” 苏珊道：“大小姐不愿意和BOSS对话。所以BOSS希望你能去他家，到时候把声音外放。” 程澜撇嘴, “他但凡从前稍微费心打听过, 也不至于这会儿才来展现父爱。” “你们程家是怎么对BOSS的你应该清楚。以他的性子没报复就不错了。” 苏珊这话一出程澜嘴巴就短了三寸。 老程家确实面对萧老师是理亏的。 其实人都是这样的，都把这世上的人分了个亲疏远近。 昕姐这个自家人, 肯定比萧老师这个外来户亲近啊。 在必须牺牲一个的时候, 程家人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牺牲掉原本相处还不错的萧老师。 所以有时候不要抱太大期待值反而是好事。 苏珊继续道：“其实你随时可以到我们赌场来的。你这么有数的赌客，我们赌场并不反感。反倒能让人看到也是有人能从赌场赢到钱的。” 程澜失笑, “相当于我还是收费作秀啊？嗯, 以后有需要再说吧。” 她也没把话说死, 万一将来又紧急缺钱跑去, 那不就打脸了么。 “去和大小姐通电话的事可以确定下来么？在你方便的时间就好, 我到时候派车来接你。你这里确定了，我回去就好和大小姐确认时间。” 程澜点头, “可以。” 既然会找她通电话，其实杳杳也是有些心动的啊。 这年头华国很多人都觉得外国尤其是漂亮国的月亮都要比华国的圆。 削尖了脑袋都想挤出国门。 而从杳杳的角度来说，在于家其他人都是一家人, 只有她是拖油瓶。 哪怕于家人待她再和气，也是没法完全融入的。 这个感受程澜是很有体会的。 如果没有别的选择，杳杳她也能过。毕竟这样的日子她也过了这么多年了。 但如今突然冒出个还没有结婚、没有别的小孩的爸爸在漂亮国等她过来团聚, 她会来看看真的不稀奇。 而且，她来美国不是还能跟自己这个小姨作伴么。 所以，只是需要她去添把火而已，那她就去一趟吧。 约好后，程澜送苏珊出门。 看到苏珊开的竟然是一辆宾利, 程澜一时有些眼红，差点没控制住情绪。 程澜如今又没什么钱了，她也想搞辆车的。 没车在漂亮国简直寸步难行。就算她日常跑3000米，也没办法在这里就靠一双腿行走江湖。 而且她还想买台新的286电脑来进行系统的学习和应用。 大叔捡的那台就只能打打字。 她买了电脑，才能自己去买书自学。 这个需要两千美金左右。 车的话，暂时就买不起了。 而且，要换季了，得□□天穿的衣服了。 现在，她要么自己去挣钱、要么就得继续去赌场薅羊毛。 让国内寄钱来过日子，实在是不OK。 那三个店的日收本来就已经负担不起她在深圳买地的计划了。 更何况明年还要开始还银行的钱。 如果她要让国内汇钱过来，那除非是她找到了创业方向有比较大的资金缺口。 纯是为了生活，还是自己想办法。 赌场还是别去了吧，真的容易上瘾的。 大叔跟程澜讲，华人在漂亮国创业，主要有两个方向。 他已经看出来她是不愿意去打黑工的了。所以这回直接说了创业方向。 第一，餐饮。门槛低啊，想做大做小都可以。 第二，小商品贸易。这个主要是从国内的义务小商品市场进口，然后再开店卖。 华人创业主要方向，这其实也是给程澜指路了。方便她快速了解哪些行业可以做。 漂亮国的白人对华裔多少还是有些排外的。 但这些行业既然华人挺多人去做，那就证明政策等各方面都是许可的，她也可以做。 大叔尤其指出，黑户做这两样也是可以的。 他对于忽悠程澜去做餐饮一直很有热情。认为她的小笼包、刀削面、酸辣粉这些都会很有市场。 但程澜真的不想做这种纯靠量取胜的小本生意。 至于小商品贸易，那需要非常好的市场触觉和审美。程澜觉得不是她的长处。 她想搞辆车就是为了出去做市场调查。 她之前一段时间去超市买食材做饭，其实对于接下来要做什么已经有点谱了。 不过还需要进一步的确认。 第二天苏珊就派车过来接程澜了，可见萧清远对于把杳杳接来还是很急切的。 程澜不免有些恶意的揣想：他不会是跑出来之后遭了些罪，已经不能生了吧？ 不然这么急干嘛？ 嗯，男女之事他应该还能办，不然那些缅甸人不至于搜罗华国美人来招待他。 但生育能力可能受影响了。 不是苏珊本人来的，估计她平常其实也挺忙。昨天亲自来沟通，已经是很给她这个程杳的小姨面子了。 啧，想不到她还能沾杳杳的光当‘皇亲国戚’啊。 如果她的猜测属实，那将来萧清远如果出事，他的合法收入就都归杳杳继承了啊。 开赌场很赚的！ 今天来的虽然不是苏珊的宾利，却也是一辆奔驰。 程澜坐在上头觉得很舒服。 哼，等老子有钱了也搞一辆豪车来开！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直接开到了一个占地三亩以上的私人庄园。 司机下车替程澜开了后车门，“程小姐，到了。BOSS在里头等你。” 程澜点头道谢，然后走进别墅挑高的大客厅。 她在沙发上落座后，仆人给上了果盘和水。 然后萧清远才慢慢从书房走出来。 他穿得比较休闲，黑色高龄毛衣外头罩一件灰色开衫，然后搭一条西裤。 身材保持得很好，风度翩翩。 萧清远对程澜道：“杳杳坚持要跟你通话，应该是要问一问你的意见。” 程澜道：“我不反对她出来看看，开开眼。” 萧清远坐在单人沙发上，对她抬抬手比了个请的姿势。 程澜拿起旁边的古董电话。就是话筒带钩、金色的那种。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用的。 她拨了于家的电话号码，然后把声音外放。这是组织上给于援朝家里配的。 那边很快有人接了起来，“是澜澜么？” “昕姐，是我。” “哎呦，你没事就好。” 程澜笑了一下，“我没事啊，我除夕还和支书通话了呢。” “叔公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以为你就是看现在出国的人多，自己花了钱跑出去看看的。虽然有些反常，他也觉得你多半就是受刺激了。你又一贯是个报喜不报忧的。那你现在怎么样？” “我还行。王维娜还了我六千刀，我拿着租了个不错的房子住着。正准备再捣鼓点什么生意呢。” 程昕道：“你赞同杳杳出去啊？” “我不反对。真的，漂亮国现在很值得出来看一看、学一学。”师夷长技以制夷嘛！ 程昕叹口气，“既然你都这样说，那我也别再固执己见了吧。” “是啊，你让她出来增长点见识不是坏事。别人想出来都出来不了呢。而且她出来了，你也可以跟着办探亲手续出来看她。到时候就住我的房子就好。” 这么一说，程昕大为动心。 旁边传来小鱼儿的声音，“小姨，我也要去。” “好好，给你准备一个鱼缸。”亲姐姐来了美国，小鱼儿这家伙自然也是可以办探亲签证的。 程昕道：“行吧，那你和杳杳说说。”她把话筒递给程杳，把小儿子抱走了。 那边响起程杳的声音，“小姨——” 程昕说话的时候，萧清远没什么反应。 他都不太记得程昕的样子了，只记得是村花。但好像跟程澜不太像。 当时肯定还是有好感的。 但经过了这么多年，早就淡化了。 可程杳的声音刚响起来，他立即就抬起头倾听。 程澜道：“杳杳，小姨几个月没听你讲话，你这童音都完全消失了啊。” 程杳笑了起来，“人家马上都要考大学了。小姨，你在那边还好么？” “还可以，第一天就遇上了个同胞收留我。后来又联系上王维娜还了我一些钱。我比很多到漂亮国来的华人的开端都好多了。” “那小姨你是不是又要大展拳脚了？” 程澜笑道：“小姨又没有一个亿万富豪的爸爸等着我继承财产，要吃饭的嘛。” 程杳哼了一声，“我宁可换一个从小陪我长大、可以保护我不被人欺负的爸爸。小姨，我要出来看你在漂亮国赚大钱。” “好啊！” 程澜看看萧清远，你要不要说两句？ 萧清远道：“杳杳，我是爸爸——” 那边冷哼了一声，然后道：“小姨，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了。” “那好，小姨，回头我到了漂亮国咱们再聚。” 那边说完直接就挂断了。 萧清远对程澜道：“多谢！” 程澜的话对程昕、程杳母女是有很大影响力的。 程昕愿意让还没成年的女儿出国，更大程度上其实是因为程澜在这里。 程澜道：“别空口白话啊！” 萧清远失笑，“你要什么？” “你这次回去预备给天津捐多少钱换取便利啊？” 萧清远道：“20万足够了。多了没有，那地方我可没留下什么好的记忆。我小时候与狗争食的时候可没人救助过我。不是为了顺利接杳杳回家，我是不会再回去的。” 程澜道：“美金啊？” “人民币。” 程澜搓搓手，“萧总，那20万人民币我回头让人送到你在天津或者北京下榻的酒店怎么样？” 萧清远挑眉，“你要跟我换美金？” 程澜点头，“这样很省事啊。你换5万刀给我就可以了。” “行，我不还赚手续费么。把你在赌场薅的都翻倍还我了。现在要么？” 程澜道：“不急，我现在也开不了户。不过，你这些年应该仇家也不少啊。” 萧清远沉下脸道：“你还怕我这趟不能活着回来啊？” 他们都清楚，如果有事肯定不会是华国政府动手。 这样别的华侨还敢回去啊？ 毕竟萧清远明面上就是个合法商人。而且他走私军火，也不直接与华国相关。 关键他现在是漂亮国国籍，华国政府就算人赃并获抓到他在华国境内有不法行为也只能是遣送回漂亮国。 程澜道：“这个，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先把钱存到给杳杳准备的家族基金账户吧。” 萧清远道：“考虑得很周到嘛。自从我发财后，你还是头一个敢当面咒我的。” 445 第 445 章 “那你都立遗嘱了…… “那你都立遗嘱了, 也成立家族基金了。想来也不会太介意这些吧。” 萧清远摇头，“苏珊还真是什么都跟你聊啊。” “她为了说明你对杳杳的重视，说动我来劝嘛。” 看来萧清远自己也会担心自己突然出意外啊。 如果他突然死了，他的钱杳杳真未必能拿到的。他们这行很残酷。 不然他不用费这个事。程澜也不用让他把钱转到杳杳的基金账户了。 反正杳杳是法定的第一继承人。万贯家财都继承到手了, 难不成还会黑小姨这六万刀？ 所以, 不得不防啊！ 萧清远道：“这还不够表达我的谢意，中午留下来吃个便饭吧。” 程澜道：“这会儿离饭点还早呢。” 这会儿是华国时间晚上十点一刻, 这边是上午十点一刻。 萧清远道：“就当答谢你家老爷子当年在杳杳刚出生时杀的鸡, 还有没奶吃那几个月供应的米汤。” 当年程昕坐月子没吃的，程澜爷爷杀了两只下蛋的母鸡给她吃。鸡蛋更是送去了不少。 这才勉强补回了气血。 程昕如果当时没补养回来, 后来没法把程杳养大。 两只下蛋的鸡在当时的价值是真的很高的。 程澜想了想,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萧清远道：“走吧, 我带你参观、参观, 尽一下地主之谊。” 程澜就跟着他去了。 其实吧, 之前秦岷山说萧清远应该是看上她了，她没敢信。 但这会儿他一身居家的打扮带着她参观自家宽敞的私人庄园, 她倒是觉出点那个味儿来了。 那，他急着把杳杳接来，难不成是想让杳杳起个桥梁作用？ 如果是这样, 那他的生育能力应该没问题。 不过有没有问题也不关她的事。 两个人在这样低调、奢华的庄园里闲逛，其实不去想太多还是挺美好的一件事。 程澜便决定把萧清远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国安想让她做什么放到一边搁置起来。 就认真听他介绍这栋建筑的历史。 听他说到这是南北战争时的建筑, 程澜眉毛一挑道：“这儿不会是塔拉庄园吧？” 萧清远摆手，“塔拉怎么可能这么小？这才三亩地，2000平方米。塔拉应该是很大的那种种植园。你很喜欢《乱世佳人》啊？” “是的。” “那除了斯嘉丽你最喜欢谁？巴特勒船长？” 程澜摇头，“我不大喜欢他啊，他成天对着斯嘉丽没有一句好话。如果梅兰妮是个男的就好了。” “可瑞德明明那么爱斯嘉丽。” “爱也没一句好话, 而且他不尊敬斯嘉丽。” 等看到酒窖的时候，程澜眼睛一亮，“82年的拉菲，你怎么这么多啊？” 起码有一百瓶吧。 “听说这个酒不错就多买了些，喝不完也可以放着。回头中午开一瓶？” 程澜点头，“好啊、好啊。我酒柜里也放了两瓶，我得在最佳口感期前回去才行。” 萧清远一怔道：“你还要回去的？” “废话，我程家祖坟又搬不出来。你看T湾那么多将领，包括老蒋都还想归葬大陆呢。” “那也是叶落归根那会儿的事了。” 中午萧清远请程澜吃神户牛排。 程澜以前听秦瑞吹牛的时候讲过神户牛排，但吃是头一次。 她的西餐礼仪特别的到位。 萧清远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从小在国外长得的呢。英语讲得很好，也很能融入。” 程澜手一顿，差点脱口说出林琅的英语才算好。 但她得维持对林家其实有怨言的人设嘛，就咽了回去。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自己辛苦考上京大，还没拿到毕业证呢。现在我就只算个高中毕业生。” 萧清远道：“没事，回头拿到绿卡你可以直接去报考研究生。” “拿绿卡，你说得那么容易哦！我还摸不到火门在哪里呢。” 萧清远笑了，“所以说你跟漂亮国还挺有缘分啊。我听到可靠的消息，今年里|根总统准备要大赦非法移民，他已经在推动国会通过议案了。” 程澜挑眉，“大赦非法移民？意思像我这样的黑户，都可以直接拿到绿卡了？” 萧清远点头，“对，而且数量应该会非常巨大。到时候你去登记一下就可以了。有一部分甚至可能直接拿到美国国籍。” 程澜惊喜万分地道：“我不要改国籍，但绿卡还是需要的。能不当黑户就好！这样我的发挥空间一下子就大了啊。这样的消息出去，怕是蛇头那里都会涨价吧？” 萧清远道：“消息正式传出的时候，肯定也是边境会严格封锁的时候。不过，政府里确实会有些人跟蛇头是有关联的。” “提成是不是？现在偷渡漂亮国，听说要三万美金呢。透露消息的政客在一个人身上提一笔大的，那很可观啊！” 她是听住在秦岷山隔壁的福建同胞说的。 他们福建很多人借高利贷都要到漂亮国来讨生活。 而且，这三万美金交了，也只有渔船给你坐。在海上漂40多天才能到得了。 一路上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大船舱，所有人挤得密密麻麻，一路吐啊吐的。 要身体好的才熬的到岸。 当时程澜就想，她不但省下了三万美金，还免了遭那一遭罪啊。 然后再一想，她又没想偷渡。 她如果真的自己打主意过来，肯定是争取公费留学。 不过，能很快拿到绿卡这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 谁想当黑户啊？ 她这一个月看到警察就心虚，一辈子都没这样过。 萧清远笑道：“这就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来，祝贺你——” 他举起红酒杯，程澜高高兴兴的和他碰了一下。 嗯，喝着口感确实很好。怪不得萧逸特地送给她两瓶。 “对了，萧老师，你在漂亮国吃过最好吃的中餐是在哪里吃的？” 萧清远道：“你想吃还是准备开餐厅？开餐厅应该用不到五万美金的本金。但你再是富养大的，现在还有心思想这口？” 程澜举着高脚酒杯看着他，“我怎么有点毛骨悚然的？你好像能看到我的心肝肠肺里去。不过，我确实有心思想吃的啊。我这一个月吃得很好。” 萧清远道：“我没事时研究了一下心理学而已。我在纽约吃的。你想吃的话，等杳杳来了我可以带你们去。不过最地道的中国菜，除非从国内空运食材过来。” 是，她这一个月在吃上头还是很讲究的。 “你知道有人做这个么？” 萧清远明白过来程澜想做什么了，想了一下也觉得是不错的生意，“怎么想到的？” “我去超市买面粉嘛，想做刀削面。这需要小麦粉，不是红薯粉啊。结果漂亮国的单词里都统一叫面粉。我和服务员说了半天，她带我去到红薯粉的柜台。我只能跟她说谢谢，然后拿着一袋红薯粉就回去了。刀削面没做成，最后做的酸辣粉。嗯，在英文里还有玉米粉也被叫做面粉。” 萧清远笑了起来，“英语单词uncle，把我们汉语里的叔叔、伯伯、姑父、姨父、舅舅以及父母的男性熟人......统统都包括了。他们真没我们分得那么清。” “另外，我在唐人街吃中餐。连吃了一周哦，发现他们全拿不到正宗的食材。当时我就想着漂亮国有上万家的华人开的中餐馆，如果我能拿下其中一部分的供货，应该是非常大的生意了。” 萧清远点点头，“如果我刚到美国的时候，有你对商机的这个敏感程度......” 可能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 程澜道：“现在收手应该也不晚啊。你只是开赌场也足够花用了吧。萧老师，杳杳就要过来了，你多为她想想。” 她说完这句就没再说话了，安安静静的享用神户牛排和82年拉菲。 对面萧清远也一直很安静。 程澜吃好了，放下刀叉和餐巾道：“萧总，多谢你的款待。我告辞了！” 萧清远这才道：“我派车送去。”得，他又变回萧总了。 等人走了，苏珊走进来，“BOSS，她好像不是你的同路人。” 萧清远道：“她要是这么容易接受了我做的生意，那才有鬼呢。好了，让人推进在华国的进程吧。” 程澜回去之后就去了租车行，打电话把大叔叫来作保。 她要租车！ 买不起，但租一辆没问题。 月租450美元，加油费大概得一天15元起。 因为接下来一个月，她打算到处去踩点。拜访方圆几百里内所有的中餐馆，并设法接触食材供应商。 这每天要开的路程可不少，起码四五个小时在路上。 接触供应商，就以她要开中餐馆为由嘛。 反正华人干这个的很多。 她有理由相信这些漂亮国的供应商也分不清小麦粉和玉米粉、红薯粉，以及很多、很多华国特有的食材。 漂亮国其实已经有卫星地图了，但都是军事用途。普通人目前连过期的都看不到。 所以，她还是靠自己跑吧。不然，靠卫星地图可以省很多事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萧清远接程杳过来的手续紧锣密鼓的办着。 他自己亲自回去了一趟天津，然后通过捐款得到接女儿去香港做DNA检测的特许。 不然程杳不能随意去香港的。 程昕听到萧清远要带程杳去检查是不是他的女儿，一下子就毛了，“你这不是羞辱我么？” 程杳也一脸受伤的看着他。 “你们误会了！不是我不信。我就算没听程澜说，一看杳杳这张脸我就信了啊。程澜就凭这杳杳这张脸，十六年后一眼就把我认出来的。” 程昕道：“那还做这个什么检测做什么？” “得有书面的证明，漂亮国入境处那边才好办手续。她是我女儿，可以拿着这一纸证明堂堂正正的去漂亮国。” 程昕静默了一阵，“那你哪天走？” “明天就要动身去香港了。漂亮国那边的事还多，得尽快回去。” 程昕对程杳道：“杳杳，你带着弟弟去下面花园逛一会儿。我跟你爸爸有几句话要私下说。” 小鱼儿自然是闹着一起跟来的。 杳杳抱上他下楼去。 萧清远是住在建国饭店，五星级酒店楼下的景致自然是极好的。 她今天就不回去了！ 之前她妈给她收拾行李收拾了半天。最后什么都没带，只带她去友谊商场狠心买了一套很贵新衣服穿着。 过来这边，她爸果然给她准备了很多穿的、用的。 每一套都比她妈咬牙才舍得买的贵。 可是，她是她妈养大的。她永远是妈妈的女儿！ 446 第 446 章 等她们姐弟出去了…… 等她们姐弟出去了, 程昕站起来，对着萧清远鞠了一躬, “萧老师, 当年的事是我对不住你！对不起——” 萧清远没说话，起身扶她坐下，“又不是你故意害的我, 再说你还给我生了这么大一女儿。咱们之间算是阴差阳错，如今看你得到了幸福我也挺为你开心的。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杳杳带着小鱼儿在楼下，看着他去跟着蝴蝶跑。 就在这时候，有几个人走了过来，看到她都停下脚步。 是赵柯、程浩、王千惠过来送钱。 赵柯留在车里没下来, 这两个人看到程杳在这里就走了过来。 听说程昕在上面, 他们便暂时留在楼下了。 王千惠道：“杳杳，你去了几时才回来啊？” 程杳道：“我爸爸说寒暑假如果我想回来看妈妈和弟弟都可以的, 或者把他们接到漂亮国去玩。我以后读完大学肯定会回来的。” 王千惠道：“正好。我在学英语了, 没准哪天澜澜也喊我过去呢。” 眼看约定的时间要到了, 王千惠和程浩便上楼去了。 他们是带了20万的支票过来。 涉及到这么大的金额，是去找高睿拿的公章在支票上盖的章。公章如今由他保管着。 高睿听说儿媳妇又要在漂亮国大展拳脚了，楞了楞道：“嗯，多挣些外汇回来也好。” 这怕是短期内没准备回来了啊。 她这到底去做生意还是去协助国安的，还能两不误？ 王千惠和程浩上去，看到房间里的程昕和萧清远都很有些感慨。 他们比程澜要大几岁，当年的事记得更加的清楚。 而且, 他们也被萧清远教过。 那时候小学就两个老师, 一个教语文、一个教数学。 他们俩也不知道太多，只知道萧清远去漂亮国开赌场发了大财。 不过，开赌场在漂亮国是合法的, 就跟澳门一样。 王千惠还道：“萧老师，那你岂不是赌王了？” 萧清远笑着摆手，“算不上、算不上。” 回到亚特兰大，程杳跟着萧清远走下飞机就看到程澜了。 这会儿已经是3月了，程澜一身春天穿的薄呢背带裙子搭配黑色毛衣。 她这是一个月的市场调查已经做完，就等着本钱回来了。 她决定要做中餐馆正宗食材供应商了。 如今方圆几百里范围内的中餐馆老板她都一一走访到了。 对方听说有这样的供应都很高兴，都表示愿意试一试。 程澜买了一张本州地图，上头标注了很多红点点。都是这个区域里的中餐馆。 第一步，她只打算向四面八方最近的六十家餐馆供货。 分四个方向送货，周日休息，一周一趟半。 买一辆大货车，一开始当然是辛苦一点自己送啊。 雇了大叔和她一起上路、轮替开车，一天100美元包吃。工作时间特别长，得给高一点。 成本主要就是这辆车以及仓库租金、空运邮费。 其次是在北京买菜、抽真空打包的费用。 得一处一处落实好，她才敢报价格。 运费很贵，但羊毛出在羊身上，都会加到出货价里。 程杳眼睛一亮，立即飞奔过来，“小姨——” 其实她去年六月起就没见过程澜了。 但小时候全靠小姨照顾嘛，小姨对她来说是有特殊意义的亲人。 程澜一把接住她，拿手在她头顶上比了比，“你都过165了啊，看来以后170不成问题。” 程杳歪头一笑，然后有些苦恼地道：“小姨，我英语太烂了。” “没事，就算不上语言学校，在全英语的语言环境里半年的时间你也能说得很流利。好了，从下一句开始我就不迁就你说汉语了。” 萧清远的座驾是一辆劳斯莱斯，程澜跟着程杳也坐了一回。 回到私家庄园，先打电话回去报平安。 程昕在那边泣不成声，“你们两个要互相照顾啊！” 程杳从生出来，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她的。 “放心吧，昕姐|妈妈。” 程澜陪着吃了一顿饭就告辞了。他们父女飞了长途嘛， 苏珊已经给程杳请好了礼仪老师等，一个月后萧家千金才会在开个party亮相。 看程澜要走，程杳急了，汉语又脱口而出，“小姨，我跟你回家吧。” 这个爸爸感情上还是很陌生啊。 程澜用英文道：“你得留在这里跟着老师好好学习。你明天还要去开银行账户，回头我就先借你的账户用了。” “哦，好，你随便用。” 程澜被苏珊安排车送走，程杳送出去站在门口眼巴巴的看着。 萧清远道：“回头休息好了，我送你去你小姨家。明天你还要开了户给她送钱过去呢。好了，我带你去你的房间看看。” 萧清远给程杳准备的房间，跟她在画册里看到过的公主的房间也差不多了。 她这辈子还真没住过这样的房间。 宽敞、明亮，除了有附设的洗手间、盥洗室还有客厅、露台等。 比他们家在公安局的整套房子都要大。 “爸爸，小姨的房子有这么大么？”一起待了几天了，程杳终于能自然的喊出来了。 “她那里80个平方，差不多跟你整套房间一样大。” 第二天萧清远亲自开车带程杳到程澜家拜访。 听到汽车的声音，程澜穿了一件暖色调的家居服长开衫迎出来。 她以为是司机送程杳过来的。 “萧总，里面请——” 萧清远点点头，跟着她们俩往里走。 程澜给萧清远泡茶，程杳就自己到程澜的两个房间里参观。 先看了看卧室，还是蛮大的，有二十几个平方。 然后又去看客房。如果客房空着，她预备布置出来住。 结果，客房被程澜改成了工作室，这会儿电脑正开着。 里头是用表格记录的她拜访的60家中餐馆的具体情况。 她正在汇总他们各自销量最好的招牌菜。要进货，肯定得知道下家需要什么菜才行啊。 她弄好了，打电话给王千惠下单。王千惠再去农场买菜。 然后菜要进行处理，譬如包菜就要摘成要下锅的样子，然后抽真空。 每一袋的重量一致，然后装箱、打包。 程澜第一次上北京，程杳让她给带北京烤鸭的鸭腿回来。 当时北京就有抽真空的机器了。 空运啊，一次肯定不能少了。程澜买的大卡车一次载重5吨，她预备第一次进货直接进20吨。 租的靠近机场的仓库占地400平米。 第一次光是空运的运费就是两万刀。再加上买菜、打包，运货去仓库，送货的花销...... 第一次的投入，不会少于四万刀。 然后仓库租一个月3000美元的租金，有冷藏室的。预付了三个月的。 还好，蔬果在漂亮国售价比较贵。 程杳看着上头林林总总的数据，“小姨，用电脑做这些是不是很方便啊？” “完全节约了一个人手的感觉。” 程杳拿了两张卡给程澜，“小姨这账是我的储蓄卡，里头就是你的60000美元。” 不出程澜所料，美元对人民币还是持续走高的。 现在已经是1:3.45了。 萧清远换了6万给她，这是完全没赚还小贴了几千。应该是感谢她劝服了程杳母女。 程杳又递给她一张卡，“这张是爸爸给我办的信用卡。额度很高，也给你拿着应急。” 程澜推了回去，“这个就不用了。他是你爸爸，但并不是我的姐夫。我没法心安理得的用这个钱。” 程杳想了想，“那万一你有急用，就告诉我。” “嗯。” 程杳忽然抱了一下程澜，“小姨，生日快乐！” 程澜一愣，对啊，今天好像真是她21周岁的生日呢。 萧清远给拎了个生日蛋糕进来，“来意思、意思吧。一会儿招待我们父女吃你的寿面就好。” 程杳道：“是不是要先揉面，我来！” 萧清远道：“你力气很大么？力气不够揉出来的可是死面。” “我每天打一百拳练出来的力气。你要不要试试？”程杳冲他挥了挥拳头。 萧清远摆手，“免了。行，那我看着你揉吧。” “小姨，你继续忙你的就好。” 王千惠拿着买菜清单都楞住了。幸亏她和合作的几个农场都打了招呼让留菜，不合作的这回也得去了。 她叫来程浩填请款单，又给高睿打电话。 “高伯伯，澜澜的买菜清单需要你盖一下公章。” “买多少？” “二十吨。” 高睿挑了下眉，“好，马上过来。” “嗯，可能还需要您跟农业部打个招呼，帮忙调一下货。以后估计这就是常态了。” “没问题！出口创汇的事，农业部巴不得多来点呢。肯定会大开绿灯的。北京不够，附近天津、河北的估计都能调来。” 他进病房一说，方真愣了。 “不是上万的开支才需要经过你么？” 老太太怎么都没想到孙媳妇买个菜竟然要花这么多钱。 军区买菜，一次也花不了这么多吧。 “她按吨买，直接买20吨啊。我看这回估计得投入二十万！” 方真咋舌，“投入这么多，万一卖不掉怎么办？” “听说那边的菜很紧俏。” “那外国人吃么？” 高睿摇头，“估计主要还是卖给华国人吃。好些人家外国人都不认得是什么菜。全部抽真空，据说可以常温保存一周。” 想想是有点吓人啊，20吨菜光是摘菜都需要好多人手啊。 但那些要扔掉的，肯定是要摘掉啊。 运费那么贵！ 方真道：“那你快去帮忙看着。” 高睿过去，径直开了程澜房间的外室，然后打开保险柜取出公章。 如今密码由他一人掌控着。 里头还整整齐齐码放着六万美元呢。 这是最初程澜用十万人民币换了四万美元，中间利用广场协议又换樱花国的货币，现在再换回美元。 腾挪了几次，变成了六万美元。 如今就放着不动待涨。 这都变成二十万人民币还有多了。 相当于这15个月翻成了原来的两倍。 菜是赵柯带人开着从军区借来的两辆货车去拉了两趟才全部拉回来的。 货车是孟世超借出来的，这边帮忙解决了那么多退伍兵呢。借一辆货车不算什么。 他比较震惊的还是程澜阴差阳错跑去了漂亮国，居然很快就又有大动作了。 这一次的动作真的比哪一回的都大啊！ 从第一趟拉回来，王千惠就组织了两百人专门负责摘菜。 全是平时就家里摘惯了菜的。按一天工作八小时，一人2.5元算。 这样的人手好找，大喇叭一喊，人立即就来了。 专门腾了两个大院子出来做这个事，每一关安排了私人会所的人检查质量。 在那之前，王千惠给所有人都开会培训了个人的分工和要求。 447 第 447 章 包菜比较麻烦，要…… 包菜比较麻烦, 要全部摘好。 圆溜溜的这种比较好办。把土弄掉，擦干净。表皮有水的晒一晒。 绿叶菜就得摘好了。 所有的菜都是一千克一包。 20吨就是两万斤, 一万包。 不过其中还有一吨各种华国特色调味品。 程澜要求所有工作必须八小时内完成, 然后打包好送去航运。 他们肯定是尽着飞机起飞的时间来的。 这样才能确保摘下30个小时以内程澜那边就收到了。 那些客人看了都很震惊，“你们干嘛呢？” 王千惠道：“出口漂亮国，赚外汇。” “联系好了的？” “联系好了的。” “恭喜你们啊！如今能赚外汇就是好样的。” 王千惠心头其实也有点打鼓, 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拿到货款。 嘴上却淡定的道：“同喜、同喜。” 高翔听刘权说了这茬事，赶紧跟着她跑过来看。 她把王千惠叫到一旁，“你们老板还真的不打算回来了？” 王千惠道：“看起来是的。” 她压低声音，“高老师你先别往外说。我听澜澜说啊，漂亮国马上要立法大赦非法移民。澜澜她很快能拿到绿卡了。” “可也不值得拿京大毕业证去换啊？这都三月底了, 她再不回来, 赶得及啊？” “可能绿卡到手再回来。反正她现在又有活力了就好。” 高翔想了想，应该可以延毕, 多保留一年学籍。再说之前就批过休学一年, 按那个算也行。 就不说高家的关系, 学校应该会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宽容一个烈士遗属。 可拿了绿卡再回来，那谁都知道程澜是跑漂亮国去了啊。 会不会因此有变数？ 算了，她公婆肯定会为她打算好的。 程澜其实也不缺这一纸毕业证。就这出口创汇的力度，国有大厂估计都没法跟她比。 高翔看看现场，大概有两百多人在这里帮忙，说是要在八小时内搞定。 老革命那个院子的不少人，听说是出口创汇抢时间, 也主动跑来帮忙。 他们在这里一直都是享受五折优惠的。 之前别的地方有人去告收费贵, 被停业整顿，甚至还有老板被枪毙了。 但程老板这里就还好，物价局都没说她的东西贵。 那人家就是赔钱赚吆喝的优待他们了。 反正他们闲着也是坐那吹牛, 力所能及的来帮帮忙。 王千惠拱手道：“各位老爷子、老太太，无以为报，只能给您各位加两个菜了。” 这些人是不缺钱的，也不稀罕。 要不是因为她说是要出口创汇，也不会老胳膊、老腿的还来帮忙了。 刘权载了高翔过来，看到院里正忙，也去电子秤那里坐着帮忙打包了。 高翔看到便也过去找活儿做了。 刘权、徐雷和程澜合伙开的驾校，知名度已经打出去了。现在每月盈利各人能分上万。 不过暂时没分钱，放在账上或者用来买车扩大规模了，接收的退伍的汽车兵也越来越多。 程澜收到货已经是3月28号午后。 她和雇来的带货车□□的三个司机快速把货运到仓库去放着。 还雇了十二个工人帮忙搬运。 秦岷山住的那个贫民区，招呼一声干活的人还是不少的。 不过，漂亮国的人力成本着实很高！ 但是，机场可不会容许程澜一辆车来来回回跑四趟。 再说开到仓库还要腾空车子，时间拖太长了。她现在也需要抢时间啊！ 程澜自己的那辆车是按第一趟出货是清单配置装车的。 飞机是午后到的，等下完货差不多五点。 为了节省时间，程澜盘点无误后，吃过晚饭七点她和大叔就开车出发了。这一车要给15个餐馆送货。 中餐馆收档晚，晚上十一二点都还有人打样收拾。 他们可以送四个小时的货。 虽然餐馆都是明天才能用，但最后一天的餐馆可以提前几个小时拿到。 要不然最后一天的餐馆就只有两天不到的保质期了。 等生意上正轨了，就得赶紧再买一辆这样的大卡车用来送货。 不然最后一天的客人一定会抱怨连连，订的货也偏少。 程澜事先规划好了线路，下货的时候她上去车厢里按着清单往框里放。 餐馆的人再把框一趟、一趟往里搬。 有些还要拆开整箱点一部分出来。 她穿了一身牛仔外衣和牛仔裤，扎着高马尾，十分适合干活。 进冷藏车车厢再套个棉袄在外头。 餐馆收了货，第一次签字就行。 程澜和对方各执一联，下一次送货来的时候结清上一次的货款。 不结清肯定就没有下回了。 等她搞定了第一家回到驾驶室，大叔道：“算上仓库租金，相当于你往里先垫了五万刀啊！” 啧啧，这生意一般人也做不了。 这小姑娘好大的魄力！华人真的很少有人敢这么大手笔做生意的。 算上租仓库的费用，确实是这个花费。程澜点头，“但他们下次肯还会要我的货。” 刚才那个华人老板看了她们的包装，又拆了一袋看了看，很满意质量。 从采摘到现在送货上门，不超过36小时。又是真空包装的，还新鲜得很呢。 这些菜自然是摘下后完全没沾过水的，不然无法存放。 自己员工的执行力，她心头是非常有数的。 程澜晚上都是拿这个菜以及空运来的油盐酱醋做的饭菜。 她吃了也很满意口味，来了这么久，总算吃到正宗的华国菜了。 大叔更是捧场的吃了三大碗。 “你给我吃这么好，别说晚上送货，就是睡大卡车里我都肯！” 这会儿盘算了一下成本，大叔忍不住道：“我能不能冒昧的问一句，你这一趟利润率是多少？” “我毛估的将近10%。利润率是不高，但量大。” 第一批货预估4200——4500刀的利润。 一批货三四天内（尽量压缩时间）送完，一年30万美元的利润。 但是，这还只是开头，她规模可以扩大化的。只要货源充足、销量好。 这第一次送货上门，晚上七点出发，十一点收工。再开到附近的汽车旅馆投宿，明早七点起床继续。 还好，漂亮国的汽车旅馆到处都是。 送货的时候都是大叔开车，程澜就负责下货、核对。 回程她再开回来。 每到一处下货都要耽搁一些时候。而且货单得对清楚，不能有丝毫错漏。 这活儿真的很辛苦，只有刚来的移民为了扎根肯干。 程澜准备过几天休息的时候研究一下漂亮国的工作移民政策。 回头从国内弄一些退伍兵来开货车。他们是吃得苦而且服从管理的！ 不过，得成规模有资格引进外来劳工之后。 在那之前，有需要还得雇佣本地人。 每一家的货单她都用电脑接上打印机打印了出来，还比较方便。 回头电脑里也有存档，双方签字的收货单她再按日期和餐馆存放在60个文件夹里。 每个餐馆一个单独的文件夹。 接下来三天，每天如此。终于把所有的货在采摘后100小时内送到了。 冷藏保存有七天的有效期。24*7=16时。 这样都可以用三天。 漂亮国的人很看重这个保质期的。 但送完货，程澜和大叔都差点累瘫了。 开大货车不容易，比小轿车难多了。 程澜付给了大叔400。 “第一晚就干了四个小时也算100啊？” “和后面三天平均的！以后都这么算，回去休息吧。明天休息一天，后天下午又要去机场接货了。” 大叔比了个OK，揣上钱开着自己的小破车回家去。 中间还有人打电话要加货。嗯，打到程澜新买的手机上。 不买不行啊，不然她成天都在外头奔波、送货，中途还有什么事怎么办？ 程澜回复：“不是你出配送费的问题，第二批货还在华国的菜园子里呢。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可给你变不出来。不、不可能，别人定的货不可能挪给你先用。” 加上这个手机，这第一趟是整整投入了5.4万美刀。 嗯，买菜、打包和运费目前还是国内在垫资。 王千惠说账上快要挤干了！ 程澜让她不行就把保险柜里的美元拿去银行换成人民币使用。 如今是真的什么都要押上了。 接连接到几个这样要加订的电话后，程澜给王千惠打回去，“出第二批货，就按之前的种类，数量上浮10%。” “都卖掉了？”王千惠声音有些颤抖地道。 她晚上把电话分机拿到自己房间了。因为有时候会很晚接到电话，两边有时差嘛。 “还没收到货款呢。下一次收这一次的钱。” 不然，哪可能第一次就这么多人下单？但既然质量过硬，她胆气就足了。 第二次垫的钱略少些，但也投入了4.6万刀。 等到第二批货入仓库，程澜已经垫了十万刀。 保险柜里的美金都动用了一万刀才凑够。 这一次如果收不到上次的货款，保险柜里那五万美金也保不住。 而且，要是这第二批货有变故不能及时出完，错过了七天的保质期，同样艰难。 所以收到货后程澜忍不住有些紧张。 这次她还是要亲自开车去送货。 等顺利收到第一笔货款，她就能再雇一个人跟着大叔去送货了。 目前这种全都能提前三天送到的模式，还可以再用一阵子。 毕竟，有冷藏设备的货车，真的不便宜！ 下货、对账单的事就交给大叔，一天给他涨20美元。 日薪120刀。周休一天，周薪720刀。年薪3.7万刀。是他以前的两倍，就是累得慌！ 回头再继续招人，有信得过的人了他就能轻松些。 此时此刻，方真也在同高睿道：“她这相当于是垫了30多万了啊。我的天！” 这个数目大得她一个老革命都要呼天喊地了。团结湖小区30套房！ 高睿道：“是啊，投入太大了。” 再加上保险柜里的美金，程澜已经有50万人民币了。原本还完了贷款还有五万富裕的。 另外还有三处非常有特色的房产，加起来都五六千平了。 但现在，现钱都押上了！ 以前在国内，总会有人说澜澜是靠林家、靠高家。 这回要是做成了，看谁还能说这样的话！ 方真道：“她这次顺利收到钱，我们就去昆明了。我好想见悦悦！” 只有几十张照片怎么够？ 可想想澜澜不但照片都没得看，连悦悦还活着都不知道。这是用忙碌来麻醉自己呢。 “好！” 第二趟送货，程澜依然穿着那身牛仔的工作服。 “这一趟先收上次的货款再下货。如果有人赖账，咱们直接开车走人。不耽误时间掰扯。” 保质期就那么点，没时间跟人掰扯。 最坏的结果就是第一次的货白给了。 448 第 448 章 秦岷山点头，“好…… 秦岷山点头, “好！” 他都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是过来跟着程澜淘金，还是来潜伏完成任务的了。 不过, 似乎这次的成效还不错。 程澜这么搞, 反倒是萧清远主动凑了上来。 领导上对此也是乐见其成。完全不反对她做自己的生意，帮着农业部出口创汇。 他还被奚落了一顿，“瞧瞧人家, 多优秀！” 程澜到了地方，先下车拿出上次的货单，“付了上次的货款，再下这一次的货。”她的货车还锁着呢。 就万一要打架，她和大叔联手, 撂倒十来个壮汉不成问题。 应该还不至于到动枪的地步, 她反正不会火上浇油做意气之争。你真不给钱，我就不收、走人。 她成立的公司挂在了杳杳名下, 由萧清远这个监护人代持。 但其实这些人并不知道这回事。这一次她总算是没有借谁的力了。 程澜其实是真的有点烦听到那样的话的。如果可以借到力, 就不信说闲话的那些人会不借。 第一家中餐馆的老板看他们人少, 果然付钱不够爽利。 再是同胞，在商言商，大家肯定都要为了自己的利益争取。 于是找这样、那样的理由想再推迟一些付钱。 还说压货款是行规，但通常都不是只压一周的。程澜这甚至是只压五天。 那买家当然希望压货款的周期越长越好啊。 程澜道：“我们事先讲好的。我数到十，如果你还是不改主意，我就上车去下一家。就算你们60家全部联合起来这次都不肯付款，我还可以拉着货去上次没用过我货的人家叫卖。现场收钱！这么新鲜的蔬果, 我不信卖给识货的华国人会卖不出去。但别人有地道的、空运来的食材, 你的餐厅拿什么跟人家竞争？” 如果这些人私下有过沟通，那她的货还真有砸手上的危险。 毕竟从包装之时起，只有七天的保质期。 现在只有五天多了！ 但她宁可拉着去叫卖, 都不会妥协。 而且，60家全部不肯付款的可能还是微乎其微的。 “一、二、三......”程澜和对方目光对视，心理博弈。 她经济压力肯定很大，已经垫进去35万人民币了！ 但一步退，就得步步退。 “七、八、九、十。” 程澜数完果然不耽搁，转身就要上车。 对方自然也有压力，这几天华国客人都说菜变得好吃了，生意也逐渐好起来。 要是断了货，以后肯定抱怨不断。 最要命就是自己断了货、别的餐馆没有断。 “付给你！” 程澜回过头道：“早这样不就好了。” 先付钱，后下货，多耽搁了五分钟。 这一趟送货耽搁的时间更长，第四天上午才送完。 最后半天的客人嘀咕了几句。 程澜道：“我们正设法改进。等规模扩大了，就再买一辆火车。” “那算便宜一点咯？” “不要就算了，我去别处叫卖。从华国空运过来还有30个小时的保质期，你说我卖不卖得掉？” 面对这种比上次迟了几个小时就要砍价的，程澜直接连上次的货款都不收也要拉走。 以后都是这次收上次的钱，肯定都要比第一次晚到些时间。 对方本来就是试探一下，看程澜强势便也妥协了。 厨房等菜下锅呢。 回去的路上秦岷山道：“小丫头，我服了你了。” 这几天状况百出，他们当真舍了两处上次的货款没要的。 至于多出来的订货，回头谁要加货就加给他了。 不过加货肯定要另出一份配送费。 程澜算了一下，两处的货款大概是1000多美金。 就算没人加订，她可以下午再开车出去转一圈。推销出去应该没问题。 正说着，手机嘀铃铃的响了起来。程澜接起来听了两句道：“带足货款，自己开车来取。下不为例！” 第一次的货款几天后全部收齐。 程澜盘算了一下，利润4200美金。现在就是要一直压着四万美金的货款在外头了。 以后新增加的店她就不会再第一次先用再给钱了，每一次得现给。 她的口碑应该会很快做起来的。 高睿收到她的电话松口气，“收齐了就好，怪吓人的。” 挂断电话他道：“舒敏，咱们走——” 舒敏早就收拾好了行李。 公安部干休所来了人帮着把方真从病床上扶上轮椅，然后推下楼，送上小轿车。 再送去机场，用直升的梯子送上飞机。 飞机商务舱的服务还是极好的。 到了昆明机场，又是同样的流程。 等到下了飞机上小轿车的时候，他们也是走的特殊通道。 旁边走过来一个解放军直接把方真从轮椅上抱起来，小心翼翼的放进了小轿车后座。 高睿和舒敏站在当场直接愣住了。舒敏哆嗦着嘴唇道：“小、小煜？” 只有方真并不太惊讶的样子，“你也刚到？” 高煜点头，“是，比奶奶你们的飞机早十五分钟。爸、妈，让你们担心了——” 高睿看老娘的样子，“妈，你早知道了？” “组织纪律不能告诉你们，我只能强忍着了。” 高睿道：“难道内奸竟然是我们身边的人？” 高煜道：“先去医院再说吧。” 他也是在飞机上才被告诉他爱人此刻压根就不在国内的。 之前执行任务，怕影响到他的情绪。 所以高煜这会儿情绪也有点不好。 这会儿开战已经两年，前线两个军区正在进行交接。 林景南和高煊都告了假回来在师大准备迎接方真。 林景南接到电话，然后出来告诉高煊，“方阿姨说她身体行动不便，就不到这里再转去军医院了。让我们直接把悦悦带过去。” 嗯，半身瘫痪的病人，确实是在医院专门准备好的病房更好行动。 上洗手间啊、洗澡啊之类的，到住家屋是很不方便。 “好。”高煊正抱着五个月的侄女看得目不转睛的。 等走到军医院安排的高干病房的房间门口，他抱着悦悦走了进去，“方奶奶——” 看到从沙发上急切地起身的高煜，他愣住，“老大？” 林景南也道：“高煜？” 高煜‘嗯’了一声，然后对着高煊伸手。 高煊赶紧把悦悦递给了他。 悦悦是个不认生的孩子，从小到大谁都让抱。 而且她特别喜欢出门，刚一路坐车过来一直乐呵呵的。 她到了高煜怀里，笑得眉眼弯弯的，两只肉乎乎的小手手抬起来摸他的脸。 高煜抱着她，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从心底油然升起。 这一年多在外头九死一生，他经常幻想这个孩子。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今天终于看到了。 那眼角、眉梢都能看出程澜的影子。 可怜她阴差阳错都不知道！一想到这里他就心酸不已。 来之前爷爷给他打了电话。 T湾那边小蒋正在积极配合邓政委的主张推动两岸‘三通’（通邮、通商、通航），要努力打破戒严令。 而49年跟着过去潜伏的我党人员和他们留守的亲人，这37年来一直忍受着和亲人音讯不通的处境。 譬如余则成和翠平（电视剧《潜伏》的男女主角）。 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给他们互通消息。 但为了保密原则、为了一条线上的其他同志的安危、为了让潜伏的人更安心的工作，最终还是都瞒下了。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一旦走漏了丁点消息，就可能有人要为此付出血的代价。这是工作性质决定了的。 得对别的同志负责！ 多想一想那些牺牲了的同志。 譬如国安为了打进萧清远所在的犯罪组织牺牲的两个人...... 程澜不是专业的，但偏偏她最靠近了核心。 正因为她不专业，没准她一旦知道实情，就要撂挑子回来，前功尽弃。以后再难有寸进了。 高煜自然知道爷爷的意思，就是让他不要设法和程澜联系。 好，他可以不在电话里联系。但他要设法露脸，让程澜自然而然的知道他还活着。 还有半年，英国女王和王夫就要访华。昆明等地已经在开始做迎接贵客的准备了。 到时候肯定全世界都会关注这件事，电视会转播。 那会儿他应该也可以公开露面了，他要争取到迎接女王的华方安保人员里去。 到时候要是有镜头晃过，程澜在漂亮国应该也可以看到他。 如果还不行，到时候他就去拜托萧逸跑一趟漂亮国，亲自和程澜说一声他和孩子都还活着。 他相信程澜不是会随意撂挑子的人。 他们夫妻可以为了大局暂时分离，但不能那么残忍。 当时高战清听了大孙子的话叹气，“你都能公开露面了，还用得着这么想办法么？两岸当初是有戒严令这才音讯全无。程澜和国内有电话联系的。到你能公开露面的时候，老子绝不再拦。” 高煜道：“能打电话是吧，那就好！”要的就是您老人家这句话。 悦悦的精力有限，在爸爸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 林景南示意他小心放下。别让孩子习惯了要在大人怀里才能安睡。 小奶娃不用睡枕头，高煜小心翼翼的把女儿放到奶奶的左边，然后给她一起一伏的肚肚盖上带来的小被被。 这样可以方便奶奶看孩子。 然后他准备到外头的房间再给众人说一下他是怎么回事。 林景南道：“没事，你只要不故意喧哗她睡得跟小猪猪似的，醒不了。” 高煜没好气道：“你才是猪。” 想到林景南虽然是无心的，但他要是靠谱点程澜也不至于独自出去散心遇上事儿了。 她在缅甸，要不是身手好又凑巧遇上了萧清远的直升飞机，这会儿搞不好人都没了。 如今她答应了国安，确实是不好随意撂挑子。 人家国安那些人，也不是天生就应该牺牲、奉献的。搅和进去了，不能不负责任的说抽身就抽身。 更何况还欠了国安的人情。 林景南想到自己出的纰漏，被骂了是猪也只能忍下。 高睿道：“小煜，跟澜澜小叔好好说话。” 高煊忍不住催促道：“老大，你赶紧说说你身上这一年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高睿看一眼侄儿，见高煊真的最关注的是他大哥身上发生的事，不由得欣慰地呼出了一口气。 这才是大好男儿！ 高煜回来，在高家内部，如无意外高煊就又得退回到替补的位置上了。 但他关注的不是家里的争斗，这是把自己这个当大伯的都比下去了。 高睿这几十年的心气，一定要压两个弟弟一头、把该他的权力争过来的想法一下子就散了。 准确说从之前高煜‘阵亡’的消息传来，他那股争夺的心气就已经散了。 这样也好！ 449 第 449 章 高煜道：“当时我…… 高煜道：“当时我们已经子弹打光和敌人展开了肉搏。眼看有可能要突围成功, 可敌人的炮弹不分敌我的就轰了过来。当时是在平原地方，遮蔽的掩体都没有。当时我们都知道这次活不出来了。好在，听到了你们赶来增援的枪声已经离得不太远了。当时只有我和两个战友没有受伤, 是最有希望逃掉的人。我们和其他战友把近身的敌人全弄死了。他们受伤的二十个人眼看跑不掉, 把我们仨压在了最下面, 让我们给他们报仇。” 高煜说着看一眼高煊，“但当时不知道是你们先赶到，还是敌人先赶到, 我们仨也没敢留在原地等着。后来，果然是敌人先赶到, 毕竟是他们的地盘。我们只有越避越远。但也因为你们来得快, 敌人也没能一一甄别。我们个为了避开敌人, 走得离边境线就有些远了。然后就利用一身敌军的装备和会说他们的话在山林里潜伏了下来。当时我们仨带走了无线电。只是也不敢一直带着，就找山洞藏了起来。一直熬到风声过去, 才回去重新启动电台和上级联系上。在那之前，其实部队上给我物色了一个可以替换的敌军中下层的人。有潜伏在那边的同志协助, 一次战事后我冒用对方的身份留在了那边。那两个战友躲在暗中协助我。这就是过去一年多我的经历。” 高睿道：“所以说本来就是要安排你过去潜伏, 窃取情报的。但计划没赶上变化, 你先让内奸给出卖了？” 高煜点头, “是这样。” 如果是按照计划行事，他家里四口人就不会搞成现在这样了。 高煊道：“那你的手表是怎么回事？” 他是从一截断臂上取下来的。因此才会斩钉截铁的告诉后勤的人，他大哥牺牲了。然后大伯和方奶奶才陆续出事的。 当然, 当时的情形也只能认定他家老大牺牲了。 等了好几天都没有丝毫音讯。 “当时一个战友单独行动没有手表，我就撸给他了。汇合后情况紧急, 他没顾得上还我。” 高煊道：“那你现在还不能公开露面？” “潜伏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但我们还在查内奸，这样比较方便。另外, 我这次搞的事有点大，也怕人家报复家人。等风头先过去吧，我再顶一阵已‘阵亡’的名头。” 高煜说着看看举着小拳头酣睡的女儿。澜澜一日没回来，他岂不是都不能认回悦悦？ 那等孩子会说话了，喊他哥哥或者姐夫啊？ 林景南道：“之前有重要情报送出，我们才打了一个漂亮的反击。跟你有关么？” 高煜点点头，“不过之前那个潜伏的身份也作废了。” 临走的时候，高煜对着熟睡的悦悦看了又看。最后咬咬牙摸黑避着人离开。 高睿和舒敏将方真安顿在军医院，然后也和林景南、高煊一道回了师大，在程澜买的房子居住。 这样离孙女儿近，也方便去军医院看望方真。 五月要到了，供货的中餐馆给程澜的回馈是‘五一’节和‘母亲’节的生意都会爆单，要增加30%订货量。 程澜写进了备忘录里。 另外，好几个餐馆都在跟她订购华国特有的地方食材，有些她都不太清楚。 只能答应让人去找，找到了再给回馈，然后再说订货的事。 这种肯定是需要另外加点跑腿费的。 目前是四月中旬，她已经顺利送了四次货。知名度在中餐馆里得到了提升。 她又买了一辆带冷藏功能的货车，请了两个司机。她和大叔分开，一人带一个。 并且，将送货范围扩大到了80家店。 这样的话，两边的工作量其实只有从前的分之二，两天就可以完成。 只不过这样一来，只北京一处采购就有些不够了。 于是把上海也加了进去。 上海的员工很乐意啊，北京那边因为做这件事，员工都能多拿一份收入呢。 店长程龙和程澜在电话里沟通好后，承担了一半也就是15吨的进货量。 上海这边也有飞机直达亚特兰大。 两边时间门是错开的。 这样北京那边也就不用那么紧赶、慢赶了。 程龙和小叶之前就派过人进京观摩、学习，就是准备着轮到了自己可以依葫芦画瓢或者加以改进。 小叶如今再给程澜打电话都是说的她那里已经准备好了。 这个家伙都告诉程澜，他们在学习英语。 程澜失笑，看来‘外国热’也热到她店里去了。 增加进货量之后，程澜把旁边的一间门仓库也租了下来。 现在她租了500平米的仓库了。一个月租金都要5000美金。 仓库是有冷藏功能的，所以租金那么的贵。 目前她送了四次货拿到次的钱。理论上四次的利润在1.3万美元。 但又买了一辆货车，还租了仓库。最初一次垫的4万刀的菜钱也一直押着呢。 不过，这么一次、一次的下来，如无意外的话，赚钱应该是早早晚晚的事了。 程澜在电脑上算漂亮国这边的租售比。很高啊，长期来看还是买下来更划算。 但是，这边的房子买下来了还得给年年给房产税。这个税她以前没听过。 差不多一年是房价的1%。 但长远来看，还是买比租划算。 所以，库房她还是尽量攒钱买吧。 而且，还得往大了买才是。现在80家店就得500平米的仓库才勉强够了。 一是货是分成两批来的，第二批货到的时候，第一批已经送了不少出去了； 二是有五吨的货直接就没进仓库，放在货车里当天就要往外送。 4月22号，萧清远会在私家庄园给杳杳举办一场回家的party。 程澜自然收到帖子了。 这种场合需要光鲜亮丽的出席啊。 苏珊给程澜介绍了可以租礼服的地方，她今天要去试穿。还有天就是晚宴了嘛。 最近二十天穿惯了劳动人民的服装，去礼服店估计还真不大习惯。 “是大小姐拜托我把合适的店介绍给你的。她说如果叫你去庄园里蹭她的礼服，你肯定不会去。” 程澜点头。她给杳杳说过嘛，萧清远是她爸，却不是自己的姐夫。 这二十天，程杳一直跟被填鸭一样的在恶补各种社交礼节还有英语。 程澜则经常累得回家或者到了汽车旅馆倒头就睡，完全没顾得上去看杳杳。 倒是杳杳还让厨房炖了燕窝、花胶，让司机开车送来了几回。 杳杳和程昕通电话，程昕听她说程澜忙得不行就道：“那你要照顾下你小姨啊。她孤身一人在国外，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你小姨打小对你多好啊。” “我知道的，妈妈。我有一半是想照顾小姨才会出国来的。我本来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报答小姨了。” 程昕道：“哎，也不知道你小姨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她的私人会所卖菜挣外汇的事，现在整个北京城都知道了。” 当然是因为喇叭里大鸣大放过了。 这条产业链上好多人的。首先是种菜的十几个农场的农民，然后运输的货车司机，生产塑料包装袋的工厂、两百个处理食材的家庭主妇...... 杳杳道：“小姨这个公司离挣钱还早呢，她投入好大的。这么大鸣大放，她以后外汇不寄回去都不成啊。不过没事，她还要买货车、买库房、还想买别墅。等这些都买了，美元的汇率估计也涨起来了。” 程昕疑惑地道：“在漂亮国卖菜很赚钱么？为什么要用飞机空运过去卖啊？人家说豆腐运成了肉价钱，我看她这是把豆腐运成了银子的价钱。还想靠卖菜买这么多东西。” “这边蔬菜、水果单斤价格是肉的六倍。而且小姨是专门卖给中餐馆，需要地道的国内的食材。不过算上运费、海关收的税，利润率确实不高。小姨说主要就是靠的薄利多销。她还说可惜进口更加复杂，而且会冲击畜牧业国家有保护，不然她能把漂亮国的肉卖回国内。妈妈，你几时才过来看我啊？等小姨忙过这段估计都要到六月份了。我好寂寞啊！” “你爸爸不管你么？” “我一个星期只能见到他两回，他忙得坐着私人飞机到处飞。他在漂亮国好多州都有产业和房子。把我放亚特兰大只是因为这儿离小姨近。我们开车距离就一个多小时。爸爸给了我最好的物质条件，我有一张卡可以随便刷。一天花掉能买我小姨四合院的钱都不是问题。但好多时候都是管家和秘书陪着我。如果不是小姨太忙，我要学的东西又太多。我真想收拾包包搬到她那里去住。嗯，一会儿要陪小姨去租礼服，妈我想不跟你说了。小鱼儿，亲姐姐一下！” 小鱼儿从那天起就没见过姐姐了，程昕天天拿照片给他看。 他委屈巴巴的道：“姐姐，你几时回来？” “小鱼儿想姐姐的话，回头和妈妈一起来看姐姐吧。手续正在给你们办呢。” 程昕道：“你小姨礼服都买不起，得用租的啊？” 程杳道：“确实是太贵了，没有必要买。而且这边社交场合穿礼服讲究还蛮多的，不能过季，不是说光是穿着好看就行了。还要讲究是哪家设计师的品牌这些。所以，目前的话小姨就最适合用租的了。而且小姨说爸爸不是她姐夫，她不能心安理得花他的钱。不然我买的时候就买几套送她了。我好说歹说，她都不肯借用我的首饰。” 程昕听着程杳说话自信了很多，看来做她父亲名下独一无二的千金大小姐，是比跟着她当拖油瓶自在啊。 而且听她说起上语言学校也认识一些新朋友。 这样也好。 不过，“你再寂寞也不可以在漂亮国随便交男朋友啊。我看电视里的外国中学生、大学生都好随便。” “知道啦，妈。” 程杳让管家派车去接程澜，两人在礼服店汇合。这样比较节约时间门。 程澜进去的时候她已经在里头了。 “小姨，快来、快来！我帮你选中了件，你再看看其它的。”程杳说着让服务员去取出来。 程澜瞧了瞧，直接看中了其中一件，“就这件吧。” 她是穿着衬衣、牛仔裤和板鞋来的。看得出来长相明艳大方。 但进去试穿后直接穿着礼服出来，店员眼神都不一样了。这身材也太好了吧！ 而且，基本不用改。这就是标准身材啊！ 还有，这是按西方人的身材设计的。东方女人穿上多半胸部位置会偏大。 但这位很有料啊！ 450 第 450 章 程杳道：“你不再…… 程杳道：“你不再看看其它的？” “是你的日子嘛, 穿你挑中的正好。”程澜把钱付了，然后进去换下来。 店员拿去包装好双手奉上。 程澜接过硬纸袋，“走吧, 今天有半天空, 陪你逛逛街。” 走过一家哈根达斯的门店, 程杳指指里头。 程澜点头，“好！”这个天气吃冰淇淋也可以了。 两人一人要了两个球的，服务员用漂亮的透明杯子装了出来。 又点了一些精致、好吃的糕点。 等旁人没人了, 程杳道：“小姨，能随便花钱的感觉真的很好。但是, 我心头不踏实。就好像站在由沙子建起来的大楼上一般, 仿佛脚下随时都可能崩塌。” 程澜用小勺子吃糕点, “为什么？” 程杳苦着脸道：“我怕人家说我吃的是人血馒头啊！” 程澜看看她小碟子里淋着草莓酱的糕点，食欲直接飞走了一半, “你能不能等我吃完了再说啊？” 她说着换了把勺子吃冰淇淋球了。 程杳比了个‘抱歉’的手势，“我的意思你懂吧？” “懂, 感觉不义之财花着不踏实。毕竟咱们从小都是受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勤劳致富这些教育长大的。我之前在你爸的赌场薅了1300刀的羊毛, 用着也是怎么都不踏实。现在我每天扳方向盘、在电脑上算账累得要死, 但花着辛苦钱睡得挺香的。” 程杳纳闷地道：“你去赌场怎么薅羊毛？” 程澜反手指指自己耳朵，“我听力好你知道的啊。我能听出骰盅里骰子的大概点数，十把大概能中七把。刚来的时候我兜里就只有你爸说是还的200美金。我当时孑然一身, 什么都要花钱买。进一趟超市就花掉了160多。后来、后来我就去赌场买大小了。” 在侄女面前说起自己赌钱过日子的事，她多少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这是做坏榜样啊！ “1300刀, 你就去了一天啊？”程杳现在对钱的概念放大了许多。1300刀在她看来已经不算什么了。 “不，四天。我那会儿又不知道那是你爸的赌场。我怕我赢多了，脱不了爪爪。” 程杳笑了起来, “1300刀就够你日用了么？”她小姨也是大手大脚花惯钱的人啊。 “不够。不过后来王维娜还了我六千刀。” 程杳点头，“哦，对对，你借给她十万自费出国留学来着。” 那会儿听着十万真觉得是天文数字啊。 她顿了顿，“小姨，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我想劝我爸爸收手，不要再挣不义之财。可是我又觉得他听不进我的劝。我跟他真的还不太熟！” 程澜道：“他肯定听不进去。他跟你如今也就是熟悉的陌生人而已，而且华国人是习惯是父权压制。” 看来杳杳来之前，姐夫已经循循善诱过了。 不然以这边的法律来看，明面上萧清远可是个合法商人呢。 “我都没敢怎么花钱，但他让管家给我置办的东西就花了好多钱了。” 程澜想了想，“其实你爸接你回来主要是为了责任。他童年过得很不好。具体我不知道，就上次他回去要接你，他提到过一次小时候与狗争食。可能他查到你小时候过得不大好，所以一下子父爱爆棚。” 萧清远这种人，如今已经功成名就了。普通人想去关心他，也得他肯接受和相信啊。 但来自唯一血脉至亲真诚的关心，时日久了肯定还是能水滴石穿的。 程杳瞠目，与狗争食，那么惨？她再怎样还有妈妈给张罗吃的。 “所以，你现在不用想太多。你就真诚的去关心他就好了。这个世上你是唯一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但哪怕是父女关系其实也需要经营，感情都是处出来的。你能想着给我炖补品，也可以给他炖一点。” 程杳诚实地道：“其实是厨师炖的。我本来想跟着学学，但后来发现那些食材拿给我炖有些浪费了。” 程澜道：“我也觉得这种高档东西，咱不会不乱碰是最好的。那就更简单了，他要回来之前你吩咐厨房一声就是了。然后愿意自己端过去就自己端过去，不愿意就吩咐管家。” 程杳点点头，“我知道了。”她听了小姨的话，确实挺心疼她爸的。 冰淇淋和点心吃完了，程杳抢着结了帐。 程澜也没跟她争，这点吃零食的小钱无所谓。 很快到了22号下午，她四点就被接到了萧清远的庄园做造型，和程杳一起。 算实岁的话，程澜21岁，程杳15岁。两个人都是东方美人。 两个造型师对她们的状态都是啧啧称奇，说她们只要稍微修饰一下就好，不然反倒遮掩了天生丽质。 晚宴上程澜会陪着程杳亮相。小丫头头一次出席这样的场合，多少还是有些怯场。 萧清远好像还蛮闲的，抱着胳膊在旁边陪着，看她俩被捯饬。 他和程杳用中文道：“你在关注你小姨做生意，有什么感受？” 程杳道：“衣食住行的生意做好了，都是大生意。我开始以为在美国的华人不算多。但是没想到只做中餐馆供货，生意也能做这么大。” 程澜赶紧道：“跟你爸爸比，我生意可不大啊。” 她现在的食品公司，供应八十家中餐馆。日净利润在1200多美金的样子，也就是个顶流打工人的收入水平。 跟今天来出席晚宴的客人那是完全没得比的。 不过她还是对程杳道：“整个漂亮国的中餐馆过万了。我当时听人说华人过来好多都是开中餐馆，又发现基本没人做地道的华国食材供应，就觉得这应该是不错的生意。” 萧清远道：“听说现在都有中餐馆的老板主动拨打你的电话订货了？” 程澜那台有些大部头的手机今天也带来了，就放在手提包里在。 刚都响了几次，联系业务或者是大叔等员工找她。 虽然在这里显得有些不上档次，比程杳的都大了不少，但程澜用得大大方方的。 就是叔公说的嘛，要承认差距。她现在就只买得起这样的啊。 现在不方便点头，她‘嗯’了一声。 “只要离送货范围在百里范围内的我都接了。我印了不少名片，遇到开中餐馆的或者华国人就会发。我的菜也未必是进货进得刚刚好。最近租了个40平的小门面开生鲜超市。这样万一有多的或者临期的可以搭着正常进货一起卖出去。” 她进货的时候捎带手多进一点，一个生鲜超市的供货量就有了。然后把不好卖的或者进多了的搭着卖出去，可以减少浪费、增加收入。 她开在中产社区外，基本也都是华人驱车来买。 这里一天也能赚个一百多刀的。散卖还能卖得更贵一点，一个月下来四千刀还是比较稳定的。 一年五万刀，当一个工科+一个文科混得顶好的应届生了。 她的优势就是自己手头有货源，甚至都不用增加什么运费。 程澜请了三个华人大妈帮忙看店，自己偶尔过去看看。 反正那些菜该买多少钱，有数的。 都是一公斤一包包装好了的。 萧清远教程杳看，“就这一个小生鲜超市也胜过很多公费留学到漂亮国的大学生，一天打十几个小时的工了。” 他肯定不会让女儿去和那些黑户对比。 程杳点点头，“是的。” 小姨这是一年五十万刀的节奏啊。看来她要回本很快了，要买大huse，大仓库，好车也都快了。 没准等她妈带着小鱼儿过来，小姨已经又鸟枪换炮了。 她得催她妈赶紧过来。 萧清远肯定不可能从头陪到尾，很快被管家请走。 他起身到一半看着程澜道：“你这脖子、手腕、耳朵都光秃秃的，不好看啊，整得跟我家穷亲戚似的。我租一套首饰给你吧？” 程澜道：“你这儿又没有女主人，怎么会有女人的首饰？” “慈善晚会上当收藏品拍下来的。放着可以保值。” 程澜摆手，“我可不想当不小心丢了项链，得花十年的辛苦才赔得起的玛蒂尔德。光秃秃的就光秃秃的呗，我是怎样就怎样了。又不至于因此有人说你小气。我同你又没什么关系。你可别跟我说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啊！” 去年去喝吴涵满月酒的时候，她也暗搓搓羡慕过燕妮戴着的钻石项链。 但是，她怎么可能接受萧清远的东西？ 她陪程杳亮相已经是极限了。 戴上萧清远拍卖会上买的收藏品，那以后跳进黄河怕是都洗不清了。 是，程杳那套blingbling她很眼馋，但她又不是第一次眼馋别人的珠光宝气了。 她以后自己买得起！ 萧清远听了她的回答，一脸无语的走开了。 程澜这才专注看自己的造型。 造型师给她编的发型和程杳的一致，都是少女款。 可她已经是已婚人士了。 程澜便用英语对造型师如此说了，让他动手拆掉。 造型师明显楞了一下，但程澜想了一下又道：“算了，就这样吧。” 回头她陪着程杳亮相，萧清远肯定也会一起出席。她盘发也有点怪怪的。 等做好造型，打发走了造型师。程澜用英文对程杳道：“你赶紧适应啦。我觉得今晚梳什么发型都有点怪怪的。早知道我就租一套黑色礼服了。” “小姨，你想学斯嘉丽艳压全场么？女要俏，一身孝啊！”程杳语速有些慢的道。 不过她这一个月英语口语水平确实飞速进步着。 程澜一愣，“不是。但这样和你们父女一起亮相，我有些困扰。” 程杳眼珠子转了转，恍然大悟道：“我爸爸他......对你有那个意思啊？我说他怎么有空来陪着我做造型呢。啧啧！” 不过，如果一定会有个继母，是小姨自然好过是别人啊。 再说姨父不在了，小姨也该走出来才是。 她爸好像除了年纪大点，其他还行啊。 程澜正色道：“你是不是忘了你爸是捞偏门的啊？我赌了四天心头负担都挺大的，生怕我爷爷入梦来骂我。” 程杳叹口气道：“对啊，他是捞偏门的呢。” 当晚亮相的时候，确实很多人猜测程澜这个所谓程杳的小姨跟萧清远是什么关系。 但等萧清远介绍完了程杳，又和她跳开场舞的时候，程澜就跑开了。 早知道她就不答应小丫头陪她了。 程澜跑到香槟塔那边端了一杯香槟，当自己是局外人一般看着。 萧清远的交际舞跳得好是意料之中的，没想到杳杳也跳得这么好啊。 小一辈的都长大了啊！ 451 第 451 章 程澜陪着今天的主…… 程澜陪着今天的主角父女俩一起亮相, 自然少不了关注她的人。 有一个千金小姐对同样身着礼服、戴着自己首饰的苏珊道：“刚还以为那是你的情敌呢。结果萧先生竟然连一件首饰都吝于给她置办。” 苏珊道：“之前慈善竞拍三百万拿下的那套满天星钻饰就是为程小姐准备的。只不过她没有接受而已。莎拉小姐，我没有当她是情敌。一切只要萧先生开心就好。” 她说完就走开了，往程澜所在的方向去。 程澜对其他人都不熟悉, 她去陪着说说话。 剩下莎拉对着她的背影道：“还真是一条忠犬呢！”又看看端着香槟小口喝着的程澜, “东方人奇怪的自尊心！” 程澜看过来, 这人有毛病吧？逮谁咬谁。 等苏珊过来她道：“那谁啊？” “萧先生一位商场前辈的女儿，一直想成为萧太太。之前拿我当假想敌，现在瞄上你了。” 程澜道：“你跟萧总怎么回事啊？” 苏珊道：“我是在漂亮国被他救下的。要不是他, 我早被卖到红灯区了。我读高中、大学也是他资助的，毕业后我就申请到他身边工作了。” “哦, 一直想问一问, 你是哪所大学毕业的啊？” “宾大。怎么, 在考虑求学的事了？” 程澜笑笑，“既然赶上了能拿绿卡, 也是可以想一想了。” 拿到绿卡她就有了永久居留权，能享受和本国公民一样的教育资源。 要竞争的对象就只有漂亮国公民和拿绿卡的人了。 而不是像之前, 得和全世界的人竞争。 “是, 你的生意在上正轨了, 根已经扎稳。是可以想一想了。大小姐择校的事我也在经办, 搜集了很多资料。不然回头散了一起看看？” 那就要留宿这里了，也行。 程澜点头，“多谢。” 领舞后, 萧清远领着程杳在认识商场前辈和他们带来的子女。 程澜在角落认真吃着准备的美食。她到了漂亮国才知道了所谓的米其林餐厅。 今晚就是请米其林三星的主厨来做的料理，她吃得很满足。 “米其林有没有我们华国菜啊？” “好像还没有。” “那搜罗得不够完整啊。” 苏珊没有对此做出评价。 “没事, 你去招呼别人吧，我一个人OK的。” “那行，失陪。” 程澜点头, 继续认真享受美食。 旁边传来一个声音，“我可以坐这里么？”说的是汉语。 程澜抬头，嘴里还不得空。便比了个‘请坐’的动作。 来人便再她旁边的空位置坐了下来，“我叫韩曜元，华裔。目前就读于哈佛大学商学院大四。” 程澜开始还反应平平，以为这个唇红齿白的家伙就是看她是个华人面孔来认同胞，目的尚不知晓。 听到人家读哈佛，而且是商学院的她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没办法，她就是慕强，就是名校控！ 她道：“你说你是华裔，这么说你不是第一代移民？” 韩曜元道：“不是。我曾爷爷就来了，他是华工。我们家，幸存者偏差吧。” 第一代华工都是很悲惨的。但侥幸活下来的，后代如果肯拼命努力，倒是可以一代比一代强。 韩曜元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富家少爷，想不到背景还有华工血泪史啊。 程澜道：“嗯，你曾爷爷还是比较幸运的。而且，你爷爷、你父亲还有你都没有浪费他搏命搏出来的这个机会。” 韩曜元点点头道：“不敢懈怠啊！我们家这几代都只和华人联姻。我看到你黑头发、黄皮肤、黑眼睛就感觉亲切。然后又看你投入的享用美食，就想过来认识一下。” 程澜笑道：“你直说觉得我这个吃货比较有趣好了。所以，你是休假回家还是经过这里？” 哈佛所在的波士顿离这里将近1800公里呢。 “我有事回家，我家就在亚特兰大市。家里收到请柬，家父就带我一起来了。我家做连锁超市的生意的。看你应该还是读书的年纪，是过来求学的么？” “有这个打算。” “那你本科念的哪所学校？” “京大。” 韩曜元点头，“很不错的的学校。那我们是不是有机会成为校友？” “如果成真的话，那是我的荣幸。” 韩曜元没有久留，留了个手机号给程澜，“如果你要申请哈佛，有什么疑问可以找我咨询。不收费的！” 程澜便和他交换了手机号，挥挥手道别。 当晚程澜就留宿这里，她住程杳隔壁的房间。 苏珊也同样留下了，不过她在这里有专门的房间。 程杳这层楼平时就她自己住，所以苏珊和程澜都直接穿着睡裙就过来了。 三个人搞得跟继续开睡衣party一样。 苏珊抱了一摞申请大学的资料过来。 程澜喝了白兰地有些微醺，直接就在地毯上坐下了，抱着腿。 程杳乐呵呵的，“小姨，你要和我一起再读一遍大学吗？” 程澜皱眉，报考研究生要托福、GRE、GPA分数，要有一定的经济能力。 这些都好说。 但还必须四年本科毕业并获得学士学位。 如果拿不到毕业证和学位证，她还真只有重新读本科。 看来拿到绿卡后，她得抓紧时间回去一趟了。 补考好说，及格就行。她现在也不求优秀学生这个名头了。 反正‘偷渡’这茬事没澄清之前，她也拿不到。 但论文得多努力了。或许方向就可以定位华国和漂亮国的对比以及对未来的展望。 她拿起大学招生简介来看。 苏珊道：“你挑地方么？” “不挑。我在这里落脚是因为当时你们把我带到这里的。” “那还有什么要求？” “最好的。” 苏珊递了其中一本给她，“哈佛的。要看哪个院系？” 苏珊知道程澜是华国最好的大学里的佼佼者，有这样的志气也不奇怪。 “经济学方面的。” “入学对论文的要求有点高哦。因为有很多获得过诺贝尔经济学奖的大拿任教。我复印给你，先了解一下。不过你的大学毕业证和学位证得想想办法。“ 程澜点头，“大赦令什么时候出台？” “听说快了。”苏珊顿了顿，“今晚跟你说话那个帅气小伙子就是哈佛的呢。” BOSS让呕到了。程澜好像很喜欢高学历的男孩子，但老板只读了初中就上山下乡了。 来到漂亮国也为生计奔波，倒是没去拿过文凭。 不过，为BOSS服务的名校毕业生那可是一箩筐啊。 程澜点点头，‘嗯’了一声。 程杳耸耸肩膀。之前有人介绍过，那个人好像跟小姨同龄，都是21岁。比较起来她爸爸就太老了，而且学历太低。 算了，只要小姨幸福就好。 程澜道：“小丫头，你不要发散性思维。人家不过是来打个招呼，而且很快就要回学校了。” “聊得还蛮多的嘛，这都知道了。” 程澜有点无语，“人家明明一开始是冲着你来的。” 韩家把儿子带来的目的其实很明显啊。 萧家有女初长成！ 不过韩曜元确实是没到程杳跟前凑热闹。 “但他只跟我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倒是跟你聊了好半天呢。而且你和他们家从事的行业也有重合度。” 程澜挑眉，“你来漂亮国是不是在你妈那儿领了个任务，要急着把我嫁出去啊？我又没吃你家大米。我现在只想搞钱，别的都没兴趣。” 程杳比了个‘暂停’的手势，“你高兴就好！”她妈确实期盼着小姨能再觅良缘。 萧清远这会儿在和程昕通电话。 两个人有一个共同的女儿，自然少不了交流的时刻。 他给了程昕自己的手机号码。通话时段通常是早九点之前或者晚九点之后。 对应程昕那边就是晚上八点多安顿小儿子睡下后，以及早上九点买菜回来之后。 程昕问了问今晚的情形，萧清远道：“我让人拍了录像，回头寄给你看。” “好的。嗯，我听说漂亮国的女孩子如果十七岁还没有初恋，当妈妈就要带她去看心理医生是不是？” 萧清远道：“我不知道这回事，你听谁说的？” “澜澜四合院里有外国客人。我找了霍一鸣当翻译，跟人家问来的。我是想说，程杳成长的环境，十七岁之前处对象那叫早恋。” “这个我知道，你不用操心。我不会让她这么早就谈恋爱的。我才34呢！” 程昕在那边也是一滞。 如果杳杳20岁就结婚，21岁就生孩子的话，她就是39岁当外婆，萧清远则是40岁当外公。 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啊！ “行，这件事你和我有共识就好。录像带早点寄回来啊，有没有拍到澜澜？” “肯定有！”萧清远这会儿其实就是消了音在看程澜的镜头。 有个镜头把她吃东西的全程都拍下来了。 看着很优雅，但如果从头看到尾的话，这丫头坐那儿真的吃了不少。 至于么？ 好像送了多大礼，要来吃回去似的。 第二天早上，苏珊起床拉开落地窗的窗帘，看到穿着运动服的程杳跟在同样穿运动服的程澜身后绕着庄园围墙内侧在跑步。 程澜拒绝了首饰，但没有拒绝运动服。 不然她难道继续穿晚礼服么？ 前几天苏珊也看到程杳在跑，跑完3000米还要打沙袋。原来是跟着她小姨学的。 萧清远也看到了。 实际上程杳第一天早起跑步他就知道她肯定是跟着程澜学的了。 程澜五岁开始已经每天早上绕着全村跑一遍了。 经过小学门口还会抬手元气满满地和他打招呼，“萧老师，早——” 早饭是程澜、程杳还有苏珊一起吃的。因为程澜和苏珊走得还挺近的，所以程杳也很自然的就和她亲近起来了。 程澜吃过早饭，穿着运动服，拿上苏珊给的资料、拎着硬纸袋装的晚礼服就告辞了。 管家安排了车送她。 韩曜元离开亚特兰大前给程澜打电话，“我听我爸说了才知道。原来你就是最近亚城华人圈里经常被提及的、开了个食品批发公司的程澜。我爸说，你把我家的生鲜生意都抢了。厉害、厉害，此前都没人想到要从国内空运生鲜过来卖。实在是投入有点大。” 他家一直做超市嘛，就是针对东亚三国移民的超市。比较大而全，不想程澜是专攻一样。 程澜笑道：“是啊，我都没办法谦虚是小本生意。” “你真的很厉害！我是靠着几代人的积累，你却是赤手空拳的第一代移民。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我家的超市看看？我爸还想邀请你的生鲜店入驻呢。” 452 第 452 章 程澜笑道：“这个…… 程澜笑道：“这个可以的啊, 做好了可以双赢嘛。” 于是双方便约了个时间，程澜驱车前往。 如果韩家的超市真的很OK，华人客流量很大的话, 只要入驻条件谈得拢, 她确实可以入驻。 毕竟韩家开的可是连锁超市，她入驻一家就等于多开了一家生鲜店。 当然, 韩家也可以借助她的生鲜店增加品种。 有国内新鲜空运抵达的蔬果，这对他们也是一个招揽客流的优势。 韩家就是从本市发家的，程澜驱车过去一个半小时就抵达了。 韩曜元是直接邀请她到家里做客, 顺便谈生意。 程澜想了想, 直接拎了一筐昨晚才抵达的新鲜蔬果过去。 另外, 韩曜元的妈妈祖上是四川人, 她还带了两包小魏师傅炒制的火锅底料。 这个也是抽了真空包装的, 在漂亮国的华人里卖得不错。 十分的方便, 炒热、加水就可以了。 如今不但再国外买, 国内程澜的小卖部也在卖。同样注册了商标和专利, 公司和小魏师傅共同拥有。 每卖出100块, 小魏师傅作为炒制的大厨提成5块。 没盈利10块，他还可以作为专利的另一个拥有人, 再提成2块。 就靠炒这个火锅底料, 小魏师傅上个月的收入破了3000。 如今还在上升中。 如果程澜真的去入驻了韩家的连锁超市，估计小魏师傅年收入能以十万计。打头是数字是几, 目前尚属未知。 当然，程澜肯定不会把宝押在他一个人身上。在同一商标品牌下, 正在开发其他的火锅底料。 方大厨都不甘示弱贡献了他炒制的底料，下一次就能送来了。 这个生意估计对韩家也挺重要的，韩先生和韩太太一起在家迎候程澜。 韩太太穿着旗袍, 眉目和善，微胖。她父母是民国时候出来留学的。 她一见到程澜就高兴的伸出手来，“程小姐，欢迎你！” 本来是奔着萧家千金去的，但曜元能结识萧家千金这位小姨也很不错。立即就给家里带来了商机。 程澜笑道：“谢谢、谢谢。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韩先生一看是程记火锅底料、郫县豆瓣以及一筐新鲜蔬果立即道：“她会高兴坏的。” 就算自家是开超市的，但从国内来的新鲜蔬果可不容易得。而且这真空包装的火锅底料也实属罕见。 韩曜元则在程澜打开后备箱把筐子搬出来的时候就赶紧上前接下了。 接过去的时候，很明显看出他是有肌肉的，运动很不错。 他接过去也发现还挺重，看看程澜惊讶的道：“你力气不小嘛。” “军人之后，从小锻炼的。” 韩爸爸道：“哦，令尊是......” “不，我爸爸是技术工人，我爷爷是老八路。” 韩爸爸道：“英雄的后代啊！来，里边请！” 中午韩家是用地道的江浙菜招待的程澜。 程澜道：“嗯，好吃。跟我去苏杭旅游吃的味道一样的。而且，多了一份温馨的家庭味。” 韩太太道：“就是买的你的菜啊。” 程澜点头，“上海的店进的货。” 韩爸爸道：“听说你自己开着大货车送货啊？见你之前，我还真没想到你长得竟然如此美丽。” 程澜笑笑，“正在脱离第一线。” 吃过后略坐了坐，韩家一家人招呼程澜去自家超市看看。 其实程澜已经做过市场调查了。 大叔之前就带着人来点过一个小时的买单人数。在华人比较集中的超市里算是人气很不错的。 程澜如果对数据不满意，都不会到韩家来拜访了。 韩家的财富就靠着这个连锁超市积累了四代。如今已经是富过三代的人家了。 “太方便了，这以后想买什么地道国货，就可以来你们这里。”程澜拿起一盒百雀羚看了看。 最后她和老韩谈成5%的进场费。就每出100块，交5块的房租。 这对程澜是非常优厚的了。看来韩家是真的需要她的生鲜店。 也是，她在这一个州绝对是独门子生意。正准备铺得更开呢。 韩家言谈中透露的，他们进货是从经销商手里，并不是直接从国内拿的货。 他们离开祖国都已经好多年了，早就没有程澜这么方便的人手和人脉可以用。 回头把生意做大了，她都可以多在几个周租库房搞接货的配送中心了。 反正国内农业产量很高的，完全供应得起。 这样送货覆盖的范围就广了。 不过，得和亚特兰大一样，国内有直达航班才行。 那之后韩曜元就回哈佛了，送程澜离开的时候他拿手在耳边比了比，“有申请学校方面的疑问随时打给我。暑假我要回家参与自家生意，到时候再见了，程老板！” “好！” 韩家在佐治亚州一共八个超市，程澜准备第一步先在这八个超市离各开了一个生鲜店。 这省掉了自己慢慢做起来的时间，可以借助韩家已有的客流。 第一家店就开在亚特兰大。 两家的客人重合度真的很高。所以一开张就生意兴隆。 开张的时候程澜都去了，韩先生和韩太太也很给面子的来了。大家一起剪的彩。 程杳作为亲友也都参与了。 超市里的生鲜店没有开太大，只有程澜自己那个店的一半。但生意要好三成。 估摸着一个店一年三万刀应该是有的。 如果八个店都开起来了，她的年收入预估可以来到70万刀了。 再加上国内的部分，她已经来到了年入百万美刀这个俱乐部。 程澜很有几分惊喜，这可是一个里程碑了。 不过想想苏珊开的都是百万级别的豪车，自己还在租车。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而且，这都还是畅想，钱没到手呢。 虽然已经收入暴涨，她依然租着最初那辆一个月500美元的代步车。 百万豪车啥的，有需要就租嘛。 外汇珍贵，不能这么花。 韩先生道：“程小姐很有第一代创业人能吃苦的精神。” “不是，主要刚从国内过来半年。现在的日子已经很不错了。” 程杳倒是坐着豪车来的。回去的路上她嘀咕道：“韩家老两口看来很都喜欢你啊，小姨。” “我给他们赚钱，替他们挽回客流量呢。你别说些有的没的。” 不过，韩曜元回了学校，确实给她寄了很多哈佛的明信片过来。 她拿在手上，不期然就想起当年高煜寄给她的水木和京大的明信片。 这天韩曜元又打电话过来，程澜道：“韩曜元，我虽然才21岁，但我已经结过婚、生过孩子了。” 那边一下子就没声了。 程澜正预备挂掉，韩曜元开口了，“那他们现在是在国内么？你拿到绿卡再办他们出来？” “他们，都不在了。不然我怎么可能出国？” 但凡留下一个，她也不至于留在国外疗伤，不敢回去。 是，虽然知道要拿毕业证、要想不重读本科必须得回国，她还是有些抵触。 拖到最后阶段再说吧。 韩曜元道：“抱歉，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不过，他们肯定也不希望看你就此消沉下去。你这个年纪，还是该多体会一些同龄少女的生活的。创业之外，还有很多精彩。” “嗯，我也在尽量调节。”除了奔事业，她确实还应该学着享受下生活。嗯，等超市里的八个生鲜店都开出来之后吧。 五月的两个节日供货提升30%，北京和上海的供货量都达到了20吨。 风风火火的忙完母亲节（五月第二个周末），程澜又买了一辆货车，多请了三个司机，将供货范围扩展到100家店。 仓库增加到了800平。 程澜已经不用亲自去跑车了，基本就在电脑前处理各种事务。 她有手机，可以拿着到处走。 还想再买辆好车。 但因为一直在扩展生意，余钱并不多。 国内现在还没有普及电脑，但感觉未来电脑会进入生活的方方面面。 她才来多久，办公已经离不开电脑了。她很快要租办公室给员工办公了，到时候还得给配电脑， 买几台二手的都要花上万刀。 这种高科技的东西真的一用上就离不开了。 对她生意的帮助真的太大了。 还有手机，现在也算完全离不开。反倒座机很少用到。 程澜请人都尽量请刚来的华人。一来是能吃苦，二来是好沟通。 不然外国人可能也不能懂得那些食材的细微差别，送货时给错了就麻烦了。 这天，有送货的华人司机打电话回来，“老板，咱们这次供应的豌豆尖有部分是下过水的吧？坏掉了。” 程澜皱眉，最近这批货是上海那边空运过来的。 她的脸沉了下去，“你先把好的货出给前头的餐馆。然后开远一些把所有的豌豆尖清点一下，告诉我需要补的数量。还有其他的货，也分门别类的检查一下质量。有问题立即告诉我。” 她之前很信任下头的人，为了节省时间收货的时候都没有一箱、一箱的开箱检查。 幸好最后一关送货的时候需要拆箱点零的给店家，这才没让客人入手后才发现货不对。 也幸好请的华人司机比较靠谱。 她之前那么强势的顶住了餐馆延迟付款、降价。就是因为她占理。 如今她不占理，如果遇上不好说话的客人就麻烦了。 这往大了说可以说是以次充好。就算主动追回了货，也是违反了合同上的交货时间。 等等，交货时间，对交货时间约定是保质期三天以内。 还有两天多的补救时间。 就算重新从国内空运，全力以赴的话，也还来得及。 不过，最好是在漂亮国就能补救回来。 程澜拨通生鲜店的电话。 等电话接通的时候又把自己冰箱里的一包豌豆尖拿了出来，每次来了菜都会给她一样捡点。 这会儿已经过了晚饭的点了，希望下班来买菜的华人同胞没把豌豆尖买走。 那边有人接了，程澜道：“我是老板，剩下的豌豆尖都收回来，不要卖了。看看还剩多少包，马上告诉我。” 如果不够，客人又坚持要的话，就还得让国内紧急加运。看看京沪广三地哪里的飞机最早到。 等着北京两天后的货一起可有些赶。万一遇到误点呢！ “老板，还有四包。知道今天是我们的到货日，好多华人家庭驱车来卖。尤其豌豆尖是当季货，好些人不知道多少年没吃到过了。一上架卖得可好了。嗯，是有什么问题么？” “没什么问题，这一批的货有部分豌豆尖稀掉了。要拿去补货，赶紧收进去。” “知道了。” 453 第 453 章 然后又打给唯一已…… 然后又打给唯一已经在超市开出来的那家生鲜店。那边还有三包, 也都让留下了。 啧，早知道赶着再开两家了。 但开店也都有合适的人手。不然自己都不认得那些菜，还怎么卖？ 而且还得懂电脑, 知道怎么输人、收银。 亚城连成型的唐人街都没有, 可见华人不是太多。她送货范围都覆盖整个州了，才100家中餐馆。 而且她开的时薪也不会比去端咖啡高, 卖菜很少机会拿小费的。 所以来应聘的人不多。 她现在招了几个华人妇女，正在教她们使用电脑呢。预备下半个月再开两家店。 程澜又打给仓库的库管，也是让人进去全部查一下。 还好, 其他的货都没有问题。只有豌豆尖稀掉了十二包。 这就是还差四包。可以先把好的出给客人, 最后一家少四包再想办法。 这应该是个人行为。但上海店也有监管不到位的情况。 而且, 一群人集体作业, 旁人就没人看到？ 多半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看到了也没吭声得罪人吧。 程澜立即打给程龙, 口气还算平和地道：“有12包豌豆尖坏掉了, 应该就是下过水。在密封的袋子里坏掉、变稀了。是我大意了, 以后所有的货都得拆箱检查, 这样还能早几个小时发现并找补。以后你们的供货资格取消，转到广州店。” 程龙一惊, “老板——” “什么都不用再说了。” 程澜通知了王千惠这个消息, 并让她在内部进行通报。 然后她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情绪，致电送货路线上的最后一家餐馆说明情况并致歉。 “您看是给您补上四包豌豆尖, 还是免掉部分费用更能接受？” 她是独门子生意，想去别处买四公斤补上都不成。 那边想了想, “能免多少费用？” 少四公斤豌豆尖，可以把相关的菜下架。但能拿捏住这个程老板，肯定不能当烂好人平白放过。 后来每次送货都比第一次晚几个小时, 她可是寸步不让，不肯降价呢。 程澜陪着小心地道：“我额外赔偿您四公斤豌豆尖的钱。” 对程澜来说赔钱还省事些。一百多美元，比让国内加运其实还便宜点。 单独运的话不到21公斤也按21公斤算钱。 “那就赔钱吧。” “好的，谢谢。” 这样一来，三个店的人自然就都知道了。 程龙挂上电话直接朝下属发飙，“谁特么没做好最后的监督，让下过水的豌豆尖运出去了？” 最后查出来是请的一个中年妇女觉得经手的豌豆尖品相不好，和在家里时一样下意识拿去过了一下水。 她是卖菜的，下过水或者喷过水的菜看着要水灵许多。前提是当天卖掉、当天吃。 后来反应过来店里讲过不许沾水，赶紧捞起来甩干、晒太阳。 结果里头还是有残留的水分，毕竟豌豆尖不像土豆、西红柿那样，只有表面才会有水，好晒干。 而且处理土豆、西红柿也是用湿毛巾擦干净，不是直接下水去洗的。 但肉眼并不好看出来豌豆尖内部有水，就这么混了过去。 她怕挨说或者扣钱嘛，自然也不会讲出来。 后来还是查询的时候有看到的人说了出来，怕连累到她们一起扣工资。 “你把豌豆尖下了水为什么不说啊？还有你，看到了违规操作也不早说！现在空运过去坏掉了，我们整个店的出口资格都被取消了。好了，你们以后都不用来了。” 那中年妇女讪讪地道：“不、不就是一些豌豆尖坏掉了么？” 旁边的人也都很震惊，这就取消出口资格了？这么严重？ 其实看到那个中年妇女那么干的人真不少。 但没人想得罪人就都没吭声，反正又不是自家的东西。而且不是晒过了么。 早知道、早知道这么严重肯定会说的啊。 “国外就是很认死理，这就就是延迟交货、违反合同。你是平时卖菜糊弄惯了吧。你在菜摊上有人不满意，你可以加送一把小菜。可离了上万公里，就不是顺手递把菜给人家这么简单了。关键你还不说！你早点说了，我们现场就替换了。搞得现在老板亲自打电话跟客人道歉，赔偿将近200美元。我们所有人也都被你连累了。” 之前处理菜的200人，一天怎么也各有2.5元进，称得上钱多事少离家近啊！ 餐厅工作人员因为监管也多一份工资拿。一个月多拿几十，大家正乐呵呢。 现在都没了！ “啊，店长，你再跟老板说说吧。” 程龙没好气道：“还说个毛线。老板是通知，又不是跟我商量还能讲讲价钱。” “可是店长，我家还等着我的工资贴补生活呢。说好了给娃买肉吃的。” 程龙道：“大姐，你找我，我能找谁啊？我本来还指望能去漂亮国拿绿卡、挣外汇的。现在机会直接没了，我找谁诉苦去啊？” 得，现在除了抱怨那个菜贩子什么都做不了。 众人再一看，那人已经跑掉了。 离开的路上那些中年妇女都在抱怨，抱怨违规操作的的人、抱怨看到了不说的人，但也于事无补了。 上海本地的农场听闻以后稳定的出货渠道没了也立即找上门来。 程澜这边是没有和它们签合同的，只是需要多少货就去买。 如今是买方市场，他们硬气不起来，没法逼着签合同。 如今上海这边还在试运行阶段。结果才20天就有环节出了问题。 农场的人找来，“我们的货又没有问题。” 程龙两手一摊，“我们店的出口资格都被取消了。还怎么到你们那里拿货？以后都改由广州那边出货了。” “那、那以后......” “除非北京和广州实在承担不下来。我们老板这就是杀鸡儆猴，但谁让我们出了差错撞刀口上了呢？” 而且，程澜说了如果他本职工作再出差错，那就直接降下去当员工。换干得了的人上来！ 上海店的很多员工私下都道：“不是听说咱店长是老板堂哥么？” “老板用的是西方和漂亮国比较先进的管理方式，不讲人情。这样比较好啊，是她的亲戚做错了也要重罚，不是她的亲戚做得好也可以得到升迁。听说广州的店长就是直接外头招聘的。” 北京店和广州店都对这个事一再强调，各个环节都加强了监管。 处理菜肴时巡场的人都多了。工作量增加了不少，但也不敢放松。 王千惠道：“就不说是不是外国的要求高了。花那么多钱空运，你碰了水又密封着那就是容易闷坏。运碰了水的菜出去就是浪费钱、浪费时间。之前就三令五申讲过的严禁碰水。各位大姐、大妈千万不要害人害己啊，一条线上几百人的饭碗呢！看到了的也赶紧吱声，不然就跟上海那边一样了。好歹咱干一天，能买两三斤肉，娃娃都能打几次牙祭了。” 下头众人听得纷纷点头。是，飞机运出去运费好贵的呢！ 让老板在那边收到闷坏了的菜，没办法出货给客人，还得倒赔给人家钱。 关键大家辛苦两个月的口碑就这么被搞坏了啊。 小叶也对手下道：“是上海的人大意出了纰漏才轮到我们的。你们可不要把这得来不易的机会也搞丢了。细节毁人啊！还有，不瞒你们说，我也是想去漂亮国的。到时候老板要是点到我去，干得好的我肯定要争取带上一起。可谁要是害我去不了......哼！” “店长，几时能有人去漂亮国啊？” “老板说等漂亮国的大赦令出台，她拿到绿卡之后。” 其实程澜这个老板很多人都没见过。但不妨碍大家都把她想象得很厉害。 不厉害能开出这么几家私人会所，还去漂亮国开公司挣外汇？ 更不妨碍他们现在都殷殷期盼着她能拿到绿卡。 她拿到了，公司条件达到要求之后，就可以申请把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弄过去了啊。 直接拿工作签证，挣外汇寄回来给家里人用。一块钱当几块钱花！ 说一句我家有人在漂亮国工作，寄外汇回来。 那找对象都要好找得多了啊。 而且，漂亮国不但工资高，钱还比人民币值钱。 可以说到团结湖小区买套房对于在漂亮国工作的人根本不算什么。 三千刀就能买到一套了。 一时国内的六百号员工也全都殷切期盼着自己有机会出去挣外汇。 秦瑞、孟世超、刘权、高煊他们这些发起来，也都是觉得程澜这个嫂子太厉害了。 高煊已经回北京军区了，以正营级的职级。 林景南依然还是副营级。 甚至就连胡长海之流如今也不敢说之前程澜全是靠了高家。 人家在漂亮国无依无傍的，听说挣得都快是国内的两倍了。 这个数是胡瑶和程澜通电话问出来的。 她还问程澜要了一张近照。 上头程澜拿着手机在接电话，时髦又洋气！面前的电脑还开着呢。 房子也非常的漂亮，看得出那些电器很高档。 另外，从窗口看出去，外头还停着一辆全新的宝马车。 这是能让这些大院子弟都羡慕的配置和打扮！ 后来有人给科普，桌上放的那是苹果的电脑，最新款的要上万美刀。 即便是这些人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张照片看到的人多了之后就有人说，程澜估计是不会回来了。 漂亮国大赦令马上就要发布了。她可以以后在那边找个华侨甚至外国人就嫁了。 毕竟高煜牺牲都足足一年了。 至于说学历，她绿卡到手，以她的脑袋瓜子哈佛、麻省这些世界名校应该也不是大问题吧。 那还稀罕一张京大的毕业证么？ “那吴硕其实还成全了她啊。不然她自己怎么好在那时候离开高家、出国去？” 这话传到高煜耳朵里，他脸都绿了。 他对高煊道：“你去监狱刺激下吴硕，让他知道程澜在外头过得有多好。” 高煊点头，“根本没人去看他了，一个月一次的探视机会都是我在用。” 他去了，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话给吴硕啊。 吴硕被判了二十年，等出来都五十岁了！ 他每天还承担着大量的体力劳动。 他是因为出卖程澜进去的。要是知道他是间接把程澜送到了漂亮国大笔、大笔挣外汇去了，一定会把肺气炸。 高煜又对高煊道：“你去把照片给我搞来。” 高煊只好打着方奶奶要看的旗号去找胡瑶要了过来。 不然他总不能说是自己这个当小叔子的要看嫂子吧。 454 第 454 章 韩曜元飞回去不久…… 韩曜元飞回去不久就打来电话, “我爸没什么大碍。就是左脚骨折了，上了石膏。需要我回去继续处理超市的日常事务。” 程澜道：“哦，那你安心照顾家里吧。” 韩家没有请职业经理人的缘故, 据说是因为一开始开超市的时候请的店长偷店里的东西。 所以前头三代人都有些忌讳请职业经理人。 这一点韩曜元和他爸沟通过很多次了。年轻人认为做好监督就好, 老年人还是喜欢亲力亲为。 韩曜元最后同意了毕业回家打理生意。他准备将超市的连锁规模进一步扩大。 萧清远听到程澜接韩曜元的电话微微蹙眉，这小子真是不知道进退！ 劳尔就是赌城某个赌场的老板，会和萧清远有生意上的往来再寻常不过。 接风宴上，劳尔笑着问程澜，“程小姐这两天有没有去试试手气？” 程澜点头, “头一天晚上去试了试, 还可以。” 她在赌城就不只买大小了，21点那些都试了试，就都好挺好上手的。 不过, 她赢了一万多刀就收手了。 “赌场里能像程小姐这样见好就收的人不多。” 程澜笑, “还不太放得开。”这家伙在关注她啊？ 萧清远低头想笑。 有预谋的到他赌城薅了四天羊毛，每晚三百刀左右。 如果不是有人从奥地利汇钱还给她, 估计还会多薅一段时日。 这样，叫做‘还不太放得开’？ 劳尔点头, “是, 赌博在你们华国不是合法的。不过我听说你们逢年过节亲戚坐一起也是要打牌赌钱的嘛。” 程澜点头，“是的，不过同样的时间我用在生意上, 可以赚得更多，而且细水长流更加稳定。所以对在赌场挣钱我就不是太感兴趣了。” 劳尔笑笑，又问程杳，“你要去试试么？” 程杳道：“劳尔叔叔，我觉得炒股比单纯的□□更有意思。” 程澜惊讶的看她一眼, 你在炒股？ 你个小屁孩儿炒股，也就是靠你爸给你的消息吧。 看来萧清远是想好好的改造女儿啊。 劳尔点头，“不错、不错，我们自己开赌场的人，家属还沉浸其中就没意思了。” 然后劳尔和萧清远又聊起了金三角那群果党溃兵。当然，当着她们的面，聊得肯定比较浅。 只是说起T湾那边都要三通了，老兵可以回家了。这群人却无家可归了。 言辞中颇有些唏嘘。 程澜挑眉，劳尔一个外国人，没想到对华国人落叶归根的心思那么了解。 看来他还是个‘华国通’呢。 这也许也是萧清远跟他走得还比较近的缘故。 程杳用中文问程澜，“不是说果党是败逃T湾了么？” “有几千人是逃到了缅甸。但老蒋自顾不暇，没管他们。漂亮国倒是给他们提供了资源扩充，但也不可能一直养着他们。他们就利用前一方势力留下的罂粟在维持给养和势力。” 据说他们这三十多年一直用着最新式的漂亮国武器。 其实当年缅甸政府抗议过，漂亮国答应了不再向他们提供武器的。 但估计只是由明转暗，让缅甸政府无法继续抗议而已。 漂亮国就是个大军火商，眼前这两个都是小军火商。 所以这么一想萧清远在漂亮国做的好像还真都是合法的生意呢。 赌博、军火......□□目前暂时还没有合法，但看情形有个别州也正在‘去罪化’。 而且□□他和墨西哥人合伙，也只卖给漂亮国的人。 等住下后，程杳过来把她爸说的把华国法律搬到漂亮国是刻舟求剑的说法转述给了程澜。 程澜道：“你就记住一点：我们是炎黄子孙，无论如何不能做有害国家利益的事。” 程杳点头，她抱着抱枕道：“小姨，我也劝爸爸放手，不要再卖军火给金三角的人。可他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有很多仇家，一旦收手，不但自己有危险，还会连累我跟你。” 程澜想说‘关我什么事’？但想想，她是被萧清远从缅甸带回漂亮国来的。 缅甸那边的势力还有他那些伙伴没准都把她当成他的女人了。 所以，那边才一直都没人找她的麻烦。 劳尔和他太太方才对她的态度，也说明了这点。 这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啊。 那她将来如果真的被连累，是不是冤了点？ 程澜道：“你炒股又是怎么回事啊？” “就我爸拿了些资料给我看，又让苏珊掰碎了给我讲。然后让我自己挑股票。我拿了零花钱进场去试，小赚了一点。小姨你要不要消息？” “不了，我先搞实业。对了，苏珊怎么没有一道来？”她不是去哪都跟着萧清远的么？ 程杳道：“爸爸给她放假了，说她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和私人时间。” 第二天租房车一起去玩的就只有程澜和程杳了。 上了车，程杳很高兴的拿自己的驾照出来，“小姨，我可以和你轮流开车。” 她六月已经满了16周岁，考到了驾照。 程澜扳着方向盘道：“那你享受不到16岁以下免门票的待遇了。” 有证好，有证看到交警不心虚。就万一她开累了，原本也是打算让程杳试试的。 程杳道：“就那二十刀，免不了就免不了吧。” 程澜舔了一下嘴巴，到漂亮国几个月杳杳的金钱观是真的在转变了。 “你不怕人说你吃人血馒头么？” “爸爸说给我花用的、还有拨到我名下的都是他合法收入的部分。而且这趟出来玩，花的也是我自己炒股挣的钱。回头妈妈和小鱼儿的机票我也能给她们买了。省得我妈在国内买个菜还得货比三家的。” “对了，你十六岁怎么没办生日party？” 程澜自然知道程杳满16周岁了。当时她被叫过去，原本以为会是个很大的party，差点就又去租礼服了。 结果就请了一个华人厨师来做寿面，一根到底的那种。 面粉和荤素配菜还是在她的生鲜店买的。 程杳道：“前不久不才办了个party。生日就家宴就好了，不是必须花的钱就不花了。” 程澜买了门票进门开没多久，就看到了一座很大的麦当劳餐厅，沿途还有一些其它餐厅。 “啧，这些衣食住行的服务方面，漂亮国真的比华国早了几十年啊。就真的很方便！” 等她们姨甥俩离开了，劳尔戏谑地对萧清远道：“萧，没想到你让我看到一出活生生的姐夫与小姨子的戏码啊。” “别瞎说，我和她姐姐只是一个巧合。我并不是她的姐夫。” 劳尔道：“啧，你太不是个东西了。不是人家的姐夫，还跟人家姐姐生了个这么大的女儿。” “我跟你说不清楚。”再是华国通，也很难理解那段历史。而且，萧清远也不想和人多说。 劳尔拖着声音吟道：“奴为出来难，教郎恣意怜。” 萧清远顿时变了脸色，“别在她面前胡说。” 程澜那样性格的人，对小周后和李后主在大周后病中私通的爱情可不会有丁点好感。 尤其当时大周后的小儿子还夭折了，她因此正一病不起。 再得知了丈夫和亲妹妹私通，她在病床上转身背对着他们。至死都没有再回过头，享年29岁。 所以，如果程澜得知劳尔竟然把她比作小周后，非得气炸毛不可。 程澜气炸毛，那可是不好哄的。 劳尔道：“啧，你还怕她啊？不过，她为什么会独自在外头打拼啊？” “她暂时还接受不了我做的生意。” 劳尔脸上的笑容收起，“你确定只是暂时？我可听说她在华国还是‘入党积极分子’呢。” 萧清远笑开，“党员这个政治资本在华国很有用的。不瞒你说，我还曾是预备党员呢。怎么，那些老家伙让你来问我？” “是啊，他们认为咱们年轻人之间比较好沟通一点。反正咱们身边的，都得是一路人才好。之前有人中了美人计，给组织带来的损失可不小。” 所以，程澜的所有资料早就摆在组织那些大佬的桌上了。 结果没想到这半年她压根没往萧清远身边凑。 “我心头有数。”萧清远道。不管程澜是为什么而来，他要做的就是潜移默化的同化她。 劳尔点点头，那姑娘到缅甸在被人拐卖去的。而且那次要去的人原本应该是自己。 那群家伙抓华人美女本来是要送给他的。他喜欢华国的文化、古董还有女人。 而且他享用了，本来也没准备要带回来漂亮国来的。 以前都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他摸摸下巴，程澜这样的他倒也愿意带回来。 她不但漂亮还很有见识、能力，谈吐也不俗，还是名校生。 还有，在赌场能真正做到见好就收的，真的很少。这份心性难得。 不过这些特质她都是到了漂亮国才展现出来的。在缅甸可顾不上。 所以，如果是他去，不可能把人带会来。 而且，一个美女流落到缅甸一个不好，遇到的事可不好说啊。 要说这是特地准备的‘燕子’，不太可能啊。 怎么能有把握能从缅甸脱身呢？ 行吧，再看看。这也是那些老家伙的意思。 主要这半年，程澜的做派确实不太像是之前那些人。 萧清远道：“就你还华国通呢。燕子是克|格勃的，华国没有这种。” 程澜觉得韩曜元说得挺有道理的，整个人放松去度个假，身心都很愉快。 尤其是王千惠和艾米丽都比较能干，期间没拿什么事来打扰她。 有上海店那一出，上海店本身肯定是从此再不敢拿她定的规矩不当回事。 他们现在也只能承担另外两店各自分量的一半呢。这个处罚不可谓不重。 就是北京店和广州店也同样不敢轻忽。 正常运转的情况下，大多数的情况也都是店长这个职级就能处理的。 不然一万多的年薪是白拿的么？ 回到亚城，程澜感觉自己更加有活力了。 接下来一周，她又紧锣密鼓开出了四个生鲜店。 人手准备齐了就可以开业。招的人之前一直在开出来的店里实习嗯。 如今亚城150家中餐馆外加9家生鲜店，四辆货车送货刚好可以保证剩余的保质期在100小时左右。 这样就不存在断货的风险了，还在送货时间上留了一定的余地。 韩曜元是第四家店开出来的时候才露面的。 “恭喜！” “同喜。令尊好多吧？” 韩曜元带你头，“好多。不过他年纪大了，要多休养一阵。” “应该的，伤筋动骨一百天嘛。我这刚回来也没顾上，改天去医院探望。” 455 第 455 章 韩曜元道：“你贷…… 韩曜元道：“你贷款的事怎么样了？” 程澜道：“批给我15万刀。这要是我自己去, 弄不好就是五万刀了。最多七八万刀。现在这些钱够下一个州的启动经费了。多亏你给我介绍了一个专业人士。” 仓库还是先租吧，想要买至少得有50万刀之后了。不过货车可以买了。 她开新店主要紧就是得有货车，仓库都是其次。实在不行可以直接先拿货车后车厢拿仓库用。 但货在仓库里, 再去租货车就要麻烦些了。 当然, 有仓库肯定要方便得多，直接用车厢油耗大。如今天气大了，不开冷藏功能可是万万不能。 “要去北卡罗纳州了？” “嗯，先过去开生鲜店，就直接从亚城用货车运过去。送那个方向的货的时候顺路就送过去了。我就先在你家挨着佐治亚州的市区超市先开几个店, 算是投石问路。” 韩曜元道：“看你这个状态, 度假有用？” “有啊，多谢你！” 韩曜元笑笑，“看你这么元气满满的, 我也有了几分想扩大超市范围的想法。不过, 那可比不得你做得是独家生意，我得好好做做市场调查了。” 附近几个州的华人目前如果想买到从国内空运来的蔬果, 只有程澜这里一个选择。 但超市的干货，他们的选择可就多了。 韩家的二十几个超市生意还可以, 年利润都在20万刀左右。主要还是因为那是开了几十年的老店。 程澜道：“一起努力吧！” “好！” 程澜风风火火的继续开生鲜店, 这主要是针对自己做饭的华人家庭的。 她去新开店的市区和佐治亚州相连，有些华人家庭甚至之前就驱车过来买菜的了。 多买一些回家，放冰箱三天。然后再过来买。 嗯, 现在可以放四天了。 所以，店员把新店的大幅宣传单贴到生鲜店玻璃外墙后，他们看到都十分高兴。可以省下开这百多里路的时间和油费了。 艾米丽给程澜汇报的时候道：“BOSS，想不到这个生鲜生意这么好做啊。” “出了国，胃最爱国啊。对了, 国内过来的人的手续怎么样了？” “嗯，我这边都办妥了，只要他们面签没问题就好。” 程澜道：“听说漂亮国经常会拒签啊？” “旅游签容易拒签，怕来了就黑下来不回去了。但工作签的话应该还好，本来就是可以待得比较久的。” 程澜想了想，赵柯和小叶都不是会怯场的人。 萧逸给他们讲了经验。霍一鸣也教了他们日常的一些口语。 面签如无意外，应该是可以通过的。 她打回去问，程芳道：“老板，已经预约好面签的时间了。他们还在抓紧学习日常口语。” “对，要过来工作，肯定是需要掌握一定的语言基础的。人家肯定要问。” 都是二十多岁的人，肯下苦功夫学，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 程芳道：“是啊，老板，如今公司里愿意主动学英语的人多了好多。” 程澜笑道：“一个个真现实。好，面签过了、买了机票给我打电话。到时候我开车到机场接他们。省得他们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刚到异国他乡，有个熟人自然是好很多的。 其实那会儿她看到大叔这个同胞，心头还有有些庆幸的。 “好的！澜澜，你在国外都还好吧？” 程澜笑道：“我好着呢。” 正说着那边换了林琅接电话，“澜澜？” “林琅，没想到吧，我先你一步出国了。” 林琅道：“确实没想到。不过，我也去打了报告。” 程澜道：“是不是康泽被派出去了？” “是的，他懂阿拉伯语，太适合了。澜澜，我妈给我领导打了电话。我开不到结婚的证明。” 程澜道：“嗯，所以你就打了申请报告也要去阿拉伯世界？” “是的，这个我妈总不能拦了。” “那边战乱频繁啊，中东真的有点乱的。” 林琅道：“你都敢火线结婚了，我还不敢去中东的使领馆工作么？” 程澜也就不再劝了，“林墨考上北航没有？” “没，北航差一点分。不过考上了空军航空大学，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哦，恭喜他了。当初的胖乎乎的小男孩，马上都要是大学生了。对了，孟家成呢？” “他考上了昆明的解放军陆军指挥学院。对了，程杳今年考大学了么？” “没有，她明年考。她想考哈佛，正在做准备。那这么说，我明年回来多半都看不到你了？” “是的。你明年才回来啊？” “是，我可以先写论文，然后再回去补考。” 林琅自己递了申请要去战乱的地方、别人不太乐意去的地方，这确实是家里没法拦的了。 估计之前家里给她规划的是去欧洲或者漂亮国。 那都是比较和平和安全的地方，待遇也很好。 程澜想得没错，一开始闫淑芬给女儿规划的就是欧洲或者漂亮国。 知道林琅想跟着康硕去中东，她就极力劝说她去漂亮国的使领馆。 “你不是挺想澜澜的么，你去了就可以看到她了。有什么也能帮衬她一把啊。” 林琅道：“她都拿到绿卡了，又有钱，随时想回来都可以。如今世上哪个国家，她基本都是想去就能去了。政府如今也会非常欢迎她这样出口创汇的商人，没什么需要我帮衬的了。” 担心母亲还会干涉，她赶紧就去交了申请要追随康硕去中东。还特地和同事一起去的。 如今已经闹开，单位好多人都知道了。闫淑芬也就没办法了。 所以这会儿林琅其实是和程澜道别。 程澜道：“那好，以后肯定能再见的。多保重！” 林琅道：“你也是，多保重！真没想到王维娜、你、我竟然都到不同的大州了。” “哦，好的。” 赵柯和小叶还没出发去漂亮国的时候，林琅就先他们一步和康硕去中东了。 闫淑芬和林景东来北京送女儿和康硕。事到如今，他们自然也不能再拦着他们结婚了。 这一出去，还不知道几年才回得来。 所以临出发前，林琅和康硕就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匆匆忙忙的，水酒都没顾得上请亲朋好友喝。 看到飞机飞走，闫淑芬不舍地道：“养了23年，就这么飞了！” “孩子长大了是要插上翅膀飞走的嘛。娜娜、澜澜、现在轮到小琅。咱们身边这些孩子一个个都刦追寻她们的前程了。” 一旁来送的邱鑫泉和马丹阳道：“是啊，闫阿姨，没准走的时候两个人，回来就是三个人了。” 闫淑芬道：“可别，在条件那样不好的地方生孩子，月子都坐不好的。大人、小孩都遭罪。我得跟她说说，这事儿别急。” 林景东问邱鑫泉，“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成都？” 邱鑫泉会回成都的军医院当医生，他这是大五都毕业了。目前还在暑假中还没去报到，暂时留在程澜的四合院住着。 “嗯，我跟你们一起走。七月底就要报到了。” 马丹阳道：“唉，就剩我一个人留北京了。”这两年身边的小伙伴真的是说散就散了。 林景东道：“你也是早早晚晚要回去的。等北京军区参战，你以为你跑得掉啊？” 像马丹阳这样要当职业军人的，如果没有真的上过战场，以后资历就会少了一块。论资排辈就拼不过人了。 至于说战争可能会有所牺牲，那是难免的。 但这时候躲开了，以后一辈子都矮人一头。 马丹阳笑着摆手，“跑不掉也没想跑。现在特种兵大队在组织我们学电脑，说以后的战争形势很复杂，必须要学会电脑。” 不但是她们特种兵大队，国安、公安的人也都在学。大家现在都在大学里一起听专家教授上课。 她还遇上了程澜的姐夫。 林景东道：“电脑我也有所耳闻，听说卖得很贵。官方舍得买来让你们学，肯定是有用意的。” 马丹阳点点头。 没几天，他们一起上电脑课的三方人马很快被集中起来，一起去照相馆抓间谍。 马丹阳和自己的战友站在一起，看着国安的人把手铐铐上了电脑前正在操作的人腕上。 于援朝上前两步，一把扯掉了那人的假发和假胡子。 马丹阳震惊的惊呼出声，“章伟业？” 章伟业往后一倒，脸上一片颓然。 店里其他人也全都被现场逮捕。 马丹阳看过去，照相馆里同真的动物等高的‘大熊猫’肚子打开着，里头竟然是一部电脑。 大熊猫是国宝嘛。 这一家照相馆因为有这么一个憨态可掬、可可爱爱的‘大熊猫’，吸引了好多人来这里照相。 真是没想到，这‘大熊猫’竟然是用来藏匿电脑的工具。 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电脑课，他们都知道了电脑可是可以用来避开现有侦查手段传递消息的啊。 这家照相馆竟然是间谍的窝点！ 就这么大喇喇的摆在明面上，真的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 于援朝笑着看向马丹阳，“没想到吧？” 马丹阳摇头，“没想到。我还来这儿和‘大熊猫’合照过呢。更想不到的是，他竟然会是......” 她看向章伟业，眼中还是不敢置信。 他们来这么多人，是因为这是第一桩人赃并获的、用电脑传递消息的间谍案。 让他们各方派来学电脑的人都一道来看看。 照相馆今天挂了‘东主有事，停业一天’的牌子。 之后，章伟业进入三分钟后，就监听到了异常电波。 埋伏的人这才能冲进来抓了个现行。 至于为什么会发现‘大熊猫’肚子里有乾坤，也是于援朝听说了战友女儿和‘大熊猫’照相的事。 想到了小鱼儿玩的不倒翁肚子里藏了其他的小玩具。小鱼儿自己都喜欢打开塞东西进去。 那么大的熊猫肚子，藏东西其实也很方便啊。 有了这个思路，前几天就有人潜进去设法把‘大熊猫’的肚子打开看了看。 这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出。 如今人赃并获，章伟业就是想狡辩也不行了。 通过审讯得知，他竟然是因为在国外学习时救风尘，然后被捉奸在床拉下水的。 后来才知道那是‘燕子’。 国安审讯的中途，高煊走了进去，“你那么大好的前途，就毁在女色上？就算是得一个‘生活作风问题’的处罚，也好过当间谍吧。” 章伟业没有出声。 高煊沉着脸道：“是你把我大哥他们一队人的坐标告诉敌人的？”当时，章伟业确实也在前线，作为作战参谋。 456 第 456 章 “是的。”事到如…… “是的。”事到如今, 不认也不行了。 高煊道：“是你的人物还是说你一直就恨不得我大哥死？你还泼一盆脏水给我！” 章伟业看着他，“既生瑜何生亮？我本来就一直被你大哥压一头。如果再背上那样的罪名，就更没有指望了。我那个时候哪里知道他们竟然是间门谍。我以为用钱就可以摆平的。哼, 如今倒是都替你做的嫁衣裳。” 高煊道：“那就家国大义就都可以不管不顾了？那些因为你出卖了情报而牺牲的人何辜？” 想到赶到会合地点看到的惨烈景象, 他眼中一片厉色，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谁让你大哥那么出风头？不过，再出风头他已早在泉下了。” 高煊没有再听审，他怕自己忍不住冲上去打死这家伙。 人赃并获，这家伙出卖国家利益, 会受到法律制裁的。 他上山找到高战清, “爷爷，我真想不通，他明明有大好前程的。” 大哥说‘燕子’用一个‘生活作风问题’拿捏住了章伟业, 一开始都还没有敢暴露身份。 是从他那里窃取情报给我军造成较大损失, 这才以此为要挟，一步、一步让章伟业无法再回头的。 这期间门他其实是有机会刹车的。 高战清道：“他的心魔太深。但内因才是起决定作用的。” 如果只是因为高煜的缘故, 那高煊受的影响更大呢！高煊怎么就没有被人拉下水？ 高煊道：“大哥这也算是能者多劳吧。就是太危险了！” 他两年的轮战之后，已经没机会再上南疆战场。战场上不缺一个正营级的军官。 高战清道：“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一开始高煜把自己弄成了个‘越国通’, 本意只是为了侦查敌情方便。 他一直在把相关的知识储备教授给广大的侦察兵以及特种兵。 结果没想到他这个特质让组织上对他委派了更重要、更艰巨的任务。 不是战场的战场, 更危险啊！ 等赵柯和小叶终于踏上漂亮国的土地已经是八月底了。 程澜开车到机场接他们。 佛罗里达州已经开出了6家生鲜店，这一个月半月以来前来打听能不能批量供货的中餐馆越来越多。 程澜终于又接下了50点中餐馆的供货生意。 到目前她已经在给200家中餐馆和15家生鲜店供货了。 又买了两辆货车。 贷款得来的十五万美元，辆车呼啦啦的又去了十万。 不过, 七月、八月她利润都又有了十五万了。 看来她要一路把点开到波士顿去，也不是太遥远的事了。 小叶和赵柯在机场看到程澜都有些激动。 “老板——” 等回到程澜租的小别墅，她给他们指了房间门，“楼下这两个房间门给你们住。为了以示公平，我得收你们租金。省得这边的同事心里不平衡。等你们能自如的运用语言, 我给你们开的薪水就跟他们是一样的了。在那之前，得打个七折。” 那两人点头，“知道了。” 安顿好后，程澜打发两人去屋里休息，说晚上给他们接风。 然后回到楼上的书房看电脑上汇总的销售数据。这上头很能看出问题，而且盘点的数目等一目了然。 有电脑在，只要账实相符，店长想偷她的钱可不容易。 当然，她也需要经常去库房清点一下是不是账实相符的。 稍后，赵柯叩响了书房门。 “请进——” 赵柯推开门走到办公桌前。 程澜有些惊讶，“坐吧，有事啊？” “老板，来之前，高煊让我给你带两句话。” 程澜挑眉，“内奸抓到了？” 赵柯点头，“是章伟业。” 程澜一惊，竟然是他！隐藏得还挺好的。 她真的完全没有怀疑过这个老大哥。就连高煜的遗物她都是托章伟业带回去给公婆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有一句话是什么？” 赵柯笑道：“还有一句其实是老连长让他设法转告你的。” 程澜愣住，“你说谁？” “我说高煜啊，他还活着。奉命潜伏，但是归期不定。他说，你还不是寡妇！” 程澜眼眶泛红，“他真的还活着？” “是的，当时他和另外两个人被受伤战友压在了下头保护了起来。” 程澜流出了惊喜的眼泪，“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只要能归来，不管多久她都等着。 “这种事为什么会告诉我？” 赵柯道：“是老连长争取来的机会。因为你在国外嘛，告诉你也不怕你的露馅被章伟业这样的内奸察觉端倪。” 程澜道：“在国外也不是就万全了。我会继续把戏做好的。” 高煜还在狼窝里呢，她肯定不能掉链子。 知道高煜还活着，程澜整个人欣喜若狂。实在不是那么容易冷静下来的。 赵柯道：“那我先下楼休息了。” “好的、好的，辛苦你了。快去倒时差吧。头一次坐越洋飞机，怕是得歇个一两天。”她当时就睡了一整天。” 其实之前她还想着的，不然不会一到家就给他们指房间门，让他们先去休息。 程澜在楼上书房又哭又笑了一阵，最后抹掉眼泪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 然后程澜也坐不住了，她到厨房去大刀阔斧的开始准备晚饭的食材。 晚上睡得有些头昏脑涨还没有调整过来的小叶和赵柯被程澜喊起来吃晚饭。 程杳也被司机送过来了。她如今在这儿有自己的房间门了。 程澜这套房子楼上、楼下有五个房间门呢。 “小叶阿姨，赵叔叔——” 赵柯看着她，“唉哟，都成大姑娘了啊！” 以前吧，喊了他，他还能摸摸她的头。现在就不方便了。 程杳道：“那可不，咱们都认识七八年了呢。” 赵柯道：“是挺久的了。”他状态比小叶好多了，毕竟是当过兵的人。 不过吃晚饭的时候小叶还是努力打起精神。 程澜做了六菜一趟，满满当当的一桌。给刚来的人整了粉蒸牛肉和烤羊排。 从国内出来的人会比较稀罕吃肉。 程杳知道程澜亲自下厨做饭的机会不多，而且刚从国内来的俩人精神都不是很好。 她接下来就埋头苦吃，不怎么出声了。 小叶看着这别墅道：“老板，您是怎么一下子就想到把国内的食材空运过来卖的啊？这生意老好了啊。” 程澜道：“我一开始想的是到风景区摆个小摊卖矿泉水和烤肠、方便面。你说我要是在咱们的风景区譬如长城的某个烽火台或者西湖边上卖这个，生意肯定火爆吧？我还能卖高价。” 那四人都点头，那必须的啊。 “但是在这边它不行啊，有时候出去个街区都看不到什么人。出了国的人肯定都会觉得这边食材、调味料统统不合自己口味。但是，没办法啊，只能将就。我就觉得不想将就。然后我就开着租来的车用大半个月的时间门去拜访了一个州的中餐馆老板，一百多家。他们都说如果有从国内空运来的食材，只要价格不离谱，他们都愿意买。后来我就下定决心了。这边呢，又是蔬果贵、肉便宜，我就专门运蔬果过来卖。反正我没加多少价，利润率比较低。这价格应该是不离谱的。完全是靠的走量取胜！” 小叶点头，这确实是商机啊。而且有农业部扶持，什么手续都开绿灯。 程澜看她整个人都很困顿，“你赶紧吃饭，吃了继续回屋去倒时差。” 小叶道：“我等着七点后打个电话再进去睡。” 赵柯点头，“我也要打一个。” 这边晚上七点，那边就早上七点，有人接电话了。 程澜点头，“嗯，打吧。跟家里人多说几句。” 小叶家就在四合院附近，曾清柔多半也带着孩子住在娘家，都是一叫就能马上跑过来的。 华国那边七点一刻，王千惠接到电话立即在办公室拿着话筒道：“赵柯、叶蔓蔓的家里人，赶紧过来接跨国电话！赵柯、叶蔓蔓的家里人，赶紧过来接跨过电话。” 都这会儿了，吵不到谁。而且这一片的街坊肯定也都在关注这件事呢。 还有店里的人也都在关注。 至于客房的客人，都给用的隔音的装修。就是还想睡懒觉，也可以不受什么影响。 没两分钟，叶蔓蔓的爸爸最先跑到，王千惠赶紧把话筒递给了他。 这一下，这一片的人就都知道了。 老叶家的蔓蔓，还有老曾家女婿都已经平安抵达漂亮国了。 在程澜家的别墅住下了。 有人上门问道：“你家闺女|女婿什么时候能汇外汇回来啊？” “总得先安顿下来啊。” “程澜肯定不会亏待他们的。让他们好好干，早点拿到绿卡。那样你们也都能拿到了。” 小叶爸爸道：“不行，有绿卡的只能给配偶和未成年子女办到绿卡。我和老太婆只能办探亲签，一次可以去半年。” “半年也不错了啊。” 还有人道：“你家小叶还没对象吧？我侄儿在政府部门上门，研究生呢。要不回头让他们通个信？” 小叶妈妈道：“离太远了啊。” “就是，都去漂亮国了，在外头找个华侨不好么？” 这一天四合院和周围的人都在议论着这个事情。 老革命那个院子也在说这茬。 “现在的人啊，一个个崇洋媚外的。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真是想不到连程老板这样的人都会偷渡出国去。 如今也就军中高层知道程澜去漂亮国的经过。职级低了的是不知道的。 所以他们难免有些感慨。 只不过程澜如今也在为国家挣外汇，而且她还遭遇了那么大的不幸，这些老人家对她说话就比较客气了。 “不回来，像程老板这样大笔、大笔的外汇寄回来也行啊。国家如今的外汇储备都是海外的华侨或者在外务工的华人这么汇回来的。外汇储备可是综合国力的体现呢。” “嗯，那倒也是。” 王千惠道：“各位老人家，我们老板肯定是要回来的。她就是想师夷长技以制夷。” “她说了啊？” “说了，年底应该就要回来一趟。她还得去京大补考，正好是缺了上期末和这期末的期末考。然后明年六月再回来考试以及论文答辩。” “那之后就回来了？” 王千惠摇头，“说是要争取去哈佛大学深造。把学位拿到了再回来参与四化建设。” 程澜在国内放要回去参加期末考试的消息，在国外也顺口告诉了程杳。 “啊，不是说明年六月回去一并考了就可以吗？” 457 第 457 章 程澜道：“到十二…… 程澜道：“到十二月我出来就一年了, 也想回去看看。到时候回程家村上个坟。反正现在可以正大光明的回去，头等舱的机票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 知道高煜还活着，她终于不再想躲在外头不回家了。 程杳道：“要不要我和你一起？” 程澜道：“这边圣诞节还蛮重要的, 你得陪你爸去出席宴会吧。我正月间就回来了。你问问你妈, 到时候要不要跟我一道过来。我们两个人，在飞机上要搞定小鱼儿就容易多了。” 程杳听到能搞定小鱼儿大为心动。那样妈妈和弟弟能过来待半年呢。 “好了，你就等着我把她们给你带过来吧。” 程杳回去说起这茬，萧清远蹙眉，“她要回华国去？” “是啊, 大概是来两个人说起国内的场景, 一下子就被沟起了思乡之情吧。而且，小姨婆家老的老、病的病，姨父不在了她其实也有责任的。听说姨父的爸爸每年冬天都要病倒。小姨如今心情调整得也差不多了, 就想回去看看。正好要补考, 论文也可以当面和指导教授沟通。另外，12月回去离过年就不远了。她那么重视上坟的人, 肯定要回去上了坟再回来。” 说到这里程杳笑了起来，“小姨还说会把我妈和弟弟带来漂亮国待半年。到时候他们肯定就住小姨那里。” 萧清远忙翻了翻日历。 1987年的除夕是1月28号。过了春节再回来那就是2月中旬了。 相当于要回去待两个月呢。 程澜说干就干, 立即就飞去华盛顿找使领馆咨询补办华国护照的事。 有绿卡了, 比之前会容易些。但资料其实依然不齐全。 不过，祖国母亲不会拒绝要回家的游子的，总会想办法让她补齐。 大使馆的人看到她递交的资料道：“你就是程澜啊？之前林琅打电话来拜托我们去亚城找你, 协助你回国。结果没找到人。” 行吧，好歹是同事的妹子，规矩之内能行个方便的就行个方便了。 程澜讪讪地笑。这事她知道，她躲起来了！ 她摸摸鼻子道：“来都来了，灰溜溜的回去总归不太好。” 大使馆的人继续看她的资料, “我们也托人关注过你，知道你确实混得相当不错。你什么时候把生鲜店开到华盛顿啊？去弗吉利亚州出差的同事还带了你生鲜店的菜回来给我们尝尝呢，说是生意非常的好。” 程澜道：“我打算从佐治亚州、弗吉利亚州这样一路往马萨诸塞州开。” “那要经过我们这里啊。” 程澜道：“怕是轮不到我了，肯定会有其他人来抢占市场。” “你开成连锁的，多打打广告，影响就超过其他人了嘛。” 程澜笑笑没说话。 一共跑了两趟才算办妥，使领馆的人告诉程澜，“半个月后来领护照。” “好的，给您添麻烦了啊。”程澜接过回执单笑道。 来都来了，程澜就不急着回去了。生意的事她拿着手机可以遥控。 准备等半个月后拿到护照再回去。这半个月就在华盛顿好好玩玩呗。 看看白宫、林肯纪念堂......还有周边的州回头也可以去逛逛。 反正这边的长途客车不挤，路况也好。 总之一句话，有钱待在漂亮国还是挺好的。 她回到住的旅馆，在前台拿了旅游的册子。事情办完了，总算是有心情玩了。 程澜懒得操心，报了华盛顿本地的旅行团在本地和周边地区旅游了两周。 嗯，报的那种一对一服务的。 反正不差钱了。国外的服务是最令她满意的，再周到不过。 典型的有钱就是大爷！ 她喜欢！ 谁会不喜欢当大爷被人伺候呢？ 等程澜从华盛顿飞回弗吉利亚州，已经是7月19号了。 嗯，她是回的弗吉利亚州，而不是佐治亚州。 如今佛州过半的中餐馆的供应她也已经拿下了。 但大叔反应，再要扩展的话，从亚城收货运过去距离就有些远了。 这边得租库房去机场收货了。 他在弗吉利亚州靠近机场的中产社区帮程澜租了一栋小别墅。 赵柯这段时间就跟着他在到处跑。 大叔都跟他说英语，让他活在一个纯英文的环境中。 至于小叶，她暂时是跟着艾米丽。 程澜和她们俩说了一下，以后小叶去佛州，艾米丽还是坐镇佐治亚州的总部。 因此，艾米丽教起小叶来也很是用心。这以后就是她的帮手了嘛。 二桃杀三士的事，程澜是从来不干的。 在机场接到程澜，秦岷山直接道：“萧清远萧先生也搬到佛州来了。听说他女儿想离你近点。” 程澜在亚特兰大租的房子并没有退。她随时可能回去住的。 程澜看了秦岷山一眼，这家伙在她面前好像都提过萧清远几回了。 她回到租的房子，发现艾米丽还替她把电脑都买了。所有资料也都拷贝了过来。 用3.5英寸的软盘拷的。如今最常见的就是这种盘了。 小叶正在把昨天的销售数据等进行录入。 程澜桌上有一台传真机，各地每天传送一次。 数据储存在电脑里一目了然。 小叶忍不住对程澜道：“老板，这电脑好方便啊！” 她这半个多月最主要就是学英语和电脑，然后跟着观摩艾米丽的工作流程，熟悉这边的工作。 程澜给她七折的学徒工的工资，她觉得挺合理的。 程澜刚才看她在小键盘输入数据已经十分的娴熟，点点头道：“我觉得应该还有更大的用处。” 小叶点头，“是啊，我来之前听你的朋友马丹阳说她们抓了一起间谍。对方就是通过电脑传递消息的。” 下午程杳给程澜打电话过来，“小姨，你要不要来我家认个门啊？” 程澜考虑了一下，“好啊，来你家尝尝米其林大厨的手艺。” 杳杳真的是越来越习惯漂亮国的生活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程澜要回去把昕姐弄来，也是希望昕姐能多影响她。 林墨读的学校是封闭式管理的，他没机会再算着时间接杳杳的电话了。 而杳杳在外头认识的新朋友也越来越多。 两人这回总该渐渐疏远了吧。 “好啊、好啊，你快过来吧。我爸爸托人弄了上好的食材，我派车来接你。” 程澜道：“好！” 又是一幢庄园，她已经无语了。 小叶一开始过来看到她租的别墅就兴奋得不行了。 给她看到这样的庄园还不得晕过去？ 不过，刚从国内过来的人，确实很难受得住资本家的糖衣炮弹啊。 萧清远是空运的最好品质的蓝鳍金枪鱼、海胆给程杳还有程澜吃。 看到一片一片厚切的、摆在冰上的蓝鳍金枪鱼还有海胆，程澜就说起资本主义社会的糖衣炮弹这个话题。 这么一餐就要耗资一两万块，人民币！ 萧清远道：“你还会受不住啊？你自己这么能挣。” 这个事让他很没有成就感。 如果程澜愿意追求享受，这些吃喝玩乐的东西她自己也消费得起的。 她现在的经营规模，月入都到12万美元了。 只不过她不断的在买货车、租仓库，都投到扩大再生产中去了。 她现在应该手头已经有二十万美元以上的闲钱了。扣除那十五万美元的贷款之后。 想到这里，萧清远打趣的问程澜，“你的个人信用卡额度升到多少了？” 他给杳杳办的是一张十万额度的。 结果程澜自己去办，一开始不懂漂亮国银行业的尿性，只办到一张三千美元的。 程澜道：“我刷得比较频繁，他们可能查了我在他们银行的流水，给我升到五万美元了。” “你攒钱就是要买仓库么？” 程澜道：“仓库是要买的，一个州得买一个仓库五六辆货车。另外，我还想在深圳买一块地来修度假村。这次回去我就要去深圳、香港看看。到时候从香港飞回美国。” 萧清远一愣，“华国的土地可以买卖？没有这回事吧。” 程澜道：“确实是不可以的。不但农业用地不可以，工业工地、商业用地、建筑用地这些通通都还不能。但深圳我和朋友分析，那不是处处学香港么。没准哪天就跟香港一样土地可以出让了啊。我们就是在等！” 她在等商业用地出让，买来修度假村。 萧逸则是在等住宅用地出让，买来修商品房。 至于农业用地，那是不敢去想的。 中国封建社会无法解决的、事关根本的问题就是土地兼并问题。 土地兼并达到一定程度，就要改朝换代、洗牌重来了。 我党肯定不会重蹈覆辙。农业用地是坚决不能买卖的！ 萧清远想了想道：“倒也不无可能啊！” “是啊。” “看来你以后是打算两头跑啊？” 程澜点头，“对，飞机很方便。以后就是地球村了嘛。” “那如果你以后再结婚生子了呢？” 程澜道：“那安顿爱人、孩子的地方肯定就是定居的地方了。” 没办法，高煜是解放军，因私绝对无法出国的。她的据点肯定是国内。 不然平时过日子国外也挺好的。她已经越来越习惯了。 不过以后老了叶落归根，肯定还是要回华国的。 萧清远看她说话的口气，倒像是终于把从前的爱人给放下了一般。心头不由一松。 韩曜元那家伙不足为惧，他又回波士顿继续完成毕业论文的答辩去了。 而且，自己派人敲打了他父母之后，他也没敢再绕着程澜献殷勤了。还知道厉害干系就好！ 察觉到程澜应该终于走出来了，萧清远还挺高兴的。 还想两头跑没关系，他那里有私人飞机和飞行团队很是方便。 漂亮国的生活比国内舒坦多了，物资丰富得多。也不至于吃得好点、穿戴得好点就成天被人盯着。 他觉得以程澜有点自由、散漫的性子应该会更喜欢在漂亮国过日子。 接下来几十年，华国甚至整个东亚、东南亚应该会迎来一个大发展。 比欧洲、漂亮国的发展速度更快。 它们前头就已经这样高速发展过了，如今平缓增长或者说原地踏步，经济体量也是很大的。 她不想错过机会，想从中获得财富、获得成就感和满足感都是正常的。 有钱才能有势，才能享用最好的资源、才能不被人欺辱，才能心想事成...... 萧清远如今给程杳灌输的理念也是这样的。 用完晚餐，萧清远对程澜道：“以你现在的速度想要占领市场，有点慢啊。有没有考虑过接受投资？” 458 第 458 章 程澜用了半年多占…… 程澜用了半年多占据一个半州的市场。这种模式别人自然也看在眼底的。 就譬如一开始有人开超市, 别人看到你赚钱了，肯定也会开超市。 如果她想尽快占据市场，接受投资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毕竟, 她能从银行贷到的款项是有限的。 程澜已经在搞第二次贷款了。 就用上一次请专业人士搞的贷款模板，这回不用再请人了。 她把局部地方酌情修改一番, 然后自己去银行进行阐述。 正常来说这一次应该能贷到比上次更多的款项。 因为这两个月她的生意又整体上了一个台阶，足以证明这个模式是赚钱的。 想做这个生意的华人应该不少。他们也大都有国内的人脉资源。 唯一的拦路虎就是一开始投入就很大，投入小了做不成的。 她最开始给60家中餐馆供货, 也是一次性投入了5万美元。 但搁不住会有钱比较多的人家也想做。韩家似乎就有这个意思。 他们之前大概是有意通过联姻来强强联手。 不过, 程澜上次抽时间门去医院探望韩老先生。他们一家三口的态度都没有之前那么热情了。 也好, 她的生鲜店也不应该和韩家的超市捆绑得太厉害。 他们可能会想自己做这个生意，利润更大。而且，她场子都给他们热好了呢。 韩家目前的经济实力可是碾压她的。 如今他们缺的就是国内的人脉资源。毕竟韩曜元的父母和爷奶都是民国甚至清朝就出来的了。 但回去寻个根, 这个问题就能完美解决。 漂亮国的有钱亲戚回去了，少不了捧着族谱的人上门来认亲的。 现在他们还没有付诸实施, 一来是因为韩老先生的腿伤未愈，二来也是忌惮萧清远吧。 在商言商, 程澜对他们并没有什么抱怨。 顶多她开在韩家超市的十几家生鲜店另找地方。大家不合作就是了。 不过, 除了韩家，注意到这种模式的华人商家应该也不会少。 这都是正常的，能占据多少市场，各凭本事吧。 她有的就是先发优势，短板是没积累、缺钱。 但只要是正当竞争, 她不怵的。 程澜手头现在有将近40万美元, 再贷20——25万美元出来。这就是60万了！ 有这60万，她可以把如今的骨干撒到临近的三个州去招聘，然后开生鲜店、承接中餐馆生意。 如今再一个州、一个州这样慢慢的去肯定是慢了。 做广告这一条程澜自然是想到了。 虽然贵, 但漂亮国的电视是普及了的，效果也好。 华国的高音喇叭（广播电台）在这边倒是行不通。国情不同得具体问题具体对待。 这60万刀，程澜预备拿十万刀到三个州的电视台、报社打广告。 另外50万就用来买货车、租仓库、租写字楼。 一整个州按6辆货车、1500平米仓库算的话，需要30万刀的启动资金才能覆盖。 但最开始可以由小及大嘛。 先覆盖半个州，等挣到钱了再去另外半边。 如今，她人手储备得也差不多了。这几个月一直在招聘、带薪培训。 熟手带新手，可以撒出去以点带面的铺开。 漂亮国的名牌大学培养出来的人才如今也很乐意为她所用。 这些人的素质确实比一般的人要好上不少。 只要她肯给工资，肯给升职加薪的机会，他们都是很敬业的。这一点程澜十分的满意！ 11月应该又可以再从国内喊三个人过来了。 程浩这个财务经理和齐欢的分数最高。第三个她不记得是谁了，回去再看看。 回头让人事经理程芳去跟他们沟通，问问想不想过来。 程浩不用说了，出来还可以送去大学深造。以后公司大了总是需要财务总监的。 让他签个合同，如果要离开得加倍赔偿她的培养费用。 齐欢，可以来漂亮国进行文化输出嘛。没准还能成为一个特色。 很多那个年代过来的华人，听到那些歌、看到那些舞估计会觉得亲切。那也是他们的青春岁月。 六七十年代我们国家不是也经常进行这样的表演么。 回头她其实也可以在漂亮国开集餐饮、娱乐、住宿于一身的私人会所。 这个时候程澜缺的其实就是本钱和时间门、人手。 这里头最要紧的就是钱。 不过，萧清远说的投资程澜不是很感兴趣。 资本家能有这么好心？ 他们投一百块，以后要从她这里拿走一万块不只的。 而且，程澜不想受制于人。她钱不多，回头被人把她这个创始人的股份稀释了就完蛋了。 如果他说的是他自己投资，那就更不用了。 她可不想在钱上跟他有什么掰扯不清的时候。 她道：“入股就免了，借钱还行。” 萧清远道：“谁会缺你那点利息啊？” 程澜笑笑，“所以我也没有异想天开啊。” 她是预备国庆之后把那三个州的生鲜店先开起来。这回就直接开在外头自己找的地方。 地方已经找好了，一开始还是只能从佛州派货车运过去。 到货时的保质期估计就只有三天。 但一开始销量不大，不可能专门开辟一条空运的线路。 这就需要广告的效用了，一旦需求量大了或者中餐馆找上门来，空运就能安排上了。 她也确实是需要回国看看，国内的准备工作是个什么情形才行了。 那一环太重要了。 等这三个州的销售链稳定了，她又准备第三次去银行贷款了。 那时候她的目标就是50万——80万刀了。 当然，可能不会太顺利，但她可以这么预期。 如果有资本想吞并她，卡她的贷款，她再想办法解决。也许她可以试试回去寻求祖国的经济援助。 萧清远眼角余光瞥见程杳坐在旁边认真听着，他道：“去给爸爸和你小姨端些水果出来。” 程杳眨眨眼，那么多佣人。 行吧，后面的不让她听那她就不听了。 她应了一声起身走开。 等她走远了，萧清远对程澜道：“我可以按银行贷款利息借给你300万刀。” 程澜抬头看着他，“不要股份？” 有300万刀，她都可以一下子到20个州去开店、去弄配送中心了。 她把广告打起来，增加影响；食材质量和服务保质保量。 华人家庭和中餐馆应该是会客似云来的。 她公司给的待遇很不错的，略高于市场平均水平。 尤其给人看到艾米丽等人升职加薪的速度，从大学生到移民，应该都会趋之若鹜的。 在漂亮国就是要学会展现自我，学会夸自己。 谦虚、谨慎不适合这边的国情。你自己都不敢大方认同自己，人家只会认为你不行！ 一下子占据这20各州，加上她自己搞的5个州，都能覆盖漂亮国一半的国土面积了。 然后再一步一步的扩大，她能抓紧时间门搞垄断，能达到事业的巅峰！ 程澜感到心跳有些加速。 萧清远看着她的眼睛道：“可以不要股份。”他看着程澜的眼中有些缱绻之意。 平时很冷峻的一双眼，现在看着变成了桃花眼，眼神拉丝一般的缠绵。 程澜有些受不住，把头转开了。 老房子着火别冲她来啊。她自问可没有丝毫让他误会的言行。 然后她摇摇头，“我不要你的钱，是借是入股都不要。从小我爷爷就跟我讲，天上不掉馅饼！” 不要股份，要的是人啊！ 她起身拿起自己的包，转身就往外走，“我回家了——” 萧清远在她背后叹口气，“我让管家派车送你。”说完拿起了电话筒吩咐管家。 程澜在车上一言不发，脸有些发烫。 这馅饼好大啊！她差点就把持不住了。 这件事没法耍无赖。 借而已，随时可以提前喊她还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借了这钱得付出什么代价彼此心知肚明。 借了就真的脱不了爪爪了。 程澜准备回国在国内贷款来扩大投资规模。不过在这之前，她得把这五个州的市场占据了。就算是自己祖国的银行，也得有拿得出手的成绩，银行才可能贷款给我。全世界的银行都是一个德行，晴天送伞，雨天收伞。 如果说之前回国贷款在程澜这里还只是一个模糊的想法，现在这个想法已经很确定了。 如果能回国贷到款，这真的是在钱上不用受制于人了。 不过，这件事也有难度，估计没有先例。 现在央行巴不得从国外往回扒拉外汇呢。 但只从她的生意上来说，如果国内看到她这么能挣外汇，真的贷款给她在漂亮国扩大规模，其实也是不会亏的。 因为之前喊了‘出口创汇’的口号去农业部申请各种便利，所以程澜才会把买钱垫的钱汇回去。 而且，国内也不可能一次又一次的垫菜钱。 国家现在需要美元，她汇回去可以继续换取各种政策上的扶持。 反正如果有必要，后续她可以扣下菜钱先不还啊。 她分析了一下，把回国贷款这事办成还是有可能的。 程澜回到楼上看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便打了回去。 王千惠接起来，“老板？” “把欠银行的贷款都提前还了。” 华国有句老话，前债未清、后债免谈。 先把前头的还了再说。反正国内账户有钱，不会构成压力。 “好的，老板。” 程澜道：“你再去银行打听一下，像我这样的华人拿着绿卡在国外做生意，从国内银行贷款是个什么流程。” “嗯，我知道了。”王千惠那边翻出程澜那位王师兄的电话，预备一会儿就打过去问。 这几年，逢年过节的四合院这边也都在送适当的年节礼。 包括那位方主任那里，也从来没有怠慢过。 该送什么程澜跟林家的大伯母请教过的。 然后她又给钟老师打过去。 钟老师八点半自然已经起来了，接到她的跨国电话很惊讶。 “老师，早上好！” “早上好，你那边是晚上吧。说吧，什么事？” 没事应该不会打跨国电话回来。 程澜把自己在国外要赶着扩大规模、抢占市场的事说了。 “我在国外能贷到的款估计有限。所以，我想回国再贷点款。” 钟老师道：“几十万美元还不够你扩大规模啊？” 程澜的生意他们几个当老师的也都在关注。私下也根据她的出货量算过她的利润。 他们大多是知道国外蔬果什么价位的，有机会出去交流、讲学嘛。 算过他们觉得自己挣的就是火纸！把国家给的福利待遇都这算进去了也是一样。 结果她钱还是不够用。 459 第 459 章 程澜道：“老师，…… 程澜道：“老师, 创业阶段，越有钱越缺钱啊。如果我挣不到钱，我也就不眼馋更多的市场了。我现在好羡慕那些积累了几代人的人家。” 像是韩曜元, 他想做什么家里就有钱供他实现自己的想法。 钟老师道：“内地哪有积累了几代人的家族？那十年全部都被打倒了。所以华国如今有钱的全都是暴发户，譬如说你。” “时不我待啊, 如果看着市场就这么被别人占了真的是不甘心。我也知道不可能大饼都被我吃下，我就尽可能的把圈画大一点。” 钟老师静默了半晌，“我能量有限啊, 你想办成得把你能动用的能量都动用起来才行。” “好的, 谢谢老师！” “不客气, 我也挺想看看你能折腾成什么样的。得天下英才而教之，这也是当老师的乐趣。” 而且，作为国家制定经济政策的高参, 他能看出程澜如今做的事对国家的意义。 但要贷款给营业税交在国外的企业，确实需要很大的能量才行。 “老师, 我会竭尽全力。我遇上了这个时代，也不想辜负这个机遇。” 程澜又给陆老师打电话, 把她贷款的事说了。另外说了她12月会回来补考, 和他当面沟通论文的缺漏。 还有就是她想考哈佛商学院的研究生，想请他老人家给写下推荐信。 陆老师道：“嗯，你先回来再说。只要你毕业论文我看得入眼，推荐信的事好说。还有，你以后是要回来的吧？现在好多人出去了就不回来了, 有奶就是娘。” 程澜的成绩, 不管是理论成绩还是实践的成绩，都是系里的翘楚。 甚至可以说是他这几十年教书育人遇到的翘楚。 她论文的初稿虽然还没有交上来，但有之前那篇论文的水平打底, 八、九不离十。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这样优秀的学生，他是乐意向哈佛推荐的。 但是，84年京大参加大阅兵的那40个精英，全出去了！能回来几个，现在真的不好说。 所以，他得多问几句。 程澜道：“老师，我肯定会回来的。我回来政治上、经济上都有优待啊。我只做了出口生意，没有顺便把进口生意也做了。就是知道我在漂亮国没有在国内的优待，进口漂亮国的牛肉、羊肉回国的手续我就搞不定。等我学到了本事就回去学以致用。我回去受优待，留在国外当二等公民，您说我会怎么选？” 陆老师笑出声来，“你心头有数就好。” “嗯，我的国籍不会更改。顶多以后做跨国生意，会时常飞来飞去。” “这个可以理解，以后肯定是经济全球化这个发展。华国也想重回关贸总协定（世贸组织前身），更多的参与到国际化中去的。” 程澜笑道：“我也觉得是这个发展。” 陆老师道：“程澜，其实你可以找一下你爱人的爷爷。不是说动用特权，我觉得他也不会拿自己一生的清誉给你搞特权。但有些话不同的人讲，分量是不一样的。” “嗯，老师，我知道的。不过，报备一声我要回国做什么还行，但我不打算找他帮忙。” 陆老师有些惊讶，“你这是为什么？” 程澜笑了笑，没说话。 别人的家务事，陆老师也没打算多问。于是道：“那行，等你回来咱们再面谈。” “好的，老师再见！” 程澜确实没准备找高战清帮忙。 银行贷给她多少款，她就准备做多少事。 萧清远先前说借她三百万刀的时候她确实是十分心动。 但经商这种事也不是有了先发优势就一定赢，晚一步就一定输。 如果她暂时搞不到一千万人民币，那就把进程放缓些吧。 就算慢一步开店，她也可以通过服务、质量、名气来抢占市场。 而且，她之前就没做一下子吃下这么大市场的准备，也准备不过来。 不能对下头的人都揠苗助长吧。 让她去求着老爷子帮她，那不是又回到从前人人都觉得她是靠着高家才有如今的成就？ 其实之前她和高家也是相辅相成的关系。高家也需要她做改革开放的急先锋的。 她一开始没急着要开广州店，老爷子还通过她公爹来催她呢。 不过跟老爷子报备一声她要回去做什么确实有必要。 萧清远那边这会儿也反应过来程澜的打算了。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端着，穿着睡衣站在落地窗前盯着外头的万家灯火。 回国贷款啊，难怪她那么有底气的就拒绝了。 300万刀，就算是她现在也得一两年才能挣到。 现在正是她缺钱的时候。这时候的300万刀可不只是300万刀这么简单。 这是能成为原始股的300万刀。 再过一两年，黄瓜菜都凉了。到时候市场肯定早被分割完了。 国家，给了她底气啊。 而且，这些年在外头，他其实也能感受到祖国似乎是越来越强大了呢。 原来程澜回去还有这样的用意。 不过，怎么都不可能贷款那么多给她吧？ 劳尔打电话过来，说了事情觉得他今晚有些郁闷不由道：“怎么，又在小程澜那里吃瘪了？要我说你要不就威逼利诱得了。我看她在事业上也是很有追求的人，不会眼睁睁看看着大好机会从眼前溜走的。” 程澜的长相在国内偏成熟，但在国外的男人看来她就比实际年龄要小了。 所以一开始劳尔以为她还不满二十周岁。在背后调侃的叫她‘小程澜’，戏谑萧清远老牛吃嫩草。 萧清远道：“还用你说啊？我们这个年纪了，玩送花、看电影、压马路那套肯定会是不适合了。我今天主动要借300万刀给她，就按银行利息算。她拒绝了，然后抓起包就跑走。” 劳尔惊讶的道：“不会吧，300万刀都不为所动？她也不像是‘视金钱如粪土’那么天真的人啊。” 能视金钱如粪土，那只能是家里不缺粪土。 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那是因为家里还有田呢。不然他能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我一开始也有点纳闷。后来才反应过来她之前说过12月份要回国一趟，应该是要回去贷款。” “回去贷款，华国的银行这么有钱么？300万刀，那可是一千多万人民币啊。” “可能贷不到那么多，但是多少能支持一下的。她生意能做这么顺，国内在政策上是给了很大支持的。另外，她国内还有产业可以做抵押。她的老师也是国内经济学界、金融界说得起话的人。她爱人的爷爷可是真正的高级干部。关键她做的事是真的给华国挣外汇了。” 劳尔道：“那还真有点麻烦了啊。如果是漂亮国的银行，咱们怎么都能施加一定影响力，让她不那么容易贷款，拖都能拖到她妥协。但华国国内的银行，目前都是属于国家的。那就使不上力了。不过，更有挑战性了是不是？” 如果是可以轻易强取豪夺，或者用威逼利诱的，还真没这么有意思。 美色对他们来说又不是什么稀缺资源。 萧清远笑了一声，“拭目以待，看她能回去搞到多少钱吧。” 程澜挂断了陆老师的电话，想了想还是给高战清拨了过去。 高战清接到她的电话，不自然地轻咳两声道：“是澜澜啊，都知道了？” “嗯，爷爷，我知道了。我能理解组织上不知会我这个家属的做法。” 高战清道：“那你都不给我打个电话回来？”每次都只给方真打。 “过年不给您打电话，是因为当时很多人替吴硕向您求情。我不想让您为难。” 程澜说得客气，却明明白白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高战清道：“他确实是罪不至死啊！也不能按你公爹说的给他罗织罪名，非得要置人于死地。国家现在在宣传依法治国，我们家不好拆台。就算我同意了你公爹的做法，也不能一手遮天啊。” “那也就是我命大，活出来了。我当时真的是抱着和高煜团圆的心思，新型炸弹都拿在手上，准备玉石俱焚的了。” 现在知道高煜其实还活着，那她那时候如果死翘翘了，她冤不冤啊？ 高战清放软了声音道：“杀人和杀人未遂，法律上确实不是一样量刑的。吴硕在里头的日子也不好过。尤其高煊还去看他，拿你混得风生水起的事刺激他，照片都没少带给他看。” 程澜笑出声来，这像是高煊干得出来的事。 至于吴硕受了刺激，心态不好，回头和同监狱的犯人起了冲突，服刑期间打架斗殴加刑什么的，那是他自己的问题。 听她笑了，高战清道：“你今天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 “爷爷，我十一月底十二月初要回国。我要回国补考，跟老师沟通毕业论文，顺便找银行贷款。” 高战清一听，顺便找银行贷款，有这么顺便的？ 而且，“你钱还不够用啊？” 程澜道：“我够了啊。我自己三餐一宿，怎么都够了。我现在的钱，就算上以后的老大、老二，我们一家四口人用十辈子也都用不完了。但我们活在世上，除了满足自己的生活所需，还得想一想自己能为国家、为民族做些什么。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 高战清也笑出声来，“打住、打住，抒情作文不用写了。你要做什么，需要我替你做什么，你直说！自家人，不用拐弯抹角。” 看来知道高煜还活着，是真的心情大好。又有心思和他贫嘴了。 一旁的吕芳幽幽叹口气。 老头子接到澜澜电话高兴成这样，可见他对这个长孙媳妇是有多满意了。 而且，关键高煜还活着呢。 幸好，高煊、高灵他们几个也都有自己的出息。 罢了、罢了！争不过，就这样吧。 都已经争不过了，那就老老实实退居辅助的位置。老头子还能因此高看两眼，厚待三分呢。 不过，得提醒马理惠一声，别兴兴头的明示、暗示她想要的亲家太多。 省得以后兑现不了就打脸了。 那天她们母子刚走，老头子就告诉了自己高煜还活着，奉命在敌国潜伏的事情。 她也是久经考验的老同志了嘛。 之前没说是觉得同她没有太大的关系。但看马理惠的态度，略有些飘了。 程澜道：“我要贷款扩大生产经营的规模，在漂亮国抢占市场。不过，这点小事就不用劳动您老人家了。” 老爷子的人脉资源为高煜所用，二房、三房都会不平衡。何况是给她用了。 460 第 460 章 而且，她好好思考…… 而且, 她好好思考了一下，如今也没到她可以一下子在二十个州发力的时候了。 高战清道：“那你要贷的数目很大啊？” 程澜道：“爷爷，其实我现在在漂亮国如果不扩大规模, 一年挣得也不少了。但如果明年我才来扩大规模，您说还来不来得及？这就跟您打仗一样, 兵贵神速啊！” 高战清道：“可国家现在也没什么钱。你知道之前百万大裁军都没钱安顿，不得已放开了军队做生意的禁令。而且如今哪哪都在伸手跟国家要钱，都想发展。银行吧, 也得先顾着国企和困难地区。” 程澜道：“我也知道贷款有难处。可惜国内还没有股市啊, 不然我还能想办法把私人会所弄上市筹集资金。去香港上市, 我那就是个私人会所，也不好操作。香港可不缺这样的企业。” 不通过股市，像岩姐那样跟全村的人借钱, 那都有非法集资的嫌疑了。 岩姐买厂房能这么干，因为她不需要太多钱, 自家亲戚那里就能凑个七七八八。 毕竟姓程的好多户都有人在程澜这里打工，有钱。 但程澜这次的资金缺口换成人民币起码千万。一个村肯定满足不了。 高战清想了想道：“你前前后后汇了多少美元回国了？” 想大量贷款, 最能拿去说事儿的就是这件事了。 程澜道：“截止八月应该汇了280万美元回去。” 这么多钱可不是她赚的。 是4月她把菜卖了汇了30万刀买菜的钱回去。 王千惠拿到兑换的人民币继续买菜。 然后运过来她又卖了, 5月她再汇40万刀回去...... 就同一笔钱，来来回回的。 后来规模越来越大，这钱自然是越汇越多。 国内的公司其实一丁点好处都没有。就是反复的跑腿买菜、然后取钱继续买菜。 但对银行来说，是实打实的因此增加了280万美元的外汇储备。 高战清脱口道：“这么多？” “是卖了这么多，不是赚了这么多。” “知道, 你在外头肯定是薄利多销。但你汇了280万美元回来是实打实的。嗯, 下一次能汇多少？” “我凑个整120万吧，国庆后汇回去。” “好，那就是400万美元, 叫刀呢儿是吧？” “是的。” 程澜道：“其实我10月之后还会有一次扩张。我在漂亮国的银行贷款，准备先占领五州之地。” 高战清对她拿打仗来做比很感兴趣，“那都是十分之一的漂亮国市场了啊。” “是的啊！我已经让千惠去银行问问流程了。能贷到多少我就做多大吧，我也知道国家有困难。爷爷，那就先这样，等我回来再说。您和吕奶奶保重身体！” “好，我们会保重身体的。” 吕芳等高战清挂了电话道：“澜澜总是这么周到，还问候我呢。她是要你帮忙去走动走动？” 高战清摇头，“没有，她说这点事用不着我出马。她从来就不会跟我客气的，应该是真没这个意思。” 吕芳笑道：“嗯，澜澜确实是个老实不客气的孩子。” 程澜第二天就去银行第二次贷款，目标是20——25万刀。 不过，等不及贷款下来了。上一次都用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 她开始花钱到那三个州去打广告。 艾米丽电话联系过。是华人喜欢看的频道，有汉语节目。 这个广告为了省钱，就是找自己人拍的。 小叶听说有1000刀的片酬，立即主动争取。 穿着白衬衣、系着粉色围裙在程澜的厨房里拍的。 拍摄成本也很低，就请的大学生团队来掌镜、剪辑。 因为程澜预感她这次去银行贷款恐怕不会再那么顺利了。 贷款的人很多，她一个拿绿卡的华裔肯定不是优先级别，都不需要谁故意卡她。 上一次，其实是韩家背后帮了忙的。那会儿韩家二老还想帮儿子追她吧。 不过，即便下不来，她的计划也不会变。 顶多原本准备一下子承接半个州的生意，改成三分之一也就是五六十家。 那她手头现成的钱就差不多够了。 整个场景很简单，就是小叶拆开空运来的抽真空的食材，然后说台词：“这出国了啊，胃最爱国！幸亏程记生鲜店从国内空运了蔬果过来，我们才没亏了嘴。什么，你问贵不贵啊？不贵，不会比超市里的本地菜贵。每周空运两次，保证新鲜哦！” 为了让小叶真情实感，能让华侨、华人产生共鸣。陈丽娜把她弄到不太正宗的中餐馆去吃了几天，然后再回来吃自家空运来的食材做的菜。 下方显示程记在三个州开出来的十二个生鲜店的位置。 还有欢迎中餐馆批量订货的联系电话。 没错，程澜这一次性的就开了十二家。由之前的九家打底，储备和训练人手就方便多了。 不过，这十二家全都不在韩家的超市里 她和韩家短暂的愉快合作就持续了半年左右。之前的入驻合同签的是一年。 小叶过来一个月了，来之前有一定的语言基础。 来之后经过艾米丽的恶补，刚刚把美国驾照拿到手。 广告播放三天后她和程澜轮替开车去看广告投放后的效果。 路上她跟程澜道：“读书的时候都没这么用功过。我就天天抱着驾校那些考题看啊、记啊。看到最后差不多都能背了。而且这么一来，我英语真的进步很快啊。” 她能考过，真的多亏了死记硬背的功底。 而且，可能女生这方面要强一些，赵柯就还没达到这个水平。 所以第二个月，小叶涨了200美元的工资，赵柯原地踏步。 这一下赵柯受的刺激就有点大了，每天就差头悬梁、锥刺股了。 钱真的是最大的动力，没人能免俗。 程澜笑，“我当初没阴差阳错去英国，你就偷着乐吧。” “为什么，英国不还是说英语么？” 程澜道：“英国是驾驶位在另一边，行人和车辆都是靠左。香港也是这样。” 他们只看了四家店，人气都已经起来了。 而且，小叶一进去，就有排队买菜的华人喊她，“小叶子、小叶子——” 程澜笑，“你在华人圈红了啊！”她走开一些，从旁边进了办公室。 小叶只好留在原地，和这些同胞交流起来。 店员告诉程澜，已经有中餐馆直接开车过来拿货的。她们告诉对方，一次性买到1000刀以上，包送。 程澜点点头，“那就好。” 一个广告投放就花了她三万刀，要是没点效果钱不久打水漂了。 嗯，之前她和韩家说是双赢，但一开始她还是占了一点便宜的。 不过，韩家的超市也确实是太古早了，有些地方跟不上时代的变化。 所以，他们让她入驻也是有人流量可图的。 外头热热闹闹的买菜，程澜坐在生鲜店的办公室里看着地图。 已经五个州都有生鲜店了，但配送中心只有两个。位置太边了！ 跑一趟最远1200多公里了，总这样送货肯定不现实。 至少还得在新增的三州（弗吉利亚州、马里兰州、新泽西州）居中也就是马里兰州再增加一个配送中心，向新泽西州辐射。 第三个州（弗吉利亚州）则由已经占据了一半市场的北卡罗纳州的配送中心负责。 这样能把最远距离保持在500公里以内，当天可达。 她这趟过来就是一路看看十二个店的生意，然后看看大叔和赵柯给找的第三个配送中心的位置。 回头赵柯就要留在这里做配送员。 是，他从普通员工做起。路都还不太认得呢，如果当配送主管怎么服众？ 届时他先和另一个司机一起配送，中途四小时必须换人。 程澜看过觉得还不错，只是一次到位1500平米感觉有些浪费。 仓库租金真的有点高！ 秦岷山道：“如果两个州的中餐馆一起上马，一开始就得大一点的。多出来几百平米可以设法招租，大不了便宜一点。怎么，贷款没批下来？” “没上次顺利，一周多了还没人来考核资质。艾米丽托熟人打听了一下，上次是韩家帮忙插队了。行吧，就按你说的办。我们可能要多一家竞争对手了。之前开在韩家超市的生鲜店如果没生意了，就找地方直接搬出去。” 她签下租仓库的合同，上头立即就贴了招租广告，比市面价便宜一成，毕竟是短租。这样很快就有人来租了。 没一下子租完，但长期来看不会造成浪费了。 程澜给萧清远打了个电话，“韩家那边，是你跟他们说了什么吗？” 萧清远道：“你还真打算进那样趋利避害的人家啊？” “我们之前是双赢的合作。” 萧清远嗤笑一声，“人家要的是人财两得，不然干嘛在你身上那么费心啊？哦，不只。他们一开始还以为这样能跟我搭上亲戚关系。那家儿子可能年轻还会有些天真，但两个老的可不会。韩曜元是不是说学业忙碌，都没怎么主动给你打电话了？对了，我可没有故意的整你，卡你的贷款。” 这会儿她应该也察觉贷款没之前顺利了。不然不会去打听，然后知道之前是韩家在背后出了力。可别把帐记在他头上。 程澜道：“是，只是让我靠自己而已嘛。” “那你国内贷款的事怎么样？”这才是让萧清远忌惮且无能为力的事。 程澜道：“老头子一辈子最爱惜羽毛。何况我只是个孙媳妇，他孙子还不在了。他不肯替我去张罗。不过国内确实有难处，银行压根就没什么钱，而且到处都在伸手。不过，他不帮我，我应该也能贷到200多万。再加上我两边攒的钱，也能凑到140万刀。” 她三套房子就值一百多万了。而且私人会所一直在顺利的盈利，抵押个百来万不成问题。 国内攒了有百来万人民币，这边40万刀。 加起来就一共140万刀。 萧清远挑眉，“其中一半是负债？” “超过一半，得有75万是贷款。我没打算都投进去，至少要留个40万刀在手里以防不时之需。没事，我有多少钱，就办多少事。” 深圳转让土地的事暂时还没有眉目，她预备把钱先尽着这边。占了这五个州的市场再说。 萧清远道：“你要不要这么倔啊？就因为不想听人说你靠了男人？国外的人，没国内那么无聊。他们只看重结果！” 程澜道：“我人手各方面储备都不足，不想着急忙慌的上马。也不是没有后起之秀的！而且我广告虽然粗糙，但说到华人心坎上了。” 461 第 461 章 三万刀只够播出两…… 三万刀只够播出两周, 主打还是靠在华人中的口碑传播。 好在，一个地方的华人往往是有往来的。 三个州就是九万刀，外加制作经费一万刀。十万刀的经费就这么花完了。 手头还剩的三十万刀, 有十万刀预付了弗吉利亚州的半年仓库租金。 剩下的二十万刀还可以买六辆货车。 目前支应五个州现有的生意，可以勉强应付下来了。就是司机比较辛苦！ 真的只有刚来的移民肯干，所以她钱给的也大方。 萧清远道：“程澜，你能把生意做这么大, 不是这么天真的吧？” 程澜道：“如果你之前暗中庇护了我, 你收回去吧。我不用！在缅甸你救了我, 又还给我200刀, 说好了偿还了当年我们叔侄的相救之情。之前我做生意，你的种种庇护, 就当你偿还我从小替你照顾杳杳好了。这一回，真的两清了！” 她不会那么天真。她一个外来者，在漂亮国把生意做得挺大，大肆敛财之余居然什么祸事都没有。 这肯定是萧清远庇护了她。 “你确定？”萧清远道。 程澜点头，“我确定。” 萧清远气急了道：“程澜，我就那么入不了你的眼？就因为我捞偏门？可在漂亮国，这些根本就不是问题。” 程澜摇头，“且不说高煜才牺牲一年多, 我根本没有这个心思。萧清远, 你大我超过一轮了。而且我从前一直是拿你当长辈看待的。” 她没有林琅那么重的口味，搞师生恋。天地君师亲，这是她从小就记诵的。 “你就不能转变一下看法么？我以前肯定也是拿你当小孩看啊。13岁的年龄差距根本就不算什么。你要不要去看看国内第一代的领导人普通比夫人大多少？至于说我曾是你的老师, 你五岁的时候根本就很少进课堂，都在沙坑那边玩沙，要么就爬到树上掏鸟蛋去了。” 程澜道：“好吧, 这两样确实不是根本原因。我就是接受不了一个捞偏门的。你说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也无法苟同。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萧清远道：“那你就自己尝尝人在江湖是什么滋味吧。” 他挂断了电话，然后向苏珊交代了几句。 苏珊道：“真出事了怎么办？” “让她看看这个世道有多黑暗也好。别让杳杳知道了！” 苏珊点头，“好的，BOSS。” 苏珊这边放出话去，萧先生不再庇护程澜。 先不说其他人，还在家里休养的韩先生先有了反应。 他打电话到老家的省政府，请求帮忙寻找国内的亲人。 那边自然是满口答应。这种回来寻亲的，多半是发达了要衣锦还乡的。 说得直白一点，就算在漂亮国是穷人，但去了那么多年省吃俭用，几万刀还是有的。回家乡来都可以充大款了。 回来一趟对家乡建设还是能有所帮助的。 至不济也能汇点钱给老家亲人修修房子，那水泥、河沙瓦片也有得卖了。 泥瓦匠也能多些活儿。 韩太太有些犹豫地道：“不会是男女之间置气吧？” “他之前就只是不让曜元和程澜多往来，又没说不能和她做一样的生意。而且，我们开超市从国内空运生鲜过来本来就是正常做生意。” 韩先生说到这里顿了顿，“再说了，就算真是男女之间置气，这时候他也是需要有人让程澜知道下好歹的。” 如今需要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老家那些亲戚里有没有能担事儿的。 程澜能在漂亮国这么卖生鲜，她国内那个打造好了的团队功不可没。 不然，再是有政府部门支持，也不能这么有效率的铺开。 但愿吧！ 程澜既然谢绝了萧清远的庇护，自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从前在成都、在北京，有林家和高家相护，她没遇上过什么人为制造的麻烦。 可这不代表她不知道这背后的事。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 但林家的力她借了，相应的也给了回馈。而且，林爷爷是真心善待她，拿她当孙女的。 至于高家，她也用改革先锋的身份替高家补上了无人涉足商界的短板。 而且，她和高煜是堂堂正正的处对象，她早晚是要嫁进高家的。 可萧清远的力，不可能平白无故借给她。 正如他所说，韩家之前帮她是想人财两得。他帮她，也是一样的。 但韩家她没白拿他们的好处。他家超市原本已现颓势，是她的生鲜店出现帮他们重新招揽了客流量。他们是互相成全。 可萧清远，她可没什么好处能给他。 唯一可以拿来说的，就是从小到大待程杳格外的好。 已经借他的力打下基础，他们之间是真的两清了。 程澜已经在五个州有生意了。 佐治亚州生意最多，有九个生鲜店，并给150家中餐馆供菜。 北卡罗纳州六个生鲜店，给80家中餐馆供菜。 剩下的弗吉利亚州、马里兰州、新泽西州各四个生鲜店，各给50家中餐馆供菜。 正常做生意，一天是8000刀左右的利润。 但没了靠山，这块肥肉肯定会被很多人盯上。 那么多华人生意都没有做大，一直在底层打转，是他们自己不想么？ 肯定不是啊！ 那些中餐馆、洗衣房之类的又不是做不大。 被□□盯上了收保护费之类的，那还不如老老实实守着两三家店，小富即安的踏实呢。 漂亮国的华人大多数遇上事还是以忍让为先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给□□做打手的除了本地人，还有不少是各国移民，包括华人。 有些没文化或者一技之长的移民，刚来的时候就以此积累财富。然后慢慢才开始投资中餐馆、洗衣房，买楼收租...... 萧清远则是铤而走险，豁出去走上了另外一条路。 被很多华裔看做是成功者的道路。 程澜拿计算器盘算着，“二十七家生鲜店，就算一个店多请三个保安，一天50刀得给人，那也是3950刀了。还有十三辆货车，如果要两个轮替的司机担负安保职责，怎么也得给人加25刀一天。这又是650刀。就这两个人的力量，多半是不够的，还得请人才能确保万无一失。还有三个库房，一天额外花200刀给安保人员少不了。这都吃掉我六成利润了。而且，有事人家未必真上啊！” 大叔挑眉道：“这边打群架，西瓜刀都是轻的。很多人直接操枪啊！一天几十块，人家凭什么给你卖命啊？” 程澜叹口气道：“越来越想念我那群可爱的退伍兵保安了。” 那些人是肯替她拼命的。 在他们退伍没有着落的时候，是她给了他们饭碗可以有尊严的养家糊口。 可惜，她怎么都没办法把人全弄过来。 不然，她还怕个毛线？ 至于老老实实给保护费，她的钱凭什么给人？善财难舍。而且，保护费未必就比请保安的钱少。 她辛辛苦苦的做，六七成却白归了收保护费的人。 那她还不如不做大呢！ 赵柯焦急地道：“老板，那怎么办？”双拳难敌四手啊。 艾米丽和小叶也看了过来，脸上满是急切。 小叶眉心都要打结了。这儿不是她们的主场！ 她在北京、在广州，不管遇上多横的客人，从来都没有怯过场的。 老板的爱人，那会儿还是对象，那家里可不是普通人家。 黑的、白的，谁敢轻易上门来捣乱？ 她们当时最大的两次危机，一次是有客人在包间发病差点心源性猝死；一次是有老革命去告了高消费场所收费不合理，然后引得物价局+税务局+公安局重拳出击。 但第一桩麻烦被老板巧妙的解决于无形。她们还上报纸大鸣大放了一番有驻场医生及时救了人的事。 第二桩也因为她们奉公守法，所做的都是法律允许的，有惊无险的就度过了。 这样红果果的要面对□□敲诈勒索的事真的没有直面过。 程澜道：“告诉各家门店和各处配送中心的人，保护费和过路费该交就交，但交了马上致电我。” 这么多地方，防不胜防的。 她拨了个电话给韩曜元，“你家那么多生意是怎么应对保护费的？” 总有华人混到脱离了这种敲诈勒索层次的。她取取经！ 韩曜元面对程澜的提问，不由道：“萧先生不是在庇护你么？” “我没答应他的条件，闹掰了。” 韩曜元大为赧然。 他一个大男人，被萧清远威胁、被父母约束，不想祖上几代人的努力和积累打了水漂，只能按捺下心动退却了。 没想到她一个小女子竟然有这样的魄力，断然拒绝了萧清远。 他道：“直白一点说，我爸跟人谈了个打包价。” 程澜挠挠头，那看来韩家没有她估算的500万刀一年哦。还有做无本生意抽成的。 韩曜元道：“要生存、要安稳赚钱啊。不然就只能是发展到萧先生那个地步无人敢欺了。”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 程澜放下手机，两手抱在身前，“等着吧，看哪里最先出事。” 在这里不但没有百多退伍兵，就连当初一起打群架的那群小伙伴们都不在。 现在她就两个选择：跟其他同胞一样破财免灾、息事宁人或者是硬刚到底。 秦岷山不无担忧地道：“硬碰硬啊？” 就是把他算上才三个人。 这点人手够做什么？你还能在这异国他乡放手发动群众是咋地？ 就是想团结同胞，也得人家肯跟你干啊。 出门在外，绝大多数人都是不想出头的，出头的椽子先烂。 程澜沉着脸道：“从小到大，只有我抢人，就没有人抢我的。这规矩到了国外也不能坏了。不然，我无颜回去面对江东父老。” 叶蔓蔓倒是知道自家老板的做派。 她在私人会所听程家人说过很多次。据说她就是个村霸！ 这份霸气在程家人跟着她在异乡打拼心头也很有底气。 但到了漂亮国还这么硬气？关键是没人啊。 早知道是这样的情形，她不该来的。应该换一个能打的过来。 但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估计也改变不了战局。 艾米丽更是愣住了。 她堂堂佐治亚州立大学的毕业生，会选择在程澜这里工作，除了工资高、老板肯放权，知道老板有靠山其实是一个重要原因。 没靠山能半年做这么大？当其他华人都是傻子么？ 华人都是很踏实、肯干的。都漂洋过海了，肯定都是能吃苦的啊。 462 第 462 章 这会儿，艾米丽觉…… 这会儿, 艾米丽觉得有点悬吊吊的了。 这个老板好像有点意气用事，跟着她靠不靠谱啊？ 秦岷山其实想劝程澜息事宁人的。但看看她的眼睛又把话咽了回去。 得，违己交病！她想畅快点就畅快点吧。 而且, 她应该也不是无脑冲动的人。 只有赵柯，坚决的追随程澜。她指哪，他就打哪！ 国外的这些人不会知道，程澜的收留对一个没有特长、没有关系的退伍兵的分量有多重。 他家里年迈、积劳体弱的父母、求学的弟弟、妹妹都是因为他找到这份工作才能安稳度日的。 两天后, 电话响起。 北卡罗纳州有两家生鲜店被当地□□组织强收了保护费, 佐治亚州有一辆货车被路霸拦停强收了保护费。 报案也没什么用。那些警察八成还分钱呢。 更何况她们还是有色人种。 程澜起身道：“艾米丽, 订机票, 我们五个一起回去！先回北卡罗纳州，再回佐治亚州。” 这事儿不赶紧处理, 她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不舍得花那么多钱请保安守着，而且花了钱也未必靠谱。 又不愿意交‘保护费’，她就只有当救火队到处跑了。 艾米丽赶紧打电话到航空公司订票，然后当地员工驱车送他们五个去机场。 这些员工心头也是惴惴不安的，心头多少是有些埋怨程澜的不肯妥协。 害得他们想安安稳稳上个班都不行。 反正要交的费用又不从他们的工资里出。 刚到北卡罗纳州下了飞机，程澜就接到苏珊的电话，“你买了枪和防弹衣？” 程澜通过艾米丽的关系买的。她点头，“是, 买到你们那里去了？” 在漂亮国□□自然也是合法的, 办个持枪证就行。 “是的，这一片都是BOSS的生意。早说是你，我给你打个折啊。” 程澜有些无语, “不用了，该多少就多少吧。我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大客户。别让杳杳知道了。” 苏珊点头，“好的。” 程澜来到第一家被收了保护费的生鲜店所在的城市。 就在她坐飞机的时候, 又有三家店、两辆车被收费了。 估计再不解决还会进一步扩大。 她并没有急着就要去找回场子，而是打听了一下找到本地华商协会的头面人物马博远先生的别墅，想请他出面调解。 马博远倒是拨冗见了她，“小姑娘，你的诉求是什么？” 上次下元节的活动，就是他发起的。在当地华人里还是有一定威望的。 如果是过激的事，譬如刑事案件之类的，他也能给同胞出个头。 但要他阻人财路跟收保护费的□□组织过不去，那说不过去。 阻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他不可能就为‘同胞’一字豁出去。 他日常也很忙的，愿意拨冗见程澜，一是给萧清远面子；一则是想看看干直接来找他的小姑娘会不会给他个惊喜。大多数同胞都太软弱了！ 程澜道：“我当然是不想交钱啊。除了税收部门，谁也没资格额外收钱。” 马博远笑出声来，“有这样的人，但你得先证明自己的实力。不然我空口白话去替你说和，别人也只会拿我当笑话看的。我说，你生得百媚千娇的，还很有商业头脑。何必这么辛苦呢？” “因为我另有所爱。那行，证明实力是吧，我试试。代问您夫人好！”程澜站了起来道。 马博远一楞，“你跟我夫人有什么关系？” 程澜道：“高睿是我公爹。告辞——” 一刻钟后，程澜换了一身运动服，走到自己店附近的贫民区。 她拿着扩音器用英文道：“去就给100刀，回来再给100刀，有突出表现加钱。伤了我负责全部的医药费、误工费，残了我养你一辈子，死了我替你照顾妻儿老人。可以跟在后头就行！我就不信这么多年，你们还没受够欺压。今天正好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如果担心被报复，你们可以带面具！如果我们今天把那个堂口端了，进而把这个事平了，想到我店里长期工作也是可以的。” 不是让她证明实力么，她要去扫了收她保护费的堂口。 秦岷山在屋里，听到她说可以戴面具眉毛一挑。 程澜这性子跟华国传统女性完全不搭嘛。 他找了个面具戴上从窗子翻了出去，然后走到大门口伸出手。 小叶立即递上一张100面额的美金。又递给赵柯一张，小声道：“200刀，这就补上了啊。好好表现还不只哦！” 她手头拿着一万刀！ 赵柯瞪她一眼，笑骂道：“去你的！”五年同事了，还一起飞越了太平洋，玩笑两句自然没事。 他把钱揣进了外衣的内抄。 秦岷山看了一眼小叶，这倒是强将手下无弱兵。这会儿还能开得出玩笑来。 希望不是无知者无畏吧！ 人家一个堂口，现在至少一三十号人在家啊。 看到有人带头，又来了一个戴面具的人。 程澜打听过，这一片有个开洗衣店的华人。他老婆长得挺漂亮，被那个堂口的□□分子LJ了。 看身形应该就是他！ 小叶也递给他100刀。 对方收了起来。不管是不是为了钱，多少是个掩饰。 对这一片的人来说，200刀不是小数目了。好多人干一个月还不到600刀。 不然怎么叫贫民区呢？ 遇上家里有老有小，再生个病，日子根本就过不下去。 而且，住这里多多少少都是被欺负过的。 渐渐的小叶那里就发出了4000多刀。从发色看，有黑色的也有黄色的、栗色的...... 人都有从众心理嘛，人多了就没那么怕了。 再说了只是走后面。 贫民区的人倒是还能动员起来，因为他们穷得一无所有了。 倒是那些开店的，都是给惯了保护费的，骨头早就软了。程澜压根没指望过他们。 眼见凑了三十几个身强体壮的汉子，程澜道：“够了，我们走！” 她手里拿的是一根双节棍。拜李小龙所赐，这种武器在漂亮国最有群众基础。 她有枪，但是敌不动、我不动。 围观人群里，有人窃窃私语，“中国功夫！” 一开始，这些人都没想到这个华籍美人会自己去。 这会儿看她拿着双节棍，才知道她竟然是要亲自带着人去□□的堂口。 那个堂口离得不远，所以才会负责收这一片商店的保护费。 这也是划分了势力范围的。开玩笑，乞讨都要划地盘呢。 他们自然也得到消息了，正在哄堂大笑。 就那群穷光蛋、软脚虾？ “大哥，他们来了。” “还真敢来啊，走，会会去！” 程澜站在对方的堂口门口，“要么退钱，要么手底下见真章。” 她现在算是阵前叫战。如果能一对一是最好的。 身后那群都是乌合之众，算是收出场费的群演。实在不能指望太多！ 很容易吃了亏就溃散的。 “退钱，哈哈，她说退钱？” 程澜一脸冷峻的伸出食指对着黑老大勾了勾。 对方看看她手上的双节棍，这种时候不应战他就威望扫地了。 一个女人叫阵都不敢站出去的话，他还凭什么服众？ 程澜要的就是是这样。她并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的！ 真的火并的话，要在官面上摆平也要费很多钱。 黑老大笑道：“她要我过去，哈哈，我过去了！美人儿，你自己来挑衅的。可别打输了回去找人哭啊！” 程澜道：“放心吧，愿赌服输的道理我懂的。别说你把我打赢了，你就是把我打个半死我也认。到时候该交的钱你可以给我再上浮一成。但是，你输了那可就得把收的钱退我。” “好，一言为定！” 黑老大也会搏击术，而且他体型壮硕。 自问不会打不过高挑瘦削的程澜，哪怕她真的会所谓的中国功夫。 但程澜从小是按照特种兵训练出来的。 在众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下，她两次把黑老大打倒在地，还撞翻了不少器物。 虽然是用了巧劲，但确实是打赢了。 打到后面，黑老大想打黑枪，被赵柯一枪把他的枪打飞了。 鼻青脸肿还掉了几颗门牙的黑老大挥手道：“上——” 戴着面具的秦岷山也对跟来的众人道：“上——”然后率先冲了上去。 程澜待他相当不赖，这种时候他自觉不能掉链子。 这时候有人带头就好办，那些持着刀棍准备过来报仇或者就单纯赚钱的人也跟着他冲了上去，和堂口的人打在了一起。 从人数上说，他们是占了一定优势的。 还有赵柯，拿着两只枪，只要有人想开枪，就眼明手快给人打下来。 这个分工自然是来的时候程澜安排好的。 至于她自己，利落游走全场救人。救那些跟来却不太会打架的面具人，免得他们吃多了亏溃散。 她就专捡手上功夫好的对付，让带来的人可以去对付这个堂口的乌合之众。 赵柯一边把敌人的枪打落，一边也不让自己人去捡枪。他们没想闹太大。 程澜一脚踹开了共享她的人，然后用双节棍挡下了想朝递上的□□后脑勺砸去的人。 正是第一个站出来的洗衣店老板。 她道：“杀人的锅我不背！” 打杀了一番，堂口乱成一团，双方都有人受伤。 秦岷山带着人大打出手，那是真没客气。一时堂口里乱成一片！ 小叶则负责站在远处旁观众人的表现，一会儿要看表现结尾款的。 至于艾米丽，她打电话联系律师去了。 但程澜判断再打下去，己方要现败相了。于是就近蹿过去用双节棍勒住了黑老大的脖子，“叫他们住手！” 那人没动，程澜渐渐让双节棍在他脖子上收紧。 “我说不背杀人的黑锅，可没说不敢杀人。我手上的人命，双手双脚都未必数得过来的！” 她眼中此时确实自带一股杀气，黑老大道：“住、住手！” 程澜带来的人露出喜色，他们竟然打赢了。 程澜道：“不管是单打独斗，还是群殴，你们都输了。一言为定是说着完的？” 有人把收的程澜的保护费退了回来。其实远不及程澜这次来的花费。 “这是你从我员工那里强收的保护费，现在退给我。”程澜对着小叶拿着的录像设备道。 “是的。”黑老大也道。 程澜对黑老大道：“欢迎来找回场子。” 对方丢了这么大面子，肯定不可能就此认怂的。不然以后谁还肯交保护费给他？ 所以势必回来找她的麻烦立威。 她是趁堂口这会儿没什么人带着人打来的，回头人家还可以再召集人嘛。 463 第 463 章 程澜带着人回去，…… 程澜带着人回去, 跟来的那些人还算给力，估计也是平日被欺压得狠了。 今天狠狠出了一口气，趁着程澜和赵柯牵制了关键人物, 跟着秦岷山二打一把堂口的□□打得够呛。 都是壮汉，就是不会拳脚功夫两个人对付一个，乱拳也能打得不错的。 小叶根据她观察来的众人表现把尾款给结了。 花出去一万刀，还把退回来的保护费也全搭了进去。 程澜对众人道：“下午四点, 我在生鲜店后面的空地上教授中国功夫。今天去了的都可以免费来学！” 她今天的神勇表现, 已经折服了这群人, 也实实在在的说明了中国功夫是真的存在。 这些人当即道：“我们要学！” 还有比较灵活的道：“程老板, 我就住附近。有事您招呼！” 这是真给钱啊，不比给□□当打手给的少。 其他人也道：“招呼一声, 我们就来。” 程澜道：“今晚上十之八|九是会有事的。” “听程老板招呼。” 程澜笑了一下，“好！愿意的去小叶那里登记一下，不愿意的也没关系。拿钱回家吧！” 不登记的，那凭什么说自己来过然后跟着学功夫啊？ 之后程澜就没管了。 她进去让艾米丽给自己包扎伤口去了，里头还有请的老中医。 为了救人，她结结实实受了几处伤。 但这保证了她的队伍没有溃散。 而且，这群人现在信心膨胀。多拉出去演练几次，就能是一支不错的队伍了。 这个事的发展果然如程澜所料, 她没进局子。 对方就是想让警察来收拾她, 在她店里坐着喝茶的那个知名律师可不是吃干饭的。 这人一个小时的收费可不便宜呢！就坐那儿喝了一个小时的茶就收走了她不少钱。 最后，九成以上的面具人都在小叶那里登记了。 分开登记的，只有小叶知道。 程澜进去后有人道：“我差点受伤, 是程老板救的。她还为我受了伤，以后我就跟她混了！” 有人带头，其他人纷纷一个、一个的进去摘下面具、登记名字。 小叶记性很好, 当场记下各自特征。她说再来她都能认出来。 艾米丽把老中医送走，受了伤的人刚都领了药膏走的。没有重伤的！ 下午四点，程澜和赵柯站在店后面的空地上教众人打军体拳，然后讲一些简单的搏击技巧。 讲解后，众人在铺着软垫的地上练习着。 就是有人来看，这也只能说是体育活动，还是露天的。 程澜和赵柯把人分成两两一组，然后各自去一组一组的讲解、点评着。 这些人的力量都还是可以的，就是教技巧。 秦岷山从里头咬着一根黄瓜出来问回来屋檐下喝水的程澜，“咋的，你打算整个新帮派啊？” 程澜道：“春秋时期礼崩乐坏，盗匪猖獗。你猜孔老夫子为什么敢在那种情况下周游列国？他不怕被人拦路打劫么？” 秦岷山一愣，“呃，为什么？” “因为孔老夫子本人就是一米九的山东大汉，再加上几十个跟随的学生也大多是山东大汉。这样的人手配备，等闲的盗匪来了还真说不好谁抢谁？” “啊？”还真是头回听到这个说法。 程澜道：“不然呢？以理服人啊？我只信以力服人。” 秦岷山想了想，好像有点道理。 说话间，一辆宾利车开了过来。车上下来一个风姿绰约、很有气质的夫人。 正是马博远的太太。 她看到程澜脸上贴着OK绷微微有些惊讶。 程澜迎上去，“马太太，来找我么？请进来叙话。” 两人进去在小办公室坐下。小叶端了两杯八宝茶进来奉上，然后退下。 马太太道：“听说你是高睿的儿媳？” “是啊，下元节那天看到您我就觉得您的气质和身段非常好。而且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回来想了许久我才想起在我们家的老相簿上看到过集体照里的您。当时您跳吴琼花！” 马太太有些愣神，“好久远的事，得有三十年了吧。” “但您其实变化不是很大。不然我也认不出来了。” 三十年前北京军区文工团那批人吧，不论是她婆婆舒敏还是王维娜她妈苏菲，以及眼前的马太太孙茵女士，其实这三十年都有些冻龄。 她们不是嫁给了**，就是嫁了巨富。都是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比操劳的同龄人看起来真的年轻好多。 孙茵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水，大概是借以平复激动的心情。 然后她问道：“你怎么会流落到漂亮国来？” 高家的儿媳妇到漂亮国来，在她看来真有几分流落。尤其还不是公派留学或者公派学习。 程澜道：“机缘巧合吧，来了暂时不想回去。” 孙茵迟疑地道：“他们说你是......”寡妇？ 程澜点头，“是，我爱人高煜在南疆战场牺牲了。他也是我公婆唯一的孩子。” 孙茵面上露出惋惜之色，“太可惜了，应该还不到30岁吧？” “嗯，牺牲的时候还不到27，去年的事了。” “那你们，有孩子么？” “有孩子我至于不想回去，留在国外疗情伤么？” 孙茵静默了半天，“我欠你爸爸人情。如果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可以来找我。” 程澜道：“哦，我不是那个意思。这次的事我是打算先自己解决，找马先生也是因为他是华商协会的领袖。我其实是觉得我爸妈因为您的事，一直有心结。对了，你不记恨我妈写检举信揭发么？” 孙茵嘴角微微一撇，“舒敏，她就是个没脑子的！人家引导她，她就真的以为我怎么样。然后为了脱颖而出、顺利嫁给高睿，她就写了。但最后成了台柱子的是苏菲。看在高睿面上，我懒得三十年后还同她计较了。” 尤其她唯一的孩子都牺牲了。 程澜看看时间，六点多了。她这里是六点半就要散，各回各家吃饭。 她看向一旁的电话机，“孙阿姨，不知道您介不介意我打个电话回家，告诉我爸遇到你的事？” 孙茵犹豫了一下道：“你打吧。” 程澜便往两位老人家所在的疗养院房间打了过去。 奶奶不必说了，副部级离休待遇。就是公婆也是一定级别病退的。 住疗养院都是公费的，有对应的医护人员和服务员照顾。 所以程澜完全没有养老的压力。 老年人瞌睡少，程澜打过去就有人接了，“喂，哪位？” “妈，是我。我在漂亮国遇到你和我爸的一位故人。” 舒敏楞了楞，然后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一时有些慌乱。 她在漂亮国有且既有一位故人。 慌乱过后她慢慢镇定下来，“她过得好么？” “挺好的，孙阿姨嫁给当地的华商领袖。我瞧着她很年轻的样子。” “哦，那就好。” “妈，孙阿姨就在我旁边，您要不要和她说两句？” 舒敏有些结巴，“说、说吧。'''' 程澜看向孙茵，以眼神问她要不要接。 见她点头便把话筒递过去，“那你们慢慢聊，我先出去把人解散了。对了，您别提我跟人打架的事。不然他们千里之外的除了担心也做不了什么。” 她这儿晚上还有事呢，还要做一番安排。 至于这位马太太，她其实也没想到她会主动找上门来。 对付一个□□堂口，还真用不着狐假虎威。 程澜合上办公室的门，示意都不要进去打扰，然后走到外头去。 “好了，大家回去吧。吃了晚饭好好休息一下。” “好的，程老板。” 众人笑着散去。 赵柯问程澜，“老板，你说他们几时敢把面具摘下来？” “那个堂口没有之后。” “那......我们要去接手么？” 程澜瞠目，“你想到哪去了？我好好的做生意，清清白白的挣钱不好么？只要没人来跟我收保护费就成。” 赵柯松口气。 虽然说指哪打哪，但从人民子弟兵到□□，哪怕是在别的国家，这个坎还是不好迈过去的。 不是就好！ 小叶凑过来问道：“老板，里头那位很有气质的夫人是谁啊？她要留下来吃晚饭么？” 程澜租的房子离这里有一段距离。 不过她没准备回家吃晚饭，小叶和艾米丽已经利用简单厨具做好了。 “一会儿我进去邀请一下。至于她是谁？她是本地华商领袖的夫人，也是我公婆的故人。她男人让我亮一下实力，这样才好替我跟这一方的□□皇帝转圜。我不求别的，只是不想交保护费、过路费这些。” 过了十分钟，程澜觉得孙茵就算情绪波动很大，也该整理好了。 她叩了叩门，门从里头打开，露出孙茵戴上了墨镜的脸来。 “澜澜是吧，既然你喊我一声‘孙阿姨’，我就跟着你公公喊你‘澜澜’了。你回头办完事来阿姨家坐坐，我没跟他们说你同人打架的事。” “好的，谢谢孙阿姨。您要留下来一起吃晚饭么？” “不用了，我回去了。” 把马夫人送走，程澜便招呼自己人吃晚饭了。 这会儿卖菜的三个华人大妈已经下班了。 她们今天有些战战兢兢的，生怕□□打过来。 所以程澜六点就把她们放走了。还剩下一些菜，小叶都能卖。 吃饭的时候她对艾米丽道：“一会儿吃过，你也回去吧。” 她对艾米丽没什么要求，官面上的事能做好就行。 艾米丽犹豫了一下，“老板，我一起留下吧。多少能做点什么，至少卖菜还是可以的。” 她今天要是走了，以后怕都进不了核心圈层了。 瞧着这个老板，也不是一味的莽。 程澜点头，“行，那你卖菜吧。” 萧清远那里收到消息，程澜和人打架受了些皮肉伤。 他嗤笑一声，“图什么？” 苏菲道：“看样子，不是要死人的事，她都不会跟BOSS你求助的。” 萧清远冷笑一声，“你小看人家了！上一次在直升飞机上说的也是让我还她，可不是跟我求助。犟种！” 真有她的，纵横三十六的架势教功夫。这是三十六天罡都凑齐了啊！ 他打了个电话过去，程澜道：“不要胡说，什么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的。回头移民局如果有个熟读《水浒》的还得了？这帽子太大了啊，戴不起。我遵纪守法的好移民，不过是拿回自己的钱而已。” “祝你好运！说实在的，你要是来捞偏门也绝对是一把好手。我看咱们的道也没离得多远！”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你有你的道，我有我的道。” 464 第 464 章 萧清远道：“三百…… 萧清远道：“三百六十条大道, 道道通罗马。” “我的道通的是北京！” 程澜他们晚饭还没有吃完，三四十个拿着棒球棍的人走到了门口。 看样子是准备来砸店的。毕竟他们之前把人家的堂口都给砸了嘛。 很好，只要不动枪都好说。 看来赵柯下午亮的那一手百发百中的枪法，还是把人震慑住了。 程澜、赵柯还有秦岷山立即搁下了碗。赵柯拿过一旁准备的摞就用力敲了起来。 听到这锣声, 那群拿棒球棍都楞了一下。 程澜和秦岷山已经拿着棍棒冲到了门口, 把为首的人叉了出去。 让他们把店给砸了, 明天还怎么正常开张啊？ 哪怕只是卖菜的, 也不能对客户随便失信。 这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势, 守住了大门就好说。 赵柯放下锣, 退到后面的窗户处。 后面已经有人再砸窗户了，大概有十多个人。 同事，从贫民区那边以最快的速度涌出了四十多个面具人，比下午来学武的人还多几个。 看来还有单纯想来赚钱的。 他们直接散开把门口和窗外的人包围了。 还真有点人民战争的意味了。 这些人下午学了武, 正是已气势如虹的时候。打架有时候打的就是一个气势。 程澜一直在保护和培养他们这股气势。 有必胜的信念这真的很重要。 他们一个个几乎都把自己当武林高手了。 尤其里头程澜三人已经把那群人打得有些人仰马翻, 进退失据。 那群人进退都难, 几乎是被两头攻击。最后狼狈退走。 程澜让小叶给来帮忙的发钱, 一人100。 那些下午来学了武的人没收，“程老板, 不用了, 也没出多少力。我想问一下，我家里、邻居都还有人想来学武, 可以么？” “可以啊, 只要替我做事也是可以免费学。不过有人问起来，我们就是在锻炼身体。” “好的, 我们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外头空地人多得都有些站不下了。 秦岷山吐槽道：“面具都让买空了吧。” 程澜笑了一下，和赵柯继续出去教学。 堂口那边看他们人越来越多, 暂时也没过来找茬了。 而且，他们已经有些自顾不暇了。 乘着他们被程澜打残，有另一股势力冒头出来，跟他们争地盘了。 那伙人还约了程澜喝茶。 程澜道：“我不管那么多，我只要没人收我的保护费就行。” “好的，程老板，一言为定。” 如无意外，这个堂口换人换定了。 这也是她意料中的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争斗。 引狼驱虎，不过反正她又不抢地盘，就看别人斗好了。 回去的路上程澜道：“在我的律师抵达之前，我不会开口说一句话。” 同行的秦岷山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这是我当年在港片里看来的，还以为这回终于有机会说了。结果官方一直没有介入。” 当天，那个堂口经过一场血腥争斗就换了主人。 那拨人直接就来收见面礼了，昭示一下存在感。 周遭店铺的人敢怒不敢言，只能又交了一遍保护费。 不过走到程澜的生鲜店门口，他们直接就走过去了，没有收钱。 为首的人还冲程澜打了个招呼，“程老板好！” 程澜客客气气的点头，“你好！” 回到店里程澜第一时间对小叶道：“给另一家堂口打电话，问他们打算怎么处理？” 那一家离得可是不远呢。 “是！” 第二个堂口消息也很快。知道程澜骨头很硬，但诉求只是不交保护费。直接把钱退回了她店里。 还说以后不收程记生鲜店的钱，少收她一家的没所谓。 但跟一个随时可以用教中国功夫的名义外加撒钱聚合一大帮人的主对上实在没有必要。 第三家暂时没动，但也没有哪处堂口再收她的保护费了。 程澜和赵柯把一整套军体拳教完了才准备离开。 最初那三十六个人都被收编了，月薪1500刀先跟着去解决拦路收保护费的。 他们终于敢把面具给摘下来了。 后面再来的，程澜就没收了。她用不到那么多人。 这三十六人一个月也要拿走她54000刀了。 “你们谁没有驾照？没有的赶紧去考，有的看看过期没有，需不需要更换。回头我要再买货车运货的。” 目前的五个州，她还需要买12辆车。 三十个人轮替着来正好。另外六个补充进之前的车队里。 这样就都不用加太多班了。 接下来几天，程澜和赵柯、秦岷山穿着棉衣，把这三十六人分作三拨带着跟车。 遇到了拦路抢劫的就跳下车把对方暴打一顿。没遇到就窝在0-5度的车厢里跟车。 对方是拦路收买路钱被打的，更没人去告她了。 这个更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依然是敌人不动枪她们也不先动。 但动起来，程澜和赵柯的枪法那都是百发百中。 甚至就连秦岷山也是如此。 程澜没做深究秦岷山的身份，只要不跟她为敌就行。 她又没有别的想法，只是不愿意被平白剥削而已。 这么三四天下来，后续就没人收程澜家的买路钱了。 都是这一片的车匪路霸，上线的幕后老板说不定互相都认得的，甚至可能就是一家。 局势暂时僵住了。 程澜的胳膊在打斗中受伤了，她用三角绷带吊着胳膊第二次去找了马先生。 客客气气拎着礼物去的。 “马先生，我和您还有千千万万的华人都来自同一个地方。在这异国他乡，咱们不抱团不行。请先生代我们督促当局，加强打击黑|恶势力，我们的税总不能白交了吧？” 马先生道：“这个确实是我职责所在，不过效果恐怕差强人意。” “总要有点动静。不然当局真当我们海外华人是软柿子了。” 马先生点头，“可以。对了，你有没有意参与政治啊？华人参与这方面的意愿总是不高。以至于像你刚说的事，我们的话语权总是有限。当然，好些华人能力有上限也是一个缘故。但我看，你挺合适的啊！” 程澜摆手，“我留在漂亮国，一是为了多搞些钱回国参与经济建设，顺便自己也发家致富；二是为了师夷长技以制夷。我想报考哈佛商学院的研究生。你知道的，哈佛的学生连睡觉的时间都最多只有五个小时，我没有精力再做其他。” 见她志不在此，马先生也就没有多劝了。 程澜道：“其实我无意把事情闹得多僵。但是我辛苦做生意，平白被人抽成肯定是不成的。与其给他们，我不如引国资委入局参股了是吧？” 马先生看她两眼，这话两个含义。 第一，她知道他能处在今天的位置上，跟□□幕后的老板肯定是说得上话的。很多事情双方都需要有人在中间转圜一下的。 请他带个话，她没想闹大跟他们对上。就是要保护自己的财产。如果可能，可以给个台阶让对方下来。 第二，如果对方还要咄咄逼人，非得要她‘上贡’，她就把这个生意上交国家，拿着控股的股份经营。 华国官方的生意，如果还有人要收保护费，那事情就真的要闹大了。 官方不好手伸太长，但联系这边官方处理总是没有问题的。那就是必须给个交代的了。 如今两国可是正处在关系最好的时期呢。 另外，官方暗地里你知道就没人可以插手啊？ 她这个生意，想必国资委会很乐意接收的。花钱购买股份都一点问题也没有。 马先生道：“也是祖国越来越强大了，才能给咱们海外的儿女撑腰。“ “那是。” 马先生道：“程小姐的意思我都明白了。像你这样的华人精英，以后如果有公共事务，也要出来出把力啊。” 程澜笑道：“愿意给马先生搭把手的，到时候您招呼一声就成。” 接下来一段时间，程澜的生意在艾米丽和大叔主导下有条不紊的照原计划扩展着。 她自己和赵柯还有另外一些兄弟却因为这连续几场恶斗进了华人社区医院。 漂亮国的公立医院贵啊！所以程澜手一挥，都去住华人开的社区医院。性价比高！ 反正大家如今都有绿卡或者工作签证，可以大大方方的去。 韩曜元知道程澜住院的消息后飞到北卡罗纳州来看她。 她吊着胳膊在看电视，面前摆着小叶做的水果沙拉。这个用一只手抓着叉子就可以吃了。 看到韩曜元拎着花篮进来，小叶就退出去了。 程澜笑着指指旁边的沙发招呼韩曜元坐，“你不是特地跑回来的吧？” “不是、不是，家里也有事。”韩曜元顿了顿，“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和那些人对上了，还是亲自动手。” 程澜道：“我只是做不到入乡随俗，各有各的生存之道吧。而且，事情到底怎么收场还不知道呢。” “听说有商界的人在居中转圜，只要你不再头铁要硬刚到底应该没事的。” 程澜道：“这件事如果发生在国内我会硬刚到底。但这又不是我的国家，我用不着费太多心力。” 韩曜元道：“我们家可能也要做空运生鲜的生意了。而且，不只我们家，还有好些有实力的人家都准备进来分一杯羹。这五个州会有人，其他地方也会有。” 程澜道：“没事，正当的商业竞争我都OK。不过，咱们都是同胞，在这异国他乡没必要打恶性的价格战吧。这个事，令尊其实可以挑个头，咱们大家伙可以把价格定在一个范围内。漂亮国有上百万华人，这个市场很大的。没谁能一个人吃下。那就没必要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搞价格战了你说是吧？” 韩曜元点头，“我会回去告诫父亲。超市里的生鲜店你也尽管开着，不会受影响。” 程澜笑笑，人家的地盘肯定要想办法顾着自己的生意了。譬如说买到多少钱送青菜一包，这种营销她肯定就打不过。 但如果他们做得不过分，她可以一边在超市里开着，一边在外头找地方。 等合约期满再撤走。 大家之前合作还算愉快，如今倒是没有便有撕破脸。 程澜伤得不是太重，住了一周多就预备出院了。 临出院她对赵柯道：“我十一月底要回华国待过春节才回来。” 1月考试，但她总得回去复习、复习吧。 另外还有托福、GRE这些也要考。 赵柯道：“啊，你要回国啊？” “是啊，有什么要带回去的，可以准备了。不过，给钱最省事。她们娘俩可以换了外汇券去友谊商场买东西。” 465 第 465 章 友谊商场的东西，…… 友谊商场的东西, 已经比北京市民平日用的好一个档次了。 没必要一下子跳太高，非得从漂亮国带东西回去。 赵柯道：“我也这么觉得。” 惭愧，除了工资的500刀。剩下能寄回去的竟然都是这次跟着去打架的辛苦费，还有这次住院的误工费、营养费。 “老板, 这次的事你花费不低吧？” 程澜扯扯嘴角, “小叶汇总了一下, 连住院一起花了四万多刀。不过, 如果能一劳永逸就是好的。” 出院以后, 程澜做东, 在附近最大的中餐馆摆酒。 马先生居中转圜，让她和这一方□□上大哥山姆握手言和了。 她确实没有单挑这一方□□皇帝的力量。 这种只有靠国家力量的，譬如华国人如今还在进行中的严打。这都第四年了！ 至于别的被收保护费、买路钱的人，从来都是天助自助者！ 程澜端了茶, 给了山姆下来的台阶。 他也算是给马先生一个面子, 也没有要穷追猛打。同时认可了程澜成为可以不交费的特殊人群。 程澜算是以极快的速度跨越了华人的阶层。 她这会儿也想明白了, 韩家估计不是交保护费给那些□□的家伙。 他家应该已经不怕那个层次的人了。 但伸手的人估计还多, 反正就花钱买平安吧。 但她这里，她只交税。其他来敲竹杠, 不太过分, 也就是不超出她利润的一成她可以交。 多了她就刚到底。 想教她做人，先看看自己够不够分量。 “当我交程小姐这个华国朋友。说不得以后去华国, 还有要麻烦程小姐的地方呢。” 山姆一开始其实不愿意放过程澜的, 以后都敢起来跟他跳还怎么管理啊？ 但听马博远说程澜有红色背景，他思忖再三最后终于答应放她一马。 山不转水转, 回头如果去了人家的地盘，他怕是也有得低头的时候。 这，才是程澜跑去跟马夫人认亲的真正用意。 对付这样的人, 才有狐假虎威的必要。 程澜笑着点头，“好说、好说。” 场面话先答应下来再说。如果妨碍到国家利益或者要作奸犯科，再拒绝不迟。 人家明面上也有洗得白白的生意的。 不过，还想去华国发展啊？看来国外的富商都把华国当成了接下来可以挖金的地方。 嗯，国家如今的态度是欢迎外商投资。为此不惜在税收这些政策上有优惠。 可以说如果程澜过几年到了年限把国籍改了，她的私人会所交的税都会降低很多。 所以，这位如果真的去华国投资，是正当生意，政府应该是会接受的。 程澜笑道：“好说、好说。” 店里上上下下的人，包括之前店里的员工还有这一次新收纳的保安就都很服膺程澜了。 就是之前暗搓搓想勾结偷她的钱或者货的人，也都收敛了。 这个老板是个狠人！惹不起、惹不起。 这件事了了，也就八月底了。程澜的生意在这五个州逐渐铺开。 但因为不再是独门子生意，销量多少也受了些影响。 但刨除一切开销，她的日利润依然超过1.2万刀了。 毕竟是五州之地的生鲜市场，她一个人占了几乎80%。 韩先生私下都跟儿子道：“这定价她说了算就好，都没必要开什么碰头会了。” 老家那些人，没有太成器的，他的规模跟程澜没得比。 还有三个月就要回国了，既然生意在正常运转。 程澜便回家专心写论文了。回去后她得把初稿给陆老师看啊。 这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还得反复修改的。 另外，她去年在云南写的那一篇她也打算一并交给老陆看看。 明年报考哈佛，肯定是要看学术成果的。 多一篇够分量的论文，竞争力可以强很多。 程杳给她打电话，“小姨，你几时回亚城啊？” 程澜道：“我暂时不回。你要给你妈和弟弟带的东西的话，准备好我回头出发前来拿。” “不是，我想你了嘛。你这一个月都在外头奔波生意，我都好久没见过你了。我前些天说要给你打电话，爸爸说你好忙的。” 程澜估着萧清远是知道她打架住院了，把程杳糊弄了过去。 “小姨，我周末过来看你好不好？” “好啊。”漂亮国的周末是休周六、周日两天。不像华国只有一天！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来华国目前还只有埋头苦干、奋起直追啊。 程杳周末坐私人飞机飞过来的，“小姨，等你年后回来，我可能已经去波士顿了。” 程澜一愣，“回来？” 程杳吐吐舌头，“回漂亮国。” 程澜道：“我可能要在波士顿住些年头，也需要买套房子才是。你去了帮我在校园附近找一找。” 她也是时候买房子了，首付然后按揭嘛。 回头别处租的就可以都退了。 赵柯、小叶也要出去自己租房住了。 其实和他们一起搭伙吃饭还挺方便的。 程杳满口答应，“好。我去了安顿好就找房产中介去看房子，就按你如今租的这个标准找是不是？” 程澜点头，“你按30万刀的上限找吧，也得有个四五间房。” 波士顿的房子比亚城的要贵些，挨着名校嘛。 “好的。” 等送走了程杳，程澜正预备全身心投入论文写作，马先生给她打来了电话。 “程小姐，下周四我这里有一场宴会，邀请了一些华人商界的同仁参加。你有没有时间来啊？” 程澜道：“哦，好的，我到时候来开开眼界。” 人家刚帮了忙，她也说了‘有事您招呼’。亲自打电话邀请她，她肯定得去啊。 程澜让艾米丽替她租了礼服。 “BOSS，需要租首饰么？” 程澜摆摆手，“不用了。没有就是没有，不打肿脸充胖子了。而且你老板我年轻貌美，不靠首饰点缀也不会比谁差到哪儿去。” 租一天也要上千刀，还得有门路、托关系才能租得到！ 艾米丽认真地道：“总有一天，您一定会拥有那些华服美饰的。” 程澜道：“我估计有钱了也不舍得买吧。” 一套首饰就把北京一个四合院戴身上这种事对她来说还是太奢侈了。 有那个钱不如拿回去支援军需或者支援适龄女童读书。 反正如今对她来说，她更乐意那么花钱。 一套上好的首饰几十万，在如今的华国能做多少事了啊。 她真的不舍得这个钱的，钱是要拿来生钱的。 不过细捋捋，虽然手头没现钱，但她如今其实也蛮有家底了啊。 当然，和漂亮国的有钱人还是没得比。但是，假以时日她确实应该会很有钱才是。 她如今是活出特色了，再租了名贵首饰，人家记住的也是她跟□□干架把自己给干进医院去了。 不过，礼服倒是有必要租一套。她总不能穿日常的衣服，那太不礼貌了！ 又花两百刀租了一辆好车装门面，让赵柯给她充当司机。 赵柯也是刚出院的，明天才恢复上班。 进了马家的别墅的大门，程澜拿着包下车，就有人直接冲她走了过来。 程澜看到来人一下子就露出了惊喜的笑容，“萧应——” 穿着燕尾服的萧应道：“小姑奶奶，我一来就听说了你的丰功伟绩啊！” 程澜嘿嘿一笑，“你是知道我的，绝不肯轻易舍财！” “那你也不用跟人打了十几架吧？还把自己打进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 程澜道：“没有十几架，一共就打了七架！越传越走样，回头该不会传成我打了几十架吧。” 萧应忽然一笑，“咱们真正打交道就是你们一伙人打了群架，程杳和林墨在大街上找地方打电话那回开始的吧。” 程澜的嘴角上翘，“是的啊，都好几年了哦！” 程杳就在这个时候穿着香奈儿的礼裙走了过来，“小姨，这位是......” 萧应扭头，“你是......程杳？” 说曹操、曹操到啊。 真的是过了好几年了，程杳都长成大姑娘了。 程杳直接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原来是萧叔叔啊，我说小姨跟谁聊得这么开心。萧叔叔，你怎么会来漂亮国的？” 萧应道：“我们家跟这边有些生意往来，我是代表萧家来的。哎呦，你可真是变成大人了。” 说话间赵柯停好车也过来打招呼。 之前准备出国，萧应还帮了他挺大的忙的。 “萧总好——” 萧应看着他笑，“程澜都打进医院医院去了。我估计你得在重症病房吧？” 赵柯摇头，“那倒没有。我就是多住了几天院刚出来而已。” 四个人一起走进去。赵柯去了司机聚集的地方，剩下他们三个进入设宴的大厅。 先去和主人马先生打招呼，马先生有些惊讶，“萧应，你和程小姐很熟么？” 萧应点头，“是啊，马叔叔，我认识她七八年了。就是程杳我也认识了那么久了。” 萧清远走了过来，“哦，那你是在四川待过？” 程杳赶紧给萧逸介绍，“萧叔叔，这就是我爸爸。爸爸，这位萧叔叔是小姨的朋友，以前也很关照我的。” 萧清远和萧应握了握手，“我们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 他刚在里头就看到程澜到了，然后就看到她很惊喜地看着这个人。两人就在草坪上相谈甚欢起来。 倒是没想到连杳杳跟他都挺熟络的样子。 马先生又有客人到了，于是道了声‘失陪’就过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萧清远便问起他们三个在外头聊得挺高兴是在聊什么。 程杳道：“说起小姨他们那次在成都打群架被警车带走，我和小墨舅舅流落街上，被萧叔叔捡到送回家去的事。” 萧清远看看程澜，“原来你还是惯犯啊。” 他也没想到她手头都没几个可用之人，竟然选择了以武力解决这件事。还把自己搞得去私立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才出来的。 而且，她还真的把方方面面的关系处理妥当了。真的没有来求助他！ 这件事虽然拂了山姆面子，但程澜肯端茶求和，还是能屈能伸，给了他台阶下来的。 她又有华国的红色背景，别人多少还是要忌惮三分。 这一条传出去，想效法的人就要三思而后行了。 不过，她也是真够莽的。 萧逸那边也很快有事走开，“我们散了再联系。”他要借今天的场子谈生意的。 程澜点头，“好。” 呼，在这五州之地，应该暂时能安稳发展了。 她手头的钱都被搅干了，连这一个多月的利润也全贴了进去。 不过好在吃下了这个五个州80%的市场。 等回国看能贷到多少款再说吧。 466 第 466 章 程澜并不想和萧清…… 程澜并不想和萧清远多说什么, 她看到马夫人朝自己看来便点了下头道：“萧总，我失陪一下。” 萧清远做了个深呼吸，“嗯。” 还真是对他避之唯恐不及啊！ 程澜便端上酒杯朝马夫人走过去了。这次的事，马先生帮了她大忙, 应该是马夫人的缘故。 他一开始说的让她亮实力的那些话, 其实是有戏谑的成分的。 他其实压根就不相信她有什么实力。 毕竟她当时就只有她和赵柯两个人手, 秦岷山都只能算半个。 万一事情转入不利, 他随时可能撤的。 还有那四十多个来自贫民区的、收钱办事的人。 一开始他们真的只是乌合之众, 是慢慢锤炼出来的。 关键是前头两三次程澜带他们去以暴制暴, 宁可自己受伤也保护了他们。 让他们没有吃大亏，这才没有溃散。 而且还觉得自己竟然打赢了。 再用中国功夫的名义教他们搏击技巧，增强他们的自信心。 她是把带兵之道都用在了这群人身上，出钱之外还淘神费力, 这才把他们带了出来。 这里头都还有人担心被报复, 没敢透露姓名给她知道, 也是给自己留足了后路。 这种人她肯定就不会要了。大家银货两讫就好, 你帮我打一次架，我付你一次钱。 最后才留下了三十六个训练有素、指哪打哪的手下。 不过, 多了她也不敢留啊。她的公司规模还有限, 养不起。 程杳看萧清远很呕的样子，赶紧挽上他的隔壁, “爸爸, 你别跟小姨计较哈！” 面对各方臆测的目光，萧清远带着女儿走开, 继续和人寒暄。 他和程澜到底什么关系是被这些人津津乐道的。 但如今在众人看来，程澜绝对是他掌控不了的女人。 场上，大多是别人捧着他们父女在说话。全场能全然不把他当回事的也就程澜了。 马夫人见状看向程澜, “没关系么？” 程澜呼出一口气，“莫名其妙的烂桃花！”她都不知道自己哪招惹了萧清远。 马夫人道：“你如此别样的美丽，会引得人想攫取也是很正常的。不过，千万当心。不要步了我当年的后尘。” 程澜眼眸中露出一抹狠色，“他敢！” 当年老程家的人诬陷过萧清远一次，这件事她一直觉得理亏。 但他要敢在她身上把当年的虚名做实，她弄不死他！ 马夫人疑惑地道：“你为什么不回国呢？你在国内谁敢动你啊？” 有高家庇护，哪需要自己去面对风雨？还搞得这样打死打生的。 程澜道：“我要多搞些钱回去。” 她的生意在五州之地稳固下来的话，一年能有400万刀入账了。 费40万刀各方打点，也还有360万刀。 这样她以后在国内要做什么就方便了。 虽然目前人手上有些吃力，最近甚至连她都去帮忙送了两回货。 但生意在上正轨了。 主要是竞争对手在一个一个的冒出来，为了抢占市场一下子又承接许多中餐馆的生意。 好歹没有出纰漏。 她这次估计是一战成名了。山姆那里放她一马后，暂时没人敢惹她。 至于为什么她又去送货了，那些司机一股脑儿的新手上岗，得有熟手带啊。 好在这些司机第一次送货都顺利、准时送达，钱也如数收回来了。 之前毕竟也有十多辆车了，二十来个熟手司机。 就是艾米丽做人手调派真的头都农大了。 中间的一些小波折诸如不熟悉路开到岔道上去了之类的就忽略了。 不过，国内的退伍兵司机她暂时是不需要了。退伍兵的文化水平有限，学英语也挺吃力的。 看赵柯就是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语言能力还是比高中毕业的叶蔓蔓差了一截。 那出国名单就回头按打分来吧。 马夫人道：“你是个很硬气的女孩子！我当年如果有你这样的身手就好了。” 有个事程澜有些纳闷，“我爸和阿姨你当年如果挑明了也不会有那样的事啊。” 马夫人道：“错过了啊，那个年代的人都不够勇敢。我怕他是**眼光高，他担心自己的身体拖累人。还没来得及说，就骤然分离了。不过，他出差回来得知事情经过，能明辨是非并替我报仇，我还是感念他一辈子的。” 也算年轻的时候没有白喜欢那个人一场！ 程澜看看走过来的马先生，戏谑地笑道：“章阿姨，我就不邀请您常回国看看了。” 不然，怕您先生吃味儿啊！ 马先生看她两眼，“要回去，我们夫妻肯定是一起回去。嗯，还要带着我们的一儿一女。” 他的两个孩子大的跟高煜差不多，已经在公司里做事。 小的跟程澜年岁相当，还在大学里读书。 程澜笑了笑，“不打扰贤伉俪了。” 幸亏高煜还活着啊，不然她和公婆、奶奶这一家四口也忒凄凉了。 她当初去前线火线结婚，就是为了给高煜留个后以防万一。 但可惜送子娘娘没有让他们如愿。 马夫人道：“用不用给你介绍一下场上的人？” 程澜道：“暂时没这个必要，我的生意是面向普罗大众的。” 她走到一旁去吃东西去了。 她的客户很少出现在这种场合，她不用满场游走去应酬人。 刚才章阿姨说的内容令她一阵火大，但细想想萧清远好像没对她不尊重过。 倒不必把帐记在他头上。 当然，防人之心不可无。 而程杳看她爸这会儿也心平气和了便道：“爸爸，我小姨这个人一贯吃软不吃硬的。你不要对她凶！” 萧清远有点呕，“我几时凶过她？” 程杳想了想，“那倒也没有，不过女孩子是需要哄着的。” 萧清远道：“在你小姨面前，我还不够低声下气啊？” “可我太叔公在的时候，都是把小姨捧在手心的。我姨父在的时候，更是如此。爸爸你也是平常被苏珊阿姨她们惯坏了。” 萧清远被女儿教了，半晌哭笑不得地道：“行，我知道了。” 他也只是刚才一时比较呕，但呕得快得内伤也只是自我消化啊。杳杳竟然还觉得他态度不够好！ 程杳认真地道：“想追我的小姨，就得这样啊。她值得被这样对待。” 萧清远看看那边已经开始认认真真吃起东西的程澜，谁参加宴会是真来吃东西的啊？ “爸爸，我也过去吃东西了。”程杳欢快地道。 她过去挨着程澜吃东西，吃了一阵才道：“小姨，你刚才干嘛瞪我爸爸？” 呃，这个事程澜理亏。 方才章阿姨说让她不要步了自己当年后尘的时候，她下意识瞪了萧清远一眼。 但其实这件事他挺无辜的，估计被瞪得莫名其妙。 程澜叉了块小蛋糕喂给程杳，堵住她的嘴。 等她垫了一个底，马先生过来叫她，“还是得带你去结识一些人。也许你生意上用不到，但我觉得你是有潜力成长为一个华人领袖为同胞尽些力的。这对你的生意应该也有帮助。” 毕竟她的生意主要是针对华人的。 对那些同胞，马先生和程澜的态度其实是一样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但他要在漂亮国久待，能让同胞在一定程度上抱团，于他自己于那些同胞都是有好处的。 程澜把餐盘放到服务员端着的盘子上，起身跟着他去认识这一方有头有脸的人物。 马先生道：“你真没有长期待在漂亮国的打算？” 那样的话，他这副担子就有人接了。 而且，程澜比他强势、比他有背景，应该能做得更好。更能让同胞感觉有所倚靠。 “没有，我就准备去哈佛求学。读书的时候，再多学习一下目前最新的计算机技术，了解一下漂亮国的金融市场。这些都弄明白了也就不枉我来漂亮国一趟了。至于食品批发生意，理顺了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就好。” 马先生想说你就不怕下头的人勾结起来糊弄你啊？ 但想想以她的做派，偷她的钱估计真的需要些勇气。 而且她对手下的人还比较大方，是真正的恩威并施。 这御下之道也是很到位了。 程澜一回到家，当即脱掉高跟鞋。 老马今晚领着她认识了好多人啊。走得、站得她脚都有点痛。 她这个身高，平常不太习惯穿高跟鞋的。 他居然想培养她当华商领袖！但她真没打算在漂亮国久待。 她留在漂亮国一为搞钱，二为疗伤。 可如今都知道高煜还活着了，她哪还会久待？ 也就他如今在越国潜伏回不来，不然她早就奔回去了。 这仗也不知道会打多久，要是跟上次一样速战速决就好了。 而且，她其实也很担心他的安危啊。 打仗可不是请客吃饭！ 但如今也没有办法，那个层面的事她能做的实在太少了。 就算想捐献军资她现在也没钱。 这一次为了抢占五个州的市场，她已经扣了两批菜钱了。 那可是足足120万啊！ 再扣第三批的话，国内的王千惠等人肯定要闹了。那样就真的是把血都抽干了！ 所以，她现在为了维持局面也只是在苦苦支撑着。 第二天，程澜和萧应在他住的酒店下面的咖啡厅见面。 萧应道：“我还以为你会请我去你家，尝尝你做的华国菜呢。” 他过来几天了，应酬的时候大多是吃的西餐。挺馋正宗华国菜的！ 而且以他和程澜的交情，她在家里宴请他也是合情合理的。 程澜道：“我惹上烂桃花了，不想把你拖下水。” 萧应想了一下，“程杳的父亲？其实如果你能过得了心头那道坎也还好。毕竟他做的事在漂亮国就是合法的。在国外要想混出头，很难雪雪白的。你不也打了七架才在这一方吃开了？” 程澜经过和山姆的和解，还有马先生力挺，昨晚和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人交换了名片，人为捣乱的因素基本被祛除。 昨晚的宴会可不只是华人参与，本地公共部门也有不少人应邀前来。 程澜预备了一成利润用来打点的。韩曜元说的打包价应该就是这个。 程澜道：“他向东南亚卖军火，造成我们缉毒警的工作难度，这是我无法接受的。好了，不说他了，国内的人都还好么？” 萧应道：“我的层面能感受到的是国内改革开放的环境安全、稳固。你三个私人会所的生意也很好嘛。至于人，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大家按部就班的生活着。边境还在进行的战事对我们国家就是区域性的战争而已。” 程澜笑道：“这份太平日子就很可贵了。哎，我说，你怎么还不结婚啊？都三十了吧？” 467 第 467 章 萧应笑，“要结了…… 萧应笑, “要结了，明年情人节。我未来老婆你也认得。” 程澜挑眉，“谁啊？” “胡瑶。” 胡家在走下坡路了，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而且, 蒸蒸日上的譬如高家、林家、马家这样的人家, 怎么可能把女儿嫁给他一个商人？ 他当年瞄上王维娜, 也是因为王家在走下坡路。 一度打过程澜的主意，因为她只是养女。 程澜不消说了, 个人能力之强，还有她的受欢迎程度，都不是他能肖想的。 倒是没想到连王维娜都从混日子的关系户蜕变成了专业人士。 胡瑶在政府部门工作, 是个很拎得清的人。脾气不错, 家里也有能让他借力之处。 他俩搭伙过日子挺好的。 程澜笑道：“原来是她啊，她本人真的还蛮不错的。就是她那个哥哥不太争气, 接续不了父辈的荣光。但也不是作奸犯科之辈。” 萧应点头，“是啊，也该是成家立业的时候了。哦，对了，刘权和你那个辅导员高翔走到一起了。” 听到这个消息程澜笑了起来, “我当初还做过媒呢。” 那会儿高翔一门心思想嫁军官, 嫌刘权只是个高中生。 不过人家都京大研究生了，不想找个高中生也正常。 后来刘权考上中央财经大学, 又有运输公司、驾校、修车厂，也算是般配了。 而且，他有办法让他们的儿子去当兵啊。 不过，刘权还在念大学，也是暂时领不了结婚证的。 这俩的年纪不小, 肯定同居了。 蛮好的！ 萧应叹口气道：“看你把‘食’有关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我这‘住’还不知几时才有出头之日。” 现在国内90%以上都是福利分房。修房子利润有，但真的不多。 程澜道：“我这个卖菜的生意其实利润点数也低，全靠薄利多销。” 萧应道：“如果我只在国内打转，也知足了。但大陆以外，包括港台地区地产都大兴，尤其香港根本是地产当道。比起来我们只能给分福利房的单位修房子，跟大些的泥瓦匠也没什么区别。” 程澜搅着咖啡道：“你不是让我等深圳卖地的政策么。那你自己还没耐心？一直福利分房是不可能的，人均不到十平米的住房面积，富起来的老百姓会越来越不满的。以后不是香港模式就是新加坡模式，这是必然的发展。” 萧应笑，“作为房地产商，我肯定希望是香港模式啊。” “梦别做太大！像香港那样地产商当道，能左右时局是不可能的。但像他们那样房子商品化也够你们赚的了。” 萧应只是路过，没两天签了合同就离开了。 程澜从机场回到家，看看时间算了一下时差给林琅打了个跨国电话。 林琅告诉她一个消息，“澜澜，我要当妈妈了。” “你们动作这么快的？” “我们这个年纪，不避孕的话很容易怀上的啊。” 林琅想起当年十几岁和程澜睡在一张床上畅想未来，都说的是要早早生孩子，完成了生育任务好在事业上冲刺。 她就是这么考虑的。 她和康硕一起出国，在一个使领馆工作。那么提拔的时候夫妻俩肯定只能提拔一个。 她就想着利用这前面两三年的时间把孩子生了，带大些送回国去。 然后她和康硕再调动一个，不在一处。这样两人的事业都可以不耽误。 毕竟她可是从小就立志要像顾维钧先生那样在国际上为祖国发声的。 但也不要离得太远了，一个月还能聚上几次。 孩子是男是女都好，她又不靠生儿子绑住康硕。 以她的条件，即便康硕有一天变心了，她也能带着孩子过得很好。 所以，权衡利弊之后她就勇敢的嫁了。 高煜的牺牲给她刺激挺大的。时不我待，只争朝夕！ 程澜由衷地道：“恭喜你！” “也恭喜你当阿姨啊。澜澜，都一年多了，该走出来你还是要走出来。世界这么大，你可以的。” 程澜笑了笑，“嗯，我可以的。你需不需要什么？我给你寄过来。钱也可以，我现在过日子的钱是尽有的。” 林琅笑，“跟你比，我们工资确实挺低的。不过接受你的经济援助，康硕估计受不了。不用了，我现在也在算计着过日子。而且，再怎么说是两个人工资呢。” 程澜笑了起来，不知柴米贵的林琅也因为结婚、怀孕成熟起来了。 “那回头如果有机会，我来看看你们。” “好的、好的。” 程澜也挺为林琅高兴的。林琅这是一步、一步实现从前的规划啊。 她摸摸自己的肚子，她就是计划落空的那一个了。 八月初，随着又卖了一次货，钱上头总算是勉强支应了下来。现在就只能先缓缓。 够不着的地方也没办法了。 不过，这一次可能很多人真的怕了她这种狠人的做派，没人给她捣乱了。 那几个之前想拖欠她菜钱的中餐馆老板，现在全都老实极了。 第一次收到那么多钱的司机，也一个个老老实实的就把菜钱上交了。 看来还是要当恶人啊！ 不过，这也是她有靠山的缘故。 在国外，祖国就是所有华人的靠山。她还更多了她公爹。嗯，老爷子其实也算。 他们要是知道她干的事，得先瞠目结舌一阵，然后再骂她不以自身安危为重吧。 爷爷和奶奶还好，他们知道高煜还活着。 她公婆，哎，至今都还不知道。他们夫妻是拿她当以后养老送终的女儿看待了吧。 高煜，你可千万不能再出事啊！你再出事我一定会受不住的。 她正想着，有人叩响了书房门。这栋别墅里如今就住着秦岷山、赵柯、叶蔓蔓。 都是自己人，秦岷山也算半个。 这个人虽然市侩、贪财，但做事还行。至于他为什么有那么好的枪法，程澜觉得不用去深究。 只要他不对她有害就行。 当然，防人之心她还是有的。 “进来——” 进来的正是秦岷山，他对着程澜比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在她书房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 最后还在纸上写道：“你确认一下身上有没有窃听器。” 程澜莫名其妙的，但想到他那么好的枪法，说不好是什么来路。还是照做了。 “嗯，没有。” 秦岷山这才踏实坐下开口道：“程澜同志，这会儿别墅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程澜道：“等会儿，你叫我同志？” 同志在国内挺多人喊的，譬如‘解放军同志’、‘售货员同志’之类的。 但在漂亮国，喊她同志那只能是党内的人啊。 嗯，她还不是。 但她的政治面貌是共青团员，储备役嘛。再说她还曾是‘入党积极分子’呢。 所以，大叔什么身份已经昭然若揭了。 秦岷山含笑点头，“组织上让我通知你，二十天后高煜同志有一次到莫斯科出差的机会。也许能挪出一两个小时和你见一面。” 如果安排得好，在第三国见一面不会引起敌人怀疑。 程澜站起来，“我这就去办签证。” 华国护照她已经有了的。只要能办签证，她就可以飞过去。 秦岷山道：“毛熊国内目前形势动荡不安，所以签证要求严格、不易通过。不过好在你持有漂亮国绿卡，通过的几率会高很多。而且，你是开食品批发公司的。打着这个旗号过去做市场调查，应该会比较好通过。” 程澜道：“那边的物价稳定么？” 秦岷山道：“对生意人来说，富贵险中求嘛。再说，你只是去考察市场而已。” 程澜点头，“嗯。我马上去华盛顿。” 她现在待在五州之地最中间的那里，离华盛顿已经很近了。 她打电话让艾米丽给自己订最早的机票，然后拉开抽屉，找出绿卡和华国护照。 秦岷山笑道：“放心，生意我们几个会看好的。” 居然连交代一句都忘了。 程澜赧然一笑，“哦哦，好的。” 秦岷山又道：“嗯，只是可能啊，你也别抱太大的期望了。而且过去之后，如果情况不便，没人接应你。” 程澜点头，“我懂的。”但哪怕是十万分之一的机会，她也想去试试。 她说着忽然忍不住激动的伸手拥抱了一下秦岷山，“亲人啊——” 秦岷山看她还在激动，笑着摇摇头出去了。 程澜这里很快收拾好了行李。除了去华盛顿的，还有去莫斯科的。 还好现在是八月啊，再过一个月才是九月。不然去莫斯科肯定是要挨冻的。 她把夏、秋、冬穿的衣服都带上了，怕去了那边买不到。 回头拿到签证，她直接从华盛顿飞莫斯科。 办签证肯定不是你去了立马就给你办的，脸没那么大。 还要去毛熊国驻漂亮国的使领馆预约等通知。 而且，她肯定不能等到高煜要去的时候再出发啊。 程澜一直等到坐上去华盛顿的短途飞机才慢慢平复了心情。 去华盛顿倒是好办，说走就走。 但去莫斯科恐怕就不那么好办了。 首先就是语言不通，那边的人未必讲或者听得懂英语。 汉语估计也够呛。 她得雇个翻译才行，而且还得是嘴紧的。 大叔说了，如果情况不方便，不会有人接应她。 那当然以人家的工作为重啊。 出了华盛顿机场，程澜抬手打车。先到自家大使馆附近的酒店办了入住，把两大箱行李放好。 她现在过日子真的不用精打细算了，一切以方便为原则。 然后过去找大使馆的人打听一下情况。 她直接报了上次给她补办护照的女工作人员的名字曲君。 门卫把人给她喊了出来。 曲君看到程澜又来了，脱口道：“你又要干什么？” 他们大使馆其实挺关注程澜的，一直让附近领事馆在盯着。 不论是因为受了同事林琅、康硕的托付，还是因为她是在漂亮国的华人里最快活得这么风生水起的。 一年利润能到四百来万刀的华商，大使馆想不关注她都不可能。 这400万刀只是利润，流水估计高达几千万刀。这可是为国创汇的主力！ 之前他们还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 但是又不好贸然插手，只能暗中关注，等着她求助。 程澜一看就知道自己跟当地□□打了七架的事怕是已经传进这些人耳朵里了。 毕竟就隔了几百公里。 弄不好这个数字还成倍增加了。 她笑笑，“曲君同志，那不说出国在外有事找使领馆么。我是来求助的。” “你先说什么事。”曲君谨慎的道。 这可是个特别能搞事的人，不管是之前在缅甸还是来了漂亮国。 人家的日子忒精彩了！ 468 第 468 章 曲君可不敢贸然答…… 曲君可不敢贸然答应什么, 省得回头被抓住了话柄。 程澜道：“我准备去莫斯科考察市场。怎么办签证那些有点懵，另外去了我语言也不通。” 曲君翻了个白眼，“那你就要去了？” “这不是在做准备工作么。知道你们是专业人士，特地上门来求助。” 曲君道：“你住哪啊？” 程澜把酒店的名字和房间号报了。 “那你先回去吧, 下班以后我去找你, 给你详细说说。这会儿我在上班呢。” “好的, 你忙你的。晚上我请你吃饭！” 曲君冲她挥挥手，回去上班了。 程澜走了出去。 不过华盛顿她上次来就到处都逛过了。 于是就近找了个公园进去, 准备坐一坐消磨时光。 这会儿八月，在背阳的大树荫下坐坐挺好的。反正胜过空调房间。 以前在国内的时候程澜很稀罕空调，尤其是车载空调。 但出国之后发现空调在国外稀松平常。漂亮国的电器实在是太普及了。 空调房待多了, 她就不太喜欢那种闷闷的感觉了。 还是大自然里待着舒服。 路过stre, 她看到漂亮的冰淇淋准备进去买一大盒。 然后想到中医给她说过这个是寒凉子宫的，便又打住了。只买了一瓶矿泉水和一些零食、面包。 水和零食是给自己买的, 面包是准备喂鸟的。 出去后，程澜找了个靠近喷泉和水流的树荫下坐着。 她现在整个人全身心的放松，靠在靠背上，看着公园里的各色花木、动物。 有黑天鹅在湖中游弋，还有小鸟啄食她撕碎的面包屑。 还有偶尔路过的大人、小朋友。小朋友手里拿着泡泡机, 一路走过, 留下许多七彩的泡泡。 程澜有点想哭！ 春生秋长，万物都那么有生机。这就是岁月静好吧！ 在公园里待到了下午五点, 她才慢慢走回了酒店。在一楼大厅等着曲君过来。 曲君将近六点才出现在大厅里。 程澜抬起手打招呼，“这里——”笑着迎了上去。 “曲同志，你想吃点什么？” 曲君道：“行，我今天就吃你一顿大户，就在这儿的四楼餐厅吃吧。” “好, 电梯在这边。” 两人上到四楼，找了临窗的位置边吃边谈。 吃人的嘴短，曲君详详细细给程澜介绍了怎么去毛熊国的大使馆办签证的流程，以及怎么说容易通过的小道消息等。 如果只是要知道流程，回头去站在门口看英文版的说明就可以了。 程澜不必特地去找她的。 找她就是为了知道通过签证的一些小技巧。 曲君还让程澜去了之后可以联系那边的大使馆雇翻译，她给联系好。 这就方便了。 程澜举起红酒杯，“诚挚感谢！” “不客气，于公于私帮你联络一下都是应该的。” 这一餐一直吃到华灯初上。程澜结账后送曲君离开酒店，又叫了酒店的接送业务，让司机直接送她回住处。 接下来她就在华盛顿办这件事。 终于，三天后顺利拿到了签证。 她办的30天的旅行签证。足够等到高煜了！ 这会儿要去莫斯科的人不是太多，没有排多久的队。 程澜打电话去航空公司定头等舱的机票。这边飞过去，最快的直达飞机七八个小时就到了。 她订到了后天的。 很好，用五天的时间就搞定了。 接下来她可以在莫斯科等半个月，高煜过去的时间是半个月后。届时是八月底！ 然后她还能再待半个月。 别的地方就不去了，就在莫斯科等着他来见她。或者等着有人给她消息，让她去见他。 这样的机会太过难得，绝对不能错过了。 不过，做戏做全套，市场调查她还是得去做做的。顺便游览一下红场、冬宫、夏宫等地。 程澜对毛熊国的叶卡捷琳娜二世还是相当的景仰的。 可以去她生活过的地方看看也不错。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程澜接了起来，那边是萧清远。 “程澜，我下个月有事要去一趟奥地利。听杳杳说你很喜欢那边，还有朋友在奥地利留学。要不要跟我一道过去？你把护照和签证给苏珊，其它就不用管了。” 萧清远过去肯定是私人飞机往返，程澜搭便机还是很方便的。 程澜道：“多谢萧总的好意。不巧啊，我后天要去莫斯科了。” “你去莫斯科做什么？待多久？” “我去做市场调查，合适的话可以把食品批发的生意做到莫斯科去。待一个月吧，我想在那边多玩玩。反正**月也不是太冷。” “你不是再过三个月就要回华国了么。怎么这时候想起来去莫斯科啊？而且那边经济条件不是太好。” 程澜道：“反正就是赚差价，看看有没有赚头。” 萧清远道：“你还真是要把这世界两级的生意都吃下啊。嗯，你跟我疏远也就罢了。怎么连杳杳都疏远了？” 这么大的事，按说作为亲戚程澜会知会程杳一声的。 程澜道：“我都把从小对她的照顾跟你折现了。还老跟她联系有点像是想要继续扒着占你们父女便宜啊。” 萧清远笑道：“哪有这么算的？你们祖孙照顾杳杳是在她们母女最穷困潦倒、最受人轻鄙之时，是不图回报的。当时你们的付出不管从物质层面还是情义上讲都是很珍贵的。我当初照看你几分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而且其实没有我照料，你也能做得起来，顶多多费点事。这二者不可同日而语啊。而且，杳杳很崇拜也很爱你这个小姨。你要是以后连她都疏远了，她会非常难过的。” 萧清远要是继续那副霸道总裁的样子，程澜懒得搭理他。 但他这么通情达理的说话，她就不好敷衍了。 而且程杳确实是她从小疼爱到大的外甥女。 电话那边又换了程杳，“小姨，你如果不想理我爸爸，你就不要理他好了。但是我跟你肯定是一国的。” “好好好，一国的。” 萧清远又道：“程澜，毛熊国不太安定，你去了一定要多加小心。我有些朋友在那边，如果有需要你可以去找他们。” 程澜道：“别，你千万别把让人来找我，接我去住大别墅。我不想一点自由都没有。这样，你把他们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如果有需要我会求助。” 她得掌控主动权。不然被接去了大别墅，出入都很多人跟随。 她还怎么去见高煜啊？ “好吧。之前听说你喜欢茜茜公主，还说带你和杳杳去看一下奥地利皇宫的。如今在对外开放了。” 程澜道：“其实我更喜欢她在巴伐利亚的娘家。而且，《茜茜公主》的电影就是个童话，对茜茜和他们的爱情诸多美化。我现在更喜欢叶卡捷琳娜二世。” 萧清远道：“是啊，历史上的女沙皇可比茜茜这位皇后对国家与民族更有责任心，也更受爱戴。行，那你在那边好好玩玩吧。” “小姨拜拜！我回头带奥地利皇宫的照片给你看。” 萧清远挂了电话看看女儿道：“说晚了！” 程澜噘嘴道：“还不是怪爸爸你。你那副做派让小姨连我都疏远了！” 萧清远摸摸她的头。不过小姑娘你说得没错，你小姨真的是吃软不吃硬的。 他可能真的是这些年发达了，被身边人惯坏了。 他之前那些做法，以程澜的性子是不可能对他有好感的。 她倒是好像对马博远挺有好感。 那家伙钱没他多，就一点：宠媳妇！宠得不畏人言、无所顾忌。 好吧，回头他去取取经。 程澜在酒店休息了一天，第三天早上让服务生帮她两个30寸的大行李箱到前台结账。 然后坐上酒店送机的车去机场。 她买的早上十一点的飞机。不转机直飞过去原本该是十八点到十九点之间。 但莫斯科的时间快华盛顿七个小时。 那就是第二天凌晨抵达了。 她电话约了机场附近酒店的接机服务。 真的，出国只要舍得花钱就能有最好的享受。 在国内，最好的服务目前还只属于爷爷、奶奶那个级别才能享受。 程澜买的头等舱嘛，到了华盛顿机场也十分的方便。 她之前在酒店享用了早餐，在贵宾候机室看到琳琅满目的自助餐也只随便挑了些顺眼的尝尝。 十一点上飞机，按她的经验，飞行平稳后就要开始提供午餐了。 头等舱的餐点还是很值得期待的，留点肚子。 吃过把座位放平就可以午睡了。 醒来离到达都还早。 不过，比起来还是萧清远的私人飞机有单独的房间，还能在三万英尺高空洗澡更舒坦啊。 那家伙是真有钱！ 而且想去哪说一声，飞行团队就会把一切都准备好。 他只需要说走就走。 不想了，她现在房子、车子、仓库、生鲜店统统都还是租的。 在国外的固定资产其实只有那24辆货车，入手价80万刀。 离买私人飞机还有十万八千里。 程澜下午三四点钟才睡醒，掀开毯子坐起来醒了一会儿神。 空乘过来问她需不需要下午茶服务。 程澜摇摇头道：“我要按摩。”之前说过有这项服务的。 吃了睡、睡了吃，她这日子过得就跟猪一样了。 于是空乘带她去按摩室享受了半个小时。 回来看了一部电影，吃过晚饭就差不多下飞机了。 虽然这边是凌晨一两点了，但程澜其实还挺精神的。 酒店的车来把她接走，对方派了懂英文的人前来。 有钱就是上帝！ 程澜办了che到了房间里依然很精神。 她洗了个澡，然后打开电视按照指示调到英文频道看午夜节目，终于慢慢培养出一些睡意。 于是按床头遥控关掉电视、关上窗帘，到头睡觉。 按照自己的生物钟睡了八个小时，睁开眼已经是中午了。 幸亏窗帘关着，室内才能保持昏暗。 程澜拉开窗帘，然后打床头电话叫客房送餐服务。 吃过在酒店的底楼花园散散步，又回去接着睡。 开始一两天就在酒店倒时差。 倒得差不多了，她才给曲君介绍的翻译打电话。 翻译是北京来的公费留学生，名字叫赵思佳。懂中文和俄文。 五六十年代我们国家学的外语就是俄文，后来十年直接停止了学习。 到85年恢复了外语课，改学英语。 但80年代依然有留学生到毛熊国学习。毛熊国很多方面还是非常强大的。 赵思佳过来酒店接程澜，领着她出去逛耍。 “程老板，你好！”她用中文道。 “你好！” “程老板，我认得你。上次我回国，我们全家一起到你的四合院吃过饭。” 469 第 469 章 这话一说两人顿时…… 这话一说两人顿时亲近了几分。老乡见老乡, 两样泪汪汪啊！ 程澜看了一下赵思佳穿着薄毛衣点点头道：“你坐一下，我换件衣服。” 她进去也跟着穿了一件薄开衫。 虽然是八月份，但这边温度只有12——22度。白天就相当于北京的春秋天气，晚上还有点冷。 有了赵思佳这个老乡领着, 程澜接下来就在莫斯科逛吃、逛吃了十一天。 中间只休息了一天。 风景名胜去看了, 美食享受了。 她也拿了笔记本做市场调查。 虽然等得有些心焦, 但她也只能极力按捺住。 高煜战斗在群敌环视的处境里，她这个家属帮不上忙, 却也不能拉后腿啊。 这边同样是蔬菜贵肉便宜。但不像漂亮国差距有五倍那么大。 而且，战斗民族的人对蔬菜的需求量不算大。 华人也没有漂亮国那么多。 这边主要是因为供应量也比较少所以才贵。而且，这边的老百姓普遍比漂亮国穷啊。 程澜觉得这个生意不是太值得做。 “我接下来来休息三天, 也分析汇总一下走访的结果。回头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的。” 程澜聘请赵思佳是按天付费的。公费留学生在外头日子也不是太好过, 能有这样挣外快的机会对她自然是极好的。 不过她确实挺靠谱的，俄语地道。而且莫斯科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很清楚。 带着程澜走访了不少高性价比的消费场所。 程澜回到酒店, 确认座机话筒是放好了的，又给手机充满电，生怕错过了电话。 来这边确实没有自己人接应她。 但高煜明天就要到了，应该会有人联系她吧。 接下来的时间程澜一直患得患失的。生怕高煜这一趟过来，最后找不到机会见她。 她连去上厕所都担心会错过电话。 还幻听了两回。 全程都是叫客房服务, 没敢走出房间。 又怕打电话给前台时话机占线了。 终于, 在第二天午饭后她接到了打到酒店座机上的电话。 她一听那边说的是中文，心一下子就被提了起来。生怕是告诉她高煜抽不出时间, 这次见面取消。 “程澜同志，现在请你下楼来。” 对方告诉了她车牌号码，程澜立即背上事先准备的小背包就坐电梯下楼了。 在酒店门口她坐上了相应车牌号的的出租车。 开车的司机是毛熊国的人，冲她点点头便启动了车。 程澜被带到了一处小旅馆，旅馆的老板给了她一把钥匙。 “你们订的房间。” 程澜接过来朝服务生指的楼上房间走去, 找到相应号码的房间进屋等着。 她的心开始噗通、噗通的越跳越快。 好在没有等多久。几分钟后，便有人叩响了房门。 她赶紧起身打开门。 发型不对、肤色不对，还戴了副金框眼镜，甚至样子都有些微变化。但确实是她的高煜！ 高煜看她盯着自己发呆，伸手在她肩头轻轻一推把她推进了房，随后跟进去用脚提上门就一把抱住了她。 他们已经整整十七个月不见了。 而且对她来说，这中间还一度隔着阴阳相隔的半年多。 如果不是她出国了，还没机会知道他还活着的消息。 程澜抱着他泣不成声，“我以为你真的死了。我好想你啊，呜呜——” 高煜收紧了怀抱，“澜澜，我也很想你！” 程澜道：“我让王千惠去找到你那些战友的家人，一家就近接收了一个人去上班。” 抚恤金总有用完的时候。但家里能多一个人有稳定工作衣食应该就是无忧的。 如果有人生病之类要用大钱，她也让王千惠留意着。 那些牺牲了的人都是高煜的救命恩人呢。怎么报答都不为过的。 高煜抬手捧着程澜泪花闪烁的脸，“嗯，澜澜，谢谢你！” “两口子，说这话做什么？” 四目相对，两个人很自然的就亲在了一起...... 半个小时后，两人搂抱着躺在床上。窗户上的白纱窗帘被午后的微风吹得轻轻拂动。 楼下还有些吵闹的声音传来，毕竟只是个小旅馆。没有她下榻的酒店条件好。 程澜的手放在高煜精瘦的身上。 “为什么会是你来出差啊？这种机会可以争取么？” 高煜笑了一下，“可能因为我比较高。这一次来的人，都是尽着个子高的挑的。” 程澜失笑，跟越国男人比你这个身高是真的高。 换一个不到170的越国男人来莫斯科，那走在人堆里直接就被淹没了。 看来他们能见这一面，都是托身高的福了。 “你安安心心的工作吧，我会等着你回来的。”说完这句她又道：“越国那个好战的领导人上个月死了。战争会不会就此结束啊？” 当时在收音机里听到消息，她真的好高兴啊。 可是后来也没见到什么动静。 程澜如今时常用收音机在海外收听中央广播电台的消息。借以知道国内的情况。 高煜道：“目前是换了亲华的领导人。但战争往往不是因为某一个人的缘故。越国想要的是东南亚的霸权。能作为跳板攻击我们的除了朝鲜半岛，就是越国想占据的中南半岛。不过，希望两国关系能因此有所改善吧。” 没有什么根本性的大变革，战争是不会就此结束的。 他假扮的人所在的利益集团和新上台的领导不是一路人，不然此时他们也不会来毛熊国了。 两人又抱了一会儿。明知道匆匆一面又要离别，两人心头都不大好过。 高煜看看墙上的钟，掀被起身穿上裤子。 程澜坐起来，“你还能再来么？” 高煜摇了摇头，回身摸摸她的头，亲了她一口。然后又转身接着穿衣服，很快的离开。 程澜站到窗前目送把戴着礼帽，把风衣领子竖起来的高煜走远。 等到看不见人了，程澜又回到还留有他气味的床上，拉上被子躺了一阵。 回到原本下榻的酒店后，她又在酒店待了两天。 确认他真的不能再来看她，她才恢复了之前的行程。 只不过逛街或者参观景点的时候她老是忍不住去留意手机。 赵思佳道：“程老板，您在等谁的电话么？” “嗯。” “有手机真的挺方便的，带上一点都不耽误事儿。” “是啊。所以，虽然老贵、老贵的，我还是带上了。” 跨国长途是真的贵，就算如今的她称得上日进斗金依然会心疼的那种程度。 但确实方便。 直到程澜的签证要满期了，高煜也没有再出现，也没有中文电话响起。 好吧，该知足了！ 这样的情况他还能创造条件告诉她自己的消息，还能抽出时间来第三国看看她。 她已经比那些牺牲了的战士的家属幸福多了。 这会儿已经是九月中旬，程澜带来的初冬的衣服都穿上了。 拖到签证到期前的一天，程澜只能买了返程的飞机票飞回了漂亮国。 厚衣服又收起来了，穿回了开衫+长袖T恤。 秦岷山开车到机场来接的程澜。他如今是配送部的经理，就居中指挥。 秦岷山瞅着程澜直乐。 程澜有些不好意思的转开脸，“别笑了！” 要说以前是把秦岷山当半个自己人。如今知道他的身份，程澜肯定就是直接把他当亲人了。 秦岷山道：“真羡慕你啊！我跟我老婆好久都没见过了。” “你们一定能团聚的。你应该也有调动工作的时候吧？” 秦岷山道：“嗯。” 回到家她知会程杳暂时不用帮她看房子了，等她从华国回来再说。 “好的。不过我在波士顿的房子买好了，小姨你得空来看看啊。你回头也可以先来我这里住着。只是我的房子，爸爸不会住进来。小姨，你不要跟我见外嘛。你放心，我一切都尊重你的意愿的。” 她不会再帮爸爸了。不然小姨真的要和她疏远了。 爸爸他有本事就靠自己吧。 “嗯，回头再说吧。” “那毛熊国你要去做生意么？” “感觉利润不会比漂亮国大。那边不太安稳，老百姓也穷。能用来买蔬果的钱很少。这样的话，就没有什么给进口的市场了。那边的华人也没有漂亮国多。我就当过去旅游了一趟吧。” 如果华国人出国的首选就是漂亮国。 程杳继续道：“我去了奥地利，还约娜娜阿姨见了一面。她听说阴差阳错的你去了毛熊国所以没有同去，怪遗憾的。” “是有点遗憾。不过如今有护照、有绿卡，买机票也方便，我想去奥地利也方便。就是想去中东看林琅应该也挺方便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小墨他这回是真的要当舅舅了。” “哦，是么，那真的要恭喜他了。小姨，我该上形体课了。下回再和你聊，拜拜——” “拜拜——” 接下来程澜一边看着她在五州之地渐渐稳定的生意，一边写论文。 她去莫斯科一个月，账上多了28万刀。 有三万刀用于各方打点了。 随着有新的竞争对手起来，她的市场占有额从80%降到了75%。 以后应该还会降低。 不过她也可以往别人的地盘发展。 国内应该还有七八十万人民币吧。暂时不用汇回国内的公司，等深圳的地皮可以卖了再说。 而且，还有了个惊喜：她之前去贷款的25万刀下来了。 艾米丽道：“BOSS，拖了那么久，我都以为没有指望了呢。应该是看咱们自己在这五个州立稳了脚跟的缘故。” 程澜道：“早就说了银行现实啊。” 55万刀，她的第一个仓库可以买了啊。 艾米丽去办的，首付了两成，月供1.4万刀，供20年。 租金也要1万刀了，所以长期是比较划算的。 这一次大概也是因为生意好，所以批贷批得特别快。 截止1986年9月，程澜给五个州供货。 她拥有24辆货车，40家生鲜店，8000平的库房有6500平是租的，1500平月供中。 月利润30万刀左右，欠银行贷款一共是240万刀。 她对艾米丽道：“从下个月开始，每个月抽出十五万刀存到我个人的账户。然后你拿第一个仓库和那24辆货车去抵押，买第二个仓库。照原计划往波士顿方向继续开店。” 第二个仓库的首付比例提高了，所以得把那24辆货车都压上。 至于每月抽出的钱，该为国内买地皮准备了。 得开始攒钱了，她这里也能得到国内的报道。 深圳速度越来越令世人侧目了。 真的可能很快就会学着香港那边搞房地产的。 另外，程澜想每月捐出五万刀用作前线的开支。 470 第 470 章 这钱相对于战争的…… 这钱相对于战争的花费自然很少。大炮一响, 黄金万两呢！ 但她也只能尽一点绵薄之力。这件事她回头打电话问问老爷子吧。 艾米丽点头，“好的，BOSS。” 一家店拿去抵押, 又可以掏出下一家店收入的八成。这样就很快了。 当然, 如果BOSS不把钱抽走那么多会更容易。但钱是人家的, 她听命行事就好。 九月, 程澜的大姨妈没有来。 她十分惊喜，却不敢早早下结论。 如果是真的那就实在是太好了！ 那几天她就在惊喜+担心是白高兴一场中小心翼翼的度过。 她努力回忆着曾主任对怀孕初期的小婶的叮嘱, 自己认真照做。 却连一本讲孕期注意事项的书也不敢买。 等着日子过了十来天基本已经确认，程澜也不敢声张。怕万一走漏了消息对高煜有妨碍。 她真的非常、非常的高兴。 程澜算着时差给高战清打了个电话，表达了自己想每月捐5万刀的想法。 高战清道：“那当然是好啊！不过, 你不吃力么？不是还要贷款么。” “没事, 贷款我能慢慢还。捐款可以现在就开始了, 不然生意上永远都是多多益善、永远都缺钱。要不就从国庆开始吧？” 她现在就靠实物抵押在漂亮国的银行套钱，自己的钱每月抽走攒起来。 攒了钱也不怕临时有急需。 多付一点利息而已, 但能套钱做生意就是好的。 如今已经凭货车和库房套出来的钱又买了一个库房。 不过, 供着两个库房，又有经营贷和抵押贷，她欠漂亮国银行的钱已经高达了565万刀。 漂亮国银行现行的房贷利率还蛮宽松的, 让她能顺利以租养贷供四个库房。 但后面想再贷就不容易了。 至少也得把货车和库房抵押贷的100万刀和之前贷的65万经营贷先还完再说。 不过还好, 两个库房的月供加起来两万刀, 但还要扣除四个库房的租金两万刀，直接抵消了。 并没有因此增加压力, 只要经营顺利就一切好说。 如果不再扩张，她一个月抽走15万刀，再付了利息，还能剩10万刀左右用作生意扩张的积累。 “好, 我去要个账号，你回头把钱按月直接汇到这个账户就行。” 高战清没在电话里提高煜的事，程澜也没有。但她知道老爷子肯定是清楚的。 至于她多半怀孕了的事，等回去再说好了。 回去她得先做个详详细细的检查。 还是照原计划11月底回去，到时候三个月了胎也坐稳了。 程澜请了个华人钟点工，广东籍的，擅长煲汤。 因为现在有五个州的生意了。 艾米丽和小叶，还有大叔、赵柯都被派出去坐镇一方了。 现在家里之后又程澜一个人居住。 程杳不再助攻，萧清远一时没了和程澜接触的理由。 不过十月的一天程澜和他又在一场商场的宴会上遇上了。 萧清远道：“能不能一起走一走？” 程澜搁下果汁杯子，点点头。 两人绕着主人家的别墅走动，萧清远恳切地道：“澜澜，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照顾你？” 程澜道：“不需要啊，我自己一个人过得挺好的。” 事实证明确实不是没有他，她的生意就没法做了。所以这话程澜答得十分的有底气。 萧清远苦笑，“那我诚心诚意的投资入股，咱们在商言商，你能接受么？” 他当然可以设法破坏她的生意，但他又不是要跟她结仇。 而且，程澜的性子绝对是遇强越强、宁折不弯的。 之前的事已经给了他教训。 有钱有势，也许可以在旁的地方或者旁人面前随心所欲。但在她这里是行不通。 程澜想了半天道：“你等我回国最后确认能贷多少款项之后再考虑这件事吧。老实说原始股份我其实不太想给出去。” 不过，有投资她确实可以迅速做大。 她现在40家生鲜店，每个店都储备了一个人手。一个可以调往别处的人手。 就是立即要再开十三家生鲜店，占领第六个州的市场，她也能有人了。 还有司机，现在熟手多了，多招些生手有人带也会很快上手。 不然她也不会什么固定资产都拿去抵押了。 这样还是有点冒险的。万一漂亮国经济不好，她的生意必然是要受影响的。 也是因为在国内问过了，她在国外有多少资产都不能拿到国内贷款。 王千惠去问的，她国内的产业都可以拿去抵押。但国外的，银行就摊手了。 万一出事，国外的产业让国内的银行来收还是很麻烦的，也没有先例。 没人敢担这个责任。 除非是上头开了绿灯特事特办，不然程澜很难贷到额外的款项。 200多万人民币换算下来就是60万刀。 这对程澜在漂亮国的商业版图来说，确实杯水车薪。 她现在就是越有钱、越缺钱。 毕竟她的生意是铺开就能赚，想要不去占领市场真的很难。 萧清远道：“你是春节后带着程昕母子回来是吧？” 程澜蹙眉，原计划是这样，但如今肚子里揣上了，计划可能就要改变了。 萧清远这么问，让她觉得不大喜欢被紧迫盯人。 因为，他关注的其实不是昕姐和小鱼儿。 “我几时回来还要跟你报备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澜没再说话，萧清远怕弄巧成拙增加她的反感，也只得闭嘴了。 怎么有点喜怒无常的啊？ 其实程澜是想到如果萧清远没盯着她，她在漂亮国生孩子挺方便的。 生意上她消失几个月不见，如今不是什么大问题。 对外就说她又回国了嘛。 这边医疗条件也挺好的。 回头她找个领养的借口就能把孩子留在自己身边。 但如今他这么紧迫盯人，她想把孩子藏起来养大可就不容易了。 那现在怎么办？ 她又不能给孩子找个假爸爸。 可章伟业虽然被抓出来了，未必暗中没有别的人。 回头她冷不丁怀孕了，生下的孩子还挺像高煜的。 人家拿着他的照片有的放矢，要找出潜伏的他来可就很容易了。 这种情况下，她对萧清远能有好脸才怪了。 萧清远回去后苦恼不已，和程杳说，程杳也没理会。 “你不是说如果一定会有继母，是你小姨最好么？” 程杳摊手，“前提是小姨中意你啊。她不中意你，我肯定不会瞎掺和。我都告诉过你了，你还在向东南亚出售军火，那怪得了谁啊？” 程澜回到家则想到生孩子这个具体问题蹙眉不已。 之前她一直沉浸在终于怀孕的喜悦中，今天才想到这茬。 8月底怀上的。11月底回国，因为是穿冬衣不会显怀。 按最后一次月经结束算怀孕周期，280天。那预产期就是明年‘五一’前后。 明年春节后势必不可能再飞回漂亮国来了。 目前国内在广州已经有私立医院了，她去私立医院生吧。 去301虽然好，但章伟业都是内奸，她觉得现在谁都不保险了。 嗯，就去广州的私立医院生。 孩子生下来又怎么安顿呢？ 六月底她要参加期末考试和论文答辩。到时候已经出月子了，没什么影响。 但九月她要回漂亮国在哈佛上研究生。孩子那会儿还小，肯定不能坐飞机。 唉，好烦！ 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此时，萧清远在家中浴缸里泡着，手里端着红酒杯。 看着酒杯他忽然想起程澜今晚喝的是一杯果汁。 她还蛮喜欢喝酒的，从小就偷酒喝的主。 另外，她这喜怒无常是不是也有点缘故啊？ 这些都指向了一个他不想去想的方向：程澜在莫斯科有了艳遇，还怀孕了！ 他手里的酒杯一下子就捏碎了。 他把她当女神一样供着，不敢冒犯。她竟然去一趟莫斯科就连娃都揣上了！ 怪不得之前不让他托人照看，原来是怕耽误了好事啊。 程澜很快接到秦岷山的电话，“程澜同志，我得先跟你坦白一件事。” “你说。” “就你租住在我那小破屋的时候，萧清远出钱向我买你的消息。那我对外是个很市侩的人，收了钱就把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给卖了。” 程澜磨牙，“那你还好意思吃我做的东西？” “太馋华国菜了。我现在不是要跟你说这个啊，萧清远又打电话想知道你的消息。我说没跟你住同一个屋檐下，不太清楚。而且我也不太懂。” 程澜道：“他怀疑我什么？” “他怀疑你去莫斯科有了艳遇，还怀孕了。” 程澜倒吸一口冷气，这厮怎么这么敏锐？ 秦岷山继续道：“你是不是请了个钟点工阿姨？我这里问不出来什么，他可能会找上钟点工阿姨。财帛动人心啊，那家伙很舍得出钱。没经受过特殊培训的人，受不住这种考验的。” 程澜迟疑地道：“她一天只来两个小时。” “那卫生是不是她打扫的？垃圾是不是她倒的？你不要小看了钟点工啊。敏锐一点的，雇主的**都能被她从细节里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程澜道：“是的。我担心高煜出事，一直都想给他留后。就没有避孕！” 秦岷山蹙眉，这也是人之常情。 听说程澜当初还去前线火线圆房的，肯定是为了留后啊。 “那有点麻烦了。一个钟点工阿姨，就是能让她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那也太假了。而且有了怀疑再要查就容易了。” 这件事麻烦就麻烦在不能给高煜同志带去危险和隐患。 但是，也没有让程澜这个军属去打胎的道理。 组织上安排他们夫妻团聚，就是为了让高煜同志能安心潜伏。 程澜很无语，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竟然惹上萧清远这么个聪明绝顶的主。 她还想瞒十个月，生下来继续瞒的。结果现在才一个半月就要暴露了。 秦岷山思考了一阵道：“就让萧清远认为你是艳遇怀孕行不行？” 程澜道：“我又不在意他怎么想的。” “那钟点工阿姨那里，我就不做什么手脚了。顺其自然吧！但萧清远你能应付么？” 程澜道：“嗯。” 她顿了顿，“大叔，做你们这行的，得处处小心谨慎吧？” 高煜也是一样，稍微不慎就可能小命不保。 “其实你只是没有受过专业培训而已。而萧清远，不得不说他比很多真正意义上的敌人还要敏锐。如果我们遇上的是他这样的敌人，也很危险。好了，那就这样吧。你好好休息，保重身体。” 471 第 471 章 程澜道：“好，我…… 程澜道：“好, 我知道了。” 爷爷还说她如果生在解放前去敌占区潜伏，会是王牌女特工呢。 瞧她这事儿办的！ 不出两天，萧清远就找上了程澜。直接找到家里来的！ “你怀孕了？” 程澜道：“跟你没关系！” 萧清远呼吸都重了几分。就是因为跟他没关系他才这么气啊！ 他看着程澜道：“你可真不像是华国传统文化熏陶出来的。” “我入乡随俗不行啊？这漂亮国单身生孩子的不要太多。我生我养, 碍着别人什么事了？就算高家都没资格管我, 轮到你来管我？”程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萧清远呼出一口气, 这话确实是真的。 漂亮国还有欧洲, 没结婚生孩子的女人真的不少。 因为生育率低，国家还额外给这些人发补助。 主流舆论也绝不会有什么轻视。 他道：“可你回国贷款, 就不好找人家高家帮忙了吧？” 程澜抿嘴，“不帮就帮咯。我也不可能给自己弄个贞节牌坊压身上！” 萧清远做了几个深呼吸，“是华国人吗？或者说, 是东亚人么？” 他总得确认这一点。别回头生出来是个混血儿！ 程澜惊骇地看着他。不是吧, 你要喜当爹？ 她摆手, “不用、不用。国外环境很宽松，我不用给孩子找个假爸爸。” 这要是在国内怀孕了, 那肯定忙不迭的要找人结婚遮羞。回头就说孩子是早产。 但在国外, 真的没这个必要的！ 萧清远道：“你这种情况回国去，得安个流氓罪吧？” 如今确实还在严打期间，很多人因为流氓罪被枪毙的。 男的、女的都有, 脖子上挂个流氓犯的牌牌, 弄去枪毙。 程澜勃然变色, 她站了起来，“你自己当年就被诬陷了这样的罪, 差一点被枪毙了。你现在拿这个来威胁我？” 萧清远道：“我当然也不想拿这个威胁你。但你这个性子，估计平常挺会得罪人。不然怎么会有人把你卖到缅甸去呢？” “我回去的时候只有三个月，考完试也不过四个月多一点。冬天衣服穿得厚，根本看不出来。只要你不想威胁我, 我就能瞒得好好儿的。你给我出去——” 程澜指着门道。 天啊，这家伙居然还想喜当爹！ 没见过这样的人！ 萧清远道：“你不妨好好想想。和我在一起，不但能解决你生意上资金缺乏的问题，还能给孩子一个正大光明的出身、完整的家庭。我一定会对他视如己出的。” 程澜道：“出去，不要让我说第三次！” 萧清远道：“好好，我这就出去！” 他起身走出去，但程澜从窗户看到他直接进了旁边一栋别墅。 她立即走出去问邻居什么情况。 邻居喜笑颜开道：“这位先生溢价买我的房子。我已经答应卖给他了。” 而且，这个人说是为了追求这个漂亮的女孩子。他还觉得自己是做了成人之美的事。 程澜看向萧清远，他笑眯眯的看着她。 她总不能阻止邻居卖房子。而且，以萧清远的财力她搬到哪都摆脱不掉他的。 除非她的房子也是一整座庄园，不然都会有邻居。 程澜气结，被人用钱碾压了。 她回到屋里，继续给中介打电话，控诉他们介绍的钟点工泄露雇主**。 对方答应做调查。 很快电话响起，“女士，抱歉。那个人已经提出辞职了，我们也无法惩戒她。只能在行业内公开她的事迹，让她找不到同类工作。” 可恶，萧清远肯定给足了钱让那个钟点工根本不在意这些。 隔壁已经在开始搬家了。 萧清远站在隔着矮篱笆的草坪上道：“别生气啊，孕妇不能生气的。” 程澜看了看，还好他没把杳杳也弄来。他估计也没脸当着女儿的面来这套。 杳杳如今到波士顿去备考了，并不在这个州。估计她现在什么都还不知道呢。 程澜道：“你无不无聊啊？” “你就给我个机会照顾你吧。”萧清远道。 他真的万万没想到程澜西化得这么严重。不然高低也得跟着去莫斯科守着她啊！ 可恶，刚弄走了一个韩曜元。现在又出来个不知道什么人。 程澜做了几个深呼吸，转身回屋。 萧清远道：“你把那个钟点工辞了是吧。没事，我这里请了很会照顾孕妇的熟手。” 程澜回头看他一眼。 她要是接受了这个照顾，周围的人肯定都要以为这个孩子是他的！ 她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道：“你会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的。” “我总要试一试。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程澜嗤笑一声，“你不会以为我现在是孕妇，就折价了吧？” 萧清远苦笑，“对你，不敢！而且国外对这一块确实很宽松。” 他就此在隔壁住下了。 中午到了饭点还用托盘端了适合怀孕初期的饭菜和汤过来，站在窗口道：“给开个门吧，不能浪费粮食啊！” 程澜系着围裙在给自己做饭，也快好了。 她打开门认真地道：“你这样真的是劳而无功。” 萧清远点头，“你看你做了饭菜，能不能留我一起吃？浪费粮食真的不好。” 程澜笑了起来，“你要留下，那就吃你自带的伙食吧。” 萧清远看看自己带过来的孕妇餐，表情别扭了一瞬道：“好！” 稍后秦岷山打电话过来问程澜，她把这个进展告诉了他。 “跟牛皮糖似的，撵都撵不走。而且他住在他自己买的房子里，离我租的别墅就几十米。我也没权力撵他！” 秦岷山静默了一会儿，“你的魅力可真大。” 这可是34岁的亿万富豪的，而且长相不管从东方还是西方的审美来看，都是美男子。绝对的黄金单身汉！ 虽然有个非婚生女，但那算什么？ 只要他愿意，不知道多少名媛会上赶着。 程澜道：“我烦都烦死了。” 秦岷山道：“他自己送上门来的，你就拿他当个掩护嘛。不过，这个人可不是善类。不是那么好利用的！到时候揭破了你就尽量待在国内，他手伸不到那么长。” 程澜道：“我又不理亏！”她只是很无语。 这样倒也是有好处的，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去书店买怀孕注意事项的书了。 至于钟点工，她又另外请了一个。 萧清远请的人她可信不过，他送过来的东西她也从来不收。 萧清远反应过来，她是怕自己害她的孩子。便也不再往这边送东西、送人了。 程澜一边养胎，一边完善着论文。 十月中旬的一天，劳尔来了。 他笑呵呵的问萧清远，“我说你怎么在这儿扎根了。” 顿了顿他又道：“真的要逐步把东南亚的军火生意让出来？” 他主要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萧清远点头，“不是让，是交换。” 除了东南亚，他还可以往其他地方倾销军火。别的地方程澜就不至于那么反感了。 但当初是划分了区域的，所以需要进行交换。 “那边要的量大啊，给钱也痛快。” 有罂粟支持，金三角的财力一向是非常雄厚的。 卫星拍摄的照片，那边的农民都是背着漂亮国最先进的机关枪种罂粟花田。 萧清远往程澜的别墅看了看，“战乱的地方挺多，都需要武器。” 不过给钱确实往往不如金三角那帮毒贩子爽快。 “行吧，我帮你问问你谁要跟你换。主要大家的运输路线、人手都是备好了的。做生不如做熟！如果我别处还有生意，我就给你一起吃下了。哎，我说，你这是真的栽了啊。你们进展到哪一步？” “她怀孕了，但是不肯嫁给我。” 劳尔笑了两声，“还真是个不好搞定的女人啊！” 他还过来和程澜打了个招呼。 程澜也不好给人吃闭门羹，这可不是好惹的人。随时能把她的生意摊子掀翻的主。 于是出来敷衍了一下。 好在劳尔也是大忙人，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不过，住得近了，萧清远经常过来串门也是没办法的事。 晚上程澜披着毯子在庭院里看星星，他就跑来了。 “你回了华国，几时回来啊？” 程澜道：“不确定。如今广州也是有私立医院的，不行我还可以去香港嘛。反正有钱好办事。一月中旬期末考完，六月份又要毕业考和论文答辩。中间还要生孩子，其实我不想跑来跑去的。漂亮国这边的生意，我遥控也可以。至于昕姐和小鱼儿，回头我会再有三个员工过来，他们可以一道走。路上也就有照应了。” 萧清远想了想，也没关系。反正如今他也是可以正大光明回国的。 11月底，程澜如期归国。 她直接飞到了广州，广州店的司机开着小轿车来机场接的。 是以前就入职的退伍汽车兵。因为是华南的人所以这边开了店就调过来了。 “带我去备菜的地方看看。” “好的，老板。” 广州这边就在机场附近租了一个农家大院子，将近一千平方的那种。 500个家庭主妇在做，30个员工监督、管理和负责运输。 如今每天要的量大，就广州店每天都承担着30吨菜的供应。 运输的时候都需要六辆货车了，也是得有冷藏功能的。 程澜最开始搞的时候是1月底，当时借的军区的货车。 北京那个时节的温度，都在零下。 但后来天气热了，就必须要有冷藏功能火车了。 如今三地一共十六辆货车！贷款160万人民币买的。 就用这个供菜的公司去抵押贷的款。 银行也是看在程澜能提供那么多外汇才给贷的。 所以这一次她再想贷，真就只有拿私人会所抵押了。 程澜心道：这要细算我还真是负债累累啊！ 国外将近565万刀，国内160万人民币。 如今汇率差不多1:3.7，还在平稳走高中。 算下来她负债都超过2100万人民币了。 幸好都不是近期就要到期的债务。 近期债务买房的50万已经还了。还了才把这160万人民币贷出来的。 她现在年入按人民币换算有1500万。 所以，这个债务还不至于把她压垮了。14个月就能全部还上。 但，出不得事！ 程澜又去店里看了看，这个西关大屋她买下来后还真没顾得上多管。 一开始是小叶在打理，打理得不错。 继任的店长程希也挺得力的。 程澜看过，和在备菜的农庄时一样勉励了众人几句。 程希算是程澜的侄女，没人的时候她小声问道：“姑，你真的把赚的钱捐了？” “连你都知道了？” “是啊，军区大鸣大放的表彰你这个军嫂啊。” 472 第 472 章 程澜道：“我捐我…… 程澜道：“我捐我自己的钱！又没有拖欠你们的工资、奖金。而且, 有这样的荣誉，应该对生意也很有好处吧？” 程希点头，“是啊, 是啊。半个月前消息一传出来, 来消费的人群激增。我们店的生意好了两成, 另外两个店也差不多。” “那不就行了。” 程希‘啧啧’两声, 一个月5万刀啊！ 不过，谁都知道她姑为什么捐这么多钱。为了给姑父报仇雪恨啊！ 可惜所有的报导都没有她姑和姑父的照片, 只有一个名字。 程澜吃过午饭在店里的客房倒时差。 过了两天她才去珠海奶奶所在的疗养院。 140公里，自己开车不要两小时就到了。 公婆也在这里，来一起过暖冬和过年的。 个人看到程澜都挺高兴的。 高睿道：“澜澜, 我都听说了。你已经给前线部队捐了十万刀, 以后每月还要捐五万刀。你真的是太厉害了！” 军中非常认可程澜的所作所为。反正再没人能拿高家长孙媳妇偷渡去漂亮国说事了。 这样的人, 国家巴不得多几个呢。 这一手一下子就堵住了所有人的嘴。他儿媳妇可不会给高家抹黑。 程澜笑笑道：“这钱我捐得很开心。” 舒敏恶狠狠地点头，“买了枪支弹药, 狠狠的揍那帮越国人！” 程澜晚上和方真睡一个屋。 她躺床上和方真说悄悄话。 “奶奶, 我八月底在莫斯科见到高煜了。” “哦，他好么？”方真惊喜地道。 “瘦了。虽然看着比较精神，我还是喜欢他稍微胖一点。奶奶, 我还有个事告诉你。” “什么？” “我个月没来月经了。在漂亮国做过产检, 确认是怀孕了。” 方真半撑起身子, 激动地道：“真、真的？” “嗯。但是我现在怎么生呢？” “我想想啊，我想想。” 程澜道：“奶奶, 您躺下想吧，别着凉了。” “哦，好的。”方真躺下来，两眼熠熠生辉。 “奶奶, 我是这么想的。我就留在国内生，广州就有私立医院。如果还是不方便，去香港的私立医院也行。我现在持有绿卡，过去一次能停留30天。” “私立医院？” “对，私立医院很尊重客人**。” 程澜和她说了说自己的时间安排。 “我12月底开始期末考试，考到一月初。到时候是穿冬衣，孩子四个月。应该看不大出来的，我本来就瘦。明年六月又是考试和论文答辩，正好出月子了。” 方真道：“那你这么奔波没事儿？” “没事儿，我结实着呢。您当初怀着我爸不也是正常工作么，还能跟鬼子战斗呢。” 方真想了想，“嗯，我不反对你去学校。但如果身体不舒服一定要说。” “我知道的。不过，我爸妈那里怎么跟他们说啊？” 方真这下也有点头痛了。 “要不，我在广州郊区买个独栋小别墅。让他们跟去照顾我，这样就没熟人能看到他们了。” 她爸应该能藏得住事，就怕她妈城府不够。 那就干脆让他们远离人群。 程澜想来想去，她要去漂亮国求学，孩子也只有交给公婆带着最放心。 一老一少商量了一阵，决定等程澜从北京回来再告诉他们。 第二天程澜就去广州的私立医院产检。那么久了，她还从来都没有去过。 方真本来想陪着去，但她一头白发还挺招人眼的。 不像程澜，戴个墨镜，围巾把脸包住就行。 不过，程澜去了却有些麻烦，一定要建档案。 内地如今抓计划生育抓得非常严格，广州的私立医院也不例外。 那就只有去香港了。 方真很有些心疼，“让你怀孕了还这么一个人奔波。” 她打电话给高战清，“给我搞一个香港那边办事处的顾问名头。” 这事儿她找熟人也能办，但老高也有责任。 高战清瞪大眼，“你要干什么啊？” 这种徇私的事他是从来不做的，而且方真也不是徇私的人。 “澜澜在内地没法公开建档案做产检。我要陪她去香港检查。” 高战清惊喜不已，“怀、怀上了？” “是啊，都满个月了。” 高战清蹙眉，“你能去香港办事处顾问啥啊？回头让人说起来也有点反常，又落个搞特权的话柄。你说澜澜去做顾问，那倒是能令人心服口服的。你容我想想怎么办才好。” 如今谁不说他这个孙媳妇真的是个抓钱手啊。正是当前改革开放最需要的弄潮儿。 香港那边的办事处主要是政治上的事，但下属机构也可以搞一搞经济嘛。 “澜澜有绿卡，是海外侨胞的身份，直接可以过去。自己的地方，过去怎么这么麻烦？” “要等97嘛。目前除了侨胞和公务人员，其他人只有探亲这个途径。探亲还得有配额的条件下层层审批拿双程证，起码等个月。对了，澜澜不是有个朋友能去香港探亲么，找人帮下忙？” “那应该不用了，澜澜说她自己可以。我只是心头过意不去。而且，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 高战清想了想，“咱们给她在军区医院安排一下不行么？” 方真道：“章伟业都能是内奸，旁的人就能全然信得过啊？这事儿我可不敢冒险。” 高战清道：“你这还是有点草木皆兵了。” “我就是不放心。” 这个事，一是程澜这么去医院建档，有违反了计划生育国策的嫌疑；二就是不能让人从这上头猜出高煜可能还活着的事。 程澜知道后道：“奶奶，不用的。我可以打电话雇佣香港人，过了海关开着车在那边等着我。至于香港啊，我估计回归了也不会像等闲跨省那样方便走动。毕竟香港就弹丸之地，内地十亿以上的人口，都涌过去肯定受不了的。” 她顿了顿，“我计划过去在香港买套房，时常过去也方便些。” 听舒姐和小地主说，自从《联合声明》公布之后，香港的房价就进入了上涨周期。 他俩都咬牙全款买了一套600多尺的，就放在在港读书的女儿名下。 如今那房都涨了30%了！据说赚了好几万。 香港是自由贸易港，只要你有钱都可以买的。前提是你能到香港办购房手续。 两口子现在有机会就过去探亲，生怕女儿跟他们完全不熟了。 程澜自然也可以在香港买房。她甚至可以用海外侨胞的身份贷款，比小地主他们必须全款还方便呢。 方真点头，“也行。不过听说香港房价特别贵呢！” “普通的七八千吧。要买好一点的两万都有可能。” 方真瞠目道：“怎么能贵成那样？” “商品化了，有人炒作。” “那你第一次去，也能雇到人啊？” “第一次倒不是雇人。我跟小地主的小姨子约好了，她到海关来接我。这样就不至于人地生疏的。以后我再过去就熟门熟路了。奶奶，革命年代比这辛苦多了，你们老一辈的还不是都过出来了。” 方真这才点点头，“那好吧。孩子，是高家亏待你了。” “奶奶，他又不是做别的去了。” 吃午饭的时候，程澜问舒敏，“妈，我明天要坐火车去香港。你要不要买什么？” 香港是购物天堂嘛。 程澜不是很在意，但她婆婆应该挺喜欢的。 他们现在都在程澜广州的店里，她来广州位长辈就跟着一道坐车过来了。 广州过去香港有火车，在红磡入境。 舒敏道：“你去香港干嘛啊？” 高睿给她夹菜，“香港是东方之珠啊。我要能过得去我肯定都要过去看看。澜澜做生意的人，过去看看很正常啊。” 确实，程澜给小地主说自己要去香港看看，他也是一点怀疑都没有。 这年头，去漂亮国、去香港都被视为能耐人才去得了的。 程澜，那绝对是能耐人里的能耐人！ 他很爽快的就把小姨子的电话给她了。 还打过去给小姨子说了一下程澜的身份和年收入。省得小姨子招呼不周。 他小姨子舒娜得知程澜是高干家的孙媳妇，又是在漂亮国年入千万级别的富商，立即满口答应下来。 人嘛，都是慕强的。而且，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有求到人家的时候。 这个收入是小地主根据舒洁的描述估的。 当时四合院备菜的场景之大！忙不过来的时候舒洁也去帮过忙。 舒敏道：“我也不知道那边有什么，你看着帮我买点好了。不要买太贵的东西啊！” “没事妈，都是我孝敬您的。您儿媳妇有钱！” 舒敏想想她一个月捐五万刀的气派，点点头，“好吧。” “奶奶、爸爸，你们的我也看着买了。” 高睿点头，“好！” 方真本来想说不用去给他们买礼物。但想想程澜可能自己会想去街上逛逛就没吭声了。 第二天程澜就拉着一个小行李箱坐上绿皮火车去香港了。 舒娜就在出海关的地方等她。 看到程澜她就热情的挥手，“程澜，这里！” 她早就看过程澜的照片，很有些震惊于她的美丽、高挑。 感慨过也只有长成这样才能嫁进高干家庭啊。 而且人家还这么能干。 结果没想到，程澜居然和她一样偷渡了。 只不过她是绑着十几个水壶偷渡香港。程澜更猛，直接偷渡的漂亮国。还是搭乘的熟人的私人飞机。 不过，听说程澜如今一个月捐五万刀给前线部队。 回国那可是载誉归来、荣归故里。荣耀得不得了！ 她也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儿了。 毕竟她辛辛苦苦这么六七年，也就攒下五万刀。 要不是姐姐、姐夫在香港买了房子，她还在租房呢。 程澜也看过舒娜的照片，对她点点头便走了过去，“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舒娜热情的要帮她拉行李箱。 “没事，我自己可以。” “我们出去打车吧，没有直达我家的公交车。” 程澜点头，“好！” 箱子很轻，就一些换洗衣物和证件、银行卡。 她轻轻的就放进后备箱了。 舒娜道：“其实住在我家也是可以的。不过确实小了点，怕怠慢你。” 小地主和舒姐的房子50多平的样子，做成小套在香港其实不小。 再大一点都能被称为豪宅了。 不过听他小姨子一口一个‘我家’，这以后不会有什么纠纷吧？ 好在是写在他女儿楚瑜名下的。 但楚瑜从小跟着小姨、姨父长大，还真说不好更亲近谁。 不过，这不管她的事啊。疏不间亲！ 程澜是在楚家附近的五星级酒店定的房间。 她们先打车过去。 473 第 473 章 坐下后，程澜问司…… 坐下后, 程澜问司机，“收美元么？” 人民币目前倒是可能不太好兑换，但美元是全球通的。 果然, 出租车司机点头, “收的。” 到了地方, 程澜看了下打的表，略微换算了一下递上20刀，“不用找了。” 香港也有给小费的习俗。 “多谢女士！” 舒娜的羡慕在进到程澜定的50平米行政套房后上升到顶点。 她半开玩笑半当真地道：“早知道当年我也偷渡漂亮国。漂亮国今年前所未有的发布了大赦令呢。” 程澜笑，“你已经很厉害了。冰箱里有水，自己拿。” 广州和香港都还蛮暖和的。 她只穿了薄毛衣和夹衣。这会儿进了房间有空调, 夹衣都脱掉了。 舒娜道：“你这件毛衣是X家的, 听说要八千多。” 还有夹衣、牛仔裤、板鞋, 拉的行李箱, 样样都是名牌。 程澜道：“助理给我打理的。你问我，我还真不知道。对了, 打电话叫你......老公接上楚瑜一起过来吧。我请你们吃晚饭。” “那怎么好意思, 应该我们给你接风洗尘的。” “我懒得跑了，你打个电话辛苦他们跑一趟。这酒店里应该就有餐厅。” “那好吧，厚颜蹭你一顿。我们自己还真不敢来这些地方消费。程澜，我以后办旅行签证去漂亮国，能来找你么？” “可以啊，礼尚往来嘛。” 小地主的女儿已经上幼儿园了, 说话夹杂着英文。早不是程澜记忆里那圆墩墩的形象了。 她对着程澜称呼‘程姑姑’，应该是大人教过的。 程澜笑眯眯的招呼她，“喜欢吃什么，随意一点。咱们两家关系不一般的。” 楚瑜点头，“我知道, 爸爸都同我讲了。” 席间程澜对舒娜道：“我想在香港买套房子。你有没有介绍的？” 舒娜道：“你买肯定买半山豪宅了。我知道有刚开的盘，1000尺240万港币。会不会小？” 程澜道：“你也是做生意的人，应该知道我手头没多少现金的。如果可能我还想贷款呢。” 这个舒娜倒确实是知道，做生意的人创业阶段缺钱得很。 程澜买香港的房子预备直接用美元买。 1972年以来，港元兑美元是7.8:1的固定汇率。 而如今港元兑人民币是1:2.26。 换算下来和如今的人民币兑美元的汇率差不多。 美元储备到了香港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所以，240万港币，再加上一些费用，她得拿出31万刀。 如果能首付再月供的话就好办了。 她10月、11月、12月个人账户攒了30万刀。不想都花完了。 舒娜道：“回头我陪你去银行问问。明天去看房子么？可能开盘期间那边直接有银行的工作人员在答疑和办理房贷。” “如果不耽误你生意的话？” “不耽误、不耽误，我请了几个内地来的裁缝和打板师傅的。门店也有人帮忙看。” 舒娜的老公倒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听说是本地人。 他现在也住着小地主的房子，自然什么都听舒娜的。 程澜道：“既然房价在上升区间，其实你们也可以打主意买一套。不要错过了机会才好。” 舒娜招呼她很周到，她就多嘴提一句。 舒娜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啊。” 姐姐、姐夫的房子可以给他们住，不收房租。就抵了照看外甥女的辛苦费。 图的就是他们夫妻对外甥女好一点。 但那房子始终只有居住权。 不过，半山豪宅她肯定是不敢去看的了。 她点头，“嗯，正好，明天我也去看看其它楼盘。” 回去的路上，舒娜跟老公商量道：“我们有40来万了，确实可以去看一套。” “也首付、月供？” “废话，程澜那么有钱还月供呢。” 第二天依然是打车去的半山看新楼盘。精装修交付，家电都配齐了。可以拎包入住。 关键是景致好啊！居高临下，直面维多利亚港。 程澜问过可以贷款，直接就买了一套1000尺的。 她既然准备买房，公司的贷款资料那些自然是带了的。 刷卡交了11万刀，又签了一些列的文件，这房子就归她了。 舒娜看得心惊又心酸，人家买千尺豪宅就跟买大白菜一样。 程澜道：“你现在回成都去，一样的。” 舒娜想了想，成都现在几千块就能买一条。她相当于有100万人民币了，确实也可以回去当大款。 “唉，地区差异啊！” 程澜便直接退房搬进去住了。 五星级酒店贵啊，所以有套房方便许多。 主要是香港房价看涨。 你看内地纯居住她就没买过，都是买来做生意。 等会儿，她好像在小婶娘家隔壁买了一套房来着。差点搞忘了！ 像程澜这样华侨身份，海外和国内都有生意的人，这贷款也批得快。 也就是看到她的负债率太高的时候银行犹豫了一下。 但看到她在漂亮国和华国的银行流水，还是不出三天就通过了。 至于房产证，银行会帮她收着的。本来也需要抵押在银行。 贷款到账的时候，她都已经在私立医院产检完毕了。 产检的事儿她就没有通过舒娜去安排了。 在香港这么生活还挺舒坦的。尤其新房子视野特别好，香港美食特别多。 如果不是为了回学校复习补考，程澜都不想北上了。 北京冻人啊！ 产检后她给奶奶打了个电话，“奶奶，孩子一切正常。我已经建好档案了，以后每次都来这家医院产检。生孩子也计划在这里生。” “好的、好的，你哪天回来啊？” “明天就回来了。” 她把在香港给老太太买的补品，给婆婆买的护肤品，还有给公爹买的茶叶都带上，第二天就回了广州住下休息。 公婆拿着她给的礼物都挺高兴。 舒敏道：“从漂亮国回来就给我们带了伴手礼，这从香港回来又买。” 高睿道：“你是不是在提醒她去莫斯科没给你带啊？” 舒敏瞪他，“我有那么贪得无厌么？” 不过，看儿媳妇这么满地球的跑，她也是有点羡慕就是了。 程澜道：“爸妈还有奶奶，你们回头也可以办探亲签到漂亮国来看我。办一次可以在漂亮国停留半年。” 到时候等孩子大些给带过来，挺好的。 高睿点头，“可以、可以，我下次跟你去漂亮国看看。” 等没人在跟前了，方真对程澜道：“你这乍暖还寒的，身体受不受得了？” 广州到北京温差有20度以上呢。 程澜挠头，“我今年还真的奔波挺多，温差挺大呢。八月在莫斯科和现在穿的一样多，九月回到漂亮国就赶紧脱掉。十一月底从漂亮国上飞机也挺冷，然后到广州、香港又很暖和。这又要去北京了！” “是啊，不然我怎么这么担心呢？” 程澜道：“我自己倒没觉得有事，反正就下飞机前看着温度添减衣物。可能就跟进出空调房差不多的。人其实就是自己惯自己，惯娇气的。听说你们爬雪山、过草地还有怀孕了的特殊连队呢。” 方真想起那会儿的特殊连队也不由失笑，几十个孕妇和徐特立等五老组成的。 总理命令何长工同志带队，可把他头痛惨了。 过雪山的时候，徐老几位拿水杯装了山顶上的干净积雪，放上糖精当冰淇淋分着吃。 差点没把何长工吓出个好歹来。 冻坏了他拿什么赔？ 总理说如果这些人少了一个，等到达目的地就要亲□□毙他。 如果这些人都走到了，他没走得到，就追认他为烈士。 当然，最好是全体都能走到。 而且跟五老说话，轻不得、重不得，只能哄着、劝着。 好容易才让他们把‘冰淇淋’倒掉继续往前走。 下了雪山又有女同志肚子疼要生了。他只能组织大家背对着围起来让人在中间生啊。 然后敌人的飞机又来丢炸弹了。 可生孩子能耽误么？只能继续生啊，大家继续给挡着。 程澜喜欢听奶奶讲这些故事，她问道：“后来减员了么？” “没有，一个都没少。还增加了几十个革命的火种。一路他们都是格外受关照的，五老还有马可以骑呢。我记得徐老舍不得自己骑，一路牵马驮他的那些宝贝书。不然何长工能这会儿还活着呢？我想想，他今年都八十六了。” 那路上走了一年，该生的都生了。可不就增加了几十个革命火种么。 程澜道：“那如果减员了，总理还真的要枪毙何老啊？” “军令如山，你以为是开玩笑呢？” 程澜在广州又休整了一天然后飞北京。 到了北京机场就被高战清派自己的专车接上了玉泉山。 等进了家门，他亲切地道：“澜澜回来了——” 程澜点头答应，“是啊，爷爷，我回来了。” 她85年11月去的缅甸，现在是86年12月了。 高战清让她在沙发上坐，又亲自给她端水。 程澜这么多年只看到过一次他给人端水。 就是后勤部来通知高煜阵亡消息的时候，他打开自己的水杯给她公爹喝人参泡水。 赶紧半起身两手接过，“爷爷，我自己来。” “你坐、你坐，不要客气。吕芳，你给她把把脉！” 吕芳过来，“把手放到扶手上。” “吕奶奶，我给您带了漂亮国的护肤品。” 高战清笑眯眯问道：“给我带什么了？” “法国酒庄1982年的拉菲。就是红酒，葡萄酒。一天喝一杯，可以促进血液循环。” 高战清嘟囔，“能有茅台酒好喝么？” 吕芳把过脉点点头，“不错，孩子和你的身体都挺好的。澜澜，谢谢你了。不过我这把年纪了还用什么护肤品啊？” “永远做同龄人中最美的那一个嘛。” 吕芳笑笑，又对高战清道：“82年的拉菲不错，据说口感前所未有的好。” 程澜打开箱子拿出两瓶82年的拉菲，然后护肤品也奉上。 吕芳接过道：“你这孩子真是有心了！” 高战清对程澜的礼遇，这山上的人倒也没觉得稀奇。 要是自家有晚辈能一个月捐五万刀，还承诺打到什么时候就捐到什么时候，他们肯定也拿自己的红旗防弹车去接。 一个月五万，一年可就是六十万。折合人民币二百万。 这仗搞不好还要打几年呢。 呼，搞不好要上千万了！这丫头也忒能赚钱了。 好多人都说要把她弄去为国操盘。 不过老高说人家明年拿到京大文凭，还要去哈佛读研。还不着急参加工作。 474 第 474 章 当时那群老爷子面…… 当时那群老爷子面面相觑, 合着你家管这叫还没有参加工作？ 高战清对程澜道：“好了，你休息、休息。飞来飞去的，其实也怪累人的。” 程澜道：“还好, 不用倒时差就不觉得累。” 头等舱真的不累人的！ 给她住的是以前高煜来住的房间门。 她吃过午饭去午睡了起来, 一房、三房在家的人都来了。 高灿忍不住问程澜, “大嫂，漂亮国的钱那么好挣么？五万刀啊，我这辈子都不一定能挣到五万刀。” 马理惠道：“你大嫂在国内挣钱也蛮厉害的。我也没见你挣到那么多啊？这哪是国外的钱好挣，都是你大嫂厉害。好多国人去国外都是刷盘子呢。” 高灿瘪瘪嘴，然后对程澜道：“大嫂, 绿卡长什么样, 给我看看呗？” 这一说几个小的也来了兴致, 程澜便拿出来给他们看。 然后她对高灿道：“国外和国内的工资标准不一样, 不好这么比。” 几个小的翻来覆去的看过绿卡，又看程澜拿出来的、在漂亮国和毛熊国照的照片。 高烽道：“大嫂, 好好哦。你哪都可以去！” 程澜道：“我有绿卡, 你要是想去漂亮国也可以办探亲签证的。你们都可以！我爸还说这次要跟我去漂亮国看看呢。” 高战清道：“就他那副破身体还是别去给你添麻烦了。在国内有公费医疗系统，让他老是在国内待着。” 高煊下班后也来了，见到程澜便很恭敬地道：“大嫂好——” 程澜笑笑，“辛苦了！” “不辛苦，也多亏了同志们给情报、各种配合。” 作为高煜潜伏的知情人，两人相视一笑。 马理惠看得心头又是一惊。 晚上程澜没在家里吃饭。 不是家里没给她接风, 是高战清把她带去参加12.9运动的51周年的纪念活动了。 他们在国宾馆吃的晚饭，档次相当的高。 比自己做寿、摆喜酒进来包个大厅的档次高多了。 与会的大佬们也没觉得把她带来有什么不妥。 人家给前线部队捐那么多的钱！那可是实打实的功绩。 一个个和她说话也都是和颜悦色的。 程澜乖乖的敬陪末座，问到什么就老老实实的回答。 晚上就住在这里，真不比她住过的五星级酒店差啊。 不过，五星级酒店那是出钱就能去住的。 第一天12月10号, 高战清先送她回家。 “你回四合院是吧？” 程澜想了下华侨公寓那边一年半没住人了，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形。 她这是欠了一整年的物管费没交了啊。 于是点点头，“嗯，回四合院。” 到了地方，程澜道：“爷爷进去坐坐吧。” “不了。你快进去吧，外头冷。” 司机下车帮程澜把行李箱拎出来。 程澜便推着进去了。 这里她也是一年半没回来了。 她进去的时候，看到她的无论是员工还是客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楞了几秒才纷纷喊道：“程老板，你回来啦——” 程澜笑着对他们点头，“对，回来了。” 王千惠跑过来，接过她的行李箱，“老板，你终于回来了啊！” “再不回来京大的毕业证要戳脱了。” 程澜回到自己的房间门，换了家居服。 她窗外的树屋还在，不过这是冬天、而且她肚子里还揣了一个，肯定是不能再上去的。 下午下班后，马丹阳、刘权、秦瑞、韩江波、孟世超、萧应等人纷纷带着家眷过来。 高煊也和他们一起过来了。 “呼，嫂子，听说你昨晚有席位上桌吃饭。太有面子了啊！”孟世超道。 程澜嘿嘿一笑，“我就没敢放开吃！” 众人想想她为什么捐那么多军资，这个话题也没有过多展开。 只笑着问起她做生意的事。 听说她还跑去莫斯科考察市场，都纷纷说她敢想敢干。 秦瑞道：“嫂子，你做生意这可是几级跳了啊。” 程澜笑，“负债也同样是几级跳！” “你欠多少了？” 程澜比了‘一’。 “2000万？”高翔脱口道。 程澜点头，“放心，是人民币。主要是漂亮国有房贷政策，从30年代就开了。我持绿卡，第一套首付两成、第一套首富五成，然后月供。但供的房贷和月租正好抵消了。嗯，我刚在香港也买了一套房。香港房价正在进入一个上升周期。也是首付了三成，然后月供。如果愿意出租，房租也能覆盖月供。” 秦瑞道：“这样买房就太容易了。” “是啊，我现场看上直接就买了。十分钟的时间门手续就办好，然后刷卡搞定。” 韩江波道：“你这日子过得也太让人羡慕了。” 众人纷纷看他，会说话不会啊？ 这要是高煜还活着，这日子叫令人羡慕。如今人家形单影只的，还说这话就不妥了。 不够，有钱真好！不是，能挣钱真好！ 韩江波恨不得抬手打自己嘴巴一下。 程澜笑笑，“单从物质上讲，我确实过得挺好的。尤其是‘世界村，说走就走，想去哪去哪’的感觉太舒坦了。” 晚上她请众人吃火锅。 高翔和刘权临走告诉她，他们也在华侨公寓买了房。 高翔还笑道：“你家的植物还有鱼也是我在打理。哦，你家的物管费我也一并替你交了。” 程澜拱手意为道谢，“回头给你。” “不用了，也没几个钱。” 只有马丹阳留了下来住。 她和程澜睡在一起，“一下子觉得世界都变小了。王维娜去了奥地利，林琅去了中东。你更是漂亮国、毛熊国都转了一圈已经回来了。对了，林琅还有三个月要生宝宝了，你知道了吧？” “知道，她在电话里告诉我了。她说等孩子半岁以后要是她没机会送回来，让我抽时间门去帮她接一下。还好，飞十个小时以内也就到了。” 只有她有绿卡，能很方便的过去。 其他人倒是能办探亲签，但麻烦。 林爷爷那么大年纪肯定不可能奔波了。 肖晚、林墨要上学，大伯、大伯母，小叔、小婶要上班、 她盘算了一下，到时候应该是八月暑假期间门，她可以去。 也顺道练练手，怎么把一个半岁大的奶娃娃带回国。 成功的话，她以后回国接孩子就好办了。 所以，林琅提出来之后，她就答应了。 马丹阳道：“半个地球都要被你跑遍了。对了，王维汉当爸爸了。去年刚毕业就摆酒结婚。动作很快，今年六月就生了。他是咱们这群小伙伴里的第一个。” 那会儿正好是高煜牺牲没多久，程澜完全没心情去和喜酒。 收到邀请的电话，她就托林琅帮她包了个红包带去。 合着她还欠一个生儿子的红包呢。 这么一想有点亏啊，她都收不回来。 她和高煜结婚是在前线举办的集体婚礼，没收红包。 这生孩子也不能摆满月酒，除非那之前高煜回来了。 还好，他们还可以生老一。 马丹阳看看程澜，“徐懋宁明年六月研究生也要毕业了，到时候出来直接正连级。我才副连级。除非立大功，不然得慢他一步了。而且，如果他继续读博士，三年后再出来就是正营级了。毕竟有些军区还没有轮到上前线，他也不用着急。” 程澜道：“他还没打恋爱报告呢？” “没，听说一直以来都清心寡欲的。不过，你失踪之后他也跑到云南边境去了一趟。” 程澜道：“你也还没呢？” 她马上翻过年都要22周岁了，马丹阳到时候就是24周岁。 “急什么？我难道还会愁嫁么？我得想办法立功，追上徐懋宁才行。” 程澜道：“邱鑫泉说最佳生育年龄就是林琅这样，一十三四岁。” “古今中外很多名人都不是这个年龄被生出来的。” 程澜笑笑，不再说了。 第一天她叫了个司机预备开车去京大。 但是，她的车没有空调啊。老爷子的倒是有！ 但她不可能让老爷子借给她开。 “去卖车的地方问问，有没有带空调的车。要现车！” 司机开着车一溜烟的就去了。 老板要买好车=他有机会开好车，不能不激动啊。 2.5万的国产车，还有以物易物进口来的东欧车，经常需要保养、维修。 如今市面上更推崇的还是日系车，不需要经常进厂维养，还省油。 司机开着车去跑一趟，很快就回来了。 “老板，有丰田皇冠带空调的，全部办下来差不多11万。现车，付钱就能开回来。” 程澜点头，“走，买一辆回来。” 旁边的程浩问道：“钱从哪儿出？” 扣了两笔菜钱还没给，如今搞得三个店都只各得三十多万的备用金在账上了。 还得垫着一十来万买菜呢。 这儿再出十一万，可出不起了。 程澜摸了一张信用卡出来，“放心，有钱，不从你这儿抽了。” 这卡的额度已经又上调了，如今有五万刀的额度。 而且，1982年，中国银行就和多个商家建立了特约商户关系，使得国外信用卡在国内可以直接刷卡消费。 所以，她拿着信用卡就可以去提车了。 至于自己卡里的钱她暂时是不会动用了。 食品批发公司这三个月一直按她的要求在往她的卡里头打钱。 一个月15万刀，已经打了45万刀。她捐了15万刀，买房又去了11万刀。 里头还剩14万刀先不动用了。下个月还信用卡吧，把这个额度用得越大越好。 关键的时刻没准还能靠它套现呢。 啧，钱真是不经花！ 程浩拿过她的信用卡看了看，他经常和银行打交道。知道国外的信用卡，不过这还是头一回看到。 “你额度很高啊？”都直接够拿去提车了。 “是啊。”程澜没好意思说一开始不懂规矩，只批下来一张三千刀额度的。那多没面子啊！ 程浩两手奉还给她，“你厉害！在国外也混得这么好。” 程澜‘哼’了一声接过来，坐上车出发。 差不多她前脚走，程昕后脚就过来了，还带着小儿子。 她问王千惠，“澜澜呢？” “去买车了，然后要去京大。不然你打她手机试试？” 程昕道：“她从国外拿回来的，接听按跨国电话收费。算了、算了。我过来之前该打个电话的。我还想着她昨天才回来，今天恐怕会懒洋洋的在四合院消磨一天时光呢。” 王千惠道：“我看她现在没那么在意一分钟十几块钱了。” 2.5万的车都看不上了啊！啧啧—— “我就带着孩子在这儿等一等，也没什么急事。” 475 第 475 章 程澜这会儿去买车…… 程澜这会儿去买车, 想起自己在云南自驾游丢失的那辆上海牌轿车来。 肯定被人贩子给她卖掉了。 那些家伙应该已经被抓起来了，她回头得问问那车钱赔她没有。 程澜越想越气，坐在副驾驶位上生起闷气来。 这辈子吃的最大的亏就是那一次。 哼, 她回头也去看看吴硕去, 出口恶气！ 车子很快到手, 程澜让司机把她送回华侨公寓，然后去办各种手续。 司机乐呵呵道：“好的，老板。老板，这车开着是要顺手许多。” “我坐着也觉得舒服不少。这一辆比之前的四辆还贵呢！” 华侨公寓这个地方吧，如果高煜真的死了, 程澜一定是不敢回来的。 满满的都是回忆啊！ 她用钥匙打开门, 里头的东西应该是刘权和高翔给她用白布都遮起来了。上头满是灰尘。 程澜确认暖气在正常制暖后, 就关上门下楼了。 去喊了打扫卫生的钟点工上门打扫。 “大姐, 我在邻居家，你弄好了喊我。” 她去敲高翔和刘权的门。就在同一层, 很方便。 如无意外, 高翔应该在家。研究生的课很少的，尤其是已经研三了。 果然很快有人开了门。 高翔拿了一双女士拖鞋给程澜换上。 “关门、关门，别让暖气跑了。” 高翔看了一下程澜家，“你也不怕人家把你家东西给偷了？” “进进出出那么多人，她要弄个大件出去那么容易哦？” 再说了，她一报门牌号人家就知道她家去年死了人一直关着门。 她还是加钱才把人喊来的。 还是说清楚了她爱人是解放军, 牺牲在前线。人家才肯来的。 一来是害怕，二来这时候偷阵亡解放军的东西一般人也做不出来。 关键她耳朵这么灵光，还有一扇小窗户开着呢，就这么挨着被人偷家的可能是没有的。 程澜就窝在高翔那里享受暖气和清净。 高翔则进去拿出一整套大三、大四的笔记出来。 程澜翻开笔记，“崔秀秀的笔记？” 高翔点头, “是的，她回去本省工作前夕找到我，托我转交给你。她说对你十分的抱愧，希望能弥补一二。一开始她很看不惯你和唐欣然她们倒饭，所以算计了你。但后来知道你资助贫苦人家的女孩子读书就后悔了。没想到害你失去了那么重要的一次机会。” “还是因为我挡了她的路。那她没算计唐欣然呢？她分配回去了？” “在省政府发改委工作，说想带着老家的人脱贫。她履历很优秀，毕竟一路优干、奖学金获得者，又是党员。要留北京其实也不是没机会。” 程澜道：“留北京她家里一丁点关系都没有。北京的机关单位可不缺京大、水木的学生。倒不如回省里，反倒更受重视。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吧。” 高翔道：“你不问问宋明瑞？” 程澜笑了一下，“他去哪了？” “他想谋求出国。但知道是他检举的你，系上很多老师对他都有意见，没人给他写推荐信。最后他也回了老家的国企当了个领导。上次你们班聚会我听说他和省教育局长的女儿结婚了。” 程澜道：“嗯，他挺有当领导的**的。” 高翔道：“听说只是科级，他不大满意。要知道60年代一毕业，京大和水木的就能从处级干起呢。至于你们寝室那几个，昨天唐欣然给我打电话，我告诉她你回来了，她可能会来找你。她进了北京市的政府部门。顾雪直升本系研究生，庄兰兰还有章华九月份公派出国留学了，就去的漂亮国。总之都安排得不错。” 八零年代京大出来的，都是好单位抢着要的香饽饽。 程澜道：“原来是她们俩打电话找我啊。我当时在莫斯科，回来助理说了一下，但我不小心把记电话号码的纸条打湿了。后来她们也没再打来，估计是学业很忙。” 至于她的号码应该是在万长峰学长那里拿到的。 高翔道：“我有号码，抄给你。” 程澜接过揣进兜里，然后打电话给邮政局让重新给开通电话。 之前座机欠费停机了。 她预存的钱怎么也不够一年半座机费的。 高翔道：“没事，你就在这里打吧。” 程澜抬起手腕看看表，十点多了。 那边是晚上。 等到邮政局重新给她开通电话，那就只有明天再打了。 反正刘权能挣，她也就没多客气。 拿起来先给章华拨过去。 那边接到电话很高兴，“你终于回来了啊？” 她打过几次电话，但程澜助理都说她还在莫斯科。 程澜摸摸鼻子，“其实我是把你的号码弄糊了。我现在在北京。” “那你几时回漂亮国啊？” “肯定是明年了。没事，反正你们也不急着回国嘛。为表歉意，到时候我跨州去找你们。” “好吧。” 给庄兰兰也是这么说的。 那边道：“我开学之后也忙得顾不上再联系你了。章华我都没怎么联系。学习压力好大啊！” 程澜道：“你说得我都有点怕怕的了。” 哈佛学生最多能睡五个小时她是听说的，现在看来可能是真的。 不过，庄兰兰不在哈佛，她在哥大。章华则在芝加哥大学。 这两所也都是藤校。 又在高翔家待了一阵，程澜便回去了。 这会儿卫生已经打扫完，钟点工阿姨叫了程澜回去验收，领了钱走了。 电话也很快重新开通。 程澜给四合院那边打过去，说自己在华侨公寓。有事可以打到这里找她。 有座机，十几块钱一分钟的手机她还是不会轻易动用的。 既然有笔记，她今天就不去京大了。 回头打电话跟陆老师、钟老师约好了再过去。 至于教材，借了高翔的。本科的教材她都留着。 高翔帮着她一起搬过来。 中午刘权不回来，高翔来叫程澜一起下楼去吃过桥米线。 云南人来开的，还算正宗。尤其这个天气喝汤，十分的舒服。 程澜道：“没有外送服务么？” 她已经习惯外送服务了。 在国外住酒店一个电话就给送餐。就是不住酒店，快餐也有外送服务的。 “人家忙都忙不过来。走吧——” “等下，我把这些床上用品洗一洗。也没有洗烘一体机，这个天气要干透可不容易。” 高翔看看那些被单、枕套，嘴巴动了动又闭上了。 这些东西都是高煜生前用过的，兴许程澜预备洗过收起来。 程昕听说程澜在这边，吃过午饭又带着儿子过来了。 看到程澜打开全自动的洗衣机准备晾东西，她给小鱼儿脱了外套，叮嘱儿子坐在沙发上自己玩，过来搭把手。 “没事，你坐着吧。小鱼儿，自己拿东西吃。” 她刚买了很多吃的，都放在茶几上。 “两个人一起干快一点，而且你这有些还是大件。还是你这全自动的好，丢进去中途就不用管了。我那半自动的，买后悔了。“ 程澜心道：我正在嫌它不能烘干呢！ 小鱼儿跟程澜很陌生了，乖乖坐在沙发上。 坐了好一会儿才动手去拿零食吃。 程昕道：“你少吃点糖！” 两个人动手确实很快。 程昕看到程澜洗这些，也以为她是准备晾晒干了收起来。 但看她床上新铺的还是之前的床单、被套，不由道：“你不换一下啊？毕竟、毕竟是亡人用过的。” 东西其实还是新的，至少九成新。但最好还是买新的用，该不是没想到吧？ 程澜只好道：“我不介意。” 程昕叹口气，以为她还是放不下。 “那个哈佛商学院的，听说没下文了？” 程澜道：“难怪你女儿成天都在关心我的第二春，果然是你交了任务给她。没下文了啊，被萧清远给搞怕了。那一家不适合我，我不喜欢那样明哲保身的人家。而且，我本来也没有心动。” 程昕道：“是啊，想不到萧清远竟然会对你......还挺执着！不过杳杳说了，她不会掺和的。哎，你现在要做什么？” 程澜道：“我复习备考啊。我总不能直接就进考场了吧。” 要复习的话这里就比四合院合适了。 而且高翔就在旁边，随时可以给她答疑。 “还说喊你去我那里吃晚饭。” “这个可以，我顺道去看看奶奶的房子要不要收拾一下。电视开通了，你们母子自己玩着等我吧。咱们一会儿四点钟走。” “好！” 中途程澜接到唐欣然的电话，“我下午还有事。这样，我们周末约吧。” “好的，我给你拿课本和笔记过来。” “没事，课本我借了翔姐的。笔记你可以拿过来，我对照着崔秀秀的看一下。” 唐欣然楞了下，“崔秀秀居然把笔记留给你了啊？” “嗯，她留在翔姐那里。可能想着冤家宜解不宜结吧。我本来以为她会谋求出国的。” “她争取到的得半自费，最后就没有去。” “哦。” 程澜挂断电话看书。小鱼儿坐在外头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米老鼠和唐老鸭》的动画片。 程澜出来上厕所，看到他两脚悬空看得还挺起劲儿。 “回头去了漂亮国，让你姐带你去迪士尼乐园好好玩玩。里头就有米老鼠和唐老鸭。” 小鱼儿看过来，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程昕在旁边看程澜书柜里的，“听杳杳说起过迪士尼乐园，也是说要带他去。我以为就是儿童乐园呢。” “不是的，就是拍这个动画片的公司搞的。你们去了就知道了。” 小鱼儿扯扯程昕的衣角，“妈妈，早点去。” “你以为是到外婆那边去，当天往返啊？做飞机都要坐十多个小时呢。等过了春节咱们和小姨一道过去。” 程澜暂时没同程昕说她不过去。 届时她去香港待产，对外也会说是去漂亮国了。 等到了四点，司机开车来把她们三个送到公安部大院。 程澜说要来这边嘛。 她忘了程昕他们搬家的事，以为她们还住这里呢。 程昕就给奶奶打了电话，说程澜要过来吃晚饭。又通知了于援朝下班朝这边走。 于奶奶放下电话，挎上菜篮子就去买了不少菜。 好些人看到都问她，“是孙子、孙媳妇要带着曾孙回来，还是儿子、儿媳要带着小孙子、小孙女回来啊？” “都不是，程澜回国了。” 问的人指指方真的小楼，“方家的孙媳妇儿，每月给前线捐五万刀那个？” “是啊，她跟我孙媳妇是堂姐妹嘛。一会儿来吃晚饭。” 问话的人道：“唉，高煜那小子可惜了啊！” 476 第 476 章 于奶奶和人对视一…… 于奶奶和人对视一眼, 谁说不是呢？ 高煜除了是军区大院最出色的子弟，同时也是公安部大院‘别人家的孩子’啊。 又娶到了这么好的媳妇儿。 等程澜的车开进来，很多知道车里是她的人也都很唏嘘。 从七年前暑假她出现在大院操场晨练, 就一直很吸睛。 最后落到高煜碗里, 大家也觉得是正常发展。 可惜如此神仙美眷，却遭了天妒。 车子一路开到于奶奶家门前，程澜把厚外套穿上才下车。 程昕和小鱼儿也是一样。 小鱼儿嘟囔道：“小姨的车车好。” 程昕道：“那没办法, 你爸可提供不了你这么好的享受。” 于援朝还没配车呢。正处|团才配车，他还差点火候再上一层楼。 就是配, 那个级别也配不了这么好的、自带空调的车。 于奶奶道：“澜澜来了，快进来坐。” 程澜不客气的道：“于奶奶，离吃饭还早, 我先回去我奶奶那边一趟。” “好、好, 你回去吧。” 方真去年直接就没回来，今年也至今没回来。 程澜同样是喊了钟点工上门打扫。 这边走的时候石阿姨是把床单、被套、沙发布这些都洗干净收起来的。 然后所有东西都用白布遮住了。打扫起来比程澜那边省事些。 新车她让司机给她留下，下班了。等会儿她自己开回去。 邻居路过看到有人在里头打扫都停下脚步看看。 自从高煜阵亡的消息传来, 这个家就死气沉沉的了。 然后看到程澜从里头出来，就都明白是她回来了。 “澜澜回国了啊？” “是啊, 蓝爷爷。里头灰扑扑的, 一口开水都没有, 我就不招呼您进去坐了。” “没事、没事。你奶奶今年回来过年么？” “不回来，就在珠海过年。我回头期末考试了也要去的。” “哦，也好, 你们就一家团聚了。听说你在美国发展得很好啊？” 程澜道：“还行吧。” “谦虚了啊。一个月能捐五万刀, 怎么可能只是还行呢？好样的！” 程澜笑，“我这次其实是回国来贷款的。国外搞不到钱了，可是还得扩张啊。” “还要做大啊？” 程澜点头, “是的。” “那你干嘛捐那么多钱呢？” 程澜道：“有钱出钱吧，看这架势我觉得也打不了几年了。怕等到我不缺钱了，就没机会了。” 她执着的要给前线出钱的理由谁都知道，蓝老爷子也只能是一声叹息。 接下来的日子程澜就在华侨公寓这边认真的看书复习。 到了饭点高翔会来叫她一起出去吃饭，这边的餐饮业相对还比较发达。 程澜和陆老师、钟老师都约的周六下午。到了日子就开车过去京大教授楼。 两人一起见的她。 先是钟老师说贷款的事，“可能真的不能额外贷给你了。你汇回来的外汇确实功劳不小，尤其如今捐款更是十分的正面。扩大了经营规模应该能做的贡献更大。但是，规矩就是规矩。没人敢担这样的责任，除非是有行政命令！而且国家今年真的是缺钱啊，亚运村开始建设了。六个亿，资金缺口还很大！” 程澜道：“那算了，我有心理准备的。我把节奏放缓一点吧。” 是听收音机里说北京拿下了90年亚运会的举办权，原来已经在开始修建亚运村了啊。 那看来是真的从银行弄不到多的钱了。 程澜挠挠头，她在家看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这么大的事都没什么感受。 等会儿，好像之前在莫斯科的时候接到过王千惠的电话。 说是全国都在捐款，她的公司也捐了20万来着。 以她们的体量，不捐这么多说不过去。 当时她说该捐就捐吧，这也是国之大事。 结果话说了，钱捐了她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了。要是记得，她估计不会打回国贷款的主意。 然后就是论文，前两天高翔就帮程澜交过来了。 陆老师细细给她说了要修改的地方。 “还不错，实实在在去见识了，比只从书本上看到强多了。你的推荐信我写好了。托福、GRE、GPA的成绩你自己也得拿得出手才行。其他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毕竟你在漂亮国的实绩也是相当不错的。不过，公费的资格你就让出来吧。让给那些家贫的同窗。” 程澜点头，“没问题。谢谢二位老师！” 陆老师讲论文的时候，钟老师在拿着程澜的手机摆弄。 看他们讲完了才道：“多少钱买的？” “人民币一万出头。” 钟老师点头，“这漂亮国的民用卫星也很厉害啊。我们国家这里又晚了好些年。楼下的新车十一万。看来你在漂亮国真是鸟枪换炮了。” “哪啊，漂亮国我的车子、房子统统都是租的。这不回来了租这些不方便么。” “那倒也是。下次我要是去漂亮国，也来瞅瞅你的生意。” “好的，随时欢迎。” 程澜开上车离开，注意到了高处号召全国人民为亚运捐款的横幅。 她这车挺招摇的，又拿着手机。 算了，她个人再去捐一点吧。 之前那20万算是国内公司捐的部分。国外的公司，她私人还应该再表示一下。 打仗是国之大事，她因为私人恩怨慷慨解囊。 如果修亚运村只捐20万人民币，估计有些吃饱了撑的家伙该在背后嘀咕了。 没准说她支持战争却不支持和平的体育盛事。 要知道亚运期间应该前线都要停战，为这件事让道的。 她停车探头一看，然后叫住外头一个大爷，“大爷，为亚运捐款往哪走啊？” 北京的大爷嘛，对兴办亚运很有责任感。一看程澜开这么好一辆车，立即热心的给她指路。 说完怕她没听明白又道：“姑娘，你认得路不？用不用我带你过去？” 程澜笑，“虽然我刚从漂亮国回来，但咱老北京的路我还是记得的。谢谢了啊——” 她开着车过去，拿着手机下车，立即就引起了捐款处所有人的注意。 排队捐款的人和收捐款的工作人员都看了过来。 一个领导模样的人笑着迎过来，“这位同志，您是来为亚运捐款的么？” 程澜点头，“是啊，可是我没有时间排队。” “没关系、没关系，大家应该都愿意让你先的。对不对啊，同志啊？” 排队捐款的人道：“对对对，你先请。” 都知道开亚运会还缺钱得很，全国人民包括小学生都在捐款。这来了个大户，肯定可以让她插队啊。 毕竟，人家的时间是要比他们值钱一点。 程澜便跟着那个领导去了前面。 “同志，请问你捐多少啊？” 程澜掏了卡出来，“你们这儿可以刷卡吧？漂亮国的银行卡。” “可以、可以。请问你是华侨么？” “算吧，我有绿卡。而且确实要在漂亮国待些年头。这里头一共14万美元，我都捐了。” 旁边排队的人群一下子就热闹了，好些人在问，“14万美元，那是多少？” 有人换算了一下，“50万人民币。” “天啊——，她好有钱！” “没听说么，华侨。爱国华侨！” 负责接受捐款的工作人员问道：“请问您的名字是？” “程澜。”程澜把自己的身份证掏出来，她刚补办好的。 之前那张被拐卖的时候就不见了。 “程澜？有点耳熟啊。”排队的人群里有人道。 “那个、那个，就那个男人阵亡了，一个月给前线捐5万美元的。” 这个事是上报了的，高音喇叭也说了好些回：烈属程澜在美国开办了食品批发公司，承诺每月为前线捐款5万美元。已经捐了15万了。 旁边的人纷纷瞪那个嘴快的人。你说人家捐款就说捐款，说什么人家男人阵亡了？ 这么年轻就阵亡了，人家不得伤心死啊？ 那人抬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那个领导道：“程澜同志，你的公司已经捐过20万人民币了。” 程澜道：“我知道，那是国内公司捐的。这是国外公司的那份，以我个人名义捐赠。我卡里只有这么多，刚在街上看到号召捐款的横幅就开着车过来了。” 这钱是真存不住啊！小学生都在捐！ 原本程澜是打算过来意思一下，堵住一些人的嘴就好的。但过来看到那么多人在排队，十分踊跃。 她一冲动就全捐了。 得，下个月还买车的钱还得靠美国那边打进她卡里。 手续很快办好，工作人员递给程澜一张捐款单。 她放回钱包就回了车上，调转车头离开。 排队的人忍不住议论，“她怎么那么能挣钱啊？” 现在大家的工资都才几十块一个月呢。 她一出手就捐了50万，哦不，70万。 还有捐给前线的钱，那可是细水长流的。 “听说是京大的，还是那个程记私人会所的老板。在漂亮国也开了公司。” “我闺女就在她的私人会所上班。听说其实她手头也没有多宽裕，欠银行好多钱。这次从国外回来就是要贷款去国外扩大规模。” “好多钱是多少钱？” “据说上千万！不过人家敢欠，肯定还得起吧。” “那还捐这么多？” 刚才那个领导道：“捐给前线是国仇家恨，捐给亚运同样是爱国。好了，大家继续吧——” 还有人忍不住道：“多来些这样的人就好了。” 程澜径直开到了中央财经大学门口等着。 过了一会儿，肖晚就从里头出来了，“程澜姐，你买新车了啊？” “车里没空调，不习惯了。由奢入俭难啊！你有驾照没有？” 肖晚点头如捣蒜，“有的、有的。” 程澜便换到了副驾的位置。 外头冷，她本来不想下车。又怕挤着肚子，于是披上厚外套快速下车换了位置。 这会儿放学离校的不少人都在看着是谁开‘豪车’来接肖晚。 毕竟肖晚挺傲气的，谁追都没答应。 **原来也折服在豪车的攻势下啊。 结果上头下来一个比她还漂亮的女的。 虽然是一下子就又钻进车里去了，但大家不瞎，还是看清楚了。 肖晚看看那些人，大声道：“这是我姐，刚从漂亮国回来的。” 说完她坐进驾驶室，启动车子。 开得还挺熟练的。 看来那年在上海学会后，回去没少拿她大舅的车练手。 肖晚一路开到了航空大学接上林墨，然后再往四合院开。 林墨道：“程澜姐，你终于舍得回来了。我好想你的！” 程澜笑，“可惜你不能出国。不过肖晚可以，你回头想去漂亮国可以去找你大舅妈拿户口簿。那上头有我的迁出证明。” 477 第 477 章 肖晚惊喜不已，“…… 肖晚惊喜不已, “那我就能去办探亲签证了是不是？” “是的。” 程澜想想自己一个人拿绿卡，林家、高家的人就都能办探亲签证了啊。 刚把车停好，程澜就听到有人在跟王千惠嚷嚷, “你们老板买车都有钱, 怎么都不多给亚运会捐点啊？” 王千惠道：“我们公司已经捐了20万，我们所有员工加起来捐了4万。请问你捐了多少？” “我、我要是像程澜这么有钱，我肯定不只捐20万。我捐、我捐......” 程浩直接打断他的话, “口头捐款有个毛线用？亚运会还能用得上啊？你是哪家娱乐|城雇来的？” 外头旁观的人还挺多，不少人对那人的话都一脸赞同。 程澜把捐款单递给林墨。 林墨看了会意的点头, 然后拿着走了过去。 程澜和肖晚则直接从车库就进去了。 林墨过去，“谁说我程澜姐只捐了20万啊？你们看这是什么？” 他大大方方展示捐款单，上头赫然写着人民币50万。 程浩额头青筋一跳, 又捐了50万！ 买车都是刷信用卡, 你捐钱倒是大方。 不过这会儿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而且这捐款单来得正是时候。 他道：“我们亚运会捐了70万，前线已经捐了50多万。加起来一共捐了120多万了。你捐了多少把捐款单拿出来看看啊！” 这下就没人有话说了。 程浩又道：“你们别以为我们就多有钱。我们的三个私人会所还有国外的食品批发公司都抵押给银行了。我们老板加起来欠银行2100万人民币！这种情况下，我们老板都慷慨解囊捐了120多万, 以后每个月还会继续捐。还要怎么样？” 不说清楚，以程澜这样的捐款手笔, 回头什么慈善组织都得找上门来。 等进了门他就去说程澜, “别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国内的账上一共才100万看家呢。就这, 一天买菜的钱就得60万，都是赊账、赊账啊！你不汇钱回来，我们买菜的钱都付不了了。” 故意说得很大声, 让好多员工都听到。 他等闲不说什么, 这么一说程澜也有些怵这个堂哥。 “我就是怕出现这样的事，所以才去捐款啊。当时一去现场，看到那么多人踊跃排队捐款, 我脑子一热就把卡里的钱全捐了。” 程浩道：“那你用什么？我告诉你啊，你不要在账上抽钱啊，账上没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哪哪都要用钱，到时候一个个都来找我要。你再扣菜钱，这财务经理我不干了。” 程澜掏出信用卡，“我还有两万的额度！” 闭嘴吧，她这个老板不要面子的啊？再叨叨她翻脸了啊！ 就在这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程澜立即接了起来。 “喂，我是程澜，请讲——” 程浩见状只能闭上了嘴。 等他出去，王千惠给他比了比大拇指。 电话是小地主打的，“程澜，你几时回成都啊？” “我1月初考完试去珠海过年，然后从珠海直接回X山。应该就不会去成都了。” 她回来就给林爷爷打了电话说明这个安排。 林爷爷听说她怀孕了不方便多露面，立即表示不用回来。他回头去北京看她。 “这样啊。过年回到村里也没太多机会和你交流，我回头争取上北京出趟差。” “我看舒姐的店都是雇的人在看着。” 小地主笑，“我们准备生二胎了，等怀上有四个月了她就去香港待半年。说实在的，我都在想她去了和妹妹、妹夫住一起不方便啊。可是又不大好开口。幸好啊，被你带动得自己买了一套房。说实在的，看香港房价这个涨幅，如果他们错过了，我真担心回头怪到我们头上。” 以楚锦程和舒洁的精明，怎么会看不出来房子的隐患？ 只是有些话妹妹、妹夫不主动提，他们也不大好开口。 如今程澜买房还劝动了他小姨子，再好没有了。 “哦，那蛮好的啊。你母亲也算是终于得偿所愿了。” “老人家的想法，一定要生个儿子。但我们就是觉得生一个跟瑜瑜作伴就好，是弟弟还是妹妹都好。之后决计不会再生了。” 程澜道：“不过这老二一生，你的公职怕是就戳脱了啊。” “法律上瑜瑜已经过继给她小姨了。” 这事儿吧，程澜也没法嘲笑他们两口子会算计。 毕竟当年为了成都的学籍，她也曾经挂在林家的户口簿上。 等她挂了电话，肖晚问道：“程澜姐，2100万啊？” 程澜道：“是啊。” 林墨走过来，吸了一口凉气，“做生意早期的投入好大。那你撑得住么？” “生意不出问题就没问题。暂时，明患、隐患都已经排除了。” 林墨道：“还是不能只看到你挣钱多啊！” 这会儿四合院里是推出了围炉煮茶的活动，包间、大厅都可以。 保安们巡场除了看有没有火灾隐患，还要留意各处的窗子有没有留通风口 他们仨也喊了一壶茶摆在炉子上煮着，上头是铁丝的网子。 林墨往炉子旁边放了几个红薯。 肖晚道：“你一会儿净放......气！” 林墨道：“人是要通气的嘛。” 程澜想起那年她做阑尾炎手术，等通气了才能吃喝。 她饿了好久终于放了个屁。 林墨很高兴的跑去护士站告诉人家，“我程澜姐通气了，是不是可以开吃了？” 又过了一阵，茶喝了，烤红薯也吃了。 程澜把车钥匙递给肖晚，“你去机场接林爷爷吧。” 肖晚上个月刚满的18周岁。刚才看她车开得还挺好的，那就不用叫司机去了。 肖晚接过去，“好，我这就去。” 林墨跟着一起去了。 等林爷爷来了，看看穿着宽松毛衣的程澜。这样完全看不出来。 程澜是故意这时候就开始穿宽松毛衣的。不然过一个月才穿有些怪怪的。 他对程澜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程澜点点头。 高煜没死，林爷爷也是松了口大气。 不过，现在战争还没有结束，人还没有平安归来，还是不能完全放松。 12月20号周六下午，小地主飞北京来了。 他没捞着出差的机会，是自掏腰包飞来的。 程澜派了车去接他，结果在机场遇到有人开奔驰。 楚锦程忍不住盯着人家的车看。这可是百万级别的豪车啊！ 程澜都只开得起十万价位的。 结果没想到百万级别的豪车跟他的目的地是一样的。 他楞了一下然后释然，程澜私人会所的客人吧。 等下了车，从奔驰上下来的人冲他招呼道：“小地主——” 楚锦程一愣，要说私人会所里头跑个人出来喊他‘小地主’，他一点都不会惊讶。 程家村的人都那么喊他。 虽然他1952年才出生，一天地主都没有当过。 但百万豪车上下来个人喊他‘小地主’这就有点奇怪了啊。 “你谁啊？”他疑惑地道。 萧清远笑眯眯道：“我是萧清远，程杳的父亲。不记得了？” 他们两人是同龄人，以前照面打得还是不少的。 所以他一说，楚锦程就想起来了。他抬手道：“你、你、你又回来了啊？” “是啊。一起进去吧——” 程澜从里头出来，本来是来迎小地主的。结果出来就听到萧清远这副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口气。 她立即笑道：“萧总，走，带你去一个地方。” 又看看小地主，“你要不要去？” “我就不去了啊，我想回家看看我家的成衣坊。” 看到程澜那个笑，他就觉得她没憋什么好。 而且应该不是针对他的，他就不上赶着陪挨整了。 萧清远自然也看得出来程澜憋着坏呢。不过还是招呼她道：“坐我的车吧。” 管她要带他去做什么呢，反正只要能换她一乐就好。 “好嘞。”程澜麻利的上了百万豪车。 等车子扬长而去，楚锦程问程浩，“你觉得程澜要带他去哪？” 程浩笑了两声，“我觉得啊，我觉得澜澜八成是要带他去给亚运村捐款。六个亿啊！” 建场馆的这六个亿对全体国人来说都不啻于天文数字。 但这是综合国力的体现，而且不说可能长期还有得赚么。 有人说华国人一人捐一块钱不就够了？ 可华国还有大几亿人没收入或者是收入非常少。 贫困人口还有很多，温饱都没有解决。 所以，能帮忙吃大户，程澜不会客气的。 她指路把萧清远带到了为亚运捐款的地点。 那个领导看程澜又来了不由一愣。 最近她自己的经济情况其实不大好的话已经传遍了。 而且，都捐70万了，这不至于还要捐吧？ 程澜拉着萧清远的胳膊上前，对这个领导笑道：“同志，我给你们请了个大户来啊。这位是美籍华人萧清远萧先生。前脚刚下飞机准备和我谈生意，听我说到这里在给亚运会捐款，后脚就让我带他过来了。要不，大家伙再谦让一下？” 捐款的人都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萧清远好笑地看程澜一眼。 不管回不回来，这个事他也是打算要表示一下的。 这一路程澜都高高兴兴的，和他一起她少有这么高兴的时候。 他掏出卡，又问程澜，“你捐了多少啊？” “70万，我捐了70万。” “那我捐80万吧。”萧清远把卡递上。 手续办好，工作人员两手把捐款单递给萧清远，“萧先生，请收好！” 等他们走开几步，程澜听到人议论，“漂亮国真的是天堂啊！不管是旅居漂亮国的华侨还是美籍华人，都出手不凡。” 萧清远扯了扯嘴角，“幸存者偏差而已。一万个里头都出不来一个你我这样的。” 程澜道：“跟他们说没用，不出去实地见识、见识不会信的。都觉得自己不比人差嘛！你回来干嘛的？” “我回自己的母国，不行么？” “行，那你是不是还要住我私人会所的客房？” “是啊。我不想住五星级酒店，千篇一律的。听说你那里还不错。” 程澜道：“我平常不在的。我要复习应考，你别来打扰我！” 华侨公寓的房子不是那么容易有人出手，前提是市场价。 这家伙可千万别又溢价买她隔壁。 萧清远道：“好吧。” 车再开回去，他直接在客院办了入住手续住了下来。 程欢亲自给他办的，“萧老师，欢迎你回国啊！” “谢谢！” 等服务员带着他和随行人员去房间，程欢问程澜，“他不是想追你吧？”实在太明显了。 478 第 478 章 程澜点头，“是啊…… 程澜点头, “是啊。” 程欢道：“你是应该再找一个，但他的年纪配你有点大吧。” “我又没答应。” 程澜派车去把吴老师接来了，就是从程家村考到北师大那位。 当年就是萧清远和吴老师一个教语文、一个教数学把程家村小学从一年级到五年级的教学任务给包圆了。 后来吴老师还调去了初中。 程澜这里收的同村, 和她年岁差不多、都是读过书的, 自然都是他们的学生。 小地主不是，他和萧清远同岁，比吴老师还大几岁。而且, 他的成分那会儿没资格读书。 吴老师今年六月研究生毕业留校任教。 程澜打了电话派车去接，他高高兴兴的就来了。 车子开到胡同里, 看到楚锦程从自家租的小院走过来，吴老师便让司机停车了。 楚锦程看到他也赶紧招呼了一声，“吴老师, 你好啊！” “小地主, 那儿是你的房子啊？” 楚锦程摆手，“不是，租的。程澜把这周边几条胡同都带旺了。随便摆个有特色的摊生意都不错, 人家不肯卖！” 他倒也考虑过在附近买套电梯房。 但买香港的房子挂女儿名下不能贷款，他和舒洁付全款直接给掏空了。 辛苦七八年, 全砸里头了。 楚家的老物件当然还有, 但是不能都给卖了吧。 就这么租了几年。 “吴老师, 你们学校肯定要分房子吧？” 吴老师点头，“嗯，论资排辈。我才参加工作几个月, 轮不上啊。不过也还行, 给了个隔出来的套一做宿舍，一个月几块钱。” 说到这里他一顿，“听说萧清远回来了？” “是啊, 我一下飞机就遇上他了。坐的百万豪车，奔驰。” 楚锦程说着捂嘴一笑，“刚被程澜坑去亚运会捐款点去了。开那样的车去，捐少了众目睽睽的肯定过不了关。” 吴老师幽幽呼出一口气。 77年国家恢复高考，他79年考上的北师大。 拿到硕士文凭留校任教，同龄人里已经算是混得相当、相当不错的了。 但跟人家做生意的人一比，就什么都不算了啊。 他一个大学讲师，一个月到手百多块。 买两瓶好酒，一条好烟就没了。 而且，本校留校任教，教过你的老师喊你换课你能不换么？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还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心头还是会不爽啊。 这样的生活和他预期的差太多了。 楚锦程小声道：“吴老师，程澜告诉过我，萧清远在漂亮国是捞偏门的。您千万别拿自己跟他比。” “你们不捞偏门，过得也很好。不过，我后来又想了想，百无一用是书生。我最熟悉的就是三尺讲台。离了讲台，旁的我也不会啊。人贵有自知之明！而且百多元不跟做生意的人比，也不错了。也不能光是看到做生意的人钱多，也得想想人家的难处。所以，我还是继续老实教书吧。” 楚锦程道：“我也是想劝劝你，做生意其实不容易的。很多部门都能对我们吃拿卡要。而且，除非是有积累，不扩张了，不然会一直缺钱的。” 吴老师笑道：“听说程澜在国内、国外一共欠银行2100万啊？” 楚锦程挑眉道：“这我倒是不清楚。不过，她的宣传做得挺到位的。连你在学校教书的人都听说了。” 萧清远在客房安顿好，稍事休息。 过了一会儿，放学过来的肖晚被程澜叫来请他过去。 “萧老师，程澜姐说有故人来了，问你要不要出去聚聚？” 萧清远挑眉，程澜应该是知道他其实对老程家的人都没什么好感的。 没找他们麻烦，也是看他们一家的面子。 那什么故人来了会打发人来叫他？ “你是肖晚？”他在杳杳的照片墙上看到过这个小姑娘。 肖晚点头，“是啊，是我。杳杳好么？” 萧清远点头，“还挺好的，适应得不错。不过她课程有些重，我就没带她一道回来。” 肖晚不无羡慕的道：“是啊，听说她的目标是哈佛。好好哦！” 程杳跟着请的家教读书很拼的，尤其是出去接触过同龄的优秀学生之后。 “你也不错啊！在华国大学生就是天之骄子。” 肖晚道：“目前确实是的。考上大学和考不上大学，简直就是人生的风水岭。” 萧清远道：“林墨是不是也来了？” “是的，程澜姐周末会回四合院来，我们也就过来这边。” 萧清远见到了女儿嘴里时常提到的‘小墨舅舅’，接近180的个头，稍显单薄。 跟林景南倒是长得挺像的。 林墨听说这是程杳的爸爸，点头招呼道：“萧老师——” 这位是做什么的，他爸和他说了。 他十分的吃惊。 萧清远冲他点点头，“你们家的孩子都教育得挺好的。” 一旁的肖晚皱了下眉头。 她妈妈已经二婚了，和军中一个离婚有儿子的参谋组成了家庭。 有外公和大舅在，日子不会差。 可她那个弟弟，好不容易读完高中，大专都没考上。 她爸说自己还年轻，还要养家，不可能让他现在就接班。 毕竟如今他又有新家庭了，要对新家庭负责。 他把电话打过来，找妈妈商量肖晨的前程。 妈妈问外公和大舅，是让肖晨去复读还是干脆去当兵。 总不能让他等着他爸干不动了接班去。那起码还得十年呢。 看了肖晨的高考成绩，外公和大舅直接就把人塞去当兵了。 至于她爸那个工作指标，他爱给继子、继女就给吧。 可肖晨在军中想考上军大都很难。 让他挣挣表现，想办法保送，他又吃不了苦。 这样当完三年义务兵，还是只有退伍一条路走啊。 这么算来，他成了他们这代以后发展前途最黯淡的。 萧清远已经看到程澜说的故人了。她正从抄手游廊那边领着吴老师进来。 萧清远看过去，“小吴？” “萧大哥？好久不见了啊。” 当年破旧的小学校里就他们两个人搭班，都是大城市下来的知青。 一个是北京来的、一个是天津来的。而且都是没有归路的。 他是因为叔叔一家巴不得他永远不回去。 小吴是因为家里兄弟姊妹太多，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两人相处得还不错，每天一起劈柴、做饭、刷锅、洗碗。 如果当年不是出了那样的意外，他大概也会是在程家村再捱十来年，通过高考返城。 当时程家的人把黑锅扣给他，只有小吴帮着他说话，说他不是会干这种事的人。 但他一个外人，人微言轻！ 而且，真正要弄死他的人是那个姓任的。程家是能保下一个是一个。 所以，除了程杳母女、程澜一家三口，程家村他肯认的故人确实只有这一个了。 程澜把萧清远和吴老师还有小地主带到包间围炉煮茶。 嗯，小地主自然也没对萧清远头井下石过。他自己就在井底下呢，当时完全没有发言权。 萧清远瞥向坐在空着的位置上冲茶的程澜。不得不说，她做的这个安排还不错。也称得上是有待客之道了。 吴老师问起萧清远当年离开后的经历。 “我扒上运煤车去了云南，然后和程澜的路线差不多。也是先到缅甸然后遇上有人赏识我，把我带到了漂亮国。我是从赌场荷官做起的。谁让我没有听大小的本事可以薅羊毛呢。” 程澜无语，你说就说，扯我干嘛？ “不就是在你的赌城赢了1300刀么，要说多久啊？” 小地主道：“程澜耳朵是挺厉害的。” 吴老师笑道：“你刚去的时候，靠赌博过日子么？” 程澜小声道：“要吃饭的呀。”被尊敬的老师问起这茬，她还是会不好意思的。 吴老师问萧清远，“你没照顾她么？” “她小叔当年给我两块钱，我还了她200美元。她很硬气啊，也没跟我开口说先借点。结果后脚就到我赌场薅羊毛了。不过真的很聪明，去了四晚上，每晚上有输有赢的，最后只赢300美元左右就撤。” 小地主哈哈大笑，“小富即安，细水长流啊！这点钱应该也不至于惹到赌场老板。如果没找到合适的营生，一家赌场、一家赌场的换，这也能过日子了。我算算啊，一晚300多，一个月就是一万。一年十二万美金，换算过来是四十二万人民币，很不错的收入了！” 程澜把茶冲好，给他们三人倒上。没倒满，酒满敬人，茶满气人！ 她做生意的，不会连这都不懂。 “晚上给你们安排火锅怎么样？” 萧清远道：“就是你卖底料的那种火锅么？” 在漂亮国火锅生意不好，没有大量的四川人聚居。 不过，程澜剑走偏锋卖火锅底料还可以。甚至还有不少亚洲超市跟她进货。 程杳也很喜欢，让管家囤了不少货，拉着他分享过。 程澜点头，“是的，冬天吃火锅还蛮不错的。” “好啊。” “微辣、中辣、特辣？” 吴老师和小地主道：“我们都可以，看萧老师吧。” 萧清远道：“我如今只吃得了微辣。每次和杳杳吃这个，我都要涮一下开水。” 程澜点头，“行，那就微辣。” 萧清远问起程澜、小地主以及村里小卖部的生意。 “这个如果做大了、做成连锁的很不错的。” 程澜很就没过问过了，于是没有吭声。 那天要不是刘权说起，她差点连自己还有驾校三分之一的股份都忘了。 实在是她没费太多心。 不过据说那里还有二十来万的分红可以领。 楚锦程道：“难！除非国家完全放开这一块，不再扶持百货公司和供销社。但目前看来，还没到全面放开的地步。主要是几个经济特区吸纳了不少城镇劳动力。各地乡镇企业也异军突起，农村的剩余劳动力也有了去处。国家暂时还没不用全面放开。” 萧清远道：“不是市场经济就是有这样、那样的不足。” 程澜道：“每种事物都有两面性。市场经济也不是一定就全然好，资本主义社会还有不可避免的经济危机呢。我现在就生怕漂亮国爆发经济危机。如果不是因为上一波经济危机是1977年到1982年11月底，83年开始强劲复苏。目前仍然在这一轮复苏中，我是不敢这么大刀阔斧的把什么都抵押上，开辟市场的。” 她现在就是想趁这个复苏阶段多挣点钱，然后才能应对下一轮的经济危机。 楚锦程道：“现在我们国家在大量接受漂亮国和欧洲的投资。资本主义世界再有经济危机，是不是会波及到我们？” 479 第 479 章 程澜点头，“那是…… 程澜点头, “那是肯定的。不过放开是一步一步放开的，现在国内市场都还没完全放开呢。确实国内市场放开了才是我们小卖部真正的春天。尤其严打进行四年了，铁路沿线、公路沿线都太平了。” 如果能开成连锁超市就好像韩家那样, 赚头还是很大的。 吴老师道：“国内放开了是个小循环，面向全球放开了是个大循环对不对？” 萧清远道：“是的。其实在鸦片战争之前, 我们华国一直是贸易顺差，输出丝绸、瓷器、茶叶等从全世界赚钱。不过, 如今的世界局势, 放开了我们输出的应该是密集型劳动力。” 面对小吴这个少年时的朋友，他倒是愿意多说几句。 楚锦程问程澜，“那漂亮国最近这次经济危机是怎么解决的？” “靠的是里根经济学：减税、减规、减开支以及节制通货流量。在这些举措下漂亮国走出了滞涨危机，出现了巨大的回升。” 程澜对这位时任的漂亮国总统倒是挺有好感的。 首先就是他的大赦令让她能在漂亮国堂堂正正出门、做生意, 然后基本算是衣锦还乡吧。 其次就是他前几年这些举措，让她也跟着沾了经济回升的光。 经济滞胀期间，她是别想赚到钱的。 一壶茶喝完，四个人就分作了两拨。程澜和小地主对四合院都熟得不行, 就在屋里继续交流对经济的看法。 萧清远和吴老师则出去在两千多平的空间里慢慢散步。 程澜是请了专门的园林专家来替她打造这个四合院。虽然不能对标大观园, 但也尽有可看之处。 萧清远看吴老师, 仿佛就是在看没出变故的自己的人生。 而吴老师也觉得萧清远的经历虽然波折很多，但却很精彩、刺激。 楚锦程和程澜聊了半天, 然后道：“支书要退休了。换了新的人上来，对小卖部的生意不知道会有什么影响？” 程澜道：“先看看情况吧。如果不是个好的，咱俩的股份加起来是能控股的。” 这七年多，村里的公共设施都修得差不多了。 路修了，五保户都管得很好，就连村支部办公室都修了。 以至于程澜家的房子今年开始就没出租了。 她一直就没涨过价，月租十元收了这么些年。 不过, 虽然村支部搬走了，程卫东也没敢来占她的房子。 他现在肯定不敢招惹程澜了。 楚锦程道：“你回来不久，萧清远也跟着回来了。而且刚才听他说话，在国内似乎没有什么投资计划。” 程澜道：“他肯定不是追着我回来的。他在金三角有生意，往那边走私军火。那边离华国就不远了。” 楚锦程脸色一变，他之前电话里听程澜说这个人捞偏门。以为她说的就是开赌场而已，毕竟开赌场在华国是违法的。原来他还跟金三角有军火生意往来么。 楚锦程赶紧换了个话题和程澜道：“舒洁到香港生孩子，孩子就能依据落地公民权成为香港人。嗐，我还跟你讲这个，你肯定知道。漂亮国也是这样的。你过几年绿卡到了年限，要入籍么？” 程澜道：“我只打算做华籍美人，没打算做美籍华人。” “嗯，行吧，你就继续做你的华籍美人。对了，今年首播的《西游记》里头就好多美人。那些小屁孩儿只顾着看猴子，我们大人都是看每集不同的美人。” 程澜道：“我忍着没看呢，等考完了再说。这可是拍了两三年啊。还有一部《红楼梦》也是，至今都还没放。这是足足拍了三年。” 晚上吃火锅，程澜把肖晚和林墨一起叫上了。 楚锦程看到他们表姐弟俩便道：“哎呦，这一个个都成大人了啊。” 程澜笑，“那次萧应过去漂亮国看到程杳也是这么说。我也觉得一眨眼他们就大了一样。不知道养孩子是不是这样？” 楚锦程和吴老师还有肖晚、林墨都是一愣。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提起了孩子。 林墨想了想觉得是不是因为姐姐让程澜姐八月份去办她把孩子带回来的缘故？ 不过，带回来也只能是请人带。闫阿姨明年才45岁，又没有准备病退。 损失的20%的工资随着以后退休工资逐年增加，差距会越拉越大的。 至于他爸，那更不可能带孩子了。自从军队可以做生意以来，他爸活得那叫一个风风火火啊。 几个人正吃着，打了电话说要晚点到的马丹阳到了。 程澜道：“快坐，没有等你。要吃什么菜自己再加几个。” 说完才看到高煊也一道过来了，“大嫂——” 程澜点头道：“你也赶紧坐。”又喊服务员加碗筷。 然后给他们介绍，“这位吴老师你们都见过，这位萧老师也是我的小学老师。我在缅甸就是他的飞机把我带到漂亮国去的。这是我的闺中密友马丹阳，这是我的小叔子高煊。” 这要是萧清远在边境干出了直接妨碍国家利益的事，去抓他的没准就是马丹阳他们这些特种兵啊。 至于高煊，他是回来休探亲假的。也很快要回南边的部队了。 这个假一年有20天，但程澜刚回来的时候他就在北京了。 程澜想到这里才反应过来，这两人怎么会一块儿过来了？ 不过这时候不是问这茬事的时候，赶紧安顿他们坐下。 高煊听了程澜说的，立即给萧清远杯中满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萧老师，多谢你救我大嫂。这份恩情，高家上下都会记得。” 萧清远举杯和他碰了一下才道：“这个倒不用你们高家记得，我是报十六年前他们叔侄的搭救之恩。” 高煊道：“你报恩是你报恩，但高家确实得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大嫂可能就真的出事了。那我们没有办法对大哥的在天之灵交代的。” 萧清远笑笑不再说话。 高家这个老一瞧着挺出色，而高煜在的时候还能压这个堂弟一头。怪不得能入了程澜的眼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能让她在莫斯科展开了一场艳遇！ 她之前跟韩曜元走得挺近，虽然是有自己刻意破坏的缘故，但是也确实没到那地步。 程澜在爱情上其实还是一个比较慢热，比较适合被温水煮青蛙的人的。 这个人他一直就没查得出来。 因为程澜耳力过人，反侦察的能力又强。他没敢贸然安排人跟着她。 但这个事他真的百思不得其解。酒后乱性什么的，他不太相信。 等客人都走了，萧清远给程澜打了个电话。 如今私人会所终于不只一条电话线路了。不然占线很容易错失生意。 另外，还有了内部的电话线路。萧清远就半靠在床上给程澜打的内线。 程澜很不想回答他，但这家伙知道她怀孕的事。 “我在酒吧遇到一个长得跟高煜有些像的男人，喝高了有些冲动就跟他借了个种。我这样的女人主动，还是没什么男人会拒绝的。” 萧清远坐起来，“就这样？” “就这样。对了，我有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 程澜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 萧清远道：“一般的成功男人结婚都比较晚，除了那种和大学同学、初恋女友或者门当户对的联姻对象结婚的。因为见识越多，就越难动心。而且，其实也越来越难遇到真心。而你是我很多年前就认得的人，也不图我的钱。你很美丽，又美又飒。” 说到这里他笑了起来。看过程澜在缅甸的丛林里大杀四方的他，早该想到她解决问题的办法绝不会是妥协退让。 只是那时候他想她没有人手、也不能在法治社会大开杀戒。 没想到她竟然能用带兵的方法迅速整合了一队人手。 那一次是他输了。 顿了顿萧清远继续道：“而且你还非常的能干，可以是事业上的拍档、生活中的伴侣。杳杳也能跟你融洽相处。综上，我会想要和你在一起很正常啊。” 程澜道：“那也不至于我现在都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你还不放弃吧？你如果是个穷光蛋，那我还能想着你是图财。” 萧清远这回静默了半天，这个事确实是个男人都很难接受。 “活着的自然永远竞争不过死了的。但死了的毕竟已经死了。” 程澜笑了起来，“我不需要第一个丈夫了。我有钱、有孩子，我凭自己能把生活过得很美好。再找个男人对我来说，连锦上添的那朵花都算不上。” “难道你还就此替高煜守一辈子不成？” “不会啊，如果遇到心动的我也可以接受或长或短的亲密关系。但是，我对你，没有心动！” 程澜说完就挂断了。 然后，她走到马丹阳的房间外叩响了房门。 马丹阳打开门，“有事啊？进来说。” 程澜坐下有些严肃地道：“你打算改口叫我大嫂么？” 马丹阳愣住，“你想到哪儿去？我出了军营正好高煊开着他母亲的出来。他就问我去哪，要不要搭便车。我就说上你这里来吃火锅，他说正好他也好久没有吃火锅了。我们这才会一起过来的。我说了28岁之前不考虑就是不考虑。我还要上战场呢！”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俩......”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程澜道：“那你和邱鑫泉有戏么？” 马丹阳道：“他说他会等到我想处对象的那一天。我没想拖着他啊！如果真到了那一天，男未婚、女未嫁的话，搭伙过日子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从小到大，我又不反感他。邱妈妈人也很好！别说我了，你呢？那位萧老师我可不觉得会是良配啊。你一贯走得可都是很正的路子，这一次所谓的‘偷渡’如今也完全被洗|白了。” 程澜道：“武侠里亦正亦邪的人物可能很有魅力。但如今这种钻法律空子、混迹灰色地段我可不敢苟同。而且，我没有改国籍的打算。”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这句话对她不是一句空话。 她们这代人享受的是她爷爷那代人披荆斩棘后的幸福生活，是她父母那代人埋头建设和创造后的幸福生活。 她们肩头担负的时代责任就是努力搞钱，为国家的建设、民族的复兴添砖加瓦。 如果她享受了祖辈、父辈拼搏出来的幸福，然后就改了国籍跑去国外享受，那跟她最看不上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有什么区别？ 20年代建党的那一批人，其实很多都是当时社会的高富帅或者精英学者。 如果他们只顾自己，也是可以过得很好的。 480 第 480 章 第二天，天津那边…… 第一天, 天津那边就来了人请萧清远回家看看。 硬着头皮也得来啊，不来错过了大笔投资或者捐赠算谁的？ 但来了，人家依然记仇一毛不拔, 那就不关他们这些人的事了。 萧清远昨晚又被程澜呕了一顿，知道乘着她显怀之前趁虚而入的目的是决计不能达到了, 便也顺水推舟跟着那些人走了。 程澜还客客气气的送出了门。 程欢纳闷的道：“怎么就舍得走了？” 程澜暼她一眼，程欢立即明白过来, 是她老板把人呕走的。 “哎, 他很有钱啊。可以立即解决咱们公司资金不足的问题。” 程澜道：“我挣不到钱么？” 然后她就驱车前往北京军区了。舒敏打电话让她去帮忙拿一些东西，回头带去珠海。 她过两天要考试了，干脆今天过去拿了放着。到时候考完直接出发。 程澜开着车，上头贴着出入证。 不过因为是陌生车辆, 卫兵还是叫停了。 她探头出去，卫兵看清楚之后举手给她敬了一个礼，然后把她的新车牌登记在案。 烈属嘛，又给前线捐那么多钱。 程澜冲着点点头回礼, 然后把车开到电梯公寓那边。 她停好车准备上楼去取东西, 在一楼大厅正好和燕妮的母亲撞上了。 燕妮母亲手上牵着外孙女, 陡然看到程澜有些愣住了。 程澜也没想到一来就撞上了吴硕的女儿。 她冲燕妮母亲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进了电梯。 高煊跟她说, 燕妮之前是做全职太太。如今被燕父弄到军区做了一名资料员，算是基层工作人员。 升迁这些事基本和她就没什么关系了。一个月的工资估计还不够她以前的一顿饭钱。 她现在住在娘家。按规矩编外人员是不会分宿舍的，孩子只能是她妈帮忙带。请不起保姆了嘛。 吴硕的钱确实都被作为非法所得没收或者罚款了，连别墅都被没收了。 燕家肯定不会在那个节骨眼帮着离婚转移资产的。 但她哥哥也有孩子，哥嫂对她很有些不满。 程澜上楼拿东西，看看时间离吃午饭也不太远了。 便又喊了钟点工上门打扫，然后找出食堂粮票, 自己去了中干食堂瞅瞅今天吃什么菜。 这样打扫了，明年奶奶和公婆回来就要省事很多。也不能让高家长房就这么黯然消失在众人视野啊。 偶尔回来一趟住住也还是可以的。 明年三月老爷子75岁，应该也要摆酒才是。 她不回来，到时候她都七个多月了。不管她在哪里，对外就说她又去漂亮国了。 程澜看过食堂的菜挺满意的，在军区的长凳子上坐了坐，又回家拿饭盒来打菜。 知道她不喜欢吃油油饭嘛，高煜特地给她买的那种四层的饭盒。 一个盒子打饭，另外三个盒子打菜，挺好的。 中干食堂是正营以上到副师以下级别的军官吃的。 程澜公爹、婆婆、爱人都属于这个级别，她自然可以来这里吃饭。 这个级别的人肯定不多。她也没排什么队就打到了，打好就坐在餐桌旁吃了起来。 这个食堂的厨师就是方大厨那个级别的了，用的食材也都是好的。 而且军区有补助，不贵。 陆续有人过来和程澜打招呼，她就笑着回应，“嗯，我妈叫我回来拿些东西，回头带去珠海。期末考试考完我就去珠海一起过年。” 高家儿媳妇回来了的消息很快就在军区传开了。 程澜就不靠高家，如今也是军区的风云人物。 一个月5万刀，太震撼了! 不过众人顶多就是在食堂和她说上两句，没人登门拜访。 都知道人家家里现在什么都没有，去了就是给人添麻烦。 程澜下午等钟点工打扫完结了帐，然后拿上东西就又开车离开了。 燕妮在上班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了。 不过程澜是被吴硕出卖到了缅甸的事一直被高家捂着，除了少数高级干部，其他人都不知道。 她如今在军区只是作为贪慕虚荣结果被老公连累的负面典型。 这还幸亏她及时离婚了，在吴硕还没出事的时候。 不然政审也要连累配偶的，她连这样的工作都别想找到。 她听人谈论着程澜如今的风光，心头苦涩极了。 同一个圈子是不会有人肯娶离婚的她了。 就是外头的商人也要考虑她如今在娘家还有没有地位。 程澜比较忙，到考试也没抽得出时间去监狱里呕一呕吴硕，想想也懒得为他浪费时间。 不过高煊倒是临走又去看了看吴硕，告诉他自己大嫂从漂亮国回来了。 回来参加京大大四的期末考试，之前休学一年嘛。然后这学期在美国算实习。 等明年毕业要去哈佛了。 另外，程澜生意做得很大。已经给前线捐了五十多万，以后每个月还有捐将近一十万。亚运会也捐了70万...... 说完看吴硕气得脸都青了他才站起来，“好了，我要走了。明年探亲假再回来看你。” 吴硕拿着话筒，看他要挂话筒了忙站起来道：“能不能、能不能给我带一张我女儿的照片。” 高煊道：“不能，你当我真来看你的啊？” 接下来程澜就开始期末考试。不过，别人考一次她考两次。 还有大三下期的期末考试她得补考。 大三、大四用考室的时间是错开的，正好她上午考了大四上期期末考试，下午或者第一天再去补考大三下期的期末考试。 说实在的，真有点辛苦。不过谁让她去年六月不想回来呢。 中间还夹杂了一个元旦，到元月八号终于考完了。 高翔跑来问她，“怎么样？” 程澜道：“70分应该没有问题吧。”拿毕业证及格就够了。 “你不是想去哈佛么，人家也要看这个分数的。” 程澜一摊手，“我反正是尽力了。而且，国外大学更看重的应该是实绩。老陆给写的推荐信，还是比较有分量的。另外，我之前就联系了哈佛的导师。” 她在商场的成绩，让她又底气提前联系导师。 高翔道：“行吧，考都考完了。而且你说70分没问题，应该是不只70分。” 程澜道：“你工作的事定下来了么？” “七七八八了吧，反正硕士想留校任教是不可能的。”高翔是准备搞学术研究的，会在高校从事教职。 “那你去哪儿？” 高翔笑，“中央财经大学。” “不会教刘权吧？” “不会，他下学年都大四了，主要是实习。倒是可能教到肖晚的公共课。” 专业课暂时也还轮不到新去的她。 高翔说完又道：“对了，刘权问你几时去驾校看看么？” 程澜想了想，“算了，去了我也不管事，还是在幕后等着分钱就好。” 她回到四合院的住处，狠狠的睡了一个白天。 一觉醒来，睡到有些懵。 伸手摸摸肚子，硬块已经很明显了。 穿着冬衣时还好，遮掩得过去。不穿就真的只能穿宽松的毛衣了。 1987年了啊，时间过得好快。 元月11号，程澜坐上飞机去广州，然后再去珠海。 她还是跟奶奶住一个房间。 方真晚上看到程澜穿睡衣，侧面已经能看出来了，整个人笑得眉眼弯弯的。 第一天她还叮嘱舒敏，“别去喊澜澜，让她睡饱了再起来。七点的时候我喊她起来喝了一碗燕窝粥的。” 疗养院有额外的补品加餐，加钱就行。 她要了一碗，旁人只当是她孙媳妇掏钱给她加餐。 高睿看他老娘背对外边，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子喜悦。 他们一家是分成两处住着，她老娘的房间比他们的大许多。都是按照级别来的。 日常他们就在这边活动，晚上回去自己屋睡觉。 偶尔他往广州去看看儿媳妇的生意。 他是真的打算跟着程澜去漂亮国，最近都在加紧锻炼身体。 这两年冬天住南方，他都没有生病。让他对自己的身体也产生了不少信心。 另外，高煊离这里不是太远，周末有空会驱车过来看看他们。 “妈，你有什么好事啊？” 方真道：“天大的好事，等澜澜睡醒了再说吧。” 舒敏微微撇嘴。补考辛苦，但也不至于被当祖宗供着吧。 电话响起，方真眼明手快的接起来，省得吵到补眠的程澜。 高睿心头很是疑惑，他老娘太反常了。 程澜将近九点醒过来的。起身去盥洗室放水、洗漱。 方真听到动静后道：“好了，你们跟我进去吧。” 这两口子看她把门都给关上了，互相对视一眼。什么事这么神秘？ 等看到穿着厚睡衣从盥洗室出来程澜，他们俩的目光一下子就在她已经隆起的腹部定住了。 舒敏心头有些难受，高煜过世还不到两年。 虽然现在是新时代不兴守寡那套了，好歹三年你要意思一下吧。 再是说以后就把程澜当亲闺女了，毕竟不是。 就算高睿做得到把程澜肚子里这个孩子当自家外孙、外孙女看待。她可做不到！ 而且自己婆婆还那么重视、那么高兴。让她满心都不是滋味儿，就都把她的高煜放下了不成？ 高睿倒是眼睛慢慢亮了起来。 他看向自己母亲，极其小声地道：“妈，高煜是不是......还活着？” 方真看看舒敏，“你别一惊一乍的啊。” 舒敏有些不敢置信，干脆抬起手先把自己的嘴巴捂上了。然后含糊不清地道：“妈，您快说啊！” 程澜在沙发上坐下，拿过一旁温着的开水。 高煜也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他也怕自己过于激动了。 方真这才一脸严肃地道：“是的，有战友们保护，高煜他幸运的活下来了。他如今奉命在越国潜伏，八月底九月初他去了一趟莫斯科。” 舒敏也坐了下来，半晌发出‘呜呜’的哭声。 高睿镇定下来后看向程澜，高兴地道：“那这是四个多月了？” 程澜点点头，“嗯。我之前去香港就是过去产检，因为在内地不方便。” 高睿道：“太好了！” 舒敏‘呜呜’了一阵，“合着就瞒着我们两个啊？” 方真道：“我是在澜澜失踪之后，你们爸告诉我的。而澜澜是去年八月知道的，因为她在国外，不怕她有什么地方露馅了。现在告诉你俩，都是我们私下的行为。好了，你们先冷静下来。目前最要紧的就是如何让澜澜平安生下孩子，还不能让人联系到高煜身上去。” 高睿点头，“对对对，这个事最重要。澜澜，你是怎么考虑的？” 程澜道：“我预产期在五月中旬，我预备在美国生。” 481 第 481 章 程澜本来是想着三…… 程澜本来是想着三个老人家肯定想看孩子, 计划在香港产检、生孩子。 平时她就在广州买个小别墅，远离人群的养胎。 让公婆跟去照顾自己，今后照顾孩子。 但她婆婆确实是不会藏事儿。刚才那不高兴都溢于言表了。 而去美国生的隐患就是萧清远看出来她的孩子像高煜。 这个她用‘找了个像高煜的人借种’勉强可以糊弄过去。 反正在国内、在国外都是要冒一定风险的。 在国外的风险比起来还小些呢。 方真一听和之前商量的不一样, 也很快想通其中的缘故。 确实在美国生安全系数还要高些。 广州、香港离越国还近些，而且自己儿媳妇的性子说她会很乐意的去照顾程澜跟外人生的孩子, 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就算是别墅区，万一遇到熟人没瞒过去呢。 所以她也就没吭声了。 高睿道：“可以。你现在手头有钱, 在美国可以享受最好的医疗条件。另外, 你堂姐是不是要跟你一起过去？” 这样就连照顾月子的人选都有了，而且程昕肯定会守口如瓶的。 不然她怎么能做得了于援朝的媳妇儿？ 程澜点头，她倒是没想过让昕姐给自己伺候月子。 美国人怎么生，她就怎么生好了。大家都是人嘛, 没道理人家行她不行啊。 高睿继续道：“我之前就说了要跟你去漂亮国看看。那等老头子三月过了寿我就去。过完年我就回京办探亲的护照、签证。至于你......，你不露面也没什么，就说公司有事嘛。” 舒敏道：“好，就这么办。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 我给澜澜伺候月子。” 高睿道：“你就不要去了。我早就说了我要去, 你又没说过, 陡然要去有些奇怪。就丢下妈一个人别人会臆测的。而且我去，说我能以理智接受这个孩子的存在说得过去。你, 就刚才脸都快掉地上了。” 他看老娘一瞬间的惊讶，估着儿媳妇原本是有在国内生的打算的。 但看到舒敏的反应就打消了念头。 舒敏讪讪地，然后忽然又道：“你过去你能做什么啊？你到底去过去看儿媳妇和孙子|孙女，还是去看什么人的啊？” 高睿道;“你......” 方真恼道：“都闭嘴，说正事呢！舒敏，这件事关系到你儿子的小命。不要任性！高睿你确实过去也帮不上忙，你也别去了。我去, 好歹我是女的！就算澜澜真的和别人怀了孩子，我也能接受，也能当自家的后代看待。” 高睿道：“妈，您都72了啊！您去我不去这也说不过去。” 程澜道：“是，各位长辈。你们就都安心在国内待着，回头有机会去看孩子的。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咱们先张罗着把年过了。然后我回程家村一趟就去漂亮国了。再拖，就是冬衣都遮不住肚子了。奶奶，等我换下衣服，咱们在疗养院里好好溜达一下。” 这些高干疗养院的风光都是极好的。一般来说，不是风景区就是以前达官贵人的私宅。 方真点头，“好的、好的。” 等她们挽着胳膊出去逛了，高睿埋怨舒敏，“你表现好点，都不至于这样。算了，不说了。这件事确实关系高煜的性命。我跟你好好说说，遇到人怎么反应为好。千万不能把你的喜悦外露出来。” 他老娘今早那么高兴，还知道背对外头呢。 而且她一个多月前就知道了，愣是把他都瞒得死死的，没有漏出一点痕迹。 倒是也有，整个人比之前轻快了许多，但不至于显得反常。 可舒敏的表情管理那是真的不合格。他老娘和儿媳妇这会儿出去，就是留时间给他背后教妻。 接下来半个月他们一家四口就开着车在珠海周边到处逛耍。 这边暖和嘛，不用窝冬。 过年的事疗养院会安排好，同样是额外付钱就行。 到时候水果、零食、年夜饭都会送到房间里来。 1月28日，回到疗养院的一家四口吃了年夜饭看春晚。 高睿给高战清打电话拜年。 高战清道：“嗯，你们就在疗养院过年啊？” “是啊，这里什么都有，很方便。澜澜广州的店里，生意好着呢。南方先富起来了，年夜饭愿意出来吃的人家就多。” “挺好的、挺好的。澜澜身体怎么样啊？” “也挺好的，她身体素质确实是好，一点孕期反应都没有。” 高战清不放心的问道：“那舒敏呢，舒敏她没有露馅吧？” “现在好些了。我们出游半个月就是省得她在疗养院的熟人跟前露馅。” 出游期间的花费都是程澜负责的。 他们也没跟她客气，主要他们的工资体制外的高消费都负担不起。 肯定不能让怀孕的儿媳妇跟着他们降低生活标准啊。 他看到程澜就拿着一张信用卡在外头刷，很是方便。 广东这边国外的信用卡的用武之地就更大了。 高睿是真心的想去世界第一强国的漂亮国看看。可舒敏给他安的罪名让他去不成了，要去就得一起去。 一大把年纪了，不知道整天在想什么。 好在，她渐渐学会了在这件事上喜怒不形于色了。 程澜也过来和老爷子说了几句。 她的贷款已经下来了。 三个私人会所的房契外加生意，一共贷给她300万人民币。 比她预期的要多几十万，应该已经是银行格外给面子了。 八点，春晚开始。一家四口坐在了电视机前开始观看。 这一年的春晚有一个节目给他们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 越战的一级战斗英雄、残疾军人徐良演唱了《血染的风采》： 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 也许我倒下，将不再起来，你是否还要永久的期待？ 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 电视机里那个身穿军装、胸带军功章，坐在轮椅上，一条左腿永久截肢甚至连义肢都不能戴的军人一开嗓就让他们的眼眶湿润了。 如果高煜牺牲了，他就是歌词里不再回来、不再起来的烈士。 而且至今，他其实也还没有脱离危险的境地。 除了高煜，还有千千万万的子弟兵这除夕夜依然坚守在前线，在憋屈、潮湿的猫耳洞。 还有千千万万的子弟兵真的就永久的倒下了。 共和国的旗帜上确实是他们血染的风采。 舒敏第一个共情到不能自已，哭出声来。方真和程澜、高睿也好不到哪儿去。 估计此刻电视机前的军属都是情不自禁。 方真道：“云南省保山军分区副司令员刘斌，南征北战，戎马一生。他的长子刘光81年牺牲在前线，次子刘明84年也牺牲在了前线。如今女婿又去了！还有无数的普通人家出身的子弟兵，也纷纷牺牲在了前线。” 高睿道：“我也知道这一家子的事迹：大儿牺牲二儿上，二儿牺牲女婿上。所以高煜阵亡的消息传来，我一直告诉自己，他只是千万烈士中的一员。别人的儿子能贡献给国家，我家的也能。可我这心头还是好痛啊！” 舒敏擦擦眼泪道：“怎么可能不悲哀？只不过孩子是为国捐躯，必须得有格局罢了。呜呜——” 高睿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别哭了，别招澜澜！” 舒敏想想儿媳妇的身孕，把夺眶而出的泪水又憋了回去。 有值班的服务员经过他们房间外头，回到值班台和同事道：“唉，刚经过高家所在的房间，听到里头几个人都在哭。我听得真是不落忍啊！” “是啊，听说他们家唯一的儿子85年年中牺牲的。本来好好儿的一个家，家世还这么好，媳妇儿也那么漂亮......” “听说牺牲的时候才27岁，已经是副团级了。还是水木的高材生呢。火线结婚，也没能留下个孩子。” 第二天，服务员们送热水、早饭等过来，格外的殷勤。 吃过早饭，他们一家四口就七成去坐火车了。 买的软卧票，从珠海到X山。 他们坐的特快，20个小时就能到。 软卧车厢正好四个位置，让方真和程澜睡下铺，高睿和舒敏睡上铺。 方真他们是陪程澜回家上坟。 方真说她也该去看看老战友，高睿和舒敏自然同行。 程澜家里五个房间。如今村支部搬走了，住四个人就十分宽敞了。 吃饭四个人也是去餐车吃的，一顿几十块在程澜这里不算什么。 其他时候他们就把车厢门关着，省得给人看到儿媳妇年纪轻轻在下铺。公婆反倒爬到上铺去了。 到了X山火车站，是小地主开着车来接的。 有柏油路，开回村一个半小时。 支书他们知道程澜的公婆尤其是奶奶要来，早早儿的就把房间给打扫出来，干净的床单、被套也都换上了。 小地主接到人在火车站打了个电话回去。 支书算计着时间预备带人去村口迎接。他这也是站最后一班岗了，年后就不会再上班了。 接任他的人正是程澜的七伯，前几年治保主任退了就是他顶上的。 这一次支书推荐了他接任。 得知是他接任，小地主和程澜的心就放回肚子里去了。 七伯这会儿小声问道：“叔，听说小高的奶奶是享受副部级离休待遇啊？” “是的，离休前是公安部正厅级的干部。” 七伯道：“那我五叔49年不退伍回来，能是什么级别离休啊？” 支书笑道：“你也惦记这茬啊？应该也差不离是这个级别吧。” 等车子开到，七伯去点了鞭炮。 村里的大人、小孩这会儿也都涌出来看热闹连带欢迎。 车子停下来，程澜从里头出来，给奶奶做介绍，“奶奶，这是我六叔公，就之前做支书的那位。这是我四伯公家的七伯，如今的继任支书。” 方真盯着两人看了看，“还有年轻后生没有，站出来我看看。” 七伯有些疑惑，但还是把和年轻后生都叫了过来。 小一辈的则过去给程澜等人拜年。 高睿和舒敏拿着准备好的红包一个个的给他们发，听他们没口子的说吉祥话。 程澜一开始也不知道奶奶看什么。 等都看过，方真道：“看来还是你爷爷当年长得最好啊！都去拿红包，方奶奶给你们的。” 程澜噗嗤一声笑出来，原来你老人家是想看美男子啊。 不过确实老程家就是她爷爷生得最好了。 据说她亲生的太奶奶是当年逃难的大家小姐，被她太爷爷捡漏的。 482 第 482 章 程澜的奶奶又是十…… 程澜的奶奶又是十里八乡最漂亮的姑娘, 所以他们家的颜值在老程家是断层似的领先。 村里也就小地主家里的人能比一比了。 众人回到程澜家里，不但到处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还上了新的油漆。 六叔公道：“村支部搬走的时候上的, 这会儿看起来也就比较自然了。” 经过了十来个月的风吹、日晒、雨淋了嘛。 程澜点点头，“看着是不错。” 六叔公道：“不过你说的那个房产证啊，至今也没听说办到村里来。让你七伯继续帮你盯着吧。” 程澜对此也不觉得奇怪, 身份证至今都还没统一到小地方来呢。 六叔公说的时候还看着程卫东笑了笑。 给程澜收拾房子，大过年的大家得空的都过来帮忙搭了一把手，他也就来了。 他儿子在小卖部的工作因为他嘴巴歹毒被六叔公给撸了。 他儿子逼着他来求和呢。而且他还有孙子、孙女。 程澜也懒得跟他多计较。 他说下午去上坟他准备了祭品、纸钱、香蜡, 她给了他钱。 不过用了他的, 也是领了他的情了。 中饭在六叔公家里吃的。 方真进去陡然看到墙上长方形的玻璃相框里有一张照片上有高煜。 是当年他们穿着皮质的围裙帮忙按猪的时候程澜促狭地摁下了相机拍的。 方真走过去细看, 六叔公这才发现忘了把这张照片收起来。 不过还好, 这位老革命大姐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方真问道：“这就是那一年他们哥俩来你们村过年的时候？” 程澜点头，“对，有七年了。” 她说完看到小地主在外头冲自己招手便走了出去。 六叔婆她们拿了农家过年的零嘴出来招待程澜的公婆、奶奶。 程澜走出去, “什么事啊？”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楚锦程道：“舒洁刚告诉我，你大院那群小伙伴来了。他们不确定你到了没有, 电话就打我那儿去了。” 程澜挑眉，“都有谁？” 楚锦程数给她听, “你小叔、小婶带着孩子。还有马丹阳、徐懋宁、邱鑫泉、王维汉、林墨、肖晚、孟家成、康广峰。” 程澜道：“到哪了？” 好家伙, 除了在国外的林琅和王维娜, 都来了。 “X山。说是在X山吃午饭，然后再开车下来。他们开了两辆车。嗯，晚上是不是安排在我那里住？” 程澜想了想, “行，那再麻烦你一下。” 她家五个房间挤不下这么多人，又不是上下铺。 楚锦程道：“麻烦什么, 不麻烦！那我就回家先准备着了。” 他巴不得这些人多来麻烦他呢。 程澜进去一说，高睿笑道：“哟，他们还挺会凑热闹啊。不过，不会累着你吧？” “没事，回头叫几个妹妹、侄女来帮忙做饭，一人给个大红包就是了。晚上我小叔、小婶住家里，其他人住小地主家的客院。上次高煜他们来就住的那里。估计是我小叔、小婶准备回来上坟，他们就一起跟着来了。” 六叔公道：“他们也真是客气，就来一起吃午饭好了啊。” 六叔婆和儿媳妇还有女儿（王千惠的妈妈）已经在开始摆菜了。 直接用一个竹簸箕端出来，一个人就能端四个菜。 这都省了程澜去帮忙了。 吃饭的时候方真道：“还是这农家菜香。” 六叔公道：“方大姐你客气了，你可是吃内供菜的人。” “真的，离了乡都不如你们这直接从土里拔起来的香。” 程澜笑了笑，奶奶这么说六叔公就不至于说要拔菜送她了。因为同样是离乡了嘛。 至于晚上吃什么，马丹阳他们说从X山买了荤菜。 素菜回头在六叔公、七伯地里拔一些回去做就成。 反正碗柜里新给添了两桌碗筷，今天正好能用上。 回到程澜家里，舒敏私下和高睿嘀咕，“我记得成都的军区大院里有个姓徐的小伙子好像挺喜欢咱们澜澜的。他们是不是来撮合的啊？” 高睿想了想道：“还真有这种可能。说到这种事，你倒是挺敏锐的啊！” 居然能歪派他想去漂亮国是为了看章含颖。都是三十年前的往事了！ 肯定是她去不了，也不想让他去。 “总要有点长处吧。” 舒敏跑出去对方真一说，方真也觉得估计真是这么一回事。 “那小伙子在做什么来着？我记得高煜好像说过。哦，对了，国防科技大学读研。如果......” 如果不是她大孙子还活着，而且孙媳妇肚子里已经揣上了。 这倒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啊。 外头冷，方真懒得去村支部打公用电话了。 她拿起程澜的手机给林爷爷拨了过去，问他知不知道这件事。 这些天她也学会使用了，就确实是很方便啊。 林爷爷道：“景南他们带小翰回去上坟，小墨和小晚跟着去了我知道。院子里这帮小子、丫头，尤其是徐懋宁也去了我也知道。但我没法拦啊！他们又不是没去澜澜那里过过年。而且如今下去开车挺方便的，三个小时就开到了。” 澜澜挣钱的能力，从在成都时候的5000一个月到北京的十万一个月。 再到如今在漂亮国具体他也不知道多少一个月。 但她一个月捐5万刀这是军中谁都知道的。 这么一推算，她一个月少说也要挣一二十万刀啊。 二十万刀，那都是七十万人民币了！再加上国内部分，一年千万！ 真的是吓死个人了！ 这样逆天的挣钱能力下，徐家也是要折腰的。 哪怕听说澜澜负债2100万人民币也没关系。 再加上老连长又在玉泉山上到处跟人讲，以后就拿澜澜当亲孙女待了。 徐懋宁这几年都没找对象，听说澜澜失踪还跑到云南和缅甸交界的地方去了。 要不是得到了确切消息知道澜澜已经去了漂亮国，他多半会带一帮人潜入缅甸救人。 这心也够诚的了！ 徐老头那么现实的人一寻思，自己孙子真的喜欢，澜澜又确实出挑，再加上还能做高家的便宜孙女婿，他自然不会再反对了。 就是徐懋宁的妈妈肯定也不会再反对了。 自家那个大闺女还说等成了，她要好好去臊臊徐懋宁他妈妈的皮。 说句实在话，如果不是他听老连长说了高煜在越国潜伏的事，他真的觉得徐懋宁如今是个良配啊。 至少徐懋宁本人不是为了澜澜的钱。 不过就算高煜真的不在了，也不是徐家如今肯低头就能成的。 徐家能给澜澜的，高家都能给得了，而且能给得更多。 徐家本身除了徐懋宁，真没别的能拿得出手的了。 方真道：“这么说他们还真有这个想法。行，我知道了！这是用澜澜的手机打的，一分钟十几块钱，我就不和你多说了。” 林爷爷道：“哟，老大姐，你玩得还挺洋盘啊。” 方真把电话挂断，出去看的时候，程澜已经把晚上帮忙做饭的人都喊过来了。 不用她去拔菜。听说她这里要来客，左邻右舍、三亲四戚的都送了菜上门来。 那么多人的儿女在她那儿上班呢，月月都寄钱回来。 难得有能回报程澜一二的地方，大家自然不会吝啬。 程澜一看门口的洗衣板上一下子就堆了不少菜，连老腊肉和香肠都有不少。 赶紧道：“够了、够了，不用了。我在家待不了几天。” “那还有景南一家三口嘛。他们应该能多待些日子的。再说你那帮小伙伴一个个也都是能吃的。” 程澜失笑，原来当初徐懋宁他们给乡亲们留下了这个印象。 估计是吃刨汤的时候留下的。 不过那会儿大家都是半大小子、丫头，是比较能吃啊。 程卫东带着儿子、孙子，拎着刀头、纸钱、香蜡等过来，看到这阵仗楞了楞。 程澜道：“小叔正带着妻儿赶回来，应该马上就到。等他一等！东叔，你们自己抬板凳坐。” “好。”程卫东一家把带的东西在地坝里放下，从屋檐下抬了凳子来坐。 带来的那些东西按规矩是不能进阳宅的。 没过多久，果然就有两辆军用吉普开进了村子。 第一辆车就是林景南开的，副驾上坐着抱儿子的梁锦。 他儿子林翰生在1985年12月。 这会儿实岁是刚满一岁，13个月。虚岁就两岁了。 小家伙虎头虎脑的，坐在妈妈怀里也不害怕，乐呵呵的。 方真、高睿、舒敏如今正是稀罕这么大的奶娃娃的时候。 等众人和方真打过招呼，高睿道：“小家伙，快给高大伯拜年！” 林翰已经很有经验了，当即拱起小胖手，奶声奶气道：“拜年！” 他能把这俩字说清楚已经很不错了。程澜估计小叔特地教过。 高睿乐呵呵的把现封的50元的大红包递过去。 之前发给程家小字辈的，六叔公和七伯家的是包的十二块。其余的，他统一包的六块。 不少了！那么多个呢。 至于林家的孩子，那关系又不同。 林景南抱起儿子道谢，“谢谢高大哥！” 又抱着儿子找到程澜，“快，给你姐也拜个年！” 林翰同样的操作。 程澜没包红包，直接递了张100面额的美金过去，“喏，拿去花！” 七伯和六叔公家的小字辈她给的10美刀。 其他的给了5美刀。 村里孩子拿到美元，大人、小孩都高兴得很。物依稀为贵嘛！ 而且都知道这个比人民币值钱。 林翰却不认得这个钱，他直接递给了妈妈。 林景南看到程卫东一家还有地坝里的纸钱等忙问道：“现在就去么？” 程澜道：“你们先歇口气吧。丹阳，懋宁，晚上你们还是住小地主那边。” 说着她又掏了200刀递给王维汉，“给你儿子的，出生的礼钱和压岁钱。” 王维汉不客气的接了过去，拱拱手道：“替我儿子给程姑姑摆个年！程澜你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是资本英雄了。要不是你是偷渡过去的，肯定都可以上教科书了。但这完全不影响民间对你的崇拜。” 他是银行系统的人嘛，对此格外的敏感。 他跟同事说和程澜从前是邻居，就隔一道篱笆墙。他姐出国留学就是跟程澜借的钱。 好多人围着他打听程澜的情况啊。 程澜笑笑，“肖晚已经和我说过这情况了。” 在财经大学，她也属于励志典范。 肖晚点头，“对，我已经说过了。” 程澜姐到学校接她那次，就被很多人认出来了。 毕竟她上过那么多次报纸。 哪怕报道5万美刀捐款那次，《人民日报》没上照片。但以前程澜姐上过北京的报纸啊。 483 第 483 章 所以周日晚上，肖…… 所以周日晚上, 肖晚一回学校就有人来问她。 得知真的是程澜，他们还托她请程澜姐去开讲座。 不过那一阵程澜姐要补考，学习压力非常大, 她就帮着婉拒了。 徐懋宁揭开水缸，“这是山泉水么？” 程澜道：“是的。” 是村里人帮忙挑回来灌满水缸的。 徐懋宁就舀了一瓢，灌进自己带来的军用水壶里。 其他人当年也都喝过这里的山泉水, 纷纷如法炮制。 等歇好了，众人一起去给程澜爷爷他们上坟。 可热闹了，来的所有人, 还有程家近支, 就连小地主都跟着一道去了。 方真对小地主道：“你爷爷当年帮了不小的忙啊。” “我们家也幸亏那一次, 不然落到我头上就不光是挑粪那么简单了。” 方真笑, “我看你挑粪把身板锻炼得不错。” 程澜祭拜的时候把她要当妈妈了的事偷偷告诉了爷爷他们。 不过她觉得邱鑫泉已经看了她几回了。这家伙不会看出什么来了吧？ 毕竟他可是专业的。 她现在其实已经五个月了。全是仗着厚实、宽大的A字形冬衣才能遮掩。 于是晚上找了个机会，程澜叫住了邱鑫泉，让他帮着一起拿东西去还给七伯家。 邱鑫泉抢着拿了重的、只留了轻巧的给程澜。 走到半道邱鑫泉又忍不住看了程澜的腰腹两眼。 他确实看出来了。 不但看出来了, 他还发现高家的位长辈也都知道。他们的目光也经常关注着程澜。 尤其是高煜哥的妈妈。 程澜直接问他，“你看出来了？” 邱鑫泉点头, “嗯。” “告诉谁了么？” 邱鑫泉摇头，“没有。” 这毕竟是程澜的**。 他只是挺替好兄弟徐懋宁惋惜的, 这摆明他又没戏了啊。 今天一直人很多, 徐懋宁还没找到机会单独和程澜相处呢。 刚他想跟来, 但被高大伯给叫住了。 程澜道：“我找了个长得像高煜的人借了种，以后这孩子会姓高。” 邱鑫泉看看她，忍不住感慨道：“你还真是痴情啊！不、不会是......高煊吧？”后面个字他差不多是含在嘴巴里说的。 程澜瞠目, “不是，你想到哪去了？再说他们两个也不是多像。我遇到的这个人，就好像特型演员那种像法。” 邱鑫泉点头, “哦、哦。” 懂了，那怪不得高煜哥的长辈能接受了。哪怕是赝品，也比没有好啊。 “那、那你打算去漂亮国生么？” 在国内肯定是不方便生的，计划生育抓得严啊。而且影响不好！ “是的。这种会冲击观的事，就不要告诉马丹阳了。” 邱鑫泉想了一下，之前程澜滞留漂亮国不归，宁可当黑户也要躲着受林琅所托去找她的大使馆工作人员。 当时马丹阳就十分不能接受，“程澜她不是这样的人啊！她为什么留在漂亮国不回来呢？这个事对高家、对她自己的影响都很不好。” 直到程澜源源不断的汇外汇回来，又承诺每月捐出5万刀给前线充作军资，她才释然。 “是我短视了！这才是程澜。” 可如今程澜违反计划生育基本国策是确凿无疑的，确实是会冲击一些人的观。 但他觉得程澜的做法可以理解。 她当初也上前线去火线结婚、火线圆房了啊。 可是没怀上怎么办啊？ 他点头，“好的，这件事我会烂在肚子里。那孩子生出来是依据落地公民权入漂亮国的籍？” “十八周岁的时候会有一次选择机会，到时候再定吧。华国是不能容许双重国籍的。” 程澜听到有脚步声靠近，闭上了嘴巴。 是徐懋宁来了。 邱鑫泉让程澜把东西都搁在他抱着的一摞东西上头，“你放上来，我找得到你七伯家。” 程澜便依言放上去了。 等邱鑫泉走远了，徐懋宁对程澜道：“走走吧。” 两人慢慢往挑山泉的地方去。 晚上的时候也有农民拿了硕大的水桶去接山泉的。不然白白流失了可惜。 两人站在山泉边，徐懋宁道：“程澜，如果你有心想找找一个，能不能考虑一下我？我可以等的，多久都等！” 他知道她现在肯定还放不下高煜哥。不是现在，可能好多年都放不下。 但他真的可以等的！ 程澜道：“我就是有心找，也不会再找当兵的。那《血染的风采》有一次经历就足够了。” 徐懋宁脸色白了白，他肯定是要上战场的。 事实上教授让他直接保送读博，他已经明确拒绝了。 明年六月毕业他就会申请去参战部队，到时候正好是第二次轮换。 再读年，他怕赶不上这一拨了。 程澜继续道：“我今后几年甚至更久，都是要以待在漂亮国为主的。” 几时回国就看高煜几时回来了。 徐懋宁呼出一口气，他出不去。 好吧。他既然要上战场，她也明确说了不想再找当兵的，他就不再纠缠了。 两人一起走了回去，林景南看徐懋宁一脸的落寞小声问程澜，“你又把他拒绝了？” “我说我不会再找当兵的了。怎么，你要鼓动我再找个当兵的？” 林景南想了想，叹口气，“是，当兵的都有牺牲的可能。你已经承受过一次，谁都不能要求你再冒一次险。” 程澜道：“走吧，进去打牌。我看小地主和舒姐脸上都贴了不少条子。” 这回小叔应该不会再替徐懋宁站台了。这个理由也足以让其他人都闭嘴。 林景南笑了两声，“他们两口子今晚手气可差了。” 程澜把邱鑫泉看出她怀孕的事，以及她编造的话都告诉了高睿。 高睿蹙眉，“你确实不能在国内久待了。哪天走？” “正月十一。” 程澜有绿卡和回漂亮国的‘白皮书’，可以说走就走。 程昕母子更是年前就把签证办下来了。 回头程澜飞到北京和要去程昕母子以及名员工汇合，然后再一起飞漂亮国的纽约，再转机到程澜目前居住的北卡罗纳州。 这样于家一家口还能完整的过个春节。 目前只有北京、上海、广州有直飞漂亮国的飞机，而且只能抵达旧金山、洛杉矶等几个大城市。 程澜预备初十从程度飞北京，休息一天。正月十一飞漂亮国。 高睿看看她遮掩得其实很妥帖的腰身，点点头。 其实A字形的、版型挺括的厚羽绒服真的遮得很好。不然也不会一直没人发现。 奈何邱鑫泉看惯了孕妇，他眼毒啊。 有了这个怀疑，他再去看高家人，难免不会发现他们格外关注程澜。 众人在乡下还挺待得住的，比城里好玩。 最早离开的就是马丹阳这样已经上交国家的。王维汉、邱鑫泉、徐懋宁和她一起坐长途客车离开的。 王维汉和邱鑫泉也是要提前回去值班的。 徐懋宁则是故地重游，再次遭拒要回去舔伤口。 他们四个初四一早就离开了。 还是坐的谢师傅的车。 他们一上车，谢师傅就问道：“报纸上那个给亚运会捐70万，又承诺一个月捐五万美元给前线的是我认识的程澜吧？” 马丹阳点头，“是她。” 谢师傅对其他乘客道：“我说我认识程澜嘛，她还送过我熊猫烟抽呢。她八年前做第一笔生意，就是托我给她把货从成都运回县城的。那小姑娘厉害啊，自己背着一箱货爬到大客车顶上，一趟又一趟的。然后再盖上遮雨布绑得严严实实。” 说着他顿了顿，“报纸上说她是烈属。她男人是不是就是那个个子高高的、长得特别好的解放军？” 四个人的面色都黯淡了一些，“嗯。” 谢师傅叹口气，“可惜了啊！” 过了一会儿马丹阳笑道：“程澜都能让人以认识她为荣了。咱们得多努力啊！” 徐懋宁人都点点头，可不是么。 剩下的人不赶时间门，看程澜家住得下了，他们就都搬了回来。 林景南一家口还是直接在村口的马路招停车子回云南。 其他人待到初七才开车回成都。 小地主也这天开车载着舒洁和他老娘一道回去。 林爷爷肯定是要出面做东给高家人接风的，就在蒸蒸饭店。 军区高干食堂做饭的风格都差不多，不如来这里吃。 他把辆车的人都叫上了。 然后自家的人，再连同秦柳一家口也都喊来了。 他说把秦柳当闺女，这些地方还是很照顾的。 这样这一片就没人敢轻易的欺负秦柳一家。 蒸蒸饭店的老板老远迎出来，先是道：“几位老人家，里头请。” 然后对程澜道：“程老板，你可是我们餐饮界的楷模啊！” 程澜连连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 胡思宁已经五岁了，席间门她忍不住盯着程澜这个跟她同月同日生的漂亮姐姐看。 她家有这个姐姐，还有个据说是大外甥女的杳杳的照片。 都是抱着她照的。 据大哥说她小的时候她们对她都非常好。 程澜笑道：“胡司令，你看我做什么？” 她也给胡思宁发了100美金的压岁钱。 胡思宁笑道：“程澜姐你好看！” 方真笑道：“这孩子有眼光。” 程澜觉得大伯母有些心神不宁的，于是问道：“大伯母，林琅的预产期快到了？” 闫淑芬点头，“是啊，就是二月中旬。澜澜，到时候要麻烦你了啊。” “没事，我也正好去看看她。” 林爷爷邀请高家一家四口去他家住。 方真道：“不了，不了，懒得让你们腾房间门。就住两天，军区招待所很方便的。离得也近方便走动！” 他们要把程澜送上飞机，然后再飞回北京。 正在说话呢，崔阿姨跑了出来，老远就喊道：“淑芬同志——” 闫淑芬忙道：“怎么了、怎么了？” “小琅生了，母子平安！” 闫淑芬双手合十，“谢天谢地！” 林爷爷高兴得很，“正月初七，好日子啊！哈哈，有生之年，四世同堂。” 林景东拿手轻轻拐了他一下，你这么说不是刺激人家方阿姨么。 林爷爷心道：糟糕！得意忘形了。 方真道：“没事、没事。小琅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母子平安我比谁都高兴。” 等程澜他们订了两个标间门安顿好，苏菲来找舒敏了。 她问程澜，“听说你见到章含颖了？” 程澜直接拿了自己和章阿姨在舞会上的合照给她看。 苏菲拿着看了好一会儿，很有些感慨地道：“她还是这么漂亮啊！” 舒敏道：“她过得好，我们应该高兴。” “是的、是的。方阿姨，我爸妈让我来请您去家玩。明天在我们家招待你们。” 484 第 484 章 方真点头，“好啊…… 方真点头, “好啊。” 她和王家二老也是老战友。而且澜澜不还借了十万给他们孙女去自费留学么。 苏菲和舒敏还有三十年前文工团的老战友。 他们一家子路过这里歇脚，王家会有所表示也正常。 第二天程澜见到了王维汉的胖儿子。八个月了，养得可好了！ 方真一见到就笑眯眯地去抱了起来, 省得人家要递给程澜。 这么胖，怕抱了动胎气。 初九，马家的儿媳妇又来请。 这下高家人有些搞不明白了。 高睿问他老娘, “妈，您和马家老爷子也是老战友？” 方真想了下，“都曾是红一方面军的。” “那他跟我爸是老战友？也没听说过啊。” 程澜道：“不是因为老一辈的关系, 是因为高煊。” 舒敏惊愕地道：“高煊, 他和马丹阳？我没看出来呢。马丹阳面对我们, 完全没有面对对象家长辈的羞涩。” 完全就是作为儿媳妇闺蜜存在的。 “他们俩本身没事, 我问过了。是二婶和马妈妈有那个意思，但她们都奈何不了自家儿女。估计就是不想失了礼数，还没有死了做亲家的心吧。万一以后成了呢？” 舒敏挑眉, 忽然冷笑了一声，“二弟妹这是提高选儿媳妇的标准了啊。哼, 下个月老爷子过寿她还不得把我挤得靠边站啊？高煜不在......了，澜澜也不在家。我们两个就是重在参与了呗。” 如果澜澜在家, 肯定会很有存在感的。现在经济挂帅, 谁敢不把她当回事啊？ 高睿道：“二弟妹以为高煜不在了, 那她提高选儿媳妇的标准也是应当应份的。高煊早就知道高煜还活着了，他可没有丝毫别的想法。他啊，把我这个当大伯的都比下去了。” 舒敏没再说什么。但眼神很实在的表明：他大哥在越国潜伏, 可谓满座皆敌。他如果还在家争权夺势那还是人么？ 高睿道：“老头子做寿的时候，你注意一下。别跟二弟妹去争，也别表现得太有底气了。” 最后一句极其小声。 舒敏道：“我有澜澜这个儿媳妇, 我怎么不可以有底气？我底气十足。” 高睿看看程澜，“那倒是。高干家庭的后辈，如果不是靠家里的关系搞批文，谁挣的钱能跟我们家儿媳妇比？而且批文也不能管一辈子的，人走茶凉。” 程澜笑道：“感谢爸妈的认可。” 舒敏道：“我倒是觉得马丹阳跟邱鑫泉比较有戏。邱鑫泉好会照顾女孩子哦。马丹阳那样的性子、能力，应该配一个这样的才好。她和高煊基本是一类人，不合适。” 程澜也不得不承认，说到这方面她婆婆就真的是挺敏锐的。 第三天去马家赴宴，马爷爷倒是很稳得起。 席间只提大家一起爬了雪山、过过草地自然也是老战友。然后又提程澜和马丹阳八年的闺蜜情。 还说答谢他们在北京照顾马丹阳。 决口不提高煊如何的事。 程澜估计他也不太想把当继承人培养的孙女儿嫁进高家。 邱鑫泉这个军医的职业他觉得就挺好。但他不学外科那些，偏偏学妇产科。 马爷爷暂时还没有转过弯来。 马妈妈自然也知道自家是女方，再说高家长房和二房都不是一个妈的。虽然热情，在这方面也表现得很矜持。 这一餐至少是个宾主尽欢。 等吃过饭往军区招待所走，路上看到有秤舒敏便上去称了一下。 “果然长胖了。这个正月先是在程家村吃转转宴，现在到了成都军区又吃。唉，说到底还是年纪大了，新陈代谢慢了。” 方真道：“我记得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你没心思想这些的。细节毁人啊，舒敏！你儿子如果像你这么大大咧咧的......” 舒敏立即严肃起来，“妈，我错了。”事关她儿子的命，她可不敢大意。 她对高睿道：“你看吧，你不能一个人跑漂亮国去了。你在家还能时时提点我一二。” 要是可能她一点不想回北京面对那些熟人。 可老爷子要做寿，长房不能不回去。 程澜这里还能用生意上出事了搪塞，毕竟谁都知道她的生意如今可是万分重要。 但他们两口子病退的，日常可是什么事都没有。 下午高家一家四口就飞北京了。 就在军区住的，前不久程澜才叫人收拾过屋子。随意打扫一下就可以入住了。 正月十一早上高睿驱车送程澜去机场。 和程昕汇合后，她担忧地道：“我就怕他在飞机上都那么活跃。” 程澜点头，“头等舱他随时可以吃吃喝喝，还有动画片看。坐累了还能躺下来休息。应该会好一些。” 程昕愁道：“十几个小时呢！” 这次还有三个员工会跟着程澜去漂亮国。唯一的女员工就是齐欢，她也算是私人会所元老级别的了。 反正这是他们自己搞的表格打分选出来的人，都有数据化的评定标准。 程澜就比较省事。 还有一个成都军区退伍，跟着程澜干了好几年的汽车兵耿齐也一道过去。 另一个名额就给了程浩。要出国嘛，他是刚从程家村上来的。跟家人多聚聚，之前都没有搭程澜她们的便车。 在候机室洗手间，程澜打开几个格子间看过没人。 便拉过程昕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然后道：“如果你儿子需要换人抱，你就抱给齐欢或者程浩他们。” 要不是被拉着，程昕差点当场跳起来，“谁的？你别告诉我是萧清远啊。” “想哪去了！我遇到一个长相酷似高煜的男人，借了个钟。” 可能有了之前的想法打底，这个结果程昕觉得还能接受。 她静默了一阵道：“行吧，反正在漂亮国生，也不会像我当年那么引人侧目。听说外国人也不在意这些。而且你还有钱，大人、孩子都不会遭罪。正好，我能待半年，还能给你伺候月子。你这得有三四个月了吧？” “五个多月，幸亏是冬天。”不过她平时坐着，也多半用桌子藏着下半身的。是真的必须得离开了。 不过，“伺候月子就不用了。漂亮国的女人怎么生，我就怎么生。” 程昕的眉毛立即挑了起来，“这个事别去赶时髦，到时候全都听我的。月子没坐好，很吃亏的。” 当年要不是五叔公给杀的鸡、送的鸡蛋，她月子里非得落下亏空不可。 这个恩情总算是找到机会报答了。 程澜看看她，没再吭声。你儿子那么皮实，你还能有空天天盯着我？ 程昕看出她的意思，“小鱼儿这么大的，普通的保姆就能搞定。不行还能送去幼儿园。但是坐月子，一辈子就那么一两次，大意不得。” 不过，“你肚子怎么这么小的？而且四肢还这么纤细，一点孕相都没有。” “我目前就只胖了十一斤啊。放心吧，过年前两天我在香港做过产检，医生说各人体质会有诧异。” 如果不是医生一再保证是正常的，而且确实孕相不显，她肯定年都不过直接就从香港飞漂亮国了。 方奶奶和舒敏也跟着一起来送程澜。不管怀没怀孩子，程澜如今都是这一家子的重心。她们肯定是要来送一送的。 方奶奶道：“程昕，澜澜年轻，你多照看着点。” 程昕道：“方奶奶，您就放心把她交给我吧。” 小鱼儿被程浩舅舅抱着，进安检的时候高兴的挥手，“再见、再见——” 程浩他们三个自己买的都是经济舱，要便宜许多。 程澜掏钱给他们全升到头等舱，就在她们身后一排。 她的里程可不够给三个人升舱。但钱能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十四个小时呢，宁可钱吃亏不要人吃亏。” “谢谢老板！” 小鱼儿三岁多，确实是正皮实的时候。 为了这趟漂亮国之行，他读幼儿园都推迟了一年。 程昕寻思过去了，让程杳送他去幼儿园插班读一学期。多少学点什么，而且也不至于一天到晚得全程盯着。 不过小鱼儿有点怕程澜，在她面前不太敢造次。 飞机起飞前程澜对程昕道：“一会儿飞机上冲的时候，你喂他一块苹果让他咬着。嘴巴张合可以减少对耳膜的冲击。” “哦，好的、好的。” 之前起飞孩子确实说不舒服来着，张嘴闹了一阵才好过了。 原来是这个缘故。 程澜见小鱼儿盯着自己，便又对他道：“你乖乖的，等飞行平稳了小姨放《米老鼠和唐老鸭》给你看。” 小鱼儿猛地点头，起飞的时候果然十分的合作。 飞行平稳后，程澜的座位让空乘直接放成135度，脱掉外衣要了毯子盖上。 身后那三人看到了也照着学。 空乘还跪式服务给换鞋，把他们仨吓了一跳。 齐欢道：“老板，这也太周到了。” “给了那么多钱嘛，人家是为钱服务。不过我们店里平时不要这样。” 小鱼儿看过来，“小姨——” 程澜对程昕道：“你看着小电视的操作界面，我给你说步骤。先给他看两集，然后差不多就是吃午饭的点了。” 等动画片放起来了，小鱼儿果然消停得很。戴着耳机坐在位置上看得十分入神。 身后那三个头回坐飞机正新鲜呢，都看着窗外的云海。 等不那么新奇了，也各自选了合口味的电影看了起来。 他们是早上十点多的飞机，按道理是凌晨到。 但因为时差的关系，飞过去还是今天下午。 选择午餐的时候，程澜知道他们四个什么都不懂，干脆自己帮他们点了。又预约了下午四点送下午茶来。 她这么半躺着，肚子就很明显的隆起了。 程昕看她没什么反应的样子也稍微放了些心。 头等舱的午餐丰盛、好看且美味。几个人基本是沉浸式的干饭。 就连小鱼儿都是如此，他的儿童餐十分的卡哇伊。 将近一点，座椅全部调平午睡。 齐欢还在背后嘀咕了一句，“这飞得也太平稳了，一点颠簸都感受不到，比坐火车舒服多了。” 程澜笑了一下，旅程才两个小时，回头有得你坐的。 她把毯子往上拉了拉，闭上眼。等再醒来已经快三点了。 除了小鱼儿，其他人都醒了。 去洗手间放水，继续看电影。四点喝下午茶，七点吃晚饭...... 然后，小鱼儿吵着要下飞机了，看动画片都不好使。 程澜道：“小朋友，飞机是你家的都不可能这时候给你刹一脚的。” “那我想下去了，怎么办？” 程澜道：“要不你趴窗口看看，敢不敢跳伞？” 485 第 485 章 小鱼儿果然挪到窗…… 小鱼儿果然挪到窗口看了看。这前排三个位置, 就她们姐妹把小鱼儿夹在中间。 小家伙自己有一个位置的。 程昕靠窗口，程澜靠过道。孕妇尿频嘛，时常需要去卫生间。 程澜问道：“敢不敢跳啊？” 小鱼儿摇头。 “不敢就老老实实待着。到了让你姐请你去迪士尼乐园玩。小姨看看, 这电视里有没有迪士尼乐园。’ 还真有迪士尼的宣传片，程澜找出来放给他看。 小鱼儿只玩过游乐场有限的几种游戏，立即就看进去了。 等他八点多睡着，终于消停了。 程昕道：“孩子啊，只有睡着了最可爱。嗯，在肚子里的时候也还不错。” 程澜楞住, “在肚子里好闹腾的。” 她这个五个多月有胎动了, 也很活跃。 而且孕期尿频、多眠......她巴不得早点卸货。 后排三个人都惊呆了，半晌程浩道：“澜澜，你......” 程澜扭头, “浩哥, 恭喜你要当舅舅了。” 程浩消化了好半天才接受了这个现实，后半程他基本都在沉默。 另外两个员工齐欢和耿齐比他更快接受。反正老板做什么也没有他们置喙的余地。 接下来几个小时小鱼儿戴着眼罩和隔音耳塞一直在睡觉, 另外几人也都睡下了。 到纽约下飞机的时候，就显出时差来了。 齐欢看看头顶忍不住道：“变成大白天真是不习惯啊。” 正常这会儿应该是零点的, 但出来却是大中午的。 生物钟固执的认为是零点, 他们现在都犯困得很。 而且经过了14个小时的飞行，身体也累得慌。 小鱼儿在程昕怀里戴着眼罩乖乖睡着呢。 她们母子的行李，三个员工分担了。 程澜道：“不然怎么叫倒时差？来一趟纽约, 咱们逛逛再回去。我在附近酒店订了个套房，咱们先去倒时差。酒店派了商务车在出口等候, 到酒店就可以休息了。” 从华国能直飞的城市，纽约离她住的地方最近。 她的货全部都是在这里转机。 其他人都是两眼一抹黑，语言还不太通。肯定就一路跟着程澜走啊。 上了酒店派来的商务车, 一路过去不过十几分钟。 套房有五间，除了程昕母子其余一人一间。 程澜道：“到了饭点会有送餐服务，犯困也起来吃了再睡。好了，解散。” 众人进了房间全都拉上窗帘到头就睡。 第一天就是睡过去的，第二天午后三个大小男人先恢复过来。 程澜主要是因为是孕妇，不然她这会儿也好了。 到第三天早上就基本都调整好了。 程澜对小鱼儿道：“走，小姨带你逛纽约。” 被耿齐抱着的小家伙高兴不已，猛地点头。 其他人也都很兴奋。纽约，传说中的地方！ 中央公园、Patrick城堡，中央车站、时代广场、联合国、自由女神像...... 她们在纽约逛了整整三天，期间程杳也飞过来汇合。 最后，众人便搭乘她家的私人飞机飞到了北卡罗纳州。 纽约飞过来只要两个小时。 小鱼儿一上飞机就道：“不一样！”和他坐过来的飞机内部不一样。 程澜道：“这是私人飞机，你姐姐家的。不过，依然不可能在空中为你刹一脚啊。” 程昕笑，“要飞多久啊？” “两个小时。” 到了地方众人才知道程杳家的房子和程澜的房子是比邻而居的。 在纽约他们看了太多高楼大厦，再见到小别墅已经不至于多震惊了。 众人只以为是程杳故意买来和小姨挨着的，并没有多想。 毕竟她如今真的是不差钱了！ 老板|澜澜说程杳名下的财产比她还多。什么都不管，每年的被动收入都有很多。 萧清远名下正大光明的资产，很拨了一笔给女儿。 程昕和小鱼儿便入住了程杳那边，三个员工则跟着程澜回家。 程澜不在期间，一直雇了人上门来给她收拾庭院，所以前后花园看着都还不错。 她负责的公共区域的花木也都收拾得挺好。 至于屋子内部，程杳前两天让人上门把两栋小别墅都打扫过了，可以直接入住。 程澜把两个男士安排在楼下，齐欢和她一起住楼上。 “你们先在我这儿住着。等工作安顿好了，再自己去工作地附近租房子。你们刚来，工资也比照赵柯和小叶最初的一个月办理，在他们的基础上打七折。每个月1750美元。比他们的起薪高一点，因为整体调薪了。至于今后拿多少，就看你们的表现了。可能升也可能降。” 程澜顿了顿又道：“回头晚上他俩也要开车过来给你们接风。明天开始耿齐你就跟着赵柯，在配送中心做事。程浩你先跟着我助理艾米丽，看以后能不能把财务这块接过去。我是准备送你去社区大学先系统的学一学。” 程浩一愣，“我是出来留学的啊？” “算吧，公费。不过咱们回头得签个协议，你半工半读。毕业了得给我干到一定年限，不然得赔偿我培养的费用。” 程浩点头，“可以，你安排就是了。” 齐欢道：“老板，那我呢？” 她一直在想自己过来能做什么。她会的就是文工团那套，还有这几年在私人会所组织表演的那套。 程澜道：“你不用急，回头我先带你去拜访一下章含颖阿姨。跟她多了解些情况再说。我是打算在美国也搞个俱乐部，就相当于私人会所那种。我们对外输出华国文化。” 齐欢一听老板已经有方向了，而且还是和她所学对口的方向，心头一松。 不过，章含颖这个名字好像有些耳熟。 其他人都推着自己的行李回房间了。 齐欢道：“老板，我听着章含颖这名字有些耳熟。” 程澜道：“北京军区文工团可能有一些她的照片或者文字记录。她和我婆婆是同时期的文工团员，当年的台柱子。” 齐欢道：“哦，我想起来了。我看过她跳《红色娘子军》的录像。她在漂亮国啊？” “是的，她爱人是北卡罗纳州华商领袖。在本地很有些影响力的。好了，你先去休息吧。” 齐欢想到程澜还怀着孕，忙点点头上楼。 耿齐和程浩已经帮她们把箱子都搬到楼上了。 他们一群人在纽约就打过电话回去报平安，到这里就不用了。 程澜进房间换了在纽约买的家居孕妇装。这屋里的壁炉已经烧上了，十分的温暖。 回到在漂亮国安家的地方，她也放松了下来。 之前在佐治亚州的亚特兰大城租住的地方她已经退掉了。 目前她在漂亮国只有这一处定居点。如无意外，她也会在这里生下孩子。 嗯，蛮好，昕姐就住隔壁。 萧清远当初买下隔壁那栋房子的时候，估计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发展。 晚上会在程澜这边吃饭。 但程澜睡下去了就几个钟都没醒。 下午三点，程杳开着车带众人去附近程澜的生鲜店买菜。 除了程昕留下，其他人都跟着她去了。 为了账实相符，就算是程澜在生鲜店也得用买的。 等他们买完生鲜、调味料等等，又到附近超市买荤菜。 看程杳不住的往耿齐和程浩推着的购物车里放东西，一路盯着小鱼儿以防他走失的齐欢忍不住道：“要买这么多么？” 程杳道：“出来一次开车都得将近一个小时，一般都会囤上三天的菜。咱们这么多人，得多买些才够吃。” 小鱼儿一路笑眯眯的，他的个头正好可以拿到最底层的东西。 看到喜欢的就拿出来放到他推着的迷你购物车里。 有好些是什么他都不清楚，反正看着好看就拿。 姐姐也没有阻拦。 他其实对姐姐比对小姨更陌生。毕竟一年多不见，对目前的他来说都已经是小半辈子了。 但这个姐姐很大方哦，他喜欢。 程杳看着他笑。回头拿什么去结账我说了算，就是买回去了也是妈妈保管。你还以为能想吃什么吃什么吗？ 齐欢几人看到价格，都忍不住在心头换算成人民币。然后就有些咋舌，好贵啊！ 程杳笑道：“你们别在心头换算，换算成人民币这日子没法过的。” 刚来的这么多人，除了无知者无畏的小鱼儿一个劲儿的在往购物车放东西，其他人都有些畏畏缩缩的。 程浩道：“那可不么，这一趟真是逛得我心惊胆颤的。” 他们在国内拿人民币六七百一个月，非常高薪了！ 但换算成美元就只有一百多刀，买十来斤蔬菜就没有了。 难怪老板过来不久就看上了这个生意啊。 程杳道：“浩舅舅，你算算买肉划算了。不是，你要拿你在漂亮国能拿到的工资来算。这边是周末双休，一个月上21天或者22天。你算算你的日薪能买多少斤牛肉。” 程浩就算了一下，那他日薪得是80刀，能买27斤牛肉。 牛肉在国内绝对属于奢侈品，不是逢年过节他都不舍得买来吃的。 这么一算，好像一下子就觉得富裕了啊。 齐欢和耿齐也是同样的感觉。 程杳继续道：“另外啊，漂亮国的人很多饮食习惯和我们不一样。譬如猪蹄、鸡爪，还有动物内脏这种他们不吃的，会直接丢掉。偶尔犯馋想吃的时候直接问处理这些是师傅拿一些，不用花钱的。不过，偶尔哈，太频繁了不好。” 她带着众人过去，用流利的英文问师傅要了些鸡爪、猪蹄。 小姨喜欢吃这个，回去卤了给小姨做零嘴。 等从这里走开了，程浩道：“这么去问这些外国人要东西，他们会不会看不起我们？” “只要自己有底气就不怕人看不起。不过是饮食习惯不同而已。” 程浩看看她，“你变化好大啊！” 程杳很实在地道：“钱就是人的底气，有钱就能挺起腰杆。” 那三人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其实刚才如果只是很落魄的华人去要那些东西，师傅会给，但可能真的内心会比较轻鄙。 但程杳一身名牌，那就这就真的只是个人饮食习惯了。 程杳道：“小姨的客房里给你们准备了全新的盥洗用品，这就不用买了。吃住她暂时也会给你们包了。你们还有没有什么私人物品要买的？嗯，她还会给你们预支500刀的薪水。估计今天忘了，原来那么聪明的人怀孕了也要忘事。” 三人摇摇头，既然老板那里暂时什么都给包了，那就暂时不买了。 国内换了带出来的一点美元，真的不舍得花。 他们还是在王千惠手上兑换的呢，那些美元是公款。 486 第 486 章 程杳道：“那行，…… 程杳道：“那行, 我们去结账吧。回去也差不多是做晚饭的点了。” 分别从不同地方驱车赶来的叶蔓蔓和赵柯、秦岷山都在五点半左右抵达。 另外，艾米丽和目前的财务经理苏菲亚、人事经理欧文、也驱车赶到。 已经把饭放到电饭煲里煮上的程昕刚给他们打开门，程杳他们也回来了。 程澜这个电饭煲怎么用是程杳手把手教会了她的, 上头都不带中文。 据说这是韩国出口到漂亮国的高档货，要近千人民币一个呢。 说是煮出来的饭比较好吃。 程杳说的是美元价，两百多美元。程昕也是忍不住自己给换算成了人民币。 她就好奇这么贵的电饭煲煮出来的饭到底能多好吃。 再一问米价，也是贵得吓人。 叶蔓蔓进屋没看到老板，赶紧居中给大家做了个介绍。 华国众人的资料艾米丽是记得很熟的，各种手续都是她经手办的嘛。 华国来的这些人对这个漂亮国的大学生特助也是早闻其名了。 在航运菜的时候还通过电话沟通过。 艾米丽会讲中文, 不太流利, 但能交流，这也是她最初能应聘上的缘由。 至于她为什么会讲中文，那是因为小时候照顾她的保姆是一个中国人。 而苏菲亚和欧文不会讲中文, 需要叶蔓蔓剧中翻译一下。 今天两方人马彼此终于是对上了号, 互相打了个招呼。 然后程杳、程昕、小叶、艾米丽就一起在厨房忙活了起来。 除了中餐，晚一点也要搞BBQ。 赵柯带着耿齐、程浩帮着打扫庭院、准备BBQ的场地和菜肴。 串签子也需要人手啊。 国外地广人稀, 这别墅加上前庭后院占地颇广。因此作为烧烤的场地挺好的。 只有秦岷山比较懒，大爷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程澜带回来的《西游记》的录像带。 小鱼儿就跟着他一起看, 也算他做了看孩子的事了。 孙悟空一出来他就激动地喊‘猴哥——’。 秦岷山道：“小家伙, 你看过了？”真还拍得挺好看的！ 小鱼儿点头，“嗯。”但重新看他依然看得目不转睛的。 程澜差不多在楼上闻到饭菜香了才醒过来的。抬起手腕一看，差不多睡了三四个小时。 这幸亏杳杳也来了啊。不然不可能安排得这么井井有条的。 那几个人语言都不通, 出去她都怕他们走丢了。 不过，也是有程杳在, 她才安安心心睡了这么久。 下头已经在端菜了。人多，做的饭和菜自然也多。足足十菜一汤！ 除了艾米丽三人，其他都是华国人。 但就是艾米丽, 跟着程澜这么久也习惯了这种气氛。 相当于华国来一次人，就搞一次吃华国菜的团建嘛。 欧文和苏菲亚这还是头回到老板家参加聚会。 听到楼梯传来脚步声，晚到的艾米丽等人抬头看到没再故意遮掩，大大方方露出孕肚的程澜都楞了楞。 秦岷山也配合地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但看其他人都一副很习惯的模样，艾米丽他们也没有继续露出大惊小怪的样子。 尤其艾米丽三人，国外真的不把未婚先孕当回事的。 这是各人的自由！ 这里头赵柯受的刺激最大，毕竟高煜是他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和老上级。 明明自己受高煊所托给她带过话的。 老连长还活着，老板怎么会这么快就找第二春了？ 难道…… 他没有深想，这背后的水深，他最好不要追根究底。 至于程杳，她过年的时候就听她爸说了。 说她小姨遇到个长得像姨父的人，借种怀上的。打算自己生、自己养。 不管小姨跟谁借的种，只要是小姨的孩子那就是她的表弟、表妹。 她都会好好对待的。 众人热热闹闹的吃过晚饭，程昕三母子回自己那边去了。 小鱼儿临走给程澜和众人挥手，“拜拜——” 程澜道：“拜拜，一会儿BBQ再喊你。” “好哒。” 程澜的员工们则在庭院里坐着聊天。 今天是周五，而且各项事务都井井有条的。所以不用急着赶回去。 老板这里五个房间门，隔壁别墅还能给出三个房间门，够住了。 老板喊他们来，肯定不只是认识新同事这么简单。 她现在怀孕了不大方便，肯定是要交代一下今后几个月的工作的。 耿齐忍不住问赵柯，“赵头，你开的小轿车......” “我买的二手的，这边的车还挺便宜的。我们国内买要加关税，所以进口车很贵。不过我也不是一次性买的，月供。我一个月供400多美金，两年可以供完。周末两天我还能去跑个黑的，一天也赚个四五十。差不多就把供车的钱抵消了，油耗也全算了进去。这边住的地方离要去的地方往往很远，没车实在是不方便。” 原本没招那36个人之前，周末需要加班。加班费也够买车、开车的支出。 不加班了他就跑黑的，秦哥教他的。不然，一个月工资为了这车得去掉一半。 回头还要交房租和吃饭，就没什么钱可以寄回去了。 当然，得躲着些交警。不然罚款有些厉害。 老板说了，自己能对自己负责就行。出了事她是不会管的。 耿齐和程浩几个都看向赵柯。你过来半年，这消费观念变化很大嘛。 又看看叶蔓蔓，你不会也跑黑的吧？ 叶蔓蔓道：“我没有买车，这车是我租的。平时我坐公交或者地铁。这不来老板这里有三百多公里么，租辆车方便些。” 齐欢道：“那么远你也开车来啊？” “哦，这边有高速公路，最高时速可达110公里。我下午直接没去公司，奔这儿来了。老板召唤也给算上半天班的。一会儿肯定要开会。” 如今各州都有自己的写字楼格子间门了，处理行政事务。 至于秦岷山，他还是开着他以前那辆破车。哪怕月薪37000刀了，他也没换车。 只要不散架，他就不会换。 他还在里头如痴如醉的看着《西游记》。 耿齐小声道：“里头那位还挺受优待啊。” 赵柯道：“老板来这儿就是他收留的。一开始没别人，就他们两个开着货车一天轮替着送十几个小时的货。真正的元老！” 程澜则是在楼上看账本。 她不想对着电脑看，眼睛容易发胀。于是用打印机打印了出来。 她11月底回去，到目前是两个半月的时间门。 这期间门暂时是没有什么扩张的动作。 所以，从国庆节开始到如今每个月的利润是攒下来了的。 不过，因为每个月还要拨出15万刀到程澜的私人账户，每月就只有10万刀左右的结余。 这会儿账上是有54万刀。 不过啊，因为她每个月都已经拿走15万刀了，还真是不好再抽钱。 其实她私人也是不用再抽的，就是深圳买地的时候可能有需要。 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虽然12月程澜把卡里的钱都捐了，但1月、2月又给了她了30万刀。 其中10万刀她转手就捐到了爷爷给她的账户。 另外买车刷的3万刀还了，日常花销就是小数目了可以忽略。所以她那张卡里还剩17万刀。 国内账户还有结余120万人民币+300万贷款。 不过这300万人民币是为了扩大在漂亮国的生产规模贷的。 她之前估算的买30亩地至少需要400万人民币。 这个不知道几时深圳土地就能转让了，反正很多人暗搓搓的都在等着。她也得把子弹准备齐。 而且，趁低价买地那也是多多益善。 她现在是真的没地方可以贷款了。 欠那么多债没还，哪家银行都不会再贷款给她。 程澜先算了一下她的现金和负债。 按人民币算，截止目前现金是700万，负债约2100万。 不过算上买和租库房的费用、30辆货车、40个生鲜店、3个私人会所这些固定资产资债是可以相抵的。 程澜打电话给接任程浩位置的程芬，“那300万的贷款，你打180万过来。剩下的120万算是还上之前垫的菜钱。这300万都算是国外的食品批发公司的债务。” “好的，老板。有您这话就好办了。我会把帐做清爽的。” 接下来程澜站到窗前，“艾米丽、欧文、苏菲亚，还有老秦、赵柯、小叶，你们都上来吧。” 她把人都叫到书房交代接下来的工作。 接下来三四个月她肯定以养胎、生孩子、坐月子为主。 这些天程昕都在给她念叨不坐月子的坏处，那就坐吧。 所以工作上的事肯定要倚重手下得力的人了。 程澜不在漂亮国的几个月也是艾米丽在主持公司的行政事务。 她这个特助其实是享受的副总待遇，年收入已经涨到4万左右，职权也相当于是副总的。 秦岷山也差不多。但程澜知道他有更重要的事，不敢太过倚重他。所以在向赵柯放权。 赵柯的语言现在基本过关，事务也都理顺了。已经升为配送中心的副经理。 剩下的人就自由活动，做一会儿BBQ的准备。 等下庭院里都要弄出彩灯来。 等公司的骨干们在书房各自找地方坐好，程澜看了一眼。 三个外国人、三个华国人，坐得的泾渭分明啊。 “食品批发公司87年的任务，是继续向第六个州发展。还是先开生鲜店。不过那边要去之前得先谈妥不交保护费的问题。秦岷山、赵柯，这件事交给你们去办有没有问题？” 那边不是山姆的势力范围了，所以得另外找人。 她怀孕了，打打杀杀的事肯定是不行了。 这两人点点头。之前程澜没人可用都搞定了五州之地，他们如果连这都拿不下来拿高薪也理亏。 不过，这件事秦岷山肯定只是从旁指点，主要做事的人是赵柯。 程澜要的也是让他独挡一面，可以把耿齐带去做帮手。那36个司机暂时不动，不过可以做个后背力量。 开生鲜店不需要太多成本，在华人聚居的地段租个三四十平的临街铺面就行。 前头的店里储备了人手的。 调过去新店就有希望升职加薪，所有很多人还是乐意的。 但货物配送的距离、方式是个问题。这个需要艾米丽和配送部门去协商。 艾米丽道：“老板，我建议专门设置一个部门来做寻找新店店址。行政部门已经有些分不出人手了。而且最好是雇佣漂亮国本地人。咱们公司移民的比例偏高了。这些数据各州政府也是要看的。全是移民，他们也会觉得有隐患。” 487 第 487 章 之前人手不多，公…… 之前人手不多, 公司小而全，艾米丽基本什么事都在做的。 找店址、招聘、管理下头生鲜店的人......这些都是她在负责。 现在就是要把这些都逐步分出去，然后她再揽总。 程澜点点头, “好！欧文，你们人事部门负责去登报招人、面试。咱们之前为了抢占市场，开店有些急，在人手方面留下了一些隐患。这几个月就是在夯实基础，解决这些问题。从第六个州开始，我希望能走稳打稳扎的路数。” 欧文点头, “明白, BOSS。” 程澜又说了300万人民币贷款的事。 苏菲亚记录下来，“那就相当于到账50万刀，外加咱们账上54万刀。其实都够把第二个库房的尾款付清了。第二个库房的产权完整拿下, 抵押在银行应该能贷到180万刀左右。这样就可以再抵押贷款买第三个库房了。” 程澜道：“那负债率就太高了, 缓一缓。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华国的事，我计划等深圳的土地可以转让了, 买30亩以上的商业用地修建度假村。这笔费用在人民币400——500万。折合美元120万——130万刀。因为不清楚土地政策会不会按我预期的变，几时会变, 所以我才让财务部按月拨给我15万刀。必要的时候, 我会从漂亮国的公司筹钱回华国买地。” 苏菲亚几人反应过来，原来BOSS并没有放弃华国国内的市场。 之前一年一直是华国国内的公司在为漂亮国的公司义务帮忙。帮着进货、空运过来。 一度还垫资三四十万刀，这一次才用贷款给他们还上。 他们还以为老板以后就是以漂亮国的生意为主了。 艾米丽道：“BOSS, 我不知道华国的法律怎么规定的。但漂亮国现行的法律，土地拍卖并不用一次性的付清全部款项。” 程澜想了想, “去查一查英国这方面的相关法律。” 深圳学香港，香港用的是英国的法律。 所以最后华国国内在给深圳这个窗口城市开绿灯的时候，多半也是会在这方面进行学习。 艾米丽点头, “好的，我周一会和法律顾问联系。” 程澜把大方向捋清了，剩下的她就等着看手下的执行力了。 散会的时候她道：“抱歉占用了大家周末的时间，今天都算加班半天。下去享用BBQ吧。” 欧文道：“该谢谢老板招待的地道华国菜才是。我吃过了，亲朋问起我才好同他们去介绍。” 程澜道：“目前买我们公司菜的99%都是华人、华裔，如果能多些外国人来买倒是不错。” 吃晚饭是六点半，这会儿九点多了，吃点宵夜也是可以的。 不过，程澜吃不了，程昕把她盯得挺严的。 她只能坐在旁边喝着炖的银耳汤。 “方奶奶把你交给我了，我得对得住她老人家的嘱托。” “那好吧。”程澜只能无奈接受。 之前和长辈一起出门在南方几个城市游逛，她在饮食上就被看管得很严。 如今远离了那三个长辈，结果昕姐无缝隙接手。 而北京那边，方真三人送走了程澜，开着她的新车回了公安部大院。 这车程澜说就给他们先用着。 他们三人一回去，左邻右舍就围了过来，“一月份你家程澜回来喊人把到处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我们就猜你该回来了。” 方真点头，“是啊，人嘛还是离不开老同事、老邻居的。不然聊天都找不到人跟你产生共鸣。所以我就还是回来了。” 于奶奶也过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一年多没看到你啊，我每次走过这边总是空落落的。” 旁边有人问道：“老方，你家孙媳妇怎么没回来？” 于奶奶道：“澜澜去漂亮国了，那么大的生意不看着怎么行？我孙媳妇和曾孙也办了探亲签一道过去了。这样我比较放心，她们娘俩不至于路上摸不着头脑。” “那是，国外的生意不盯着小心让外国人给她糊弄了。听说出国一路上流程挺复杂的，有个人领着跟着走确实很方便。哎，老方，你们是不是也随时可以去办探亲签证了啊？” 方真点头，“是啊，我们三个都可以去办。澜澜也邀请了我，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了，还是打不起那个精神去跨越太平洋啊。” 他们以后肯定是忍不住要去看孩子的。先打个底，让大家有个思想准备。 烧了开水、拎着水壶出来给这些来摆龙门阵的老头、老太太冲水的舒敏道：“不但我们可以，我二弟、三弟家的人也都可以。” 蓝爷爷笑了起来，“那程澜这一张绿卡，可是造福不少人啊。” 舒敏道：“可不是么，也是她运气好过去就赶上了大赦令颁布。不过有探亲签也得花不少钱才能去得成。” “是啊、是啊，听说老于你家孙媳妇都攒了许久的路费才成行。” 于奶奶道：“我们援朝是拿死工资的嘛。怎么能跟做生意的人去比？” 话题渐渐就扯到‘造原子弹的收入还不如卖茶叶蛋的’上头去了。 等客人们和离家一年多的方真聊了一阵，快到饭点纷纷回家后，舒敏道：“唉，不管是住军区，还是住公安部大院，面对的都是一群人精啊。” 住疗养院真的是要省事得多。大家也没那么熟悉，不至于从蛛丝马迹就分析出这样、那样来。 高睿道：“回头咱们就去办护照。如今想去漂亮国看看的人那么多，咱们家有海外关系、儿媳妇还有钱，不出去才奇怪了。至于签证，要去的时候再说。” 石阿姨在方真南下疗养之前就已经请辞回家带自家的孙子了。 他们陡然回来，中午就先吃食堂。夫妻俩拿上四层的饭盒去打回家来吃。 舒敏看着盒子道：“这是高煜为了澜澜买的吧，每个家里都有。唉，我算是知道澜澜为什么之前不肯回来了。看到这些能不伤心么？哎，对了，咱们去华侨公寓给咱们留的房间住怎么样？” 这样就不用天天面对军区大院或者公安部大院的人精了。 她真的没有那个演戏的道行啊。 听说那边住的华侨，进进出出并不爱管别人家闲事。 对外就说他们就是不想被人同情，不太想接触熟人呗。 高睿道：“那得征得澜澜同意才行。等她主动打过来吧，飞过去听说还要倒时差。等她时间合适了打过来再说。” 方真知道了道：“有两套房空着不住，要去住给儿子、儿媳准备的婚房？” 舒敏道：“妈，我真的不行。这种时候我就适合和陌生人待一块儿。” “行吧，你们自己去和澜澜说。那房子给了他们小两口就是他们的了。” 说是她出钱最多，但其实大头还是孙子拿去刘权的运输公司入股挣的。 于是程澜在纽约的酒店打电话到奶奶家保平安的时候，舒敏就道：“澜澜，妈妈想去华侨公寓那套房住。这样周围都是陌生人，妈妈会觉得待着舒服些。” 程澜想了一下，待在公安部大院或者军区大院确实都比较考验她婆婆的演技。 而且，她当初刚来到漂亮国也是觉得陌生的环境让她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哦，好的，你们搬进去住次卧吧。钥匙刘权那里有，他就住同一楼层。有什么事你们尽管招呼他好了。这样我在外头也比较放心。” 高煜不在家，她确实是有照顾公婆的义务。 尤其她公公身体是确实不太好。有什么事，有近在咫尺的刘权搭把手，一切都要好办些。 “哦，他住同一楼层啊。那太好了！” 取得了程澜的同意，高睿和舒敏就过去在刘权手上拿了钥匙。 刘权道：“高伯伯，高伯母，你们哪天搬？” 高睿道：“不搬什么大件东西，就一些衣服之类的。我们已经带过来了。” 刚从外地回来，行李箱都还没打开，直接就拉了过来。 舒敏也道：“没事，澜澜把她的新车也留给我们了。就是我们还要回去军区那边收拾什么东西，收拾好了，拉着行李箱从电梯下楼。然后后备箱直接就载过来了。” 刘权道：“那行，我给你们拿钥匙。有什么事尽管招呼，只当我是你们另一个儿子就是了。” 高睿点头，“放心，不会跟你客气的。” 两人拿到钥匙，先去开了门进屋看看。 程澜离开的时候又把所有东西都用白布遮起来了。不过也没隔多久，揭开差不多就能用。 150平大小，家具、家电齐全，搬过来住自然是极方便。 程澜之前把所有跟高煜有关的东西都收起来封存了。所以这屋里没什么他的痕迹。 高睿直接把主卧的房门锁上，然后和舒敏一起去看次卧。 次卧不带洗手间，但也就在旁边。 他点点头，“行，说搬就搬吧。” 次卧床上有席梦思，直接把带来的床单一铺，找出棉絮把被套套上就可以了。 这事儿在军区还是有不少人注意到。 毕竟准备长住，两人又开车回军区的房子拿了些东西。 邻居看到他们便忍不住问问才回来又要上哪去？ 高睿就直接道：“不太想住在尽是熟人的地方。跟儿媳妇说了一声搬到华侨公寓那边的房子去住。” 众人对此也是难免有些议论。 有人道：“要说这两口子，那就是承受能力差了。听说消息传来，高睿还直接就昏过去了，还不如他父母中用呢。而且，他母亲因为离婚的事被人议论了一辈子，人老太太过得照样挺好的，根本不畏惧人言。” “其实也可以理解。高煜从小到大都是父母的骄傲。如今也是，但总归人不在了。不管是看热闹的还是心头当真同情的，可能人家都不想面对吧。避出去也好，清净！” “那也得有地方可避啊。人家里房子多，才能想避就避得出去。没准什么时候直接就避到漂亮国去了。没见人家都开上丰田皇冠了么。” “那程澜年轻、漂亮，学历高、又那么能挣钱，肯定不可能在他们高家守一辈子啊。” “说是要把程澜就当成亲闺女待，以后真要再找就只当是招赘。这样也挺好，程澜能继续有高家的支持做生意，高睿和舒敏也有人养老送终。” 旁边的人摇摇头，“人家程澜一个人在漂亮国，那就没有高家支持了。还不是一样把生意一步、一步做大了。一个月5万刀啊！真的是一个抓钱手。关键这还只是她挣的钱的一部分。” 488 第 488 章 搬过去之后，除了…… 搬过去之后, 除了刘权都是陌生人。这一点让高睿和舒敏十分的满意。 这样没有人会用同情或者是别的眼神看他们。万一有事招呼一声，刘权就能搭把手。 不过，也有不好的地方。 舒敏买菜回来对高睿道：“这边的菜还有其他东西都比军区贵。” 两人的退休工资如今加起来300多块，在别的地方用绰绰有余了。 但在这一片‘富人区’要保持以前的生活水平就基本要月光了。 高睿看她一眼, 拿出300块钱, “王千惠送来的, 说是我的顾问费。一个月300。要走了我的银行账号，说下个月起就直接转账。” 舒敏笑道：“哎呦，澜澜太周到了。” 高睿道：“我得更上心些才说得过去了。” 他以前也就十天半月的过去晃一下, 主要是起个监督、震慑的作用。 实际的运营他没有插手。 不过，就是要更上心他也得有的放矢才是。 儿媳妇下一步的规划他知道, 一直在等深圳卖地嘛。他可以从这方面着手，看能不能给她一些实际的帮助。 过年前出游的半个月其实他们一家四口也去了深圳的, 到处看了看。 如今华国GDP以年9%的增速在增长，深圳的贡献可不小。 他们1月去的时候, 深南大道正在进行最后的修建，即将贯通；香蜜湖也正在建设当中；东门外的商场已经十分热闹...... 市中心更是高楼大厦林立，到处都能看到行色匆匆的白领男女。 早不是几年前那个小渔村了。变化简直可以说是日新月异！ 深圳什么都学香港。所以, 真的不是不可能的。 高睿打电话请了自己在国土管理部门的老同学到四合院吃饭，算是私下打听一下情况。 王千惠听说是程澜公公要来请客, 一开始还楞了一下。 因为这一年半高睿一直都非常的避嫌。从来没带人来消费过，也没有从私人会所拿过一分钱。 但是一听他要请的是什么客，她立即就反应了过来。 赶紧把留着的包间打开，又叫了如今已经成为台柱子的两个大厨亲自做菜。 最早停薪留职来的魏大厨早已经回去国宾馆了。停薪留职有期限的嘛，两年。 他83年来的，85年就到期了。 除非是准备辞职，不然都不会一直留在这里。 魏大厨的年纪离退休已经不远了。再回去干几年就能顺顺当当的拿退休工资。 于是他就回去了, 但周末会过来兼职。 这样就两不误了。 那两年他拿着自己所出的所有菜肴1%的分红，一共从私房菜馆挣了三万。 如今周末再过来，一天挣个四五十块不成问题。 熟客都知道他一周只来一天，还起了点饥饿营销的效果。 不过，今天不是周末所以他不在。 至于方大厨，程澜请他的时候他就已经退休了。 如今六十多岁依然老当益壮。每个月有一千多进账，简直跟焕发了第一春一般。 依然是台柱子之一。 至于他的得意弟子，火锅底料做得最好的那位，专职炒火锅底料出口创汇去了。 一个月的提成收入两千多，超过他师傅了。 听说他炒制的火锅底料在漂亮国的生鲜店卖得极好。 还有不少华国人开的超市来进货呢。 另一个则是厨师擂台赛选出来的冠军选手马大厨。 这可是用一年的时间过五关斩六将拼杀出来的，手上自然有真功夫。 方大厨一看王总这么重视，赶紧放下手上的紫砂壶去洗手。 “王总，是什么人啊？” 一般的人王总已经不会喊他亲自动手了。他现在的任务主要是带徒弟。 他的提成是从学徒身上抽的。 哼，他多教几个有天赋的出来，不信不能反超徒弟。 马大厨也是十分重视，赶紧看了一下现成的菜，然后就捋出了要做哪几道拿手菜。 王千惠道：“是老板的公公来请客。咱们可不能让他落了面子，或者让人说咱们做得不如军区小灶食堂。您一位好好精诚合作。” “放心吧，您嘞！” 到厨房交代了一声，王千惠又亲自安排了最好的服务员。 至于茶叶等，都是最高规格的。 这样的贵客不是特定的人相邀，人家是不会轻易赏光的。 过了一会儿，高睿开着车载着客人过来了。 “老高，你儿媳妇开的这个私人会所我是早有耳闻。春节期间带着老娘和媳妇、孩子来过。还挺挤的，当时还等号来着。” 高睿道：“老肖，那种情况你就给我打电话啊。她这里是留着两个包间专门给你这样的叔伯的。” 老肖笑笑，“行，那下次打你电话。你儿媳妇的事你还挺上心啊。” “这不中年不幸丧子，又没个孙辈。那就只好拿儿媳妇当亲闺女待了。不过我们家澜澜也是有情有义的人。你看我开的这车是她刚买的，为了换个环境生活，我们两口子住的也是之前给她准备的婚房。” 老肖道：“我之前也担心你走不出来，看你如今比较豁达也放心些。” 那么优秀的儿子，听到噩耗晕过去了也正常。然后又出外一年多避开熟人，现在回来了也要搬家到陌生环境。 高睿道：“人总要往宽了想。” 他把钥匙递给迎上来的车库保安，让对方去替自己泊车。 一进去，穿着剪裁得体的套裙的王千惠就迎了上来，“高伯伯，这边走。这位该怎么称呼啊？” “你喊他肖主任就好。” “好的，肖主任，这边走。” 肖主任笑笑，“好！” 等上了四菜一汤，两人边说边聊。 酒过三巡，高睿道：“老肖，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也不跟你绕弯子。我今天请你来，是想跟你打听一下深圳最近有没有可能转让商业用地的？” 肖主任道：“这个事，其实部里已经在提了，也派了人往香港、新加坡等地调研。毕竟香港土地财政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当然，香港土地财政的好处基本都被资本家攫取了。我们要放开，这个好处肯定得留在政府层面。土地，这是真正关系国计民生的资源。而且，要让土地能够转让，这事儿还得修改《宪法》呢。所以，还有些复杂，不是说放开就放开的。” 他这话说得也没有藏着掖着，就差明说‘你儿媳妇想买就赶紧准备钱’了。 这也不算泄密。如果这一块要放开，本来就是要搞拍卖的。 自然是来拍卖的人实力越墙越好。 到时候价格推得越高，卖地收入才越好。 等吃过，高睿安排了一个退伍的汽车兵保安开着皇冠把肖主任送了回去。 看看时间差不多晚上八点半了，他便到办公室给程澜打电话。 程澜刚起来。 耿齐已经跟着赵柯走了，程浩也到社区大学旁听去了。 如果要拿证他还得通过入学考试。 不过他现在要拿的是职业技能培训方面的证书。 半工半读期间他会继续住在程澜这里，同时观摩并逐渐接手北卡罗纳州的财务。 原本的财务人员届时则会调去要开辟市场的第六个州。 她准备今天带齐欢去拜访章阿姨，已经在电话里约好了。 高睿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到她卧室分机上的。 程澜从盥洗室出来接起来，“喂？” “澜澜，我是爸爸啊。” “爸爸，早上好。哦不，晚上好！” “都好，我今天......”高睿巴拉巴拉把打听来的事说了，“既然都在调研了，你赶紧准备钱吧。《宪法》当下也是要为经济建设服务的，也要与时俱进。” “嗯，按照香港模式拍卖的话，就怕有人抬价。而且一开始拿出来拍卖的地皮肯定不多，要试试水。我争取买到第一批的，肯定第一批最便宜。” 高睿道：“另外啊，老肖说这买地不是想买就能去买的。肯定得有一定的资质。我去打听一下，看需要做什么。怎么样弄才是最便捷、省事的。我估计是需要成立一家房地产公司，我先去泡着。这样等你回来的时候，直接签个字就可以了。” 程澜一听赶紧道：“辛苦爸爸了！”这下她可就省事儿了。 其实她也觉得像她公爹那样的能力，虽然身体稍微差了点，其实完全可以发挥余热的。 职业军人做到头了，那试试经商吧。 老将出马，一个抵俩！ 而且，有肖主任这话都相当于是得到准信了啊。 之前她和萧应再是商讨，那也只是他们的臆测。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估计真的离深圳的第一批土地转让时间不会太远了。 攒钱、攒钱！ “说什么呢，你才是真辛苦。身体都还好吧？” “挺好的。前两天去做了例行体检，医生也说挺好的。您跟我妈还有奶奶也都好吧？” “我们也都挺好的。你奶奶你知道，那是风吹雨打都不怕的老革命。我让她和我们一起住，她说她懒得搬。我就给她另外请了个靠谱的住家保姆，也隔三差五的回去看看。至于你妈，到了这个陌生环境她松弛多了。” 住这边唯一的不足就是物价比从前高，但儿媳妇给了顾问费，他们的生活水平就完全不会降低，还能更上一层楼。 程澜道：“她松弛下来就好。不然一直紧绷着还真有些让人担心。” “嗯，我会照顾好她的，也不能太松弛了。还是要多锻炼身体，把身体弄好一点。我们三个都办了护照，正在等着领取。回头六月份要回来论文答辩是吧？” “是的。” “那我们回头去办探亲签证。到时候我们就跟着你去漂亮国看看。” “好的。” 艾米丽已经从法律顾问那里问到了英国土地转让的相关法律。确实是不用一次性付清的。 一开始只需要交付少许部分，一年后付清即可。 但如果一年后不能付清，这块地就会被无偿没收。 就是说给时间你去筹钱，但在约定时间到来时还没筹够，你之前教的钱就打水漂了。 上头如果已经盖了什么建筑，也是无偿没收。 程澜让初到美国的手下都在学这边的法律：所在州的法律、联邦法律。 学语言的同时就在学法律，千万别一个不小心就违法了。 在国外，法盲是万万做不得的。 程澜给萧应打了个电话，和他分享这个消息。 萧应道：“还是你公爹厉害啊，这么实在的话都问出来了。好，我知道了。多谢啊！不过那个资质，我是建议你直接买一家有资质的房地产建筑开发公司，架构都是齐全的。” “好，回头我和我爸提一下。” 489 第 489 章 程杳给程昕、小鱼…… 程杳给程昕、小鱼儿请了个语言老师上家里来教, 齐欢和程浩就跑去蹭课了。 短暂的相聚后程杳没有一直和母亲、弟弟待在一起。她的功课依然很紧。 但她可以过来过周末。 程澜有些不好意思，“你这特地带儿子过来和女儿团聚的，却因为我的缘故滞留北卡罗纳州。要不你跟着她去波士顿吧，我这里还早呢。” 程昕道：“没事, 我陡然去别的城市适应不了, 跟你在一起我心头还踏实些呢。她每天上那么多课, 也没什么时间陪我们娘俩。” “倒也是，杳杳如今也是大忙人呢。” 小鱼儿在旁边嘟囔，“迪士尼。” 说了带他去迪士尼乐园玩的。 他在宣传片里看过, 就惦记上了。 但上次程杳过来，主要是陪着她们在纽约逛耍。 那晚吃了BBQ, 她第二天就又飞回波士顿了，要这周五再过来。 小鱼儿其实在社区的儿童乐园每天都玩得很开心, 这里好多项目可以玩。 而且有华国留学生保姆上门来照顾他，也不存在语言不通的情况。 但去迪士尼快成执念了。 程昕摸摸他的头, “姐姐说了这个周六就带你去佛州的迪士尼乐园啊。” 漂亮国一共有两个迪士尼乐园。 一个在加利福利亚州的洛杉矶，建成于1955年。 一个在佛罗里达州的奥兰多，建成于1971年。 他们这里离佛州比较近, 差不多800公里。到洛杉矶有3600公里了。 所以就决定这周末带小鱼儿去奥兰多。 程澜道：“迪士尼的人物你现在就认得米老鼠、唐老鸭，还不抓紧时间赶紧多认识几个？不然去了你都不认得。” 小鱼儿一想有道理, 赶紧道：“妈妈，我继续认识他们。” 程昕扯扯嘴角，“行，给你看迪士尼的动画电影。” 程澜如今每天都在看《西游记》，看得她十分着迷。 华国的电视剧，支棱起来了啊！ 她带了三套，一套预备送给章阿姨和马先生。 还有一套第二天就被大叔以他要带回去宣扬华国传统文化的名义拿走了。 程澜没说, 本来就是带给他的。 第三套自然是留着自己慢慢看啊。 等8月份回去，如果《红楼梦》的录像带也出了她肯定要带回来的。 用了那么多心思选角、沈从文、周汝昌等一干大师做顾问，大观园都现造了几个，还用了半年时间给演员培养文化底蕴......她太想看看最后呈现出来的是什么效果了。 和章阿姨约的是下午四点，喝下午茶的时间。 所以早起程澜也不急，慢条斯理的吃早饭，然后坐在庭院里赏花。 这边去马家的别墅还得40分钟的车程，她午睡到两点起床刚刚好。 她没有和高睿说这茬事。 他们几个故人，那天十分钟该说的应该都说完了。 她不再掺和。 程澜这边也重新请了一个华人钟点工，专门负责做饭、煲汤。 临近中午，齐欢和程浩从隔壁回来。他们刚去上了语言课。 因为他们每天去，程澜便给那个语言老师加了钱。 人家老师教两个人和教四个人付出的心力肯定是不一样的。 不能这么不懂规矩。 程浩一进门就道：“我们三个大人拴在一起，还不如小鱼儿个孩子学得好。” 程澜道：“他这会儿本来就是最好学语言的时候。你想想看，家里这么大的小奶娃是不是根本不用特地学，就自然而然在语言环境里学会了说汉语。反倒你们这个年纪，确实是困难。” 语言嘛，当然是越小越容易学了。所以教育部才让学生初一就开始学。 相反，程浩这样都快30了的，齐欢、程昕已经30出头的再去学，那就要难得多。 不过没事，有语言环境会学得很快的。 倒是小鱼儿，这半年把语言基础打好了。但回去又换个环境，他的优势可能就没有了。 除非是回去后也给他找个家教继续学英语。这样一路把优势保持下去。 中午那母子俩也是在程澜这边吃饭，住这么近凑一起吃得了。 吃饭的时候程澜就说起这一茬。 “回去后最好是别让他断了。改革开放的程度越加深，英语这个世界通用语的用处就越大。而且，英语好，高考也很占强的。” 她这一说程昕想起来了，“我记得你读初中的时候，林琅学英语就是一个小时5块钱。这都过了七八年了，这价格......” 那会儿她还狠狠感叹了一把知识就是财富呢。 如果要供小鱼儿学英语，那花费肯定不小。 他们家怕是有点供不起。 她总不能厚颜让程杳出。说是程杳出，但实际上还不是萧清远的钱。 他们如今借住萧清远空置的房子，已经让程昕有些过意不去了。 “她那会儿国内都没多少人学英语，物以稀为贵。但如今学英语的人多了，没准没涨价。你回去联系看看吧。” 程昕咬咬牙，“嗯，再穷不能穷孩子。我就是从牙缝里挤也得给他最好的学习条件。我回去就上林琅他们学校问问去。” 饭桌上的程浩和齐欢也都在听着。 齐欢有个三岁的儿子，程浩也有个一岁多的女儿。 都是为人父母的，肯定也是想给孩子最好的学习条件，尽力托举一下。 站得高、看得远的道理他们再清楚不过了。 如果不是老板给的平台，他们怎么来得了漂亮国？ 他们就在这边好好干，以后汇外汇回去，让孩子得到最好的教育。 程澜吃过就上楼午睡了。 一点五十被闹铃叫醒，稍微捯饬了一下。 对着镜子她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怀个孩子皮肤都变粗糙了啊。 她依然是租车来开，要去马家就租了一辆好车。 她指路让齐欢开的。 马家的房子是由三栋别墅组成的，程澜进去管家看到她怀孕也只是微微一愣就把她往太太的会客厅领。 程澜觉着人家这住在庄园里，请着英式管家确实挺气派啊。 如今连程杳都是每周私人飞机往返了，她看得有些眼馋。 但她现在不但买不起私人飞机，更是养不起。 程澜和齐欢穿过草坪，章含颖从屋里迎出来。 她看到程澜的肚子愣住，“你好快的动作啊！” 去年七月还在带着人打打杀杀呢。这一晃八个月不见，肚子都这么大了。 这可不像她去年提到高煜时那么伤怀能有的动作啊。 程澜摸了下肚子，“我遇到了一个人，长得很像高煜，就设法跟他借了个钟。回头这孩子会姓高。” 章含颖叹口气，这就说得过去了。 “你公公他们知不知道？” 程澜道：“我公公和奶奶已经知道了。他们经过思考决定接受这个孩子做自家人。但我妈......” 她拿手比划了一下，“脸都快掉到地上了。” 章含颖笑了出来，“是舒敏干得出来的事。不过，她应该会想通的。”就算是赝品也聊胜于无吧。 齐欢一直默默跟在旁边，这一段她早就听过了。 程澜道：“章阿姨，给您介绍一下。这是齐欢，我国内公司文娱部的原经理。她是从北京军区文工团退伍的。” 这个文工团员的身份立即让章含颖来了兴趣，“哦，你哪一年入伍的？你和澜澜一样，叫我章阿姨就好。” 她当年如果不是出了意外，这会儿多半已经是北京军区文工团的团长了。 那样的话，眼前这个姑娘就是她的兵。 这么一想，章含颖看待齐欢就亲切了几分。 齐欢道：“章阿姨，我是70年如伍的，当时14岁。83年退伍，在部队一共待了13年。” 章含颖道：“在部队待了那么多年，出来怕是不太适应吧？” 齐欢点头，“是啊。幸好很快就到了程氏私人会所。依然还是干我的老本行，就在会所里组织表演。” “那还蛮不错的。”章含颖看向默默吃着下午茶点心的程澜，“你特地带她来见我，应该是有什么想法了吧？” 不然一个孕妇，肯定懒得出来走动的。 程澜道：“我在国内是开私人会所的，到了漂亮国也可以开俱乐部嘛。外国的文化可以向华国输出，华国的文化同样也可以向外国输出。哦，对了，说到这个，我还给您准备了一份礼物。” 齐欢赶紧把拎了一路的《西游记》的录像带递上。 作为华国人，章含颖对《西游记》自然不会陌生。 不过以前看的都是书，或者是动画版的《大闹天宫》。真人化的演绎还是头一次看到。 她笑道：“你特地漂洋过海给我带来的，想来是很认同的。” 程澜点头，“我真觉得拍得很好。不，是非常好！尤其是在目前的拍摄条件下。” 章含颖道：“猴王谁演的？应该是章家人吧。我们50年代去给领导人表演，我还在后台同小六龄童说过话。一笔写不出两个章字嘛。没想到他竟然会英年早逝。” “是他弟弟六小龄童演的孙悟空。” 程澜对马家请专门的大厨炮制的下午茶点心十分的满意。她都有些想吃不了兜着走了。 章含颖看出她喜欢吃便道：“回头让这个师傅的徒弟跟去你那里，专门给你做下午茶点心。” “好的、好的，多谢章阿姨了。” 章含颖道：“不用客气，你怀的也算是高睿的孙子。” 不管有没有血缘，高睿认了，她自然是会善待的。 而且这孩子一个人在异乡漂泊，她也该多照顾几分。这可是故人之后呢！ 章含颖道：“文化输出这茬不能显得目的性太强了。这样，回头我在家办沙龙，小齐你来给我打打下手。另外我们再去舞蹈学校挑几个东方面孔的好苗子回来调|教。” 程澜就是这个意思。这样自然而然的推出，比大张旗鼓、卖力吆喝其实更有效。 文化实力是软实力，但也是综合国力的体现嘛。 南斯拉夫的电影《桥》，《□□保卫萨拉热窝》等等就是铁托时代才能有的产物。 接下来，程澜就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吃吃喝喝，然后欣赏齐欢和章含颖以舞会友。 齐欢才退伍4年，有这样的基本功是应该的。 但想不到章阿姨离开部队30年了，居然还能把下腰、劈叉这些动作做得那么到位。 齐欢1970年入伍的时候，章含颖已经到漂亮国十多年了。 但北京军区文工团有很多东西是一脉相传的。 在这万里他乡，一句‘我们是一个单位的’听着都很有些亲切呢。 490 第 490 章 回去之后，程澜给…… 回去之后, 程澜给齐欢配了一辆车，方便她经常往返马家和住处。 她肯定得时常和章含颖交流，才能把文化沙龙办起来。 这个事算是程澜和章含颖合作，以后搞起来肯定要给她一定股份的。 回头八月份她婆婆来了, 没准还能加入进来。 这天齐欢回来告诉程澜, “老板, 你送的《西游记》马先生昨晚看得差点熬夜。” 程澜噗嗤一声笑出来，老马看得那么上头啊！别不是在看里头的各色美女吧。 听说那可是杨洁导演遍华国找到的啊。 但老马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啊，太激动了可不好。 不过, 能让他看得如此痴迷，程澜的信心更足了。 程澜把自己手上的那一套《西游记》的录像带作为母带, 拷贝了40份预备在各地生鲜店播出。 马上就要弄好了，回头让配送中心的司机送菜的时候给各地生鲜店带去。 不管是买菜的华人大妈还是买菜的华人顾客, 应该都会非常的喜欢。 这也算是她这里的一个特色了吧。 录像机在漂亮国是性价比十分高的产品，买上40个也不算多贵。 到时候就在生鲜店反复播放。 前期肯定是放给海外华人看, 如果能扩散到懂中文的外国人就更好了。 后期她预备看看能不能找专业人士翻译成别的语言。 反正程澜就是觉得王婆卖瓜，就应该自卖自夸。 中华五千年，好东西就是要大方展示。 齐欢有些激动地道：“真的, 马先生看得拍案叫绝，说拍得非常好。他跟你的说辞一样, 说华国电视剧支棱起来了。他手下懂中文的人也都在跟着看。可惜没有英文版的。” 程澜：“可以请翻译嘛。其实我们国家的电影、电视本来就不乏优秀作品。” 时间门一晃来到了三月中旬，程澜给林琅拨了个电话过去。 她儿子满月了！ 林琅在那边叫苦不迭，“我晨昏颠倒得没办法了，一天到晚都不够睡。康硕已经很出力了，但很多事还得亲力亲为。我生孩子不但没胖，反倒瘦了十多斤，下巴都瘦尖了。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啊！” “那你写一百张‘天皇皇、地皇皇, 我家有个夜哭郎’到处去张贴啊。” 林琅道：“那也得人家认得汉字啊。唉，不跟你说了，小祖宗醒了，举手发出了起床信号。得去伺候吃喝拉撒了，晚一分钟都得闹。下回聊——” 程澜被林琅的描述逗乐了。 她挂断电话笑过，又给老爷子拨过去。 前几天公爹打电话，说是就在山上摆酒，就一些走动方便的老战友聚拢坐坐。 这会儿差不多正是晚饭饭点。高战清接到程澜的电话很是高兴，“澜澜，你一切都还顺利吧？” “嗯，爷爷，我挺好的。祝您老人家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好、好、好！保重身体啊！” 高战清挂断电话，忍不住跟周围的人显摆，“说起我这个大孙媳妇啊，那真是万中无一的好孩子。这半年，当真捐出了30万刀呢儿。” 他喝了些酒，在那里巴拉巴拉的说个没完，总之就是程澜各种好。 有人问道：“这么个捐法，她在漂亮国到底有多少资产了？” 高战清道：“这我还真不清楚。高睿，你知道么？” 高睿点头，“48家生鲜店、36辆带冷藏功能的货车，还有3000平米的库房是首付+月供买的。目前还欠银行300万刀，一个月供两万刀，还得供20年。” 就有人开始算了，“这么供下来，得付出480万刀啊。这可比300万刀多多了！” 妈呀，多180万刀，600万人民币。这利息也太高了！ 高睿道：“可她如果不买，这两处库房一个月的租金也同样是两万刀。另外六个库房那就是租的，一个月租金六万刀。如果能腾挪出钱来，肯定巴不得把那六个库房一起买了。据澜澜说，这个利率不算高。” “租金也是这么多的话，那确实宁可买了。不然租二十年也要花那么多钱出去呢，相当于只出了个首付。能这么买房的话，那就不用攒一辈子的钱才能买到手了。” 有人道：“这漂亮国就是喜欢超前消费，然后用几十年来还债。这跟我们拿几十年攒钱，然后一次性消费比，孰优孰劣啊？” 高睿道：“这个问题我也和澜澜也探讨过。我们都认为事物是具有两面性的，不能绝对的分优劣。” 自然也有不乐意光听到老爷子这么夸程澜的人。 尤其是为这场寿宴淘神费力的人。做了这么多，也没得老爷子一句夸啊。 不过，程澜被夸，舒敏挺高兴的。 她儿媳妇一个电话打回来，什么风头都抢走了。 高睿看着她那一脸藏不住的喜色，也忍不住有些好笑。 和这样的人相处简单。不过，幸好儿子没随了她。 又有人问他，“听说你们要去漂亮国了？” 高睿点头，“有这个条件，就去看看嘛。学习一下人家好的一面。不过，还早。我们计划是六月份等她回来后再跟着一道过去。探亲签证可以停留半年，12月底之前回国。如果还想去，就再去二次签证。反正澜澜在国外负担我们的生活没什么压力，她也欢迎我们去。” 现役军人不能出国，但他和舒敏都是退役了的。 反正他不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退役了也没有自由。老头子如果想一道去，就绝对没那么容易。 众人纷纷点头，“挺好的。钱就是人的腰杆子啊！放在国家身上同样是这个道理。” 寿宴散了以后，高睿开着皇冠带舒敏下山。 舒敏忍不住道：“这车坐着真比国产车和东欧车舒服。” “一分价钱一分货。对了，面签你也得做做准备。” 舒敏道：“不是说年纪大的很容易过么？” 她都五十了，应该可以归入这个行列了吧。难不成还要让她像年轻人一样学英语啊？ 高睿道：“那你学不学啊？有备无患嘛。” “学，咬着牙也得学啊。”为了去看孙女，怎么也得学啊。 程澜已经给他们打过电话，她肚子里怀的是个小姑娘。 高睿道：“会几句简单的应该就可以了。” 这天于奶奶惦记曾孙，忍不住过来找方奶奶唠嗑。 一来就听到她在屋里背英语，“来是e去是g，点头yes摇头n，我是I，你是yu......” 背完了又开始唱英文歌：　I Lve Beijing Tiananmen Sare，The sun rise in the m sky...... 于奶奶道：“怎么，你还要学英文啊？” 方真道：“去了肯定是要用到的嘛，先学一点备着。我要早知道这辈子还能去漂亮国，当初小琅住我这里，我就让她每周教我。那这会儿我估计都记得好多单词了。听说你家小鱼儿倒是学得挺快的，去幼儿园都能跟别的外国小朋友对话了。” 听她说到自家乖曾孙，于奶奶立马眉开眼笑，“是的啊。程昕还说回来之后也要想办法供着小鱼儿继续学英语。这以后能是个考试、就业的优势。” 方真点点头，“确实是个优势，以后用得到英语的地方肯定很多。” 于奶奶道：“瞧你如今渐渐恢复了精气神，又有精力学英语了，大家伙也就放心了。” 方真叹口气，“不然怎么样呢？就好像战争年代，看着亲爱的战友倒在自己身边，还不是要擦干眼泪继续战斗。往宽处想吧，咱们这些人本来也是死人堆里爬出来捡着活的。何况我们家还有个澜澜呢。她说了，以后要生个孩子姓高。” 于奶奶点头，“澜澜确实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你们就六月份跟着她过去么？” “不一定，赶得及就六月份，赶不及就八月份。她八月份还要回来一趟的。” “八月份她还回来做什么啊？”她孙媳和曾孙倒也是八月份回来。 方真道：“她答应了去帮林琅把孩子接回华国来。” 于奶奶回到家，和于援朝说起程澜说以后要生个孩子姓高的事。 于援朝眉毛抖了抖。 他是知道高煜潜伏的事的，之前抓间门谍的人里就他和高煊是知情人。 要不然，程澜那半小时的影像怎么到得了高煜面前？都是他从程昕那里偷出去翻录的。 于奶奶看他有些愣愣的便道：“想媳妇儿和儿子了吧？” 于援朝道：“这小鱼儿吧，在家的时候总嫌他闹腾。不在家又显得家里十分的冷清。” 所以他干脆又搬回了奶奶这边住着。 于奶奶听他光说想儿子，不说想媳妇儿笑了笑。华国人都是是这样的，嘴上不言爱。 程澜还有两个月不到应该就要生了，她安安分分的待在北卡罗纳州的别墅里。 小鱼儿在隔壁庭院里和两个小朋友玩儿球球。 他的语言能力是真的进步神速，才来一个多月已经能说简单对话了。 他这会儿正是学话的时候呢。 这俩是他在社区幼儿园的同学，来他家玩耍的。 小鱼儿请程澜家的点心师傅给他们做了点心。 如今每天程澜喝下午茶，小家伙都不请自到，陪着她一起吃。 他吃得香甜，程澜也跟着胃口好了起来。 前几个月，孩子没怎么长，但这一个来月就跟充了气似的。 程澜下楼去，正准备出去在附近散散步，客厅的座机响了。 章含颖已经邀请齐欢搬到她那里去住，这个家里就只有程澜和钟点工保姆。 钟点工这会儿还不在。 程澜便走过去接起电话。 “爷爷，有事么？” 高战清道：“是这样的，我有个老战友在地方上主政一方。他辖区内有一个国营大钢铁厂可能要改制。是那种万人大厂，所以改制也必须处处谨慎。现在有一家漂亮国的att钢铁公司想入资重组。他就想打听一下这家钢铁公司的背景和真实实力。要从国内派人过去查很麻烦，而且时间门上也来不及。就打电话问问你能不能帮得上忙。” 老战友们都知道他大孙媳妇在漂亮国混得非常好，这时候就把电话打到他这里来了。 程澜道：“怕遇上跨国诈骗是吧？你让他们把资料给我传真过来吧。我拿着找两家不同的私家侦探社查一下，再派个自己人去看看，然后再把查到的消息汇总给他们。” 如今国内求外资若渴。就有一些外国公司和个人利用了华国人的这种心理和信息的不对等进行诈骗。 492 第 492 章 马丹阳在电话里把…… 马丹阳在电话里把这件事告诉程澜, 她听邱鑫泉说的。 她就找个座机，然后给程澜那边打过去。响三声挂断, 等着程澜打回来。 这种一分钟十几块的事, 肯定只能吃大户。 程澜道：“其实赵括很厉害，他输也是输在武安君白起手上。当时赵军被围困46天，期间赵括还组织了五次突围。只不过敌人太强大没能成功而已。他能组织五次突围, 而且是在第五次突围时中箭身亡。这说明他直到临死都掌控着40万赵军。被围了46天，都已经断粮了, 还对手下军队有这样的掌控能力。” 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又继续, “当时的赵国已经是没有办法了。先是让廉颇老将军上, 但廉颇的办法只能拖延时日，同样无法取胜。赵王只能赌一把, 这才把赵括派了上去。” 马丹阳道：“你关注的重点居然在赵括身上？” “那难道我去关注徐懋宁么？他自己的选择，只要能对这个选择负责就行。当然, 无论于公于私，我当然是希望他能平安回来的。” 马丹阳心道：看来徐懋宁是真的没戏了。 时间进入到四月，赵柯回国了。 两家侦探社报告的消息和他以侦察兵的专业素养查到的情报一致。 是有这么一家att钢铁集团公司。但是它并不如自己说的那样是跨国大集团, 财力雄厚。 只是一家中型的公司。并且，商业信誉不是太好。 他回去的第五天, 就给程澜把电话打了过来，“老板, 这边集团公司的领导十分感谢我们的帮助, 把我招呼得很好。一应花费, 包括我的往返机票都主动给我报销了。” “那你回北京吧。” “好的。” 稍后高战清也给程澜打过来, “澜澜，这次的事给你添麻烦了。你钟爷爷也十分的感激你，说是等你回国一定要去他们那里玩玩。让他们招待你, 尽一份心意。” “再说吧，接下来几年我哪有时间啊？您转告钟爷爷，不用那么客气的。保住国有资产不流失是每个华夏儿女的责任。不过爷爷，已经走到了要改制的边缘了？” 改制比较好听，实际上就是不改制可能就要破产了。 高战清叹口气，“我也感觉又是一场风波即将到来，会席卷很多的人。山雨欲来风满楼！你那里还撑得住吧？你这孩子也是那么实诚，竟然承诺仗打多久你捐多久。你一次性捐一笔大的，比每月5万刀更有轰动性。” 程澜笑，“问题就是我一次性拿不出100万刀啊。没事，钱挣来不就是为了花么。如果能实实在在用在我们的战士身上，就不枉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是小鱼儿迈着小短腿过来了。 到漂亮国整整两个月了，他基本已经融入，比谁适应环境都快。 “小姨，果果——” 程澜随手拿了一颗洗过的小果子给他。 “那爷爷，下次再聊。您早点休息！” “好的。” 挂了话筒，高战清坐在那里盘算，然后抬头问吕芳，“她是不是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 “放心，漂亮国的医术全世界第一。而且她还是私立医院的VIP客人，一定会得到最好的照顾的。” 高战清道：“幸亏还有个娘家姐姐在那边，不然更是让人不能放心。” 再有一个来月，他也能做太爷爷了。 说到这里他又道：“高煊还没动静啊？你告诉老二家的，马丹阳是好，但年轻人自己没有感觉也是没办法的事。赶紧换个目标，或者催高煊自己找一个。我也没那么多要求了，只要品行好就行。” “知道了。” 程澜是5月18号生的，挺漂亮一个女婴，5斤6两。 母女平安！ 程昕抱来给病床上的她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特地挑了今天剖的呢。” 程澜失笑，但是一笑肚子就抽抽的痛。不过还好，比之前生的剧痛好多了。 “我是那种会为了‘我要发’的彩头特地挨一刀的人么？” 程澜心满意足的看着女儿。 程杳问道：“小姨，表妹叫什么名字啊？” “高悦。” 程杳挑眉，她还以为会和她一样随母姓呢。 程昕道：“你跟人家高家说过没有啊？” 这孩子一生下来就长得比较舒展。细瞅瞅，是有点像高煜啊。 程澜道：“我和我公爹说过。你现在给他打个电话，知会他一声吧。” 程昕便拿着程澜的手机拨号，拨到华侨公寓的座机上。 那边很快就有人接了起来，“喂？” “高伯伯您好，我是程昕。澜澜她刚生了一个五斤六两重的女婴，母女平安。她让我知会您一声，孩子叫高悦。” 高睿强忍着激动，平静的道：“好的，我知道了。” 等他挂断电话才忍不住的喜形于色，“舒敏，咱们有孙女了。她叫高悦，悦悦！“ 舒敏忍不住道：“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哎呀，今天我不能出门了。不然肯定被人看出端倪来的。我太高兴了！” 高睿又给他老娘打过去，“妈，澜澜刚给您生了个曾孙女。孩子叫高悦，五斤六两。母女平安！” “好的，我知道了。”口气同样十分淡定的样子，估计是旁边有人。 又打给高战清，那边也是，“好，我知道了。” 舒敏直接一个星期都没出门。 高睿每天买菜，这天回来就道：“你闭关呢？情绪还没调整好？” “好了，不过我还挺享受你买菜的。再说我也没躲懒，我做饭了。唉，好想提前去漂亮国。” 签证都已经下来了！三个人的都顺利下来了。 如今华国和漂亮国的关系依然在蜜月期。 而且程澜在漂亮国有那么多资产，要说这三个老人家会滞留下来打黑工，实在不太可能。 不过，华国如今和毛熊国也有了一些坚冰融化的迹象了。 高睿道：“我告诉你，你可别提前去啊。章含颖和澜澜在合伙准备搞个文化沙龙，就要开业了。她可是很了解你的，你这三十年心性就没什么变化。” 舒敏叹口气，“好吧，那照原计划六月。” 高睿蹙眉，“我想了一下，其实八月更好些。六月底澜澜回来做论文答辩，但其实当时刚出月子。带我们三个老的出去，可别累着她了。” 舒敏道：“那让她在北京再好好养养？” “估计会舍不得孩子吧。你出了月子去上班，就在军区里，抱着高煜的襁褓那个不舍得的劲儿啊。好了，明天还是你去买菜，我还得去跑澜澜房地产公司的事儿呢。” 舒敏道：“她还要修房子啊？” “她要买地，得有买地的资质。不然拍卖会难道还是个人都能进去啊？估计买了地也就是外包给萧应的公司修。” 这会儿程澜已经顺利出院了。 秦岷山开车接她出院的，还有公司高层都来祝贺了。 赵柯也已经从华国又到了漂亮国。 众人按照华国的规矩送了礼金。 程澜笑眯眯的在密闭的室内收红包，“好啊，到时候请你们来喝满月酒。” 程昕让保姆把窗户全关上了，因为空间大还不算闷。 今天主要就是探望一下新生儿和产妇。 大家都没有久留，看过程澜状态不错，又看过提篮里呼呼大睡的漂亮奶娃就离开了。 赵柯的目光留在悦悦脸上，眼角眉梢都有老连长的影子。他猜得没错！ 秦岷山瞥他一眼，又把目光挪开没说什么。 等他们离开后，章含颖和马先生也一起来了，送的红包十分厚实。 章含颖目不转睛的盯着悦悦看。 这孩子才出生一周，就已经长开了。 这还真有点像高睿呢！ 她没有见过高煜，只能拿年轻时候的高睿做比较的对象。 行吧，她也理解程澜的做法了。 爱人和自己永别了，能找到个赝品借种也好。就假装这是自己和爱人的孩子好了。 马先生道：“如今几个州的华人圈子都在热议你生鲜店放的《西游记》。” “我就是觉得拍得好，应该拿给更多的人看看。” 不过，她不准备去找人翻译了。 这活儿还是留给央视吧。正儿八经的被引入，还能收一大笔版权费。 真喜欢的人，会自己找人翻译了了来看的。 肯定还是有热爱华夏文化的人这么做的。 程杳今天一路用绑着蕾丝的提篮帮忙提着小表妹。她练拳练出来的力气很大，提得稳稳当当的。 而且，最近几个月萧清远也请了教练对她进行体能和搏击技巧以及枪法的训练。 所以把孩子交给她，程澜还是很放心的。 她们姨甥俩扳手腕，她都快要不是杳杳对手了。 小鱼儿最激动，扒拉着婴儿床小声喊道：“悦悦、悦悦——” 程昕生怕他上手，严禁他伸手。 “不准伸手手啊，伸了妹妹就不给你看了。” 小鱼儿点头，一脸得意的道：“我妹妹，最漂亮！” 程杳道：“我怎么没听你说过你姐姐最漂亮啊？” 小鱼儿一脸认真的道：“小姨最漂亮。” 小姨和姐姐都是被归入大人这个范畴的了。大人里，小姨最漂亮。 程杳道：“好吧，承认你说得有道理。” 程昕道：“好了，你带他回去。不要在这边吵到你小姨和表妹休息。” 程澜上楼了，保姆和钟点工就把底楼的窗户打开了。 都是华人，倒没什么不能理解的。 程澜靠躺在床上，目不转睛的看着睡婴儿床里的悦悦。 小姑娘真的很漂亮。穿着纸尿裤和连体的纯棉衣服，睡得就像个天使。 这屋里用恒温中央空调，待着不冷不热的。 纸尿裤这种事物还没有进入华国大陆，程昕一开始都不会用。 护士给悦悦穿的时候，她还去观摩过。 回来同程澜讲，“感觉就是把卫生巾做成了内裤的造型。” 她还能矿泉水试过吸水量，350毫升倒进去居然都兜住了。 “嗯，还不错。如果华国有这个，可以解放好多人的手。哦，不对，这太贵了。华国人目前还用不起。” 程澜道：“肯定有用得起的人的。你看我私人会所的生意就知道了。” 如果国内不是至今都还是百货公司、供销社近乎垄断了零售行业，她能从漂亮国运好多新奇的物件回去卖啊。 程昕小声道：“那个人，是不是真的酷似高煜啊？” “嗯。” “你公爹看到悦悦应该接受度会更高。我打电话回去，他好平静啊。搞得我都有点尴尬。” 程澜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好了，你休息一下吧。我去楼下看看你的补品炖的如何了。你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用呢。” 493 第 493 章 程澜吃过补品睡了…… 程澜吃过补品睡了一下。她现在气虚体弱, 很容易就累了。 程昕端着空碗出去，又去看土鸡汤熬得怎样了。 楼下用的煤气灶, 有好几个灶眼, 十分的方便。炖着两个汤盅，也不影响正常的做菜。 这鸡是土鸡，是她开着程杳留下的车去农场专门买的。 到了漂亮国, 程昕一直在上语言课，前些日子也去考了驾照。 后来买回来的土鸡下了种蛋, 她让母鸡孵出小鸡来, 从小鸡又喂养大的。 程昕有传统的观念, 月子里就是要大补。土鸡就是最好的！ 看正文火炖着，保姆就在旁边的房间看着她才回了自己那边。 她尽量把程澜和悦悦吃的时间统一, 隔两三个小时一次。 这样程澜就可以吃了再喂孩子，睡觉时间也有个基本保障, 不会太亏人！ 这中间的间隔她就可以回去看着小鱼儿。 堂妹请了一个华人保姆专门管灶上的事，还有个华人钟点工做清洁。 她负责监督好就行。 过了两个半小时，她又端着鸡汤上楼来了, “快点喝，已经炖得很软糯了。鸡油我都让保姆全部撇掉了的。炖了四五个小时了, 营养都在汤里了。” 程澜道：“她两三个小时吃一回，我也要？” 这么算下来她一天要吃六——八顿了。 “你现在就是补气血, 不用吃的补用什么补？你放心, 我坐过两回月子了, 有经验！楼下还炖着黄豆猪蹄汤呢。这煤气灶真方便, 那么多眼子，还能保证火量恒定。快点吃，等你吃了, 还得下楼让保姆把羊肉炖当归给炖上。” 程澜听明白了，这是循环往复的在炖汤。开了两个灶眼，她每吃两顿，就炖好一盅。 “你是不是生杳杳的时候没什么吃的，所以现在拼命的喂我啊？”这感觉好像在喂猪。 “乱讲，我就是补回来也是生小鱼儿的时候就补回来了。你是不是开不了油荤，那我上社区的中医诊所给你开些药回来。” 程澜忙道：“别别别，我吃得下。” “那你倒是赶紧吃啊。一会儿你女儿要醒了，你没吃完多麻烦啊。” 程澜赶紧吃了，“下次给我弄些蔬菜烫在里头吧。” “行。” “多少再撒点盐。” “成成成，下一盅我给你意思一下。” 程澜吃了马上漱口，争分夺秒的。 果然刚歇一会儿，悦悦就醒了。 程昕抱给她。 程澜解开哺乳扣，刚把‘饭碗’凑到悦悦嘴边，她就大口大口的吮吸起来，食欲十分的好。 这孩子刚生那两天，程澜也没怎么熬夜。 是昕姐每两个小时起来一次，把孩子抱过来，解开她的哺乳口就让孩子靠在她怀里吃。 开始一两回程澜还有感觉，后来她就睡麻木了。 这也算是爷爷积德她享福了。 昕姐总是说，“我明天又不上班，保姆会接送小鱼儿去幼儿园。当初不是五叔公，我和杳杳至少饿死一个。” 连杳杳被她耳提面命，都过来帮着带弟弟。 程杳去哈佛的事已经基本敲定了。 萧清远还捐了一笔钱，确保她能进喜欢的系。 悦悦吃着、吃着又睡着了，程澜只能小心的把‘饭碗’从她口里移出来。 然后把人就放在自己身边。 她暂时不睡了，不用担心睡着了压着孩子。 程澜把收音机打开，极小声的放着国内的新闻。 之前见高煜的时候，她还指望越国换了个比前任亲华的领导人战争就能结束，高煜也能结束潜伏回来。 可惜这位因为年事已高、身体状态又不是很好，干了半年就退下去了。没有做出什么根本性的改变。 接替他的领导人和发动战争那位比也算是亲华的。 不过这会儿程澜已经意识到战争是国与国之间的事，是利益之争，不会因为个人意愿发生变化。 她只能指望越国和在背后给他输血的毛熊国顶不住了。 越国因为战争，国内的通货膨胀已经达到1000%了，民不聊生。如果不是毛熊国在给他们输血，早就该崩溃了。 她去过一趟莫斯科，发现毛熊国自己国内境况都不佳。应该已经快撑不起了！ 更何况毛熊国79年圣诞节侵入阿富汗，至今都还陷在战争的泥沼中呢。 打仗是最花钱的了。自己打仗还得给越国输血，毛熊国撑不起的。 不然近年不会一而再的向北京示好，想结束边境的对抗。 不过他们示好归示好，实际动作却不见什么动静，没诚意！ 她判断战争应该会在近几年内结束。所以才敢放话打到什么时候就捐到什么时候。 徐懋宁应该和她的判断相当，所以才急着要去前线。 对华国来说，边境战争完全没有影响到改革开放的步伐。 七大军区进行轮战，而且是各派一个军就足够了。这完完全全就是在练兵，甚至是拖着毛熊国。 虽然有牺牲，但三十年没打过仗的部队再次经历了血与火的锤炼。 一直不打仗，其实很容易武备松弛，军纪也容易涣散。 当然，华国没有。这三十年毛熊国设法从北西南三个方向围着我们。 尤其是北方，毛熊国一度在边境陈兵50个师。 这就是‘外有敌国外患’。 我们的应对是号召百姓多生养、大三线建设把重工业移到内地、全民皆兵各村的民兵荷枪实弹训练。 今时今日，哪怕我们百万大裁军，也有充足人力应对边境战争，保障改革开放的顺利进行。 不过，对她这样男人陷在战争里不能脱身的军嫂来说，这场战争自然是越早结束越好。 有大叔在，高煜应该已经知道她生下女儿了吧。 他现在做的事，跟大叔所在的组织合作得可能还要多些。 高煜之前主观上肯定是没想过要去潜伏的。 他把自己搞成‘越国通’就是为了带特种兵侦查的时候方便，确保自己不会错过这次战争，会被重用。 毕竟一个军区就去一个军，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上前线。 他早就说过他当兵，在为国为民之外也为了自己的功名。 所以会积极谋求上前线也实属正常。 但他没想到努力过头了，被选去潜伏数年。 哦，不对。他是有针对性的顶替了一个和他有几分像的越国人。 那就是他不积极，估计上头也会指派任务给他。 算了，不想了。 现在趋势向好，他应该要不了几年就能回来了。 等他回来，悦悦怕是都能打酱油了。 这个月子坐完，悦悦长到56厘米，5公斤。 程澜体重也飙升了七八斤。 这还多亏她后面半个月伤口完全愈合后，就开始在软垫上打打拳、练练瑜伽之类，又在跑步机上快走。 不然以昕姐喂猪一样的喂法，不胖个二十斤才怪了。 昕姐道：“你急什么啊？出了月子再瘦身不迟。” “我六月底要回国答辩啊。出了月子就六月中旬了，来不及。” 昕姐想到这茬才没再说什么。 大概是记得妈妈的气味了，悦悦每每睡着了头总是朝着程澜的方向。 程澜今天可以洗澡了，把脱下来的衣服就放在床上。不然悦悦睡不安稳。 等她回来发现孩子果然朝着她的衣服睡着。 “老娘这么多天没洗澡，自己都嫌弃。你还挺闻得惯啊？” 哎，发愁！ 她午后就得回国了，不然赶不上6月30号答辩。 差一点就得不满40天就赶回去了。 悦悦找不到她，会哭吧。 可是没办法，不拿到毕业证和学士学位证，她就没办法继续深造。 等午后到不得不离开的时候，程澜简直可以依依不舍来形容。 不夸张的说，比高煜离开的时候好像还难受些。 可能因为知道高煜是当兵的，已经上交了国家。所以心理上更能接受。 这孩子长得肉乎乎的，带着一股奶香味，全身心的依恋着她。 她怎么能舍得离开啊？ 程昕道：“反正你没有毕业证也不是就挣不到钱了。不然你就留下陪她吧，反正如今你身体也是各种不方便。” 程澜道：“不行，富而不贵，没有什么话语权的。我辛苦那么多年才考上京大，读也读了五年，就剩最后这一哆嗦了。” 说完她咬咬牙，心一横下楼去、坐上了去机场的车。 也是幸亏昕姐在这里，杳杳也在这边陪着小鱼儿，不然她真是不敢就此离开。 28号下午飞回去，29号傍晚才能抵达。 嗯，因为时差的关系这边本来就要慢12个小时嘛。回去就等于丢掉了12个小时。 她先飞到纽约，然后在纽约才有直达北京的航线。 前后加起来16个小时的飞行期间，程澜一直牵肠挂肚的。 时不时就觉得自己听到了悦悦的哭声。 而且，她到了时间就要涨奶。 只能背着背包躲到洗手间去，解开衣服用吸奶器吸出来装在奶瓶里。 这个，倒掉可惜了。程澜出去了自己拧开瓶嘴对着瓶口喝掉了。 一路上吸了好多次。 这么一番折腾，下飞机的时候，她就有些蔫蔫的。 高睿开车来机场接的程澜。 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状态不太好。但白胖了些，看来月子坐得不错，那就好。 不然还真承受不起这样的一趟奔波。 “有没有......”照片啊？ 程澜从钱包里掏出悦悦的照片拿给公爹看，自己坐在副座闭目养神。 高睿没急着发动车子，拿着孙女的照片看了又看。 真像高煜小时候啊！ 过了一会儿，听到副驾上的程澜呼吸平稳他才放好照片开车直接回华侨公寓。 方真也在这边，和舒敏一起拿着几张悦悦的照片看。 尤其其中一张洗澡澡时用毛巾遮住关键部位的她们简直看得爱不释手。 “哎呦，肉嘟嘟的啊！真想亲一口——” 程澜则吃喝着她们准备的牛肉面和高汤。出门饺子进门面嘛！ 吃过她漱了口，“奶奶，爸、妈，我先去倒时差。” 舒敏道：“好好，赶紧歇着。床上用品都是我刚洗过、换上的。睡衣也替你洗过了。明天中午前我会喊你起来。” 明天就要答辩了，还是想办法才把程澜挪到了下午最后一个。 程澜进去关上窗帘、换了睡衣，倒头就睡。 她足足睡了18个小时然后起来吃午饭，再被公爹开车送去京大指定做答辩的教学楼下。 然后高睿就在楼下等着。 “你不要紧张，参与答辩的老师都知道你昨晚才赶回来的。而起你实绩那么好，论文也写得出色。他们不会卡你的。” 程澜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答辩的时候确实程澜状态不是很好，不过好在理论功底过硬，还是顺利过关了。 494 第 494 章 从教室出来，程澜…… 从教室出来, 程澜先去了洗手间。 她在格子间里把胸口缠着的纱布解开看了看。 出门前才用吸奶器吸过一次。但没办法，就怕胸口打湿了露馅。 回头她难堪事小，暴露了高煜就麻烦了。 她不但用纱布缠起来了, 还在纱布内侧粘了超薄卫生巾。 她把卫生巾撕碎, 冲走, 然后重新换了新的。 等她重新弄好再出去，看到公爹还在车里等着, 拿着一本厚书在看。 这车子开着空调, 还算凉爽。 程澜叩了叩车门，高睿把车锁开了。 她拉开门坐上副驾, 把安全带系上。 “过了？” “过了。过两天来参加毕业电仪和授学位的仪式。您在看什么啊？” 高睿拿给她看，“《资本论》。我瞧着你的生意挺有意思的, 就找导师这本书看看。回头你本科的书都借给我看看。” “嗯, 都在华侨公寓的书柜里。您自己找吧。” 看来公爹是真的准备要转轨道，内退的日子还是觉得寂寞了。 高睿放好书, 载着她上了一趟玉泉山看高战清。 高战清戴着老花镜，也是仔仔细细的看悦悦的照片, “这小胖脸看得人好想咬一口。” 好半天才放下，然后问程澜，“今后怎么打算的？” “我准备就让她在国外成长。国外的独栋别墅区, 大家没有串门的习惯的。三岁前尽量让她少见外人。” 把别墅买大点，争取里头就能布置得跟小公园一样。 这样孩子的户外活动就能保障了。 四角高墙就四角高墙吧。 高战清点点头，“你觉得战争三年内能结束啊？” “毛熊国应该撑不了多久。我感觉他们国内的经济都有要崩盘的先兆了。” 高战清也知道毛熊国搞军备竞赛花了巨额金钱，而且还在支撑在阿富汗作战，并给越国输血。 经济形势肯定好不了。 毛熊国内的很多情况吧，华国自然也是有数的。 就算做不到像CIA那样，全球哪个地方猪肉涨价了都一清二楚, 但大方向都知道。 不过，从程澜这个专门学经济的人嘴里说出来的，又是她亲自观察到的感受，也许会有参考价值。 程澜知道他是要向上汇报，所以也是言无不尽的把自己的认知都讲了出来。 “当然，我是一家之言。但我实在是不看好毛熊国的未来。如果他们之前那位只当政15个月的领导人不是因病早逝，凭着他上任后抓了数百贪腐官员以及搞联产承包、发展工业的那些改革措施，而且是83年当年一下子就见了成效，民心都振奋了，倒是可能给毛熊国搏出一个不错的未来。” 说来也是毛熊国国运不昌啊！ 出了这么一位又铁腕又懂得如何根据本国国情改革的领导人，结果天不假年。 这位可是当了15年克格勃的老大啊，抓贪腐那是快准狠！ 她在莫斯科搞市场调查，听到不少老百姓这么感慨，慢慢的遗憾。 83年他们的日子都很好过，各项产值都逆转上升了。 高战清点点头，然后问高睿，“你们什么时候过去？” “澜澜产后还没有完全恢复。我们决定这一趟不给她添麻烦，八月再前往。正好她堂姐八月底带孩子回国，我们可以无缝衔接。” 程澜想了一下点点头，这样也好。 这一趟飞回来，她是真觉得体力有些不济。 吕芳道：“你们爷俩聊吧。澜澜，跟我去房间休息。” 高战清道：“不聊了，澜澜反应的情况我要马上汇报上去。” 他说完起身去了书房打专线电话。高睿则把《资本论》拿出来继续看。 程澜被安顿在以前住过的客房休息。 她拿出吸奶器又吸了一次，终于可以安心睡一觉了。 她睡得迷迷糊糊得听到外头高战清在和人道：“在休息呢，睡得挺沉。孩子累啊，昨天傍晚才赶回来，时差都还没来得及完全倒过来。” “那么忙啊？” “不然你们以为漂亮国的天上会掉美金不成？她挣那么多钱能不累么？来来，我给你们转述一下她说的漂亮国和毛熊国的情况。” 程澜笑了笑，看来这些老爷子是来听她讲国外情况的。 老爷子把活儿揽去了就好，她还犯困呢。 晚上在山上吃的晚饭，然后程澜让高睿载她回了四合院。 “爸，我接下来几天就住四合院这边了。” 她还是不太习惯和公婆一个屋檐下，必须生活习惯很多不同。 “好！” 目送皇冠扯开走，王千惠道：“老板，怎么感觉你这状态不大好啊？” “奔波劳碌啊。去把账本都抱来我看看。”下午在山上睡了一觉，程澜这会儿其实感觉还不错。 王千惠抱了一摞过来，程澜嫌弃的‘啧啧’两声。 “老板，不然给我们也配台电脑啊？” 程澜道：“不忙，国内别的公司都没有用电脑，你用了也省不了什么事。还那么贵！” 王千惠道：“是啊，几万块一个。不过电脑那么大一坨几万块一个我还能想得通。手机也两三万一个呢。” “国内有手机了？” “有啊，今年引入了摩托罗拉3200。比你拿回来的那个还贵呢。” 程澜的只花了四千刀，而且当时汇率才三点五几。 “手机是新款贵，后面越卖越便宜。” 王千惠道：“老板，你让我说了这一次只带五个得分最高的厨师过去，下头不少人嘀咕。” “那你怎么处理的？” “我让他们不想干可以走。让什么人过去当然是要按照老板的规划来。现在用不到你，把你办过去吃闲饭么？或者老板没有规划，就此断了这套路子也是有可能的。” 程澜道：“你现在这么牛啊？” 记得当年这个小表姐可是让曾家人欺负得够呛啊。 “我脾气不大点，压不住下头那么多人啊。当然，我也不是一味的脾气大。可下头人多了，想法就多。我要是干不好，你肯定会换了我啊。不过，去漂亮国的机会，谁不想要啊？” 程澜道：“那你想不想要？” “我当然也想，可我得服从安排。而且你让我在总利润里提1%，我一个月光分红就1200。比普通工人一年还多呢。他们过去漂亮国是挣得多，但花得也多啊。” 程澜道：“但他们每月存个三四百刀就比你所有收入都多了。” 王千惠道：“得顾全大局嘛。” 程澜笑，“行吧，给你从王副总升到王总，上调0.5%的提成。7月起生效！这个店你自己提拔一个人上来。另外，从管理层到员工的收入，你也可以酌情上调十个百分点，平均数10%。” 王千惠这一年半独自看着店子，表现还是挺不错的。 可以适当奖励一下，放点权给她。 “谢谢老板！嘿嘿，老板，不瞒你说，我现在很膨胀。” 程澜道：“我听六叔公说了，家里亲戚给你介绍的对象你都看不上。” “怎么看得上啊？一年到头还不如我一个月挣的。说什么工人是铁饭碗，我这可是金饭碗。” 程澜从账本里抬头，“别找工人！” 王千惠看她一脸严肃，便点点头，也没打破砂锅问到底。 有些话能说，澜澜一定会说给她听的。 还不能说的，那就是谁都不能告诉。毕竟有些事只能由国家层面来宣布。 不过，她其实也有些感受。 有一些从前喜欢来公款请客的单位，近期没有来了。 这肯定是效益下降了啊。 程澜想了想，“不过，我可以想办法把你送去进修一年，读个MBA什么的。我先去香港问问，不行再回漂亮国问问。香港也需要懂英语的啊，只不过距离近一点。” 王千惠也听说程浩去社区大学进修的事了，其实挺眼馋的。 “嗯嗯。” “好了，我看账本，你下去吧。告诉员工，不要来越级汇报工作。不然，不管是来汇报什么，先扣一次升职加薪的机会。”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别看到王千惠升职加薪了，就都想来她跟前刷存在感。 她没那精力听，而且也不能坏了规矩。 王千惠道：“知道了。” 这话有些针对程龙哥吧？ 之前把出国的机会拱手让给了小叶，他一直就耿耿于怀。 好容易这一回听说因为纳税增多，名额也变多。 但又只要厨师了。 挑出来的人正在做各种准备，八月份可以成行。 程澜道：“把程龙和广州店的程希对调。不服从安排就降为副职，原副店长直升。” 王千惠严肃了面容，点点头。看来这个王总也不好做啊。 第一件事就是要把程龙给降住，不能让他捣乱。 他因为不能出国的事可是很不满呢。 然后程澜就没管了，升职加薪七月份才生效呢，如果这都搞不定，那还是老实当副总吧。 接下来程龙打来的电话就都在王千惠这里就被挡住了。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店里谁不是啊？是，我运气好，我没遇上那样把菜下水的大姐。可谁让你运气不好呢？那现在漂亮国那边需要的是厨师，得服从大局啊。谁都想这么闹，如果让你得逞，以后岂不乱套了？” 王千惠接下来向程龙宣布了他的调令。 她也知道这是防着程龙在上海店待得久带头闹事。调去了广州他就没有闹事的群众基础了。 或者，起来一个转正的副店长，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肯定也会跟他分庭抗礼。 那就闹不大！ 程龙听了正想说什么，王千惠道：“程龙哥，看在源出一脉，我私下劝你一句：老实听话还有机会！” “什么意思？” “你如果闹腾，只能是再做一次杀鸡儆猴的那只鸡。澜澜她必须公事公办的。但你如果听话，漂亮国开华国餐馆、开俱乐部不需要人管理么？澜澜都是两边的人都在用。不过，这就是我的揣测啊，不能作准的！但你可以考虑一下。” 程龙狐疑的道：“你难道真的不想去漂亮国？” “我肯定想啊，可老板需要我留在这里。那我就听招呼！我下个月要升正式的总经理了，提成也上涨0.5%。” 程龙道：“三个店的0.5%，你一下子就涨600啊。你凭什么？” “凭我好好做事，够听话。你想一想，咱们做的事是不可或缺的么？不是啊。换一个人澜澜培训他一阵，让他锻炼十天半月的照样上岗。你副手顶替了你，干不好么？那咱们能升职加薪，靠得不就是资历深、执行力强以及有服从性么？” 495 第 495 章 之后的发展是程龙…… 之后的发展是程龙老老实实的和广州的程希对换了位置。 毕竟下一次只要不是只需要特殊工种就应该轮到他了。目前他的分最高啊。 王千惠的分析也很有道理。 而且, 程澜什么性子他也是很清楚的。跟她来硬的，没用！ 真敢闹事，最后肯定被收拾到家。 他的冲动消失了, 也就理智了。 他可不想步了第一年过年的时候, 傻乎乎别怂恿去找程澜请假的程英两人的后尘。 他排第一都不做声了, 后头的四个也就消停了。 他们本来也是想怂恿程龙去闹来着。 上海店的惩罚这一次终于取消了。变成和另外两个店一样，一天供货50吨。 不过, 程澜去北京的供货点看了, 都有上千人在不停的干了。 租的农家院子也差不多被占满，这一个店的上限也快到了。 她这儿还真解决了不少就业呢。 光处理菜的就上千人, 还需要那么多司机运货。 程澜对王千惠道：“准备往周边地方转移吧。譬如天津、譬如河北，然后抽真空包装好了再运来。这一天50吨我看这些阿姨、大姐们已经很吃力了, 分十吨出去。” 其它两处也得这么办才行。 “好！” 结果这些阿姨、大姐不干了, “老板，我们能干得了！” 程澜道：“放心吧, 不会减少你们的工资。上班的时候还是别崩得太紧了，忙中容易出错。” 一直在赶工, 真的很容易出错。出一次错，她多的都得贴进去。 听说不减少工资，这些人就不说什么了。 拿同样的工资, 干八成的活。那有什么不好的？ 两天后就是毕业典礼和授学位仪式。 程澜和这个班的人都不熟，也就没什么话好说。 最多就是别人喊‘程澜学姐’，她笑着点点头，道一声‘你好’。 说来她承诺要跨州去找章华和庄兰兰，这几个月也一直顾不上。 等去了漂亮国再说吧。 估计前几个月这俩跟她一样的忙，也顾不上招待她。 倒是授学位仪式拨学士帽的帽穗的时候，系主任和她多说了两句。 “程澜同学, 好好干！母校以你为荣。” “我会的，老师！” 等仪式结束，程澜也没去吃散伙饭。她现在很多东西都吃不了。 而且今晚肯定是要喝酒的啊。 如果有人背后要说她架子大，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了。 程澜开着车直接回了华侨公寓，和公婆以及刘权、高翔在秦瑞的粤菜大酒楼一起吃了一顿饭。 这些菜清淡，她也可以吃。 程澜以茶代酒敬了刘权和高翔一杯，“我隔得天远地远的，多谢你们帮我照顾爸妈。晚一点就要上飞机，我就以茶代酒了。” 高翔道：“没有、没有，我们其实没做什么。伯父、伯母人年轻、身体好，完全是自己在照顾自己。” “就算没做什么，有你们在一层楼我也要安心得多。” 程澜笑笑又对刘权道：“加油哦，明年这个时候就可以结婚了。” 刘权哭笑不得。 高睿笑道：“嗯，刘权是晚婚晚育的典范。” 刘权道：“这都是不得已啊。嫂子，驾校你当真不去看看？” “管不过来那么多啊，你们就一人管一个吧。这样，我们吃过去律所签个补充协议。我拿25%的分红，你们各拿37.5%。回头你我签了，你寄去成都让徐雷签了再寄回来。” 刘权想了想，这样处理也好。 程澜不缺这点钱。 他是一个人，没有太大关系，自己嫂子嘛。 但徐雷那边是二十几个人合股。 “也行。” 高翔道：“你就说走又要走了？上海、广州你都没顾得上去看看呢。我之前还说趁着暑假，跟你去玩玩的。” “忙得很啊，不然能临到答辩前一天才回来么？下次吧。” 答辩的事办完，毕业证和学位证到手，程澜就一刻不耽误的赶回去了。 想女儿啊！ 而且只要出门就得防着涨奶溢出，也是怪尴尬的。 她回到漂亮国，前后一共只耽搁了一周。 但一开始悦悦都不理她了，喂她NeiNei也不喝。 昕姐道：“你好好跟她亲热、亲热吧。发现找不到你之后，哭得很凶。饿得不行了才吃了我兑的奶。” 程澜抱着悦悦，“妈妈坏，妈妈再也不离开悦悦了。” 昕姐道：“回头还不是要去中东。要不我绕道帮忙带回去吧？杳杳父亲说到时候用私人飞机送我们。” 程杳也道：“是啊，小姨。就让你的员工搭返程的飞机回来嘛，反正也是要飞的。你跟我就不要太客气了，我从小到大都没跟你客气过。” 程澜想了想道：“怪我当初想得不够周全，我没想到和这个小人儿分开会这么难。杳杳，这样吧，咱们俩合租一架私人飞机。我承担飞去中东和返程的飞行费用。除了五个员工，还有我公婆和奶奶呢。你承担飞回去的费用。” 不另外租一架，估计林家和高家心头都会有忌讳。 程昕也反应过来，“哦，对，租吧。” 她也怕这么坐着萧清远的飞机回去，对于援朝有不利影响。还是澜澜敏锐些。 程杳想了想道：“好吧。” 程澜打电话和林琅、林家说了，说她忙不过来。到时候租一架私人飞机。 林琅道：“私人飞机？哎呦，我儿子生平第一次就坐私人飞机啊。不过，我可没钱啊，当你这个阿姨请的。不然让你当干妈好了！行，反正程昕姐我也不是不熟。没准她照顾孩子比你照顾得还好些。” 林家也没有意见。 闫淑芬道：“好的，澜澜，既然你抽不出时间门，那就这么办。替我多谢程昕了！不过这个费用不能让你出啊。” 但他们家出又确实有难度。 程澜道：“没事的，大伯母。林琅把她儿子许给我当干儿子了，这是见面礼。” 闫淑芬笑出声来，“这样啊，那你们小姐妹俩说好就行。” 程澜又给高家打，说了这个安排。 “到时候你们跟着飞行人员走就好。手续会比坐民航的飞机简单许多，而且随到随走，不用候机那么久。” 高睿道：“你租的私人飞机啊，那得比坐民航的贵不少吧？” “但是舒服啊，这样我也更放心您和奶奶。等我有了钱，我也想买一个私人飞机呢。到时候老的、小的就都方便了。” “行，那就这么着吧。” 高睿再上了玉泉山就把这件事说了。 高战清道：“另外租的？行啊，另外租的肯定没问题。不过你得带你妈去301好好检查一下，一切遵医嘱。医生说能飞再飞。” “知道了。” 程澜是跟马先生租的私人飞机。他做的生意就不存在灰色地带，不用忌讳了。 说了日期那边道：“行，让你的助理直接和我的飞行团队联系就是了。” 最后就约定4000刀一个小时。 往返差不多35个小时。从中东飞回北京就只要五六个小时了。 程澜承担20个小时，程杳承担15个小时。 程昕惊讶的张大嘴巴，她这个提议好像增加了堂妹很多费用。 8万刀，那是30万人民币了。 程澜道：“没事啊，好方便的。尤其我奶奶已经72了，又省得我和悦悦再分开。” 程昕道：“要不，咱们卖票吧？不然我坐得心惊胆颤的啊。还有两个月呢，应该卖得出去的。” 她一开始真不知道私人飞机要这么多钱。不然不会大喇喇的就答应了坐萧清远的飞机。 程澜笑，“从北京到纽约的票我负责卖。从纽约飞中东再回北京的交给杳杳你了。” 程昕猛点头，“对，能卖几张是几张，分担一下。” 程杳点头，“好，卖票。我去那些商务人士那里卖，只收纽约到北京的钱。如今想去北京考察的商务人士不少。” 程澜打电话让王千惠在四合院写通知的黑板上找人分担私人飞机的费用。 一共17个位置。卖十二张票，奶奶和公婆各住一个房间门。一张票3000刀，或者1.2万人民币。 中东那段航程她自己承担，是她出尔反尔嘛。 方真体检了和高睿、舒敏到四合院来吃饭，看到这个价格楞了一下。 “这么贵啊？” 王千惠道：“方奶奶，私人飞机是要这么贵的。主要也是商务人士才会乘坐。” 方真道：“不然我们自己去坐飞机吧。” 王千惠道：“方奶奶，那飞机本来也要飞回来的。不然就只能让杳杳自己承担往返费用了。” 舒敏道：“这样啊。听说杳杳平常周末都是一个人坐私人飞机从波士顿飞到澜澜她们那里？” 王千惠点头，“是的。” “那她爸爸得多有钱啊？” “听说是亿万富翁。” 方奶奶道：“那你们的菜是不是也可以跟着一起走，就省下一次的费用了？” 王千惠摇头，“方奶奶，我们是给的包月价。而且一切流程包括怎么转机这些都是很流畅了。而且，私人飞机也不知道能不能人货混装。” 每天都要飞，不包月怎么行？这里能省不少了。 一趟飞机载重本身就只有200吨，包括人和行李。 她们一次的50吨货都达到上限了。 再增加货物数量，北京飞纽约一趟有两趟航班还好，上海和广州飞纽约目前可只有一趟。 包机运货她咨询了一下价格，包不起，太贵了！除非也给包月价。 不然就只有考虑转机。 她尽量规划只转一次机的，和去了纽约再转也差不多。 而且目的地已经有七个配送中心了，转机的自由度就高了不少。 不过，出口那块要过境别的国家，就又得去麻烦农业部和交通部了。 幸好老板汇回来的外汇多。 但是，肯定会要求她需要转机的中转站都在一个国家，最好是一个机场。 还得是我们的友好国家才方便办手续。 之前出口漂亮国好办手续，就是因为我们和漂亮国的关系正在蜜月期。 其实以前王千惠也不知道外汇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威力。 他们一天进货已经要花上百万人民币了，折合美元三十万。 相当于一年老板要汇回来1亿刀。而且，出口的税她们也交了不少。 萧总说有这个数目，让她有需要尽管大大方方找上门去。 他说税收还罢了，国内的企业也都缴税。 但外汇储备事关国家金融安全，国家如今非常看重这个。 得有足够的外汇储备，我们才敢金融上有限度的开放。这样才能吸引别人进来投资。 所以，如今能出口创汇的就是功臣。 496 第 496 章 萧应的车开到，和…… 萧应的车开到, 和方真人打过招呼正要往里走，看了这个通告道：“咦，你们还有这个服务啊？” 旁边也有其他人看到了, 纷纷问起。 王千惠道：“不是的, 我们老板包了私人飞机。怕几位老人家心底过意不去，所以问问看有没有人能分担一定的费用。” 萧应看看日期, 他八月底正好要去一趟纽约。 “那给我留两张票。我也体验一下私人飞机是怎么个气派法。” 王千惠马上道：“好的啊！而且和您同机的多半也是和您一样的成功人士。一同飞行14个小时，其实也可以拓宽一下人脉啊。” 还有十张, 没准能卖得出去。 萧应笑道：“我算是知道你老板干嘛给你升职加薪了，嘴巴太会说了。” 方真人往里走, 到老革命那个院子去。 王千惠上前问他们中午想吃点什么。 方真道：“老规矩，吃员工餐就好。” 等坐下, 王千惠就给他们上了一壶茶和一些点心。 最近餐厅请了一个专门做宋代茶果子也就是配茶的点心的师傅。 做的是各种花的造型的点心, 玲珑可爱。 方真小声道：“这好看得都不舍得吃了。那机票小萧是帮忙才会买的吧？这么贵。” 高睿道：“澜澜定这么贵, 贵有贵的道理的。您瞧着吧，没准过几天就卖完了。在她这里消费的，大多和她一样是暴发户。不差这一万多！但小萧和千惠的话传出去, 多半就有人要来开洋荤了。” 这私人会所的消费难道不高么？ 普通工人的工资只够一家人来吃一顿。但从开业到现在几年了, 什么时候缺过客人？ 不就是噱头炒得好么。 外头也有人在问王千惠, “你们这票价会不会定得太高了？” 王千惠道：“不高啊, 我们老板在她的熟人那里租的。4000刀一个小时。北京飞纽约14个小时, 5.6万刀。一共有17个位置，我们的大厨要坐五个。让一个乘客分担3000刀贵么？我给你们看看内部的照片啊。” 程澜为了把机票卖出去，征得同意让小叶拿着相机到马先生的私人飞机内部拍了十几张照片。 这会儿都放大了贴在墙上。 王千惠指着介绍道：“这是酒吧台，这是麻将桌，这是淋浴间......” 一群土大款站那里看着，很感兴趣的样子。私人飞机这个领域, 他们确实没有进入过。 如今国内虽然二八大杠不是奢侈品了，但2.5万的国产轿车绝对是。 在这种时候就能坐上一小时4000刀的私人飞机，对他们很有吸引力啊。 这些人都是不怎么差钱的。 王千惠继续介绍，“坐私人飞机不用提前1.5小时到机场，因为安检和出境都不用排队。” “王总，我们如果买票上飞机，可以在上头照相不？” 王千惠点头，“当然可以。” 还有人问道：“你们的大厨也要去啊？程老板要在漂亮国开私人会所么？” “有这个想法，专卖高端华国菜。这些可都是从前御厨一个级别的人物了。您还别觉得跟他们同机掉价。” “那不会、不会，听说你们你们这里的大厨一个月要赚两千呢，而且大多是从国宾馆、军区小灶食堂挖来的。这肯定不是普通人了啊。 又有人问道：“你们老板怎么会想到给五个员工包机啊？这不像是她的做派啊。” 王千惠笑，“刚进去那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看到了么？那是我们老板的奶奶，老红军了。离休享受副部级待遇的。老人家想去漂亮国看看。” 众人便懂了，原来是为了这位老人家方便。 把空余的座位有偿分享出来，这倒是程老板一贯的做派。 刚问能不能照相的一个老板道：“王总，给我留一个位置。” 王千惠道：“得给两千押金我才好给您留。您要是反悔，我一个位置搞不好就要贴一万。起飞前天交齐费用，违约不退押金。” 那人把银行卡拍在桌上，“刷吧。” 程澜之前拿着一张信用卡去买皇冠的事，私人会所都传遍了。 大家都觉得挺时髦的，带动不少人去中国银行办了银行卡。 也是因此，私人会所也带头买了POS机可以刷卡。 很花了些钱呢，但是这可以让人觉得程氏私人会所就是走在最前沿的。 现在很多人消费都喜欢把卡拍桌上，让收银员刷卡。然后享受旁人惊讶和艳羡的目光。 而且啊，今年2月，中国银行珠海分行都有ATM机了。打破了取钱必须到银行柜台的限制。 总之，银行卡在高档消费场所渐渐多起来了。 至于程杳那里，她问了程澜的定价，也定为3000刀或者1.2万人民币。 程澜让她直接去问马先生，要不要组织一批华商或者有意向去华国考察的商人同机前往。 在这些人那里，3000刀那都不叫事儿。 马先生都被逗乐了，我出租私人飞机给你们，还得替你们揽客卖票啊？ 不过，程澜这个建议他听进去了。 如果真的能够组织一批外商或者华侨回国投资，他和政府的关系应该会处得很好。 程澜这其实也是给他制造机会和政府友好接触。 他给程澜打电话，“我如果带人回去，你负责找人接待。” 至于程杳说的中途要去中东一趟，多花六个小时。 这些人都是拿美国护照的，去哪都方便。 让他们去中东看看，停留两个小时。应该也没谁反对。 有些人对华国政府不太放心，正好让他们去看看华国在漂亮国以外的大使馆是什么样的。 如果能有人接待就更好了。 程澜满口答应，“这没问题啊！放心，都包在我身上。” 她直接打给了胡瑶。她是在招商引资办公室上班，每个月有指标要完成。 如今，招商引资是和领导的政绩挂钩的。和她们这些科员的绩效、升职加薪也直接挂钩。 胡瑶接到程澜的电话说八月底应该能帮她组织一批外商和华侨到华国访问，到时候能不能招商引资成功就看她的了。 胡瑶高兴极了，“嫂子，真的是太感谢你了。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回去告诉萧应。 萧应一听八月底这个时间，立即想明白了程澜这唱得是哪一出。 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胡瑶道：“行吧，这件事对你有益无害的。” 就连林琅所在的大使馆都接到华盛顿大使馆电话，说是有一批要到华国考察的外商、华商要过境他们那里。 请他们做好必要的接待，让这些人看看我们的大国风范，打消顾虑。 大使先生很纳闷，民间组织的？又为什么要过境他们这里？ 不过，能对招商引资有帮助，确实应该大力支持。 他让开会讨论，庄哲和林琅也是一听那个日期就明白了。 林琅一脸的无语，澜澜玩得好大！ 不过，她好像从小就很会啊。 譬如给徐雷他们那二十几个退伍兵找工作，谁能想到她最后竟然张罗起了一个日进斗金的长途运输公司呢。 活儿都是她爹干的，但主意是澜澜出的。 而且她爹还得领这个情，因为澜澜帮他一次性解决了二十几个退伍兵的转业问题。 这个运输公司后续还解决了二百多个退伍兵！ 如今，接待之类的是他们大使馆还有国内负责招商引资的同志出面。 可但凡这里招商引资成功了哪怕一笔，也得记她一功啊。 她怎么脑子转那么快啊？ 想到这里，林琅看看还有些一头雾水、正准备叫人打电话向华盛顿和国内问问情况的大使，“大使先生，我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件事肯定是我妹妹程澜组织的。” 大使道：“程澜，就是那个在漂亮国把生鲜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那个？” 林琅点头，“是的，我让程澜八月底来帮我把儿子送回国。她之前一口答应了，但临时有事来不了。于是租了私人飞机，托了正好要回国的、我们共同的熟人来办这件事。估计是租私人飞机挺贵的，她就把其余座位有偿分享出去了。” 在座的人都乐了，大使笑道：“瞧瞧人家是怎么办事的？人家不但能完成对小林这个姐姐的承诺，还给祖国弄去了十几个有意考察或者投资的富商。还把我们都调动起来，接待这些人。这事儿办得叫一个漂亮啊！小林，你这个妹妹不得了啊。怪不得能把生意做得那么大！听说她已经为国家捐了两百多万了是不是？” 林琅点头，“是的，亚运会她捐了70万。又为前线捐了......45万刀了。而且还会持续的每月捐5万刀。你们不要看我，虽然是姐妹，但跟她在一处我常常没有存在感的。” 这件事她相信澜澜的初衷应该只是卖飞机票。但渐渐的，她就把事情越办越成气候了。 有人笑道：“你的妹妹，有对象没有了啊？” 康硕一脸严肃地道：“别开玩笑，她是烈属。” 那人赶紧收了笑容。 大使刚遣了秘书去打电话回国。秘书匆匆回来，“国内知道这件事，招商引资办已经有同志报上去了。而且，国内还问我们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到我们这里中转一下。华盛顿大使馆则让我们有事问林琅。” 大使笑道：“你回复国内，组织这次活动的程澜同志是我使馆工作人员林琅的妹妹。飞机是顺道来接林琅同志年幼的儿子回国。我们会做好接待工作，让外商和华侨打消最后的顾虑。” 这还成政治任务了。他直接就把活儿都派给康硕和林琅夫妻了。 这两人自然不敢有异议，立即表示‘保证完成任务’。 毕竟，他们可掏不出儿子回国的机票钱啊。 林琅忙活完手头的事给家里打电话，“我都服了她了！” 林爷爷一个劲儿的笑。 林景东道：“这个时候才服是不是有点晚了啊？澜澜好样的！听说她还帮忙地方上识破了一个跨国的诈骗集团，避免了国有资产流失。” 闫淑芬道：“不是有人把电话打到你这儿来了吧？澜澜在国外很忙的，回来论文答辩都没顾得上和小墨、小晚见一面就匆匆飞回去了。” “我说了啊，说她不一定有空。而且查到的情况不一定完整。但人家说请她千万帮帮忙。” 林爷爷蹙眉道：“这回又是要改制的？” “这回不是，这回是想出口创汇的。但对方要压一笔货款，他们心头不踏实。就想托澜澜帮忙查一查。” 林爷爷道：“可别回头还要托她追债啊。” 497 第 497 章 林景东道：“爸…… 林景东道：“爸, 我是觉得既然澜澜以后早晚是要进体制内的，不如早些结交一些人脉。再说，她已经名声在外, 躲也不好躲啊。” “还不是老连长干的, 一点也不低调。反正万一出了岔子，他得兜着。” “当然得他兜着, 左右他应该兜得住。而且，澜澜大手笔的捐款, 他就是想低调也低调不了的。还不如顺势而为。” 被人认为很厉害的程澜这会儿正在哄她的小祖宗。 她努力了许久，才和悦悦修复了母女关系。小姑娘终于又和之前一样黏她, 全身心的依赖了。 不过，养成了白天一定要抱着才能睡踏实的习惯。再轻的放下去, 一粘床就醒了。跟床上有针扎她似的。 程澜抱着她犯愁地道：“你这样老娘白天还怎么做事？” 程盺道：“慢慢再改吧。杳杳小时候, 我活儿重的时候把她搁你家, 你怎么带的？” 那会儿五叔公和景南叔也挣公分去了，就澜澜一个人在家。 一旁在喂弟弟吃蛋羹的杳杳也和弟弟一起抬头看过来。 程澜道：“我那会儿才六七岁，哪懂得带孩子啊？就放在脚盆里, 她自己坐着玩儿得挺好的。再说你敢把她丢给我, 也是半岁以后的事了。” 程杳对小鱼儿道：“姐姐小时候是乖孩子。” 程盺道：“你以为你小姨说的是真话啊？她去河沟里抓鱼, 把你往脚盆里一放, 就搁在河边草坪上的树下。然后往你面前放上一个小瓮, 里头装水，还有她抓的鱼。你确实是坐着就能看那鱼看半天。结果有一次她走远了，忘了把你搁在哪棵树下了。沿着河一边找一边喊你的名字，你才半岁多哪知道答应啊？” 程杳瞠目道：“然后呢？” 程澜不好意思地笑道：“咱们那河沟一共才多长啊？找了一阵也就找到了。你当时还坐在脚盆里傻乐呢。原来昕姐你知道啊？” 程盺道：“有人说给我听了。你怎么把那么多东西和她一起带出去的？” “就先把鸡公车推到地坝，然后脚盆，小瓮摆上去, 再把她和玩具，军用水壶放进去。我那会儿其实已经在干农活了，她才十几斤，咬着牙就抱上去了。而且她可能晓得我是带她出去玩，可配合了，手脚都晓得缠我身上。然后推着就出去了，先把她抱到草坪上，然后搬脚盆、小瓮下来。” 程杳一脸的无语，“你们那会儿带孩子真随意。那我饿了咋办啊？” 程澜道：“军用水壶装上米汤，再放点白糖。外头套一个棉布絮棉花做的套子，你妈做的。这样可以保温好久。然后弄根麦秆在河里洗涮一下，就拿给你当吸管了。再说了，也就插秧、抢收那样农忙的时候才会交给我带。一年也就一十来天。” 程杳道：“我就不问尿了怎么办了。” 半岁多的小孩还不能把尿，这是她帮着带表妹才知道的。表妹这会儿有纸尿裤，她估计就是尿布了。 程澜道：“肯定是用尿布。不过我也没让你兜着，脏了就给你换了。有条小毛巾专门给你擦屁屁的。然后尿布留着等你妈回来洗。” 程盺点头，“对，你小姨基本还是靠谱的。” 程杳有些感动地对着程澜拱手，“你都不嫌我脏的啊？” 程澜道：“我日常要冲洗猪圈的。”爷爷虽然宠她，但该干的活还是要干的。 “哈哈哈——”小鱼儿笑得好大声。 看到睡着的悦悦动了动肉乎乎的小身子，他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程杳好气又好笑了一会儿，“小姨，还是要多谢了！” 程澜笑，“那倒也不用。我那会儿把你当洋娃娃玩的。你五太公说不能光图好玩，玩了就得伺候你吃喝拉撒。唉，我们这么说话她也不醒的。但只要放床上就醒，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明明晚上自己睡都是可以的。” 程盺道：“就是一个习惯吧。” 程澜打电话给私立医院的育婴师咨询。 因为不好让太多人经手，她没有雇育婴师住家服务。但之前是给了咨询费的。 对方告诉她，第一个解决办法就是纠正依赖习惯，改用语言安抚和陪伴代替抱睡；第一，睡前进行拍嗝或者腹部按摩；第，补钙和维D，多晒太阳；第四，药物辅助。 程盺感概，“好方便啊！” 程澜道：“花钱买服务。”她抱上悦悦去露台上晒太阳。 这么管齐下了两天，情况稍有改善。只要妈妈在，小姑娘就能在婴儿车里安睡了。 这天喂过奶，给小家伙做过腹部按摩操，又睡着了。程澜抱到露台的婴儿车里睡着。 一旁的电话响了，她接起来是大伯受人之托请她帮忙查个漂亮国的公司靠不靠谱。靠谱的话，国内的大厂就签合同出货，让他们压个月货款。 “澜澜，大伯也知道你挺忙的。但关系挺铁不好拒绝。你给办一下吧。” “我只能托侦探社调查他们以往的商誉和目前有没有什么不良情况。可不敢替他们做保会不会如期付款。实不相瞒，我也还有四万刀的货款收不回来呢。” 林景东道：“好的，我会和人说清楚。” “你先和人说清楚，然后让对方给我打电话吧。说妥了我再代为下单给靠谱的侦探社。” “好的。” 稍后，那个大厂的领导给程澜座机打过来。 程澜直接给录音了，然后才帮着下了单。 她预备过一段时间如果那个侦探社真的靠谱，直接把号码公布到国内。 到7月18号，悦悦满两个月了。 程澜开始寻找波士顿合适的别墅。 房间倒不用太多，关键要花园大，绿化多。最好是靠着河。 当地的中介收到消息，知道这是笔大单。殷勤地给程澜传真了几套别墅的资料过来。 程澜便让昕姐带着儿女去帮她看看。不然人家母子成了专门来围着她们母女转的了。 程杳便带着母亲和弟弟去了，顺便带她们到处玩玩。 之前她都只是周末带弟弟出去玩而已。 那家大厂托程澜查的公司商誉不错，而且财务状况良好。不过，由于我国还没有恢复关贸总协定里的合法地位，因此加了关税。 对方再一压价，国内的利润就很薄了。比程澜更加的薄利多销。她看过替人一盘算，估计只有五六个点的利润。 但国内依然是很高兴地就签约了，毕竟是出口创汇。 程澜抽了个空让赵柯把侦探杰克约到了家里。 “杰克，你接了我两单来自华国的订单了，都完成得不错。我准备把你的侦探社推荐给华国的亲朋。你会一如既往地好好服务吧？毕竟钱上我们也不会让你吃亏的。” 杰克十分的上道，他其实查过程澜底细的。知道她背景挺强大，有华国国内的红色背景，在漂亮国也挺吃得开。他很上心的帮着查了两单，原本还有意主动来找程澜谈一下接下来的合作的。 他准备给程澜一定的提成，请她继续介绍来自华国的生意。他现在的侦探社很小，什么生意都不挑。 当下道：“程小姐，我是想跟您长期合作的。我可以给您十五个点的介绍费。我想，未来应该能有不少来自华国的生意的。” 程澜道：“你也有这个意思就好。不过介绍费就不用了。” 她怕万一中间出了问题，自己说不清楚。 “那以后有这样的生意我就直接给人推荐你了。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的信任，闹出些不愉快来。” “放心，我绝不会故意坑你的同胞。我很有职业道德的。” “那就，合作愉快了。你留一些你们侦探社的资料给我吧。” “好的。” 这之后再有人托高家、林家的关系找上门来，程澜就把杰克和他的侦探社推荐出去，不再居中联络。 悦悦越来越肉，黏妈妈得很。搞得程澜一直没顾上去看看章阿姨和齐欢搞的俱乐部。 她们目前暂时是以舞蹈沙龙的形式招来同好，以舞会友或者是斗舞。程澜和章阿姨是以合作的形式在搞。 程澜占六成，章阿姨占四成。 租了一个30亩的庄园，舞蹈室是最先装修出来的。 其它的地方包括本身的别墅目前都还在装修之中。不过很快要收尾了。 等八月底人都过来，餐饮、住宿等也都可以安排起来了。 这天程澜给悦悦做腹部按摩，她一直咯咯的笑，很喜欢的样子。 然后王维娜的电话打了过来，“程澜，我来找你玩啊。” 程澜道：“你不忙么？” “刚参加了一个巡演，有点假期。正好离你那里不是太远。” 欠程澜的钱王维娜这一年又还了一万刀了，她说明年再还一万刀。 程澜道：“我最近在搞舞蹈沙龙，本来也考虑过找你。毕竟伴奏方面和你的专业也搭。我认识的人里只有你是学音乐的。” 王维娜直觉下一句就是但是了，她道：“你直接说吧，什么原因没找我？” “和我合作的章含颖阿姨和你妈妈、我婆婆都是一个文工团的。她和你妈妈还有些放不下的恩怨。具体情况你可以问问你妈妈。当然，你来我家里玩，我是非常欢迎的，。我就是和你说一下这个情况。” 王维娜道：“好的，我知道了。” 听程澜这个口气，应该是她妈妈有对不住别人的地方。 王维娜看看时间合适，便拨了回去。 王家的电话很快有人接起，里头传来一个轻快的女声，“喂，哪位？” “弟妹，是我。麻烦你帮忙叫一下我妈接电话。” “好的，姐姐你等一等。伯母，姐姐的电话——” 王维汉的儿子王扬已经一岁一个月了，上个月刚抓了周。小家伙抓了一把木枪。 如今王老爷子和王维汉的大伯还有爸爸，都把希望放在了他身上。 至于王维汉，好好在中国银行上班，然后努力拼个老一就好。 他目前还在干柜台呢。 当初联姻，家里特地挑了一个出身寒门的独生子女张欣。而且对方在军中也有一定的前途。 张欣也知道王家想她生两个，也是答应了的。反正各取所需嘛。这样她也得到了阶层的跃升。自己在军中的前程有了保障不说，以后孩子也都是高干家庭出身。 再说了，王维汉比她还小两岁，长得英俊高大，对妻儿也好。他又没什么毛病就是不喜欢从军而已。 这段婚姻双方还是满意的，彼此过得都不错。现在张欣就在成都的军校读书。如果不是嫁入王家，这个机会很难轮到她的。 所以她对王家人都很是周到。 498 第 498 章 苏菲在楼上道：“…… 苏菲在楼上道：“好的, 谢谢欣欣了。” 王维娜不打这个电话回来，她也是要打过去找她的。 都27的人了，还不着急处对象么？再有一年研究生就读完了, 是自己在外头找个同行还是到时候回来再找, 总得有个章程。 如果明年回来再找，她也好托人寻摸起来。 苏菲还没来得及开口提到这个问题, 王维娜道：“妈妈，章含颖阿姨和你有什么恩怨？” 苏菲一惊, 也顾不上说自己想说的话了。 她忙道：“你见到她了，她有没有难为你？当年又不是我写的举报信。” “那是谁写的？”王维娜顺着她妈妈的话问道。 “是你舒敏阿姨写的。” “那为什么人家不为难程澜, 要为难我？”听着程澜跟这位章阿姨好像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人家是看在你高伯伯的份上。而且高煜牺牲了，舒敏也蛮可怜的。人家懒得和她计较了。” “那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苏菲静默了一下才道：“是我怂恿舒敏写的。她以为章含颖是真的犯了错误, 又嫉妒她被高睿喜欢, 就写了。” 王维娜气愤地道：“妈, 这么说你是刻意陷害啊。你还怂恿舒敏阿姨去写举报信，让她背锅。你这是什么行为啊？” 苏菲道：“妈妈那时候也是听信了那个老家伙的话，倾向于认为她真的做了交易。我只是没自己出面举报而已。老家伙那么偏着她, 背地里有这样猜测的人其实不少。” “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章含颖是被那个老家伙给欺负了。我那时候哪知道领导会那么坏呢？毕竟他看起来道貌岸然的。我也是后来你高伯伯回来, 想办法整治了老家伙, 让他自己亲口说出来我才知道的。我要是知道真相, 肯定也不会干这种事的。娜娜, 她到底怎么难为你了？” “我还没见到人呢。妈，既然你没有实证，怎么可以这么做？我对你太失望了！” 王维娜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她还是定了火车票去程澜所在的州。不过不是去找程澜，是去能见到章阿姨的地方。 已经知道了，就没办法当做不知道。她妈妈不能轻易到漂亮国来，但她已经在附近了。 程澜接到电话心道：你还是要来啊？ “我的意思没必要去揭开别人的伤疤了。” “我长得比较像我爸爸, 不怎么像我妈。我想去看一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弥补一下的。” “恐怕不容易哦。她嫁得挺好的，丈夫是本州的华商领袖。衣食无忧，如今和我合作纯是兴趣使然，同时儿女都大了，给自己找点事做。如果你坚持要去，就说是我的朋友吧。我把地址给你。” 王维娜听程澜说了也挺犯愁的。如果章阿姨过得不好，那倒是容易弥补了。 “嗯，你给我吧。我去看看再说。” 程澜便给了她租的庄园的地址。正好章阿姨和齐欢在筹划一个大的民族舞蹈秀，缺舞蹈演员。王维娜除了小提琴拉得好，她舞也跳得不错。 有程澜这层关系，齐欢看到拉着行李箱的王维娜立即就把她收下了，让她客串一下。 章含颖听说是程澜的小伙伴，看了她的舞蹈基本功便也点了头。她就在俱乐部安排给舞蹈演员的集体宿舍住下了。 这个发展程澜也只有旁观不语了。她不是当事人。 这天，配送中心把程澜下单、在舒姐那里定制的56个民族的民族服饰送来了。 是跟着这一批的菜一起漂洋过海的，也收了她关税。 舒姐让她用美金付款，可以算便宜点。但这样一来她也就有了出口创汇的名头。 程澜道：“不用下货了，直接送到俱乐部那边去。” 她正准备进屋，手机响了。 “程大忙人，有没有时间拨冗接待一下老同学啊？” 程澜答辩回来已经和章华和庄兰兰通过电话了。言明自己真的是忙得脱不开身，不是摆架子。那俩人骂了她两句，还是表示了理解。 程澜也知道为了带娃，自己这都失信两回了。实在是经验不足，把带孩子想简单了。尤其她还是既当妈又当爹的。 “你们来了？” “是啊，我俩暑假租车旅游。路过北卡罗纳州，找你接待一下。” 这还能说什么？ 程澜把地址报了，让她们直接开过来。 这会儿是早上，她推着悦悦的婴儿车在绕着别墅遛弯。 悦悦穿着棉质连体衣，很舒展的躺在婴儿车里。如今天热，也只能一早一晚推她出来走走。 程澜现在也懂什么叫发出起床信号了。每天早上悦悦醒了，也会把她的莲藕臂举起来。 散步回去后，悦悦就往程澜怀里凑。又到以往吃第一顿的时间了。 “你又想吃了？前两天体检医生说你微胖啊。咱们少吃一口行不行？”程澜好声好气的打着商量。 结果悦悦完全不买账，不给吃就嚎。 “好好，吃吃，不就是微胖么。咱们是奶胖。就是五官好像都被肉肉挤得变形了。” 刚生下来没出月子的时候还能看出哪里像高煜，哪里又像她。 最近真胖得有点看不出来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章华和庄兰兰开车到了。 “赶午饭的来了——” 程澜抱着吃饱喝足的悦悦大大方方的迎了出去。 她们不是待一会儿就走。肯定是要发现悦悦的存在的。 “程澜，这是......你女儿么？”以程澜的性子不是她女儿不太可能这么抱着啊。多热的天啊，哪怕屋里有中央空调那感觉也很热啊。 程澜点点头，并没有多做解释。任由她们自己脑补。 庄兰兰道：“领养的么？” 程澜只是笑，“先进屋吧，外头热。幸亏漂亮国的车上基本都有空调。” 俩人进去，看到茶几上准备的什锦水果，立即不客气的端了起来，“这边水果真的好贵啊！” “敞开吃，管饱。我就是卖水果的。”程澜豪气地道。 悦悦窝在妈妈怀里看着眼前大吃大嚼的两人，小手一捏一捏的。 庄兰兰道：“她长得真......好！” “我晓得你想说胖。我们真的很胖么？也没有吧。”程澜盯着悦悦的脸看。 章华道：“别听她瞎说，小奶娃脸上肉嘟嘟的才好看。” 两人吃过水果，问保姆找红纸裁了，各自给悦悦包了个见面礼红包。 程澜握着悦悦的小胖手作揖，“谢谢两位阿姨了。请两位阿姨在我们家多待些日子。” 这俩都是见过高煜的，好像一点也没看出悦悦长得像他。嗯，她们连她像自己都没看出来。 合着她真的养了个大胖闺女，胖得都看不出五官了。明明一度很精致的啊。 两个老同学已经自驾游了一个多月，她们的暑假6月1号就开始了。要一直放到9月1号。 于是决定在程澜这里休养几天。她这里有正宗的华国菜可以吃，蔬果敞开供应。 于是接下来悦悦不是看她们在吃黄瓜，就是看她们在啃西红柿。 “哎呀，让小朋友看着我们吃。怪不好意思的！” 程澜笑，“没看出来。你们车上有车载冰箱么？回头走的时候多带些。” 庄兰兰道：“不冷藏也可以的。可以拿个密封的水箱，回头把蔬果泡里头也可以。” “行，你们能拿多少拿多少。”这万里他乡的能遇到室友和对门寝室的，程澜也十分的高兴。 不过，等回到楼上程澜把自己的奶水用吸奶器吸了不少出来。 这不比兑牛奶、羊奶，可以把控份量。只能这么办了。 等悦悦喝的时候口粮就没往常那么多了。 她使劲儿吸，吸得程澜直抽抽。好痛啊！ 痛得泪花都闪烁了！ 悦悦嚎了一会儿再吸，还是没有。最后抽抽搭搭的放弃了。 这么两三天下来，她的食量终于被人为的控制下来了一些。 庄兰兰和章华继续启程，不客气地带走了不少蔬果。 她们告诉程澜，“我们玩一个月，然后打两个月的工。这边暑假居然有足足三个月！” 程澜抱着女儿挥手送她们离开。 时间进入八月，程盺三母子回来了。她们是2月7号飞过来的，8月6号前就得回去。 马先生已经把要飞回去的人组织好了，准备今晚在自己家里请客。这个聚会程澜就不好说不去了。 她决定把悦悦和保姆一起带去。就放在隔音的房间里。中途进入看几次，也省得又涨奶。 程澜一边说这茬事，一边把刚挤出来放至常温，并用密封袋装好的奶水放到冰箱里。 晚上值班的保姆自然不好像程盺一样直接上手解了程澜的哺乳扣把孩子放过去吃。她就把这个奶加热来喂给悦悦喝。 小鱼儿听说是妹妹的口粮，盯着看了看。见里头还有多的就问道：“小姨，我可以尝尝么？我忘了是什么味儿了。” 程澜便拿出刚才那包递给程杳，“弄给他喝。” 程盺道：“表妹的口粮你也惦记。” “有多的。”程澜道。 程盺道：“你挤出来做什么？” “不然她不知道饥饱，有多少都想干完。医生说她微胖了，得科学喂养。” 这么几天下来，悦悦的食量也跟着小了点。 不过，暂时还没有掉奶膘。 晚上程澜母女加保姆，程杳一家三口分别坐车，一同前往马家的庄园。 章阿姨在隔壁给悦悦找了个地方，她抱着穿着程澜衣服的玩偶熊猫睡着了。 程澜得以顺利脱身过来。众人正说到想找人做与政府接洽的中间人，纷纷望向程澜。 刚山姆说她有红色背景来着。 程澜也是这会儿才发现山姆也来了。原来他之前说以后去华国可能还有麻烦她的地方不是客气话啊。 摆平后面两个州的□□他也搭了一把手，说来也是欠了他一份人情。 “我把你们介绍给我公公吧。他北京各个部门的人都很熟。到时候你们可以落脚我的私人会所，让我公公去找你们。我那里是一个两千多平方的四合院，有可以媲美五星级酒店的服务和设备。” 得让王千惠赶紧再腾两个院子的客房出来。 马先生心道：很好，你又把吃住的生意揽过去了。 有个外国商人问程澜，“你的公公是做什么的？” 程澜把高睿退休前得军衔换成漂亮国的军衔报了。 有人看向山姆和马博元，就这样而已？你们不是说是……么。 马博元道：“那是她爷爷。老爷子肯定不可能轻易出面啊。就是她公爹那个职级的，等闲也不会揽这种事。” 众人点头，表示懂了。 499 第 499 章 程澜呼出一口气，…… 程澜呼出一口气, 如果没靠山，她估计只能老实交保护费、过路费了。那还真不如扯大旗作虎皮，把钱捐给解放军。 这个事就算是说定了。程澜又就绕路耽搁他们几个小时表达了歉意。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们华国人说的, 与人方便, 自己方便。” 程澜微笑点头，“您对汉语很有研究。”这些人没少研究华国啊。 回家之后，程澜就和高睿说了这事。 高睿犹豫了一下，他是急着过去看孙女的。不过这件事也很重要。而且飞了那么远，飞机应该会检修一下, 机组人员也需要充足的休息。 “好, 到时候我在你那里摆个宴席, 把招商投资相关部门的人都聚拢来。到时候招商办报销，这事儿肯定不能让我们出钱啊，我们都已经出力了。” “好的。” 8月4号，程盺抱着肉乎乎的悦悦依依不舍的, “悦悦, 大姨要走了啊。明年暑假再来看你。到时候你都能说会走了，肯定忘记大姨了。” 程澜道：“我会时常放录像给她看看的。” 她把悦悦从小到大的成长史用监控记录下来了。 每周她会剪辑和删除一次。高煜注定要错过这个孩子的成长了。下一胎再是女儿还好, 可以弥补一下。如果是儿子，程澜估计他没那么好的耐性伺候。 悦悦的重要成长片段她都录下来, 以后可以让他看一看。 程澜带着悦悦, 坐程杳的车去送行。 悦悦就躺在提篮里, 用安全带系着。她捏着自个的手手玩。 等飞机蹿入了云霄，程杳收回目光, “走吧，小姨。帮你搬家！” 她们之前去波士顿，已经帮程澜买下一栋乡间门大别墅。房间门不多, 花园特别大。 程澜让搬家公司把悦悦房间门的东西全部搬过去了。 回头按照照片原样摆设。程杳会飞过去过去监工。 她们母女则是坐房车慢慢走。悦悦的耳朵还承受不住三千英尺高空的压力。 路上一千公里，母女俩带着司机和保姆慢悠悠走了三天。 程澜带着婴儿常用药，就在床上坐着陪着悦悦，严密注视她的情况。好在小家伙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适来。 北卡罗纳州的房子退租了。程澜以后肯定会常来，但届时俱乐部已经可以住人了。 那么多外国商人入住程澜的私人会所自然是引起了轰动的。 胡瑶组织了七辆红旗车前去机场迎接。这一次的接待任务领导上交给了她。因为摆明程澜是把这个业绩送给她了。 而且她家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林墨也借了程澜的皇冠车载着闫淑芬和肖晚去接康庄小朋友。 于援朝则借了朋友的车去接妻儿。 接到了人各去各的地方。 马博元之前听程澜说康庄的妈妈是她姐姐。等见到林墨一家子便笑着问道：“请问你们和程澜怎么称呼？” 闫淑芬道：“澜澜是我们家的养女，我是她的养母。” “哦哦，是这样啊。那高家……” 听说是程澜的养母，马博元顿时客气了三分。能养出程澜的，绝不会是普通女人。 “和我们家算世交。高大哥和政府招商办的领导已经在四合院恭候了。请吧！” “请！” 车子一路开过去，高睿和招商办的黄主任在门口迎候。 胡瑶赶紧用英文介绍，“这位是我们单位的黄主任，这位是程澜的公爹高先生。” 彼此握手。 马博元和高睿握手的时候，互相都忍不住看了对方一眼。 “高先生，久仰大名！” “彼此、彼此。” 高睿当年怎么查都只查到章含颖是跟着一个华侨出国了。华侨的名字叫马博元！其它一无所知。 当然，知道他也没法追出国去。 他笑着抬起手，“里边请吧——” 改革开放快十年了，北京人看到外国人已经不稀罕。而且街道办的人打了招呼，让注意分寸。可别因为看稀奇惹得投资人不高兴，直接缩减投资或者就不投资了。 那程澜在外头白辛苦，相关部门也白辛苦了。 老北京人，这种时候绝不掉链子、拖后腿。 因此，虽然看却都没有喧哗。 舒姐和小地主也在自家成衣铺外看着，啧啧称赞。 “这程澜也太厉害了吧。招呼了这么多有钱人来华国考察。” 舒姐也是辨认着那些人穿的衣服品牌。 “好多都是私人订制的，全手工制作。比买名牌还贵！” 周围的人刚接受了名牌的概念，现在怎么又说没牌子的更值钱了？ 舒姐笑道：“没牌子和没牌子不是一回事。” 她才刚从香港生了孩子回来，人还有些胖嘟嘟的。 二胎生了个儿子，她带回来了。 香港生的直接就是香港户籍，凭港生证就可以办理。 不过回头三岁还得送去香港读幼儿园。不然在内地享受不了刚开始的九年义务教育，得去读私立学校。 去年开始改为小学六年制，初中、高中各三年制了。 另外，从前年开始也终于有教师节了。每年的9月10号就是教师节。 不过，去了香港有十五年免费教育可以享受。公立学校都是免费读。 程澜这些街坊虽然没有表现得大惊小怪，但她这里一下子入住了这么多外国投资商的事还是造成了轰动。 而且稍后，他们各自的秘书和随从还会一起飞过来入住。 其实之前有风声传出，就有几家五星级酒店托人、托关系想接这个单。话都递到很高级别的领导那里了。但招商办没松口，还是要全部安排在程氏私人会所。 不然程澜的积极性受了打击谁负责？最后受损的还是他们部门。 因此，谁的账都没有买。反正程澜背后也不是没人。摘她的桃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有本事自己去海外招揽客人回来！ 谁招回来的都是贵客！ 当然，程澜喊回来的都是她核实过身家的。其他人招回来的就不确定了。 高睿接下来几天配合给马博元等人介绍了不少他们想结交的政府官员。 经济挂帅，这件事目前政府层面相当的重视，全力配合。 然后，胡瑶又包了旅行社的车，自己带着他们去长城、故宫等地游览。 高煜把印着私人会所高级顾问的名片散给了马博元等人。 “这一次不巧，我很快要去漂亮国。但来日方长，各位以后有什么事也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就算办不了，给各位居中联络一下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高先在漂亮国生待多久呢？” 官面上的事好说，华国派来接待的官员就能给办。但有些事，还是托给熟人更放心。 “可能待得比较久一点。不过，有电话啊，有事电话找我。我能给你们找人办的决不含糊。” 八月十五号，高家一家三口和五名厨师以及萧应等买了票同机去纽约的客人在四合院门口集合，坐上了一辆商务车出发前往机场。 票卖完了，之前订票的人全都没有退票。这是实力的象征，谁也不会轻易退票的。 到了机场众人果然享受了一把随到随检、随检随走的待遇。一路有机组人员和机场工作人员带领，十分的省事省心。 “果然一分价钱一份享受。” “废话，买的就是服务。来，我们大家合个影吧！” 高家三人没有去，五个厨师也没有去。 那十二位商人就在私人飞机前合影留恋。萧应不得已从众。 来送行的王千惠道：“等各位老板从漂亮国回来的时候，应该就可以看到自己上报了。” 这个事本来就有噱头，再托托唐欣然的关系，花点钱肯定能登出来。 私人会所组织的嘛，同样能跟着上报纸火一下。 之前那么多外商抵达，报纸上把功劳给了招商办和胡瑶，但私人会所也被带了一笔的。 机组人员这一周也是在私人会所吃住的，然后出去游览，程澜买单。不过停放飞机，机场没有收费。 舒敏上飞机看到她和高睿有一个房间门十分的高兴，里头还有沙发、浴室。 她乐滋滋的过去看婆婆的房间门是不是也这样。 然后就看到那群土大款在外头的座位上，酒吧，麻将桌前甚至是浴室、洗手间门拍照。 他们请了那五个厨师帮忙拍照。机组成员等他们过了几分钟的瘾才露面提醒坐回座位上去，系好安全带。 之前王千惠就和他们沟通好的。 这一周他们被招待得十分的舒服，因此也处处配合。 就算心底觉得这些人土气，也绝没有溢于言表。 等飞行平稳了又展现了她们更甚于头等舱的服务以及能提供的餐食等。 方真换了舒服的衣服半靠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流云。 舒敏进来关切地问道：“妈，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舒服得很。” 舒敏道：“这飞机好好哦。我以前跟着领导人出国表演都没坐过这么好的飞机。” 方真道：“那只是因为你职级不够，有些地方到不了。其实三十年代的时候，少帅那个阶层的人就在玩私人飞机了。好了，我很好，你们回去吧。不舒服我知道按按钮叫空乘。她们刚才进来和我说过了。我不想有人杵跟前才把人打发出去了。喏，吃吃喝喝的也都给我送来了。” 高睿和舒敏再一起出去，又看到那群人已经在找牌搭子准备打麻将了。 还招呼高煜，“高先生，搓八圈？” 高煜摆手，“身体不好，不耐久坐。你们玩——” 他瞥了一眼，萧应戴着耳机在看电影。 这次过去，儿媳妇让他们把刚播出的《红楼梦》的录像带给她带了三套过去。 回到房间门，舒敏还在叨叨喜欢这架私人飞机。 高煜道：“你等着澜澜买吧。不过这一架你知道是谁的么？” “澜澜租的啊。不过，她租的谁家的啊？” 高睿合衣躺到床上，“章含颖男人的。” 舒敏就不怎么言语了。最后道：“澜澜以后不会比他差的。澜澜年轻那么多。” 十四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纽约机场。那些商人和高家三人道个别，各自奔去忙活自己的事情。 萧应也来打过招呼，“方奶奶，伯父、伯母去哪里？用不用我送一程？” 高睿道：“小萧你忙你的去吧。赵柯在出站口等我们。” “好的，那我先走一步。” “再见！” 赵柯开了一辆商务车来，坐着很是舒服。 程澜租的。 “方奶奶，伯父、伯母，嫂子她搬家了。报到了波士顿的乡下。这样离她的学校近。离纽约也近多了。我们现在开过去四个小时。你们如果累就拉上窗帘睡觉好了。我开车很平稳。” 500 第 500 章 高家三人确实有…… 高家三人确实有点累。虽然是私人飞机, 被照顾得周周到到的，而且还有床可以躺着。 但毕竟年纪不饶人！ 所以上车不久，赵柯给她们把车放倒成135度, 遮光的窗帘放下, 他们就都闭上了眼睛。 四个小时后，车子在程澜买的新别墅门口停下了。 程澜抱着悦悦出来，小姑娘三个月了，脖子已经能支棱起来一阵子。 不过，因为肉多, 她的脖子实在是不明显。下巴线条太圆润了, 身上也是莲藕臂、莲藕腿。这还是程澜给她节食后的成果。 赵柯下车来, 程澜示意他自己进屋歇着。然后把悦悦挪到左手一只手抱着，先在驾驶位道：，“奶奶，爸、妈, 回屋吃了面条再睡吧。” 悦悦往前扑, 趴在方向盘上朝里头看。 程澜留意了一下，看她够不到喇叭才放心。省得不小心摁响把自己给吓到了。 副座上的高睿被喊醒, 睁开眼就看到悦悦肉乎乎的脸。 “悦悦——”高睿激动地喊了一嗓子。这下子舒敏和方真也再睡不着了。 悦悦让他吓了一跳，缩回妈妈怀里。 方真嗔怪道：“你小点声！” 三个大人争先恐后的下了车, 抢着要抱她。 悦悦把脸靠在妈妈怀里, 不熟, 不干。 程澜道：“先进屋吧！” 三个长辈眼睛都黏在悦悦身上，跟着程澜走进去。 悦悦就趴在妈妈肩头看着他们。 就知道他们初见悦悦肯定要失态。所以程澜给保姆、钟点工都放假了。 这会儿家里就只有他们一家五口和知情的赵柯、秦岷山。 进入之后程澜把悦悦放在能看到厨房的软垫上趴着。小姑娘努力撑着垫子, 抬头看着妈妈煮面。 高睿三人就或蹲或坐在软垫旁边看着她。见她完全不受影响，他们就一直在她旁边呆着。 过了几分钟，秦岷山端着三碗面出来, “老前辈，还有高大哥、高大嫂，吃面了——” 方真道：“你是……” 赵柯在这儿他们能想明白。这人是谁啊？ 不只他们，其实赵柯也有些纳闷。老板干嘛这么优待老秦？ 不过，几个人很快从老前辈这个称呼里反应过来，这肯定是党内的同志啊。 而且，是谁告诉程澜高煜还活着的事的？ 方真握住秦岷山的手，“秦同志，多谢了！” “应该的，您别客气。快吃面吧，一会儿小心坨了。等你们吃好，精神还不错的话，我给你们照一张相。” 想到这张像可能被高煜看到，一家子都有些惊喜。 方真三人便开始吃面。程澜给做的笋子红烧牛肉面，很是地道的味道。 程澜很快又端了三碗出来，然后把女儿抱到大餐桌上趴着。 悦悦刚吃饱喝足了的，不然让她干看着别人吃肯定不行。 吃过程澜看三个长辈精神确实不错就抱着悦悦和他们在门前照了一张合照。 赵柯和秦岷山各自告辞，驱车离开。 刚飞来的人肯定要倒时差，而且人家一家人要聚一聚。 刚才方真三人是一路睡着进来的。这会儿才看到别墅外面是很宽敞的园林。 这房子单房价就120万刀，远远超出程澜当初30万刀的预算。把她今年攒的77万刀全花完了不说，还从公司抽了50万刀来用。这才把税费等都覆盖了。 这钱是为了深圳买地准备的。 所以程澜干脆付全款，拿到房本立即去银行办抵押贷款。估计能抵押贷到100万刀，目前还没放贷。 当然，房子的品质也超出程澜的预期很多。 都有几分电影里茜茜公主娘家的意味了。她十分的满意。 当然，要不是国内还没有改《宪法》让转让商业用地合法化的动静，她还真不敢冒险把钱都拿去买房。 方真惊讶的道：“澜澜，你这房子周围好大！”这围墙里的范围肯定都是啊。 程澜道：“嗯，这些林木、花园也都是属于我的。我可以随时喊伐木工人来砍树，造房子。这是永久产权。当然，我每年还得缴纳将近房价两个点的税费。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房产税。” 高睿瞠目，“你这房子，买得起都住不起。” 自己买的房子居然还要每年再交税费。一年两个点，都相当于国内租房子了。 不过，漂亮国的房子可以随便买卖倒是挺方便的。 旁边悦悦发出喘气声，她在地板上练习翻身。刚翻了两个，有点累着了。 本来准备回屋休息、正路过她身边的高睿就停下了脚步，一把抱起了她，“来，让爷爷抱抱。” 悦悦还没来得及抗拒就被抱了起来。 爷孙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舒敏凑过去道：“来，让奶奶抱抱好不好？” 但是悦悦拒绝再被换手了。 “她不要你，你去睡吧。”高睿得意地道。 舒敏只好回房间睡下，方真也回去睡了。 高煜抱着软乎乎的孙女不舍得松手，打起精神和程澜说话。 他得知这里花了120万刀有些瞠目。这可就是400多万人民币了啊。 程澜看他实在精神不济便道：“爸，来日方长，您回头再抱她。” 高煜兴奋过后也确实是有些疲惫了，点点头把悦悦还给了程澜。 等他们都休息了，程澜也抱着女儿上楼，“我们也睡觉觉去吧。” 母女俩睡了一个多小时下楼。 程澜把悦悦搁进婴儿车里，主要是怕好动的她醒了自己翻到床下去了。 果然一会儿悦悦就又睡过去了。 程澜这才打开双开门冰箱拿出几个菜来处理。 方真三人用了三天才恢复过来。 8月20号，程澜领着三个恢复过来的长辈里里外外的逛。 先逛的外面，他们都对外头的园林很感兴趣。 程澜用抱凳把悦悦绑在身前，小家伙一直扭头看奶奶。 舒敏今天穿的是一件红色的衣服，悦悦还处在喜欢看鲜艳颜色的时候。 程澜就试着把悦悦递给奶奶。 舒敏便接了过去。但悦悦要和奶奶面对面，这样她才能看到奶奶的衣服。 程澜把抱凳给舒敏系上。 舒敏道：“这个还挺省力的啊。” 悦悦坐在抱凳上，胳膊搭在奶奶身上，摸摸她的衣服。 方真则道：“这些林木好粗，肯定好多年了。房子周围没栽，屋里就没什么蚊虫。这还有欧式的亭子，回头我可以多出来走走，走累了歇歇。” 程澜道：“回头我给您买一个八英寸、可以拎着走的小电视。樱花国生产的，人家的电子设备确实不错。” 1972年华国和樱花国恢复邦交的时候，程澜的爷爷沉默了两天。 后来程澜听到他同老地主还有支书道：“国家层面我管不着。但我个人永远不会原谅侵华的樱花国人。” 不过程澜这会儿看奶奶好像并不抵触看樱花国的小电视。她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原来您老人家家里全用的国货，就是图国货便宜啊。 高睿关注的则是河水里与林中的小鹿等。 “澜澜，你有打猎的枪没有？” 程澜道：“没有打猎的枪。” 高睿挑眉看看她，听起来你有打人的枪哇？ 还真有，逛到楼顶的阁楼，程澜掏出钥匙开了门。结果里头四个方向赫然架设着四把带□□的狙击枪。 方真惊愕地道：“怎么回事？” 程澜道：“我的年收入如今也算是漂亮国前百分之一的了。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栋别墅有不少安全设备的。” 高睿指指枪，“那就能这样？” “漂亮国法律明文规定：屋主可以枪击非法闯入者。我们家老弱妇孺病都占齐了，很容易被盯上。但我想你们和我一样不想放一群保镖在家。” 她带他们看了下监控室的视屏。有人闯入是会启动屋里的报警设备的。 方真点点头，既然是法律规定的，那就入乡随俗。 不过，“都不需要先警告一番？”国内公安办案，都要先喊话给犯罪分子投降的机会呢。 程澜断然道：“都有这样的规定了，还潜入的可以直接认为是图谋不轨。那咱们势弱，完全可以依照法律规定自保。” 她把钥匙放到了门口的垫子下面。 方真点点头，这样的制高点和四架狙击枪，十个人以下要是让人进来了算她输。 第二天程澜载着几人进城去逛。 先到她的生鲜店看看，然后到处逛耍。她的店基本开在华人比较集中的地方。他们一开始肯定是来这些地方逛。 然后又开车到哈佛看看。 方真道：“你这开车上学单边都超过40分钟了。漂亮国的公路还比国内的好。” “离得远些才买得到那样的房子。不过，哈佛的研究生课程也挺紧的。听说一天也要学习十个小时以上才能跟得上。我之后泡在学校的时候会比较多。” 程澜预备接下来的三年主修经济学，辅修电脑。这一年多在漂亮国的经历让她认识到电脑在今后的工作和生活中的份量应该会越来越重。 程澜在哈佛交了住宿的钱，平日午休，忙起来也可能留宿。 所以她现在在逐步让悦悦和三个长辈尤其是爷爷、奶奶相处。 坐车的时候她就是被爷爷抱着坐在副驾的。 她自己现在根本坐不稳，婴儿座椅也不可能买。那得半岁之后了。 舒敏道：“没事，我们就是来带孩子的。” 程澜笑了一下，她觉得到时候最忍不住寂寞的就是她婆婆。 不过，“没事。过几天保姆和做饭的钟点工就回来来了。三位长辈主要起个监督作用。另外，园丁、家庭医生、保洁也是定期上门。那么大的房子和园林也都需要打理。” 舒敏心头一松，那就好。真交给他们几个肯定是不行的。 程澜继续道：“而且这漂亮国来都来了，你们也多见识一下。以后我每月给你们一人2000刀零花，不够再跟我说。” 高睿道：“可以存在卡里么？” “可以，你们是合法停留，可以开户办卡。” 接下来程澜就载三人出去置办了不少当季衣服。休闲服、正装、运动服都有。 不然他们穿得是有些和漂亮国格格不入的。 舒敏最是高兴，她就怕回头见到章含颖被衬得十分乡土。 买好衣服程澜歉然道：“妈，首饰暂时还买不起。我没什么积累。” 舒敏道：“那个不用，太奢华了。而且那是你爸的事。再说了，我看你也没有呢。” 8月24号，程澜的俱乐部正式开业。那五个厨师以及请的服务员等也都到位了嘛。 不过，程澜建议舒敏先不要去。省得在章含颖跟前露馅了。 501 第 501 章 舒敏很配合得答应了，…… 舒敏很配合得答应了, 说自己留下来带悦悦。 方真看看只会跳舞的儿媳道：“我也不去，澜澜你照顾一个语言不通的就很辛苦了。高睿你赶紧把英语学会、驾照考到手。” 高睿打小自然也是学霸。他的俄语至今都能交流无碍。来之前也属他的英语学得最好。 他点点头，应承了下来。 程澜预备9月1号拿到十万刀, 买两辆代步的车。一辆用来上学、放学。一辆就留给公爹练车和日常开。 舒敏忍不住问出来早就在暗暗琢磨的事，“澜澜, 你的收入和章含颖家差距大不大？” “其实我估计不大。但她家有几代人的积累。” 舒敏点点头，那继续扩大规模就有追上的可能性。 悦悦已经能接受白天妈妈离开一段时间, 自己跟着爷爷或者奶奶、太奶奶了。 他们到点会热程澜冷藏在冰箱里的奶给悦悦喝。 说实在的, 程澜的奶水真挺充足的。她从小身体就好，如今吃得也好。 当下舒敏便抱着悦悦去看树上结的果果。 方真拿着她的小电视到亭子里坐着看新闻。这么多年每晚七点看惯了《新闻联播》。过来没得看了，一时难免有些不习惯。 不过，这小电视里头都没什么华国的新闻。澜澜找人给安了天线，又摆弄了半天找到卫星才终于可以看到中央台了。她就改成每天早上七点看。 那公媳俩得早点到，所以也是七点就出发了。 避开了悦悦的视线，程澜和高睿坐上出租车直奔机场。 两地相隔一千公里, 飞过去两个小时就到了。再加上两边的车程各半小时。如果有必要, 他们今天都可以往返。 高睿的身高、长相同高煜都有五成相像。穿上程澜给置办的正装还是很像那么回事的。 今早出门的时候舒敏还啧啧了两声呢。 然后嘱咐道：“见了章含颖别激动啊。在国外可没有公费医疗。听说漂亮国医院收费可高了, 你给儿媳妇省点钱。” 当时高睿好气又好笑，懒得搭理她。 不过舒敏去不了, 确实有些失落。她前几天置办了衣服就在心头盘算穿什么去的。反正不能输给章含颖，至少不能差太多。 不过一句怕露馅对她比什么都好使，她绝不会任性。哪怕高睿今天真的是要去见到章含颖。 都30年了, 各自都是祖父母辈的人了。她嘴上说两句, 其实不会当真。 两人一路到了机场, 然后去安检、候机。 这次不是私人飞机了，流程又不同。高睿用心记着，并且聆听周围的人说着英语。 等到上了飞机他笑道：“怪不得私人飞机要贵那么多, 确实方便许多。” “回程的时候还有几人打电话问我还组不组织拼私人飞机呢。看来他们也是体会到好处了。不过，我又不赚一分钱，我搞这个干嘛？” 都是做跨国生意的人了，多几千块其实都不是太大的事。但是节省时间，又享受了服务啊。 高睿笑，“国内还在指望你再召集外商、华商回去投资呢。听说之前那批人已经签了三份订单了。” “这事儿直接找老马好了。他是北卡罗纳州的华商领袖，也认识不少外商。□□、白道的人面都熟。我看老马也很乐意做这个联络员。以后我就专注学业，兼顾生意。” 她现在漂亮国的生意一年到手450万刀。但因为没有积累，是白手起家的，扩大经营处处都需要钱。所以现在才会处处捉襟见肘。 但给她点时间缓一缓，就会从容许多。底子薄，任务重啊！ 他们坐的头等舱，一应服务还是极好的。 飞行平稳后，程澜开始闭目养神。 今天她是主人家，还有得忙呢。 飞机是八点半起飞的，十点半抵达机场。然后坐上程浩开的车往俱乐部赶又花了半个多小时。 程浩还在社区大学旁听，自己租了个小房子住着。 他打电话回家说他出来是在带薪留学，村里人都羡慕得很。 甚至对于小地主的女儿在香港读书，儿子更直接就是香港户口也不那么艳羡了。 如今程浩的语言能力算是基本过关了。私人会所三四百号人，他能脱颖而出除了因为是程澜堂哥，更多还是因为自身学习能力、执行力比较强。 他在学一年半，还能在社区大学拿个结业的证呢。回去也能算海龟了，可以直接去大公司执业。 程澜漂亮国的公司之前没有专职财务主管的问题也算是解决了。 高睿见了他就问道：“小程，你英语能听说读写了么？” “听说和读都还过得去，写还有点吃力。高叔，半年后你肯定没有问题的。” “半年后我都回去了。不过很快又要过来，应该中间不至于就忘了。” 1988年2月16日过年。他们三人到时候正好半年期满，预备回去过个年，然后重新续签再过来。 他们三个老的如今自然是跟着悦悦转。悦悦就是小太阳，他们都是卫星。 “那小程，旁听课程你跟得上么？” “还可以，会计学很多地方是相通哦。” 一开始肯定跟听天书差不多。他就买了樱花国刚发明的录音笔录下来，回去一遍一遍的听。边听便查单词，渐渐的也就能听懂了。 程澜道：“爸，你也打算找个学校旁听吗？” 高睿点头，“嗯，我也准备去波士顿的社区大学试试。” “嗯，可以的。” 抵达占地三四十亩的俱乐部，程澜都吃了一惊。修复出来还不错嘛。 嗯，她原本是准备用租的，但这样的废旧别墅章阿姨说买下来花不了几个钱。主要是修复和维养还有每年的税费比较贵。 买和修复的费用她那里先垫着，回头再结算。程澜预备等这次的贷款出来就一次性付给她。 程浩给的数目，连买废旧别墅和修复以及投入的经营管理费一共是48万美元。这里的产权全部是归属程澜的。 下车的时候程澜没急，先看了高睿一眼。嗯，还挺平静的样子。看来经过了几个月的缓冲，已经能比较淡定的面对故人了。 高睿瞪她一眼，还不下车？ 程浩不知道这里头许多事。他过来的时候程澜和章阿姨已经往来了一段时间。程澜和他说那是她公婆的老战友。 当下他去停车，程澜领着高睿往里走。今天主要也是下午四点才正式剪彩，但程澜身为占股最多的股东肯定得早点到。 之前的舞蹈沙龙、咖啡、酒吧开业她就没怎么过问，全是章阿姨和齐欢、程浩几人在张罗。 这会儿俱乐部开业，又新增加了餐饮、住宿、棋牌等，也是程浩和赵柯、耿齐几个在张罗。 就连大叔都抽空跑来看过几回。虽然他是凑热闹，但也比程澜这个老板更上心。 虽然章阿姨体谅自己怀孕、产女、带孩子抽不开身，但她也不能太过分了。 毕竟，俱乐部能开起来，一开始还多亏了章阿姨的人脉招揽客人。 程澜凭着记忆往里走，在做好华式复古装璜的别墅大厅看到了在看着节目彩排的章含颖。 章含颖参与的其实只有舞蹈沙龙和咖啡厅、酒吧。这三样她占股40%，其它的经营项目她没有过问。 今天的开业秀是她和齐欢准备多日的。这会儿还在做最后的彩排。 这会儿她背对着进门的方向，老马则抱着胳膊坐在一旁。他前两天刚从华国回来的。 见到程澜和高睿他微微点头，然后道：“含颖，程澜和高睿到了。” 凭良心说，老马长得真的不如高睿。从外表上看和章含颖不是那么般配。 但此刻，程澜觉得他帅极了。 章含颖身体微微一顿，然后回过头微微一笑，“老战友，好久不见。” 高睿也微微一笑，“是啊，好久不见。” 整整30年，可不是好久了。 这会儿已经快12点了，章含颖对彩排完正听她点评的舞蹈演员们道：“行，下午就这样表演，都去休息吧。” 这些人就此散了，从程澜跟前过都没几个人认得她。 但是和老马一起看表演的几个看起来就像是老板的人对程澜招呼道：“程老板，好久不见！” 程澜觉得这些人都有些眼熟。然后她反应过来，这都是她北京会所的常客。想来是这次跟着老马一起从国内过来的。估计就住在她这里。 因为都是一批人搞的，所以多少有些相像的地方。他们住下也能感到熟悉。 这些舞蹈演员有反应得快的这才想到这才是传说中的大老板。 忙喊道：“老板好！” 剩下的人也参次不齐的喊着。 一个个有些懊恼刚听到老板名字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程澜笑着先和招呼她的那些老板点点头，“你们好！” 又对一众舞蹈演员们道：“快去休息吧，下午你们可是重头戏。” 她瞥一眼人群里的王维娜，她倒是挺待得住！估计还没敢让章阿姨知道她的身份。 那些老板一下子乐了，这还是不是你的生意啊？要开业了，手下都还不认得你。 这可不是什么长脸的事。 程澜对这些老板道：“我这几个月忙着京大毕业答辩，又忙着弄哈佛入学的事。还真没顾上这边。多亏了章阿姨和几个得力手下费心。就是今后我也要留在波士顿忙于学业，过来的机会很少。不过，回头可以弄一张照片贴在公司法人代表名字那后面。这样就不会闹笑话了。” 这话她说得大大方方的，很好地化解了尴尬。让这些舞蹈演员也重新变得自在起来。 那些老板自然也知道京大答辩和哈佛入学这两件事都非常不容易。眼前的小姑娘不但生意做得好，人家还是高级知识分子呢！ 等这些人回国一说，国内的人也该知道她忙得很了。自己的生意都顾不上，哪有那么多空闲帮忙？ 不是她不肯帮忙，但她不想当出事后的被甩锅人。真的不要太高看人性了，尤其里头搞不好还有内外勾结的。 章含颖道：“你人是没到，但把这里修复成中式合院别墅，弄出亭台楼阁这可是你的主意。我那些朋友不管华国人还是外国人来看到都挺稀罕的。还有这个民族舞的形式也是你想出来的，之前放出去一部分一直很受海外华人欢迎。都说没想到竟然在海外还能看到本民族的服饰……再说真正具体做事的都是你带来的人，我就专心编舞而已。” 程澜笑着比了个暂停，“章阿姨，多谢您对我这个合伙人的万般体谅。没你张罗，哪能有早期的客人？行，咱不互吹了。” 502 第 502 章 这儿人多眼杂的，…… 这儿人多眼杂的, 老马主动道：“含颖，我和程澜还有这几位沏壶茶随便聊聊。不如你带高先生四下逛逛？” 章含颖含笑道：“好，高睿, 这边走。” 等他们走开，程澜叫住服务员开了旁边的茶室, 然后让上壶碧螺春和茶果子。 她把专门做宋式配茶的点心的师傅也带来了一个。 俱乐部在州电视台打的广告就有十秒钟是专门给这些茶点心的。 那些点心一盘、一盘的特别玲珑可爱，吸引了不少电视机前观众的目光。 程澜还让印了不少免费试吃点心等小吃的餐券发送出去。今天这里应该是不会遇冷的。 而且试吃了点心, 估计不少人也会点一壶中国的饮料——茶。 世界大饮料：可乐、咖啡、茶嘛。 她在广告里也是这么宣传的。 众人坐下闲聊, 程澜套出这些老板也是按3000刀或者1.2万人民币的价格在老马那里买的机票。 是他们主动去问的，老马是顺水推舟就把他们一起带回来了。 他要是说他不收钱，那就有些不好了，显得程澜多市侩的。他肯定不会干这种把钱往外推，还得罪人的事。 几人随意聊着，程澜知道这几位虽然是过来有两天要倒时差，但留下照顾她开业生意也是真的。于是诚挚的道了谢。 不但他们, 就连目前还在漂亮国的上一批和高睿他们一道飞过来的萧应等人今晚也会来道贺。 花花轿子人抬人嘛, 程澜在国内、国外都混得这么好, 没准什么时候就求到她名下了。而且，她背景很雄厚啊！ 于是众人纷纷道：“程老板不用客气。” 有人问起程澜刚到漂亮国是怎么抡转的, 老马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一个华人要在漂亮国混好，那可不是太容易。 “程老板今天忙。来，我给你们讲！”老马兴致勃勃的接过了话题。 程澜笑了一声站起来, “对, 我先失陪一会儿。” 老马好气量, 居然表现得这么大方！她不太信呢！ 程澜走出去，没两分钟就看到高睿和章含颖回来了。这俩私下也没说多久嘛。 高睿看到在看着员工做最后确认的程澜走了过来，“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都十年不见的人了, 本来就没什么话说。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至于耿耿于怀这么多年。尤其是得知对方现在过得很好。 章含颖倒是诚心诚意安慰了他几句。说程澜生的那个小姑娘还挺像他的，当做一个感情寄托也很好。 程澜想了一下，“那爸爸一会儿帮我招呼国内来的客人吧。” 要吃午饭了，程澜和高睿选择了去和员工们一起吃员工餐。 高睿这会儿才发现王维娜竟然混在舞蹈演员里。 他惊讶地挑眉，“娜娜怎么会在这里？”当年的恩怨他再清楚不过了。 程澜摊手，“她说想看看有没有能弥补的地方。我一个局外人劝了一次，也不好强行阻拦。不过我看她也没找到机会。爸，她那么大个人从你面前走过，本来还想开口喊你的，结果你看都没看她一眼，她被后面的人一挤就挤开了。” “哦，是么？我没有注意到。” 王维娜打了饭菜端着餐盘过来和他们拼桌。 “高伯伯，您好！” 高睿点头，“娜娜，你好。你在奥地利学习、工作还顺利么？” 王维娜点头，“还可以。一开始我是揣了万刀出国的，理顺了再去赚钱就好办了。” 高睿道：“娜娜，我建议你不要打扰你章阿姨的生活。” 王维娜点点头，“高伯伯，我知道。我也不能一厢情愿的来弥补，就逼着人家说都过去了，翻篇了。” 高睿点点头，有这个认识就好。 程澜看到齐欢进来，抬手招呼道：“齐欢，这里。” 这边的事，她只给齐欢说了个思路，但她办得实在是漂亮。 原本程澜还想着她只能管好文娱方面的。现在看来，这个俱乐部交给她应该也没有多大的问题。 齐欢听到程澜夸自己，笑得眉眼弯弯的。 “老板，您把章程都给出来了，我还不能照章办事么？而且，一路看了您那么多操作，我也得学会依葫芦画瓢啊。我得对得起您给我开的工资。” 下午四点半，程澜、高睿、章含颖、马博元四人一起剪彩，赵柯点燃了预备好的鞭炮。 门口从唐人街请来的舞狮团队便在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中舞动起来。现场大概两百号人，华人、华裔占了七成，但外国友人也有成。 穿着五十六个民族服饰的年轻、高挑的亚裔面孔散布酒店各处充当迎宾。 这大多是有舞蹈基础的留学生。跳舞的人嘛，仪态那是相当好的。一个个瞧着精气神都跟常人不一样。 王维娜穿的就是苗族服饰，混在里头十分的和谐。头上那些银饰，是假的。 因此，她顶着不算太重。 她一会儿跳完舞还有个表演任务：拉《梁祝》。这个是友情加演，程澜没打算给钱的。 她现在出场费还有点贵。 剪彩之后，程澜把客人们都迎进去。里头绕过照壁就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两旁是仿古建筑，都是二层楼高的。原本的欧式别墅完全被华式建筑取代了。 第一个表演的就是请来的杂耍班子。有热场子的人敲响了锣，华人、华裔都很懂的圈起了圈子。有些外国人也去凑热闹。 这里也有托着锣面收钱的步骤，不过不收现金，只收在照壁后出售的代币。另外，拿着免费试吃、试玩券的人也可以持券消费。 程澜在北卡罗纳州送了一万张券出去，开业一个月内都可以来。 今晚种种也都拍下来了，回头会继续在州电视台的广告时段播出。 这里头以后主打就是用代币消费。收现金太容易有猫腻了，回头杂耍班子是要上交两成收益的。 再往里走就是比较安静的摊点了。 两个面摊子又吸引了一部分人留下看热闹：刀削面、拉面。拉面有普通和单根两种。 拉单根的那位都能拉着拉面跳舞。 这同样是在各处唐人街打广告或者走访请来的，两成收益做租金。 只能说一句：高手在民间！ 程澜是准备把这里搞成庙会的形式。 接下来是做糍粑大炮的、现场捏小笼包的…… 过了一段到清净的地方是文工团的经典节目汇演。 很多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看得热泪盈眶。还有些四五十岁的人在小声跟唱。 中间又是请来的各色小吃：糖人、面人这些。 还有四川的盖碗茶，用一米长的壶嘴冲茶。川剧变脸这些表演也有。 最后才是民族服装秀的表演。四个人一组走出来，很多外国人举起相机不停的拍摄。 对这些色彩绚烂的服饰他们很是喜欢。程澜让人去申请了专利，只允许国人制作。 叶蔓蔓过来告诉程澜，“真有不少人下单。” 今天周末，她是来帮忙的。艾米丽欧文等人也来了，但只能看个热闹和新鲜。 “先预订吧，电话里跟舒姐报数。回头凑个整数再跟着生鲜运来。” 舒姐既然想出口创汇，她就成全她。 当然，这一块程澜肯定也要吃十个点的差价了。 如果民族服饰卖得好，回头古装也可以卖。这就主要是汉族服饰了。 不然你跑来人家这里卖时装么？那怎么可能卖得出去？ 反倒这些特色的东西，就算不能大卖，但本来也不是走量的。 也不是只有外国人才可以向华国人文化输出的。 最后就是这几天打了不少广告的高档中餐了。 那五个师傅被接到这里倒完时差就开始配合拍广告，力求拍出一个色香味意型俱全。 菜全部用自家空运来的新鲜素菜。荤菜则是在附近农场订购的。 今天提供的菜色全是当年尼总统访华时，总理宴请他的国宴上的菜肴。广告也都打出去了。 漂亮国的人对此应该也是感兴趣的。 今天就给俱乐部卖的华国菜定个调：他们卖的是高档菜。 果然，知道是尼总统被华国总理国宴招待得菜色，五点半开餐，很多漂亮国的人就涌进去了。 知道他们不喜欢和陌生人拼桌，程澜让做的小碗菜。这样就可以做成套餐的形式。 萧应道：“你这个噱头太足了！”也就难怪生意好了。 而且，好像外头还在有人在涌入。 程澜道：“这么好的噱头不用，那我就是四川话里的瓜娃子了。” 两个影音放映室里播放着《西游记》和《红楼梦》的连续剧。 请了华国留学生在讲解着剧情。同时有英文版的配音录音同步播放。 另外个影音室也是播放的《大闹天宫》、《哪吒闹海》、《天书奇谭》，给小朋友准备的。 程澜推己及人，觉得外国人应该也会喜欢别国传统文化的优秀内容。 今天估计直接花钱消费的人不会太多。但人气是可以慢慢养的。 到八点的时候，程浩汇总了数据给程澜，“一共消费百人次，一万二千刀，其中七千刀是券。我看到不少人在打电话呼朋引伴，喊人来过周末。这个开局应该还不错。” 程澜点头，准备打个电话回去问问悦悦的情况。她要是还好，程澜今晚就不急着回去了。 另外，她看用餐高峰要过了，让五个厨师按国宴准备一桌，她要宴请今晚来道贺的中外友人。 山姆都给她送了花篮来。另外韩曜元家也送了花篮来，还有就是萧应等人。 加上辛苦了的一众管理人员，正好可以圈一桌。 她正要拨电话就听到程杳的声音响起，“小姨，恭喜发财啊！” 程澜扭头看着站自己身旁拱手的程杳道：“你赶回来了？” 20天前送走了妈妈和弟弟，程杳就带着保镖去欧洲深度游了。 程杳点头，“好险，差点因为航空管制没赶上。” 萧清远也来了，送的红包还不小。 对程澜来说，只要他不再纠缠自己那就还是可以打交道的。 于是笑道：“你们父女还没吃晚饭吧。快，准备入席了。” 等着上菜的功夫，程澜拨通电话。 方真接的，“家里一切都好。不用吃了饭急匆匆赶回来。你不可能一直绕着孩子转，早晚要让她习惯的。” 程澜想了想，“好吧。” 奶奶说得有道理。而且其实张罗到这会儿，她也有些疲惫了。 又不是私人飞机，去了还得现买票、候机。 席间众人吃得挺满意的，觉得程老板果然一如既往会来事。这山寨版国宴他们吃得很满足。 503 第 503 章 韩家是老两口…… 韩家是老两口来的。 韩曜元大学毕业之后去了高盛工作, 终于还是没有回家打理连锁超市。让他们忙不过来就请职业经理人。他要趁年轻在外头闯一闯。 他们之前被萧清远威胁，只好放弃了对程澜人财两得的打算。然后自己也开始做起了生鲜生意。 结果程澜好像也没落到萧清远碗里。靠自己的力量在这几州站稳了脚跟。而且生意还在进一步扩大。如今已经是华商圈子里不容忽视的人物。 不得不说，她在国内的团队挺得力的。三天空运的蔬果量从最开始的20吨到如今的450吨都办得妥妥当当的。 这里头需要的协调组织能力可是很强的。 目前他们家还只在有超市的两个州附带着开了生鲜专柜。还算是借了程澜之前的人气。 她的生鲜店在满了一年后都搬到外面去了。有些人习惯了就继续来超市里购买。 但他们三天只需要30吨的量, 老家的亲戚都出过几回错了。连日常运输都出状况，更不要说像程澜的人一样去寻找客人指定的特殊蔬果。 有一次问题最大的时候, 活甚至误了飞机。 那一天他们不足的部分只能到程澜那里分了三吨的货。 程澜还算厚道，价格上涨一成还是分给了他们, 没让他们断货。 如今, 程澜的生意又增加了俱乐部。她现在年收入应该已经追上韩家了。将来肯定要超过。 程澜似乎就是和她前公婆家走得很近，在借公婆家的势力。估计萧清远也是对比有所顾虑，不敢来硬的。 听说她公婆如今似乎拿她当自己闺女在待。那以后多半是要为她招婿的，没准生的孩子还要跟着高家姓。 赘婿家里不会是太好的家世，这样才容易掌控。为了财产不外流，没准就是在高家的远房侄儿里挑选。 他们韩家是没戏了。 出去再看外头，宵夜摊子还在热闹。 烧烤甚至火锅都有不少人在吃。当然, 华国人为主。不过也有外国人来尝试。 毕竟外国菜到华国卖, 也不少华国人尝试的。吃货无国界！ 大家在一个锅里烫菜, 很多外国人不接受，就在空调房里用小锅烫来吃。这样他们还是愿意尝试一下的。 吃不了红汤的清汤锅底也有备。还有人吃鸳鸯锅。 一锅红汤火锅调料能做成四个小锅的份量。 各色菜肴从众人面前用传送带慢速传送。每种处理好的菜就用装菜的小碗区别价格。红色碗装的五块一份, 蓝色碗装的三块钱一份…… 想吃什么直接伸手就可以拿取。 旁边墙上，程澜亲手拿毛笔用中英文写了这种传菜形式来源于华国古代曲水流觞的演变。顺便科普了一下三月三上巳节的曲水流觞。 别回头又有人跑来不要碧莲的瞎认领、乱申遗。 这一波连带着火锅底料和烧烤的调制酱料包都卖了不少。 晚上清点，今天营业额达二万八千刀, 其中一万六是券。 券促销的部分, 程澜没有让驻场商家承担。总得先让他们吃到点好处。所以她现在完全是赔本赚吆喝。 快十一点她预备换衣服休息。 手机响了, 方真打的。 程澜以为她要问问生意的情况。结果听到老太太声音沉稳地道：“澜澜，刚有六个人手持枪械闯入。我伤了两个，毙了四个。你处理一下吧。” 程澜大吃一惊, 她确实做了以防万一的准备。但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到了。 但听老太太这声音好像也用不到她安抚。她只好道：“行，我马上处理。奶奶，我妈和悦悦没吓着吧？” “悦悦没事，我让你婆婆游电梯把她用提篮带到阁楼，给她耳朵塞了棉花。她压根没醒。你婆婆确实这会儿还脸发白的坐在提篮边的沙发上呢。” 方真除了每天去园林区散步，对程澜高价置办的安保设备是最上心的，经常去捣鼓。 这些可都是当前漂亮国最新的装备，她在苏珊手上买的。 程澜道：“没事，奶奶，你先休息一下。我这就给警察局打电话。” 她那里是富人区，警方出警会很快的。 方真严肃地道：“我担心还有人来，把所有监控都打开了。这里的警方靠不靠谱？” “他们为我这样高额纳税的人服务，还是靠谱的。不过您也分辨不清他们的证件真伪。这样，我让杳杳派人上门处理。她住的地方离咱们那儿只有十分钟车程，应该比警方先到。” “好的。不过澜澜，我怀疑对方不只是求财，我一开始只是警告没下死手的。但发现他们带着枪然后密集还击，我就不敢客气了。这瞧着有些像来寻仇的啊。” 程澜愣了愣，“我在漂亮国没得罪过人啊。就和山姆起过些冲突，但有马先生在中间转圜，早就化干戈为玉帛了。今晚他也是诚心来道贺了。算了，我先知会杳杳然后报警吧。” 她要是有仇人，就不会由着自己的喜好不用保镖了。而且，那样她哪敢就放她们三个在家啊？ 老太太虽然兴致勃勃的摆弄过那些设备。但程澜只当给她玩的，根本没想过会由她用上。 富人区警察巡视比中产区还频繁和殷勤，程澜从来没遇到过事。 她只是以防万一才置办了齐全的安保设备。而且，她托了程杳家的保镖过去在外围没进入庄园的范围照看着。 程杳家去了四个保镖，可能已经被打晕甚至…… 程澜先过去敲程杳住的客房的门，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 “杳杳，让你的管家赶紧过去协助方太奶奶处理一下。” 程杳的英式管家是懂汉语和英语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回头再给人发加班费好了。 程杳愣了愣，“哦，好的。”她转身去打电话。 然后程澜又打电话到警察局说有六名持枪歹徒闯入了自己家，被家人持枪依法击倒。 警察倒也没有太惊奇，他们以为是有钱人家里的保镖干的。声称马上出警处理。 然后程澜又联系了律师。 最后她才去敲高睿的房门。 高睿已经睡下了。他这辈子过得养生无比，每晚十点半之前就上床了。 舒敏私下吐槽过说他过得比孕妇都规律。 所以，如果不是这样的大事，程澜肯定不会去敲他的房门。 程澜敲了一阵，高睿才穿着全棉的格子睡衣来开门。这也是前些天置办的。 “澜澜，出什么事了？”他一脸严肃地道。 没出什么事，程澜当儿媳妇的不会将近午夜了来敲他这个公公的卧房门。 “爸，我说了怕你今晚就睡不好了。但我还是觉得应该来告诉你一声。” “你说。” “有六个持枪歹徒闯入咱们波士顿的家。奶奶拿着狙击枪伤了两个，毙了四个。我现在让杳杳家懂中文的英式管家上门协助处理了，同时报警让警方上门。我就知会您一声。我公司的法律顾问就在北卡罗纳州。我让他给我介绍了一个波士顿的律师。如果管家搞不定，就立即加钱请人上门去。不过，英式管家的素质是相当高的。” 高睿开始是一惊，然后听程澜有条不紊的把自己是怎么处理的一一道来，他道：“我们现在能回得去么？” “我刚打电话问了，今天最晚一班飞波士顿的航班已经起飞半个多小时了。杳杳家的私人飞机没有许可也没法想飞就飞，会被空军打下来的。明早吧，明早和她们父女一起回去。” 现在开车上路也不如明早搭他们的飞机回去来得快。 高睿换了衣服和程澜一起在客厅里坐等处理结果。 这会儿哪还睡得下？ 程杳也过来了。就连萧清远听说后都过来了。 他见到程澜第一句话也是，“你得罪什么人了么？” 程澜摊手，她没有啊。 不过，“你给杳杳请的保镖也太次了吧？四个人无声无息就被放倒了。” 要不是跟程杳借了四个保镖，她也不敢那么放心出远门，把老弱妇孺留在家。 萧清远蹙眉，这件事确实说不过去。 不过，方家这位老太太也真是厉害。这简直是佘太君一流的人物了。 英式管家很快驱车抵达，并下车查看了倒地的保镖和歹徒。这个方向倒着七个，一个保镖、六个歹徒。 保镖是被□□迷晕了，他们在庄园外围。内侧的歹徒四死二重伤，那两个重伤的还在失血。现场血腥气很重。 他摸出手机拨给程澜汇报了情况。 程澜则通告了方真一声。 方真道：“放心，一开始他还没进入咱家的范围，我肯定不会对他进行射杀。而且你说过有人来帮忙，我也担心误伤友军。不过，我确实瞄准他了。” 她老太太睡前来看看监控，看到红外线探测到六个带着人体体温的物体在靠近。只是因为还没有进入庄园的范围，所以还没有触动警报。 一旦触动，各个房间都会响起警报声。 当然，如果是正常进入的客人，由主人远程操控开门，就不会触动警报。 她是等着歹徒进入程澜房本的范围，又通过望远镜看到他们手里拿枪，才开了第一枪打在其中一人大腿上。以示警告，不许再靠近。 结果那六人就持枪还击，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她就只好下狠手了。她们家可就还剩个不中用的儿媳妇和一个吃奶的娃娃。 英式管家没急着进入，又走访了庄园外围。另外三个方向还有三个保镖被迷晕。 他和程澜在电话里沟通，他就留在这外面等警察到来。 周围的邻居最近的也隔了几百米。方真和歹徒用的枪都用了□□，并没有惊动他们。 当然，惊动了最多也就是派一个保镖过来远远看看情况。 程澜也在电话里知会了方真一声。 “行，让他在那等着。如果带了急救箱他又愿意的话，可以给那俩活口止一下血。” 警车十分钟后抵达。按路程算，确实到得不慢了。 管家看着他们勘察现场，并对情况做出必要说明。然后跟着警察一起进来。 警察肯定要找当事人问话。 “你确定是个七十多岁的华人老太太开的枪？” 管家点头，“是的。” 警察咋舌，这是什么老太太啊？ 方真得到警察和管家一起进来的消息，对舒敏道：“你起得来么？” “妈，您还别看不起人。不过，漂亮国治安这么差啊？”舒敏站起来，拎上提篮和婆婆一起坐电梯下楼。 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事发生，肯定得把悦悦带着。 方真道：“不然澜澜买这么多设备做什么？这可都是贵家伙。” 504 第 504 章 方真用着觉得程澜…… 方真用着觉得程澜买的枪挺先进, 就问了程澜价格。当时就把她惊着了，好贵。不然给我们的子弟兵都配上挺好的。 程澜打通家里大客厅的座机，这样他们这边也能通过电话会议的形式同步参与问询。 警察和管家一起进入, 在门口分别表明了身份。 舒敏拿起话筒开了门，镇定的道：“请进吧。” 又给进来的管家和两个警察接了三杯矿泉水放到茶几上。 她刚脸色有些白是想到婆婆要是也去了, 她听到警报声就只能带着悦悦躲到地下室了。 那里头程澜倒是储备了饮水、蛋糕等。甚至奶粉、纸尿裤都有备。而且一旦从里头关上，外头就打不开了。 但她要是带个奶娃娃进去藏着, 能照顾得好么？悦悦可是个活泼好动的, 肯定不喜欢在里头憋屈着。 漂亮国太危险了，她好想带孙女回华国。 悦悦依然睡在提篮里，里头铺垫的跟婴儿床也差不多了。 方真则稳稳当当坐在沙发上。事实上她还带了一只□□下楼。 万一这仨有问题，她就掏枪抢在他们动手前先干掉两个假警察。 至于管家，能跟澜澜通电话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听他走路的声音，不像练过的。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一次的事摆明是处心积虑冲澜澜来的。就算真是程杳的管家也不能说就完全没问题了。 她刚问了, 上岗才一年左右。身上万一还藏着迷你□□呢。 所以, 老太太坐得看似放松, 其实处在高度警戒状态。 警察例行问了案发经过，方真听管家翻译后有条不紊的细细讲来。 管家和两个警察都听得暗暗心惊。刚杀了六个歹徒, 心态竟然一点不受影响。 就连来开门的中年妇女，这会儿也表现得很镇定。 舒敏看他们看向自己，问管家, “要问我么？” 她也只是在方真眼底没什么用罢了。实际上她35年前是去过朝鲜战场慰问演出的。 “你参与了枪战么？”警察问道。 舒敏摇头, “没有。” 接下来警察要求她陪着坐电梯上去查看阁楼。 舒敏点头。 方真道：“悦悦要吃宵夜了, 你留下照顾她。我陪着他们上去。” 因为要让悦悦习惯爷爷、奶奶的照顾，这活儿最近都归了舒敏。 方真知道这么回事，也知道是这个点。倒她没操作过, 不熟练。可不能让悦悦吃不好。 舒敏一看钟，还真的快到十二点了。 管家把方真的话翻译给警察知道，他们就跟着方真坐电梯上阁楼去了。 方真这会儿判断警察和管家应该没什么问题，稍微放松了一些。等他们上去了，舒敏把悦悦拎到二楼厨房。 然后从冰箱取出冷藏的奶水，放微波炉加热等着。 果然，没一会儿悦悦就哼唧了两声。她赶紧抱出来，又试过奶水的温度合适了，就抱着悦悦坐下用奶瓶喂她。 闻到是熟悉的人的气味，悦悦眼睛都没有睁开，就闭着眼吃。 舒敏等她吃好又给换了纸尿裤，抱回提篮重新安睡。然后再清洗奶瓶，消毒。 等再拎回楼下大厅，方真和警察、管家已经下楼来了。 管家正在翻译警察的话，“老太太，他们问您之前的职业？” 方真道：“和他们一样，我也是警察。在我们华国叫公安。我还当过将近二十年的兵。” 管家和警察便都释然了，原来如此。 管家为了更好的为华人雇主服务，认真研读过华国历史。 他根据方真的年纪算了算，“您当过红军啊，有没有参加过二万五千里长征？” 方真乐了，“你还知道红军长征啊？我当过红军，参加过长征。” 她是1933年参军，五十年代奉命转入公安系统，负责治安和抓捕潜藏下来的特务。 管家点头，有些兴奋地道：，“知道、知道。我还知道四渡赤水。你们怎么知道那一路走了两万五千里呢？” 方真道：“那些个知识分子沿途居然还记了日记。到了延安他们拿出来一对一加，就确认是走了二万五千里左右。这个数据就确定下来了。” 不然为了躲避敌人的围追堵截，经常转圈圈或者来来回回的跑，哪知道具体走了多少里？ 她也是服了那些知识分子了，枪林弹雨的居然到了驻地还记笔记。 不过，主席也是每每到了驻地还学英语呢。 啧，早知道她当年也利用工作之余学一学。 那俩警察看她们竟然聊上了便轻咳了两声。 管家反应过来，然后对他们道：“这位老太太是参加过华国建国战争的女英雄。她有这样的枪法和心理素质太正常了。” 程澜给他交代的任务就是一定不能让警察连夜把方真带去警察局配合调查。 她明天一早坐飞机赶回来。 他觉得说清楚了问题应该不大。这儿是富人区，程澜缴纳了那么多的税。 而且警方最担心的问题是不存在的。这位老太太绝对不是恐怖分子。相反，她是一位值得敬重的老英雄。 方真道：“小伙子，问一下他们，那血迹可以打扫了么？今晚可能下雨，明早到点水龙头也要喷水浇灌花木。水龙头还能调一下，下雨可就麻烦了。。” 管家这会儿已经化身方真的小迷弟，立即照办。 警察表示现场的信息已经收集完毕了。 管家和他们沟通了程澜的要求，他们答应了。 然后他们也告辞了。外头六个家伙已经全部被带走。 都凌晨了，方真留了管家在底楼客房住下，外头四个还没醒过来的保镖她也让警察给弄到客厅空地上躺着。 她给电话那头的程澜道：“没事了，我上楼睡觉了。让你婆婆带着悦悦到她房间门去睡。” 这边的人放下心来，也各自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程澜起来准备离开。到餐厅吃早饭的曲君看到她带着小行李袋挑眉道：“你就要走了么？” 她昨天是代表大使馆来给程澜站台子的。这让到场的人都看到了程澜的人脉。 本来若只是做生意也就罢了。但程澜邀请她的时候是说了要潜移默化做文化输出。 她向上报备了一下，大使就让参赞和她一起来，由私人行为变成了官方行为。昨天的开业仪式上参赞还代表大使馆讲了话。 程澜要了一碗宽粉，今天早上这里的活动是介绍华国各种粉：面粉、玉米粉、红薯粉……以及衍生出来的各种宽粉、细粉，圆粉、扁粉。还有炒粉、煮粉…… 这会儿，昨晚留宿的客人好些都兴致勃勃的看着介绍图片和厨师的操作。 有家乡的粉类被遗漏的华人还热情的提供信息。 听曲君问，程澜便三言两语把昨晚发生的事说了。 曲君微微变了脸色，看参赞刚走进餐厅便搁下筷子走过去汇报。 参赞忙道：“方老没事吧？” “没有。现在程澜要回去。我和她一起吧？” 参赞想了想，“我和她一起回去，你留在这里。” “那也行。” 参赞跟着曲君一起过来，和程澜公媳拼桌。 高睿对参赞表示了感谢。 “方老这样为革命奉献一生的老人家在异国他乡遇险，怎么都该去慰问一下。” 程澜把自己昨晚的应对说了。 参赞点头，“嗯，我们一起去警察局督促一下尽快破案。” 程澜心道，警察估计不敢拖延。昨晚值班的人把两个活口带去专属医院，今早能问询了肯定迫不及待就会开始。 那一片的房子特别贵。治安情况不好的消息传出去，搞不好要影响房价的。 那一片的业主可不会依。 萧清远父女稍后进来用餐，程澜便过去和他们说了一声。 听闻参赞要同往慰问方真。萧清远撇嘴道：“平民百姓还真是没这么容易体会到来自祖国的关心啊。” 程澜道：“你少阴阳怪气的。华人太多了，肯定不能都同等关照到。我奶奶为革命扛过枪、受过伤，会有待遇也是应当应分的。但你要是有事求上门去或者说遇到事撤侨，肯定不会不管你。” 萧清远道：“你家老爷子也为革命扛过枪，受过伤。但他后来回乡种田了。如果你不是跟林家、高家扯上了关系，同样不会享受到待遇。” “那你还真说错了。就凭我一个月捐五万刀，我一样可以有优待。” 对程澜来说，要不是这么早没航班她也懒得搭萧家的便机了。 程杳生怕他俩吵起来。不过萧清远虽然阴阳怪气，但对于程澜带上参赞搭飞机的要求还是爽快答应的。 他对程澜道：“你倒是真想得通啊。之前让人卖到缅甸你也依然阳光开朗。” “卖我的人现在终身□□啊。等等，你这么说我想起我在漂亮国有一个有过节的人。” 她看了看手表，现在才七点，负责案件的警察还没有上班。 漂亮国这边的公职人员不兴熬更守夜的。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一份工作，按时上下班。没有什么为人民服务的意识。 程澜一开始也有些不适应，在国内有事找警察习惯了嘛。 但这边的消防员灭火人家都是按时上下班的。只要火势不会扩大，就按时下班。 今年大兴安岭要是遇上这样的操作，损失不知道会大上多少。 所以，等上班时间门再和人联系吧。 奶奶是依法自卫，讲清楚了自然就没事。现在是要查清楚的是那些人为什么会对她家下手。 她刚才是想到了一个可能的人。 警察还没上班，不过私家侦探上班了啊。 程澜拿起手机拨给麦克，说了自家遇上的事。然后让他去查一个连陆颜的华国女留学生。 就是吴硕当初送出国的情妇。 她只知道陆颜出国的时间门和对口的学校。 麦克那边满口答应。他已经又接了几单来自华国的生意，收入颇丰。已经换了办公地点，也招聘了助手，开的车也比以前好了。 程杳道：“小姨，是什么人啊？” “吴硕的情妇。” 参赞那边已经吃好了，高睿陪着走过来。 程澜对参赞道：“骆参赞，咱们半小时后车库汇合。” “好的。多谢萧先生。” 萧清远当着人家的面就客客气气的道：“骆参赞不用客气。” 高睿道：“澜澜，我看你刚脸色变了一下，是有什么事么？”他昨晚自然没有睡好，但也还是睡了三四个小时。 这会儿看他脸色有些萎靡。 程澜道：“爸爸，我是有了个怀疑对象。我看您脸色不大好，要不您就留下休息？萧先生昨晚走派了十二个保镖过去，警察也更加关注那附近治安，应该不会出问题了。” 505 第 505 章 说到这里，程澜有…… 说到这里, 程澜有些后悔昨晚去敲公爹房门告诉他了。 主要那是他亲娘，都不告诉他一声就自行处置了，好像真不太好。 哦, 不对，她是已经自行处置了, 事后才去报备一下。 如果事后都不说一声，也太目无长辈了。 得, 她回头问爷爷、奶奶一声, 如果他们发话，以后再有这种情况她就先把他瞒着。 高睿道：“我只是昨晚没休息好。回头上了飞机睡一下就好了。” 又向萧清远道了谢。 萧清远道：“不用客气。” 昨天那四个保镖的表现，他都快被程澜挖苦得钻地缝了。肯定得做出弥补。 趁着萧清远父女还在吃早饭，程澜叫了驻场医生过来给公爹瞧瞧。 自从北京会所的事之后，她所有的会所、俱乐部都是配了驻场医生的。 医生给高睿把了把脉，说确实没有大碍，坐飞机没有问题。 程澜决定回去之后, 增加一个家庭医生。她之前请了一个, 但主要是针对儿科的。 其实悦悦身体素质倒是挺好的, 主要是做好预防就行了。 但公爹身体不好，奶奶年事已高。还是再备一个。 半小时后, 众人出发。 等上了飞机，程澜叫来空乘给高睿把座椅放平。 萧清远道：“还是进房间到床上休息得更好些。我们其他人也可以放开了说话。” 听前半句高睿本来想拒绝，但听到后半句他就同意了。没得因为他一个人要休息, 让别人都安安静静的。戴耳塞也多少有点影响。 他在空乘引领下进屋去了。 萧清远招呼了参赞坐, 然后问程澜, “你公爹的身体怎么这么差啊？” 按说当兵的人不至于。听说还是文职没上过战场，也就不存在是因为旧伤的缘故。 程澜就说了当年的事。 “这样啊。” 萧清远就没再阴阳怪气过方真母子了。 他之前也是想到自己那时候在缅甸、在漂亮国都求助无门一起偏激。他可没有程澜的运气好。 不过想想那时候国内都是一团乱呢，和漂亮国也还没建交。 他瞅瞅房间门。以程澜的脾气, 哪怕婆家长辈不是高干，就是普通人，男人阵亡了，她应该也会善待。 不过估计就没这么恭敬了，她也是慕强的人。 参赞也听说过高家这段往事。不过，是大使馆的人之前查程澜的资料，他才把这事和具体的人对上的。 他对程澜道：“程澜同志，这件事我需要上报。回头有了进一步的案情你知会我一下。” “好的。” “不过，如果是因为国内的恩怨延伸到国外，我就不好那么理直气壮去向警察局施压了。” 程澜正想说什么，萧清远的机载电话响了。 他道声失陪，进入用作书房+卧房的房间接了个电话，脸色有些难看。 过了会儿空乘人员出来说萧先生请程小姐进入说话，又说让程杳好好招呼参赞先生。 程杳道：骆参赞，招呼不周。” 参赞道：“没事的。不过小姑娘，我认得你弟弟的爷爷。” “哦，您认得于爷爷啊？” 程澜见他们聊上了，便进去看萧清远找她什么事。 萧清远坐在沙发上，指指旁边的沙发示意程澜坐。 “刚才的电话是当年把我从缅甸带回漂亮国那位前辈打的。他也是受老兄弟所托，为一个叫陆颜的华国女人求情。大概是听说你把华国驻漂亮国的参赞都请去了。” 程澜蹙眉道：“陆颜现在是那位的情妇？”还真是她啊！ “是的，而且肚子里已经揣上了。” 程澜看着萧清远，“我还以为你在你们组织是个大人物呢。合着也是个小喽啰啊？你话已经带到了。尽管回复对方，我肯定该怎样就怎样。屋里有我还不满百日的女儿呢！如果有人冲杳杳来，你也息事宁人？” 萧清远道：“法律层面你肯定没法拿她怎样。那两□□口不敢说的。只会说是看你有钱，家里又没请保镖。” 啧，有程澜和那位方老太太，又有那么多先进设备，还真用不着请保安。 不过，对方跟程澜有过节，却特地挑了她不在的时候下手。这不但是知道她厉害，而且确实是冲她女儿去的。以程澜的性子，这个事要善了不容易。 “我知道。” 程澜说完摸出手机，打给麦克，“不用查了，这件事背后水很深。你不要卷进去了。” 麦克道：“程小姐，我正想和你说呢。我已经查到这个女人的身份了。如果真是她干的，你目前恐怕干不过她。” “嗯，多谢提醒。” 萧清远道：“多谢你没认为我在中间放水了。” 那四个保镖拉胯的表现，他还真有些嫌疑呢。 程澜道：“那不至于。就算当年我们叔侄救你的恩情还清了，你也不会放水让人对我女儿动手才是。不过我知道为什么那四个保镖保住了性命了。我开始以为他们会被带走噶腰子来着。” 程澜说完走了出去，对参赞道：“事情已经有人出面认领了，就是我怀疑的那个人。但她现在傍上了一位大佬。” 陆颜一开始没敢搞太大，一是轻敌了，小看了他们家的老太太。二可能她是背着那个大佬干的。 不然，她应该能调动更多的资源，可以直接对程澜下手才是。 听说当年她怀了吴硕的孩子被燕家所迫拿掉了。 所以她也想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这是恩怨都记到她头上了啊。 骆参赞蹙眉，不能从法律层面定罪的话，他真的就很难向漂亮国施压了。尤其对方还是个华国人！ 程澜想了一阵，进入借机载电话给高战清打了个电话。 高战清听说后道：“那家里老的、小的都没事吧？” “没事，我奶奶您是了解的，她办完事就睡觉了。至于悦悦，她从头到尾就没醒过。” 她特地加钱置办□□就是怕有个万一，吓着了悦悦。 正好对方也不想惊动太多人，也动用了□□。而且她婆婆还给悦悦耳朵里塞了棉花。 高战清道：“我这就让人去查查陆家人有没有出国。” 他打发了秘书去办事，又拿起话筒打给老燕把他说了一顿。 燕老也是赶紧问方真有没有事。 “算她命大，有惊无险。一个事情，这都报复我们家澜澜两回了啊！” 燕老也觉得有点冤枉，又不是他家的人干了什么。 但确实事情是由他们家引起的。 早知道当年就不要容得吴硕送那个女人出国留学，留下后患。 但宋三小姐要嫁给老蒋，宋家都容下了陈洁如出国留学。他们家总不至于比宋家还霸道。 高战清挂了电话气不过，又打过去把之前为吴硕求情的人也全都喷了一顿。 那些人一个个也是既觉得冤枉，又没法不让他撒气。 冲悦悦来的啊，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吕芳等他挂了电话才道：“孩子没事吧？” “她没事，从头到尾都没醒。” 这会儿于家也在提到悦悦。起因是小鱼儿回了家就经常念叨姐姐、小姨、悦悦。这天就被于奶奶听到了。 她问程盺，“悦悦不会是澜澜的孩子吧？”这么快都生了啊？ 高煜才走两年，也太急了吧。 而且方真她们一家三口都飞过去了，这未免太重视了。 于援朝对程盺道：“下次他再提悦悦，你不要和他说了。这个事还是低调些为好。” 小孩子嘛，大人不和他说，他很快就忘了。 程盺点点头，于奶奶狐疑的看大孙子一眼。 不过她也没追着问。就算有什么，不说就是不能说。 等她回到公安部大院，就听说了方真击毙四个、击伤两个想入室抢劫的歹徒的事。她很快把悦悦的事抛在了脑后，凑过去想问个究竟。 这件事大使馆知道了，高战清又冲那么多人发了飙，事情自然是不胫而走的。只不过大多数人知道的没那么多，只以为是入室抢劫而已。 “哎哟，漂亮国那么乱啊？还以为她是过去享清福的呢。” “看来国外的月亮也没有那么圆。那怎么那些留学生一个个毕业了还不想回来呢？” 方真暂时还不知道老同事们对她的关切。她正在接受我国驻漂亮国参赞的当面问候。 她摆摆手道：“我没事，感谢组织关心！” 参赞想了想，有事的确实不是你老人家啊。 临走的时候他对程澜道：“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打电话给我。要做什么也不要冲动，我们还是不能触犯法律的。” “好！” 案件最后就是以见财起意，入室打劫结的案。那两个活口就是不说，什么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程澜感觉很郁闷。 这是国外，老爷子也有些鞭长莫及。 而且从出入境管理处查到，陆颜已经把家人都办出国定居了。 麦克那里帮她收集整理了一些陆颜跟的那位大佬的资料。 这些其实都是外头人尽皆知的，只是程澜以前没有关注而已。 私密的他也不敢查。 程澜看到这人在军届、政界都有很深的影响力，眉头皱得更深。 而且这老家伙年近半百、膝下空虚呢。 除非陆颜怀的不是他的种，不然这事都很不好办。 但这样的人，肯定不会不确认清楚的。 陆颜这会儿也在挨训，“她一个生意人，你搞她的生意不就好了。那要比动她的孩子容易许多。” “那我现在……” “晚了！现在你不要再有什么动作。这次的事算是她退了一步，你就不要再咄咄逼人了。再说当年的事，你该怪的是那个没有担当的男人。不要再搞事了！太过分，人家背后的势力也不是吃素的。不要把人惹急了！” 方真看看麦克送来的消息，“一时半会儿，拿这个陆颜没办法了？” 程澜嗯了一声。 舒敏丧着脸，她做为高家儿媳，还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高睿道：“那就从长计议。澜澜你怎么想的？” 程澜拿起另一份关于陆颜的资料。 “陆颜在炒股、炒期货。” 有老家伙给她的消息，赚了个盆满钵满。 现在是1987年8月，股指来到了一个高峰。 程澜之前也关注过股市。 但她手头一点闲钱都没有，也就没有参与。 当前的里根政府，对金融放松了管制，感觉金融市场都有些失控了。 陆颜尝到了好处，要收手估计就不那么容易了。 程澜试图从这上头看看有没有办法。 但就算从这上头勾得她掉坑，陆颜肚子里的孩子也可以作为她的护身符的。 她继续看资料，老家伙是有老婆的。而且不是省油的灯。 506 第 506 章 漂亮国的女人可不…… 漂亮国的女人可不像华国的部分女人, 这种情况下不得不替男人照顾小老婆和私生子的。 打蛇不死，后患无穷。在自己身上一再发生的事就是很好的明证。 如果时光倒流，她肯定不会管燕妮的事了。别人两口子的事, 她多的哪门子的嘴啊？ 尤其燕妮不值得她多这个嘴。 高睿道：“我觉得很棘手。” 程澜和他对视一眼。她又何尝不是？ 他俩都不是会心慈手软的人，尤其对方是冲着悦悦来的。 面对穷凶极恶之徒，程澜甚至可以杀人不眨眼。 但对方是个孕妇, 就不能不多些顾忌了。 孕妇可是法律上都会罪减一等的。真正的杀人不犯死罪！ 弄死个孕妇他们都会背上一辈子的良心债。 哦, 漂亮国本来就没有死罪。 方真坐在一边慢条斯理擦着她的老花银镜。 高睿想起老娘和骆参赞谦虚的道：“不行、不行，如今眼睛不好。瞄准都得靠老花眼镜了。” 当时骆参赞听得嘴角直抽抽。 方真擦着眼镜道：“还是一枪一个, 最解压也最省事。” 程澜点头。她在缅甸的丛林里大开杀戒，那确实是解压得很。 高睿看看程澜，嘴角又抽抽了一下。儿子叫她什么来着, 小土匪！名副其实。 “妈，你还敢对孕妇一枪两个啊？” 方真摇头道：“那不能。猎人打猎都不能打揣了崽的。算了, 这种事交给你们当军师的吧。我去抱抱我家小悦悦。” 她坐过去, 向舒敏伸手。 舒敏只好把怀中一副认真听大人说话模样的悦悦递给婆婆。 如今再被长辈们转手, 悦悦就不抗拒了。 不过，程澜和高睿都和方真说让她不要抱着走动, 就坐着抱一抱就好。 虽然方真不想服老，但确实她如今是脆的, 很容易就骨折了。 为此，一辈子不习惯喝牛奶的她都每晚睡前喝一杯了。 这会儿, 被程澜放假半个月的保姆、钟点工都上门了。 之前园丁、保洁已经□□过了。 就在这个时候，程澜的手机响了。 她接起来，是萧清远打的。 “亨弗莱议员的太太想邀请你参加两周后她举办的party。我建议你不要去，卷进别人家的妻妾之争做什么呢？摆明了想拿你当枪使。亨弗莱太太可不好惹，你就袖手旁观, 陆颜不会有好下场的。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亨弗莱议员就是陆颜跟的大佬。 萧清远确实是让程澜呕得不行。但听程杳给他讲了七岁的小姨看顾半岁多的自己的那些事，他还是难免会会程澜着想。 说到小姨把自己和小猪仔类比的时候，程杳也忍不住咬牙切齿。 萧清远还安慰她，“你要相信洗洗小猪仔你小姨绝对不会上手，顶多拿水龙头对着冲。” 那会儿乡下肯定没有水龙头。但程澜从小就懂得雇佣人。 她用一颗硬糖就能雇佣一个邻居家的小孩帮她压十天的水井。 她再用水管接着，就可以站在猪圈外用水管冲。不然她一个小孩是没办法用水桶拎了进入冲的。 她爷爷把任务交给了她，肯定是要她想轻省的法子完成。 萧清远正想着程浩等人都是当年她用硬糖雇佣过的，如今当真在给她打工，就听程澜道：“我也不是那么好利用的。” “本来是苏珊陪我去参加。那你顶了她和我一道去吧。” 程澜道：“不用，人家是单独邀请的我。” 她要是跟着萧清远去，以后更说不清楚。她找公爹做男伴好了。 听说公爹的交际舞跳得很不错。 而且，她也不用萧清远庇护。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萧清远就不说什么了。 程澜把事和公爹说了，他点头，“好。” 悦悦看着屋外咿咿呀呀的，她想出去。 高睿去推了婴儿车过来，方真就把她搁了进去。 高睿推着婴儿车，舒敏跟了出去。 程澜则和方真一起趁着早上不热，出去外头亭子里坐着。 “你哪天去学校啊？” “后天，杳杳过来载我。” “我送你去啊。我去看看世界第一学府。” 程澜笑，“好的啊。到时候她家管家开车，让他再载您回来就好。” 她的行李已经打包好了。又不认真住校，不用带太多东西。 说话间，程澜手机响起，程浩道：“澜澜，你房子的抵押贷款到账了。” “哦，好的。俱乐部那边的贷款下来了么？” “还要等两天。” 那钱是到她私人账户，程澜开着租的车准备去银行转48万刀给章阿姨。 一直拖着不大好。虽然章阿姨说她欠了公爹人情，不用跟她客气。 俱乐部的生意普普通通，如果不用券、不摊买房的钱，其实小有利润。 而且人气在缓慢的上涨。 程澜准备慢慢的养人气就好。反正不用租房正常运作就没什么压力。 剩下52万刀她暂时不动，但也不准备还到公司账户。公司在七个州之后并没有再扩张，账上目前还有30万刀的余额。 要去下一个州开辟市场也差不多够了。 这52万刀和回头俱乐部抵押贷款的38万凑一起，她预备留着买深圳的土地。 根据她公爹从国土部门友人处得到的消息，深圳的商业用地转让已经提上日程了。 这一块的利润太大了，而且对招商引资帮助极大。 听说，明年住房制度都要出台新政策了。以后就要逐渐从福利分房转向购买商品房了。 这样的话，当工人和国家干部（公务员）、老师的福利就很少了。估计停薪留职下海的会越来越多。 程澜把这个消息分享给了萧应，把他高兴坏了。 “终于让我等到了！程澜，我觉得房地产在我这一代地产商的手里一定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的。” 程澜只能笑笑祝他好运了。 以她的经验，政策出台到发生根本性的变化需要一个过程。这个过程可能会很漫长，期间还会有试水。 不过，她又不做房地产商，这一块就不关注了。 她还是关注她想竞拍的深圳的土地吧！ 深圳的地即便只需给个首付就好，几十亩地打造出来肯定不是小数目。 而且，一年后就得付清余款。 但一年的时间，那么大的地盘没可能就打造好投入经营的。 钱啊，好像永远都不够用似的。 如果说能一次性拿出300万刀给她用的人是高煜就好了。 她发动车子离开，躺在婴儿车里看着蓝天白云的悦悦听到动静努力翻转身子朝着车库的方向，嘴里也咿咿呀呀的嚷嚷起来。 舒敏安抚道：“妈妈马上回来、马上回来！走，我们去看看太奶奶在听什么？” 方真抬头道：“黄梅戏。” 舒敏道：“妈你找个小孩喜欢听的频道。” 方真对着树上的锅调频，找到一个少儿频道。 不过悦悦还是不买账，要找妈妈。 舒敏打开录音笔给她听程澜唱歌的声音。 这是程澜洗脸的时候心情好唱歌，她给录下来的。 悦悦听到妈妈得声音以为她没走，就不吵闹了。安心躺在婴儿车里由奶奶和保姆推着逛耍。 这儿比在北卡罗纳州租的房子好。 到处都有林木遮阳，而且还特别宽敞。因此推着她逛一圈也能逛好久。 逛到半道，小姑娘就睡着了。 保姆把她推到亭子里。 程澜给这儿增加了屋顶和四围。可以避雨、遮阳和防蚊虫，方便方真在这里久待。 里头还安上了空调。 程澜看婆婆在这儿，也不怕保姆不尽心，便上楼找高睿说话。 他刚把孙女儿推出来，就自己回房了。 结果一路找到阁楼才看到高睿在里头拿没开保险的狙击枪向外面瞄准。 舒敏道：“你干嘛啊？” 高睿道：“我找找摸枪和瞄准的感觉。再有下回，总不能还让老娘戴着老花眼镜上吧。” 他妈那代人的枪法是怎么练出来的呢？ 那个年月没有枪、没有炮，一场战役每个战士往往只有三颗子弹可以用。 但战斗任务又必须完成。 他妈和战友们得闲就在练习瞄准，眼睛都能看酸。想各种法子提高命中率。 到他十几岁学枪的时候，已经是军区首长的儿子了。可以交内部价去打枪，枪法都是子弹喂出来的。 但他真的很久没摸枪了，熟悉一下。省得万一再有事，还得临时和枪磨合。 那可就耽误事了。 儿媳妇和他商量，要不要请一队保镖回来？ 他寻思他们现在一家人呆在漂亮国，一是儿媳妇需要完成学业，顺便做生意。 二就是悦悦还是尽量少在外人面前露脸比较好。只有在国外才能满足这个要求。 不然别说军区大院和公安部大院，就是华侨公寓的人应该对高煜的长相都记忆犹新。而且他这个当爷爷的就在旁边杵着呢。 所以，保镖什么的还是算了吧。人多眼杂的，而且有对头虎视眈眈，也怕用的人有内应。 他和他妈还有儿媳妇枪法都不错，至少留一个人在家就没有问题了。 毕竟还有那么多辅助的工具。 哪怕是停电，十秒之内也是可以启动备用电源的。 舒敏在旁边坐下，“我们在国内哪受过这样的闲气啊？” “你也说了是在国内。人在矮檐下，总有要低头的时候。就当从舒适区走出来了嘛。等咱们国家、咱家澜澜更加强大就好了。改革开放才九年，澜澜到美国更是才两年，时间久一点，多点积累就好了。” 舒敏道：“没想到这件事后患这么大。早知道澜澜告诉我的时候，我就跟她讲这种事情我们不管闲事。主要我生活经验也很缺乏，在老爷子光环的庇护下没怎么经过事。” 高睿点点头，他也是觉得在北京什么事都不会有，才没有拦着。 结果到了边境、出了国，老头子就罩不到他们了。 还好一次、二次澜澜和悦悦运气都不错。但这种事决不能有第三次了。 这一回哪怕真的要背良心债也不能放过陆颜。要背债就他来背！ 他家老的、小的不容人欺负。更何况陆颜还随时可能再动手。之前他就不赞同放吴硕一马的。 可惜老头子却不过情面，说毕竟是几十年的老战友。 真早给吴家留条根，燕妮不是有个女儿么。 不过如今找麻烦的是吴硕的情妇。当初把吴硕弄死了估计现在的报复更猛烈。 方真在楼下庭院里看着《乌龙山剿匪记》，看得兴致勃勃的。 这种剿匪的经历她也有过。尤其是针对有四丫头这样的国民党特务来煽动的土匪。 所以看得很带劲。 华人钟点工出来喊她，“老太太，有位林老先生打电话找您。” 507 第 507 章 钟点工直接把无绳…… 钟点工直接把无绳分机给方真拿出来了。 这是目前世界最先进的。 方真接起来, “喂，小林啊，我没事, 一点事都没有。你把电话挂了，我给你打过去吧。澜澜说国内有亲朋打过来都这么办。” 之前老于、老蓝他们打电话过来关心，都是这样操作的。 林爷爷在那边就依言挂断了。这打一两分钟都够给曾外孙买一袋婴儿奶粉吃了。 既然澜澜有这样的心意, 那就听她的。 他自然是在国内听到这个消息然后赶紧打电话过来问候的。 方真拿着无绳电话回拨了过去, 那边很快接起来。 “方大姐，到底怎么回事啊？” 方真就说给他听了。 “没事啊, 真的一点事都没有。澜澜这儿的安保设备可齐全了。那枪特别的好！还有各种电器，是我以前没有想象过的先进和方便。就说我现在，其实是在大大的庭院里和你边走边说。” “我打的是座机啊。” 林爷爷自然知道大哥大, 两三万一个，用得起的都是大富商。 澜澜确实有一个, 可他明明拨的座机的号。 “是啊, 座机。不过漂亮国的座机的分机是无绳的, 就是不用电线的。只要在一定的距离以内都可以用。我一想到过些年咱们华国可能也能用上这样的无绳电话，咱们华国国产的武器也能这么先进我就高兴。我恨不得再活三十年, 好看一看到时候国家的变化。” “方大姐，以你的精气神, 没问题的啊！” 林爷爷本来是打过去关心、问候的。结果被方真说得心痒痒的，他也想去漂亮国看看了。 屋里小康庄醒过来了。崔阿姨给他把过尿、又喂了牛奶, 放到婴儿车里。 “老爷子，要不您推他下去走走？我给他做些辅食。” “行。” 儿子、儿媳都上班去了。家里就剩下他和崔阿姨带小康庄。 还要带小孩子，闫淑芬自然是多付了一份钱。钱是琳琅和康硕寄回来的，他们在国外有外汇补助。 崔阿姨家里正是用钱的时候，也比较乐意。 不过, 多了个奶娃娃，就多了好多事。林爷爷也就没有之前自在了。 他推着已经能坐得稳稳当当的康庄进了电梯，摁了一楼。 这小子活泼得很，出门得给他把婴儿车的安全带系上。不然，他都有可能从婴儿车里翻出去。 当然，小家伙不乐意被绑着，但不绑着曾外公就不带他出去。两人斗智斗勇多回，他如今也只好乖乖被绑了。 林爷爷推着婴儿车出了电梯，从平缓的坡道下去。这栋楼有几个老家伙已经坐上了轮椅，所以有平缓坡道可以下去，很是方便。 他在路上碰到也离休了的老徐，也就是徐懋宁的爷爷。 徐爷爷看看小康庄有些眼馋。懋宁还没有结婚呢，这要是在战场上有个三长两短，连个娃都留不下。 早知道，当年拦着他去追程澜做什么？ 如今看到老林，老王都四世同堂了，他家最得意的孙子还不知道几时才能结婚。 林爷爷停下，“懋宁那孩子有消息么？” 再怎么说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又是去上前线。 他自然是希望徐懋宁能平平安安回来的。 徐爷爷摇摇头。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我看老马也在犯愁，估计丹阳这回伤得不轻。小邱打报告去前线的野战医院支援去了。” 徐家如今搞得是两头戳脱啊！ 老马这回对邱新泉改观不少。没准等丹阳伤愈就要打恋爱报告了。 林爷爷点头，大院里的年轻一代都成长起来，能担事了。没让前线的也在各自岗位上奋斗。 正说着，忽然听到救护车进了大院。 两人对视一眼，怕是又有老战友要不吃饭了。 事情的发展果然如他们所料。 晚上林景东回到家就通报了大院一位离休老干部过世的消息。 林爷爷今天带曾外孙出去溜了一圈回来就一直闷闷的。 这会儿开口道：“我决定了，我要去办探亲签证。我要去漂亮国看看。以后，崔阿姨你就住到景东的房子里带小康庄。” 林景东和闫淑芬还好。崔阿姨在家里干了快十年了，没老爷子监督也不至于对康庄不好。 林锦熙心头微微皱眉。她和一婚的爱人在老爷子这里搭伙很方便，交伙食费就行。 但去哥嫂家可就没这么方便了。 她很享受天天出入这栋干部楼的感觉。 “爸，澜澜都那么大了，哪还用得着你去看啊？没听你说要去看看小琅呢。” “谁说我去看澜澜？我打电话问候你们方阿姨。她跟我一通吹漂亮国的各种先进，吹得我心头痒痒的。今天又得知你们杨伯伯就这么说走就走了。要做什么事得趁早啊！不然会留下遗憾的。那不正好咱家的户口簿上有澜澜的迁出记录么，我也可以凭此去办探亲签。反正成都就有漂亮国的领事馆，又不用跑去北京。” 林景东听自家老头子这么说，也就没有再劝。 “那您言语不通，怎么过去啊？” “我先办签证，回头澜澜的员工过去我跟着一起。” 林景东道：“那您先等我找熟人问问，您这样的高级离休军官能不能想出去就出去。” 林爷爷道：“应该没问题，方大姐和我职级一样的。组织上对我们这些老同志，还是有基本的信任的。也就到了老连长那样的职级，至关重要，估计才不那么自由。” 林锦熙道：“爸，您也过去，回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和方阿姨是一对呢。” 林爷爷陡然变了脸色，“你这说得是什么话？什么样的玩笑都可以随意开的么？” 看他气得有点狠，林锦熙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闫淑芬道：“爸，您想去漂亮国看看就尽管去。崔阿姨，你以后以照顾康庄为主。如果做饭的事忙不过来，我和景东吃食堂也是可以的。” 她确实不乐意小姑子和妹夫来家搭伙，干脆直接把她的话堵了。 儿女都不在家，只有她和林景东很方便的。万一崔阿姨一个人带着孩子不方便，那就吃食堂好了。 小姑子回家就等着吃现成的人，她不欢迎。 林锦熙也知道，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他们两口子也吃食堂好了。 反正让她上了一天班回家做晚饭是不可能的。她爱人如果不想吃食堂，那就自己做。她交生活费。 不过，她的话林爷爷也听进去了。 所以在林景东替他问到可以出去探亲后，他就给程澜的六叔公打电话。 “程老弟，走啊，一起去漂亮国看看。” 六叔公要去，那就得拿更古早的户口簿去了。上头要有他和程澜爷爷的关系证明，还有程澜的迁出记录。 如果找不到了，还可以去派出所开证明。 不过他之前没想过这茬。去漂亮国，那机票好贵啊！ “林老哥，我跟你不一样啊。你是为国家做过大贡献的人，有离休工资可以领。我虽然当了多年支书，也有一份退休工资。但那钱在乡下过日子还行，去漂亮国是不敢想的。” 林爷爷给他出主意，“叫你外孙女给你买张去的机票就行了。在那边澜澜难道还会让你花钱么？你就当是替你五哥去的。” 说到这里他心头也是涌起一阵遗憾。如果老程还在，他们老哥俩去漂亮国逛一圈得有多好？ 六叔公想了想，“林老哥，你容我考虑一下。” “好的，你想一想。咱们都这把岁数了，过一天少一天的人！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六叔公心道：我本来真的一点也不遗憾，我都没想过这茬。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心动了。 他给王千惠打了个电话。 村支书的退休工资很少的，而且日常他们老两口还在用。要去漂亮国真还只有找外孙女拉赞助。 王千惠现在一年两万多。房子已经换到四合院附近，换了个一百多平的，把父母也接来了。 她也喊过外公来玩，但支书一直没动身。 接到这个电话她想了想，“外公，你去。澜澜一定会很欢迎你的。我给你买一张头等舱飞机票。你去成都办签证吧，不知道怎么办就让小地主带你去。” 要不是外公的关系，自己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工作？ 回去她一说，她妈还好。虽然觉得有点贵，但那是自己亲爹。 她爸道：“头等舱，一两千啊。” 这个机票真的好贵，在老家都能修一栋房子了。 王千惠道：“没外公，你给我找的工作一年也挣不到一两千。” “你这么有本事，替程澜管着这么大的公司。出去了肯定也能找到钱的。” 王千惠道：“爸，你想多了。或者说你被王家的人夸晕了。这个位置是程澜看外公的面子给我的。换一个人，譬如程浩、譬如程龙，他们经过澜澜培训都干得了。反正让我像程岩姐那样自己做个生意做得还挺好，我办不到。” “那为啥没让程姝当程总呢？” “她下一批就要去漂亮国了啊。另外程岩姐也要出去探亲，顺便看看能不能有所发展。爸，你这么想，外公多跟澜澜接触，对我是有好处的。” 话说到这里她爸才不说什么了。 而且王千惠她妈也幽幽地道：“我嫂子都念叨过几回了。说如果不是她和我哥的儿女那时候小，哪轮得到惠惠？” 六叔公在家里也把这事跟老伴说了说。 “澜澜没喊我啊？不至于啊。”那孩子做事跟她爷爷一样，很周到的。 “不是澜澜喊的，是成都军区五哥那个生死之交，哦，就是景南他亲爸准备去，邀我做个伴。千惠说她替我买去的飞机票。至于回来，澜澜肯定会给我买的。” “这样啊。那你去吧，家里也没多少活儿。你去了回来和我讲讲，多照点照片。不过啊，外孙女这个工作，儿媳妇真的念叨好几回了。孙子、孙女这也要高中毕业了。” “这还能赖上人家澜澜啊？我可就抬了她奶奶一回。这五嫂多生几个就好了，那么好的基因。” “基因是啥？” “就说她生的孩子聪明又漂亮。”澜澜她爸也是这样的，可惜…… “是该多生几个。可五哥37年就出去了，中途就回来了一次。然后就是49年退伍了。五嫂生第一个就是难产，差点一尸两命，后来怀不上也正常。孙子、孙女的事要不你瞧着合适还是同澜澜提提？” “考上大学不用我提她也会招。考不上就等着深圳的店开张去端盘子吧。” 508 第 508 章 六叔公知会了儿子…… 六叔公知会了儿子儿媳一声, 就到派出所开了证明，搭小地主的便车上成都去办签证了。 林爷爷帮他一起约了面签的时间门。 他儿子、媳妇也觉得他去和程澜多接触对自家尤其两个孩子是有好处，于是爽快地赞同。 就是大外甥女连机票都给买, 工资到底是有多高。难道真如王家传出来的每月上千？ 程岩那里修了厂房也修了宿舍，就把六叔公接过去住着了。 六叔公看看程岩开的小四轮，“哟, 你车都买上了啊？” 他只晓得她去年说要还向大家借的钱。但村里人都觉得放程岩那里比银行利息高一半, 都说让她可以继续用着。 要不是程岩说了只向程家村的人借，挂名头的也不借, 每家有上限，不知道多少人想把钱借给她。 为了这件事，程岩她爸如今管村里的事基本是令行禁止的。一个个可听话了, 就为了在他闺女那里吃高利息。 程岩笑道：“叔公，一辆车而已, 你家千惠也买得起的。” 程澜开学的日子到了, 高睿和舒敏带着悦悦坐出租车去市中心华人聚集的地方游逛去了。 高睿的英语练到能做简单的沟通了。 而且他记得家里和程澜的电话。他们已经带着悦悦出过几回门去那边了。 方真则跟着程澜去报名, 参观世界第一学府。 萧清远也去送程杳，他24号来了这边就是为了和女儿相处一周然后送她去上学。 车子开到程澜家, 管家殷勤地下车给方真开车门。 萧清远也恭恭敬敬的打招呼。 方真冲管家点点头，又笑道：“杳杳爸爸, 不用客气。” 程杳笑眯眯道：“方太奶奶，您可真厉害！” 唉, 又想起她实现不了的警察梦了。她就是想成为这样的人啊！ 方真笑，“是要比你家那个只会整理档案的于太奶奶能打些。不过啊，她记性好，是活档案。” 车子过去开了45分钟。 程澜本来准备这个月的十万刀拨过来就去买车。 高睿说他暂时不用，有必要的话打车就好。 到时候跟人竞拍土地, 多一些钱就多点底气。 程澜索性自己也没买了，继续租车。 短期内租车负担要小很多。 于是，她私人账户里目前破天荒有了100万刀，合人民币370多万。 国内公司账上有200多万。 再加上国外公司的30万刀，她现在的现钱折合700万，欠银行2700万。比年初负债少100万。。 且她名下多了漂亮国的两处价值颇高的房产。别墅和俱乐部都是全款买了再拿去抵押贷款的。 两边进了大学校门就分开了。 一个去研究生院，一个去本科学院。 程杳还应景的去摸了摸哈佛先生铜像的脚。 程澜背着背包，手里拎着电脑，还推了个小行李箱。 方真就慢悠悠的跟着她走，一路左顾右盼的。 这哈佛大学可真漂亮，估计各界捐款不少。 等进到宿舍，她咋舌道：“这是学生宿舍啊？高档酒店的房间门也不过如此了。” 程澜她们是个四人的套房，客厅、厨房公用，里头的电器都是最先进的。 各人还有个带洗手间门的、15平那么大的房间门。家具、家电齐全，家具是经典款，家电也都是最新的。居住环境可谓是相当的不错。 方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这都是资本主义的弹衣炮弹，你可千万不要耽于享乐。” 难怪那些留学生好多都不想回国了。在国外这样的好日子过多了，是不想回去受穷了。 程澜笑，“奶奶，等我毕业的时候，就算以漂亮国的币种算，我也已经是千万富翁了。我从漂亮国挣了钱回去花不好么？” 她把带的适合研究生穿的几身衣服包括睡衣挂进衣橱。这个房间门她可以上锁的。 “笃笃笃”，有人叩响了程澜的房间门门。 她关上衣橱过去打开。 这个宿舍四个人都是亚裔，男女混住。室长是个韩国男生，他入学成绩最好。 他来叩门就是想四个人认识一下。 “我叫程澜，来自中国。本科就读于京大，已婚。所以不是特殊情况不在学校过夜，也不做吃的，只午睡。” 轮到程澜做自我介绍时，她这么说道。 听说她已婚，个室友明显愣住了。都是一脸的你干嘛那么想不通？ 22岁，美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呢。 不过，既然程澜表明不用公共区域，室长便把清洗公共区域的任务分给了自己和另一个韩国女生以及一个樱花国的男生。 有人不用公共区域，于他们不是坏事。 能拿到哈佛ffer的自然都是各国高校的佼佼者。 同时，还得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才行。哈佛的学费不便宜。 当然，拿到ffer以后拿奖学金、助学金的机会也很多。哈佛不会让自己的学生因为经济原因失学的。 等去食堂的时候，方真嘀咕，“算上旁边几个寝室，跟小联合国也差不多了。” 程澜道：“还好，华国研究生是比较多的，相对本科来说的话。” 本科一个年级的华国留学生数目只有个位数。但研究生一个年级，各院系加起来能有位数。 方真一路都在到处瞅，亚裔面孔都不多，更不要说华国人了。 方才还有华国人组织的同乡会过来找程澜登记了一些基本情况，说大家可以时常组织些活动。 但据说算上麻省理工等其它高校，波士顿的华人留学生也不多。 听了程澜的话方真问道：“为什么呢？” “哈佛的本科是为各国培养政要的。华国的政要不是这样的途径培养出来的，我们有自己的模式。而研究生嘛，主要是给导师打工、协助导师完成科研。教授们觉得华国留学生比较好用。” 方真有些咋舌，“那杳杳还有些厉害呢？”就几个名额居然也考上了。 “她拿着绿卡，只需要和漂亮国的人和拿绿卡的人竞争。我也是一样，我不是来给导师打工的。” “这样啊。” 和程杳父女约定的时间门还有半个小时，程澜便看着路标、领着奶奶到处逛。 还在奶奶比较中意的地方给她拍照留恋。 “奶奶，等悦悦大些，方便带着出远门了。咱们周末可以去华盛顿、纽约、洛杉矶这些城市到处逛逛。” “好的。回头你帮我把照片洗出来，寄给你于奶奶他们看看。” 程澜失笑，您还显摆给人看啊？ “省得他们以为我在这里过得不好啊。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程澜拍好照，背包里的手机响了。 她放下相机，任由它挂在脖子上。然后拿出手机来接。 在哈佛有手机是一件很寻常的事。程澜这个都属于大部头的了。 电话是艾米丽打的，问她的寝室号。 程澜的衣服一直是她在打理。要换季了，回头她给商家下了单，好让人改变送货地址。 给程澜买衣服其实挺省事，除了孕期她的身材都保持得非常好。而且她的肤色白皙晒不黑，任何颜色几乎都能驾驭。按标准身材下单，挑着好看的颜色买就是了。 所以给bss买衣服这事，艾米丽一直暗戳戳有种小时候给洋娃娃换装的隐秘快乐。 而且，还不用她出一分钱。 她时常打着汇报工作的借口来看看程澜穿她买的衣服是什么样子的。 只当是忙碌工作之余的养眼福利。 当然，这份心思她从来不敢泄露分毫。因为她bss是不折不扣的金刚芭比。 程澜把自己住哪栋、哪一间门说了，然后道：“送到家里也行，我时常会回家。嗯，就送家里吧。还有我奶奶和爸爸、妈妈的换季衣服你也一起打理了，让商家送到家吧。” “好的。bss，您参加亨弗莱议员太太举办的party，礼服继续租么？” “哦，不用，我准备了，你不用管。其实，公司的事已经挺多了。你忙不过来可以另外给我招一个生活助理。” “不用、不用，我忙得过来的。” 程澜说的英文，方真听不懂。她就指指旁边的stre，进入买东西了。 进去前还给程澜做了个手势。 程澜知道她到什么地方从来不会怯场，而且买东西而已，不是必须用到英文。 奶奶兜里有零花钱，物品上头的标价都是阿拉伯数字。 各种面额的钱她也都认得了。 于是点点头任由她进入买零食了。 程澜以前不知道，原来人老了会变得喜欢吃零食。 后来发现自己买来搁冰箱、消耗得很慢的零食都进了奶奶的嘴。而且她只要出门，一定会去买零食，拿回家放着慢慢吃。 她还在电话里显摆给于奶奶听，外国零食好丰富，口味也好。 程澜坐在长凳上，继续听艾米丽汇报工作。 营业报表一个星期传真一次，但一些具体情况就得艾米丽自己汇报了。 程澜又问了问叶蔓蔓进步如何。 这是她预备培养来独当一面的管理人才。 如今一边在公司里工作，也是考上了社区大学学习。 比较起来，叶蔓蔓、程浩这样的高中毕业生，比赵柯、耿齐这样的退伍兵学习能力要强不少。 程澜电话没有讲完，方真已经买好单出来了。 家庭医生给她规定了每日糖分摄入的上限。她就坐在程澜旁边，对照包装袋后面的糖分占比和重量算着能吃多少。 糖这个单词她是认识的了。 程澜讲完电话看看表，“奶奶，我们吃了午饭再出来继续逛。” 公婆带着保姆出门的。没打电话来，说明他们搞得定悦悦。 要让小姑娘多习惯她不在的情况。 “好。”方真腿脚利索，走路比一般的年轻人还厉害些。 哈佛食堂提供的是自助餐。 程杳已经买了五张餐券。 这里不用饭卡，是对所有人开放的。 方真也出门吃过几次饭了，进去后拿着餐盘径自去取吃的。 她说漂亮国的自助餐基本是吃草。各种素菜，沙拉更是菜。 所以她直奔大鸡腿这样的大荤就去了。 然后各色小甜品也没有放过。她刚才买的零食没吃，就是把今日糖分摄入量留在这里了。 “可惜，不能打包。” 程澜也取了餐，正要开动，手机又响了。这回是林爷爷，他言两语说了下自己和程澜六叔公过几天要去办面签的事，然后找方真请教经验。 程澜挑眉，你们要来漂亮国啊？ 行吧，就看奶奶这个适应劲儿，您二位应该也没问题的。 “林爷爷，奶奶去取餐了。等下让她会给你。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啊？” 509 第 509 章 这会儿快12点，…… 这会儿快12点, 华国就是快午夜了。 林爷爷道：“我盘算要带什么东西，没注意就到这会儿了。没事, 你让她回给我, 不然我也睡不着。” 整栋楼都知道他要去漂亮国了，进进出出都有人在问。 他还是挺高兴的。还学了一句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说给人听。 晚上就有点兴奋。猛然想起消息都放出去了，万一面签过不了多丢脸啊。 于是准备找方大姐请教一下。 先打座机, 打扫卫生的钟点工说老太太跟去哈佛了。 这老大姐还挺会玩的呢。 方真很快挑好菜回来。程澜瞅了瞅, 脂肪等的摄入量应该不会超标。 老太太在国内没这么遵医嘱的。一问，说是听说国外看医生贵得很。大把的钱花在这种地方不划算。 想不到出国还让老太太学会养生了。 而且人家说了争取再活二三十年，看看祖国的腾飞。 方真给林爷爷回过去，“放心吧，他们和老人都是直接说汉语, 不要求我们一定要懂英文。” “你就好。我就说你都过得了, 我应该也没问题。” “那不一定哦, 你还是要好好表现才是。” 林爷爷这回就安心睡觉了。 漂亮国还没有放弃对华国和平演变呢，不然能这么跟我们友好相处？ 所以，不会轻易卡他们签证的。 第二天他就这么在电话里告诉了程澜的六叔公，“面签不要求我们说英文，他们会配合我们说中文。” 六叔公之前挺担心的。尤其听说程姝为了学英文，头发都掉了不少。 林爷爷就跟他说, 方大姐随便学了几句黄腔走板的英文都过了，我们应该也没有问题。 他才踏实了些，不然根本不会上成都来。 然后他问程姝, 程姝就说挺难的。 要不是程澜让她的是工作签证，漂亮国目前又是对待移民极度宽松的政策，多半过不了。 程澜傍晚租车载着奶奶回家。 高睿听说还要再来俩老头不由挑眉，这是要凑够四杆枪哇？ 林叔的枪法应该跟他妈差不多。 就是澜澜叔公, 也是全民皆兵时代的民兵模范啊。 四个人，绝对守得住阁楼这个制高点了。来四五十号人，完全可以火力覆盖。 方真噗嗤一声乐了，然后对儿子道：“那些人不敢再轻易上门了。从哈佛回来的路上看到一家射击俱乐部，下车进入看了看。澜澜给我办了个卡，可以随时去练枪。那卡还能混着用，你拿着也可以进去。估计小林也会忍不住想去。只是打的时候不能在心头换算一枪得多少人民币，不然肯定舍不得。” 孙媳妇说了，钱挣来就是为了花的。能让他们随意花钱，她很有成就感。 程澜看公爹一下子就想到阁楼那里够人上头去了，知道他还是很担忧陆颜。 其实之前萧清远就给她打电话带话来着，亨弗莱议员说之后会看好陆颜，不会再让她乱来。 不过，之前的事程澜可没准备就这么算了。 凭什么让她吃亏啊？她这辈子什么都吃，就是亏从来不吃。 更何况打悦悦的主意绝对是触到她的逆鳞了。 上一次的事她没有发作，只是因为没有证据。那两个活口抵死不肯说出是陆颜指使的。 而陆颜此刻又被保护得很好，她暂时奈何不了对方而已。 可不是知难而退。 麦克多多少少还是给她透露了一些情况。 据他说陆颜是用了技术手段吃了很大的苦头，反复折腾了几次，才怀上亨弗莱的娃的。 所以，她确凿无疑是怀的老家伙的种。 程澜准备等她生了再动手。 可惜了，本来陆颜可以靠这个娃确保后半生的荣华富贵的。 前提是亨弗莱太太容得下，能让她生下来。 悦悦睡饱了，嗅着妈妈的气味要往程澜身边凑。 程澜接过她，她就去拱妈妈的胸口找饭碗。 但其实前几天程澜就给她断了奶了。不然她去了学校又涨奶怎么办？ 悦悦已经吃了几天牛奶，程澜的奶水也停了。 但小姑娘这会儿怕是又怀念起了吃母乳的滋味，一个劲儿要朝她胸口拱。 程澜便起身抱着她在庭院里走动，悦悦嘤嘤嘤的哭着。假哭，光打雷不下雨的。 她假哭了一会儿，程澜始终没有妥协。 所以最后睡饿了的悦悦不得不就着妈妈的手，委委屈屈的对着奶瓶喝了起来。 还好家里长辈都比较理解程澜得把悦悦放家里，自己去上学。 方真那会儿，高睿是在延安的育红班长大的。她战斗的间门隙才能回来看看。 经常发生回来不看婴儿床或者儿童床上的吊牌都找不到儿子的事。 至于舒敏，把高煜喂到三个月就得赶紧恢复体形，拼命在舞蹈室加练。 他是被放在婆婆那里，由石阿姨带大的。 在她们看来，程澜以学业为重太正常了。 而且高煜从怀上悦悦到如今孩子都要满百日了，面都不露。高家的长辈多少都是理亏的。 不管是为了多崇高的理由，这件事都是他亏欠程澜。 所以，他们如今都是尽力的为程澜分担。 方真道：“等再大些更不好带。听小林说带他那个曾外孙比带兵辛苦多了。” 高睿道：“他带，不会吧？” “崔阿姨带，但是崔阿姨给孩子做辅食或者给大人做饭的时候会叫他看一会儿。好动得很，满床乱翻。他都不敢错眼。不然就只能去床边挂着的帐子里找，八成被兜在里头了。幸亏帐子结实，能兜得住他。第一回的时候他上个厕所出来，臭小子被兜在帐子里睡着了。他找了一圈才找到，差点急眼。我就跟他说，我们悦悦乖多了。他非说是因为悦悦还小，还不太能动弹。” 程澜和舒敏都忍不住看了方真一眼，您从哪得出的悦悦乖多了的结论啊？这绝对是错觉。 这会儿高煜也终于看到那张他缺席的全家福了。 澜澜略有些憔悴，应该是带孩子闹的。 听说带孩子经常得熬夜，睡得也断断续续的。哪怕有人帮手，新手妈妈也很累。 悦悦被她养得白白胖胖的。 大热天嘛，穿的短的连体衣。腿腿都露出来了，四节。 哈，短短手、短短腿的。比他想象的圆乎多了。 小姑娘还挺有镜头感。 横躺在妈妈臂弯里，支棱着脖子，两眼看着镜头咧着无齿的嘴笑，眉眼弯弯的。 就是五官吧，被肉肉挤得真不太看得出来像爸爸还是像妈妈。 一身的奶膘！ 然后高煜又看向两年多不见的奶奶和爸妈。 过了一阵他问道：“可以给我么？” 上线摇摇头，“记在心里吧，高煜同志。根据国际、国内形势分析，离你完成任务回国的日子应该不会太远了。” 高煜点头，最后看了一眼，然后放下默默离开。 上线则拿出打火机将照片烧了，连灰烬都泡到水里。 程澜那边抱着悦悦又听奶奶绘声绘色说起了在哈佛的见闻。 高睿道：“回头澜澜再去学校，我们也跟去看看。” 程澜的研究生生活就此开始。 研究生的课终究是没有本科生多。但肯定不是上了课就可以走的。要想不落下，还是得付出不少心力。图书馆也不能少泡。 周五程杳约了程澜中午一起吃饭。 “小姨，我学习压力好大啊！这跟国内高校真的是两回事。” “你自己要读最好的大学的嘛。没事，华国人在勤学方面从来不输人的。而且你还是住校，有的是时间门挑灯夜战。校训怎么说来着，你所浪费的今日，正是昨日殒命之人无法等到的明天。” 程杳猛点头，“确实，一看到这句话，我就怎么都不敢浪费一丁点光阴了。” 周末有华人同乡会组织的活动，程澜和程杳都没有参加。 两人下午下课一同开车回家。 就程澜租的代步车，程杳开的。 “小姨，你开这么普通的车，估计很少人追你。” “我报名那天就说了，已婚已育。倒是你，行情不错吧？” 报名那天管家是开着萧清远的劳斯莱斯送程杳开的。回去之后奶奶都说那车坐着还怪舒服的，比红旗车还舒服。 “没有啊，第一个星期都适应不过来呢。而且，据说哈佛学生，学业、恋爱、成绩，三样里只能保全两样。我肯定不会浪费时间门拍拖的。我以后，准备回华国的。” “不给你老父亲养老啊？” 程杳失笑，“他才35，还是黄金单身汉。以后再添丁进口的可能几乎是百分百的。用不着我给养老。” 程澜道：“你真的要回去啊？漂亮国比华国先进几十年。” 程杳道：“我不唱高调。但未来二三十年，应该是华国的发展速度快过漂亮国。我回去可以参与和见证华国的巨变。” “你林老太爷过些日子要和你六太公一起来漂亮国了。” 程杳开车的手很稳，“那很好啊。对了，小翰舅舅快两岁了吧？” “嗯，快了。你怎么不提你小墨舅舅？” 程杳静默了一阵，“小姨，我在开车啊。” 程澜先把程杳送回了家。 程杳要下车的时候道：“小时候什么都不懂，刚出国的时候也懵懵懂懂的。可是，有些事注定不可能的。” 程澜试出杳杳真的对林墨有那个意思，微微叹了一口气。 别人只看到杳杳从天而降一个亿万富翁的父亲。虽然萧清远从事的职业是游走于灰色地带，但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羡慕嫉妒恨。 但她当时已经挣扎到了高考毕业班，再有一学期就能考上大学。到时候公费读警官大学，毕业了分配到北京的警局。 和林墨也可以是多年的青梅竹马，水到渠成。 那林墨呢，他毕业班都还在和杳杳算着时间门打越洋电话，把萧清远都惊动了。 早再说他没那个意思也不太可能。 希望时间门可以让一切淡化吧。她公爹和章阿姨不就是这样？ 程澜回到家，发现秦岷山来了。 他把悦悦托举到一臂之外。 悦悦看到妈妈，凌空踢着小腿呀呀的叫。 程澜道：“大叔，干嘛欺负我女儿啊？”顺手把人接过来。 秦岷山道：“我欺负她？你看看她手里抓的什么？” 程澜低头一看，小家伙手上有几根黑色的……头发。不是，是胡子，比头发要粗一些，长一些。 她失笑，“我奶奶和爸妈呢？还有保姆呢？” “你家长辈在后面空地开垦，准备种菜。她是刚醒了，被保姆抱出来。保姆给她冲奶粉去了，顺手让我抱一会儿。” “开垦？他们应该还不知道你来了吧？” “是，我让保姆不用去叫他们。” 510 第 510 章 秦岷山等保姆走远…… 秦岷山等保姆走远了, 程澜拿着奶瓶给女儿喂奶的时候才道：“你下周末是不是要去亨弗莱议员的乡间别墅参加宴会？” 程澜点头，“是的, 他太太邀请的我。” “帮我一个忙。” 程澜看他一本正经的, 也忙收敛了笑意。她自然知道帮大叔的忙一定不单纯。 但还是点头答应下来，“你说。”如果不是不得已，应该不会找她帮忙才是。 秦岷山就把具体的事情和程澜说了说。 从头到尾程澜什么都没有问。秦岷山倒是等了一会儿, 见她一言不发才笑着起身告辞了。 程澜也冲他笑了笑, 送他出去。 这种事追根究底做什么？她又没打算完全卷进去。 像这样时机合适给人帮个忙得了，这是身为华国人的义务。 他们家高煜已经上交国家了，她得守好小家。她还得既当爹又当妈。 等在后院松土的那三人回来听说他来过，舒敏忙小声问道：“是不是有高煜的消息？” 程澜点头，“他看到全家福了。” 高睿挑眉, 就为这句话来一趟？ 他们两口子是因为孙女睡了, 在一起嘀咕了一句有点无聊, 然后就被路过的老娘抓了壮丁，让去替她松土，顺便松松自己的筋骨。 方真让从国内来的两个人给她带些菜籽，她要种菜。然后又嫌园丁的工时费太高了。 这不正好家里有俩大闲人么，就把他们给叫去了。 累了半天还要被说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保姆桂姐偷偷告诉程澜, 她公婆本来是要商量去影音室找部什么电影来看的。毕竟还有保姆看着悦悦嘛。 结果老太太预备翻土，路过客厅就听到他们说闲着没事做。 听得程澜抱着女儿好笑不已。难得她公婆预备浪漫一下看看电影的。 她赶紧安排了晚上去附近温泉酒店吃饭、泡温泉、看电影。 把桂姐也一起带上了，让她抱着悦悦坐副驾驶座。 方真看高睿和舒敏还不太中用的样子, 撇撇嘴一脸嫌弃地道：“你俩要是参加南泥湾开荒，能丰衣足食？” 她要是喊澜澜去，绝不会像这两口子一样。不过澜澜太忙了，她不舍得。 悦悦在桂姐怀里扭头看着后方, 发出疑似嘲笑的声音。 高睿道：“悦悦，你笑爷爷啊？” 悦悦又是两声。 “你笑爷爷。回头等你大些了，爷爷也让你去翻土。” 桂姐笑道：“我们悦悦拿着小锄头，也比较像是黛玉葬花。” 程澜忍不住笑出声来，“桂姐，你眼里的她估计是不真实的。说她倒拔垂杨柳还有可能些。” 到了温泉酒店，先吃晚饭，然后休息15分钟。 程澜是包了一个汤泉一家人泡。大家都换上了酒店提供的蓝白格子的浴衣。 这个可以带走的。方真就预备带回去，回头让程澜在安了玻璃的亭子里给她弄一大浴缸，她就可以穿着泡日光浴了。 今天舒敏都没怎么说话，真累着了。泡在温泉里别提多舒服。 悦悦肯定是不能泡温泉的，里头的矿物质她受不了。 程澜找了个中空木鸭子装着她半躺，她小手还伸出来摸水。 泡了15分钟程澜提醒得出去待一会儿，补充点水分了。 一家子就起来到外头小厅喝水，吃水果。 悦悦也抱着她的奶瓶狂炫。当然，保姆帮她扶着呢。 旁边有一家人，应该也是自家包了一口汤泉，同样带着小婴儿。 悦悦吃饱喝足，社牛的对着人家小哥哥依依哦哦的讲起了婴文。 高睿也和那一家的男主人用简单的英语搭话，问人家家里的孩子几个月大了？ 舒敏认真听着，等人家一家走了她道：“他刚是不是说五个月了？” 高睿点头，舒敏一下子就得意了。悦悦不比五个月的小只。 方真惊讶的道：“啊，我以为差不多呢。” 程澜也盯着悦悦在看，是她们家的这个比较大只吧。 悦悦能吃，医生说她消化、吸收的能力也强。 悦悦被妈妈看着，扬起一抹甜美的笑容。 算了，能吃就能吃吧。最近一次体检悦悦体重已经在正常体重上限范围，人家不超重了。 坐了一会儿高睿和舒敏又要进去泡，那水是流动的。 方真摆手不去了，程澜就坐外头陪她。 悦悦一直坐在木鸭子里，倒是兴致勃勃的。 高睿就把她抱了起来。 她还努力挥手想叫妈妈也进去。 程澜也摆手。你爷爷、奶奶好容易想浪漫一回，还让你太奶奶弄去干活了。 让他们自己进入再泡泡好了。你一个小孩子没所谓，老娘就不进去当电灯泡了。 悦悦便跟着爷爷、奶奶又进去了。 这种时候，程澜难免就有些想高煜了。 她和老太太、桂姐一起在外边泡脚，让人做脚底按摩。这个温泉馆是樱花国的移民开的。 程澜中途里外瞅了瞅，客人亚裔居多。 她问服务员，“你们这里开张多久了？” “快三年了。” 快三年了啊？ 程澜如今耿耿于怀的一件事就是她其实依然做的是华人、华裔的生意。她国外收入的85%都是来自华人和华裔。 华国人在漂亮国做生意还是有不少限制的，基本集中在衣食住行等服务行业。她所在的餐饮行业又是容纳华人最多的，民以食为天嘛。 出国了，国人也不改吃货本色的。出国了，胃最爱国！所以，她的生意才能迅速铺开。 如果她不入籍，哪怕是几年后哈佛博士毕业，有些关键的行业她也只能是去打工，不能当老板。譬如高科技行业、军工之类的。 不过，她可以买股票。把钱交给资方去操盘，跟着分点红。但要是看错了，也可能赔得很惨。 如今股票明显在波峰，追高可能有一点赚，但太冒险了。万一回头急转直下，她就成了为之前赚钱的人买单的倒霉蛋了。 再说了，她也没闲钱啊。她负债将近600万刀了，未来可能还会更多。 炒股，还是用闲钱比较好。 不然，心态容易崩。她现在正是扩张需要钱的时候，不宜炒股。 而且，漂亮国的股市和期货市场，她也是刚开始研究，不敢贸然试水。 不过，俱乐部非华人、华裔的消费从最初的12%到15%了，也算个进步吧。 她还可以从国内引入更多有特色的商品。 反正说到出口创汇，华国各地政府都会大开绿灯，让本地的特产被纳入她做出口的范畴的。 要求估计和舒姐一样，要外汇支付。 只要卖得动，程澜都愿意尝试的。反正她经手至少要有十个点的利润。 怎么去控制成本，就是生产商的事了。她的选择很多，这一块不会松口。 等做得成规模了，她还可以申请把一些掌握非遗手艺的老艺人弄出国交流。 虽然第一个俱乐部还没有开始赚钱，但程澜已经在让齐欢进行第二个俱乐部的选址了。 毕竟华国风的装修还需要几个月的时间。 这个选址最好是不要离几个成规模的唐人街太近了。人家经营了上百年，早就成气候了。她争不过的。 程澜就还是更想赚漂亮国的人的钱，而不是同胞的钱。 但一开始，还是得从做同胞的生意做起。有钱了，有名气了，她才能做得更多。 晚上再开车回家有些累人，程澜直接在温泉酒店订了房间。 明天再在附近风景区逛一逛，也算是周末全家出游了。 她订了三个房间。公婆一个，奶奶和保姆一个，她和悦悦一个。 悦悦如今晚上8点吃一道奶，12点再吃一道就可以睡到第二天早上7点。 吃一道晨奶再睡两小时回笼觉。倒也不会太耽搁大人的瞌睡。 桂姐都说她算是比较好带的小孩了。 关键是身体健康，只要按外界温度给她做好衣物添减，感冒都不会得一个。 程澜周一到周五让她跟着桂姐睡，周末跟着自己睡。 晚上桂姐给悦悦洗了澡，扑上爽身粉。 小姑娘吃了八点那道奶被抱到床上，陡然看到妈妈她的眼睛都亮了亮。 桂姐退出去，程澜躺在床的外侧轻轻拍她香香软软的小身子。 “睡吧、睡吧，别兴奋。兴奋了就不好睡了。” 就算悦悦还想跟妈妈玩会儿，在程澜温柔的拍哄下也很快闭上了眼睛，生物钟管着呢。不过，她睡着了嘴角也挂着笑容。 程澜侧过身子，挡住外侧的光。 她上课非常认真，力求高效。这样回到家才能把精力放在生意和家人身上。 她生意已经做得很大了。 七个州一共56个生鲜店，1个俱乐部，还在给1050家华国餐馆供货。 一个月刨开所有开销，包括用于打点的钱，差不多是36万刀利润。 其中俱乐部还在往里贴钱。 暂时没有再扩张。人手储备不足，着急忙慌的去开拓市场容易出问题。 而且钱要为深圳的度假村攒着。 另外，北京的四合院又在往横向发展了。之前基本是一长条那种。 暂时只是买下要换去住楼房的邻居的房子，还没有打通。因为买下的部分还小。 别人不卖的，他们也不在意。新买的院子里的几间屋就拿来做员工宿舍好了。 反正想跟她抬价是不可能的。 上海的店也在和邻居家协商，并在一起会大很多。 但问题隔壁的洋楼也是住了十多户人家，产权很分散。这就得靠店长去谈了。 广州的店没那么复杂，隔壁同样是个开门做餐饮、住宿的商人。 但他做生意没竞争过程氏，只肯租、不肯卖。目前双方也是在磋商。 国内、国外的生意要做大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不过，不是不能解决的。 俱乐部没开之前程澜国内外加起来一年还能有500万刀，现在只有480万刀。 但也还行，俱乐部长期应该还是向好的。 家里有老人、婴儿还有她公公这个常年泡病号的。家庭医生两周上门来给做一次例行检查。平时有事打电话随时可以驱车过来。 幸好她能挣钱，省了好多事啊。 不然那么大的庄园别墅，光是打扫也累死个人了。 说来她公婆还挺老实哈，竟然没有偷偷打电话喊钟点工来帮忙。看来老太太积威甚重啊！ 她公爹如今拿着附近那个能练枪法的俱乐部的会员卡，时常打车过去活动。里头还有打保龄球等活动。 而且，他居然去里头揽了个教太极拳的活儿。一周去四次，八节课。一课时进账40刀。 因为，报名跟他学的男女老少还不少。俱乐部也是给他算的提成。 别说，她公爹把道服一穿，形象还是蛮好的。据说有不少女徒弟跟着练呢，华人，外国人都有。 511 第 511 章 高睿很高兴的回来…… 高睿很高兴的回来和程澜说以后不用给他零花钱了。他不够再说。 于是他再给孙女儿买东西, 花的就不是儿媳妇的钱了。 这也让他很有成就感和干劲。 前两天他还回来说俱乐部想让他增加一门书法课，具体课时费到时候再看。 但他考虑之后拒绝了, 如今能在零花钱上自给自足他觉得就很好了。他又不用养家, 还是不要把时间都耗在挣钱上。 他到漂亮国来，更多也是为了家人和师夷长技。他还是多去社区大学学习。 如今也没说具体学什么，反正感兴趣的他都学。 弄得舒敏很有些眼馋他的充实生活, 但是又有些顾虑孙女儿。毕竟她是来照顾孙女儿的。 程澜跟她说, 没事，尽管去。只要三位长辈有一人在家就行。 她就跑去俱乐部应聘芭蕾舞老师。目前刚开始，而且一周只去三天，所以课时费还不够花。 舒敏一贯喜欢买东西。到了这样物质极大丰富的地方，忍不住手。 老太太很专一, 她就是去打枪的。 人家建议她打保龄球她也看不上。 就练准头的嘛, 她准头好着呢。而且这个在家也可以自己练, 干嘛来这儿花钱？ 程澜点头，好吧，学业、生意、照顾家里老弱妇孺都是有法可想的。 她有钱，很多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真正让她会有无力感的，一是战争不知几时结束，高煜不知几时才能回家；二就是陆颜这件事了。这件事真的让她很窝火。 君子报仇, 十年不晚！ 程澜八点半开始看账本，十一点半收拾起来。准备伺候悦悦吃宵夜。 她还记下了明早要电话询问的几个疑问。 干服务行业，除了纯办公室的人, 很少有按时休周末的。都是每周安排非周末的两天休息。所以她周末打电话问值班的工作人员，不算占用休息时间。漂亮国很讲究这个的。 奶奶还嘟囔过，休息两天干啥？国内都是一天。 当时程澜笑道：“人家发展一百多年了，祖辈有积累。咱们国家不一样啊。才解放不到40年, 那十年还耽搁了。现在只能弓着背努力干，给自己花用，也给子孙后代积累。” 第二天继续在温泉酒店吃日式餐饮，悦悦自带伙食。她现在一天喝六次奶。 然后一家子去附近公园逛耍。 九月了，秋高气爽。大家的衣服在开始换季了。 悦悦穿的连体衣也换成了长款的。程澜特别喜欢给她穿连体衣，比较省事。 周日杳杳过来玩。 她倒是也想做东邀请小姨一家去玩，但小姨顶多搭一下她的便车。之前跟她家借保镖，结果表现还很拉胯。 明知道小姨顾忌婆家，不会和她家有太多往来，她也就不提出来让彼此尴尬了。 悦悦在婴儿摇摇椅上躺着盯着表姐看。 她有十来天没来，悦悦有些不认识她了。但好像又不完全是陌生人。 所以表姐伸手要抱自己，悦悦还是抬了下小胖手配合。 “哎哟，好实在啊！她比胡思宁这么大的时候还实在些。不过小姨，她这个贴头皮的发型是你给剪的吧？也就我们悦悦颜值高还能撑得住。” “去理发店她不配合人家理发师啊，在我怀里扭来扭去的。我就干脆自己给她剪了。” 她这个手艺，估计高煜看到的时候肯定腹诽了。 杳杳抱着悦悦一起遛弯到后院，她有些疑惑地道：“小姨，奶娃娃两岁以前对于带过自己的人应该都没什么印象吧。可为什么当妈妈的在孩子两岁前都那么任劳任怨呢？咱们排除那种请不起保姆的人家哈。” 程澜失笑，“等你当妈妈就知道了，现在更多是我离不开悦悦。被一个小号的你，全身心的依赖着，这种感受别提多好了。而且，就算记不住，但幼年时被爱的感觉其实是留在心底深处的。” 那张全家福也到了高战清的手里。而且，只要他收好，不拿出来显摆，他就可以一直留着。 高战清戴着老花眼镜，仔细端详悦悦。不知道哪天这孩子才能正大光明的回国、回家？当然，他想要的肯定是高煜也能一起回来。 吕芳道：“行了，再看也不会蹦出来喊你曾爷爷。睡觉了，明天再看——” 正好高煊回来了，吕芳让知情的他把那张全家福上放大，给悦悦洗了一张单人照出来。 省得老子每晚拿着放大镜在那里看。 高煊洗出来自己也拿着端详了半天。胖嘟嘟的侄女谁不喜欢？ “眼馋了吧？赶紧找个对象，把婚结了生一个。你妈听说马丹阳和一个军医打了恋爱报告，呕极了。说你不懂得抓住机会。我现在也没什么心气让你和你大哥争强了。你就好好的给我生个曾孙、曾孙女，别让我总眼馋悦悦长得好。” 高煜还活着的消息传回来前，她眼瞅着老头子精气神一下子就差了很多。尤其程澜出事还没得到确切消息那两天，人差点就垮了。却还坚持要飞去云南亲自过问。 当然，高煊重伤的时候他也紧张得很。 她不想争了，回头把老头子那口精气神争散了，这个家就没有顶梁柱了。 高煊立即道：“奶奶，那您给我妈做做思想工作。她总是念叨谁家儿媳多好，还说刘权都找了一个大学老师。” 马理惠对儿媳妇的要求那可是很高的。尤其是程澜越来越出色，不断提高着她的要求。 吕芳笑道：“怎么，你自己有人了，达不到你妈的要求？只要不是人品上有问题，奶奶都没有意见。你妈那里，我也可以开导她。。” 高煊挠头道：“还有爷爷那里。” “你都快29了，你爷爷巴不得你早点定下来。他说了，只要不拖后腿就行。” 高煊道：“大学军训遇上的。” 那不85年开始大学生入学都要军训了么。第一年有京大等58所高校做为试点。 还有试点学校直接军训一年的，大学变成了五年制。 不过如今的大学生都是拿补助过日子。多一年就多拿一年的补助，完全不影响生活的。 但他训练的学校没那么久。 他八月起就是中山大学军训的总教官，现在已经结束。 吕芳勃然变色道：“军训的女学生？你想把你爷爷气坏啊，部队三令五申军训教官不能和女大学生处对象。你这是违反军纪。而且，人家才刚进大学，得比你先小十岁。” “您不是也比爷爷小十岁么？” “战争年代情况不一样。你不能跟军训女学生处对象！别人都得遵守，你爷爷绝不会让你成为破例的那一个的。” 高煊这才道：“不是军训的女大学生，是陪她们来的生活老师，年纪比我大嫂还大一岁啦。就是家庭条件很不好，也没有大嫂那样做生意的本事。更加没有爷爷、奶奶是你们的老战友。不过，她曾经参军做过老山前线运送物资的骆驼。退伍后才去的高校做生活老师。” 吕芳道：“你怎么喜欢上的啊？” “我就喜欢她身上的亲和力，而且大家毕竟在前线有过接触。” 吕芳抬手打孙子，“混小子，故意看我着急，好达成两害相较取其轻的目的是不是？” 说得好听叫生活老师，说得直白一点不就是宿舍管理员吗？ 唯一的亮点就是去老山当过运送物资的女兵。那是山路，全部都得靠人力。这一点可以说服老头子。但要说服马理惠可不容易！ 这确实跟程澜差距太大了，要她接受相当的难啊！ “这怎么能叫害呢？人家好好一姑娘。” 吕芳道：“她想考大学么？” “那当然想啊。哪个年轻人会不想考大学呢？她就是想考大学，退伍后才会去大学工作。方便借书看和找人请教问题。” 吕芳点头，有上进心就好。那至少还能扶持。 “奶奶，拜托您了！” 大嫂光芒太强了，也就这会儿在前线屡立战功的马丹阳站她边上能有存在感。但他和马丹阳彼此没感觉啊。 嗯，他还没敢跟娟子说他的家世呢。不然她肯定也要以齐大非偶为由拒绝。 马理惠知道这事之后反应非常大，“妈，高煊是您亲孙子吧。您怎么能同意呢？普通人家也不会找这样家里一点依靠没有，自身能力也不突出的吧。” 这跟程澜站一块，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啊！ 程澜，京大到哈佛；高煊找的这个娟子，大学舍管。 程澜，年入千万；娟子估计一年一千块！ 吕芳道：“我知道你不满意。其实我也觉得条件实在是太普通了。可高煊喜欢，他看了心头舒畅。至于个人条件，你理智一点，程澜那样的多少年才一出啊？这孩子有上进心就挺好的，咱们可以帮扶嘛。有心考大学，可以让高煊给她请辅导老师。” 高煊给程澜打电话，说了娟子的情况，找她支招。 程澜道：“在老山当过骆驼啊，我觉得挺好。考大学，必须考。而且，最好是独立考上。没沾你或者高家半分光。另外高煊，美女对你来说绝对不算稀缺资源。你可不兴始乱终弃啊！你随时可以放下重新开始，但给人家带来的伤害可就太大了。” “不会的。大嫂，不瞒你说，医生说我有PTSD。但我跟她在一块，我心头很舒服。我吃饭、睡觉都要香一些。” 程澜哈哈大笑，“你有病，她有药是吧？行，只要你不是一时新鲜，大嫂支持你。” “大嫂，给我听听悦悦的声音。” 程澜把话筒对着悦悦。她流着口水便无绳分机扑过去，啊啊的叫。 “悦悦，我是二叔哦！” 有人叩门，程澜道：“我还有事，不和你说了。” 她挂断电话，把悦悦放到婴儿床上。 这是有人给她送明晚宴会穿的衣服来了。之前送来她试了下，这是送去修改的。 舒姐按以前的尺码给她做的，但生过孩子肯定有些变化。 她就请了个华人裁缝进行修改。 程澜准备的是一套苗族的黑色裙子。看着还真有些晚礼服的意味。再配上银饰，她明晚一定会很□□的。 她在卖这些少数民族服饰。而且这个做工精细，配的饰物也价值不菲。她就决定当晚礼服穿了。 这是一种文化自信。她自己都看不起，别人怎么可能来买？ 程澜这回试过，满意了。 高睿忍不住问道：“我用不用配合你啊？” “不用了，爸爸。我暂时没卖男装。” 第二天去到亨弗莱家的乡间别墅，一下车就遇上带着苏珊来的萧清远。 “你哪个民族的啊？这么穿。” “中华民族啊！” 512 第 512 章 程澜边挽着高睿往…… 程澜边挽着高睿往里走, 边大大方方的展示身上的苗家服饰给萧清远看，“好看吧？” 萧清远点点头。 别说, 还真挺好看的。而且确实有几分像晚礼服的样式。 全身天下都是黑色的, 只有头上、脖子、耳朵以及衣服上的一些配饰是银制的，配色也不错。 不过，关键还是程澜的颜值高、身材好。 萧清远快速移开目光和高睿互相打了个招呼。 他可不太敢当着人家公公的面看得太露骨了, 只能是以欣赏的目光礼貌地看了看。 高家可不是普通人家。 苏珊则指指程澜的银冠, “你这上头吊着的链子都不会甩来、甩去的么？” 程澜笑道：“步摇之类的东西，其实是用来规行矩步的。更夸张一点，华国古代，哦，不只, 东亚古代的大家闺秀走路的时候头顶甚至是可以放一碗装了四分之三满的水的, 走动间门水都不会漾出来。” 苏珊摇头表示不信。别说走动间门水不会漾出来, 根本都搁不稳吧。 程澜道：“你应该看过电视剧《红楼梦》了，里头金陵十二钗哪一个走动的时候步摇会有大幅摆动，甚至甩到脸上啊？我们古代讲究的就是走动间门不能摇头晃脑。” 《红楼梦》的录像带程澜也在转录后送了一整套给杳杳。据她说她爸拿去看去了。 程澜想了想，吴老师借给过她《第二次握手》。而萧老师那会儿据说就藏着一本残缺的《红楼梦》在看。 估计那是他曾经的心头好。 所以看到中央电视台83版的、高质量的电视剧会拿去看再正常不过了。 以苏珊对萧清远的痴迷程度，则肯定会设法了解他母国的文化的，尤其是能让他痴迷的那一部分。 穿着美人鱼款式晚礼服、戴着钻饰, 拿着小包的苏珊果然想了想，然后点头，“确实是摆动不大。” BOSS其实骨子里还是喜欢东方女人的吧。 她虽然长得很东方化, 也特意了解过华国文化。但和程澜这样真正受华国文化熏陶长大的还是不一样。 不知道她的俱乐部会不会也像生鲜店一样到处开？ 如果遍地开花的话，她倒是可以抽空到附近的俱乐部多深入了解一番。 程澜看出她的意动，笑道：“想更多的了解华国文化是吧？这事咱们回头细聊。” 她早就认准苏珊是她的目标客户了。 苏珊点头，“好！” 程澜继续道：“我看过朝鲜一部有关选秀的电视剧。里头的女主不但头顶一碗清水搁在发髻中间门, 两个脚踝上还要系上一根一尺长的帛带，确保每一步的步子不会迈大了。” 苏珊瞠目，“东亚男权社会下的女性，还真是......，不过你又不用讨好谁，干嘛也走得这么规范啊？” 这个问题萧清远倒是能回答，“她是被她爷爷用带兵的方式带大的。当兵的，行走坐卧更规范！所以掌控这银冠上银链的摆动幅度，对她来说不在话下。不过，我也很想看看一会儿跳舞你还能不能保持。” 他声音里带着一些戏谑。 高睿笑笑。那没问题的，他们来之前试过。 虽然跳舞时摆动的幅度比走路大，但确定不会打脸。不然，还怎么穿来推广？ 那就是真真正正的打脸，自毁销路了。 原本感兴趣的人都会退避三舍。 程澜俱乐部这些民族服饰，目前主要还是卖给华人里的少数民族。这个走量是非常小的。 外国人最能接受的华国传统服饰主要还是旗袍。很多人根本不知道旗袍以外的华国服饰。 少数民族服饰日常会买来穿的外国人还是极少的。 所以，她才要推广啊。 不然她干嘛跟大使馆报备要做文化推广啊？ 她第一步推广各民族服饰，下一步会推广汉服。 到时候广袖飘飘，在国外要打开市场更不容易。 所以她会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机会。 这个晚会来参加的应该大都是上流社会的人。 之前艾米丽问的时候，程澜就决定穿民族服饰来推广了。 干嘛要觉得我们的民族服饰不登大雅之堂呢？这很好看啊。上头的苗绣活灵活现的，技艺十分高超呢。 不能光是国人崇洋媚外。作为华国人，文化自信也是非常重要的。 几个人刚走过喷水池，就看到前方闲庭信步一般的马博远和章含颖了。 原来他们也受到了邀请。 看来老马真混得不错啊，都跻身这样的场合了。 不讳言的说，程澜能得到邀请应该是亨弗莱太太想利用她。 而她如今又算在在漂亮国的华人里比较知名的了，受到邀请也不会太奇怪。 萧清远则可能是和亨弗莱这个老家伙暗地里有利益往来。 但老马应该是致力于往政坛混，而且比较有发展潜力的华人了。 不然也不会周末应邀到亨弗莱家在华盛顿的乡间门别墅来。 波士顿到华盛顿距离700公里，程澜和高睿是坐了一个小时的短途飞机飞过来的。 萧清远和苏珊是从离得比较远的州坐私人飞机来。 送了程杳入学，萧清远就离开了。 他日常是狡兔三窟的，很少在哪里定居。他的私人飞机就是一个移动的办公室。 而马博远夫妻则是从北卡罗纳州坐私人飞机来的。 程澜暗指腹诽：俩狗大户！ 她连日常开的车子都还是租的呢。 她扬声招呼道：“马先生，章阿姨——” 那俩听到她的声音扭头看过来，一脸的惊诧。 倒不是惊诧她穿着苗族服饰。在听到她的声音后他们就惊讶的对视了一眼。 之前发生的枪战以马博远的消息灵通程度，已经知晓了。 他私下还和章含颖讨论过。 一是关于高睿母亲直接击毙、击伤六个闯入庄园别墅歹徒的事。 章含颖当时道：“没什么好奇怪的，方老太太是走过二万五千里的老红军。” 听到这个理由，马博远便释然了。 走过了长征、建立了新华国的那批人，都是不能以常理来推断的。 军事史上但凡打仗折损了三成人马必成溃兵。 但中央红军八万多人转移，湘江血战后直接减员五万，还一路缺吃少穿的都没有奔溃。 这是一群有信仰的人！ 他们这些海外华人也多亏了这群人和他们的战友成功建国，在海外各国才逐渐开始有了地位。 至于他们夫妻讨论的第二个关注点就是：程澜那丫头会不会忍气吞声？ 两人一致认定不会。 就她之前要人没人的，都敢纠结了一群乌合之众跟人血拼。当时还只是为了钱！ 而且对她来说不算是太多的钱！ 说白了她就是咽不下那口气。 如今她手头能用的人和钱越来越多了。 事情还涉及到她家老的、小的的人身安全，她会善罢甘休才怪了。 她现在可是全家的顶梁柱，决计软弱不得的。 两人刚在飞机上还说到程澜呢，结果就看到她笑吟吟的来亨弗莱家的乡间门别墅参加宴会了。 两人楞了楞，然后也是和高睿打招呼。 马博远道：“你们是应亨弗莱太太的邀请来的？” 亨弗莱议员在漂亮国的政客里应该算是比较亲近华国和华人的了。 所以他家的宴会会有一定数量的华人不奇怪。 但这丫头的资产暂时应该还没混到这个圈子。 因为她目前只能算个暴发户！ 她到华国还不到两年。而且负债累累，可以称为资产的财产是很少的。 不过，她考上了哈佛研究生，这是个加分项。 但她受到邀请，应该是因为之前那个事的缘故。 这次的宴会是亨弗莱太太办的，她给程澜下帖子的用心有些昭然若揭啊。 程澜点头，“是的啊。章阿姨，你看我穿这身如何啊？” 章含颖含笑点头，“不错，光彩照人！你怎么想到穿苗族服饰的？” “顺便做推广啊。” 另外，大叔让她接头的人，他的母亲是苗女。她穿这身，对方来向她邀舞就是顺理成章的了。 原本她只打算穿民族服饰，但并没有定下穿苗家的。 章含颖认真的打量程澜，尤其是她神采飞扬的面孔，“年轻真好啊！由你穿出来，可比我们找的舞蹈演员穿着更好看。就透着那么一股子自信！不过，你早点说我可以和你一起穿啊。” “我不晓得你要来啊，看来以后我们还得多联系。” 章含颖点头道：“是，多联系。我也以为你不会来，会专注于学业和家庭。” 这会儿客人陆续抵达，打量程澜的也不少。 她的头饰真的太招人眼了。 不知道她穿的是什么，但看做工、布料以及上身效果确实是很不错。 还有人过来问是哪位设计师的新款么？ 程澜落落大方的回答，“这是我们华国苗族人的服饰，是我专用的设计师为我定制的。” 舒姐是她专用的设计师啊，两人合作都七八年了。 “以前没见过这样的服饰呢，不过你穿得很好看。这是纯手工的？” “是纯手工的。”程澜递给对方一张名片，“我开了一家俱乐部，里头有我们国家五十六个民族的服饰。有兴趣你可以打电话让人邮寄图片给你，选好了也可以送货上门。我们在北卡罗纳州的地方电视台有打广告。” 她把广告的时间门段告诉了人，目前还在一个月的广告时间门内。 “你就是做这个生意的么？” 这么小众的生意也能成为亨弗莱家的座上宾？应该还有其他来历吧。 “不是，这个生意才开始不到一个月。我主要是从华国空运生鲜，供给从弗吉利亚州到康涅狄格州七个州的中餐馆与我自己的56家生鲜店。” 对方点点头，这个生意利润倒是应该不错。走量非常的大！ 说话间门，他们已经走到了别墅入口的地方。 主人家笑着站在门口迎客，亨弗莱夫妇看到程澜有说有笑的和一群人一起过来略微楞了一下。 要不要在邀请的名单上加上程澜，夫妻俩是有过一番争执的。 后来亨弗莱想到程澜的背景，确实是冤家宜解不宜结。 这才给她下了帖子。至于自己老婆的小心思，他觉得不足为虑。 他为陆颜聘请了最好的安保团队。 而且，程澜能把生意做大，权衡利弊这点基本的素质肯定是有的。 亨弗莱先生笑着问马博远，“马，你们是约好一起来的么？” 马博远摇头，“不是的，在你家庭院里遇到的。这服饰的推广我太太也出了一份力，就比较关注。” 旁边拿了程澜发的俱乐部管理人员齐欢名片的人道：“哦，马太太也参与了？” 513 第 513 章 章含颖道：“是的…… 章含颖道：“是的, 我有一部分的股份。” 她是真的不以盈利为目的的。 但是，如果能看到祖国的服饰在漂亮国受欢迎, 章含颖自然也是高兴的。 不过程澜也没让她跟着贴钱。说自己先垫着, 回头在利润里扣除。 不然她真的会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之前的48万刀章阿姨说垫就垫了。 俱乐部能一开始就有不错的气象，除了齐欢的多方努力，也多亏章阿姨那帮贵妇朋友捧场。 旁边有人问道：“哦, 这么说你们很熟啊？” 章含颖点头, 看着高睿道：“我和澜澜的父亲曾经是战友。” 有相熟的人惊讶的道：“你还当过兵啊？” “对，文艺兵。”章含颖笑着点头。 进去之后，看向程澜的人依然很多。她太亮眼了！ 程澜的美是可以统一东西方审美的那种。尤其她长得还这么高！ 22岁的年纪当真是青春无敌。 不过，她把公爹带来也是谢绝一切桃花的表态了。自然不会有人来给她献殷勤。 程澜落落大方的用流利英文给围观的众人介绍着身上的衣服。 “嗯，对, 这就是刺绣。我身上这种叫苗绣。我们各个民族都有自己的绣技。按地域又可以分为川绣、湘绣......” 程澜来之前做足了功课的, 介绍起来简直是滔滔不绝。 过去一两千年, 华国的丝绸、绣品都在国外卖得非常好。没道理现在就没落了。 这都是手工艺品级别的了。 当然，她也没有把亨弗莱家的宴会大厅当推销的场所。那样太失礼了！ 只是别人来问起，才多说两句。 但她身上那股子自信和衣服的上身效果对在场的人吸引力还是比较大的。 她穿着就给人一种这衣服很高档的感觉。 渐渐的，程澜身边就围绕了一群感兴趣的人。有华国人，但更多是外国人。 今天到场的肯定是以外国人为主。 程澜介绍的时候，同胞们还会帮一两句腔。 “各种绣品你们都有卖的么？” “都可以卖, 回头我们也要出绣品方面的专门介绍。我正在联系出版社，准备把我们之前关于餐饮类别的各种介绍出版。目前上架主推的就是五十六个民族的服饰。丝绸、绣品、瓷器、茶叶，所有古老华国有的东西, 我都打算卖。如果各位有兴趣，也可以向我订购。” 越多外国人感兴趣越好！她想赚的就是外国人的钱。 刚才说过的自家广告的时间要到了，有客人提了出来来，“是不是你家的广告要播放了啊？” 程澜看看钟, “嗯，是的。” 亨弗莱太太看不少客人对程澜穿的服饰感兴趣，大方为提供了隔壁房间的大电视出来。 这人好像跟自己想得不太一样啊！ 不过，没关系。就不信她想看着陆颜过得好。 感兴趣的人就跟着程澜和章含颖一起过去看了，男男女女都有，一共十多人。 广告时间不长，就十秒钟。 按秒收费的啊！而且不够精简观众也会生出厌烦心理。 一组八人、一共七组。各组能分配到的时间并不多。 但让在场不少人觉得耳目一新。原来华国除了旗袍还有这么多服饰种类。 毕竟，程澜的价格对她们来说不算贵。买一件、两件穿着玩不是事儿。 毕竟看她穿着真还挺好看的。 “哇，真的很漂亮的感觉。打了电话就会邮寄彩色图片以供选择么？” 程澜含笑点头，“是的，你们可以在下单的时候自己报尺寸。” 让齐欢明天去多拉几条电话线，找几个客服就可以了。 华国留学生会很乐意来做这个的。她们的语言也没有障碍。 这边下单，那边就电话通知舒姐赶紧让人做。每天都可以去搭生生鲜的飞机的便车。 凑够一箱就可以发过来。反正一箱多少运费照算就是了。 看过广告，不少人跟程澜要了名片。 她能做亨弗莱家的座上宾，大家直觉她肯定不像表面上一个商人这么简单。 稍后就有人跟熟人打听。她就学的学校、在华国的背景便都被打听了出来。 众人点头，是这样的身份才说得过去。 而且，亨弗莱亲近华国、华人，程澜出现在这里是很自然的。 自助餐舞会在举行中，亨弗莱夫妻开舞之后，也有不少人下场跳舞。 有一个老人走到程澜面前，有些激动地想邀请她跳舞。还征询高睿这个男伴的意见。 高睿笑着点点头，大方的表示可以。 他是知道程澜今天来还要办一件大事，是组织交给她的任务。 本来那天秦岷山来一趟就有些不正常。 对外可以说是来汇报工作的，但他们一家都知道他到底是做什么的。 回报工作这事就是说给桂姐听的。 所以，从温泉酒店回家后他就盘问了程澜。 得知她今晚要帮忙带一把钥匙回去。至于别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中年人看到程澜进来的时候也略有些愣怔。 他是一个爱国华侨，有一些资料要上交。但又不能跟秦岷山他们过多接触。 他也怕落入了CIA眼中，招来祸事啊。 秦岷山告诉他，今天会有人来跟他接头。同时告诉了他程澜的身份等信息。 他原本还在想怎么接触才天衣无缝。 程澜给了他一个惊喜。 刚才，他看到程澜时激动得身体微颤，被身边的人察觉了，忍不住出言询问。 “我、我的母亲就是华国苗族的人。我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看到过这样打扮的人了。” 所以他过来邀舞，身边的人都没觉得多奇怪。 他微微躬身向程澜邀舞。 程澜欣然同意，把香槟搁下就随他滑进了舞池。 除了萧清远，还有不少人都在看她，看她跳舞的时候头饰上的链子会不会打到脸，简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 老华侨有些心急，这样还怎么传递东西？ 程澜倒是不慌不忙的，她在老华侨耳边道：“老人家，先跳两圈，等我看看监控死角在哪里。” 之前住一起的时候，大叔顺便培训过程澜，准备以备不时之需。 如今就是用上的时候了。 老华侨看程澜很专业的样子，心头一松，搂着她翩翩起舞。 他轻声告诉程澜，钥匙就在自己礼服外套的兜里。然后就不再想其他，专心的跳舞。 两人在舞蹈上配合得还挺好，赢得了满堂喝彩。 程澜面带微笑转了几圈，找到回头察看监控都找不到的死角。 渐渐的，盯着看她头饰上的银链会不会打脸的人也没那么多了。 这会儿舞曲也已经放了分之二。 她趁着一个转身的时机，避开众人视线掏了老华侨的兜。 这个又快又准的动作，是这十来天临阵磨枪的。 在奶奶和公婆身上试过，熟能生巧之后连奶奶这个老布尔什维克都不能察觉。 当时程澜嘀咕：“想不到我还有当只手的潜力。但这门手艺学来也没什么用啊。” 不然她今天也不敢这么松弛了。还故意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来推广民族服饰。 越是显眼，越是不像来执行任务的嘛。 程澜不动声色的继续捏着钥匙跳完了这一只舞。 老华侨笑着道谢，“多谢你让我又看到了母亲的民族服饰。” 程澜趁着掏名片的机会把钥匙放回了兜里。 然后双手递上一张名片，“如果您想为家里人定制苗族服饰，可以打这个电话。” “好的。” 老华侨把名片放回兜里，确认了一下钥匙已经不在了便点点头，转身离开。 程澜正要回去，又来了个邀舞的。 她歉然道：“我有些渴了。” 回去坐下，借着公爹用身体帮忙遮掩，程澜把钥匙转移到随身的苗族衣服的夹层里，拉上隐形拉链以免遗失。 章含颖走过来，“你今天的推广效果好像还可以。而且你跳交际舞跳得蛮好的嘛。” 其实一开始程澜是不喜欢交际舞的。华国舞厅灯光幽暗，总有些不好言说的事。 她们一群小伙伴还因为跳舞的事和社会上的流氓打过一架，双方都打进了局子。 让她体验了一回蹲在警车铁栏杆里侧的酸爽滋味。 但正规的舞会这就是一种正常的交际形式，很是高大上，她就觉得OK了。 程澜笑，“不过邀我跳舞，起码得有180的身高。” 她当时特地问了老华侨身高几何的。 而且，章阿姨全程都在看她跳舞也什么都没有发现，那她就放心了。 还有萧清远好像也全程都在看她，他应该也没有发现。 章含颖失笑，“那倒是。” 她身高165，文官团的人大差不差都是165左右。这样比较好统一 所以看172的程澜确实是觉得很高。 章含颖道：“你那个朋友娜娜，回了奥地利读书还在给我来电话。挺好一个孩子！她是不是快毕业了啊？” “嗯，快了。” “那她是不是想通过老马进漂亮国这边的音乐学校任教？” “可、可能吧。”王维娜，你那么殷勤，人家肯定会有想法啊！ 当晚，程澜又接受了四个人的邀舞，大大方方的下场跳舞。 黑色有的时候，真的可以艳压的。 最后一支舞她是和萧清远跳的。 一个侧身她看到了苏珊痴痴望着萧清远的目光，忍不住脱口道：“萧老师，满目山河空念远，莫如怜取眼前人啊！” 萧清远沉下脸道：“既然不愿意和我一起，我的事你就少管，也轮不到你来管！” 程澜话一出口也觉得不对。听他这么说赶紧道：“OK、OK，是我多嘴。以后不会了！” 晚间他们公媳搭乘萧清远的飞机回波士顿。周末嘛，萧清远要来看看杳杳。 在机场安检的时候，程澜手机响了。 是大叔打来的。 程澜接通，“奶奶，我和爸爸搭杳杳爸爸的私人飞机回来。很快就到了！” 那边就知道现在不方便拿钥匙了。 程澜十点多进了家门才发现杳杳在她这边跟悦悦玩儿呢。 看这样子，晚上就打算留宿这边了。 程杳看到程澜的打扮一愣，“小姨，还蛮好看的呢。我以前都不知道苗族的衣服这么好看。” 之前开业庆典上展示的红色的，还真是没小姨穿的这件纯黑的好看。 “是么，回头我准备穿去学校。你要是喜欢，可以给你也定制一些。对了，你爸回去看你了。” 程杳道：“他怎么要来也不说一声？那我打电话让管家派车来接我。” 十分钟的车程，程澜刚换了居家服出来，管家就到了。 程杳同长辈们告辞，然后又道：“悦悦，跟表姐做个拜拜——” 514 第 514 章 舒敏抬起悦悦的手…… 舒敏抬起悦悦的手挥了挥, “杳杳，你路上小心哦。” 虽然儿媳说正常情况下, 这一片富人区的治安是很好的。但上回家里不是还出事了么。 “我知道的, 舒奶奶。” 舒敏问程澜，“章含颖家在这里也有别墅么？” “没有，他们坐私人飞机来的, 要回哪里都方便的。” “哦。” 悦悦朝程澜伸出手讨抱。 程澜接过她, “跟表姐玩得兴奋，都不想睡觉觉了是不是啊？” 这个点，本来应该睡了的。 舒敏道：“她啊，应该还惦记着你。你没回来前，她一直朝门口望着。今天桂姐休假, 我已经给她洗漱过了。” 以往程澜一般八点后就都在家了, 悦悦也习惯睡前能看到妈妈。 “哦, 是妈妈回来晚了。悦悦以后不要等妈妈了。” 程澜抱着女儿哄着，悦悦的眼皮很快耷拉了下来。 她换衣服的时候就给大叔打过电话了。应该一会儿就有人来取钥匙。 原本是在华盛顿就有人会来的。但离这么近她还别扭着不肯搭萧清远的私人飞机说不过去。 过了时间接应的人没等到她，大叔才会打电话来问。 果然，杳杳走后不出十分钟就有人上门来了。 看程澜怀里悦悦要睡着了，高睿便起身把钥匙送了出去。 来的肯定不是秦岷山，他还在弗吉利亚州盯着送货呢。 但说的暗号对上了, 高睿就把钥匙交给了对方。 等他进来，舒敏道：“感觉我们一家好像......”地下工作者啊。 方真轻咳一声打断儿媳妇道：“别看着屋里没别人就口没遮拦的，得随时保持警惕。” 舒敏静默了一会儿, “高煜怕是梦话都不敢说，歌也不敢哼。” 高睿道：“他从小在军区大院听着军歌长大，不小心哼出声了让人听到怎么办？细节决定成败。” 程澜也觉得自己有时候想哼歌，还真是不小心就会哼上几句军歌。她还只听了三四年呢。 悦悦睡着了, 她抱进自己屋里给换上睡袋。 有睡袋，她就能安心睡觉不用担心女儿没盖着肚子。 不得不说在漂亮国各种婴儿用品是真的方便。在国内，有钱要买都比较麻烦。 程澜把自己的一件T恤给玩偶穿上，然后让悦悦抱着，关了灯出去。 大概因为钥匙的事，三个长辈都没以往那么平静。而且不由自主想起了高煜。 程澜便把高煊有对象的事告诉了他们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舒敏听说只是个舍管愕然瞪大眼，“马理惠肯答应才怪了。” 原本一弟妹就处处喜欢和她别苗头。 她有澜澜这个儿媳，一弟妹看上的都是马丹阳这样的天之娇女。 可如今高煊居然自己看上个普通人家出身，工作也那么一般的。 方真道：“能去老山前线当骆驼，冒着枪林弹雨，肩背手扛给猫耳洞的士兵送吃喝和弹药的姑娘家，意志力不可能不强。等考上大学，在世俗意义上就是所谓的人上人了。” 舒敏道：“妈，您不知道。一弟妹肯定是想找个儿媳对标澜澜。她这会儿估计肺都要气炸了！” 程澜听着她的口气实在是有些幸灾乐祸的。 “高煊好像没跟人家说高家的家世。他跟人家说我就是个卖菜的。这话倒也没错，但他诱导人家误以为我是个卖菜的小贩，多少还是有些不妥。” 高睿放下手里的杯子。这个点不该喝水了，他就是有点渴润润嗓子。 “他都一十八、九的人了，做什么也该自己负责。至于家里，真的会跳着脚反对的估计也就是一弟妹。而且，背景差距大了，也确实是容易出问题。尤其高煊下头还有小兄弟，他找个舍管，是容易让其他门当户对的人家不肯再跟我们家联姻了。” 澜澜虽然没有家世，但她爷爷也是抗战老兵，对那些老爷子而言也是同类。 而且她自身实在是出挑。 如今那山上最出风头的就是他们高家并不在国内的这个长孙媳妇了。 澜澜从去年国庆开始每月捐五万刀。这都已经捐了60万刀，合200万人民币了。 而且，也没有平辈敢说她出风头。 毕竟，高煜‘牺牲’了啊。那她有钱出钱，任何人都不能指摘！ 舒敏打个哈欠，“我困了，我回屋洗洗睡了。妈，晚安——” 后头的几个小子娶媳妇儿的事跟她这个大伯母没有直接关系了，反正影响不到她的儿孙。 她要回去睡美容觉了。 方真道：“我也要去睡了。”高家其他儿孙怎样跟她没关系，她掺和多了不好。 送走了这两婆媳，程澜对高睿道：“所以我跟高煊说，娟子就是他对象必须得考上大学。不然就是成了，以后在家里也难受。爸，晚安！您也早点睡吧。” 高睿点头，“嗯，我知道了。” 高煊这小子也忒接地气了！难道上过战场、经历过生死真的不一样？ 那他这一辈子就在机关坐办公室，真是少了不少经历啊。 不说比侄儿少了上战场的经历，就是比起两个在野战军干的弟弟也少了很多演习和备战的经历。 当然，比起来还是高煜的经历最丰富。谁能想到他还有机会去干潜伏的工作啊？ 还有儿媳妇，虽然不当兵，但她的生活经历比谁都精彩啊。 自己今年才52，并没有老嘛。不该就拿自己当退休了的人看待。 他的工作也可以有第一春才是。 程澜第一天开始，就多了不少苗族和各族服饰的订单。嗯，以苗族的为主，尤其以她穿过的那身销量最好。 她对悦悦道：“想不到你妈我到了漂亮国还能继续靠当模特带货挣钱啊。为了挣外国人的钱，咱们继续！” 悦悦配合地吐个泡泡。 程澜单手抱着她下楼，看到奶奶童心未泯的拿着工具在挥舞肥皂泡泡。 这是在附近公园买的，当时悦悦看着别人吹七彩的泡泡不肯走。 她就去掏钱买了一套，一路走一路挥舞出泡泡吸引曾孙女乖乖跟着回家。 没想到这会儿自己玩上了。 舒敏看到程澜下楼，小声跟她嘀咕，“老还小了！” 程澜失笑，“奶奶还喜欢吃零食，妈你平时也看着点。” 这种事全靠自觉有点靠不住。尤其漂亮国的超市里零食可是琳琅满目啊。 奶奶已经说了，回头1月底回国，她要带15公斤回去给老战友们尝尝。剩下5公斤才带自己的行李。 舒敏点点头，“嗯。” 是得防着点，别回头零食吃多了把他们家这老革命吃进医院去了。 悦悦看到太奶奶在院子里弄出不少肥皂泡泡，立时就兴奋了。挥舞着双手示意她要出去。 程澜就把她抱了出去，抱着她去追七彩的泡泡。 小姑娘笑得咯咯的。 高睿今天要去旁边的俱乐部上太极拳的课。 眼瞅着时间快到了，他就开上程澜租的车去了。路过悦悦时看她笑得那么开心，他也忍不住笑了笑。 他老娘说如今看到悦悦的笑脸，真是感觉她们当年怎么吃苦受累都值了啊。 周一再去上课，程澜又换了另外一身素白的苗族服装。 课堂上有老师对此发出疑问，认为程澜穿的是奇装异服。 “程，这里是课堂，不是化装舞会！请你尊重我——” 程澜把国内寄来的一群苗族姑娘的生活照片展示给老师看，“老师，这是我们国家的民族服饰，请您给予尊重！” 老师看着山上的苗寨风景连连赞叹，“很漂亮的地方啊！嗯，我道歉，你这不是奇装异服。” “欢迎您去华国旅游。” 课后，程澜还在宿舍楼下贴了个告示：如果华人留学生想穿民族服饰，可以去她的寝室七折购买。大家一起在海外宣扬民族文化，提高文化自信。她只收成本价！ 当天就有几个少数民族的学生穿上了自己的民族服饰。 不过，他们不是来程澜这里买的，是自己带来的。 以前一直没好意思拿出来穿。 但是看程澜一个汉族，大大方方的穿着苗族服装，他们便也拿出来穿上了。 他们手上也有家人穿民族服装的生活照，可以拿出来自证清白。 渐渐的，也有人来程澜这里定购民族服装。 少部分是真的少数民族，大部分是汉族。 鄙视别人的民族服装，在漂亮国、在哈佛肯定是不提倡、会被反对的。至少明面上大家不敢这么做。 所以，渐渐的就有了那么一小撮人开始在哈佛校园里穿民族服装。 然后，通过同乡会，麻省和附近其他几所大学也有华人来找程澜订货。 嗯，定民国学生装的人最多。这是半个世纪前汉族学生的打扮。 程澜图省事，干脆把这件事外包给了一个经济上有困难的华国留学生办。 有人问道：“能便宜点么？” 程澜道：“你怀疑我说的价高了，赚了你的钱？大兄弟，这可是纯手工制作然后从国内空运过来的啊。你们不信，回头可以去我的俱乐部里看看我卖的是不是这上头的价格？再说了，这在国外也没地儿给你货比三家啊。” “你的俱乐部在哪里？” 程澜道：“康涅狄格州的还在筹备当中，大概明年年前开。目前只北卡罗纳州开了一个。” 华人同乡会的会长知道后道：“那我们过年回不去的到时候就去你新开的俱乐部。就当大家凑在一起过年了。该出多少钱我们出，有活动经费。” “好的啊！”到时候估计有点吵，得把悦悦的耳朵塞起来。 有知情的也道：“我阿姨就在她那里买了一件藏族的服装，确实是这上头的标价。” 知道自己确实是占了九折这个便宜，买的人就不说什么了，付钱也麻利了很多。 “程澜，你卖这个做什么？”韩国室长问道。 “弘扬民族文化，增强自信。我这里还在卖朝鲜族的服装，跟你们的韩服是一样的。要不要来一套？” “不用了，我有。”韩国室长的表情有些怪怪的。 程澜道：“如果华国农历年的时候你还在波士顿的话，欢迎一起来过年。” “再说吧。” 两个樱花国的室友程澜也顺口邀请了一声，毕竟两国如今关系正处在蜜月期。 好歹樱花国还借钱给我们搞改革开放呢。 虽然目的是为了让华国起来分摊他们被漂亮国盯着的压力。 这两个国家都觉得华国太弱，扶持一把也不会有威胁。 “你们的民族服装里不会也有和我们的和服一样的服装吧？” 程澜立即摆手，“没有、没有、没有。我们华国没有和你们大和民族同族的人！” 对华国人来说，这可不是光彩的事。 515 第 515 章 过了几天，程澜又…… 过了几天, 程澜又换了一身藏族服饰。来送货的齐欢给她编了根大独辫，再戴上头饰。 十月了，可以穿薄一点的藏袍了。 她对自家老板在哈佛的宿舍稀罕极了, 还拿着相机来拍了照。 “我寄回去给我儿子和女儿看看, 鼓励他们以后也考名校。” 程澜由得她照。就说送货这种事怎么还亲自跑来了，原来是冲着哈佛来的。 齐欢这次把过去三天附近几所大学订购的五百多套民族服装都送来了。 下了飞机, 生鲜店的人开小货车去接了连人带货送过来的。 这会儿司机已经驱车回去了。 程澜道：“等收货的人过来, 我带你在校内转转。今晚就住我家好了。” 她连订购的事都交给各校的华国留学生了, 送货到寝室这种事肯定不会自己做。 “哎，好的。老板, 为什么咱们要成本价卖给这些学生呢？咱们还送货上门。” 现在俱乐部卖衣服的生意在渐渐起来了。 邮寄出去的图册上五十六个民族的服饰都有, 而且一族往往还不只一身。 一般索讨了图册至少都会买上三四身。 程澜笑，“换个思路，分明是我不花钱得了这么多模特儿。当年我给舒姐当模特儿，衣服可是一分钱都没花的。” 主要是华国留学生的量还是比较大，她供不起。 所以才打出共同创造文化自信的旗号, 成本价卖给他们。 图册上不但有女装, 还有男装了。下单之后一周就能收到货。 齐欢想了想, 大学生大多身材都还是不错的，都在风华正茂的年纪。 这么穿出去很好看, 还真是广告效果不错。 三天卖了五百多身, 虽然没有利润, 但宣传推广的效果杠杠地啊。 一个是各校的学生看到陆陆续续有同学开始穿，肯定有人会跟风。 其次, 波士顿市区的人也难免会看到。 口口相传，肯定也会给带来生意。然后以点带面！ 齐欢道：“老板，我在波士顿租个店面作为收货点吧。” 总不能每次都把老板的宿舍当收货点。 “可以。顺道多挂些广告图册, 再宣传一下我们还在打造中的、位于本州的俱乐部。” 等俱乐部弄好，这个店面自然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所以，齐欢准备就租半年。 等待附近几所大学的兼职留学生上门取货的时候，程澜又给曲君打了个电话。 “小曲，我有礼物送给你和骆参赞。” 曲君道：“什么东西？” “回头我让人把图册送到到大使馆，你们都挑一身民族服饰。下了班可以穿啊。还有你的同事，如果要的话就是成本价。” 曲君笑道：“你这算盘响得我在华盛顿都听到了。你要不要把图册寄到我们外交部驻各国、各地的使领馆让大家都买一身啊？” “那会不会太麻烦你啊？你这么帮忙我怪不好意思的。来波士顿玩啊，我一定好好尽地主之谊。”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帮你干这事了？ 不过，推广民族服饰，提高民族自信这样的大帽子盖下来，曲君就只能应了下来。 “行吧，等你的人到了，我领着她各个办公室走走。这事儿我得跟大使先生先报备一下。” 但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商人在海外推广民族服饰，这事儿官方必须支持啊。 “就是嘛，上班穿西装，下班可以穿穿民族服饰，省得那么单调。” 这事儿林琅自然也是别抓壮丁的对象。 她接到电话道：“得，我在我们领事馆帮你宣传一下。然后设法联系关系还不错的使领馆。” 程澜笑道：“嗯，知道你们有驻外补助，而且影响力大。不然我也不会把主意打到你们头上。” 也会打主意，但多半就是送了。 各地的回馈都不错，都让先把图册寄过去。 这种事他们确实不好拒绝。 这个图册的制作成本其实不低的，彩色印刷可不便宜。 但比起上电视的广告费用，又便宜不少了。 那按秒计费的广告，程澜真是心尖尖都在痛。而且就一个州能看到。 她现在一方面就是通过华人同乡会要把这个图册送到全漂亮国有华人留学生聚集的地方。 另一方面就是通过华国驻各国、各地的使领馆来传布。 这两个渠道的人都是算成本价。 各地同乡会和使领馆都预备找个人总负责，她给予一定的报酬。 因此，这个星期同乡会在波士顿再有活动，程澜就不好继续缺席了。 这一周是在麻省理工大学包了一家咖啡厅搞沙龙。 程澜带着程杳一起去的。 两人依然开的程澜租的代步车。程杳家里的车都太招摇了。 程杳边开车边道：“小姨，真有你的。我们系上都有外国学生穿上回族的衣服了。” 程澜道：“他们本身就是□□吧？那服饰上本来就有相通的地方。” “反正最近华国的民族服饰在哈佛比较有存在感。时不时就能看到有人穿着。” 程澜今天穿的是旗袍，白色长袖的，秋装。高跟鞋里头还穿了裤袜。 程杳跟她穿得差不多。 下车的时候觉得风有点大，两人又各自加了一件羊毛披肩。 嗯，这披肩也是目前正在上架卖的。 十月了，正式入秋了。在室外得穿扎实点。 程澜对程杳道：“一会儿有人给你递烟什么的，小心一点。不要因为对方是华人就降低了警惕。” 有些华人留学生也入乡随俗，吸食起了大|麻。 学业太繁重的时候需要提神，尤其已经在实习的医学生。 两台手术接连下来就是打几个小时起步，人很难撑得住。 又或者就是想尝试一下那个飘飘欲仙的滋味...... 反正在漂亮国不会谈大|麻色变，对此的道德底线就会降低不少。 而且，一样米养百样人。 还有的人甚至就是不怀好意，我在泥潭里也要把你拉下来才甘心。 所以，防人之心不可无！ 程杳道：“小姨，我知道的。我爸爸也告诫过我。” 程澜失笑。 合着萧清远也不想看到自己女儿染上这个瘾，那他卖得还那么起劲。 真是双标到一定程度了！ 本地同乡会的会长邱琳从咖啡厅迎出来，之前她到过哈佛和程澜打交道。 看到这两人一道，她指指她们道：“程澜、程杳，你们这是姐妹花啊？” 长得好像不是很像呢。 哈佛一年级新生里统共就几个华人，程杳早就进入了邱琳的视线。 而且知道她是父亲是个美籍华人巨富，但似乎一直未婚。她是从母姓的。 程澜笑道：“姨甥，我是她小姨。” “哦哦，原来如此。来，里边请！” 这一次在校内推销民族服饰，邱琳对程澜的认知也是进一步加强了。 她第一印象觉得这真是一个敛财的好手，如果能招揽进同乡会大有好处。 很多华人留学生勤工俭学要不是受到教授赏识做助教，要不就是一些比较廉价的工作。 哈佛、麻省还好，校方为了让学生安心学习，提供了不少优质的岗位。 但普通的学校就不好说了。 不过刚开始邱琳以为程澜是受雇于那家俱乐部来校内做推广，然后提成。 再进一步打听才知道她就是俱乐部的老板。 而且她名下还有更大的食品批发生意。都已经占据了七个州将近八成的、华人圈里的生鲜供应。 年收入估计在三五百万刀。这就不得了了啊！ 然后，又有人告诉她程澜有红色背景。她家有长辈常年住在玉泉山上的。 她每月向国内捐款5万刀，捐给前线。她丈夫在前线牺牲了。 亚运会她个人也捐了50万人民币。 这样的人就不是她能够降得住的了。 邱琳直接打消了收服程澜的打算，改为结交。 过年她预备组织在漂亮国的华国留学生去程澜将要开张的俱乐部玩耍，就是她的诚意之一。 另外，这一次程澜提出想通过她往全漂亮国的华人同乡会推广她的民族服装，她也满口答应。 她已经帮忙把几十本图册邮寄到相熟的各州同乡会会长手上了。 程澜承诺了5%的提成，这让她也比较好做。 程澜其实也对邱琳做了些了解。 她也是国内**，父亲在政府部门的级别还不低。 来漂亮国留学，参与组织了华国同乡会，这也是她在积攒人脉。 毕竟如今能来留学的，大多数还是精英。 在秋林看来，相对而言，程杳的背景就没有程澜的大了。 她继父目前只是北京公安的一个副处级领导。继父的奶奶、父亲的职务也不算太高，只到了厅级。 不过她生父是真的有钱！ 邱琳是打算把程杳当大户吃的。 同乡会收的会费不可能太高，很多留学生并不富裕。 但要经常搞活动，这里头就有不少富二代成了额外贡献费用的对象。 因为同乡会也是有一定门槛的。 如果读的是野鸡大学，哈佛、麻省这个档次的学生资源通常是接触不到的。 这种人想进来就只有多交会费。 但程杳本身就是哈佛的，她不稀罕。 而且她平时基本就还是国内那套做派，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对这种社交活动并不热衷。 所以，想吃她的大户不容易。她从小节约惯了，也没有大手大脚花钱、当冤大头的想法。 这一次还是程澜要来，她才跟着来周五晚上放松一下的。 程杳对积攒人脉没什么兴趣。 以后她是当老板的，她就是这些留学生想积攒的人脉。 对她而言，她要的人脉是更高层次的。 倒是学业她比较吃力，得付出加倍的努力才够。 就是周末回家，她也请了家教上门辅导。 不然她担心跟不上。 邱琳把程澜、程杳往里头领，领到卡座坐下。 其他同乡会成员看会长这么重视，立即就明白这俩不是一般人了。 程澜从程杳手里拿过让她拎着的厚纸袋里的《西游记》和《红楼梦》的录像带。 “邱会长，这是我们姨甥送给同乡会的见面礼：国内这两年出的两部精品电视剧的带子。可能有部分同胞还没有看过。” 这不是翻录的了，是从国内空运过来的。既然中央电视台出了录像带，咱还是需要尊重一下正版的。 毕竟她现在扛着推广民族文化的旗帜了嘛。 不然使领馆的人怎么可能照顾她生意，然后还卖力帮忙宣传？ 她还想着回头去找文化|部要一个民族文化推广大使的名头呢。 有官方背书更方便她卖东西。 刚开录像厅那阵放盗版录像，那不是没办法么。内地不引进，她只能在深圳通过非正规渠道买录像带。 516 第 516 章 不过如今，录像厅…… 不过如今, 录像厅早期放的粤语版的《楚留香》、《上海滩》、《霍元甲》这些都有普通话版了。 搞得她的录像厅现在生意也受了影响。 而且啊，现在各地的地方台也在开始搞闭路电视。 每个月缴费几块钱就能看到不少录像。 等闭路电视在省里推广开来，她录像厅的生意肯定会更受影响。 目前还没有什么应对的办法, 她又不可能放风月片。 实在不行就准备关掉录像厅, 把那十几个人按籍贯转到三个私人会所。 邱琳忙两手接过去，“唉哟, 谢谢了啊！” 两部20集左右电视剧的录像带, 这重量也不轻的。 咖啡厅是有录像机的, 立即就有男生兴致勃勃的拿进去放上了。 这两部片子这一两年的名气太大了啊。 但让家里通过航空邮寄过来，又太过不划算。 很多人就准备等回国了再看。 现在有现成的了, 自然是要看一看的。 一时这份见面礼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男生想看《西游记》, 女生想看《红楼梦》，就分作了两个放映厅。 “我上次开车去买菜就看到程记生鲜店在放这个。但店员说是自家老板从国内带过来的，在漂亮国的音像市场又没找到。这下终于能看到了！我妈就是跟我说好看得很呢！” “是啊、是啊，我爸爸也特地给我打电话说好看。” 更多的人还是留在大厅里。既然有录像带了，录像以后有大把机会看。 美女却不是每次都会来的。而且这还是两个风格不同的大美女啊。 看起来也都是白富美, 颜值、气质、身材都相当的不错。 很快就有留学生过来跟她们姨甥俩套近乎, 问她们喝什么。又状似随意的问起学校、籍贯之类的。 程澜笑道：“我们俩都是哈佛的。严格意义上她不算留学生, 她父亲是经商的美籍华人。嗯，开赌场的。我本科是在京大读的。” 她很直白的把条件摆了出来。 这样的条件, 要想打她们姨甥俩的主意就得好好掂量一下自己够不够格了。 尤其是程杳, 她爸一听就是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那种人。 想坑她, 那得想想自己有几条命。 她这么一说，果然有人就打消了念头。寒暄了几句就找由头离开了。 程澜今天就是来推广她的民族服装的。 有人过来问起她身上的旗袍, 她就从民国风的大手提袋里把画册拿出来给人介绍。 波士顿的同乡会里，其实已经有几十个人买了她的民族服装了。 有‘推广民族文化，增强民族自信’的旗帜号召, 很多人都买到就穿上了。 而且在漂亮国大家都是外来者，多少还是有点寄人篱下的感受的。 这么跟风一穿，不管穿的是苗族的、汉族的、还是藏族的服装，总之大都是华国人或者华裔，都是中华民族。 就感觉自己不是那么孤单的啊。 跟风从来就是一个不变的主题。听说完全是成本价，在场不少人也想下单。 程澜道：“我不管下单的具体事的。我给你们喊几个人过来。” 她把给她做兼职的几个来自不同学校的华人留学生叫了过来，让他们去张罗下单的事。 这些也都是同乡会的人，她打电话联系过让她们今天都来。 邱琳道：“你原本就是成本价了，还许出5%的优惠。你这是贴钱赚吆喝啊。而且，你不怕有人利用学生身份拿出去吃差价么？” “一个人一次购买的上限就是三件，能吃多少差价？而且一旦发现，就取缔购买资格。借出购买资格的人同样的处罚。与其这么搞幺蛾子，不如直接来跟我谈经销商的事。还请邱会长帮忙放个风声出去，我这里招经销商，2%的提成。学生九折价需提供学生证，其他人原价。” 程澜顿了顿，“至于说赔钱赚吆喝，刚开始的时候是必须的啊。回头有了知名度，我还想开专卖店的。到时候把华国一些非遗产品也可以一起上架。至于同乡会这里，我愿意一年出一万刀的会费。” 邱琳家学渊源，很快看出这件事做好了是可以名利双收的。 而且，各州的华人同乡会肯定都有留学生很愿意承担这个经销商。 2%的提成，做得好也很不错了。这一件可就是20多刀，算两件提成1刀。 听说光是波士顿的留学生群体，三天就卖了五百多件的。 市场潜力很大啊！ 这个经销商的网络很快就可以借助同乡会的渠道铺设好。 而且，一年一万刀的会费很上道啊，手头有钱她就好操作多了。 她玩笑地道：“同样是出来留学，你为何如此优秀？” “邱会长，你也很不得了的。你的组织能力我还是很服的。你这样的人以后回国，在政府部门应该是比较有发展的。” 邱琳笑，“那你呢，以后是留在漂亮国还是回国？” 居然看穿了她是打算以后从政的。 “回国。我来漂亮国就是师夷长技以制夷。我又不是搞高精尖的那些专业的。” “但经济学、金融门类毕业了，去华尔街肯定很有钱途。” 程澜笑笑，“国内会更有潜力。而且，我又不是回去就不来了。我有绿卡，随时可以往返。” 邱琳点头，她毕业了也能比旁人容易的申请到绿卡。 但她要当国家干部（公务员），估计就很少机会出来了。 她想和程澜结交，凑巧程澜也觉得她是可以结交的。于是两人自然是相谈甚欢。 毕竟能张罗起一个州同乡会的人，手头确实是有不少人脉的。 以后回国了，应该也是一方人物。 至于程杳，程澜也没有多管她。已经把萧清远都亮出来了，程杳的安全系数还是很高的。 至于想当她家女婿少奋斗三十年的，正常的多接触、接触也不是坏事。 别像她一样，小小年纪就被人哄到手了。 于是七点半，推广的目的达到、连经销商网络的事也有邱琳会帮忙达成，又吃了一客牛排垫底的程澜就提出告辞了。 一万会费，肯定是得经销商网络都铺设好了她再给啊。 这样不怕邱琳不卖力气。 邱琳热情地道：“不多待会儿？一会儿还有节目呢。” “不了，家里还有三个老人。” 邱琳知道她家老人确实从国内都过来了。她父亲说程澜家的长辈来头都不小。 那她成了寡妇还和夫家长辈关系这么亲密，自然不是坏事。 听说那家如今拿她当自家闺女待呢。毕竟没有其他的孩子了。 “好，那下次有机会再聊。” 程澜和正跟同龄人玩得起劲的程杳打了个招呼就准备离场了。 她模样好、家境好，就读的学校也好，在场少不了愿意哄着她的人。 “我给你家管家打了电话，他九点会来接你。” “哦，好的。” 程澜没有喝酒，直接自己开车回去。 这里开回去得一个小时。 八点半，她家小姑娘就差不多该准备洗洗睡了。上次等到十点，生物钟都有些破坏了。 到家后，她开了别墅的门进去。 三个老人在影视厅看中央台的早间新闻呢。安了锅嘛，通过卫星接收的。 悦悦则靠坐在背对着电视的沙发上，由保姆陪着玩儿玩具。 她不闹着要看电视，是因为这个位置正对大门，她能第一时间看到妈妈回来。 保姆给她手上、脚上系了铃铛，一动就能被发现。 这样就省得她不声不响的就一个人翻到哪去了。这孩子还是很好动的。 她能在地毯上不歇气的翻六次身。 看到妈妈了，悦悦就想朝前方扑。 桂姐赶紧扶着她的小身子，“妈妈马上过来、马上过来。” 虽然才四个月，但太好动了。这得赶紧戴防摔帽了，回头她给量一下头围好买。 程澜坐在门口凳子上脱高跟鞋，换了一双室内拖鞋才走过来。 她接过悦悦，“她吃奶、洗漱了么？” 桂姐点头，“万事俱备。” 程澜和旁边厅里看新闻的三个长辈打了个招呼，便抱着女儿上楼，准备安顿她睡下。周末小姑娘都是挨着她睡的。 今天也不例外。 不过把女儿哄睡，换上睡袋后。程澜让桂姐进屋守着她，自己又下了楼。 方真看她也不过来看电视，还要朝门口走便道：“你还要出去啊？你这身旗袍穿得真是有味道啊。” “回来的路上接到亨弗莱太太的电话。她说她来波士顿了，约我喝一杯。” 程澜拉了一下披肩，“我是为了装那个画册。只有民国时那些小姑娘拿来当书包用的大手提袋装着才方便。为了风格统一，我就穿旗袍了。” 高睿起身道：“那我跟你一起去吧，回头你喝了酒我可以载你回来。” 他前几天已经把驾照考下来了。 程澜本来准备找代驾的，想了想点头，“也好。” 看来，买车、请专属司机这些事都得提上日程了。 有一个司机，她上学、放学加起来一个半小时，在路上就可以得到休息。 从开学到现在四十来天，她账户又增加了40多万刀。其实也消费得起了。 不过，她盘算了一下到12月底她现金应该能有1000万人民币整。 国内传来的消息，深圳第一宗商用土地的拍卖估计就在那个时候。 而且确实是不用一次性付清。 所以，挪一笔钱买两辆车吧。明天就可以去办这件事。 到了酒吧，高睿坐在外面的卡座点了饮料和小吃、果盘看表演。 他这样的老江湖就不用程澜提醒什么了。而且他本来就不抽烟、不喝酒。 至于饮料，中途离开估计也没人往里头放东西。 高睿这样年过半百的中年人，还是病弱款的，嘎腰子都不会找他。 这大厅的表演还是很正常的，就普通的歌舞。高睿在心底和文工团的表演对比着。 不过中途去上洗手间，他瞥到一个开门的包间里竟然在跳脱衣舞。 搞得他一时面红耳赤的。 而且，这样的舞在漂亮国竟然也是合法的。这要是在华国，早就被当流氓罪抓起来了。 哪怕严打结束了，这样的表演也不可能存在的。 他离开前是特地把饮料喝完了的，再坐下就又叫了一杯清水放着。翘着二郎腿坐在卡座上继续等着。 程澜则去亨弗莱太太定的包间。 去参加了宴会之后这半个多月，程澜一直很稳得起，没有主动联系过亨弗莱太太。 她就踏踏实实推广她的民族服装，完成她的学业。 要半期考试了呢，这第一次也是挺紧张的。 517 第 517 章 她们寝室住着的东…… 她们寝室住着的东亚三国的人, 都是受着‘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教育长大的，对成绩都比较重视。 这几天全都在埋头啃书，程澜也不例外。 而且, 她的目标可不只是在东亚三国是翘楚而已。 反正出了国, 让程澜垫底她是决计不肯的。她的荣誉感一向很强！ 亨弗莱太太道：“程小姐最近挺忙啊？” 程澜点头，“是啊, 要半期考试了嘛。而且俱乐部的生意之前也没怎么打开局面。不过亨弗莱太太你来了, 那是怎么都要抽时间出来拜会的。” 亨弗莱太太看着她, “别跟我绕弯子。我问你，之前陆颜买通人到你家预备掳走你女儿的事, 你就这么算了？” 程澜冷笑道：“怎么可能？如果只是为了钱, 看在你丈夫的面上，这口气我就咽下去了。但是，她是要动我女儿啊，这我能忍？不过，暂时她没什么动作了, 在安心养胎, 准备替你丈夫生下老来子。她又是住在你家的别墅里, 被你丈夫请动一等的雇佣兵做保镖，安保基本是无懈可击。连她的父母也都住在你家的别墅里, 不好下手。” 她口口声声你家、你丈夫, 亨弗莱太太听得脸色十分的难看。 程澜顿了顿又道：“甚至她们一家三口连买菜都特地避开了我的生鲜店。你说, 我有什么可以下手的地方？而且，违法的事我不会做的。我不会因为她, 弄得自己背上案底，被哈佛退学、被漂亮国遣送回国。” 既然亨弗莱太太说话直接，程澜便也没有绕弯子。 她怎么都不可能放过陆颜的。 不过, 关于陆颜的情报可不是她搞来的。是她公爹！ 不知道她公爹怎么说动了麦克，他竟然毛着胆子继续追查了。 至于她，实在是没那么多心力。 所以，公爹既然把这事揽过去了，程澜也就没有再多操心。她就负责给私家侦探结算费用就好。 而且，也不知道麦克是用偷的还是怎样，居然把陆颜产检的单子都复印出来了。 她公爹传真给一个在漂亮国排名前三的妇产医院读研的、北京军区的大院子弟看，对方回馈这一胎不太稳当。 得知胎儿父亲年纪已近六十，就更是摇头了。 程澜会知道这所医院还是邱鑫泉给她科普过，那是他最想去深造的医学院的附属医院。 所以，这事儿让她公爹料理也挺好。他的人脉比她可厉害多了。 她拿到报告单最多只能传给邱鑫泉或者小婶的妈妈看。 他们俩的英文可能还有难度。 邱鑫泉的英语不算太好，正在恶补。而且医学生的话，本科的水平说实话是不太够的。 曾主任当年学的是俄文，梁教授也学的是俄文。 而公爹找的人，直接就在漂亮国留学。自己看了，还可以找教授帮忙看看。 不过这事儿程澜肯定不会告诉亨弗莱太太的。 她担心的其实就是陆颜腹中的孩子。那是会让亨弗莱改遗嘱的存在。 虽然漂亮国的人没有华国人那么重视血缘，但有没有孩子还是不一样的。 一旦那样，她的利益受损就比较大了。 她可比亨弗莱年轻十多岁呢。 所以，如果让她知道陆颜的孩子很难保得住，恐怕就会袖手旁观了。 亨弗莱太太道：“我也没想过你会亲自动手。找你是因为萧清远跟保护陆颜的一个雇佣兵关系莫逆，但他不会买我的帐，冒着得罪亨弗莱的风险请对方放水。” 程澜道：“那咱们就没得谈了。萧清远跟我唯一的关系就是他和我堂姐生过一个女儿。” 亨弗莱太太道：“不只吧？” “我不想失去公婆家的臂助。” “他们不是都能接受你跟旁人生的孩子么？” 程澜道：“在华国，如果丈夫不能生，让妻子借种传宗接代都不是太稀罕的事。我丈夫牺牲了，我找人借种生个孩子，姓他的姓。这可以让我夫家断了的血脉续上。而我，也可以继续留在高家借力。但如果我和萧清远在一起，那就没法留在高家了。” 跟这人说多了也说不通，那就拿利益说事吧。 确实有中国通和亨弗莱太太说过这些。她只能归结为华国人古怪的传宗接代的观念。 但是，“不觉得可惜么？” “我才22岁，急什么？反正萧清远的人情，我是绝不会欠的。人情债，还不起。而且，他也是为了还人情债才会掺和进来，劝我退一步海阔天空。” 亨弗莱太太听懂了程澜的那句‘急什么’。 确实，如今更急的是她。再过半年那个孩子就要出生了。 而程澜还真不是太急。尤其这半年，陆颜是不会再做什么了。 程澜从包间里出去，找到公爹，“爸，我们走吧。” 高睿点点头，跟着她去柜台结账、走人。 车上，程澜和他说了买车和雇佣司机的打算。 这个司机，自然得是信得过的人了。 他想了想，“把我以前的司机小樊叫来，你看怎么样？他跟了我差不多十年，嘴非常的紧。我病退，他又正好赶上百万大裁军，不得不退伍转业了。但他被分配去的厂矿在走下坡路了。” 程澜想了想，“可以，你叫来吧。” 她最信得过的人其实是赵柯。 但赵柯如今是配送部的副经理。现在生意越来越忙，他连黑车都没空去开了。 哪怕周一和周四给他调休，也是觉得平常累得慌，想歇一歇。 配送部，大叔没准什么时候就离开了。 那赵柯就不能随意抽走。 所以，赵柯已经涨到一年三万刀的收入她能补给他。 但却找不到更合适的人把配送部完全撑起来。 耿齐不太适合！ 既然公爹介绍跟了他十年的心腹，她觉得可以用一用。 “那行，回去我就给他打电话。你放心，他的学习能力也是很强的。驾照应该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拿到。” 回去之后，高睿拿着座机打了电话过去。 那边原本懒洋洋的，听说是漂亮国打过来的，是樊伟的老领导才赶紧道：“好的，请您十分钟后再打过来。” 沟通之后，樊伟表示愿意过来。 程澜就让他到北京找王千惠办工作签证。 樊伟其实去的是一家中型国企，世人眼中的铁饭碗。 但工资并不高，而且厂子越来越不景气了。 但毕竟是稳定工作。 一开始众人诧异他怎么舍得走，后来听说他要去漂亮国工作就都释然了。 铁饭碗比不过下海，更比不上去漂亮国啊！ 不过，樊伟也没有莽撞辞职，他办的停薪留职两年。 因为他要去漂亮国嘛，所以各种手续都非常的方便。国内所有部门都给开绿灯。 最后去北京办工作签证，在王千惠请的辅导老师帮助下赶上了这一次去漂亮国的趟。 这一次因为有林爷爷和六叔公，程澜想到之前说让小叶跟着一起中东接林翰回国的事作罢了。 干脆提前让她回去休假，给她包来的头等舱机票，叫她带众人飞过来。 这样一路有个熟门熟路的人领着会好很多。 这一次一共过来六个员工。程龙终于成行了！ 王千惠给他分析的没错，这边需要管俱乐部的人。 里头太多华国元素，目前客户又大多是华人或者华裔。还是华国人来管理更好。 不过，他们肯定是不能说走就走的。 在职的还有诸多事项需要交割。 林爷爷心头惦记孙子和外孙女，等他和六叔公签证到手，就邀着六叔公进京了。 他出面买了四张飞机票。 六叔公的那份机票钱是程岩一起掏的，她如今也是将近十万身家的人了。 这一次她也要跟着一道去漂亮国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 反正程澜有绿卡，她要办探亲签证也方便。 如今两国蜜月期，通过签证的概率是很高的。 程姝的是自己掏的，后头的经济舱。 程澜是让她坐火车进京，这又不是必须坐飞机。只给她报火车票的钱。 她妹子不肯给她出机票钱，也不肯掏钱给她升舱。她为此有些呕。 程岩嗤笑一声，“当年的事，澜澜是准备弥补在我身上的。因为，放走萧老师的事，吃亏最多的是我。你如今去漂亮国的机会都是我让给你的。你占我大便宜了！还想怎样？” 她这个姐姐是个得寸进尺的。所以，干脆寸都不让她得了。 到时候去漂亮国，王千惠给员工买的也是经济舱的票。 虽然程澜说过‘宁可钱吃亏，不要人吃亏’。但那是因为她有钱，不在意。 王千惠征求意见，这些员工还是希望把差价补给他们本人更好的。 捱一宿而已，他们年轻，捱得住。反正过去也有2-3天的时间给他们倒时差。 程岩到时候可是准备坐头等舱的，几百块的差价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了。 但是，这一趟花三十给姐姐升舱，下一趟不升啊？ 都给她掏钱，程岩又不太乐意。 这个姐姐从小自私，凡事打压她。可没有什么长姐之风。 那就一次都不给她升。 王千惠接到人，“外公、林爷爷，姝姐、岩姐，快上车。” 林爷爷道：“哟，这车不错啊。” “澜澜年初刷信用卡买的，我们留着接待贵客。不过，前两天她在漂亮国终于买车了。” 林爷爷道：“哦，买的什么车？” “宾利，听说花了几十万刀。” 车上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包括程岩！ 她道：“每次觉得我还可以，就被澜澜无情打击。” 林爷爷笑，“没事，不满是向上的阶梯。而且，生意是一步一步做大的嘛。澜澜的生意就是这样的。” 到了四合院，林爷爷接到林墨和肖晚的电话，他们准备周末过来团聚。 主要林墨是军大，平时出不了校门。 肖晚则在开始忙活考研的事。 高老师和她讲，想考本校就不用太急。想考外校尤其是还想更上一层楼，那大二就应该开始准备了。 林景东和闫淑芬当初给程澜规划的进财政部的路，估计是会换肖晚去走了。 她预备两手准备，如果考上了京大的研就去读研，或者本校的也可以读。 如果这二者都没考上，大四毕业就工作了。 林爷爷对此很赞同，“嗯，不过周末我也不在四合院。这样，你俩跟着一道去玉泉山蹭饭好了。” 反正程老弟也要带外孙女和两个侄孙女嘛。 两个人就一道飞北京来了。 六叔公没坐过飞机，自然是只能跟着林爷爷行动。 程岩开车把他们送到双流机场的。 王千惠得到消息，开着程澜年初买的那辆皇冠到机场接他们。 这辆车是只出动接贵客的，这二位应算了。 518 第 518 章 程澜娘家很尊重的…… 程澜娘家很尊重的长辈难得来京, 高战清肯定是要表示一下的。 这一年这个长孙媳妇真是给他长了很多脸啊！ 自己都还负债2000万呢，还给前线捐了200万。 所以他便设宴宴请程澜的六叔公，林爷爷自然是陪客。 听说程澜有两个堂姐一同前来, 自然是一起请了。替她管着国内三个会所的王千惠当然也在受邀名单上。 林爷爷便不客气的准备把孙子、外孙女都带去做这个陪客，吃一回老连长的大户。 要多走动才能亲近嘛。 不然他们这些老家伙都不在了, 第一代、第三代就会疏远了。 收到邀请去玉泉山做客的六叔公一下子就紧张了。在农村当过基层领导的他自然知道玉泉山的含义。 这一路要去漂亮国, 虽然他自嘲别搞得跟陈奂生上城一样, 但心头其实是不虚的。 漂亮国澜澜去打了个前站，办签证几乎就是水到渠成的事。那就是有钱就能去的地方了。 但玉泉山不一样啊！ 程岩和程姝倒是镇定, “反正澜澜嫁的这一家, 于我们而言也是得仰着脖子看的。不怕——” 六叔公想了想，“倒也是啊, 反正咱爷四个谁都别给澜澜丢脸就成。走——” 他们爷仨从带的土特产里找了一些出来拎着，和王千惠一起坐上了高家派来接的车。 高家一共派了两辆车来, 他们坐一辆, 林家爷仨坐一辆。 一开始六叔公还谦让，让林爷爷他们坐第一辆。 林爷爷道：“不成、不成, 你们才是正宗亲家。你是替你五哥去的, 我就是陪客的。” “澜澜多亏林老哥你庇护了几年。” “那我儿景南还在老程家被庇护了足足十年呢。赶紧上车，别耽搁了！高家别说婚礼, 连礼金都没掏一分就把澜澜娶过了门。咱们今天不用跟他们太客气。” 六叔公想到高煜新婚两个月就牺牲了, 叹口气钻进了车子后座。 程岩和程姝、王千惠跟着钻进后座。 高战清对于一分钱没花得了个极其能干的长孙媳妇确实也是有些理亏。 好在程家也不是外人，小程当年还是他的兵。大家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山上的老战友们看他家张罗得挺热闹, 便有人过来问道：“什么贵客要来啊？” “澜澜娘家人还有林家人。” “哦。她在漂亮国还好吧？” 高战清道：“俱乐部生意在平缓上涨，民族服装比起之前卖出去老多了。不过她说马上要期末考试了。同一个宿舍南朝鲜的两个同学，还有樱花国的一个同学都非常努力。还有来自其他国家的同学也用功极了。她压力有点大！” 程澜的民族服装在各地大学生都穿的推动下，确实带动了不少人买。 这半个月不赚钱的出了一万多身, 赚一成的出了三万多身。 这一块差不多就能让俱乐部扭亏为盈。等30个月后不用再摊买俱乐部和改建的45万刀，利润会更多。 “这压力确实小不了啊，全世界的精英聚于一堂。他们班上就她一个华国人？” “是啊，一共就15个人。” 旁边有人问道：“那方真之前打死人的事呢？” “翻篇了啊，那在漂亮国是完全合法的。澜澜的枪办了持枪证，那几个人也是进了她房本能管到的地域。” “谁跟你说这个？你之前不是逮谁喷谁，说是跟吴家那小子有关么。” 高战清正了正脸色，“是的。就是吴家小子之前养的情妇干的，但没人敢指证就没法将她绳之以法。那女的如今又怀孕了。怎么都得等她生了才能说其它啊。” 众人面面相觑，困在这事儿上了。 高战清是诚心诚意的请客。 六叔公也体谅高煜是为国牺牲，自然不会为此找什么麻烦。 程岩她们三姐妹，也表现得落落大方的同吕奶奶闲话家常。就连程姝都表现极好。 这一餐自然是宾主尽欢。 下了山回到四合院六叔公还道：“想不到澜澜这位太公公这么和气！”还亲自开了茅台给他倒酒。 那么大的领导啊！ 王千惠道：“您又不是头回见他了。澜澜考上京大升学宴那次您不是就说他很客气么。” 六叔公道：“不一样，那会儿澜澜还没如今重要。” 王千惠嘟囔道：“60万刀啊！今后还得继续，打到哪个月就得给到那个月。我们三个私人会所所有利润加起来都不够一月五万刀的。” 她把这一点告诉了众人，大家伙之前的骄傲、自得一下子全被打灭了。 然后这边一群人就由人事部的程芳出面统一去买机票了。六叔公他们三人的回头自己掏钱就是。 叶蔓蔓带队，刚好十个人一起飞纽约。 但是是分了头等舱和经济舱两拨人的。她就只能对经济舱的人多加叮嘱了。 反正老板给她报销头等舱的票，也是为了照顾那两位老人家。 而程澜这边，这天半期考试考完和程杳一起在学校吃午饭的时候，程杳犹豫了一下告诉她，“那天我爸套我话来着。” “什么？”程澜以为是套话问女儿有没有交男朋友之类的。 “他问我，方太奶奶还有高爷爷、高奶奶是不是都对悦悦格外好。” 程澜一愣，亏得只有萧清远这么一个外人那么关注她的个人生活问题，而且有机会窥见高家三位长辈对悦悦的态度。 她看程杳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所以你现在也是在套我的话？” “不敢、不敢。小姨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已经说过我爸了，说他成天正事不做，专关注些有的、没的。” 程澜知道这爷俩都有所怀疑了，确实她的撒的谎对他们来说有些明显了。 不过事关家国，萧清远不敢做什么的。他一个商人，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得罪华国。 而且，他干嘛为越国背上个汉奸的罪名？ 再说了，这件事就是他入籍时宣誓效忠的漂亮国也和华国是统一了立场的。 程澜笑，“你还敢说你爸啊？” 程杳嘿嘿笑了两声，“小姨，当爸爸的对亲闺女天然都会容忍几分的。” 程澜看她笑得得意，知道她来漂亮国一年多，已经很接受自己是萧某人独女甚至是掌珠的身份了。 这一年多，程杳变化挺大的。 最大的变化就是她再没有寄人篱下的心态，变得更加的自信活泼。 之前哪怕昕姐把团结湖小区那套小房子改成她的名字，她也没有归属感。 因为虽然是她的名字，却是外婆住着。然后无赖舅舅来了，她也毫无办法。 她当时没有18周岁，连作为民主主体都不行。一切还得看她妈的心意坚不坚定。 所以，她来漂亮国对健全自己的心智确实是很有帮助的。 这也是当初萧清远真正说动了昕姐的地方。 回去后，程澜给大叔打了个电话。 稍后，萧清远收到了来自国安的电话警告，警告他少管程澜同志的私事。 他一介商人，自然没有和国家力量对峙的胆量。 而且，如果真如他所想，他怎么做都是徒劳的。 再怎么说，他也还是华国人，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干分不清里外的事。 当下表示他什么都不知道，也绝不会再追根究底，一定会三缄其口。 原来如此！ 他就说以程澜的性子，何至于看到个长得像的就有了一场借种的艳遇。 那她如今待在漂亮国，其实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啊。 就这样，也做出了不小的生意。 挂上电话出去，萧清远看了看自己漏风的小棉袄。嘴真快！ 程杳吃着水果沙拉，并没有注意到来自老父亲的凝视。 而程澜开着宾利回到家。 刚从婆婆手上接过女儿，公爹就拿走她的钥匙开车带婆婆出去兜风了。 豪车嘛，开着真的不一样的。 如果不是学业很紧，路上需要抓紧时间休息，程澜真的不想请司机的。 悦悦对着车子‘啊啊’两声，抓了抓小胖手。 程澜道：“你都还坐不稳呢，不急啊。回头妈妈给你买个玩具款的来开。” 真的有按她这款宾利四分之一比例缩小的玩具车，当时她看到了就觉得好心动。 过两个月等悦悦能坐得稳了再买。 方真道：“你半期考试怎样？” 前段时间，挺晚了还看到这孩子房间的灯亮着在看书。她也帮不上忙，只能让做饭的钟点工每天给炖了补品。 程澜仰天道：“奶奶，我尽力了。而且，我的平时成绩还可以。” 至少不应该是垫底的。 桂姐拿着一瓶兑好的奶出来，递给了程澜。 然后进去继续给悦悦用专用的迷你洗衣机洗衣服去了。 桂姐是受过专业培训的育婴师，有她在还能给予一家子不少带孩子的指导。 什么时候吃，吃了多少，什么时候拉撒的，她每天都在做记录。 舒敏看了也服膺她，有争执听她的，科学喂养。 而且舒敏还把程澜从华国买了带回来的厚厚一本《育婴大全》都快翻旧了。 她现在真的是有孙女万事足的状态。 所以，高睿和程澜始终不敢让她和章含颖见面。 只说她现在压根不怎么想见外人，会来漂亮国也是因为不想见以前的熟人。 但萧清远竟然都从偶尔一两次的所见都看出了端倪。 程澜自觉这个事是她给组织上、给大叔添麻烦了。 她接过奶瓶喂悦悦喝奶。 小家伙也伸出双手扶着，靠在妈妈怀里喝得咕嘟咕嘟的。 方真的土已经松好了，是圈了一小块地把草拔了然后松土，就等着来自国内的种子了。 舒敏跟她说千千万万不要用农家肥。 程澜今天也是难得轻松，抱着女儿陪奶奶她老人家在庭院里转悠。 120万刀买的庄园别墅，这环境还是很享受的。 不过这个房子住起来是真的贵，一周得请园丁打理两次庭院。 工时费真的不便宜。 悦悦马上四个月了，可以稍微竖着抱一会儿。但得托好她的背部和颈部，保护好脊柱。 悦悦还挺喜欢被竖着的，这样她可以看世相。 被放平了还会呜呜出声提意见。 不过程澜肯定不会惯着她啊，作势要把她往婴儿车里放。 悦悦立即把手脚都缠了上来。 程澜用横着抱孩子很省力的一个专用布兜把她兜在身前。这样可以把手解放出来。 她看着女儿道：“我现在真觉得你大姨那会儿心挺大的，就把你表姐丢给才七岁的我带。” 那会儿连本可以作为参考的书都没有。她就跟着感觉走，把人搁在木盆里躺着或者坐着。 519 第 519 章 除了昕姐知道的有…… 除了昕姐知道的有一次她把杳杳和木盆搁树下忘了具体是哪棵树, 后来程澜还推着小木盆到河沟里去玩过。 杳杳下了水可高兴了，坐在木盆里手舞足蹈的。程澜一时不防备，她差点一头栽到水里。 幸好程澜眼疾手快的抓着她后领给拎起来了。 方真听了她说的笑道：“以前农村的人都要干活, 尤其抢收的时候。家里娃娃又多，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好些奶娃娃都是被这么带大的, 大的带小的。懵懂大吉利！如今才有这么多这也不好、那也不好的说法。” 程澜搂着悦悦, 一时忍不住道：“奶奶, 我好想高煜啊！” 方真只能伸手拍拍她的胳膊，喃喃道：“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悦悦看到了也努力伸出短胖小手拍拍妈妈, 暖心极了。 程澜和她贴贴脸蛋，笑道：“再过些日子更冷些你估计就不能动弹了。” 悦悦今天穿的是一件小碎花裙子, 腿上套着直到大腿根部的长筒袜。 这样比较方便换纸尿裤，而且不会冷到她的小胖腿。 上身则穿了件浅色小毛衣。 她的头发还挺浓密的, 高睿说她‘植被丰富’。暂时就没戴帽子。 林爷爷一行人抵达纽约机场后, 跟之前一样分作了两拨。 林爷爷和六叔公还有樊伟、程岩跟着开车来接的高睿去程澜家里。 剩下其他人都跟着叶蔓蔓再坐两小时飞机去俱乐部。 上了车林爷爷问高睿，“这就是澜澜刚买的宾利？” 他上车的时候看到车标了。 “是啊, 算下来要人民币百多万了。不过澜澜说如今汇率是没放开, 放开了的话美元兑人民币得再翻个个儿的往上涨。” 六叔公道：“那要是这会儿兑换了美元放着，以后得翻倍的啊。” 他来之前到外孙女家去吃饭, 王千惠就跟他说了在黑市兑换美元都能赚不少钱。 她反正是换了有大几千了。 高睿点头, “是啊，程六叔。不过如今国内银行不给兑换, 只能去黑市。而且黑市也看涨呢。你们不困啊？我要开四个小时才能到的。你们可以靠在座位上休息。” 刚坐了长途飞机，樊伟也没逞能说他来开。而且他还没有漂亮国的驾照呢。 于是，拿帽子盖上脸打起了瞌睡。 程杳则是戴了个眼罩也抱着胳膊睡了。 林爷爷压低声音道：“高睿，你现在还挺能干嘛。” 居然能开这么远的车来接他们。 “林叔, 这春秋两季不冷不热我身体还行的。而且，我是昨天就开着来了，在机场附近的酒店住了一晚。半道有服务区，咱们停车吃饭顺道就休息了。您二老还不困啊？” 他昨天开车带舒敏兜了一圈风，然后送她回家，自己就开着车来了。中途在路上吃的晚饭。 新车嘛，开着自然带劲。性能好好哦！ 六叔公道：“感觉这么睡着不舒服。” 在飞机上，都是把座位放平成一张单人床的样子睡的。这么坐着睡，他不太习惯。 不过没一会儿，他们也就没声了，都睡着了。 生理反应扛不过。 程澜昨天才半期考完，今天的两节课索性请了事假没去，在家休息。 这会儿悦悦在例行睡她早上的回笼觉。 她就和方真、舒敏一起在客厅里看大电视。 电视上是漂亮国的新闻，一只大熊猫在举重，50公斤重的杠铃。 真的举起来了！ 它还会骑自行车、会踩在滚筒上的木板转动木杆。 程澜忍不住道：“这不是人假扮的吧？”可是看着就像是真的。 83年春晚上台表演那只大熊猫，上海杂技团的伟伟也没这么灵性啊！ 伟伟也就推了推装着熊猫玩偶的婴儿车、骑了骑木马、转了转大球，坐在餐桌旁捧着茅台酒瓶子喝了不知道是酒还是水。 当时把全国观众都兴奋惨了。 这话说得方真和舒敏都笑了起来。难得程澜还有这么憨的时候。 舒敏道：“你啊，还真是忙得什么都顾不上了。这是我们国家出访漂亮国的大熊猫巴斯。天才大熊猫！它就是奥运吉祥物‘盼盼’的原型。” 程澜挑眉，“那怎么送到漂亮国来了？” “来出访半年，7月23号来的，就比我们早半个月。如今在圣地亚哥动物园，每天买门票排队进去看它表演的漂亮国的人老多了。最近新闻里经常有它的身影。就是离波士顿太远了，4000多公里。不然我们都想带悦悦去看看。” 4000多公里，那就只有坐飞机了。得飞六个多小时才能到！ 但他们主要就是想带悦悦去看。 悦悦还不能坐飞机，得半岁以上才能承受得了3000英尺高度的压力。 至于他们三个大人，可以回国后再去动物园看。 程澜道：“一只大熊猫能学会这么多表演，肯定吃了不少苦头啊。它这是替动物园挣经费呢？” 方真点头，“是啊，各地大熊猫基地都缺钱呢。养一只熊猫真的挺费钱的，它一只就能养活好多只同类了。” 国家穷啊，真的是没有办法。 程澜感慨，“国宝也不容易啊！” 她是真没闲钱了，不然倒也想给大熊猫基地捐一点。 800万年呢，就只华国的四川有原生的。怎么说也是老乡不是。 如今每月的5万刀，虽然影响不到她的扩张计划，但也挺大压力的。 晚一点，上了一二节课的程杳过来了。 六太公和七外公是除了小姨一家外，村里唯二对她们母女很友善的两家。 所以她怎么也得来的。 不过她爸就算了。 当年就是六太公和七外公决定的牺牲他，保全妈妈。他难免有些耿耿于怀的。 因此，她也不太方便把人请到她那边去。 说到大熊猫自己挣钱养自己，她道：“小姨，动物园的大熊猫陪游客照一次相给五块钱就可以了。刚到成都的时候妈妈带我去照过。大熊猫很乖，给个小苹果就乖乖的待在那里，还懂得看镜头。我还偷摸过一把，小墨舅舅也摸了。我们俩一人站在大熊猫的一边。当时我们都高兴惨了！” 是妈妈和秦柳阿姨带着他们俩去的。 程澜道：“啧啧，你们俩居然摸过熊猫啊！不过，肯定是挑的听话的大熊猫出来和游客合照啊。那毕竟曾是食铁兽，蚩尤的坐骑呢。嗯，回头有机会我也带悦悦去照一个，让她也摸摸熊猫。” 那会儿也就80年吧，这俩当妈的还是挺舍得的。当时5块钱可以干很多事了。 说话间门，悦悦醒了。 桂姐进屋抱着哄了一阵，然后抱着她下楼来。 悦悦看到妈妈，声音一下子有点惊喜。立即抬起了小胖手讨抱。 程澜白天在家的时间门真的是很少。 周末都经常有半天待在学校图书馆。尤其是前段时间门要准备半期考试，一整天都不见人。 程澜把她接过来搂在怀里。 杳杳凑到她跟前扮鬼脸，逗得她哈哈大笑，口水都流到围兜兜上了。 表姐经常过来嘛，她认得的。 方真摸摸她的头，“这头发冬天留一留就可以扎小揪揪了。” 夏天天热，隔一段时间门程澜就给她剪短了。九月份下旬之后才开始留的。 舒敏点头，“嗯，到时候给我们悦悦买好多小发卡啊。我们每天换着戴，不重样。” 程杳在上次被她爸套话之后，也更留心的观察了一下。 舒奶奶她们对悦悦真的是太好了。 往这个方向去想，再仔细看悦悦的五官，真的很容易猜出来一些事。 嗯，她就当不知道。 程澜也顺着她的视线看看悦悦。比前两个月又去了些奶膘了，五官稍微能看出来像谁了。 确实挺像高煜的！ 幸亏是在漂亮国，而且没有邻居串门的说法。 偶尔她带着悦悦去私人诊所体检、打预防针，都是尽量把她的脸藏在自己怀里的。 这瘦下来，公园都得少去了。去也得趁人少的时候。 悦悦很喜欢去公园里看各种大、小动物。 自家庭院最喜欢待的地方也就养着金鱼的池子那边。 晚一点，六叔公和程岩看到悦悦也是眼都瞪大了。 但是怎么算年纪，这也不可能是高煜的遗腹子啊。 程澜就还是那套说辞。 六叔公瞅了瞅方真等人，看高家人都接受了，他接受得更好。 “来，让六太公抱抱。你早说啊，说了我也好给孩子带一件熊猫外套来做见面礼。” 他在成都的时候还去刚成立半年的大熊猫基地参观过。 那儿好多关于熊猫的衣服、玩偶。 程澜道：“这我怎么说啊？您老人家回去能不提也别提吧。” 六叔公想了想点头，“嗯。” 国内的人是接受不了程澜这种做法的，而且这事儿它违反了计划生育基本国策。 这说了，很多荣誉就不能给她了。 “六叔公，小心您的胡子。千万别让她得了手，不然以后会盯上你的。” 程杳也道：“对，六太公，她拔毛可厉害了。” 六叔公瞪她两眼，拔毛？ 林爷爷等六叔公坐着抱着过了会儿瘾，也把人接过去了。 他抱人显然更有经验些。 “叫什么啊？” 程澜道：“林爷爷，她叫悦悦，高悦。” “哦，高悦啊。我们要一辈子开开心心的哦。” 程澜张罗着让几人都打了电话回去抱平安。 这会儿十点多，华国就是晚上十点多。 家里人肯定都在等着电话呢。 就是樊伟也打到自己附近的小卖部跟家里人说了一声。 “您二老的房间门在楼下，一个屋。这个别墅房间门不是太多。还有樊伟，你住两位老爷子隔壁。都是自己人，别客气。” 之前在北京这位也开车接送过她几次的。 樊伟笑笑，“嗯，不会。” 林爷爷道：“行，没问题的。那我们进去休息一下，倒倒时差。” 程杳带他们进去，又介绍床头灯的开关和附设的浴室里热水器的用法等。 外头程澜道：“岩姐，你和我们母女一起住楼上。可以走电梯，你把行李箱带上。” 程岩点头，“好。” 程澜抱着悦悦领她上楼。 悦悦的存在，程岩也没多说什么。 就那句话，既然高家人都能接受，她们娘家人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程澜告诉了她热水器怎么用，她很快洗了个澡换了睡衣睡下了。 这别墅跟电视里看到的鹰冠庄园也差不多了。占地好几亩，有森林、有河流还有房屋...... 澜澜可真有钱！ 不过，她欠银行的钱也多啊。 听千惠说，一年光利息都要还100万人民币的。 这真是听着都吓人！ 520 第 520 章 樊伟的任务自然是…… 樊伟的任务自然是赶紧把漂亮国的驾照考到。 这事儿高睿会负责的, 程澜也就没管。没考到驾照之前跟程浩他们一样，按七折拿工资。 周末的时候，众人都倒过时差了, 程澜让程杳带他们去装修中的新俱乐部看看。 离这里只有百多里，开车一个半小时就到了。 这么多人, 就租了一个商务车。 程杳负责开车。 悦悦看大家都上车车了, 对着程澜吚吚呜呜的。 六叔公也知道悦悦不好暴露在太多人面前, 不然人多嘴杂的，回去难免说漏嘴。 好在他和林老哥、岩岩嘴巴都挺紧实的。 这要是程姝也来了, 可就说不好了。 “我们不去, 妈妈今天在家陪你玩儿。走，我们去荡秋千。” 当然是程澜抱着悦悦荡了。小姑娘虽然没有出去玩, 但有妈妈陪着就还是挺高兴的。 等众人参观了回来，程岩道：“澜澜, 好大啊！又是好几亩吧？” “嗯, 估计又要花50万刀。” 这回章阿姨没参股，也就没人帮忙垫资了。她自己掏的钱, 不过拿去银行又能抵押到40万刀。 因为深圳那边确定不需要付全款, 她用钱也就大气起来了。 悦悦如今将满5个月。她有18斤，68厘米了。 听到音乐已经会手舞足蹈, 有人喊‘悦悦’会朝声源扭头了。 程岩随口问道：“什么时候办开荤仪式啊？” 六叔公道：“六个月就可以办了。” 程澜道：“都是哄小朋友的, 不办了。到时候拿着食物到悦悦跟前又拿走，还要说那么多祝祷词。一次、两次她估计还能忍, 次数多了肯定会抗议的。这孩子脾气还挺大！” 林爷爷笑道：“那看来康庄脾气还挺好啊。你大伯母拿了好几样食物到他面前，他张几次嘴巴没吃到也不生气。” 程澜道：“这个不行，小小年纪就不好糊弄。” 六叔公盯着程澜看看，“随你了呗, 你小时候的脾气就挺大。反正你办开荤仪式的时候就闹腾了的。” 想想那会儿五哥、五嫂，侄儿、侄儿媳妇都还在，一家子和和美美的。 可惜当时没相机，没把小程澜虎着脸生气的小样给照下来。 不过仪式后，一家五口倒是去照相馆照了张全家福。 这孩子是因为血缘至亲都早早离开了自己，所以才一定要生个娃娃吧。 哎，好容易找到个良人，可惜刚新婚就牺牲了，还一儿半女都没有留下。 程岩想了想，“我记得、我记得。那会儿差不多也是这样的日子。你家条件是全村最好的，而且五叔公他们都大方。我们都是跑去蹭吃蹭喝的。” 那会儿已经是1965年，小地主家早就被抄了，明面上还真是程澜家最富裕。 两个技术工人嘛。而且她爷爷种田种得好，挖陷阱逮野鸡、野兔也比别人都要厉害些。 程澜道：“所以嘛，让我看着你们那么多人吃我的开荤宴。悦悦这次我就不办了，气哭了不好哄。” 过没两天，1987年10月16日，纽约股市经过夏天连创新高后，下跌逾91点（5%）。 这是暴跌了！ 程澜当时还在课堂上，金融学的老师进来向他们通报了这个情况。 程澜有些咋舌，一下子跌这么多？ 前一段时间，她其实每天都在煎熬。身边的亲朋、同学都在股市大赚特赚了。 但她觉得物极必反，而且没有闲钱，就一直没有参与。 可每天都听到同学、室友甚至是杳杳在说股票大涨的事，她其实也有点心痒痒的。 但是，为了攒够买深圳土地并且打造的钱，她连生意都没有扩张。 就只是又买了一个废旧的庄园别墅来改造做俱乐部。 她哪敢把钱投进股市啊？ 结果今天一下子就暴跌了。 大盘指数跌5%，有些个股是可能直接跌20%以上的。 如果是借了杠杆，那这回可是真的惨了。所以，老师一说，教室里可谓哀鸿一片。 程澜左右看看，他们一个班没炒股的大概不超过三个人。 老师干脆把他们提前放了，让他们回去看股市。 程澜没有参与便也没有太在意。 结果下午茶的时候程杳哭丧着脸来找她请客。 “小姨，我闲钱全投进去了。” 程澜挑眉，“你今天亏了多少？” “十多万。” “美元啊？” “是啊。我需要多吃点好吃的，弥补一下心灵上的损失。” 程澜道：“我的天，你也太敢往里投钱了。等着——” 这种时候就不要说教了。 她去买了一堆程杳喜欢的好吃的和喝的过来，“吃吧，小姨管饱！” 程杳吃喝过才好些了。 程澜道：“你是浮盈亏了，还是本钱都亏了？” “浮盈，辛辛苦苦几个月，一天就没了。” “哦，那还好！想开点，有赚就有赔。不过，千万别跟你六太公他们说。一天亏了十多万刀，50万人民币，你得把他老人家吓出个好歹来。我估计这形势一天还止不了跌，奉劝你周一赶紧止损出局。要回去么，顺路载你。” 程杳点头，“要，我不想一个人回家。我跟你回去吧！” “周末悦悦要跟我睡的，那你去她的房间睡？” 家里来这么多人，没空房间了。 “嗯。” 看程杳这个状态，程澜也就没把车钥匙给她让她开车，自己开着宾利带她回家。 回到家看到自家公爹脸色也不大好，她道：“爸，你也投了不少钱啊？” 高睿之前对股市感兴趣，拿程澜的身份去股票交易大厅开了户。 一开始只是想体验一下。 估计之前赚了不少，就越投越多了。 怪不得之前给悦悦买好多新玩具和衣服回来啊。 不过他手头的钱应该不多，亏也亏不了多少。 高睿点头，“嗯，一天亏了大几百刀。”这对退休工资才300人民币的他自然不是小数目了。 他皱着眉头，“澜澜，今天也没什么任何不利股市的消息和新闻啊。” “具体我也不知道。不过股票市场8月是涨到了一个高点。当时就有观察员警告，说技术分析表明，市场此时处在一个循环。但后来股市赚钱效应还在。股民应该都没有当真。爸，我是劝杳杳周一赶紧止损抛出。你也赶紧抛吧。时差的原因，今天纽约股市大跌的时候，其他市场已经休市没有被波及。但周一多半会出现多米诺骨牌效应。这个效应对纽约股市也是有负面影响的。” 三个老人家确实被吓着了。 高睿这相当于是一天亏了两三千人民币。这都是奶奶和林爷爷半年的离休工资了。 于六叔公而言，他得三年才能拿到这么多。 他瞪大眼，“就这么没了，这不跟赌博一样么？” 程澜看公爹不怎么想说话便道：“六叔公，金融市场是这样的。但是赚的时候也很赚的。之前我和国内的老师通电话，听他们说我们国家也准备在上海、深圳开设股票交易市场呢。这个其实跟岩姐向村里人借钱有些相似。只不过她是还钱，不是分股份而已。” 六叔公指着程岩道：“那她现在的瓜子厂赚钱了，如果一开始是分股份，那是不是还能跟小卖部一样年年分红啊？” “是的啊。有了股票交易市场，如果有朝一日咱们的小卖部上市了，就能从股票市场筹集很多倍于我们资产的资金。我们可以拿着这个资金全国开分店。赚了钱就要给全体股东也就是买股票的人分红。前提是国内放开了管制，不再让供销社、百货公司独大。那咱们在股市如果筹到100万，就可以一下子开很多分店。不用再辛苦攒上十年、八年的钱。” 六叔公道：“你这么一说我懂了，国营工厂也有职工持股的。这么说这不是坏事？” “对，不算。只能说是一把双刃剑。爸，你之前赚了几百刀没有？” 高睿摇头，“我进得晚，还亏了一百多刀的本钱。”他毕竟是八月份才到漂亮国来的。 “那你周一开市就卖吧。” 方真道；“赶紧卖了、赶紧卖了，你又不太懂。就自个买了点书看就去炒股了。澜澜专门学这个的，都没有去呢。” 程澜道：“奶奶，那是因为我没有闲钱。你不知道，今天教授一说，我们班上的同学都在哀嚎。都没人关注半期考试的成绩了。” 她说着拿起话筒打给舒姐的妹妹，“你有没有炒股啊？” 六七点了，那边应该起了。 “有啊，香港人很少不炒股的。听说纽约股市今天暴跌啊？” “是啊，所以你周一能卖赶紧卖吧。整个亚太股市周一肯定都要被连累的。之前涨太久了，要立即反弹不太可能啊。” “好的、好的。谢谢你告诉我！” “嗯，不客气。” 周一上午，程澜没课，开车载着公爹去了股票交易大厅。 还没开市高睿就填了全盘卖出的单子。 程杳也一道来了，也是全盘卖出。不过她的量比较大，可能不那么好卖。 香港那边的时间比漂亮国早，这会儿周一的市已经收盘。 恒生指数全天下跌420.81点，超过10%的巨大跌幅。 用舒姐妹妹的话说，人都被跌傻了。 这边9点10分一开盘，道琼斯指数就下跌了67点。 高睿啧了一声，长见识了！ 他本钱一共就几千刀，倒不会让整个家庭蒙受太大损失。 不然他不敢尝试的。 但程杳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 周五亏的还只是浮盈，这下动到她的本钱了。 而且，全场卖单涌起。 估计还是有人在收，高睿的单子很快就成交了。 程杳的单子没那么快被人全部吃掉，她只能看着股指继续下跌。 程澜万分庆幸自己之前把持住了。 她之前托迈克查到陆颜在股市和期货市场大赚，盈利两百多万刀。 她应该也没能逃得掉吧！ 如果她还加了杠杆，这回可就有趣了。 到中午，舒姐妹妹给程澜打电话，“香港联交所宣布从20号起停市四天，以便清理大量未完成交收。也就是说这个星期都不开市了。谢谢你的提醒啊，我的单子幸亏填得早！” 程澜咋舌，停市四天清理未完成交收。当天到底是有多少笔交易啊？ 她上午收到通知，今天停课。 因为不但同学，很多老师也买了股票今天要到股票交易大厅处理。 就刚才她都看到好多熟面孔了。 高睿一上午坐那里，就看到纽约的股指还在一路下跌。他要是没有及时卖出，跌得会更惨。 程杳的就没成交多少股，成交的比例特别少。她一上午都皱着眉头。 521 第 521 章 程澜把俩人一起叫…… 程澜把俩人一起叫出来吃午饭。 亏钱归亏钱, 日子还是要过的，饭还是要吃的。 高睿还好，他的一早就卖出去了。不然今天上午又要亏出大几百。 所以这会儿他很是庆幸, 就当是花钱买个教训了。 他瞅瞅儿媳妇，亏得他家澜澜厉害能挣钱。不然他也只有像旁边那些垮这个脸的人一样了。 不过，金融市场波动真是大啊！ 这以后华国还要跟着搞, 怕是也有不少人会遭殃。当然, 也有不少人会赚钱。 这里头的投机性确实很大。 他自学的那点知识根本不够用。就还蛮有挑战性的！ 反正他现在没有养家的压力, 试一试好了。 而且, 亏的也都是他去教太极拳挣的钱。不是把儿媳妇给的钱亏出去了。 所以他心理负担并不重。 “澜澜, 怎么这种那时候还有人买呢？” 没有人买, 他挂的单就成交不了。 “一开始还有人以为周五调整到位了, 想赌一把吧。股市就是这样充满了投机。” 高睿道：“那还能涨得起来么？” “能啊，用时间换空间。1929年大萧条也是出现了股灾, 很多人跳楼。但之前大家基本都忘记了当时的惨烈。只是这一次又出现股灾才想起来。如果钱不急用，亏得狠了又卖不掉, 就干脆放在那里好了。早早晚晚是会涨回来的。但钱白放着, 耽误多少事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止跌，然后慢慢恢复元气。不过, 跌得这么惨, 政府应该会干预的。” 高睿‘啧’了一声, “今天不会也有跳楼的吧？” “不好说，如果身家财产全投进去了，还借了负担不起的高额债务......” 程杳整个人都蔫了，她上午又亏出去了十万刀。这里头有几万已经是她的本钱了。 看这趋势，目前还没有成交的挂单估计还得跌。 跌得太快了，屏幕上的数据估计已经不是实时的了。 程澜就近找了家咖啡厅, 里头有一客、一客的餐食可以吃。 这会儿就别太讲究味道了。 而且，就是带他们去吃米其林，他们这会儿估计也味同嚼蜡。 人沉默地吃过，回到昨天还没退的酒店。 他们昨天下午就驱车来纽约了，就是为了现场看看。 而且，今天要卖的人估计很多，只是电话委托不知道得排队到几时。 大家午休一下下午继续去。 上午神经一直紧绷着，真的怪辛苦的。比平时上课都辛苦太多了！ 幸亏她没买啊！ 今天这样的场景，金融市场上也是很多年才见一回的。她当然有必要好好感受一下。 她已经听到人在称呼今天是‘黑色星期一’了。 她今天看到不少老师、同学，但大家应该都没有寒暄的心思。便都没有上前打招呼。 出了电梯，高睿拿上钥匙去隔壁大床房了，程澜和程杳进了个标间。 程澜把遮光的窗帘关上，屋里顿时暗了下来。 “好了，睡一下。” 程杳脱了外套躺了一会儿，“小姨，我睡不着。我一想到自己亏了北京1000个平方就睡不着。” “还有两个月你就能领到股份的分红了。到时候比这多多了，到时候你回北京买10000个平方去。” 这么想确实容易睡不着啊。那是1000个平方啊！ “我原本还挺得意的，自己赚了大几万刀。” 程澜道：“你是不是追涨了？” “是啊，我看之前势头好就把手头的钱全□□了。其实一开始我真的没投多少，就准备玩一玩的。” 得，赚钱的时候没投多少，追高□□，你不亏谁亏？ 程澜这会儿就是心痒痒的想知道陆颜到底这一把亏了多少。如果她和杳杳一样的操作，那可就有意思了。 “杳杳，其实于你而言，亏这点钱不算什么。但你表现得没有商学院学生的专业性。你跟普通人一样，脑子跟着股市发热了。” 程杳讪讪的，她可不就是因此才那么蔫么。 感觉自己学的知识都白瞎了。可是，股市跟书本上讲的确实是大不一样啊。 她去年领了上百万刀的分红，大部分拿去做各种理财了。留了十万在手里花用。 股市上几万刀的损失虽然肉痛，但还不至于把她打击成这样。 程澜有些累了，“行了，吃一堑长一智吧。幸亏你还只是把所有的闲钱投进去而已。” 她上了闹铃，1:50醒。下午股市是2:00开盘，4:00收盘。 感觉好像是刚睡着，闹铃就响了。 程澜坐了起来，到盥洗室接冷水洗了一把脸。 程杳不用人叫也起来了，她真的只是闭目养了一个小时的神。这会儿已经调整得差不多了。 和程澜并排站在盥洗台前的时候还玩笑一句，“幸好股票最多跌到零，还不至于倒欠。” 程澜道：“那可不一定。也许有人是加了杠杆的，那种很多倍的杠杆。” 程杳挑眉，“小姨，你在说谁啊？” “很多人。” 从1986年3月道1987年8月，道琼斯指数一路攀升，暴涨了61%。 这还只是大盘指数，个别个股涨了两倍。 涌进来投机的股民太多了。 大量的游资涌入，抬高股价。 暴跌前漂亮国股市市场价值高达10万亿刀！ 9月和10月的前半个月其实已经在开始回调，但绝大部分人认为只是技术性的回调，情绪十分乐观。 不少人还认为是‘牛回头’呢。 程澜但凡不是没闲钱、还得养女儿和个老人，她说不准也会跟着脑子发热。 身边全是那种声音啊，人成虎！ 所以看今天的跌幅，估计很多人都亏惨了。 她俩打开房门出去，高睿也起来了。 个人开上车再次赶到股票交易大厅。开车的自然还是程澜，她今天可不敢把方向盘交给这俩大亏的人。 她公爹亏了四千人民币，听着不多。但也是他一年的退休工资了。 如果她只是个单纯的学生，他们现在也是生活在北京，那他们一大家子就得靠她婆婆副团级每月一两百的退休工资过活了。 嗯，估计不够，养悦悦还挺花钱的。那就还得向上啃老，花老太太每月五六百的离休工资。 不过，这几年部队的工资也涨了不少啊。简直是成倍的在增长。 也是外头经商的太挣钱了，不给部队的人涨工资，军心都要不稳了。 她七伯的儿子79年去参军，当时以为是挺好的前途。尤其是还在小叔的帮助下靠上了军大。 但如今他是姐弟里最穷的那一个。 比姝姐的收入都还低，姝姐的工资都涨到了快200了。 他副连级的津贴+工资才100出头。 嗯，整个程家村如今大部分人都挺富裕的，他这100出头就真的不算什么了。 另外，从前年开始部队不是可以做生意了么。 各大军区利用自身优势积极敛财，这也带动了部队的人收入增加。 她公婆，退休前一个是副团级，一个是旅级，对应到地方上就是副处级和副厅级。退休后享受的待遇还提了一级，退休工资自然涨得不少。 虽然他们都因为是病退扣了20%的退休工资。 但跟其他同龄人比起来工资自然算高的。 当然，程澜也听婆婆抱怨过，如果不是亏了20%她本来该是多少、多少的。 还有老太太，33年参加红军的。 解放后在公安部干到正厅级离休，享受副部级待遇。这资历离休工资肯定不可能低了。 如果只是在北京生活，那他们家靠个老人家其实也能过得相当不错了。 到了漂亮国，他们的离退休工资就不太够看了。 换成美元，不但要打个折，而且所有物价都是国内的数倍。 当然，他们的离退休工资也拿不出国。工资只能按月去领，目前都还在财务那里放着呢。 一开始只能依附程澜生活，还让他们老大不习惯来着。 不过，为了能跟悦悦在一起，他们又不想回国。 后来，公爹在附近的俱乐部教太极拳，婆婆也去里头找了教跳芭蕾舞的兼职，两人才更自在了。 老太太没那么多想法。她都七十多的人了，总不能再发挥自身特长去干私人侦探吧。 程澜一个月给她2000刀零花，她就拿着买糖吃。 还惦记着要给悦悦买花戴。 所以老是留意她的头发什么时候可以梳小揪揪了。 去的路上高睿问程澜，“澜澜，今天跌幅那么大，咱们国家学了去，以后如果也出现股灾，岂不是很多股民要哭爹喊娘也跑到楼顶上去？赚钱的时候那么赚，跟白捡似的。估计有不少投机的人会参与进去啊。” 程澜稳稳把着方向盘，“我之前就听陆老师说国家预备弄个上下限，减少投机。这次漂亮国出现股灾，直接拖累各国股市。估计这个事会被提上日程来了。” 国家搞股市，除了赚点印花税，主要还是解决企业资金困难的问题。 但如果因为搞得全民投机，那肯定是不行了。 就如今国内都有‘十亿人民九亿商，剩下一亿准备开张’的说法了。 如今华国国内个体户数量暴涨。 部队都在做生意，政府部门也可以停薪留职。 工人有门路的也停薪留职。 农民有门路的更愿意去沿海打工，而不是再苦哈哈的‘面朝黄土背朝天’了。 那回头股市涨起来不得变成‘十亿人民九亿股’啊。那一旦出事可就是大事。 真的不能小看人骨子的投机性的。 高睿道：“弄个上下限是要好一点。那香港的股市有没有上下限的？” “没有，香港完全是和英国一样的。” 去到股票交易大厅，工作人员还在忙。 他们上午离开的时候，听说还有1.2亿股的交易操作没有被实现。 估计中午这些人吃饭都是换着去的。 这还幸亏是有电脑操作系统啊，如果全部靠人工，累死人都忙不完的。 下午还是跌，没有悬念的跌。 14:00一开盘，指数直接下跌250点。 一整天交易所都阴云密布的，气氛极度紧张。程澜早上、中午都让她公爹吃了速效救心丸预防着。 市场内的电话机根本不够用，幸亏他们直接驱车四小时到现场来自己处理了。 靠电话委托根本打不进来，完全是热线。 而且，价格变化非常的快，看得眼花缭乱的。最后荧幕屏上的价格完全都跟不上了。 到最后程杳都佛系了，挂的单卖得出去就卖，卖不出去就算了。 她反正也不靠这个过日子，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吧。 522 第 522 章 终于，四点了，收…… 终于, 四点了，收盘了。这一天的下跌才被动中止。 高睿问程澜，“中途有几次小幅反弹, 是有人救市么？” 程澜道：“资本家不可能救市，而且搞不好今天的暴跌跟他们的做空就有关系。那他们应该前几天就全部离场，落袋为安了。但央行可能会救市。” “外国的央行也会救市啊？”高睿觉得有点稀奇。 “是啊，如果再出现1929——1933年那样的经济大萧条, 整个国家都要被拖累的。二战不就是因为那次大萧条才最终导致的么。” 高睿点头, “会救市就好。” 他们驱车返回波士顿，这回高睿有心思开车了。 中午离开酒店程澜就退房了, 14:00之前退房只需要付一天半的房费。 这一天，纽约股票市场成交了四亿股的买卖。 道琼斯指数下跌了508点, 跌幅达22.6%, 是1929年10月28日股灾的两倍。 这是因为体量加大了，破坏性应该没有那次巨大。 再加上上周五的5%跌幅, 一下子就跌去了四分之一还多。 不折不扣的股灾了！ 今天几乎所有大公司的股票跌幅都达到了30%左右。 通用电气跌33.1%，可口可乐跌36.5%，波音跌29.9%...... 程澜如果买股票, 肯定也是买这些大公司的股票。比较稳当嘛！ 她没买，就是挽回了三成的损失了。 这一天跌的, 相当于漂亮国全国一整年国民生产总值的八分之一，也就是5030亿刀的股票面值。 这也是法兰西全年的国民生产总值了！ 据说，世界上最年轻的亿万富豪比尔盖茨今天直接损失了39.45亿刀。 听到这个数字, 程澜咋舌。至少人家有39.45亿刀来损失。 按亏了三成算, 他在股市应该是有120亿刀。 一下子又充满了上进的动力了啊！她还不足千万刀的身家，在漂亮国算个毛线啊？ 高睿一早就挂单全部卖掉了，相当于挽回了小两千刀的损失。 这会儿他一脸的庆幸。 他第一次炒股, 以亏损一百多刀告终。比起其他人他已经好太多了。 程澜也是有些想笑，“爸，你这是刚来漂亮国就遇上了几十年才一遇的股灾啊。亏了也实属正常，如今都算是全身而退了。” 她这会儿脑子里转得很快，在想着这一次会引发的连锁反应。 虽然这一次她没有参与，但作为商学院的学生，这也是她的功课。 整个世界经济形势都会因此发生些变化吧。 高煜心有余悸的点点头，“我也是领教了。” 中途到了休息区，三个人各自上洗手间回来，程杳接手开后半程。 她已经调整好了。 她最近这一波亏了几万刀，但和之前加起来算是个不赚不亏。 中途，程澜接到个电话，迈克打的。 “程小姐，本来是找你爸爸的，和你说应该也一样。陆颜今天可能受的刺激太大，进医院了。她自己借了杠杆炒股，她父兄也有样学样。具体数字我还不知道。但加起来估计突破千万刀了。” 他把私家医院的名字报了。 程澜道：“多谢，到此为止吧。我会让艾米丽给你们侦探社转账的。” 都进医院了，情况恐怕不好。 高睿道：“我找你那位世兄看能不能打听到具体的情况。” 一个行业的，要找关系联系上应该不太难。 程澜摇头，“算了，爸爸。私家医院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不然富人们哪里还敢去住？对那位世兄可能也有影响。我告诉亨弗莱太太一声好了。” 她拿着手机就给亨弗莱太太拨过去。 对方笑道：“我已经知道了，有进一步的消息我知会你。” “好的。” 看来亨弗莱太太也不是什么手脚都没动啊。那别墅里搞不好就有给她通风报信的人。 搞不好陆颜父兄那么大胆子，甚至能从借贷公司借到大笔的钱，里头也有她的手笔。 高睿道：“好了，回家了。” 回到家八点多，悦悦还没有睡，还眼巴巴的望着大门。 程澜道：“小祖宗，你怎么又晚睡啊？” 舒敏‘啧’了一声道：“等你们啊！老高，你亏了多少？” 高睿道：“我今天卖得快，挽回了将近两千刀的损失。” 方真笑了两声。少亏了一千多刀，那也还是亏了嘛。 不过当着这么多长辈，舒敏就没再追着高睿问了。 奶奶、林爷爷、六叔公就听他们讲今天在股票交易市场的见闻。 奶奶瞠目道：“5030亿刀，天啊！一天就没了？” 华国得多少年才能挣到这5030亿刀啊？那可是两万亿人民币了。 程澜道：“其实跌掉的只是一个股票的面值。这是炒高的，虚高。股票市场的钱其实是恒定的。今天亏了钱的人，他们的钱是被之前高点套现的人赚走了。” 方真想了想，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六叔公道：“这跟我们不炒股的人应该没关系吧？” 听着怪吓人的，这么大的金额！ 程杳道：“哪啊，六太公。1929漂亮国也是出现股灾，引发全球经济大萧条。樱花国为了解决国内的危机，这才会悍然出兵侵略我们的东北，掠夺我们的矿产等资源补偿他们的损失。” 六叔公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小鬼子侵华，竟然是因为股灾？” 那这股市跟普通人关系可就大了。 程澜道：“股灾是直接导火索。但之前半个多世纪，他们就一直在侵略我们了。打仗就是因为资源分配，自己不够就要从别人那里抢。不过这次应该还好，今天都有央行救市的动静了。接下来一段时间各国央行应该都会投入大量的资金救市。怎么都得托着点底，不然要出大问题的，自杀率肯定嗖嗖嗖的就上去了。不过你们去哈佛参观的事先缓一缓吧。我今天看到好几个老师和同学都一脸的惨淡。” 本来说等半期考试成绩下来就带他们去的。 林爷爷道：“行，反正能待半年，随时可以去。” 程澜抱着女儿哄她睡觉，程杳打电话让管家来接自己。 等她回去才发现萧清远来了，“爸爸，你来看我啊。你该提前打个电话的，我和小姨、高爷爷去纽约股票市场了。” 萧清远已经听管家说了，“你一共亏了多少？爸爸给你补上。” 程杳道：“没事，前后加起来持平。爸爸，你不会也参与了做空吧？” 萧清远笑了两声没出声，这就是默认了嘛。 他这一把赚了一千多万刀。 他端着酒杯问道：“听说你六太公来了，有没有提到过我啊？” “没有。” 萧清远笑了两声，估计老头子也觉得理亏吧。 算了，看在他们两家好歹帮着照顾了杳杳的份上。以前的事就不提了。 程澜把悦悦哄睡着，交给了桂姐抱上楼去睡。 第二天上午上课，公布了半期考试成绩。程澜从当初挂车尾的综合成绩，变成了第五名。跻身前33.3%。 她之前综合成绩差，是因为大四那一年就没上课，都在待产、生孩子。 可这一次她已经是非常努力了，竟然还只是第五名。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不过，全班同学和老师的心思显然都不在半期考试上了。 大家还没从股灾中缓过来呢。 她也就没有多待，下课吃了午饭就驱车回家了。 也没去泡图书馆，估计全商学院的师生现在都不淡定。 她回到家，看到悦悦在她给奶奶在庭院里做的玻璃房里泡澡。 今天确实阳光还可以。 桂姐把她的迷你浴缸搬了出来。 她这会儿正惬意的躺在浴缸工字型的泡泡软垫上，戴着一副儿童小墨镜泡澡。 一旁的花洒里还不断的往她的身上洒着热水。 她胖嘟嘟、白嫩嫩的小身子上搭着小毛巾，把重要部位盖得严严实实的。 几个老人都在旁边坐着，面前摆着水果等。 大家一起看着她这副闲适无比的样子。 林爷爷乐呵呵道：“看她这样真觉得生活美好啊！” 程岩拿着程澜的摄像机在对着悦悦拍摄，“等你长大了放给你看。” 悦悦乐呵呵的笑。 程澜盯着她露在外头、正在踢水的四节莲藕腿。 “快点长大吧，妈妈好送你去上学。真是看不得你这么悠闲啊！” 长辈们统统失笑。你还嫉妒起自己女儿了不成？ 下午程澜就留在家里看财经新闻，受漂亮国19日股灾的影响，伦敦、法兰克福、东京、悉尼、香港、新加坡的股市统统大跌。 各国政府都开始了救市，七国集团甚至开会商讨如何向金融系统提供流动资金。 程澜把借给公爹用的账户收了回来，然后电话下单那些超跌的大公司股票。 几个老人家还有程岩跟着她看财经新闻，听到她打这样的电话都看向了她。 高睿直接道：“要反弹么？” 程澜道：“七国集团都出手了，股市怎么也得给他们点面子啊？而且我只打算炒个短线。” 这自然是玩笑话，其实是七国的央行都投钱救市了。不然股市给谁面子啊？ 她直接买了200万刀的量。差不多把她攒着的钱的三分之二都投了进去。 高睿道：“那你帮我把剩下的钱也都投进去吧。” 程澜点头道：“好，不过亏了别怪我啊。” 高睿一共还剩5000刀，都跟着投进去了。 21号，纽约股市果然绝地反弹。除了央行投钱，各大公司也投钱了。 程澜买的可口可乐、通用电气、波音的股票都有5%——10%的反弹。 她直接就把200万刀的股票全部卖了，小赚了15万刀。 “很好，接下来三个月的捐款都有了。” 就连高睿都跟着赚了将近400刀。这下他不亏了，还赚了200多刀。 合人民币差不多一千，三个月的退休工资到手。 舒敏道：“哎呀，早知道我也跟着买点了。澜澜，还能不能买啊？” 少掉的那20%的退休工资，她其实一直都耿耿于怀的。 虽然如今儿媳妇给零花钱，自己也能在俱乐部的舞蹈教室挣到一千多刀，但谁还嫌钱多啊？ 程澜道：“妈，我已经全卖了。赌就赌一把就好了，落袋为安。不然早晚会亏出去。” 高睿道：“对啊，你什么都不懂，不要掺和了。” 方真其实手头也有两三千刀，不过她没参与。太刺激了，她受不了！ 她招呼了林爷爷和六叔公一起打车去打保龄球。 523 第 523 章 方真本来让程澜在…… 方真本来让程澜在家给她修一个练保龄球的地方, 程澜说交了的费用不及时用完就作废了。 老太太这才去俱乐部打上了保龄球和高尔夫球。老年人就适合这样和缓一些的运动。 她虽然英语会说的不多，但勉强交流没问题。 就出示会员卡，然后指指墙上这两种运动的广告图。服务员就知道带她去了。 出来再拿出会员卡扣费。 她把这两人带去, 首先就带他们去买了运动服，然后先去玩保龄球，再去玩高尔夫。 樊伟则去语言学校上课了，他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驾照考到手。 不然这么吃住在程澜这里, 却不能开车, 他心头不踏实。 程岩有些咋舌，一个下午她就跟着程澜屋里屋外的转悠, “这样就赚了15万刀啊？”合人民币都快60万了。 惹得趴在妈妈肩头的悦悦都忍不住盯着这个阿姨看。 程澜压低声音道：“想想亏的那些人。杳杳之前两个交易日亏了二十多万刀！” “啊——”饶是程岩平常淡定也吓了一跳。 跟这两个人比，她感觉自己挣的是纸啊。原本十万人民币的身家, 她还挺得意的。 在国内, 尤其是在成都也算得是一号人物了。 瓜子之外，她还打算做其他小食品诸如鸡蛋糕、绿豆糕之类的来着。 这些东西村里小卖部都在卖的, 她准备从漂亮国回去就进生产线。 程澜说散摸摸下巴，不过小丫头今天应该也回来了五六万刀吧。 她打过去问，程杳说是回来了这么多, 她也已经全部卖了。 以后不会轻易再涉足了。 “小姨，我爸爸这一次好像赚了不少。” 程澜道：“他多半是和人联手参与坐庄的。” 那边萧清远听到了, “我没坐庄啊，这庄我可做不了。我就是跟着那些大户提前出手，小赚了千多万刀而已。” 程岩听到了, 等电话挂断她忍不住道：“这贫富差距也太大了点！” 程澜点头, “是的啊，岩姐。我很理解你的感受。我听到比尔盖茨昨天亏了39.45亿刀的时候也是这个想法。” 其实，比尔盖茨这个亏损是外界根据他所拥有的自己名下的微软公司的股份算的。 他无论如何不可能在股灾来临前拆自己的台, 狂卖微软的股票。不但不能卖，他还得买入部分股票保股价。 实际上这一波他在其他的股份上头可能赚了，还是大赚特赚。 程澜就盘算，按照她现在500万刀的年入，干一辈子算60年吧，也才3亿刀而已。 这么一算，她跟比尔盖茨的差距真的是太大了。 就算她把漂亮国50个州的生鲜供应都包揽了，也就是现在的七倍。 一辈子赚的，也就是人家半天亏的。 难道，真的是人无横财不富？ 程岩一阵无语。不过想想程澜身家跟一亿刀确实差距还不小啊。 高睿虽然跟着儿媳妇把股票卖了，但等她们出去还是忍不住又问道：“澜澜，七国集团都一起救市。为什么我们不多等几天涨得更多了再卖呢？” 他这会儿和舒敏一起坐在庭院的白色桌椅上晒太阳。两人的颜值、身材看着还是很赏心悦目的。 程澜道：“爸，虽然央行投钱能起到立杆显影的效果。但市场终究有自己的意志，之前一年多真的涨太多了。央行也不可能无止境的救市。我不敢拿着最近要用到的钱再去赌。” 这么一把赚15万刀她已经很满足了。她万万不敢和萧清远他们去比的。 接下来，停市四天的香港股市在下一个周一也就是10月26日重开了。 但仿佛憋足了跌劲一般，恒生指数当日狂跌1126点，跌幅超33%。创下了香港股市跌幅历史最高记录。 直接把1986年11月以来的全部收益统统吞没。 如果说19号的超10%的跌幅把人跌傻了，那26号人都跌没了。 与此呼应，东京、悉尼、曼谷、新加坡、马尼拉的股市也纷纷下跌。 亚太股市崩盘的消息又传回欧洲和漂亮国，这两处的股市又再度下泄。 七国集团央行的救市，最后还是没能挽住颓势。 高睿感慨连连地道：“原来也有国家力量不能的事！” 程澜道：“这就是市场经济的力量了。资本主义国家不会过度干预的。” 舒敏后怕的道：“幸亏你跟着澜澜卖了，更幸亏我没买。” 这段时间，如程澜所言，确实漂亮国的自杀率都上升了。 新闻媒体曝出：10月23日，漂亮国的维隆.兰伯特因为股市亏损在旅馆用煤气自杀； 10月26日，因股市狂跌从百万富翁到负债千万，迈阿密市男子亚瑟.凯恩开枪打死、打伤美林证券公司副总经理和经纪人之后开枪自杀； 纽约银行家贝特曼因股市崩溃欠下巨额债务，从32层的高楼跳下...... 几个老人家看得有些震惊，到漂亮国确实是大开眼界啊。 程澜最关心的消息、陆颜的消息到26号依然没有传来。 她是19号傍晚被送到医院去保胎的。 看来是保住了啊！ 不过，暂时程澜也顾不上关心她这一胎了。 股灾之下，漂亮国银行破产、工厂倒闭、企业大量裁员...... 1929年的经济大萧条估计是不至于重演。 毕竟漂亮国的经济之前保持着比较高速的增长，股灾也只是对之前一年多狂飙突进的股市的回调。 目前一些大公司和效益好的公司已经在回购自家的股份、保股价了。 她最担心的经济危机不至于发生。 但是，这样的股灾会直接导致消费者的消费**下降啊。 这会直接影响到衣食住行等服务行业。 能不去中餐馆吃饭的，估计就不去了；能多吃肉、少吃菜的，估计也就少买相对肉十分昂贵的生鲜了。 她的生意，会立竿见影的受到影响。这个影响可不是15万刀能弥补得了的。 程澜让各地开始每天给她传销售报表。 果然，生意直线下落了两到成。 原本七个州每天需要的生鲜量已经来到180吨一天。 程澜都已经在考虑让王千惠去找商务部和交通部谈包机的优惠价的了。 这刚好是一辆大飞机的运输量。 可以把另外两地收购的生鲜都先空运到一处，然后包一架飞机运输。 有航线的地方就直接在漂亮国再通过这架飞机多降落几个机场，然后大卡去接货。 但现在只能摊手了。 她一天需要的生鲜量直降了45吨。一个私人会所的日供应量必须削减15吨。 这意味着她需要的、处理菜的工人的数量也多了25%。 一处六百人啊，这就是多了150人。一共多450人！这背后是450个家庭。 王千惠在电话里问道：“澜澜，要裁员么？” 裁员是最省事的。 而且，这1800人其实只是临时工。合同都没有签的，也不需要赔偿。 但是，里头不乏靠这个临时工作过日子的人。 一天五块钱，工作十个小时。每周轮休一天，一个月怎么都有一百了！ 程澜呼出一口气，“让他们一个月干二十天，先看看情况再说。” 之前所有人是一周休一天，现在改成一周休两天半。 “好的。” 挂断电话程澜呼出一口气。 高睿担忧地道：“那你的生意......” 程澜道：“生意直降两成半，利润直降了成。” 原本好不容易靠着民族服装卖得好，漂亮国这边月利润妥妥的到了42万刀。 现在又跌回全部加起来只有30万刀了。 高睿道：“我还以为这一波在股市你赚了呢。那每个月的5万刀捐款压力是不是一下子就变大了？” 程澜点头，“嗯。” “要不要让老头子去说说？改成四万刀也好啊。” 程澜摇摇头，“哭哭穷可以，但要求降低数量就不用了。也少不了多少还让人说嘴，说我们言而无信。好在目前最大的缺口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 她到12月能为深圳准备出1000万人民币的现金。 这还多亏了今年汇率也一直在涨呢。 这一次大量用钱的地方过去了，也就没有太缺钱了。最多暂时不扩张。 艾米丽建议过要不要再开辟个州的市场，程澜考虑过后否决了。现在经济不景气，还是暂时收缩吧。 至于说深圳的地皮买了还得打造，那尾款不是还能拖12个月么。 她没有短期的债务。 都是5年或者20年的长期债务，暂时没有太多的还款压力。 先这样吧！ 时间进入到11月，随着漂亮国的央行救市，大公司回购股票，股市渐渐稳定下来。 民众也就没有那么恐慌了。 悦悦也穿上了呢子的斗篷，还戴上了毛线的帽子。 帽子是舒敏用钩针给她勾的，十分的可爱。 程澜对四处自己活动的几个老人道：“这周末带你们去参观哈佛和麻省理工大学。樊伟，你去租一辆七座的商务车。” 再不去，岩姐都要回国了。 程岩这次跟着程澜的生鲜空运了几箱瓜子过来卖。就放在程澜的56个生鲜店寄卖。 她给店员3%的提成，请她们促销。再给程澜7%的寄卖费。 其实一开始卖得还可以，但不幸遇上了股灾，民众的消费**下跌。 连买生鲜的人都少了成，瓜子这样磕着玩的自然就更不好卖了。 走不起量，不过多少还是能卖一些。 不过，程岩图的就是一个出口产品的名称。 她回去之后打广告就可以直接说‘小孩瓜子’是出口漂亮国的产品了。 “好的。” 樊伟前两天靠着死记硬背，勉勉强强考过了驾照。 他实操其实毫无问题，就是英文还比较差。是高睿弄了以前题库的题让他背，这才蒙混过关的。 这去租车，他也是结结巴巴的。不过好歹是把任务给完成了。 程岩忍不住问程澜，“华国会不会受股灾影响啊？” “内地不会，内地连股市都没有。我们的国门如今还只是半开，汇率都还没有放开呢。” “那就好。” 悦悦能够坐得稳了，她靠着椅子靠背坐得稳稳当当的。 程澜抽空带她去大超市买了吃饭的婴儿座椅和放在车上的。 让她自己挑的，小姑娘看着面前一排座椅，自己看上哪个就买哪个。 这样一来，吃饭她终于能上桌了。 再有半个月满了半岁，就可以添加辅食了。 这会儿她坐在婴儿座椅里，盯着桌上的七八个菜菜看着。 她自己面前依然是一瓶NeiNei。 524 第 524 章 悦悦配餐桌椅的奶…… 悦悦配餐桌椅的奶瓶是矮胖版的, 有三分之二都在凹槽里。 这个她目前还弄不出来。但可以自己扳着喝，不会把奶瓶给摔了。 林爷爷一边夹菜一边问道：“那澜澜，你一个月就少了12万刀的利润。那一年少得有点多啊！” 这一个月少的, 都够国内三个会所挣三四个月了。 程澜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没发生经济危机、全面下行，已经算不错了。我现在的储备还不足，真发生了经济危机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我还有2000万人民币的债务。一年本金还100万, 利息还要再还100万。而且, 我所有的财产其实都抵押了。” 六叔公‘啧’了一声，“你这压力大得, 搁我身上我睡不着的。” 程澜玩笑道：“所以程家村成不了华西村啊。” “你不说你不看好华西村的模式么？” 六叔公来了漂亮国，把他去华西村参观看到的景象都说给程澜听了。 结果换来她一句‘不看好’。 程澜道：“我是不看好, 他们的传统产业没有什么优势、技术含量不高。也就这几年改革开放刚开始比较有活力。往以后走, 还得是高科技、新产业才会更有生命力。而且，如果我有30亿, 绝不会在村里修一个五星级酒店。要修我肯定去北京、上海或者深圳、广州买地修。因为华西村的名头也就这些年好用，那些仿建的‘天X门’之类的景点不会一直吸引人的。还得是古迹、真迹才能有人源源不断的去看。那以后还有谁去住啊？还有那家家户户的大别墅，还不如去北京、上海买呢。搞得有点像面子工程！” 六叔公道：“这些话你在我跟前说说就行了, 人家现在可是‘天下第一村’。国家都大鸣大放在表扬的。而且，我也不是村支书了, 不会好大喜功的去干那些。程家村的人如今有学历、有能力的基本都跟着你到了北京、上海、广州，哦，还有漂亮国。马上深圳又要去一批。再加上村里的小卖部源源不断的可以分钱, 已经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而且, 钱是进的各家各户自己的口袋。比华西村放在村支部的户头下好多了。” 程澜笑了起来，“你看你老人家自己也说那是好大喜功了吧。” 林爷爷和奶奶听到这里都笑了起来。 林爷爷骂道：“连你六叔公的话柄都敢抓，玩笑还开到他头上了。没大没小的！” 程澜对着六叔公拱拱手道歉。 六叔公道：“从小就皮实得很, 不跟你计较。不过澜澜，你看你岩姐的瓜子都能出口，咱们村那山泉水......” 程岩已经在整理要拿回去的东西了。 她借程澜的相机拍了不少照片，有她拿着瓜子在公园门口向外国人推销的。 身后公园的英文名字她还心机的露了出来。 有‘小孩瓜子’在生鲜店的货架上架的，给人看到店里、店外都有不少外国人...... 这样她回去说她的产品是出口漂亮国的，就不会有人质疑了。 华国人现在崇洋媚外的很呢。 王千惠打电话过来说北京前门上个月10号开了一家肯德基。 那生活好得哦，旺场的时候排队要排一个小时。 她抱着刺探竞争对手军情的心态借了赵柯家的小孩一起去。 排那么久的队，小孩儿不哭不闹、乖乖的。 终于吃到了，高兴惨了。还让她给照了不少的照片。 感觉好像是吃到了老莫餐厅一样的光彩。 不过程澜听王千惠说起客人问服务员要筷子也是有些好笑。 但据王千惠说，人家的服务员压根就不会取笑客人，服务态度好极了，热情得很。 客人也一个个显得很有礼貌，无理取闹的都不好意思表露出来。 就是有点贵，至少得好几块钱才能吃到一顿。 贵的话，能吃到十几块甚至几十块一顿。 把她们私人会所的生意都抢走了一部分呢。尤其是家里有小孩的那种客人，最近都喜欢去肯德基。 程澜听她这么说了便道：“能看到人家的服务，还算你没有白去排一场队。” “那当然，师夷长技以制夷嘛！” 不过，肯德基在漂亮国本土基本是穷人才吃的啊。 人民币几块钱换算成美元那不就是一两刀么。 也就刚偷渡过来第一顿，失业几个月已经穷得发慌的大叔说给她接风带她去吃过。 当时她还不知道漂亮国肉便宜菜贵，还以为他当真是请自己吃好的呢。 那个经常吃的话，膳食不均衡，人会变得很胖的。 漂亮国的穷人通常都很胖，腰上有轮胎那种。就是因为肉吃多了！ 不过，肯德基的火爆也确实可以看出漂亮国同款的巨大威力了。 程岩这个思路没有错。 可以说程岩过来这一趟就是来给‘小孩瓜子’镀金的。 只不过因为漂亮国最近经济不行，她想多弄产品出国的主意打不成了而已。 不过对于支书还惦记山泉水的事，程澜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您老让七伯自己张罗吧。” 周末去参观的时候，程澜先让保姆和高睿、舒敏推着悦悦去附近公园玩耍。 十一月份有些冷了，舒敏给她把围巾系上，小脸直接被遮了一半。 悦悦挺久没出去活动了，还挺高兴。她伸手抓程澜衣服下摆，喊她一起去。 程澜摆手，“妈妈不去。你跟着爷爷、奶奶还有保姆阿姨去吧——” 好说歹说哄了半天，悦悦才抱着她新得的‘盼盼’熊猫的玩偶被推着走了。 这是六叔公他们出去逛耍看到了买回来的。 比在成都买贵多了！ 不过悦悦还挺中意的，目前是她的‘新宠’。 等她走了，程澜才坐上商务车，和奶奶一起陪着六叔公、林爷爷、岩姐去逛耍。 这一次开车的就是樊伟了。 她们先开到程杳那边去接上她。 开到程杳买的别墅，六叔公道：“居然快赶上你那边的大小了。” 程澜道：“萧清远可比我有钱多了。” 光是上一波人家就赚了3000多万刀。哪像她，还在苦哈哈的挣一月30万刀。 这还幸亏漂亮国经济强劲，这一次没急转直下。 六叔公道：“他捞偏门的，不要跟他去比。” 杳杳很快出来。 其实她家倒是不只一辆车，但六太公他们可能不太想坐。所以小姨去租大车，那就租吧。 等这一趟逛了回来，又给悦悦庆祝了满半岁，程岩就预备飞去北卡罗纳州了。 她去看看程姝，看看程澜那个已经在经营的俱乐部。 然后就差不多准备回国了。 她都过来快两个月了，怕家里出什么事。 赵乾如今也算是有钱男人了，‘男人有钱就变坏’的机会她可不想给他。 有儿有女的了，懒得折腾。但如果真出事了，她也不会将就。 她临走和赵乾说了，‘小孩瓜子’的商标和专利都在她手上。 这几年因为他们生意做起来了，赵家很多亲戚跑来想沾光。 赵乾一是虚荣，二是耳根子软。经常背着程岩就答应下来。 搞得程岩很火大！ 所以这一次干脆跟他亮明了底牌。 程澜前些天听到这些也有些瞠目。 不过，走到这一步更多应该怪二姐夫拎不清。 说实在的，最开始这生意能做起来，是靠小穆的天赋。后来可以量化，是靠岩姐把一切数据化。 他在其中出的力最小。 竟然被赵家人吹捧得就摆起老板的谱来了。岩姐防一手也有防一手的道理。 反正她是娘家人，这事儿肯定站岩姐。 至于说二姐夫觉得岩姐有时候直接把投奔上门的、他赵家的亲戚回绝了，不太给他面子。 那如果是好的，岩姐至于回绝么？ 送程岩上飞机去北卡罗纳州的时候，程澜道：“我12月估计也要回一趟国。” 12月深圳有两块商业用地要拍卖、转让。这么大的事，她决定自己回去一趟。 到时候可能会回一趟成都，把录像厅结束。 有中央台引进的正版、有闭路电视同步盗版，那已经不是朝阳产业了。 倒是小卖部，眼瞅着供销社和百货公司的生意已经被各地起来的私人摊贩挤得不行了。 国家好像也没有要格外扶持他们的意思。 如果是这样，那小卖部的春天可就来了。小地主最近打电话过来说起这茬，老高兴了。 如果是这样，小卖部就能大肆往旁边的县、市发展。 当然，还需要注入大量资金。 这一回程澜可就不准备再让着村里了，那些股份她当仁不让。 原本就是她一个人的生意。 当然，小地主兜里也有钱，他也不会让。 而村民知道这个赚钱，也许会再集资一次。 所以，程澜也是要通知程岩一声，“你把借村里人的钱准备好吧。免得到时候他们找你还，你临时还不上。” 程岩点点头，在借钱给她吃利息和入股跟程澜一起把小卖部做大分红之间，她相信村民们肯定会选择程澜。 当然，如果村民们还想占那么多股份，程澜可能就不带他们玩了。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她不需要乡镇企业那个名头了，而村里能帮她的也十分的有限。 就是小地主，她都未必还想带他一起玩。 做生意在商言商，出不来那么大的力气，就别想占那么多原始股。 她随时可以另开一个小卖部。 程岩道：“好的，我知道了。” 姐妹俩正说着呢，手机响了。 程澜接起来，居然是秦柳阿姨打过来的。 “澜澜，我无意间看到你二姐夫赵乾和一个陌生女人行迹亲密。但我不确定我看错没有。你二姐人不错，跟我也投缘。所以我多一句嘴。她想当没那回事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谢谢你了，秦柳阿姨。” 通话一分钟之内就结束了。 程澜告诉了程岩，“越洋电话都打过来了，应该看得很清楚。” 岩姐不是燕妮那样，对不住‘多嘴’的热心人的那号人。 程岩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程澜看她神色不对，拉着她先去办了改签。不然马上就必须进安检了。 改签到了下午那班，这样时间上从容与些。 然后带着她到了机场附设的咖啡厅，给她点了一杯咖啡。 程岩静默了好半天才道：“我给他生儿育女，为了生意东奔西跑。他倒好，在家给我包上二奶了！手机借我用一下。” 程澜递给她，看到她拨通一个电话说了几句。 程澜有些好奇，成都也有私人侦探啊？ 程岩挂断电话，“退伍的侦察兵，还是因为你林家大伯的关系才认识的。” 525 第 525 章 程澜听迈克说过，…… 程澜听迈克说过, 他们这行最麻烦的就是有时候取证手段会打些擦边球。 所以他都尽量注意。 不过目前华国的立法、执法还没走到这么严苛的地步，所以略有些过界应该也无碍。 “岩姐，那你还去北卡罗纳州么？” 程岩道：“去, 就算和他离婚分他一半家产，这个生意我还得做。就是......” 程澜听懂了她的意思，“家产一人一半，债务肯定也是一人一半啊。不过, 建议你先还债, 再离婚。” 不然，赵乾那边可能会拖着。那村里人肯定还是会找岩姐讨债。 所以, 钱还是不要这样民间借贷了，要收回来挺麻烦的。 程岩也听懂了程澜的话, 不会借钱给她解决和赵乾之间的问题。 她点点头, “我知道了。” 程澜没打算让程家村的人尤其是程家人觉得她是会给众人托底的人。 她不会能者多劳的把什么都担着。 她之前会那么说六叔公，也是不想后面她和村里掰扯股份的事的时候, 他出来干涉。 反正村里如果不同意她的方案，她就另起炉灶再开一个小卖部。哦不，应该叫连锁超市。 她不会让村里那么多人占她的便宜, 吃下过多的原始股。 至于岩姐这里，她大概是一早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如果是她借钱给岩姐和赵乾把经济关系交割清楚, 回头弄不好就成她撺掇他们夫妻离婚了。 要离婚、要怎样都自己承担后果吧。 做生意的事，如果对她无害，她可以搭把手。 不过, 赵乾真的是不大聪明啊！ 家里的生意基本上都是岩姐撑起来的。离婚了他分走五万, 能做什么呢？ 反正工厂岩姐肯定不可能给他的。专利和商标都在她名下呢。 不过，岩姐要还村民的钱，要筹五万给赵乾, 也确实是有些吃力啊。 程澜没有多管这件事的想法。 七伯家有他和潇哥两个男人，如果要揍出轨的女婿|姐夫不缺人手。 但最后程澜还是道：“真的要借钱的话，让七伯来和我借。” 那就不是她撺掇了，是七伯要女儿和女婿离婚，找她借的钱。 程岩点点头，“谢谢！” 要她还了乡亲们的钱还能拿出五万给赵乾，那真的是办不到。都用在厂房的地皮和盖房上头了。 程澜在机场附近开了个房间，和程岩一起休息了几个小时。然后把调节好了心情的她又送去机场，这才打车回去。 她的车，让樊伟开着陪几个老人家在波士顿市到处逛耍去了。 呼，陆颜进医院保胎这都半个月了啊，还没有出院。 看来，保是保住了，就还是悬吊吊的。 不过，亨弗莱太太自己也去做试管婴儿去了。 她刚四十岁，之前冻了卵了。她和亨弗莱没有孩子，不是她的原因。 看起来她之前的打算是熬到老家伙先走一步继承遗产。 至于还生不生孩子，那就凭自己的心意了。 不过如今，竟然有个当情妇的要母以子贵了，她肯定不能忍。 她又不是不能生！ 而且程澜估计她是请人代|孕。在漂亮国代|孕是合法的。 她年纪不小了，而且怀孕对身材的影响可是很大的。 事到如今，陆颜暂时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程澜就搁置没管了。 她的孩子能保住是她的福气，保不住也是物竞天择。害她动胎气的，也是她自己的父兄。 程澜对此没有任何的心理压力。 不然，她还真怕因果报应落到悦悦头上。有了女儿，她就没以前那么胆大无畏了。 而且，这种事确实要背良心债的。 现在不用她背，也不用她公爹背。这就很好了！ 程澜回到家，桂姐趁悦悦睡着了帮她收拾回国的东西。 程澜给的钱多，逢年过节还有额外的红包。悦悦又不难带，还长得十分可爱。 所以桂姐很乐意在她这里做事。 “桂姐，你有什么东西需要我帮你带回国么？” 桂姐摆摆手，“不用了，程小姐。你是大忙人，我有东西回头邮寄回去就好。” 程澜给三个老人家报了一个VIP旅行团，让他们到漂亮国有名的城市和景区去逛耍。 这样会全程有懂英文的导游陪着，配合他们的脚程慢慢逛耍。替他们拍照、订机票、酒店等、负责一切杂务。也有车子和司机接送。 省得来一趟漂亮国，就在她这里窝着。 她负责一切费用，算下来出去玩一个月也花不到两万刀。 “你们先玩东海岸，中途回来歇歇，然后再去玩西海岸。” 林爷爷摆手，“行了，别操心我们了。安心回去办你的大事吧。” 再过几天，程澜也要回华国了。 12月1号，深圳第一次商用土地转让的拍卖会就要召开了。 这会儿已经11月下旬，她飞回去还得倒一倒时差呢。 程澜是准备直接飞香港，然后从香港过海关回深圳。 她香港还有套房子，比较方便落脚。 程澜点点头，给悦悦正了正帽子。她婆婆手还怪巧的呢，这毛线帽子挺好看的。 舒敏笑道：“你要不要戴？我给你织一顶。你这个岁数，戴这么粉嫩的颜色还是可以的。” 程澜摆手，“妈，不用了。” 她一个名义上的小寡妇，整那么粉嫩做什么？ “那你不要，我再给悦悦换个样子织一顶。这回弄两个带子方便在下巴那里系一下。” 等三个老的组团旅游去了，程澜也回了华国，家里就剩下高睿和舒敏以及工作人员了。 不过，什么活儿都有人定时上门来做，倒也不用他们俩操劳。 就是要去俱乐部上课，他们也是错开时间的。 家里总有个自家长辈看着。 程澜还是比较放心的。 三位老人家临出发前晚，六叔公坐电梯上楼敲程澜的房门，“陪我出去走走。” 程澜点头，带上门跟他出去。 爷孙俩走在小河边，六叔公道：“你这次回去要回程家村吧？” “难得回去一次，自然要回家看看。” 她到时候在深圳办完事，顺道去广州看看，然后就回成都。 从成都再回程家村。 小地主说到时候他开车，一起走。 六叔公道：“我想了几天，你那天冷不丁来一句‘程家村成不了华西村’，今天我才想明白。你的意思是你不会当华西村吴友宝支书那样的领头羊是吧？” “我又不是支书。” 六叔公道：“你少跟我打马虎眼。我来之前小地主就找到我和你七伯说了很多。有些村民也知道了，很是激动。但你的意思，不打算带着我们干了是吧？” 程澜道：“叔公，在商言商。我不可能出最大的力，却拿最小的股份。我的计划是村里的小卖部就还是如今这样，我回国预备开一个大型的连锁超市。” 连锁超市，六叔公最近也见识过了。 三层楼，一层上千平米那种。 那大超市叫啥来着，哦，据说翻译成中文叫我儿妈（沃尔玛）。 当时他还笑呢，那不就是孩儿他妈？ 而且是相当于一个镇的地方就至少有一个。这要是开在华国得开多少个？ 华国光县都有两千多个，一个县差不多是五六个镇。 那都开起来可就至少是一万个超市了。 那一个月得有多少利润？ 不过澜澜说得也有道理，目前小地主49%的股份，村里30%，她只有21%。 这个占股比例让她出大力气，确实说不过去。 “那你和小地主还有你七伯坐下来，重新商量一个比例？” 程澜笑，“到了嘴的肥肉，谁舍得吐出来啊？我也不跟他们争，各开各的吧。我那21%的股份，如果他们要可以卖给他们。或者，他们增资之后把我的占股比例稀释掉。” 六叔公道：“那谁竞争得过你啊？就算小地主在香港也见识过这样的大超市，他也不是你对手。” “大不了，X山的市场我让给村里。” “比起整个华国，小小一个X山算什么？” 程澜道：“您老人家已经退了，就不要再插手了。事情交给七伯嘛。反正你在漂亮国，他们也不可能总打越洋电话来找你。” 六叔公看着她，“给我们定制一个高级旅游小团，你是不是还有把我支走的用意啊？” 这样，哪怕村里真舍得一分钟十几块的打电话找他，也找不到他人的。 程澜笑，“凑巧，就是凑巧。六叔公，咱这回不打感情牌，只讲利益哈。” 六叔公回去，拿着分机到住的房间给七伯打电话说了几分钟的事，程澜也没有多理会。 这边打过去，比那边打过来便宜。 第二天旅行团有车上门来接，司机和导游都来了。 程澜抱着悦悦出去送他们，让已经半岁的小家伙给长辈们挥手，“一路平安！” 把人送走了，程澜歇了两天就去跟教授道别。 这个长假她之前就请了。 教授得知是华国第一宗土地转让的拍卖会，还有不少外资参与，很爽快的就给她批了假。 “程，这种事躬逢盛会很重要。但你的成绩不可以落下。哈佛是宽进严出的，不合格的人是拿不到毕业证的。” “我知道，教授。我不会耽误功课的。” 她直接是告假一个月，因为买到土地还需要做出很多安排才行的。 而且之后就是圣诞假期，又有十几天的假。所以这次她要缺课一个多月，然后回来直接参加期末考试。 不过，哈佛还算宽进啊？那严出不知道得有多严！ 11月26号，程澜从纽约飞香港。 25号从波士顿去纽约的时候，程澜抱着悦悦亲了又亲。 “宝贝，妈妈半个月后回来，你可别不认娘了啊。” 悦悦什么都不懂，兀自笑得开心。 最后，程澜狠狠心，把她递给了婆婆抱着。 樊伟开车送程澜去纽约肯尼迪机场附近的酒店，第二天送她进了安检再驱车返回。 程澜自然订的是头等舱，全程一共是16个小时。 早上十点起飞，按道理是27号凌晨两点到。 但香港要快12个小时，所以抵达的时候是香港时间27号14点。 程澜出了机场也是十分的不适应。 她直接打了一辆的士去自己的半山豪宅。 说来搞笑，她临上飞机忽然想不起自己房子的名字了。赶紧拿手机打电话给舒姐她妹，舒芳。 舒芳在那边笑了几声，然后报给了她。 “难为你还记得你香港有一套房子啊。大忙人，这次待多久？” “明天下午下飞机，预备倒个时差，然后去参与12月1号深圳的土地拍卖。” 舒芳一听，那这是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了。 “行，那下次有机会再聚。” 526 第 526 章 程澜上飞机前给物…… 程澜上飞机前给物管打了电话, 让他们帮忙找人打扫了房子，开窗透气。 她之前预交了一万刀的物业管理费，在这里头扣就可以了。 进门的时候物业核准了身份, 她就拉着行李箱直奔电梯上楼了。 这栋半山高楼有五十多层，程澜买的在36层。从落地窗看出去，正对维多利亚港，视线一览无余。 冬天待着又舒服又温暖, 当初来产检她就差点不想走了。 好快哦, 悦悦都半岁多了。这房整整空置了一年。 不过，这一年从200万港币涨到了230万, 什么费用都赚到了。 这会儿漂亮国是凌晨四点。 程澜想了想，打到了小叔办公室。 “哦, 你回来了啊？你昆明那套房怎么处理, 一直放着么？” 林景南还是副营长，高煊也还是营长, 不上战场升级就很慢了。只能按部就班的来，拼资历。 他们目前依然是两年前换防时的职级。 程澜道：“哦，你要不要住嘛？你要住直接搬进去住, 不住......好像卖也卖不了几个钱。那就搁着吧，再怎么说毕竟离西南联大旧址直线就几百米的距离。” 林景南道：“也只有你有这个底气说那卖不了几个钱。行, 那过年回家，我帮你做个大扫除。我长期住军营的，哪用住你的房子？你这趟有时间来住住不？” 他已经在军分区分到了房子。 副营级刚够分房子的职级, 小是小了点但也有五六十平, 一家口住刚刚好。 梁锦调到他所在的军分区当军医了，一家团聚。 林翰明年就要读幼儿园，就在军分区的附属幼儿园读。 “没时间啊, 还要尽快赶回去期末考试。我现在学习压力大着呢。” 林景南‘啧’了一声，“哈佛，你们一班同学估计都跟华山论剑似的，全是一等一的高手。嗯，老头子在那边待得惯吧？” “我看不太习惯，跟他之前几十年的生活完全不一样。不过，他不就是说要见识一下漂亮国是怎么样的么。” “那倒也是。对了，你这趟就专门回来买地的么？” “是，不过还要去成都解散录像厅，然后回村里把小卖部的事料理清楚。” 林景南挑眉，“怎么料理？我是听说如今供销社和百货公司好像不太行了，让私人老板把生意挤压的。不过政府也没有管，倒有些任其自生自灭的意味。” “是啊，小地主和村里也都看到了，准备大展拳脚呢。不过我准备另起炉灶。” 林景南沉吟了一下，“你哪天回去？反正老头子在国外，我今年还剩了几天探亲假就回村里一趟。” 程澜把大概的日子同他讲了。 “好，我知道了。” 到时候搞不好全村人群起攻击澜澜一个，就连六叔和七哥家里也不会站她一边。他得回去给澜澜扎扎场子。 程澜挂断电话又打给高煊。 “高老一，你卖菜的大嫂回来了。” 高煊在广州他自己的办公室里，听到这话‘嘿嘿’的笑。 “大嫂，你在广州么？” “我在香港。12月1号去深圳参加土地拍卖，可能3号去广州。” 高煊道：“好，大嫂，我把那天的时间挪出来，和娟子一起请你吃个饭。” 程澜道：“你小子别是两头瞒啊？一婶的性子能容得了你？” “我都快十的人了。” “好，我到了广州给你打电话。” 打了两个电话，程澜困意上来了。 她是在飞机上吃了午饭下来的。 路上让出租车司机在半道的超市门口停车，买了些可以速食的食物搁进了冰箱。 回头睡饱了、饿醒了可以做来吃。她刚看过了，煤气灶还能正常使用的。 不住酒店就是这点不好。 要是在酒店里，24小时客房服务，随时可以打电话点餐。 不过想想那个花费，也确实是贵啊。半岛酒店住几天就要大几千块了。 自己有房子干嘛花那冤枉钱？她可是一年收入骤减一百多万刀的人啊，要节约。 好了，换上睡衣睡到自然醒倒一下时差。 醒了再给漂亮国那边报平安，之前就和公婆说好了的。 她把手机直接关机，拉上窗帘爬到床上躺着。物业叫的钟点工昨天刚给换的床上用品。 楼层高，根本听不到楼下的杂音。 十分安静的环境里，程澜几乎是一闭眼、一睁眼就到了晚上十点。 如果不是肚子饿了，她觉得自己能睡到明天早上。 她起来随手扎了个马尾，然后开冰箱找了一碗蒸热就可以吃的煲仔饭到厨房蒸上。 再用电热水壶烧开水，这个开了会自己断电的。 然后去盥洗室洗漱。 里头自然没什么洗漱的瓶瓶罐罐，放也放过期了。 是从飞机上带下来的，头等舱发洗漱包。 等弄好她把电热水壶的开水倒出来，先喝了一杯清洗肠胃。 这才开机给漂亮国打电话。 那边是早上十点多。 舒敏去俱乐部上班了，她今天有两节课。 是高睿接的电话，“澜澜，睡醒了啊？” “是啊，爸。悦悦好么？” “现在还行，刚睡了早上的回笼觉起来。桂姐在给她做辅食，我推着她在庭园里走动开眠呢。” “那昨晚......” “别提了，哭得跟什么似的，是哭累了自己睡着的。脸上挂着两颗泪珠，我跟你妈愣是没敢给她擦，自然风干的。” 可见小丫头哭起来威力是有多大。 这半年，悦悦不管晚上是跟妈妈睡还是跟保姆睡、跟奶奶睡，都是妈妈哄睡的。 哪怕程澜偶尔晚归，她也要等着。 弄得程澜也不敢晚归了。 昨晚一直没见到妈妈，小丫头可不得爆哭么。 “唉，辛苦爸妈了。” 高睿道：“自己孙女，有什么好辛苦的？再说要不是......你本来可以带上她和保姆的。” 如果不是不能让人看到悦悦跟高煜长得很像，孩子半岁多了，其实可以带上飞机的。 “嗯，我办完事尽快回来。” “家里有我跟你妈，放心吧。” 程澜临走时留了一张卡给公婆做生活费。里头有十万刀，足以应付家庭开支和突发状况。 所以她现在也只有安生在国内办事了。 挂断电话，她把煲仔饭吃了。 看了晚间新闻，还看了一部午夜电影。中途起身给自己做了个水果沙拉。 等凌晨一点多她才再次睡下。 这回睡到了28号中午。 这次感觉状态好了不少，她就没再吃简餐了。 起身下楼，打了个车下山寻觅美食。香港还是美食之都呢。 就这么放空的休息了两天，29号午后她才坐着大巴车过海关回深圳。 过了罗湖口岸，就看到开车来接她的萧应了。 萧家的地产公司也想参与这次的拍卖。毕竟是会载入史册的华国第一拍啊！ 但这次深圳政府只拿出两块地皮来拍卖。（其实只有第一块，第一块是我杜撰的） 第一块地皮8588平方米，另一块20084平方米。产权都是50年！ 两块都不适合萧家。 第一块修商场挺好的，至于第一块是山坡地不是很被人看好。 但第一块恰恰适合程澜买来修度假村。 山坡地怕什么，度假村里可以有各种地貌，到时候因地制宜就是了。 所以，萧应基本是来陪程澜竞拍的。到时候土地拍下来说好给萧氏地产修。 30亩地，打造的费用起码好几百万。萧氏能赚个大几十百来万。 程澜名下的房地产公司是个空有资质的空壳子，之前高睿帮她花一十万买下来的。 不然她没资格报名参加这一次的竞拍。 萧应把程澜的行李箱放到后备箱，然后绕回前面拉开车门钻进驾驶座。 然后对副驾的她道：“这一次的拍卖相当高规格啊。” “怎么说？”她急匆匆的赶回来，倒好时差就从香港回深圳。 又知道萧应做事靠谱，所以自己压根还没去打听过什么。 “一共有44家企业报名参加竞拍，其中有9家是外资企业。届时国家体改委主任、外资领导小组副组长、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以及全国17个城市的市长会莅临现场。香港也派出了由21人组成的‘深圳第一次土地拍卖参观团’。” 程澜挑眉，这规格确实相当的高啊！可见国家和地方政府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不过，“《宪法》还没改呢。”她一直在关注此事。 目前的土地拍卖依据的还只是深圳市委5月通过的《深圳经济特区土地管理体制改革方案》。 这个方案决定采取公开拍卖、招标、协议等办法出让土地使用权；允许土地流通、转让、买卖和抵押。 11月，国|务|院批准深圳、广州等地进行土地使用制度改革试点。 萧应道：“国|务|院都表态批准试点了你还怕个毛线啊？放心，拍卖成功给了钱就是你的了。” 那倒也是。 “起拍价格是多少？” “8858平那块起拍价200万，喊价一次起码五万。20084那块因为是山坡地，起价只要500万！喊价一次起码十万。” 程澜道：“44家地产公司，也不知道能喊到什么价位去。” 萧应道：“等了这么久，难道你不是势在必得么？放心，一开始最低缴纳一成土地转让金就够了。” “可万一一年后尾款不能全部付清，包括上头打造的项目全部由国家无偿回收。我也得防着出什么意外啊。你不知道，漂亮国这次股灾真的让我胆战心惊的。” 这好在是漂亮国顶住了压力，经济没有急转直下。 要不然她就不是生意直降两成半，利润直降成那么简单了。 那样她根本不敢来参加这一次的拍卖的。 萧应想了想，这个确实不得不防。天有不测风云呢！ “如果手头有闲钱，你可以多付些首付。这样尾款的压力会小些。” 程澜道：“听说地产公司要垫资修建费用的啊？” 萧应道：“原来你是打我的主意啊！不行，这费用太高了，没有完全给你垫付的道理。我们最多、最多垫一半！” 这个确实的行规来着。 因为现在修建的工程很少，房地产承建商出于弱势地位。只有各自出台各种优惠以揽取生意。 程澜心道：垫一半，那成啊！她原本以为只能谈到成的。 “行啊，一半就一半。” 萧应道：“在商言商，万一建好个月还不能付清，你那个会所就归萧氏了。回头咱们写一个补充条约。” 那个会所如今可是金饽饽，一年一百多万的净入。 527 第 527 章 程澜道：“回头三…… 程澜道：“回头三个月不能付清, 就抵押给萧氏。我有钱了还能赎回来的。而且，不包括地皮和建筑的所有权。” 萧应想了想, “成！一年以内可以赎回。” 两人这就算说定了。 程澜也有些感慨。几年前她和萧应定下这个计划的时候, 她原本准备筹集的买地款就是四五百万。 事实证明，她太小看深圳了。 如今符合她要求的地，起拍价都是500万。 不过几年前, 她定下这个价已经是够高看深圳了。都是按照当时北京的地皮价格在估的啊。 谁能想到老人家在深圳画圈这才几年的时间，它能有这么飞速的发展变化啊？ 当然, 这几年北京的房价、房价看似平稳其实也涨了不少。 昕姐最开始那套小房子, 现在没有一万三四可拿不下来了。 房价还是跟上了经济年9%的涨幅的。 不然，那可就是跌价了。 如今国内商品房还不多, 团结湖小区这样的商品房小区还挺紧俏的。 说来幸亏她去了漂亮国啊。不然现在想筹集到不会把私人会所抽干的资金，会费劲很多倍。 私人会所一年就150万人民币左右的的纯利润。 筹够一成自然不是事儿，但尾款怎么办？ 她当初计划的到现在最多就是弄到400万。 那就只有先把什么都押上买地, 不忙打造了。 嗯，水涨船高, 她北京的四合院、上海的老洋楼、广州的西关大宅也都涨价不少。 尤其因为都具备稀缺性，涨幅比普通商品房还高。这几年下来得有五成左右的涨幅了。 说到商品房, 程澜道：“住房改革还没有动静啊？” 萧应道：“听说政策快出台了，可能就是明年。但是, 目前很多单位还在申请或者准备修职工福利房呢。也不晓得几时才能真的市场化。你呢，以后的商业重心就放在国外了？” 程澜连连摆手，“可不敢。” 这一次的股灾深刻教育了她。 别看之前在漂亮国卖菜挺赚的, 但漂亮国的经济危机她真的是怕。 所以，还是花开两朵吧。 国内钱赚得少点，但这是因为国内的经济跟漂亮国还有差距。而且还有汇率的缘故。 三个会所赚的钱也是逐年在提升的。这还没把如今在继续向周边扩张的花费给包含进去。 都算上，一年应该近200万了。 回头深圳的度假村打造好, 利润肯定不只翻倍。毕竟有30亩那么大。 比那三个会所加起来还要大的。 一年如果能有五六百万人民币的利润，跟如今漂亮国400万刀不算汇率只算购买力其实差不多的。 所以，还是两条腿走路吧。独腿蹦实在是容易出问题。 不然，遇上漂亮国经济危机，她就举步维艰了。 不过，现在都在喊全球经济一体化。就怕将来漂亮国打个喷嚏，华国也跟着感冒啊。 好在，我们还有十亿人口的内部需求。 三个会所的生意还是偏向高消费，万一国家有所限制或者怎样，还是要受限的。 所以，接地气的连锁大超市也得尽快搞起来。 不能只有一个支撑。 文娱方面，放正规录像的录像厅的春天就要过去了。暂时还没看到下一个风口。 如今别说录像厅，就是电影院也萧条了。 先解散吧，以后看情况再说。 说话间，距离拍卖会场很近的五星级酒店到了。 萧应就住在这里，顺便帮程澜在隔壁订了个套房。晚一点程澜的人也要赶过来的。 她之前的私人助理程芳，还有如今的财务经理程辉都正从北京飞过来。 要去参加拍卖会，她也不能是个光杆司令不是。 那样，要在拍卖场上被人小觑的。 处在她如今的位置，该有的排场还是得有的。 萧应也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秘书、司机都跟来了。 不过去接程澜，他还是亲自驱车去的。关系不一样，而且马上要有大型合作了。 进房间之前程澜扭头问道：“你媳妇儿是不是也来了？” 不是说外资领导小组的副组长都来了么，胡瑶就是这个小组的啊。 而且胡瑶做人还挺靠谱的。 不然当初她也不会把接待的工作委托给她了。 萧应笑了一下，“本来是要来的。但她孕期反应有点大，就留在北京了。” 程澜笑道：“哟，恭喜啊！这都而立之年了，终于能当爸爸了啊。” 萧应道：“这算什么啊？也就华国人这么看重成家的事。国外四十多还是黄金单身汉呢。” 两人各自回房休息，萧应还递了一沓资料给程澜。 这是他东奔西跑、托各种关系打听来的另外43家公司的资料，以及他们竞拍意向是否强烈的分析。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反正为了这一个大单，他是把功夫做足了的。 如今百八十万的单子真的是大单了。现在小学学费才五块钱一学期呢！ 程澜道：“谢了。”然后就各自进房休息了。 下午程澜就在对着大海的阳台上看这些资料，十分的温暖舒适。 这会儿的深圳还有18度的自然温度呢。 难怪高煊那小子待得住，这比北京的气候好多了啊。 程澜看了一会儿，合上资料。 既然来了广东，回头她还是去广西的烈士陵园祭拜一番吧。 那些烈士可是高煜的救命恩人啊。 她把他们的妻子、妹妹弄到会所上班，还是不够的。 那就让高煊开车载她去好了。 她拿起床头的电话给高煊打去说了这件事。 高煊自然是满口答应，其实清明、重阳他也去了的。他离得近！ 还有那一次去救他大哥牺牲的、他的兵也被埋在同一个烈士陵园的。 那些人的家里人，大嫂也都各收了一个在自己的私人会所。 如今，他手底下那帮被大嫂宴请过的家伙，提到她也口口声声都是‘大嫂’。 哦，不只。 得知他大嫂月月给前线捐五万刀之后，好多战友看到他都说的是‘咱大嫂’如何、如何。 搞得他家老大忽然就兄弟满军营了。 程澜挂断电话。啧，收入下降后，她又变回之前节约的样儿了。 之前一年她可是随时随地都拿着手机在打电话，不在意那一分钟十几块的花费的。 500万的起拍价，那么多竞争对手，翻倍简直是毋庸置疑的了。 她多给点首付吧。不然真怕之后一年出什么状况。 现在先要保住地，然后再说开发的事。 1000万她已经全转到名下地产公司的公账上了。 她计划付六七百万，留三四百万来打造。萧氏不是能给垫付一半么。 这样才能确保明年万一出事，她也能筹够钱啊。 这跟用20年的时间月供房子以及仓库可不一样。 既然都学了香港转让土地不用付全款，那以后国内买房子是不是也可以只付个首付，然后月供？ 那老百姓买房子可就简单多了。 估计还得再等等，毕竟住房改革的政令都还没有发布呢。真提上日程估计还得一段时间。 五点半萧应打内线电话问，“晚上想吃什么？”内线电话不收钱的。 程澜道：“回了广东就吃粤菜吧。” “成，酒店顶楼就有一个不错的粤菜馆。那里？” “好，客随主便。” 萧应笑，“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请客了？你可是在国外挣大钱的人啊。” “刚经历了股灾，生意直落了两成半。差点就只能裁员了！而且，后天我还得砸下千万买地，你才有大单做呢。” “瞧你这小气劲儿。行，我请客就我请客。” 顶楼的夜景自然是很不错的，服务员还开了配菜的洋酒。 程澜想起萧应送她的两瓶82年拉菲，“怎么人家还没开始上市，你就拿到了？” “我留学的时候跟罗斯柴尔德家的某个旁支子弟是同学。拉菲就是罗斯柴尔德庄园的啊。” 这个家族程澜也有所耳闻。不过，“他们真的那么有钱，富可敌国啊？” 这个国肯定是大国、富国了。小国、穷国还有什么好说的？ 萧应点头，“听说是，但具体也不好说。毕竟经过一战、二战，他们被德意志和毛熊国也整得有点惨。” 程澜道：“他们本来就是靠发战争财发家致富的，又在战争中失去大量财富。其实也是一个轮回了。” 萧应道：“看你这样子，似乎对自身财富有些不满足啊？” “一场股灾，让我看到了真正巨富的实力。换你，你满足啊？” 萧应摇头，“肯定不满足啊。哪个国家的地产商混得像我们华国的这样潦倒啊？我都快成建筑商、包工头了。” 程澜道：“那不就结了。华国经济接下来肯定会有一次腾飞，就像其他国家大发展时期一样。发展速度超级快的那种腾飞，一飞能飞二三十年。咱们俩的年纪，都可谓是正好赶上了。天时有了，地利和人和还能落下么？这一场腾飞，我是不愿意缺席的。” 萧应颔首，他也一样。好歹他等到了明年、最迟不过后年就要出台的住房制度改革。 以后会少分直至不分福利房了，取而代之的会是商品房。那样他们房地产商更有用武之地。 程澜举杯，“敬这个时代吧！” 两人碰了一杯，萧应道：“也得敬为了维护安定流血牺牲的解放军们。” 他们能这么太太平平的挣钱，都是因为有人在前线、在边境拿命在拼。 程澜的声音不自觉就低沉了下去，“是的。” 第二天可以实地去看那两块地。 程澜换了一身轻便衣服、方便走路的鞋子坐萧应的车过去。 估计也不是萧应自己的车。但他人面广，萧氏在深圳也已经有分公司了。 所以他能搞到一辆车开再寻常不过。 今天自然不只是他们去，所有要参与拍卖的公司，甚至是中央来的领导还有那十七位市长都要去。 那位外资领导小组的副组长，也就是胡瑶的上司看到萧应和另一个女的这么亲近的样子，忍不住多看了程澜两眼。 这一看就认出来了，毕竟上过不只一次报。 “原来是程老板啊。还没有谢过你帮我们介绍的那一群外商啊。” 上次飞过来的山姆等人，多多少少都是有所投资或者捐赠的。 小胡是说过她爱人和程澜是多年老友。 所以把程澜认了出来，这位副组长也十分热情的和她说话。 程澜忙道：“应该的、应该的。不过十月份漂亮国股灾了，后续的投资可就不好说了。” “是啊，咱们还是得自力更生才行。” 程澜道：“内资、外资，两手抓、两手都硬呗。” 528 第 528 章 旁边有人便跟熟人…… 旁边有人便跟熟人打听起程澜的来路, 毕竟地产圈之前就没她这号人啊。 这冷不丁的冒出来要竞拍，还是挺让人惊奇的。 不是每个人都像萧应一样，虽然是商人, 却在很多部门都有熟人、有关系可以打探出很多不为人知的事的。 当然, 也有人打听出来了。毕竟程澜这几年风头出得不小。 不过, 她才起来几年，钱跟那些大公司是没得比的。 也就这两年在漂亮国挣了不少钱。不然都不够资格跟他们竞争。 于是，很快有人从熟人那里问到, 知道程澜就是广州那个程氏私人会所的老板。 她在北京和上海也各有一个这么大的私人会所。 一年进账将近两百万。但没开几年, 而且一直在扩张。所以, 积累不会太多。 “不只啊, 你们忘了她每个月还给前线捐五万刀的事？” “原来就是她啊。我听说她爱人是解放军的军官，很年轻就牺牲了。” “对，还是**呢。” 旁边央行的副行长听到挑挑眉。 他是很清楚程澜在漂亮国的生意做得有多大的。 过去一年半, 她足足往国内汇了一亿多刀！ 她那个出口生鲜的生意，一天买菜三十万刀是要花的。 她当然没挣到一亿多刀。 但她从华国买了价值一亿多刀的菜运到漂亮国去卖。 少说一年几百万刀是要挣的。 可能她在漂亮国用于扩张花掉了一些, 但手头至少应还有两三百万刀的。 如今央行奇缺外汇, 这是我们金融开放的保障、子弹。 像程澜这样大量输送外汇回国的绝对是为国家解决困难的英雄！ 不管她赚了多少钱，她实打实的汇回来一亿多刀。 就冲这, 他还是挺希望程澜得得偿所愿的。反正他们银行是旁观者, 又不参与竞拍。 于是副行长也很热情的跟程澜说了几句。 看到两个□□都对程澜和颜悦色，很多人这才正视起了这个漂亮、高挑的年轻女孩。 一开始, 真的不少人以为她是萧应的女伴来着。 还在心头思忖这小萧总胆挺肥啊。 公然带着出入, 不怕被他**出身的媳妇儿知道？ 搞了半天，这年轻姑娘才是正主啊？ 而且，已经捐出70万刀给前线，这实力当真是不可小觑啊。 70万刀, 那都是小300万了。听说亚运会那里还捐了70万。 程澜也没想到她捐款将近350万人民币的事，以及二位领导的青眼有加，一下子就让她的实力在众人眼中变得十分强大。 因为要来看地的人很多，所以这会儿进来的人都是正主。秘书、司机、助理这些都只能在外头等。 不然，如果程芳、程辉他们跟着，旁人也不会把程澜看成萧应的女伴。 有人玩笑地道：“这也是因为程老板着实是太年轻、漂亮了。明明可以靠脸吃饭，还要跟我们这些大老粗竞争。” 萧应道：“她这会儿在漂亮国不只是做生意。她本科读的京大经管学院，目前在哈佛商学院留学，顺道在漂亮国做点生意。” 那人就不说话了。这要再说人家貌美，都有些轻视人的嫌疑了。 而且，听说她爱人家里是**。那她现在守寡，那婆家肯定会因此顾惜她几分的。 而且看起来她和中央来的二位领导关系也不错的样子。 程澜是来认真看地皮的，而且她只看第二块地皮。 有山坡，还有河流，确实是很适合用来修度假村。还能弄出错落有致的景致来。 就是买地和打造加起来，估计要花2000万左右了。 她目前已经欠银行2000万了。 而且仓库也只买了两个，还有五个是用租的。租的不划算！ 但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 七个州的生鲜市场，两个俱乐部，之后一年估计也不敢再轻易扩张了。 一扩张就是钱啊，一个州六辆冷藏货车、一个仓库是少不了的。 货车好说，20万刀就搞定。 但一个仓库要240万刀，租的话一个月也要一万刀的。 看过之后她小声嘀咕，“钱到用时方恨少！” 正是用钱的时候，偏偏遇到股灾导致市场需求降低。 萧应是知道刚开始扩张时期需要用到多少钱的，自然不会觉得程澜这话有什么不对。 他道：“要不，实在缺钱的时候你找私人或者借贷公司借点？” 私人，萧清远的钱她肯定不借。程杳那里也不用提了，借她的跟借萧清远的没什么两样。 章阿姨那里，已经帮她垫过一回钱了。 而且，她除了是高睿的儿媳，还是舒敏的儿媳呢。 那能借几十万刀的私人她就不认得了。 银行也借不到了，她目前能抵押的都抵押了。 可私人借贷公司人家也要有抵押的。 之前说完工三个月后付不清全款，就把三个会所抵押给萧氏。 但她好像之前为了占据那七个州的市场就已经抵押出去了。 幸亏明天拍卖不用给全款，给了她就山穷水尽了。 要拿去抵押，也得有一个月的时间走流程才行啊。 得，她付了六七成首付，也得赶紧把地皮拿去抵押才行。 嗯，这是华国第一拍，之前都没有先例。这种情况能贷款不能啊？ 她这么大的生意，手底下两三千人了。 手头不留点钱，心头那都是慌的，随时遇上点什么事搞不好资金链就断了。 就算有高家做靠山，但遇上有人在她的私人会所发病，或者是经济危机这样的事，防不胜防啊。 当天中午，深圳市政府在政府大院的食堂请这些贵客吃饭。 味道自然是不用说的了，不会比外头专门的大饭店差。 等午睡起来，程澜敲门叫上萧应，“陪我去拜访一下央行的副行长。” 她单独去叩人家一位男士的门肯定不妥。 因为这是距离会场最近的五星级酒店，所以基本所有人都是住在这里的。 “做什么？” “去问问他，如果我付了六七成的首付，那地皮能不能拿去抵押。不能的话，我可能就只能少付点了。” 主要是先付个六七成，如果能够把贷款期限弄长一点。那就没那么急了啊！ 萧应道：“我觉得有点悬啊。毕竟一年的时间到了，你如果付不清尾款，国家是无偿回收。你什么都得不到。这哪可能长期房贷给你？” 他想了想，“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先放着，回头再打造。听说这第一年放着不动，国家是不会管的。” 但那样，他的大单就少一个了。他正跟家里的兄弟在争当家的位置呢。 “算了，我们先去问问。实在不行，我还有200万的私房钱可以借给你。” 程澜道：“那可真是谢谢了。” 副行长的话跟萧应揣测得差不多。 有那个规定在，银行哪敢超过一年期限的贷款给她？ 她弄回来再多外汇，也是不能这么违规操作贷给她的。 “怎么，程澜同志，你国外的生意出问题了么？” 好像是听说如今每次汇回来的减少了，就从股灾之后开始的。 程澜点头，“是的，股灾对消费的影响还蛮大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全复苏。” 她在这位面前，不会说虚话。人家打个电话一查就知道了。 而且，央行副行长啊，副部级！绝对高官了。 对方也是诚心想帮她解决困难，“那要不，你先付一成，把地皮放着不动？一年后到了必须动的时候再动。” 程澜想了想，“我再想想吧，打扰您休息了。” “没事的。”对方看在那一亿多刀的份上，对程澜自然是十分和气的。 不过，“程澜同志，看来那一块大的土地你是势在必得啊？” 程澜点头，“不瞒您说，几年前我们俩就商量好了。等有政策了，深圳土地可以拍卖了，我买，他修。所以，明天只要没有人胡乱叫价，我买定了。” 回去的路上，程澜道：“萧应，彻底打造完需要多长时间啊？” 萧应道：“你是不是打主意先打造一半，用萧氏垫的那一半钱？不成的，花出去一万，我们董事会最多同意掏五千。萧氏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能算的，没你那么一言堂。要他们这么掏钱，除非你肯把这个度假村的股份分萧氏一部分。” 程澜失笑，“我也知道我这个算盘打得太响了，不会有人答应的。好吧，那我首付三成，然后拿两百万出来打造。你那两百万我借了，按银行利息的三倍算吧。” 股份什么的，萧氏就别想了。她这个人就是这么独！ 她肯定不能放着不修的。 萧应已经和他说了，他现在是竞争家主位置的关键时刻。 不然他也不会掏200万私房钱借给他。 他目前没有萧氏股份，都是干活挣钱。他家兄弟姊妹又多，弄200万私房钱不容易的。 早就说好了的事她不能临时掉链子。 而且，早一点打造好也能早一点挣钱不是。 萧应道：“不用利息。一年而已，你还本金就行。” 他也知道程澜现在很困难，一半是为了替他扎场子才赶着动工的。 等吃过晚饭，两人去海边散步。 程澜穿着冬裙、冬靴，外头一件白色羊毛绒大衣。深圳12月的天气，不用穿羽绒服的。 她感慨道：“什么时候才能不为钱发愁啊？” 萧应哈哈的笑，“别人看你，肯定觉得你早就财富自由了。但其实，你缺钱缺得要死。” “过日子肯定是财富自由了。但要继续扩大生意嘛，肯定会很长一段时间都缺钱的。” 萧应道：“人的**哪有得到完全满足的时候？你一开始做生意的时候，肯定没敢想自己年入千万吧？” 那肯定啊，最开始500的本钱做起来的小卖部。那时候就觉得一年赚一万就很不得了了。 哪敢想千万的事？ 但是吧，出去开了眼界，看别人动辄用亿做单位，她确实是有了向上的阶梯。 而且，谁会想下次要用钱的时候又遇上什么事这么捉襟见肘啊？ 这么一次、二次的缺钱，很烦就是了。 萧应道：“大姐，你才22岁啊。正常才刚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不久。你已经有这样的成就了，还要怎样？” 程澜道：“我都做生意八年多了，老生意人了。至今还在为钱发愁！” “难道你以为别人做了八年半生意就不为钱发愁了么？尤其是像你这样能干，三级跳的，更愁。反倒没什么太多野心就守着一个小店的，人家每月都有积累，一点都不愁。” 程澜想到昕姐，她如今可不就是守着一个川菜馆子，有夫有子女万事足了么。 确实啊，小富即安！ 529 第 529 章 程澜想明白了。她…… 程澜想明白了。她这么愁, 就是因为她想法太多，不够安分。 真要说用钱，她和悦悦, 就再算上三个老人, 在漂亮国也花不了几个钱啊。 想到这里, 她一拍脑袋。 高煜啊高煜，你再不回来，我都要忘了算你这个家庭成员了。真当了寡妇也跟我现在差不多了吧。 呸呸呸, 童言无忌, 过往神明不要当真。 一定要保佑高煜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平安归来！ 她还是想要有男人的！ 回去后, 程芳在旁边看程澜愁得叹气，“老板，你愁什么啊？” “愁钱啊！缺钱缺得要死。已经欠银行两千万了。万一明年出个什么状况让我付不起尾款怎么办？还有那么大一块地打造出来也要花千儿八百万的。漂亮国的生意又下跌了那么多。” 程芳既然能给程澜当助理, 自然是能比较跟得上她思路的人。 留在国内的，就是王千惠和程芳能勉强跟上她的脚步了。 其实岩姐不错, 她之前准备重用的。 但岩姐比这俩还厉害, 直接出去自立门户、单打独斗去了。而且干得还相当的不错。 程芳蹙眉道：“是有些棘手啊。关键咱们什么都抵押了！” 程澜直接倒在了妃床上，“我就怕遇上事不得不把股份给一些出去。我现在虽然离最高峰还远, 但在不少人眼中也是一块肥肉了。有高家在, 阴招估计国内没人使。但如果是阳谋呢？譬如出事了需要一大笔钱，高家又不可能搞到钱给我, 也不能让银行贷款给我。有人愿意注资, 或者干脆就是国资委要注资，到那时我能怎么办？” 那种时候，老爷子豁出面子去找老领导、老上级，拿着她一年多搞了一亿多刀回来说事, 如果要下手的是别的商家，那财政部可能会给她国企待遇特批一笔贷款给她。 但如果对方是国资委，那事情可就办不成了。 国资委这两年可入股了不少有潜力的民营企业啊。 她万万不想头上有个婆婆。 但萧应能上位，以后对她肯定也是大有好处的。 商场如战场，有个从微末时一起走过来的朋友可以互相扶持是非常重要的。 她真的不能这时候掉链子抽他的台。 好在，她产业的大头在漂亮国。 一年利润小四百万刀，只要不要再出状况，应该是不会资金链吃紧的。 好吧，先按照计划的预付三成。 然后拿出200万，再加上萧应免息借的200万，萧氏垫付的400万。也就基本够打造了。 不过得白纸黑字说清楚，萧应那200万可不是萧氏的垫资。 这个得撕剐清楚了，她才会正式签合同把工程给萧氏做。 不然回头她万一出了状况，萧氏伙同人整她可不妙。 毕竟萧应没上位，也没有股份，他说的话在萧氏的董事会是不做数的。 今晚程澜就没有和萧应一起吃晚饭了，太亲密了也不好。 她和程芳、程辉一起吃的。 吃饭的时候，程辉问道：“澜澜，你哪天回村里啊？” 程澜一直就没给小地主准话，就说如果安排得过来、要回程家村，就和他一起走。 他们是听了六叔公的话，心头不踏实了吧。 她道：“太忙就不打算回去了。我现在缺钱，烦都烦死了。你是不是以为我现在有钱得不得了啊？行，明天跟着我去拍卖会现场长长见识吧。” 第二天下午将近四点，她带着这两人出发去拍卖会现场。 让程芳替她去前排举牌喊价。 跟她说得很明确，第一块地他们不插手，任由别人争抢。 第二块地势在必得，没到千万就直接叫价。十万、十万的往上加。 不过，七百万以前都不用参与。七百万以后不剩几家了再喊。 程芳道：“一次就加十万？” 她跟着澜澜干了五年也没挣到这么多。一举牌就出去了？ “规矩是一次最低加十万。” 今天是新华国第一拍：第一次土地使用权拍卖。 昨晚吃晚饭的时候，萧应告诉程澜：决定要搞今天的拍卖会的时候，新华国还没有拍卖槌。今天用的这个拍卖槌，是深圳政府委托爱国港商赴英特地制造的。 回头她要是把土地拍到手，现场的照片肯定会上报不说，可能还会作为历史的见证被放到博物馆。 程澜挑眉，“就跟那十八户农民摁手印的那张搞包产到户的决心书？” 那会儿那是壮举啊！ 国家政策都还没有，那十八个摁手印的人弄得不好是会进班房的。 村里其他人答应到时候帮他们供养一家老小。 当然，他们如今也收到当年冒险为之的丰厚报酬了。 如今冒险的就是今天要主持拍卖大会的深圳市国土规划局局长，以及深圳市基建办综合处处长。 虽然是让试点，但成功了他们将是历史的见证者，失败了他们可能就是历史的罪人。 程澜如今是纯商人的身份参与，倒是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今天的外资、港商、国内的国企、私企都可以说是受邀前来的。 至于那17位市长为什么会来，其实是因为此刻正在深圳举办全国市长会议。他们是来开会的，所以悉数到场参与。 成功、失败，他们的责任倒是不大。 至于国家体改委主任，外资领导小组副组长、央行副行长，他们也不是现管。 压力还真没那两位大。 四点，程澜带着两个手下走出五星级酒店。 嗯，今天阳光十分的灿烂。 等四点十五分，他们走进了深圳会堂。要不是她们是参与拍卖的，位置都捞不到的。 全场座无虚席啊！就连过道里都站满了人。 昨天去看地，程芳和程辉没有去。但听说中央来了三个副部级大官，还来了17个市长。 不过，都没有今天现场看到的震撼来得大。他俩终于有了些亲身参与历史重大事件的真实感。 程芳坐在前排和号码牌对应的位置上。程辉跟着程澜坐在正后方很近的位置。 四面八方全是人！ 会堂里长枪短炮，摄像机、录音机还有摄影机都已经架设好了。 四点三十分，主持拍卖的两名本地官员出来。 第一块要拍卖的土地8858平，起拍价200万。喊价一次，最低加五万。 第一块地程芳没有动作，程澜要修的是度假村。12亩她嫌小，摆布不开！ 随着一声‘拍卖开始’，现场立时热闹了起来。 200万的底价，但才叫价七次就叫到了400万。 程澜咋舌，抱住了胳膊。这翻倍也翻得太容易了吧！ 400万过后，场上就清净了好多。 很多公司还是拿不出这个闲钱继续竞拍的。到了这个价位就只剩下了三家公司还在竞拍。 那三家还在陆续出价，价位突破500万了。程澜闭了一下眼睛！ 这会儿程辉终于理解了她说的缺钱是什么意思。 今天对他来说，真的是大开眼界，毕生难忘！ 是啊，澜澜这一路走过来，程家村的人帮了她什么呢？ 帮她打工么？ 前几年就业岗位那么金贵，更多是她帮着村里人解决过剩劳动力吧。 这时候凭什么想让她回去奉献，按现行的股份把小卖部做大？ 525万，三锤定音！深圳经济特区房地产公司拿下了第一块地的使用权。 手续是后续再办，接下来是第二块地。 程芳坐在位置上，号码牌放在桌面上。 这第二块地底价就是500万，参与的公司明显比上一次要少。 程澜让她700万之后再参与，但才喊了五次价就加到700万了。 程芳举起手中的11号牌，冷静发声：“710万！” 这会儿其实也就剩了四家了。 立即就有人举牌道：“750万。” 然后又有人道：“800万。” 程芳没等第四家，立即插队举牌喊道：“810万。” 妈呀，这就又涨了一百万了！这怕是她这辈子的高光时刻了。 很快就超过900万了。 还剩下两家和程澜争，程芳的上一次喊价是960万。 “1000万！”有一家犹豫了一下后出价道。 还有一家没吭声，可能是放弃了。 “1000第一次，1000万第二次......” 程芳赶紧举牌，“1010万！” 她每次加得不多，但态度十分的坚决。这次喊完还回头看了后方的程澜一眼。 在场观众的目光也跟着她齐刷刷落在程澜脸上。 程澜点头，继续加！只要她没有喊停，就继续加。这都是之前就说好了。 所以在仅剩的对手喊到1050万时，程芳坚定的道：“1060万！” 最后，她喊出1210万后，对方终于放弃了。 “1210万一次，1210万两次，1210万三次，成交——” 程澜呼出一口气，1210万啊！投600元一平米了。有点贵，比北京、上海的地价都贵了。 但拍卖就是这样的，至少没有很离谱。 稍后，程澜和之前拍到那块地的公司的总经理上台，同主持拍卖的两名官员握手、合影留恋。 这应该就是萧应说的会放到博物馆的照片了。 这是他的揣测，未必作准。但明天全国报纸的头版头条，配图应该都是这一张照片。 标题就是：新华国第一拍！ 程辉去办手续，先交了三成定金，外加办手续的钱，直接花出去400万。 “程老板，实力雄厚啊！” 程澜笑笑，“勉力为之！” 走出深圳会堂，她的手机响了起来。老爷子打来的！ “澜澜，你真的以1210万拿下了今天更大的那块地？” “是啊，您老人家消息也太灵通了。” “国土局的人知道我是你爷爷嘛。他们老领导是我老战友，就把电话打过来了。怎么样，有没有困难？” “资金上确实有压力，但我自己想办法吧。您老人家继续替我保驾护航就成。” 高战清道：“那你这次回北京来么？” “可能没有时间，我要办的事还多。而且也很想家里人！” 她真的好想悦悦啊！以前对高煜也没这么牵肠挂肚过啊。 高战清也知道她说的是谁。唉，他还没见过本人呢。 “那行，你照顾好自己。不过，也别太奔波了。” “嗯，我知道的。爷爷，您和吕奶奶也多多保重。” 回到酒店，程辉把他的想法和程澜说了。 程澜道：“多谢理解！我想休息一下，晚上叫一桌粤式点心来吃吧。” “好的，开饭的时候我们叫你。” 程芳等她进去了，就去冲凉。她背心都紧张得汗湿了。 她很赞同程辉的说法，澜澜犯难的时候程家谁真帮上忙了？ 530 第 530 章 程澜睡了一下，起…… 程澜睡了一下, 起来把晚饭吃了。然后领着两人去酒店附设的浴足馆泡脚、按脚。 不是街边那种浴足馆，还算正宗。技师认穴也精准。 她昨天晚上参观了两块地就来过，觉得还不错。所以今晚领着他们也来享受一下。 但她自己是去了美容馆。 很开她就要离开深圳去广州了。 接下来萧应会带着萧氏的设计师留下来做设计方案, 一周内出初稿给她。 设计方案她点了头, 才能说签约给萧氏来打造的事。 漂亮国股灾, 打乱了她很多计划。 原本是想借助民族服装开路，把华国的非遗产品都陆续卖过去赚外汇的。 她是想靠卖华国特色产品把月利润搞到五六十万刀。 之前她在全漂亮国的高校中推广民族服装，开局第一步做得挺好的。 销量从一周几百件飙升到了上万件。 几百件的时候她是交给舒姐的作坊在负责, 作坊加班加点的还能搞定。 上万件她们肯定吃不下, 程澜也没准备只和舒姐合作。便把订单给了北京、上海的纺织厂。 但如今受股灾影响, 这个数据又掉回了每周两三千件。 她也只能把给舒姐和两个纺织厂的订货量按比例降低了。 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现在经济不好, 卖非遗产品的事只能等回调结束，经济重新向好再大量铺开了。 不然，淘神费力也不能提升多少利润。 在经济不好的时候衣食住行的基本需求都会被压缩, 精神层面就更加了。 而国内如今国家不再大力扶持供销社和百货公司搞零售行业的垄断了。 现在街上的小孩子都知道供销社和百货公司不行了。 他们那种牛皮哄哄的所谓服务，程澜早就觉得要完。 就她十二三岁跟营业员吵架的时候就有这种想法。就她们那样的服务态度但凡有竞争者都肯定要完！ 那是77年、78年的事了。 果然, 改革开放之后私人老板也开始可以卖零售产品。 虽然跟小卖部一样在供销社、百货公司压制下做不到全国连锁, 但各地的私人店面都起来了。 供销社和百货公司自然就不行了。 而老莫餐厅几十年如一日的好生意、友谊商店的进口产品需要外汇券才能购买依然受欢迎、肯德基开业后的火爆，更是说明国人对进口货的推崇。 看来是时候搞一些进口了。 漂亮国如今经济不行, 她要进口他们的东西, 政府部门才可能大开绿灯，手续才能高效率的办好。 华国这边, 因为她一直在做出口生鲜的生意给国家挣外汇。如今要进口漂亮国的肉类和其他产品, 应该也不会卡她。 现在的问题就是她是自己开个连锁大超市来做进口和零售，还是进口来卖给各地的零售商？ 当然是把进口和零售都包揽了更赚钱。如今超市的利润率应该是很高的，尤其是进口商品。 她几乎能做成独一份的。 这就是她华国和漂亮国两头跑的好处了。 但开店也需要钱啊。 回头萧氏的设计方案出来，她就得拨200万到建设的账户。 不然, 萧应私人出200万，萧氏垫资400万。她的钱迟迟不到位肯定不行。 那她手上就还剩400万了。 食品批发公司倒是还有50万刀在账上。她多少还是要给他们留点备用金的。 那这400万她再抽200万来搞个主打进口商品的超市？ 要开肯定是开在最有钱的地方：北上广深。这样才能支撑得起销量。 而且，这些地方她本来就在做生鲜出口。飞机也好、卡车也好，由单程变双程就是了嘛。 趴在美容床上的时候，程澜心念电转。 等按摩好她也就拿定主意了。 华国、漂亮国的进出口生意，她要两头吃。以弥补股灾带来的损失。 当然，之前没想搞进口，也是因为在漂亮国不会太受看重。 但现在情况不太一样了。 漂亮国的农场主和厂商生意受了股灾打击，肯定也很想出口到华国，而华国有钱人就是追捧进口货。 也确实啊，她用着很多漂亮国的东西也是觉得好。这个差距得承认。 不说别的，就悦悦穿的纸尿裤，吃的奶粉这一出一进的东西，她就都觉得漂亮国的更好。 国内如今也涌现出不少有钱人，希望给孩子用好的啊。 就这么办吧！ 不过，她在华国卖出去收人民币，要结算给漂亮国的厂商、农场主就得给他们的货币了。 那她弄回来的外汇肯定要变少。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得先保障自己的经济利益。 不然回头到了一年，因为中途出了什么岔子真付不清尾款，国家也不会对她网开一面的。 程澜走出美容馆回到楼上套房，对已经从浴足馆回来的程芳道：“你暂时别回去了，就留在深圳。一来和萧氏对接，二来，马上去给我找一个适合开大型商超，哦不，大百货公司的地方。” 程芳楞了一下，真的要单搞啊？ 不过嘴里赶紧应道：“是。”她是拿的澜澜给的工资，自然是要听澜澜的。 “然后，你设法和今天主持拍卖会的两位深圳领导的秘书联系一下，这几天我想找个机会请他们吃饭。以他们的时间安排为准。” 北京、上海、广州三地之前开私人会所时和当地领导就打好了关系。 这一次要开进口超市，让三个店长和王千惠再去联络一下感情就行。 “好的。”程芳立即拿出随身的记事本记了下来。 然后程澜又拿着床头电话打给王千惠，让她安排北上广三地的店长派人立即去找能开大百货公司的地址。 同时培训服务员，要求比照肯德基的服务。 身高和颜值的要求可以比私人会所放低一些，女158、男168就行。年龄要求也可以放宽到18——35岁。 暂时按四个店共320人储备。工资标准也让王千惠去弄一份肯德基各级工资来参考。 “对了，开办超市需要哪些手续，你那里也一并跑了。” 王千惠道：“我知道了。对了，另外还有一个事啊，就是关于2%的伤残比例。咱们已经达标了，但孟主任还想塞一些人来。明明他们自己现在也办了不少兵工厂的。” 程澜道：“如果是越战前线受伤的就收下，不用管比例了。安排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就好。兵工厂很多活儿，伤残的做不了。就一些门卫、保洁的工作能收容，收不了那么多。咱们有这样的岗位就都给他们做吧。” “好的，我知道了。”既然老板是这个意思，王千惠自然就照办了。 “我刚说的事抓紧，元旦之前，地址、人手都得给我搞定。过年前我就要门店开张卖年货。” 今天是12月1号，88年的除夕是2月16号，程澜希望四个店开业能赶上买年货的日子。 那就得在2月10号前开业了。还有70天，拿出深圳速度来吧！ 王千惠一凛，这么赶？ “明白了。人手你就放心，现在找不到工作的人依然很多。咱们的待遇一向很好，一打出招聘广告肯定很多人就来了。地址，我得让人去看过才能答复你。七天之内给你初步答复吧！咱们是要做什么样的百货公司啊？” “友谊商店那样卖进口货的。唯一的区别就是咱们不用外汇券，拿人民币也可以买。” “好的，我明白了。” 搞定了这边，程澜看已经是早上九点了便又打给了艾米丽。 “我要在华国开一个连锁的大型商超。衣食住行各方面，你去给我找性价比最高的货源。而且最好是在咱们生意覆盖的地方，减少运费。另外，付款周期谈得越长越好，预付比例越低越好。” 要不是股灾，她休想压漂亮国那些人的货款。 当然，就算是这种情况，也得她在漂亮国是有资产的，人家才会肯让她延后付全款。 一家店50万人民币，得租门面和装修，还得拿来在漂亮国进货。 不压货款可能一家都开不起来。 甚至装修的活儿她也打算包给萧氏，同样需要他们先垫资一半。完工三个月之内付清。 这事儿她等下就和萧应说。 艾米丽道：“好的，BOSS，我明白了。” 最近受股灾影响，生意下滑严重。 而且经济基本面不好，也不敢贸然在开拓其他市场。现在漂亮国好多企业都在倒闭，他们的人手工时也有些不足。 看来老板回华国，是准备通过华国的广阔市场来增加收益了。 不过她还是道：“BOSS，如果我们能在不增加人手的前提下，把第八个州的市场开辟出来，可以搞么？目前需要投入的也就是六辆货车的钱。咱们就挨着已有的市场扩张，这样运费可以节省一些。” “可以，我正要说这个。市场虽然萎缩，但还是有的。我原本就准备华国拍卖地皮的事结束之后，手头剩下多少钱能更直观再来说这件事。“ 艾米丽道：“那BOSS，咱们在华国的工资竞拍成功了？” “成功了。我以1210万人民币竞拍下了20084平的一块有山坡、有溪流的地皮。预备弄一个度假村。” “恭喜BOSS！” 下一个电话就用内线打给隔壁的萧应。 都这个点了，她肯定不会去敲他的房门，该避嫌还得避嫌。 萧应听了道：“都是上千平方的大店？” “都是。不过，店址还在找，元旦前可以交给你们。但2月10号前开张有没有问题？” 萧应道：“用传统的方式装修，不用有污染的装修材料的话可以。或者，用贴墙纸的方式？你要卖进口货，肯定得弄得高端大气上档次才行。” “哪个更省钱？”程澜直接问道。 “贴墙纸，不过最好专门设计一款。我看沃尔玛的颜色、款式就是专用的。” “好，你去找人给我设计，然后拿给我看。”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吧。 “好！”这个装修生意就算个添头吧，确实装修萧氏现在也在做。至于五成的垫资，有度假村的单，董事会那里应该也好商量。 看来这个女人现在是要穷疯了啊，居然直接问哪个更省钱。 这些事都安排下去，程澜终于放开脑子休息了。 她把电话打回波士顿的家里，想听听悦悦的声音。 高睿把无线听筒对着悦悦，她伸手来抓，吚吚呜呜的发出声音。 儿媳妇刚走的前两天，孙女儿非常惦记她。 但这走了有一周了，小丫头好像已经把妈给抛在脑后了，黏他和舒敏得很。 只能等澜澜回来，再重新培养母女感情了。 531 第 531 章 程澜又给小叔打了…… 程澜又给小叔打了电话, “我这次未必会回程家村了。” 她回去也只为了去爷爷他们的坟地看看，回老宅看看。 村里可没资格让她回去给个交代。 顶多就是她回去扫墓，被他们堵住了不得不说两句。 她又不亏欠谁的, 不至于搞得老家都不敢回。 但如果这一趟事多, 不回去也是有可能的。 小叔道：“行吧，那你不回去我也不会去。咱们在成都聚吧。\ “好！” 程澜寻思, 今天的拍卖刚结束，深圳市的领导应该是会给面子来吃饭的。 然后就托他们再代为邀请跟她开超市相关部门的领导一起来好了。 程芳那里和秘书初步约好，她再亲自打电话过去拜托。 然后深广两地, 她想看着超市有个眉目再说回去的事。 加上圣诞假期，她可以一月上旬再去漂亮国。 中间筹备的时候她回一趟成都处理事情，可能就真没时间回村了。 深广两地好多东西都是从香港进口的。香港是自由贸易港, 不收进出口税。 这一点比她从漂亮国进口有优势。 但香港的东西目前跟漂亮国比还是有差距的。 另外，她如果要卖电器，可以直接从樱花国进口。这就得安排一个办事处了。 这一趟她可以抽空去看看。 反正离华国近，时差就一个小时, 飞来飞去都不用倒时差。 如果漂亮国和华国也能如此她每个月都能跑一趟。 她拿着绿卡，要飞樱花国也容易。签证不会有难度的。 程澜也不懂樱花国的语言, 她和同寝室樱花国的同学一直都是用英语交流的。 去了樱花国，和当地人应该也是可以用英语交流的。毕竟漂亮国在樱花国驻军四十多年了。 她其实不太喜欢樱花国那个同学。 他总觉得樱花国的电器就靠出口华国，就能再畅销三五十年。因为华国有那么多人口啊！ 看死了华国的国产电器发展不起来似的，狂妄得很。 不过，当前确实是樱花国的电器更好, 而且是好得多。 但程澜不信这个邪。 那原子弹、□□当年那么恶劣的处境下，被漂亮国、毛熊国同时封锁，先辈们不是都搞出来了么。 电器而已嘛，不信搞不出来。 她就是这么答复那个樱花国的同学的。 那家伙是真的猖狂, 因为樱花国如今的经济真的是高位运行中。 房价飙升到惊人的地步，包括股市都是。上一次的股灾对他们没太大影响，已经恢复了元气。 因此，上次半期考试，程澜哪怕咬着牙熬夜，都要考得比樱花国那家伙的总分高。 最后她第五，那家伙第六。 嗯，她去樱花国实地瞅瞅，反正不费事。 另外，这会儿晚了，明天再给老爷子打个电话。 这次她要大量进口漂亮国商品开连锁大超市的事，也得跟他说一声，托他跟上头说一下。 毕竟她是抢友谊商店的生意呢。那背后可是国家。 而且，汇回来的外汇大量减少也得知会一声。 不过，应该都没有问题的。 也不是没有别人从外国进口商品回来卖。手续能办妥，就证明是可以的。 如今不是说法无禁止就可行么。 她就是正当做生意，又不是干违法乱纪的事。 国家如今真的是在把掌控的资源逐步都放开了。就为了搞活经济，多创造就业。 在这方面她也绝对是标兵了。 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嘛。 友谊商店跟供销社没什么区别。供销社还是正部级的单位呢。 私人可以抢供销社的生意，自然可以抢友谊商店的生意。 想到这里，程澜又打给林琅，“给我介绍两个学樱花国语言的，我可能要在樱花国开办事处了。” 林琅答应下来又忍不住道：“你搞钱有个停歇没有啊？” “这才刚撸起袖子，预备甩开膀子大干。离能停歇的时候还早呢。” 她做生意跟国家的经济建设基本是同步的啊。 她最开始做生意是79年上半年，那也是改革开放正式开始的时间。 停歇，就她那点身家怎么停歇？底下几千人每月要领工资呢。 而且，搞钱让她很有成就感。 尤其是在漂亮国看到那些人到底有多有钱之后，她充满了向上的动力。 等这一切都搞定，程澜到浴室冲了凉睡下。 第二天上午深圳两位官员的秘书就给了答复，程澜便打电话过去亲自相邀。 又托二位领导代为邀请了相关官员。 那二位一开始心头还有点悬吊吊的，不知道她刚拍了地是不是要变卦。 虽然可以收回重拍，而且她交的首付也是不退的。 但这就开局不顺了啊。 而且别人也会想为什么拍到手又不要呢，是不是那块地有什么问题？ 听说是这事心头一松，满口答应。深圳能有这么一个直接卖漂亮国产品的大型商超自然是好事。 至于让不让搞，深圳的领导还真不怕事。 《宪法》都还没改动，他们不是也试点土地拍卖了么。还成功的拍出了两块地皮，价格甚至超出预期。 程澜席间也把程芳带去和那些领导的秘书认识了一下。 这样对他们今后办事自然是有好处的。可不要小看了领导秘书的能量，民间称呼他们‘二号领导’呢。 至于程辉，程澜2号就打发他坐火车回北京了。 他三天的工资可比飞机票便宜。 就从这些细节，公司的人也看出账上多半是没什么钱了。 等请客的事搞定已经是12月3号了。 程澜让广州的会所派了车来深圳接她。 深圳这边的宝安机场已经在开始修建了，但还没有修好投入使用。 她得去广州的白云山机场坐飞机赴日。 当然，在此之前她得在广州把赴日签证搞到手。她如今可能经常飞来飞去，弄个长期的商务签证最方便。 程澜走了，五星级酒店的房间就退了。程芳自己去买的地皮附近租房子住。 等程澜到了广州打电话问起，她嘿嘿笑道：“我买了个帐篷就住在咱们自己的地皮上，防风、保暖都很好。旁边就有水龙头和公厕。” 程澜挑眉，“安全么？” 自己的地盘上要搭个帐篷住人自然是可以的。 “安全，还有萧氏的人也是买了帐篷在这里临时办公。互相可以有个照应的。公厕就是他们弄来的移动公厕。我和他们搭伙吃饭，跟野炊一样。说是等合同签了，就要把简易板房搬来。到时候就更方便了。” 程澜失笑，萧应说她小气巴拉的，他自己还不是一样。 “那你回头把买帐篷的钱报销了吧。” 到了广州的西关大宅自然就各种方便了。 程澜的专属房间已经准备好了，浴室没有旁人用过的。 要吃什么、喝什么也是自家的，招呼一声就得。大厨亲自伺候！ 老板多久才来一回啊，还不得好好挣挣表现？ 一个会所一个月差不多有五月利润，然后往周边扩要用掉一些。 但如今生意还是挺稳妥的。 广州市民都认可这儿是高档消费场所。 程澜给高煊打了个电话说了一声，然后就舒舒服服的在露台上晒冬日暖阳了。 她真的是很喜欢冬天的南方。 高煊前两天已经和娟子说了自家大嫂来广州的事。 这会儿他便从广州军区开着军用吉普到了中山大学接娟子。 车子不算是配给他的。但团里有多的车，这一辆经常是他在开。 娟子还在一边做着舍管一边备考中山大学。 她这会儿已经知道高煊的大嫂是出国留学，顺便开了生鲜小店卖菜。 但也不至于生出自卑心来。 只要她能考上中山大学，也不差什么。她一样有公派出国留学的机会的。 这会儿听说人已经到了，忙起身道：“那走吧。今晚我们给大嫂接风，请她吃晚饭。” 长嫂如母，而且高煊说大嫂很支持他们在一起。怎么都不能失了礼数才是。 高煊道：“她说她刚从深圳坐了两三个小时的车过来，懒得动弹了。让我们去她那里吃晚饭。” “她那里是哪里？酒店么？” “她那里有客房，但不是单纯的酒店。就是程记私人会所。” 娟子道：“嗯，那里吃饭有点贵。不过既然大嫂喜欢那里，咱们就去那里请她吃饭好了。” 三个人，起码要吃四十块吧。她大半个月的工资了。 不过，系上聚餐去过那里。听那些老师说是环境、口味、服务都相当的不错。 高煊道：“不是，她是程记私人会所的老板。” 他说完小心翼翼的看着对象。 娟子楞住了，过了一会儿才道：“你大嫂是，程澜？每月给前线捐5万刀，前几天刚在深圳拍了一块30亩商业用地的那个？” 高煊点头，“是啊，所以我说她年纪比你还小，你不用拿她当长辈看。” 娟子道：“你别跟我说这个。咱们处对象这么久了，你从来没跟我提过你的家世还有你家里其他的人。你大嫂这么厉害的人物，一开始你跟我说她就是农村出身，卖菜的。” 拍卖这么大的事，中山大学校园里已经传遍了。 对于程澜这个传奇人物，学生们都服膺得很。 当然，娟子也挺服膺的。刚一会儿她还在跟同事聊这个事呢。 高煊道：“我没骗你啊！她确实是农村出身的，她爷爷49年就退伍回乡务农了。她也确实是在漂亮国卖菜嘛。” 娟子盯着他，“你是没骗我，但你瞒了我很多。” “你从我大嫂这里就可以看出来了，起点不重要！你很有上进心，一直在努力，这就够了啊。” 唉，他也好想学老大，通过什么事把亲妈给拿捏住。让她在儿子择偶的时候话语权减少。 但他妈可比大伯母难对付多了。 娟子胸口在剧烈起伏，没有理会高煊。 她如果早知道他是北京那边的**，肯定不会答应和他处对象的。 她就是一开始听说他大嫂是卖菜的，以为他家世普通家庭。 他只是靠着自己敢打敢拼，又是军校毕业才这么年轻就当上营长的。 等后来两人感情已经比较深了，她察觉他身上多多少少有些‘少爷’的脾气。 他才说出他大嫂其实是去漂亮国留学，开了小生鲜店。 程澜的生鲜店，广州谁不知道啊？ 多的时候一天60吨走空运去漂亮国，这还只是广州一个地方。 而且，她念的可是哈佛大学！ 高煊道：“大嫂说给你带礼物了，她正等着我们吃晚饭呢。走吧——” “你就当看我大嫂的面子，她从漂亮国回来一趟不容易的。” “你现在不去，叫我一个人去。她得多失望啊？” 532 第 532 章 高煊好说歹说总算…… 高煊好说歹说总算把人说动了。 “我这是给你大嫂面子, 总不好让她空等我一场。咱俩的事，还没完。” 娟子带上了自己给‘大嫂’准备的礼物：她亲手织的羊毛围巾。 高煊说他大嫂很小嘛，还不到23岁。 不过, 他大哥牺牲了。所以她选用的颜色既没有太活泼也没有太暗沉。 这会儿临时也不好添置其他东西, 就只能还是拿这个了。 不过，真的没有想过高煊的大嫂竟然是她很佩服的程澜啊。 “好的、好的。” 高煊载着人过去。 店里都知道他是老板的小叔子。有时候遇上些事, 还是打电话就近找他去处理的。 一个个都和他打招呼，“高营长，老板在里面。” 高煊笑着点点头, 停好车，带着娟子进去。 程澜本来是在逍遥椅上坐着，看到娟子便站了起来, 笑容满面地道：“娟子是吧，我就是高煊的大嫂。常听他在电话里说到你！” 娟子忙迎上前道：“大嫂你好，我也常听他说起你。不过因为信息不全，一直没能把你和鼎鼎大名的程澜划上等号。 程澜失笑, 高煊这一关是早晚要过的。 不过看娟子虽然有些恼他，但还是一起过来了, 就知道他可能会遭点罪，但最后应该还是能过关的。 至于他们怎么取得二婶的认可，那就是他们俩的事了。她不会插手的。 程澜热情地道：“走，先吃饭。” 娟子把手里的纸袋递上道：“大嫂，这是我送给你的。是我自己亲自织的, 你不要嫌弃。” 程澜两手接过，“不嫌弃、不嫌弃，我欢喜还来不及啊。” 她随手拿出来一看，“是围巾啊, 正好。我这次去樱花国可以带。巧了，我给你带的也是丝巾。你等着，我拿给你。” 程澜住的是一个套房，有客厅、餐厅还有洗手间门。 她打内线让送餐到露台的桌上。然后就进去拿丝巾，顺便把毛线围巾拿进去放着。 就让他们俩在客厅坐着等。 高煊不见外的直接拿遥控器打开了21英寸的电视机。 等程澜出来他问道：“大嫂，你要去樱花国啊？” “是啊，广州飞东京四五个小时就到了。我这两天就去办签证。我去看看樱花国经济的现状如何，顺便带人过去在那里弄一办事处。我预备在北上广深各开一个大超市卖进口货。樱花国的电器还是很不错的。” 回程再从东京飞北京。那会儿选址、招人应该都有眉目了。 再去趟上海看看，也别把上海落下了。 从上海再去成都。 她已经给韦洁打了电话，提前一个月说明元旦后就不再续租她的门面了。 这几年韦洁就靠着转租门面给她，相当于家里多一个人上班。 如今租金已经涨到1200元一年了。 韦洁的意思是想接下她的旧电视和旧的录像机、录像带，继续开。 樱花国的电器真的好，七年了一次都没有坏过。成像效果还非常的好。 虽然录像厅不是朝阳产业了，但也远不是夕阳产业。韦洁觉得还有利可图。 程澜开着的时候一月还有三千多的利润呢。 对她不算什么，但对普通人可是非常多了。 程澜准备答应韦洁，就按两折的折旧价转手给她。 至于旺铺转让费，韦洁好像不懂，回头再跟她聊聊。肯定不能按她收回门面算，没那样的好事。 就算她舅舅级别又升了也不可能这么算。所以程澜说面谈。 没旺铺转让费，小心她搞到不旺。 那几个员工程澜问过，他们不打算接手。都愿意去她的私人会所干。 如今又多一个超市的选择。 都晓得在她手下干好了，钱途肯定有的。 程澜承诺了的，以前在录像厅干的资历算工龄，收入不会比现在低。 毕竟最初，私人会所的启动经费都是来自录像厅。 高煊席间门还挺照顾娟子吃喝的，程澜看了暗暗点头。会照顾、体贴人就好。 “大嫂，你办完去樱花国的护照，我们就去广西的烈士陵园怎样？” “好！” 这两人回去怎样程澜就没过问了。反正高煊带对象上她这儿来吃饭，她是以礼相待了的。 第二天早上九点起，林琅介绍的四个学樱花国语言的校友来程澜这里面试。 程澜一个、一个单独面的，15分钟一个。 但其实她就问了一个问题：对当前的樱花国经济和世界经济有什么看法。 就让他们自由阐述。 有两个给予了樱花国经济正面评述的，她心头直接就打了叉。 形势都看不明白，这种人招来做什么？ 人家说旁观者清，樱花国的人自己看不清也就算了，处在局外也看不清。 她让会所的财务给他们俩发放了往返的车旅费和误工费，毕竟让人家跑了一趟。 另外两个说樱花国现在是强弩之末、经济泡沫很大的和她的看法比较合拍。 不是她埋汰樱花国，他们如今确实已经是盛极而衰，在开始走下坡路了。 现如今，樱花国泡沫不刺破难，刺破也难。 这俩人她就收下了。正好是一男一女，这次就跟她一起过去。 回头在东京郊区租个一户建的独栋小别墅，就可以做成办事处了。 程澜叫了叫韩熙的女生第二天陪她去办签证，之前预约过时间门的。 男生汪明宇则直接回去做出国工作的准备。 他们俩都是在樱花国留学过的，有那边的签证，可以说走就走。 程澜让林琅介绍的就是符合这样条件的人。 下午的时候，程澜去了处理菜的农庄。 因为轮休，在场的人少了很多。 陪同她前往的店长道：“您让找的158以上，18——35岁的女员工。这里也去了四五十号人。因为我们宣传是专门卖进口货，跟肯德基一样的工作方式。到时候有统一的着装，两班倒......” 肯德基的宣传录像，她们去搞来放给大家看了。 因为没有其他的可以类比。 大家看着那样窗明几净，男的穿西装，女的或者是西装或者是套裙，看着觉得很高级。 而且时薪不比处理菜低啊。 在这里处理菜都是女的，五块钱十个小时的工作量。 原本大家都很满意，但忽然大洋彼岸一个股灾，就搞得她们的工时不足了。 一开始大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王千惠就给店长们解释，“那些菜是出口给在漂亮国的人吃的。他们在股市亏钱了。你们可以想象成赌钱输了，而且一年半载回不了本。那他们是不是过日子会更加的节约？我们的菜就没那么好卖了。所以，漂亮国股灾，会影响到她们的收入。就这么说就对了！” 所以，能调去卖进口货的超级市场，符合条件的很多人就报名接受培训去了。 王千惠去肯德基高薪挖的人，现在在北上广三地当培训专员。 就是微笑服务那一套，会所其实也要求这些。不过肯德基是外资，更加的具体化、成系统。 剩下的处理菜的工人就可以一周只休两天了。 这回见到程澜，她们纷纷问起几时才能跟以前一样。 程澜摊手，“我也想知道。” 不过，华国如今处处学国外。没准什么时候政府啊、学校啊这些地方也改成双休了。 不过，经历过之前干满才100一个月，如今能有110。 这些临时工也还是比较满意了。 程澜临走还是安抚了大家几句，“漂亮国那边已经在开辟第八个州的市场了，需求量应该会逐渐回升吧。” 第二天的面签不出程澜所料，直接过。 等她从樱花国的领事馆出来，手机响了。 她接起来，是七伯。 “七伯，你等下。我找个公用电话给你打过去，用手机接太贵了。” 七伯楞了一下，然后把话筒挂断。 看来程辉说澜澜现在非常的缺钱是真的了。 旁边有人不解地道：“她怎么可能缺钱呢？”挣那么多钱，又捐那么多钱还缺钱啊？ 七伯道：“你刚花了1210万买地皮能不缺钱啊？” 他们也都看到报纸了，大家都觉得很有面子。是从程家村飞出去的金凤凰啊！ 前些天六叔公从漂亮国打回越洋电话，让程澜七伯约束住村里的人。 让他们不要太异想天开了。 程澜说可以把X山的市场让给小卖部，她不到X山开店。 但村里与其占着多数股份在X山开小卖部，不如只拿着少许股份跟着程澜做大、做强。 这才是长远之计！ 现在不讲究个人必须牺牲奉献。 就算是还讲那个。那也是对支书的要求，不是对程澜的要求。 村里有人说‘她不是党员么’？ 是，程澜是党员，她正式成为军嫂之后不久就成了入党积极分子。 后来因为偷渡本来没戏了。 但她为国家挣回了巨额外汇，为亚运会和前线捐款上百万。 她还是烈属！ 因此在她去年12月回来补考时就成了预备党员。 如今一年的预备期满，她刚成为正式党员。 这个月刚交了第一次的党费。嗯，王千惠去居委会代她交的。 她现在组织关系就在居委会，总不能往哈佛大学转组织关系吧。 七伯道：“我知道你们都想多领分红。这几年小卖部的分红虽然不多，但年底分到人头上怎么也有上百元。但是，凭什么要求澜澜拿着最低的股份干最多的活呢？你们羡慕峨眉山雷洞坪停车场所在那个村的人。人人都能分停车费，而且数额不少。但那是因为停车场占的土地是属于全村人的。那我们有什么是可以理所当然索讨股份好分红的？” “乡镇企业的名头不是可以少缴纳税么？” “她现在不稀罕。她要是想少缴税，她申请入籍漂亮国，优待更高。你觉得她那么优秀，她申请入籍能不能成？我听六叔说，有绿卡的人到了一定时间门期限就可以申请入籍。她可是念的哈佛啊！” 这么一说，认为乡镇企业的名头帮程澜省了很多税的人也没声了。 最后众人终于认识到事情不会像他们之前想得那么美好。 21%的个人股份，程澜是看不入眼的。 不过，“可以让小地主把股份让出来。他可没有澜澜能干！” 七伯笑了起来，“程澜可以另起炉灶，小地主不能啊？他能是一盏省油的灯啊？咱们只能跟他去协商，但不可能这么理所当然的去要求。因为，真正出不了什么力的是我们村民。” 好说歹说终于把村民们说动，而且小地主也表态只要程澜愿意继续合作，他可以适当让出部分股份。 结果传回来消息，程澜要在北上广深独力开超市，也不打算回村了。 533 第 533 章 所以，七伯赶紧给…… 所以, 七伯赶紧给程澜打电话过去。 他们等了一会儿，程澜才找到公用电话拨了过去，“七伯, 我刚从樱花国的使领馆出来，这边没什么公用电话亭。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七伯惊讶的道；“你要去樱花国啊？” “是啊, 我可能要从樱花国进电器回来卖, 去看看。” 七伯道：“可五叔说......” “七伯，我当然不会忘记那段惨痛的历史。但也没有必要因此和现在的樱花国人老死不相往来甚至不用他们的产品赚钱。我之前就买过樱花国的电器了。而且，我们国家搞改革开放，樱花国还借了大笔资金给我们。不然你以为两个国家这几年的关系为什么这么好？” 好吧, 如果是这样, 那就没什么了。 “你不回村么？” 程澜道：“我忙不过来，也没有心思分心处理小卖部的事。我明天要去广西的烈士陵园，之后就直飞漂亮国了。” 等挂断了电话，七伯对一众围观者道：“得，都听到了吧，澜澜压根就没想和我们争股份的多寡。人家直接另起炉灶, 从国外进口商品回来卖。这样我们凭什么去分一杯羹啊？听说她之前还是有打算要回来的。可你们一直不肯松口, 非得要她做贡献。可你们也不想想, 她现在欠银行2000万, 为了打造度假村估计还要欠更多。她现在担心这个过程中有竞争对手坏事, 资金链断裂。我们又能为她做什么？” “那她那么多钱捐给外人都可以。” 七伯沉下脸，“这话你可不要在外头说。她捐给谁了？捐给亚运会和前线的解放军。你觉悟低，不要让外人以为程家村的人都跟你一样。澜澜的钱，她爱捐给谁捐给谁！好了，她不回来，不会让我们手头的股份变少。大家可以安心了, 散了吧。” 有人道：“小地主说如果澜澜不参与，他也就不参与了。他的股份可以白送给村里。他也要另起炉灶！” 一众村民慌了，一个、二个都不带他们玩了。 那他们空拿着股份还有用么？ 小地主肯把股份拱手相送，是根本就不看好没有程澜的小卖部啊。 “支书，你说句话啊。” 七伯道：“我没有经商的才能。依葫芦画瓢可以，但供销社和百货公司都能开成这么半死不活的样子，我能比这两处的领导还牛啊？而且澜澜说X山市场她可以不涉足，小地主可没说过。到时候我们竞争得过小地主么？我没这个能力，不敢胡乱挑担子。毕竟是公产，亏了我赔不起！” 村里也不是除了程澜和小地主就没人做生意了。 譬如开砖厂的程远，生意就做得很好。 但人家也不肯，“我自家的生意都忙不过来呢！” 他干嘛要放下自己的生意去管村里的生意？做好了是应该的，做得不好就要被千夫所指！ 倒也有人愿意出来前头，程卫东和程昕的哥哥就很乐意。 但村里没人愿意把这个公产交给他们。那估计要不了几个月就被他们捞得破产了。 最后他们还是去找程澜七伯，“支书，澜澜就不回华国，直接从樱花国去漂亮国了么？她连成都都不回啊？” 支书脸色很难看，“我不清楚。” 他上午刚接到程岩的电话，说是赵乾外头有人了，他们正在闹离婚。 还不只是她去漂亮国这两个月的事。之前就有一腿了，那女的还是她小姑子的中学同学。 这个事回头可能激化为老程家和老赵家的矛盾，甚至两个村都可能为此发生械斗。 所以知会他一声，省得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眼见他很不耐烦，众人悻悻离去。 “哼，他儿子军校毕业当了排长。两个女儿，一个在成都办厂，一个跟着程澜去了漂亮国。他当然什么都不愁了啊！你们谁家孩子在程澜的会所干活的，打电话去问问她还回华国不？” 他们不敢直接打给程澜。 一分钟十多块钱，他们在程澜那里又没什么面子。问自家子侄肯定要方便得多。 有人打去问了，“要回来的，过几天就要从樱花国回北京，然后回成都。” “回了成都都不回村啊？” 七伯想起程澜说的没有心思分心处理小卖部的事。 他冷笑一声道：“她现在缺钱，为了搞钱忙得很。不想浪费时间在吸血鬼身上。” “谁吸她血了？支书你不要乱讲，这话是程澜说的不？” 七伯道：“是我说的！你不是想吸血，你难道还给她输血了？一个乡镇企业的名头，人家让利这么些年，你们倒认为是理所应当的了。” “老七你那么大火气干嘛？哦，赵家村传出来的消息说赵乾那小子外头有人，想甩了程岩难道是真的？” 一听这话立即有人道：“赵乾那小子凭什么？那生意都是靠程岩的精打细算才做起来的，而且程岩还给他生儿育女了。支书，你要不要去成都看看情况啊？要是有事儿，招呼一声。我们都是程岩的叔伯、兄弟呢。” 七伯道：“我去成都看看程岩的情况，顺便把程澜堵着替你们争取利益是吧？” 不过七伯还是去了成都。 程潇在军营不能自由走动。他虽然在成都军区，但并不在成都，在外地的一个市。 所以七伯这个当爹的，肯定得去看看。不能让赵乾欺负了程岩。 另外就是周六小地主开着车回来了。还叫他周日搭自己的便车上去。 村民都说村里没事，让他尽管上去处理家务事。 要不是老支书这会儿不知道在漂亮国东海岸哪旅游，他们恨不得能找到老支书让他一起去。 就之前还是有人往程澜波士顿的座机打了电话，想找老支书出面。 一分钟十几块就十几块吧，到时候在今年的集体分红里扣。 结果程澜的公爹说她给老支书他们三个老的报了一个三人团，让导游、司机领着在漂亮国东海岸慢悠悠游玩呢。 只能等他们打电话回来，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其实高睿知道带团导游的手机号，但他肯定不会告诉这些人啊。 来龙去脉儿媳妇都和他说了。 所以他虽然接电话客客气气的，毕竟都是程家人。但不该说的一句都没说。 七伯坐着小地主的便车上成都了，楚锦程肯定也是希望程澜能继续参与小卖部运营的。 为此，他愿意舍出部分股份。当然，肯定不能只是他一个人舍。 村里那些人还真当是吃大户，占便宜没够啊？ 他觉得程澜直接釜底抽薪的办法挺好的。唯一不好就是连他一起被抛下了。 不过，“支书，她进口外国货回来卖，我思来想去我也好、村里也好，好像真的是没有能出力的地方啊。” “嗯。我寻思如果你的股份真的白送给村里，我干脆直接卖给徐晓海和梁老板吧。一次性收回些钱来。” 楚锦程道：“呵呵，支书你算盘打得真精。你们自己做生意我可以送你们。但是卖，那肯定得按比例给我钱。” 七伯道：“我就知道你说说而已。要不，这生意你做吧？你把澜澜手头的股份买了。你七，村里三！” 澜澜那么忙。她的精力应该放在学业、放在怎么挣更多钱解决她当前缺钱的困境上。 但小地主在成都发改委上个班不算多累啊。 既然不舍得股份，那就出来干活呗。 楚锦程苦笑，“支书啊，做生意不是那么简单的。要把小卖部做大，最大的难题就是咱们去别的地方，要面对各处的地方保护主义。我们是去别人锅里捞饭吃啊。而且，一旦生意做大了，肯定会被各方势力盯上敲诈。程澜的股份我可不敢要她的，有她的股份我们还可以狐假虎威一下。” “那你要是乐意按现在的49%，回头再分21%给我家澜澜更好啊。” 楚锦程道：“不干，淘神费力的，我才分49%。我自己另起炉灶单干不香么？我干嘛费劲巴拉的带着村里那么几百号人啊？” “你就当看在当年村里人没把你家往死里整的份上？” “不是，支书，咱们不是要一起去游说程澜么？你怎么游说起我来了？我才不当老黄牛呢。” “我是上来处理程岩的事的。” 此时程澜已经在东京了。她带了两个翻译，一路自然做什么都极为方便。 她目前在东京租了一户建的小别墅。房间有三个，够住。 具体做事是韩熙和汪明宇，他们负责找性价比高的电器。尤其是能谈压货款的那种。 自然还是拿着程澜在漂亮国和华国的产业说事。这么家大业大的，还担心她跑路么？ 程澜已经接到老爷子的电话了。 他问过老领导，老领导说程澜这个进口生意可以做。 华国在关贸总协定（世贸组织前身）的合法资格还没有恢复，有些细节没谈拢。 就是华国只想作为发展中国家加入，漂亮国要我们以发达国家的身份加入。 这二者的义务是不等同的。 所以官方层面和世界的全面接轨还没有来到。但是，民间可以多一些经济往来了。 至于说抢友谊商店的生意。 还是那句话，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 有了这样明确的答复，程澜自然是放手去干了。 具体的事务统统交给手下各司其职。 王千惠这会儿在安排人踩点友谊商店那些商品比较受欢迎，然后直接和艾米丽联系。 程澜主要是在看樱花国的经济情况，顺道逛吃、逛吃。 她给萧应打电话，“东京的平均房价收入比已经达到18年了，泡沫很大。好一些的房子需要25年！香港的数据好像也是这么大！” 北京的双职工家庭，一年2000的收入。相对房价，六七年就能在团结湖小区买到一套房。 萧应道：“是有点大。你还观察到什么？” “我感觉樱花国的人都很膨胀。普通上班族打车，一万面值的钞票直接递过去就是一句‘不用找了’。” 一万樱花国的货币就是256元人民币。 那次程澜看到的，其实只需要支付相当于180多元人民币的打车费。 给小费15%就算大方的了，直接给了40%。 股市暴涨、楼市暴涨，整个经济都有些过热了......就感觉自己很有钱！ 不过，从艾米丽报来的数据看，美国这一次的股灾倒是恢复得比程澜预期得要好些。 应该不用经历太漫长的恢复期，一年左右足够。 很好，她准备陆陆续续把非遗产品运过去卖了。 多挣些外汇好交代！ 534 第 534 章 程澜对萧应道：“…… 程澜对萧应道：“我发现这人啊, 房价越涨越爱买房。樱花国的人借杠杆都要上车啊，生怕被年复一年高涨的房价甩下。很多人都是觉得再不买就买不起了。” 萧应道：“都觉得买到就是赚到嘛，香港人也是这样。不过, 高房价也导致香港很多人在几平米的劏（tāng）房里蜗居啊。” “什么房？” “劏房。你没见识过啊？” “没！我就去过小地主买的小房子和我自己的房子。” “倒也是，你应该也不会认得住劏房的人。那你俩的房子都是多大的？” “他的50多平。我买在半山, 96平。” 萧应忍不住笑骂道：“狗大户啊！你漂亮国的房子听说120万刀是吧？开的宾利也是三四十万刀的。” 程澜道：“你股份到手才是狗大户好吧。我所有资产也就那辆车还没来得及去办抵押。” “我就算成了继承人, 一开始也只能拿到10%的股份。房地产现在不行，不然能修度假村给你垫一半、装修超市再给你垫一半？” 其余的股份自然是只能等到老头子归天了才能到他名下。而且后面可能还会有变化。 至于其他拿不到股份的兄弟姊妹，不管和他一样是婚生的，还是非婚生的, 都只能按月领取家族基金。 老头子把香港富豪那套做派学得妥妥的。 程澜由衷地道：“你是我认得的第一个有钱人。我们一群人骑着加重自行车出军区大院, 自以为很帅。结果看到你开辆2.5万的上海牌轿车，全蔫了。你还带我们去吃牛排、喝红酒、打网球，当时真的觉得你好有钱啊！” 结果到如今，也就拿得出200万的私房钱。 萧应哈哈大笑，“那是79年吧，那会儿有私家车确实很值得夸耀。唉, 这八年你身家都翻了多少倍了, 我还在原地踏步, 做萧氏没股份的经理人。” “快了、快了, 你家的争产风波不是已经到白热化阶段了么。嗯, 不跟你扯闲篇了，我今天还要去涩谷商圈再逛逛。” 程澜12月10号到的东京，已经待了一周。今天去采购些伴手礼，就预备要回去了。 其实艾米丽在漂亮国帮她买了不少送人的礼物，但来一趟东京再买一些有特色的好了。 至于什么世界名牌她倒是不感兴趣。 最后她发现，东京最优特色的是吃的：歌舞伎包装的抹茶红豆饼、咖喱面包、石叠面包、起司奶油脆饼、浓厚夹心饼干、东京铃...... 这些吃的她20号带回去之后, 赢得了一堆喊‘大嫂’的小家伙的欢心。 他们最好收买。上次回来临近过年，程澜一人给了100刀的压岁钱。 今年逢年过节的，他们都往漂亮国给她打电话问候。 送给高灵、高灿还有二婶、三婶、吕奶奶的依然是纱巾。艾米丽帮她打点的香奈儿和爱马仕的纱巾。 男士就更好办了，给他们带漂亮国的军事杂志回来他们就能看得很高兴。 正好今年二叔高濬在家休探亲假。 他拿着近一年的军事杂志翻看，“咦，澜澜，少了两期啊。” “在高煊那里。” “哦。” 看高濬预备打包拿走的架势，高战清忙道：“你也在这儿看就好了，给老子留着。” “您老人家就随便看看。我拿回部队里大家还能传阅一下。要不，您先看？” 马理惠挺喜欢程澜送的真丝纱巾。而且这个lg她听熟人提过，东西很贵的。 听到高煊两字她道：“澜澜，听说你见个那个娟子了？” “嗯，高煊带她来我的会所吃了个晚饭。”程澜指指她进门后摘下的围巾，“那个就是她亲手织的。我在东京戴着很保暖。” 就一面之缘，她印象还可以。但二房的家事她也不会插手。 高灿就把围巾拿过去看了看，“手艺还不错的样子。大嫂不说，我还以为你在国外买的呢。” 马理惠问道：“澜澜，你对那个人感觉怎么样？” 程澜实事求是地道：“感觉为人挺大方的，不是那号畏畏缩缩的人。” 娟子家是地道的潮汕人，重男轻女。 她都已经是第五个女儿了，十分的受嫌弃。 而且，父母第六个终于生到了儿子。只比唯一的弟弟大两岁的她，从小过的什么日子可想而知。 当初她其实考上了大学，还是本科。 但家里的钱要留着两年后弟弟上大学，她就被迫不读了。 但是看到四个姐姐都在给弟弟铺路，结婚得的彩礼都留在娘家，挣的工资按月要拿多少回娘家，以后还要凑钱给弟弟买房子...... 心头窝火的她扭头就走了。 前几年工作十分难找，她看到征兵启事就干脆当兵去了。 当了三年兵，有一年都在前线。 程澜随口问起她弟考的哪里。结果读了高中考上中专。 这年头，读了初中考上中专很不错。但读了高中没考上大学还是只考上中专就太次了！ 娟子退伍去中山大学应聘了舍管，她想考中山大学。 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她可以去蹭蹭课什么的。 当年第一次高考她的第一志愿就是这里。 但每天放学回家都要做很多家务，没时间好好复习。没能考得上！ 那晚吃饭她说到这事时道：“人家问我有什么特长。我就说我除了读完了高中还当过兵、上过战场的。万一有流氓想欺负女学生，我打得过、追得上。面试的领导就把我收下了。” 高战清听了程澜的转述笑道：“这女娃娃也挺有意思的啊。” 他说着看向马理惠，“现在讲究自由恋爱。而且，高煊都跟人家杜娟谈了。你要是嫌弃她的家世，硬生生给拆散。这传出去是要寒了那些普通人家出身的士兵的心的。对我们这个家、对高濬、高煊都不好。” 马理惠心头憋屈。不是因为这个，她早就冲去广州棒打鸳鸯了。 看看程澜，再想想杜娟，让她怎么甘心嘛？ 吕芳道：“如果真能考上中山大学，也不错了。再说第一次高考那样的条件，都考上了大学。智力应该还是超群的。” 四五年前能考上大学，这就很不错了。 马理惠悻悻然道：“等她考上了再说吧。” 行吧，看这样子就是她了。能考上中山大学，以后确实也能有个不错的工作。 但是，“大学生不让结婚啊！高煊马上29岁了。等明年她高考，再四年，那就快34岁了。” 吕芳道：“不然怎么办？” 她难道不着急抱曾孙么？尤其是老头子天天拿着悦悦的照片在那里美滋滋的看，她也眼馋得很。 程澜没吭声，这样的事轮不到她当孙媳妇的吭声。何况长房和二房还隔了一层。 不过，她最认可杜娟的就是她能去老山前线当‘骆驼’。 当年她也只是借了徐雷运输公司的车，和马丹阳换着开，给前线送过炮弹而已。 那些炮弹只是送到了山脚下。 要运送到山上，就全靠杜娟这样的‘骆驼’，肩背手扛的送上去。 军中去做‘骆驼’的，男女都有。 一个不好，在半山就被敌人的炮火袭击了。几年下来，牺牲的也不在少数。 她相信老爷子也是最认可这一点。 吃过晚饭，高战清留程澜住下。 “澜澜，你留一下。一会儿财政|部有人要来，要问问你关于漂亮国股灾的事。” 他在电话里听高睿提了提，后来在山上和老战友聊天就说起这茬。 有财政|部离休的老家伙听说程澜回来了，就说要喊两个在职的来听听亲历过现场的人的说法。 程澜点头，“哦，好的。爷爷，我们真的要搞股市了？” “听说是。” 程澜挠头，如果真的要搞股市了，她把私人会所弄上市，倒是可以筹集不少资金。 不过，上市了，股东就多了。她要抽调资金可没有如今这么说一句话这么简单。 其他人就都告辞下山了。 小一辈的纷纷道：“爷爷、奶奶再见，下周再来看你们。大嫂再见，有空上我们家玩。” 程澜点头，“好的、好的。” 过了一阵，果然有个财政部离休的老爷子带着两个从前的手下来了。 一介绍，这两位的级别可也不低，都是正厅。只不过是在这玉泉山上跟她一样，都是小字辈而已。 他们问什么，程澜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而且，他们没问到的，她也说了说。 里头年长的，五十出头的那位对她道：“程澜同志，听说你导师是诺奖得主啊？” 程澜点头，“是的。” 不过，在哈佛这还真不是什么稀奇事。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我是说研究生毕业、硕士学位到手之后。” 程澜道：“学成归来，报效祖国啊。最多，再把博士给念了。” 看现在的战场形势，恐怕等不到她念博士，战争就会结束。那她应该就拿到硕士学位就回来了。 不然，和高煜分开了这么几年，还要再分开三年怎么舍得？ 难道到时候让他在国内当兵，她和悦悦继续留在漂亮国三年啊？ 对方站起来，“好，期待你的归来。财政|部是很欢迎你这样的高端人才的。” “谢谢！” 晚上程澜就留宿的山上。这山上有温泉，冬天还蛮暖和的。 她把客人送走后，和吕奶奶一起去泡了泡温泉，很是舒坦。 泡温泉的时候吕奶奶道：“澜澜，你很赞同高煊和娟子的事儿？” 程澜笑，“我是觉得还不错，关键是高煊喜欢嘛。我听着您也挺赞同的啊。” 二婶就是一口一个杜娟，您不是直接喊的‘娟子’么。 看起来，高煊在老太太跟前没下功夫。至少让老太太对娟子感觉上就还挺熟悉的。 肯定是时常提到，听得多了自然就觉得熟了。 嗯，老爷子也是喊的杜娟，完全不熟嘛。他是男性长辈，没可能一开始就喊得那么亲昵。 而且高煊知道就冲着娟子当过‘骆驼’，老爷子就万万不会反对。他连水磨功夫都省了，毕竟他平常也挺忙的，还要处对象。 爷爷喊自己从一开始就喊‘澜澜’，那是因为自己爷爷跟他的关系。 他对老战友、老下属的后人都是很关照的。 吕奶奶道：“是，我不反对。而且我听高煊跟我说了那么多，也觉得那孩子怪不容易的。那样的父母，亏得她没有被取名叫‘招娣’哦。” 程澜道：“也没叫盼儿、引章。” 吕奶奶道：“盼儿一目了然。引章，生了男孩子叫弄璋之喜嘛。引出男孩的意思？” 535 第 535 章 程澜点头，“嗯。…… 程澜点头, “嗯。我在广州待着，也听说那边潮汕人一定要生到男孩为止。” 吕奶奶‘啧’了一声，“整得跟家里有皇位要继承似的。” 程澜很诚恳地道：“吕奶奶, 我认同娟子，一是高煊喜欢, 二就是我很认可她从军做的事。有上进心、在逆境也不放弃的人, 只要不是时运不济，遇上大运动那样的事，将来是一定会有自己的事业跟成就的。我绝不是希望高煊娶个平门小户女。我自己其实也就是普通人家出身。高家这样的人家，爷爷和您还有方奶奶那一代人打下了基础。当然, 你们抛头颅、洒热血的初衷肯定是救国救民, 不是为了给儿孙挣出身。我爸还有二叔、三叔都付出自己的努力承前启后。到了我们这一代，除了各自在父辈、祖辈给予的平台上努力，其实更重要的一点是不内耗！” 这个话得说清楚，不然以为她是别有用心她冤不冤啊？ 她如今会怕高煊娶个**么？她的光彩哪怕是马丹阳都盖不住的。 吕芳点头，拍拍程澜的手。 “这一点我其实也是传回高煜牺牲的消息之后才想通的。看到你们爷爷那么难过，私下里精气神垮了一半。尤其是你在云南边境也出事, 他也是着急忙慌的就飞过去。自家人, 可以竞争, 但是真的不要内耗。就像高睿、高濬、高璿他们三兄弟一样互相扶持就对了。” 唉, 她精挑细选的儿媳妇, 还不如澜澜个孩子看得透彻。不过，她自己也是一把年纪想想通的啊。 澜澜她，是活得太有底气了。 她其实就是靠自己走到今天，别人的帮助对她来说都只是锦上添花。没有，她自己多费点事也能办到。 第二天临下山，她让老爷子的警卫员给她灌了两大桶玉泉山刚冒出来的山泉水装在后背箱里。 她捐了三百多万。这么打水, 山上的老爷子们都不会说她什么的。 等到了四合院门口，她就招呼员工抬水，“后备箱里有水，抬下来。告诉里头，今天用玉泉山的水煮茶、做汤、做饭啊。” 退伍兵保安赶紧上前抬水，肯定不能让大领导的警卫员再给搬了啊。 客人们听说程老板从玉泉山弄了两大桶水回来，立即打电话呼朋引伴让赶紧来。 这种好事，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程澜进去看到不少人都拿着手机，笑着看看自己手里这个，“哟，我这个过时了啊。” 可不得过时了么。买了快两年了，而且买的时候她就图便宜买的旧款。 这些客人手里拿的可都是摩托罗拉的新款。 王千惠冒了出来，“准备要淘汰了么？”淘汰给她啊。 程澜看看她，“走的时候给你。自己去换卡，一个月只报销300块。” 她用的卡还得带回漂亮国去，届时重新买个手机装进去。 王千惠乐淘淘道：“好的、好的。老板，您先歇个脚。晚一点咱们去看选的超市地址，萧氏的人已经入驻装修了。” 她之前电话里报备过，程澜知道大概的地段。那是繁华商圈，开超市很不错。 于是就直接拍板了。 不过，“占地600平，一二楼买下来只要54万，一年租金27000。买下来更划算啊！这几年经济增速快，门面房的价格也跟着在涨。” “没钱，明年等超市挣了钱再说买的事。华国又不兴首付三成，然后月供。” 王千惠给程澜拉着行李箱，跟着她往房间里走。 “那超市也归我管么？” “废话，你不是王总么？” 说到这里程澜停下脚步，“你去读MBA的事我在漂亮国和香港都问了问，还是去香港吧。不过要先考，可以去读周末班。考上了给你报销学费和餐费、交通费，到时候就住我的房子。” 王千惠这几年已经把大学文凭拿到手了，虽然不是全日制的。 而且她又是年入将近200万的大公司的总经理，所以她是有资格去报考MBA的。 她点头，“我这一年一直在复习。另外，再管超市的话，是不是又该涨工资了？” “能管得好的话就给你duble，不然就交给别人来管。” 王千惠年薪两万多，加年终奖快三万了。duble的话就是五万多。 她一时感觉幸福得快晕过去了。 “我就说跟着你干，不比岩姐那么操心的单打独斗差嘛。” 说话讲，两人已经到了程澜住的院落。 王千惠顿了顿道：“赵乾真的在外头养了二奶啊？” “我跟你一样，也就是电话里听人说的。不过听说是他妹牵线搭桥的，觉得岩姐待她不够好，没分她股份。觉得换一个嫂子能给她更多好处。” 王千惠‘啧’了一声，“她凭啥分股份啊？就凭小穆站在旁边守嘴，看过她炒瓜子啊？那村里炒过瓜子的人是不是都可以来分一杯羹？” 她就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该拿的澜澜都给了。 程澜道：“最让人寒心的还是赵乾。十多年夫妻，竟然就听信赵家人撺掇，还把持不住。” 王千惠忍不住道：“那个二奶很漂亮么？岩姐很好看啊。” 程澜撇嘴，“外头的屎没吃过都是香的。” 王千惠推开门，把行李箱给程澜拿进去，“我听我妈说，程家好多人劝岩姐不要离，别给人腾位置。抓不住心抓住钱也好。” 程澜失笑，“一群法盲！那是夫妻婚后的共同财产。而且赵乾是过错方，按国外的法律还应该少分一点。而且，关键是商标和专利都捏在岩姐手里呢。” 目前华国法制还不是太健全。如今喊的口号都还是‘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 程澜也不清楚国内的《婚姻法》目前有没有这项规定。 程澜的屋子自然是刚收拾过，连被子都还有太阳的味道。 她道：“还是南方过冬舒坦，你去了香港就知道了。” 王千惠把她行李箱里的厚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挂在衣柜里，“听说波士顿比北京还冷啊？” “是啊，所以我置办了很多厚实冬衣。” 悦悦的体质应该是随了高煜，不是太怕冷。 但这大冬天的，肯定也穿了不少。她都不太爱出别墅了。 不出去，有壁炉里熊熊燃烧的火，就不用穿那么多。穿多了，她不好动弹。 出去也喜欢在她太奶奶的玻璃屋里待着，那里头有空调。 前两天打电话回去，她婆婆说小丫头每晚临睡前脱了厚衣服，都要在床上拳打脚踢一会儿，把一天的运动量补齐。 唉，她都一个月没见过自己的宝贝了。 小丫头肯定不记得她这个亲妈了。 程澜歇了一阵就起身准备去看超市的装修。出去就发现客人多了不少。 王千惠道：“比平常多了两成的客人！” 程澜笑笑，都是冲着玉泉山的水来的。 “回头在会所也弄个小超市，让客人可以就近买到。”这些都是目标客户群啊。 “我也这么想的。” 王千惠开程澜去年回来买的那辆皇冠载她。已经让人预先把空调启动预热了。 开到离程澜住处最近的地方，她直接钻了进去。 这个店还另有店长，不用王千惠成天守着。 四合院和超市都在繁华商圈，很快就开到了。 外墙用来遮挡着装修的立面上贴着放大的、艾米丽寄来的沃尔玛的内部照片。 有人路过问起，在这里监工的几个伤残退伍兵就会给人介绍，“这儿年前要开一家图上这种超级市场，专门卖进口的产品。就这么摆放，不用外汇券就可以买。” 自然有市民会问，“贵不贵啊？” “不贵，就跟友谊商店的价格差不多。关键是不用外汇券，人民币就可以买了。” 程澜觉得王千惠把伤残退伍兵安排来干这活儿还合适的。 他们也介绍得很卖力，只要有路人问就不厌其烦的和人宣传。 那几个伤残退伍兵看到程澜便都站了起来，“嫂子——” 程澜笑道：“你们好啊，坐坐坐，不用客气！” 王千惠道：“照片里摆放东西的架子，我也都在订做了。明年2月10号开张，如无意外应该没有问题。” “还有五十天了，得抓紧啊！” 里头已经在开始成型了。 看到程澜，萧氏的员工也纷纷打招呼，“程总好、王总好——” 下午，程澜自己开车去京大，拜访陆老师等人。 她当初需要三份推荐信，除了陆老师和钟老师，还有一份是系主任亲自给她写的。 她用5L的干净酒桶给他们一人带了一桶山泉水。 “老师，给您泡茶用。”程澜敲开门抱着进屋。 “好好，放着吧。在哈佛还习惯吧？” “还行。” “我看你也挺习惯的。这次回来听说又要开超市卖进口货了？” 程澜苦笑，“没办法啊，怕买地皮的尾款出问题。正好漂亮国股灾，也想出口，手续会好办一些。” “那你之前说的在漂亮国卖非遗产品的事......” “照旧搞起来，只不过可能量要减半了。” □□已经答应给她颁发‘文化大使’的称号，还有个胸章。让她明天去领！ 系主任和两位老师都觉得让两边互通有无挺好的。 “2月10号开业是吧，到时候我们去照顾下你的生意。” “谢谢、谢谢。不过要是太挤就不用了，别挤着您老几位。” 系主任指着程澜鼻子道：“哟，还挺有自信！” 程澜道：“瞧瞧肯德基开业的盛况就能料到了，我也不是盲目自信。” 22号，她开车去文化|部领‘文化大使’的胸章。 有了这玩意儿，华国民间老艺人对她的信任度又会提升一个高度。 当然，之前她的名声也挺好的。 爷爷是抗战老兵，父母是大三线建设的烈士，爱人也是越战英雄和烈士。 她自己也捐了那么多的款，还解决了几千人的就业。 这是程澜头一回来中央部|委。之前帮林琅搬家也只是到宿舍看了看。 如无意外，两三年后她应该也会来这里上班吧。 程澜办完事开车去了一趟公安局的宿舍，见到了昕姐。 昕姐问了问程杳的情况，也感慨了一番程岩的事，留程澜吃午饭。 她给于奶奶打了个电话，告知程澜来了。 程澜赶紧道：“哎，我去看她老人家好了，这冰天雪地的。你怎么叫她过来啊？” “是奶奶让我，你一来就告诉她。我就是让你开车去把她老人家接来的意思，省得再跟老干部中心要车了。对了，瞧这时间回头你再到大院的幼儿园把小鱼儿接上。” 536 第 536 章 如今好幼儿园有点…… 如今好幼儿园有点挤, 八零年代有个生育高峰。 好在小鱼儿可以直接上公安部大院的附属幼儿园。 那里师资力量还可以的，高煜也是那个幼儿园毕业的。 “好嘞。”程澜起身到门口穿上羽绒服，围上围巾, 抓起钥匙下楼。 这是步梯房，她几下就跳下楼去了。然后开上皇冠车去公安部大院。 等半道空调热起来, 她就把车靠边, 解开围巾，羽绒服也敞开了。 到了于奶奶家门口，保姆扶着她上车来。 程澜把老太太安顿在副驾，“于奶奶, 要不您把外衣脱了, 不然回头下车有温差容易感冒。” 于奶奶点头，脱掉羽绒服和围巾、帽子放到后座。 程澜帮着她系好安全带，然后欢快地道：“好了，我们先去幼儿园接小鱼儿。” 于奶奶道：“澜澜，不忙开车，我有事问你。”这会儿保姆已经回屋去了, 天寒地冻的。 “嗯？”程澜把手放在方向盘上, “什么事？” 于奶奶盯着她, “你这车不会有窃听器吧？” 老公安的职业习惯, 要说很隐秘的事, 先要确定一下是否绝对安全。 “不会，我今早检查过了。”程澜下意识回答。这个习惯是大叔帮她养成的，随时随地注意。 然后她反应过来，震惊地道：“您要问我什么啊？” 于奶奶道：“高煜那小子是不是还活着？” 程澜楞了一下点点头，“嗯，很多破绽么？” “也没有。不过我太了解那一家子, 而且正好程昕又去给你伺候了月子。你这么快跟别人生孩子也是太奇怪了。不是这样的巧合，猜不到的。也没几个人知道你生孩子了才是。”于奶奶说着笑了起来，还活着就好。 程澜解开安全带转身跪在座椅上从后座的羽绒服内衬里拉开拉链，拿出悦悦的照片给她看。 于奶奶仔细盯着，“哎呦，像，像那小子小时候！那时候从青海送回来，就是长得这么胖嘟嘟的。” 程澜也不由得感慨，姜还是老的辣啊！这些老同志都厉害着呢。 晚上程澜和林墨、肖晚、刘权、高翔、马丹阳、邱鑫泉等人一起吃了顿火锅。 23号一早就飞上海，看她上海的生意和上海超市的选址、装修进度。 在上海待了两天25号飞成都。 上海的进度也不慢，店长也说是2月10号开业没问题。 届时程澜预备四个店一起开张。 目前光四个店第一年的房租就花掉了她十万了。 怎么搭配进第一批货还得艾米丽和王千惠去商量。又要空运方便，又要门类齐全。 幸亏她自己就有那么多火车，要把各地的货运到机场也不麻烦。 大叔和赵柯会做好调度的。 关键还得一个店预付的款项控制在35万以内。毕竟还有水电、工资等要支付。 说实在的，35万人民币在漂亮国如今连十万刀都换不到。 按艾米丽讲下来的预付三成，三个月后付清尾款，她也只能一个店拿到三十万刀的货。 这是先从漂亮国买，然后再运回来卖。那边的东西相对人民币来说，贵着呢。 这么些钱填充一个一千平米的超市，勉勉强强吧。 反正现在华国还剩了200万人民币备用金，是万万不能动用的了。 漂亮国又买了六辆冷藏货车在跑第八个州的生意。 加上这20来天的收入，还是50万刀。 两边的备用金其实是差不多的。 1988年收入如何，主要就看这四个大超市了。 生鲜那块还有俱乐部，以及国内的私人会所应该都不会有多大变化。 而卖非遗产品，因为明年可能还在股灾的恢复期，应该也不用太期待。 小叔已经提前一天到成都了，开着大伯的配车到双流机场接程澜。 上了车随手递给她一个热水袋抱着。这车上没有空调。好在成都终归比北京暖和十来度。 程澜嘟囔道：“成都的事搞定了，我就去香港待着。” 在香港，要去深圳或者广州都还挺方便的。 要不是香港开车和内地是反的，程澜肯定直接弄一辆车来开，更加的方便。 不过也没事，打车或者坐大巴到海关，然后就有车接了。 林景南道：“那你干嘛去波士顿留学啊？那儿比成都可要冷不少。” “那哈佛在波士顿啊。我还能让它搬家啊？你见过七伯没有？” “昨晚一起喝的酒。说到程岩和赵乾的事也是气咻咻的。我看他倒没有想要你回去搞小卖部的意思。” “我哪有那时间门？其实小卖部可以就在乡镇和县城开，只要能保证货源，以如今物资还不太丰富的情况，赚头不会小。如今火车上的治安可好太多了。而且318国道开通，成都进货也方便，三个多小时就到了。而且现在有银行卡了，不少地方可以刷卡，还不用像最初那代人进货一样。” 那些人晚上坐八、九个小时的夜班车，藏钱可麻烦了。好多人根本不敢睡，直接睁着眼等天明。 林景南道：“小地主也要自立门户。我看支书也在考虑小卖部自主经营的未来。小地主说了，如果村里自己做生意，他的股份就当送给村里。感谢大家当年没有往死里整他们一家人。” 这么几年下来，其实当初的投资早就翻倍拿回来了。 不过，他舍得送也还是挺大方的。 程澜笑，“他以后肯定要跟村里抢生意。这股份就当是提前给的补偿了。七伯要么和他合伙，要么就跟他分一下地域。让他去市区或者来成都。那我的股份他说什么没有？” “他倒是希望你能保留。这样有事还能明正言顺找你出个主意，或者打你的旗号。嗯，你不回去是对的。一下子就让他们认清了现实。我开始还以为要费不少唇舌呢。” 他都已经有舌战群儒的心理准备了。 程澜想了想，“如果村里自己经营，要增资的时候我就不再增资，让股份慢慢被稀释吧。” 如果小卖部要开成乡镇超市，有事找她搭把手倒是没问题。 车子开回军区大院。 进大门的时候林景南问道：“你住哪啊？住你林爷爷那里还是你大伯那里？我是住在你林爷爷那里的。” “那我也住林爷爷的空房间门好了。谁做饭？” “你大伯母倒是招呼了一声去他们那里吃。但现在一家子全围着康庄那小子转。他要是临近饭点拉了，崔阿姨根本腾不出手做饭。我们吃食堂，你要是愿意做我没意见啊。” 程澜道：“大冬天的，你爱做你做。我就去小灶食堂吃。” 林爷爷的职级是吃小灶食堂，他们都蹭着去打饭也不会有人说什么。而且口味也很好。 梁锦也不是爱做饭的，而且她在家从来不做家务。 曾主任说她女儿的手以后是要用来做手术的。家务这种事，尽量少做。 而且，梁锦的工作时间门也不固定。没法在家负责做一日三餐。 林景南会做，忙得过来就自己做。忙不过来就一家三口吃食堂。 林翰白天是给了钱让一个军嫂顺道一起带，下班了他去接回来。 停好车，林景南就拎着程澜的大箱子进电梯。 “晚上大嫂说大家一起在蒸蒸饭店吃，还叫了你锦熙姑姑两口子。” 程澜道：“我好像还没有见过这位新姑父。” 她上次回林家还是1985年寒假，马上要三年了。那会儿她还没跟高煜火线结婚呢。 电梯里没别人，林景南便吐槽道：“我这新姐夫处处顺着她，我看她也没有很满意，觉得人家前途有限的样子。也不想想，如果是像高煜、徐懋宁这样有出息的军官，哪可能因为女方家里的背景就这么顺着？” 程澜道：“听说锦熙姑姑当区教育局的副局长了？” “嗯。” 林景南脱口说出高煜的名字，偷眼看程澜好像也没有特别的反应便放下心来。 主要他认识这么多人，连高煊在内，在军中最有前途的就是高煜和徐懋宁了。 这俩人还都拜倒在他侄女的石榴裙下。有时候林景南想起来还是难免会得意一下的。 当年徐懋宁妈妈说的话让他太呕了。 偏生那又是个女的，还是从小喊嫂子的人。 如果是徐懋宁的爸爸这么说，他都会不客气的冲上去干一架。 他道：“徐懋宁从战场上回来了，他们这一批只去了一年多。他命大只受了伤，如今也痊愈了，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如今在部队里一边训练一边复习功课，准备参加一月的研究生考试，继续读博士。听说这次考上，还有机会去西点军校学习。” 每年中**人包括军校生，能有两个名额可以保送去西点观摩、学习。自然是最优秀的才有机会了。 这以后的前途不用说了。 又是战斗英雄，又是高知军官，还这么的年轻。以后肯定升得比谁都快！又是一个将军根苗啊。 关键他确实是对澜澜情深一片。 这么多年，唯一一次去相亲还是前不久被他妈骗去的。 他发现后不好立即就走。但坐那儿自斟自饮了半瓶茅台，直接醉趴下了。 那之后自然也就没有下文了。 程澜一阵无语。这都第三遭了，小叔到底是有多看好徐懋宁啊？ 之前她说不想再承受一次爱人牺牲。如今他看徐懋宁平安归来，就又起了心思。 “小叔，你怎么不变成个女的自己去嫁给他啊？” 电梯门开了，程澜抱着热水袋朝林爷爷的家门口走去。 林景南气结，他是为了谁啊？ 程澜摁响门铃，梁锦开了门，“澜澜到了，小翰快过来叫姐姐。” 虎头虎脑的林翰冒出来，“姐姐——” 程澜一把抱起他，“乖乖，你长得真实在啊！” “嗯。”林翰抱着程澜的脖子点头。 “走，我们去看看小康庄。” 林翰道：“大外甥！” 程澜道：“对，是你大外甥，还是我的干儿子。” 结果去了，那小子可能是上午太皮实，这会儿在呼呼大睡。 崔阿姨道：“十个月了，只有睡着了才能消停一会儿。如今是我一不留神就不知道他爬到哪里去了。搞得我上厕所都得把他带上。” 程澜听得好笑不已。这真成栓在裤腰带上了。 还是她们家好些，家里大人多，都能搭把手。不至于让悦悦跟着桂姐去上厕所。 看小翰愿意跟着自己，程澜干脆抱着他出去大门口的批发市场。 悬空坐在太师椅里的胡思宁看到林翰就抬手招呼道：“小翰——” 林翰也道：“司令姐姐——” 秦柳探头看出来，见是程澜抱着这小子笑道：“哟，你回来了啊？” 537 第 537 章 秦柳看程澜单手抱…… 秦柳看程澜单手抱着林翰, 不由咋舌道：“你力气真大！” 林翰有30多斤，加上冬天穿得厚实确实不轻。 程澜道：“我让他夹着我右边的腰，还用上了胯部的力量。不然你试试, 这样其实比较省力气。” 她看到漂亮国的女人就是这样抱娃的，学习了一下确实比较方便。 她把林翰转手给秦柳试了一下。 秦柳点头, “嗯, 真的呢。” 胡思宁歪头看着程澜，有点眼熟。 秦柳正要教她喊人，程澜道：“看她自己想不想得起来。” 胡思宁想起来了，家里有张照片上有这个好看的姐姐。她和自己同月同日生的！ 她仰头叫道：“程澜姐——” 程澜捏捏她的脸, “跟你大锅越来越像了！” 听程澜说到大儿子林墨, 秦柳道：“他还好吧？” “嗯，挺好的，就是有点苦恼每天都长胡茬。” 秦柳道：“是该长了啊。嗯，杳杳还好吧？” 她从前一直把程杳当未来儿媳看待的。 虽然知道事情不成了，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娃娃，难免关心。 “嗯, 她也挺好的。成天发愁的是学业难度有些大。哈佛的本科竞争力确实不是一般的大。她每天忙得觉都不够睡。” 对华国人来说, 哈佛的研究生比本科好考多了。 不过, 程杳虽然忙得很, 但每周必定会去看看悦悦。 录像厅的员工也看到程澜了。看她在隔壁跟人聊天, 他们心头都有些感慨。 这个录像厅开了六七年了，他们也在此工作了六七年。 但这次老板来，就说明再过不到一周就要彻底关门了。 而他们的去向也都安排好了，都是去四个会所（度假村其实就是一个大型的会所）或者四个超市做中层管理人员。 秦柳道：“我还记得这录像厅刚开时的兴盛场景。第一晚放的是《楚留香》，我至今都还记得那晚扇子卖得可好了。后来又有几个**，尤其是播放《窗外》那阵, 各个中学的女生坐着公交车一群、一群的跑来看。” 程澜以手掩面，“我那会儿还挺不服的。现在想想，确实不应该放。” 她现在也是有女儿的人了，明白了当初去检举她的那些家长的心态。 她没有急着过去，让录像厅的人再沉淀一下心情。 晚一点，韦洁也来了。 她道：“我舅舅说，这样旺的铺面接手是应该给转让费的。我写个欠条，两年的时间分期给你吧。” 她舅舅让她按规矩给程澜五万块，银货两讫是最省事的。 部队不是在做生意么，有些规矩她舅舅现在也懂了。这就省得程澜费口舌。 毕竟这个录像厅虽然生意下滑，但一个月也有三千入账。只用六千转手旧电器是说不过去的。 程澜点头，“行！” “另外，电器折旧，两台彩电、两台录像机我再给你六千。这六千我准备好了。” 韦洁把欠条写好后，员工和她一起去银行转账。 秦柳道：“我就是觉得她直接给六千你就转给她，她也太赚了。就是如今写欠条，也是拿着你的店赚钱给你。” 程澜笑笑，没说话。 韦洁舅舅既然说出那样的话，该知道这样也是欠了她一个人情。 那几个员工这才过来和程澜打招呼，“老板，想到几天后这个店就不是我们的了。还真有些不好受。” 程澜道：“高峰期我们一个月赚五千，现在只有三千多。而且应该还会进一步的萎缩。” “是啊，听说有些小地方的电影院都在亏本了。这里也是幸亏广州的门店一直在帮我们拿最新的录像带。” 所以，韦洁接手之后如果拿不到最新的录像带，也不放风月片的话，生意不会还有这么好。 程澜道：“没事，就是公司内部调动。交接好后回去休个元旦假就去新岗位吧。” 还好单独的录像厅就这一个。只有不到十个员工，好安排。 像是各地的电影院、供销社那些，一旦也想转型，恐怕很不好安置人手吧。 晚上在蒸蒸饭店吃饭，闫淑芬真的买了一只大红公鸡送给程澜。 这是这一方认干亲的规矩。 补上这个仪式，程澜就真的是康庄小朋友的干妈了。 嗯，按道理她还该送个见面礼。不过闫淑芬说当初飞机把康庄专机送回来，这就是见面礼了。 小家伙和那架飞机合了不少影呢。 吃过晚饭，回大院去的路上程澜也抱着康庄。 康庄不认人，伸手摸着程澜戴的宝石项链。另一只胳膊挂在她的脖子上。 半道遇上了邱妈妈和邱爸爸吃过晚饭出来遛弯，彼此打了个招呼。 马丹阳也参战归来了，依然在北京军区。她目前是正连级，已经落后于徐懋宁的副营级。 而且徐懋宁肉眼可见读了博士后，前途肯定会更好。 所以她又申请去执行艰苦的任务了。前几天跟程澜吃火锅，说就要出发了。 具体她没说，程澜也没问。都是大院里长大的，懂规矩。 邱鑫泉之前去前线支援，后来也跟着调去了北京军区。如今也是特种兵大队的专用军医，完全是夫唱妇随了。 程澜一手抱着康庄，伸出另一只手抱了一下邱妈妈。 不管是不是拿她当亡女替身，那几年邱妈妈是实实在在的对她很好。 等程澜他们走远了，邱妈妈抬手打了邱爸爸一下。 “我当初说要正式收澜澜当干女儿。你非拦着，让我私下对她好点就是了。如今她越飞越高，这话我也不好意思说了。” 她看到林景南帮忙抓着的大红鸡公了。林翰的手一直蠢蠢欲动的想去摸，康庄也老看着。 丘爸爸道：“那会儿她就是个孤女。哪知道她竟然能嫁给高煜，然后自身成就这么大？” “所以啊，你这么现实的人就不配有这么好的干女儿。” “行了、行了，咱们也不能什么好处都占尽了。能有丹阳做未来儿媳妇就很好了。” 老徐家的儿子还没着落呢，他不知道有多羡慕自己。 邱妈妈道：“徐懋宁——”她看着前方下了出租车的人喃喃道。 她儿子不在军营，通风报信的肯定不是他。 但搁不住这大院里的人好多都曾是徐懋宁的小弟啊。八成是康广峰那小子说的。 丘爸爸道：“嗯，能娶到如今的程澜对这小子可大有好处。” 徐懋宁路过他们，匆匆打了个招呼就朝前走去。 邱妈妈道：“人家徐懋宁从程澜还是个孤女的时候起，就中意她了。这么多年就没变过！才不是这么现实的考量呢。” “他不是，可徐家是啊。” 邱妈妈想了想也有些无语，“反正结果能是好的就行。就是可惜了高煜......” 程澜他们一行人在前头又停住了，遇上了瞿叔叔、瞿婶婶一家。 瞿叔叔笑道：“不错、不错，豪掷千万买地，大手笔！” 程澜笑道：“毛着胆子上的，如今我最怕的就是付不清尾款。” 林锦熙看看瞿程，听说他快升副团了。 又看看身旁的丈夫，唉—— 等瞿家人走远了，林景东横妹妹一眼。永远都不知足！ 真喜欢人家，当年就该拒绝母亲让她趋利避害的安排。 那样虽然会在农场吃十年的苦头，结果总是好的。 也未必，她也就是如今没得到才惦记。 瞿程80年刚回来的时候，也是个白板。瞿叔叔更是熬到回来就不行了，很快就走了。 那会儿的苦头她估计也吃不了。 幸好瞿程一直是个拎得清的。不然还不知道她会干出什么事来。 这么停了几次，等徐懋宁追上来，程澜和林家人还没有走到电梯公寓。 “林叔、林婶，林小叔、林小婶，林姑姑、林姑父——”徐懋宁上来挨个叫了几位长辈。 林景东笑容和煦的道：“懋宁回来啦？快回去看你爷爷他们，肯定在家等着你呢。” “哎——”徐懋宁应道。然后又招呼程澜，“程澜，你回来啦？” “是啊。”程澜心头暗暗叫苦。 她去年用不想再当一次烈属来拒绝徐懋宁，他直接就退了。 可今年这个危险不存在了啊。 轮战过一次，看这样子是轮不到第二次的了。 而下一次战争，估计又是几十年后的事了。反正华国是不会轻启战端的，我们甩开膀子搞建设还来不及呢。 所以徐懋宁这是觉得他又可以了？ 她才回到成都几个小时，他就赶了回来。 不过这也可以说明邱鑫泉是信守了承诺的，她偷偷怀孕的事他谁都没告诉。 电梯来了，肯定是一起进啊。 电梯里，林家长辈都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站到了旁边，让抱着小康庄的程澜和徐懋宁站在了一起。 康庄歪头看着徐懋宁，抬手讨抱。 徐懋宁笑着伸手接了过去，“这就是林琅的儿子吧？” 程澜笑道：“是啊，也是我干儿子。” 大家在一层楼，他们从电梯出来的时候，要进去的人看到徐懋宁抱着个奶娃娃，奶娃娃的手还抓着程澜的手不由笑道：“好像一家三口啊！” 程澜没有说什么。就是同乘电梯而已，省得越描越黑。 到了林家门口，徐懋宁把人给了程澜，“你这回能待几天啊？” “就这几天吧。我嫌成都冷，准备去香港待着。” 其实程澜到成都要办的事就是解散录像厅，然后和韦洁进行钱上的交割。 但岩姐在闹离婚呢，她也不能说走就走。 香港也是读军校的徐懋宁不能自由去的地方。驻港部队这会儿都还没开始组建呢。 他脸色一黑，“要去香港啊？” “对，我在香港买了套房，待着比较方便。” 待广州其实也可以，但香港徐懋宁去不了。 而且，她也更像见识一下自由贸易港的香港。 她已经看过北上广深，华盛顿、纽约、莫斯科、东京等大城市。香港也想好好观摩一下。 “哦，那回头见。” “回见。” 林家人都进林爷爷的房子，他这里最大嘛。 林景东那里70个平方，客厅坐这么多人，略有些挤。 而且到他那里，弟弟、妹妹不如待在老爷子这里自在。 林锦熙今晚是准备留宿这边不回去的。 崔阿姨去兑了牛奶来准备喂康庄，结果他赖在程澜怀里不走。 程澜便接过奶瓶喂他。 崔阿姨道：“澜澜，你这个喂孩子的手势看着真是熟练。” “哦，是么。” 林锦熙道：“有些人就是做什么都做得很好。澜澜，我看徐懋宁挺有诚意的。你怎么还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啊？高煜毕竟也走了两年半了。你即便为他守，守三年足够了。还是要为自己考虑、考虑。” 538 第 538 章 闫淑芬道：“锦熙…… 闫淑芬道：“锦熙这话说得没错, 我也正想说呢。高伯伯说以后就把你当孙女看待了，应该也不会反对你改嫁。他一向崇拜主席，这一点肯定不会和主席的做法违背的。” 林景东点头, 表示他也是这个意思。 徐懋宁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对象。而且如今，澜澜愈发出色, 徐家也丝毫不是问题了。 闫淑芬一脸好笑地道：“我都能去臊徐懋宁妈妈的皮了。”谁让她当年说话那么过分的？ 林锦熙跟着‘嘿嘿’笑了两声, “大嫂，到时候叫我一声。”当年她也在场听到了的嘛。 闫淑芬道：“我说笑的。不管是不是要做亲家，肯定得给人留点余地。” 林景南没吭声，澜澜好像还是对徐懋宁没那个意思啊。 梁锦关切地看了过来, 她一直觉得徐懋宁不错。 林姑父和程澜不熟, 没有吭声。 但他其实也觉得二婚还能找到徐懋宁这么出色的对象，很可以了。 当然，程澜本人确实不是一般的出色。 面对一众长辈的目光，程澜道：“我暂时不会回国。” 众人一滞，既然这样，那目前确实不太适合。可是因为这个原因就错过了, 有点可惜。 林锦熙道：“你好歹要给点好处, 吊着他一些啊。哪怕一句准话都好。他虽然等了这么多年, 但一直没有回应未必还能继续等下去。他如今可是各大军区首长眼中的好女婿人选啊。” 程澜道：“我从来没有吊着他过。我离开前, 会跟他说清楚的。” 她低头看看康庄, 这小子在闭眼了。她比了个手势，示意自己抱他回去睡。 崔阿姨跟她一道回林景东的房子去。 也是走电梯，还要下几层楼。 等她走了，林锦熙道：“澜澜的命也太好了。以前有个同辈里的最出色的高煜，如今又是徐懋宁这样出色的男孩子心甘情愿的等着她。” 林景东道：“既然她自己没这个意思，咱们就别掺和了。这话锦熙你以后也别再说了。澜澜这不是好命, 是她自己搏来的。她是改革开放出色的弄潮儿，是学术精英。一般人跟她没得比的。” 所以，你就不要因此自怨自艾、不满足了。也不怕妹夫听了这些话多心。 程澜把康庄哄睡了，看外头天色已黑。 这时候再打电话约徐懋宁出去说清楚显然不合适。 而且，人家多半也是许久没回家了，家中长辈也难得跟他聚聚。 明天吧，明天再说。 等她出去，闫淑芬和林景东已经回来了。程澜便坐在沙发上和他们聊了一会儿。 闫淑芬道：“你们真是一茬、一茬的就都长大了。我们也老了。” 小琅、澜澜是一茬，肖晚、小墨是一茬。现在轮到小翰和康庄了。 程澜道：“说得我们跟韭菜似的。而且，大伯母你哪里老了？” 看来下次可以寄些护肤的瓶瓶罐罐回来了。 第二天，没什么事的程澜和小叔一起带着小翰在军区里遛弯。冬天走一走浑身都暖融融的。 到了快九点他们要出去和七伯、岩姐碰头。 林景南便低头对小翰道：“我送你回去，还是你跟我出去？” 小翰指指电梯公寓，意思他要回去了。他觉得外头还是有一些冷，他要到大伯家去。 这会儿大外甥应该也起来了。他要和大外甥一起玩。 林景南便把他托给正往那边走的邱妈妈，让邱妈妈带他回去。 自己和程澜一往大院门口去了。 这大白天的程澜录像厅的生意不大好，七伯和岩姐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 楼上的办公室程澜昨天也退了，不过还可以用到12月31号。 但那里没有安空调。 程澜道：“我们打车找个地方聊天吧。”找个安了空调的地儿。 不过如今安了空调的、对外开放的地儿也不多。她干脆让司机开去锦江宾馆。 那儿是成都第一家五星级酒店，1960年落成的。 七伯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没什么反应。 林景南和程岩对视一眼，程岩道：“这就是挣钱的意义了。” 连随便找个地方坐坐，都能打车去五星级酒店。 林景南放松的靠到椅背上，吃大户去！ 等进了锦江宾馆的大厅，七伯道：“这什么地方，太奢华了啊！” 林景南搂住他的肩膀，“锦江宾馆啊。走吧，七哥，反正又不用咱们买单。没事，坦然点。你看六叔人家去漂亮国不是也待得住么。” 七伯这才道：“行，跟着你们开回洋荤。” 四个人找了个靠窗的卡座坐着。大厅里的中央空调让人十分的舒服。 服务员拿来了餐单，程澜点了个围炉煮茶。这样她想吃的、喝的就都有了。 但其他人什么都没点。 等东西送上来，服务员退下，七伯道：“就花钱到这么高档的地方来吃烤红薯、土豆啊？这我回去都不好跟人吹。你这个我估着还不便宜，性价比也太低了吧。” 程澜失笑，又让加了几客特色点心，“我让你点你又不点。” “我又不懂。你给我整点有肉的，实惠！” “好！” 等东西都送来，程岩开口道：“我一回来把跟村里人借的钱都还了，说是村里要集资把小卖部做大。因此赵乾也没阻拦。只是嘀咕这样一来流动资金就很少了。基本就都是赵家的人借给我们的。我就让他最好把赵家人的钱也还清，这样我们方便析分家产。” 话说到这个份上，接下来自然就是她甩出照片摊牌了。 一开始赵乾自然是各种忏悔，赌咒发誓回好好回归家庭。 但程岩已经寒心了。 如今就是为了商标和专利在扯皮。 十万的家产怎么分，目前倒没有什么争议。 赵乾那边请的律师说那是在夫妻关系存续期间申请的，应该视为夫妻共同财产。 程澜挑眉，“婚后一方完成并申请的，收益是夫妻共同财产。但这个权利不是啊。” “赵家现在就是扯着那是小穆的成果，说我是掠夺了儿子的成果。现在他们在哄着小穆，说他是姓赵的，该帮着他爸爸。” 程澜道：“但小穆根本不会教人，是你给量化了才能推广的。不过，这要打官司扯皮的话。势必很麻烦！那小穆和赵乾分别是什么意见？” “赵乾就不想离，小穆也不想我们离。至于小樱，她还小，懵懵懂懂的。但是，我要离。这些年看在他们爷仨面上，我忍赵家人够久了。可赵家人背地里还要来破坏我的婚姻。最令我寒心的还是赵乾。他说是我太强势、太能干，逼得他找个人听他倾诉，崇拜他。哼，没钱的时候怎么没见有人崇拜他？” 七伯道：“铁了心要离？” “是的。”程岩很坚决地道。 七伯看向程澜和林景南，“那你们帮她想想怎么离婚才不吃亏吧。” 林景南道：“其实最好是你和赵乾去沟通，这件事私了。我们现在商量一个私了的最佳方案出来。打官司劳民伤财，而且太费时间了。” 程岩点头，“好！” 程澜摸摸鼻子，“这事儿吧，谁都没经验。不过如果你铁了心要离，我觉得专利和商标的事可以这么来：你用着，回头收益分给他们父子俩。两个孩子，赵家肯定只愿意给你小樱是吧？” 程岩点头，“是的，他们要小穆。一来小穆是男丁，二来那专利小穆应该有份。” “你不是要引进其他生产线么，回头尽力把其他生产线做好。‘小孩瓜子’这块，你们一家三口各占三成，经营者占一成。不管是你和他们谁做这个生意，都按比例分给对方。小穆那份，你和赵乾最好商量好，给他单独开一个存折你们共同保管。在他十八周岁成年之前都不要动。只有这样才能快刀斩乱麻，也才能让赵乾看到你要离婚的决心。不然他还以为可以靠共同的经济利益挽留。但钱上头你可能就要吃点亏了。毕竟商标和专利都是你去申请的，之前生意也是你在做。说句实在话，不是你去申请了这两样，你们早就被山寨的弄得做不下去了。不过，一段不好的婚姻，如果能够及时止损，倒也没什么不值得。至少离婚了，你挣的钱就不用分一半给赵乾了。” 程澜就提了这个建议，之后就没再说什么。她认认真真的吃起了烤红薯。 在国外经常可以吃到各种点心，她倒是挺稀罕这个。 七伯这会儿自然没什么心思吃了，他心头盘算着程澜的提议。 最后道：“老二，你现在要么就不离婚，就这么跟赵乾过；要离婚，而且是尽快离婚，那澜澜这个建议我觉得可行。” 林景南也点头表示赞同，“离婚是件伤筋动骨的事，尤其是牵涉到利用纠葛。不过，澜澜说的婚姻过错方应该少分财产这一点应该让他知道。就是他不答应少分，也得知道自己是占了你的大便宜。” 程岩想了想，“嗯，我现在只想尽快把婚离了，然后引进新生产线。‘小孩瓜子’其实也没有太大的特色。之前主要就是靠小卖部和你的私人会所在卖。以后我主推其他生产线的产品吧。” 程澜道：“还有个事我得和你说。私人会所和我即将要开的超市应该都不会再帮你推销‘小孩瓜子’和其他产品了。我暂时不卖国产货。你得另外找销路了。” 程岩道：“其实我想到了。” 堂妹超市只卖进口货、高档货，她那些小食品确实是不登大雅之堂。 程澜道：“这样你还要离婚？” 程岩道：“你能容忍这样的事么？” “不能。” 程澜看向七伯，“七伯，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啊。如果你要管小卖部，想做强、做大，某一类商品就不应该只卖一个货源的。至少也应该各种货源都比较一下再说。” 小卖部她还有21%的股份，还是有发言权的。 七伯点点头，“我知道了。” 程岩也道：“澜澜，我也想试试只靠自己能不能把生意做好。” 离开的时候，程澜让服务员把点了没吃的都打包，又另喊了一些，给小翰、小穆、小樱带回去。 七伯和程岩一起坐公交车离开。 小叔道：“你不走啊？” “我预备约徐懋宁来这里说清楚。”在这儿**可以得到尊重。 小叔道：“一点余地都不给自己留啊？” 程澜这会儿约徐懋宁，自然不是要答应和他在一起。不然昨天不会是那样的表现。 程澜好笑地道：“怎么留余地，吊着他啊？那也太缺德了吧。” 539 第 539 章 林景南想了半天道…… 林景南想了半天道：“算了, 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我不管了，省得你又喊我去变性。” 那三人走后，程澜没有离开锦江宾馆, 她给徐懋宁打了电话，“出来聊聊吧。” 徐懋宁很快也打车过来了。 他心头有点打鼓, 不会还要拒绝他吧。那他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了。 程澜就在原来的位置上都没有挪窝, 指指对面示意他坐。 她言笑晏晏地道：“喝什么？” 徐懋宁看看桌上的围炉煮茶，“服务员，给我添个茶杯。” 等茶杯送到，他道：“你说吧——” 看了程澜这副样子, 他就知道不会是好消息了。 而且, 他竟然有些习惯了的感觉。 程澜知道这时候说什么‘你哪哪都好，前途远大......’之类的都是屁话，毫无意义。 所以她直接开口，“我在国外有人了！” 本来想在电话里直接说的，想想还是当面说清楚更尊重人一些。 徐懋宁静默了好久，最后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 他给我一种灵魂伴侣的感觉。和我很合拍, 能共鸣。这么久不见, 我真的很想他！” 程澜想到在越国的高煜, 情动由衷。真的想他啊！ 估计他只会更想她和孩子。 徐懋宁看着程澜, 看着她眼中流露的情感和光彩，确定她说的是真话。她是真的又有了喜欢的人。 可是，为什么一而再的，那个人都不能是他？ 程澜没再说什么，静静的等待他消化这个事。 最后徐懋宁克制地道：“好，我知道了。” 程澜提起茶壶给他倒茶, 没有言语。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对坐了好半天。 最后眼看午饭的时候要到了，程澜道：“要不，我们上楼去吃自助餐？” 这么坐着，让她心理负担还有点大。 徐懋宁苦笑，“我现在去吃自助餐，要吃亏的。不吃了！我先回去。” 程澜目送他离开，能感受到他此刻的难受。 但这种事没有你来我往的说法。 她也没什么心思吃自助餐了，她现在去吃估计也吃不回本。 于是随意叫了一客商务套餐来吃，吃了就回去了。 徐懋宁回到家，看到他的表情徐家人也知道事情不成了。 徐妈妈道：“她是不是还记恨我啊？妈妈可以去给她道歉。” 徐懋宁道：“妈，你不用去了。有些话说过就是说过，道歉也无济于事。” “那她怎么说啊？” “她说在国外有人了。我听得出来，不是哄我的。” 徐老爷子道：“那你是要缓一缓还是怎么样？” 翻过年孙子就25了，不小了。 最好是趁着读博期间完成结婚、生子这两件人生大事。 徐懋宁道：“我在家歇两天就回部队，继续考博。考上了再说！你们不要给我安排。” 他顿了顿又道：“我导师说有个女儿在念大学，想介绍给我认识。” 只不过之前因为他还想回来找程澜，所以婉言谢绝了。 这会儿先拿出来挡一下他妈想做的安排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徐懋宁说完就上楼去了，完全没有想吃午饭的**。 他坐在楼顶垫着虎皮（他爷爷年轻时的战利品）的椅子上，盯着斜对面、从前林家的屋顶看。 他爷爷还没有退，他们家还住在以前的将军楼。 旁边马丹阳家也还在。 从少年时的心动到如今，八年了。现在是不得不画上句号！ 毕竟，程澜就是不肯接受他。 楼下徐老爷子觉得还不错。程澜那里本来就是孩子少年时的执念，成了固然好。成不了也就只好放弃。 国防科技大学的研究生导师，那自然不是一般的人物，肩膀上多半是扛着将星的。 这和他们家也算是门当户对。 嗯，程澜那丫头果然是个爽快人，快刀斩乱麻就把事情了结了。 虽然有些为她竟然一而再的看不上自己孙子生气，但她完全没有拖着人的想法，还是挺好的。 他对儿媳妇道：“嗯，让他缓缓吧。” 程岩回去之后再找赵乾谈，把程澜的建议和盘托出。 赵乾苦涩地道：“这样你都还要离？真的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么？” “是，你一靠近我，我就会想到你曾经和别的女人也这么亲近过。我不想一辈子这么膈应的过日子。还掉赵家人借给咱们的钱，现在所有的一切平分。我算过了，厂房归我，生产线归你，买的房子和几千存款也归你。这样差不多就是一人五万。生产线你尽快找地方搬走，至于工人你去问他们愿意跟着谁干吧。我也不跟你理论过错方应该少分，过去是我挣得更多的事了。我只想最快的时间和你分割清楚！” 眼见程岩的态度这么坚决，赵乾最终同意了她的意见。 “如果你不去注册商标和专利想要独占，我也不会......” “拉倒吧，我不注册咱们早让有资本的山寨挤垮了。我注册这两样的初衷也是希望你万一要行差踏查，能多一道枷锁。我如今是不是拱手相让了？” 程岩确实是没有跟他争‘小孩瓜子’，她如果也要做，哪怕是最开始那样在锅里用乒乓球拍翻炒的方式，也可以把生意抢走。 因为，除了小卖部和程澜那边，剩下的三成销路也是程岩沿门托钵一样找到的。 人家其实只认她！ 但她明显是不打算再做瓜子了。 程岩找来律师起草离婚协议，把这些都写了上去。 程澜下午还在电视上看纪念主席诞辰94周年节目的时候，就听说他们已经各自签了字了。 林景南咋舌道：“还真是快刀斩乱麻啊！ 梁锦道：“程家的女人，澜澜、程昕还有这个程岩、北京的王千惠都是十分干脆明快的性子啊。” 接下来没两天，赵岩带着女儿从家里搬出来，暂时先住在了夏老板的旅馆。 赵乾则在附近租了一个废弃厂房，把生产线搬走了。 绝大多数工人都跟着他走了，继续生产。做生不如做熟，还是炒瓜子他们干得更熟。 老板娘是能干，但她要推出的鸡蛋糕、绿豆糕等等新生产线，谁知道还能不能卖这么好？ 她自己也说了，她那个大老板堂妹不会再帮她推销了。 当然，也不会帮赵老板推销。但好歹之前已经有不少销路了。 也是老板娘后来自己一家、一家上门去找的。 唉，不离多好啊！ 这婚离得，程岩除了一块4000平的地皮和空空如也的厂房，什么都没落着。连钱都只剩几百在身上。 两个孩子，一人养一个，也不用给赡养费了。 这一点其实也是程岩吃亏了。毕竟小穆是能挣钱的，小樱目前是只能花钱的。 赵家和程家的人背地里都说她傻。 程澜道：“地皮就是最值钱的啊，你挑的很好。你如果暂时不想动弹，这里可以租给我们驾校办个分校。租金肯定亏不了你的！” 程岩抬起头道：“你之前答应过借我五万块钱的。” 没这个钱，她无法注册新厂，也没钱买设备。 程澜从钱包里掏出韦洁写的欠条递过去。 程岩看了哭笑不得道：“我用两年的时间，一个月去问韦洁要2100块吗？2100块够干什么使的啊？” 程澜这才笑着拿出银行卡，“走吧，去转账。小樱，走咯——” 林景南一把抱起小樱，“走，小外公带你去吃好吃的。明天就是元旦了，小樱想吃什么小外公都买给你吃。” 元旦一过，他也得回部队了。 程岩跟程澜七伯商量，“爸，我想给小樱改姓程。” 七伯叹口气，“随你吧。” 女婿和外头那个不堪入目的照片，他也看到了。 婚姻走到这一步，要继续缝缝补补的过那一辈子都跟嘴里含着一只苍蝇似的的。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既然女儿坚决要离，那就离了。 只要她能养活自己和孩子，流言蜚语都不如含着苍蝇难受。 于是程澜又收获程岩的借条一张。上头写着，两年还清，届时一次性偿还六万。 如果做生意亏了，就把这块地皮赔给程澜。 “澜澜，我知道借这钱你帮大忙了。毕竟你自己现在也缺钱得很。你放心，我一定会拼尽全力的。我做点心其实还蛮不错的。你给小樱打包的，我这两天都在慢慢研究，七七八八了。” 她这两天脑子乱糟糟的，干脆就在家折腾这个。 程澜道：“那看来小穆炒瓜子应该是继承了你的天赋啊。” 四个人正往外走，一辆上海牌轿车开了过来。 开到四人跟前车停下，小地主探出头来，“我听说......” 程岩点头道：“是，我离婚了。” 她知道，如今离婚是原罪。哪怕她不是过错方。 但昕姐那样带着杳杳都活出来了，她不信自己活不出来。 小地主呼出一口气，“你们程家的女人，都是女中豪杰啊。各位，上车吧。” 上了车，程澜对程岩道：“我建议你不要急着进设备。这里荒一阵子没事，你又不用给地产税。先买些简单的工具在家里做吧，做好了拿着样品去推销。一开始沿街叫卖我觉得都可以。小卖部也可以上架替你卖，看看销量如何。咱们就在商言商。” 小地主插话道：“小卖部你决定接手了？” 不像程澜会做的事啊。 “我本来就有21%的股份，多少还是有些话语权的。” 小地主一阵失望，本来还想表态继续跟着她干的，股份那里好商量。 他听说程岩在找地方租房子便道：“我家院子比较大。反正我妈和舒敏还有家里老二、保姆都在，你们母女可以暂时租住在我家的跨院里。我妈也爱捣鼓吃的，没准还能给你出出主意呢。大家知根知底的，你去租别人家的房子不如租我的。” 程岩知道他不差那点房租，主要还是帮忙。 而且地主婆，哦不，楚伯母做点心的手艺那确实是一绝。 以前楚伯母不同意小地主和昕姐，硬生生把他们拆散。程岩气不过，背后喊楚锦程的母亲为‘地主婆’。 如今要承人家的情，肯定不能再这么喊了。 “谢谢了，小地主！” “说了别叫小地主了，一天地主的好日子都没过过。” “好好，楚锦程。” 12月31号林景南开着林景东的车帮程岩母女搬好家。 元旦当天，程岩在跨院买菜做来请大家吃饭，就算是暖灶了。 有七伯和那娘来，程澜和林景南一家三口去了，楚家的人也来了。席间还是挺热闹的。十几个人圈了一个大圆桌。 540 第 540 章 这灶暖了，林景南…… 这灶暖了, 林景南的探亲假也到期了，带着妻儿要回云南。 林翰抱着程澜不撒手，“我要去、姐姐家、玩。” 他这今天都跟着这个姐姐东跑西跑。程澜手一贯比较散, 吃的、玩的给他买了不少。 他都快成程澜小尾巴了。 闫淑芬看到忍不住好笑地道：“跟你墨哥当初一个样儿。” 林景南道：“小翰，你去了至少一个月见不到爸爸、妈妈。一个月你不没概念是吧, 就是30天。” 林翰伸出小胖手比了个三, “30个天？” “就是30天，不是30个天。太阳升起、落下是一天。三次是三天，十个三次是三十天。总之就是好久好久！” 林翰自然是更舍不得父母，于是在爸爸怀里转头对程澜道：“姐姐, 你跟我们, 走吧。” 林景南点头，“可以啊，昆明温暖如春。而且你还有一套房在那里。” 程澜想了想，“算了，岩姐这个情况，我就在成都多留一些日子吧。” 七伯也得尽快回去了, 所以他叫了程澜和小地主1月2号在程岩租住的跨院开个小会。 七伯代表村里, 小卖部的股东算是聚齐了。 “你俩的股份就按说的处理, 不改了？” 楚锦程和程澜点头, “不改了。” 七伯又看向程岩, “村里人说你离婚了要是没处去，可以回去管理小卖部。就按澜澜提议的，谁管理谁得利润的一成。” 程岩摆手，“不了，不欠他们这个人情。我还是从0到10重新经营我的小本生意吧。” 程澜笑了两声，没说什么。村里人的算盘打得真好！ 小地主扭头问她, “你小叔一家回云南了，你要不干脆也搬过来住？” 他这里的房子真弄得挺好的，还带空调。 其实林爷爷的房子同样也带空调。 不过他们用的都是国产的春兰空调。真的不如程澜在漂亮国的庄园别墅里用的樱花国柜式的。 就是北京的地暖，她现在也觉得跟漂亮国房子里的没得比。 不过搬过来也好，到点就开饭，不用去食堂了。 所以程澜点头，“好！” 然后七伯就和小地主商量村里做乡镇小超市，顶多发展到县城。 他则在市区和省城开店的事。 程澜目前只做北上广深的生意，而且是只卖进口货，和他们都不关涉。 程澜这也是为了打造个形象。 友谊商店为什么受追捧，就因为它卖的大多是进口货，而且必须用外汇券购买。 她主打的就是一个不需要外汇券，就可以买到进口货。 卖的全是进口货，这绝对是迎合了目前的人崇洋媚外心态的。 另外，好些人其实也不是崇洋卖外。 自从个体户起来之后，假冒伪劣产品也开始在市场上出现了，而且造假造得几可乱真。 买国产有时候心头真的拿不准。 就连高家老爷子都知道在外头买茅台多半买到的是假的。 程澜为了买真的只能在贵州茅台镇搞了个进货点。给茅台籍贯的退伍兵2%的提成，让他帮忙邮寄出货。 那个退伍兵就靠这2%完全可以养家糊口了。 倒是买外国货，让人心头对质量还更放心一些。 国内搞山寨的这批人，弄不来那些满是洋文的包装吧。估计他们都分不清英文、法文。 回头把字母顺序弄错那可就贻笑大方了。 做生意就得迎合市场啊，不能干曲高和寡的事。 所以，程澜果断决定给即将开张的大超市打造只卖进口货的形象。 国内如果想买什么，她们也可以代购。但专门替你代购，那就要收10%的代购费了。 目前电器是从樱花国进口，其他的物品是都从漂亮国进口。 香港那边的货她也去看过了，和漂亮国进口的成本价+运费+关税进行了对比。 她上一次去香港特地逛了几个大超市，也是有的放矢。 香港也从漂亮国进口货物。如果从那里转手进口，可以不收关税。 但是，里头有中间商的差价。 所以程澜还是觉得都从漂亮国直接进口。最好是从厂商或者农场主那里直接进口。 杜绝中间商赚差价。她就是唯一的中间商。 面对七伯的要求，楚锦程摇头，“支书，不可能。我最多答应我从市区和省城做起，但不可能县城和乡镇我就放弃了。咱们，各凭本事吧。” 不然，他干嘛49%的股份都不要了，白送给乡里？ 虽然说程澜不参与，他也退出，那些股份大大的贬值，但起码也值个两万吧。 这可不是小数目了。 支书说当年村里没谁把他们家往死里整。尤其他们家的女眷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他也只是挑了十来年粪而已。 这个情他记！ 当然，他最感激的还是程澜的爷爷。 他们家当年能逃过一劫，关键还是县志上记载的给八路军捐过枪支弹药的事。 但程澜这里，好像没什么他能报答的。 他也希望不要有。 如果有朝一日，程澜需要他拉一把，那跟现在比得多落魄？ 七伯呼出一口气，“好吧，那就先这样。多谢你们对程岩的关照，我就先回村里了。” 程澜打电话给谢师傅，“谢师傅，新年好！” “新年好！你哪位啊，声音听着很耳熟。” “我程澜啊，就以前托你的客车带货的程澜。” 谢师傅道：“你回四川了啊？” “对，我回来办点事。对了，跟你订一张明天回县城的车票。” “好的、好的。不过，你不开车？” “我七伯要回去，我没时间回去。明天我让他来找你拿票。” “行！对了，报纸上说你在深圳买了一块30亩的地啊？” 程澜点头，“是啊。有空来玩啊！” “你那里的消费，我怎么玩得起啊？我再有两三年就要退休了。你那里需不需要开车的老师傅啊？” 谢师傅今年52岁，如果程澜那里能收他，他就可以在退休前两年去办两年的停薪留职。 干两年再回来办理退休手续。 这样他相当于提前两年退，但是又不会损失20%的退休工资。 而他的儿子可以提前两年到公司从学徒工做起。 公司了一个萝卜一个坑啊，就学徒工的位置他也得拿目前自己的位置出去和人交换的。 等他退休的时候儿子就正式接班、转正。 这样就不用多游手好闲两年，而他自己也不耽误挣钱。 程澜道：“我深圳的度假村打造出来应该会需要开客车的司机。不过那应该是明年这个时候的事了。你要来的话，我让人事主管给你留个位置。” “行，那我明年过来。多谢你！”有这句准话，他就安心了。 程澜从军区搬过来楚家住就更方便了，小地主开着车帮她把行李箱和人载过来就作数。 大伯母自然是出言挽留。 程澜道：“我二堂姐刚离婚，七伯又得赶回村里去，顾及不到太多。我过去陪她们母女住几天，等她们安顿好我就可以安心去广州了。” 大伯母听她这么说就没有再苦留，“你这一天天也是忙得不行，东奔西跑的。那行，回头周末跟我去你闫外公家坐坐。他对你在漂亮国的事还蛮感兴趣的。” “嗯，好的。”是不是又拉她去妆点门面啊。没问题，大伯母和闫家人当年也都是善待她的。 到了楚家，楚伯母每天指点保姆做饭。让程澜和程岩、程樱直接搭伙。 “很快就过年了，要自己开火也明年再说吧。程岩你不是忙着做出最佳口味的鸡蛋糕来么，专心捣鼓吧。” 难得有个帮衬程澜亲戚的机会，小地主一家肯定不会放过。 程岩自然知道她们都是冲着程澜，于是看看她。 程澜点头，“好啊。” 舒姐还要靠她在漂亮国推销民族服装呢，倒是不用太客气了。 舒姐说虽然卖得不便宜，但手工费一件其实只赚得了一刀。 不过一个月1000件，她只需要把好质量关就好。 这么算下来，这一块她一天也要赚30多刀的。 至于程澜，一件其实也就是一刀的利润。不过她一个月如今卖一万多件不成问题。 如今，一万多刀对她的生意也不无小补了。 下一步，她和舒姐打算合作做汉服。 舒姐这里的作坊进一步扩大，招收手艺人。而她依然是在漂亮国推销。 生意好了，她就跟文化|部联系，让官方出面找人接单。 楚家的菜式荤素搭配，还兼顾了营养学。按照如今的时令、气候、个人的身体状况搭配的菜色。 这就是古老华国有钱人家的享受。 程澜在漂亮国也是这么做的。定期让靠谱的华人老中医上门，给家里老的、小的把脉，然后提供食疗的食谱。 请的做饭的钟点工也是拿了营养师资格证的，兼顾营养和口感。 日常就跟着老中医给的食谱做饭。 楚伯母还亲自来指点程岩做点心的火候、口味。 她还提供了自己的诸多烘焙工具给程岩。这可就太方便了。 旧社会的大家小姐，做点心跟琴棋书画、颜德容工一样是基本功。 不过儿子、儿媳都能干，就不用她操心生计了。 她如今是有孙万事足！就在家里带孙子，抽个空过来指点几句也不费事。 程岩一边做、一边用数据记录。 做好了就拿给楚伯母、舒洁、程澜、程樱还有从香港回来的楚昭以及她弟弟楚桓吃。 香港的寒假是跟着英国的教育体制走。圣诞节前就放假了，放一个月。 所以楚昭其实已经放寒假了。 她本来在香港待得好好的。爹地说程姑姑回国了，目前就就住在他们成都的家里。 让她回来，和程姑姑多接触、接触。 小姨也说跟程姑姑接触不是坏事，就送她上了直飞成都的飞机。 其实美国也是这样的，圣诞节前就放假。 哈佛这会儿都放寒假了。 程澜一月份回去是参加补考。但可以当做第一次考试计入成绩册。 她12月1号回国参加华国第一拍，如果要赶回去参加期末考试实在是疲于奔命。 倒时差都要一两天的。 所以跟导师商量后，决定这么解决。 一月下旬哈佛的新学期就开始了。等四个超市开业的时候她怎么也不能请假了。 这一次毕竟是会载入史册的‘华国第一拍’。 程澜给导师说她势在必得，所以才请到了假的。 刚开学又请，不可能。 而且，一月底二月初奶奶和公婆的探亲签证就到期了。 就是林爷爷和六叔公签证还没到期，也要回国过年。 她肯定不能再离开了。 不然，难道让悦悦一个人留在漂亮国，跟着表姐程杳过年么？ 541 第 541 章 元月7号，程岩早…… 元月7号, 程岩早起骑着三轮车去农户家里买鸡蛋。 她**蛋糕，要大量的试验。每天用到的鸡蛋的数量很多。 一开始大家还亲口帮她品尝。 后来吃太多了，连程樱都不想吃了。 程岩只好拿出去送给附近住户吃, 吃了一一问他们口感。 程岩买了60个鸡蛋，放在米里载回来。 来不及卸了, 她让程樱一会儿一点、一点的拿回跨院的厨房。 自己则跳上公交车就往批发市场奔。 程澜打着哈欠出来的时候, 6岁的程樱正用小挎篮慢悠悠的转移鸡蛋和米。 程澜嘟囔道：“干嘛把时间安排得跟打仗似的？小樱，你早上想吃什么，小姨去买回来。” 她坚决不承认是自己懒。寒冬腊月的，她八点多就起来了哪里懒了？ 好在经过三天这样高强度的试验, 岩姐的鸡蛋糕、绿豆糕还有面包已经是众口一词的说好吃了。 今天买了鸡蛋, 她还要去军区门口的批发市场。里头有一个生意做不下去的商户，要退租了。 秦柳阿姨打电话过来通知的。 程澜已经给大伯打电话了，那里如今被军区收回直管。 但程岩还是早上九点市场管理处一开门就得去办承租手续。 程樱道：“小姨，不用买了。楚奶奶熬了皮蛋瘦肉粥给我们送过来。她说楚家姐弟吃了我们不少鸡蛋糕，这是回礼。” “哦，行, 那你妈吃了么？” “她早起好像吃的鸡蛋糕。” 程澜嘟囔, “吃了那么多个, 味觉还灵敏么？” 中午, 小地主下班回来递给程澜一沓报表。是艾米丽通过传真机传到小地主办公室的。 如今也只有发改委、招商办和一定级别领导的办公室用上了传真机。 程澜的第二个俱乐部平安夜开张的。 到元旦前的报表, 也就是第一周的报表，之前传真到大伯办公室。 这第二周的，就传真到了小地主的办公室。 他道：“你这报表纯英文的，一般人真是看不懂。” 程澜笑笑，“我如今看英文倒是跟母语差不了太多了。” 楚锦程左右看看小声道：“我要是你，哈佛毕业我就未必还回来了。” 就看程澜如今做的, 挣了外汇汇回来，又当‘文化大使’预备把国内的非遗产品卖到国外。 这都是为未来铺路，很明显她以后是要回来的啊。 程澜的手来回划拉了一下，“两头跑、两头吃。像昕姐、岩姐这样勤劳的做川菜、点心，我嫌累。我就把华国特色的东西卖到漂亮国，再把漂亮国在华国受追捧的东西卖回华国。” 楚锦程道：“这里头利润很大的，确实是两头吃。但也得有你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以及商业头脑。” 程澜笑了笑，扬扬报表道：“谢了。” “举手之劳，客气什么？”楚锦程起身离开。 程澜低头开始看报表。 第二家俱乐部目前自然还处在亏损中。不过情况比她预料的要好。 她本来以为股灾后受的影响可能比较大。 但也许是因为之前那个俱乐部以及她卖民族服装有了些影响力，就还行。 而且她最关心的非华人、华裔的消费比已开业就达到了17%。 这回这个俱乐部她就不用去抵押了。 之前什么都抵押了，是为了凑买和打造深圳地皮的钱。 目前暂时可以缓一缓，一年后再付尾款。她就不用急吼吼的把什么都抵押了。 那样遇上变故真的很没有安全感。 地皮尾款大概还需要850万人民币，打造那块她至少还得拿600万人民币出来。 她估计多半是要超出800万的预估的。那怕是至少得准备2000万人民币。 呼，只靠目前的生意一年搞这么多钱，紧紧巴巴的。 超市的生意真的是至关重要。 程岩中午回来了一趟，说她把那个门面拿下了。 30个平方，一年600元的租金。 比较好的是就在底楼。 不但有人想来租，想从楼上换下来的人也不少。 幸亏林家大伯看澜澜面子，直接给了她。 程澜进去看她正在不停的按照试出来的最佳比例**蛋糕和绿豆糕，还有烤的面包。 目前就只有这三样！ “你明天就要开张啊？” “是啊，每天都要给房租呢。而且明天不正好是八号呢，挺好的。我上午已经打扫了卫生，又购置了玻璃罐子。卖一个月攒攒人气正好赶上买年货。这期间再陆续增加新品种。” 程岩说着顿了顿，“我真的不习惯现在光出不进的日子。对了，你帮我写个广告吧，就说第一天八折，第二天八八折，第三天九六折，第四天起原价！” 程岩已经把红纸、毛笔和墨汁都准备好了。 刚就准备让程樱去喊她的，结果小地主进来了，两人在地坝里说话。 这个广告语越简洁越好，最好是一目了然。 所以程澜一下子就写好了。 她道：“你这个得限量啊。不然遇上竞争对手直接来买1000斤，你拿什么出给人家？亏本也就算了，关键是你拿不出来的。而且，别人用八折价批发1000斤在附近卖，你生意还做不做了？” 程岩反应过来，“哦，好好，你帮我加上，一人一天限购两斤吧。” 程澜便添了上去，然后她又把A4纸从中间裁开，重新写上店名、店址和优惠内容。 “我明早去大伯办公室帮你复印600张，让小樱站在入口的地方帮你发。还有那几个留下说要继续跟你干的几个女工，明天也可以通知过来。发传单也好，称重、收钱也好。得让人有活儿干，有工钱领人心才安稳。你明天是赔本赚吆喝吧？” 复印机这种东西，如今还稀缺得很。 程岩点头，“是啊，85折保本吧。一开始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第二天一早，程澜和舒姐、秦柳阿姨等人来恭贺了开业，各自送了花篮、富贵竹等摆上。 今天的规矩是都要买一些的，便各自一样买了两斤。 程澜把她买的直接给了舒姐，叫她拿回去给孩子吃。 舒姐笑，“你不吃啊？你还是学生的嘛，也可以冒充孩子吃零食的。” 程澜扯扯嘴角，“怕长胖！” 秦柳一阵无语，你这172的个子才120斤叫什么胖啊？这叫浓纤合度。 舒姐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她生了两个孩子后那才叫胖呢。 程澜道：“我回头还要展示汉服的。” 舒姐立即变了态度，“好好，那我拿回去给孩子们吃。” 这里头还是放了不少糖的。 真的是放的白糖，不是工业糖精。 程岩说别人吃得出来。所以哪怕增加了成本，也坚持没有用糖精。 八折确实是很便宜，门口又那么多人在发传单，渐渐就有人来买了。 买了觉得好吃，还有人带着孩子又来的。八折嘛，自己的两斤份额又用完了。 韦洁也进来称了两斤说带回去给孩子吃。 不过，她接手录像厅后生意不如之前。她都是放的夏家旅馆那边放过的录像。 她来找程澜，想问问能不能继续帮她拿录像带。 程澜摊手道：“忙不过来啊，我那超市和农庄都需要人管理。尤其如今超市在筹备当中，人手严重不足。” 啧，只看到她赚钱，没看到她为此付出了多少。还是把做生意想简单了吧。 韦洁只能领着蛋糕等回去了。她第一周只赚了四五百，好多老客人都跑去别处看了。 这么下午，她除了得给程澜的钱根本就没有利润。 而且，搞不好跑掉的客人会越来越多的。 她现在主要做的就是上来进货那批人的生意了。他们不太在意是不是最新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有个批发市场，她的生意都要做不下去了。 不行，她得想想办法。 看岩姐这个头开得不错，程澜下午就乘飞机飞去广州了。 广州、深圳的选址她都好好看了看，这会儿装修差不多到尾声了。 订做货架也都做好，过两天全部收尾就可以进场了。 进货单已经敲定，这会儿能放的干货已经进了漂亮国自家或买或租的仓库。 新鲜的货到时候临时再去取。 2月7号第一批货就会全部抵达。8号、9号上货架，10号开张。 因为钱不多，所以囤货也不多。 到时候实在卖得好的，可以电话联系补货。 左右超过了起运的重量，都是按照货物重量收费，越重优惠力度越大。 那少许的补货，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一月中旬，程澜准备从广州直飞纽约。 她这一趟回来，前后差不多50天。要办的事也都办妥了。 坐会所司机的车去白云山机场的路上，程澜看到了穿着大衣、风尘仆仆的韦洁。 看位置，应该是从火车站出来的。看来是不打算只跟着别人放旧的录像了。 估计要给旺铺转让费压力还是挺大的。 她总不可能想多挣钱，还像前几年转租门面一样翘着脚进账吧。 程澜抵达机场，然后到头等舱的候机室候机。 这一次飞回去已经1月13号中午了。不过因为漂亮国在西半球，倒是赚了半天。 樊伟开着她的宾利在纽约肯尼迪机场外头接程澜。 她一上车，就关上前后座的格挡，绑着安全带、戴上眼罩蜷缩在后座睡觉。 按道理这会儿应该是晚上，所以生物钟叫她睡觉。 但纽约偏偏是大白天。 等她睡回自家庄园别墅已经是下午五点多。 樊伟替她拿行李箱进屋，她裹着厚衣服蹿进屋里。 屋里的壁炉熊熊的燃烧着，这会儿差不多是一年里最冷的日子了。 家里人都在，老太太坐在逍遥椅上听新闻，有些愣怔的样子。 “我还以为他跟老蒋一样，也能活到90来岁呢。结果80岁都没到。” 旁边坐着的林爷爷和六叔公也是差不多的表情，“是啊，这才78吧。” 程澜一听这话不祥，“谁、谁走了？”这听着像是他们共同的熟人啊。是谁？ 高睿看她脸色都变忙道：“是小蒋，T湾那边刚发出的消息。” 程澜呼出一口气，小蒋啊！她还以为家里哪个亲朋出了状况呢。 奶奶和林爷爷、六叔公继续着话题，“老蒋和小蒋别的不说，一个华国的理念是支持的，家国观念也是刻进骨子里的。那年西沙海战为了抢时间，主席让海军的军舰直接走T湾海峡通过。他们不但没有拦截，还打开所有照明灯给咱们的海军照明。知道我们是去驱逐侵略西沙的越国人嘛。” 林爷爷点头，“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侮！” 六叔公道：“不知道新上来的T湾地区领导人是怎样的。” 542 第 542 章 程澜挨个和长辈打…… 程澜挨个和长辈打了招呼, 然后看向好奇的仰头看着自己的悦悦。 对，好奇！50来天不见，小丫头完全把妈妈给忘了, 用的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她这会儿都要八个月了，稳稳当当靠坐在充气的、一米直径的圆池子里。 里头堆放着海洋球她正在玩儿，就在靠近壁炉的位置。 高睿和舒敏就在充气池子的两边坐着。 程澜朝女儿走过去, 在悦悦面前盘腿坐下道：“悦悦，妈妈好想你啊！” 悦悦瞅瞅她，不认识。低头自顾自玩自己的。 舒敏起身道：“澜澜，你饿了吧？各位老人家, 咱们准备吃晚饭, 边吃边聊啊。吃了澜澜好上楼去倒时差。” 林爷爷他们站了起来, “好！” 看程澜预备去抱女儿, 高睿道：“你就趁着她不黏你，赶紧温习功课吧。等补考完了再跟她修复母女情。你那个南朝鲜的同学把所有的课堂笔记、甚至是录音都送来了，说是你给了钱的。” 老一辈习惯上把韩国叫做‘南朝鲜’。 “嗯。爸, 我还是想抱抱她。”太想了啊！ 悦悦不认人，程澜要抱她, 她也就给抱了。坐在她腿上吃着旁边桂姐喂的辅食。 人腿坐垫其实比餐桌椅坐着舒坦。 方真道：“你一只手抱她, 一只手抓着筷子吃饭方便么？” 程澜固执地道：“方便。” 行吧，她一定要抱着, 也就没人管了。 大圆桌上依然是七八个菜, 还有几个小碟子装的是悦悦的菜。她独享三菜一汤的辅食。 悦悦吃饭饭的时候抬头看了程澜好几回。 程澜都停下咀嚼, 任由她看。 等吃完, 舒敏抱过孙女，“赶紧上楼休息吧。倒好时差，还得挑灯夜战的复习啊。” 林爷爷道：“听说你同寝室那个樱花国的这次考了第四名。” 程澜揉揉鼻子, “我肯定让他往后顺眼一位。” 她肯定不是只盯着樱花国的同学，而是怎么也不能输给他。她还想继续往前冲的。 不过，考试题目不一样，不知道会不会把她的总分计入排名里。 程澜依依不舍的握握悦悦的小胖手，上楼去了。 悦悦一直仰头盯着她。 方真笑，“虽然不认得了，关注度还是挺高啊。” 六叔公笑道：“母女连心嘛。” 其实，他心头也有点犯嘀咕。高家的人待澜澜的女儿未免太好了点。 补考就不是考一天、歇两天那种考法了，集中的考。 程澜在家倒了一天半的时差。感觉在家她一听到悦悦的动静就不静心了，只好带着复习资料住校去。 此时，她确实没有时间门和女儿修复母女情。 近乎是挑灯夜战一个星期后，她终于考完了、解放了。 能得多少分现在也顾不上了，反正不至于被退学。 昏昏沉沉的在寝室睡了一天养精神。1月22号，程澜坐上樊伟开的车回家。 临走她对刚从韩国回来的室长道：“这个月的公共开销算我一份。” 这一周多，其他人都不在的。 室长对她比了个‘OK’。 有个专职司机确实是比较方便。程澜在路上还闭目养了50分钟的神，比自己开车省事儿多了。 她一个月给范围1500刀，包吃穿住。 年底再给2000刀的红包。 算下来是20000刀一年，能抵得上一个文科的本科生了。 樊伟估算了一下，节约一点他一年攒15000刀没问题。 再换算成人民币，都差不多六万了。 他十分的满意，做事自然是尽心尽力的。 这一次他也不回去过年，继续在这边服务。他拿的是长年限的工作签证。 至于那个小姑娘，老领导私下告诉了他，这是他的亲孙女。 那关键的时候，他肯定是能为这个小姑娘拼命的。 这会儿再回到家，三个老人家才有机会问起程澜回去买地的情况。 家里人怎样就随口问了问，因为马上就要回去了嘛。 程澜说了说当时拍卖的高规格。三个副部，几十个正厅...... 方真道：“估计也就是这头一回这样。我看电视里国外也好、香港也好，拍卖土地使用权就没这么多当官的参与的。” 程澜把自己腿上状似认真听她们说话的悦悦的毛线帽子扶了扶，免得挡到她的眼睛。 这会儿众人是在庭院的玻璃房里围炉煮茶的聊天。 这里头开着空调，看着外头簌簌落下的雪花还是挺有意境的。 当然，玻璃房里的通风透气还是做得挺好的。 程澜得尽快和悦悦修复感情。再过一个星期，五位长辈都要回国了。 届时只剩下她和桂姐。 而过年那几天，桂姐也是要回自己家的。 不过几位长辈坚持不要程澜包私人飞机，说他们五个一道坐头等舱飞回去挺好的。 程澜这趟回去花出去大几百万，负债更是飙升到了3000多万。 现在正是经济上困难的时刻。 六叔公问起程岩离婚的事。 她才刚回去不久就离婚了，另外几个人也挺关心的。 方真道：“是因为她到国外待了两个月么？” “不是，早就有那回事了。有点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再加上亲妹妹撺掇。他养的那个二奶就是他妹妹的中学同学。” 方真撇嘴，“这种男人！” 舒敏听了离婚的条件道：“自己辛苦挣的钱，还有注册的商标跟专利却要跟那种男人分享。” 程澜道：“这个我也问了她。她说与其继续和赵家人争做‘小孩瓜子’的生意，不如扩大生产范围。本来岩姐就是要引进更多的生产线的。而且，住在楚家，有楚伯母指点，她进步很快。这种机会也很难得的，她总不能一直租住在楚家。所以，就不浪费时间门和他们去争了。” 她顿了顿又道：“离婚后，我这边的订单肯定是停了。我算厚道的了，只是停了以后的单没有找茬退之前的货。还有小卖部肯定也停了。他们就靠着岩姐之前跑出来的另外三成订单在做。听说如今都入不敷出了。兄妹之间门，还有赵乾和二奶之间门如今矛盾也挺大的。赵乾让他妹妹和二奶出去跑销售，这俩都是享受型的主，不肯低声下气的去求人。然后现在要钱没钱的，就那几千块的存款和生产线以及一套一百多平的大房子。不知道他们能过到几时。” “倒是岩姐的生意，之前三天的优惠慢慢把局面打开。如今恢复原价，渐渐能回本了。她前两天又增加了一种小米糕。这人气养到年货那阵应该也就差不多了。如今小卖部和小地主即将开业的超市都在岩姐那里拿货，她自己还有一个门面，销量还可以的。等年后她就准备进**蛋糕的设备了。” 前两天程澜考完了打电话问，程岩说开张半个月已经回本了。 价廉物美，来买的人还挺多的。 高睿嗤笑一声，“如今那男的应该知道自己从前吃的都是软饭了吧。脑子不清楚！你堂姐为了保住家庭，其实也是什么努力都做了。但那男的太不争气，也是当断则断。这是新时代给女子的底气啊！经济独立比什么都强。” 接下来的三天、开学前的三天，程澜天天给悦悦当牛做马，喂她吃饭、带她睡觉、给她洗澡...... 就连桂姐都退居二线了，程澜搞不定她才会出现。 母女感情迅速升温。 悦悦对她的接受度，比对旁人还是要高不少的。 这天在儿童恒温浴缸里给悦悦洗澡澡。 程澜坐在小凳子上笑得不行，“唉哟，你身上这么多沟沟壑壑啊，每一条都得掰开来洗。” 真的，光胳膊上就有五条道道，都得掰开来搓洗。 悦悦靠躺工字型的棉垫上被她搓得咯咯直笑。 她自然听不懂妈妈在说什么，但能感受到里头满满的爱意。 不过，冬天还好，穿得厚实。夏天这些地方才是藏污纳垢，可以搓出小面条的存在。 因为水温不会冷，悦悦不舍得出水。她很喜欢这么泡着。 程澜看她还会在相对她来说很大的浴缸里自己蹬腿、挥动胳膊，感觉她离会游泳也就是一线之隔了。 她道：“不行、不行，最多泡15分钟。不然我们悦悦宝贝要起皱皱了。” 最后还是让桂姐用吃的才把悦悦‘勾引’了出去。 被程澜用大毛巾裹着的悦悦，头发换了几张干毛巾擦干。张开嘴巴吃着妈妈喂的藕粉。 舒敏在一旁嘟囔道：“我不想回去啊！” 过年什么的，他们一家子团聚就是过年了嘛。 高睿道：“停留超过半年，你就是非法滞留。怎么都得回去重新再办一次手续的。” “那，我回去办了手续立马回来。我舍不得悦悦啊！” 悦悦听到奶奶说她的名字立即看过去，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你看，她也舍不得我。” 方真道：“开什么玩笑，回去至少得倒两天时差，然后排队去续签证。那会儿也差不多要到除夕了。你有这么爱你儿媳，非得立马又奔波回来么？” 在国内人的看法里，压根就没有悦悦的存在。 要说舒敏这么爱程澜，爱得不忍分离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程澜昨晚已经对奶奶说了，于奶奶竟然猜出了高煜还活着的事。 肯定不能再漏出更多的破绽了。 六叔公的眼睛瞪大，私下他问程澜，“悦悦是谁的？” 程澜极小声道：“高煜的，他奉命在越国潜伏。中途去莫斯科出差，在同志们的巧妙安排下我们见了一面。” 当时能在自由活动的空档腾挪出将近两个小时可是不容易。 关键是事后也没引起越国人怀疑。 六叔公欣慰地点点头，不是真的这么年轻就守寡了就好。 他得再跟程浩、程岩等人打个招呼，不要在信里、电话里提及澜澜在国外偷生了个孩子的事。 这不只是担心消息传回去，她违反了计划生育国策对以后有不好的影响了。 是关系到高煜的生死。 至于程姝和程龙，程澜直接就没让她来过家里。直接让他们就在北卡罗纳州的俱乐部干活。 如今程龙在那里做管理，程姝则是财务。 这么几天下来，悦悦和程澜的关系亲密了很多。 这天要送几位老人家回国了。他们坚决不让程澜去送，让她就在家带悦悦。 “樊伟送我们去机场足够了。我们都是头等舱，空姐会格外照应的。到了北京我们给你打电话。” 他们离开后，悦悦在家转着脑袋找几个长辈去哪了，找了好几天呢。 不过找不到哭过两场也就放弃了。她这么大是很容易忘记人的。 543 第 543 章 程杳寒假和同学去…… 程杳寒假和同学去阿尔卑斯山滑雪了, 赶在六太公他们回国前回来相送的。 又是半个多月不见，这回悦悦又不认得她了。 不过看到表姐从山顶往下滑的滑雪的录像以及瑞士风光她还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程杳拿出一件超级迷你的、粉色的连体滑雪服在悦悦面前比划，“当当当当——” 程澜惊讶的道：“还有这么小的啊？” “有的啊, 有需要就会有市场嘛。有钱人家的小宝贝带去滑雪场玩儿的也很多。” 程杳说着继续从包里往外掏，“喏，这是滑雪的帽子, 把头脸包得严严实实的。还自带防雪盲症的眼镜。小姨，离这里最近的滑雪场开车只要1.5个小时就到了。我们周末带她去滑雪嘛。” 程澜看悦悦真的挺感兴趣的样子点点头，“好啊。” 不过，得把电视给她关了。看久了不好！ 电视机黑屏, 悦悦发出不满的声音。 “没有了哦——”程澜道！ 她和程杳马上开学了, 确实只有周末才能带小丫头出去玩耍。 这会儿已经进入1988年2月了, 还有十几天就是华国的农历年。 不过漂亮国过年就是过圣诞节。早就放过寒假了, 开学也要早不少。 程澜得闲便开始试着带悦悦一起运动，省得回头陡然带她去滑雪不适应。 她把小丫头用抱带绑在身前，在室内的单杠上做着引体向上。 悦悦忽然发现自己升高又降落, 惊讶地仰起头看向妈妈。 她的下巴圆润极了，完全没有线条的。 掌镜拍摄的大叔都忍不住一脸的好笑, “你闺女太泡了, 跟吹胀了的气球似的。” 他拍了不少母女俩的生活场景，准备剪成个几分钟的小视频。 回头时机合适的时候让在越国的同志放给高煜看看。 这可是高煜的精神食粮呢！ 就是大叔自己, 也时常能收到来自国内的妻儿照片。每回看了都是元气满满的, 效果就跟充电似的。 程澜本来想回怼一句‘你儿子才像吹胀了的气球呢’。 但想想他都好几年没当面见过儿子了, 又把话咽了回去。 她带着女儿做了十几个引体向上。做到悦悦已经很习惯, 视这样的起起落落为寻常，这才松手落在软垫上。 悦悦倒是没有要求她一直这么带着自己起起落落的。比当年不准林墨从单杠上下来、要他一直引体向上的胡思宁好说话多了。 大叔‘啧啧’两声，一般人娶了程澜, 肯定打不过她。 程澜道：“大叔，他什么时候才回得来啊？” 秦岷山看看她，“快了，你再耐心等等。” 周末一大清早（2月6号），程澜如期带着悦悦和程杳一起去滑雪场玩。 她们各坐各的车，都有司机开车。 悦悦坐在她自己挑选的婴儿座椅里很是高兴。 她是有经验的，一旦坐进这个就代表要出去玩了。 一开始小丫头也不想被‘绑’着。但事关人身安全，程澜从来不会惯着她。 久而久之，她也就就习惯了。为了能出去玩耍，老老实实坐在里头。 程澜把她放进婴儿座椅，给她系好安全带，又捏捏她的小胖脸。 悦悦的头部，整体跟个汤圆似的，白胖圆润。尤其是配上程澜给她留的比较贴头的发型。 她的头发真的太多了，程澜还不得不学了手艺给她削薄了一些。 看到这么脑袋圆圆、胳膊腿圆圆、肚子也圆圆的女儿，程澜经常蠢蠢欲动想捏。 不过，家庭医生让她不要捏脸，捏了容易导致流口水。 她只好偷偷捏捏悦悦的胳膊、腿。经常惹得小丫头被捏痒了咯咯直笑。 今天实在是没忍住，还是捏了一把脸。手感那是相当的好啊！ 悦悦心头高兴，别捏了也还是对着妈妈笑。 程澜又弯腰和她贴贴脸，让她摸摸自己。这才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上车。 期间悦悦就一直扭头看着妈妈。直到她上车在旁边坐下、系好安全带，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 程澜的心跟泡在温泉里一样。一周的学业辛苦也抛在了脑后。 她上期末果然没有被排进班级排名里。虽然做的试卷难度相当。 这影响的只是她的奖学金，其他的不妨碍。 导师还饶有兴致的问起了‘华国第一拍’的情景。 等听说《宪法》都还没有允许出售土地所有权，他挑了挑眉毛。 “你们国家，改革开放的决心很大啊！” 这一路过去，车程有1.5个小时。 担心女儿路上无聊，程澜把几个带粘性的玩具粘在了车窗上，让她伸手就可以玩到。 这才道：“好了，出发吧。” 樊伟启动车子，跟上前面程杳家的奔驰。 悦悦一开始还看着妈妈，看了一阵又看看车外往后跑的房子和树木以及上头的雾凇。 最开始坐车车她看到外头的房子、树木还有人往后跑，还窝到过妈妈怀里。 后来习惯了也就好了。 悦悦伸手去拉玩具猴子，一拉动，猴子就往上跑，然后又落下来等着她再拉一把。 这么玩儿了一阵，小丫头可能是疲倦了眼睛半阖。毕竟这会儿应该是她吃了晨奶睡回笼觉的时间段。 刚才上车是因为兴奋，所以一时半会儿没犯困。 这会儿有些无聊，生物钟就让她闭眼了。 程澜看她闭上了眼睛也是松口气。睡了就好，还有70分钟呢。不睡就得一直哄着、陪着。 昨晚七伯给她打电话了，告诉她如果她要保留那21%的股份，就需要再注资21000元。 程澜当时有些惊讶，“七伯，一下子注资十万啊？挺大手笔的了。” “全村人嘛，分到一人头上就只需要拿出来几百就好。以前都是白得的股份，这回得真金白银拿出来了。” 程澜道：“我不注资了，回头稀释成多少就算多少吧。” “你要是不注资的话，那回头可就只剩6%了。” “嗯，我不注了。你如果要，就把那15%的份额一起占了吧。你不要再问问六叔公要不要。” 那边应该还有别人，七伯捂着话筒跟人说了几句。 一会儿他又道：“你要是真不要我可就不客气了。你岩姐说她要6%，这一次外嫁女也可以参股。你六叔公家拿了9%，是千惠的妈妈买的。” 程澜道：“我没问题啊。不过，你们买的这么顺利，是因为村民不愿意掏钱吧？” 七伯道：“那可不，好多人白拿惯了。这回要出钱就跟割他们的肉一样。你和小地主都不参与经营，他们担心亏钱啊。我跟他们说了，这会儿不舍得钱，回头分红的时候可别叽叽咕咕。回头会找律师出具法律文书的。” “那谁负责经营啊？”总要有个前头的人。 “我啊。村里其他人能干的不肯干，想干的又有私心大家伙信不过。你岩姐鼓动我接手的。反正各个岗位都是村里的人，我本来也躲不了清闲。干脆当仁不让！不过，我也给村里人说了，供销社和百货公司有国家撑腰都不行了。我不保证盈利的，亏了别怪我，不包赔的。” 程澜道：“没事，如今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进货渠道、销售渠道都有现成的，你再派人去附近几个镇开分店。跟县里领导把关系搞好点，他们肯定会支持的。这也是他们的政绩。” 县城他们也有个小的批发中心，就那里最值钱。 “嗯，我就是这么想的。” “那小地主的股份就这么送给村里了？” “他姐姐、妹妹不肯全送。最后就送了19%，她们姐妹各15%。这一次看她们拿不拿钱出来注资了。不注资照样会稀释掉。” “哦。”舒姐可以不在意那两三万，她如今一个月也近万。但楚锦绣和楚锦瑟可办不到。 所以当时小地主一说，程澜就让他回去问问他姐妹的意见。 也让七伯先不要同村里人说。 当然，那30%小地主是白送给姐姐、妹妹的。 果然，村里人不知道小地主一开始是打算全送的，一点意见都没有。 这事儿小地主还给程澜打电话感谢她想得周到来着。 这会儿程澜想着七伯的电话，自己也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 等到再被悦悦揉醒，已经到地方了。 她真的是被悦悦揉醒的。 车停了，小丫头先醒。樊伟本来想扭头喊醒程澜，小丫头就伸出两只短胖小手跟揉面团一样揉妈妈的脸了。 程澜睡着后就靠到她的婴儿座椅上了，十分方便她上手。 这还亏得车里开着空调，她没穿太多。 程杳走过来看到哈哈大笑，“嗯，揉得好，一报还一报。” 程澜打个哈欠，“别笑了，给她裹好、抱她下车。” 她们在山脚的位置预订了酒店套房。 两个司机住一个标间，她们仨还有桂姐住一个套房。套房里有三个房间来的。 这会儿就先把去办che。 虽然才十点钟，但事前打过招呼，所以已经有空房间打扫出来了。 两个司机负责拿行李，桂姐拿着悦悦随身的东西。 程澜负责办入住，悦悦就趴在表姐肩头东张西望，一脸的好奇。 这儿已经是雪山脚下，怕她对着雪看久了得雪盲症。下车的时候程杳已经帮她把小墨镜戴上了。 小姑娘总想摘下来，程澜竖起手指道：“n、n。” 墨镜上还有绑带，就是担心被她小人家摘了下来。 悦悦抬起手弄了一阵没弄掉，加上穿得厚实不好动弹，便也放弃了。 这之后她们和司机、保姆就分散活动了。这滑雪场逛耍的地方不少。 要在酒店休息还是在附近逛耍都可以。 到了房间里，程澜给悦悦换了一条纸尿裤。然后才给她穿上表姐送的连体滑雪服。 悦悦有些新奇的抬起手看看戴上了厚实手套的‘熊掌’。 “哎呦，真是可爱啊！躺好，妈妈先给你拍两张。” 已经换好滑雪服的程杳伸手过来和悦悦打‘拳击’，她也学着拿‘熊掌’来对撞。 等弄好，她们就步行酒店后门。那里直接连着滑雪的地方。 滑雪按小时计费的，40刀一小时，忒贵！ 程杳戴上头盔，“小姨，那我先坐缆车到山顶滑下来再和你们碰头。” 程澜点头，“你小心一点。” 她胸前兜着悦悦，肯定是不敢运动得太激烈的。 悦悦看到表姐去坐缆车了，倒是急得很，‘呀呀’叫着要妈妈跟上去。 “我们不去上头，就在这山脚下滑。”这里有个平坦的滑雪场。 程澜脚踩分开的滑雪板，手拿两根手杖。兜着悦悦在滑雪场穿行。 人不多，还能自由滑动。 544 第 544 章 这一天，程澜兜着…… 这一天, 程澜兜着悦悦滑了大半个小时，她高兴得直乐呵，手舞足蹈的。 然后程澜又抱着她坐狗拉雪橇。 这么玩下来, 哪怕程澜是运动健将，体力也有点透支了。 主要是兜着、抱着女儿身心俱疲啊。 套房里有浴室，有恒温浴缸。 桂姐把一次性泡澡的塑料薄膜给铺上, 程澜就穿着泳衣下水泡上了。解乏嘛！ 悦悦中途醒来跟着程澜泡。 小丫头趴在浴缸边两手扶着奶瓶的‘耳朵’喝NeiNei，下半身在大浴缸里漂浮了起来。 程澜觉得她真的要不了多久就能学会游泳了。 不过今天她没有体力教了。下回吧，下回放到家里的大浴缸里教。 程澜把毛巾垫在脑后，闭上了眼睛。 一会儿听到动静, 原来悦悦吃饱喝足了要学她。 桂姐只好给她摆出一样的造型来。 几人在这里玩了一天半, 周日下午再驱车回返波士顿。 周一也就是1988年2月8日, 程澜抱着悦悦晒太阳的时候, 听到收音机里一则关于毛熊国的消息。 毛熊国的最高领导人宣布将从今年5月15日起从阿富汗撤军，10个月内完成。 1987年初，已经发生严重财政赤字的毛熊国停止了对越国的援助。 这和之前程澜的判断对上了。 如今他们又要从阿富汗撤兵。这是正式放弃了称霸全球的目标, 转向自保了啊。 毛熊国前两年抛出橄榄枝后，华国政府提过两国邦交正常化的三个条件：要求毛熊国从阿富汗撤兵、从蒙古撤兵, 督促越国从柬埔寨撤兵。 这三个地方正好是从西北南三个方向包围着华国, 军示意图十分明显。 这是毛熊国在开始兑现条件，展现诚意了啊。 这么看来, 华国和毛熊国在边境各自陈兵百万, 30年里互相对峙的历史要开始翻篇了。 邓政委说过了, 当今世界的时代主题是和平与发展。这也是应验了这句话。 呼, 就从毛熊国出兵阿富汗算起，也快九年了。等撤兵结束，那就是十年。 程澜至今都还记得1979年的平安夜, 听到毛熊国入侵阿富汗消息时的场景。 这件事直接导致刚恢复了在奥委会合法席位的华国没有去参加1980年在莫斯科开的那届奥运会。 1984年华国代表团才去参加了洛杉矶奥运会。 并因为毛熊国等国家的缺席，一举斩获15枚金牌。其中体操王子李宁一个人就拿到了三枚金牌。 那今年暑假的汉城奥运会，毛熊国作为第一体育大国要参加，华国估计是拿不到15枚金牌了。 不过前线要结束战斗，最关键的还是第三个条件。 那估计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实现的。 今年奥运会前应该实现不了。 不过，如今摆在程澜面前的是，华国跟毛熊国的关系开始缓和，甚至可能进一步恢复邦交。 那华国和漂亮国的蜜月期可就要宣告结束了。 她的生意会不会因此受到影响？几位老人家要再从华国过来，办签证还会不会像去年那么顺利？ 这种国与国之间的大事，她自然只有接受和习惯的份儿。 不过比较起来，她还是更希望和越国的战争能赶紧结束，让高煜快点回家啊。 今天8号，华国北上广深四地程澜的程氏超市已经在开始把货上架了。 10号早上8点8分就要开张了嘛。她这个老板倒是不能亲临。 程澜对逍遥椅里半躺着的悦悦道：“来，妈妈教你游泳！” 这玻璃房里给她给老太太弄了个夏天穿着浴衣泡日光浴的大浴缸。 这会儿把空调打开，浴缸里的热水放个三分之二。 再给悦悦扒得只穿一条小裤裤和浮水袖，程澜教导她怎么在浴缸里游泳。 悦悦估计是无知者无畏，在大浴缸里扑腾得可欢实了。 她这会儿快九个月了，身体很好。学游泳有模有样的。 这会儿家里除了她们母女只有保姆和司机。常驻的一共就四个人，其他的都是按时上门的钟点工。 程澜上学去了还只有三个人。 不过，她公爹拍着胸口说了小樊信得过，程澜便也安心信任他。 而且，他不但能当司机，还能当保镖。 程澜把阁楼的枪和监控等设备也都托付给他了。 漂亮国9号晚上八点，华国已经是10号早上的八点。 程澜在轻轻拍抚，哄女儿入睡。白天又练习了游泳，容易疲累。悦悦比平时要早半小时入睡。 这会儿差不多就该睡了。 而在华国北京，已经回来一周多的方真、高睿、舒敏还有六叔公和林爷爷这会儿都在程氏超市的门口等着看开业。 六叔公和林爷爷回来后就住在四合院，就是为了看开业才留了这么久。 他们预备看过，情况一切正常，过两天就坐飞机回成都了。 林墨、肖晚还有程澜、高煜在京的友人也全都来了。马丹阳甚至是吊着胳膊来的。 她前些天执行任务受伤了。 邱鑫泉站在她伤了手的那边，省得有旁人挤到她。 高战清和吕芳也来了。 一会儿就由高战清、吕芳、方真、林爷爷、六叔公一起给剪彩。 这样就生养程澜的程家，收养过她的林家还有如今的婆家长辈齐聚一堂了。 这五人接到她电话的邀请都很乐意，今天便齐聚一堂。 之前的广告宣传很到位，而且散发了上万张传单出去。 都知道北京开了一家不用外汇券也能直接买到进口货的超级市场。连超市市场是什么，都顺道给科普了一下。 但今天来了这么多人，关键还是因为广告里的一句：价格从三元起！ 从宣传单上看，这倒也不是虚假宣传。确实是有不少小东西就这个价。 北京的老百姓想着三元就能买进口货，好多人没事便都跑来看个热闹。 要是有用得上，确实可以买回家啊。 没有也可以逛一逛嘛。 他们当逛超市当成了一件非常洋盘的事。 不过因为剪彩的都是老人家，这会儿退伍兵保安和高战清的警卫员都紧张的警戒着，生怕那些急着要进去看看的老百姓把几位老人家挤着了。 另外，公安局那边也来了百来号人维持秩序。 今天这个阵仗真的有点大，里三层、外三层不说，这一片的交通都有些被阻隔了。 站在一旁的程昕紧紧拉着小鱼儿，严令他不准跟着去挤。 “小心回头摔倒被那么多人踩在脚下。” 小鱼儿本来想过去找带人来维护秩序的爸爸的，看到那么多人也吓着了，老实站着没动。 不过他不忘小声对妈妈道：“小刀刀。” 他看到宣传单上有不会伤手、而且只会削薄薄一层皮的水果刀，4元一把。今天卖3.5元！ 这样他就自己都可以削果果了。 “知道了，给你买！我也觉得那个用来削蔬菜、水果的皮挺好的。” 广告里还介绍了不少实用的小工具，其中就有这个蔬果刀。看示范是真的好用！ 3.5元买个进口货，可以用好些年了。他们这样的家庭，这点要求还是可以满足的！ 孟世超摸摸下巴，跟刘权和秦瑞道：“嫂子这超市，今天得卖多少钱啊？” 秦瑞道：“开业前三天统一八八折，我觉着一天怕不只卖一万。我昨天进去看了看，东西都不便宜呢。而且，她还是四家店同时开张。” 肖晚咋舌，那一天五万起步？前三天估计没利润，但赚了个人气啊。 就不知道第四天起如何了。 她和林墨都是期末考完了，也住到四合院。准备等看完了这场热闹，跟着爷爷|外公飞回去。 于奶奶今天也来了，来的路上她还在问方真呢，“你带回来的那些零食，是不是里头都有啊？” 方真带回来一大行李箱的零食，分给大院里的老战友、老同事吃。 大家吃了都觉得很不错。 他们这个年纪，忽然就变馋了。 当时方真心道：废话，都是我从自己喜欢吃的里头挑出来的，能不好吃么？ 不过，到底这里头是不是都有她也不清楚，“应该有吧，没有也可以让艾米丽代购。放心，不收你们代购费。” 蓝老爷子问道：“会不会很贵啊？” “我日常吃的，应该都不会太贵。而且家庭医生看过成分的，说不影响健康。” 蓝老爷子嘀咕道：“那我家又没有一个孙媳妇一个月给我2000刀专门吃零食。贵不贵的你得拿我们的离休工资来衡量。” 方真道：“你一会儿自己看吧，刷卡我就没特意记多少钱了。好了，不说了。说多了，有人还以为我是特地带回来打广告、做宣传的呢。” 王千惠看时间差不多了，在台上笑着朝方真招手，“方奶奶、上台剪彩了。” 五个老人家聚齐了，台下有人问道：“他们是老板还是领导啊？” 一般这种场合除了老板，就是请的领导了。 “听说老板在漂亮国留学，哈佛的。就是之前程氏私人会所的程老板啊，给亚运会和前线一共捐了几百万，又在深圳买了30亩地的那位。这五位都是她家里长辈。” “哦哦，原来又是她的店啊。” 老百姓对程澜的印象还是挺好的。 高家二房、三房的人能来的也都来了。大嫂|大侄媳妇还邀请了咱奶奶|咱婆婆剪彩啊。 所以这会儿超市外头老热闹了。 王千惠看时间到了，冲高烽做了个手势。他立即跑去把鞭炮点燃，然后请的舞狮队也舞了起来。 他是高煜最小的堂弟，马上要考高中了。当初还在私人会所那边跳了两个月的霹雳舞勤工俭学来着。 一时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负责摄像的人也很尽责的把这一幕拍摄了下来。回头要送去漂亮国给老板看的。 舞狮的时候，几个老人家和他们的老战友们都被王千惠安排人请上了二楼，省得一会儿被汹涌的人群挤着了。 哦，还有程澜在京大的系主任和几位老师也来捧场。他们也被请到了二楼可以打开的玻璃窗户旁往外看。 陆老师道：“还真是让程澜说着了。人山人海的，根本不需要我们照顾生意。不过，八八折的羊毛不薅白不薅。等会儿不挤了我也下去采购一些。” 高战清哈哈大笑，“小陆你大概要等到临近中午才行了。没事，中午大家一起去私人会所那边吃午饭。” “多谢高老相邀。” 舞狮完毕，下头二十四扇玻璃门一起打开，围观的人群直接涌了进去。 买不买，逛一逛啊。 545 第 545 章 广告里说不买没关…… 广告里说不买没关系, 一样的宾至如归。自选式的，自己想要什么尽管去架上拿。 回头出门的时候在收银员那里交钱。没买东西走另一条通道出去就好了。 这是针对大众的服务，进场自选。 而针对有钱人，程澜也让王千惠安排了人送彩色宣传单上门。 要什么勾选了, 打电话过来报编号和数量, 送货上门。 他们是不会今天来挤的。 但今天送上门, 同样是八八折。只另收5%的□□费。 店里收了那么多退伍兵，还有摘菜的农庄那边也富裕了不少人转过来当服务员。另外又从社会上招了不少全职或者兼职。 人手还是很充足的。 二楼的老人家们看得咋舌，这么挤, 他们要是在楼下不知会挤成什么样。 八八折而已，又不是白送。 六叔公觉得，服务员都是满脸堆笑的，这确实让人看了舒坦。 他旁边这四位是看惯了服务人员的笑脸并被殷勤对待的。 但像他这样的老农民、普通人，这样的待遇就是头一回。 就是原本只想进来看看的, 心头舒坦了也能找出一两件在供销社、百货公司买不到、日常又能用得着的东西去结账。 再说马上过年了，这种时候也会比平时跟舍得花钱一些。 这服务态度，别说跟供销社、百货公司比, 比国外超市都更好。 怪不得之前澜澜言之凿凿的说她的员工培训得很好, 还说他看了就知道了。 她之前去看，除了看店址、看装修, 就是看员工的服务态度培训的如何。 王千惠道：“今天主要是新鲜，而且开业有八八折优惠。平常不会这么挤的。平常应该就和我们播放的国外大超市的情况差不多吧。” 程澜晚上九点收到王千惠的报数，“老、老板，你猜我们第一个小时四个店一共卖了多少钱？” 程澜挑眉，“多少？赶紧说，别卖关子。” 刚过去的一个小时，她其实也过得煎熬。 哄睡了悦悦, 就坐在房间靠着床的地毯上心急的等待。 她在这里，连现场都看不到，能不急么？ 不过听王千惠这口气，应该卖得很好才会让她这么激动。 “十八万啊！包括外送上门的。” 一个小时18万，这是王千惠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数目。 现场来买的通常单都比较小。但逛一圈下来，一般来说十来块钱的东西是会买的。 毕竟是进口货，贵一点大家也认了。而且东西确实都是好东西。 再说又是八八折，感觉上就省了不少。 外送的就大多是百元起步了。 程澜咋舌，这个数目同样超出她的预估了。她本来想着可能就10万——15万的。 毕竟卖个新鲜是吧，肯德基都能有那么多人排长队呢。 但没想到竟然比她预想得卖得更多，看来北上广深就连老百姓都比别处的富裕啊。 “传真过来给我看看。” 程澜是给四个店都配备了收银机的，樱花国欧姆龙株式会社528型收银机。 漂亮国的超市已经淘汰的款式。 用收银机收银的效率比较高。就是一个店六台，老贵了！ 但她卖进口货的，主打的就是一个逼格。于是咬咬牙买了。 收银机是有记忆功能的，可以提取和汇总所有的数据。 不过此时肯定不能去停了收银机做这件事。 王千惠直接让各个店把留存的一联收银单安排专人传真到程澜波士顿的家里。 程澜一单、一单的看着，呼出一口气。 今天其实是有利润的。 进口的东西多少钱，国内又不清楚。刨开了进价、运费，她直接加了一成半的价。 这是扣掉了房租、水电和人力成本的。88折应该都还有3%的利润。 这第一个小时她直接赚了5400！ 天啊，早知道这么赚钱，她老早就做这个生意了。 一边进口、一边出口。 不过，当初漂亮国的商人和政府机构还是挺傲的。没股灾肯定不可能办手续这么顺利。 如今她在樱花国买电器就是这样的，一点货款都不让她压。 因为如今樱花国还正旺着呢！ 收银机和那些小电器，统统都是付的全款。她都已经在考虑要不就从漂亮国进口算了。 不过看单据，樱花国进口的大、小电器卖得很好啊。 甚至她第一个小时能积累这么多销售额，樱花国的电器居功至伟。 行吧，只要能卖得动，她多费些人财物力也继续在樱花国进口电器。 不过，第一个小时就冲进去消费的人自然是消费**最高的那一批人。 可不敢想今天的十个小时都能有这样的销售量。 程澜明早要上课，只熬到了零点。 得到了第四次报数她就告诉王千惠，“我必须去睡觉了，明天一早就有课。” 截止这个点，也就是华国时间10号的12点，四个店一共卖了60万。利润差不多有18000了。 “好的、好的，那我晚上七点也就是你那边早上七点再打过来。” 程澜点头，“嗯，中午招呼好客人。员工轮流吃饭的事也要安排好。如果今天销售额最后上了120万，就一个员工发十块钱的奖金吧。估计一个个累得够呛！” “我知道了。” 程澜打着哈欠爬到床上睡下，临睡时没忘把早上六点二十的闹铃上好。 第二天她还是等到闹铃响第二次，六点半的时候才挣扎着爬起来的。 程澜穿好衣服，洗了把冷水脸下楼去。 早饭都来不及慢慢吃了。 桂姐用纸袋帮她装了两个三明治，又拿保温杯帮她装了一杯牛奶让她在路上吃。 早上不会有做饭的钟点工过来，都是桂姐给做的。 程澜拿着坐到了车上，继续闭目养神。到了半道接到王千惠的电话。 “澜澜，124万！这会儿所有的人跟货都已经对上了。毕竟咱们全方位都安装了监控，警察、保安还有解放军又都在现场。没人敢三只手。” 程澜道：“还得库管、销售这些都没出错才行。不错，值得发奖金！” “嗯，我发了。多的我没有讲，就讲老板说大家辛苦了，一人发张大团结。乖乖，昨天四个店两个班次一共三百多人次，上两个班的我直接让发了20。这就发出去3000多啊！” 程澜心道：那我也赚了三万多！ 现在就看第四天如何了。 接到这个电话十分的提振精神，她开始吃起了早饭。 北京时间2月14号早上八点半，波士顿时间2月13号晚上八点半。 程澜抱着女儿在哄睡。 王千惠把电话打了过来，她就用无绳分机接，直接摁开免提。 “你小声一点。” “哦，好的。老板，今天生意好差啊！都半小时了北京的店才开了二十单，收银员闲得都不行了。其他三家我估计也差不多，就没打过去给他们制造焦虑了。” 前头三天他们卖了350万啊！ 今天一下子就少了。 程澜道：“正常的，恢复原价了嘛。今天全天四个店能卖到30万就相当不错了。” 30万，按15%左右的利润率算，也能有4.5万了。 这么算下来，北上广深四个超市，都能抵得过她几个州的生鲜生意了。 当然，漂亮国的经济也在慢慢复苏。 她现在八个州，虽然还没恢复股灾前的销量和利润率，但前七个州也有之前八成的生意、七成半的利润了。 股灾前开业的生意如今有32万刀了。 再加上第八个州生生意赚的，和第二个俱乐部亏的，最后一个月是36万刀的利润。 还有会所一个月也有15万左右。 那汇总、换算一下，国内、国外她一个月能进账280万左右人民币。 年入能到3300万人民币以上。 虽然跟萧清远一把赚3000多万刀没得比，但有这个进账，她就有底气更好地打造度假村了。 萧应那家伙得知她要在北上广深开超市，一直在游说她干脆一步到位。 多砸些钱把度假村尤其是酒店打造得更好。 甚至鼓动她干脆修五星级酒店，打造五星级度假村。 开什么玩笑，广州白天鹅宾馆可是花费了1.8亿打造的。 她目前修个过得去的就行了。顶多把打造的费用从800万涨到1800万。 多了她拿不出来。今年12月1号前还得把850万的尾款付清呢。 而且，她那么多产业都抵押在银行的，也想慢慢赎回啊。 就留下两个没供完的仓库的房本押在银行好了。 不然一想起来总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债。 她把女儿安顿好，回房去给萧应打电话就这么说的。 “你超市生意不是爆单了么？” 萧应还是想鼓动她修五星级酒店。她那里花的钱多，萧氏赚得才多啊。 之前预算800万，他的预估利润也只有百八十万。 “那是前三天。刚过去的一个小时，北京店才做了五十单生意。” 萧应想了想，“反正地基我给你打得很牢靠，这样回头要再增加预算修高、装修得更豪华也是可以的。” 第二天是漂亮国的情人节，程澜这个众所周知已婚的没收到玫瑰花、巧克力之类的。 但程杳有很多人送。 开玩笑，娶到手至少可以少奋斗三十年啊。 最终程杳一份礼物都没有接受。 她直接就跟着程澜回家了，“这个节，我还是和悦悦一起过吧。” 这会儿已经是初春的天气了，悦悦穿的衣服也少了一些。 两人进屋的时候，她趴在地毯上，慢慢的朝门口爬。 程杳蹲下道：“哇，都会爬了啊。嗯，怎么好像有哪不对？” 程澜也蹲了下来，“她顺拐了，同手同脚的。听说刚开始会爬都是这样的，我也就没有刻意纠正。省得把她纠正糊涂了，忘了怎么爬。” 她朝悦悦拍拍手，“宝贝，过来、过来——” 悦悦慢慢吞吞的爬过来，中途还歇了口气。 然后她终于爬到了，抱住妈妈的胳膊预备站起来。 程澜也没有伸手帮她，就任由她抓着。衣服抓皱了也没有关系。 程澜扶着她站了一小会儿，然后抱着走到沙发那边。 “妈妈要去换个衣服。你陪妈妈去，还是留在这里招待表姐？” 程杳道：“我不用人招待，我也要换件衣服。” 她在这边都有固定的房间了，也放了些衣服在衣柜里。这会儿也是准备去换一件家居服。 程澜便抱着悦悦上楼换衣服，换好下楼程杳也换了一身轻便些的穿着。 “十七八岁，正是该在红尘里打滚的识货。你不用你这么拒人千里之外嘛。” 程杳道：“我想想，小姨你好像十七八岁的时候已经和姨父在处对象了是吧？” 546 第 546 章 程澜估计程杳也是…… 程澜估计程杳也是知道些什么了, 不然哪敢拿高煜跟她开玩笑？ 程杳道：“那你们那会儿都认识三四年了，而且也可以称得上世交。不一样嘛！” 程澜就没再说什么了。如果杳杳不是来了漂亮国, 这会让跟小墨应该也确定关系了吧。 后天就过年了, 程杳就在程澜这里过。 至于萧清远，他说他受到了唐人街商会的邀请，要去那边过年。 程澜没法把悦悦带出去热闹, 自然是选择就在家里过。 另外, 她还叫了大叔一起。 其他人就没有喊了，包括程浩、程姝、程龙等人都没有喊。 正常他们也需要各自上班，自己凑一起过吧。 当然，她办完还得去在本州新开的俱乐部一趟。 华人同乡会的主席邱琳今年会召集没有回国的留学生在程澜的俱乐部一起过年。 她怎么也得去露个面的。通过这个组织, 她在全漂亮国搭建起了一个销售网点。 不过说回家里, 既然16号要一起过年、守岁, 明天又要上课。那今天周日最好就要去采购一些年货了。 蔬果到时候让生鲜店送新鲜的来就好。 至于荤菜，程澜本来准备让樊伟开车载程杳去买的。 程杳道：“小姨, 你是不是忘了你还在农场进货卖回国内啊？荤菜也可以让员工直接送上门来啊。” 程澜恍然大悟, “一下子没想到。一孕傻三年，我们家悦悦这才九个月呢。” 这样就省事了, 主要就是烹饪的事儿。 程杳道：“有几个人啊？不到一桌人的话，我来主厨吧。不然就请个华人大厨上门好了。” 程澜道：“明天桂姐要回家过年, 过了初五再回来。除了咱们仨和司机，就是秦大叔了。” 程杳一愣，“小姨, 我爸爸说那个人人品可能不是太好。他以前还出卖过你的消息换钱的。” 程澜摸摸鼻子，“他后来同我说了的。我刚到漂亮国的时候多亏他照顾了。” 看来大叔打电话的时候，变声器用得很成功啊。 萧清远完全没有往他的身上去想。 程杳也就没再说什么了，“那就四个大人一个孩子, 我搞得定的。八菜一汤，长长久久。我去列一下菜单，然后好让人送菜来。不过，桂姐不在，这几天你怎么带悦悦啊？又请假啊？” “是啊，我说家里要过农历年。另外我期末考试考得挺不错的，导师同意了我请三天假。再加周末两天，足够了。” 程杳道：“嗯，那还行。” 这天中午十一点，王千惠报数据的电话就来了。 那边已经是13号晚上十一点，什么报表都已经做完了。 “澜澜，今天四个店一共只卖了28万啊。” 程澜眉毛一挑，连之前的四分之一都没有保住啊？ “之前三天释放的需求量太大了吧。没事，养一养人气应该能起来的。” 临睡的时候她给程岩打电话，问她办年货的这几天卖得如何。 程岩声音里透着欢快，“还可以啊，我今天赚了120呢。” 她卖的那几样，过年走亲戚都用得上的。今天称重、包装都有些忙不过来了。 跟着她的四个女工再加上她一字排开，流水线操作。 午饭都是在秦柳阿姨那里订了送过来的。 中午她还过来帮着顶了一会儿称重，她们五个才能轮换着去吃饭。 至于程樱，她就在那边和胡思宁一块儿吃的。 程澜失笑，“嗯，你的日子一定会一天天好起来的。” “肯定的，我年后就要买工具了。另外，我准备找泥水匠在工厂空地给我修房子。先住着，办不办得了房产证回头再说。” 她预备忙完这几天，大年初一就拎着自己的产品去以前跑下来的销售渠道的相关人员那里拜年。 争取把这些产品也销售出去。她已经有七八样糕点了。 回头用上模具、烘焙的设备，产能也可以上得去。 嗯，这几个对她不离不弃的女工，过年她也都发个大红包。 程澜道：“完全可以，4000平米呢，你可以在空地上修个大的。不过最好是地基打深一点，先修个平房，顶部可以晒东西那种。这样以后可以一层、一层的往上加。” 她就知道岩姐这样的人一定会把日子过出来的。 至于赵乾一家，听七伯母说好像越过越差了。活该！ 不过，“你们母女过年怎么办？”总不能在楚家过吧，而且楚家人家也要开车回村过年的。 “年前应该就把生意都做得差不多了。过年当天不开店，初一到初七我给加班工资让她们四个轮值。我们母女就坐小地主的便车回村过年。他的越野车是七人座的。我回头给他的一儿一女各包一个大红包。” “哦，那刚刚好啊。” 高家长房过年在华侨公寓过的，还是因为不想太受人瞩目。 舒敏在美国养得可好了，日常吃得都是口味好的药膳。 她现在皮肤白里透红的，精气神都好得不行。装都装不出来愁苦的样子！ 那天程澜开张，还是方真特地给她画了个很压气色的妆呢。 老太太画完道：“看来我还是宝刀不老。不过，太费事了。今天出了门凑热闹，以后你还是搁家待着吧。” 所以，他们干脆就在华侨公寓过年。左右刘权要跟着高翔回老家，要去提亲。 他这不马上大四下期了么，毕业就可以领证了啊。 刘权有运输公司、修车厂还有驾校，他正在想还要不要去政府部门上班呢。 但好像时间太紧了！ 他跑过来问高睿，高睿想了想道：“你最好是能到哪所高校任教。这样时间充裕一些，可以两全其美。” 想去大学教书，本科毕业那就得往更次一些的学校找了。 他决定下学期开学之后去应聘。好在北京的高校多，应该还是能找到的。 方真在一旁磕着开心果。她牙口很好，还挺喜欢吃这个的。家庭医生也说吃了好。 这也是程澜超市里买的。 嗯，她拿着程澜给她办的信用卡刷的。这样人家财务才好做账。 她听了他们的对话道：“那澜澜以后咋整？她还有时间上班么？” 虽然现在经济挂帅，但在他们这样的人家，一味经商肯定不行。 只经商的，那都是军政上不会有太大前途，沦为家族辅助的。 高睿道：“澜澜那里职业经理人培养了一批出来了。我看平时不是特定的日子她倒不是太忙的样子。而且，我可以帮她啊。” 他今上午才去私人会所查了一整年的帐。没有监督，王千惠的权力就太大了。 尤其财务跟她也是同出一脉啊。 刘权左右看看道：“怎么不见婶子啊？” 这一家子回国后，他也就那天嫂子开张的时候见过高家婶子。 高睿道：“她现在短了精神，也不太爱见人。” 如今买菜都是他在买。 刘权就告辞了。他也在程澜超市买了很多坚果、洋烟洋酒之类的，预备送去未来岳家。 舒敏等他走了才从屋里出来。 “等初八签证过了咱们就飞纽约吧。”她好想悦悦啊！ 为了在孙女身边多待一阵，他们准备初八再去办签证。 这样就回来待一个月就又去了。 另外，正月间他们也不往哪里走亲戚，她和高睿就去一趟玉泉山给老爷子拜年就是了。 方真点头，“嗯，可以，早点过去。3月间澜澜要过23岁的生日。” 高睿想起儿媳妇给打的电话，担心他们签证不如之前好过。希望一切顺利吧！ 不管怎么说，儿媳妇的生意对漂亮国还是大有好处的。而且之前他们在漂亮国待半年还是遵纪守法的。 到了漂亮国时间2月16号的早上七点多，也就是北京时间晚上七点多快看春晚的时候，程澜打电话回来拜年。 还让悦悦对着话筒咿咿呀呀了一阵。 舒敏心情激动，有很多话想和悦悦说，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 结果方真道：“行了，孩子要吃晨奶了，吃了还要睡回笼觉。别耽误她！” 你这一激动叽里咕噜的一直学着奶声奶气的说话，回头邻居听到了还以为你脑子出问题了呢。 这会儿才七点多一点，又不好紧闭房门。 不然就会猜到那边有个奶娃娃。 舒敏只好把满腔的话都咽了下去，“我去把菜下锅了。” 方真道：“澜澜，你们谁掌勺啊？” “就我们俩和杳杳、樊伟、大叔一起过年。杳杳掌勺！” “哦哦。好像赵柯回来了是吧？” “是的，你们可以和他一起过来，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我已经跟他说了。” 赵柯这回是打算把妻儿都以探亲的名义带过去，他如今养得起了。 不过反正不住在波士顿，平常也不会有什么往来。 “嗯，好的。” 波士顿那边，程澜把吃了晨奶要睡回笼觉的悦悦安顿在她的婴儿床里。 悦悦的婴儿床是用帐子全封闭的。 前两天程澜上了洗手间回来，发现悦悦坐在地毯上，一脸惊讶的和妈妈对视！ 查了房间监控才发现她是越狱从围栏里翻出来的。而且看她的熟练动作，这都不是头回了。 而且从监控里看，她还是翻出来玩了会儿，又搭着旁边的凳子翻回去。 然后看妈妈还没有从洗手间出来，她就一度翻出来玩了。 这回没来得及翻回去！ 还不会走路呢，就会翻围栏了。这要是翻的时候磕着、碰着了怎么办？ 所以她就干脆给换成了全封闭的围帐。 程澜又给爷爷、高爷爷、六叔公分别打了电话拜年。这才下楼一起看春晚。 今晚有几个节目相当不错。赵丽蓉和游本昌合作的小品《急诊》，结尾的时候老太太还长了一首流行歌曲。 秦岷山笑道：“这老太太谁啊，头回上春晚吧？真是放得开。很时髦一老太太！” 还有个唱歌很好听的女歌手毛阿敏也是首登春晚，唱了一首《思念》：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 程澜道：“这是老天爷赏饭吃的嗓音啊！” 今晚还有个特别的节目，是T湾歌手万沙浪和内地歌手韦唯合唱的《相聚在龙年》。 这是87年两岸三通之后才能实现的合唱。 可惜，在一个月前，和邓政委一起促成三通的T湾地区领导人小蒋猝然过世。 刚有的大好局面还不知道会走向何方。 算了，国家大事她也管不了。还是先管好自家的事吧。 在漂亮国过年如果不去唐人街，那真是一点气氛也没有啊。 期间程澜上楼去看了悦悦几次。她都睡得好好儿的。 547 第 547 章 快10点的时候，…… 快10点的时候, 小姑娘才睡醒了回笼觉。 程澜把她抱下来，这会儿春晚节目还正热闹着。 不过悦悦不能一直看电视。看了两分钟意思了一下，程澜就抱着她去庭院里玩了。 回来又带她去看程杳备菜。 那些五颜六色的蔬果还挺得悦悦欢心, 她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 就连表姐系的围裙上的小猫咪她也能看一阵。 大叔和樊伟过意不去, 要来厨房帮忙。 亿万富翁的千金，估计在家都没做过饭给她老子吃。这会儿给他们做年夜饭。 程杳道：“没事、没事, 安心看春晚吧。回头你俩负责洗碗就好。” 程澜也笑道：“对，分工协作好了。” 她把悦悦放到餐桌椅里，也撸起袖子帮忙。 八菜一汤，也要做一会儿的。 大叔看过春晚, 吃过团年的午饭，果真和樊伟一起去厨房刷锅、刷碗。 收拾好，樊伟丢垃圾去了，程杳也在客厅看录制的后半截春晚。 大叔就在厨房给悦悦发了个压岁的红包。 这会儿按时间算，已经是国内的大年初一了。大年初一给红包是规矩。 悦悦不太懂得客气的。递给她，她就两手一起乐呵呵的接了过来。也不管人家给的是什么。 程澜扶着她的双手给大叔作揖，真诚地道：“岁岁平安, 阖家团聚！” 大叔笑道：“承你吉言！” 高煜越战结束就能回国, 大叔这可不好说啊。 之前有回他喝高了还和程澜说, 万一他出事了，让程澜一定要带他的骨灰回家。 还把他的银行卡密码也说给程澜听了。 她也不知道他具体的任务是什么，但这样的人她是敬佩的。 还有在缅甸救助过她的安雅，如今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形。 她问过一次, 大叔迟疑了一下告诉她, “她目前挺好的！” 87年两岸三通，仅存的一些潜伏人员这才能回到大陆。 有一位新婚九天就奉命去了T湾，回来惊喜发现自己竟然儿孙满堂了。 真的是仅存的。 因为T湾那边的地下党组织出了叛徒, 1950年的时候基本被连根拔起、血洗了。 1949——1987，这些人终于盼到了回家。 但大叔他们就只能是等候组织命令了。 也许是因为高煜如今也是这群人中的一员，她现在对这群人格外的关注。 给了压岁红包，大叔就告辞了。 下午四点的时候，樊伟开车载程澜去俱乐部。 程杳则留下照看悦悦。 程澜偷偷下楼的时候，程杳带着悦悦在二楼客厅的地毯上翻跟头，玩具堆了满屋。 说来好笑，这还是开业后程澜头一次去自己在康涅狄格州的俱乐部。 圣诞开业的时候她在国内。一月中旬从国内再过来，又要忙着补考、和悦悦修复母女情。 然后长辈们2月初回去，她一个人留下和桂姐一起带悦悦还得上课。 一晃眼就到了这2月16号。除夕到初二她都是请了假才得闲的。 今天除了要去见见华人同乡会的人，方便以后通过他们的组织进一步的推销各种非遗产品。 她也得去看看自家的员工啊。 从她家过去俱乐部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 漂亮国的一个州相当于华国的一个省，要开这么久也很是正常。 她抵达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 俱乐部里尽是黑头发、黄皮肤的华人、华裔。二三十亩地，约莫有两三百号人来这里过年。 这个州留学生华人同乡会留在漂亮国的人也都在。 华国式的建筑上贴满了对联，屋檐下甚至树上都挂着大红灯笼。 就终于看到了一点过年的氛围。 进了大门一路走进去，舞狮的、耍龙灯的、耍猴的...... 穿着各民族服饰的表演人员、客人穿梭其间。 大戏台上京剧和各种地方剧种轮番登台，这会儿正是川剧变脸、吐火在表演。 樊伟高兴的道：“这才是华国农历年的味道。” 进到大厅，同乡会的主席邱琳朝程澜招手，“快来，包饺子咯！” 今晚俱乐部提供年夜饭，各种硬菜是大师傅们在准备，回头几百人一起吃席。 十六人一桌，大概要摆十八桌。 饺子就是大家一起参与进来包。 程澜看到从剁馅、擀面皮，都是流水线操作着。所有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她便也笑呵呵的撸下手表揣兜里，然后去洗了手、擦干。参与到包饺子里头去。 有个麻省的留学生问程澜，“听说这里可以看春晚啊？” “可以的，我把录像带带过来了。我在家偷着安了一个锅，方便家里老人看华国的中央台。上午放的时候我就录下来了。大家别给我说出去了啊。晚上八点咱们边吃年夜饭和饺子边看！” 到时候拿投影仪投影到大屏幕上，当电影一样的看。 在家安装卫星接收器，这是比较犯忌讳的事。 不只是节省电视收看费那么简单，也有些其它方面嫌疑的。 不过程澜其实私下通过关系找警方报备过。 那边也派了人来检查她搞的卫星接收器，确认很粗糙，只能用来当电视机天线。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当然，暗中有没有监视这就不好说了。不过他们家确实是只拿来看电视的。 这些人都笑着点头，“好的、好的。” 他们都是交了年夜饭和守岁过夜的费用来的。因为人多，齐欢给的优惠价。 嗯，这个俱乐部目前是齐欢在管，之前那个让程龙接手了。 不过齐欢之前表现很好，程澜给她升了一级。以后整个漂亮国的俱乐部都归她管。 如今程龙有事也是向齐欢报告。 程澜在这边吃的晚饭，吃过又和大家一起看春晚的开场，八点半才打道回府的。 明天开始是为期半个月的庙会，将会售卖从华国空运过来的各种非遗产品。 有篆刻、调版印刷、剪纸、云锦、蚕桑丝织艺、烧制龙泉青瓷、宣纸、针灸、活字印刷、皮影戏......还有各民族的歌舞。 既可以作为表演，也现场卖产品。 文化|部对这个事还挺重视的。安排了工作人员带着几十位老艺人来她的两个俱乐部展开为期半个月的表演。 程澜今晚也去看望了，他们都觉得这么过年还是挺热闹的。 当然，这半月她也得时常过来就是了。 等程澜回到家已经十点半了。她对樊伟道：“你去休息吧，大过年还让你工作。” 樊伟道：“应该的，而且这样才热闹。” 他是一个沉默寡言，做得多、说的少的人。估计在单位里就是头老黄牛。 不过用着确实还比较得力。 程澜看杳杳住的房间还亮着灯便走了过去。 她推开门开了一眼，姐俩都穿着睡袋躺在床上各据一方。 看样子已经睡了一阵，只是忘了关灯。 等她轻手轻脚走过去一看。 好嘛，悦悦额头上贴了八张纸条，小胖手里还抓着一张扑克牌。 旁边还摆了好多张牌，她小身子都还压着两张。 程杳脸上也贴了五张纸条，身边也是扑克牌。 你俩还能打得起来牌啊？ 她检查了一下，悦悦的纸尿裤是换的新的。应该晚上那道奶也喝过了。 那照顾得基本还算是不错的。 程澜把女儿额头上的纸条轻轻撕掉。程杳的也顺手给她撕了。 然后小心翼翼的抱上悦悦，退出房间、关灯。 她把悦悦安顿在自己床上，把给她冲奶的工具都摆上，然后才到浴室洗澡。 等洗了出来，也差不多是小丫头吃宵夜的时间了。 果然，到点就醒了。嘴里哼哼唧唧了两声示意她醒了，要喝NeiNei，然后就没动静了。 这种情况下可不能以为不管她就可以了。 半分钟内没有把奶瓶的奶嘴喂到嘴边，就该闹腾起来了。 所以程澜半点不敢怠慢，赶紧兑牛奶。然后把人抱到腿上，奶嘴喂到嘴边。 慢一点都不行的。 悦悦张开嘴，含住奶嘴就开始吸奶。 可能嗅到妈妈的味道了，又朝程澜怀里挤了挤。小胖手抓着她的睡衣。 正月间日子过得很快。 程澜抽空过去了近的那个俱乐部两趟，又飞了北卡罗纳州的俱乐部两趟。 她还去给章阿姨和马先生拜了个年。 这个抽空就都是程杳有空过来帮她带孩子的时候了。 庙会的纸质广告，留学生华人同乡会有偿的帮她各处都散发了。 所以各州都有华人、华裔前来参观。 非遗产品卖得也不错。 晚上的灯会也蛮多人看的，看过离得远的就直接住下了。这里还有华国各地美食提供。 高人气自然带来了收益。估计这个月，第二个俱乐部就扭亏为盈了。 初八这一天，程澜接到电话，得知三位长辈的签证都顺利过了也是松了一口气。 不然一家子分成两边，她还挺牵挂的。主要她如今可是上有老、下有小啊。 正月十二也就是2月28号，三位长辈就到了。 他们的年纪，倒时差就得倒两三天。 看到悦悦已经很爬得挺好了，他们都挺欣慰的。至于她把自己三人都给忘了，那也是有心理准备的了。 小姑娘如今自然不再是顺拐，爬得还挺好的。 而且也是一个不注意就不知道爬到哪去了，跟她干哥哥康庄一个样。 程澜安顿他们吃饭、洗漱，然后各自回屋拉上窗帘倒时差。 今年是闰年有2月29号。 3月1号，四个超市和三个会所以及漂亮国这边生鲜店和配送中心2月的账单就都来了。 因为过年的关系，生意都还挺好的。这个月她的利润超过了320万。漂亮国这边再次回到了40万刀。 3月2号是元宵节，先是程澜婆婆然后奶奶，再然后公爹就都恢复了。 上午，程澜把悦悦从婴儿床围栏‘越狱’而出的监控放给他们看。 他们全都看得目瞪口呆的。 舒敏道：“我知道她活泼好动，没想到好动到这个份上了。她还知道里外都得有方便踏脚的地方嘞。” 悦悦盯着电视里的自己，一脸的严肃。 方真感慨地道：“离不得人，离不得人啊！每次走开再回来，都看到她乖乖的在围栏里头玩，还以为她全程老老实实的。” 程澜道：“我要不是回来看到她坐在地毯上，我也想不到去查监控的。” 高睿想说之前还不会爬，可能没这么能跑。 但想想算了，这有什么好掰扯的。 倒是今天，“我们得留人在家看着她。” 舒敏立马表态，“我，我可以留下来陪着悦悦。” 反正她也不会在外头装。 而且跟谁一块儿过元宵节也不如跟自个亲孙女啊。 程澜道：“奶奶、爸妈，你们都去俱乐部吧。我陪着她就好。” 548 第 548 章 看自己婆婆还要说…… 看自己婆婆还要说什么, 程澜道：“她现在跟你们还得重新熟络，估计今晚不会买你们谁的帐。” 舒敏想了想，这倒是。她妈刚回来的时候都不认的。 高睿道：“那这段时间你忙不过来的时候......” “杳杳过来帮忙带的。” 高睿点头, “那真是多亏杳杳了。” 这一波正月间的庙会办得相当的成功, 每一项非遗产品销量都卖得很是不错。 尤其周末的时候，很多漂亮国的人也来凑热闹。 这一次的消费比, 非华人、华裔占的比重已经达到了25%。 看来特色产品在国外果然有销路。如今欠缺的就是知名度了。 程澜让艾米丽在所有的生鲜店都隔一下，隔出几个平方开设个专柜，专门卖非遗产品。 以往店里放《西游记》、《红楼梦》的电视机，就用来放这些非遗产品的宣传视频。 两个俱乐部里拍摄的售卖场景也都加了进来。 她暂时没有办法在各个州都这么搞俱乐部, 那就在生鲜店都辟出一块地方来卖吧。 反正不管是买菜还是卖非遗产品，她都给售货员提成。 还有华人同乡会的留学生，如今也是给提成卖东西。 搞到后来曲君都忍不住打电话过来问，“不找我们帮你推销啊？” 程澜道：“民族服装你们不上班的时候还能穿穿，只当帮忙推广了。这些东西就不找你们推销了。如果有人问起，顺口告诉一声就行。” 她三月中旬生的，家里这会儿正在给她准备过生日。 她公公、婆婆、奶奶还有樊伟、程杳都在拿充气设备打气球, 然后挂到高处。 已经十个月的悦悦在客厅里爬来爬去, 东看西看的。 经过爷爷、奶奶、太奶奶十来天不懈的努力, 她终于和他们又建立了交情，愿意让他们带了。 这会儿是春天了，程澜把壁炉熄灭了，空调也关了。 偶尔还有点冷, 但也不能养成了温室娇花是吧。 到了正日子, 程澜谁也没有邀请，就自家几个人和程杳、樊伟。 今天就有华人钟点工阿姨掌勺了，程杳也来打个下手。 悦悦爬到厨房来看的时候, 程杳正拿着雕刀在练习雕黄瓜。回头要雕成花摆盘的，生活需要有仪式感。 看到小表妹，她顺手拿了一个失败品递给她。 悦悦两手捧着‘花’看了看，不出五秒果然又递到嘴边去吃了。 她现在口欲期，看到什么吃什么。 家里所有人都不敢戴耳环、首饰了。还得注意别让她摸到什么小东小西的就塞到了嘴里。 前两天差点被她把高睿掉落的纽扣吃掉了，搞得大家都紧张兮兮的。 高睿一把年纪被他老娘骂惨了。 他冤枉得不行，他都不知道自己纽扣掉了，还被坐他腿上的孙女儿给捡到了。 不过这黄瓜是可以吃的，跟着进来的桂姐也就没管她。 悦悦用自己仅有的五颗小牙咬了一点尝了尝。觉得还可以，又继续捧着往嘴里喂。 程澜在楼上书房写小论文，旁边一堆的参考资料。 就在这时候，书桌上的座机响了。 她没理会，继续写着。楼下有分机，会有人接的。 楼下舒敏就接了起来，刚用英文回应了一声，那边响起了中文，“舒敏？” 舒敏挑眉，换了中文道：“啊，我是舒敏，你找我的么？” “我是章含颖。你和程澜说一声吧，我和老马过来给她庆祝生日。” 章含颖春节大多待在北卡罗纳州的俱乐部里。生意好，她分红也不错。 当初原本是弄着玩，顺便扶持故人之后一把。 没想到程澜这生意做得还可以。 然后她在俱乐部听到程龙跟程姝在讨论程澜今天生日呢，要不要表示一下？ 程姝说既然她没吭声，应该就是没有叫他们去的安排。回头打个电话就好。 毕竟隔着一千公里，比村里上成都还远几倍呢。坐飞机都要飞两个小时。 他们都要上班，而且程澜学习那么忙。 章含颖听到了跟老马一商量，就决定飞过来给程澜祝贺生日了。 他们有私人飞机，临时航线也买到了。 另外，他们在这边也有房子的。 舒敏楞了楞，“哦，好的，多谢你们了啊。” 她上楼告诉了程澜，程澜挠头，“他们怕是听我堂哥、堂姐说的。那让阿姨再加几个菜吧。” 舒敏点头，“行，我去告诉她。” 舒敏进了厨房就看到悦悦把自己团成一团，坐在坐垫上在咬黄瓜吃。 她牙少，咬了半天其实也没吃多少。 “哎呦，乖乖，你怎么在这儿啊？” 桂姐道：“她现在整个别墅一楼都爬遍了。不找个地方待着，就要朝外头发展了。等会儿油烟起来，我就抱她出去。” 这会儿主要还是在备菜。 舒敏点点头，“也成。” 她和钟点工说了一声，然后一边帮忙摘菜一边道：“哎，杳杳，弄得你跟着忙个不停。” 程杳道：“没事的啊，高奶奶。小姨的事就是我的事。” 舒敏摘了会儿菜，从窗口看到自己婆婆在后院给种的菜浇了水回来忙跟了上去。 路过悦悦看她盯着自己便把她也抱走了，“桂姐，你也在这儿搭把手好了。” “好的。” 悦悦被抱到太奶奶屋里，舒敏道：“妈，一会儿章含颖两口子要来给澜澜过生日。你看要不要给我捯饬一下？” 方真想了想，“行，你坐下吧。” 舒敏就抱着悦悦坐下，任由婆婆在自己脸上捯饬。 果然一番折腾后，她的面色就差了很多。而且视觉效果，人也瘦了一点。 五点半的时候，程澜下楼来迎接客人。 因为马先生和章含颖要来，程杳便也给萧清远打了电话问他要不要来。 萧清远凑巧离得不远，就过来了。 不管怎么说，程澜对程杳一直都是很不错的。 一定程度上甚至顶替了他那一角，是幼年程杳的保护神。 舒敏也一道出来了。至于高睿，他还在赶回来的路上。 他下午在程氏俱乐部教太极拳。对，自家的俱乐部也开设了这门课程。 这也是非遗产品，程澜请他去兼职。 说等找到合适的华国人任教，就不用劳动他奔波了。 他通常是头一天就去了，住在俱乐部。等第二天上了课再坐车回来。 坐长途大巴也挺方便的，路况好而且人少。不存在没位置的情况。 这样路上两小时其实不算多累人。 章含颖看到舒敏，四目相对，三十多年前的往事又浮上心底。 那会儿大家都风华正茂啊。 最后她道：“舒敏，我们都老了。” 舒敏感慨地道：“哪啊，我老了。你可是年轻得很呢。” 她两年前接到噩耗真的是一下子老了几岁。那是不可逆的！ 再加上今天的妆容，看其来就比章含颖大了好几岁的样子。 程澜道：“马先生，章阿姨，里边请。我爸去俱乐部那边帮我带太极拳的课了，马上就到家。” 章含颖笑道：“你还把你公爹当劳动力啊？” “暂时缺人，好容易找到一个老人家还先送去北卡罗纳州了。我跟他说吃不消就先停课。我们现在是当文化大使，肯定不能找那种半桶水的啊。“ 章含颖点头，“那是，你公爹可是跟着道门高人学的。这弘扬民族文化确实得不落人后才是。” 马博远和章含颖点点头道：“高太太，你这个儿媳很厉害啊。就这一出口、一进口，真的是把准了经济的脉的。” 程澜开超市的事他听说了，生意火爆他也听说了。 还是她这样在华国待得更久的人做这买进卖出更得天独厚。 像他们搞制造业的，就想着华国人力成本低、税收又有额外的优惠。 当然，进出口的事需要有关系，也需要抓住时机。程澜就属于既有关系，又抓住了时机的。 这个商场小友，不可小觑啊。 程澜道：“马先生，章阿姨，你们先跟我妈进去。我等一下萧总。” 马博远点头，“好！” 他们先进去，一进门就看到穿着毛衣的悦悦爬了过来。 两人也是刚有了孙辈不久，看到这么大的小孩儿自然倍感亲切。 马博远弯腰试探的把悦悦抱了起来，“哎呦，小朋友，你好像一颗汤圆啊。” 舒敏道：“家庭医生说让她多爬一爬比较好。她自己也愿意活动，我们就让她自己在地上多爬行。” 章含颖看了一下，这屋里所有家具都是用的比较圆润幅度的，碰到了也不会有大碍。 看来家里有奶娃娃的人家都是这么用的。回头她也回家换一下。 “你们这养得可正好。十个月了是吧，瞧着跟人家一岁多的一样。” 程澜已经把萧清远迎进来了，闻言笑道：“前些天去体检，医生说我们悦悦以后是瘦高型美女。” 虽然如今看着圆乎乎的，但从骨骼来看，以后是会很高、很瘦的。 章含颖看看程澜，“你长这样，她想不瘦高都难。”关键你找的那个酷似高煜的，肯定也得有那么高啊。 萧清远伸手跟悦悦握握手，“确实是白白胖胖的，看着就讨喜。” 他看过杳杳小时候的照片，那时候物资匮乏，也没什么弄钱的正当渠道，长得瘦瘦小小的。 程澜道：“嗯，她能吃、能睡，吸收、消化也好。想不长成这样也难。” 除了不能公开露面，其实悦悦过得还是挺好的。 晚上圈了一桌，杳杳特地告诉萧清远，“爸，这个笋子炒腊肉是我做的。你尝尝——” 萧清远的筷子就伸过去，“那得多吃几口。” 章含颖也尝了尝，“好吃啊。我记得以前有个四川的战友，探亲回来就带了这种腊肉。好多年都没吃过了。程澜，你要不要考虑卖腊肉啊？” 程澜道：“这个跟火锅一样，特定人群才喜欢吃。我试试吧，回头抽了真空空运过来。” 这个生意交给岩姐吧，她现在正是再次起步的阶段。只要有盈利，生意越多越好。 反正她的食品加工小厂，也是能接这种单的。 吃过，老马和程澜、萧清远一起上楼在书房谈话。 原来，他想参加竞选州议员。 萧清远道：“华裔参政比较有难度。不过，有志者事竟成嘛。你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说。” “也不用别的，帮我站站台就好。你们也算是华裔、华国留学生里比较有影响力的了。” 程澜满口答应，“没问题。” 老马真成了州议员，对他们、对华商、华人自然都是有好处的。有什么事多一个有分量的人帮着发声嘛。 正说着，她手机响了。竟然是亨弗莱太太打过来的，“陆颜流产了！” 549 第 549 章 程澜听她口气里满…… 程澜听她口气里满是欢喜, “你干的？” 这是找不到旁人分享好消息，所以告诉她？ “不是，她自己的问题吧。嗯, 或者说是亨弗莱种子的问题。幸好我做试管婴儿之前几次都没成功。我不做了！” 等下了楼，程澜问方真，“奶奶, 我听说胎儿早产七活八不活。这里头有什么缘故啊？” 方真道：“七活，那是因为七个月早产多半是母亲受到了什么刺激。但孩子本身的基本发育已经完成了。所以如果照顾得好，或者有保温箱，多半是能活下来的；八不活，那就是因为八个月了还坐不稳胎，多半孩子本身有什么问题。谁孩子没保住么？” 程澜道：“陆颜。算下来恰好是八个月了啊。” 之前她公爹其实打过主意，但被奶奶制止了。说这种事干了一辈子良心都不安。 而且, 她最痛恨对小孩子下手的人了。 不过，她老人家其实不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还是主张有仇报仇的。 这会儿她道：“如果是八不活，那就是怎么都保不住的。估计之前费了不少人力、物力、财力才拖到了此时。” 马博远和萧清远也知道程澜之前和陆颜的恩怨。听说陆颜流产, 第一反应就是‘不是你干的吧’？ 结果她直接就问亨弗莱夫人是不是她干的。 听方家这位老太太一说，合着真的是意外啊。 回去的路上章含颖还道：“既然方老太太这么说，那就真的是意外了。那老太太, 出了名的铁娘子一个。人品没得说！” 马博远道：“嗯，我一开始听说杀了四个、伤了两个，也是心头一个咯噔。这是什么老太太啊？后来听你说那是枪林弹雨里走出来的。而且当时家里就她和一个跳了一辈子舞的儿媳以及曾孙女。那是不得不下狠手啊。” 章含颖道：“跳了一辈子舞的怎么了？很看不起是吧？” “那不能！我要是看不起，怎么可能跟你过了这么多年都没生外心呢？” 而在程澜家里，等客人都告辞了, 悦悦也玩累睡着了。便在客厅里开了个小会。 舒敏道：“这是她自己保不住孩子，跟咱们可没关系。谢天谢地，没弄脏你们谁的手。” 方真道：“我不会让他们对孕妇和胎儿或者是小孩子下手的。” 舒敏点头, “是，妈，知道您老人家办了半辈子案，道德感比较强。” 方真摇头，“不是这个缘故。前年，就是86年，刘帅以94岁高龄离世。我去吊唁并且看望了他的夫人汪大姐。汪大姐告诉我，老帅死不瞑目啊，说是没脸下去见女儿。高睿，你难道忘了延安育红院发生过的惨案？” 高睿想了想，然后短促地‘啊’了一声。 “妈，刘华北在育红院被杀的事，就一直没有找出凶手么？” 方真摇头，“没有啊，从45年出事到86年刘帅走，整整41年！一直在查，一直就没查到。” 看婆婆好像不太想细讲。舒敏小声问道：“高睿，刘华北是刘帅的......” “长女。1945年8月18日，她六岁的时候，晚上睡觉时被果党特务在育红院杀害。” 舒敏和程澜都震惊了，刘帅的女儿在育红院被人给杀了？ 高睿道：“当时即将发生的一场战役，刘帅是总指挥。敌人想在战前扰乱他的心神，就让潜伏的特务下了这样的毒手。当时一间教室睡了很多小朋友的。我就在隔壁两间教室。刘华北那时候在育红院，很喜欢跟着她哥哥刘太行同我们这些大几岁的孩子一起玩。所以我那时候对她也挺熟悉的。她嘴甜，很受欢迎。” 程澜气愤地道：“太过分、太灭绝人性了。” 方真道：“是啊。所以虽然情况不同，但我绝不会让你们成为对胎儿和小孩子都下得去手的、灭绝人性的人。” 听了这话，程澜倒还好。她就没想过要对孕妇和胎儿下手。 毕竟当时她也是当了母亲的人，害怕因果报应落到悦悦头上。 但高睿是真的在打探情况，也准备积极实施。最后被他老娘给叫停了！ 这想起童年玩伴，他心头也有些不好受。他此刻也庆幸他的计划被察觉了的老娘叫停了。 舒敏道：“今天是澜澜生日，我们说点高兴的事吧。毛熊国全面收缩了，那越国从柬埔寨撤兵的事也快了吧？” 方真点头道：“嗯，应该快了吧。从79年算起，这也打了整整九年了。毛熊国没了称霸的野心也好。他们缩了，越国想不缩都不成。到那时候......”高煜就该回家了。 程澜道：“但毛熊国也不能就此就垮了才行。” 高睿一脸‘于我心有戚戚焉’的点头，“没错，不然就成漂亮国一家独大了。最好是继续和平，让华国抓紧时间大搞经济建设。” 接下来的两个半月，程澜两边的生意都比较的平稳。 二月到五月底，她所有生意净入了1200万！ 她松了一口大气。先还了萧应200万，然后又拨了200万到地产公司的账上。 至此，她就拿出了600万来打造度假村了。 前头投入的400万，再加上萧氏垫资的400万用得差不多了。 拨了款她忍不住打电话给萧应，“这才半年，800万你竟然就用完了？” “你要查账啊？我就搞了搞总体规划和园林涉及，然后酒店给你修到12层了。每一笔帐都很清楚啊。” 程澜道：“我晓得每笔账都很清楚。但是，能不花的就不花嘛。我现在又不是大户人家。” 她把程芳放在深圳，除了负责深圳的超市，不就是为了盯着度假村的账目么。 这样都出了问题还得了？ 萧应笑，“你不是大户人家，谁是大户人家啊？现在你都年入千万刀了吧。” “不经花啊！而且都花在深圳的度假村，其他产业也有意见的。” 漂亮国这边，她的生意已经覆盖十个州了。第三个俱乐部也都在打造中。 但这么给深圳的度假村输血，其他地方就还是在负债经营的。 她现在手头还剩200万备用金+800万利润，都盯着呢。 尤其漂亮国这边过年时的50万刀备用金为了开拓那两个州的生意都用完了。 第二个俱乐部她不想抵押，结果还是拿去抵押了。这才能买下第三个俱乐部。 非遗产品在生鲜店不伦不类的卖着，居然生意也还不错。 所以俱乐部她不能不赶紧再搞起来。 现在一共就剩1000万，12月前还得再付850万尾款。 而且，萧氏到这200万到账，就要垫资600万了。这600万工程结束3个月内也是得给的啊。 再说了，眼看着这1200万也是打不住的。 萧应道：“这才刚儿童节，你怕什么啊？还有半年呢。” “反正这种什么都抵押在银行的日子，我没有安全感。” “没有全部抵押吧，你那四个日进斗金的超市就没有。哦，对了，你手头还有很大一笔延后付的货款可以挪用呢。” 程澜磨牙，“我的经济情况，你比我自己都清楚。” 程澜坐在庭院里的树下拿着无绳电话打着，走得还不很稳当的悦悦穿着她的小裙裙出来了。 她半个月前刚满了周岁，抓周的时候抓了她爷爷亲手削的一把小木枪。 “妈——”因为家里大人在家都说中文，所以她如今会说的也是中文。 她过来拉拉程澜的裙子，“风、风——” 程澜对电话那头的萧应道：“我回头让杳杳替我去工地看看，就这样吧。” 她挂断了电话，低头对悦悦道：“小朋友，难为你为了出去兜风又学了一个新词啊。走吧——” 她平常经常把悦悦圈在庄园里，小孩子嘛总是想出门。 于是程澜折中了一下，白天开车带她出去兜风，晚上等附近公园基本没人了，才带她出去走走。 婴儿座椅都是现装上去的，这辆宾利她每天都要坐着去学校的。不敢让人看到婴儿座椅。 悦悦看樊叔叔在装她的椅子，高兴的绕着程澜转圈圈。 转了一圈她停下来，“杳——” “嗯，你表姐过两天要回国了。” 哈佛的暑假6月1号到8月31号，足足三个月。她和程杳都放暑假了。 程杳预备回到阔别了两年多的华国去看看。然后6月底接妈妈和弟弟到漂亮国来玩。 小鱼儿这一年一直在学英文。程昕和于援朝真的是省吃俭用的在供他。 杳杳还很遗憾今年的汉城奥运会是9月17号——10月2号。如果是暑假她就可以带妈妈和弟弟去看了。 至于程澜，她肯定是不可能离开悦悦的。 预备带着三老一小，开着房车在漂亮国到处转转。顺道巡视一下她在附近十个州的门店、俱乐部和配送中心。 就是不知道悦悦能不能适应。 5月15号，毛熊国依照之前的公开声明从阿富汗开始撤兵了。 但从蒙古撤兵和督促越国从柬埔寨撤兵暂时还没有动静。 所以，战争估计还得一些日子才能结束。 悦悦这都能说会走了。 幸好她不跟其他小朋友接触，不至于问为什么别的小朋友有爸爸，她没有。 但应该瞒不了她多久了。 程澜亲自开着车带着女儿出去兜风，车上有舒敏陪着。 悦悦比较矮，而且车窗贴了不透明的遮光窗纸。里头看得出去，外头看不进来。 舒敏叹口气，儿媳妇太耀眼了。以至于在漂亮国知名度也这么的高。 为了不传出悦悦的消息，如今也只好把孩子尽量藏起来。 儿媳妇编的那套说辞，漏洞太多了。她也是没办法才只能那么跟看出她怀孕的人说的。 舒敏道：“澜澜，你爸说趁着你放暑假，家里不需要这么多人帮衬。他想八月初和你奶奶一起回去把续签的事办了。省得又跟上次一样，大家都回去了，就剩下你们母女和司机。我就留在这边，等八月底签证要到期了再回去。” 程澜点头，“好的啊。” 悦悦趴在车窗边一直朝外头看着。 舒敏看得有些心酸，叹口气，“希望她三岁的时候可以跟其他小朋友一样去上幼儿园。” 程澜道：“应该，没问题吧。” 再有两年，战事怎么也该停息了吧。 兜了一圈回去，悦悦满足了。下车的时候她趴在妈妈肩头没有要下去的打算。 程澜想起家庭医生说这样有助于孩子大脑发展、有助于孩子获得安全感以及亲子关系的融洽便抱着她进屋了。 550 第 550 章 但程澜嘴上还是忍…… 但程澜嘴上还是忍不住道：“还不太能走的时候, 你天天闹着要下地去自己走。让我们所有人轮流弯腰扶着你走。如今能走了，你又跟没长脚似的。这么热的天，也不嫌热要抱着。” 那段时间所有人都累惨了，得弯腰将就着悦悦的小短腿。 悦悦觉得不热。刚从带空调的车上下来, 这走一段就回到阴凉的屋子里了。 她伸出短胖胳膊搂住妈妈的脖子, 还拿嫩得不行的脸蛋和她蹭了蹭。 程澜无奈又忍不住有些欢喜，“从来没想过我这辈子还能有让人吃定了的时候。” 进屋后, 她就把悦悦放到地板上了。 悦悦迈着小短腿凑到戴着老花眼镜的方真旁边, “太——” 太奶奶，她还不会连起来叫。 ‘太’是喊方真, ‘奶’是喊舒敏。 方真戴着老花眼镜在看国内随着生鲜给送过来的中文报纸。 每天都有生鲜送达，她自然有日报可看。 听到曾孙女喊自己, 便摘下眼镜道：“乖乖, 你兜风回来啦？” 悦悦用力点头，“嗯。”毫不掩饰的彰显自己的高兴。 几个大人却互相看了看, 这再过一阵估计这么兜风就满足不了小丫头了啊。 说话间, 樊伟开着租的房车回来了。他这趟出去是专门去租房车的。 老板说有三张双人床以上就行。这辆房车刚刚好可以满足。 回头如果需要住在房车营地, 他和老领导一张床, 然后老太太她们婆媳一张, 老板带着女儿就行。 保姆这次就不再带了。这么多大人, 关键老板放暑假了，还是能把悦悦照顾好的。 悦悦刚回屋，看到樊叔叔开回来一辆大车车，立即又跟着妈妈走出去看。 她走得慢，程澜没等她。于是她着急得想跑起来。 高睿看到了赶紧跑了两步拉住她，然后把她抱起来。一直送到房车上。 樊伟在给程澜介绍房车内部构造，以及可以怎么把一些地方变成床。 悦悦也站旁边听着, 看到沙发变成床，她一脸的惊奇。 方真也上来了，“哟，还有微波炉、冰箱、洗衣机，厨房和浴室、盥洗室呢。这可真是太方便了。枪呢，枪放哪里？还有监控呢？” 程澜道：“奶奶，那些就搁在阁楼不拿走。我已经托苏珊买些小的方便携带的，等证件办妥就可以拿回来了。” 不过，除非是遇上无差别的拦路抢劫，等闲应该是用不到了。 陆颜那里，亨弗莱已经不替她们一家担保上千万美刀的负债了。 她和她父兄也真的是胆太肥了。居然敢高杠杆的投入股市！结果在10.19和10.26的股灾中一败涂地。 程澜一直雇迈克盯着陆家人呢。他们现在自顾不暇，都快被债主追债追得要死了。 而且，陆颜的哥哥似乎还想偷渡回华国。 只要开了船就好办了！他一个年轻人怎么都能熬过海上漂流的40天的。 程澜让人把消息传给了陆家的债主。一家人嘛，就是要整整齐齐。 陆颜好像还不知道这件事，不然肯定不会留下来当冤大头为兄背债。 但她好像也想跑路了。 她自己的负债不算太高，用亨弗莱给的分手费就差不多付清了。她现在主要是被家人连累。 但程澜怎么可能让她摆脱这样的吸血鬼家人呢？自然也把她的意图透露给了她哥哥。 今后就让他们一家人狗咬狗去吧！是陆颜自己把家人都办出国的。 那些债主也都不是好惹的，不会放过他们一家。 恶人自有恶人磨！ 悦悦在房车的地板上走来走去，努力想表达她的意思又表达不出来。 程澜弯腰道：“不急啊，宝贝。妈妈知道你想说大车车很好，是不是？” 悦悦点头，“嗯。” 晚上，程杳来告辞，“小姨，你有没有什么要带回华国的？” “没有。你就替我去看看深圳的度假村打造得如何就是了，程芳她毕竟见识比较少。” 程杳就不用了，这两年她差不多把世界知名建筑看遍了，全球的五星级酒店也不知道住了多少。 “好！” “另外，再看看你千惠姨去香港中文大学读MBA有什么难处。能帮就尽量帮她一把。” 王千惠很争气的考上了香港中文大学的MBA。贵是贵了点，但那可是亚洲第一啊。 程澜自然舍得给她掏这个学费。 程杳点头，“那我先去香港，也在你的房子里落脚。听说涨到250万了？” 程澜磨牙，“已经超过了！” 程杳嘿嘿笑了两声，去找悦悦贴贴，然后才告辞。 等她走掉了，苏珊才进来。 “大小姐没走，我还真不敢进来。”她是来送货的。 程澜嗤笑一声，“她又不是不知道你们是做什么的，掩耳盗铃！” 苏珊道：“还是要掩一下的。” 程澜道：“哟，如今连成语都懂了啊。我说你今年也有30了吧？” 苏珊的脸沉了下去，“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她如今和程澜之间，算是有一种奇奇怪怪的友谊吧。 喜欢说不上，但要恨好像也恨不起来。 顿了顿苏珊又道：“BOSS最近好像被别人用来招待她的一个东洋女人迷住了。” 程澜耸耸肩膀。萧清远警告过她，如果不想和他在一起，就别管他的事。没资格！ 所以，她连给苏珊出主意都不能。 只能摊摊手，“你好自为之，别把自己拖成了高龄产妇就好。” 苏珊苦笑，产妇，那得先怀上啊！ 她梦寐以求的，却是眼前的人不屑一顾的。想想真是呕得慌！ 其实程澜是觉得苏珊不该一味的迁就萧清远。因为，男人都爱犯贱啊！ 而且，如果她想赶走情敌，跟自己说没用，得跟程杳说去。 程杳肯定是不喜欢东洋女人的。 她也是从小在村里受老一辈的爱国主义教育长大的。 她所敬重的五太公（程澜爷爷）、六太公还有七叔公都是痛恨东洋人的。 村里的人平时可能有些龃龉、有些算计，但在这件事上都是同仇敌忾的。 其实，程澜也挺遗憾汉城奥运会竟然不是在暑假举行的。不然，她也打算去看看。顺道看看亚洲四小龙的另一国首都。 香港、东京她都看过了。回头汉城和新加坡再看看就齐活了。 她马上研二，也该开始着手毕业论文的选题了。 她是准备写亚洲诸国的经济发展。其中四小龙和华国的经济发展是她关注的重点。 华国经济要发展、要学习借鉴，或者要吸取教训，首先入眼的对象就应该是四小龙。 要不，回头她八月初和公爹一起回华国？然后再去韩国看看？ 程澜摸摸下巴，好像可以啊。 过了几天，程澜一家几口外加司机踏上了开房车慢游的旅程。 方真其实已经参加老年团东海岸、西海岸都玩过一圈了。 不过，那时常都是飞来飞去。倒是跟着自己开着车旅行不一样，所以觉得也挺新鲜的。 悦悦高兴坏了，坐在婴儿座椅上一路看着外头。 甚至中途下车也不吵着要抱了，很有活力的跑来跑去。 程澜主要就是为了带她出来走走。 在波士顿认识程澜的华人也挺多的，甚至各处唐人街都是如此。 上次她去替老马站台才发现，她在华人圈子里真还挺有知名度的。 估计都买过她的菜。 所以这趟出来，她也找奶奶给自己捯饬了一下。 不是特别熟络的，估计是不能把她认出来的。 这会儿到了服务区，悦悦手里举着一张卡，嘴里大声道：“买！” 程澜道：“你们谁的卡给她了？” 奶奶和公婆都摇头，再怎样心疼也不至于把银行卡拿给她啊。 程澜掏出自己的钱包看了看，她的卡也全都在。 然后再去看悦悦手里捏着的卡。哦，原来是张游戏人物的卡片，也不知道她从哪拿到的。 舒敏想了想，“哦，好像是在上一个服务区那个小男孩落在桌上的。合着她捡起来揣自己兜里了。” 悦悦自然还没有金钱观念，只是看到过家里长辈刷卡买东西。 于是捡到一张就当宝贝揣起来了。她肚子上的兜还挺大，方便她揣手手的。 这次出行，一切以舒适为原则。 遇上风景好或者食物合口味的地方，就可以多停几天，尽兴了才离开。 到了服务区，都会下来歇歇脚、吃点东西、上个厕所什么的。 在漂亮国开长途真的挺舒服的。一般开两三个小时就能看到一个服务区了。 樊伟也可以得到休息。 如果偶尔没有遇上，那程澜就去开一个小时的车换他到后面坐着休息。 晚上可以住旅馆，程澜就安排住旅馆。 住旅馆各种方便，住房车洗衣服晾晒都不方便。 不过，她不用旅馆的洗衣服务。 不是嫌费钱。而是公用的洗衣机谁知道是洗过什么的？和谁的衣服一起洗？ 她车上有两个滚筒洗衣机。一个是自带的，悦悦专用的。一个是车上附属的，大人轮替着用。出发前请专人做过彻底的清洁。 高睿他们看她花钱大手大脚的如今也不说什么了。 穷家富路，都是为了方便。其实她自己当初都能去重走长征路的，如今更多还是为了老的、小的。 他们一家出行，有钱有闲、一路慢游。遇上景点就停车带着悦悦去看一看。 程杳则自己坐头等舱回了香港。 王千惠到机场接的她，然后坐大巴进城，回程澜的半山豪宅。 香港的交通规则和内地、和漂亮国都是反的。坐车、打车还方便些。 “表姨，听说你终于......？”一见面程杳就挤眉弄眼的道。 王千惠笑了笑，“终于不是光棍了是吧？是你小姨告诉我，如果一个人没到达自己的巅峰状态就贸然找对象，而对象又不是成长型的，那既是对自己、也是对别人的不负责任。” “那你觉得现在是巅峰状态了么？” “差不多了吧。以后顶多就是管的会所和超市增加数量，都是量变了。而且，我找的这个男朋友是可以同步成长的啊。” 她如今的男朋友是一起上MBA的同学。 关键她现在年纪也不小了，28了！再拖就要变成别人眼中的老姑娘了。 80年代的华国，她还是没有勇气当一辈子单身贵族的。 “总之，恭喜你！” 到了程澜的房子，王千惠把钥匙交给程杳。 “我明天就要回深圳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哦。冰箱里吃的、喝的都是有的。我晚上做几份饭菜用保鲜膜封起来。你倒时差起来自己用微波炉热一下就好。” 551 第 551 章 程杳伸手抱了一下…… 程杳伸手抱了一下王千惠, “表姨，你太好了！我倒完时差，会在香港待到周五，然后去新加坡。下周五再回来, 下周日回北京！” 她来香港除了是听小姨的来一趟看看表姨。作为商学院的学生, 也是需要多多见识的。 王千惠点头，“好, 到时候我们一道回京。” 虽然她如今把办公室搬到了广州, 但北京也是需要回去看看的。 程澜旅行中途接到程杳的电话，得知她去了新加坡也有些羡慕。 有了悦悦, 注定她不能像杳杳那么自由自在。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悦悦可是她好不容易才能拥有的宝贝呢。 当初前线三天没能怀上, 又传回高煜牺牲的噩耗。 她不知道多遗憾。 所以有机会短暂相聚, 而高煜依然处在危险中。 她毫不犹豫的就跟他造小人了。 终于，这一回得偿所愿了。 所以, 她怎么会因为有了悦悦不能这样、那样而遗憾呢？ 而且, 悦悦也因为爸爸的关系不能公开露面呢。连回自己的祖国都不可以, 太爷爷也不能回去见。 这天早上在房车里醒来, 她就察觉悦悦好像有些感冒了。 小丫头有些蔫的靠坐在她腿上, 小小声的咳嗽了两声。 看来还记得上次咳嗽的厉害被送去医院打了针, 还想忍着呢。 程澜看她喝NeiNei都没什么精神了，喝得有一搭没一搭的。 于是便道：“悦悦，你想喝妈妈的咖啡是不是？你乖，妈妈就给你喝一点点。” 小丫头觊觎过她的咖啡好几次了。 果然，悦悦眼睛一亮点头，她乖的。 程澜一边说一边给公爹使了个眼色。 悦悦生病了确实比平时乖。但她宁可悦悦淘气，也不想看她这么蔫蔫的。 高睿会意, 背转身开始用咖啡机磨咖啡。他也蛮喜欢喝咖啡的，因此十分的熟练。 同时把感冒冲剂给兑上了。 这会儿车子还在公路上行驶着，速度不快也不慢。因为路况好、车技也不错，所以车内很是平稳。 但因为悦悦病了，一家子都挺担忧的。 等咖啡端过来摆在桌上，大号的马克杯背后就放着小杯的感冒冲剂，被挡得严严实实的。 程澜看悦悦不太想喝NeiNei，就把奶瓶放到了一边。 她取过吸管，看似插进咖啡里，实际插入了感冒冲剂，然后把吸管的另一头放到悦悦嘴边。 悦悦其实也习惯生了病会被迁就了。不过能喝到妈妈喜欢喝的咖啡还是有些惊喜。 于是提振了几分精神，含着吸管就开始吸。 嗯，甜哒！ 她上次感冒是打针、挂水，没吃过感冒冲剂。更久远的时候喝过也早没了记忆。 因此尝到味儿也没觉得不对。 而马克杯不透明，她也看不出来里头根本就没有减少。 她喝过‘咖啡’靠在妈妈胸口乐了一会儿就闭眼睡过去了。 因为病了比平常更黏人，不肯睡到床上去。 程澜就一直抱着她。 舒敏小声问道：“要不要停车歇歇？” 程澜看看悦悦，“不用，让樊伟先开吧。等她回笼觉睡饱看看情形再说，有必要就开到附近城区看看儿科。” 带着老的、小的出门就怕出这种事。 说实在的，高煜不在家，三老一小都是她一个人的责任。 就幸亏她能挣钱啊！ 能挣钱就能少很多家庭矛盾，多不少的方便。 当然，三个老的其实也不是靠她过日子。 他们都是体制内离退休的人，国家是要管生老病死的。 但这不是在国外么。而且，也不是国家管了，自家晚辈就不用操心了的。 ‘上有老、下有小’，这是挺沉重的六个字。 悦悦这回笼觉一睡就是两个小时。程澜一直抱着，手都麻了。 悦悦穿的是分体式睡袋，倒是不用再盖什么了。 程澜怀疑是昨天在公园玩儿热了。 小丫头自己豪放地把衣服撩起来，让肚肚吹了几秒钟的风导致的感冒。 她当时发现就教育了悦悦了，小姑娘不可以这么撩衣服。 而且，肚肚会痛。没想到今天真的兑现了。 中途其实三个长辈也想让把悦悦放到床上，或者和她换个手。 但但凡一动，悦悦就睡得不太安稳的样子。 反正都麻痹了，肯定要痛那么一回的。她干脆心一横，早痛不如晚痛，至少让女儿睡个好觉。 于是，等悦悦睡饱醒来要上厕所、然后再吃一道NeiNei，程澜的右手已经没什么知觉了。 看孙女终于醒了，舒敏赶紧喊樊伟靠边停车，把她抱起来去放水。 高睿起身去冲NeiNei。 方真则把自己腕间的菩提手串撸下来，小心翼翼给程澜戴上，“这个戴着，有助活血的。” 她动作虽然轻，程澜依然感受到好像千百根针在扎手臂手臂那样的痛楚。 她不由有些龇牙咧嘴的。 方真道：“慢慢、慢慢的活动一下，难免会痛的。” 程澜站起来，慢慢活动着胳膊肘。那滋味，麻痒难当，酸爽极了！ 等悦悦放了水回来，还想黏着妈妈。 舒敏道：“妈妈抱着你睡了俩小时，手痛痛！奶奶抱啊，奶奶抱会儿。” 悦悦看程澜确实皱着眉头的样子，便没再闹着一定要妈妈抱了。 但她要奶奶抱着她靠近妈妈，然后她好给妈妈呼呼。 程澜看着她倾身过来，有些漏风的牙口努力朝自己呼着，同步伴随口水喷射，也只有无语的看着，然后道：“谢谢悦悦，妈妈好多了。快点吃NeiNei吧！” 过了一阵，她的麻痒才慢慢消失。 程澜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等悦悦吃好，被放到围着防护栏的小床上背着防摔垫坐着玩玩具 高睿道：“樊伟，出发吧！” 车子重又开动起来。 程澜手机响了，是杳杳打的。 这是新手机了，旧的那个留在国内淘汰给王千惠了。 王千惠基本这拿着就当个呼叫器用。 响了就挂断，然后就近找个公用电话回拨过去。 一个月只报销300元话费。她在香港一分钟都要十多块的。 不过，有这么一个‘呼叫器’还是要方便许多。 私人会所和超市的人要找她都十分便捷。 至于程澜和程杳，用起来自然就比王千惠要大气多了。 超市开始挣钱了，程澜终于又可以想用手机就用，不需要在意那么多了。 她现在都日入十万了。 程澜一接通，程杳巴拉巴拉的就开腔了，“小姨，新加坡国土面积过小，没有大江大河，国内淡水资源极度匮乏。我现在只有全部靠着超市的矿泉水度日。” 程澜挑眉，“没有淡水，那他们怎么解决吃水的问题？” 可不要小看了这一点啊，很要命的。水是生命之源啊！ “他们和马来西亚签了几十年的供水协议，买水喝。但我是外来人口，要吃到这个供应不容易。我干脆就去超市买水喝了。” 等电话挂断，方真震惊的道：“这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可一国的饮用水资料掌握在别人手里肯定还是不行的啊！人家涨价或者断供怎么办？” 程澜道：“杳杳说，他们也有在有限的国土上挖水库，用来积蓄雨水。目前已经有11个水库了，但是远远不够。新加坡人均的淡水资源排世界倒数第二。” 高睿道：“我们国家是大有大的难处，他们这就是小有小的麻烦了。” 可喜悦悦喝了感冒冲剂又好好睡了两个小时，这会儿感冒的症状已经没有了。 中午下了车，穿着平底鞋的程澜牵着她往餐厅的方向慢慢走，配合着她的脚步。 这么走得多了，小丫头走路也就稳当了许多。基本不会再平地摔了。 身后樊伟拿着小姑娘的婴儿餐桌椅，舒敏和高睿则拿着她的口粮同奶瓶、碗勺等。 只有方真空着手悠闲走着。 程澜放在包里的摩托罗拉手机忽然响了，她松开悦悦的手，“等一下妈妈接个电话。” 悦悦乖乖靠着她的腿站好。出门在外，她是不敢随意乱跑的。 程澜把手机拿出来接通，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道：“是澜澜吧，我是于奶奶。我找你奶奶，你让她方便的时候回我一下。” “哦，好的，于奶奶。” 程澜挂断递给方真，“奶奶，于奶奶找你，你给她回过去吧。” “哦。”方真接了过去，直接拨于家座机号。 程澜又继续牵着悦悦慢悠悠往前，一边注意着奶奶别磕着、绊着。 这会儿高睿他们三个都已经走进餐厅开始点菜了。 方真拨过去，开始听了几句，然后程澜很快听到她撇嘴道：“我又没拉着你去买！” 原来是她前两天打过去，跟老战友闲聊之余显摆了一下如今这个逛吃、逛吃的慢游状态。 今天于奶奶去超市买了不少进口零食回家。 吃着、吃着就觉得自己是为他们一家的慢游做贡献了，忍不住打电话吐槽方真臭显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那些零食真的蛮好吃的。 别说于奶奶，就连程岩收到程澜让人给程樱寄的零食，都忍不住感慨过小堂妹幸好没在成都开店。 不然她卖的鸡蛋糕、绿豆糕之类的真的是被衬得不上台面了。 不过，那么贵的东西也就在北上广深卖得动了。那几个地儿的有钱人多！ 而且，总得有地方让他们日常显摆一下自己有钱吧。 程澜最近正好有个规划，听到于奶奶好像是在吐槽她的东西卖得贵便凑过去笑道：“于奶奶，我店里要开始办会员卡了。往前推365天以内，消费达100、1000、10000的各是一档，有对应的优惠折扣。您回头把收银条拿上去店里就可以兑换会员卡了。以后每一次就有电脑自动给您积累在电脑里，不用再自己去兑换。” 她一开业就让员工提醒过客人，收银条保留下来还有用处的。 100那档是98折，1000那档是95折，10000那档则是92折。 于奶奶听到程澜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吐槽你奶奶一下，跟我们显摆她在漂亮国玩得有多好呢。不过，你这个有漏洞啊。你不怕人收集了别人的收银条去么？” 程澜失笑，老公安想得有点多啊。 “没关系的，反正就第一次是收集收银条。” 她给四个超市、三个会所各配了一台电脑。贵哦，三万块一台。 但这东西以后肯定会普及的，让下属先学学没坏处。就让大学计算机专业的学生去给他们上课，教授基本用法。 另外，这也是个提升逼格的神器，比收银机还有效呢。 国人对这些新鲜的洋玩意儿，如今挺买账的。 552 第 552 章 于奶奶道：“那万…… 于奶奶道：“那万一一群人合用一张会员卡呢？” “也没有关系, 我的目的就是为了促进消费。你拉上蓝爷爷他们一起用完全可以。” 国人只要是觉得有便宜可占，买东西都会积极不少。 如果还差一点到优惠的那条线，一准再在超市逛一圈找到原本可买、可不买的东西买了。 所以，客户实际上怎么可能算的过商家？ 再说了, 真正的大单他们这里本来就是做了登记了。而且大量购买的人也不至于去跟人汇总收银条。 打完这个电话, 一家子进去吃饭。 舒敏先进去，已经借了厨房把悦悦的辅食都做上了。 可以马上就吃的都已经做好了。 不是借厨房的灶具, 这些给小孩子做辅食的工具也都是她和高睿刚拿进来的。 就借个插座和搁工具的地方。 一边做一边她忍不住和高睿道：“想想高煜小时候, 咱们可真没带得这么精细过。” “那时候赶上三年困难时期，给他吃饱了就不错了。现在什么条件？澜澜每天的进账, 啧啧！” 他已经从一开始的触目惊心到现在的习以为常了。 一天10万人民币的进账，儿媳妇还在说钱不够用。 当然, 她说的不够用是缺大钱。过日子的钱是怎么都不会缺的。 所以, 给孙女儿吃最好的、穿最好的、用最好的，那不是正常么。 樊伟吃过午饭, 拿出之前住过的几家连锁酒店给的他们在这条线路上的分店地址研究。 晚上什么时候停车, 在哪里住店基本是他在把控。 实在找不到合适的酒店, 也要找到一个房车露营基地。 不然就只能用房车储蓄的淡水和食物了。 还好, 晚上六七点的时候他们就开到酒店并办理了che 入住。 吃晚餐的时候, 程澜接到高家三房的高灵打来的电话。 “大嫂, 早上......晚上好！” 程澜笑道：“你好！” 这不年不节的打越洋电话来，肯定有事。 如果是老爷子出状况了，不会是高灵打电话。而且听她的声音还挺欢快的，那多半是好事。 “大嫂，我和颜良定在七夕节，就是8月18号结婚。” 颜良就是高灵交往了几年的那个301的军医。 之前高灵拿到硕士文凭正好遇上要大裁军。 家里程澜公爹和三婶都做了表率。一个提前病退，一个转业去了妇联。 老爷子让高灵也做个表率去普通的医院, 就不要惦记301的军医编制了。 但高灵心心念念就是想当军医。 于是写申请去了前线当军医，干了一年多再调回301。这才就没人能说什么了。 当时颜良也一道去前线了，一起救死扶伤。今年年初双双把家还的。 所以现在要结婚也是水到渠成的发展。 程澜道：“8月18号结婚啊，那我和爸爸一起回来喝你的喜酒吧。” “啊，你们能回来啊？那可真是太好了。” 程澜挂断电话说了一声。 高睿是早就说了八月初要提前回去续签签证的。听说程澜也要回去他挑眉道：“你回去另外有事啊？” 不然倒时差一来一回都要五六天呢。 嗯，她年轻人可能三四天就可以。但毕竟是费时间啊。 喝喜酒他一个人去也可以的。 程澜道：“我想去韩国看看首尔的经济状况。跟您一起回北京，看看生意。喝了喜酒再去韩国，然后转道新加坡，最后再去漂亮国。” 高睿感慨地道：“你这绿卡拿着还挺方便呢。” 程澜点头，“是啊。” 可惜，她拿的是绿卡，只能给配偶和未成年子女也办绿卡。长辈不行。 所以，家里只有她和悦悦是拿的绿卡。 悦悦甚至可以直接选择漂亮国国籍，落地公民权嘛。现在不选，到18岁都还有一次机会。 当然，悦悦成年以前，程澜肯定不会给她入籍漂亮国。虽然她目前在祖国就是个黑户。 但等她爸爸回来，户籍就好办了。 至于赵柯，他拿的是工作签证，自己都还没拿到绿卡呢。所以他的妻儿也只能申请探亲签证。 到六月下旬，程杳和王千惠一起飞回北京。 王千惠买的经济舱的票。 她们差旅报销她这个级别可以坐飞机，但只报销经济舱。 店长级别可以报销卧铺，再往下就是硬座了。 程杳拿自己的里程帮她升了舱，升到了商务舱。 王千惠跟着她去VIP候机厅，“这儿蛮好的啊，还有吃有喝的！” “嗯，香港的机场确实还可以。”程杳点点头。 她们直飞北京，私人会所有车去接王千惠。于援朝也开车载着程昕来接女儿。 不过，以前程杳都管他叫‘爸爸’，这回就喊的‘于叔叔’了。 于援朝有两年多没见过她了，看她已经长到170+了，笑道：“这都是大人了啊！走，你太奶奶让阿姨在家做了饭给你接风呢。千惠一起去吧。” 王千惠摆手，“表姐夫，我还得上班呢。今天就不去了，改天、改天。你们一家好好聚聚。” 两下里分开，于援朝开着车直接回了公安部大院。 他34将满35了，已经列入局长的备选名单。升上去就是正处了。 这车是他借的，正处级才配车的嘛。 他那里就套二，以前程杳都是和小鱼儿住的。 现在其实也可以让她住那个小房间。毕竟小鱼儿上幼儿园是就近住他太奶奶那边。 但他们想了想，这闺女在漂亮过人家亲爹是给她住城堡的。 回来让住个十来平的小房间好像有些委屈人。 而且，小姑娘大了，和他们住一起进进出出也难免有不方便地方。 所以，就让她自己选择了。 程杳道：“你于叔叔说随便你住家里还是住太奶奶那里。你弟弟上幼儿园就是住那边的。” “哦，那我也住太奶奶那边吧。小鱼儿还有十来天放暑假是吧？” “是的。” 到了于奶奶家，于援朝先开车去还。 等他回来听到她们几个正在说韩国汉城开奥运会的事便道：“那地儿啊，你于爷爷当年去过。” 程杳失笑，“我知道，还是不要签证的那种去法。” 志愿军全军上下都要学‘Let dwn yur arms，hangs up’这句英语的事儿小姨也给她讲过。 于奶奶问道：“那杳杳你要去看么？” “它9月17号才开幕，不是暑假呢。我去不了，哈佛的课程太紧张了。” 她暑假三个月，只有六月没什么学习压力。等回了漂亮国，还要继续跟着家教补课的。 程昕摸摸她的头。女儿居然能读哈佛，这事儿够她骄傲一辈子。 “晚一点你外婆也过来。你于叔叔说开车去接她，她说不用。她那里有公交车直达。” 程澜的四伯母来北京也几年了，自己请了人一起看着那个小的川菜馆，每月有两百多块净入。 住着程杳名下的小房子，又不用花房租。 偶尔得闲可以过来看望于奶奶，或者到程澜的会所同同乡的晚辈聊聊天。 这样的生活她还是挺满意的。 关键她女婿是公安局的副局长了。不但摁住了家里那两父子，周边的邻居也都对她客客气气的。 她开川菜馆，根本没有地痞、流氓敢来白吃白喝或者收保护费。 程杳从香港和新加坡给家里长辈都带了伴手礼。 至于漂亮国，他们经常去逛小姨的超市。里头什么漂亮国的东西基本都能买到。 程澜之前准备给林家大伯母寄一些护肤品来着。 后来她自己的超市就有卖的，就把这事儿托给王千惠了。 让她记得半年寄一套过去，还有邱妈妈和小婶那里她也让王千惠寄了。 锦熙姑姑那里她没有寄。毕竟没有对她多好，反倒很给了她些闲气受。 程澜那样性子的人没以牙还牙都是看林爷爷和小叔、肖晚的面子了。 说到程澜的超市于奶奶笑道：“买东西还是其实，6月21号夏至起，超市的柜式空调要开放了。好多人都寻思到时候进去蹭空调呢。听说到时候开25度，不会更低了。” “看来我小姨的超市还挺受欢迎啊？” 程昕道：“那可不，现在好多小年轻约会都是到去里头碰头。一起逛会儿大超市，买些力所能及的东西。然后买一客冰淇淋或者是饮料、点心就坐在里头餐饮区的桌子旁边约会，搞得跟那儿是咖啡厅似的。不管是学生、工人还是其他什么人都爱去。因为买不买东西，服务员态度都很好。真的做到了宾至如归。而且越是如此，愿意去那里买东西的人就越多。关键也没有贵到工薪阶层完全买不起的地步，偶尔去一次还是可以的。” 程杳道：“这个发展估计小姨都没有想到。” 又说到村里小卖部的生意，其实还可以的。因为现在就在开乡镇超市的人真的很少。 又是沿着程澜和楚锦程蹚出来的路子走。物品丰富、服务态度好点就能有生意了。 目前已经开遍了本县的五个镇。据说账面数据还挺好看的。 有村民私下道：“这也不是‘没了张屠户，就得吃带毛猪’嘛。” 程澜六叔公和七伯听说之后都道：“也不想想这生意一开始是谁给村里的？吃水不忘挖井人都不知道了？要是没有澜澜和小地主做领头羊，村里能这么多人修了砖瓦房？如今程家村可是十里八乡的大姑娘都想嫁进来的地方。” 当然，澜澜在北上广深开店卖进口货的超市，小地主在成都开的超市，生意都比村里的小卖部好多了。 不过，他们也算是洒下了种子。 到6月25号小鱼儿放了暑假，早就办好签证的程昕和小鱼儿就跟着程杳登上了去漂亮国的飞机。 小鱼儿已经把一年前回国后还心心念念的悦悦忘了个一干二净。 记得姐姐，是因为妈妈经常和他提。 自从于援朝让程昕少和儿子提悦悦之后，程昕就不提了。 小鱼儿自然也就忘了。 程杳听妈妈问起悦悦，想了一下。 也是，妈妈又没见过高家长辈待悦悦那视作掌上明珠的样子。 有所担心也是有的。 “妈，您就放心吧。悦悦她姓高，跟着姨父姓的。高爷爷、高奶奶还有方太奶奶对她都可好了。那是真的视如己出。” 她们26号到的，在程昕家里倒时差。 程澜一家在外头玩了大半个月，也惦记着回家了。 得知他们母子到了，程澜便让樊伟把车往回开了。 樊伟和高睿一起开车回去。他们开出去还挺远的，近千公里呢。 程澜则带着悦悦和奶奶、婆婆直接坐飞机回去。 553 第 553 章 这是悦悦生平头一…… 这是悦悦生平头一次坐飞机, 程澜因此还挺紧张的。 她特地打电话问了家庭医生注意事项。 等到飞机即将起飞的时候，她给稳稳坐在提篮里的悦悦喂苹果片，“啊, 张嘴——” 悦悦对小苹果还是挺喜欢的。立即张开嘴巴接住, 拿手捧着，用仅有的牙齿咬咬咬。 这样飞机上行的时候她就在吃东西, 嘴巴张合可以减轻耳膜受到的压力。 不过，飞机升空的时候她还是吓了一跳, 咀嚼都忘了。 “没事，妈妈在、妈妈在。你安心吃苹果。” 程澜一手扶好悦悦，一手也拿了苹果片吃了起来。 悦悦看到她也在吃, 便安心的捧着苹果片继续吃了起来。 飞机上提供提篮, 但是要提前申请。她们坐的是商务舱, 就还挺方便的。 舒敏小声用中文道：“怎么悦悦也要买票啊？” 她不是不舍得钱。主要是一米以下的儿童坐车不要票的观念基本是刻入骨子里的。 程澜道：“别说她了, 只要出了娘肚子的都要。” 两个小时都不要就到波士顿的机场了。 因为这段时间悦悦经常跟着她们坐车，所以这两个小时她还蛮待得住的。 而且, 回到家看到熟悉的房子她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程澜笑道：“哟，你也知道到家了啊？这回应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惦记往外跑了。” 悦悦笑眯眯的迈着小短腿往别墅里走。 但走了半天还没走到她就不耐烦了, 回身向程澜抬高了手臂。 程澜俯身抱起她。这出门半个多月, 她走得真的是稳当多了。 桂姐已经休完年假回来上班了，悦悦歪头看了看她露出笑容来。 程澜道：“哟, 能记人了。不错！” 这期间园丁照样上门, 不然她这么大一片庄园没打理好，邻居要控诉的。 程澜还行, 到家睡了一觉就什么都恢复了。 这6月份她账上又多了330万人民币。 程澜考虑了一下，拿了900万出来，让艾米丽去买下第三个仓库。 前头两个继续供着, 直接买第三个。毕竟能月供的就两个，不倒腾了。 至于第三个，暂时先放着。 11月底付得出850万尾款就不用拿去抵押。 目前看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按程杳看回来的进程和萧应给的汇报，89年国庆节前差不多可以全部打造好。 那可以拖到明年过年前再把萧氏垫付的费用给上。 不过，开张可以尽着已经打造好的地方，89年春节就开张了。 现在萧应私人的200万还了，但萧氏已经替她垫了600万。 看这架势，怕是还得再垫600万。 这样一来，她的打造费用就飙升到2400万了。再加上买地皮的1200万，足足3600万的投入。 这哪年哪月才能回本啊？ 这块地皮她只拍到了50年的使用权。50年到期后是能续还是会被收回这可还是未知数呢。 50年，不考虑利息那些，就光是回本，剩下的时间也得一年赚73万，一天净赚2000才够。 但这个钱她如果拿去开超市，可比如今开私人会所赚得多啊。 当然，目前能支撑她开超市专卖进口货的，也只有北上广深。 就是北上广深，也暂时只支撑得起一家。 但度假村要想多赚钱，除非能时常接到大单。 她的三个俱乐部，加起来已经接了十几单华国传统婚礼的单子了。 这个生意就还蛮赚的。 不得不说，3600万这个投入真的是太大了。 她北京、上海、广州的会所一开始的投入都只在百万这个级别。 就是这几年又在往外扩，也还是在百万级别啊。 北京的四合院之前2200多平方，如今直接扩大到4500平方，七亩地。 光算地皮也才一两百万。加上建筑可能三四百万吧。 不过，这是建筑用地。深圳拍的那是商业用地。 门面房也是商业用地，价格是同等位置民房的两三倍。 当然，这么大又这么方正，上头还有四合院建筑的一块地，有价无市不会有人卖的。 北京大的、保存完好的四合院如今都拿来商用的。几乎没人舍得再卖了！ 就是要卖，肯定也和深圳的拍卖一样会溢价许多。 估计也就那些卖了要出国，或者说生意上极度缺钱的人舍得卖。 萧应对于程澜这个疑问直接道：“程老板，把格局打开啊。你的地皮本身已经涨了小200万了！以深圳速度在上涨。这才半年多啊。” “不是，这又没有再拍卖，你怎么知道啊？” 今年4月，《宪法》修改了。土地使用权的转让从此合法。 “这是如今的市场价啊。你放心，开了这个头，以后地皮的价格只有往上涨的。你瞧瞧香港地皮都涨成什么样了？从85年到如今88年，三年的功夫涨了多少？我觉得深圳一定能跟上这个步伐的。” 程澜听他意气风发的，不由挑眉道：“你这是又得到了什么内幕消息啊？” 萧应道：“要颁布《深圳经济特区住房改革方案》了。深圳是窗口，深圳试行了好的政策就呼推行到全国。” 程澜道：“恭喜你啊，等到了。不过，正式铺开还不知道哪一年。我年初在北京还看到不少单位在拿第修福利房呢。” “总算是有点希望了啊。” 一家子妇孺自家休养了两天，高睿和樊伟回来了。 他们开着车去租车行退租，再打电话让程澜开车去接他们回来。 等他们也歇了一天，杳杳过来请客。 说起来，她经常过来，但高家众人这还是头回过去她那边。 一脚油门过去，十分钟就到了。但其实也有十公里的距离。 所以，还是得开车。 宾利只坐得下五个人，直接是程澜开的车。 抵达之后，程杳的管家比谁都积极的小跑着上前给方真开门，“老太太，您小心脚下！” 程澜看他一副小迷弟的样子不由有些好笑。 管家转而和她说话，“程小姐，我们大小姐说她跟着您去重走过长征路啊？” “是的，不过她没走完。她就走了瑞金到雅安那段。也很不错了，那会儿没多大。” 程昕也带着儿女迎了上来，“方奶奶，您在这边待着还挺习惯啊？” 方真道：“习惯、习惯，来漂亮国当有钱人，那哪能不习惯呢？” 众人都笑了起来，那倒是啊。 不过，“您在国内也是衣食住行都不愁的啊！” 走进去一看，程杳的庄园别墅可真不比程澜的差。 看程昕母女在同高睿、舒敏说话，方真道：“杳杳那个亲爸得多有钱啊？” 程澜道：“具体我不清楚。不过去年10月的股灾一把就赚了3000多万刀。” 方真如今也算有些见识了，尤其看到程澜的生意芝麻开花节节高之后。 但一笔就赚了上亿人民币还是有些超出她的认出范围了 她‘啧’了一声，自古以来都是这些游走于灰色地带的人赚得盆满钵满的。 老老实实干活的人日子却过得很辛苦。 嗯，不过能像她大孙媳妇这么学以致用也是好的。 程昕逗着被高睿抱着的悦悦，“悦悦，叫大姨——” 程澜道：“她还只会说一个字，叫‘姨’。” 悦悦张嘴道：“一”。 “哎，好乖、好乖。”程昕冷眼旁观，还真跟杳杳说得一样，视如己出啊。 小鱼儿也在看着悦悦，他想起不来了。 但是觉得这个小表妹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白的，好可爱啊！ 七月，程杳开始上课了，程昕带着小鱼儿时常过程澜这边来玩。 这天她预备带儿子去程澜的俱乐部看看。 程杳道：“您可别带他去。回头他说漏嘴把悦悦说出来了，这消息分分钟传回国内。那小姨就实锤违反计划生育基本国策了。那她的什么荣誉就都没了。” “哦，也是啊。在国内你于叔叔就千叮万嘱让我不要和小鱼儿提到悦悦。唉，我挺想看看你小姨卖的那些汉服的。在别处看没太多感觉，还是得在华国式建筑里看到一群人穿着才好看。” 那不前天她去程澜的生鲜店，看到拍的相关视频么，看着还挺眼馋的。 “那你周末自己去。我带他和悦悦一道去海洋世界玩儿。” 程杳一说，程澜把高家三位长辈一起交给她照顾。他们三位也没去海洋世界看过。 也得让悦悦适应一下妈妈不在身边了。 她八月也得离开半个月。 最后程杳让司机开了一辆11座的商务车，连同桂姐都带了过去。 程澜则领着程昕去了俱乐部。 七月，两家人基本就一起组团到处去游玩。 程澜和程杳轮流或者一起带团。 嗯，萧清远全程没出现。他出现了怪尴尬的，他现在和昕姐又没有关系。 这么玩儿下来，悦悦都敢自己抱着游泳圈在大游泳池里游一游了。 海里程澜还不敢放她去，谁知道水里有什么？ 小鱼儿就看到白白嫩嫩的小表妹，很快变成了健康色。 出门前他都会提醒程澜，“小姨，给悦悦擦防晒霜。” 有婴儿防晒霜，但如果日照不是很强烈，程澜不会给悦悦擦。 这会儿悦悦穿着小裙裙样式的泳装，坐在沙滩上拿着玩具小铲玩小表哥给造的沙堡。 当然，里头还有一条到膝盖的小裤裤，兜着她的纸尿裤。 头上则带着一顶同样花色和材质的轻巧盘盘帽防晒。 旁边有小朋友冲她挥手，她也笑着挥手打招呼，“Hi——” 程昕对程澜道：“一点都不怕生，跟你小时候一样。” 程澜笑了笑，目光放在在海里游泳的方真身上。 老太太穿了一身相对保守的泳衣，一早做了做拉伸，下海游泳去了。 要不是今天，程澜都不知道她还是游泳健将。 高睿和樊伟一左一右的跟着她。所以程澜也安心的收回了目光。 不过，目光掠过不远处的程杳和舒敏，她愣住了。 居然有人在跟她婆婆搭讪。 她公爹可能没注意到。毕竟担心老娘脚抽筋什么的，他视线一刻不敢离开。 这要是让高煜知道有人搭讪他妈，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啊！ 别说，她婆婆身材挺好的，而且面容姣好。她每天都在吃黑芝麻酱，头发也乌黑油亮。 刚游水回来，竟然有个老外跟她搭讪。 程杳跟她一道从海水里出来，看到了赶紧过去准备解围。 就听到舒敏已经用还算流利的英语回绝了对方‘喝一杯’的邀约。 她走回来之后不可思议的对程澜道，“我都是五十岁，当奶奶的人了！” 程澜笑，“当了奶奶也同样有魅力啊！” 554 第 554 章 悦悦听到 奶奶 …… 悦悦听到‘奶奶’二字仰头看看舒敏, “奶——” 舒敏看她玩得头发里都是沙，赶紧蹲下来替她拍了拍。 “悦悦，你要不要喝水？” 悦悦摇头, 妈妈刚喂她喝过了。她继续用铲子在旁边挖坑。 舒敏在沙滩椅上坐下, 拿起一旁的果汁来喝，顺口问程澜, “她挖个沙坑干嘛？” 程澜看看悦悦那一堆玩沙的工具，“可能想装水。” 悦悦可能觉得眼光有些刺眼了, 抓着沙滩椅的脚挪了挪胖胖的小身子，躲到妈妈太阳伞的阴凉处继续挖坑。 过了一会儿，又笨拙的抓着挂在脖子上的迷你太阳镜预备戴上。 程昕看程澜就只是冷眼旁观, 由得孩子自己弄。只要悦悦不是抓把沙喂自己, 她都不打算管的样子。 她婆婆却是恨不得什么都帮孙女儿做完了。赶紧就道：“宝贝, 你手上有沙沙, 奶奶帮你戴。” 悦悦却避开了她的手，然后把自己的手在衣服上随意擦了两下, 继续笨拙的把墨镜架到鼻梁上。 终于戴成功了还笑一笑，然后继续抓着铲子挖沙。 舒敏也只好由得她去了, “这孩子还挺有自我意识的。” 程澜从头到尾就带着墨镜、涂着防晒霜, 优雅的坐在沙滩椅上喝椰子汁。 过了一会儿，她手机在手包里响了。 接起来却是林琅打的。 “程大老板, 你现在干嘛呢？” 程澜道：“阳光、沙滩, 海边度假。” 林琅戏谑地道：“是不是满沙滩都是穿着泳裤、有八块腹肌的帅哥？” “不是，我在看奶奶游泳。我爸在旁边紧张兮兮的护着。” 程澜嘴上说着, 脑子里却在勾勒高煜穿泳裤的样子。他自然是有八块腹肌的。 糟糕，有点反应，想男人了！ 她把白色纱衣下的一双大长腿交叠起来, 低头看女儿挖沙。 小鱼儿看悦悦的沙坑挖挺大了，便起身拎着小桶走到海边提海水。 程杳赶紧老妈子一样的跟了上去。不然这小子回头一头栽海里去了怎么办？ 悦悦看到了便也抓着满是沙沙的铲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追了上去。 舒敏也赶紧跟了上去。 林琅在那边‘切’了一声，“还以为你有什么艳遇呢。” 本来还想劝两句，但只听她说方奶奶和高大伯，那高伯母多半就坐在她旁边的。 她本来想问问程澜‘国外有人了’是怎么回事的，这会儿也觉得不好问了。 于是道：“前段时间，小胖子从学校跑出去跟杳杳见了一面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杳杳没有同我讲。” 程昕立即看了过来，什么事？ 林琅道：“他俩蛮可惜的。但注定不能成的话......” 程澜和林琅闲聊了几句挂断电话，看程昕很关注的看着自己便道：“杳杳在北京和小墨见过啊？” 算起来两人也是两年多不见了啊。 程昕道：“我也不知道啊。哦，对了，她出去见过高中同学，可能是那个时候。” 双方家长都知道了，程澜便没有再说什么。 她看到悦悦眉开眼笑的被奶奶抱了回来，眼睛还落在程杳拎着的小桶上。 那装满了水，小鱼儿拎着自然是吃力了。程杳只能拎回来。 等他们走近了，程澜才发现那水里竟然有一只小鱼。怪不得悦悦那么高兴。 程杳把水和鱼一起倒进悦悦挖的沙坑里，认命的继续给他们当提水工具人去了。悦悦沙坑挖挺大，这桶又太小。 两个小的就蹲坐在沙坑旁看小鱼游来游去的。 等从海边回到波士顿的别墅，休息了一晚。 睡过回笼觉起来的悦悦就拉着表哥去她的玩具屋。 她没有别的玩伴，所以真还挺稀罕小鱼儿的。昨天硬是把表哥留在这边住的。 干脆程昕和程杳也留下了。 没一会儿，程澜就看到悦悦的遥控飞机在别墅空地里飞了起来。 自然是小鱼儿在把控遥控器，悦悦的手还不怎么听使唤呢。 这好像是老马送的。 七月就这么过去了，程澜账上终于又有了750万。 生鲜那块新的两个州生意稳当了，俱乐部也开始因为非遗产品卖得好开始盈利，还有国内的超市、会所，生意也是稳中有升。 七月盈利350万人民币。看来11月付清尾款不是问题了。 建军节后，程澜和高睿就一道回国了。 是背着悦悦跑掉的。她回头肯定又要哭着找妈妈，但程澜确实也不能就成天守着她。 在没办法把她也带回去的情况下，就只能交给婆婆和奶奶了。 因为这个缘故，上了飞机她也有些揪心。 唉，这都1988年8月了啊！她已经足足两年没有见到过高煜了。 如今相处，公婆和奶奶对她都很爱护，还有些客气。尤其她婆婆，不会动不动就说她什么。 哪怕看不惯她带悦悦的一些做法，也装聋作哑。 这肯定不是她婆婆的本性。 都是因为高煜不在，家里什么事都落到她身上。她婆婆觉得理亏，也就没有底气说她这样、那样了。 3号晚上飞机抵达，高战清直接派车把他们公媳接到了玉泉山上休养、倒时差。 他们公媳俩不方便单独住在哪里。要么就分开各住各的，要么就到这儿来，在长辈跟前。 程澜一见到高战清，就忍不住走上去抱了老爷子一把。然后眼眶都红了，哽咽着喊了一声，“爷爷——” 在这个地方，她终于可以没有遮掩的暴露自己的情绪。 玉泉山上的消息要是都外泄了还得了？ 高战清僵了一下，然后伸手拍拍她的后背，“快了、快了，现在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你再忍一忍，就快结束了。” “嗯。” 吕芳张罗着让勤务员送来面条，“高睿、澜澜，洗个手坐下吃面了。吃了面好好休息两天，就恢复过来了。” 席间程澜喝了一碗银耳汤，又吃了一大碗牛肉面。 然后洗漱了到房间里打了报平安的电话就倒头睡觉。 这山上别提多安静了，还有警卫站岗，完全可以安安心心的休息。 程澜5号下午就恢复了，就说要下山去四合院看看。 高战清依然是让警卫员开他的车送程澜。程澜也依然不客气的带了两大桶山泉水走。 她一回去，水桶刚搬下车，那些老客人就开始给熟人打电话。 “程老板从山上下来了，今天又有玉泉山的水沏茶、做汤。速来——” 还有人问她，“程老板，你去那地儿打水，不怕挨说啊？” 程澜道：“我捐了400多万军费。一年打两回水而已，谁会说我？而且，我不打回来，你们喝什么？不过啊，可能也没有下回了。” 等战事平息了，她自然也得知道分寸不好再这么大喇喇的去打水了。 老客人立即来了兴趣，“程老板，你听到什么内幕消息了哇？” 程澜道：“这不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么。我不相信你们成天茶余饭后不聊上几句。所以，千万不要乱传我泄露了内幕消息啊。” “那是、那是。我们确实没事吹牛都会说到战事应该快结束了。” 华国大百姓在言论自由后都喜欢谈论国家大事。越战、亚运这些都是他们喜欢谈论的话题。 因为知道程澜要回来，所以王千惠也在。 “超市的月利润快相当于私人会所的年利润了。如今四个会所的店长也是铆足了劲儿的拉生意。” 当初私人会所视录像厅为弟弟，现在轮到他们仰望了。 程澜道：“超市生意那么好，也就是时机踩准了。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需求！GDP以9%的年增长速度上升，大家腰包渐渐的鼓起来了。而且目前除了需要外汇券的友谊商店，咱们那里是独一份的。” 晚上，刘权和高翔过来了。 刘权6月底毕业的，毕业当天两人就去领了证，暂时还没有摆酒。 高翔道：“还想着你会不会回去华侨公寓那边住呢。” “懒得打扫，而且过两天我又要去上海和深广，接下来还要去韩国。就在这里住几天好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摆酒啊？” 刘权道：“准备国庆节摆，到时候把新单位的同事一起请来。千惠，国庆当天你看着帮我腾个院子出来，大概十八桌！” 王千惠比了个‘OK’，然后告诉店长去安排。 程澜道：“那我人到不了了。” 高翔笑，“礼到就行。对了，你读完硕士就回来么？” 程澜点点头，“嗯。” 老爷子都说战事马上结束了，她90年5月底拿到硕士文凭就回来吧。 嗯，研究生最后一年主要是写论文。她要写亚洲四小龙的崛起和对华国经济的展望，也可以就留在亚洲。 反正最后一年应该不会再安排上课了。论文要修改，随时飞过去就是。 “回来有什么打算？” “还没有想好。”如果去财政|部，那得每天上班。她的时间可能就不太够用了。 高翔道：“到时候会向你递出橄榄枝的好单位应该不少。除了财政部，京大估计你也是可以去的。到时候像陆老师他们一样当个高参，也蛮好。” 程澜也想过这条路，到京大教书自由时间会多一些。 而且，如果真能做高参，那也是没有脱离经济最前线。 “我再想想。” 第二天是周六，马丹阳和邱鑫泉傍晚晃悠过来了。 这是暑假，林墨和肖晚回成都了。肖晚下学期也要是大四了，林墨大三。 肖晚到时候直接去财政部实习。 毕竟是中央财经大学的学生，再加上林爷爷和大伯使了力气，进部委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了。 程澜昨晚顺着高翔的话想了一阵，决定等肖晚实习了问问她情况。 不过，肖晚大学毕业从普通科员做起。 程澜本科是京大，研究生是哈佛，而且有拿得出手的论文和实绩。她入职至少是一级主任科员，正科级。 程澜见了这俩也是道：“你俩准备几时打结婚报告啊？” 马丹阳道：“你一副过来人的口气几个意思啊？我们前些天可都在议论你国外有人了这个事。” 徐懋宁考上国防科技大学的博士研究生了，然后顺理成章和导师的女儿处上了对象。 大家震惊之余自然是要问起程澜的情况的。 谁都知道徐懋宁对程澜有心思不是一年两年了。当初竞争不过高煜，如今高煜都牺牲两年了，你这时候放手？ 就是程澜要守，新时代守三年也足够了。 结果从徐懋宁嘴里得出这么个大消息，大家惊讶惨了。 徐懋宁特苦逼的道：“不是推搪我的话，她是国外真的有人了。那眼神装是装不出来的。” 555 第 555 章 程澜笑了一下，笑…… 程澜笑了一下, 笑容中有些甜蜜。国外的人要回来了呢！ 以马丹阳和邱鑫泉对程澜的了解，也是看了这个笑容就知道她真的是有人了！ 好吧，也难怪徐懋宁会死心了。 一次、二次都不是他。 不过, 邱鑫泉前些天就在盘算, 程澜在国外偷着生的孩子应该都满周岁了啊。 那她是几时就有人了？总不能真找了个赝品吧。又或者是外国人不太在意是不是已经有孩子了？ 但程澜没说，他就什么都没问, 也没和马丹阳以及任何人说。 那毕竟是程澜的**。 只是笑道：“我妈说谢谢你给她送的护肤品，擦了效果挺好的。但是让你不要再破费了。” 程澜笑道：“不破费, 不算什么的。我拿的批发价。” 马丹阳咬着牙拿三个月津贴给她妈妈也买了一套。 听程澜轻描淡写的说不算什么，磨磨牙道：“狗大户！” 不过，程澜这个事真做得特别的爱憎分明。 当初大院里的人说程澜当模特儿这件事坏话的时候, 只有闫阿姨和邱妈妈替她说话。 别说别人, 就肖晚她妈以前对程澜说不上好, 不是也没得么。 程澜看看马丹阳, 一脸痛心疾首地道：“马连长、马丹阳同志，请问你的素质在哪里？你可是受党和国家教育多年啊。” “闭嘴, 你就是大户！“ “哈哈哈，今时今日, 你还敢打土豪、分田地不成？” 接下来, 程澜顺利去韩国观摩了一周，汉城已经在沉浸式的预备奥运会开幕式。 不过, 他们的经济情况她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当然少不了找当地的华人留学生买消息以及自己观摩了。 然后8月14号回的北京。同样是不需要倒时差的。 还有三天小姑子就要结婚了嘛。 不过, 她目前是‘寡妇’的身份，还是不要太主动积极的去帮忙了。 叫她呢, 她就去；没叫她，她就到时候吃酒席的时候再去。 高睿听得失笑，“大热天的, 在家歇着好了。” 他此时住在北京军区那套房里，这样有什么老三一家爬个楼就能来喊他去搭把手。 反正之前住华侨公寓主要也是因为舒敏藏不住事。 不过，因为他一直身体不太好，高璿两口子也没找他。 程澜也是这个意思。她白天就在这里看电视，有什么事找她帮忙也是喊一声就行。 但没喊她肯定就乐得躲清闲了。她又不是什么勤快人。 不过三婶特地说了，是害怕她事情多，所以才没有喊她。让她千万不要有别的想法。 至于晚上，程澜依然是住四合院。 她是开着皇冠车过来的，里头空调打开一点也不热。 公媳俩正说着，电话响了。 高睿接起来，“哦，三弟啊，对，楼下那辆皇冠是澜澜的车。借去做送嫁开的车？我跟她说一声，应该没问题的。不过，怎么这时候还在找送嫁的车啊？” “别提了，之前找的车坏掉了啊。我媳妇儿非得说兆头不好。” 高睿失笑，“人会生病、车会坏，这不是挺正常么。” 程澜已经听到了，直接道：“爸，让三叔来拿钥匙好了。这两天就直接给他们用了。” 估计要办事采买之类的，车子用得比较勤快。也不好拿公家配的车去。 再说了，三叔是野战军的，他配的车也不在北京啊。 高烽跑来拿的钥匙，“大伯、大嫂，二哥带着对象要进军区大门了。他说请你们上去一起坐坐。” 他是二房的老幺，最近在帮三房干跑腿的事。 高睿点头，“哦，好。” 这个时候带回来，二弟妹应该不会对人家态度不好才是。 不然都有砸老三家场子的嫌疑了。 他领着程澜上去，“对了，高考通知书应该发了啊？” 程澜点头，“发了，娟子考上了中山大学一个比较冷门的系。听说是总分上线，调剂过去的。” “哦，那就好。考进去了还可以设法转专业嘛。” 马理惠听到门铃声打开门，看到高睿和程澜赶紧满脸堆笑往里让。 “怎么上我们这儿来了？我也是刚从老三家里回来。” 程澜进门换了鞋，喊了声‘二婶’。 马理惠给她拿水果，说着看高濬也回来了，她察觉出了点什么。 走到窗边探头看了一眼，就看到高煊领着个大概168左右的姑娘往大楼里走。 马理惠挤出了一个笑容，自言自语一般的道：“好歹是考上中山大学了。这注定要进门的，我今天态度一定得好点。不然让人说我看不起普通人家的姑娘，我冤不冤啊？” 老爷子都发话了，而且说了对高濬和高煊在部队的前程有影响，她肯定不敢再拦着了啊。 所以，杜娟这头一次上门来，明面上还是宾主尽欢的。 三房在忙活高灵出嫁的事，中途三叔、三婶也过来坐了坐，表示了一下对高煊这个侄儿的重视。 三婶还对高煊道：“正日子按老规矩得你把你妹背下楼，送上车。” 高灵是三房长女。她弟弟还小，还在念初中。这种场合派不上大用场。 如果高煜还在，这事儿估计就安排给高煜了。 高煊点头一口应下，“三婶放心，别说有电梯，就是走楼梯我也把她背下去。” 程澜失笑，“少立旗子，看回头电梯真坏了。” 三婶点头，“就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啊！” 吃过晚饭是程澜把杜娟领回去住的她那里。 不然就得去住军区招待所了，直接住高煊家里会有人说闲话。 而三房这几天又很忙乱。 “我车借给三叔了，咱们打车回去吧。” 三房这会儿还忙着呢，也腾不出手送她们。 至于高煊，他也让抓了壮丁跟着去食堂那边过问酒席的安排了。 杜娟点头，“好的。” 两人往军区大门口走。半道有一辆军车在旁边停下，孟世超在驾驶位上对着程澜道：“嫂子，回去啊？上车吧。” “好！”程澜也没多客气，让杜娟去后座，自己坐了副驾驶。 然后她介绍道：“娟子，这是高家世交家的孟世超。这是我们家老二的对象。我说孟世超，你跟高煊谁大来着？” 孟世超乐呵呵的，“我啊，我比高煊大三个月。” 他比高煜小三个月，他们仨都是一年的。所以小时候打架都是一起上的。 杜娟便叫道：“孟大哥！” “哎，弟妹，高煊怎么没送你们啊？” 杜娟道：“他去食堂过问酒席去了，听说预定的鲍鱼个头不够大。” 孟世超道：“哦，那没事。他找一下秦瑞就能解决。” 第二天，高煊过来接上人去玉泉山。 “嫂子，你还有车没有啊？” 程澜道：“没有多的了，你们打车去吧。”她还有车也是要用到的了。 “行。”打什么车啊，贼贵。坐公交车得了！ 说来这上下玉泉山能车接车送，还真是大嫂的特权。 到了正日子，因为两家都是军医，就直接在军区办的席面。 程澜还看到了燕妮的父母。燕妮倒是没有来，听说是礼到人不到。估计也是没脸见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了。 刘权和高翔也来了。 不过刘权终究不是军区的人了，所以他的酒席是在外面摆。不过到时候，他爷爷的老战友、老下属应该会去一些。 还有一些商场上的合作伙伴，徐雷估计都会从成都来。 高翔那边除了家人，就是请的京大的师、长和财经大学的领导、同事。 场面估计应该也不会小。 再然后21号吃了回门酒，程澜和高睿就又收拾、收拾飞回漂亮国了。 回到家24号，悦悦看到他俩先是愣了楞，然后‘哼’了一声扭头就走开了。 程澜抱着她哄了又哄，她才给了个好脸。 舒敏道：“悦悦，妈妈很困倦，需要睡个两天倒时差。你先不要吵她。” 悦悦显然不太懂。但看妈妈和爷爷吃了进门的面条，确实很累的样子，便也没有吵吵了。 不过，程澜打着哈欠上楼她还是跟进了电梯。 等守着程澜睡着了，她抱着一个竹编的娃娃出来对奶奶道：“哥——” “要去找表哥啊，行，奶奶带你坐车去找表哥。你表哥和大姨，还有奶奶和太奶奶，过几天也都要回去咯。” 舒敏这会儿也安顿高睿睡下了。 悦悦伸手抓住奶奶的衣服。 舒敏道：“好好，奶奶不走。奶奶就是走了，心也在我们悦悦身上。回去待几天啊，就又回来了。” 不过，等她们再来也是9月中旬了。悦悦都满一岁四个月了。 这是程澜研二的第一学期，这学期她诸事顺遂。 到11月底，账上都有1550万（又取了400万投入度假村的打造，取了150万用于第十一、十二个州买货车）。 至此她和萧氏一共投入了2000万进行打造了。 她让财务从账上取了850万去交付尾款。这样一来，深圳那块地就确凿无疑是她的了。 呼，如果萧氏不给垫付，她的打造还得延后或者压缩开支呢。 剩下700万，这回就说什么都不敢动用了。必须留作备用金！ 有了老爷子那句战事即将结束的话，这几个月一家子都是数着日子在过的。 但从八月初到现在又是一百天过去了。 舒敏有些急了，怎么还不回来啊？ 方真蹙眉，“越是这种时刻，越得当心。这样才能确保全身而退啊。” 终于熬到了圣诞节，程澜期末考试都考完了。 26号这天阳光明媚，大叔驱车过来汇报工作。 他先抱起骑在小三轮车上的悦悦掂了掂，“一岁七个月了是吧，真实在。一看就是家里伙食开得很好。小家伙，想不想想爸爸啊？” 悦悦回头望望程澜。 程澜已经激动的冲了过来，“他、他是不是可以回来了？” 大叔笑着点点头，“嗯，带上老人、孩子，回国去吧。” 他说着把悦悦放回地上，悦悦跑回来抱住妈妈的腿。 还不高兴的拉拉她的手，妈妈今天怎么不理她啊？说了这些天都要陪着她的。 程澜小心翼翼地道：“是、是全须全尾的么？” “放心，不缺胳膊不少腿的。也没有毁容，还是那么漂亮。” 程澜‘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她憋太久了！ 悦悦焦急地喊了两声‘妈妈’。 程澜只顾着哭，眼泪都横着擦了。 大叔笑了两声转身走了。 悦悦觉得不对，转身跑进屋喊爷爷，“妈妈，哭——” 高睿在壁炉边烤火看书，一听流血不流泪的儿媳妇竟然哭了，忙穿上羽绒服跟着出去。 结果他还没出去，程澜哭着进屋了，“奶奶，爸、妈，咱们可以带上悦悦回家了。” 556 第 556 章 一家五口28号才…… 一家五口28号才成行, 从纽约直飞南宁的国际机场。 就算程澜兴奋地想‘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也得飞机有足够余票才能买到。 而且这次回去方真他们三个应该就不会再过来长住了。 高睿和舒敏还得去把工作辞了。说辞就辞，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 等到抵达南宁的时候, 已经是北京时间12月29号中午。 悦悦在飞机上坐久了本来就有些烦躁。而且她正犯困的时候变成了大白天, 感觉很不舒服。 程澜给她戴上全黑的眼罩，温言细语的安抚道：“没事、没事, 你在妈妈的怀里继续睡。” 她让女儿的脸把脸埋在自己怀里，然后大步往出口去。 身后, 高煜和舒敏推着行李车。 方真甩开膀子走，竟然走到他们几个前头去了。 高煊和高煜都在出口处等着。 自从广播里说程澜他们的航班抵达，哥俩就翘首以盼。 高煜表情很有几分激动的盯着走出来的人。 澜澜她们坐的是头等舱, 下飞机和取行李都比别人快。 终于, 方真矫健的身影第一个出现。 高煜挥手, “奶奶——” 方真几大步出来, 拉着高煜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他，“澜澜母女还有你爸妈就在后头。” “嗯。” 高煜只能到这个位置。他抬头继续焦急的等着, 父母先推着行李出来。 互相见过他问道：“澜澜呢？” 舒敏道：“悦悦这会儿很焦躁，不适应时差。澜澜走快了她就要哼哼唧唧的哭闹。就只好抱着她慢慢走、慢慢哄了。” 高睿道：“孩子坐了16个小时的飞机, 自然是辛苦极了啊。澜澜也辛苦, 一路都要哄着她。她性子其实挺暴躁的，但在孩子跟前就真的是情绪稳定、一直温言细语的。对, 一会儿你别太激动, 咋咋呼呼的看吓着悦悦了。” 高煊闷笑两声。老大出生入死将近四年，这好不容易回来了大伯也不稀罕他, 更稀罕奶团子孙女。 方真也笑了笑，拍拍高煊的胳膊，“走, 我们先出去。” 高煊接过大伯母推着的行李车，和大伯一起往外推去。 高煜还留在原地等着程澜和他们的女儿。 悦悦，他还是在去年八月的全家福上才看到过她。 终于，程澜抱着一个胖胖的小身子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她看到高煜了，眼睛立即亮了起来，但依然走得慢慢吞吞的。 没办法，走快了怀里的小祖宗不依。 要不是抱着不舒服、有些焦躁的女儿，她这会儿肯定像小鸟儿一样扑进高煜怀里了。 高煜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她们母女身上，等到她走出来赶紧迎上去。 但看到她怀里的小胖身子，确实还有些束手束脚的。 这么小的孩子，头一次经历时差。这会儿肯定不舒服极了。 他抬起胳膊想接过女儿给程澜减减负，又怕这会儿孩子正不舒服不让他这个陌生的爸爸抱。回头哭闹起来不好收拾。 他眼神缠绵的看着程澜，“澜澜，辛苦你了！” 程澜停下脚步，微笑道：“还好，有人心疼就不算白辛苦。” 高煜道：“她肯不肯让我抱的？” 他这会儿其实更想一把把娘俩一起抱住，但确实怕惊到了头一次回国的女儿。 悦悦察觉妈妈不走了，发出呢喃声，“妈妈？” “悦悦，爸爸来接我们了。妈妈的手麻了，你让爸爸抱抱好不好？” 悦悦抬手拉下眼罩，立即又反手挡住光。 高煜看她肉乎乎、可可爱爱的，心头涌起一股父爱。也抬手遮在她的小胖手上方。 他极力用最温和的声道：“悦悦，让爸爸抱你、让妈妈歇歇好不好？” 悦悦适应了一小会儿，这才把挡住眼睛的手放下来。看到这个人的大手也在帮她遮着光。 悦悦又看看妈妈，总算是朝眼前这个自称‘爸爸’伸出了手。不能让妈妈累着了！ 高煜小心翼翼接过女儿，程澜则把眼罩又给悦悦拉上。 “眼睛不舒服是吧？没事，我们拉上就好了。回去睡一觉，等睡醒就没事了啊。” 两人并肩往外走。 高煜看程澜的状态也不太好，黑眼圈挂着。 这一路足足16个小时，估计一点也不轻松。女儿需要她照顾，三个老人也得分心看顾。 程澜临时说走就走，也不好叫谁跟着。 就连樊伟，她都把人打发去配送中心开货车了。不好影响别人的职业发展。 这一次再过去，她就没打算把悦悦再带过去。那她可以直接住校去，也就用不上樊伟了。 正好配送中心那边缺人。扩展得太快了！ 高煜道：“澜澜，以后不会让你再这么辛苦了。” “没事，你又不是享福去了。”程澜掩口打了个哈欠。 看到高煜，把女儿交到他手上，她浑身的疲倦就都涌上来了。 这有人可以倚靠，感觉完全不同。走着、走着，她的头就靠到他身上去了。 高煜便单手抱着女儿，尽量让她躺得舒服。腾出一只手来搂着程澜，让她半闭着眼往前走。 他留意着前方有没有什么磕磕绊绊的地方。 一家三口走到停车场。 高煊找这边军分区的战友弄了一辆七人座的吉普开着来的。 直接载着他们回了军分区的招待所，在这里开了四间房让他们倒时差。 把悦悦放到大床中央，高煜拉上了窗帘，然后轻手轻脚的给她摘下眼罩。 刚回来的路上，孩子就在他手臂上又睡着了。 程澜脱掉外头的羽绒服和厚裤子就爬到了床上。她里头直接穿的家居服，可以当睡衣穿的那种。 就是省得这会儿都累得不行了，还要去换衣服。 “你给她脱外衣。”她含糊嘟囔道，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高煜抖开被子给她盖上，然后继续放轻手脚给女儿脱外衣、外裤。 程澜困倦得不行了。他有再有的衷肠也只能等她歇够了再述。 悦悦睡着了很沉，所以高煜给她脱衣服根本没打扰到她。 她睡着闻到妈妈的味道，脱了外衣就朝那边靠过去了。 高煜就躺在另一边的空位置上，侧着身看着她们母女。 他飘飘荡荡了将近四年的灵魂，看到她们才觉得有了依托。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最后他干脆换了睡衣也躺了上去。 他睡得正迷糊，然后被人打肩膀弄醒了。 “嗯？”高煜看看一脸急切看着自己的悦悦。 “嘘嘘——”悦悦做了个吹口哨的动作。 她其实推了程澜两把，但程澜看到高煜后整个人都放松了，她直接深度睡眠了。 本来在飞机上就没睡好。 不得于，悦悦又转身来推这个叫‘爸爸’的人。 高煜反应过来，要上厕所。赶紧扯过自己的短外套，把女儿包着抱到厕所去解决。 这么大，应该是要把尿的吧。 他随手扯过一条洗澡巾垫在盥洗台的瓷砖上，让悦悦站上去。然后给女儿扒拉下裤子，端着她的小身子对着马桶把尿。 一道抛物线落到马桶里，然后响起了水声。 但是给悦悦穿裤子的时候，高煜感觉自己是轻轻把裤子提起来。 结果连同女儿一起给提起来了。 悦悦身在半空，有些惊恐的赶紧伸手抱住高煜的脖子，然后瞪着他。 高煜一叠声地道：“爸爸错了、爸爸错了。爸爸下次小力一点。” 等弄好出来，程澜还睡得好好儿的。 他把悦悦塞进被窝盖好，悦悦坐起来闷声闷气地道：“NeiNei”。 应该是要吃奶吧。 高煜扯过被子把她围好，然后去找奶瓶。 他之前看到程澜睡前把奶粉罐子、奶瓶拿出来了，还说了一声‘45度’。 他打开温水瓶。这是早上烧的开水，倒出来放一放，温度应该差不多45度。 冲好他挤了一天出来放到手背上，感觉真的应该差不多。 期间悦悦一直不太信任的看着这个笨手笨脚的‘爸爸’。 高煜一转身就看到她脸上的嫌弃了。只好道：“以后爸爸做熟练了就好。” 悦悦‘嗯’了一声，“快——” 高煜赶紧拿着过来喂她。 试了一下，还是把她连人带被子圈着比较方便。于是连人带被抱到自己腿上伺候她喝奶。 等程澜下午睡了一觉醒来，高煜讲给她听，“她‘嗯’的那一声，真的好像个领导啊。至少厅级！” 虽然许久不见，但这会儿说起两人共同的女儿，亲近和熟悉的感觉立即就有了。 程澜低头看看吃饱了继续酣睡的女儿。然后笑道：“她是心疼妈，这才将就着使唤、使唤你。” 两人四目相对，心头都是脉脉温情。慢慢的就凑近了，亲在一起。 久违的亲近，室内温度渐渐升高...... 只是中间还隔着女儿，多少有点不方便。 而且程澜也只是稍微补了下眠，只是没那么困倦了而已。 两人都是跪坐在悦悦身边，于是很快又分开了。。 程澜道：“这儿有送餐服务么？” 高煜摇头，“没有。想吃什么，我去买？” “广西的米粉挺好吃的，你去买几碗回来吧。” “嗯。” 高煜看看悦悦，“她吃什么？” “她的伙食我都有带。” 高煜出去直接喊了六碗米粉，让店家送来。又烤了些烤串自己拿上。他记得程澜喜欢吃这个。 悦悦醒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妈妈在撸串，羊肉串。 这个她认得，在海边的时候烤来吃过。 当时她用力咬住，妈妈摁着她的头往旁边抽签子。然后她就吃到了！ 程澜抬脚踢踢高煜的凳子，“赶紧洗干净一根签子，切了苹果、香蕉给穿上。不然你的小领导就会让你知道她的愤怒。” 悦悦挺早以前就不会满足于大家吃着、她看着的待遇了。 高煜应了一声，赶紧照办。 等他弄好过来，程澜已经给悦悦穿好大衣裳正抱在腿上。 她嗦了一口粉咽下去，然后对悦悦道：“粉辣辣、串串也辣辣，要辣出眼泪来的。爸爸给你弄不辣的烤串去了，马上就可以吃。” 高煜拿过来，让悦悦咬住了一块苹果。然后他无师自通的摁住女儿的头，帮她撸串。 嗯，还挺好玩的！ 等吃过歇了歇，程澜又爬上床继续睡了。 留下在飞机上睡饱饱的悦悦和高煜面面相觑。 会带孩子的都在倒时差，高煊肯定比自己还不靠谱。 高煜只好拿了程澜背包里一本儿童画册出来，勉为其难道：“要不要听故事？” 悦悦点头。 这回高煜看出了她那种嫌弃但是又没得选择，只能将就使唤他的情绪。 果然，他没讲几句，悦悦就不爱听了。 一点都不好听！ 高煜是真的还不习惯‘童言童语’的给女儿讲故事。 557 第 557 章 还好，高煜他妈来…… 还好, 高煜他妈来解救他了。 “悦悦，跟奶奶一起睡吧。奶奶给你讲故事。” 她虽然也困倦，但在飞机上还休息得不错, 状态比程澜好。 这会儿睡饱了一觉, 想到儿子肯定不会带孙女，就过来了。 悦悦倒是愿意跟奶奶一起睡, 但她抬手指了指高煜。 意思他为什么可以和她妈妈一起睡？ “呃，他是你爸爸啊。爸爸当然和妈妈一起睡。你妈妈管我和爷爷是不是叫爸妈？爸爸和妈妈就是要一起睡的。” 趁悦悦还在想的当口, 舒敏就把她抱到隔壁去了。走的时候还示意高煜把悦悦的衣食等都拿上。 高煜赶紧拿着程澜专门收拾的悦悦个人用品那个包，把她们送到了隔壁。 高睿看到他道：“你小子以后可得对澜澜更好些才行。她这几年太不容易了。” “爸，我知道。” 高煜回到房里, 程澜正闭着眼伸手在床上摸。不知道是在摸他还是摸悦悦。 他赶紧过去把她的手放到他身上, 然后在她耳边道：“悦悦被我妈抱走了。” 程澜就不动了, 抱着他的胳膊继续睡。 高煜就靠坐在床头一直看着她。等她睡熟了, 这才轻轻把手抽出来去洗漱，脱了外套上床。 然后珍而重之的把程澜搂进怀里。 12月30号, 三个老的还没完全调整过来。 程澜已经差不多了。 还有悦悦。她昨天反应最大，饱饱的睡了两觉也就好了。 广西相对波士顿暖和多了, 不用穿那么多她还蛮喜欢的。 吃过回笼觉后十点钟那道奶, 她坐在招待所门口的小凳子上，好奇地盯着来来往往穿军装的人看。 没见过这么多穿一样衣服的人, 还挺稀罕的。而且他们同‘爸爸’和‘二叔’穿的一样。 先前高煜哥俩在她面前教她喊‘爸爸’和‘二叔’。 她就看着他们, 不开金口。 高煜看走出来的程澜睡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恢复得七七八八了便有些委屈地道：“澜澜, 她不肯叫我。” 他今早继续当牛做马的，收获的依然是嫌弃的表情。 早上给小祖宗洗脸，摸到她的脸跟嫩豆腐似的, 他已经是格外放轻力道了。 结果她还是哇哇大叫。 那小脸最后板得，就差来一句‘会不会洗，不会换人\''''了。 程澜招手道：“悦悦过来——” 悦悦起身走过来，“妈妈——” “这是你爸爸，你叫他一声听听。” 悦悦看看高煜，不情不愿的喊道：“爸爸——” 高煜高兴的答应了一声‘哎——’ 程澜笑着对高煜道：“以后多努力，她跟你混熟了就会乐意喊你的。或者看看咱爸是怎么做的也行。高煊哪去了？” “我让他去联系烈士陵园的管理人员去了，把那墓碑处理一下。” 上头还有他和另外两个人是活着的，得把名字磨平。如今就可以磨了。 另外，“我想去扫墓。” “嗯，应该的。我和悦悦跟你一块儿去。” 高煊回来了。他把悦悦带到旁边的军分区幼儿园里，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滑梯、跷跷板、秋千。 程澜和高煜跟着过去站在旁边看着，终于得以好好说说话。 昨天中午匆匆见面后，就是睡睡睡。 呃，倒时差，单纯的睡觉。 高煜道：“我回去后会补发三年半的工资和一些立功的奖金。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么，我买给你。” 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他三年半的工资加奖金，她一天都不要就挣到了吧。 不过，多少也是他一份心意嘛。 程澜倒是挺感兴趣的，“按什么级别发啊？” “我传出‘牺牲’的消息前是副团级的，就按副团发。” “那不少了哦，三年半小一万了。加上奖金就是......” “两万的样子，立功的奖金会比较高一点。” 程澜伸出手道：“你看我这个手指光秃秃的。” 他们的婚礼就是个集体婚礼，没有求婚更没有戒指。 她再能挣钱，结婚戒指总不能自己买一个套上吧。 高煜握着笑道：“好，咱们去买对钻戒。” 程澜道：“那现在呢，你这次回来能是什么职级？” “这得回去正式交了任务才知道。应该是正团吧。” 程澜有些惊讶，“为什么啊？” 这四年就是在后方坐办公室熬资历也应该升正团了。而且去越国前不还立功了么。 “作战部队和国安其实是两个不同的系统。放心，上头肯定心头有数的，不会真让我吃亏。” 程澜笑，“对于这一次是轮战，而且足足打了好几年你还有什么感受？” 高煜当初不就是怕轮不上自己么，所以把自己干成了个越国通。 而高煊也是出于同样的担心，所以军校毕业跑去了广州军区。 就是林景南，为了确保能上战场，他也是军校毕业留在了更靠近越国的昆明军分区。 结果谁知道这一次七大军区轮战，各军区都能派一支部队去打个一年多的样子练兵。 像高煜和林景南这样79年就上过战场的，那是肯定能去的。 就是高煊，自己意愿强烈，不管在哪个军区也都能申请去。 高煊和林景南也就罢了，轮完自己的那一班就回来了。 高煜把自己搞得太专业了，结果被弄到越国待了三年半才回来。 他这三年半如果是在一线作战部队，应该不只升半级才是。 不过，倒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比起今天要去扫墓的十九个战友，还有那些为了去营救他牺牲的战友，他能活着回来‘老婆孩子热炕头’已经足够幸福了。 但说起这个话题他也有些哭笑不得，“那谁能知道啊？不过，其他的我也不遗憾。只有一件事......” 程澜道：“哪一件事让你耿耿于怀啊？”军衔都不在意了，那还能是在意什么？ 高煜凑到她耳边，“我体力最好的这几年，没能对你有所贡献。浪费了啊！” 程澜拿手肘反手撞了他一下。 她道：“只要没贡献给别人，那就是攒着的嘛。武将80岁还能生儿子呢，这不是你跟我讲的么。” 高煊看他们在打情骂俏，一脸的没脸看。这么多小朋友在呢，你俩也不收敛点？ 程澜收回手问高煜，“战事彻底结束了么？” “剩下主要是收尾的事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 午后，程澜和高煜同三个长辈打了声招呼，让他们继续在招待所倒时差。 高煊便载着他们一家三口出发了。 这儿是军分区的招待所，老人住这里再不用担心的。他们三个便安安心心带着悦悦出发了。 路上程澜让高煜抱着悦悦午睡。 悦悦抬手摁摁爸爸的胸口，嫌他胸口硬邦邦的。 程澜苦着脸道：“妈妈好累！” 悦悦便只好将就爸爸的胸口枕了。 枕得高煜根本不敢多动弹，免得惊扰了小领导的安眠。 下车的时候程澜很有经验的道：“麻了是吧？来，给我。你慢慢的活动一下。” 高煜确实是有些麻痹了，坐在那里等着那阵麻痒难当慢慢过去。 高煊跑到一边抽烟去了。 程澜抱着悦悦道：“喏，爸爸被你枕麻了。之前妈妈也被你枕得麻痹过，这会儿可是很难受的。” 高煜低头看看胸口一摊水渍，他姑娘的口水。 悦悦看看爸爸，对对手指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爸爸——”这回喊得情愿多了。 高煜虽然又麻又痒，还是抽空笑着答应她一声，“哎——” 他扶着车门下了车，慢慢的走动、缓解。 一家子走到烈士陵园门口，高煊道：“还带悦悦进去啊？” 这么小的孩子带到陵园去好么？ 程澜道：“没那些叔叔哪来的她啊？没事，这种地方只有英气，没有阴气。” 往里走的路上她还讲了个笑话。 “有个人不知道怎么的撞鬼了。那鬼还挺厉害，找了端公、道士都驱不走。就有人问他遇到是什么鬼。那个人就说啊，是樱花国的鬼，穿抗战时的军服。后来就有道士给开了一剂歪方，让他去抗日英烈的烈士陵园睡了一晚上。第二天起啊，那樱花国的鬼就没来找过他了。我估摸啊，那鬼去了抗日烈士陵园，那些老八路或者新四军怕不是一人给了他个大耳刮子吧。” 听程澜一本正经的胡诌，高煊和高煜差点憋不住笑了出来。 但看看满山的墓碑又忍了下去。 高煊拎着众多祭品，高煜才刚缓过来。 悦悦就由程澜抱着。 她伸出短胖胳膊搭着妈妈的脖子，左顾右盼看着这些带照片的墓碑。 等到了那块集体墓碑前，高煜和另外两个两个幸存者的名字已经被磨掉了。 程澜抱着女儿，看着他们哥俩给集体墓碑的每个烈士上了三根红塔山，还有旁边参与救援的也是每人三根。 这是如今国内最好的烟了。而且是国家第一批放开自主定价的。 然后又倒上茅台酒，这是程澜茅台镇那边的办事员给寄过来的。 来祭奠英灵，肯定不能给人家喝到了假冒伪劣产品啊。 高煜把所有的香烟点燃，看着青烟直上。高煊也是满脸肃然。 悦悦看不懂，就算是程澜，这些名字对她而言也是很陌生的。 但对他们哥俩而言，这是一条条曾经鲜活的生命，是朝夕相处、可以互相挡枪的兄弟。 静默良久，然后他们兄弟面朝墓碑的方向，鞠了三个躬。 悦悦可能觉得还挺好玩儿。不用程澜教，把她放到地上，她也跟着爸爸和二叔鞠了三个躬。 高煜摸摸她的头，端起一杯杯的茅台酒撒在一座座墓碑前。 回去的路上，悦悦就在爸爸、妈妈怀里轮流坐着。 这次回来得匆忙，她的婴儿座椅来不及带回来。 回头要用到的东西再去自己超市里买好了。 从这里回去，看几位长辈的状态基本调整过来了，程澜问过他们的意见便退了房坐高煊的车去广州的私人会所了。 高煜进门的时候，广州会所认得他的人都吓了一跳。 老板的爱人不是已经牺牲两年半了么？ 程澜道：“地上有影子呢。他被组织派出去潜伏，现在任务完成回来了！” “哎呦，那可真是太好了啊！太好了！” 众人的视线又落到悦悦脸上，程澜道：“这是我们的女儿，高悦。” “小老板好、小老板好！” 悦悦今天也坐了挺久的车，累了。 吃过晚饭休息了二十分钟，程澜就把她弄到浴缸里泡着解乏。 她拍打着水花，邀请妈妈也下来。 “妈妈——” “妈妈不洗，你赶紧洗了起来。不然皮肤要起皱皱，变成小老太婆就不好看了。” 558 第 558 章 程澜好说歹说把悦…… 程澜好说歹说把悦悦从浴缸里哄起来, 围着大毛巾抱出去。 高煜道：“她一般几点睡？” 他看着程澜的目光有些缠绵。久别重逢的爱人，自然想要跟亲密的接触。 程澜笑了一下，她何尝不想？ “八点半。今天有点累, 可能要早点。别把她弄兴奋了, 一会儿她自己就睡着了。” 程澜给孩子穿上小衣服、纸尿裤，再套上冬季款睡袋。 纸尿裤白天已经不穿了, 悦悦已经被培训的知道喊人了。但晚上睡觉还要穿。 吃还好说，每晚12点加个餐, 定点。但12点顺便把尿，却未必能把到。 就还是穿条纸尿裤，大人、孩子都能睡得踏实些。 高煜已经察觉了, 他姑娘睡着了其实等闲是不会醒的。除非是身体不舒服, 那才会哼哼唧唧要找妈妈。 所以, 等到悦悦睡着, 他就给父母抱过去了。 他奶奶倒是一个人睡。但总不能让老太太半夜12点起来伺候重孙女吃宵夜。 舒敏笑着接过孙女了，“快回去休息吧。” 等安顿好孙女对高睿道：“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能抱孙子？” “反正现在不行, 澜澜还要读书呢。哈佛课业那么重，不可能大着肚子还赶得上进度的。肯定不能被那个樱花国的同学压了名次啊。” 当晚, 高煜和程澜都察觉了对方动作的生疏。比上次在莫斯科相会的时候还生疏。 两人一开始还不合拍, 后来渐渐才重新找回节奏。 这下就有点一发不可收拾了。第二天两人直接睡过头了。 几乎和悦悦的回笼觉同步醒来。 程澜睁开眼，高煜都还在床上。看她醒来, 凑过来留恋不已的亲吻她的面颊。 经过昨夜的水乳|交融, 两人的感情自然是快速升温，又回到分离之前的程度。 亲过高煜拍拍她的尊臀, “起床吧，总是不如只有我们两个住着方便。等回了华侨公寓就还好了，到时候把悦悦放在军区那边。” 程澜道：“咱爸咱妈之前搬到华侨公寓了。咱妈不太会装, 也不太想见熟人。” 高煜已经穿好长裤，起身开窗户透气，把屋里的味道散一散了。 他想了想，“我现在正大光明的回来了。他们肯定就愿意回去住了。” 至于她去漂亮国、而他也重新开始上班之后，他再搬回军区的房子住好了。 不过未必这次他还会在总部军区，兴许是要去下头的军分区。 不过，不管去哪他这个职级也能分到90平左右的房子了。 过了一会儿，舒敏路过门口的时候道：“你俩要不吃个早午餐？这一方的早茶还不错哦。” 她和高睿一早尝试了会所的早茶和砂锅粥，吃得很是满意。 悦悦都跟着吃了一些，吃得眉眼弯弯的。 程澜道：“先垫个底就好，还是正常吃午饭吧。” 幸亏刚才已经推窗换气了，不然这会儿还真有点尴尬。 当然，没换过气也不会开房间门门就是了。 她打内线电话去叫送餐，听说奶奶和公婆早上吃的点心每一笼都剩一两个，便让热一热送过来。 等吃过，高煜开着会所的车载着他们去逛程澜的超市。 他早起打电话问了问，虽然当初部队给他开了阵亡证明。 但他的档案并没有急于销毁。后来就更是被组织上收藏起来了。 所以回头他回了北京不用急着去补档案了。 他这次有个长假，可以春节之后再上班。 回头回了北京把悦悦的户籍上了就没有别的事了，可以放松的过个年。 街上到处都挂着红灯笼，高煜道：“今年是1988年最后一天了。” 时间门过得真快，再过四个月他和澜澜认识就是整整十年。 程澜道：“还是国内更有过节的气氛。可惜，过年的时候我已经开学了。” 198|9年的农历年是2月6号。她一月中下旬就开学了。 而且，到时候她又要离开高煜和悦悦了。 这才刚一家团聚呢。 可是，哈佛商学院的硕士学位，她也不可能说就不要了。 高煜心头也挺遗憾的。好不容易团聚，他肯定不想再和她分开啊。 而且，他还没办法飞过去探望。 不过嘴上还是安慰程澜，“五月就放暑假了嘛，听说有三个月是吧。” “是啊，漂亮国的暑假确实很长。” 昨天会所的人就把电话打到超市了。所以这边的员工再看到高煜和悦悦就没有那么震惊了。 只笑着把他们一家往里头领。 程澜道：“先带我们去看看钻戒。” 高煜惊讶的道：“在这儿买啊？” “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还要去照顾别人生意不成？” 高煜想了下道：“那行吧，就在这里买。爸妈，悦悦，你们看看要什么，我买给你们。” 钻戒可以想定制，付一些定金就行。定金他还是拿得出来的。 回头拿成品的时候再付尾款吧。他回到北京就能签字补发工资和奖金了。如今有银行卡，回头他也去办一张，就可以拿卡来这里刷了。 在等他们挑样式的时候，舒敏也看上了一款戒指。直接对高睿道：“你也给我买一个。” 高睿道：“行，买就买。漂亮国挣的钱拿回来花，太划算了啊！” 他在漂亮国一个月一千多刀。按这边算就是五六千了。 方真吐槽，“钻石就是石头吧。石头卖那么贵给你，还划算啊？” 高睿道：“妈，都照你这么想，澜澜这个生意还怎么做啊？” 这其实不算程澜的生意，只是珠宝商来入驻的展柜。 她提6%的成，就当租金了。因为珠宝卖得贵，6%也不少了。 高睿继续道：“钻石是石头，那玉石还是石头呢。不也卖那么贵？玉是养人的，回头我给您买一支玉镯。” 方真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漂亮国赚了多少钱呢。” “我干进啊，衣食住行澜澜都包了。我一个月干进一千多刀，这攒起来也两万刀了。啧啧，换算成人民币就是七万五！啧，怪不得那么多人想去漂亮国打工。宁可打黑工都要漂在外头。” 高煜听到这里才发现，他竟然是家里最穷的! 听说悦悦名下都有教育基金，比他有钱多了。 父母这一年多都在漂亮国挣美元。 奶奶更是一月2000刀的零花钱，用都用不完。 那全家不是刚补发了几年工资加奖金的他最穷，还是哪一个？ 高睿听得哈哈大笑，“那确实是你最穷啊。” 程澜在试戴戒指，看高煜一脸的郁闷便玩笑道：“没事啊，我挣的是夫妻共同财产。军功章里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 高煜听过一脸骄傲地对他爸道：“我还有软饭可以吃。” 高睿嗤笑一声，“行吧，能娶到澜澜也算是你有本事。” 当天下午，他们就去了深圳。 这里已经有移动板房可以住人，腾了个三室一厅给他们一家。 吃过晚饭高煜看看用一圈树木圈起来的30亩地和已经打造出的园林景致、二十多层的酒店毛坯咋舌道：“澜澜，这都是你的啊？” 程澜道：“是我们家的。” 半环绕这块地的水系被萧氏给打造成了可以划船的溪流。里头还有不少鱼，两头用网兜拦着。 悦悦兴奋的指着小船，她要坐。 程澜看看还没落山的太阳，今天有15度呢。 之前在波士顿她给悦悦穿的是羽绒服，现在也换成了蓝色的呢大衣。 这吹吹风应该也没关系。 “行吧。” 于是一家六口要了两只船，顺流而下。 回头船到了地方，会有工作人员逆流拖上去高处。 这以后也是度假村一个游玩项目了。 中途路过一个亭子，悦悦指给程澜看。 上头挂着‘煮酒亭’的匾额。这里打造得是偏中式园林风的。 行吧，青梅煮酒论英雄也算是有来处的，瞧着也颇有文化底蕴。 “那里是喝酒的亭子。” 悦悦笑道：“烧烤。” 好吧，她看到的是烧烤的架子。 这会儿船已经经过了煮酒亭。小姑娘是抓着妈妈的衣服，回头看过去了。 程澜无语，你咋就对烧烤情有独钟呢？明明老娘拿给你吃的就是水果。 水果切块串一起会更好吃？ 难道还喜欢被摁着头撸串啊，什么爱好？ 又路过两个已经打造好的网球场。 酒店那边下面四层都是商业，其中有足足一层楼的餐厅。这是程澜起家的根本：私房菜。 然后还有一层楼的超市、酒吧、茶馆。当下最盛行的卡拉OK厅、桌球室这些也有。 四楼往上才是客房，有二十层楼。 酒店也就差封顶和内部装修了。 程澜原本想农历年前先开张一部分已经弄好的项目，反正里头有那么大，不会有太大干扰。 这样可以提前收回一些投入。 但萧应建议她不要，还在多等半年吧。 逼格，注意逼格啊！ 不过，这网球场是真的可以用了。高煜和高睿父子俩脱了外套，手持球拍去试了试。 高睿在漂亮国打过网球，高煜当年跟去漂亮国也见识过。 父子俩都是高瘦的身形，看着还挺养眼。只不过高睿肯定只打得了一两场就得休息。 正常比赛至少要打七场，他的体力半场都打不完。 悦悦很欢快的在场外跑来跑去捡球、当球童。 舒敏全程跟着她，谨防她不听招呼跑里头去了。那万一被碰撞到可不是好玩的。 方真坐在观众席上看着，程澜跟她一块儿。 手机响了，程澜接起来。 是王千惠从北京打过来的，“澜澜，听说高队长回来了，你还生了个女儿？” “是啊。你想说什么？”她才不信王千惠是特地打电话来道贺。她过两天就要去北京了。 “真的是太好了，恭喜啊！那下个月还用捐5万刀么？” “捐到正式宣布停战。都捐了500万人民币了，最后一班岗站好吧。不然让别人说我自己男人回来了就不管了，好说不好听啊。” “好吧，我知道了。” 程澜道：“说你的真实目的。” 王千惠这才道：“就去年我和你说过的买超市所在的门面的事啊。就拿北京这个门面来说，去年买是54万，今年人家说什么都要60万了。这一年咱们付了2.7万的租金。这晚一年买就多付了8.7万啊。而且明年房租肯定要涨的，至少涨到3万。” 程澜道：“我记得北京楼上楼下加起来1000平，这就要60万啊？” 她当年买四合院45万买了2200平。就算门面价格差不多是住房的两倍，也贵不了这么多啊。 559 第 559 章 王千惠道：“四合…… 王千惠道：“四合院是你81年开始买的, 这都过了7年多了。现在人家给你100万，你肯把4500平方这个大四合院卖了么？买了从明天元旦起就不用交租金了啊。预交的可以在房钱里抵扣。” “那为什么人家不继续出租赚钱？又能收租金，又能等着门面涨价？” 王千惠笑了两声, “北京这个房东家外有家，如今大小老婆打起来了。他要和原配离婚, 然后和小三出国。他其实是靠着小三的海外关系才能出国。但出去可能都拿现钱更好啊！就这样他都死活要60万才松口。咱们不卖, 回头就是换个房东。或者他原配欠着他30万来接手。那人家两口子没撕剐清楚, 咱们租着也不踏实。这一片本来就是黄金地段，咱们又给做得更旺了。咱们不买，不缺人买的。” 程澜听到这个说法也有些好笑, “行吧, 那就买吧。” 嗯，她去年是答应过超市挣钱了买门面。 不然钱全用到深圳的度假村上，超市这边有意见。 “四个门面价格我都问了，另外三处人家没这么缺钱。好说歹说，四处一共是260万。我威胁不卖我们的超市就搬到附近挨着的地方，带旺他们对家。他们拿了现钱, 还可以投资别的门面。这才答应了。其实澜澜你不用太紧张, 咱们还有上千万没付的货款押在手上的。” “我就是怕这么把钱花了, 一脚踩别人坑里。然后供应商来催提前交货款。行吧, 260万, 你去让财务开支票，赶在今年都买了。” 王千惠迟疑的道：“提前收货款的话, 他们要舍一成违约金。而且, 国内的人挖坑和国外的供应商能勾结到一起？” “不得不防，人家又不是不可能联络上。” “好的，我知道了。”王千惠的声音也严肃了起来。 程澜道：“包机运生鲜和进货的事, 你去找交通部的人谈谈。在农历年以前搞定。漂亮国那边需要什么手续，跟艾米丽接洽。” 十二个州了，就算市场萎缩，也到了不得不包机的时候。 比较好就是现在包机，返程也能满载而归。 可以先在广州包机，把深圳进出口的货带上。 但肯定得谈一个优惠价下来才行。不然会导致成本上行的。 接了电话，程澜嘟囔道：“又没钱了！” 方真笑，“你又干啥了？” “把四个超市的门面买下来了。260万啊！北京那个门面最小，也花了60万。投600一平方了。” 这下又只剩800万看家了。 方真道：“省得交房租也是好事。而且，去年我听你说才54万。这涨幅也挺吓人的。” 其实就涨了11%，如今GDP一年9%以上。这只能算持平。 但基数（54万）大，就感觉涨了不少。 要是像香港那样一年两三成的涨，估计老太太该觉得更吓人了。 南方过暖冬舒服，方真和高睿、舒敏都表示就在南方过年吧。深圳或者广州都可以。 自家有地方，他们也懒得去疗养院了。 就只可惜不能办到港澳通行证，好去看看程澜香港的半山豪宅。 程澜觉得他们可能把所谓的豪宅想得有点大，想成半山别墅了。 方真对此挺乐观的，“办不到就办不到吧，等到97就是了。还有八年半，也不是很久。嗯，到时候我们悦悦就十岁了。” 悦悦不知道太奶奶在说什么。但听到自己的名字还是捧场的笑一笑。 于是元旦后进京的就只有程澜和高煜。 趁着悦悦睡回笼觉的时候离开的。这么小的孩子还没法沟通。 让她一热一冷的，怕她身体出状况。 两人总要回去北京看看老爷子。 另外高煜还要回北京交任务，领补发的工资。 程澜也要去看看北京的生意，拜访一下京大的师、长和一些人脉。譬如银行的刘师兄，何主任。 临走的时候，高煜看着他姑娘的睡颜可舍不得挪脚了。 悦悦的脸饱饱满满的，肉嘟嘟跟两颊含糖了一眼。 要不是怕吵醒女儿，高煜高低得亲两口。 程澜撇嘴，这又不是晚上睡觉你嫌她多余的时候了？ 两人买的头等舱机票，因为早上起晚了，直接到候机厅吃的早饭。 飞到北京，就被高战清的司机接到玉泉山了。 那些老爷子们都得到消息了，见了便驻足打量他俩，“高煜，你小子还活着实在是太好了。女儿呢，没带回来啊？” 程澜笑道：“韩爷爷，把她放深圳了。小孩子经不起乍暖还寒、东奔西跑的。” 玉泉山有温泉暖，但搁不住北京其他地方冷啊。 “嗯，也是。那下次再看了。你们俩的孩子，一准儿漂亮。” 高煜笑着点头，“是啊。” 他姑娘是漂亮啊，漂亮得他都不想谦虚了。 “有照片没有？” 高煜立即掏出钱包。这昨天元旦照的，他抱着悦悦和澜澜站在一起。 背景就是程澜的度假村，请摄影师带着设备上门来拍的。 韩老看了看，点头道：“嗯，确实漂亮。” 一路上高煜把照片掏给好几位老爷子看，显摆得很。 等终于走到高战清的门口，他也是朝他俩身后看，“我悦悦呢？” 高煜道：“温差大，就没带她。爷爷，您就这么不稀罕我啊？” “我孙子一堆，重孙女可就这一个。”高战清难掩失望地道。 不过，嘴上是这么说，看到大孙子平安回来他自然还是极高兴的。 进去后他问起高煜之后的打算。 “爷爷，我不想再在特种兵大队待了。我想去一线作战部队。” 这两天高煜告诉程澜，之前那三年半觉都没敢睡踏实过。 倒是在一战作战部队，哪怕让他在阵地上枕着枪睡呢，他也敢安心的睡。因为有战友轮流放哨啊。 高战清道：“这得看组织上的安排，不过你自己也可以提一下。” 他没有过问过，所以并不知道组织上是怎么安排的。 不过，高煜这次确实立了大功，还不只一次。组织上怎么也不能亏待了他才是。 两人在这里吃了午饭就去北京军区了。 高煜去报到交任务，程澜先回去喊了人打扫卫生。回头春天肯定公婆就回家住了。 等到高煜回来，卫生也打扫好了。 程澜拎着两个四层式的饭盒，“我还说得打回来吃呢。既然你回来了，我们一起去中灶食堂吃吧。顺道让大家伙都看看你，免得一个个上门来问我。然后吃了饭，上你二叔、三叔家都坐坐。” 刚打扫卫生那阵，好多听说高煜活着回来了的人跑上门来。 尤其高煜的堂弟、堂妹们，高烽都来了两遭了。 除了问高煜，也是问起悦悦怎么没回来。 至于说干嘛不直接去叔婶家吃饭。 两个叔叔在野战军，根本不在家。也就高灵结婚的时候哥俩请假回来了。 说来，他们俩也是升到副师了。但比大侄儿也就高一级。 二婶在医院，忙得脚不沾地的。三个儿女都是吃食堂。 三婶倒是清闲一些，但也要到点才能下班。三个儿女也是吃食堂。 中灶食堂大师傅手艺很好，而且还便宜。 一个个都懒得做饭。这样家里还少些油烟呢。 估计两个叔叔都挺郁闷，这辈子就没捞着仗打。没仗打，升得自然就慢了。 高煜接过其中一个饭盒，“行，那我今天就去当一回熊猫。” 他之前去找领导报到交了任务，就去看了看自己在特种兵大队带过的兵。 那些家伙看到他高兴坏了，就差把他抬起来往天上抛了。 马丹阳看着他，还小声嘟囔了一句‘神特么的国外有人了’。 是国外啊，越国嘛。倒也不算骗人。 他一问才知道是程澜拒绝徐懋宁的话。 邱鑫泉也穿着白大褂从诊室跑了过来，“她还跟我说，在莫斯科有场艳遇，找了个酷似你的人一夜情借种。据说像得可以当特型演员的那种程度。” 高煜笑得不行，“我当时去莫斯科开会，组织上让她来和我聚了俩小时。” 这会儿程澜听高煜说当熊猫给人看，程澜道：“说到熊猫，我们什么时候带悦悦去和大熊猫合个影留恋啊。” 现在涨价了，要十块钱照一张了。但还是好多人去啊，国宝的号召力是巨大的。 她要是去大熊猫基地捐100万，估计想照多少张都成。想看熊猫，随时都可以去。 这开了超市，她手头比从前松动些了。 关键深圳地皮的尾款付了，除了萧氏的垫资就没什么近期债务了。 嗯，可以。 临走前，她可以带悦悦回一趟四川祭祖。然后就顺道去成都大熊猫基地一趟。 深圳零上十几度，北京零下十来度。但四川在中间门，零上几度。温差没有那么大。 高煜把手提包递给程澜，“补发的工资、奖金都在这里头。” 程澜道：“我们去办一张联名卡吧，可以一人拿一张。你以后零花钱以外的钱就存进去，养家。” “好！” 这手提包就直接锁在了抽屉里，明天再去办卡了。这会儿银行早就下班了。 程澜道：“那你之后去哪里？” 高煜道：“河北军分区某部装甲旅做副旅长。这个也是正团级，但比其它正团级往上升容易。” 如今有些旅的建制在裁撤。从团到师这一步要跨过去愈发艰难。 但他从副旅长（正团级）到旅长（副师级）就会容易许多。 这三年半的功劳，组织上自然是不会因为跨系统就给他抹掉。 虽然不好直接升迁，但让他跨入副师级一下子就变得无障碍了。以后只要累积资历和功劳就可以直升。 可以说只要他还活着，继续追求进步，肩膀上扛将星就是个时间门问题了。 组织上对他的任命还是有所考虑的。 给了他两个选择，留在特种兵大队做副大队长或者是如今这个职务。 这个两个位置将来升迁都是有好处的。 程澜自然也挺高兴的，将军夫人听着还是很拉风的。 “那我可就等着住将军楼了。嗯，到时候也可以去小灶食堂打饭吃了。有这待遇，什么高消费的地方我都不会稀罕了。” 高煜出现在食堂，的确挺轰动的。很多人都围过来和他说话。 没具体问他在越国做了什么，目前还没解密呢。但是他怎么能死里逃生的还是可以问一问的。 等听他说了是怎么回事，又听说程澜早就把那些人的家人都吸纳进自己的私人会所工作都纷纷点头。 “华国能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走到今天，靠的都是这些不怕流血牺牲的人啊。” 560 第 560 章 两人自然就住在军…… 两人自然就住在军区了, 住以前高煜的房间。 晚上还一道去军区的电影院看了一部时下流行的电影：《红高粱》。 这个电影很燃的！ 散场的程澜道：“哇，我喜欢山东人的血性！平时可以是孔孟之乡，但遇到外敌入侵也敢鱼死网破！山东人, 活得真带劲！” 抓着高煜的胳膊，哼着刚学会的调子：“九月九酿新酒，好酒出在咱的手。喝了咱的酒, 上下通气不咳嗽。喝了咱的酒, 滋阴壮阳嘴不臭。喝了咱的酒，一人敢走青杀口。喝了咱的酒, 见了皇帝不磕头......” 高煜回来了, 她整个人都轻松了。 之后就是去办事了。 两人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给悦悦上户口。 懒得费精神跟人多解释为什么悦悦都要20个月了才来上户口，就给于援朝打了个电话。 他好歹是副局长，通过他找管户籍的民警把户落了不麻烦。 于援朝接到电话，叫了户籍警上楼来接，给他们两口子说了下要带哪些证件。 户籍警听说是在漂亮国出生的、要落户北京都楞了一下。 别人恨不得千方百计的办出去啊，这有机会直接入籍漂亮国怎么还要把户口办回来呢？ 不过这不关她的事, 于是和气地道：“行, 你们就把我刚说的出生证明、户口簿那些都拿来吧。嗯，全英文的出生证明也可以的，符合政策。父母都是北京人嘛。” 她下楼回自己办公室，很快来了一对长相、气质都非常出挑的男女。开了一辆皇冠车来的。 这户籍警家里条件很好，她是识货的。 这辆车起码十多万, 而且下车的时候女的手里还很随意的拿着一个两万多的‘大哥大’，边走边放进挎包里。 这家里没有两百万就怪了。 两个人穿着一黑、一白两件羊绒大衣，长得都比电影明星好看。 这可真是一对非常出色的夫妻啊！ 等女方报出名字，户籍警反应过来他们的身份。原来这就是于局和赫赫有名的小姨子和发小妹夫啊。 正在办理的时候，得到消息的于援朝便下楼来了。一见面他就道：“哟, 你们讲风度不讲温度啊？” 这羊毛大衣他知道，程澜超市里卖的今冬新款。 他其实也看上了，版型相当的好。尤其是个子高的人穿着，很抬精气神。 可两件要一千出头！ 程昕去看了，犹豫再三愣是没舍得买。说是要坚持送小鱼儿去学英语，不能让他和杳杳的差距太大了。 而且，预备送儿子以后去国外留学。 他们俩不多攒点钱，难道以后都靠杳杳赞助么？没那个脸啊。 杳杳吧，他以前一直以为会是自己关照她。没想到如今颠了个个儿。 不过幸好，她那个生父虽然捞偏门，但都是钻的法律空子，还不至于兵戎相见。 于援朝摸摸下巴，羊绒大衣被这两口子今天这么一穿，估计都能好卖些。 他们走在大街上回头率肯定很高。 这北京四九城，先富起来的人还是挺多的。 尤其如今程澜的会所、超市简直就是高消费的标杆了。 她进口回来卖的东西那是公认的好东西，大家都在追捧。 当然，东西也确实是好！除了贵没别的毛病。 程澜听到于援朝这么说，摇头道：“没有啊，里头还有一件羽绒服内胆。” 她可从来不是讲风度不讲温度的人。 于援朝道：“中午上我家吃午饭，让你姐多做几个菜。” 程澜不客气地点头，“好！” 高煜散了一只红塔山给于援朝。于援朝接过去，两人就跑到外头抽烟去了。 办手续程澜一个人就可以搞定。 到了外头，于援朝也是开口就问高煜的职级、去向。 问明白了道：“哟，不错啊！你这可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一身不错，我还以为会看到你穿军大衣呢。” 高煜笑了下，“穿惯便衣了，不上班就穿便衣吧。” 关键这和澜澜穿的是情侣装啊，走在路上谁都知道他们是一对。 “女儿没带回来？” “在深圳，让她跟着我爸妈他们过暖冬好了。我们事情办完也很快又要去深圳，我可以春节过后再去报到。” 程澜那里把流程走完，悦悦在祖国终于就不是黑户了。小家庭的户口簿上有了她的名字。 她现在是拿漂亮国绿卡的华国公民了。 中午吃饭，程昕做了六菜一汤，把于奶奶也请了来。 于奶奶一来就捏了捏高煜的胳膊道：“在外头吃苦头了吧？” 这是她看着从奶娃娃长到如今的啊。 高煜道：“还好，就是心头煎熬。您不准备去南方避寒啊？” “我等小鱼儿啊。等他过几天放假我们就去珠海那个疗养院。回头还能去广州看看你奶奶和悦悦。” 听到悦悦的名字，程昕看看程澜。她后来才发现，全家就她和小鱼儿一直被蒙在鼓里。 不过，这是组织纪律，确实也不能怪谁隐瞒。 而且，程杳居然都看出来了。就她蠢呗！ 程澜闷笑两声，低头去夹水煮牛肉。 晚上，两人又和高煜的几个发小及其家属聚餐，在秦瑞那里。 秦瑞端着酒杯道：“来、来，大家走一个！祝贺高煜劫后余生，也祝贺程澜守得云开见月明！” 大家碰了下杯才坐下。刘权道：“哥啊，早知道你还活着，我就等你回来再摆喜酒啊。” 高煜看看已经出怀的高翔，“你孩子等得了啊？” “我们6月就领证了，办喜酒是后补的。来，嫂子，高低得喝我们一杯谢媒酒。高翔现在不能喝酒，我替她。”刘权说着就倒了两杯。 程澜道：“知道你高兴。可你总不能喝高兴了、醉了，让孕妇照顾你吧。不用你替，高翔以果汁代酒就好。” 萧应也在座，他今天是作为胡瑶的家属来的。 倒是胡瑶的哥哥已经没有席位了。他之前的举动让程澜不大舒服，而且在政府部门混得也不大好。 如今这种发小聚会的场合，胡瑶就是胡家的代表。 胡瑶还有些胖嘟嘟的。八月生了孩子，但一直没有完全瘦回去。 她生了个大胖小子，取名叫萧巍。 萧应对程澜道：“我说怎么和你打电话，有时候听到一两声奶娃娃的声音呢。还以为你在外头，是路过的孩子发出的声音。合着在漂亮国偷着生了个女儿啊。你看我儿子就小15个月，要不考虑一下收个童养婿？” 程澜道：“林琅前些天还打电话和我说这事儿呢。你要真送来，我就一起当个备选。放心，新时代了，绝不会让孩子受以前童养媳那些罪。我会给予最好的培养，从小就读王牌学校。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该学的都学，做生意也可以找专门的人教。” 她说得一本正经的，一副真的要为女儿培养赘婿候选人的架势。 只要这些当爸妈的舍得送来，她全收。反正培养孩子的费用她又不是拿不出来。 从小培养、洗脑！ 胡瑶瞪萧应一眼，“让你瞎开玩笑！嫂子，那个和你一起竞拍土地成功的公司是搞房地产。你怎么不搞房地产呢？” 深圳是可以自由买卖商品房的试点城市。那12亩地上修出来的就是作为试验的楼盘。 由市场定价的话，这一波真的很赚。 程澜道：“我判断地价、房价会像香港那样大涨。那与其修来卖给别人，不如我攥在手里。” 一边赚开度假村的钱，一边等着地价升值。这样才能利益最大化。 韩江波道：“都像你这样，我们房管局就没事儿可做了。不过，你也是因为手头现金充足啊！有几个做生意的能像你这样有底气？” 程澜笑，“主要我能撬动不少现金。首先，买地皮的钱第一年就付了一成；其次，打造的钱萧氏帮我垫资一半。另外，漂亮国那边我买房子、仓库都可以先首付再月供。全款买的也可以立即拿去银行抵押。说一句不怕你们笑的话，萧氏如今是我除了银行最大的债主。没有萧氏垫资，我那度假村就得搁置，修不了了。” 萧应笑了两声，“就赚你两百来万，垫资要垫上千万。利息都亏不少进去啊！” 程澜道：“得了吧，当谁不知道你刚得了萧氏10%股份似的。” 秦瑞今天让上的都是大菜、硬菜，请客的心十分的诚。 高煜‘死而复生’，他是真的高兴。 发小里有一个这么前途远大的，对他自然是有好处的。 就不说这么现实的考量，毕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啊。 服务员端上一只烹调好的、四十多厘米的波士顿龙虾。 他笑道：“这玩意儿贼贵啊！我开始想着这不是程澜日常吃着的么，好像不用挨这个宰。但转念一想，高煜吃不着啊。他出不了国！我一咬牙、一跺脚，我就给买下来了。” 程澜开了四个大超市做进口货生意，还不收外汇券，生意爆好。 友谊商店拿她也没什么办法。 这个口子一开，有门路从国外进口东西回来卖的人纷纷效法。秦瑞这个波龙就是这么买到的。 不过，卖到北京来，那是真的贵！也是亏得他舍得。 看来这些年开着粤菜大酒楼，接着军区接待的单，钱是没少赚。 众人听他这么说，也纷纷笑着让高煜，“来、来，你多吃点！” 谁让这家伙基本就没什么可以攻击的点呢！ 而立之年、功成名遂，还有如花美眷相伴。也就马上又得夫妻分居两地能打击一下他了。 高煜也不客气，笑着动了筷子。先给程澜夹了块好肉，然后又给自己夹。 吃过才慢条斯理的开口，“好歹我也是去过漂亮国的。你们在座，除了我媳妇和萧应，有几个去过？” 众人感觉心头biu的一下。可恶，又被他装到了！ 如今要出国真的不容易的。 对这些人来说，钱只是很微不足道的一方面。那机票谁买不起么？ 但现在要弄签证，除了出去留学的和有海外关系的，或者是在海外开了公司的，那真的是不容易。 他们既然和高煜相交，也都是30上下的人了。 有海外关系的，小时候不可能和他一个大院安然住着。那都是要受连累的。 而且，普通人家可能可以隐藏这层关系。身居高位的，必定有政敌给你揭出来。 要出国留学，也早过了年纪。 这会儿如无意外，都是家里顶梁柱了。要么在军政上有所发展，从军从政的人肯定不是想出国就出国的。 而做生意呢，一般也是像秦瑞这样靠着家里的关系，做国内的生意。 这天然的优势谁肯放弃啊？ 561 第 561 章 就是刘权，他的生…… 就是刘权, 他的生意也集中在北京。这儿有他爷爷的老关系，还有那些退伍老兵可以为他所用。 除了程澜和萧应这两个，还真没谁能轻易出国去。 倒是高煜, 当年因为英语好，跟随刘老将军和耿老将军出访过漂亮国。 程澜闷笑两声，“功成名遂、有如花美眷相伴, 这两条我好像也符合呢。而且, 我才24！” 胡瑶道：“对，高煜哥你的成就还是不如嫂子啊！而且嫂子回头拿到哈佛的硕士回来, 起点忒高。嗯, 我为什么觉得起点这个词用在你身上有点怪怪的？” 高翔道：“别人的终点都到不了她如今，哦不，还比不上她刚进大学那一年。当时她就买下四合院的一部分，开出了北京的私房菜馆，每月赚上万了。” 而且她还不是在家靠父母拿到如今的成就的。 第二天，程澜去拜见了陆老师等师、长, 和他们聊了一阵自己在韩国、香港等地看到的经济现状后告辞。 临走双手奉上一张价值100元的超市购物卡作为年节礼。 下午程澜请唐欣然到王府饭店喝下午茶, 叫了高翔作陪。 唐欣然大学毕业进了政府部门，在宣传口子工作。程澜的超市开张的时候，多亏她帮忙张罗。 唐欣然搅着咖啡道：“时间过得真的好快啊，这都1989年了。” 她和程澜是82年入学的，那一年高翔本科毕业给她们当辅导员。 程澜说起在漂亮国留学的两个同学, “她们好像准备读博。一个和留学生拍拖，一个直接找了个白人。” 高翔道：“那还得是你动作最快。20岁生日当天领证，22岁就生了女儿。” 唐欣然楞了楞。 高翔道：“你单知道她家高队长是假死执行任务去了吧？人家中途还在莫斯科聚了两小时，精准怀孕，生了个女儿。” 唐欣然盯着程澜, “庄兰兰跟我说，你领养了一个华人女孩儿，胖乎乎的很可爱。” 程澜笑道：“当时孩子她爸还在越国潜伏，不能说。领养是她俩脑补的。” 接下来程澜又把北京、上海的生意都看了看。高煜没什么事，跟着她一道。 两人这回终于在西湖好好游玩了两天，赏雪景。 到元月七号就又从杭州直飞广州。 程澜15号就得飞漂亮国，算时间也该回去四川准备祭祖了。 悦悦便又跟着爸爸、妈妈飞成都。 她现在也逐渐认识到，小朋友都是有爸爸、妈妈的。 在机场托运了行李，她就要一手牵爸爸、一手牵妈妈，还把脚缩起来吊秋千。 她在广州看到别的小朋友这么跟爸爸、妈妈玩来着。 程澜由得她荡了几下才道：“这样小心扯到手。让你爸抱着你吧，他可稀罕你了。” 高煜便把悦悦抱起来。两手托着她的臀，让她和自己面对面的抱着她进安检。 在成都，一家三口住林爷爷那里。 林景南也回来了，开着车去双流机场接他们。 在出站口，林景南一把抱住了高煜，“我的天，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高煜也反手拍了拍他的背。 等他们松开，跟来的林翰仰头对着高煜道：“叔叔好——” 林景南道：“这是你姐夫！之前见过你姐，不认得了？你当时还差点想跟着去她家呢。” 林翰看看程澜，“认得，姐姐、姐夫——” 又是这么久不见，有点陌生了。不过来前他看过自己和姐姐的合照，认得。 悦悦看林景南穿着军大衣，歪歪头有些疑惑地道：“二叔？” 程澜道：“这可不是你二叔。不要看到年轻的、穿军装的就喊二叔。这是小外公，还有这个是小舅舅。” 让悦悦喊外公没事，她张口就跟着喊了。她不晓得那是什么意思。 但她坚持要喊林翰‘哥哥’。在她的而知里，这么大点的男的该喊哥哥，女的该喊姐姐。 林景南道：“随意吧，以后大了就知道了。” 林翰也不太在意是当舅舅还是当哥哥，悦悦太可爱了！他上了车就想挨着悦悦坐。 程澜道：“小叔，你这这么载着他来的啊？安全座椅都不准备一个。” 国内现在确实没这个概念。四岁以下的孩子坐车都应该坐安全座椅。 之前她看到小翰是抱在小婶怀里坐车的。 林景南听了程澜说的道：“他还挺大只的，安全带系紧能绑住他。” 程澜把悦悦递给高煜抱着，然后把林翰安顿在座椅上。嗯，确实刚刚好！ 林景南作势抹了一下汗，这要是松动的他肯定要挨说。 林翰觉得姐姐好严肃哦。 不过他又忍不住想跟悦悦玩。他扭转身看着悦悦的手，“她手背，肉窝。” 程澜道：“对，她挺肉的，手背上就有肉窝。” 开着车林景南道：“我和小锦，还有大哥、大嫂他们之前得知高煜还活着，都高兴坏了。结果看老爷子一点不惊讶的样子，才知道他早就知道了。“ 当时林景南还问呢，“爸，合着您早就知道了啊？” “是啊，当时澜澜在云南边境丢了。我去了，老连长也去了。在军区招待所他就告诉我了。” 当时他们都是决定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得派人把程澜救回来。 没想到事情的发展比他们预想的好很多，两人也是松了一口大气。不然到了地下，真不好跟老程交代。 在林家安顿好后，程澜打了电话去大熊猫基地，表明身份后说愿意捐100万。 那边高兴坏了，直接派人、派车来接他们。 程澜把康庄也带上了，特地选的周末让大伯和大伯母带着他一起。 三岁多的林翰也让他爸妈带着。七岁的胡思宁与程樱自然也带去了，跟着林墨与肖晚，责任到人。 放寒假嘛，都在家呢。 去了合影什么的当然是随意了啊，基地找出脾气最温顺的熊猫和他们合影。 还让他们消毒后，穿上隔离服进去看和抱熊猫幼崽。 合照的时候，那只脾气温顺的大熊猫一直在吃竹笋。但拍的时候知道看镜头。 据说成年大熊猫有六七岁孩童的智商。 大冬天本来是没有竹笋的，但谁让人家是国宝呢。这是基地想方设法留存的。 这些地方花钱就很多了。 摄影师道：“你摸摸它！” 这话是对悦悦说的。她立即乐呵呵的、无知无畏的就伸小胖手去摸摸大熊猫。 大熊猫可能以为是对它说的。 它用一只爪子抓着竹笋，另一只爪子伸过来碰碰悦悦，很敷衍的样子。 很快的碰了一下就又收回去拿着竹笋吃了。 一天要陪几十甚至可能上百小朋友照相，它态度敷衍也正常。 但是悦悦高兴坏了，而且这一幕还被摄像机用照片记录下来了。 程澜看康庄被抱在大伯母怀里，一脸着急的样子，抱着悦悦起身，“好，到康庄。” 小朋友们按照有小到大排列顺序。 大伯和大伯母便抱着外孙过来和大熊猫合影。 然后是小叔、小婶带着林翰...... 最后几个小朋友一起和大熊猫合影。 分成两边挨着站在大熊猫两侧，一个个还把手搭在大熊猫肩膀上。 大熊猫整个过程一直在吃笋笋。 但高煜和林景南还是躲在孩子们后面，不入镜的时刻关注着。 一群人在几座山组成的大熊猫基地玩了一天，几个孩子都累着了。半道就睡了过去。 等进了门，就听到林爷爷在和人打电话。 “是啊，你家悦悦可真是漂亮啊！肉乎乎的，眉眼又生得极好。汇聚了程家和高家的精华。” 高煜失笑，原来是和他爷爷讲电话。老爷子前几天没看到悦悦，正失望呢。 高战清在那边很呕，他的曾孙女他还没看到过呢。 “问问他们哪天去广州？“ 哼，漂亮国他没办法，这是华国他还没办法？ 林爷爷问了，程澜道：“13号。” 高战清道：“嗯，那我13号也飞去广州。” 第二天9号，高煜开林景东的车载妻女回村。三个小时就到了。 程澜六叔公和七伯带着人迎出来。 七伯笑道：“小高啊，你还活着可真的是太好了。哎呦，这儿还有个小小高。” 程澜便教悦悦喊人，又指着六叔公道：“这是六太公，在咱们家玩过的。还记不记得？” 六叔公道：“她才多大点啊？” 悦悦道：“照片。” 她在照片上看过这个六太公，还有林太爷爷。 六叔公道：“哦，对对对，咱们一块儿照过相的。外头冷，回屋里说话吧。别把孩子冻着了！” 回的自然是程澜家里，堂屋四角都放着火炉也很暖和。 悦悦跟着几个年龄差不多的大孩子在屋里跑来跑去的，还跟她们分享烤红薯。 吃了还告诉程澜，“甜！” 程澜笑，“你一会儿会噗噗噗放气的。” 回老家主要就是提前上坟了。说来程澜也是足足两年没回来过了。 当晚小地主请客，把六叔公和七伯他们两家也都请上了。 高煜还活着，小地主可高兴了。这就是个粗大腿啊！ 而且，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战事让他上第一线了。 以后职级高了更不会。 席间众人说起程岩已经小有规模的食品厂。不管是村里的小卖部还是小地主的超市都在替她销售。 当然，销量也都还可以，大家都有得赚。 嗯，悦悦都蛮喜欢吃樱表姐分享给自己的苕丝糖的。 程澜道：“我在成都跟她见面。她说后来赵乾还想纠缠她、找她复婚。” 程岩直接搬出程澜来吓人。 说如果赵乾敢做什么，她就去找程澜的大伯还有合作伙伴徐雷他们收拾他。 程澜去漂亮国前是拜托了大伯看顾岩姐三分。 他管着批发市场嘛，有他撑腰，那一片没人敢欺负程岩她们孤儿寡母的。 还有徐雷的运输公司，也是时常在批发市场帮人拉货。程澜也跟他讲了一声。 不过，赵穆倒是回到岩姐身边了。 他爸和姑姑吵翻了。姑姑介绍的那个坏阿姨看他爸爸没什么钱了，席卷了剩下的一千多也跑掉了。 他在家三餐都不能按时吃到，放学回家经常清锅冷灶的。 他就收拾、收拾跑来找妈妈了。 赵乾如今除了一套房子，可以说旁的都没了。跟着他干的工人因为销路萎缩，也全跑了。 他自己一个人炒瓜子，勉强糊口而已。 这种情况下，他肯定是想跟着赵穆一起搬到程岩在厂房那边修的新房子住，然后复婚啊。 反正程岩过去一年忙着生意，也没顾上别的。破镜重圆还是一家人嘛。 562 第 562 章 结果程岩直接牵着…… 结果程岩直接牵着两条狼狗出来。还对儿女说如果谁想跟着他, 她不拦着。 儿女立即很识时务的都说要跟着妈妈了。 程岩还说如果赵乾敢对她做什么生米煮成熟饭那套，她就去公安局告发。 反正她早不是黄花大闺女了，不怕人知道。 这样飒的程岩, 再加上她背后还有程澜。甚至小舅子程潇如今也是副连长了。 赵乾最后没敢造次。 众人说到这里都是嗤笑一声。 赵乾有眼不识金镶玉，错把黄铜当成金！ 如今想回头，谁管他啊？ 赵穆和程樱如果想管他们的爸, 那就去跟着他过吧。 赵穆的抚养费, 赵乾还没给呢。 一年前笑程岩离婚是犯傻的那些人，如今舌头都短了三寸。 她如今挣一块, 不用再分给赵乾五毛了。 哦, 如果她继续炒‘小孩瓜子’倒是需要一块分他三毛。 但程岩如今开发出了许多新品种。就算一开始只是仿造，渐渐也有了自己的独特口味。 如今她的产品不说畅销，两年内连本带利还给程澜六万是没有问题的。 程澜他们一家三口在成都的时候，程岩正在和技术骨干研究方便面呢。说是现在方便面挺好卖的。 搞得程澜都不敢把悦悦带到她的食品加工厂去。 小丫头那天分享樱表姐带来的吃的，很喜欢呢。去了不跟小老鼠掉进米缸里一样啊？ 听说岩姐还给了楚伯母10%的股份参与研发，老太太如今也挺有干劲的。 据舒姐说如今婆媳关系都比原来和谐了。 都奔事业去了, 一些小的、能避免的摩擦就都避免了。 这一点其实程澜深有感触, 婆媳之间很多摩擦其实是可以避免的。 就譬如她和高煜的妈妈。 因为家里什么活儿都有专人做，保姆、做饭的钟点工、园丁...... 她婆婆只需要在乐意的时候搭把手看着悦悦，就基本没什么矛盾。 充分体现了：有钱，那都不是事儿。 这次要把悦悦放国内，程澜也是准备请个保姆, 不拿公婆当带娃主力。 不受累，还能享受带孙女的乐趣，他们肯定就很乐意了。 晚上，悦悦睡在妈妈和爸爸中间。 程澜房间里原本是单人床的，七伯他们把客房的单人床抬过来给拼一起了。 所以, 一家三口睡着真的还挺宽的。 悦悦和程澜一个被窝，足足八斤重的被子。这还是爷爷在的时候专门给程澜弹的。她怕冷嘛！ 应该前两年重新弹过了，所以盖着还挺暖和的。 小丫头觉得盖在身上有些重，她想去爸爸那边。 高煜盖的是林景南当年过冬的被子，六斤重。他没那么怕冷。 于是，悦悦便开始推被子，嘴里嘟囔道：“爸爸——” 程澜有些不舍得放她离开，热乎乎的小暖炉啊。 不过，孩子既然觉得跟她一起睡热，那也只好让她去她爸那边了。 高煜把自己的被子和她们娘俩的拼在一起，掀开了一点，“过来吧。” 悦悦便很高兴的滚过去了。高煜给她把被角都掖好。 一家三口穿的是同款的、蓝白格子的纯棉衬衫式睡衣。也是程澜超市的今冬新款。 发现自己和爸爸、妈妈穿的一样，悦悦老喜欢了。 第二天10号，六叔公照样是杀猪，请吃刨汤。 高煜同程澜牵着悦悦过去吃早饭。笑着问道：“六叔公，用帮您按猪么？” 六叔公摆手，“不用，村里后生都长起来了。” 说到村里后生，程澜想起上次奶奶来，让把小伙子都叫出来她看看。 结果没哪个的颜值能入她老人家的眼。 她小声说给高煜听了。 高煜道：“你还不是一样，就喜欢长得好看的。” 程澜道：“这一次你要是少了哪里回来，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高煜凑到她耳边，极小声地道：“最关键的部位少了也不嫌弃？” 程澜抬手打他胳膊。 悦悦不满地道：“我也，听——” 高煜把她抱起来，“我们说那只猪好大啊。爸爸以前也帮你六太公家按过猪。” 程澜道：“对对对，照片还在墙上呢。悦悦，爸爸、妈妈带你进去看。” 被抱着站到了墙边，悦悦指着墙上镜框里的照片，“爸爸——” 高煜道：“没错，这个就是爸爸。再看看你妈妈在哪里，还有二叔又在哪里？” 悦悦便又认真找了起来。 “妈妈、二叔——” 六叔婆端着两大一小三碗牛肉面出来。 “悦悦的没给她放辣子，但牛肉浇头里有一些豆瓣。澜澜，你看着给她加吧。” “哦，好的。谢谢叔婆！” 悦悦也奶声奶气地道：“谢，太奶——” 程澜六叔婆摸摸她的脑袋，“不谢、不谢。” 然后坐下一边纳鞋底一边和程澜闲聊，这会儿六叔公他们已经在外头做杀猪的准备了。 猪已经捆好，就等屠户到了。 “你六叔公也真是。那是漂亮国啊，你林爷爷一邀他，他当真就去了。一去几个月，你还每月还给他发零花钱。” 程澜给三个老人是一视同仁，都是一个月两千刀。 奶奶是高煜的亲奶奶，对她极好。 林爷爷待她视如己出。 六叔公更是救了她奶奶和爸爸性命的人。 要不是他和三伯公及时把她难产的奶奶抬去了医院，也就没她了。 再说，几千刀对她来说真不算什么。 六叔公说把没用完的退给她，她也不肯要。 老人家回国手头还有五千刀。 六叔公开始想着既然澜澜说过美元将来要翻倍，要不留着吧？ 但王千惠说北京的房子涨得也挺多的。而且如果将来真的学香港，那涨幅可就太可观了。 六叔公想了想，便听外孙女的在北京的团结湖小区买了一套房。 林爷爷手头也剩了差不多5000刀，他分作了五份：林琅、肖晚、林墨、肖晨、林翰。 随便他们拿去做什么。 他也正好看看这五个孙辈在钱上头有没有些脑子。 不求像澜澜那样厉害，也别太次了啊。 处在他这个位置的人，倒不会那么在意房子。 程澜这会儿听六叔婆说起，笑了笑道：“六叔公跟我爷爷也没什么两样了。” 这一天杀了猪，六叔公挑了一块好肉煮熟拿去做祭品。 程家的男丁也是陪着这一家三口去祭祖。 等吃过刨汤，11号程澜一家三口就又离开了。 她和高煜今天开车带悦悦去看X山大佛，明天再去峨眉山。 13号上成都，下午飞深圳。 悦悦骑在爸爸脖子上，看到X山大佛的脚指甲都有一张桌子那么大，震惊的瞪大了眼。 程澜给她抓拍了下来。 侧旁的台阶很陡峭，又窄。 高煜用程澜从国外带回来的绑带、坐凳把女儿绑在身前，然后又让程澜走前面。 前后都有人爬得气喘吁吁的。 不过对高煜和程澜来说，这点活动量就不算什么了。 “我记得那一年也是在程家村过年，在六叔公家吃刨汤。第二天一群人包车来这里玩。” 程澜道：“那是你去漂亮国之前吧。你还说要给我带礼物，我当时真没反应过来。” 高煜闷笑了两声。 程澜道：“有个事我有点好奇。要是悦悦像当初我那么大的时候，也有人打她主意，你会有什么反应啊？” 高煜兜着女儿跟在后头，脸庞微微扭曲了一下。 程澜回头看了看，然后道：“你也就是我爸妈和爷爷、奶奶不在了，才那么容易过关的。” 要不然火线结婚应该没问题，毕竟是那会儿的主流思想。 但处对象肯定会等到大学以后了。不过，好像其实也就提前了一学期。 但可不要小看了这一学期哦。 在高煜那里，女儿没上大学，要是有追求者敢上门，肯定会被他叉出去的。 到了顶上，有专门的摄像师。他们的相机能把人拍的好像伸手去摸大佛的头。 一家三口便合照了一张，让悦悦伸手去摸。 高煜付了钱，把邮寄的地址写好。写的广州私人会所的具体地址。 等下午开车到了峨眉山，高煜和程澜更是发挥了特种兵的速度，一下午就爬到了金顶。 等着第二天早起看日出，给悦悦拍了一张托起朝阳的照片。 然后就马不停蹄的下山。下午开车回了成都。 这样才能13号如期飞到了广州。 老爷子昨天就到了，在程澜的私人会所里等着。 见到车子，他拄着拐杖就出来了。 路上程澜已经教过悦悦了，太爷爷特地飞到广州来看她来了。 所以看到有个老爷爷急切的冲自己走过来，她看看妈妈。 见妈妈点头，她便也走了过去，站在高战清面前仰头大声喊道：“太爷爷——” 可把高战清给乐坏了，弯腰就要来抱她。 旁边跟来的军医道：“别别别，首长。小心扭到腰！” 而且，这个年纪还抱这么胖嘟嘟的孩子，一个不好会骨折的啊。 今天吕军医没有来，但临行前对他再三叮嘱了。 高战清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但还是听了劝。 不然他一个任性把自己弄得需要开药，那就给人添麻烦了。丢脸也丢大发了！ 高煜上前把女儿抱起来，方便她和太爷爷说话。 等进去之后，高战清坐下，“这会儿让我抱一抱没问题了吧？” 军医这才没说什么。 高煜便把悦悦放到他的大腿上。 高战清试了试，确实挺实在啊。他看向程澜，“嗯，你这儿不错。” “那爷爷多住些日子。” 高战清道：“你还能......”待几天啊？ 程澜没等他说完，赶紧比了个‘二’。可不能小看了悦悦，人家听得懂了。 她15号飞纽约，然后回波士顿倒两天时差。 高战清对高煜和程澜说起一件事，“这三四年军队可以自主做生意，解决了经济上的一些困难。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高煜道：“军队经商肯定只能是临时的。以军养军，出发点没问题。但如果军队也变得一切向钱看肯定是不行的。这样容易导致军中的**，也会降低我军的战斗力。百万大裁军的遣散费挣到了，而且前线也即将停战，估计上头也是要考虑逐渐取缔军队经商的事情了。” 高战清道：“是的，你说得没错。不过，目前就是个意向，正式取缔肯定要有一定的延后。” 程澜道：“爷爷，那像我这样的军属，以后还可以自由做生意吗？” 她如果留在京大教书，不去财政部正式上班就当个顾问，限制应该会少一点。 但高煜在军中前途远大，肯定不能被她经商拖后腿。老爷子真正想说的应该是这个吧。 高战清道：“应该会有所限制。不急，你等到那时候再说。” 563 第 563 章 悦悦在广州显然比…… 悦悦在广州显然比在四川活泼一些。也是, 衣服都要少穿一些呢。 晚上算是一大家子头回聚齐，吃过晚饭程澜提议照一张全家福。 老爷子和老太太坐前面，中间的小茶几上放着悦悦。 后面是高睿、舒敏和高煜、程澜。 晚上就都住在这西关大宅里。老爷子带来的随行人员也都安顿在一起。 如今这儿已经是四户从前的大宅合并在一起。 照完全家福, 方真就跑去找人搓麻将去了。 她在漂亮国，只有偶尔跟着程澜去俱乐部才有机会摸到麻将。 高战清吐槽，“瘾大！” 第二天, 程澜他们在大熊猫基地的照片寄到了。 一家子看到悦悦和大熊猫互相摸对方的两张照片都忍不住笑。 高睿道：“还有互动的啊？挺好。嗯, 照了蛮多张嘛。十块钱一张是吧？不过怎么会容许你们照了这么多张？” 程澜道：“我捐了100万。” 高睿笑了笑，“那怪不得了。” 高战清看到那张小朋友的集体照, “嗯, 这俩男娃是不是就是小林的小孙子和外曾孙？” “是的。” 高战清道：“那他这外曾孙不比咱们悦悦大只啊。” 程澜道：“也就差半岁。悦悦的身高、体重都是同龄人里的tp5。” 今天是14号，她15号就得走了。 于是这一天便打算一直跟悦悦和高煜腻歪在一块儿，门都懒得出。 但悦悦并不知道要分离了。她兴致勃勃的跟着太奶奶去打保龄球。 于是众人都跟着她去。 会所里就有，旁边还有迷你款给小朋友玩的。 悦悦便也学着太奶奶的样子把手指插进去，然后丢出去。 然后，光荣地滚槽了。 方真便过来指导她, “乖乖, 你要这样发力......” 高战清问高睿，“你们打算在广州待到几时？” “三月底、四月初吧。吃住就在会所里，澜澜还说让她堂侄女程晓华来照顾悦悦。这样就可以广州、北京跟着到处跑。我们回来前两天她就在北京培养涉外保姆的地方上课了。过两天结业了就过来。” 高战清惊讶道：“你们两个人还看不住一个孩子啊？” “有个年轻人作为主力肯定要好些啊，家里又不缺这个钱。悦悦在漂亮国也是有专门的保姆的。爸，钱挣来就是花的。能够让自己不要那么受累有什么不好？再说了, 您老人家从没亲手带过孩子。不知道带孩子其实还挺复杂。” 高战清道：“我看你到漂亮国待了一年半，也是有些资产阶级自由化倾向了。” “您可别给我扣这么大的帽子，我戴不上。还是这个一味勤俭节约、艰苦朴素的旧思想，就桎梏社会进步了。家务该请人就请人，衣服也不要总想着‘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我们又没有刻意浪费。” 高战清道：“听说你这一年半也在漂亮国学习金融、电脑方面的知识。” “是的, 以后肯定用得着。也不能白去了一趟漂亮国啊。对了，我得让澜澜给我买台电脑。我自己出钱！回头让侄儿、侄女要学电脑就上我那儿。嗯，大院里的孩子也都可以来。” 他不是在漂亮国挣了7.5万人民币么。一台电脑3万，足够了。 反正他每月的退休工资在华国足够用了。 养悦悦，澜澜是另给了钱的。 高战清道：“瞧你这副嘚瑟的样儿。” 高睿道：“全靠社会进步得快。您当初攒三万块给我们兄弟买房子，一人分了一万。这才几年啊，三万已经只够买一台电脑了。” 三万块的电脑，在大院也是奢侈品了。 程澜看悦悦跟着学打保龄球挺有兴趣，便和高煜一起挽着手出去在会所里遛弯了。 高煜道：“爷爷昨天说的那个事儿，我觉得应该就是有所约束，不会坚决不让军属经商的。只要军属不用配偶的权力就是了。说起来，你做生意本来也没沾我什么光。” 程澜摆手，“不，你对我的帮助还是很大的。” 说话家她手里的手机响了，于是接通。 是山姆打来的，“程女士，听说你回华国了啊？准备几时回来呢？” “明天的飞机。有什么事么？” “是这样的啊......” 原来是山姆派驻华国的代表犯了点事：有陪酒女告他QJ。 程澜蹙眉，“这就是你们漂亮的绅士风度么？” “程小姐，误会啊。是那个陪酒女先暧昧不清的，为了卖酒牺牲色相。后来又索要高额钱财补偿，不给就去报案了。这摆明就是设的仙人跳嘛。你能不能代为周旋一下？不然，华国的投资环境这么恶劣，我们也要考虑撤回投资的事的。而且，今后也不敢再让相熟的人来了。” 程澜呼出一口气，“山姆先生，既然你们认为是仙人跳，要做的应该是收集证据交给警方。华国警方不会和罪犯沆瀣一气的。” 真要是仙人跳，估计就不会去报案了。 就算对方是陪酒女，违反她的意愿强行发生关系，那也是QJ。 至于事发后没有第一时间报案，而是要求补偿、私了，也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去报这种案子对女方本身就是极大的伤害。 如今国内的风气，发生这种事舆论是会害死人的。 就譬如被拐卖到山区的妇女，好不容易被警察解救回来，家里好多人都接受不了她们。认为她们是丢人现眼、伤风败俗。 山姆可能没想到程澜会这么干脆利落的拒绝，冷笑了两声，“好，多谢程女士的提醒了。” 程澜挂上电话，“喏，这就是我之前借你光的地方了。山姆肯定是想着在华国出了事，可以找我去疏通官方的关系，之前才免了我的保护费，并且在我扩展生意时给予协助。” 她说完拨给马博远，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估计我的门店又要不怎么太平了。但这种事我没法替他的人去疏通。” 马博远道：“最近零元购的情况很多，你最好的提醒一下你的保安都多加小心。毕竟你也没交保护费，人家不保护你也说得过去。至于官方这边，北卡罗纳州我可以去打个招呼。别的州，我也爱莫能助。” “好的，多谢了。” 程澜又打给赵柯说了这件事，“店里和跟车的安保，还得加人才行。先请保镖吧！另外，如今出国的退伍兵有十来个了吧。咱们的那个武馆可以继续搞起来。你先发招人的招人，我会问问马先生如果要开正式的武馆需要办哪些手续。我明天就飞回来了。” 赵柯道：“好的，老板，我知道了。我会让各店、各车队加强戒备的。” 等她挂断了，高煜道：“漂亮国的治安......\ “富人区还好，贫民区很差。中产区位于中间吧。但如果别人要给我点颜色看看，也可能冲我的生鲜店、俱乐部或者是货车来。” 程澜又给骆参赞打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 “程澜同志，我们这边会尽力协助你的。” 程澜还是觉得不稳当，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 而且，零元购在漂亮国很正常啊。十年、八年破不了案也不奇怪，就告诉你警力不足嘛。 大使馆也得是事情出了、闹大了才可能去向当局施压。 不是自己国家的地盘，情况就要复杂很多啊。 程澜想了想，打给亨弗莱夫人。 “亲爱的程，我已经要睡觉了。你最好有急事。” “夫人，我遇上事儿了。您要是能替我平了，我愿意有所报答的。” 她和亨弗莱夫人连合作的关系都算不上。上一次她根本就没有出手。 所以，要想请动人，也要舍得下血本。 亨弗莱夫人道：“你直接答应他不就好了。反正你不做，未必没有别人做。说句实在话，如今你们国家有人见了洋大人膝盖依然会发软。而且，有山姆和他背后的势力庇护，你在漂亮国可以大有作为的。你得罪了他，以后要扩展生意可就难了。” 程澜道：“我们华国有句老话：有所为、有所不为！至于我不做，会有别人做。别处我不敢说，在华国谁要接受这件事让司法不公正，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她挂断又拨了个电话给高翔，托她帮自己联系京**律系在事发地的校友。 如果那个陪酒女没钱请律师，她可以代为出资。 她要这件事的真相不被掩盖。 一听山姆的说法就知道他们肯定准备往仙人跳方面去攀扯。甚至直接说陪酒女是ji女。 高翔的人脉挺广，也没有多问情况就帮她联系了一个在那边律所已经做到合伙人的校友。 “师兄，这件事我哪边都不站。既不想有人仗势欺人，也不想有人借着是弱势群体歪曲事实。” “好啊，这个案子我接了。当初学法律的初心就是为了司法公正。管它面对的是洋大人还是弱势群体，我就是追求公正。不过，这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我不是在漂亮国做生意么，这些外国人对我挺有帮助的。“ “那你还......” “怕亏欠良心债。而且，也不能把我婆家和我爱人给拖下水啊。你如果有公安方面的熟人，私下帮忙打听一些进程吧。” “好！” 回去之后，程澜就把事情都对高战清说了。 高战清点点头，“就算我们现在很缺外来投资，也不能无视同胞的血泪和司法公正。这件事应该查个水落石出。” 说着他看看程澜，“你在漂亮国，看来也不容易啊。” “赚钱哪有容易的啊？而且，这件事就算真是仙人跳，我帮了。那以后可能也会有他们不占理的事找我的。他们一开始就打的这样的主意。早早晚晚还是要撕破脸的。所以，还是相信警察、相信法律吧。是怎样就怎样，按法律办事。” 哦豁，她的钱包肯定要缩水了啊。 至少，请动亨弗莱夫人出面就不会是小数目。 不过，能银货两讫就好。 她的市场怕是也要萎缩了。目前的十二个州，先想办法稳住吧。 方真道：“我记得1946年，有一个名门之后被漂亮国大兵给QJ了。还是宋美龄想方设法诱骗那个大兵认的罪。但后来好像漂亮国也没什么实质性的惩罚。那个名门之后最后是被宋引导信奉了耶稣基督，以求得心灵安慰。” 高战清道：“这一次如果真的是QJ，肯定不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引渡回漂亮国后，也得让大使馆跟进。来投资，也得遵守我们华国的法律。” 564 第 564 章 程澜知道后续她需…… 程澜知道后续她需要操心的就只有自己的生意了。 算了, 命里无时莫强求。 大洋彼岸，马博远把这件事告诉了章含颖，“这个程澜, 脾气真挺烈的。估计山姆现在后悔极了，不找她没准下头的人还好沟通些。他这回是真的把程澜给看错了。” 章含颖正在擦晚霜，“她脾气不烈, 当初就不会去跟人火拼了。哼, 是，不管哪个时代都少不了替人当鹰犬的人。当年不还有苏菲那样的人起哄, 然后舒敏个没脑子的写举报信么。如今国内很缺投资, 而且要一再标榜投资环境好。确实很可能有人替洋大人出面对受害人威逼利诱，意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但华国现在同样也在讲依法治国。” 她原本因为舒敏死了儿子对她格外宽容。如今听说她儿子还活着，就不那么想宽容了。 舒敏暂时不来漂亮国了也好。 程澜和高煜好不容易相聚了半个月，她又得去漂亮国上学了。 当晚她靠在高煜身上，“我决定了。我拿到硕士学位回来，还是去京大教书吧。财政|部, 我挂个顾问的名就好, 不去正式上班了。” 在大学教书，空闲时间要多得多。 高煜如今在河北军分区，她可以没课的时候就开车去军区和他团聚。 如今国内也在开始准备修高速公路了，到时候就不用开那么久。 又或者他调去别的军区、军分区，她也可以申请那学期不排课, 她就搞研究。 经济最前沿，她会一直关注。 她这次去京大拜访师、长，也有问到就业的事。 陆老师当时道：“其实只从学术成就等方面考虑，我是建议你继续在哈佛商学院读博。博士毕业了继续做博士后的研究也可以。甚至可以寻求留在漂亮国任教，做正式的教授。但你是改革开放的弄潮儿, 肯定是要两头跑经营你的生意的。另外，你爱人的事我们听说了，恭喜你！” “你爱人在军方应该有一个很不错的前途。你可能就不会再以事业或者学术为第一追求了。而且，你还是个母亲，很难心无旁骛啊。财政|部上班和京大教书，我觉得后者更适合你。财政|部等你取得更多的对学术成就，可以挂个顾问的名头。在一些紧要关头，为国家出谋献策。” 高煜搂着她，“嗯，我周末休息也可以开车回来看你。澜澜，我们说过的，要在顶峰相遇。我们都设法处理好事业和家庭的关系。这一次的事，是我对不在你和悦悦了。” 程澜笑，“你又不是为了自己。” 当晚两人自然是难分难舍。第一天九点多，高煜把程澜叫起来吃早饭。 盥洗室里牙膏已经挤好，毛巾也拧上了。 程澜还是犯困，高煜索性上手直接帮她擦脸。 这两天他也去观摩他爸妈怎么给悦悦擦脸的。那确实是一点、一点的挨，都不怎么使力的。 孩子的小脸蛋真的是太嫩了。 他之前用的力度，给澜澜擦脸还算合适。 等他们出去，悦悦已经起来吃了第一顿早饭了。 她带着很洋气的遮阳帽，一手牵爷爷、一手牵奶奶，太爷爷和太奶奶也跟着。 高战清还帮她拎着儿童水壶呢。 程澜笑，“我们悦悦这是要去哪啊？” 悦悦笑眯眯道：“公园。”今天阳光挺不错的。 程澜过去，蹲在她面前，“嗯，亲亲妈妈！” 悦悦便捧着程澜的脸，mua了一口。然后又仰头看看爸爸，意思‘你要不要我亲亲’？ 她对高煜接受得还蛮快的。 高煜便也蹲了下来，让小姑娘在他脸上也mua了一口。 这感觉可真是奇妙啊！ 他能待到一月中旬，正月初九再去报到。接下来可以和女儿再相处一个月。 周末也可以开车回来看她。 这回升了正团级，他也能有配车了。 悦悦朝公园出发了，身后跟着两对哼哈一将。 高战清本来只准备来看看的。现在看到悦悦那么可爱，他都不舍得回北京了。 反正程澜这里也是好吃好喝，而且广州天气挺好的。 他准备多待一阵。 等他们走远了，高煜去开车过来。 “这个去公园的阵容很强大啊。不算老爷子，也是一个副团级、一个副师级，还有一个正厅级。” 程澜失笑，“而且，后面还跟着警卫员。” 临到进安检，高煜一把抱住程澜，“真不舍得放你走！” “不要顶峰相见了？” 高煜笑了一下，“要啊。说起来今年又要大庆了，时间过得好快。” 程澜点头，“是啊，咱们回去不是看到林爷爷他们又要准备唱歌了么。这回又要打腮红了。” 不过，比起79年那次。他们的合唱团少了四个人了。 程澜到了飞机上就关了机，放平座椅继续睡。 她漂亮国时间16号午后抵达纽约机场。 程杳开着程澜的宾利来接的她，直接把她送回家倒时差。 等程澜晚上睡醒，她端了简餐上一楼，两个人一起吃。 面前摆着方真没有带回去的小电视。依然是看中央台，这会儿是《早间新闻》。 等新闻放完，程澜抱着抱枕和程杳说了山姆找她的事。 程杳好奇地道：“华国的陪酒女是做些什么具体工作啊？” “就是陪着客人喝喝酒、唱唱歌，说些好听的话哄着人买酒。有一些可能确实提供特殊服务，但也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如果真的是罔顾她的意愿，就是QJ。这条法律定义和保护的，不只是名门之后和世人眼中的良家妇女。陪酒女也有人权！” 程杳道：“其实法律也有漏洞。如果是陪酒男，遇上这种事就没得告了啊。漂亮国这边我知道的，不但是女的有危险，男孩子在外头同样有危险的。” 程澜想了想，“确实，华国法律定义的QJ只针对女性。不过，这事儿咱们就管不着了。” 当晚程杳就在这边客房住的。 但正准备睡就接到萧清远电话，“我收到消息，有人要搞你小姨的店。你知道怎么回事么？” 程杳就拿着自己的手机把之前程澜说的事复述了一下。 萧清远道：“其实那个陪酒女最初也觉得要一笔钱就好，是那个外国人太小气了。你小姨完全可以让人去说和一下嘛。这样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爸爸，你这不就是和稀泥么？当年可能遇上那样的惨事求告无门。如今国家依法治国，当然要告他啊！” 程昕后来还是被那个革委会主任的儿子欺负了的事。当年她讲给程澜听的时候，程杳在门外也听到了。 所以，她是很赞同那个陪酒女去告的。只要那真的是罔顾了她的意愿。 萧清远听她这么激动，心头一个咯噔，假装没听出来的道：“得，忘了你就是个被你小姨带出来的理想主义者。但有时候没必要这么非黑即白的。” “那如果出事的是我，你也能接受一些好处放弃上告？” 萧清远断然道：“那肯定不可能。” 当年欺负了程昕的，肯定是那个家伙，那也是他的仇人。 如果那家伙不是79年就被枪毙了，他混出头一定会回去找他算账的。 至于他的亲闺女，那自然更不容忍了。 程杳道：“对啊，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嘛。至于生意的事，小姨心头应该有考量的。” “行吧，你告诉她。如果愿意，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的！” 萧清远犹豫了一下又道：“对了，高煜是个什么样的人？” “姨父他虽然是**，但上了战场都是身先士卒的。而且他对我一直都很好。” 萧清远道：“不可能一味的伟光正吧。肯定有些东西是你个小孩子不清楚的。” 他就不信高煜就跟电影里那些男主角一样。 光与影永远是共存的。 他托人去打听那个出卖了程澜的、姓吴的家伙最近在狱中有没有遇上什么事儿。 结果还真让他打听出来，前些天高煜在北京的时候，趁着程澜出门访客的机会一个人去监狱探视了那个姓吴的。 也不知道他和对方说了什么，对方当天就违反纪律被关了禁闭。 与此同时，千里之遥的广州高睿也在问儿子去狱中说了什么。 “就说等他20年刑期快满的时候我再去问候他。他可能理解成等他快熬到刑满释放的时候我会整他、害他出不来。” 他原话说得就是去问候，旁边的狱警可以作证的。 高睿笑了笑，那家伙怕是要被你们两兄弟搞疯。之前高煊一年回去探两次亲，每次都会去探监。 高煜道：“嗯，我去军区接老爷子和悦悦。” 高战清到了广州，肯定要去看看高煊。他临走问悦悦要不要跟他去看一叔。 悦悦抱着她在成都得的熊猫玩偶就和他一道去了。 如今高睿他们用的是会所的一辆轿车，从超市那边拿了一个婴儿座椅过来安上。 老爷子没打电话让军分区派车来接他，就很低调的坐着这辆车去的。 就是探亲的名义，也没打算惊动谁。 开车的是他的司机，还有警卫员和军医跟着，都穿便装。 高睿道：“我刚打电话问过了，他一个老战友把他们接家里去了。” “哦，那就算了。”高煜进屋去，看看时间给赵柯打电话。 “赵柯，漂亮国那边情形如何？” 赵柯道：“老连长，生鲜店出了三起零元购了，路上跑车的遇到两起。损失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们花钱雇了保镖。目前武馆的手续还在跑，跑下来准备一个州开一个。免费学的，以后就到店里或者跟车当保安。交钱来学的，那就银货两讫。” “你们那个武馆，注意规避风险。别让人给你们扣个□□的帽子。” “知道，雇了律师跟进的。我们就是变相的招保安，然后自己培训一下。至于缴费来学的，那是为了维持武馆正常的运转。而且，华国人不持续正名的话，好多漂亮国的人只知道樱花国的武士道了。现在老板让各个生鲜店还有已经租下的武馆，都在反复的播放李小龙的电影。” 高煜笑了一下，“她要是有冲动的地方，你替我劝着点。” “好的，我知道了。” 程澜这会儿放学了。今天又是周末，正和秦岷山在酒吧喝酒。 秦岷山已经晓得来龙去脉了，忍不住笑道：“你道德感还挺强啊！” 程澜道：“我做过什么让你觉得我道德感可能不那么强的事么？” 秦岷山想了想，“去赌场薅羊毛算不算？我以为你很会变通。” 程澜摸摸鼻子，“仓廪实才能知礼节。” 565 第 565 章 秦岷山道：“多谢…… 秦岷山道：“多谢你帮我把妻儿接来。” 他现在收入挺好, 没道理不接她们过来了。也好，娘俩挺高兴的。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至少不至于灭他满门。 这一次程澜回去, 他就托了她把人带来。 程澜是派车把人接到广州，然后和自己一起乘飞机到纽约。 然后她再把那娘俩送到飞往秦岷山所在城市的飞机，通知他去接机。 今天秦岷山是来商量怎么应对零元购的, 顺便办一些他自己的事。 赵柯负责看家。 “举手之劳, 不用客气了。” “那你这件事......” 程澜道：“我店里多打击几次零元购，那些小瘪三就不敢来找茬了。如今十一个州的市场, 也在被后起之秀蚕食, 本来也需要夯实基础。慢慢来吧！就算只做这十一个州的生意，也很不错了。反正到手的市场，我是不可能轻易让出去的。商业手段的话，那就各凭本事。我国内已经不需要大笔的钱了，超市和会所能支撑。接下来就稳打稳扎的还债和继续开俱乐部和买仓库吧。” 这件事发生在此刻，她还真不太怕。除了萧氏的垫资, 没短期债务啊！ 就是多花些雇保镖的钱。 第一天, 也就是1989年1月21日，华国和越国的战争正式宣告结束。 越国国防部向边境6省驻军发出通知：除老山防御部队外，其余主力部队于5月前全部撤回内地。边境防务移交地方部队和公安部队。 华国原本就是自卫。越国知道好歹了，自然也不愿意再打。 打掉的都是钱啊！ 高战清给程澜打电话，“你下个月不用捐款了。” “好的。” 这个消息来得太及时了, 这五万刀刚好可以弥补损失。 “那你的生意受影响大么？” “还好，不会伤筋动骨。而且，我的武馆要开张了。回头各店和配送中心的安保力量会进一步加强。” 高战清失笑，“行，那有事你就说话。” “知道了, 爷爷。” 程澜打电话把这个好消息通知了王千惠，“喏，现在这样多好。多给了一个月，等军方来通知咱们不用捐了。我就知道不会拖延多久。” 王千惠道：“是是是，还是你看得远。呼，终于停战了！” 程澜道：“是啊，在亚运会之前就结束了。” 王千惠道：“澜澜，我算了一下咱们差不多是捐了520万人民币。这就是你对高煜爱的表达。” 程澜道：“格局小了啊，我爱的就不能是国么？啧，处个对象，现在搞得人都不对劲了。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学业+恋爱+工作搞不定啊。嗯，我让叶蔓蔓回国去吧，她又不想嫁外国人。” 王千惠确实感觉有一些吃力了。 虽然不想被分权，但还是点头道：“服从组织安排！” 因为这五万刀不用捐了，所以这个月虽然被零元购了几次，而且破案遥遥无期。 但总算1989年第一个月的盈利数据还是保住了30万刀。 但要想再扩张就难了。 这天艾米丽直接到哈佛来找程澜。 没办法，BOSS住校，周末都不回去了。有事只能来学校找她。 “BOSS，咱们这十一个州的地盘也在被人蚕食。以韩家为代表的的竞争对手时不时搞个促销活动跟我们争夺客户。” 程澜道：“我们华国人最会内斗了，打价格战几乎是不可避免的。不怕，我们有那么多个店。除非十一个州的竞争对手同时跟我们搞价格战，不然输的肯定不是我们。” “但我们的盈利会缩水。” 程澜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我不会再抽调漂亮国的资金去填华国的坑了。包括萧氏垫付的那部分资金，都将由华国的公司自行承担。” 艾米丽道：“那就太好了。不过BOSS，我还是不能理解您为了一个外人、而且是一个陪酒女跟山姆先生翻脸。” 程澜道：“我是想斩断山姆和我婆家之间的联系。真要有了利益链，以后的损失更大。” 得防微杜渐啊，被拉下水就惨了。 虽然如今资讯不发达，就算她真的从中做什么，老百姓也不会知道。 就当她真的是道德感比较高吧。 她是受爷爷教育长大的，也不太能理解精致利己主义。 那位做律师的肖师兄其实已经传真了一些资料给程澜。 那个陪酒女只有初中学历，为了生计、为了养家糊口不得已去做了那份工作。 卖笑、卖艺是有的，但她真的没有卖身。 不能因为人家的胸比较大，就断定人家是个不自爱的女人。 就算是卡拉OK厅里陪酒的，也不等于是出来卖的。 既然如此，同为女人，程澜觉得应该帮一把。 如今，那位作为嫌疑犯的洋大人已经请了厉害的律师。 不过肖师兄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不怵。 高睿给程澜打电话，“悦悦想你了？” 程澜离开已经一周了。 悦悦对着话筒道：“妈妈，回来——” “悦悦，你先跟着爸爸和爷爷、奶奶。妈妈放暑假就回来看你，然后就尽量不离开你了。” 哈佛商学院的硕士课程是两年，她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 “呜呜，妈妈——” “宝贝，妈妈也爱你！” 高煜抱着悦悦安抚，“悦悦，爸爸、妈妈都爱你。妈妈只是暂时和你分开而已。” 舒敏推着婴儿车进来，“来，把她放里面。悦悦，奶奶推你出去兜风，咱不哭了啊！” 等她好说歹说，把悦悦哄走了。高煜这才对程澜道：“那你今后就在那十一个州卖菜？” 说到卖菜他笑了一下。 前两天周末，高煊的女朋友过来拜见老爷子。 喝米酒喝多了跟他道：“大哥，你说高煊多可恶！大嫂那么全国人民都知道的能耐人，他当初竟然就给我说‘我大嫂农村出身，就是个卖菜的’。我家其实不看重家世......” 因为杜娟去老山前线当过骆驼的缘故，高煜对这个未来弟妹也是相当认同的。 何况人家现在还考上了中山大学。中山大学再怎么也是全国前十了吧。 程澜道：“其实我原本就没有要垄断全漂亮国市场的野心。现在经济复苏了，我在十一个州都是占的大头。能保持住如今的规模，一年就能有600万刀净入账。再加上目前的三个俱乐部，没准将来武馆还能挣点。那就800万刀了。我现在就努力开俱乐部和买仓库吧。还有九个仓库是租的，一年光是租仓库都能花掉108万刀。那我还是买吧，买到手能省这么多。而且供20年，产权就完全属于我了。这边是永久产权。” 华国第一批商品房，只有20年产权。如今才开始按香港的，70年产权。 当然，不需要每年给地产税。 她回头20个仓库买下来，地产税也不少。但是，长远来看也比租仓库划算。 高煜道：“你之前不是念叨人比尔.盖茨10.19一天亏都亏了39.45亿刀，可能是你一辈子都挣不到的么。” 程澜道：“那谁不想登顶啊？但漂亮国最挣钱的行业：科技、军事这些领域，本来就不会对华国人开放。不过，既然不能扩张了。除了买仓库，我也可以弄点闲钱买大公司的股票，跟着他们发财。大公司遇到股灾，它会买股自救啊。那价格就不会跌得太离谱了。” 买仓库的话，她可以先全款买一个，然后再抵押贷出八成的钱，贴点钱再去买下一个。然后继续抵押、贴钱买下一个。 那把十一个仓库买完，还加上税费等，其实有买三个全款仓库的钱就足够了。 就每月还贷款嘛。 她第三个仓库就是全款的，那只需要再搞到500万刀就够了。 当然，负债率不能那么高。不然资金链会断裂。 而且，银行除非大放水的时候也不会全都批。 但她可以买三个全款，再抵押买三个。这样她就有八个自有仓库了。 目前就先拿第三个仓库去抵押，买第四个吧。 回头有闲钱了再说下一个。 程澜对高煜是没有设防的，并没有隐匿财产的打算。 高煜听得有些心惊。他知道他媳妇儿能挣钱，但真没想到这么能挣钱。 “那国内你一年能挣多少？” “目前的三个会所一年240万，四个超市一年1200万左右。深圳的度假村劳动节就能开张，到时候上了正轨一年400万肯定没问题。那一年保守估计就是2100万人民币的样子。” 实际上她认为深圳的度假村潜力远不只那点。 不过，万一刚开业生意不好呢，就说得保守一点吧。 高煜除了咋舌，也没什么好说的。如今一年一千块已经算是高工资了。 他一次性补发了两万，都不少人艳羡。说他跟那十年平|反的老人家差不多了，一下子领这么多。 可他媳妇儿一年能挣4000多万人民币。 一天十多万啊！ 高煜在那边以他媳妇儿为傲，但程澜这一天在寝室里和室友起了争执，而且吵架吵输了。 起因是樱花国和韩国的三个室友说社会主义国家都会崩溃，华国也不例外。 蹦跶不了几年了！ 那程澜肯定不能依啊。 “韩国我先不说了。虽然瞧着有隐患，但还没有迫在眉睫。但你们樱花国，都要死到临头了好吧。你别说你学经济的，不知道自己国家目前过热的经济现状是有问题的！” 樱花国的同学脸色都变了。樱花国经济过热、有巨大地产泡沫的问题，就算普通老百姓还不知道。 但学经济的和那些经济学家这会儿心头也有数了。 只是，他们现在也拦不住房价狂飙的趋势。 也没有找到令其软着陆的办法。 他嘴硬道：“说得好像你们华国经济没有问题似的！东亚几国，也就有个北朝鲜给你们垫底而已。” 程澜道：“华国经济是有问题，我们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们穷。但我们有9%以上的年增长率，而且没有泡沫。经济命脉也没被别人拿捏，让我们变动汇率就得乖乖听从。” 樱花国的同学哑了，暂时偃旗息鼓。 韩国女同学接棒道：“我们大韩民国的经济有什么问题？我们马上就要是发达国家了。我们成功的举办了1988年的汉城奥运会。你们呢？下个世纪有没有可能成为发达国家啊？你们国家明年也才能举办亚运会而已。哼，华国人除了能生增加分母，还有什么特长？算了人均，你还能说你们国家地大物博么？” 566 第 566 章 程澜道：“发达国…… 程澜道：“发达国家这个称号华国不跟你们争。我们就是发展中国家！能生怎么了？是抗美援朝后为了战备提倡的。我们人多, 我们有人口优势。我们国内有大量的需求。韩国经济没问题？韩国经济直接跟漂亮国接轨，但你们有自己的金融安全么？我们开了亚运会，下一步就会申办奥运会。哼！” 一个发达国家的名头有什么好在意的？漂亮国巴不得给我们戴上呢。 但华国人不要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 其实金融安全, 如今华国靠的是没有对外完全开放，对外资设限。 我们的外汇储备目前比韩国都是远远不如的。 但不管用的是什么办法，我们的金融目前就是安全的。 至于提到抗美援朝, 那会儿韩国的主力兵团的战力在华国志愿军面前排得上号？ 至于奥运会, 那是程澜吹牛的。她不知道内部消息！ 但是，这应该是举办亚运会之后的正常发展。 原本一个吵三个, 程澜也没输。她真的在认真研究亚洲国家和地区的经济。 不仅樱花国、韩国、华国香港, 四小龙还剩一个新加坡。另外，东南亚诸国，她也打算进一步研究。 这三个同学不是愚民，程澜说的问题他们也回避不了。 但是，樱花国的人直接就把程澜怼到哑口无言了。 “我们毕业了都是要回母国的，你们华国留学生可不一定了。因为你们穷, 很多人都不愿意回去。有奶就是娘！你先别标榜自己。你要是个爱国的, 干嘛偷渡啊？” 就这么一句，就把程澜打趴下了。 她难道还能去跟人掰扯她其实不是主动偷渡么？ 其实那三个同学也有点纳闷程澜为什么好好儿的要偷渡？ 她是京大的，成绩又那么好。正常本科毕业，争取到一个留学哈佛的名额并不太难。 按道理说，她并不稀罕那张绿卡。 而且, 她还不需要公费，她以前在华国就是最有钱的那一批人。 她说她要回去，他们也信。 她以后肯定两头跑啊！这是名利双收的事儿。 所以，他们在别的渠道得知她竟然是通过86年的移民大赦令拿到绿卡后，真的是面面相觑了好一阵。 不过, 这不妨碍他们现在拿出来怼程澜。 到晚上，程澜去本科生那边参加BBQ的时候还在为这个事郁闷呢。 程杳她们班搞BBQ，她就打电话喊了程澜。 程澜拿着烤串大吃大嚼，只当自己是在嚼陆颜和吴硕了。 程杳听说她吵架输也有点惊讶，“小姨，你还能有吵输人的时候啊？” 程澜道：“他们嘲我偷渡，搞得我舌头都短了三寸。” 程澜吃饱喝足了回去，坐了一会儿去洗漱。 公寓盥洗室和浴室这个星期归她打扫。她住校了嘛，就被排了打扫。 不过，这些活儿她都是花钱雇的华人留学生干。 她懒，而有些华人留学生又需要这份兼职。 何乐而不为？ 高战清在广州带到一月底就回去了，年底会有给老同志拜年的活动。 还把高煜也带回去了，让他跟着自己跟领导接触、接触。 要埋头拉车，也要抬头看路。 高家二房、三房的人对于高煜还活着这件事自然是极高兴的，这是家族的一个生力军啊。 高煜还活着，对整个高家都是喜事。 就是马理惠也只是心头略有些复杂，原来高煊从来都没有机会。 之前杜娟的事就让她的心气泄了一回了，这又是一回。 长房就高煜一个人回北京了，自然就跟着在玉泉山待着。 那跟首长自然是都混了个脸熟，成天在他们跟前晃悠呢。 今年除夕是2月6号，程澜一早起来就接到公婆拨了，让悦悦给她拜年的电话了。 “妈妈，年好、多赚！” 过年好直接让悦悦省略成了年好。 程澜道：“宝贝，过年好！要听爷爷、奶奶的话哦。” 舒敏道：“澜澜，晓华已经来了，瞧着挺专业的。今年她就跟着我们一起在广州过年。悦悦这里你就放心吧，我们肯定带好她。” “交给爸妈，我再放心不过的了。奶奶、爸妈，过年好！你们也都要好好儿的。” 方真道：“放心吧，我们肯定好好儿的。你今天也是请假了是吧？” “不用，白天照常上课。下午和同学们一起去康狄涅格州的俱乐部过年。” 之前，东亚三国的室友发生了争执，但是这只是争执。大家关系又没有破裂。 程杳邀请了他们三个去自己的俱乐部过年。 不但他们，连另外十一个同学她都邀请了。 不然，那些外国友人搞不好以为这农历年和春节是韩国的了。 她可是文化大使，有责任澄清的。 她还让程杳把她们班上的人都邀请了。那个班除了程杳，全都是外国人。 这个澄清的效果就更好了。到时候她会让人好好给大家伙科普的。 至于费用，她请客！这些费用对她来说不算什么，更何况最后进的也是她的腰包。 就是拿出些酒水、食物招待而已。 到了下午四点，要去的五十六个人就在程澜宿舍楼下集合。 这里头还包括华人同乡会的八个人。所以这一趟，一共有十个华国人。 同学们凑了14辆车，程澜出了辆宾利，回头三个室友负责加油和开。 程杳也出了一辆奔驰，跟她同车的也有三个室友。 另外十二辆也是由比较富裕的同学出的。大家就是图去见识一下‘双程’国家的农历年怎么过。 程杳核对了一下人数，“好了，可以出发了！” 程澜坐在后座，这会儿华国已经是大年初一的凌晨。 八个小时前，该打的拜年的电话她就都打了。 她这会儿相当于单身，所以今晚可以尽情的high。 明天，早上有课的和没课的人会分成三拨回来，程杳已经安排好众人到时候坐哪辆车了。 因为分开坐，会多出两个人来。俱乐部届时会派一辆车送。 当然，当晚会来的人不少。 马博远和章含颖夫妇也舍近求远到康狄涅格州来过年。 还有亨弗莱夫妇也受邀参加俱乐部的跨年活动。 嗯，萧清远和苏珊也会到，甚至连劳尔今年都来。 劳尔听说程澜以前的丈夫没死，从越国活着回来了，差点没把下巴掉下来。 程澜去年过年主打的是民族服装，今年就是古代主流的汉服了。 不过，元朝和清朝的服装她也没落下。 大家开了两个小时的车抵达，落座之后就是曲水流觞席面。 旁边依然有科普的中英文介绍。 下头的缓慢水流是用电力推动的，在凹槽里流动。带动圆木板上的菜肴在大圆桌上流动。 目前程澜打造好的就三个俱乐部，第四个即将开业。 六点半开始就有暖场的节目了。 第一个节目，武术表演。 十几个已经出国的退伍兵，加三十六个之前跟着习武有基础的司机，分散在三个俱乐部表演。 开场是集体打军体拳，然后还有十八班武艺的表演。 外国人最熟悉的还是李小龙的双节棍。但刀枪棍棒他们也是知道的。 另外，太极拳他们也时常在电视里看到。 还有同学问道：“程，你们这里招徒弟么？” 程澜笑道：“招啊！我还开了六个武馆呢。你们想学的话，回头波士顿我也开一个。” “好啊、好啊。我想学中国功夫！” 程澜暼一眼领头打军体拳的赵柯。 后者点点头，表示记住了：在波士顿开一家武馆。 章含颖小声对马博远道：“这华国文化真让她玩转了。” “文化大使嘛。你没看人家的章都别在衣服上的呢。” 骆参赞和曲君今天同样是来了，还有使馆其他不上班的同事。程澜广发了英雄帖，她请客嘛。 使馆工作人员对她的帮助也不小。 尤其这次于山姆的对抗多亏了他们明里、暗里相帮。 第一个节目表演了大概半个小时。 第二个节目：古装大秀！ 从夏商周那时候的服饰到民国服饰，挨着次序让模特儿展示。 这个就不是舒姐的小作坊能拿下的了。 让她跟着现代各族的服装做，她还能做得出来。 这次的古装秀是程澜找中央美术学院和各大学服装专业的师生联手打造的。 参考了敦煌壁画、沈从文老先生的《华国古代服饰研究》等专著。 这比民族服装更加的有文化底蕴。 沈老这本书，86年英国女王和非利浦亲王访华时，华国就是以此作为国礼送给了他们。 程澜在寝室里放过《西游记》和《红楼梦》，老马找人翻译过的。 当时认得、不认得的人都跑来看了。 嗯，程杳也做了同样的事。反正她小姨放《西游记》，她就放《红楼梦》。 所以，台下这些外国人对华国的古装是有一点了解的。已经被这两部经典电视剧扫过盲了。 忽然有个人道：“大英博物馆里展出的画上，古时候的华国人就是这样穿的。” 程澜磨牙，骆参赞等人脸色也不好，甚至马博远的脸都黑了。 程澜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道：“大英博物馆里有世界各国的珍宝。” 这说话的人是印度的。 也不想想，英女王王冠上的巨大钻石还是你们国家的呢。 这个印度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非常的破坏气氛了，没有再说什么。 程澜就准备了这两个节目。因为，八点开始放春晚了。 她同样是让人到她家别墅去录制好的。这个没有翻译，但音乐应该是相通的，凑合着看吧。 实在看不懂，她这里还准备了丰富的游园活动。非遗产品都有展出和表演。 那栋价值120万刀的别墅，程澜没想好怎么处理。 当初买那么大、那么好，就是为了把悦悦藏起来。 如今还有必要保留么？ 尤其保留着还需要不间断的打理那么大面积的山林、溪流。 还需要交房产税。 不过，当初她拿这套房抵押了100万刀出来用。 如今想卖，得先把房子赎回来才能挂出去。 卖掉了如果把赎回房子的100万刀扣除，其实也收不回多少钱。 当初买房子时的中介给程澜出了个主意：“程小姐，你可以租出去啊。我们公司可以代为打理，你坐等收钱就好。这样一来，房子和山林也就都有租客打理了。你需要掏的就是每年的税费。” 他报的租金覆盖了税费，一年还有5万刀的结余。 程澜想了想，就交给中介挂出去了。 不过暂时只有人看，还没有定下来要租。 毕竟一年72000刀的租金也不便宜呢。 大屏幕上，春晚的开场歌舞开始了，热闹极了！ 567 第 567 章 程澜和程杳今天带…… 程澜和程杳今天带了四十多个外国友人一起来过年。 但场上更多的还是华人、华裔。 算上表演人员、服务人员和非遗的工作人员差不多有三百多号人。 这会儿团年饭已经吃好了。 所以, 春晚一开始，坐在三十六张大圆桌旁的三百多人，以及吃好去摆摊的非遗工作人员就齐刷刷的朝大屏幕看过去。 每逢佳节倍思亲。这春晚看着亲切啊！ 这些非遗工作人员是程澜通过大使馆和文化|部办了工作签证把他们弄出国来的。 她这里不包吃住, 但可以挂靠搭伙、住宿。另外卖非遗产品的收入抽成10%。 这已经一年了，大家伙的收入是在逐步提升的。 到如今，程澜瞅着里头最差的一个月也能净入3000刀, 多的有挣到5000刀的。 高于刚毕业的留学生了。 当然, 三个俱乐部的非遗产品她一个月光提成也能赚个三五万刀。 外国有人一开始也能跟着看歌舞，这个确实是相通的。看个热闹也行啊。 但相声、小品类的节目他们就看不明白了。 于是纷纷去逛非遗的庙会摊子。这些标价牌上都是按多少刀标的价。 因为吃住是程澜请客, 所以他们逛起庙会摊子也特别舍得花钱。 只当是回报一二。而且, 确实有些东西很可爱。 什么面人、绣品之类的，卖出去不少。 民族服装和刚才的古装也都卖挺好的。 程澜自己也摆了个有华国特色的摊子。卖李小龙的黄色双截棍、卖熊猫的衍生产品等。 因为李小龙和巴斯在漂亮国还挺有影响力，这些也都卖得还不错。 马博远和章含颖走过来和程澜聊了几句。 程澜这次和山姆以及他背后的势力直接杠上的事，已经不是马博远能力范围之内的了。 他也只是来帮忙站站台，表示下支持。 章含颖笑吟吟的，“你这个文化大使还真是名副其实。” 程澜道：“不然怎么好意思去领这个章啊？”她反手指指胸口。 章含颖抬手招了招, “马林, 过来——” 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走过来，“爸、妈，高大嫂——” 这是马博远和章含颖的大儿子，比高煜要小一岁多。他刚才奥地利留学回来，也是学音乐的。 程澜点头应下, “你好，玩得开心点。” 马林点头，然后道：“妈妈，我刚在古装秀上看到我一个校友。” 程澜心头一个咯噔，奥地利留学学音乐的, 她心头一个咯噔。你看到的该不会是王维娜吧？ 对，王维娜又跑来这里过年了。 她现在兜里富裕些了，暑假回国，寒假就跑来程澜这里。 人家还是编外工作人员，包吃住。 今年夏天她已经毕业了，应聘到了美国的乐团。这是来兼职找外快的。 王维娜一直没找到可以弥补章阿姨的办法，倒是和俱乐部众人都混熟了。 今年康狄涅格州是主场，她就被齐欢邀请到这里来了。 章含颖看过去，“小王？” 程澜扭头一看，他说的还真是王维娜。 王维娜这会儿刚从后台换衣服、卸妆出来。预备和表演的工作人员一起吃年夜饭。 听到章含颖叫她、程澜也在旁边便走过来，“章阿姨、马先生，给你们拜年！嗯，马林？” 章含颖笑道：“这是我儿子。原来你们是校友啊，蛮好的。” 等两边分开了，马氏夫妻和骆参赞等人聊在一起。 春晚可以回头问程澜拿录像带拷贝了回家看。但这也是一个很好的社交场所了。 程澜小声问王维娜，“你和马林没什么吧？” “没什么啊，只是因为是同胞，所以在学校混了个脸熟。你别瞎猜啊，回头带我男朋友给你认识。” 程澜放下心来，“哦，那就好。不然太狗血了！” 王维娜把手搭在程澜肩膀上，“我爸爸说高煜之前是假死去越国潜伏，如今已经立功归来了？” “是啊。他这会儿在北京陪着爷爷过年，再过一个星期就要去河北军分区报到了。” 王维娜道：“那恭喜你啊！” 程澜笑了笑，“你准备就留在漂亮国了么？” 王维娜点头，“嗯，团里正在为我申请绿卡。以后我就常驻华盛顿了，跟你走动也方便。” 华盛顿到波士顿就七百公里，以漂亮国高速公路的速度，自驾7小时可达。坐飞机更是一个小时就到了，确实不算远。 程澜道：“嗯，回头王伯伯和苏阿姨要是来了，你带他们来玩。” “好！” 程澜和她匆匆说了几句，就过去非遗的摊子那里招呼亨弗莱夫妇。 亨弗莱太太正饶有兴致的把玩一个川剧娃娃。这个摊子是程澜本人的。 那娃娃的头是活动的，按一下就换一张脸。 她直接刷专用卡把代币给了。程澜规定的在俱乐部的消费都用代币完成的嘛。 这样钱就先到她那里，然后提了10%再分门别类分给一众老手艺人。 亨弗莱先生冲程澜笑笑，也过去同骆参赞说话去了。显然不打算参与程澜和他太太的交易。 不过没事，这两口子各方面都是各玩玩的。 亨弗莱太太拿到川剧娃娃，和程澜边走边说。 “山姆的后台老板对你意见非常的大。如果你只是不帮忙就算了，你还替那个陪酒女请了一流的律师。而且，他们的生意在华国可不怕出现零元购。你们公安很重视外国友人的生意，绝不会出现你如今被抢劫了却无法破案的情况。” 这个事程澜心头也有数。 不过，“他们不是威胁要撤资么？” 亨弗莱太太笑道：“华国那么多廉价劳动力，做事情还认真踏实，又肯加班。谁舍得？如果不是你们国家设限，很多人会直接过去倾销产品。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只拿绿卡，不想申请加入漂亮国的国籍了。你作为一个华国人，这样才方便进口了商品回去卖啊。那陪酒女这件事也是你在给当局递投名状？” 程澜没有多做解释，“只是不想我婆家被拉下水，他们可是我最大的靠山。” 亨弗莱太太道：“其实很多华国官员都愿意结交漂亮国的商人朋友。无伤大雅的事都愿意睁只眼闭只眼，甚至是行个方便。” 程澜腹诽：山姆他们公司外派驻华的代表，都在华国的土地上QJ华国女人了。这还叫无伤大雅？ 就算对方只是个陪酒女又怎样？ 如今还一个劲儿的往人家身上泼脏水，说是嫖资没有商谈好。 嫖资，那是事先商量好的。 程澜道：“那就是说合不了了？我家老爷子、老太太，甚至我娘家的爷爷、我如今认的干爷爷都是参与建国的那一批人。他们的眼里不揉沙子！” 亨弗莱太太惊讶地道：“原来你来头这么大。难怪敢跟山姆他们硬杠了。” 说到这里她想到陆颜那件事，程澜就表现得很迂腐。非得要等到陆颜孩子生了才动手。 当然，如今陆颜没保住孩子，她也确实是动手了。 而且是不费力的让陆家人内斗、内耗。 行吧，奇怪的华国人！ “也不是完全不行。你那个姐夫也在帮你说合，对方对他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姐夫？ 程澜挑眉想了一会儿，看到和同学一起在水域那边看筒车的程杳才反应过来。 “你说萧清远啊？” “是啊，他不是你姐夫么？” 程澜摇头，“他和我姐早就是过去式了。我姐和现在的姐夫生的孩子已经四岁多了。所以他如今只是我外甥女的爸爸而已。” 亨弗莱太太点头，“哦，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这事儿我继续帮你说合，萧先生那里也在努力。” 程澜道：“辛苦了。” 说了没说合，那回头她给五万刀吧。说合成功，那就是十五万刀。 真的，就这么简单，银货两讫。 倒是萧清远那里，程澜过去道了声谢。 萧清远端着白兰地道：“程昕被那个姓任的......” 程澜震惊地道：“你怎么会知道？” “杳杳可能是无意间听到过。就当我是要对付当年那个姓任的，替孩子她妈报仇吧。可惜等我混出头，他已经被人民政府给枪毙了。” 程澜挑眉，除非程杳比她们先进房间，她没留意到。不然她都应该听到小丫头靠近的。 “他再不死，得祸害更多人。而且，他不死，代表我们还没有拨乱反正。那老百姓多遭罪啊！” 萧清远道：“反正又落不到你头上。就算你家老爷子一直不提他的经历，你也有烈士遗孤的身份护体。” 程澜道：“之前我公爹回去，老爷子说他在漂亮国学到了资产阶级自由化那套。我看你才是入乡随俗，学会了精致的利己主义。” 萧清远冷笑一声道：“你觉得我那样的经历，还能成长得阳光开朗啊？我没报复社会就不错了。” 程澜道：“可杳杳的初恋，也因此毁掉了。” “不就是个将来要当空军的小子么，我能给她找到更好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不和你说了！不过，山姆那件事，还是要谢谢你。” 萧清远道：“不用，你对杳杳的照顾，我且有得还呢。不过，她受你的影响也太大了。” 程澜道：“那不好意思哦，我就是这么有魅力。” 她身后响起一阵闷笑声。是苏珊走过来，听到这话实在没忍住。 苏珊笑道：“程老板，之前那批枪，好用么？” 那不是程澜要增强自己的武装力量么。 84个生鲜店，三个俱乐部，还有72辆货车。这都需要枪啊！ “好用，都反馈特别好用。你们是专业的嘛。行了，四月底给钱。” 她刚买了第五个俱乐部，又要承租那么多武馆，一时手头是真有点紧。 这是计划外的开销，而且月利润还有减少的趋势。 枪这玩意儿世人都知道贵，她就和苏珊赊的账。 苏珊道：“不是催债，大小姐已经用零花钱替你垫付了。你回头给她就行。我就单纯的问一问，做个市场调查而已。” 程澜撇嘴，我信了你的邪。 明明就是不忿她言语上打压了萧清远一头，抓她的短处。 不过，这赊账的事确实让她舌头短了三寸。 “嗯，你们聊。我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程澜走开了，萧清远看看苏珊也没说什么。 如果苏珊只是他的下属，那她这样怼程澜，他会很不高兴。 但这俩人好像还有点交情，那他就管不着了。 他问道：“她为什么愿意和你交朋友？” “可能因为在飞机上我送了她新衣服穿。那会儿算雪中送炭了吧。尤其当时她刚勒了我脖子，还用枪比着我的头。” 568 第 568 章 程澜找到赵柯问了…… 程澜找到赵柯问了一下, “我们现在有多少人和枪了？” “枪有248把，人手自家目前只有50来个得用的。另外还聘请了200个保镖，大多是外国人。额外增加请人的开支, 每月30万刀。不过，等六个武馆第一批华人学员出师，就好办了。都用自己人, 一个月可以省下8万刀。” 程澜呼出一口气。30万刀, 直接把她目前五分之三的利润都吃掉了。 不过，如果不想给山姆他们当在华国的保护伞, 势必要分道扬镳的。 她可不想跟章伟业一样, 越陷越深，最后脱不了爪爪。 哪怕是亨弗莱太太和萧清远帮她跟那边说合好了，这些自己培养的安保人员她也不打算辞退的。 可以一边做司机、一边做安保嘛。 程澜道：“别忘了算枪的钱。另外，枪法好的，都是用子弹喂出来的。多带他们去能练枪的俱乐部。” 还好，欠的是杳杳的钱心理负担不用那么重。 赵柯道：“老板, 因为咱们基本招收的免费学员都是华裔。这么下去, 咱们能壮大成一个很不错的华人社团。” 程澜笑了一下，“自保而已。” 赵柯小声道：“有华商私底下来找我。问我们愿不愿意有偿的帮忙保护一下他们的生意。” 程澜挑眉，“这不就是收保护费么？” 之前打了架生怕沦为收保护费的是谁啊？ “我们又不上门按月收。有人上门去欺负他们，他们来请我们，我们才出动一次按劳取酬。这都不行啊？” 程澜挠头, “这个，我回头问问骆参赞过个明路吧。” 赵柯就懂了，可还是可以的。但是需要过个明路。 确实啊，打造这么一个安保团队，费了多大的劲啊。尤其是配备武装, 那枪老贵了。 就算苏珊小姐说看程杳面上给个亲情价，那也便宜不了多少的。 程澜摸摸下巴，那要不再开个安保公司得了？ 行吧，她问问骆参赞去。 走到半道，看到程杳和几个外国同学还在筒车那里。 有个荷兰人道：“我们家乡有风车。” 程杳点头，“知道，唐吉坷德去刺的那种。不过你们那是风水，我们这是水车。通过筒车，水是可以从低处被传到高处。来，你跟我一起上去踩踩看。” 原本是靠水流驱动，但如果有人上去踩动，就会快上很多。 年夜饭已经吃了一阵了，这么活动一下也会比较暖和。 而这个筒车带动的水，其实是用地龙里的火在保温的热水。 这庭院里也是安了地龙的。所以才能这么多人在室外活动啊。 而这水如果没加热、保温，这会儿也该冻上了。 但这样流动有活力，而且还把热量四处传递，最后又回到远处继续加热。 程杳带着荷兰同学穿上筒靴上了筒车，教她怎么踩动。 旁边看热闹的外国留学生还挺多，没见过啊。 这就是物离乡贵了！ 程澜笑了笑去找骆参赞报备她要开安保公司的事。估计规模不小，毕竟武馆可以源源不断的招生。 洛参赞听到有偿的替人保护生意，眉毛跳了跳。但确实有事找上门来才收费这一条还不错。 “你这生意是越做越杂了啊。” 程澜道：“我也是没办法，我要是没枪没人，人家就要抢劫。我的人都有十四个搞得在华人医生开的社区医院跨年的了。今晚我都只有让人给送年夜饭和饺子去。” “行吧，正儿八经的安保公司，收同胞的报酬去帮他们维持秩序。但这样一来，你就相当于是在当地□□的碗里刨食了。” 程澜道：“这一次的事，他们也没跟我客气啊，全都趁火打劫了。我纯是为了自保！而且我这是正当生意。” 她要是不够强。他们以后肯定什么时候想来弄笔钱，就来了！ 过了明路就好。不然一个月少这么多钱，她一想到就会耿耿于怀的。 马博远也在旁边，“那你这可是把当地散沙一样的华人组织起来了。我就说你适合当华人领袖嘛。” 那些华人也不是贱皮子，乐得被人欺负的。 如今相当于程澜登高一呼，他们便响应了。 她收费比□□合理多了。 程澜摊手道：“都是买我菜的人，找上门来不好不闻不问的。” 以韩家为首的竞争对手跟她抢华国生鲜这一块的生意，她倒要看看这个生意他们怎么抢。 回头不在她这里买菜的，她的安保人员是不会受雇的。 最后亨弗莱太太也没能给程澜和山姆背后的老板说合好。 但程澜依然转了10万刀到她的私人账户。 她不是又要开安保公司了么，没准什么时候又用上这个姐姐了。 多给五万，回头有事好开口。 她收到转账打电话过来，“哎，程，这事儿我都没给你办好。这数目不对啊！” 程澜道：“办好了肯定就不是这个价了嘛。” “嗯，我交你这个朋友了。” 多五万刀的零花钱也很不错啊。 而且看程澜这架势，以后肯定还有找她办事的时候。 到时候能尽力她一定尽力。 过了年，程澜咨询过苏珊，又风风火火的让艾米丽去跑成立安保公司的程序了。 艾米丽一开始真的不能理解60%的利润就这么没了。 明明那个陪酒女跟老板什么关系都没有。 关键她的提成也随之暴跌啊。 不过后来程澜解释了不能被人拖下水，她多少还是理解了。 但肯定不甘心啊。 现在听说又要开辟新赛道，她高兴坏了。 安保公司做好了也很赚钱的，再说还有武馆呢。 武馆可以源源不断的为安保公司输送人才。华国移民老多了，一开始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肯定很愿意来做这个的。 安保那块打响了名头，他们甚至可以帮有钱人培训保镖。 这件事亨弗莱太太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干拿钱办不成事的，鼎力相助了。 艾米丽顿时就觉得跑流程十分的轻松。 高煜在北京待到了初八，初九一早搭乘北京军区的军用吉普去河北军分区。 这车是特地送他去报到的。他的背包和行李都已经打好了，就放在后座。 开车的是个新兵，听说过高煜的英雄事迹，对他极为仰慕。 “首长，听说你除了越国还去过漂亮国啊？” 高煜点头，“嗯，去漂亮国是跟着去访问，不一样。我媳妇儿现在还在漂亮国读书兼做生意。” “听说了，您爱人贼厉害。一个月给前线捐五万刀，将近20万人民币了。” 高煜笑笑，“这个月开始就不用捐了。嗯，听说一共捐了520万人民币的样子。” 幸好他跑的地方多，手下的兵也来自五湖四海。这个贼字还能听明白。 京石高速公路86年就开始修了，不过到如今还没有全线通车。 好在是分期分段修通的，所以他们这次除了走老路，部分路段也可以开上高速。 300多公里，要开将近七个小时。 等高速通车，差不多就是五个小时了。 当然，回头他媳妇儿如果来探亲，可以坐火车。卧铺夕发朝至那趟。 这也就是太近了没航道，不然以她的性子估计直接坐飞机。 她十分痛恨把时间浪费在通勤上。 高煜他们早上九点出发，下午将近四点半到的。中途停车吃了个午饭嘛。 这会儿去报到已经晚了。 便先在军分区招待所住一晚上，然后第二天一早才去报到。 他来之前就打打电话报备了明早才去的。 第二天一早起来，吃了早饭退房。 又打发送他来的小兵，踏上了归途。高煜就去办公楼那边等了。 得到首长秘书让他进去的通知，高煜道谢跟进去。 他在军分区崔司令员的办公室门口敬了个军礼，“报告——” “嗯，高煜同志，请进！听说你极力要求到一线部队啊？坐、坐下说。” 这位崔司令是他家老爷子带过的兵，对他自然格外亲近些。 高煜拉开凳子坐下，“是啊，就图个睡觉安心。” 崔司令点头道：“嗯，我虽然没有潜伏的经历。但想想那些打入果党内部的地下党就心头有数了，确实是梦话都不敢乱说一句。嗯，你的战斗经历也是很亮眼的，到我们一线部队也很合适。组织上让你去装甲旅当副旅长，有没有信心做好？” “崔司令，我将竭尽所能，完成组织交予的任务。” “好，那我就不让人来接你了。你回头跟送给养的军用卡车自己下去。小杨，你带他去后勤装车的地方。” “好的！”高煜起身把椅子还原，又敬了一个军礼然后才转身跟着杨秘书出去。 到了装甲旅的驻地，现任的梁旅长热情的接待了他。 这种打起仗来不怕死，还敢去敌国潜伏了三年半的**，他也是服膺的。 这一次的战争，不少**血洒疆场啊。 “部队出去拉练了，回头再见吧。我让人领着你先熟悉一下办公环境。” 高煜的住房、配车都已经准备好了。 房子是90平的套三，其中有一间是书房。 配车是军用吉普，后勤直接把车钥匙送来。 房子勤务兵已经帮他收拾好了。 这会儿高煜的行李也是勤务兵帮忙拿到房里。 上午高煜就是到处熟悉，翻看了一下旅部往年的文书。 中午他直接去中灶食堂吃的。 高煜带了饭盒来。就那个四层的，饭菜还有汤可以分开装。 买都买了，肯定要用啊。 而且分开装，吃着确实要清爽些。 食堂有工作人员看到了小声议论，“新来的副旅长还怪讲究的呢。还这么年轻，凭什么就做副旅长了啊？” “听说是**，学历还很高。” “可我们是一线作战部队啊。他这是来镀金的吧？” “瞧他长成那副样子，是**还是高干女婿啊？没准是靠着老婆的裙带关系往上爬的吧？” 梁旅长过来听来，照着头一人给了这群炊事员一下。 “你们这群以貌取人的。看人家长得好看，又年轻，就觉得人家是关系户啊？我告诉你们，79年就上战场的老兵了。不过有一点你们说得没错，确实学历高。当年是水木大三的学生。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对了，投笔从戎！大知识分子投笔从戎。” 一个炊事员摸着脑袋道：“79年的老兵了啊？那岂不是当兵十年了？看着跟二十七八岁的人一样。” “人家本来就刚30周岁不久。我都说了，十年前大学三年级嘛。79年就立了大功，当时还差点阵亡。后来进国防大学深造了一年。国防大学知道吧？” 569 第 569 章 炊事员们摇头，他…… 炊事员们摇头, 他们就听说过国防科技大学，军中水木！ 最好的军大！ 梁旅长道：“我这么跟你们说吧，一百个国防科技大学出来的, 未必能有一个最后进得了国防大学。里头是培养省军（部）级的摇篮。” “乖乖——那这次的两山轮战他参与了没有啊？” “肯定参与了啊。不过这次他在前线只待了四个月，然后就奉命潜入越国潜伏了。据说这三年半送回来的情报非常的有价值。这不停战了么，刚回来。然后就派到我们这里来了。不许瞎猜了啊！不过是因为部队拉练没回来，我还没来得及正式介绍。你们就在这儿以貌取人！” 军中最重战功, 而高煜要军功有军功，要资历有资历。 这下这些炊事员就全都服了。厨师长还特地做了拿手好菜送去。 梁旅长吃过饭，到高煜的办公室去。 高煜如今的职级, 也是单独一间办公室了。里头还有午休的行军床。 高煜其实觉得如果他是光棍，就住办公室吃食堂就可以了。 不过，现在有妻有女了，总得让她们来了住着方便。 悦悦之前说要来看他，也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来。 但没准他妈会带着孙女来看他。爸爸和奶奶也可能一起来看看, 奶奶如今反正是悦悦去哪她去哪的。 梁旅长叩门进来，“小高, 那些炊事员有口无心, 你别往心里去。” 那些家伙自以为说得小声。但特种兵大队出来的精兵悍将，八成是听到了。 高煜笑笑, “没事，就是一场误会嘛。” 梁旅长道：“说起来我也想问问你啊, 你怎么养得这么细皮嫩肉的啊？” 当兵的一般很少这样的。 高煜道：“之前三年半在越国人的无线电台做事，风吹日晒雨淋都躲开了。” 说他瞧着只有二十七八他还是挺高兴的。 他媳妇儿太年轻、太招人了啊！ 不过, 梁旅长下一句就打破了他的感觉良好。 “这样啊。你这到了第一线，估计很快就又变糙了。到时候就不怕面嫩有损威信了。” 高煜心口中了一箭，只能‘嗯’了一声。 他不靠当糙汉子增强威信啊。谁不服, 不管文的、武的，放马过来好了。 “会开坦克吧？” 高煜点头，“会，但是不熟练。” “行，那你先休息。两点叫人带你去巩固一下。” 得，这开坦克他就没法让人放马过来。 下午的时候，高煜跟着梁旅长指定的战士去了训练场。 他在坦克里开了几圈适应了之后，出来抽了一根烟。 记得他刚开始当兵的时候还有骑兵这个兵种。那会儿他还有点羡慕古代的侠客，有点有点想当骑兵。 可惜当时装甲部队已经发展得很好，骑兵落伍了。 如今能来装甲旅，也算变相的圆个梦吧。 这一幕恰好被拉练回来的士兵看到。 有人道：“坦克旁边那小白脸哪来的？” “听说是新来的副旅长。” “就这？” 高煜无语，带兵还得外形威猛啊？他其实186的个子，长相也很俊朗，一点不娘气。 跟小白脸这个称呼真的不沾边。 但可能因为站在坦克边上，无形中就衬得小只了。 他扬声道：“我听得见！你们不用窃窃私语，可以大声说。” 他走了过去，那些士兵面面相觑，这么远怎么听见的？ 带队的参谋长带头，‘啪’地行了个军礼，“副旅长同志，XX装甲旅拉练归来，参谋长吴越率领全体战士等待您的检阅。” 其他人也赶紧行礼。 就算心头不服，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们敬的是这个军衔！ 高煜还了一礼，“稍息，立正！” 他走近了这些人才发现，挺高的啊，又是一身的腱子肉。不像远看的时候只是俊。 高煜一脸严肃地道：“一群当兵的，怎么学得跟村口天天用八卦打发时间的老婆子一样？” 他的目光在第一排的众人脸上扫视了一番，然后道：“拉练了一上午，都休息一下吧。” 等他回到坦克里开走，第一排的士兵道：“参谋长，我感觉他的眼神里有杀气。” 吴越道：“人家是十年老兵，两次上过越战战场。还去越国卧底了三年半。不然你们以为上头还真派个小白脸来啊？好了，全体都有，休息半个小时然后原地集合。” 他说完取下了腰间的作训腰带。 这下众人就自由了，队形也可以解散了。 还有人三三两两的在草坪上席地而坐，看高煜开坦克。 看他开得极为一般，便有人边拿着军用水壶喝水边笑。 士兵里有人小声道：“十年算什么？您不是十五年了么。” “人家是实打实靠战功升上去的。” “看着跟个少爷似的，真的很难想象啊！” 吴越笑道：“我之前跟旅长通电话，中灶那帮炊事员一开始也跟你们一个想法。不过高旅长如今这么细皮嫩肉的，是因为他在越国三年半是从事的文职。而且他冒充的那个人就是细皮嫩肉的，他做戏得做全套啊。他在非战场的地方具体立了什么功还没有解密，我和旅长也不知道。但上头这么看重他，绝不可能是靠关系升上去的。” “参谋长，可他捯饬得太漂亮了，真的不够爷们。” “什么才叫够爷们啊？非得活得跟你们一样糙才叫够爷们啊？他爱人那才叫漂亮呢。你们一群找不到媳妇的光棍在这儿笑人家。” 吴越喝了一口水又道：“你们知道他爱人是谁么？” “谁啊？” “就是你们一群人拿着报纸说好好看的那个程澜嫂子。” “可、可程澜嫂子的爱人不是阵亡了吗？” 因为捐了500多万军费的缘故，程澜在军中的名气是很大的。 当时的报道上原本刻意没发她的照片。 但还是有人把从前的《北京日报》、《北京晚报》有她图文并茂报道的那期找了出来，大家传阅。 可以说程澜在这些当兵的心头就是天花板级别的女神了。 高挑漂亮，京大的，又去了哈佛留学。而且本人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国内、国外的生意都做得很好。 尤其她还是个去前线火线结婚的军嫂。 新婚三天就没再见过丈夫，再收到消息就是阵亡通知单。 那样的大美人，真的是令人怜惜啊。 而且据见过她本人的战友讲，真人比照片还漂亮。 十分的和气，不会看不起人，对普通士兵也很尊重，也没有骄骄二气。 她不是**。 但她爷爷也是抗战老兵，解放后选择了退伍回乡务农。 从那次捐军费的报道之后，军中上下就都喊她‘程澜嫂子’了。 合着嫂子的爱人就是刚才差点被他们认成小白脸的高副旅长啊。 吴越道：“肯定当时死里逃生了嘛。然后组织上顺势让他假死去越国潜伏了几年。” “程澜嫂子好像还在漂亮国读研究生啊。” “人家两个的感情听说好着呢。这样的前辈你们还不好好讨好着，让他以后传授你们几招？哦，对了，他在以前的部队还有个名声：特别擅长辅导手底下的人考军大。因为，他本身是水木毕业的高材生。军中的考核对他来说，小意思啊！” 过了一个多月，高煜驾驶坦克的技术在夜以继日的苦练下突飞猛进。 训练的时候士兵们看到旅里以擅长驾驶坦克著称的丁团长跟他都只能打平手了，终于承认这一块绝不是他短板。 至于其他方面，不管是枪法、搏击还是英语、书法......大家都已经领教过了。 有人自认为跟高旅长已经混熟了，期期艾艾的问他讨教追女孩子的绝招。 高煜笑了两声，“这个，首先要长得帅。你们几个都不达标！”说完扬长而去。 身后那些兵目瞪口呆地道：“他、他怎么还记仇呢？” 梁旅长道：“他跟你们年纪其实也差不多啊。人家好好一个战斗英雄，可以说为了战争做出了巨大的牺牲。你们一见面就说人家是小白脸，怎么不能记仇啊？” “不是，旅长，他刚来那阵是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嘛。看着就是个白面书生大少爷。他要是如今这副形象，我们能误会么？” 这一个半月，天天和士兵一起练习开坦克。 高煜确实越来越糙了。 他总不能在军营里天天擦香膏吧。 以前擦了几年，那是假扮的对象喜欢。做戏做全套！ 他自己在军区大院和公安部大院长大，其实打小也没擦过。 如今别说开坦克，他连修坦克都很精通了。 这一个半月的时间，除了做好本职工作，他的时间全花在了坦克上了。 没办法，已婚青年享受未婚待遇，精力充沛得很。 而且，在装甲旅待着，对坦克不精通能服众？ ‘小白脸’这个称呼还是有些刺激人的。 正说着，高音喇叭里喊了起来，“高煜副旅长，你的家属在军区门口。请你速到军区门口。” 高煜的脚下一顿，然后调转脚步就往军区外头跑。 是不是澜澜回来过生日，顺便看看他？ 跑了几步又觉得不可能。漂亮国那边她正跟人争地盘争得水深火热的呢。 而且课业繁重，怕是没这个闲心。 身后那群人看他跑了起来，纷纷道：“是不是程澜嫂子来了啊？ 看高旅长这个激动的架势，多半就是了啊。 身后一群刚训练好的兵，偷偷跟了上去。 看美女啊，饱个眼福也好！ 高煜放慢了脚步，扭头看向身后一群跟着他往大门口走的家伙，“我家属来了。你们这么激动干嘛？” “高旅长，我们一起去迎接你家属啊，以表达我们的热烈欢迎之情。” 走到门口，方真和高睿、舒敏、悦悦都在，老中幼三代美女。 “怪不得高旅长长这么好看，他奶奶和妈妈都又高又好看。” 梁旅长得到消息，赶紧出来。 他开车出来的，比高煜还早一步。 下了车就给方真敬了个军礼，“老前辈，您看怎么还把您挡外头了呢。快、快请进——” 方真笑道：“怪我们没提前通知。军营重地，肯定不能擅入啊。” 高睿抱着孙女跟着往里走，“找到你爸爸没有啊？” 悦悦摇头。她手里还拿着高煜之前和她照的合照，在进行比对。 啊，找到了！ 她朝高煜举起了手，“爸爸——” 高煜大步过来接过她，“我还以为你真不认得我了呢。” 刚目光在他脸上一扫而过，然后才转回来的。 悦悦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脖颈间嗅了嗅，脱口道：“臭爸爸——” 570 第 570 章 高煜道：“这是汗…… 高煜道：“这是汗味, 爸爸才刚训练了。奶奶，你们几时回北京的啊？没先到石家庄就直接来这里了么？” 要是去了, 崔司令肯定不会不通知下头。 方真道：“前天回的北京, 这不春暖花开的了么。然后悦悦就说要看你们。” 我们？不等高煜问个清楚。悦悦已经抱着他的脖子朝他身后张望了，“妈妈呢？” 高煜心道：合着你是以为你妈跟我在一起才跑来看我的啊？ 老父亲的心凉了半截。 “我们先回家。” 他边说边看看自己闺女。 悦悦跟着程澜的时候被留的短发，穿衣服也比较男孩子气。 一岁以后, 程澜经常给她穿卫衣、卫裤。 很可爱！但偶尔会有人以为她是男孩子。 如今跟着奶奶舒敏, 头发留长了。头顶已经扎个小揪揪了。 今天穿的也是花裙子，毛线打的。脚上穿的是厚长筒袜。 可能刚下车不久，这会儿还是干干净净的。但以高煜短暂带过女儿的经验，她一天换三套天都不会黑。 所以程澜给她穿卫衣啊：黑色、灰色的、花的...... 如今穿这花裙子，不撒野的时候看着真的是漂漂亮亮的小淑女。 但他这儿没有全自动洗衣机啊, 他妈马上就能知道好歹。 悦悦现在22个月, 比较有轮廓了。不再像之前，圆乎乎跟汤圆似的。 听爸爸说回家, 她点头道：“快、快......” 高煜心道：这是以为她妈妈在家呢吧。看来澜澜从出生带到将近两岁，没白带啊。 她还特地留下了几本相簿和录像带, 让长辈时不时让悦悦看一看。 梁旅长道：“小高，你开我的车载家里长辈先回去歇个脚。我已经同后勤的同志说了，再给你家送几张行军床去。” 又同方真道：“老前辈，委屈您了啊。” 方真摆手，“梁旅长你说的哪门子的客气话啊？我们全家除了我孙媳妇都是当了一辈子兵的。睡行军床有什么好委屈的？就是我孙媳妇，我敢说她也不会觉得睡行军床委屈。军人之后嘛, 没那么娇气。” 梁旅长点点头，又问悦悦，“小朋友，多大了？” 悦悦抬起右手比了个‘四’, “两岁。”说着觉得不对，又用左手摁下去两个手指头。 她现在手指还不是完全听使唤。 高煜教她，“喊‘梁伯伯’。” “伯伯——”悦悦大声喊道。 梁旅长道：“乖、乖、乖！小高啊，你这闺女可真漂亮啊——” 高煜直接点头，“嗯。” 他姑娘比电视里的童星还漂亮。 梁旅长一愣，别的地方都挺谦虚的啊。不过，人家闺女是真的漂亮。 高煜把人递给他妈抱着上车，然后等家里人都系好安全带，便开车带他们回去休息。 后勤的人应该已经把行军床抬去铺好了。两张行军床并一起就是双人床。 回头他睡书房的单张行军床，让奶奶睡主卧，父母带着悦悦睡客房吧。 估计是想着他分的房子比较小，所以就没带晓华一起来。 等车子开走，就有人问梁旅长，“刚那老太太是......” 刚才旅长和高煜的父母握手，对着他奶奶可是结结实实行了个军礼。 梁旅长道：“那老太太啊，爬过雪山、过过草地的女红军啊。” “啊？合着高旅长还真是**啊。” 一开始是传他是**。那不是他太年轻就身居高位么。 刚来，大家对他不了解，所以不能服众。 但后来知道得多了，也觉得他30岁到正团级确实是拿命拼出来的。 有能力，还是水木高材生，十年轮战他差不多参加了一半。 如今讲干部年轻化，提拔他这样能文能武的高知年轻干部好像也不是特别奇怪。 梁旅长道：“再是**，人家是真上战场的啊。两次都是死里逃生。他爷爷是......” 有人倒吸一口冷气，“他们家都得上战场啊？” “不但他，他有个堂弟也上了战场，堂妹和堂妹夫也去做了军医。老一辈那些老将军格局都比较大。” 梁旅长顿了顿，“跟主席学的吧。毕竟主席可是把最爱的长子，在所有人都‘恐美’的时候送到前线给部队壮胆，还永远的留在了朝鲜。” 真要想让长子刷军功，人家46年以二战英雄的身份回国，完全可以去刷三大战役的军功。 人家可是参加过毛熊国卫国战争的。 三大战疫的赢面比抗美援朝大多了。 结果那三年，主席让长子就留在后方种田，压根不让他去刷军功。 把人派去朝鲜战场，主要还是当时大家都不太敢打那一仗。 那可是漂亮国为首的十六国联军！ 我们当时空军、海军都没有，全靠陆军作战。很多时候装备不如人，志愿军都是以命相抵。 将近20万人的牺牲，才换来了立国之战的胜利。 梁旅长看看众人，“之前没说，就是因为你们一个个原就以貌取人了。如今知道了，还跟以前一样就是。” “是！” 高煜抱着女儿爬楼，在前头领路。 房门已经关上了，看来后勤的人走了。动作蛮快的嘛。 进去一看，果然是两张大床已经铺好了。 悦悦一进门就急切的下地，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去找妈妈。 三个房间都没人，她又进厨房去。还是没有！ 小姑娘想了想，上洗手间去了。 高煜道：“妈，你们干嘛让她以为澜澜跟我在一起啊？”现在找不到人要怎么哄？ 三个长辈都把头转开。怎么哄，你负责哄啊。 悦悦很快从洗手间出来，仰头看着高煜道：“妈妈呢？” 高煜被看得没办法，只好抱着女儿在沙发上坐下，“妈妈不在这里，咱们给妈妈打电话好吧？” 悦悦显然很失望，坐在爸爸的腿上头都耷拉下来了。 高煜看这会儿华国时间十点多。程澜那边晚上十点多，应该还没有睡。 不过今天漂亮国还是周五，说不好会不会跑出去玩了。 高煜开车带着悦悦去军营外拨国际长途。 军营是屏蔽国际长途的，不管是打还是接都是不可以的。不过有车就还好，一脚油门的事。程澜和高煜是约定了固定通话时间的。 悦悦虽然失望，但能和妈妈讲电话也是好的。 她凑过来，听到话筒里传来‘嘟——’的声音，一声接一声。 这是没人接的意思，她懂。 “妈妈呢？” 高煜道：“可能上洗手间了。等一会儿她会打过来的。” 替老板拿着包的艾米丽刚腾出手把手机从老板的挎包里拿出来，那边挂断了。 看这个号码，好像是老板的爱人打的。 老板的爱人从越国回来了，如今在华国的军衔相当于是漂亮国的上校。 这么年轻就当上上校了，可真厉害啊！ 不过，老板周末出来带着人在跟□□打架。 大家说好了，都不动枪。也不准报警！ 不过，彼此其实都瞄准着对方的人。这边赵柯就带着人拿枪瞄准着。 他们开安保公司嘛，这直接动了收保护费的□□的蛋糕。 现在就是在火拼。 一身运动服、头发绑牢的老板抡着一根棒球棍，打得好凶哪！ 其实现在艾米丽手中的权力挺大了。 但程澜依然带她出来，让她拎包。顺便看看这种场面。 这是一种震慑。 她真的不敢贪污老板的钱，怕被打得半身不遂。 天上下着大雨，地上流淌的除了雨水、还有不知道从谁身上流出来的血水。 程澜拿着棒球棍，脸上带着口罩和棒球帽。 她可是优等生，不想被人偷拍下来，回头影响了学业。 本来今晚是大叔来的，但他临时有事。 他的事程澜肯定不敢耽搁。正好是周五，便没有改期，自己来了。 她看着对方道：“好，我退一步。我可以只做华人、华裔的生意。” 对方盯着她，“成交！” 程澜淋着雨走回来。打了两个月，手下起码四五十号人进过华人医生的社区医院。 还有亨弗莱太太和萧清远、马博远一再帮她说合。 最后只争取到这个局面。 她走过来，艾米丽赶紧举着雨伞迎上去遮她头顶道：“老板，您先生刚打电话找你。” 程澜一愣，“你怎么跟他说的？” “我正要接起来，那边就挂断了。先上车吧——” 程澜上车，艾米丽递上干毛巾给她擦头、手、脸。 等擦到不滴水了，她接过手机拨回去，“你找我什么事啊？” 高煜道：“悦悦来看我，要跟你说话。这会儿方便么？” 悦悦已经小身子前倾，凑过来了，“妈妈——” 程澜一愣，一时有点转变不过来角色。 她这副形象和高煜打电话OK，他一直就叫她‘小土匪’。 但是和悦悦这么讲话，一下子就卡壳了。 悦悦在那边又喊道：“妈妈？” “嗯，宝贝，妈妈在、妈妈在啊。” “妈妈，呜呜——”听到了回应，两个多月没见到妈妈委屈全涌了上来。 程澜这下立即毫无阻碍的进入了慈母角色。 “宝贝不哭，妈妈爱你。妈妈再有两个月就能回去看你了。然后咱们再也不要分开这么久了好么？” “好！”悦悦抽抽搭搭的道。 程澜哄了好半天，终于把悦悦哄得不哭了。 然后乖乖坐在爸爸腿上听他和妈妈讲电话。 高煜道：“放心，妈和晓华她们肯定会带好悦悦的。我这儿也一切都好，已经顺利融入了集体。” 程澜道：“那你是不是变糙了？” “是啊。悦悦拿着之前的照片对照，第一时间都没认出我来。” 程澜笑，“糙一点好。上次刚回来的时候皮肤那么光滑，我真有点不习惯。连身上的伤疤都不见了。” 高煜身上的伤疤自然是被医生植皮了，不然也太明显。 “那就好，我也是真的不想再往脸上擦什么了。那你一切都顺利吧？” 程澜道：“差强人意。我现在也做不到碾压人家。” 最近在学校，那三个室友又在老调重弹‘华国崩溃论’，而且自以为有了充足的论据支撑。 程澜这回没和他们争执。 因为她争不赢！前几天东欧发生的剧变让她只用说的是说服不了人的。 1989年3月9日，这绝对是会载入国际共运历史的日子。 社会主义国家从这一天开始减少。 但程澜坚信，华国绝对不会崩溃的。 改革开放之后，国家意志和国民意志高度统一，我们正是上下齐心，甩开膀子大干的时候呢。 程澜波士顿的房子已经租进去了，而且这会儿也不在波士顿。 于是跟着她们径直到了附近一处武馆落脚。 571 第 571 章 大雨中，几辆商务…… 大雨中, 几辆商务车陆续抵达武馆后门。 赵柯从后面一辆车过来取代了艾米丽替程澜撑伞。 艾米丽虽然不矮，但程澜172, 比她高三厘米。她给程澜撑伞得举着些。 还有几个参与械斗的退伍兵也跟着下车从后门进入。 他们就没有当初赵柯打完架生怕沦为□□的担心了。 老板开的是安保公司, 有偿保障客户人身与财产安全的。这是华国使领馆亲自背书的合法企业。 就是拿工资保障弱小群体尤其是同胞不受□□欺负嘛。 而且伤了、残了公司都会管到底。 这跟他们以前当兵干的事也差不多，无非是换了个地方。 武馆刚出师的新人是拿1000刀一个月。 没出师的算实习，一天20刀, 有活儿才上。本来学武就没收这部分人学费的。 也算是给在漂亮国没学历、没特长的同胞一个出路。 一切行动都要听指挥！ 这一点，所有退伍兵叫他们练武时都会反复强调。 至于交钱来学的, 那是自由人，不参与这样的行动。 退伍兵算熟手, 直接拿1500刀。 平时在武馆教打拳，有需要的时候就去安保公司接单。 嗯，之前还需要跟车或者保护老板的生鲜店、俱乐部、配送中心。 但随着他们这几个月越打越有名气, 那些搞什么零元购的小瘪三基本都不敢再上门来了。 至于拿枪，那就更没有心理负担了。退伍了还能合法玩枪, 他们老高兴了。 老板都是办了持枪证的嘛。 而且绝大多数时候这枪都是为了自卫。 打死来抢劫的人，无罪！ 公司请了律师团队的, 可以保障他们正当防卫的权力。 不过，老板也说了，能不开枪就不要开枪，能不打死就别打死。 1500刀，年底双薪。那些文科留学生硕士毕业也差不多就这个起薪了。 股灾之后，甚至有些还达不到这个程度。 所以他们挺满意的。 在老板的安保公司当保镖，收入也比之前单纯的当司机要高一些。 公司还包吃包住，一个月花200刀买些必需品，剩下的都可以给家里寄回去。 家里没两个月就能修楼房，一家子都过上好日子。成为村里、镇上甚至县城的富户。 因此, 程澜叫他们或者带着他们去打架，他们都是悍不畏死的就往前冲了。 艾米丽此时已经知道了，赵柯是老板先生的兵，其他退伍兵则大多是老板先生爷爷和老板干爷爷的兵。 而且全是托老板的福，他们才能到漂亮国来‘挣大钱’。 怪不得一个个全都对她都忠心耿耿的！这可比□□有凝聚力多了。 当初老板身边只有赵柯和秦岷山两个心腹都没怵过□□，如今自然更加不会。 反正这个月，已经没人敢来抢劫他们公司麾下的任何产业了。 现在是他们在和□□抢地盘。 他们收费低，有事才收钱派出安保人员。那些华商自然愿意用他们。 哦，随着名声打响，不只华商，其他国家和民族的商人也愿意雇佣他们。 但如今划下道来，他们以后只能做华人的生意了。 看得出老板对此有些郁闷，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就跟生鲜市场一样，他们做不到通吃的。 安保这块，别人已经划分好的势力范围，他们能挤进去分一杯羹，已经很不错了。 这还多亏了华国官方力挺老板。使领馆的人真的太肯帮忙了！ 估计他们也想看到海外华人民间抱团取暖而不是内耗。 剩下武馆的人也一道下车进去，然后各回各屋。 他们住的是四人间，屋里有专治跌打损伤的药。平时训练也难免会有受伤的时候嘛。 武馆馆主则要给程澜等人安排住处。而且，打了架回来肯定会饿啊，还要张罗宵夜。 他先确认了一下程澜没有受伤，然后把驻馆的华人医生请来给其他人看诊。 武馆嘛，请的自然是擅长外伤的外科医生。 这一次主要是退伍兵冲在前头，对方来的是高手。 武馆的人退居一线，只是由赵柯带着举枪瞄准。只几个表现好的参战了，这几个是属于近期有望涨工资的。 今天主要是让他们去长见识的。练练胆，别回头出师了，一开始上不得场面。 有个退伍兵伤得比较重，程澜让先给他看。 这种表现突出的，会另有一个红包可以领。肯定不能吃大锅饭啊。 这会儿医生一摸，“你这个骨头怕是有些错位了，赶紧去社区医院拍个片子看看。我这儿处理不了。” 那退伍兵道：“先看完其他人吧。等我吃碗面，饿了。” 程澜道：“行，那一会儿需要去医院的一车拉过去。” 这大雨倾盆的，得找个老司机开车。一辆7座的商务车，应该够坐了。 轻伤的，驻馆医生的医务室就能处理。 她的武馆从年前的六个增加到十一个了。就开了生鲜店的州，一州一个。 安保公司也是一州一个，两边的人往往是通用的。 之前请的200个外籍保镖，也表示愿意留下来。 程澜这里后勤和福利都还可以。 比起之前打打杀杀的日子，算得上安居乐业。 而且，她的安保公司是合法经营。 但程澜说薪资待遇和国籍无关。目前暂定的月薪制就看是生手还是熟手。 他们大部分人都接受，于是被分散派到了十一个州。 一个地方十六七个人，平时常驻安保公司接单。 培训武馆学员的事，程澜还是交给了她更信任的退伍兵。 一个武馆目前就一个退伍兵当馆主。再三个从前培训出来的司机兼保镖作为辅助。 必要的时候譬如说今晚，还可以从附近州紧急抽调退伍兵来帮忙。 今晚就抽调了五个人，又带了十七个外籍保镖。外加十多个武馆出师的学员以及一百多个实习的。 外籍保镖的人数肯定不能多过武馆的人。程澜担心他们里头有人被收买了。 目前，算上退伍兵、外籍保镖和之前的36个华人司机兼保镖，程澜手下熟手有254个。 光这这群人月薪就要38万刀。 武馆开了将近三个月，第一批比较出色或者有基础的已经出师200人，月薪20万刀。 实习的偶尔被叫去长见识、凑人数，一个月大概也要花2万刀。 程澜最开始是因为跟山姆他们扛上了，不得不增加自身的安保力量。 至于现在，武馆靠着交学费的少部分人就能正常运转。 除了承租这样单门独户的院子，主要就是包吃住的花费。 程澜这几个月从国内弄了120个次一等的厨师过来，分到12个武馆。 如今一个武馆满额是600学员。 之前弄到三个俱乐部的都是各私人会所的大厨。但给武馆学员包吃，大厨的学徒就可以了。 以华人为主的学员都说好吃，是正宗的华国口味。 买菜，生鲜是从国内空运来的。给生鲜店和中餐馆的货捎带手多运点就有了。 荤菜是艾米丽从各农场直接批发的，也是原本要空运回国内的四大超市去卖的。 这样买菜这块都是拿的批发价，而且都是从相对便宜的地方批发。 食材成本也就控制得不错。还省去了采购这个油水高、容易导致贪污的职务。 租的是贫民区的房子，房租不贵。反正他们人多，也不怕别人来抢劫。 吃方面比较省钱，住也是没出师睡通铺，出师了四人间。 成了骨干才有机会住单间，接家属来住。 一个武馆目前就一个驻馆医生，用的药好多都是顺带从华国空运过来的中药。 师傅们都在安保公司拿工资。 要不然，靠100个自费来学武的国际友人，要养活600人的武馆还真是不容易。 这样一来，压力就都给到了安保公司。 怎么说呢，就幸亏漂亮国治安不好吧。 别说有利益之争，就看电影晚归的小情侣，半道也可以被劫财劫色。 所以，安保公司的生意还可以，一开业就还可以。 马博远在他的华商圈子里，另外使领馆也给华人力推程记安保。 至于萧清远那里，他们捞偏门的本来就有自己的武装力量。 而且，程澜也不可能让自己的人去替他跟车押运大|麻。 所以这一块大家就不合作了。 不过目前的收入暂时还达不到60多万刀一个月的利润。程澜还需要每月贴20万刀。 但如今本来就在人手储备期，武馆学员大多还没出师呢。 速成班也得半年吧。 如果单多了还不一定忙得过来。武馆学员还不能独当一面的。 所以，一开始就有这个收入，可以了。 且她自己因此省下的安保费用每月就是30万刀。 而且，她的安保公司名气在增加，生意也在增加。不然也不会因此和当地□□火拼抢地盘了。 所以，这个生意的前途应该是光明的。哪怕是被限制了只能做华人的生意， 她目前在漂亮国的年收入在400万刀上下浮动，未来还是可期的。 说来这个收入跟去年她就七八个州生鲜生意时差不多。 但是，现在不依赖谁保驾护航，而且潜力更大。 程澜坐在那儿看驻馆医生给受伤众人处理，脑子里还在想事。 国内陪酒女被QJ的案子在排期，就快要庭审了。 高翔说如果不是她要生了，就赶去当地看看。现在只能全权委托给肖师兄了。 另外，他们还申请了京**律系的援助。 这种事，京大学生不落人后。 这件事一开始当地确实不少人反对，被宣传得认为这会影响到本地经济。 外国人不来设厂了，招收的工人自然就少了。 一个陪酒女而已，自己也不检点。不去那种场合，能出事么？ 但经过肖师兄等人的奔走和宣传，落脚点已经到了女同胞被外国投资商QJ。 还是有不少人转过弯来了。 如今容忍了，甚至被鼓动得站到投资商一边，以后再出这样的事怎么办？ 如果这样的事落到自家亲友头上怎么办？ 声援京大组成的法律团队的人越来越多。 武馆厨师还有值夜班的，很快就端了八碗面上来。有四个人需要去医院，让他们和女士先吃。 程澜吃过漱口，拿了一瓶正红花油预备回屋。 艾米丽赶紧跟上，看来老板其实还是伤了。如果是背上或者其他不方便涂抹的地方，就用得上她了。 今晚她和程澜住一个标间。 华人医生道：“老板等等，让我看看。你别自己觉得没事，得医生说了算。” 当着这么多人，程澜只好带头听医生的。 看过医生道：“嗯，确实没有大碍，擦了药油早点睡吧。” 程澜点点头。 572 第 572 章 刚才高煜在电话里…… 刚才高煜在电话里提前三天祝程澜生日快乐。说她是本命年, 容易水逆，让她千万当心一些。 还说给她准备了红色的内衣，已经包装好托王千惠送上了包的运输机, 应该明天或者后天就到了。 程澜有些好笑, “你是党员，还信这个啊？” “我自己可以不信，事情关系到你还是可以信一下。” 高煜说的时候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他私下托一个老太太定制的，丝绸的肚兜和亵裤。上头还有绣纹。 可惜只能想象, 暂时看不到他媳妇儿穿上身是什么样的。 不过想想自己媳妇儿再有个两个多月就能放暑假回来了，他就忍不住的兴奋。 程澜进屋脱了外衣看看有些淤青的胳膊, 明晚亨弗莱太太还请她去华盛顿的别墅参加party呢。 算了，到时候穿长袖的礼服好了。 白天操劳，程澜很快就睡着了。 但她心头一直留了个心眼, 没敢睡得太踏实。 所以, 有人轻轻撬开房门进来时她就醒了。 要不是因为有雨声遮掩，应该能更早些醒来才是。 不过这会儿雨势也小了很多。 她就知道, 事情没有那么容易。 今晚如果她的武馆出事, 那以后谁还敢下单给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怎么保护客户？ 而且，警报没有响。来的是内贼！ 呵，原来安排了内贼偷她的家。 她把手伸到枕头下面, 打开了手|枪的保险。她今晚, 也是枕枪而眠的。 脚步声在靠近...... 等人靠近了床边、举起了刀, 程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被子里猛地一脚踹出, 踹飞了对方紧握着的刀。 还挺专业哈，手里拿的刀是涂了不反光的漆的。 这才是月黑风高杀人夜必备。 嗯，当然, 那刀不是冲着她致命的地方来的。就是要伤她，然后让人知道她的武馆和安保公司都不靠谱。 对方的刀掉了，左手立即伸到腰间去磨枪。 程澜抬手一枪击中他的手腕，他的枪也应声落地。 “啊——”被枪声惊醒的艾米丽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程澜本来打算上前揭下来人的口罩看看到底是哪个内贼的，都被这刺耳的声音弄得脚步一顿。 对方见状立即就要捂着手腕逃走，又被程澜一枪打在了左大腿上。 武馆里的房间刚几乎是齐刷刷的都亮了，一阵脚步声纷至沓来。 赵柯第一个冲到，在门口道：“老板，你没事吧？” 程澜吹了吹枪口，“我没事，你们进来看看这内贼是谁。再派几个人巡视一番，查一查哪些人的被窝是凉的，外头又有什么人接应。还有今晚巡逻的人也看看是怎么回事，都让人摸到我的房间里来了。” 一个人肯定办不成这件事的，至少伤了她要逃走就不容易。 肯定有同伙也有人接应。 赵柯一一应了，然后带了两个人进来。 馆长则带人去处理其他的事。三个副馆长和被调来的五个退伍兵跟他分头行事。 这会儿被窝凉了的，不用说就是同伙。很可能他们准备做的事还不只这一件。 赵柯进来扯下那人的口罩。 程澜一看是之前雇佣的墨西哥保镖。还真让她猜中了，出事就是出在这些人身上。 幸亏她从来不让外籍保镖和武馆学员接触。 赵柯他们把人拖了出去。得先让驻馆医生把这人的伤势初步处理一下，然后再说其它。 至于馆长和三个副馆长、五个来帮忙的退伍兵那里查内奸的事，程澜预备等一会儿听回报。 她看向一脸讪讪站在旁边的艾米丽。 “我没让人用刀捅了，倒是被你那一嗓子吓得够呛。” 艾米丽道：“老板，谢谢你救了我。我、我太不冷静了。” 老板要是让捅了，很难说下一个是不是她啊。 人家要搞事坏武馆和安保公司的名声，多半拿她当个添头。 程澜道：“你是心太大了，居然真的睡熟了。” 她醒来听到艾米丽的悠长呼吸其实还有点羡慕。 不过艾米丽是下了周五下午的班被她一个电话薅过来的。比较累，倒也情有可原。 “老板，你一开始就想到了？” 程澜道：“我是觉得如果我的地盘有人撕开口子进来分一杯羹，我是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如今有人买通她手下的人要刺伤她，让她的安保生意和武馆都开不下去，她当然也要啃一口回来才行。 过了半个小时，赵柯和馆长来了。 程澜已经换下了睡衣，坐在客厅听他们回报。 赵柯道：“刚才驻馆的张医生处理了一下那个墨西哥人的伤势，还把给大家伙熬的参汤给那家伙灌了一碗。我拷问了他一番，他供出还有七个同伙。有三个是一起的外籍保镖，还有四个原本就是带着目的投到武馆拜师学艺的。另外，今晚他们本来预备放火。但不巧下了雨，就预备用烟熏。总之是要把事情闹大，把武馆和安保公司无能的名声做实。” 馆长道：“枪响后，抓到了七个已经点燃火把准备用烟熏各个寝室的。他们还从外面把门窗都偷偷关上了。但我查过找出了还有八个人的被窝凉了。这么说来，那个说他闹肚子的是真闹肚子了。” 正说着，有个副馆长进来，看看程澜小声在馆长耳边道：“那家伙拉在裤子里了。” 程澜其实听到了，但手下顾忌她是女的，没有声张她也就装作没听到。 馆长也小声道：“那他应该没问题，放了吧。以后多盯着他些。” “是。” 馆长又道：“另外，外头院子转角的僻静处有两辆商务车在枪响后急匆匆的就驶离了。今晚巡逻的人主要是对外，一直在看着监控。那一处是死角，开走了他们才看到，来不及追只记下了车牌号。” 程澜道：“好，接下来的事你们处理吧。后半夜让我睡个好觉。” 馆长等人讪讪道：“是。” 其实他们也有所怀疑，但为了让潜伏在暗中的人松懈，就没组织更有效的防守。 至于巡逻的人有所失职，这也是必须严惩的。 这件事让程澜直接推翻了之前说只做华人生意的承诺。 最后掰扯了一番。到四月份，双方终于谈妥，以后亚裔的生意程记都可以做。 这个事情暂告一段落。 到这会儿悦悦她们依然在高煜那里住着。 反正她们老的老、小的小。不用上班、不用上学。 而且来的时候是高睿开着程澜的皇冠车，所以带的东西也多。 连悦悦骑的小车车都带上了。 就算有别的需要，电话向北京超市那边下单，也可以让他们送货过来。 这会儿悦悦就在楼下骑她的小车车。 四月了，夏初。她已经换上了薄款的卫衣、卫裤。 舒敏体会过一天给孙女洗三四套衣服的酸爽后，也学着程澜给她穿卫衣了。 另外下单给北京的超市让给高煜分的房子配了电视、全自动洗衣机、空调等。 程澜临走给他们留了一张购物卡，里头有三万。 她一次性就给配齐了。 可这回就算有了全自动洗衣机，她给悦悦下单的衣服里也很少漂亮裙子了。 这种衣服就留着出门做客穿吧。 悦悦无所谓。她觉得穿卫衣、卫裤还方便活动些呢。 她肯定不会踩小车车了，两只脚在地上走着带着车子往前。 程澜172，高煜186，这注定了悦悦肯定不可能小只。 她的腿甚至比有个三岁的小女娃还长那么一丢丢。 一开始在广州和村里还有人误会她是‘遗腹子’，就火线结婚那三天怀上的。 但有人又想起程澜那一年好像没怀上呢。 问了高家人才知道，她还没到两周岁。 是程澜86年8月跑去莫斯科和以越国人身份赴毛熊国出差的高煜私会怀上的。 旁边参谋长吴越的四岁小儿子吴桁看上了悦悦的小车车。 吴越今年37岁，也是军校毕业的。他们夫妻都是独生子女，因此合法生了二胎。 吴桁提着玩沙的小桶、拿着小铲过来问悦悦，“悦悦，我跟你换，好么？” 悦悦自己其实也有玩沙的工具。 但她还蛮喜欢和同龄的小朋友玩的，于是大方地道：“好！” 便把小车车让给小哥哥骑，自己去沙坑玩沙了。 她穿的封裆裤。程澜老早就给她穿封裆裤了，女孩子嘛！ 而且，悦悦虽然是女孩子，行为却比较豪放。 譬如这会儿，她直接就一屁股坐到沙坑里去了，然后拿着铲子开始刨沙。 舒敏就在旁边跟梁旅长的老婆聊天。梁旅长岁数要大些，有四十四了。 舒敏一转头就看到骑车的换人了，她赶紧找自家孙女哪去了。 看到悦悦大刀阔斧的坐在沙坑里，两腿还岔得老开，正航次航次挖沙挖得很快乐，身上到处都是沙。 她额角青筋顿时跳了跳。 赶紧过去拉起来，“奶奶不是给你抬小凳子下楼么，你坐凳子啊。” 一边说一边给她拍尊臀上的沙沙。 悦悦嫌她打痛了，扭着身子躲开。趁奶奶不注意，她扭头就跑掉了。 舒敏道：“小祖宗哎，你有点女孩子的样好不好啊？” 悦悦跑出去，看到爸爸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用子弹壳做成的坦克。 她欢喜地迎上去，“爸爸，我的——” 高煜道：“对，爸爸是你的，坦克也是你的。不过，有些重，爸爸替你拿回去。” 悦悦便跟着爸爸上楼。 她小短腿，一次只能上一级台阶。高煜便放慢脚步等着，并没有抱她。 悦悦也没吵吵要抱，两手拉着扶手高高兴兴往上走。 舒敏只好捞起小板凳也往上走。 那小车车花了两百多。不过既然参谋长的孩子在骑，她也没去要回来。回头自然会给送来的。 吴参谋长的老婆道：“桁桁，悦悦妹妹回家了。你把小车车还给婆婆。” 舒敏摆摆手，“不用、不用，让他玩吧。” “那我一会儿给您送过去。” “好勒，不急。” 悦悦在漂亮国的玩具，程澜后来让桂姐全收拾打包，跟着进的货都运到了北京。 如今全部摆在方真那个小洋楼底楼的儿童房里，满满当当的。 那摆在150平以下的房子，都太占地方了。 反正在这儿待了一个月了，估摸过一阵就回北京。 悦悦被爷爷抱着去看过爸爸开坦克，这会儿得了这个子弹做的，可高兴了。 她凑过去在爸爸脸上mua了一下，这回也不嫌他的脸变粗有些扎人了。 高煜平时比较忙，这是他这一个月抽时间给做出来的。女儿要回北京了嘛，老爷子来电话说想她了。 悦悦玩了一会儿‘坦克’，“妈妈——” 573 第 573 章 高煜道：“好，打…… 高煜道：“好, 打电话告诉妈妈，我们悦悦得了个子弹做的小坦克。不过啊，悦悦, 妈妈那边这会儿是早上五点多, 她还在睡觉觉。我们吃过晚饭再给她打吧。” 悦悦不太懂时差是什么，不过听说妈妈还在睡觉就没闹着一定要现在打。 不过她惦记着呢，吃了晚饭又提醒道：“爸爸，打电话！” 她今天穿的淡粉色的卫衣, 胸口一朵黑色镂空线条的花花。 这会儿身上都是东一道、西一道的黑印子，舒敏深觉自己给她穿粉色的穿错了。 要不是脸被擦洗过了, 脸上也是一道一道的。 每当看到她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舒敏就觉得伤眼睛。 那么漂亮一个小姑娘，成天干干净净、乖乖巧巧的不好么？ 跟去挖了煤炭似的。 方真看她那样忍不住笑道：“孩子嘛, 哪有不淘气的？全自动洗衣机不是也买了么。悦悦, 走，跟太奶奶下楼遛弯去。” 舒敏道：“等会儿, 换身衣服。这么出去, 人家要说我不会带孩子的。” 她这回直接给换了件全黑色的卫衣。口水巾摸着湿了, 由白色换成红色的。 ‘五一’节前，三个老的带着悦悦回北京了。 悦悦坐在婴儿座椅里挥手，“爸爸再见——” 她惦记回去北京吃山上的果果了。 一开始还不想走的, 奶奶说太爷爷住的山上的果果熟了她就改主意了。 高煜挥手, “悦悦再见！” 他心情挺好的。要‘五一’了, 澜澜再一个月就要毕业了。 哈佛商学院的硕士是研究型硕士, 两年制的。其他漂亮国硕士大多是一年制。 以后就算为了生意要飞来飞去，也不会长时间分开的。 悦悦和晓华直接被高睿载着送到了玉泉山上。 他也留下了，不然晓华放不开。 悦悦见到太爷爷, 不客气地问道：“太爷爷，果果呢？” “在树上呢，等着悦悦去摘。咱吃新鲜、现摘的。走，太爷爷带你去。” 这个季节，当季的其实只有桑葚和樱桃，后院确实都有。 警卫员要帮忙摘，悦悦非要亲自动手、丰衣足食。 高战清道：“你抱着她去摘。” 警卫员自然照办。还告诉悦悦，“桑葚要黑色的才熟透了。” 悦悦点头，直接伸手就摘，然后就朝嘴里塞去。 吕芳看到了忙道：“乖乖，得洗过。” 悦悦回头看看她，然后道：“没病。” 看她又要往嘴里塞去，高睿忙上前哄着她道：“你多摘些，回去拿给太奶奶和奶奶吃。” 悦悦点头，摘了放进爷爷拎着的迷你竹兜。 高战清立即道：“哎呦，我悦悦竟然就忍住了，要留着回去带给你太奶奶和奶奶吃。给不给太爷爷吃啊？” 悦悦点头，“嗯。” 吕芳让人打清水，撒点盐巴再端出来。又问高睿，“她说‘没病’是什么意思？” 高睿道：“不干不净，吃了没病。高煜他们旅吴参谋长的小儿子教她的。” “得教会她吃的东西不能随意进口啊。” 高睿道：“说是说不通的，只有等澜澜回来棍棒教育。哄着吧——” 吕芳道：“那高煜和你们是干什么的？” “那手打不下去啊。” 等悦悦摘了十几颗桑葚，高战清又领着她去摘樱桃，“这回要摘红的了。” 悦悦点头，记住了。 “轻一点，不要捏碎了。不然溅得你满脸都是。” 吕芳看一辈子没婆婆妈妈过，甚至亲自带大孙子、二孙子都是严厉得不行的高战清这副样子，笑着摇摇头。 桑葚自然有人帮忙全摘下来泡上淡盐水。 最后悦悦给大家都分着吃了，太爷爷、吕太奶、警卫员、炊事员...... 然后她就让高睿把剩下的都拎上，“爷爷，走——”回家了！ 高睿按照小孙女的吩咐拎上了，然后挥手，“爸，那我们就走了啊。改天再来看您。” 高战清不理他，赶紧对悦悦道：“悦悦，这山上多凉快啊。山下热！” 悦悦指指果果，她要拿回家和太奶奶、奶奶分享。 “那个没事，让人给你太奶奶和奶奶送去就是了。太爷爷带你去喝玉泉山的山泉水。你妈可喜欢了，哪次来都要打上两大桶走。” 听到是妈妈喜欢的，悦悦便跟着去了。 高战清便牵着她出去了，到处跟人显摆，“这是我曾孙女，高悦。还没两岁，就这么高了。” 悦悦便一路跟着喊X太爷，一路喊了好几个老头。 她有些纳闷，怎么那么多老爷爷？ 高战清可得意了，让喊人就喊人，又漂亮又乖，带出去十分的给他长脸。 “这就是高煜和程澜的小丫头？” “是啊。” “这长大了非得一家有女百家求不可啊。你看我们家那小小子怎么样啊？三岁，早就不尿床了。” “孩子还小，不说这些。”三岁不尿床也好意思拿出来当优点。他们家悦悦从他见到起就不尿床了。 高战清好说歹说的哄着，这才哄得悦悦在山上陪他住了几天，然后就闹着要下山了。 吕芳看高战清看着绝尘而去的汽车恋恋不舍的，“老三家的刚给我打电话，高灵也怀孕了。” “哦，是么。让她好好养着。” 回到公安部大院，悦悦便又跟着小鱼儿表哥满大院到处混。 下午回到家，舒敏就会给她洗澡。 洗着、洗着就忍不住念叨:“天天洗，天天都能搓出这么多小面条来。今天又跟着你小鱼儿表哥上哪挖煤去了？你俩都快成大院的挖煤两巨头了。” 这怎么换了几个地方，就没有一个爱干净的小姐姐一起玩啊？ 这天上午，悦悦在大院里穿着小裙子、软底皮鞋遛弯。 她在逐渐改变作息，早上不用睡那么久的回笼觉了。 然后就看到小鱼儿独自一人朝机关幼儿园的方向走。 悦悦忙招手，“表哥——” 幼儿园就在大院里有道小门可以进去，于奶奶有事的时候就叫他自己去。 小鱼儿也有些惊讶这么早看到小表妹，“悦悦？” 旁边有人喊道：“于和嘉，快走啊！” 小鱼儿一看快迟到了，顾不上和悦悦多说，挥挥手朝幼儿园走。 悦悦便小跑着跟上去了。 去到幼儿园大班，老师发现多了一个小朋友也都很和气。 一来认得这是方老家的曾孙女； 二来上次程澜回来遇上幼儿园申请经费修房子一时没批得下来，顺手捐了两万。 悦悦这一跑走，去替她摘花的晓华转背回来发现没人了，找了她半天。 如果这不是在公安部大院，她都要急眼了。 如今社会上好多人贩子啊！ 找了几分钟都没见到人，晓华准备回去告诉老太太一声，请她发动邻居满大院帮忙。 万一掉坑里、井里去了怎么办？ 她急匆匆朝家的方向走了几步。 方真摇着蒲扇转个弯出来了，看她一脸急切便道：“甭找了，她跟着小鱼儿跑去幼儿园上课了。刚幼儿园园长给我来了电话。” 舒敏和高睿这会儿一道买菜去了。 晓华松口气，“就一错眼的功夫。她让我去替她摘花，她还信誓旦旦不会走开。我就信了......” 方真道：“走吧，看看去。下回我同你一起出来，得保证她在一个人的视线里。虽然这大院里没有人贩子，也不能让她离开了大人视线。” 等他们走过去，悦悦正开开心心跟着小鱼儿同大班的孩子一起做游戏。 她头上还戴了个菠萝的纸牌。 “苹果蹲、苹果蹲” 小鱼儿看她就准备跟着蹲下，赶紧一把拉住，“你是菠萝，没到你！” “哦。” “苹果蹲了菠萝蹲” 小鱼儿道：“快蹲下”。 悦悦一下子用力过猛，蹲到地板上坐着了。 还好，她的小裙子里头还有一条同色的短裤，不然这么一蹲就露底了。 她这小裙子是舒敏扯布自己踩着缝纫机做的。 上头是白色短袖，下头是拼接的亚麻色格子。 就是为了防走光，特地用多的布做了条短裤。 因为自家孙女的动作有多豪放，舒敏心头是有数的。 她踩着缝纫机做衣服的时候，悦悦难得文静的在旁边看了好一阵。 方真摇摇蒲扇走开，“她还玩得多开心的。” 晓华留在窗外看着。园长陪着方真在幼儿园走动，“方老，满两岁就可以送来托儿所了。您看孩子也挺待得住的。小孩子还是喜欢和小孩子一起玩。” 她自然乐得程澜的女儿来这里读书。 方真道：“这得看她爸妈是怎么安排的。我家澜澜月底就从漂亮国回来了，到时候我问问她吧。” 不过，悦悦是真的喜欢和同龄人玩。 她从山上下来，就用她的语言给高睿描述。 意思就是山上好多老头、老奶奶，不好玩。所以她要下山！ 高睿连猜带蒙的还是能理解她的意思的。 回来跟着小鱼儿，和大院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耍，她是真的要玩疯了。 程澜那边生意上的事渐渐理顺了。安保公司和武馆都上了正轨。 外籍保镖也让赵柯通过麦克的私人侦探社全部捋了一下，又清除了一部分。 麦克的侦探社如今倒是越做越大了。 他在电话里和程澜聊起陪酒女的案件，“程小姐，你性子好硬啊！” “不是我性子硬，是华国的拳头硬了。”程澜刚又和樱花国的室友干了嘴仗，有些冲的道。 麦克笑了两声，“其实现在也不少漂亮国的商人找我反向打听华国。你放暑假的时候，我能不能跟你去华国看看？” “可以啊。我是华国的几个大城市都有店。回头如果你有需要，可以给你安排吃住。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嘛。” 过年的时候，麦克也就近去了她一家俱乐部跟着体验华国农历年。 这家伙预备把自己打造成个华国通哇，跟她一样两头吃、两头赚？ 赵柯把清除了的十几个外籍保镖的名单交给程澜。 她忍不住道：“这一步一坎的。之前好容易顺了，遇上股灾。股灾的影响过了，又有**。不过，这留下来的人，既然留下了人家，就不要再用有色眼镜看待。做得好的，该升职升职，该加薪加薪。” 如今，她手下也有人有枪了。总算是彻底站稳了脚跟。 等安保公司的生意好了，不用每月贴补钱就好了。 她把安保公司交给赵柯管，这个更适合他。 配送中心那边，安排了从汽车兵退伍的老兵去跟着大叔学。 五月底要期末考试和论文答辩了，她和室友甚至其他同学前段时间关于国家意识形态领域的辩论便也暂告一段落。 嘴巴再会叭叭，毕不了业也没脸见人的。哈佛可是出了名的宽进严出。 574 第 574 章 这天程澜在宿舍里…… 这天程澜在宿舍里复习。 他们这种单人间膈音很好, 很适合自律性强的人学习的。 有人叩门，“小姨、小姨——”还挺急的样子。 程澜挑眉，过去拉开房间门, “出什么事了？” 程杳道：“你没听收音机啊？”边说边走了进来。 “没顾上。之前有一段忙生意去了, 这会儿得赶一赶。怎么了？” 程杳打开程澜的收音机，调频到华国的中央广播电台。 果然，里头还在讲着。 原来是毛熊国的最高领导人两天后就要访华了。 程澜心头盘算了一下，“从59年断交, 到现在89年来访。都三十年了啊！你姨父他们陆军以后跟上头要求增加军费，不容易了。” 程杳道：“小姨, 你好像不是很惊讶的样子。” “这个事情82年就在开始推进了。毛熊国这几年都换了......换了四任最高领导了。不过，这个事他们的立场一直没变。如今邓政委提的三个让他们表达诚意的要求都达到了。这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这些年华国支棱起来了，不内耗了。而毛熊国不得不放弃了称霸世界的野心。 彼消我长, 有这个发展是顺理成章的。 而且, 毛熊国肯定不想华国真的和漂亮国走到一起去了啊。 程杳道：“那华国和漂亮国的蜜月期，正式宣告结束了吧？” 程澜点头, “是的。” 还好, 家里长辈轻易不会再来漂亮国了, 也就不用发愁签证被拒。 倒是她办工作签证从华国引入退伍兵的事，恐怕也不那么容易了。 骆参赞跟她说，让她十二个州的安保力量尽量控制在两千人以内。 多了, 容易给人不好的联想。而且对当地华裔也有不利影响。 枪打出头鸟！ 看来武馆, 还是得执行宽进严出的政策。安保公司只收最优秀的那一批。 接下来几天, 这个事情一直占据着世界各大媒体的关注。 可惜程澜从前安来看电视的那个锅, 在把房子租出去之前她已经拆了，也就只能从收音机里听一听。 她电话里也和高煜聊到增加军费不容易的这个话题。 高煜也道：“是啊，估计以后会更多的向海军倾斜, 我们的海上力量还相当薄弱。国家还是太穷了！当年跟随刘老将军访问漂亮国，参观人家的航母时因为不让我们靠近，老将军踮起脚去看啊。” 航母关乎到国家和民族的统一与尊严。 当年解放军想一举解放海峡对岸。但就是因为我们没有军舰，所以困难重重， 第一批试着登陆金门岛的9000解放军精锐直接团灭了。 那之后我们只能隔岸炮轰金门岛以震慑对岸。 漂亮国直接把第七舰队开到了T湾海峡，阻碍我们的统一大业。 不就是欺负我们当时还没有海军，就是如今海军的设备也比他们落后了几十年么。 所以，没有了来自北方的强敌和我们在边境驻百万大军对峙。 接下来军费势必要向海军倾斜了。 可是因为经济的原因，华国海军的航母梦，真的不知道几时才能实现得了。 一艘航母的制造裸价是250亿——1000亿人民币。 但这只是制造的价格。还得配上先进的电子设备、武器设备、勤务装备...... 就拿武器设备来说，一辆战斗机造价就是几亿，一艘航母总得配上十几架吧。 还有航母上几千海军的后勤补给...... 作为动力的资源......那启动一次绝对是天价。 程澜宽慰道：“会渐渐好起来的。你看这十年我们的经济进步了多少！” 去年12月是改革开放十周年的纪念，有关部门做出了统计。 1978年的GDP是3678亿，1989年是1.51万亿。四倍有余了！ 挂断电话后，坐在一边的程杳道：“1979年我妈妈刚和秦柳阿姨摆了盒饭摊子。当时吃两荤两素是5毛钱。如今听说是得两块多钱了。” 看来物价是跟上了这个涨幅的。 程澜道：“那其实体制内的工资涨幅没跟上啊。你姨父79年七八十，现在三百多块。” “那不也是四倍么？” “可当年他只是副营级，如今是正团级了啊。中间还有营级、副团级呢。不过其实没区别，他一个月的工资加津贴还不够悦悦吃进口奶粉的呢。” 因为一直吃惯了那一种，所以回国了也没想过要换。 反正自家超市里就有卖的。 程杳道：“她如今吃奶粉只是个补充了吧。” “嗯，一早、一晚还有下午四点也要吃一次。不过现在量比从前大啊。” 程杳笑，“难得听小姨你嫌姨父挣得少啊。” 程澜道：“那倒不是嫌。干他们这行的，主打就是一个奉献了。能全须全尾的回来，我已经谢天谢地。” 程杳抱着胳膊道：“姨父他们战前总动员，如果说谁谁谁去拿下多少号高地，奖励一万。估计没人会去！” “一万？十万、百万、千万也不够买人家的命啊——” 当然，对月工资还不到100的普通人来说，一万也是很大的数目了。 但如果为了钱，肯定不会有那么多解放军嗷嗷叫着就往前冲的。 鼓动他们的，无非是祖国利益高于一切！ 程杳周末回到家，萧清远来了。 父女俩说起这茬，萧清远感慨道：“那些当兵的都是傻子。二十岁不到的年纪就这么牺牲了，将来又有多少人记得他们？不过，国家和时代都需要这样的傻子。咱们可以不去做，对这样的人还是得保留敬意的。” 程杳抱着抱枕道：“我问过小姨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哦，她说什么？” “她说就是就是想和姨父在顶峰相遇。爸爸你知道么，小姨有一件耿耿于怀五年多的事。当年她刚进大学嫌油油饭不好吃，第一顿饭倒了大概有半两米饭。那之后她就去吃小灶食堂了。结果被别有用心的人给举报了，害她失去了84年大庆时代表京大去参加大阅兵方队的资格。” 萧清远笑了起来，“那确实有些可惜。不过，你小姨是太不注意细节。当年我刚到程家村，支书看我是高中生就让我去小学当老师。那年头当老师工分不低、活儿还轻松。我简直有士逢知己之感，上课的时候特别卖力。结果我在上头讲得起劲，你小姨坐在第一排打瞌睡，睡到流口水。她那么高，我也不知道她才五岁，就是被程老爷子送来学校找人看着而已。而且一个女孩子在农村能读书多不容易啊，竟然不知道珍惜机会。我当时就让她到最后面罚站去了。” 程杳哈哈大笑，“我小姨老实去了？” 萧清远点头，“去了啊，那时候她还一直挺尊敬我的。所以，后来知道我如今混迹灰色地带，她才有些接受不了，想敬而远之吧。” “爸爸，我考完期末考试要和小姨一起回华国去。我也想了解一下亚洲各国的经济形势。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萧清远摇头，“除了你，爸爸在华国没有牵挂的人了。” 程杳摊摊手，那当年你还真是因为小姨追去的华国啊。 可惜咯，姨父还活着，那肯定谁都入不了小姨的眼啊。 终于，论文答辩通过了，最后一科也考完了。 程澜和程杳一起收拾包包去机场。 程杳坐私人飞机回华国。 嗯，她还在华人同乡会对外卖机票，两万一张。 能来哈佛留学的都不是一般家庭的。 而且在学校还有很多机会领奖学金和助学金。 另外还有不少勤工俭学的机会。 两万人民币也就是五千多刀嘛，对哈佛的留学生不算什么。尤其是对商学院的人来说。 还有附近麻省理工大学，有钱的留学生也不少。 这又是暑假大家都要回去的时间。因此，十九个位置很快就卖了出去。 程澜也去买票。她要买两张，送给麦克一张。 麦克这两年尤其这一次清除外籍保镖里有异心的家伙，对她的帮助挺大的。 这次他说要跟程澜去华国考察，她尽一下地主之谊也是应该的。 程杳道：“小姨，我难道还收你钱啊？早给你留着位置了。那不是有两个房间么。你一个，我一个。” “不不，我还是买票吧，这样我心头踏实。那飞机是你爸买的，又不是你买的。等以后你凭自己的本事买了一架私人飞机，我才不会跟你客气呢。” 程杳想了想，“那行吧，那你也是两万一张。” 这一趟飞回去，程杳收了40万，分担了六成的费用。 飞机直飞北京，机上有一半的人都是北京人。 北京还有通往全国各大城市直航的航班，十分的方便。 高煜特地申请了十天的探亲假回来。算上周末再补休两天，能休半个月。 他开着皇冠车载着女儿去机场接程澜。 本来他是开着配给他的军用吉普回来的。但懒得把婴儿座椅换来换去的了，就和高睿换了车开。 高睿这几个月一直开着程澜的皇冠，载着悦悦到处跑。 如今长城、故宫之类的地方小姑娘都去过，还会比着剪刀手照相了。 等照片洗出来，她就要求和爸爸、妈妈去同一个地方的照片放在一起。 时不时的翻开来看看。 车子抵达的时候，悦悦在婴儿座椅里歪着头睡过去了。 高煜到了后排，小心翼翼的解开安全搭扣，把女儿抱出来，然后轻轻关上车门、锁车。 临行前一直闹着要跟，路上说着、说着就没声了。 他抽空一回头。得，睡着了！ 小姑娘两个星期前正式满了两周岁，如今会说的词多了不少。 听说她自己跑去上了一个月幼儿园了。就是中途有时候会溜回家。 幼儿园也没收费用，说她妈当初捐的两万帮大忙了。 还说她以后如果正式去上，也可以免费。 高煜在出口横抱着女儿和其他人一起等着。 过了一阵旁人有人道：“听说有一辆私人飞机从漂亮国飞回来的。上头全是哈佛、麻省理工大的留学生。要是半道出事，这损失可就太大了。” 高煜没好气道：“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那人看过来，看他身形高大又穿着军装，还是两杠三星的上校。 而且旁边还有不少来接孩子的家长也对他怒目而视。 这才小声嘟囔了两句走开了。 旁人有人道：“不会的、不会出事的。如今的技术进步多了。46年王若飞、叶挺将军他们的惨事绝不会重演了。” 高煜点头附和，“说得是。” 575 第 575 章 程澜下飞机的精神…… 程澜下飞机的精神还可以的, 一路在床上睡回来的嘛。 比头等舱还舒服，而且也节省了很多等候时间。 要是有钱，她也想买个私人飞机啊。那以后飞来飞去的可就方便了。 到了出站口看到一抹国防绿色，程澜加快脚步绕过前面的人就冲出来了。 有人问程杳, “那就是你姨父啊？” “是啊, 他抱着的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女儿。校友们, 回见啊！麦克先生，这边走——”程杳也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既然姨父来了, 妈妈和于叔叔的意思肯定就是让她搭姨父的便车回去。 她走快点，省得让那一家三口等她。 至于麦克先生，那是小姨的客人。小姨一见到姨父就把人家给抛诸脑后了, 她自然应该代为招呼一二。 麦克推着行李箱跟着程杳走，然后忍不住问道：“你姨父是什么军衔啊？” 程澜是他见过的非常厉害的一个女人。很好奇什么样的男人才能让她愿意嫁过去。 那位男士身高、长相他看到了, 确实是十分出众。但男人关键还是要看事业啊。 1988年华国解放军恢复了军衔, 高煜军装上的肩章有两杠三星。 但恢复军衔的时间不长, 麦克这个外国人不是太清楚。他只能凭直觉觉得程澜先生的军衔应该挺高的。 程杳道：“是上校, 应该等同于你们漂亮国的上校。我姨父现在30岁！” 嗯，华国和漂亮国的军衔很相似的。 麦克点头，那就说的过去了。 这么年轻的上校，40岁前晋升少将几乎是没有疑问的。 到了车上，程澜坐副驾。程杳在后座中间挨着悦悦，旁边是麦克。 程杳精神也不错, 但前方小姨和姨父的二人世界她挤不进去。 他们没说话, 但两人的目光所及就跟有结界似的。 小表妹还是呼呼睡着。她和麦克也没多少共同语言。大家其实压根不熟, 昨天才头回见面。 程杳忍不住伸手轻戳了一下悦悦依旧饱满的脸颊。 虽然悦悦现在基本能看出脖子了，但脸颊依然嘟嘟的像含了一颗糖，很像一个小笼包。 这一戳之下悦悦直接醒了。她睁开眼转头看向程杳, 还对她做了个‘咬你’的动作。 她在长牙，戳脸会痛。 程杳赶紧缩手，她真的只是轻轻戳了一下。 她抬起手背，用另一只手打给悦悦看。然后又示意悦悦也打。 悦悦笑了起来，果然抬起手不客气的打了一下。 程杳道：“还好，你还是不爱哭。” 悦悦从小，除了饿了、尿了，被妈妈凶了，很少哭的。 程澜听到女儿醒了，赶紧转过身，“悦悦，还认得妈妈么？” 悦悦看着程澜，眼神有些陌生。四个多月不见了！ 高煜忙道：“她其实还是惦记你的。每次超市送了玩具过来，说是妈妈给她买的，她都很喜欢。今天也是闹着一定要一起来。可能就是还有点陌生，熟悉一下就好了。” 他们先开车送麦克去私人会所那边。 王千惠已经给他在专门招待外国有人的客院准备好了客房。 那处离私人会所里的小超市也不远。 这个小超市其实生意还挺好。外国友人更愿意用漂亮国的东西，住在这里的华国客人也喜欢。 他们都是不太考虑性价比的。 所以这个地方，应该能让麦克宾至如归。 开在私人会所里的小超市，营业额直接归入私人会所。所以各店的店长都十分的上心。 王千惠迎了出来，让保安帮着麦克拿行李。 又探头问程澜，“进去坐会儿么？” 程澜摆手，“不了，等我们先回去倒好时差吧。” 她现在就稀罕女儿。生意什么的，不急！ 悦悦认得王千惠，爷爷时常开车带她过来玩。 她每次来了。一群人喊她‘小老板’、‘小老板巡铺了’，还拿各种好吃的投喂她。 她对王千惠甜甜一笑，“表姨——” “悦悦宝贝儿！”王千惠又冲高煜点点头，然后亲自领着麦克往里走。 “麦克先生，我是程氏的总经理。你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找我，也可以找当值的店长、副店长。要去哪里，也可以找我们咨询或者代为购买机票、火车票。北京市区内都可以给你安排车。澜澜说你是她的客人，在我们店的一应消费都是免费的。” “哦，多谢你啊，美丽的小姐。也替我谢谢你的老板。你们家的女孩子，都很漂亮。” 车子开回公安部大院，把程杳送回于家，程澜一家三口便回家了。 下车的时候，程澜想去抱悦悦。但悦悦不让她抱，把手抬起递给了高煜。 高煜抱她下车，宽慰道：“过两天就好了。她要是这会儿就很黏你，你倒时差都不方便。” 出门饺子进门面，石阿姨依然给准备的红烧牛肉面。 嗯，方真回来后，又联系了石阿姨，问她愿不愿意回来继续做。 石阿姨也在她这里做惯了，而且同这一家子都熟，便又回来了。 她们相伴已经几十年。 之前也是因为没法给石阿姨办签证，才不得不分开的。 石阿姨回来看到高煜，又看到他的女儿，自然也是高兴得不行。 高煜可是她亲手从奶娃娃带大的啊。 悦悦是个看到人吃东西嘴巴就会痒痒的。反正让她干看着绝对不行。 石阿姨便给她也做了一小碗，只是没放辣子。 从私人会所拿过来的四川的那种水面。程澜不喜欢吃北京用富强粉做的很劲道的面。 嗯，悦悦和妈妈口味差不多。她也坐在餐座椅上嗦面。 等吃过，她也和程澜一样的漱口、吐掉。母女俩的动作其实很同步。 程澜和高煜的房间在楼上。 高煜抱着悦悦陪她上去。她的行李他刚才已经拿上去了。 程澜从衣柜里找出睡衣，这也是她吃面的时候高煜拿出来放进去的。 然后问道：“要不要一起睡？” 高煜摸摸鼻子道：“不好吧，青天白日的。你还认床不成？” 结果一转头看到程澜是拿着同款的儿童睡衣在问悦悦。这会儿十一点多，要午睡倒也可以了。 悦悦看看刚回来的妈妈，不知道是不是记忆回笼了。 她点点头，“嗯。” 程澜便给她换上了棉质的T恤、短裤，自己也拉上窗帘去屏风后换上了。 屏风是她一直很喜欢用的东西，每个住处的房间都有。 高煜看她们母女一起躺在了床上，只好耸耸肩膀轻轻带上门下楼了。 悦悦睡到了两点左右就醒了，高煜算着时间进来抱她去把尿。 如今就不会再干出提裤子把人一起提起来的事了。 悦悦指指床上。 “妈妈坐飞机累累，让她睡！爸爸带你去游泳好不好啊？” 大院里有游泳池。 “好！” 高煜便抱她回自己房间，让晓华给她把浴巾、泳衣、浮水袖、迷你潜水镜等准备上。 这也都是自家超市卖的东西。 两岁的悦悦游泳还不错的。 上次跟太奶奶出来遛弯她看到有小朋友在浅水区游泳，就拉着方真喊‘太奶’。 方真就给她办了一张游泳卡。她也属于内部人员，三块钱可以来游一个月。 回去后，舒敏又领着她上自家超市买了泳衣、浴巾、潜水镜等。 程澜给的是漂亮国的信用卡。 她的超市专做先富起来那部分人生意的，自然购置了刷卡的设备。 高煜便也换了泳裤，坐在池边看着女儿戴着浮水袖和潜水镜游水。 泳池配了救生员，但今天来的人不少，肯定不能全指望别人。 嗯，但凡悦悦用的物件，一般都会带动身边的人去买来给孩子用。 毕竟大院里的人虽然不算富人，但绝对不穷。 如今计划生育，家家户户都没有多的。自然比从前一堆孩子的时候要娇惯一些。 韩江波也带着儿子在游泳，今天周末嘛。同样在浅水区。 便过来和高煜聊天，“听说你媳妇儿回来了？” “是的，她毕业了，顺利拿到了硕士学位。” 程澜那位导师对她做的亚洲各国的经济情况的研究很感兴趣。 建议她继续读博，免试。 但哈佛的硕士是两年制，博士可是5——6年。 她实在不能再在漂亮国待这么久了。高煜又不能出国来。 “够厉害的！那你们接下来是要去深圳？” 程澜深圳那个度假村6月6号要开业的广告已经打得满天飞了。 如今国内还真没有那么大型的度假村。华国第一拍嘛，解放后到87年，哪还有其他这么大的私人土地？ 所以，房管局对此也比较的关注。 “是的，过两天就飞过去。”高煜看看游泳池，“你儿子要不要跟我们一道过去玩玩？” 韩江波道：“算了，你们肯定不会很快就回来了，又专门让人送他怪麻烦的。而且，他还要上幼儿园呢。” 高煜点头，“过去确实方便，我媳妇儿租了程杳的私人飞机。航线都买好了，但回来确实有些麻烦。除非你能申请到去看看深圳那边拍卖土地的后续情况。到时候给你儿子在幼儿园也请几天假。” 他们一家子都不急着从深圳回来的。 韩江波挑眉，“私人飞机啊？你这么一说我真的心动了。” 他怕带儿子出远门麻烦，更不想麻烦别人。 但如果是私人飞机，那可方便多了。臭小子不至于因为等候时间过长就闹腾。 而且，高煜说的这个理由他可以去申请一下的。 去年四月《宪法》都特地改了，以后土地使用权就是可以转卖的。 深圳在试行，听说效果还可以。北京应该很快就能跟上。 那当然需要派人去看看啊。 这个理由替他找得太好了。 而且，他去都不需要单位报销机票或者火车票的费用。领导应该也乐意的。 “那，你替我看着我儿子啊，回头帮我领回去。我这就回去打电话申请。” 还有两天就要出发了，等明天再说指不定就给他派其它活儿了。 就说是因为程澜刚回来，他刚得到消息嘛。 高煜挥手，“去吧、去吧。不过，你好歹换身衣服吧。” 韩江波低头看看自己只穿了条泳裤，赶紧转身去了更衣室。 多盯着个小男孩对高煜那都不是事儿，而且那小子总喜欢往他家悦悦跟前凑。 他都不用去其他地方找了。 刘权半个月前也生了个儿子，秦瑞和孟世超的也是儿子。 他闺女这是要当团宠的节奏啊。 游泳很累人，哪怕悦悦的体力在同龄人里算好的，二十分钟不到也累了。 她游到泳池边，拉着扶手、踩着台阶上来。 576 第 576 章 高煜赶紧过来把浴…… 高煜赶紧过来把浴巾抖开候着。一等她出水赶紧给她裹上, 省得吹了风着凉。 又拿起旁边另一张浴巾很随意的把五岁的小韩雷也裹上。 男孩子嘛，可以带得糙一点。 “你爸有事先回去了，托我送你回去。” 韩雷点头, “谢谢高叔叔。” 高煜把俩小的带出去在大门口温水淋浴的地方穿着泳衣冲了冲。 游泳池里的水那么漂亮，是因为里头放了东西。这个得冲掉。 然后让他们披着浴巾跟着他走回去。 先到了韩家，韩江波走出来, “成了。” 高煜点点头。 19个位置还有两个房间，够的。 也就他们一家六口加老爷子、吕奶奶和两个随行人员； 还有于奶奶、程昕、程杳、小鱼儿； 以及王千惠、叶蔓蔓、肖晚、麦克，胡瑶母子，还有程澜的两位老师, 再加上这爷俩足够的。 几个小朋友又不占位置。 韩江波当年帮程澜买四合院，很是帮了些忙。能回报一二她自然是乐意的。 就算不是这样，就说他发小想跟去看看肯定也没问题。 飞机的租金是五万一个小时。 老爷子说飞机本身就是个工具，不用忌讳那么多。反正是银货两讫的。 既然这一趟出行是私事，这样更好。 悦悦回去以后又喝了下午茶。 然后她迈着小短腿准备上楼去看妈妈醒了没有，妈妈都睡了好久了。 高煜笑道：“妈妈之前跟你说话, 你都不怎么回应。这会儿去看妈妈干嘛呀？” 悦悦有点不好意思, 不熟嘛。 “好了，别去吵到妈妈倒时差。爸爸带你看《邋遢大王奇遇记》。” 这个动画片悦悦还挺喜欢看的，看了两遍了还很有兴趣。 一会儿拿录像带再给她放一遍。 悦悦于是乖乖让高煜哄去了客厅看电视。 第二天是5月29号, 程澜早起感觉自己已经恢复了。 “看来私人飞机出行是真的好啊！” 她吃过早饭看了会儿电视带着悦悦过去于奶奶那边。 悦悦对妈妈稍微熟悉一点了。一早程澜抬腿往外走，她就跟上。怕妈妈一转眼又不见了。 结果只是到小鱼儿哥哥这边来啊。 小鱼儿上幼儿园去了。 悦悦熟门熟路的去他的房间抱了一只玩具的‘芝加哥打字机’出来玩。 扣动扳机‘哒哒哒、哒哒哒’的真有些像打字机的声音。 程昕看程澜和程杳一样已经恢复了，便道：“坐私人飞机确实没那么累, 恢复得就快。这对有钱人来说, 相当于省下一天的时间了。” 程澜点头，问程杳道：“便宜一点的私人飞机，你知道多少钱一辆么？” 程杳道：“可能三千来万就可以了。不过, 养飞机花钱啊。我听苏珊说，养十年就相当于又买了一架。维养、检修的费用尤其的高。” 程澜盘算，用十年也要三千万的话，那就相当于一年600万。 那确实有点贵了，她目前还承受不起。 程昕和于奶奶对视一眼，对她们俩定义的‘便宜’有些敏感。 3000万啊，偏偏两个人说着都轻描淡写的。 程昕问悦悦，“悦悦吃不吃凉糕啊？” 悦悦点头，“吃。” “好，大姨去给你拿啊。” 程昕一早起来用手摇磨推的，程杳昨天说想吃。 程昕起身进厨房去了。 她平时也要去川菜馆忙活的，不过女儿刚回来嘛，小堂妹也一道回来。 今天就歇一歇。 于奶奶问道：“澜澜，你的工作怎么安排呢？你这一回来，估计相关的一些部门譬如财政|部，商业|部就都要上门求贤了。如今是真的缺你这样的高端人才。” 现在说是外头工作不好找，而且很多端铁饭碗的可能要下岗，但像程澜这样的那是别人三顾茅庐来请的对象。 程澜道：“其实之前也接到过一些电话。不过我今天下午就要去京大，把工作的事落实下来。” 于奶奶点头，“哦，去京大啊。那也蛮好，京大的老师，清贵！而且你做好了，成为专家教授。以后也可以做部位的高参。” 程昕用托盘端着几碗凉糕和熬化的红糖出来，听了这话道：“对她来说，主要是图时间自由吧。” 程杳叹口气道：“小姨，你这一毕业，我就少了个得闲可以约饭的人了。我听说你导师极力劝你继续读博啊。” “小姨毕竟是成家生女的人了，要顾着家庭和孩子。而且我主要从事的也是亚洲经济模式方面的研究。” 程昕端着卡通碗，拿了小勺子喂悦悦。 这套碗和勺子还是之前晓华特地拿过来放在她们这边的，悦悦经常过来嘛。有一套专属的碗筷方便些。 每次用过，程昕都会放到沸水里煮给给她消毒。 程澜道：“让她自己练习吃好了，反正穿了围兜兜。” 早起不热，晓华给悦悦在T恤外套了围兜。这样这身衣服能多保持干净半天。 程昕问悦悦，“你妈说让你自己吃，你行么？” 悦悦点头，一脸自信地道：“我行！”说着就伸手去抓小勺子。 “行吧，那你自己吃，扶着点碗。” 悦悦果然吃得一脸、一身都是。以前都是饭来张口，这是头回自己动手。 程澜道：“不错，会自己吃东西了，很棒。吃好了么？” 得到肯定答复，便从带出来的妈咪包里掏出湿纸巾给她把手脸擦干净，围兜直接换一张。 脏的叠起来装进纸袋，回头拿回去处理。 “好了，我们又可以干干净净的行走江湖了。” 悦悦低头看看又变干净了的自己，满意地点点头。 程澜要去京大，跟人约了十点。 回去换了一身正式一点的连衣裙。她就是过去问问私人飞机的价格，顺便坐坐。 悦悦也要跟着去。 反正今天就走一步跟一步。程澜上厕所她也在门外转悠。 舒敏看了道：“跟粘你妈妈身上了似的。” 至于高煜，他回北京城，自然有不少发小、老关系要走动一下。 过几天就去深圳了，回头在那边待一个星期，他也差不多该回部队了。 程澜先给悦悦把了尿，省得半道不好找厕所。 又准备了一个儿童便携马桶放在座位下面。万一呢！ 舒敏道，“这樱花国的人真是想得周到。好多东西我们自己都想不到，人家都设计的十分的......可爱。” 程澜点头，“对，他们的匠人精神还是值得称道的。” 她开着皇冠车去京大。 悦悦坐在后排的婴儿座椅里玩儿她的新玩具。 她的玩具是真的多。 昨晚程澜让晓华收拾了一下。 有些她已经不怎么玩或者从来就不爱玩的，清洗消毒，然后送去孤儿院吧。 这边去京大略有些远。如果不给她分房子，她就还是回华侨公寓去住。 至于悦悦，让晓华带着她搬回去也行。 住她太奶奶这边，主要是楼上、楼下住得开，她的玩具都可以专门占一个房间。 又有前庭后院的，孩子在家也跑得开。再说还有小鱼儿这个表哥带着一起玩。 另外就是晓华说的，偶尔一转背没看到人，也不怕是被人贩子抱走了。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公安部大院偷孩子啊？ 所以，如果悦悦自己不想搬，那也行。 工作的事好办，今天就是当面去落实一下而已。早点来说了，人家好安排下学期的课表。 她硕士毕业，那就只能是给本科生上课了。 就讲《经济学》。 她先抱着孩子进去见了系主任，教悦悦喊了‘师爷’。 老爷子很高兴的抱了抱悦悦。 然后道：“程澜同学，你读书的时候就是系上的骄傲。如今学成归来、报效祖国，选择回到京大经管系，老师我很欣慰啊。” 两人说了一阵，但具体的安排肯定是教学秘书在负责。 老爷子也忙，程澜就没有多打扰了。 排课表的教学秘书也很热情，到了她的办公室叩门，就很热情的把人迎了进去。 她给程澜端了杯水笑道：“一周差不多十二节课。” 程澜道：“能不能尽量安排在一天四节？我得分心旁顾。毕业论文的研究还需要继续深入，另外可能还要安排国内、国外，或者北上广深各处飞。” 这位教学秘书对她的情况也比较的了解。知道她在直接进部委和来京大教书之中选了后者，应该就是图的时间上方便。 “这个我尽量安排好吧。另外还有个事可能要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你说。” “程老师你属于国外名校引进的青年学者，按政策和道理是应该分给你一室一厅的。但学校的住房目前有点紧张......” 如今好些结了婚的还因为分不到住房，只能周末相聚。又或者孩子不能接来身边照顾。 程澜道：“那以后分房子不会也没有我的份吧？” 如今分的宿舍，相当于廉租房。只不过是在京大校内，还有可能是当年的老四合院的一间。 没准民国时住过什么名人。 但一室一厅对她来说也确实是小了点。她原本也只打算拿来睡个午觉。 而且，她确实在十分钟车程的地方就有房。 不管华侨公寓还是四合院到京大都是十分钟左右的车程。 她还有车，一脚油门就开到教学楼下呢。 这个资格她可以发扬风格谦让，但分房子可不行。 排课上需要人行个方便，这宿舍可要可不要的，就让了吧。 但分的房子可不能让。那以后可是京大的教授楼。 住在里头，‘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悦悦也可以从小受熏陶。 那意义不是外头的商品房可以比的。 “不会、不会。论资排辈排到您，肯定就有您的份。而且，如果您在重要期刊上发表了论文这些也有加分的，还可以加速。” 程澜看看外头，悦悦背着卡通水壶在外头阴凉的地方蹲着看蚂蚁。 本来是带她一起在沙发上坐着，她坐不住。那树下又在自己视线范围内，程澜就放她出去了。 “我女儿两岁了，能放到附属幼儿园么？” 一样的道理，京大的附属幼儿园里都是京大教师的娃，那就是文化人后代的圈子。 关于悦悦以后读书的问题，一家人也商量过了。 程澜觉得公安部大院和军区大院的子弟校，她都不想送悦悦去。 几个长辈也觉得京大附属的幼儿园应该是很不错的。 当然，如果程澜能提供给悦悦的不是这个层次的幼儿园，舒敏肯定就觉得何必舍近求远呢？ 老太太那里小别墅住着，上幼儿园都不用出大院。 一家子聚在一起多好。 要说师资力量，其实也不差。 高煜就上的公安部大院的幼儿园，不也考上了水木么。 577 第 577 章 但程澜能给孩子念…… 但程澜能给孩子念的幼儿园确实相当的不错, 舒敏也就不反对了。 悦悦可以一路从京大附幼、京大附小、京大附中这么读上去。 至于大学，看她自己能考上哪所吧。 如果一直待在京大厌了，她可以报考她爸的母校水木。 或者直接试试能不能考去哈佛读本科。 程澜是优秀校友, 她的孩子入读的概率比旁人的大。 而且等悦悦考大学的时候，程澜的身家应该不比如今的萧清远差什么了。 那就算能去哈佛读本科的华人是个位数，也不是不能一搏的。 程澜觉得她和高煜的女儿, 读书应该不会差才是哦。 教学秘书道：“可以的，托儿所就是两岁就可以入学了。名额已经帮您落实下来了的。” 这个事之前程澜在受到电话邀请的时候就提过，所以这边其实是有准备的。 “那就多谢了。我马上要去深圳，你有事要通知直接打我电话就可以了。” 程澜之前已经让王千惠给她准备了一张国内的、北京的手机卡。 她以后应该根据地就在北京了。 昨天中午送麦克过去就已经把卡换过了。这会儿便把新号码留给了教学秘书。 漂亮国那张卡, 以后飞过去了再用吧。那边还有那么多生意，肯定时不时得过去看看的。 就八月份，章华还要在漂亮国结婚，一早给她发了请柬的。 她还答应了帮忙把她父母都给带过去。准新娘实在是忙，又要工作，又要筹备婚事。 庄兰兰和章华去年毕业后都拿了绿卡, 暂时不打算回国。 章华毕业去了摩根斯丹利, 未来老公是个漂亮国白人。 程澜和他们一起吃过两回饭。 庄兰兰则继续读博。她男朋友是华人留学生，学计算机的，同样在读博。 事情都落实好了, 程澜出去叫上悦悦。 “走了，去见过你另外两个师爷，咱们再去附属幼儿园看看。然后就可以回家吃饭了。” 悦悦道：“妈妈, 这儿, 好大！”她朝四面八方都看过了，都看不到头。 “京大4000多亩，确实是大, 有三个故宫那么大。而且很漂亮，是以前的皇家园林呢。” 陆老师和钟老师见了悦悦也十分的高兴。他们过两天要跟着程澜去看她的度假村开业。 陆老师对程澜道：“其实我没想到你会回京大的。” 程澜可以有的选择实在是太多了。 “图时间门上比较方便吧。正儿八经朝九晚五哪有那么多个人时间门可以照顾家庭，继续做研究？” 钟老师道：“你传真回来的硕士论文我看了。你觉得亚洲的经济形式有隐患？” 程澜点头，“对，经不起冲击。其实他们国家的经济学家应该也看出问题了，但已经被漂亮国裹挟下不了车了。” 陆老师看他们聊起来，悦悦有些无聊的样子。便拉开抽屉拿了一副九连环出来教她玩。 钟老师道：“是啊，你看樱花国，一旦有什么产业比较兴旺，漂亮国就要加收这个产业的关税。逼得它不能向漂亮国出口，砸他们工人的饭碗。一次又一次，直到85年签订广场协议，逼着樱花国提升汇率。我估计啊，以后还得重演这样的历史。听说樱花国的汽车行业已经又在冲击漂亮国的汽车行业了。” 程澜道：“不只是樱花国。有些地方我没敢写太透，我感觉亚洲国家的金融安全都比较的成问题，搞不好什么时候就要被割韭菜。” 陆老师把着悦悦小手在教她，听了这话也道：“是啊，东亚、东南亚诸国以及我国的港台地区如今看起来比较的繁华，经济在腾飞。但这背后确实是有巨大隐患的。就是我们国家的改革开放，也必须引以为戒。” 在这里待了一阵，陆老师看悦悦真的喜欢那副九连环就送给她了。 程澜道：“你应该说什么？” 悦悦拱拱小胖手，“谢师爷！” 陆老师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不谢、不谢啊。” 程澜载上悦悦又去了附属幼儿园。 她跟门卫表明身份，说自己是下学期即将入职的经管系的老师。孩子下学期也要入读这里。能不能进去看看？ “我有校长和系主任签字的聘任书。”程澜从包里把刚拿到的聘任书拿出来。 她的人事关系还没有正式转过来。回头公司的人事总监会配合学校这边去把流程跑完。 保安看过，态度立时好了不少，“原来你就是给前线捐款的京大学生程澜啊。你等下，我打个电话问一问。” 得到允许后，还来了个小崔老师领着程澜母女进去参观了一下。 悦悦看到有那么多小朋友就很开心了。 程澜没让她跑进人家的教室去。 这儿可不是公安部大院的幼儿园，由得你进进出出的。 程澜没打算让悦悦去公安部大院或者军区大院的幼儿园，也是因为在那两处她肯定会因为太爷爷、太奶奶的缘故受到格外优待。 在这里就不同了，她只是刚入职的普通老师。 她还是希望悦悦不要享受特权的长大。因为，特权已经在逐渐变味了。 当然，她这个新入职的普通老师也不是好欺负的就是了。 “我们要回家了。下午不是还要去看小弟弟么？” 刘权和高翔的儿子满半个月了。下午他们一家三口要去华侨公寓探望。 悦悦也想起这茬事了，听说是个很可爱的baby。 于是便没有闹腾要去和小朋友们玩，被牵着出去了。 开出校门的路上程澜问她，“以后妈妈来这里上班，你来这里上幼儿园好不好？我们搬到下午要去的华侨公寓住。” 四合院纯商业化了，不是周末她不是很爱去住。 悦悦挠挠头，又要换地方么？ “妈妈，你还、你还走么？” “不走了，妈妈以后去哪都带着我的悦悦。除非是只去几天。” 悦悦点点头，只要妈妈不离开她就好。 她不喜欢妈妈离开她远了。 程澜选择京大，还有个理由：她近期就有生二胎的打算。 反正顺其自然，怀上了就生。在学校，压力不会那么大。 她以前的计划是本科毕业和高煜结婚。 在京大读研，用读研的三年抱俩。 结果这一切都被战争打破了。 还好，结果总算是好的。 回家差不多也是吃午饭的时候。程澜带悦悦去洗手，吃饭也让她自己学着吃。 家里大人多，之前都有人喂，她自然是饭来张口就好。 “去了托儿所，中午就要自己吃饭饭了。要是不会，会被人笑话的。” 舒敏道：“中午不能接回来么？学校能吃到什么啊。” “主要是让她适应集体生活。不是听说她去小鱼儿班上，干什么都不肯排队么。” 舒敏道：“这样啊。对了，上午超市送了金锁、金手镯那些过来。是给悦悦的么？” 给悦悦的话，好像有点小了。 那盒子不小心摔到递上去了。她担心摔坏东西就打开来看了看，金手镯和金锁就放在黑色绒布上。 悦悦猛地抬头，什么是给她的？ 程澜道：“不是，是要送给刘权儿子的。悦悦喜欢的话，我们回头自己去超市慢慢选啊。你爸应该又攒了些钱了，让他给你买。” 军区包吃住，连裤衩、牙刷这些都发。高煜实在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他甚至连出军营花钱的机会都不多。 悦悦高兴地点头，好哒。 中午高煜没回来，应该是和谁下馆子去了。 吃过午饭，程澜带着悦悦午睡。 等她睡醒，就发现高煜已经回来了，就躺在床的外侧。 程澜道：“你喝酒了么？” “没有，大白天的，而且还要开车呢。约的几点？” “下午三点，还可以再睡会儿。” 一家三口又在床上躺了会儿，这才起身。 高煜把悦悦扶起来。那真是一点力气都不自己使，就等着爸爸来扶。 看父女俩配合的默契程度，这种事肯定不是个例。 程澜道：“你养小懒人啊？她走路你要不要在后头替她撑着腰？” 高煜讪讪道：“我一个月最多回来一次，之前一年多还直接不在......” 在程澜的目光下他对悦悦道：“自己坐好。” 悦悦迷迷糊糊靠着床头坐好。 然后高煜又赶紧起身到附设的盥洗室拧了小毛巾来给悦悦擦脸，助她开眠。 程澜一阵无语，“合着你们全等着我回来当严母是吧？你们都当好人，就把坏人留给我当。老人隔代爱也就罢了，你也跟着起哄。” 高煜笑道：“那回头你再生个儿子，我一定好好管教。咱们再换过来，严父慈母。” 儿子他一定下得去手教训。 这软乎乎、肉嘟嘟的宝贝女儿，就是喜欢让他抱、让他扶。 他哪舍得不抱、不扶？人家还小嘛。 到刘权家就高煜开车了，程澜在后面陪着悦悦坐。 “悦悦，刘叔叔和高阿姨家旁边就是我们以后要住的家了。” 高煜道：“学校不给你分房子啊？像你这样的名校海归，没道理啊。” “哪像你们军区那么多房子啊？说是住房有点紧张，估计确实有难度。我听钟老师说不少人两口子就挤在十二平米的筒子楼里。与其去占个那么小的房子睡午觉，不如高风亮节一回。而且我问了，以后如果有福利分房，论资排辈就好。有学术成就还能弯道超车。” 华侨公寓的房子已经让刘权帮忙找人打扫出来了。 巧了，还是上次那个大姐。 她听刘权说这一家的解放军没牺牲，活着从战场回来了也挺高兴的。 “那怎么之前都说死了呢？” “嗯，就误传呗。后来又去执行了特殊任务。主要我嫂子一直在漂亮国留学，这也是刚回国。所以之前这房子一直空着。” 他们先回了趟自己家。这会儿窗户还都开着在透气，程澜放了一把房门要是在刘权、高翔那里。 高煜笑道：“你们倒是一个个都混到高校去躲清闲了啊。” 程澜、高翔、刘权都在高校任教，只不过是三个档次的学校而已。 悦悦里里外外参观了一下，“我，睡哪？” 三个房间门好像都不是她的，都没有娃娃和玩具。 程澜道：“你平时就睡太奶奶睡过的那间门屋。太奶奶来了，你可以和她一起睡。回头妈妈会让人收拾出来的。” 刘权不知道她的意图，只能是让大姐把卫生打扫了一下。 她回头再喊人来把主卧之外的两个房间门的东西都收到柜子里。 这是之前公婆和奶奶住过的。 回头重新摆设一下，就可以作为儿童房了。 或者，华侨公寓再有房子空出来，她再买一套。这样就是一碗汤的理想距离。 578 第 578 章 刘权听到这边的动…… 刘权听到这边的动静走过来, “哟，你们到了啊？” 高煜说起高校教师的话题。 他道：“别提了，我就想看看嫂子是怎么进行时间管理的。我这才第一年就有些疲于奔命的了。” 程澜道：“你是因为这一年高翔怀孕、生子吧。你大学四年不也是半工半读的么？” 刘权道：“当学生可以逃课啊。当了老师怎么逃课？” 程澜笑了一下, “倒也是啊。我怀着悦悦的时候只参加了期末考和答辩呢。” 想想那会儿到厕所偷偷换被乳汁浸透的纱布的狼狈劲儿，多来两回她非得崩溃不可。 刘权认真的问道：“那你这国内、国外都有生意，高煜哥还在河北军分区, 没在北京军区。你还得给学生上课。你到时候怎么搞啊？” 程澜道：“你要学会抓大放小啊。生意上的事老想亲力亲为怎么行呢？” 几个人说着话就到了刘权那边。 高翔在坐月子，高煜自然是不好进去的。 他在客厅坐了坐，刘权把孩子抱出来给他看。 这么小的，高煜还不太敢上手抱。 悦悦也凑过来看。要不是程澜叮嘱过不准上手, 她也好想捏捏、摸摸。 那小脚丫好可爱！ 不过妈妈说自己不想被人捏的话，就不要去捏更小的小朋友了。 她还说了八个字，不过悦悦没记住。 但悦悦克制住了自己的手。 程澜接过来抱了抱。孩子半个月了，已经开始白胖起来，真的就还比较好看。 看过她放到旁边的婴儿床，又把金饰递给刘权, “给, 黄金可以保值！” “嗯，那替我们家刘治谢谢伯父、伯母了。” 程澜摆摆手，进去看高翔了。 刘权这边已经没有长辈了, 是高翔的妈妈到北京来照顾她坐月子。 程澜笑眯眯道：“阿姨好！” “程澜，你好、你好！耽误你时间了，你平常肯定特别忙。”高妈妈道。 “哪的话, 我和高翔, 高煜和刘权那都不是一年、两年的交情了。” 高翔道：“妈，这你可想错了。她虽然挣得钱多，做了不少大事, 但她日常真没你女婿忙。刘权啊，就是做不好抓大放小。” 程澜笑了笑，她其实也不敢完全信任手底下的人的。 不然她打架，干嘛要把艾米丽电召去拎包啊？ 高妈妈道：“不会吧，程澜做那么大生意还能不忙？” 一个月光捐都能捐差不多20万，她女婿可真挣不到10万。这样还能不忙？ 当然，她女婿一个月挣五位数，已经是人中龙凤了。 只不过这程澜那又是更高一个层次的人物了。 高翔道：“我想在想想你当初一个人在漂亮国带孩子，还要照看三个老人。还得顾着学业和生意。啧啧！你就是是女超人。” “其实我们家三个老人于我是助力。阿姨也帮你不少嘛。” 高翔点头，“那倒是。” 从刘权家出来，悦悦牵着爸妈的手往外走。因为妈妈不让爸爸抱她。 不过，走走也行。 高煜问道：“现在去哪？” 程澜正要说回去了，悦悦高兴地道：“超市！” 她是最喜欢去那里逛的了。 高煜道：“你要买什么吗？” “爸爸买！” 程澜反应过来，小丫头还惦记着之前戏言的给她买金饰的事呢。 她惊讶的道：“你记性还真好呢。就中午吃饭的时候，妈问那些金饰是不是给悦悦的。我说是给刘治的，还说她要等着你给买。” 高煜道：“90块钱一克，我干一个月就够给她买3克多而已。” 程澜道：“就当给她攒嫁妆了嘛。走啦，你之前补发的工资、奖金不还有么。” 上次买钻戒对戒花了一万多，确实还剩了几千块。 高煜以手扶额道：“我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要停薪留职、要下海了。” “你的收入只要不买奢侈品其实是足够的。” 高煜道：“我觉得金子的价格短期内涨不过工资。现在买黄金保值不划算。” 程澜笑了起来，凑到他耳边道：“要不你去买铜的糊弄她一下？” 悦悦急忙道：“我要听。” 进进出出遇到的邻居都惊讶的朝程澜和高煜看看。 看到他还活着，而且好像还升官了，便都多少猜到之前要么是误传、要么是有意为之。 都笑吟吟的和他们夫妻打招呼。 这对夫妻可不得了啊。女的已经是全国皆知的成功商人+爱国商人。 男的这看来也是立了战功的，年纪轻轻都上校了。 这样的人平时应该是在军区大院的，等闲见不着。 有还算相熟的便问程澜，“你这是不出国去了？” 富在深山有远亲嘛。何况程澜已经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富了。 这年头万元户都挺了不得的，众人揣测程澜早就几千万了。 甚至有人说她所有财产加起来搞不好都过亿了。 那这样的人回来了，自然少不了热情招呼她的人。 程澜微笑道：“做生意有时候还是要出去的。不过以后都以北京为根据地了。” “那工作安排在哪里呢？” “回京大教书。” “蛮好、蛮好的。那好，再见啊！高上校，再见——” 高煜点头，“再见！” 等人走远了他道：“这谁啊？” “咱们楼上的，有时候进进出出会遇到。” 走到停车的地方。高煜把悦悦安顿好才去开驾驶室。 程澜径直从另一边上车。 行吧，既然人家惦记着，这超市就不能不去一趟了。 高煜身上有一张卡，他和程澜的联名卡。那几千块就在里头。 买铜饰糊弄自己姑娘，他干不出那种事。 行吧，就当是补送悦悦的见面礼了。 结果没想到去了之后悦悦直接看上了一个金项圈，150克。 钱不够！ 他只好对悦悦道：“这个重，挂脖子上累。” 程澜道：“对，这样的项圈有没有空心的？没有的话，我们订做一个。” 她来买空心的，倒是没人往钱不够上怀疑。 服务员笑道：“程总，有的、有空心的。” “你拿出来看看，就给她戴着玩玩的。嗯，两个都让她试戴一下。” 服务员另拿了一个空心、但工艺很好的出来。 试戴过后，悦悦果断选了20克、空心的。 她要直接戴着回家。程澜赶紧道：“乖乖，财不露白啊！会有人来抢的！” 服务员笑，“程总，这话由您说来有些好笑。谁不知道您姑娘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啊？” 但这小姑娘来头太大了。在华国的土地上谁敢动她？ 倒是悦悦听说有人来抢，想到以前有不认识的大孩子抢她的‘枪’玩，还是小鱼儿表哥帮她抢回来的。便乖乖让妈妈摘了。 那次的事，后来对方家长也来跟方真道歉来着。 回到公安部大院的家，高睿正在书房摆弄他的电脑。 这要去深圳了，这么贵的电脑放家里吃灰尘用不上，太可惜了啊。 看到程澜回来他道：“干脆放到你店里用吧。” 深圳是海滨城市，海洋性气候，不热。 所以夏天他们就不打算再回来了。 就算是为了悦悦上幼儿园的事，起码也得八月底才回北京。 该早点想到这个的，想到了他就可以不花这个冤枉钱。 心疼啊！ 程澜道：“好啊，回头我给爸你转三万块。” 高睿摆手，“二手的卖不到这个价，何况我也不是要卖给你。我准备给他们用，等我回来了再去拿回来。” 程澜道：“没必要那么麻烦了。我给你三万，你可以拿着添点买笔记本电脑。就这么大一个，比这屏幕还小点。可以拿着走的，樱花国东芝公司今年刚生产出来。专为要东奔西走的商务人士发明的。不过这个更贵，没有现成的货。都是别人下单交了定金我们才让樱花国那边的办事处发货。您可能得等一等。” 她顿了顿又道：“其实爸，你如果不是用得太频繁，回头用我的就好了。” 高睿道：“你要买笔记本电脑？” 程澜点头，“对，我已经订购了。到了深圳就能拿到。” 在北京的事情办完，程澜又歇了两天，三号一早全家便由私人会所的司机开车送去机场。 肖晚、麦克、韩江波和韩雷父子跟他们一起。 程澜的皇冠也暂时放在了会所。车子、电器放着不动，对机器都不好。 于家的人则是于援朝自己开车送去的。他上班走不开，这种热闹凑不了。 到了机场和高战清一行四人碰头，然后是陆老师、钟老师被私人会所的司机接过来。 大家都上去之后，发现程澜已经让人在各个座位上贴了大家的姓名。 至于两个房间，高战清和吕芳一个，方真和于奶奶一个。 悦悦、小鱼儿、韩雷三个小朋友被程澜安顿在两位老太太的房间里。 这样一来坐下这么多人就完全没问题了。 塔台给了信号，机长平稳起飞。 这几天，乘务人员都和麦克一样在程澜的会所里倒时差、休息。 恢复好了，王千惠就组织他们和麦克北京三日游。 飞机停在机场的租金也是程澜在付。 本来送了程杳回来，飞机上的人员倒了时差就准备回返的。 是程澜又给租了嘛。 十点钟起飞的，大概十三点抵达。中午在飞机上吃一顿饭。 这一餐包含在租飞机的费用里。 不过空乘人员和程澜讲，只准备了西餐。他们不会做中餐。 所以，今天就都吃西餐了。 飞行平稳了，空姐就拿了本子出来登记各人的牛排要几分熟。 问到于奶奶，她道：“七分熟。” 程澜道：“于奶奶，您年轻的时候吃七分熟，如今要不来个全熟的？” 这会儿飞行平稳了，于奶奶和方真、吕芳，又叫了舒敏在搓麻将。 程澜在给奶奶抱膀子。她和方真坐在一个长沙发上，各自系着安全带。 至于三个小孩，高煜和韩江波、程杳进房间看着了。 程昕也在给于奶奶看牌。 于奶奶年轻时候可不是苦出身，她是五X桥盐商家的千金小姐。 在北京的女校读书时参加12.9运动入的党。 吃牛排小意思！ 她想了想，“行吧，年纪不饶人了。” 于是几个老人家和小人家都是全熟，其他人七分。 这样空姐也要好记录得多。 高睿在看机载的视频，看到一段广告。他赶紧喊程澜，“澜澜，你说的是不是这个？” 程澜扭头一看，“嗯，对。” 高睿道：“可以拎着走，这可真太方便了。我敢说电脑随着时代和自身的发展一定会风靡的。你说，我开个电脑培训班怎么样？” 舒敏道：“那得提供电脑，你哪来的钱买电脑？” 579 第 579 章 高睿道：“我可以…… 高睿道：“我可以找澜澜投资啊, 回头赚了钱我们按股份分。” 程澜就是觉得公爹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花了三万就为了玩玩电脑，再让大院的小孩来家里学？ 原来，他去漂亮国待了一年半看上这个商机了。 不过, 这确实应该是一条康庄大道。 “可以的啊，爸。不过不急，你等我这一批电脑再用一段时间准备更新换代的时候再开也不迟。你可以先准备场地和教学人员。” 她在漂亮国已经用了三年电脑, 自然知道电脑用几年就得更新换代。不然速度就会变得很慢、很慢了。 但淘汰下来的做为教学电脑也足够了。 不过，国内配的电脑才配了一年多，可以再用一阵。 而且，国内暂时还没认识到电脑的重要性, 就觉得贵得要命。 最新的台式三万多，二手都要卖两万多。在当前的收入水平下，是很吓人了。 团结湖小区一套50多平的房子现在才两万呢。 当初她公公买了电脑，周围就很多人不理解。后来又有人酸溜溜的说人家儿媳妇能挣。 气得她婆婆出去跟人对线，说出他们夫妻都是自己凭本事在漂亮国的俱乐部做兼职挣的钱。 她公爹也是，早说啊, 早说她就提醒他先买台二手的就好。 不过没事, 他那台也没用多久，可以当新的用。她直接拿给王千惠用了。 好歹是王总，有手机、有私人电脑才说得过去。 至于轿车, 批了十万让她自己去买。总得有一样是全新的。 舒敏这会儿也是一脸恍然大悟地道：“哦，原来你想开这个培训班啊。我说怎么一直在那里捣鼓基础的用法，还很耐心的教上门来学的孩子。” 高睿是拿着国外最新的教电脑操作的书, 找私人会所专管和外国友人交流的翻译给他翻成中文。 他按照千字30块给的酬劳。 高睿道：“我笃定电脑会像英语一样受重视的。” 高战清泼他冷水, “不学ABC，照样闹革命。你这个的投资未免太大了！” 他就一句外语也不会说。 “爸，那是你们以前, 而且以前也要学俄语啊。再说总理、邓政委他们通通都是海归。现在搞对外开放，肯定是要和国际接轨的。师夷长技以制夷，总得先学会人家的语言，才能学人家的技术。” 陆老师也道：“我觉得电脑培训班的思想很先进。你要真开起来了，我把孙子送来学。主要家里如今要自己买一台电脑确实也吃力。” 钟老师点头，“我家也有个孙女。他们小孩子学这些新鲜东西快，而且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嘛。不过要注意别让他们拿电脑来打游戏。我们办公室的电脑那小年轻有时候就偷着打游戏。” 听他们两个和程澜都觉得这个事儿不错，高战清道：“还真能搞啊？但人家开培训班教英文，要不了多少投资。你这个要得太多了。你可别拿着澜澜的钱花得太大胆了。” 高睿道：“她精明着呢，不会乱花钱。你没听说让我等她淘汰的电脑啊？澜澜，爸知道你现在没钱啊，不会乱提要求的。爸知道你这会儿欠着人家萧氏上千万的费用没付，还欠着人家杳杳上千万的钱没还。” 这话一出，离得近的几个人都是一惊。这么说程澜其实没什么现金啊。 至于程杳，都知道她用的是她爸的钱。 肖晚道：“程澜姐，我就是在想人家做生意初期扩张的时候都负债累累，你怎么没有。原来也欠着呢！” 她完全是跟着去看看热闹的，学这个专业的嘛。 过几天她就回北京参加毕业考试。 只要全部80分以上，7月1号她就可以去财政部上班了。 至于林墨，他的学校是封闭式的，而且度假村又不与他的专业相关。 他就老实在学校上课了。 程澜以手掩面，“爸，我这马上要去给度假村剪彩，正风光呢。您这是把我的底牌都漏完了啊。” 她现在账上一共2000来万，确实都已经不是她的钱了。 安保公司那块的账本，她还没把买两百多把枪的钱算上呢。 真要算起来，她的现金还不够还债的。 不过，她知道公爹也是清楚她现在没短期债务，还有不少资产是完全属于自己并没有抵押，而且程杳那一千万根本不用着急还。 主要她现在太风光了，投资将近四千万的度假村就要开张。 这又租一辆私人飞机，载了亲友、师长过去。 人怕出名猪怕壮！ 回头上门来化缘的多了麻烦，一一拒绝也得罪人。 不如放点她其实也没钱的风声出去。 高睿道：“没事，你肯定能很快挣回来的。爸爸对你有信心！” 肖晚扭头对程杳道：“杳杳，合着这飞机上最富裕的是你啊。” 程杳笑笑，“我还没参加工作呢，不是我自己挣的。” 吕芳想起高战清在山上也给人说程澜还没正式参加工作一阵好笑。 程杳换了个话题道：“我前天去找在北影上学的高中同学玩。她跟我说中央电视台要拍一部关于北洋水师的电视剧，选角好像都已经完成，可能都开拍了。” 北洋水师，这事儿说起来又是国人的一个痛处。 1895年甲午海战失败，北洋水师全军覆没。这宣告了清政府前后三十多年的自救行动：洋务运动的彻底失败。 当然，从民族气节上来说，北洋水师绝没有丢华国人的脸。 再想一想，漂亮国把第七舰队开过来阻止我们统一。这也是国耻了！ 中央台现在要拍北洋水师的电视剧，这也是以后要把军费向海军倾斜的一个佐证了吧。 不然，通过影视剧激起民众的爱国心、同仇敌忾之心却又没了下文？ 反正程澜是这么揣测的。 中央台立项拍电视剧应该不是一拍脑袋的事吧。 高战清道：“师夷长技以制夷，一百年前失败了。我们这一代人确实不能再败了。好吧，高睿你要搞这个倒也是顺应了时势。明知道有很多留学生出去了就不会再回来、会有奶就是娘，国家还是源源不断的在派人出去就是为了这个大局。邓政委说十个回来一个我们就不亏。但这些年回来的肯定不只10%啊！” 程澜道：“也不能武断的说出去了不回来的就是不好的。也许晚一点回来呢！有些人学的技术，现在回来确实没有用武之地。而且，国家一步一步的强大，我们总会富起来，自家也会有奶喂孩子！那他们自然就回来了嘛。” 方真点头，“这个确实啊！当年杨振宁学的理论物理回来就没有用武之地。他最多只能当大学物理老师，参与不到两弹一星。一开始我也觉得他的老父亲都因为他改了国籍不认他，他这个人不好！比不上50年代冲破重重阻碍回国建设新中国的那些人。但71年我看到他回国后的照片，主席是用两只手和他握手的。这可是少见的待遇啊！说明人家作为华人拿到诺贝尔奖确实是有巨大贡献的。他和两弹一星的元勋是各自领域不同，但都有贡献。” 吕芳道：“所以这国家大事，说白了也就是钱是一切的基础。跟我们女人去菜市场买菜是一样的，没有钱你就买不到菜。哎，二饼，杠了！” 方真点头，“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就说枪吧，我跟你们讲澜澜阁楼上那四把枪那是真好用啊。但没钱能买到么？买不到啊。那全套设备比你们刚说的电脑可贵太多了。刘老将军希望造航母，这十来年也主要是卡在了钱上头。不过啊，之前十年咱们跟漂亮国关系好，可以跟他们租借高端的武器。如今咱和毛熊国恢复了邦交，人家估计也不会乐意租给我们了。而且，如果要收服海峡对岸，还能指望靠租借漂亮国的武器啊？肯定得自主研发。对了，澜澜，你把房子租出去，那枪搁哪了？杠上炮，给子儿......” 吕芳看了看，还真是杠上炮。 只能拉开麻将桌的抽屉数了子递过来。 程澜道：“目前不是有四个俱乐部了么，四杆枪一处一把。至于全套的外围监控设备，又......添了三套。” 舒敏看她期期艾艾的，脱口问了出来，“你不会又是跟杳杳借的钱吧？” 程澜‘嗯’了一声。 其实是程杳主动帮她垫的，这样苏珊那里好做账。程澜也不用着急忙慌的想着凑钱还债。 高睿道：“那房子一年租金多少？” “72000刀。扣掉房地产税和其它税费，还能剩五六万刀。” 高战清嘟囔道：“真还没听说过住自己的房子还要交税的。” 程澜道：“爷爷，我深圳买的那块地倒是不用按年交房地产税。但只有50年产权，50年到期还得一次性续费。估计以后拍卖的地皮都是这样的。” 所以，应该只是称谓不同吧。 “你那是商业用地。那另一块住宅用地呢？” “那块地也是50年产权的，也是到期要续费。就如今叫东晓花园的那个楼盘。” 高睿道：“爸，经济的东西你不懂。” 高战清瞪他，“你不就去那哈佛的社区大学旁听过经济学的课么？那跟我们这边夜校也就差不多吧。瞧你那嘚瑟样，不知道还以为你也是哈佛大学的呢。” 高睿笑道：“您等我挣到钱来孝敬您。” 嗯，那这次他就别在深圳的度假村享受了。回头他早点回北京操作。 高睿坐到程澜旁边的空位上，系好安全带。 “澜澜，等你的电脑更新换代是一个法子。但你看能不能从漂亮国搞一些淘汰了的空运回来？” 程澜道：“爸，一个是目前国内普通人对电脑的重要性还没有一个认知。认识到了的像是之前中科院、特种兵大队、人家有渠道做培训。二个呢，电脑重啊，走空运太占分量了。这样吧，回头进货如果还能加塞，我就让他们给您加塞一台。反正每周都要包机运菜、进货，总有机会。不过你得先有地方放电脑才是。” 高睿道：“嗯，我先用租的吧。” 看他摩拳擦掌的状态，方真道：“你九月份再回北京张罗吧，三伏天就在度假村待着避暑。不然我担心你大热天的奔波，回头中暑了。” 高战清点头，“对对对，就你那破身体，回头又把自己奔波进301了。你给组织上节省点医疗费吧。” 程澜也附议，“对，您在深圳歇两个月。深圳是窗口，没准已经有人在搞了。您去取取经！” 580 第 580 章 这个说法高睿明显…… 这个说法高睿明显更能接受, “好！我也觉得深圳能更好的接触到最前沿的资讯，应该有人有先见之明的。” 这么一群人说说笑笑的，很快就到了11:50, 开饭了。 麻将桌收了起来。 孩子们也都看完三集《葫芦娃》舍得出来了。 大多数人都是会吃西餐的，不会的也可以看看旁边的人照着做。 程澜给悦悦把餐巾布掖在领口，“嗯, 这个还蛮适合你的。” 高煜则给小姑娘把牛排切好。 正式的西餐礼仪，是不会把牛排都切好的。但为了方便小孩子吃，随意些吧。 悦悦用右手抓着迷你的小叉去叉牛排，左手伸过去抓迷你汉堡。 程澜道：“你一样、一样的吃啊, 别着急。这一整份都是你的。” 三个小孩子吃的牛排都是半份，还给搭配了一个迷你汉堡和一杯果汁。 迷你到悦悦都能抓着吃那么大小。 “哦。”悦悦这才放弃了左右开弓，认真用叉子吃牛排。 她还挺喜欢直接用叉子吃饭的，比小筷子好使唤。叉起来往嘴里喂就好了。 程杳原本倒是想教教小鱼儿左手拿叉、右手拿刀的。看了这个情形便也放弃了，下次吧。 她也给他切好，让他和悦悦一样用右手拿叉吃。 剩下韩雷最大, 他倒是有板有眼的坐在那里跟小绅士一样的学大人分切牛排。 等大家都吃好差不多12点半, 要准备降落了。 麻将就别打了，手机都得关机。全部回到指定的位置系上安全带。 不过，大家确实是觉得私人飞机坐着确实没那么辛苦。 而且一飞机都是熟人, 很放松。 下机的时候，陆老师笑着问程澜，“你几时买得起私人飞机？” 程澜道：“老师, 我其实也盘算了一下, 但估计近几年都还不行。而且过几年，我没准又有其他想法了。” 银行还欠着3000万（又买了仓库嘛），私人那里还欠2000多万。这就是半个亿的债务了。 回头还有八个仓库得买, 另外还可以再搞八个俱乐部。这差不多就得一个亿了。 这1.5亿没挣出来，就还不到享受生活的时候。 以她目前的收入水平，起码得三年才能把这1.5亿挣够的。 钟老师笑，“我觉得恐怕都要不了过几年了。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又看中别的商机了。” 是，程澜现在负债很高，但她资产也不少啊。 就光是深圳这个度假村投入也将近4000万了。这一年半地皮的价格听说也有两百万的涨幅。 那妥妥儿的4000万了。 再加上另外三个会所，这就足够抵消她的债务。 其他的就都是净资产了。 高煜单手抱着女儿走在后面。嗯，这戴不戴金项圈真的都露富了。 不过，还是让小姑娘低调点好。 深圳度假村如今是程芳在打理，从拍下地皮的第一天起就是她在打理。 这一年多遇到的事也不少。 就幸亏有高家的关系在，这又是深圳市政府很关注的第一拍的项目。 不管黑的、白的还没谁敢来敲竹杠的。 这就省了好多事、省了好大的心了。只需要认真做事就够了。 她听说有二十多人外加机组成员，便组织了两辆17座的丰田考斯特从深圳开到广州白云山机场迎接。 这样大家可以坐得宽松些。 这车是度假村买的，用来接客人的。这会儿正好用上。 深圳宝安机场已经在修建当中，但是还没有完全建好投入使用。 所以还是只能在白云山机场降落，然后坐车过去深圳。 广深高速目前也在修建当中，87年开始修建的。目前也是还没有通车，依然只能走老路。 所以，从广州到深圳花的时间门和从北京飞广州差不多了。 程澜没有立即就让开车去深圳。 这一车七十岁以上的就有三个，五十岁以上的还有俩。经不起太频繁的奔波。 他们先开去广州的私人会所休息一下，明天或者后天再去深圳。 左右今天才3号，6号才开张呢。 反正过来了两辆考斯特，要是一部分人想在广州多玩两天也行。 程澜对司机道：“别忘了下午四点多还有十多个从四川来的客人。不过得到深圳火车站和白云山机场两处接人。” 司机点头表示记得的，“程芳程总安排了的。” 程澜之前接到电话，六叔公和支书他们也来了。 如今领着小卖部的分红，村里人都富起来了。 就连村里的五保户都是按人头领分红，日子比别的村好过多了。 哦，不对。他们现在已经被取消了五保户身份。国家不再给他们发生活费了。 国家发的生活费是当地农民去年平均收入的六成。 真的不多，也就三五百块，光够吃喝。 但村里给的分红去年一个人足有1000。 六叔公从X山坐火车过来，而且他们可以直接坐到深圳火车站。 今晚就可以直接入住深圳度假村。 另外，还有林爷爷和小地主一干人等。不过他们是从成都飞过来的。 林爷爷还把崔阿姨和康庄都带来了。 康庄现在真的皮得要死，崔阿姨一个人完全看不住。非周末的日子，林爷爷得在家做个替补。 他想来深圳凑热闹。听说程澜的度假村是山坡地，还有一条河穿过，不热。 他干脆就把崔阿姨和康庄都带来了。 至于小地主那一拨，人更多。 程岩母女俩、小地主母子以及孙儿楚昭，还有胡思宁也跟着他们一起过来了。 舒姐在程澜的度假村也有生意，她早就去了。 程澜这个投资高达4000万，这绝对是一件大事了。 亲朋好友、师长同学能去的都会去，至少捧个人场。 过去私人会所就近得多了，两点不到就到了。 西关大宅腾了一层楼、二十个房间门出来招待这些客人。 店长忙里忙外的张罗，让大家先进房间门休息。这个时间门点午休一下挺好的。 程澜一家三口和晓华也进了房间门休息，他们分到的是一个套间门。 原本悦悦是跟着晓华表姐睡，但她换过睡衣就跑到父母房间门来了。 她还知道敲三下门，然后等着。 高煜起身去给她开门。 悦悦看他没换睡衣便道：“爸爸，不睡？” 高煜道：“爸爸没有午睡的习惯。” 当兵的人精力都很好，而且也没有福气每天睡午觉。 他少有的午睡经历，都是陪着她们娘俩一起睡。 程澜倒是有午睡的习惯。 不过她之前让程浩给她汇总财务情况，然后传真到广州的会所。 刚才店长给她送来了。 是用的全英文的报表，所以程澜也不担心被广州会所的文员和店长看到了。 她这会儿洗了把脸就坐在那里看。 明天去了深圳，萧应肯定就会跟她聊聊垫资千多万的事。 这一单他能赚四百万，但也不能垫得太久了。 最后期限是开业三个月内，但如果能早一点他肯定希望早一点啊。 程澜看一下，明天能付他几成。 悦悦道：“妈妈，你也不睡？” 程澜道：“马上就要睡了，宝贝。你先上床——” “好哒。”悦悦朝爸爸抬起胳膊。她最喜欢睡爸爸、妈妈的中间门了。 高煜俯身把她抱上去，她就爬到中间门的位置躺好。 程澜心头默算了一下，准备明天打500万给萧应，剩下再分两个月各400万付清。 至于程杳给垫的钱，她表示一点也不急。那就年底一次性连本带利还给她。 这一次理顺了，她应该就没有什么用大钱的地方了吧。 不过，钟老师说没准几时她就又有了想法，这确实也是说不定啊。 高煜便也换了睡衣陪着她们娘俩一起休息了一下。 到三点钟，考斯特又出去了一辆到白云山机场接人。肖晚也跟着一起去了。 她是和程杳住的一个标间门。 其他人就是差不多四点才起身下楼的。这么睡了一下，大家的精气神便都恢复了。 店长便张罗着让服务员上下午茶点心。 方真道：“小林他们应该就要到了。让他们几个小的先垫垫，我们等一等好了。” 店长便让上了一笼有童趣的十二生肖点心。大概拇指大小一个的小动物，活灵活现的。 吕芳道：“哟，这让小朋友看了真是有食欲啊。” 难怪生意好，费了不少心思呢。 悦悦和韩雷、小鱼儿被安排在小圆桌旁就餐，各自拿着一双筷子操作。 店长肯定也不敢让其他人就等着，那多招待不周啊。 让上了果盘，其他人先吃着水果。 悦悦嫌筷子不好操作，扭头问服务员要叉子。她觉得那个好用，用力一叉就好。 她拿的是专门给小朋友用的卡通筷子，筷身有放指头的圈圈，后面尾部连在一起。 程澜道：“乖乖，吃华国餐用筷子，吃西餐才用叉子。还有你们两个垫个底就好，一会儿还有不少好吃的。等康庄和楚昭、胡思宁到了你们一起吃。” 悦悦本来就是担心自己用筷子动作慢，一笼小点心都被两个小哥哥吃完了。 小孩子嘛，都不太懂得让人的。哪怕是小鱼儿，也只是把小兔子夹给悦悦就跟韩雷争抢上了。 悦悦是属兔的。 不过，听说还有很多好吃的，她这会儿便也不着急了。 程澜盘坐在旁边，把着她的手教她怎么用筷子能更灵活。 然后又让她自己操作，自己拿了一双正常大小的筷子示范。 这边是亚热带，水果还蛮多的。一时众人边吃边聊。 说话间门，林爷爷等人到了。 程澜还盘腿坐在地毯上呢，高煜便道：“我出去迎一迎。” 稍后，他抱着康庄，和林爷爷一道进来，胡思宁和小地主父子、程岩母女等人跟着一起。 程澜两条腿用力，直接从盘坐的姿势站了起来。 “林爷爷，锦程哥、岩姐，还有孩子们快过来，喝下午茶了。都上上来吧——” 悦悦看着妈妈手都没撑，直接就站了起来有些惊奇的样子。 程澜摸摸她的头，“基本功啦。” 走在最后面的肖晚和一个瘦高的年轻人走在一起，那年轻人的身板一看就应该是当过兵的。 两人走过来，“程澜姐——” 程澜一愣，然后道：“你是肖晨？” “是啊，是我。我正好探亲假在家，就跟着外公一起过来。程澜姐，恭喜你！”肖晨点头。 程澜笑容可掬地道：“谢谢，坐，自己照顾自己，都不是外人！” 这部队还真是锤炼人啊。以前懒得晒蛇吃的肖晨居然也能调|教得这么像模像样的。 服务员进来上点心，另一群保安把众人的行李送到房间门。之前房间门就已经分派好了。 581 第 581 章 下午茶的餐点都上…… 下午茶的餐点都上齐了, 小朋友那一桌这回也坐了七个人。 店长出来告诉程澜，“深圳那边接到六叔公他们了。程芳说会安排妥当，让老板你放心。” 程澜点点头, “我知道了。” 晚上悦悦和小哥哥、小姐姐们玩了一圈回来。 进门的时候心虚的低头看看自己又变得脏兮兮的T恤和短裤。 舒敏正好看到，不由笑道：“你也有知道怕的时候啊？” 前两天小丫头被她妈收拾了一回。不打也不骂，就让她自己洗衣服。 抬个小板凳坐在盥洗室, 程澜把洗涤剂倒进温水，让她自己俯身搓洗泡着的脏衣服。 悦悦开始不干。拿手指着家里的儿童洗衣机，字正腔圆的道：“洗衣机。” “太脏了，晓华姐也得先搓一搓才能放进去的。搓——” 悦悦委屈巴拉的搓了两分钟, 效率当然是0。 她哪懂得怎么洗衣服啊？就是学着大人平时的样子，不得要领的动作呗。 但因为程澜一直坐在旁边看着，她又不敢偷懒。 这么来过一次，她就爱干净了不少。 吃西瓜都知道低着头吃，免得滴到衣服上了。 今天是那么多人一起玩，一时兴奋又给忘了。 悦悦进了房间就扑进程澜怀里认错, “妈妈, 错了——” 程澜把她从怀里扒拉出来，大热天的！ “妈妈错了，妈妈哪错了？” “妈妈, 我错了。自己洗——” 等妈妈给洗了澡，换上干净衣服。 悦悦把她专属的小板凳抬去盥洗室，然后又拖出她专用的小洗衣盆。 程澜给她放了点水泡着, “泡着, 先泡5分钟会比较好洗。” “哦。” 有五分钟的空档，悦悦出去坐在客厅地板上学着打盘腿。 她想像妈妈一样不用手，直接用腿的力量站起来。 高煜在沙发上看《乌龙山剿匪记》。 看到她这么干赶紧把她拉起来道：“你别这么干, 你骨骼都还没长好呢。怎么，衣服就洗好了？” 悦悦瞪着爸爸，然后眼睛一亮，“爸爸洗——” 她朝盥洗室看看，妈妈已经去书房接电话了。于是使劲儿把高煜往盥洗室拖。 “爸爸、爸爸、好爸爸——”悦悦撒娇地道。 高煜被她拉了进去。 “爸爸不帮你洗，自己的事情得自己做。不过爸爸可以教你一个洗衣服的好办法。” 程澜接了电话回来听了这句话，站在客厅那边问道：“你准备怎么教她？” 她知道他要怎么教女儿。磨不过女儿撒娇，准备教她用教踩呗。 上次悦悦洗的衣服肯定是她返过工的啊。 让她自己洗，不过是让她知道晓华表姐给她洗衣服的辛苦，让她爱惜卫生。 高煜这么教，她没准还觉得用脚洗衣服挺好玩呢。 高煜其实听到程澜的脚步声了，正准备告诉悦悦‘妈妈来了’，然后躲出去继续看电视剧。 程澜道：“悦悦，五分钟了。” 悦悦只好坐了下来，苦哈哈的开始洗衣服。 高煜给程澜赔笑，退了出去。 他们说好了的。他在女儿面前一点原则都没有，所以程澜教育女儿的时候他不准出声。 等悦悦洗了几分钟过来告诉程澜，程澜对高煜道：“你去检查一下，我出去看看。” 高煜心道：什么检查一下，就是叫他去替女儿返工。 这结果不还是他替悦悦洗衣服么。 程澜说完就出去了。 悦悦道：“妈妈，哪去？” “妈妈去看看他们用火有没有安全隐患。” 她做不到时时来查，但也不忘给用到明火、暗火的地方装上监控。 来了，就挑个别人认为不太可能的时间去看看。 别看她现在这么大的家业了。一旦出一次意外，就可能让她呼啦啦好似大厦倾的。 不管私人会所还是超市、俱乐部、仓库，火灾都是最大的隐患。 第二天，头回来广州的有十来个人留了下来准备多玩两天。回头这边会安排车送他们。 程澜等人则得赶去深圳的度假村了。 还有两天开业，老板总得提前去把所有的事情捋一遍。 早上八点四十出发，十二点抵达正好吃午饭。 午睡起来，众人开始游览占地30亩的度假村。 说是村其实还是小了点，凑活吧。 跟五星级酒店的底楼庭院也就差不多大小。可目前就只有这么大的地皮转让啊。 看到依托原生态打造的度假村，程澜道：“除了酒店和网球场这些建筑，这山啊、水啊，变化也不大啊。” 萧应道：“我给你拍照了，各个阶段都拍照了。来，你慢慢看。” 他让人挂了出来。这么一对比变化就很明显了。 而且光是那个24层楼高酒店耗资也不菲啊。 程澜点头，“行，今天转给你500万。下个月、下下个月的1号再各转400万。” 萧应比着大拇指道：“老板耿直，不愧是川妹子。”这算是提前一个月结清了。 胡思宁和小鱼儿几个大的怂恿康庄和悦悦过来问程澜：“妈妈|干妈，可以、划船么？” 程澜道：“等太阳下山吧。到时候你们七个人，只要能找到四个安全员就可以。” 康庄挠头，安全员是什么？ 倒是去泳池游过泳的悦悦知道，“救生员。” 他们回去告诉大孩子们，然后高煜、韩江波、肖晚、程杳就被抓了壮丁。 公安部大院游泳池的安全员也有女的。 肖晨对躲在河边树荫下纳凉的肖晚道：“姐，一会儿我去就好。” 肖晚笑了笑，“好！” 等肖晨走开，程杳道：“你弟转性了？” 肖晚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想在程澜姐面前挣表现。” “嗯？” “他想去漂亮国。之前考军大没考上，又想让外公给他弄保送名额。外公没有答应。他在营地听说有几个成都军区的老兵退伍后去了程澜姐北京的会所当保安，收入还可以。后来其中又有两人去了漂亮国，一个月能寄大几百刀回家。” 先是找妈妈。妈妈说她在程澜姐那里没有面子，人家寄化妆品都不给她寄。 外公同样没答应替他找程澜姐，还是让他好好复习。 但他觉得像小舅考上了军大，还两次上过战场现在也只是个副营长、即将升营长而已。 而且外公又不肯帮他忙，他就是考上军大，以后前途也有限。 昨晚又找到她头上，让她帮忙说几句好话。因为程澜姐好像还挺喜欢她的。 臭小子当时还感慨，早知道程澜姐前程这么远大，当年他也该提前抱抱大腿的。 程杳挑眉，“他连我小外公的副营长都看不入眼啊？” “是啊，好高骛远的。他自己连考都考不上呢。就他那性子，程澜姐会给他办工作签证去漂亮国才怪了。” 如果是程澜姐给办的工作签证，去漂亮国出了任何事，妈妈不都得找程澜姐的麻烦啊？ 程杳反应过来，“这么说他不是凑巧这些天休探亲假，是故意挑了这日子回成都的啊？” “嗯。” 程杳道：“我说句实话啊，你弟弟出国你们全家应该都不放心。外头诱惑很多，陷阱也多。就是我小姨都有一次差点就掉坑里了。” 肖晚道：“嗯，说说。”她还真有点好奇什么人能坑得了程澜姐。 “当时学校舞会嘛，我拉了小姨去。我跳舞的时候，有人在天台上散了一支女士烟给她，一个班的同学。我小姨不抽烟，但社交场合试一下也不是太抗拒。但她看了一下其它人的反应，感觉不是普通的香烟，就说自己咽炎有轻微咳嗽，现在不敢抽烟。” 那人还是把烟硬塞给了她。 她把烟收着，后来拿去检测，里头有大|麻的成分。 那之后，小姨对那个同学和她周围的人自然是敬而远之了。 肖晚道：“这不是害人么！” 程杳有些不好意思，她爸私底下还在漂亮国开烟馆呢。 “嗯，漂亮国很多人都觉得那不是毒品。有好些州都在呼吁合法化。你觉得你弟弟出去，这种诱惑他抵挡得住么？” 肖晚变了脸色。 她之前知道这事多办不成，所以压根没打算去找程澜姐说。 听程杳这么一讲，漂亮国还真不是小晨能去的地方。 她匆匆找到正在浴足坊和高爷爷、程家六叔公一起泡脚的外公。 林爷爷皱眉道：“急匆匆的做什么？每临大事有静气。就你这样还去财政|部呢？” “是，外公，我一时情急了。” 高战清道：“没事儿，有什么事说就是了。或者把你外公叫出去说也行。” 肖晚道：“那倒不用，就是刚才程杳告诉我一件事。” 她弟的德行，估计眼前两位也不是没有耳闻。她也就家丑不怕外扬了。 林爷爷看她有事要说又不出声，便让个给他们按摩脚的技师先出去了。 肖晚这才巴拉、巴拉把程杳的话复述了一遍。 “这种事防不胜防的，绝对不能让小晨过去。他之前还说过早知道86年有大赦令，当时他就该跟着程澜姐一起偷渡过去。我还听到他和人讲电话说如今偷渡需要两万人民币呢，贷款出去得两年内还清。” 个老爷子都变了脸色。 高战清和六叔公变脸色是因为程澜一贯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 在外头遇到事儿，只要是能解决或者没出大事儿，她都不会说。这还不知道孩子在外头遇到多少事儿呢。 而林爷爷则是彻底的不放心外孙了。 本来他给了外孙一千刀，他没有胡乱花了，林爷爷还挺欣慰的。 难不成他是准备攒起来，万一程澜这里不成就偷渡过去？ 他几个孙辈，小翰还小，但岁看老应该也差不了。毕竟是梁教授在亲自管教。 那最不成器的就非肖晨莫属了。 军中考军大竞争已经非常小了。一般来说，都是考不上大学的才会去当普通士兵。 可两个舅舅还托人给他弄了复习资料，他也没考上。 就想着保送的名额。 他又没有立功，凭什么去抢人家立功人员的待遇啊？ 如果他自己争气，长辈能扶一把会不扶么？ 就譬如小晚，自己争气考上了中央财经大学，成绩也不错。 家里自然是要想办法托她一把的。 他也不是铁面无私到丝毫不讲人情的地步。可自己得争气啊！ 一个扶不起的阿斗，让他舍了一辈子的名声去给他弄保送军校的名额？ 军区大院里的孩子一个个可都是自己努力考大学的，其中还有省状元呢。 澜澜更是一路京大+哈佛。 就是肖晚和林墨考的大学也不错。 他可做不出替外孙去抢前线拿命立功的、普通出身士兵的保送名额的事！ 582 第 582 章 好嘛，现在又一门…… 好嘛, 现在又一门心思想去漂亮国挣大钱了。 澜澜只要不是脑子进水了，绝不会答应把他办过去的。 如果是林墨还差不多，至少他踏实肯干。 肖晚继续道：“他昨天看到程澜姐广州的会所还说‘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嘛’。今天又让他看到了这个更加奢华的度假村......” 林爷爷没法安心泡脚了。他就不该一时心软答应把小晨也带来。 他三两下擦了脚, 穿上凉皮鞋出去。 肖晚匆匆跟上。 结果他们出去，正好撞上肖晨在向程澜自荐。 程澜其实已经接到程杳用手机打的电话了，对他的来意一清二楚。 程澜道：“那么, 你会做什么呢？” 话音刚落，林爷爷走了过来道：“肖晨，你懂不懂事啊？后天就要开业了，你程澜姐这两天肯定忙得跟什么似的。她就是表面没做什么, 心底指不定也在盘算大事呢。你还耽搁她时间！澜澜，你不用理他。” 程澜道：“没事，林爷爷，我刚把酒店的大致情形看了看。暂时有个空档可以听他说一说。来，咱们这边坐吧。” 她这里一共24层楼。下面四层都是商业区。从第5层到顶层，每层12到36间不等。 没有特殊情况, 入住率肯定不可能100%的。 所以, 长辈们要在这海滨城市避暑气，其实完全不影响她的生意，也增加不了什么成本。 他们也是知道这一点, 才打算多留一阵的。 而且，七伯来深圳，还有给小卖部找性价比更高的进货渠道的想法。 程澜引着众人到旁边的六角凉亭坐下。 这会儿悦悦她们眼瞅着太阳老不下山, 都跟着方真、舒敏、吕奶奶、程岩等人做spa去了。 做完还有人给按摩。 还有两天开业, 这些技师全都到岗了，让她们试试也好。 六角凉亭这地方有大树遮阴，通风透气的。这会儿待着也不算难受。 而且, 程澜还让人弄了制冰机，把亭子凹槽里都灌上冰块。 回头冰块融了会自己顺着水道排到河里。 肖晨来自荐，肯定还是想过的。 他道：“我会开车。” 程澜道：“嗯，会开车，这个不错。不过，你知道我刚开始做生鲜生意的时候，一天要开多少小时的车么？” 肖晨摇头，“不知道。” “我早上七点起床，七点半出车。那种二十米长的大货车。晚上二十三点才能休息，然后第二天又继续。如果有汽车旅馆还好，还能躺床上休息。不然就只有睡在车里了。” 肖晨骇然，“漂亮国不是时工作制么，一周工作五天么？” 程澜笑，“不一天干十四五个小时，我来不及把货三天内全部送到六十家分散在一个州的华国餐店啊。生鲜从包装的时候起只有16时的保质期。包装后货车送到飞机场，然后航运。这里是掐着时间去的。但也要费去24个小时。剩下的144个小时，我不给人留足72小时的保质期，人家不收货的。就这，还得全程在0-5度的低温下保存。我每次停车下货，都是披件厚衣服进后面的冷藏车厢搬货、点货，然后搬到车门处让对方自己下货。这一次收上一次的钱，收到了才能把钱汇回来继续买菜。这个工作强度，你干得下来么？干满三天半，可以休息一天。” 她和大叔最开始的时候就是这么干下来的，给60家店送货。两个人轮替着开车。 看肖晨和肖晚一脸震惊的样子，程澜笑道：“你们不会以为我真的是点金手，做什么都那么顺利吧？是，跟别的生意人比可能是要顺利一点，因为我看得比较准。但这些该吃的苦头，我是一样没落下啊。而且，我第二次去送货，应该收回第一次的货款对吧。你们不要以为同胞就很善良，你去了就把货款付给你。他们肯定知道我没有多余的钱，不能及时收到货款，资金链就要断。甚至我第二批货也就剩144个小时的保质期了。不赶紧出手，也会砸手里。所以他们故意找茬，不肯给钱或者要压价。卖不出去，我可就是亏了两批货，将近十万刀。刚开始的时候，十万刀足以压垮我。” 肖晚道：“那程澜姐，你怎么办的？” “这种人我就不和他掰扯了。我就说这个州都是我供货，他不要我就拿去卖给别人。到时候别人生意好了，他做垮了也只能怨自己。然后我直接就上车要走人了。上一次的货款我不要了！那时候，时间对我很重要。后来，对方妥协了，把上次的钱付了，这次的货下了。” 高煜本来出来找程澜，正好听到她说这一段。眼中闪过一抹心疼。 程澜继续道：“另外小晨，你英语口语怎么样？面签，年轻人得说口语的。而且，从5月毛熊国的最高领导人访华，我们和漂亮国的蜜月期就算是度完了。工作签也不是那么容易过了。至于偷渡，奉劝你也别想。那一船过去，整整40天，所有人的吃喝拉撒都在一个船舱里。很多人半道生病的。如果死在半道，葬身鱼腹是唯一的结局。茫茫大海就那么一扔，一个浪头就消失不见了。就算九死一生活着上岸，也只能打黑工。一天洗16个小时的盘子，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一个月也只有600刀。下次大赦移民还不知道是哪年哪月呢。” 她越说，肖晨的脸越白。 林爷爷也不免喟叹，“澜澜，你吃苦了啊！人人都只看到你的光鲜亮丽，哪知道你这些心酸。” 程澜笑，“还好啦。苦不苦，想想红军二万五！这还不算最麻烦的。” 肖晚道：“那最麻烦的是什么？” “华人要面临的最大麻烦就是刚挣了点钱还没焐热，就被迫交了保护费。当时，我就在当地认识的一个华人大叔，还有赵柯两个人手。我不想把收入的一半都交保护费，那就只能打啊。打到人家知道我不好惹，是个人物。当时我事前去找了华商领袖，他也是要我展现价值。” 林爷爷感兴趣地道：“这种情况你是怎么翻盘的呢？” 程澜道：“我掏了一万刀拉了四十多个人跟我去打群架。那就是乌合之众指望不了的，所以我只能身先士卒。打第一架，没败。我就说教他们华国功夫。这时候他们已经比较信服我了。这一帮人后来留下了三十六个。先是给我当司机兼保镖，如今基本都是安保公司当骨干了。我一个月也给他们开1000刀底薪。退伍兵过去开1500刀。但去年除夕夜也有十四个是在医院守的岁，伤势比较重。” 肖晚由衷地道：“程澜姐，你这些经历写下来一定会很传奇。” 程澜摆手，“别活成传奇，还是像你这样最好。林琅都太辛苦了，而且远离家人。” 林琅儿子半岁就送了回来，现在两岁四个月了就只偶尔讲个电话。 妈妈对康庄来说是很陌生的。 所以他现在老羡慕悦悦了，有爸爸、妈妈陪着。喊‘干爹、干妈’的时候声音脆生生的。 肖晚道：“你们都是有大志向的人。你和表姐还有丹阳姐。嗯，娜娜姐也很勇敢。你们都敢打敢拼！” “嗯，你以后也有机会的。” 林爷爷拍了一下外孙的肩膀，“跟我过去。” 肖晚向程澜点点头也跟过去了。 高煜这才慢慢走过来，在程澜旁边坐下。 “你要是早和我说这些，我上次去肯定不能那么轻易放过吴硕。” 程澜道：“他都被你吓得快神经衰弱了吧。他没什么好表现足以减刑，还有17年的牢要坐。你还说等他快出来了会再去看他。他怕是都要绝望了。到时候，当初替他求情的那拨人应该也都不在了。那些人的后代估计不会管他，还有谁会去替他运作出狱的事呢？还有个20年刑期将满就会被你害得加刑的恐惧在。他的日子好过才怪了。”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程澜道：“你找我做什么？” 高煜摇摇头。 原本是韩江波看到那卡拉OK厅的音响特别好，让他来喊程澜一起去唱歌。 这会儿他哪还有唱歌的心思啊？ 程澜笑笑，“真的还好，比你满目皆敌已经好多了。当时大叔其实暗地里挺照顾我的。” 高煜道：“估计啊，他们一开始是想把你发展成自己的成员。你根正苗红，能力出众。正是他们最喜欢的类型。结果发现你是个商业奇才，能为国家弄回急需的外汇。于是便打消了那个念头，让你在更能发挥作用的经济领域发展了。” 程澜想了想，“嗯，有这个可能。不然大叔不会第一时间到亚特兰大机场接我。估计是安雅和组织上说了我在缅甸的事迹。” 高煜道：“这件事还真得多谢安雅和萧清远。但是我们也不方便照应安雅的家人，她现在还在狼窝里呢。我们做些什么，很可能给人家带来危险。” 到了下午六点，太阳终于下山了。 七个小朋友都还惦记着划船的事。于是一个个被套上亮黄色的儿童救生衣上了船。 高煜他们几个是被抓壮丁的救生员，只要划了另一艘小船跟着。 肖晨被林爷爷叫到房间去了，就还是肖晚去的。 他们也都穿着亮黄色的救生衣，得给孩子们做榜样嘛。 程杳看着兴奋不已的七个孩子，不解地道：“一个个都是糖水里泡大的啊，怎么这么稀罕坐船呢？” “现在都没什么机会坐船啊。你当在我们村里啊，自己随便弄个木盆、竹竿就去河里划船了。就悦悦，我给她讲司马光砸缸，她已经理解不了缸了。我只能带她去看大鱼缸。还是后来回了华国，她在四合院看到了蓄水、里头有碗莲的水缸才懂了。她闹着让爷爷重新讲了一遍故事。然后直接把缸给我砸了。只不过力气小捡的石头也小，没砸破、也没砸裂而已。我怀疑漂亮国家里的鱼缸都被她悄咪咪的砸过。” 当时她公爹打电话过来，“这幸亏是在自家的缸上试试。她要是去故宫照着这么来一下，破了的话咱们真赔不起。” 说话间两位老师出来了。他们的头发微湿，衣服换过了。 估着是刚洗了澡。 程澜问过服务员，他们二位下午打了一场室内网球。 陆老师道：“程澜，你这儿真的可以发展成一个销金窟啊。我和老钟之前去香港、去漂亮国见识过，正规的玩法也就这些了。” 583 第 583 章 程澜眨眨眼，碍于…… 程澜眨眨眼, 碍于跟前的是自己老师，没敢出言调侃。 陆老师反应过来，“不正规的, 我们也只是听说，没有真的去见识过的。穷教书的，既没那个心, 也没那个钱。” 钟老师笑了两声，“实际上我们也就是趁着在香港交流的时候去赌过一回马而已。” 在香港赌马绝对是合法的。 程澜笑了一下，“我刚到漂亮国的时候，也跑去赌场靠听力挣过1200刀。” 两位老师都笑了起来, “仓廪实才能知礼节，古人诚不欺我。你当年不是偷渡吧？” 这件事他们两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面对二位恩师，程澜就没有藏着掖着了。 “我是在云南边境帮一个带着生病婴儿的老太太，让人迷晕卖到缅甸去了。幸亏被国安的同志救下，然后又搭上我外甥女程杳父亲的私人飞机逃离。那他是回漂亮国，我就只好跟着去了。” 她大杀四方的事就不和这两个传统知识分子说了。 钟老师道：“你这经历也是够传奇的。那程杳的父亲具体又是做什么的？” 这事儿他坐上私人飞机就在好奇了。 程澜怎么发家的过程, 他从她大一的时候看起, 过程很清楚。 她可以说是改革开放第一代弄潮儿，先富起来的第一批人。 但那位神秘的私人飞机的主人是做什么的，竟然聚敛了这么多的财富？ 程澜简单说了下萧清远的事, “他就还算有些底线吧，没有直接坑害过同胞。也没向祖国售卖大|麻。” 钟老师道：“罪魁祸首虽然已经伏诛，但造成的伤害还有余波啊。仅仅只是一句时代的错根本不足以说明问题, 主要还是人性的恶。” 程澜道：“他说他没有报复社会就不错了。” 陆老师唏嘘地道：“我当年也蹲过牛棚, 但没遇上特别坏的人。所以，我的不平能很快的放下。但他这个，确实很难。如你所言, 他的作为已经算是有底线的了。” 6月6号，度假村大门口摆着无数的花篮，上头挂的绶带上写着左边都写着恭贺程氏度假村盛大开业，右边是落款。 当初参加拍卖的各方诸如央行、体改委、外资领导小组以及深圳的官方都派了代表，送了花篮。 深圳市有头有脸的人也都来了。 一来这确实是经济界的盛事，这是内地第一个大规律的休闲娱乐场所； 二来也要给高家几分面子，高老爷子都亲临了啊； 三来嘛花花轿子人抬人，程澜确实还是做得相当不错的。 现场真的是非常的热闹，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都来了。 两位老师受系主任之托，以京大经管系的名义送了花篮。 校方也送了一个。 程澜确实是一个能让母校和系上骄傲的学生。 另外，肖师兄他们法律系的也送了花篮。 之前的案件已经落下帷幕，目前只剩下将人引渡回国接受惩罚一个扫尾的工作。 这一次可不会再像1946年一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程澜的公司也是请了母校法律专业的人士作为国内的法律顾问。 哈佛商学院也请华国的校友代为送了一个来。 文化|部有一个花篮。程澜是文化大使嘛，而且在文化推广上很有成绩。 至少让很多国际友人知道了春节、端午节这些是华国的，不是韩国的。 另外她在海外推广非物质文化遗产，做得风生水起、名利双收的。 解放军总后勤部也有一个花篮，毕竟是曾经捐赠过520万军资的人。 甚至大熊猫基地和亚运会筹委会也各送了一个。 嗯，华国驻华盛顿的大使馆也托国内同事送了一个。程澜和他们的关系一直处得还是很不错的。 来宾看到这样的花篮阵容，也是有些震惊程澜的人脉之广。 最特殊的还是六叔公受村里几个五保户所托给程澜送的花篮。 “五保户不都是很穷的么，他们还凑这个热闹啊？” 有来宾小声议论道。 六叔公道：“我们程家村的五保户可不穷。我家澜澜最开始是做批发零售生意的。如今那生意她只占3%的股份，另外97%都是我们全村人认购了的。去年全村每个人分红都达到千元以上。五保户也人人有份，他们不穷的。哦，不对，他们现在已经被国家取消了五保户的身份了。” 程澜爷爷在的时候一直就很关照村里的五保户，逢年过节的都会让她送些米面油过去。 有时候运气好，挖的抓猎物的坑里猎到了稍微大些的家伙。他也会分一些给这些平常吃不上肉的五保户。 嗯，天黑的时候偷偷的送去，免得招人眼。 后来程澜做生意有钱了，也是有样学样。回家过年都会给五保户们发过年的红包。 80年代初期，100元的红包也能做很多事了。 所以六叔公来深圳的时候，还健在的五保户们就托他一定要代他们给程澜丫头送个花篮，表表心意。 旁边的记者听了六叔公的话便道：“哎呀，这可是先富带动后富的典范了。请问您是程澜的......” 支书当了几十年农村基层干部，一听这话立即明白了这其中的含义。 他对着记者微笑道：“我是程澜的六叔公，她爷爷是我的五哥。” “哦，就是那位抗战老兵么？” 如今，程澜也算功成名遂，她的家世早就被翻了个底朝天。 六叔公点头，“是的。” “能具体和我们说说么？” “可以。”六叔公说这样的事，肯定是很有水平的，足以让记者做出一篇花团锦簇的文章来。 他不但言简意赅地提了程澜把股份分给村里人的事，还提了从七八年前她的分红就专款专用于救助乡村和山区女童读书。 那时候她自己还是个半大孩子呢。 但也有不和谐的声音，今天来凑热闹一个漂亮国记者道：“程澜女士，听说你在我们的国家一直在做打打杀杀的事情，还曾经开枪打死过四个人？” 现场顿时就安静了。摄影记者们手里的长枪短炮都对准了程澜。 那些来消费的客人也纷纷看了过来。 这个消息很劲爆啊。 程澜正准备回答，方真站了过来，“你说错了。开枪打死四个人的是我，不是她。那晚她不在家，去北卡罗纳州主持俱乐部开业了。” 众人的目光挪到方真，一个头发全白、精神矍铄、目光坚定的老太太脸上。 “你们漂亮国不是有一条法律，擅自闯入私人住宅者，房主可以击杀么？他们来了六个壮汉，都拿着枪。当时家里就我和我儿媳妇，以及才百日的曾孙女。后来警方审问出来，他们是受雇于人、想掳走我曾孙女的。我合法击杀有什么问题？” “你、你击杀的？”那个漂亮国记者有些瞠目。 程澜笑了一下，这消息不是太灵通啊。 旁边的胡瑶道：“这位老太太是参加过长征的老同志。解放后长期任职于公安机关、公安部。她老人家的枪法你毋庸置疑。” 她是昨天跟着领导来的。 昨天到的各路人马不少，程澜在度假村设宴款待。还请了爷爷、奶奶、吕奶奶还有林爷爷、于奶奶等人作陪。 来的客人分量够，她请的陪客也得分量够才行。 在场围观的人听了胡瑶的解说便都释然了。 这样的老太太击毙四个上门来的劫匪，这有什么问题？ 程澜也道：“至于你说的打打杀杀，那确实是有的。我是一个华人，在漂亮国想把生意做大可不容易。华人在海外往往刚挣了点钱，就有人上门来收保护费了。那我肯定善财难舍啊。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嘛。所以后来，我干脆开了一个安保公司。专门为华人、华裔以及亚裔保驾护航。我自己再合理收取报酬。我的安保公司是合法的，我的行为也是受到了大使馆认可的。” 今年香港警匪片十分的受欢迎，所以她一说保护费，围观的众人就懂了。 而且，大使馆送的花篮确实是摆在那里的。 这个小小风波倒是让程澜的形象更立体了。 小地主觑了个空告诉程澜，老支书接受了记者采访的事。 “老爷子那张嘴特别会说啊，以前开会就有那个感觉。而且他无准备之下说的，比你自己出面说好多了。” 程澜没有接受采访，所以记者只能从她身边的人入手了。 而且高战清、方真还有吕奶奶、林爷爷、方奶奶等人一看就不好惹，很容易直接被拒绝。 所以记者就找上了看起来比较憨厚、老实的六叔公。 程澜失笑，“开玩笑哦，毕竟是当了几十年支书的人。” 昨天小地主的小姨子舒芳也来了，带着他的女儿。 深圳要过去香港很麻烦，但香港要来深圳就还挺方便的。 不过舒芳可不是纯来玩的。她姐姐舒洁今天有活儿，她来搭把手。 程澜不是在漂亮国的俱乐部卖华国的民族服饰以及朝代的汉服么。 今天她就在度假村卖外国传统服饰。嗯，除了樱花国的和服。 和服，爷爷、奶奶还有林爷爷都勒令她不准卖。 她同样是找了很多表演嘉宾，穿上朝鲜的民族服装、印度的真丝纱丽、泰国的泰服、奥地利《茜茜公主》风格的服饰、埃及法老和王妃的服饰...... 这些嘉宾是各艺术院校的学生，颜值、身高都是有门槛的。 之前排练程杳看了跑来找程澜申请她要穿尼罗河女儿的服饰。 肖晚道：“程澜姐，我也想穿！” “那你们就都穿嘛，又没说过只能一个人穿。” 所以这会儿场上有两个埃及美少女。 另外，悦悦他们儿童团的七人再加上今天从香港回来的楚珮一共八个，也都穿上了儿童款的。 悦悦穿的就是露肩膀的泰服。泰国是佛国嘛，她还学会了双手合什。 不过，她很快找到程澜，“妈妈——” 她动了几下。 程澜反应过来，小丫头嫌裙子窄了只能小步、小步的走路。 程澜笑，“如果想扳一扳你的性子，这裙子还挺适合的。不过，我舍不得。这样，你自己再去舒阿姨那里挑一身。” 悦悦点头。 不过离得有点远，穿这么窄的裙子得走半天。 她抬手就近叫了个女服务员抱自己过去。 至于康庄，他乐颠颠的举着一个小风车、穿着苏格兰短裙在草坪上到处跑。 林爷爷看他摔了也自己爬起来，便也没有亦步亦趋的跟着。 昨天从成都赶了过来的王维汉哈哈笑道：“康庄，你小子怎么穿上裙子了？” 584 第 584 章 康庄低头看看自己…… 康庄低头看看自己穿的短裙, 不明白有什么问题。 他在干妈放的电视里看到里头的小男孩就这么穿的啊。 程澜道：“没见识，人家苏格兰的传统男装就是这样的。” 她笑着低头问王维汉三岁的儿子，“小王子，你要不要穿？” 小家伙看同龄人都穿着平常很少见的衣服, 点点头, “要！” 程澜也拿了一套苏格兰短裙给他穿。女服务员几下给把人带到一旁大树后换好出来。 小家伙觉得下边很凉快。 王维汉以手掩面, 得，你正好给康庄做个伴。他倒也不是真不知道苏格兰的男的也穿短裙, 就是逗逗康庄。 他和程澜聊起自家大伯母去漂亮国探亲的事。 这件事原本应该挺引人注目的。 但因为之前林爷爷已经去漂亮国待了四个月，拿回来不少照片、录像带之类的。 众人再听说去漂亮国探亲，也就没那么稀奇了。 而且王维娜刚拿了绿卡, 还在月供一个小公寓。有程澜珠玉在前，这成就也就普通。 倒是苏菲本人挺惊讶的。原来女孩子确实可以靠自己！ 以前是她狭隘了。 程澜挑眉, 苏菲阿姨都有50岁了啊？ 反正现役军官肯定是过去不了的, 她能去肯定是退休了。 “我八月份要去一趟漂亮国, 没准到时候能和她们母女见上一面。” 舒姐今天的活儿就是现场如果有人下单, 带领她的团队直接量体裁衣、现场制作。 当然，只剩最后的缝合了。前面的准备工作都是做好了的。 今天来的客人尤其是女客人对此还挺感兴趣的。而且是定做的嘛，又不是别人穿过的。 人都有从众心理，一个个都跑过来让裁缝们给自己量尺寸。 因为现场裁缝多，除了舒姐，程澜把和她合作的服装学院的人也都叫来了。 所以, 量了尺寸, 半个小时之内基本都能拿到新衣服。 反正今天比她们预想的还要好玩些。 舒姐中途去上洗手间, 对程澜道：“这些衣服平时好像也不太能穿，估计就今天穿个新鲜。主要华国人动手能力强，估计很快其他地方也会卖。” 反正如果是做生意, 她不看好这个生意。 今天持请柬来的，都可以凭请柬免费做两到三身。程澜没想靠这个赚钱的。 当然，今天来了的人都是送了礼的。 礼物不轻不重，拿捏得分寸都很到位。 “没事，主要是相当于搞个异域风情的换装party。以后如果有单就做，没单咱们继续当文化大使朝国外卖咱的民族服饰和古装呗。” 舒姐笑着点头。一件衣服赚一美元的生意，她还是愿意做的。 至于今天，是程澜聘请了她们作坊。 程澜道：“我有个想法，等过了今天咱们再聊吧。” 舒姐挑眉，怎么，你又想做服装生意了？ 舒敏过来找程澜，“你这世界各主要国家的衣服都有了，怎么没有华国的？” 程澜其实是给自己准备了一件白色暗纹的旗袍，给高煜准备了一身中山装。 嗯，天热，只是立领的白衬衣和藏青色的裤子。 高煜是军人，奇装异服肯定不行。但让他穿中山装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这会儿两人都在招呼客人，还没顾得上去换。 程澜一听婆婆的话音就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于是赶紧让人去另外拿了一套颜色适合的旗袍、一套立领衬衣配长裤出来给公婆换上。 她公婆的身材都是极好的，穿起来十分的亮眼。 只要悦悦别在旁边喊‘爷爷、奶奶’，看起来压根不像是年过半百的夫妇， 程澜还递了一把檀香扇子给婆婆，这也是她给自己准备。 成，那他俩就干脆省事儿了。 今天来的各部门代表以40岁以下的年轻人为主，干部年轻化嘛。 不好劳动公婆帮忙招待客人。 他们俩主动出面当行走的衣架子参与便装party还是可以的。 舒敏接过檀香扇抖开扇风，十分的满意。 其实草坪上隔个两米就有一桶冰，化了就轮换，也是非常的凉爽了。但多把扇子也不错。 为了今天，程澜老早就让买回来的几台制冰机夜以继日的制冰，然后搬到冻库里存放着。 期间还发生过库管看到有这么多冰，给自己家弄了些回去的事。 大热天的，消消暑气嘛。 如今基本是进口家电的天下，买得起空调、冰箱的普通人还是少。 弄一些回去，风扇对着吹，那吹出来的风可就凉爽了。 事情不大，但性质很坏。不问自取这也是偷！ 程澜直接让人事总监劝退了。 那人叫屈，“这冰不就是水冻的么，又不要成本。你们就因为这个把我炒了，回头传出去人家也要笑话老板小气的。” 人事总监道：“早就说过，公司的一针一线都不能私拿。私人会所和超市每天还那么多纸皮呢，那也是从来没有人敢私下拿去卖的。这是性质问题！你拿一桶开了头，回头人人都拿一桶，整个度假村大几百号人。回头正日子不够用了怎么办？你是库管不会不知道，就现在制冰机还只能轮着歇。那这冰目前的价值可就不像你说得这么简单了。” 她顿了顿又宣布道：“老板说了，回头32度以上，大家可以一天分一十升冰带回家解暑。但现在开业当天还不够用，私自拿走就是抽度假村的台。公司是有福利的，任何东西、任何人都不能私拿。” 确实为一桶冰开除人，容易惹人非议，所以程澜特地加了一个高温福利。 这样一来，就没人会说她小气了。 议论的都是那库管明知道正缺冰还干这种事。 杜娟看到高煜父母的打扮，笑着对高煊道：“你大伯和大伯母看着真是登对啊。” “嗯，他们外形上很般配的。” 智商上差距就有点大了。用他爸的话说，大伯身体不好，除了先天不足，长心眼去了也是一个缘故。 大伯母就心思简单了，一眼能看穿的那种。 不过这样的大伯母不错，没什么心眼和算计。 而且，幸亏大哥和悦悦都没遗传她。 悦悦那小丫头聪明得哦！反正他看了都想生小孩了。 他俩是昨天晚上从广州赶过来的。 吕芳除了来凑程澜开业的热闹，主要也是想来看看高煊。 这会儿她就招手把两人叫到了她和高战清跟前，“你俩怎么不扮起来啊？” 杜娟道：“大嫂有给我们准备。不过奶奶，我觉得还是穿自己的衣服最凉快。” 她一开始对高家也有点诚惶诚恐的。后来发现除了高煊的妈妈有些介意，像是奶奶、大嫂都挺好相处。 所以她不想换装就直截了当说不想换，大嫂也不会怎样。 这会儿跟奶奶，她也直说。 至于高煊的妈妈，反正她和高煊都在广州，老太太以后还能从北京奔到广州来和他们一起住啊？ 吕芳道：“那回头你俩结婚要不要来这里办啊？奶奶出钱。” 高煊挠头道：“我看大嫂到时候应该也不需要我俩来照顾生意。我觉得简单点好。” 这个度假村太罕有了，靠近香港，而且他大嫂和萧应都是见多识广的主。 他们联手打造的度假村，待着就是真的舒服。 除了贵没别的毛病。 杜娟点头，“我和高煊的想法一致。” 这个话题他们已经商讨过了。 高战清道：“我也闹不明白，那些人干嘛非得学外国人穿一身白的结婚？” 至于程澜为什么搞这些名堂，那肯定是迎合这些消费者，为了赚钱啊。 吕芳道：“人家有人家的想法。都像你这么想，澜澜的生意怎么做啊？彼此尊重！再说白衣服怎么了，我一辈子都穿白大褂，你不也是枪林弹雨都活出来了。” 杜娟和高煊走开后，小声道：“你们一房和长房的关系还可以啊。” “家族嘛，就是要劲往一处使。不内耗才是长久昌盛的基础。而且有老大和大嫂在上头顶着，咱们还能稍微松快点儿。” 程澜得了个空闲，去看她闺女又扮成什么了。 一看，哦，扮成迷你版的茜茜公主了。 幸亏生得高哦，不然本来就胖乎乎的，穿这样的裙撑看着就是个矮墩墩了。 她是不是觉得这么撑起来不贴身会凉快点啊？ 程澜陡然想起高煜曾经对这种裙撑的描绘，并呼之为‘鸡笼裙’，不由发笑。 悦悦这回走路感觉不受限制了，于是大步过来。 舒阿姨说妈妈老喜欢茜茜公主了，她穿给妈妈看看。 程澜看她走得挺豪放的。 行吧，这倒也符合电影里茜茜的人设。程澜喜欢的其实就是罗密施耐德扮演的茜茜。 她正打量走过来的悦悦，王千惠很高兴的跑来告诉程澜，“本月已经预订出去三场婚礼场地了。” 到时候婚礼仪式、餐饮、娱乐，一条龙服务！赚头比较大的。 她们今天刻意做了宣传。 程澜点头，“那不错。” 王千惠的男朋友今天也来了，她刚才带着过来见了外公。 悦悦仰头看了看表姨的男朋友。然后道：“妈妈，我过去，那边——” 她要去找小朋友们玩耍了。 来宾带来的小朋友也大多换上了异国服装，一个个正嘻闹着。她肯定在这边待不住。 程澜点头，“去吧。” 这会儿现场乐队演奏的变成了苏格兰的风笛，场上风格为之一变。 今天是自助餐会的形式，来宾们为华式乐器和西洋乐器的优劣发起了辩论。 程澜道：“诸位，干脆我们都拉出来练练？” “好！” 她从音乐学院请了足够的表演嘉宾。组成一只华式乐队和一只西洋乐队完全没有问题，让他们PK。 叶蔓蔓道：“这倒是有趣，我这就去安排。这还得安排专业评委和大众评审才行啊。” 从前厨艺擂台赛的时候就是这么搞的，关注度十分的高。 有人斗或者说有人唱双簧才好看呢。 很快，华式乐队先登场了：笛、箫、古琴、古筝、扬琴、大鼓、一胡...... 他们给程澜和一众宾客演奏的是《孤灯伴佳人》。 这所一首非常喜庆的曲子：喜宴新郎莫贪杯，洞房孤灯伴佳人嘛。 人生四大喜事之一，这不喜庆什么才喜庆？ 一曲演奏完毕，场上掌声四起。 西式乐队则演奏的是《欢乐颂》。 今天这样的场景，肯定都是演奏欢乐、喜庆的曲子凑趣啊。 这也是贝多芬的名曲。 演奏完了，刚才争得不行的来宾也道：“这下麻烦了，真的不好分个高低了。要不，我们先听听专业评审的意见？” 585 第 585 章 程澜笑了笑，没有…… 程澜笑了笑, 没有说什么就走开了，任由他们继续掰扯。 走到半路瞥了一眼女儿在做什么。 悦悦已经穿着公主裙跟小朋友们，包括今天来宾带来的小朋友去坐小火车去了。 她笑得开心极了，显然很喜欢度假村, 也很喜欢一群小朋友互相作伴的日子。 30亩不算大, 不过对于短腿一族的小朋友就不小了。 这个小火车给她们代步参观的。一节带顶的车厢刚好坐下一个小朋友。 开业以后, 铺设的轨道也会保留，小火车会一直留给住店的小客人坐。 至于高煜, 刚还在场上帮着招呼政军两界的宾客。 现在他和那些宾客都不见了。 程澜叫过服务员一问，一群男人唱卡拉OK去了。 现在的人吧，都还挺喜欢唱歌的。 从当年北京的私人会所刚开, 齐欢搞了个小舞台，就不少人跑去唱歌。 如今的卡拉OK厅, 大大小小的包间更是满足了他们的需要。 她顺口问了一下, “知道他们点了什么歌吗？” 这个在前台能看到的。 服务员笑了一下, “第一首就是《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 程澜无语, 那些人一个个怎么都喜欢唱这个歌啊？都想当姜文，捡个巩俐那么漂亮的便宜老婆啊？ 那些客人都是要员，高煜从小就和他们在同一个圈子里混的。就是没直接接触过，好些也能拐个弯就找着关系。 校友，发小的亲戚...... 所以程澜就把招呼那帮人的事儿交给他了。军功章里还有他一半嘛，这也是他的义务。 不过, 她也不好就不闻不问了。程澜决定去大包间坐一坐。 她叫了服务员用托盘端了两瓶82年的拉菲跟她一起进去。 这不是萧应送她的那两瓶。是后来上市以后她在漂亮国买的, 买了不少。 萧应和萧清远都说得花好、朵好的。 所以她基本就买来放俱乐部的酒窖里, 收藏！ 这次是私人飞机飞回来，就带了十瓶回来。也就今天这样的场合，她舍得开两瓶。 程澜叩门后进去, 正好看到胡瑶的领导在拿着话筒吼道：“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头。从此后，你搭起那红绣楼呀，抛洒着红绣球呀。正打中我的头呀，与你喝一壶呀，红红的高梁酒呀。” 在一个阶层的人面前，这些人还是挺放得开的。估计这就是包间的意义。 旁边有人看到程澜拿进来的酒笑道：“这可是好酒，听说要一千多一瓶。” 要是没灰色收入，这都够他们几个月的工资了。 程澜笑着让服务员给众人倒酒。 没出国前，她只知道茅台和82年的拉菲。 出了国才发现，国外的名酒真太多了，也太贵了。82年拉菲这样四位数的只能算是里头敬陪末座的。 不过，这酒确实口感好。 刚才小地主从隔壁包间和萧应一起出来，正好看到程澜进去的背影。 他对萧应道：“那才是顶级的圈层啊！而且干部年轻化，一个个都没到四十，前途大好。” 他们这个包间基本就是经商的。纯经商的再有钱，大家还是有壁的。 程澜能混进那个圈子，一来是她嫁进了高家，二来她个人真的混到天花板了。 不是，应该说凭一己之力顶开了那个天花板。 萧应道：“阶层还没有固化，你我继续努力吧！” 屋里，《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唱完了。又出来了《乌龙山剿匪记》的画面。 “高煜，你的——”有人把话筒递了过来。 程澜端起一个果盘，坐下准备听高煜唱歌。 高煜笑了一下接过话筒站起来。 应该是有人看到程澜来了，帮他切到前头来了吧。他是主人家，肯定是在后面点一首准备陪着唱唱就好的。 伴奏响起，他拿着话筒唱道：“也有老母亲，也有心上人；也有生死情，也有离别恨。进山就爱山长青，行路最恨路不平。染尽热血含笑去，高山流水猎人魂......” 这首就不是用吼的了，如诉如泣。 这个电视剧高煜还挺爱看的。首播应该是87年，当时他在越国看不到。 前些天搞了录像带在家里看了。 剧中的剿匪小分队，最后只活下来一个何山。 其它的诸如队长‘东北虎’，队员刘喜、田秀姑、田石头等人都牺牲了。 而且这部剧里的反派诸如钻山豹、死丫头、田大榜等人也都性格鲜明、棱角突出，一个都没有脸谱化。 程澜也蛮喜欢看的，她在漂亮国看的国内带过去的录像带。 但高煜看的时候，她又兴致勃勃一起看了一遍。 高煜的声音就真的很适合唱这样的歌，十分的好听。 他唱完，众人鼓掌叫好。 “这首歌他唱最合适了。我们这些没上过战场的还真少了点经历。” 众人起哄让他们两口子唱了一首《铁血丹心》，才放程澜离开去招呼其他的客人。 罚酒都不行，必须唱歌。 程澜便又过去六叔公考较外孙女婿的喷水池边。 得知对方是王千惠在香港中文大学MBA班的同学，六叔公还挺满意的。 程杳也跑过来凑热闹，“嗯，叔叔好——” “你好！” 程杳已经把埃及少女的衣服换掉了。不过又去下单定制了一套神殿女祭司的。 这个服务太好了，她要把喜欢的角色都扮一下。 气得肖晚一个劲儿骂她‘狗大户’。 她只有免费的两次机会。 还没上班领过工资呢。外公给的一千刀她肯定要留着买房子的。 回头部里论资排辈分房子，她可不想钱不够。 就像她妈妈，就把外公给的钱随随便便的花掉了。 后来教育局分房子，她明明有资格了，结果只能拱手让人。 现在她们住的还是继父分的房子。 搞得肖晚住着不太自在，毕竟继父还有孩子。 那也只是一个套二。她住的话，就只能和继父的女儿一起挤挤。他儿子跟着他前妻。 还好外公那里房间多，她寒暑假回成都就打着陪外公的旗号去那里住。 她妈还说她嫌穷爱富。 那要是她妈出了钱的，她住得也自在些啊。 过了一阵，高煜出来，看看一身埃及少女打扮的程杳，想起当年惊鸿一瞥就让他流了鼻血的程澜的埃及少女画像来。 他戏谑地朝程澜看过去。 程澜开始没反应过来，等想起来忍不住捂脸。那是她的脸+爱西丝的身体，要记多久啊？ 唉，她都好久没见过林琅了。 肖晚拿着度假村的迷你摄像机，把今天在场的熟人都拍了下来。 拍得最多的就是穿着苏格兰短裙乐呵的康庄。 她回头要剪辑了给表姐和表姐夫寄过去。这俩也真够狠心的，两年都不回来看看老的、小的。 至于肖晨，前两天就被林爷爷打发警卫员送回部队了。 这回安排了人看着，必须逼他头悬梁、锥刺股的把军大考上。 也不想想，他爸工厂如今都没什么效益了。 他就是想回去接班都不行！ 今天这个花花世界，他还没资格参与。 康庄这会儿在享用自助餐里的小点心。今天的来宾几百号，就用的西式自助餐的形式。 回头每天酒店也会卖自助餐。 住酒店送早餐券，但午餐和晚餐要自己买券。 不住店只是来玩的，也可以买券就餐。 嗯，只是来吃自助餐也可以。 至于今天嘛，大家都是送了礼的。肯定就该程澜请客了啊。 中午和晚上的自助餐，她让厨房尽量安排了华国不同的菜系+不同的外国菜。 期间程澜还特地去关心了一下跟着她到华国来的麦克。 她把麦克委托给肖师兄帮忙照料，他俩的职业有一些搭界。 正好她过去，有京**学专业的同学找肖师兄，他就走开了。 她用英文问道：“麦克，在华国这几天待得还习惯么？” 麦克点头，“习惯，非常习惯。就是刚在北京倒完时差，总有小朋友来看我。” 程澜想了想失笑，“去年华国电视台引进了一个译制片《神探亨特》，收视火爆。估计他们听说你是侦探，就挺好奇的。” 她四合院里外国友人来来去去，会所的客人和周围的街坊对看到外国人已经不稀奇了。 但外国人又是侦探的身份，就有些稀奇。 就连七伯和岩姐听说那个人高马大、鼻子高挺的外国人是侦探，都有些好奇呢。 麦克道：“是的，王总告诉我了。我知道他们没有恶意的。不过程小姐，你在华国混得好像不比在漂亮国差啊。” 程澜道：“两边的收入差不多吧。不过，我的亲朋故旧九成以上都在华国。尤其我先生在华国。” 麦克点头，“我知道，你先生的前途无量。” 当天生意非常的好，开业八八折优惠，而且有那么多来捧人场的。 等到晚上十点报表数据出来，程澜都有些咋舌。 今天居然有十六万多的消费额，人均300。 利润倒是不高，就一万的样子。但这是因为八八折的缘故。 不过，开业前三天的优惠过去，消费额肯定也要下降的。 程澜看报表，高煜在浴室给悦悦洗澡。 有晓华在，本来不用他亲自动手的。但悦悦这几天难得父母双全都陪在身边，黏上他俩了。 只能每天哄着她睡着了，再抱给晓华带着休息。 高煜给悦悦打香皂，搓手臂。 “又有这么多面条！” 悦悦笑，“爸爸尝尝？” “你留着自己吃吧。” 等给女儿洗好裹着抱出去，高煜对程澜道：“她还完全没有男女有别的观念。回头去托儿所之前，你跟她好好讲讲。” “谁说她没有啊？她知道男娃娃站着嘘嘘，女娃娃蹲着嘘嘘。她还问过为什么呢。而且，我告诉过她了，除了爸爸和爷爷，别的男的脱她贴身的小衣服，就要大喊‘抓流氓’，然后告诉大人。” 程澜泡澡去了，留下高煜哄女儿睡觉。 高煜哄了一阵，轻轻拍着女儿肉乎乎的小身子。 悦悦穿着T恤、纸尿裤，张开手脚躺在他们的大床上闭上了眼睛。 等程澜从浴室里出来，高煜眼神顿时一黯。 她穿着他给她定制的那身红色的丝绸内衣：肚兜+亵裤。 那一身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简直白得亮眼。 高煜立即蠢蠢欲动了。可是小丫头还没有睡熟，这会儿抱出去没准要惊醒。 而且，他还没有洗澡，程澜也不会让他近身。 他赶紧拿了换洗衣服，“我去冲凉。” 洗个战斗澡很快的。等他出来，女儿应该就睡熟了，他再抱出去给晓华，就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开启..... 586 第 586 章 高煜打开淋浴喷头…… 高煜打开淋浴喷头, 匆匆把自己洗涮了一下，然后刷牙。 他从拉开的小窗户看到旁边露台的水池里有一盆盆栽的莲花开得甚好。 这是在盆里培植好了，再把盆放进水池里。盆里用小石子压着。这样比较清洁！ 等刷了牙，高煜直接从小窗户翻了出去。 程澜也不知道, 悦悦今晚怎么睡着、睡着突然醒过来了。 可能是她爸刚才拍哄都有些敷衍, 孩子还没完全睡熟就跑开冲凉去了。 小丫头本来揉着眼眶想要妈妈再哄一会儿的。 结果看到阳台大窗户慢慢出现了一朵漂亮的莲花。 她一下子就精神了。挪到床边下了床, 赤脚踩着地毯走到窗边去看花。 程澜忍着笑，想看看一会儿高煜的表情。 那花在原有高度定了一会儿, 然后慢慢升高，最后递了进来。 悦悦两只手伸过去接住，高兴地喊道：“爸爸——” 本来是蹲在窗外, 跟着莲花升高的高煜一下子就僵住了。身体还保持着半蹲的姿态盯着他闺女，你不是睡着了么？ 他听到窗边有个矮矮的呼吸声。以为程澜跟他闹着玩, 也蹲着不冒头呢。 没想到里头接了自己花的是悦悦, 一下子被搞得有点囧。 悦悦道：“爸爸, 快进来。”欢欢喜喜的捧着莲花让开了些位置。 程澜笑出声来。 她起身进去看了一下高煜的行动轨迹。 从盥洗室小窗户翻出去, 在露台摘了花再从旁边走廊翻到阳台上。 她住的可是16楼，这家伙就仗着自己身手好。 不行，这是安全隐患。明天就让人把中间门的通道封上。 不然万一哪个男客人也想这么跟妻子|女朋友示爱，不小心摔下去了怎么办？ 她回到房间门，悦悦正在指使高煜给她找个长口花瓶，她要插莲花。 高煜一脸的无奈, 也只能照办。找出花瓶插上, 又去接了点水。 悦悦当真以为这花给送给她的, 可喜欢了。 而且她现在精神得很，一点也不想睡的样子。 高煜原本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然后还突然浪漫了一把献花, 不就是想赶紧上床深入交流么。 现在，全泡汤了。 还得辛辛苦苦重新培养他闺女的睡意 还好程澜比较有良心，随意套了一件T恤上身，两腿交叠坐在床上重新拿起报表看了起来。 没再只穿着肚兜让他情不自禁了。 她就是好想笑哦！ 高旅长难得浪漫这么一回，花送错对象了。 不过，虽然头一晚被女儿打扰了兴致。 第二天高煜看到就连程澜要撩起悦悦的T恤下摆，小丫头都不让她撩，就还是很满意的。 程澜撩一次，悦悦就拉下来一次。 这自我保护的意识相当的强嘛。 看他一副十足心慰的老父亲嘴脸，程澜打碎他的念想，“知道她为什么不让我撩么？因为她多吃了水晶虾饺，肚子鼓鼓的。我看到了就会说她，以后不会再许她多吃。但如果她的肚子还能吸吸气，她自己都会撩起来给大人看，以示她还可以再加一点。“ 高煜无语之余不由道：“你不是才回来一周多么，怎么就知道得那么清楚了？” 程澜骄傲地道：“我生的。”而且，悦悦从小到大，她其实也只缺席了四个月。 所以，她回来没两天悦悦就又黏她了。 程澜找了一颗山楂丸给悦悦，“吃了。” 悦悦谨慎地看看黑不溜丢的丸子，然后道：“吃好了，没肚肚了。” 她不想吃好像是药的东西。便声称自己吃饱了，肚子没地儿装了。 程澜笑道：“好吃的，不苦。赶紧吃下去，别让我喂你啊。” 悦悦不想被灌，又知道自己跑不过妈妈。 只能接过去，小心翼翼舔一舔。嗯，好像确实不苦，酸酸甜甜的，好吃。 于是坐在那里捧着山楂丸子，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程澜看向高煜，“她以后跟着你吃东西，你要时刻注意分量。小孩子没有自制力，遇到喜欢吃的就会多吃。不能由着她的性子吃。” “嗯。” 今早程澜起晚了点。 因为某人昨晚虽然浪费了大半个小时重新把女儿哄得睡熟，最后还是没忘索讨他的福利。 说话间门，程杳叩门进来。 她还没开口，捧着山楂丸子的悦悦乐呵呵看着她道：“富二代、狗大户！” 悦悦和程杳的友谊也恢复得很快。 打小除了爷爷、奶奶、太奶奶还有妈妈，她最熟悉的就是杳杳表姐了。 程杳眉毛抖了两抖，“悦悦你不要跟着肖晚学舌。这是连你自己一起给骂了。” 实则悦悦根本不知道这俩词什么意思，但是小晚姨这么说，杳杳表姐就气得要跳脚。 正在学舌年纪的她就给记住了。 原来这是骂人的话，还连她自己也骂了啊。 她看向程澜求证，程澜想了下点点头，“嗯。” 悦悦便闭嘴不说了。 程澜道：“你什么事把肖晚惹着了？” “我又定制了埃及神庙女祭司的衣服，她羡慕嫉妒恨呗。等做好了，我还想当一回女法老。嗯，法老也有好多身衣服啊。” 程澜道：“合着你还挺喜欢这角色扮演啊？” “肯定啊。” 程澜觉得那没准这个生意还做得呢。就是针对杳杳这样根本不为钱发愁的主。 不过，她今天得先和舒洁、舒芳还有另外一些服装专业的学生聊聊。这个回头再说了。 程澜继续吃海鲜砂锅粥。悦悦瞅了瞅，最后乖乖的低头吃山楂丸子。 没肚肚再装了，好遗憾啊！ 这世上美食那么多，可她只有一个那么小的肚子。 只能吃妈妈允许的这个酸甜大丸子。 程杳看看那丸子，又嗅了嗅味道，“怎么，吃撑了啊？” 悦悦小声道：“没。” 她还是知道吃撑了有点丢脸的。 高煜笑了笑，“那我去送客了。” 今天各部门的远客要回去了，韩江波那小子也得回去。 所有的客人他都得去送一送，至少把人送上考斯特。 至于他媳妇儿，别人问到了高煜就笑道：“她昨天比较累，我让她多睡会儿。我来送你们，也不算怠慢了吧。” 那些人哈哈带笑，“高煜啊，人家程老板白天那么忙，晚上你就不要把人家累坏了嘛。” 高煜挥手，“再见、再见！” 等程澜吃好，休息了一会儿便起身往四楼的咖啡厅去。 舒家姐妹和服装系的学生昨晚也都住在这里。当然，是昨天干活的福利。 程杳带着悦悦也跟着一道下楼去。 悦悦已经把山楂丸子吃完了，肚子还是有点撑撑的，不舒服。 所以她皱着眉，比较老实。 程澜道：“喏，多了吃了肚肚会痛，会不舒服。下次再喜欢，咱们也留着下一次再吃好不好？” “嗯。” 程杳带悦悦去庭院里散步消食，监督她不能跑跑跳跳。 要不然，程澜也不用打电话把程杳叫来了。 程杳是少数能让悦悦听话、服从的人之一。有她在，便可以不劳动长辈们了。 至于小鱼儿，他和韩雷、肖晚他们一起跟着要回京的韩江波等人坐考斯特去机场了。 这会儿还剩下的小朋友就是悦悦、楚昭他们几个小的、还不用上幼儿园的。 楚珮则是没大人带，今天还不回香港。明天端午节嘛，她和小姨舒芳过了明天才回去。 七伯也是留到端午节后才回去。 至于六叔公，他没事可以多待一阵。他家里的田已经全包给别人做了。 京大的两位老师也是8号端午之后再离开。 他们都是不用直接教学生的了，日常以做研究、带研究生为主。 研究生就不用手把手的带着了，得有自主性。 他们预备瞅瞅广东这边怎么过端午。 程澜去到咖啡厅，服务员便上来问道：“老板，您喝点什么？” “哦，不用了，我刚吃过早饭。她们到了么？” “到了，都在等着您呢。” 程澜走到给她留的靠窗的位置坐下，“你们都吃了么？” “吃了、吃了。”众人纷纷道。 程澜道：“要喝什么自己点。大家合作也一两年了，都不用跟我客气。好了，咱们言归正传，咱们这两年其实一直算是在合伙做服装生意。大家对收益还满意么？” 那些服装系的学生还有舒家姐妹都点头，“满意的。程总是又有什么计划了么？” 就光是昨天，做一身衣服赚三块起，她们每人都到手过百的。 拿请柬的客人可以免费做两身，那是程澜请客。她把钱给了做衣服的人的。 而且，很多人手头还有订单呢。 像程杳那样兴致勃勃下订单想做角色扮演的有钱人还不少。 这一两年依托程澜的俱乐部往漂亮国卖衣服，一件赚一刀，一个月收入千元人民币起。大家确实是满意的。 程澜道：“我是这么想的，咱们之前一直小打小闹的。但现在我已经在漂亮国开了六家俱乐部，而且跟华人同乡会也合作得很好。以后还会再继续扩大生意，也是时候做进一步推广了。所以，我想成立一个服装公司，还想要做自己的品牌。想问你们有没有继续和我合作的想法。” 众人静默了一会儿，舒洁道：“那程总准备以什么样的形式和我们合作呢？” 合作肯定是都想合作的。在座二十来号人，这两年在出口民族服饰和古装这上头，各人少说也赚了几千刀。 程澜在漂亮国已经铺好了一个很大的销售网络了。 散布漂亮国各地的华人留学生，那就是一个个现成的销售人员。 有弘扬民族文化的大旗，他们也乐意给程澜干这个销售。 卖出两件赚一刀，这比做别的划算多了。所以她的销售网都可以说普遍全漂亮国了。 这一茬留学生回国了，那不是下一茬又来了么。 而且，好些也是直接留下工作，这活儿还能继续做的。 反正程澜印刷了很精美的图册，她们拿着跟身边的人推销很方便的。 都合作许久了，下了单从来没漏寄、迟寄过，那些做推销的留学生也都很放心。 但既然提到要做品牌了，在座的人也想分一杯羹。 程澜道：“既然要办个正规的服装公司，那品牌肯定是属于公司的。具体操作和现在一样，我下单给你们做。你们呢，可以报一个你们认为合理的收购价格给我。然后我如果也觉得合理，那就签那一单生意的合同。如果觉得可以商榷，咱们可以讨价还价嘛。” 听着跟以前也差不多。 舒芳道：“可成立了公司，我们可就都成了给你打工了。” 这一点还是让人有些不爽的。 587 第 587 章 程澜没有和她们掰…… 程澜没有和她们掰扯打工不打工的话题。 事实上之前她们这些人就是她的加工商, 今后还是一样。 只不过以前她只管销售，今后她准备成立服装公司做品牌了。 国外那些品牌，老赚钱了。 但国内这一块，还是荒漠。 程澜两手在桌上交握, “如果你们能拿出原创的作品, 也可以另外拿到一份提成。如果能有品牌效应, 提成会更多。譬如你们舒家解放前做旗袍就很有名。只要你们姐妹能拿到一份所有舒家成年人都签名的授权书，那么按照你们舒家的做法制作的旗袍, 除了加工费，我还可以再另给你们20%的利润提成。当然，这是因为你们老祖宗早就把名气打出去了。” “其他人如果是自己的设计, 确认是自己的啊。咱们得签一份声明，如果你们是从哪抄袭的, 全部责任由设计师自己负责。原创作品, 可以另得10%的利润提成。如果忙不过来, 也可能要授权给其他人做, 你们来把质量关。这种情况同样有提成。如果拿去在什么有影响力的国际大赛上获奖了，可以再添10%。你们考虑一下。” 程澜之前做来卖的衣服，不管是民族服饰还是古装，又或者是昨天的异国风情的衣服，那都是早就流传天下的样式。 早就过了专利的追诉期，其实本身也没有追诉期。 所以不涉及侵权。 但以后做品牌、搞原创可就不是一回事了。她不会给抄袭者背锅。 那十多个来自各个服装专业的学生首先点头表示愿意。 她们就要毕业了, 以后从零做起, 不如继续接程澜的单。 和以前的区别就是原创作品多了一份提成, 这对她们自然是有利的。 至于是不是给程澜打工，跟以前其实没区别。 销售渠道全部在人家手里，她们这样的工匠随时可以被替代, 如今源源不断的毕业生多着呢。 难道能因为已经接了她两年的单，还妄想股份不成？ 就是舒洁和舒芳姐妹，早就各自开了一个做旗袍和其他服饰的作坊。 但如果刨开程澜的订单，她们的销售额怕是要少一半。 不过，她俩道：“程总你要的授权书，我们还得回去商量一下。” 这个授权一出，以后做的旗袍就直接打舒家的招牌了。 当然，程澜肯定会先做广告推广。 舒芳之前问，要的其实就是分成。而且，授权而已，旗袍的品牌还是舒姐的。 当然，20%能不能接受，授权时间的长短，舒家内部又怎么分，就是她们回去和整个舒家的人商量了。 毕竟是祖上传下来的，人人有份。 但她们俩肯定是拿大头。 姐妹俩对视一眼，舒家唯二得了真传的就是她们俩。 如果加起来拿不到六成，那这个钱不挣也罢。 这件事在程澜这里反倒没有太多谈判的余地。她们没法拿舒家的品牌拿捏她。 程澜从一开始就不只好她们姐妹合作而已。 反倒她们如今，必须借她的东风。 程澜点头，“行，那咱们继续说一下以后的方向。一个，是如今已经在做的民族服饰、古装还有异国风情的服装。但其实这个生意目前还有些非主流，只能慢慢做大。而华国目前十亿人的大市场，更需要的其实是款式大方、性价比高的衣服。这一块，以后也会更多的接单。这一块呢，你们主要就是从事设计、打板等工作。做好了会交给服装厂去量化生产。” “我会派出人来做经营管理方面，至于你们，主要做好设计和第一类服装的定制就好。等架构搭起来了，公司也成立了，咱们再签合同。另外，欢迎你们推荐同门。我也会派人去你们的学校贴广告的。” 这一些都是她在北上广深的相关专业找的佼佼者。 找他们系上的老师打听过的。 但这一两年未必没有新的人才冒出来。 程澜起身又想到了一个事，“我听说华国首届国模大赛今年会在广州举办。届时我要是能抽出时间，就和你们一起去看看。不然，你们也自己去现场看看。模特儿对服装的出售，加持效果很大的。如果能签下几个模特儿，等服装公司成立以后，有机会我也会送诸位设计师去四大时装周看秀。搞创作嘛，肯定得不停的输入。” 那群大学生立即流露出惊喜。她们肯定想去啊，但如今要出国不容易。 但如果程总成立了公司，送她们出去开眼，应该会容易许多。 舒洁笑了一下，“程总，其实当年我还想过你这个个子可以去参加模特儿大赛的。” 华国的时尚起步非常的晚，1980年才有了第一支自己的时装模特队。 那一年正是舒洁和程澜还在第一段合作的时期。 当时程澜15岁168。 舒洁还想着可惜她没小了几岁还没长到位。而且就那么穿着衣服在军区里日常活动，大院里的人都说三道四。 不然，真可以推荐程澜去参加时装模特队。 没想到如今真的要接触这个领域，程澜反倒成了她半个老板。 而且，今时今日以她的社会地位，肯定是不会去参加什么模特儿大赛了。 不然她年龄倒是还在上限范围内。 程澜道：“好像85年，华国的时装模特才第一次走出国门，赴巴黎表演。” 在座服装专业的大学生点头，“是啊，距今也不过才四年。” “所以，我们在服装设计这个行当，应该也能算得上开荒的一代人了。开荒的，只要能做得起走，钱应该是不会少赚的。大家也能顺应时代，有一份自己的事业。” 程澜道：“我还听说去年华国北京的彭莉在意大利举行的世界新模特大赛中荣获皇冠大奖。她是华国首位在国际大赛中获奖的超模。” 彭莉去年从意大利算是载誉归来。 今年，十分有公信力的《人民画报》第4期，还把封面留给了她。 程澜就是从《人民画报》上看到的。 当时她还小有些激动，毕竟她也是当个不太正规的模特儿的。 当年还为此招致了成都军区大院一干阿姨的非议。 她笑了一下，“不过这样已经功成名就的，就很贵。如今咱们已经请不起了。所以，咱们可以瞄上这一次的国模大赛。都不用盯着冠亚季军，能走到决赛的应该也都不是平庸之辈。行，我刚说的事你们想想吧。我反正是想着，时装模特儿受重视，时装的春天应该也来了。我们应该抓住这样的机会。我得去找找我那丫头了。” 她刚坐在窗口，其实已经看到下头趁着太阳还没起来在下头散步消食的姐俩了。 这会儿她就把空间留给这些有设计功底、准备这辈子吃服装这碗饭的人好好商量一下。 程澜从电梯出来，往方才看到程杳和悦悦的方向走去。 悦悦走了15分钟了，感觉有些累。而且她肚肚已经不撑了。 姐俩这会儿坐在路旁的一个凉亭里休息。 程杳打了电话，让服务员把她房间里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 她就坐在那里打上头附带的游戏。 这就是程澜之前说过的那款今年东芝新出的笔记本电脑。也可以是最早的笔记本电脑。 程澜买的时候，程杳让给她也捎带了一个。 她拿来写论文。这个比单纯的打字机好用。 悦悦想凑过去跟着看看，如果能捞着打会儿游戏就更好了。 程杳直接让她坐好，然后拿粉笔在脚下给她划了个圈，“你就在圈里待着，走累了就好好歇歇。你眼睛还没长好，不能对着屏幕。” 悦悦噘嘴。 “你乖乖儿的，回头我开车带你出去看人划龙舟。” 今天五月初四，外头的河道里不少人在练习。 程杳今早在餐厅吃自助早餐，听到六太公和林老太爷、高老太爷他们邀约着一会儿一起去看。 “龙舟？”悦悦不太懂。 “就是比较窄的小船。啧，你们糖水里泡大的一代，真的很多东西都没见识。” 楚昭和楚珮一起走进来，楚珮道：“我们明明就是还小，所以才没有见识那么多。” 程杳道：“你从小在香港长大，你见识还能少了？” 看一旁程樱和胡思宁也在，程杳道：“你们不急着回去上学啊？” “没人回成都，我俩过了端午和妈妈一起回去。” 程岩在厨房看那些大师傅做点心呢，一时还不舍得走。 她准备等着程澜七伯一道，6月9号才回去。 程樱自然也乐得多玩两天。 小学二年级的期末考试，她压力不大。 程杳合上电脑，“我说，你们都奔我来了。不会是打主意让我打你们出去玩吧？” 几个小孩一起点头，“去看划龙舟。” 他们本来就是觉得只有程杳是闲人，然后刚才又听说她要开车带悦悦去看划龙舟。 那肯定就黏上她了啊。 程杳看到程澜过来了，“小姨，他们想让我当娃娃头。我们准备去看划龙舟，你要不要去？” 程澜道：“那些老的是不是都去了？” “是，他们吃过早饭，遛着弯就出去了。说是从这里走出去，有六里路倒大河边。” 程澜道：“那走吧。” 她要了一辆十七人座的商务车，回头可以顺道把老的也接回来。 程杳抢着接了车钥匙。 开车就不用管这群小鬼头了，让他们叽叽喳喳吵小姨去。 那些老的都是背着她们出去的，不就是嫌她们太吵了么。 程澜刚交代了服务员给几个孩子的父母说一声，回来程杳已经把所有孩子弄到车上坐好了。 只有悦悦、康庄和楚昭还在等着婴儿座椅。 服务员很快把两个婴儿座椅拿过来。 这会儿才九点多，今天的生意还没有来。昨天的客人开始有人退房。 不过，程澜是不管这些具体事务的。 王千惠陪着老爷子、老太太们出去了，这会儿是程芳和叶蔓蔓在。 服务员把婴儿座椅安上，三个小的抱进去。 程杳想开车，结果程澜另叫了一个司机和四个服务员跟着一起出去。 要看这么几个小娃娃，不多叫几个人不行。 她给四个服务员分派了一下任务，责任到人。这样省得哪一个没人照管。 左右这会儿生意清淡，客房部以外的服务员也没太多事。 程杳便坐到售票员的位置，程澜坐到了前方。 几个孩子则统一坐在两排。 然后就从旁边的后门开出去了。 上车前，程澜让服务员给小朋友们拿了些方便吃、又不会弄得满是碎屑的零食以及一些矿泉水到车上。 588 第 588 章 楚珮和程樱年纪最…… 楚珮和程樱年纪最大, 让她们两个负责分配。 这会儿他们就分享上了。 不管什么东西，有人分享或者说有人抢，那就是香的。 程澜道：“我得立个规矩, 不能让人在这里头跑车。” 不然, 像程杳这么开车, 外头万一有个悦悦那么大的走动，很容易出现驾驶盲区的。 程澜把电话打给叶蔓蔓，让她去跟进阳台那里封死和庭院里不让走车的问题。 “让开车的人只能走规划好的车行道。另外，房间窗户能让人翻出去, 是不是也能让人跳楼啊？” 叶蔓蔓道：“老板, 您不愧是老板，想得真远。好的, 我这就找专业人士想一个法子出来。” 叶蔓蔓她们是真没想到恐怕有人跳楼的事。以前的会所，最高也就是上海老洋楼和西关大宅的三四层。 四合院还全是平房呢。 过了一会儿, 萧应打电话来, “要让人不能跳楼、又不影响美观的话，所有的窗户就得焊个半死了。” 程澜道：“那就焊个半死吧。只能推开五分之一, 让人不能挤出去。” 萧应道：“实际上，如果人家真的想死, 除了跳楼还有很多选择。譬如在你的浴缸里放着热水割腕。这个你防不胜防啊！” 他昨晚和胡瑶就住的这里, 用程澜送的券消费的。 这会儿胡瑶跟着领导去白云山机场准备回北京了。他在房间里刮胡子，然后就接到叶蔓蔓的电话了。 “至少把跳楼的防住。而且, 你不觉得跳楼对酒店和度假村的危害最大么？” “行, 那我让人过来加一道, 哦不，两道工序。你别说，其实你说的还真是安全隐患。就前几天, 我在深圳的房子里看电视，窗外直接飞了一个人下去。搞得我暂时都不想回那个小区了。” 程澜道：“那自家的窗子就没人有权力去封了。而且，大江、大河也都没盖子。想死的人怎么都拦不住。不过，你们邻居怎么回事啊？” “产后抑郁。后来我才听说她是香港人在这边养的二奶，生的是个女儿。那男的给了分手费，大人、孩子都不要。” 程澜倒吸口冷气，“孩子没抱着一起吧？” “那倒没有。现在警方联系了男方，接走了。” 程澜道：“得抑郁症的人，看得出来么？” 这个病是个新鲜病症啊，她前些年都没听说过。 前些年好多人饭都吃不饱，拼了命的刨食，没工夫抑郁。 “我以前又没见过她。不过听说抑郁症的情绪很低落，看着像的就直接让提交心理健康诊断书，拿不出来就不收了吧。不然真死在你那里，多堵心啊。” 就六里路，真的就是一脚油门的事。 身后的几个孩子还在叽叽喳喳的分吃的，已经到了。 河里确实有明天要赛龙舟的队伍在训练，统一的服装。 而且真的是做成了龙舟的形式，舟首就是一个硕大的龙头。 一只龙舟43个人，包括一个鼓手、一个旗手。 岸边还站着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在给鼓劲，“都给我好好划，赢了桑拿房、输了跪祠堂！都知道旁边新开了一家度假村，赢了就请你们去吃自助餐，蒸桑拿！” 几个老人家都在这里看热闹。 程澜两手放到嘴前做成喇叭状笑道：“我就是程氏度假村的老板程澜。明天的赢家我给折上折，八折！” 那精神矍铄的老头笑道：“那就多谢程老板了。你们听到没有，人家程老板都这么支持了！赶紧划，赢了就带你们去蒸桑拿还有其他各种享受都可以尝试一下。” 深圳这些土著，借着东风和小渔村一起腾飞了。 尤其如今土地使用权可以拍卖、转让，他们富得流油啊。 程澜也乐得和这样的邻居打交道。 高战清耳朵有点背，他问吕芳，“输了怎样？” “输了跪祠堂，你听成什么了？” “火葬场。” 众人笑了出来。林爷爷道：“老连长，不至于的！对这些人宗族观念强的本地人来说，跪祠堂已经是很严重的处罚了。” 方真道：“那桑拿房蒸着舒服么？” 她一听要进去蒸就感觉很热。怎么这还是奖励呢？ 程澜道：“蒸过就浑身毛孔都打开了。要不回去您试试？” “成，我试试。” 悦悦牵上方真的手，“太奶，一起。” “乖乖，咱们需要的温度估计不一样。你还是和小朋友们一起吧。” 程澜道：“小朋友不蒸，细皮嫩肉的回头看蒸熟了。” 自从出过有人在包间差点心源性猝死的事，程澜的产业除了只有三个人、且靠近社区医院的生鲜店，其他各处都请了医生进驻。 度假村这么大，请的还不只一个，是几个医生轮班。 他们都说小朋友的身体机能，不适合蒸桑拿。 鼓声响了起来，新一轮的练习又开始了。 小朋友们站在河边睁大眼睛看着。 六叔公抱着胳膊道：“我们63年的时候镇上也赛过一次，一个村出一只船。没他们这个华丽。不过也还行，是从老地主家里抄出来的。只是没敢刷新漆。那会儿澜澜你爷爷是鼓手，敲得那叫一个铿锵有力。我坐在下头划船，感觉真是震耳欲聋的。” 63年刚熬过饿肚子危机。不过那会儿还没程澜呢。 程澜挠挠头，她记忆中好像没有看长辈们划龙舟的记忆。 六叔公道：“你65年出生的，到79年离村。这期间确实没搞过，顾不上！” 大家看了两个来回，程澜道：“太阳要出来了，咱回吧。” 得把老的、小的赶紧弄回去了，一会儿中暑了可不妙。 康庄上了车就跟着林爷爷坐。 林爷爷一边给他系婴儿座椅的安全系带一边道：“再三年你外婆就退休了。” 崔阿姨吃了海鲜，今天闹肚子了。所以康庄才没有专门的人跟着。 程澜道：“他九月份上了托儿所应该就好多了。” 林爷爷点头，“嗯。” 如果林琅和康硕不是去国外当外交部工作人员，把幼小不能自理的儿子这么放在家里，还要他当替补看孩子，早被骂得狗血淋头了。 程澜觉得锦熙姑姑真是一辈子都拎不清。 她如今应该挺清闲的。听说她的继女平常都是住校的，她压根不用操心。 那她偶尔过来在崔阿姨做饭、买菜的时候帮着带一带康庄，大伯、大伯母也能记她一份人情啊。 如今请保姆也贵，只这点琐碎时间另请一个确实划不来。 林家毕竟不像程澜，可以无视这样的人力成本。 程澜低头给悦悦系上安全带，又扭头看看楚昭。见楚珮这个姐姐在帮他弄，便道：“楚珮，你系好了再扯一扯。” 不然怕万一就没系好，一个急刹车人就摔出去了。 楚珮点头照做，“好的，程姑姑。” 这个小地主，儿子、女儿都在这里。舒洁姐妹俩说是商量服装公司的事去了，他又找什么商机去了？ 嗯，七伯也不在，没准他俩结伴做什么去了。 回去之后，几个孩子就要自己去划船。他们敢看了别人很有活力的练习，这会儿摩拳擦掌的。 程澜对服务员道：“给他们都穿上救生衣，系上座椅上的安全带。一人发一把小桨。行，划吧！” 看庭院里活动的人数，应该有客人已经进来了。程澜让拿了数据给她看。 王千惠答应着往里走。 船上那群小孩儿又叫程澜了，“妈妈|干妈|程姑姑，没有鼓。” 程澜道：“你们哪一个扎马步过关了的？还敢站在船上打鼓。想要鼓，先过来扎上五分钟的马步给我看看。喊口号得了！” 那打鼓的人可是两手都不空，全靠脚保持平衡呢。 几个小的看向大的，胡思宁和楚珮都摇摇头，她们不行。 于是只能集体喊着口号在那里划了。 结果不得其法，好容易统一方向滑动了，却原地打转转。几个孩子也不知道害怕的，继续胡乱划着，于是越转越快。 “怎么不动啊？” 程澜已经在低头看数据了。程杳就只能过去当技术指导。 她站在岸边，“都听我的，我喊一二三，你们就停下。一二三，停——” 程澜看了看，可能是因为八八折，而且之前还在广深两地超市的大客户里赠送了一部分消费券的缘故，这会儿来的客人也不少了。 行吧，回头开业优惠完结了再看。 王千惠道：“明天包粽子比赛的准备工作也差不多了。有六百多人报名，我们准备了三千斤糯米，五百斤红豆、青豆，五百斤肉。该泡的已经泡上了。相应的粽叶等也都备上了。” 开业期间嘛，就面向全体市民举办一个比赛。 报名参赛的可以带一个亲友团成员进来逛逛。奖品都是小家电和度假村的消费券。 一等奖十名，奖品都是600元的消费券+400元的小家电。 整体得奖率高达20%。 就有擅长包粽子又不用上班的市民报了名来参加。 最不济也能拿到几斤粽子回去啊。自己包的都是可以拿走的。 程澜抽空朝小河里暼了一眼。在程杳的现场指导下，孩子们已经把船顺利滑出去十来米了。 人手一把小桨，嘴里含着号子，脸上是满满的成就感。比昨天舵工撑着他们游玩还开心呢。 高煜穿着军绿色的纯色T恤和西裤出来，看到他闺女划得很卖力气笑道：“嗯，用力划，回头划饿了多吃一点。” 昨天吃自助餐，高兴惨了，满场逛着拿东西。 要不是服务员说吃不完要罚款，只罚小朋友自己的钱，估计还不肯停的。 等下午午睡起来，程澜说教一群小朋友包小粽子。不然谁知道他们又去祸祸什么了。 她用对讲机问晓华，“你们在哪呢？” “姑姑，我们在超市。悦悦想吃冰激凌，路过这里就不肯走。” 用手机肯定太奢侈了，双向收费。关键买手机贵啊！ 不然王千惠那么高的工资还不舍得自己跑，等着程澜淘汰呢。 不过都在这个楼里，程澜就给晓华拿了一个对讲机拿着。 中午的自助餐有冰淇淋，不过程澜没准悦悦吃。就连几个老的，她也没让他们吃。 谁知道被小丫头逛超市发现了有冰激凌卖。 “让她自己掏钱买。” 晓华对悦悦笑道：“姑姑说让你自己掏钱买。” 悦悦一开始抱着门口的柱子不走了，耍赖。结果在这里购物的客人都看着她。 还有人问道：“这就是程澜的女儿？” 小姑娘也是要面子的，赶紧撒了手站好。她不能丢妈妈的脸，也不能丢自己的脸。 589 第 589 章 这会儿听说要她自…… 这会儿听说要她自己掏钱, 悦悦把短裤裤兜掏给晓华看，示意自己没钱。 晓华忍笑道：“从你的零花钱里扣就好了。放心，我会记好数的。” 这是悦悦每月可以自主支配的一部分钱, 她还挺上心的。 她嘟囔道：“找奶奶去。” 奶奶那里有一张卡, 可以在超市里面刷, 不用给钱。 晓华笑道：“那也是姑姑存进去的钱。” 悦悦当没听到，一路往棋牌室找去。舒敏在这里打麻将。 至于方真，她和吕芳一起蒸桑拿去了。 悦悦跑到奶奶身边，跪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道：“奶奶, 冰激凌。” 舒敏问晓华, “她妈怎么说？” “姑姑让她自己掏钱买。” “那就自己掏钱。奶奶在打牌，中途掏钱不吉利。” 悦悦眨巴眼, “不吉利？” “嗯，就是对打牌有妨碍。” 悦悦看奶奶一脸坚决, 知道要不到了。左右看看, 也没见爷爷在哪。 舒敏道：“甭看了，你爷爷借了你表姐的笔记本电脑在房间里摆弄, 差点废寝忘食了。” 那不今天上午程杳拿着笔记本电脑去的河边么。 一开始高睿以为是程澜的。那只能在她不用的时候借来玩玩啊。 结果听说是程杳的，而且她拿着在打游戏。 高睿就借去玩一下午, 跟小孩子得了新鲜玩具似的。中饭都差点忘了下楼吃。 高战清鄙视他, “人小姑娘的东西你也好意思借？” “我借来研究、研究。以后生意做好了，我就是富爷爷了。以后孙儿、孙女要什么, 我才拿得出钱来买。” “话里有话啊？” 高睿道：“没有。当不了富二代, 我努力当富一代嘛。” 高战清就不说什么了。大儿子被他要求, 85年刚满50岁就打报告内退了。 那一年百万大裁军嘛，得做个表率。 如今他能找到想做的事也挺好。54岁，其实也可以大有可为的。 悦悦没跟奶奶要到卡, 只好让晓华拿自己的零花钱买冰淇淋。 一个球12块，好贵！ 她有些纠结地站在冰柜前问服务员，“有没有，便宜的？” 服务员忍着笑道：“这是最便宜的哈根达斯了。那要不小老板你等着，等晚上吃自助餐的时候再畅吃？” 说话间，程杳穿着皮质拖鞋下楼来买洗面奶。她的刚好用完了。 洗漱包里配的她不喜欢。 悦悦看到她眼睛一亮，“杳杳姐，吃冰激凌。” 程杳道：“你请客啊？” “你请！你是，富二代。”这两天悦悦可是把这个词记牢了，当‘有钱人’理解的。 “你也是啊。这整个度假村都是你妈妈的。你吃什么，记账就好了嘛。” 悦悦摇头，“妈妈，不答应。” “你也真是老实。你回头多给你妈捅几个娄子，看她买不买单。” 程澜正好走过来，“都教的什么啊？” 程杳讪讪一笑，然后掏出购物卡对悦悦道：“行吧，请你吃一个球。12块是吧？” 悦悦赶紧道：“要贵的。” “你吃大户啊？” “大户？” 程杳担心这个词回头又扣她头上，“行吧、行吧，你挑个贵的。我记得我和肖晚她们以前去批发冰糕来卖，五分钱一只啊。” 程澜道：“我小时候还吃过两分钱一只的老冰棍呢。不过这是哈根达斯，是要这个价啊。我这儿能卖那么便宜的冰糕么？” 她的生意从开私房菜馆开始，基本就是面向有钱人的。 她要是卖便宜东西，才不会受青睐呢。 不过，随着改革开放深入，华国普通人兜里的钱也渐渐多了。 10亿的人口红利，该薅还得薅。 所以，她准备从只做定制服装下沉到打好板去工厂下订单，同时走以量取胜的路了。 悦悦终于拿到了心心念念的单球冰淇淋。被晓华抱到旁边的的凳子上悬空坐着，美滋滋吃上了。 这会儿吃，不耽误晚上吃自助餐的。 中午有好几个小点心她都想吃，但是肚肚不争气。 她怕再吃撑，没敢多吃。今早撑着了不舒服，她还是吸取了教训的。 吃之前她还晓得礼让一番，“妈妈，吃么？” 程澜摇头，“你自己吃吧。” 又问，“杳杳姐吃么？” 程杳道：“我知道你就是意思一下，假装大方。我要是说要吃，你怎么办啊？” 悦悦确实只是问问而已，大人一般都是说‘不吃，你自己吃’。但这个球还是杳杳姐给买的。 她有些心疼地道：“分你——” 说完拿眼偷看一眼程杳，看她没有拒绝的意思，悦悦只好举起手里的小木勺对服务员道：“再来，一个勺。” 程澜忍不住好笑，让你装大方！ 程杳道：“行了，逗你的。回头让人说请你吃个冰激凌球，还要吃回来半个，不好听啊。吃吧、吃吧，杳杳姐要吃会自己再买的。” 程澜是真的准备包粽子，包来自家人吃。 高煜、楚锦程、萧应、程岩等人都被她叫出来帮忙。不劳动的年轻人，不得食！ 好在这个几个人手都还挺巧的，很快就上手了。 王千惠也在，她问道：“老板，是不是明天所有来消费的龙舟队都八折？” 程澜点头，“嗯。” “那我让人把宣传横幅挂出去。上午九点各村龙舟比赛，十一点咱们的包粽子大赛。节假日还是需要仪式感的。” 王千惠包了几个，起身去过问晚上自助餐的安排去了。 中午程澜给分了下工。MBA毕业前，她就负责深广两地。叶蔓蔓负责北京、上海。 程澜暂时没有往其他城市发展的念头。 成都这个等级的大城市，收入和消费水平同北上广深还是有不小的距离的。 至于卖衣服，可以找当地代理商。 程澜今年的目标就是，国内把服装公司开起来，最好有自己的服装厂。广州这边做这个的很多。具体事务就安排给相应的管理人员了。 另外，北京、上海、广州抵押在银行的产业，包括私人会所同食品批发公司处理和运输生鲜的农庄都给赎回来。约莫需要一千多万人民币。 赎回来了的才是资产啊。老是背着债，每年还的利息也不少了。 国外则是要把安保公司做到不用每月贴钱，买下第五个仓库（涨到260万刀了），开出第七、第八个俱乐部。 她的产业版图已经慢慢呈现。衣食住用行，她占了衣食用三个。 住和行需要的投入太高，暂时没有相关打算。 另外，金融、高科技等领域，国外她预备购入股票分润好处。漂亮国的这些产业不让她这个外国人参与嘛。 高科技比较集中在电脑和手机上头。她比较看好比尔.盖茨和乔布斯。 之前公爹不是拿她的绿卡去开了个户么。 程澜往里头存了50万刀，委托了操盘手在替她购入微软和苹果、可口可乐、通用电气、波音的股票。 每种股票购入10万刀。 这里头有传统大公司，也有新兴的高科技公司。 都是上一次股灾后积极自救的，还算有一定的社会责任感，不是一味掠夺股民的。 程澜预备拿在手上一阵看看。 国内，金融和高科技产业这两方面都还是荒漠。但未来这两样必定是对经济影响很大的。 金融方面听陆老师和钟老师说，中央已经准备在上海成立证券交易所。 到时候华国就会有自己的股市了。 当然，决定成立和正式成立肯定还要过一段时间。各方面还有些阻力。 但这个势头不会变的。 至于高科技领域，可以看看有没有值得投资的、有潜力的人。 不过，估计近几年还不会有什么出色人才冒出来。 从无到有需要一个过程。如今国内对计算机的重视实在还不够。 她托人问过各大开设了计算机专业的高校，暂时是没什么值得投资的人。 而且教材更新换代比不上计算机领域的发展。 估计需要有人去师夷长技，再回来发展。 嗯，正好做天使投资她目前资金还不足，再看看吧。 实业得抓，金融、高科技也不能漠视。公爹要搞的计算机培训倒成了她要迈出的第一步。 他老人家也是准备端午节一过就要回北京了。 北京他各方面的人头都熟啊，做生意肯定是在熟悉的地方更好啊。毕竟做的生意已经是很陌生的领域了。 高煜听程澜说她的商业版图设计衣食用三个方面，挑眉道：“你是不是又把驾校给忘了？我听刘权说其实蛮赚的。这次人家徐雷不是还特地飞过来向你道贺么。而且住，你这酒店其实也涉足了。” 这酒店20层，一共300个房间，包括单间和套间。昨天的入住率算上亲友团60%，收了三万房费。 程澜一拍脑门，合着她衣食住用行都占齐了。 就是没法儿涉足金融行业和高科技产业。国外进不去，国内还没有。 悦悦道：“妈妈——” 她在看妈妈包粽子，妈妈包得又快又好。结果妈妈和爸爸聊上了，手上动手都停了。 “好，妈妈包。这个小的明早给悦悦吃，这个给我干儿子康庄吃。” 康庄也坐在旁边看着，闻言点点头。 因为崔阿姨病了嘛，太外公年纪又大了。他现在就干脆跟悦悦一块儿，成天跟着干爸、干妈混。 程澜用勺子装了一勺糯米+青豆，把用粽叶做出的‘杯子’装了三分之二满。 就在这时候，她手机响了。 “悦悦帮妈妈摁一下，放到耳边。”刚洗了手坐下来包粽子。等下摸一下手机又得洗，懒得了。 程澜现在用的这款手机是1989年最新款的翻盖手机，比此前的‘大哥大’小巧了不少。悦悦倒也拿得动。 她拿起来，摁了一下接听按键然后举到妈妈耳边。 “喂？” “澜澜，我是小叔啊。听康庄说你那里很多小朋友，很好玩啊。” 闻弦歌而知雅意，程澜道：“你要把小翰送来没问题啊。不过，我过几天就要去香港了。要不你让梁教授带着外孙过来好了，林爷爷他们都会在这边。” 林景南道：“好啊，等小翰放寒假，我就让岳父坐火车带他过去。你一个人去香港？” “我带悦悦一起。另外，杳杳和千惠姐也要去的。” 悦悦举了一会儿不想举了，手累。她递给干哥哥康庄。 康庄便接了过来，继续帮忙举着。 程澜道：“小叔，我在包粽子。这手机还是悦悦和康庄轮流帮我举着了。不跟你闲聊了！你让梁教授买了火车票给林爷爷打个电话，回头这里好派车去火车站接。” 590 第 590 章 林景南笑道：“哟…… 林景南笑道：“哟, 你还亲自包粽子啊？” “我亲自做的事多了。真不和你扯了，拜拜——” 挂断电话，程澜看看时间, 然后问康庄, “想跟爸爸、妈妈讲话么？” 康庄点头, “想。” “嗯，我替你拨号。拨通了你自己拿着去和他们讲。” 拨通了，林琅那边接起来，“程老板，有话就说！” 康庄听到熟悉的声音喊道：“妈妈——” “哎呦, 儿子, 跟着你干妈在做什么啊？”林琅立即换成了慈母的口气。 “干妈包粽子, 给悦悦和我吃。” “哦, 你干妈包的粽子还挺好吃。你回头一天吃一个，帮妈妈也吃一个。” “好！妈妈，我想你，也想爸爸。悦悦都有, 爸爸、妈妈陪。” 林琅心头一酸, “悦悦妹妹之前可比你还惨呢，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有爸爸。很快了，爸爸、妈妈明年就能回来了。” 驻外一般是二到四年可以回家，林琅和康庄已经三年多了。 他们也是为了多攒点钱好买房子, 所以直接四年。 悦悦小声问妈妈，“干哥哥的, 爸妈呢？” “都在国外工作。” 悦悦目露同情，“多给他，一个, 粽子。” 康庄拿着手机过来，应该是林琅要程澜讲话。 他还是举到干妈耳边，让她直接讲话就好。 林琅道：“澜澜，我想麻烦你个事。” “嗯，你说。” “我和康硕明年就回来了，所以我不想让康庄在成都读一年托儿所，然后再转到北京。我想托你帮我照管他一年。我想来想去，肖晚那丫头刚毕业、住宿舍，总是不太方便。而且没准跟着她，忙起来就只能去吃食堂了。放你那里，悦悦有保姆，帮我照顾一下。” 程澜满口答应，“嗯，没有问题。我过几天去香港，还要去樱花国，然后八月要去一趟漂亮国，八月底回北京。回头就让他在度假村跟着林爷爷一起玩，八月底再送到北京就行。” “好的、好的。我们明年就回来了，到时候部里会分房子。我们部里，驻外回去的人分房子比较快。我和康硕这也攒了三年多的钱了。你知道的，在国外还另有一份补助领。我们两个人的话，可以分到七十平的。内部价两万多就能到手，这样差不多就可以一次性付清。北京二环内，这个价我很知足了。” 一年攒6000，还要寄1200回去养儿子。他们两个留不下多少生活费，只能省吃俭用了。 林琅无数次后悔。当初程澜很懂生活艰辛、尝试做生意的时候自己没跟着一道。 不然今天不说多富裕，但也不至于这么紧巴。 养康庄，一个月100其实根本不够的。崔阿姨的工资都要这么多了。 所以，她还在啃老，让父母每月往里贴钱。 如今请澜澜帮忙照管一年，她也只支付得起一月200的生活费。 但这次回国分房子的机会，实在不想错过。他们俩楼层、朝向都选好了，钱也提前交了一部分做集资款。 程澜道：“那你这还可以啊，北京二环内全款买房。当然，是你们夫妻在外头拼了四年，还和儿子分开才换来的。我还不知道几时才能分房子呢。京大要论资排辈的话，我前头好多人啊。我唯一的优势就是属于引进的海归青年学者。” 林琅道：“你还能少了房子住？前两天我跟康硕还说起你名下有多少房子了。北京四合院四千多平，上海和广州的会所各三千多平。这就一万出头了。度假村又是两万平。更不要说你还有四个大超市的门面。国外还有那么多我不太清楚的产业。” 程澜道：“那不一样啊。京大的教授楼，是外头花钱就能买到的地方可以比的么？” 林琅想了想，“那倒也是啊。不过教授楼也不是就不能买卖。你在西南联大旧址那里不是还有套房么。不行你回头先租一套住着。校内有套房方便很多的。不过你这都快活成空中飞人了，悦悦能适应么？” “还好吧，都在东亚这一片，不用倒时差。我肯定会很注意的，有不妥就赶紧想辙。” 她实在不想再和悦悦分开两个多月了。而且，悦悦也黏她黏得有点紧。 至于西南联大旧址那套房，“我多久才去一趟云南啊？而且，我对边境多少有点心理阴影了。好了，不说了，你儿子的手已经举累了。” 当晚悦悦就表示想吃妈妈包的粽子。 “不行啊，宝贝。糯米吃了不好消化，明天早上吃吧。早上吃了还有十多个小时才到天黑，怎么都能消化得了。你不是喜欢吃虾虾么，一会儿多吃两个。” 在广州、深圳，吃海鲜的性价比看太高了。 今天来体验她各项娱乐活动和餐饮、住宿的人其实比昨天还多些。 不过，今天也少了不少亲友团。 这一天，整个度假村的消费额一共12万。利润有六千。 程澜被萧应鄙视过格局，让她不要总惦记4000万的成本。 看香港房价的涨幅，这个钱估计光是地皮价格都能涨到。 所以程澜现在盘算的时候，也压根不把成本算进去分摊了。 就如今一天大几千上万的利润，要回本都得十年之久呢。 这样算，她心情会愉悦很多。 今天还有人在问她的马场怎么没有马，有的话二十块骑一圈也好啊。 嗯，是马场的一圈，不是度假村的一圈。 王千惠都让人统一答复，我们老板过些天会去香港买马。 其实程澜很舍不得这个钱，一匹普通的马也相当于一辆进口小轿车了。 买上几匹，一百万就没了。 其实深圳和香港离这么近，之前想买也是可以过去买，或者托人送过来的。 主要是手头不那么松动。 而且，回头买了马又可以再作为个噱头宣传一下嘛。 唉，谁让她想打造的是全华国第一的高档度假村呢。 没这个噱头，她的卡拉OK厅这些都是正正规规的，酒吧也是清吧，哪会有这么多有钱人进来玩？进来商务宴请？ 如今能在她这里的包间请客，那就是排场。 不然今天那个村支书兼族长也不会那么鼓动划龙舟的人了。 今天王千惠去包间敬了几桌酒，据她说来的都是深圳有头有脸的人物。 那些人大多是经常吃自家食堂小灶的饭菜，所以对她这里还挺有新鲜感。 另外，还有本地打鱼的，地多的。这两类人有钱。 打鱼的出海一趟真的很赚。 地多的，直接修了房子租给外来务工人员。就所谓的城中村那种廉租房。 这两类人也消费得起程澜这里。 深圳先富起来的人真的是比别的地方多多了。 第三天端午节，自然是热闹非凡。 不但是来了几只龙舟队消费（分片区举办的龙舟比赛，自然不只一个第一名），包粽子比赛也热闹极了。 程澜也被王千惠叫上场去凑数了。 “噱头啊，老板。一会儿地方台还说要来拍几个镜头呢。划龙舟的要拍，咱们这个活动也可以拍。你多上镜啊！再说你不是文化大使么，这端午节就是文化啊。” 自家也安排了摄影师在拍摄。 晚一些可以用录像机播放出来。 家里老老小小都凑在楼上大厅里的一台电视机前看着。 现场人数上千，他们就不去挤了。 程澜的动作麻利极了，几秒钟就是一个、几秒钟就是一个...... 悦悦道：“我妈妈，最快！” 康庄附和的点头，“干妈最快！” 舒敏道：“澜澜，你这怎么没拿到名次啊？” 高煜笑，“她应该是没有被计入排名。” 程澜如果计入名次是全场第八名，能拿一等奖的存在。 她在公布了名次后宣布退出排名。所以从第九名开始都可以上升一个名次，这自然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不过程澜倒是把自己包的八斤粽子都拎走了。 刚才她拎着粽子进来，几个小的上前接了。 今早在座老的、小的都吃的程澜昨晚包的粽子，觉得还不错。 程澜转动着手腕道：“嗯，妈，我本来应该是第八名。包得我手腕都有点抽筋了，我还是平时太疏于锻炼。” 当晚地方台还真有十二秒的镜头。 有两秒是给了门口的招牌，还有三秒是程澜的个人镜头。然后才是一个整体的画面。 今天的营收，突破二十万了！ 高煜对这个数据都有些咋舌，“这就藏富于民了？” “不是民，是先富裕起来的那一部分人。以及，公司或者政府部门、军方公款吃喝的。” 后者的话，程澜也管不着。只要不找她乱开发|票就成。 这儿的军方跟老爷子不搭界，她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他们的宴请在合理办。 不过今天没利润，一万多的利润都投入到包粽子的食材成本以及奖品了。 还不够，还贴了两万多。 这就6月8号都过完了。 高煜是5月28号开始休假了。再过四天他就必须回部队了。 程澜有些不舍得，总是这么聚少离多的。 “你下半年的主要工作是什么？” “除了例行的训练等，就是下半年的实战演练了。” “分红军、蓝军对抗？” 高煜点头，“届时我和梁旅长将作为两只对抗队伍的指挥。” 他是这只7000人的装甲旅的二号人物，届时会和梁旅长抓阄分派攻守方。 程澜道：“几月份的事啊？向国庆献礼。” “就九月底。” 程澜道：“还真是要让你们夏练三伏啊。” 九月底正式实战演习，那七月、八月肯定是要训练的啊。而且是在山林间训练。 高煜笑笑，“不算什么。” 悦悦穿着睡衣进来，见到这一幕便也爬到床上，把头靠在高煜的另一只胳膊上。 高煜伸手搂住她们母女。如今这样的日子，他已经很满足了。 接下来四天一家三口再带上康庄，就在深圳市区的景点游玩。 度假村的生意从第四天开始就直落下去。 第四天只有五万多元的销售额。不过恢复了原价，利润还是有七千。 程澜估计这个销售额跟昨晚上了地方台还有一定的关系。 只要别搞得她都不算那4000万的成本了，还入不敷出就行。 6月12号午后，高煜要去广州，然后飞回北京了。 高睿跟他一起走。 到这会儿，度假村基本就剩下老的、小的了。 程岩和小地主也要带着程樱、胡思宁以及楚昭回成都。 舒芳10号就带着楚珮回香港了，拎走了六斤粽子。 麦克在10号也向程澜告辞，自己到华国各地考察去了。 591 第 591 章 程澜和悦悦一起坐…… 程澜和悦悦一起坐上考斯特去送高煜。 今晚她们母女就住广州的会所。明天直接从这里去香港, 不用回深圳了。 所以，程杳也跟她们一起行动。 在车上，高睿把孙女抱去他那里了, 让高煜和程澜多些时间说话。 程澜问道：“几时组建驻港部队啊？” “听说是93年开始。不过, 我想留在一线部队。除非, 你嫌我工资少！” 去了驻港部队，工资按香港的水准发放。确实是一下子就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按他的职级都能拿到几千一个月了。但他们家，最不缺的就是他挣的工资。 程澜道：“要选进驻港部队，得是最优秀的吧？” 高煜点头, “是啊, 你爱人应该方方面面都符合要求才是。” 程澜看他一脸的臭屁，不过想想还真没有可以攻击人家的地方。 “嗯, 我在香港的时候不多。你能留就还在河北军分区待着吧，争取调回北京总部。不过, 如果你真进了驻港部队, 我也可以。” 驻港部队97年7月1号才上岗，还有八年。 到时候她想跳槽去港大或者港中文应该都不是什么难事了。 就是悦悦和老二也可以去香港读私立学校。 这么一想, 好像他在哪驻守都不是事儿了。之前分开了三年，她是实在不想再分居两地。 不过, 尽量还是在教育质量好的地方好些。 高煜认真地道：“如无意外我大概会在如今的部队待好些年头。” 他是想在装甲旅深入发展的。钢铁洪流嘛！ 程澜点头, “都行，京石高速不是已经在修了么。修好了就是四个小时的路程, 不行还能坐火车呢。” 比之前几年一个在漂亮国、一个在越国, 中间还隔着烽火连天, 已经好太多了。 程岩她们也今天的飞机，一并就送了。 程岩的行李箱里还帮韦洁带了最新的录像带。 她道：“韦洁说她现在一个月就2500左右的净利润，比你那会儿可少了一半。还要拿2100出来付你旺铺转让费, 幸亏已经付了四分之一了。她还说她总算知道你为什么愿意转让出去。” 程澜道：“闭路电视应该抢了电影院和录像厅很多生意。” “可不是么，三块钱一个月，每晚放两部录像。就在自家的电视机上看。我也交了这个收看费，程乾和程樱都很喜欢看。” 程澜道：“你给小乾也改姓了？” “是啊，赵穆一分钱都不出，干嘛还跟着他姓啊？我已经和他变更过抚养权了，他自愿放弃的。赵家人来闹过两回，被我怼回去了。” 程澜笑了笑，岩姐的小食品厂越办越成功，也越活越有底气了。 程岩道：“澜澜，村里后山的山泉水，你说我如果搞，有利润没？” 程澜想了想道：“其实做矿泉水关键看销路。成本主要就是包装，就是那个瓶子啊，还有就是设备。泉水本身是不要成本的。但后山那山泉要量产的话就得把几座山都包了。主要还是看能不能卖出去，能卖得动就万事大吉。可你如果想试一下，设备你没地儿租或者借，瓶子的包装也得找专人设计、申请专利。这都没什么可试的了，这两样一弄上，都能生产了。” 程岩道：“是啊，我就是怕设备砸手里。设计费应该千把块都能搞定。唉，我再想想吧。” 韦洁就是之前期望值太高了，弄得现在落差挺大的。 不过她好歹现在一年还有5000净利润。 等再过一年半就不用给旺铺转让费了，那估计也是支撑她的一大动力。 6月13号，程澜推着行李和悦悦，同程杳一起走进广州的候车大厅，买了去香港的大巴车票。 悦悦坐在行李箱上面对着妈妈，笑模笑样的。 不管去哪里，只要和妈妈在一起就好。 过海关的时候，大家下车去验证件。行李就放车上，回头直接从海关旁边的路开过去。 出门在外，程澜给悦悦穿的T恤和长裤。 小丫头两条长腿夹在她腰上，朝后面招手，“杳杳姐，快点——” 程杳道：“急什么，得一车人聚齐了车才会开。没必要挤前头。” 程澜白T、牛仔裤，墨镜插在头顶，一副辣妈打扮。 她两手托着悦悦的尊臀，绿卡等证件放在背包里。 程杳是个慢性子，悦悦倒是个急性子。 一共有四个通道，很快就轮到她们母女了。程澜把两本绿卡从窗口递进去。 过了海关又坐了差不多这么久，三人打车去半山的房子。 王千惠前些天就过香港来上课了，今天也在学校。所以没有去接她们。 不过上次她去接程杳是因为程杳找不到地方，如今就不用了。 在车上程杳问道：“小姨，你漂亮国那辆宾利准备怎么处理？” 那车这会儿还搁在她的车库里呢。 程澜道：“我这次过去开了，回头让艾米丽给我空运到北京。” 海运要便宜一半，大概一千刀，空运得两千刀。 但空运是自家包机，方便许多。另外，海运太费时，起码一个月。 不过，还得补关税，这块花钱就比较多了。 如今国家对国内的汽车产业实行保护嘛，关税收得就比较高。 但买都买了，她也不打算卖二手车，就干脆运回来吧。 程杳道：“你开着去京大上课啊？” “嗯，皇冠就给悦悦的爷爷开好了。他出去谈生意，有辆好些的车也方便点。” 程杳道：“不是，你开着去京大上课会不会太张扬了？” “别处可能有人会来让我注意影响，明里暗里不让我开。但在京大，就算有人说什么，师生们也不会被轻易煽动的。如果真的那么不自由，那我就换个工作的地方吧。我合法经营所得买的车，我干嘛不敢开啊？” 程杳笑了两声，小姨果然一如她爸说的不拘小节。 “小姨你还是在京大教书更合适些。财务|部那样的地方肯定更容不得你。部长还没你车好呢！” 程澜笑了一下，“放心，我们校长、系主任都不是这样的人。反正我刻意低调，也难免会有人说我装的。怎么做都有人说，不如自在点。而且，我是经管系的讲师啊。我过得好，学生们也多个奔头。放心，我们系的师生其实都不穷的。有些人不显山不漏水，背地里是五家公司的顾问。” 到了半山的家里，悦悦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维多利亚港惊呼不已。 没办法，深圳度假村离海的距离还有点远。 出去六里，看到的是河。那倒是站在高楼层也能看到，但跟这里的视野没得比。 当时又没得选择，就这么一块地符合她的面积要求啊。 “喜欢啊，喜欢你就多看看。” 反正这玻璃能打开的地方都小。一来是高，二来悦悦圆乎乎的，她想往外钻也会卡住。 程澜去主卧附设的浴室冲凉，等她出来就就看到悦悦赤脚上桌了。 程杳和她大眼瞪小眼，却没法把她叫下去。 想把她抱下去，她还在西餐桌上跑来跑去跟表姐捉迷藏。 程杳顾忌她摔了，也不敢再下手。 程澜对程杳道：“你去冰箱里把那个西瓜抱出来。” 应该是王千惠买了冰镇上的。她刚打开冰箱拿水喝看到了。 程杳去抱了出来，一个整的大西瓜。 程澜招呼悦悦，“来，试试，看你的头硬还是西瓜更结实。” 她捧起来和悦悦的脑袋撞了撞，悦悦捂着额头道：“西瓜硬。” 程澜把西瓜轻轻的从桌上推到瓷砖上，西瓜不负众望的摔成了两半。 “看，西瓜比你的脑瓜硬，都摔成了两半。你要是不小心摔下去了......” 悦悦的脸色顿时变了，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程澜把两半西瓜抱到桌上放着，然后朝悦悦伸开手。 悦悦有点僵硬的走了过来，离得近了一把扑进程澜怀里，声音有些发颤地道：“妈妈......” 程澜其实嫌她汗津津的，但还是抱住了这会儿没有安全感的小姑娘。 “以后不上桌，不攀高了好吧？你要是爬到柜子上面去，不但会把脑瓜摔着，柜子还会倒下来压着你呢。” 悦悦两腿又缠上了程澜的腰，点头应道：“嗯。” 程杳看了比了比大拇指，“小姨，服了你了。” 程澜道：“等你当妈了，也会学会这么斗智斗勇的。跟她好好说，甚至打她，都不如这样印象深刻。好了、悦悦不怕了。妈妈在呢！走，妈妈带你去泡澡澡，泡在浴缸里就不怕从高处跌落了。” 这里是三室两厅。 程澜和悦悦住主卧，王千惠住的次卧，程杳就住客卧。 悦悦泡澡去了，程杳便也去了客卫准备洗淋浴，客卫只有淋浴。 而且，就是有浴缸她也不敢洗。谁知道表姨有没有把男朋友带回来过？ 至于主卧，程澜一直锁着的。 等洗好了，程杳穿着T恤、短裤去了主卫。 坐在浴缸里，悦悦好像心头踏实多了。 她看眼程杳，“杳杳姐，喝水。” 程杳点点头，出去用奶瓶接了瓶温水递给悦悦。 她立即捧着喝了起来。 程杳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小姨，我上次来就觉得这半山的房子很好。我也想买一套。” 程澜道：“有钱的话可以直接买一栋别墅。我就是现在没有闲钱，不然我也买别墅了。” 这半山买别墅，怕是得准备大几千万甚至上亿。 不过，香港的房价，尤其是半山别墅的价格，基本只涨不跌的。投资+自住，非常OK。 程杳想了想道：“现钱不够，我给我爸打个电话。” 这会儿六点了，老萧应该已经起来晨练了。 如果这儿真像小姨说得那么有投资价值，应该没问题。 果然，她一说了地址，那边就道：“你去看，不用考虑价格。回头看好了再把价报给苏珊。” 悦悦道：“一次性的买啊？” “嗯，买了写你名下。怎么哗啦啦的，你在游泳么？” “不是，小姨在给悦悦洗澡。她在拍水，我在旁边看。这儿泳池在别的楼层。” 小丫头这会儿缓过来了，又在拍水玩了。 看小姨的衣服打湿了不少，而且又出汗了，估计还得洗个回笼澡。 不过，她对悦悦真的是好有耐心啊。 萧清远道：“你小姨买的公寓啊？” “是的，不过她建议我直接买别墅。我看这座山上就有，明天我们就去看看。” “嗯，好的。你们两大一小出门在外，小心一点。告诉你小姨，别惹事！她在华国可以当螃蟹，但在外头最好不要去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 592 第 592 章 程澜对着程杳的手…… 程澜对着程杳的手机道：“放心吧, 萧总。我在漂亮国就被人叮嘱过了。” 还住在贫民区的时候，大叔早就和她说了，不该管的闲事不要管。 不过, 主要受的教训还是来自吴硕和燕妮、陆颜。 萧清远道：“那就好。你家老爷子让你乐于助人的教育没有问题。但是人心不古, 现在好多人都是白眼狼。有什么不平, 那也是当地警察和政府的责任。你千万别去替人出头。” “嗯, 我知道的。” 她也是当母亲的人了, 如今要做什么肯定得多留个心眼。 而且还和杳杳同行, 萧清远担心女儿被她连累多叮嘱几句也说得过去。 晚上是王千惠从超市买了上好的牛排回来煎的。 “那半山餐厅吃牛排, 贵得要死。咱们在家自己煎，然后把桌子搬到落地窗边，看一样的景色。你们要几分熟？” 程杳道：“表姨, 我要七分熟。” “七分和十分。悦悦, 不要坐在风口上，你往边上挪点。”程澜道。 这山上还挺凉快的，海风没什么遮挡。但这么吹虽然舒爽，小孩子却可能受不住。 悦悦被程澜盯着，只得挪了挪小屁屁, 挪到不是风口的位置。 程澜重新去浴室冲凉去了。 程杳给悦悦开了电视，然后帮着把桌子挪到落地窗边。 悦悦坐那儿看动漫，等程澜出来看到她一脸的迷糊。 悦悦指着电视道：“他也叫, 孙悟空。” 程澜跟着看了两分钟, “哦, 这是樱花国翻拍的，改编比较大。看不习惯就不看这个吧，看咱们自己的《大闹天宫》好了。” 这也难怪小姑娘看得一头雾水了。 这个樱花国的动漫《龙珠》和《西游记》的人设差太多了。 “我要看，《葫芦娃》。” 程澜挠头, “忘了给你带录像带了。我们看看其它频道是什么啊。” 最后给小姑娘找了一个三个漂亮小男生一边蹦蹦跳跳、一边唱歌的节目看。 “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串一株幸运草......” 悦悦从沙发上站起来，乐呵呵、慢半拍的跟着人家的手比划，嘴里跟着唱道：“幸运草——” 程杳和王千惠一人端了两个盘子出来。上头除了牛排还有不少配菜。 再配上刚才现榨的葡萄汁。 程杳道：“表姨你怎么不买红酒呢？” “红酒贵啊，而且你们都是喝惯好酒的。不如大家一起陪着悦悦喝葡萄汁。” 王千惠给悦悦准备的餐具、酒杯、食物都是迷你的。 她开心的端起来和她们碰杯，“干杯——” 这会儿山下已经亮灯了，万家灯火。 悦悦也很喜欢这个视野，“好看！” 程杳道：“你还蛮识货的呢。” 王千惠听说程杳明天要去看别墅，‘啧’了一声。 她一年四五万，在内地算是打工人的天花板了。 但这个收入在香港就很普通。 要不是澜澜给她发生活补助，房子又借给她住，她是过不了这么好的。 如今她想的是攒钱在香港买个50平左右的普通公寓房，需要小40万。 这对她来说已经是很大的压力。 可杳杳直接就能一步到位，半山别墅。 那是澜澜现在都不敢打主意的。 程澜道：“嗯，你如果要买就抓紧时间买吧。我看这架势，香港的房子还要涨的。” 她这里都快涨到300万了。也就三年的时间，涨了快一半。 因为山上的空间有限，尤其那些老牌的有钱人圈了不少地修建私宅、私家路，可以用修建的地方已经不多了。 王千惠点头，“嗯，我也正在看，预备首付加月供。” 50平的普通房子，首付十三万左右就可以入手。然后一个月供两千，供15年。 香港买房子唯一好的就是贷款利率还比较便宜。 她准备不和父母提这件事了，省得他们又很多想法。 要是知道她欠了几十万的债，她怀疑她爸妈晚上要失眠的。 王千惠道：“澜澜，我男朋友听说你们母女和杳杳来了，想要请你们吃个饭。” “可以啊。不过千惠姐，他带你回家见过父母了么？和你提过结婚的事情么？你们已经交往半年了。我反正是坚信主席的那句话：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那就是耍流氓！” 王千惠道：“我们都是来香港进修的，平常也就周末能见面。还没有提到这个两个问题。” 她男朋友是深圳一家公司的小开。 程澜道：“那也该有个说法才是。毕竟，你已经带他来见过我们、见过六叔公了。我听说如今有些男的学习国外，美其名曰不婚主义，只恋爱不结婚。这种情况，我建议你趁早撤。对方条件再好，再合拍都不行。这就是没有诚意！” 程杳点头，“对，其实婚姻是一个对男人特别有利的制度。尤其是在华国，传统观念总觉得女的应该多照顾家庭、多牺牲。这样他们都还不肯结婚，那就是根本不想和你结婚。不想被婚姻束缚，结婚了对婚姻就有责任啊。再在外头玩，不但道德上会有瑕疵，而且还涉及到犯法。真的有诚意，肯定是像姨父一样，巴不得早点把小姨娶进门。” 程澜给悦悦把牛排切好，让她自己叉着吃。 悦悦现在用叉子已经比较熟练了。 就是吃意面的时候她老爱学着《西游记》里孙悟空的吃法。 先卷卷卷，卷成一团，然后张大嘴巴，全塞进嘴巴里。 她是很喜欢看《西游记》的，所以看到《龙珠》才会觉得不对劲。 程澜也觉得别给她看《龙珠》比较好。 那龟仙人也太色了！不适合这个年龄段的人看。 王千惠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第二天王千惠照常去上学。程澜拿着她留下的名片打电话给中介。 中介很快开着车来接她们去更高一些的山上和山顶看别墅。 这做下来可是大单，别墅的提成特别的高，都够他换辆好车了。 因此他鞍前马后、绝不推迟。 能在这里买得起千尺豪宅的人，时间比他的金贵，不会是耍人的。 其实按脚程并不是太远。 但因为要爬山，还要绕来绕去的，悦悦的小短腿肯定不太行。 程澜懒得背或者抱她。 这种地形就算弄个大号童车也不好推，上坡啊。 王千惠就建议叫中介开车来接送。还说她收过中介的名片，当即找了出来。 “二位程小姐是要买什么样的房子？” 程澜道：“她买，我就陪她去看看。我的公寓还在月供中呢。” “您这公寓也不得了了，小300万呢。” 中介看向后视镜里的程杳，“小程小姐，您要看多大的房子呢？” “我没有预算，反正能看的你都带我们看看好了。” 坐在自带的婴儿座椅里玩儿玩具的悦悦嘟囔道：“富二代。” 程杳看她两眼，幸好表妹记得牢牢的就是这个词。 她可能懂了‘狗大户’是骂人的话，但‘富二代’好像也没好到哪儿去。 程澜摸摸悦悦的头，把水杯递给她喝水，让她少开口。 中介笑笑，这么年轻要看山顶的别墅不是富二代都不可能啊。 “别墅一般是有钱人自己买地皮来修的。如果不是特殊情况都不会拿出来卖。但如果是特殊情况，您忌讳么？” 这特殊情况一般就是破产了。不然，移民多半都不会卖。 毕竟搁那儿稳涨！ 程杳道：“不忌讳，我命硬。” 据说她生下来就小猫那么大点，五太公和六太公都说的是‘尽人事、听天命’。 结果她不也顽强地活了下来。 中介这一天就带着她们在半山看了两栋出售中的别墅。 程杳对其中一套全红木的别墅很感兴趣。漂亮国的房子就基本都是木头建的，她很喜欢这种风格。 “虽然我命硬，但这样的房子价格上应该还是会有一定的让步吧？到手之后总得请大师改改风水啥的。” 程杳那里跟中介说着她的砍价要求。 程澜的视线却不敢离了女儿。 悦悦很高兴的坐在游泳池最下面一级台阶上踢水。看得出来，她很喜欢这里。 程澜的度假村也有游泳池，但是是修在室内的，不占地方。 萧应为了算水压、承重很费了些心思。 但1.2亿的价格让程澜直接就熄了在这半山买别墅的心思。 她现在全部的身家也就几千万。 最值钱的还是全款的两个仓库以及波士顿那栋小别墅。加起来才差不多两千万。 说起来香港太平山别墅这10万一平的价格，比她波士顿的小别墅可贵太多了。 物依稀为贵，漂亮国毕竟是世界第四大国，土地资源还是不少的。 而香港比起来就是弹丸之地了。 而且，从地图上看来，香港政府没有发展北部和深圳最近的那一大片区域。 那一大片甚至比香港如今开发了的所有地区加起来都还大。 这是人为的造成建筑用地供不应求啊。 由此看来，房地产商在香港的话语权不是一般的大。 中介那边看程杳似乎真的打算买，就接通了卖家的电话。 程杳很老练的一下子给人砍到了0.84亿。这是给人家打了七折啊，够狠的！ 对方肯定不会依啊，漫天喊价、就地还钱，双方拉扯上了。 程澜笑了一下，蹲在游泳池边陪悦悦戏水。她也把腿放下去，感觉凉爽极了。 这房子平时维护的费用估计不便宜哦。 花园、泳池......再加上十个以上的工人，一年没几百万拿得下来啊？ 这买得起都住不起。 而且租售比很低，完全没法和她波士顿的100:6相比。 也就房价看涨，所以可以买来投资。 程杳和卖家一番拉扯，目前她出价0.96亿，卖家要1.08亿。 “一口价，一亿。不卖就算了，反正旁边还有一栋。” 最后以一亿成交。 卖家驱车过来，把房本拿给程杳和程澜看了。 中介现场写好的买卖协议。 程杳打电话找来的律师看过房本和协议说都没有问题。 这律师是之前苏珊帮忙联系好的。 程杳便在中介那里刷卡付了200万港币的定金。 她看看时间才十点半，于是给苏珊打了电话。 “嗯，那就是两千多万刀。嗯，我明早九点让财务给你打过来。” 今早上九点BOSS就让她准备三千万刀，她忙活了一天总算把现金凑够了。 这会儿美元兑人民币是又涨了，1:4了。 不过港币和美元是恒定的汇率，倒不存在用美元买不划算的说法。 程杳和对方约定好了，明早九点去办过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她已经是成年人，自己就可以去办了。 593 第 593 章 程澜 啧啧 两声…… 程澜‘啧啧’两声, 她都想骂狗大户了。这就是萧清远股灾那天搞到的钱吧。 她对悦悦道：“这个大房子是你杳杳姐的了，随便撒野吧。” 认真说来，程杳在价格上是占了一些便宜的。毕竟卖家是急等着现钱用, 她又能付全款。 悦悦道：“没咱家的, 大！” 她说的是度假村。 这栋别墅占地1200平, 但度假村占地可是足足20000平。 可是, “乖乖, 这里可比咱家的度假村贵多了啊。” 一次股灾, 就让萧清远赚了一个半这样的山顶别墅。 程澜能不喜欢这个别墅么？她喜欢得很啊。 说实在的, 前年的股灾她就事后投了200万刀进去，一天之内小赚了15万刀就收手了。 但那次对她的刺激还是挺大的。 金融，运作得好可比实体经济赚钱得多啊。 就像那次, 她如果钱多点, 就不只赚十几万刀了。这个钱现在都够广州的私人会所赚一年了。 这还是她没有内幕消息，就按照自己所学判断的。 所以，她现在在漂亮国没得扩展了，买了仓库、赎回了抵押的产业，会渐渐有些积累。 而华国国内, 除了北上广深，其他地方还支撑不起她做的针对先富起来那批人的生意。 她只能在服装这块尝试一下，下沉走量, 吃人口红利。 那么, 今后她真的会有不少闲钱的。 金融就是她下一步打算涉足的了。 当然, 只能拿闲钱去。 原房主要搬的东西都搬完了，剩下的家具、家电都是打包卖的。 中午，中介乐呵呵的载着程澜她们三个去市区吃米其林餐厅。 这一点他能拿到几十万的提成。所以中午大方的表示要请客。 程杳道：“嗯，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还有我表姨, 就是接了你发的名片的那个人。她等一下从香港中文大学打车过来。” 王千惠在电话里听说程杳定金都交了，咋舌不已。 一个亿啊！ 不过男友瞿邕问起，她却没有讲出来。 自从去了澜澜的度假村，瞿邕对她更加殷勤备至和温存了。 他还不断套话。 当得知自己和澜澜的关系其实已经挺远，只是一个高祖父之后，王千惠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 她心头其实已经凉了半截了。 再想想他确实没有提过带她见父母以及对未来的安排。 她准备今天就问个清楚。 是，如果没有选对人，什么时候回头都来得及。就譬如如今的程岩姐。 但还是尽早为妙啊。 “瞿邕，你已经见过我家里人了。什么时候带我回家见你父母？” 瞿邕道：“我只是见了你家亲戚而已啊。” “可外公才是我家最说得起话的长辈。还有澜澜，平辈里没人比她的话更有分量的。见他们两个，比见我父母更重要。” 所以，千万别拿你家什么旁支亲戚糊弄我。 这两个人都相当于是瞿家族长和掌权人的地位了。 其实瞿邕最近也挺犹豫的。 一开始他真的是因为从来没有见过王千惠这样单纯的姑娘。 在他的家族里，亲兄弟、堂兄弟为了资源争得跟什么似的。 他一开始就是玩玩而已。但处着、处着就动了真感情。 可是他需要娶一个对他事业有极大帮助的姑娘。 之前看到王千惠的表妹那么厉害，小小年纪又是嫁红色高门，又是坐拥几千万近亿资产。 这是很好的一个资源了。 但王千惠本身的家庭太拉后腿了。 但凡她的家庭背景好一些，不用像她表妹那么好，他也有把握回去说服家里。 可她完全是依托她表妹的平台才有如今的收入。而且这个表妹，真的是一表三千里，这都第五代了。 他就想继续处着，看能靠着王千惠从程澜那里借到多大的力再说。 所以听说程澜来了香港，他就表示自己要做东。 “千惠，我家对联姻的人选要求很严格。除非是......\ 看他一脸的为难，王千惠道：“瞿邕，我是以结婚为前提与你交往的。如果你没有诚意，请不要耽搁我的时间。我已经二十七八了，蹉跎不起。如果你不打算和我结婚，那我们就到此为止。今晚你的宴请，我们家的人也不赴了。我，不是你可以骑驴找马或者玩弄的对象。” 她抬手招了的士，往程杳电话里说的米其林餐厅去。 瞿邕没想到就这么一个犹豫，王千惠直接就跟他分手了。 再一听她要去的地方，肯定是程澜在那边等她。 她这过去一说，以后他再想借程澜什么力就没可能了。 他肯定得把人哄住才行。 结婚不结婚的，可以缓缓再说吧。 他开车追了去，在进门前拦住王千惠，“能不能再给我点时间？” 王千惠嗤笑一声道：“我看你追来，还以为你有了决断呢。原来还是想吊着我啊。我算是明白了！你一开始就只是想跟我玩玩而已。然后看到我老板兼表妹居然有那么大的来头，你就有些改了主意。但是又觉得我的分量还是不够。你最近的变化我不是心头没数。但可惜也要人给我当头棒喝，我才肯面对。所以，我现在也没资格笑你优柔寡断。但是，即便你现在答应娶我，我也不要你了。我又不是嫁不出去，要上赶着。一开始是你追我的！” “表姨？” 悦悦出现在电梯口，程杳带她下楼看看王千惠怎么还不来。 不然，她都要把桌上送的小点心吃完了。 所以程杳告诉她，“好菜在后头啊。咱们下楼走走，看看你表姨怎么还没到。一会儿再上来继续吃。” 这会儿见这两人在门外掰扯，程杳道：“表姨，怎么回事啊？” 王千惠道：“我跟他分手了，你叫他不要再纠缠我。” 瞿邕还有些纳闷，让个小姑娘拦他？ 杳杳道：“好嘞！”从小小姨就教她，这种时候不用问为什么，帮亲不帮理就对了。 她抬手打了个响指，出来一路跟着她的两个保镖。 这两人只负责保护她的安全，但没事不会主动露面。 他们住在附近的旅馆。就她们今早坐中介的车去看房子，也只是打手机叫了的士跟在后头。 这会儿程杳召唤，他们才冒头。 这俩保镖都是雇佣兵级别的，拦瞿邕一个少爷自然是没有问题。 萧清远对程澜一再叮嘱，也是因为她惹事儿的本事有时候还挺高的。 譬如这回，为了个不相干的外人，跟山姆所在的集团闹成这样。 悦悦看了好奇，她也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嗯，以前没打过，还有一点点痛呢。她抬起手到嘴边吹了吹。 当然没有人应声而出。 王千惠忍不住好笑地道：“悦悦，你爸手底下人多。但那都是上交给国家的人，他不能使唤他们来办私事。” 至于程澜，她还没有在华国的土地上需要带保镖出门的观念。 电梯来了，王千惠一把抱起悦悦，又招呼了程杳一声。三个人就上去了。 程澜在听中介给她介绍香港的房地产市场，见王千惠脸色不大好便道：“先吃饭，别管发生了什么，化戾气为食欲！” 中介点的菜都是很贵的，这客请得诚心诚意的。这一顿怕是要吃掉大几千。 王千惠点点头，“嗯。” 等吃过了，中介又开车把她们四个送回家。 王千惠说下午不想去上学了。 程澜道：“干嘛不去啊？又不是你做错了什么。再说了，我还给你交学费、发生活补助。你肯定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 之前瞿邕给她打了两个电话，她直接没有接。 王千惠道：“我才不是躲避呢，我是呕得慌。原来我就是他的一个游戏，他从头到尾就就觉得我家世配不上他。那他来撩我做什么？” 程澜道：“这就更要去了啊。我问你，是不是没得回头了？” “那当然，到此为止的话我都说了。先回去一趟吧，我把他送我的礼物都整理还给他。” 中介道：“我今天没别的事，开车的事就交给我。” 他已经知道了这几位都是大陆来的，不太习惯香港行人靠左、汽车也左向行驶的驾驶方式。 都拉到这么大一单了，他这个月都可以为她们服务的。 而且，这样也可以杜绝她们变卦啊。 于是，先开回家让王千惠收拾东西，然后让程杳在家看着午睡的悦悦。 程澜就和王千惠一起去港中文大学了。 看瞿邕没找上门来，他应该不知道王千惠住哪里。 嗯，六叔公家的家教森严，不是那么容易让人得手的。 这就好！ 之前瞿邕被杳杳的两个外头保镖挡着，也没能开车跟着中介的车走。 看她们下楼来，中介载着她们出发。 他的车自然只是普通代步的车。 班上的同学大都已经知道王千惠主动和瞿邕提分手的事了。 中午他回来，有电话提及王千惠，他对着那边道：“她已经跟我提分手了。不和她结婚，就分手！” 大多数人都觉得是王千惠自己没有点B数。 瞿邕家里资产过亿，还和香港豪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怎么可能是认真和你一个普通白领交往？ （王千惠四五万的年入在香港这边的人看来就是普通白领的收入。这班上其他人的收入起码是六位数的。） 竟然还妄想和他结婚，逼婚不成就闹分手。 听说她有个有钱的亲戚，但都已经要出五服了啊。 不说中午去米其林餐厅吃的饭么，下午还坐一辆这么次的车来？ 王千惠先下车，抱了个装东西的纸箱子。 程澜后脚刚下车，手机响了。她接了起来。 她今天为了带女儿方便、看房子方便，也只穿了T恤+网球裙+板鞋。背的也是一款双肩背的妈咪包。远看还挺朴素的。 至于手机，在香港也不算太稀奇的东西。 有之前向瞿邕示好过却遭到拒绝的女同学看到了王千惠。 她盯着王千惠手里的箱子看了看，“王千惠，我说你也差不多一点。这把年纪还真那么单纯，认为拍拖了就要和你结婚啊？也不想想瞿邕什么出身，你什么出身？你那亲戚再厉害，人家跟你都隔了四五代了。” 王千惠没有理会她。把箱子放在了一旁的长凳上，等程澜打电话。 电话是萧应打来的，“我听说有个姓程的年轻女的、大陆去的，在太平山顶上买了一栋房主负债累累的别墅。说是一个亿一次性付清。不是你吧？” 他觉得程澜应该没这个钱。但这条件跟她也太符合了。 程澜道：“你消息那么灵通的？不是我，是杳杳。” 594 第 594 章 “哦哦，我怎么把…… “哦哦, 我怎么把她给忘了？是她就没什么好稀奇的了啊。至于消息灵通，正好他欠债的那家我是认得的。听到圈里的人都在议论这事儿，说大陆女人还挺有钱。这钱不是亲爹的就是干爹的。但香江可不是她们能搅和的地方。我就听了一耳朵, 想着如果是你就告诉你一声。” 程澜道：“你在香港啊？” “是啊, 从你那儿出来, 我就来香港了。你们也在的话, 约了一起玩啊。” “好啊, 我现在要去处理一些事情。回头再联系！” 程澜把电话挂断, 放进背包, 然后走了过去。 程澜过去正好听到王千惠地道：“顾明珠，我是来这里认真学习的。你们玩的那套男女游戏我确实不懂，这方面没你有经验。你要来找男人, 自己找去。放心, 我和瞿邕已经彻彻底底的分手了。不会有人说你是第三者的。” “你......你个大陆来的土包子，不就是会装纯洁么。不然怎么哄人上钩啊？殊不知，人家是大鱼大肉吃厌了，拿你当个开胃小菜。” 顾明珠说着拿起了纸箱子里头的一个小包来看。 王千惠道：“顾明珠，你再动一下我的东西试试。不问自取就是偷, 你偷我东西！” 顾明珠把包放回纸箱，又瞥了一眼纸箱子里的内容，“收了人家不少礼物嘛。” “我是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 我们拍拖期间互相送礼物很正常。这关你一个外人什么事呢？” 程澜过来道：“表姐, 这位是什么人？盐里、醋里有她么？” 王千惠道：“哦,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顾明珠，和我一个班进修的。家里在本地有工厂。她目标明确，是奔着吊有钱男人来的。一度把瞿邕当过目标。” 顾明珠眉毛一挑正要说话。 程澜挑眉，“顾明珠, 哦，来掐尖的是吧？真是服了你们这类人了，居然把MBA班都当成了找男人的地点。能考上的人应该智商还不错啊，怎么就把心思都用这上头了？不过这不过我的事，但你骂大陆人就关我的事了。道歉！不然我怕我拳头忍不住往你脸上、身上招呼。我虽然不忌讳打女人，但毕竟我也是即将要为人师表的人了，不好再打架斗殴被弄进局子去。” 她好像在漂亮国都变得有些暴力倾向了。这个不好的，得改！ 她是要当老师的人，应该有教无类、诲人不倦。 不能看到不顺眼的家伙就一段打了事。 王千惠忍不住笑了一下。 程澜从小到大确实是一言不合就打人。 六七岁的时候把笑她留级的男生打哭，七八岁开始就打那些欺负了程杳的小孩的哥哥、姐姐。 听说去了成都军区还因为和大院子弟一起去打群架，被警局有铁窗的车从大街上带走过。 到了漂亮国为了不交保护费、跟人抢地盘，那更是打了个不亦乐乎。 她跟外公说过这茬事，结果外公一副有些牙疼的样子说都是家学渊源。 他们那一代人里，全村最能打架的孩子王就是五外公（程澜爷爷）。 不过以后澜澜确实是得注意了。 一是要当老师的人了，真的不好动不动就打架；二是她如今好歹也算得上一号人物了，再传出跟人打架的消息不好。 尤其这里还是港中文大学的经管系。她在这儿打架在被香港警察拘了，消息估计很快就能传到京大去。 顾明珠还真没遇到过这样一句话就上升到动手高度的女人。 而且看样子还不是开玩笑的。 “野蛮人，成天就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一点不都高级！” 程澜摸着下巴道：“那请问你是高级的什么？哦，茶花女那种高级交际花是吧？” “你......”顾明珠抬手指着程澜，气得不行。 程澜‘啪’地一声拍开她的手。 她力气大，顾明珠的手腕顿时就红了。 眼里也蓄上了眼泪，要哭不哭的样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程澜两手抱着胸口，“嗯，就这个哭功而言，你确实过关啊。我见犹怜，男的估计是很吃你这一套。” 王千惠道：“好了，澜澜，走吧。她这种人骨子里自带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你没必要浪费时间教诲她。毕竟，她还不够资格当你学生呢。” 看顾明珠还一脸不服的样子。她继续道：“我表妹是京大讲师。京大知道吧，跟港大、港中文一个地位的。而且内地人口多，是真真正正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你觉得你在香港都没考上个好大学，能在内地考上京大？” “我本来也不是在香港读的大学，我是留学生。” 程澜道：“好巧哦，我也是留学生。” 顾明珠就没再问她是哪所大学的留学生了。王千惠不像个会在这种事上说谎吹牛的。 那如果真的能到京大教书，这个野蛮女人读的学校肯定非常的好。 这会儿她注意打量程澜才发现她看着简单的T恤、网球裙、板鞋还有背包都是价值不菲的名牌。 衣服和包包的版型、款式都非常的好。就连她随意插在头发上的墨镜都要上万。 这个消费水平，一下子让她想起了前些天班上流传的王千惠那个暴发户亲戚。 大陆肯定没有世家啊，都被整倒了。如今的有钱人，发家最多十年。 比起香港的豪门来就是暴发户嘛。 万万没想到暴发户竟然还是京大的讲师！她得好好回去打听一下了。 程澜告诉她，“为了一会儿别闹出不愉快，告诉你一下。我耳朵非常的灵光，有特种兵大队因此要招我入伍的那种。你一会儿要是骂骂咧咧的被我听到了，我恐怕很难忍住不走回来把你的牙打掉两颗。好了，走吧——”她挥了挥手。 顾明珠敢怒不敢言的转身走了。 王千惠道：“澜澜，你这脾气真得改改了。不然我担心你到了讲台上拿粉笔头或者板刷扔学生。你力气又大，让你扔中了搞不好得肿。” 程澜道：“你真以为我那么喜欢打架啊？我只是懒得跟这种女人掰扯，一力降十会。我让她什么擅长的招数都发挥不出来。你看我对悦悦和老人就很有耐心。学生也是我必须耐心对待的人。而且，能挤过高考独木桥考上京大的人，应该也不会笨得让我着急上火。” 王千惠想了一下，也承认程澜一直以来对老人和孩子还有弱势群体都好得很。 程澜也看了看王千惠抱着的纸箱子，“这香水开没开过，都不用退给他了吧？他一男的拿回去也没用。他难道还能拿去商场退啊？就那种表衷情的特殊礼物还给他就行。这种外头花钱就能买到的东西就不用了。你不需要靠把东西都退给人以示清白。” 王千惠想了想，穿过的衣服她没有退还，准备折现。 这瓶香水三千多，确实她还没开过就准备退回去。 行吧，这也折现。 她又拿了几样女性用品出来，准备借中介的后备箱放一下。 “那我钱不够。你借我一点好么？” 程澜道：“我自从用上了信用卡，如今已经不习惯带多少现金了。我开张支票给你，你自己填数目吧。” “嗯。” 程澜快速掏出支票簿，把私章盖上了。 这是她还香港房贷的账户，程浩三月一次往里头打钱。应该够了！ 这样一来，拿去的最多的东西就是信件了。这个就放在挎包里就够了。 两人来到教室外面，王千惠在窗口道：“瞿邕，你出来一下。我们在小树林那边等着你！” 瞿邕看到她和程澜，慢吞吞的走出来，“千惠，我们需要好好的谈一谈。” “不用了，你没有诚意就来撩我。我不想再和你这样的人继续下去了。” 王千惠拿出捆成一摞的信件和那张支票，“这是你写给我的信。还有这张支票，抵还你送我的其他礼物。请你尽快去转账，我不想还得再去取现金当面交给你。还有我给你的信，以及我亲手给你织的毛衣、围巾那些也请你还给我。至于我花钱买的东西就不用了。” “千惠，不用如此吧？” 程澜道：“要断就断个干净，黏黏糊糊的干嘛呢？我表姐可不是会等着你犹豫、取舍的对象。她对你一直是真诚的！” 王千惠道：“都最后了，别再黏黏糊糊的叫我看不起。” “好吧。”瞿邕看实在无法挽回，只好勉强答应了。 其实他母亲中午给他打电话，是让他务必要稳住王千惠。 看来程澜比他想的还要有实力，也更看重王千惠这个远房表姐。 如果这个电话早打两个小时，王千惠问他的时候，他就会有底气答应带她回家了。 那样也就不会闹到这个地步了。 等瞿邕走远了，程澜问王千惠，“你喜欢他什么啊？” “就很温柔啊，说话也中听。很会关心人，我生理痛给我熬红糖姜汤......而且很舍得花钱制造浪漫。而且，我以为他是认认真真和我拍拖的。” 程澜道：“这就是非常有对付女人的经验嘛。初恋遇上这样的人，是很难抵御的。没事，吃一堑长一智吧。” 她和王千惠一起往教室走。预备来都来了，跟着听听课。是港中文大学的老师亲自来讲课。 大学里蹭一堂课，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 回头悦悦醒了如果要找她，杳杳会带她过来的。 结果没想到上课前几分钟授课老师进来就进来了。路过程澜他停下了脚步，盯着她看。 程澜忙道：“老师，我跟着表姐来听听您的课。” 这老师有点年轻啊，也就二十七八的样子。 当老师的人，对来蹭课的学生应该还是很宽容的。 “程澜，你来听我讲课，我觉得很荣幸啊！”老师直接伸出右手。 程澜忙站起来伸手握住，在脑海里搜寻她是不是见过人家。 “哦哦，你是之前学术交流会的薛劲松？” “是啊，上次我跟随导师去哈佛参加交流会。你也跟着你导师过来。你还给我香港这边的同胞提供了不少方便呢。你没留下继续深造啊？” 程澜道：“没，我回京大教书了。我未来的发展准备放在华国大陆。” 顾明珠这会儿也在教室里。 她进来就默不作声的在观察程澜。发现她不说要打人的时候，看着就是一副品学兼优的样子。 但之前是真的带了一股煞气。 而且，有薛老师出面证明了她确实是京大的讲师，而且留学的学校还是哈佛。 那自己骂她野蛮人、不高级，还真是站不住脚。 595 第 595 章 就在这时候顾明珠…… 就在这时候顾明珠的手机响了。 薛老师挥挥手, 示意她出去接没有关系。反正还有几分钟才上课，接了再进来就是。 他对程澜道：“那一会儿多多斧正啊。你往这儿一坐，搞得我还挺紧张的。” 顾明珠接到电话, “你别惹程澜啊, 我托大陆的熟人打听过了, 她可不是一般人！如果你真的在她面前出言侮辱了大陆人, 赶紧去道歉。咱家的生意还需要大陆市场。她能搞得咱家在大陆做不了生意。” 顾明珠不以为然, “爹地, 就算她是官二代, 也没这么大的权力。大陆政府很欢迎港商回去投资的。” “两个月前，有外商侵犯了一个陪酒女。本来与她不相干的，但她非要替人出头, 请动了京**律系的一干人等去为那个陪酒女据理力争。还把事情跟解放前漂亮国大兵QJ女学生的往事联系到一起, 搞得老百姓同仇敌忾。对方找了很多关系也无用，最后这个案子还是办下来了。人都已经在走引渡回国坐牢的流程了。你这个事她如果要搞你，不说官方如何，只要把你侮辱大陆人的事对民众一公布，咱家的产品就极可能会被抵制。” “我又没说别的, 就说她表姐大陆人土包子。再说她说什么，老百姓就姓什么啊？” “那你说她表姐就说她表姐，您打地图炮说大陆人做什么？这种话很容易被上纲上线的。你有没有脑子啊？大陆老百姓一个个自尊心强着呢。而且程澜两口子的群众基础非常好。” 顾父的熟人说前几年华国和越国的战事, 让大陆老百姓十分的齐心。 程澜老公是战斗英雄, 她自己也为前线捐了520万。 如今战事结束不过才半年, 老百姓心头还惦记着呢。 大陆今年的春晚，一首《英雄赞歌》唱完全场起立鼓掌，这就是民意。 程澜如果对外说自己在香港的时候，亲耳听到顾家人说侮辱大陆的话, 他们的产品就不好打开销路了。 这孩子，让她去MBA班是希望她结交人脉，为家里铺路。 之所以去港中文，除了那里经管系水平高，更多还是因为第一批富起来的大陆人想拿个相关文凭肯定是首选港中文啊。 内地还没有相关的MBA教程。很多大陆老板又不会讲粤语和英语。 上课铃声响了，顾明珠再进去听课就有些心神不宁的。 王千惠看起来比较好欺负的样子，她才敢大放厥词。 大不了回头她咬死了不认。王千惠又能怎样？ 可这个程澜可就不好对付了。 她连漂亮国的□□势力都不怕。 身在人家的国度，她竟然组织了人手拿着刀枪棍棒跟人火拼。 华国驻漂亮国的大使馆竟然还力挺她。听说如今她在漂亮国华人里头还挺有威望的。 都知道她的安保公司，给钱就接单，接单就会尽心尽力的保护。 这就比之前有安全感多了啊。 程澜很认真的听讲，学习别人上课的经验。 她不是念师范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备课。 前几天成都军区得闲的小伙伴不是来贺她度假村开业么。老同桌康广峰也来了。 程澜想着他是川师的，如今又在军区的中学教书，便找他请教。 结果康广峰说教大学和教中学绝对是两回事，让她自由挥洒好了。 不然，她一个知识点、一个知识点的给京大的学生讲课，肯定会被小看的。 她这会儿就学学薛劲松怎么讲课。 上到半个小时的样子，王千惠扯扯她的袖子，示意她看外头。 程澜看过去，原来是程杳抱着悦悦站在窗外呢。 看到她看过来，悦悦还抬手和她打招呼。 程澜看她挺乖的，也就笑了笑。还有几分钟就下课了，等下课了再说。 但她分神听了下程杳在跟悦悦说什么，差点把眼睛瞪出框。 “看到了吧，你妈妈来这里拜师学艺了。一会儿台上的老师......傅要是在她后脑勺拍三下，就是让她三更偷偷前去，私下传给她更高深的、课堂上学不到的真功夫。咱不吵吵啊，不然老师傅不选你妈妈了。” 悦悦点点头，然后小声道：“划船？” “嗯嗯，她划船来学艺的。” 下课的铃声响了，程澜赶紧出去。 她接过悦悦，瞪程杳一眼。胡说八道什么啊？ 程澜正要说什么，就看到怀里悦悦拱着小胖手很恭敬的道：“老师傅——” 走出来的薛劲松一愣，什么老师傅？他很年轻啊。 程澜道：“她是喊老师，不小心喊秃噜嘴了。” 她算知道之前悦悦跟陆老师拱手说‘谢师爷’是从哪学的了。 肯定是跟着杳杳看《西游记》，听她胡说八道了呗。 薛劲松看看悦悦漂亮的小模样和认真拱手的样子，便也学着她拱拱手，“小姑娘——” 说着又对程杳笑笑，“程杳——” 当时程澜被抓壮丁接待香港来做学术交流的学者，把程杳也叫上了。 让她一起去听讲座，招待客人。 商学院这对姨甥还挺有名的，香港来的学者们自然对她们记忆深刻。 程杳道：“薛老师，你好！” 薛老师看看悦悦，“这位是？” 程澜道：“我女儿，刚两岁多。” “这么说，你进哈佛的时候才刚生了女儿不久啊？” “是的，那会儿她刚满了百日。” 程澜和薛劲松就刚才的课程交流了几句。 悦悦抱着妈妈的脖子，凑到她耳边极其小声地道：“妈妈，我也想，学功夫！” 程澜点点头。 看了猴哥去菩提老祖那里学艺的大人、小孩，谁不想跟他一样学到长生术啊？ 既然悦悦找来了，程澜就没继续听第二节课了。 她和薛劲松道：“今天打扰了。” “没事儿。你联系方式是不是变了？” “在华国用新号。”程澜把新号报给他。 薛劲松道：“原来王同学还是你的表姐啊。有空再来玩！” 他之前知道那是程澜的得力下属，报名的时候都要填写任职的公司的。 但没想到还是亲戚。 按说开公司最好不要用亲戚的，做成家族式的企业，做大了会有隐患。 他刚往里走，就看到顾明珠对他点点头，然后越过他走向了程澜三人。 “程澜，刚才是我一时失言。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同我计较！” 程澜道：“就算你此刻跟我道歉，你内心的想法其实没有改变。不过，我不会坏你家生意的。大陆对香港有母亲对失散多年的孩子的包容。大陆如今是经济还不够发达，但儿不嫌母丑啊！” 面对程澜摆明占便宜的话，顾明珠也只能忍了。 大陆和香港是失散多年的母子，但程澜又不是她的长辈。 离开之后，程杳问道：“小姨，她说了什么冒犯你的话？” “她说大陆人都是土包子！” 程杳眉毛一挑，“她凭什么这么说啊？” “她其实是说千惠姐天真，竟然以为家产过亿的小开会认真跟她拍拖。” 程杳道：“其实我看那个姓瞿的，对表姨倒不是一点真心都没有。” “稀罕他权衡利弊后的低就么？不就是一个温存体贴的花花公子二世祖么。” 程杳道：“那肯定不稀罕啊。姨父手下那么多大好男儿。让姨父给介绍个好的，不比这强啊？” 悦悦听她们说了半天都没说到拜师学艺的事，赶紧摸摸程澜的后脑勺提醒道：“拍没拍你啊，妈妈？” 程澜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在问什么。 悦悦看《西游记》最喜欢看前面几集，就是齐天大圣被压在五指山下之前。 她被迫跟着反反复复的看了几回。 程澜看看讪讪的想躲开的程杳，抬起没抱人的左手，‘啪啪啪’的在她后脑勺拍了三下。 “程杳，我看你骨骼清奇，是练武奇才。今夜三更，来找我学功夫吧。” 悦悦一愣、一愣的，妈妈要教杳杳姐功夫？ “我也学！” “等你年纪到了、表现好再说。” 程杳嘟囔，“今晚三更是吧，小心我真来敲你的房门。” “敲什么房门，没规矩！师傅没召唤，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在外头候着。” 悦悦对程杳道：“候着——” 然后她又想了想，好像除了坐在地上，两脚一动直接站起来，她没看过妈妈展现其他功夫。 妈妈，行不行啊？ 程澜本来抱着悦悦，和程杳一起在港中文里散步。 这里头的景致自然是极好的。 这会儿时不时被女儿用怀疑的目光打量，想通她在想什么，程澜对程杳道：“悦悦好像不相信我很能打。” 程杳一下子就蹿开了，“我可不给你当沙包，证明你很能打。” 她自然是跟着小姨学过武的。 她六岁的时候小姨一脸嫌弃的看着她，嫌她太瘦弱了。 还说‘再等两年吧，授之于鱼不如授之于渔’。 结果这两年一等就等到了上成都。 她每天跑圈圈、打沙包、跟着小姨练军体拳。 然后妈妈能挣钱了给她吃得比从前好许多，这才把身体慢慢养好的。 路上遇到一个跆拳道馆，程澜让停车带着悦悦进去挑战里头学跆拳道的一帮人。 一开始人家不理她，你谁啊？突然冒出来。 程澜就让程杳掏钱。 程杳乐呵呵的拿出一沓港币道：“你们不管是谁，单打独斗能打她一拳，我给100；踢她一脚，给200；摔她一个跟头，300。可叠加啊，打十拳就是1000，以此类推！嗯，总的上限是五个人，一次最多两个。” 是小姨自己找打，万一真让打到了可怪不得她。 而且，这花的钱还得找小姨报销。不然以后说自己掏钱请人打她，那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有钱能使鬼推磨，还真就有人来了。 前头三个人不论单打独都还是两人联手都没能碰到程澜，悦悦高兴的给妈妈鼓掌。她相信妈妈是高手了！ 虽然不会飞，但她可以跳起来很高，踢也踢得很高。 第四个人打了程澜一拳，也只有一拳。但她本人挨了程澜还的三拳。 程杳赶紧把100港币兑现了。 但这个跆拳道班的怒火被激起来了。他们去把教练喊出来了，“教练，有人踢馆。” 所以，第五场程澜就打得有点难度了。毕竟她已经打了四场。敢站出来的也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最后挨了两拳一脚，还摔了一下。当然，最后赢的还是她。 程杳照着数给了700。想想人家在道馆练跆拳道好好儿的，招谁惹谁了，简直无妄之灾。 干脆把拿出来的两三千一起塞过去，“晚上加个菜、加个菜。打扰了！” 教练问程澜，“留个联系方式。” 596 第 596 章 程澜也有些不好意…… 程澜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报了住址、电话和姓名。 人家意思是以后要上门雪耻啊。 程澜三人离开了跆拳道馆, 悦悦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她妈妈是武林高手。 中介一直在旁边看着，又驱车送她们回家。 “高太太，您这日子过得真是精彩！” 两个客人都姓程, 中介感觉不大好叫。开始没见到悦悦的父亲他不不知道什么情况不敢造次。 后来听说他在大陆是解放军的军官, 他便改口这么喊程澜了。 程澜笑道：“不算什么, 我在漂亮国过得比这可刺激多了。另外, 我们那里不兴叫什么军官。我们老百姓都是喊‘当兵的’, 最多喊一声‘解放军同志’。” 听到程澜说她在漂亮国过得精彩, 程杳撇撇嘴, 一次都不肯带她！ 中介则笑了笑没接话茬。 下了车，程澜道：“今天辛苦你了。” “不客气，应该的。你们照顾了我这么大的生意。” “好, 那明早见。” “好的, 我明早八点二十就在这楼下等你们。这段时日你们在香港，要出行也可以打我电话，随叫随到。” 程澜笑，“你还指望再做我们的生意啊？你专业性蛮强的，如果我或者认得的人要买别墅, 还找你。不过开车就不用了，这两天麻烦你已经很不好意思。而且，我们过几天就要去新加坡了。” 她准备在香港弄一个办事处。香港有全球的资源汇总, 购物天堂嘛。 像是漂亮国和樱花国, 她可以专门设办事处。 但她不可能在全球各地都设办事处。 那么, 在香港设一个，就可以买到来自英国、加拿大、新西兰......很多国家的东西。 然后过海关送到深圳就好办了。 这样一来，下次再来就不会再缺司机。 程澜要极力淡化她的超市就主打漂亮国产品的印象。 目前除了家电她是进口樱花国的在卖，其他基本都是漂亮国的产品。 毕竟她在华国和漂亮国最熟, 而且包了飞机往返两国互通有无。 这样运费最省了。 甚至有些电器，她手下的人算过发现直接从樱花国进口，比在美国进口还贵。 他们就会直接从漂亮国转道进口了，毕竟运费也是很大一块成本。 但如今华国和漂亮国的蜜月期已经结束。 按照漂亮国的尿性，那以后华国肯定就是它搞事儿的对象之一了。 国与国之间的竞争轮不到她一个商人过问。她只需要站稳自己华国人的立场就好。 但如果她还是主要跟漂亮国做生意，万一将来出现什么动荡，她的超市可能会遭遇冲击。 所以，她得把漂亮国的产品占比降下去，狠狠的降下去。 那么，从香港直接进货就是最省事的了。 至于这样做会导致包机从漂亮国返航会出现空舱的情况，应该也不会持续太久。 她的生鲜生意虽然主要还是针对华人、华裔，但因为占据了十二个州的主要市场，对美国本土的农场可能还是有一定冲击的。 这之后，漂亮国兴许也会对她设限。那包机模式可能会取消，再退回到从前。 因为量减少了嘛。 当然不是专门针对她，她脸没那么大。但可能会出台针对从华国进口生鲜的政策。 所有做这个生意的人都会受限。 之前是占着让商品往返两国的便宜，前十年关系好嘛。 但今后就要受限了。 重返关贸总协定组织（世贸组织前身）的谈判都开启几年了，还是没谈拢。 谈拢了对做进出口的商家真的是一个福音。至少关税这块不会被轻易搞事儿啊。 她在漂亮国的生鲜生意规模可能还要收缩。 那多出来的生鲜得看看能不能在自家的超市消化掉。 消化不掉就又得减少收购，减少农庄处理生鲜的临时工工时和数量。 不知道出口转内销的噱头，先富起来那批人是否买账。 做生意可真是瞬息万变！ 在没有重返关贸总协定前，还是华国10亿人的市场最稳当。 程澜这边心念电转，旁边的人却是都不知道。 中介道：“好的，那明天见！” 今天是周日，王千惠原本晚上下课后要回深圳或者广州的。 但程澜叫她明天一起去陪程杳过户房子，然后再替她看看房。 这会儿她们是吃过晚饭在客厅看着海景和落日消食了。 这样整幅的落地窗，出门前都要把遮光的候窗帘放下，不然真的会很热的。 玻璃现在都还是发烫的。 但海景是真的漂亮。 王千惠道：“我今天借了你三万，存的钱可能不够首付了。” 她有些讪讪的，她这半年收了瞿邕不少的礼物。 程澜道：“不说身家上亿么，也够小气的啊。竟然才送你几万块的东西。” 王千惠道：“应该是因为我的原因。我吃饭都跟他AA，他送了我礼物，我就努力回他价值相当的。” 程澜道：“那一抵消也没多少钱，不影响。内地和香港、深圳的差距，不会一直这么大的。身家过亿，瞿家是做什么的？” “开酒店、电子厂、服装厂这些的。跟你做生意差不多同步，他们家有人逃港，两边联手做生意。不过，瞿家一共有三房，瞿邕亲兄弟、堂兄弟加起来十多个。分到他头上的应该不会超过千万。而且，按照咱们华国传统为了财产不分散，家产只传嫡长子。估计除了继承人，其他的人就是领家族基金的份。我可能是跟你们接触多了，真没觉得自己在高攀他。” 程杳道：“这样的情况，你本来也没有高攀他啊。我还以为上亿家产都是他的呢，搞半天他很可能就是个要靠边站的啊。那有什么好拽的？表姨你可是跨国集团的高管，程氏集团公司在华国的一把手。而且，瞿家真是一个复杂的家庭！这样的人家赚钱的能力多半比不上小姨。但规矩肯定大得很，搞得跟家里有皇位要继承似的。你要是嫁进去，日子绝不会轻松的。” 程澜失笑，跨国集团公司、程氏集团。听着很顺耳啊！ 王千惠道：“一开始不就是图他长得好、知情识趣、温存体贴么。我挣的钱足够自己用。如今知道那是在很多女人身上锻炼出来的，而且他一开始只打算和我玩玩，我真是想想都觉得恶心。所以哪怕他现在衡量好了利弊，觉得可以将就一下，我也绝不会回头了。” 她说着一顿，“哼，一整个家族资产过亿就那么嘚瑟。我侄女儿今天直接一掷千金一亿买下一栋山顶别墅呢。感觉我跟你们在一起，会变得很膨胀。我还是明天赶紧去看看50个平米以下的房子清醒一下吧。”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悦悦起床了。 在程澜的监护下，她揉着眼眶挪到床边踩着踏板下床，然后穿着拖鞋去洗手间放水。 嗯，程澜在床边和马桶旁边都给她搁了一个三级的塑料小台阶。 她自己踩着可以上下。 等放完水，她把小台阶搬到盥洗台，踩上去开了水龙台捧水洗脸。 程澜从旁边的一次性的毛巾里抽了一张给她擦脸。 让她自己擦，哪有遗漏的程澜再提点一下。她就把毛巾挪过去再挨一挨。 然后是刷牙。 悦悦把儿童电动牙刷伸到挤牙膏的按压器下面，用力一摁，牙膏就掉落在牙刷上。 小口杯她也能自己接水。就把杯子伸过去，嗯一下出水口就行。 小小一杯水，正好是她能端得动的重量。 之前跟着奶奶，她基本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譬如刷牙，她只负责张嘴和吐水。 现在跟着妈妈，这些事就都要自己做。 不过，悦悦倒也不排斥。这些洗漱用品，都精巧又可爱。 程澜觉得香港这些生活用品太方便了。她得设法都弄一套回北京的华侨公寓才行。 不计代价都行，花钱就花钱吧。 培养孩子自己动手的能力啊。 她把王千惠叫进来，告诉了她自己的意图。 “你中途回去北京一趟，盯着把华侨公寓那套房的盥洗室弄成这样的。” 王千惠点头，“好的。” 悦悦站在台阶上，嘴里含着牙刷，看看被叫进来的表姨。 程澜看看手表，“宝贝，别磨蹭。你爸爸、二叔、小外公他们当兵，早上三分钟一切内务都得搞定。半夜拉练，也是一样。” 她这样让悦悦自己动手，其实自己也没躲到懒。 全程她都得不错眼的盯着啊。才两岁多的孩子，万一踩滑了或者怎样，她得及时做出补救。 悦悦昨天脚湿哒哒的就朝台阶上爬，直接就踩滑了，差一点仰天摔倒。 程澜一把把她接住，“宝贝，妈妈救了你！记住了，脚湿哒哒的就容易踩滑。” 后来悦悦就记住了，会在浴室的地垫上把脚擦干。 程澜说完想起她答应帮林琅管一年康庄，“哦，弄两套吧，一式两份。再弄一套给男娃娃用的。得，两套蓝色的好了。” 如今用的这套蓝色的，是悦悦自己在香港的超市挑的。 回头要是准备一蓝一粉，以她的性子肯定自己用蓝色的，让干哥哥用粉色的。 王千惠点头，“我知道了。你前两天的购物清单在哪，我回头拿去比照着买。” “应该在进门的盒子里。嗯，你跟门口的樊大妈说一声，我还想在华侨公寓买套房。让有出来的，给我留着。” 大陆至今没有正规的中介，还是小区门口的大爷、大妈在挣这个钱。 他们收费不高，到时候给几十块介绍费就行。 “好！你在内地买房，真跟买大白菜差不多了。” 华侨公寓的房子单价其实已经涨到五百了，买一套十多万。 但对程澜来说就是一天的收入而已。 这不是买大白菜是买什么？ 程澜道：“不满是向上的阶梯。我昨天看到杳杳一掷千金买超过我全部身家的山顶别墅，还是有点受刺激的。” 私人飞机她想买买不起、香港的山顶别墅更加想买买不起。 甚至就连漂亮国的仓库，她都得想法子腾挪才能一年买一到两个。 买了还得一直交各种税费。 王千惠没再说什么。如今看澜澜她都得仰断脖子，但澜澜看杳杳，哦不，准确说是看萧老师，也得仰断脖子啊。 她拿了相机过来把盥洗室拍下来。 王千惠觉得这套儿童的盥洗用品拿回去一安，估计华侨公寓很多人都会照着买的。 她肯定不会只买两□□回去。 回头香港办事处由她组建，到时候第一批进货就可以进这个。 现在爸爸、妈妈带娃，幼儿园老师带学生，都是强调一个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嘛。 有钱人家的小孩也可以这么提倡，他们也舍得给孩子花钱的。嗯，蛮好的。 597 第 597 章 之前澜澜说以后去…… 之前澜澜说以后去漂亮国的工作签证不好办了, 下头的人都挺失望的。 毕竟两国的收入差距巨大。在漂亮国省一省，一个月省出几百刀寄回来，可以做好多事了。 但如果能来香港也很不错啊。 香港和内地的收入差距也有十倍以上的。 而且到香港工作, 对英语的要求还不会那么高。 到时候就本地人和内地人搭配着招。要想开办事处, 在本地纳税之余, 肯定还得为香港解决一些就业才行。 得租个营业的门面, 不用太大。再租个房子安顿内地员工。 王千惠点点头。嗯, 她在香港有事做了！ 有事做就好, 忙一点省得东想、西想的。 吃了简单的早餐, 八点一刻，三大一小下楼去。 在电梯里杳杳还被小表妹问呢，“杳杳姐, 你昨夜三更, 来了么？” 程杳心道：我脑子又没有进水！ “没有，我已经过了学武的最佳年纪了。学武得是十四周岁骨骼长拢之前才能练得好。杳杳姐已经失去机会，只能看你和小鱼儿到了。” “哦。” 说到小鱼儿，昨晚他还给程杳打了电话。 “姐姐，我想你了！” 程杳很了解他地道：“你是羡慕悦悦可以跟着我们到处跑吧。” 可能小孩子都是喜欢出门的, 尤其是跟着最亲近的人一道就更喜欢了。 悦悦这几天每天都高高兴兴的。 “姐姐，我马上放暑假了。” 端午之后，于奶奶就带着小鱼儿回北京了, 还在读书的嘛。 但是程杳和程昕打电话说到在香港玩的事, 他在旁边听到了。 听说姐姐还买房子了。 那他肯定也想跟着到处去玩啊。 程杳道：“悦悦有绿卡, 你没有啊。你到漂亮国很方便，但去别的国家和地区就不成了。” “那你也给我办个绿卡嘛。” “说得那么轻巧哦！姐姐就是为此更改国籍，也没法给你办绿卡。” 程杳拿的是绿卡，所以只能给母亲和弟弟办去漂亮国探亲的签证。 可就算她申请马上加入漂亮国国籍, 也只能给配偶和未成年子女办绿卡的。 程杳想改国籍不难，她拿绿卡也有些年头了。她还是名校学生。 但她如果想入籍，当初出国的时候就可以了。那会儿她还是未成年子女，可以直接跟着他爸入籍。 萧清远早就是美籍华人了。 小鱼儿最后在爸爸、妈妈的解释下终于明白，悦悦是在漂亮国出生的，所以有落地公民权，一出生就拿了绿卡。 因此，她哪都可以跟着小姨去。 可他不行，他没有绿卡。 不但他，韩雷、康庄这些人统统都没有绿卡，不能随意去香港以及出国。 于援朝也很无奈，这就是目前的现实。幸好孩子没再追问为什么。 他只是委屈地道：“妈妈，你怎么不去漂亮国生我？” 于援朝道：“小子，你想换爸爸啊？” 小鱼儿一脸的莫名其妙，“不想啊。” “那爸爸在华国、在北京，你妈怎么可能去漂亮国生你？你出生的时候，谁知道你姐的生父在漂亮国啊？你以为去漂亮国是容易的事？” “那悦悦怎么可以？” 程昕摸摸儿子的头，“你小姨出国留学才会在漂亮国生孩子的。好了，以后你长大了，也可以自己努力出国留学。至于现在，老实在北京待着补习英语，为将来打基础。” 九点，苏珊那边打电话过来给程杳。说是钱已经汇过来了。 程杳那里先付了一半，然后走换房本的流程。 中途需要几个小时，她们就先去帮王千惠看房子。 这回的中介是之前这个中介介绍的同店的、负责小公寓的同事。 前一个中介依然很殷勤的开车送他们。 他卖别墅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所以他真的是有时间替她们服务，也顺便帮熟人同事一把。 别墅提成比普通房子高，他买了车，同事没有。 其实香港养车的费用还很高的。 这回看公寓选择就多了。香港的楼盘很多，房地产是完全商业化的。 王千惠干脆和他们说了还有租办事处和宿舍的打算，最好离得近一点。 她要买的房子就得挨着这两个地方。 至于那半山豪宅、山顶别墅，不是她目前可以奢望的地方。 要是有朝一日澜澜成了亿万富翁，应该能把她带飞，去买一套半山的、90平以上的房子。 这回再去看房子，第一个是48平米的。 悦悦脱口道：“好小哦！” 她就没住过这么小的房子。 王千惠道：“悦悦，表姨只买得起这么大的啊。” 程澜和程杳倒是对小户型很感兴趣。 香港的房子大多是精装修的。如今呈现出的效果就是可以拎包入住的。 48平米，公摊就摊掉了10平米以上。但居然做成套二看着只是紧凑，不是太局促。 程杳道：“香港的房子这公摊好狠啊！全世界我就听说香港有公摊面积。内地没有，外国也没有。这香港人还挺会发明的啊！” 她名下北京还有一套房，52平米的。就没听说有什么公摊面积。 当然，内地的城镇如今主流还是分房子。 程澜道：“深圳房地产全盘学香港，深圳也有公摊面积。咱们也只有入乡随俗了。不过他们的小户型真的设计得不错。还有樱花国也是，有时候简直觉得鬼斧神工。” 程杳想了想，“回头我可以找这边的设计师帮我把北京的房子重新设计装修一下。” 回头什么时候她就没好多说了。 如今外婆住着呢！总不能把她老人家往外赶。 程澜笑了一下，“你那个舅舅，没准还等着继承你外婆的遗产呢。” 程杳面色一沉道：“想都别想！我是不缺那一套小房子，但我干嘛便宜他啊？他对我有过一丁点的好么？我外婆是糊涂，但那个房子她可做不了主。要是我舅再敢住进去，我就报警。” 她现在成年了，才不会再怕那个可恶的舅舅。 而且，她还有生父和继父撑腰呢。 那套小房子已经到她名下了。她就是给出去，也只会给小鱼儿。 程澜和王千惠把办事处的门面和住宿先定了下来。 是一个小区的底商，40瓶大小，一共两层。 下面一层层高3.3米，做办公的地方。 上面一层层高2.5米，做宿舍。带洗手间和简易厨房。 中间隔一下，就分出了男女生宿舍。一间宿舍能各放下两张床。 香港寸土寸金，在这样的繁华地段也只能租这么大的了。 就这，一个月租金也得5000元人民币。 反正是租的，以后还可以换地方。不过，应该基本是这个片区里了。 然后，王千惠的房子也就好定了。 最后就是挑了一套48平的精装房。因为地段好，总价要人民币40万。 她这几年攒的钱都投了进去。月供还要两千，一下子吃掉她一半的收入。 程澜道：“你直接租出去好了，租金差不多可以覆盖。反正你上学也就是周末过来住两天，继续给我看房子吧。” 等王千惠拿到MBA的文凭，就可以把名字挂到办事处，那样她还可以继续自由往返内地和香港的。 一事不烦二主，就委托今天的中介帮忙租出去。 全新出租，自然会更加的好租。 王千惠一盘算，相当于她就出了个首付，租客帮她供房子。 主要她还是买来投资的，只要房子在上涨她就是赚的。 如果不想住被租客住旧了的房子，以后卖了买新的就好。 这么一盘算，她低落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虽然感情上遭遇了欺骗，但她还有事业。事业是不会辜负她的！ 等把这两人买房的手续办好，程澜给萧应打了电话。 “萧总，你住哪啊？” “我肯定住酒店啊。哎，你要在家招待我么？带我去程杳新买的别墅看看啊。” 萧应去年终于上位成功，成为了萧家掌权的人并得到了萧氏10%的股份。 去年他拿到手的分红有200多万。 当然不会全分，还要放在账上用于公司今后的项目。 所以到目前为止，他个人资产其实还不到千万。 买一套房投资这件事，其实不是太适合他。 程澜当初会买香港的房子，是准备在香港的私立医院生孩子。 这一套房赚的，对于他们做生意的人不算什么。 所以，她其实有些好奇萧清远怎么会拿一个亿出来给程杳买房子。 该不会是给女儿留后路吧？ 程杳没准备打理那栋别墅。 过几天她的英式管家就会飞过来，把一切事务安排得妥妥当当，只等主人偶尔入住。 程澜道：“嗯，你弄辆车来就行。不然我家丫头的小短腿要爬山太麻烦了。” 从半山到山顶，距离不短呢。她也懒得驮悦悦！ 很实在一个胖丫头。走盘山路把她背到山顶，比负重跑五公里还累人。 而且，虽然说山上比平地要凉爽些，也怕悦悦会中暑。 前头两天都带着她在市区奔波，明天就歇一歇，不下山了。 “成，我从酒店喊辆车、喊个司机。” 萧应满心以为程澜会在家下厨。结果等他到了她的半山豪宅，发现厨房里头根本就没有动静。 程澜道：“旁边就有半山餐厅，都订好位置了。” 王千惠为在香港设立办事处的事奔波去了。她MBA班认识的同学有些能帮得上忙的。 程澜和程杳都不想大热天做饭，有空调对着灶台也热。 那肯定是下馆子最方便了。 不然难道让悦悦做啊？ 她们就拿旁边的半山餐厅当食堂了。 这儿走过去就几分钟，步行过去吃饭就当是今天的活动量。 不够的话，回头再带悦悦去业主泳池游泳。 悦悦穿一条碎花裙子被妈妈牵着往半山餐厅去。 她开始听话地喊了‘萧叔叔’。这会儿总觉得在哪见过这个人，路上就老是瞅萧应。 萧应道：“瞅啥啊，小朋友？” 悦悦想起来他是谁了，“萧萧爸爸？” “对啊，我是萧萧的爸爸。悦悦小姐姐还记得萧萧啊？”萧应打开矿泉水喝了一口。 度假村开业的时候，胡瑶把萧萧也带来了，不然他们父子又得好久不见了。 一岁多的小团子，就迈着小短腿跟在悦悦姐姐身后跑来跑去的。那天也被程澜穿上了苏格兰短裙。 悦悦点头，“记得。” 吃饭的时候萧应问程澜今后生意上有什么打算，有没有兴趣来搞房地产。 反正她名下也有房地产公司。 “不瞒你说，我都还在眼巴巴等着单位分福利房呢。” “深圳都被列为房地产改革的试点城市了。你瞅瞅香港的房地产多红火。这时候参与是顺利时势啊。” 598 第 598 章 程澜道：“我猜近…… 程澜道：“我猜近几年肯定会拿一座城市来试点房地产市场化。但未必是深圳！深圳可是改革的排头兵。万一出状况没弄好, 有点打脸。我倾向于会找一个比较重要、但又不是那么重要的城市展开试点，摸着石头过河。” 萧应想了下道：“也就是说你觉得应该不会拿深圳或者说北上广深试点？” 程澜点点头，“是啊。而且试点, 试错的可能性太高了。尤其房地产, 你看各国都有过疯涨的阶段。财帛动人心啊！我如果这么早卷进去, 又毫无经验, 说不好就栽在房地产上头了。这一块, 我还是先看别人怎么摸着石头过河吧。” 她就是为了拍深圳的地皮才买了个濒临破产的房地产公司, 为了就是有资格进场。 但其实她的房地产公司就是个空架子。 如果国家要试点房地产, 她不会作为建筑商参与。顶多就拿钱投资几套房。 香港的房子三年涨了50%，这已经是非常大的涨幅了。 但对她来说，她做生意三年的利润率比这更高。 这套房子也就只是首付+月供, 没什么压力她才会买。 萧应点头, “不熟悉的领域，审慎些也好。” 程杳就在旁边一边听着，一边照顾悦悦吃喝。 她其实也觉得父亲直接拿一亿给她在香港买房子的举动有些奇怪。 但她打电话过去问，他只道：“我又不需要像你小姑一样买库房、买俱乐部。华国国内她也还在扩大投资吧。而且，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在香港置业确实算不错的投资。不用想那么多！” 这会儿听小姨和萧叔叔说到华国近期应该就会拿座城市来试点房地产商业化，她心头也动了动。 如果是这样，到时候她也可以去买些房子屯着看看情况。 等吃过来到程杳买的新房子, 萧应也忍不住‘啧啧’了两声。 程澜笑道：“旁边还有一栋在出售。” 萧应道：“你借我一个亿, 我马上买！” “我要有一个亿, 第一时间把五千万的债务给清了。” 萧应道：“你要真有一个亿，也不会急着清债，肯定拿去做投资了。” “倒也是。除了私人欠款，银行的急什么？” 之前上来看到这里有大游泳池。 原房主为了卖房子, 维护别墅的工作人员一直保留着。 花园、泳池也都有人打理。 如今这些人全都被转手给程杳了。回头管家到了会安排他们。 悦悦上次就想游泳，但当时程澜有些担心水质。 游泳池的水不能放着太多天都不换的。 而且当时也没带泳衣。 所以程澜就没让悦悦下水。 程杳直接让工作人员这两天把水换了，该做的准备工作做好。 这些人还指望端她的饭碗，执行力自然很强。这会儿泳池里的水就是今天才换的新水。 昨天办了过户手续，新主人来看看太正常了。 这会儿程杳就带着悦悦换泳衣去了。 程澜领着萧应前庭后院的到处走走、看看。 萧应看着这栋别墅有些唏嘘，“曾经何时这一家也曾经风光无比的。所以我们做生意，确实得谨慎。不过，房地产是我的本行。有试点我肯定得不落人后，你可以缓一缓。” 程澜道：“他们做什么的？” “涉足很多行业。但海外投资挖矿被坑了，以至于资金链断裂。” 等他们绕了一圈再回去，程杳和悦悦已经在泳池里游泳了。 姐妹俩还在打水仗。 悦悦手短，泼起来的水自然范围就小。看到妈妈她赶紧找外援，“妈妈、妈妈，下来——” 程澜摇摇头，“不了，你们俩玩吧。”杳杳肯定知道分寸的。 偌大一个泳池就这么姐妹俩玩闹，其实感觉真的很好。 程澜不是不想下水，可她大姨妈来了。 她还是用不惯漂亮国的人用的卫生棉条。那个用起来倒是可以下水游泳。 当天就在程杳的别墅里睡午觉、吃晚饭。 房间里的床上用品都是全新的。程澜也就懒得再回家了，晚上也直接住这里了。 这儿看出去的视野效果比她家还好。 果然一分钱、一分货啊。 萧应倒是午后逛了逛就坐车离开了。 王千惠在外奔波了一天，准备回去休息。正抬手准备打车的时候，瞿邕驱车来到她面前。 “去哪里，我送你！” “不用了。” 手机响了起来，是程澜打的。 告知王千惠，她们都在程杳家，让她办完事也直接上去。 程杳那里有专业厨师做饭，而且过几分钟买菜的车要从市区回去。问她要不要搭便车。 车库里剩下的两辆平时给工作人员开着下山的代步车，房主也留了下来，直接给程杳了。 只是将其中的豪车都转手卖了出去。 因此，此时的地下停车场空空荡荡的。 “要要要，我要搭便车。” 王千惠立即把自己所在的地点报了出来，然后径直走进旁边的咖啡厅靠窗的位置等着。 瞿邕楞了楞，停车跟了进去，在王千惠面前坐下。 王千惠道：“有意思么？是不是发现了我的价值可能比你认为的高啊？真的，别让我看不起你。” 瞿邕道：“千惠，我对你确实是有心的。如今家里也不反对，能再给我一个机会么？” 就差了两个小时，如果他妈妈的电话早一点打来，就没这么多事了。 “不能。程澜是我老板，她有多少钱、多少人脉其实跟我没有直接关系。程杳是我远房侄女，我们关系只能算一般。请不要再来打扰我，我不想让澜澜托人找你家长辈。” “我就只是犹豫了一下都不行么？” 王千惠道：“你配不上我的真诚。” 因为她有两个身家丰厚的亲戚才对她改变态度，她真是恶心坏了。 王千惠说完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再回应。 直到程杳家的新司机给她打来电话。 “你到附近了？好的，我到门口来等你。” 王千惠放下一杯咖啡的现金，然后起身出去，坐上车去程杳家。 瞿邕看着还是很普通的车。 这不说，谁知道她是去一栋价值过亿的豪宅做客啊？ 至于这么藏着、掖着么？ 在路上王千惠给薛劲松打了电话，“老师，我想换到日常的夜班去。” “哦，听说你们公司要在香港开设分支机构？” “是的，准备开一个办事处，专门从事进口。过海关先运到深圳，然后再向广州、北京、上海发货。这个事暂时是由我在负责。” “可以，我帮你调换过去。”薛劲松很乐意替程澜的表姐行这个方便。 来到程杳家，王千惠把瞿邕还想来纠缠她的事说了。 “就感觉自己之前看他的滤镜破了一样。” 程澜中肯地道：“其实如果你能难得糊涂，也不是过不下去。” 毕竟她和程杳破产的概率都非常的小。 至于和不和瞿家合作，看情况。 王千惠摇头道：“不行，我眼睛里不揉沙子。” 她拖到现在才拍拖，不就是因为要求高么。难不成是为了难得糊涂的将就这么个不真诚的人？ 程澜笑了笑，“差点忘了你是处女座。” 程杳的声音响起，“小姨，悦悦要吃冰激凌。” 她刚上楼就看到小丫头航次、航次用力，把小冰箱的门打开了，然后把手伸进去就要拿冰淇淋盒子。 工作人员为了她们在二楼拿取方便，就把冰淇淋、矿泉水、水果都搬了一些上来。 可能放东西的时候被悦悦看到了。 她就等着工作人员走开了，自己悄咪咪的过去开冰箱。 二楼的冰箱很迷你，她努力了一阵居然也给打开了。 程澜过去，“不是说了今天游泳，就不吃冰激凌了么？” 悦悦抬手比了一下，“一点点，就吃，一点点。” “不行，我们说话一定要算话。不然就回家，不在表姐这里做客了。” 悦悦不舍得走，她喜欢表姐这里，超喜欢！可以直接看大海，还是在山上，比较凉爽。 接下来她就一直蔫答答的，搬了个小板凳就坐在小冰箱附近。 程澜道：“干嘛，静坐啊？冰箱附近是热的。你要静坐也换个地方。” 悦悦伸手试了下，小冰箱的外壁好像真的有点热热的。 她把小板凳搬开了些。 “妈妈，你吃，我尝尝？” “妈妈今天不吃冰激凌。”她一个准备近期生老二的人，姨妈期怎么可能去贪嘴吃冰激凌？ 悦悦又看向王千惠和程杳，一脸可怜巴巴的。 这两人也只好道：“我们也不吃。”肯定不会当着你的面吃的。 而且，尝尝，到时候就不会满足于尝尝了。 悦悦又坐了一会儿，程澜就陪她坐着，也不说话。 过了会儿，她带着哭腔地道：“冰激凌——” 程澜道：“我帮你录下来好不好？回头让那些跟在你身后的小兄弟、小妹子都听听你为了吃一口冰淇淋是怎么哀求的。” 悦悦噘嘴，还是很委屈。明明家里有，就是不给她吃。 程澜蹲下和她讲道理，“今天游了泳，已经够凉快了，不能再吃。吃了肚肚会痛！你看妈妈都不吃。” 说话间手机响了，程澜接起来是老爷子打的。 “澜澜，悦悦乖不乖啊？”高战清从深圳打过来的。 其实前两天抵达了香港，程澜还让悦悦给长辈们打了电话过去问候。 至于高煜那里，如今香港也打不过去。 只能是到了约定的时间，他开车出军营外面通个电话。 而且每次都还是不同的地方。 不过，他现在在忙军演的事，估计忙得很。也未必到了周末就有空的。 程澜道：“正哭着跟我要求吃冰激凌呢。” “嗯，要不，你就给她吃一点点？”高战清听到曾孙女吚吚呜呜的声音了，有些不舍地道。 悦悦知道是太爷爷打的电话，委屈的声音一下子就放大了。 “她刚游泳起来，屋里又开着中央空调。这会儿根本就不热。她就是嘴馋！小孩子受不了太多的寒凉之气的。” 高战清嘴巴动了动，还是把‘给她吃点’的话咽了下去。 他打过来是有事要问，“你那个侄女真的花一亿在香港最贵的地方买了一栋别墅啊？” “是的。您老人家都听到消息了？” “有驻香港办事处的同志给我打的电话。不过我们作为内地人也没什么值得自豪的，毕竟她父亲是捞的偏门。香港的房子怎么那么贵啊？听得我老头子心跳都加快了。合着我离休前所有积蓄也就够在那边买个厕所？还得是普通的房子。像你买的那种半山的，也就买一平米。你侄女在山顶在山顶买的，那也就是够买个站脚的地方。” 599 第 599 章 “香港房价就84…… “香港房价就84年联合声明之后开始飙升的。其实也有人为的因素, 北部大片地区故意没开发呢。” 高战清道：“那回归以后多拿些土地出来开发就好了是吧？” “一国两制、港人治港。会由港人选出的特首来操心这件事了。” 程澜觉得想控制香港房价怕是难。 如今内地都要学香港房地产市场化的模式了。 而香港回归以后依然是资本主义制度，50年不动摇。 行政干预非得天时、地利、人和都聚齐了才有可能把房价降下来。 两人说了几句，程澜道：“悦悦过来, 和太爷爷道再见。” 悦悦走过来, “太爷爷——” 高战清道：“悦悦, 要听妈妈话啊。妈妈都是为了你好, 她肯定不会害你的。” “嗯。” 程澜等悦悦挂了电话, 起身道：“走, 妈妈做凉糕给你吃。瞧把你给委屈的！” “凉糕, 是什么？”悦悦听说有吃的，下意识就起身跟着程澜走了几步。 “跟冰激凌一样，也是解暑的。很好吃的, 妈妈小时候超级喜欢吃。” 程杳道：“我也喜欢！” 王千惠举手, “还有我！澜澜，我来帮你吧。” “算了，你奔波了一天。而且我看到厨房有小家电应该可以直接把米打成碎粉，不需要用小手磨。” 她带着悦悦去厨房了。 这儿的厨房也宽大得很，西厨、中厨都有。差不多有王千惠刚买的房子那么大。 程澜把悦悦抱到儿童座椅里让她看着, 自己开始操作。 程杳和王千惠赶紧召集工作人员，大家一起把所有的冰激凌分着吃了。 等到凉糕打成粉、熬制好，晾上。 程澜对全程围观的悦悦道：“妈妈没做多少。你一会儿等放凉了, 跟表姨还有杳杳姐分着吃。” 悦悦道：“表姨, 是大人。”大人好像不应该跟小孩子抢零食吃。 “那大人热不热？” 悦悦点头, “热。妈妈吃——” “嗯，妈妈回头可以吃一点。”不放冰箱，常温的她应该是可以吃的。 吃的时候悦悦果然也挺喜欢的。程澜觉得可能跟做得不多也有关系。 行吧，这样放凉水里冰镇的, 比起直接吃冰激凌对肠胃友好多了。 而且这个就是米粉熬制，再加了些红糖，纯天然无添加。 “北京夏天的冰碗也很好吃。回头我们回去吃！” 悦悦用力点头，“嗯。” 第二天，程杳叫了两个司机，一个载王千惠去办事。 另一个载她们三个去马场和萧应汇合。程澜此行还要买马的嘛。 她不懂相马，那会儿在军区她也就去找小叔的时候去骑兵营骑过。 但相马的学问有点大，没时间学。 萧应经常在香港赌马，而且马场的主人跟他也熟。他领去的人，人家不至于宰客。 悦悦是头回看到这么多马儿在草坪上，她欢喜极了。 萧应把她抱上一匹矮脚马的马背，“小姑娘，坐好了。萧叔叔牵着你先溜一圈！” 他给程澜介绍了一个相马大师，程澜和程杳一道挑马去了。 她上一次骑马好像还是大学的时候，和室友们去郊游。 就是那次巧遇了吴硕和陆颜同骑一匹马。 都，四五年了啊！ 程杳倒是懂相马，她还有一匹纯血的冠军马养在波士顿的马场里。 只不过她以前没想过冠军马有多贵而已。只是偶尔去骑一骑。 程澜因为在漂亮国的生活太过丰富多彩，又要忙学业、又要照顾家里老的、小的，还得跟人抢地盘...... 一次都没有跟她去看过。 不过今天，她们听了相马大师一番话，陡然反应过来程杳那匹马百万刀起步。 而且日常的喂养也非常的费钱。 程澜心道：早知道这么贵，应该抽空去骑一下的。 相马大师兴致勃勃的和程杳聊了起来。 最后负责买马的就成了程杳，程澜牵了马场的一匹马跑马去了。 她像一阵风一样从悦悦身边刮过。 小姑娘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骑着马狂奔过去的她妈。 她回头看了看程杳，果然没见到妈妈在旁边。 萧应看她有些急着想追上去，安抚地摸摸她的头，“让我们的程女侠跑完一圈。” 他听程杳说程澜在悦悦面前打造了高手形象好笑不已，玩笑地喊她程女侠。 程澜果然过了一圈瘾就回来了。 悦悦抬手讨抱，程澜把她抱到自己身前放好。 悦悦兴奋地用脚夹马背。 但矮脚马她这么夹还能起点作用，对大马来说这比挠痒痒都不如。 它打了个响鼻，甩了甩尾巴，没动。 等萧应也翻身上马，程澜才一夹马腹让马小跑了起来。 风吹在悦悦脸上，她伸手刨了下遮着眼睛的头发。 最后，程杳给程澜选了四匹性价比高的马。由马场出面托运回深圳。 程澜一共付了相当于120万人民币的价格。 既然程杳懂相马，萧应便提议明天去赌马。至于今天，下午很热，干脆各回各家了。 程澜比了个OK。她来香港，以及之后去新加坡等地，就是为了进一步了解当地经济。 赌马也是香港人生活的一部分了，去看看也好。 而且，连陆老师和钟老师都跑去赌过马呢。 再有，她家小姑娘骑马骑兴奋了，不舍得下马。一直待在马背上肯定最后大腿会磨损得厉害。 悦悦果然趴在马背上不肯走，“不嘛、不走。” 程澜依然伸着手，“回去给你玩水。” 这个条件还比较打动悦悦，“还能，再来么？” “那四匹马是咱们家的了，明天运回度假村。你想骑了，就可以去骑。” 悦悦乐了，原来自己家里也有马了。 这个马场和度假村差不多大，也同样的水草丰茂。 她想像了一下等回了度假村跑马的情景，乖乖被妈妈抱下了马背。 程澜想到以后回了北京住华侨公寓，便没有再带悦悦去程杳别墅。 还是半山这个房子和华侨公寓的条件相近，甚至还好不少。 由奢入俭难啊！ 程杳便也跟着一起回来了。她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干嘛？住这里大家一起还热闹些呢。 不想出去吃饭倒是可以让别墅的工作人员做好了，开车送来。 悦悦不大高兴了，那她还怎么玩水嘛？而且这个房子好小哦，根本活动不开。 程澜道：“你有多大只啊？这个房子都搁不下你了。那让你去住表姨家那样48平的，你还不得委屈坏啊。” “玩水。”悦悦嘟囔道。 程澜把她带进浴室，浴缸里放上温热水。 “这么大的浴缸都够你游泳了。” 悦悦委委屈屈的被扒了衣服放进去。她趴在浴缸边上道：“我喜欢，大房子。” “我还喜欢呢，可妈妈不够钱买的。” 悦悦看看程澜，“多赚！” 程澜坐在边上浇水淋她，“干嘛不叫你爸多赚啊？” 悦悦认真地道：“穷当兵的！一辈子，发不了财。” 程澜失笑，“你爸跟人自嘲，被你听到了啊。那你嫌不嫌弃他啊？” 悦悦摇头，不嫌的。 “那现在怎么嫌妈妈挣的少了呢？妈妈好伤心。”程澜做了个捧心的姿势。 悦悦忙道：“不嫌的。” “你都嫌家里房子小，没有独立的游泳池了。” 悦悦道：“这里，也可以的。” 那四匹马运回度假村，所有人都兴奋不已。高战清和林爷爷还不服老的准备上马跑一跑。 他们很久没骑过马了。 虽然这马虽然说不上多好，但也还将就。 六叔公小声嘀咕：“这两个老哥怕是够呛啊。” 吕芳赶紧冲出去道：“老高，你别开玩笑。你在这儿磕着、碰着了，让澜澜还怎么做生意？你要骑马自己回军区想办法。” 当然，回了军区她肯定也是要拦的。现在嘛，就先转移一下视线。 方真道：“还有小林，你也是。你俩顶多就骑在马背上遛一遛就好。” 高战清道：“行吧，那就遛一遛。” 那些退伍来的保安松口气，上前帮忙牵马。 康庄跑出来，“太外公，我、我——”他也想骑马。 林爷爷道：“嗯，让人抱你到空着的马背上。” 等把马送到马场，跟车回来的王千惠点了几个在部队里喂过马的退伍兵去照料。 高战清问她，“只有这样的马么？” “不是的，老爷子，比这贵的也有。” 高战清他们就秒懂了。太贵了，只买得起这样的。 王千惠也觉得这四匹马可能跟这二位曾经骑过的有差距。可他们都是将军啊，国家自然是配的好马给他们骑。 这儿给人骑着玩的，她觉得澜澜花了七位数已经很有诚意了。 听了她的说法，林爷爷笑道：“哪啊，以前国家也穷。我也就骑过一匹缴获的好马。那马是真好！可惜没骑多久就被......” 方真笑道：“就被高战清充公进骑兵营了。” 高战清道：“那会儿物资紧缺啊，主席坐的车都没车门的。他老人家坐到实在不能坐了，还让人把座椅全拆了下来。加个木头底座、套上了蓝色的新绒布，就拿去送给朱老总当七十大寿礼物了。” 王千惠失笑，“主席好会过日子啊！” “是啊，那就是沙发了嘛。老总摆在窑洞的客厅里，还怪气派的呢。” 王千惠和员工说了公司要选派四个人去香港工作的事。最好两男两女，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 “王总，主要从事什么工作，有什么要求？” “主要就和东京的那两位一样，做进口。不过这回需要进口的量和种类都比较多。第一批先过去四个人撑起来再说。至于要求，粤语要讲得好一点。另外就是财务上值得信任，有市场敏锐度......老板说了，工资按香港那边的标准发。好了，想去的回头来找我报名，会从四地挑选。” 高煜从奶奶的电话里得知程澜运了四匹还不错的马回度假村。 他都想去骑了！ 如今取缔了骑兵，想骑马还真不是太容易呢。 不过，他今年还有一半探亲假，估计年底才有机会休了。 当年如果不休或者无法休，会折现到工资里。 看目前的架势，他下半年还真未必有时间休假了。 高煜低头继续看资料。 陆军方面，当前我军的主流坦克为80式坦克，从火力、防护性、机动性方面来看，比不过同期印度的T-72坦克（毛熊国产）。 空军方面我国当前主流机型是二代机，比如歼-7战斗机，歼-8战斗机。而印度已经是三代机了，比如幻影2000（产自法国）、米格-29（毛熊国造）。这里头都差了一代了，目前我国空军在世界上处在较为落后的位置。 600 第 600 章 至于海军，印度也…… 至于海军, 印度也强于我们。 它们拥有两艘航母、以及较为现代化的驱逐舰，还从德国进口潜艇。 我国海军目前主要以近海防御为主，没有航母。 也缺乏大型驱逐舰, 被西方称为‘黄水舰队’, 即只能执行近岸防卫任务。 高煜是在做建国40年我国海陆空三军武器发展的纵向、横向比较。 横向都没敢拿漂亮国、毛熊国等作为比较对象。 只是跟近邻印度去比较。 结果是我们海陆空三军的装备都不如人家。 当然，武器装备并不绝对代表战力。 我们战士的钢铁意志以及不怕牺牲的精神可以弥补这个差距。 但如果武器的更新换代能跟上自然是更好。 而纵向的比, 华国的军事工业是抗美援朝之后才真正起步的。 在那之前, 我们的兵工厂没有自主研发能力。 当时毛熊老大哥援建了不少武器生产线。 他们生产的很多顶级武器毫无保留的卖给了我们, 包括武器图纸和生产线。 还派出大量武器专家手把手教我们的专家。 因为，华国通过抗美援朝证明了自己。 成为了能在远东地区为老大哥分担军事压力的社会主义阵营的第二号强国。 因为老大哥的鼎力支持, 50年代我们的军事装备发展非常迅速，很多方面都达到了世界一流水平。 两国关系破裂后, 毛熊国撤走了援华专家, 也停止了对华军售。 当时两大阵营都不待见我们, 随时可能发生侵华战争。 华北平原无险可守！ 一旦毛熊国的百万大军南下, 坦克洪流开来, 我国东部地区就会很危急。 所以那时候主席才会搞大三线建设，把兵工厂和一些重工业迁往西部的四川、陕西等地。 他的岳父母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出了意外双双牺牲的。 60年代我们最大的军事成就，是核武器。 高煜记得他小时候听到的宣传口号是：蘑菇蛋就是我们的腰杆子！ 为了投射蘑菇蛋, 我们还搞出了核潜艇、东风一号、二号导弹、轰6轰炸机...... 这些都是我们独立自主搞出来的。 到了70年代,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 我们的军事发展就很缓慢了。 很多武器研发部门被冲击，军事研发项目搁浅。 同时, 国民经济急剧恶化，国家财政收入大幅缩水。军费开支自然随之下滑。 但70年代，漂亮国和西方正在享受第三次工业革命的成果，武器更新换代越来越快。 我们的武器装备水平和他们的差距越拉越大。 除了核武器, 我们在常规武器上十分落后。 落后于漂亮国和毛熊国，落后于樱花国和西欧，落后于印度和中国T湾，连伊拉克都比不过。 高煜参加南疆战役就发现了，我们在武器方面没有明显优势，打得十分的辛苦。 当然，我们打赢了！ 而到了80年代，军事建设让位于经济发展。 85年甚至百万大裁军，省下的军费开支就用于经济建设。甚至还放开了让军队经商，自行筹集军资。 这个时代，和平和发展成为世界主题，华国因为军事实力弱奉行韬光养晦的策略。 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军工武器的研发退居二线。 不过，漂亮国和西方为了拉拢我们，放开了对华军售。 可惜，国家没钱啊！外汇储备这些年就没上过百亿。 最先进的武器设备，那都是贵得要死的。 前几年我们向漂亮国买过黑鹰直升机、C130大力神运输机、LM2500燃气轮机、MK42反潜鱼雷...... 还买过法国的海豚直升机、英国的航空发动机、以色列的怪蛇导弹...... 当然，买的这些对我们的军备研发起了很大作用。 华国人仿制的能力是非常强大的，减少了我们自己的研发时间。 所以，珍贵的外汇也没有白花。 但是，70、80年代都是我们军事装备发展史上的低谷期。 往以后走，如果还是这个态势，不太妙啊。 一阵脚步声响起，梁旅长叩门，“小高，还不去吃饭啊？” 他说着拿着饭盒走了进来。 高煜道：“这就去。”他刚才太入神，连12点的钟声都没有听到。 “可以看看么？” 高煜比了个请的动作。 梁旅长搁了饭盒坐下来，拿着他收集整理的资料翻看起来。 “要不说能文能武呢。现代的指战员就是得站在这样全局的高度去看待问题。” 不过，他之前还以为高煜在写下半年军演的相关训练安排呢。 · 虽然大家是红军、蓝军对抗。但训练上互通有无还是可以的，实战演练的时候再说。 没想到海陆空的武器装备他都在关注啊。 看完初稿梁旅长道：“你是觉得我们还应该增加军备投入啊？” 高煜点头，“对，尤其是对自主研发的投入还应该大幅增加。毕竟之前十来年和漂亮国和西方的蜜月期已经结束，他们对华军售的大门又关上了。而且，真正核心的、先进的技术，他们原本也不肯卖给我们的。” 梁旅长道：“那你是准备写完了交上去？” “不是交上去，我准备向内部的军事杂志投稿。” 梁旅长中肯地道：“不容易啊！十年轮战刚结束，和毛熊国也化冰了。主要还是国家没钱，只能用在刀刃上。谁还不想要给部队配备最先进的军备了？但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得量力而行啊。而且，事实证明，武器装备的落后这几十年对我们部队的桎梏并不是那么大。甲午海战那会儿，其他方面没跟上，综合国力不够强大，就是砸了那么多影子打造北洋舰队，最后也全沉海底了。上头肯定还是要做全面的布局。” “但建言我还是要建言的，位卑未敢忘忧国嘛。而且，蜜月期过了，后面多半就会进入摩擦不断的时期。” 梁旅长点头，“是这个道理。我现在有些明白现在为什么这么强调要干部年轻化，还要高学历化了。你们的水平确实比我们这一代人要强多了。” “旅长你太谦虚了，我想得就没你想得全面。” 高煜从柜子里拿出他那个四层的饭盒，和梁旅长一起去中灶食堂吃饭。 这里吃饭的都是一定级别以上的干部。 大家说到武器装备不如邻国、不如很多强国，也只能感慨一句国家没钱。 军费开支真的是跟某些国家没得比。 但毛熊国是被军备竞赛拖垮了也是不争的事实。 参谋长道：“高旅长，如果像你媳妇那么能挣钱的人，华国十万个里能出一个就好了。” 有人算了算，“十亿人，十万里挑一那也是一万个了！” 高煜笑了笑。他媳妇儿一年挣半亿，有十万个，那就是五万亿了。 1988年华国GDP才1.51万亿呢。 这么说来，他媳妇都不只是十万里挑一，得是百万里挑一的人才了啊。 他还得努力才行，不然顶峰相遇就是说说而已了。 到了周末他开车出去找了个公用电话给程澜手机拨过去，响三声然后挂断，等她打过来。 没办法，她这会儿在香港，他一个月工资还不够唠20分钟嗑。 等接通后，他说了百万分之一的那个看法。 程澜失笑，“还百万分之一呢。你知不知道你女儿昨天安慰我，‘这个房子，也可以的’。那一脸‘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的样子。” 高煜一愣，“她说的哪里啊？” “说我在香港买的这套房啊。” “那套房市值不是都300了么？”高煜把万字吞了，不然听着很像在显摆。 这样万一别人听到，顶多以为他说的单价300一平。 如今北上广深都有这个单价的房子，还不是最贵那一档。 他和程澜通话都是十分注意的，只说家常。从来不会提及和部队相关的事。 “可是，她比较的对象是杳杳刚在山顶全款买的价值一个亿的别墅。你女儿贼喜欢那里！” 高煜道：“那她没说我什么？”毕竟程杳花的是她爸是钱。 程澜笑了起来，“她说你是穷当兵的，一辈子都发不了财，压根就不指望你。可不是我给她灌输的观点，多半什么时候听到你自嘲过。” 高煜笑了笑，“她说得也没错。别说那山顶的别墅，就算是半山的房子我也一辈子都买不起的。你们接下来就要去樱花国了是吧？” “嗯，还要再停留几天。你等一下，悦悦回来了。她今天赢了钱，老高兴了，答应了要请客。刚跟着杳杳去超市买东西了。” 高煜道：“她赢钱，怎么赢的？” “今早我们仨跟着萧应一起去赛马场。我给她准备了一个儿童望远镜。杳杳和萧应拿着望远镜选马，她也跟着学。我就让她帮我选一匹。当时萧应逗她，问她要不要自己也买一注。她点头，我就顺手帮她买了一注。结果人家运气爆棚真的选中了冠军。高兴坏了，请我们几个吃零食呢。” 高煜哭笑不得，“你带着她去赌马啊？” “我哪想到她运气那么好啊？我当时就想着重在参与一下，万一输了我替她出了就是。” 赢了之后程杳还想忽悠她一起去一趟澳门呢。 程澜肯定不去啊，“我有那时间，不如早点回去看看你姨父。” 如果不是为了看一下亚洲各国的经济发展是不是一如她所料，她暑假就直接跟着高煜回部队了。 所以，6月下旬把香港当前的经济形势了解得差不多了，还是按照既定计划飞东京。 那个卖别墅的中介还特地来机场送了她们。 这些天他给程澜和程杳提供了不少本地经济数据，也带她们走访了香港底层、中产。 程澜特地带悦悦去看了香港很有特色的劏（tāng）房，那种一家几口蜗居在不足十平米空间里的隔断房。 甚至还有人就只有一个上下床的床位空间的。 省得她真的以为自己住96平的半山千尺豪宅是受了委屈。 当时小丫头看到后，小脸都白了。 做房产中介的，认识的人多。这样收集的数据还比较全面。 至于富裕阶层，因为程杳买房的事，香港这边想结识她的人也不少。 两人带着悦悦去参加了两三场party。 去东京萧应依然和她们同路。他原本没打算去的，但听说程澜她们是去了解樱花国的经济现状，那跟房地产业是息息相关啊。他便更改了行程一同前往考察。 香港飞东京大概需要两个小时。 悦悦自己坐一个头等舱的位置，就挨着程澜的。 走廊的另一边则是程杳和萧应。 601 第 601 章 那位置对于悦悦自…… 那位置对于悦悦自然是十分的宽大, 要不是被安全带绑着，她都能在上头打滚。 悦悦从飞行平稳了就不消停。 她伸手在那里瞎按着扶手上的一排按钮。搞得一会儿这个物件弹出来、一会儿那样东西又弹出来。 镜子弹出来她还很臭美的凑近看看，然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 然后又把座椅靠背调成了135度, 让她跟着躺下了。 悦悦楞了一下, 然后躺着咯咯的笑了起来。 程澜道：“小朋友，按坏了要赔的。老贵老贵的, 你的零用钱估计是不够了。你看看12个座位, 除了你还有谁在按的？大家都不想赔钱。” 悦悦日常可喜欢按这按那了, 进电梯也坚持要自己按。 还会礼貌地问同一个电梯的人，“叔叔|阿姨, 到几楼？”然后就帮人家按了。 她进电梯前会讨抱，方便自己按数字按钮。 也好, 如今从0到30多的数字都会认了。 程澜好说歹说。可不管怎么说, 悦悦都手痒痒, 总是忍不住要去摁。 程澜递给她一个电子计算器让她摁。 她不要, 没有新鲜感。 这个多有趣啊！ “让你坐到驾驶舱去, 你怕是敢开飞机。” 最后程澜没办法，拿了一副儿童的玩具手铐出来。 “再乱按就拷上了啊。” 都全部按过两遍了，又准备重头再来。 悦悦看到空姐来送吃的了, 于是缩回了手, “不按了, 不拷。” 再不听话，妈妈真的把她拷起来的话。那好丢脸啊！ 程澜道：“把餐桌按出来。” 悦悦把按钮都玩儿熟了, 立即把餐桌按出来。 空姐把儿童套餐给悦悦摆上，又夸她长得好看。 她拿起小叉子和小勺子，笑眯眯的道谢，“谢谢姐姐, 你也是！” 哄得空姐开开心心的。 程澜道：“趁热吃吧。” 天啊，总算消停会儿了。带个精力旺盛的小朋友出门，真是费老母亲啊！ 等吃饱了，悦悦犯困，程澜给她把座椅调整成180度的。伸手轻轻拍着她哄她入睡。 在香港待了十天，那里好吃的到处都是。悦悦天天游泳都长了三斤！ 程澜和程杳为了不发胖，每天都要去楼下的健身房里锻炼40分钟。 没办法，管不住嘴那只好迈开腿了。 这一年，樱花国的人均GDP是华国的80倍。 他们的经济总量排全球第二，仅次于漂亮国。而排第三的德国，连樱花的50%的生产重量都不到。 程澜想起之前林爷爷气咻咻地说樱花国一个战败国，这几十年竟然发展得除漂亮国之外最好。 德国也是二战的战败国，现在是第三。 对这个发展，程澜也觉得有些无语。 到东京不用倒时差，程澜之前就让办事处的人在五星级酒店给订了三个房间。 在机场直接打车过去办che。 几个人在东京待了一段时间，又跟着办事处的人了解了一下。 程澜和程杳原本是想全面的看一下樱花国的经济，结果最后都变成了跟着萧应去了解房地产经济。 因为，房地产就是当前樱花国的支柱产业。 程杳看得触目惊心的，“小姨，他们的房地产泡沫真的好大啊！” 她们前两天出去还看到上万人去抢购楼盘的盛况。 悦悦当时还以为是卖什么好吃的，所以才那么多人排队。她被萧应抱着，还探头探脑的去看前头。 因为这段时间，程澜都带着她去吃好吃的。那些地方往往需要等位、排号。 但是也没见过这么长的队伍。 程澜这会儿坐在酒店书房的书桌后面，斜对面坐着萧应。 他们两个在看着这几十年樱花国房地产经济的发展概况。 程杳是自己出去逛了一圈，又发现一处新楼盘出现几千人排队的情况。 悦悦则在旁边的沙发上睁开四肢呼呼大睡，只有肚肚上盖着一张枕巾。 听到程杳的话程澜抬头，“是啊，小小一个樱花国，全国房地产规模达到了20万亿美元，是漂亮国的5倍。而且居民负债率、杠杆率都十分的高。” 萧应道：“可樱花国只有37.8万平方千米，漂亮国有937万平方千米。漂亮国国土面积差不多是樱花的25倍。” 程杳咋舌道：“这泡沫确实是太惊人了！那樱花国政府会怎么办？” 程澜摇头，“我不知道。人家政府高人多着呢，最后总会有解决办法的。要么保房价、要么保汇率吧。” 她来东京，给樱花国那位室友打了个电话。 对方有些惊讶，“你还在做进一步的研究啊？” 他自然知道程澜的毕业论文就是研究亚洲诸国的经济模式。 因为她觉得华国早晚也会对这些模式有些借鉴或者是吸取其教训。 “是啊，我还想看看你们国家最后会开出什么样的药方来呢。” 对方苦笑，这回没有再嘴硬了。樱花国的经济确实已经过热到需要开药方的地步了。 他订了餐厅约了她们周末出去一起吃晚饭，说是要尽一下地主之谊。 在能俯瞰半个东京的旋转餐厅里，程澜笑道：“看来你回来确实混得不错啊！” 这位室友回国后是入职了银行做高管。 拜高昂的房价所赐，东京的消费非常的高。都高到有些离谱的程度了！ 这个旋转餐厅显然是东京的高消费场所。 室友摆摆手，“难得你们来一趟，肯定不能将就啊。程，你女儿很可爱！你是出于对英雄的崇拜，所以才那么早婚、早育么？” 程澜点头，“是的，当时她爸爸在前线。像我这样去前线火线结婚的人还蛮多的，我们都举行的是集体婚礼。” “看小朋友这白白嫩嫩的皮肤，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精致的五官还有一双长腿，她爸爸应该长得很好看才是啊。” “是的。不过他是现役军人不能因私出国。你要是有机会来华国，我们夫妻也给你接风洗尘。” “好！程杳，你毕业了也回华国么？” 程杳经常往程澜宿舍跑，跟她的室友其实也都混得蛮熟的。 程杳道：“我应该会继续读研、读博。我不急着工作。” “你是顶级白富美，本来也可以不工作的。” 室友说着看向程澜，“听说你们国家近期也要改房地产市场化的改革？” 程澜点头，“是的，我们有足足十亿人。但人均居住面积不到十平米，这显然是满足不了了需求的。” “那，祝你们好运！不过有些坑，明明知道也很难预防的。你们怕是难免会步上我们的后尘。” 程澜也没有嘴硬，就跟这位曾经和她争执过无数回的室友如今嘴也不硬了一样。 “但毕竟有你们在前头给探路了。” 萧应也跟着一起来了，他和程澜室友之前交换了名片。所以对方也知道他的职业。 他看着萧应笑了笑，“你们房地产商肯定是等着这一场盛宴的。” 萧应道：“银行在这个过程中才是稳赚不赔的啊。大家都是顺应时势嘛。” 世界各国都曾有过二十年的高速发展期，轮也该轮到我们华国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时机确切到来没有。 回去的路上，程杳抱着睡着了的悦悦。程澜和萧应就这个问题展开了讨论。 程澜觉得还没有到，都还没敢全面的改革开放呢。 关键没有恢复关贸总协定的地位，关税方面难免被人卡脖子。 像她这样做进出口的生意的，对这方面最敏感了。 萧应道：“单说房地差呢？你也说了，人均不到十平米不可能满足。” 程澜拇指和食指对搓了几下，“再不满足，得掏得出来钱啊。你我对如今的居住环境就满足了么？可那山顶别墅，咱们都还买不起呢。去年全国的GDP才1.51万亿。” 萧应想了想，“但如果只拿一个城市来试点，所有的热钱涌入，也是不得了啊。” “那肯定的。” 七月下旬，程澜和程杳预备离开东京了。 悦悦问道：“回家了么？” “你想回家了啊。好啊，那我们先回一趟北京吧。” 于是三人和萧应一起飞回了北京。东京飞北京3个小时，还有1个小时的时差。 所以下午三点上飞机，晚上五点抵达北京机场。 四合院的司机开着车来接的。 萧应也有胡瑶带着萧萧坐着司机开的车来接。 悦悦和萧萧学着大人的样子握了握手，然后互相挥手，“回见——” 等他们郑重其事的告完别，程澜把悦悦抱到儿童座椅里，系好安全带。 华侨公寓那边在重新装修盥洗室，程澜带着悦悦就住在四合院。 杳杳自然是回去和妈妈、弟弟一起。 小鱼儿听说姐姐和小姨、悦悦过些日子还要去漂亮国便说要一道去。 程杳道：“好啊，反正八月底小姨要回来的。” 程澜带着悦悦在四合院休整了一天，这才去看公爹在中关村新开的店子。 高睿回北京后就开始找能够开电脑培训室的地方，也就接触到了最早做电脑相关生意的一小撮人。 这些人如今集中在中关村四海市场这边。 于是他也跑来租了个门面，开始卖起了新旧电脑和电脑相关器件。 四海市场在四环的主路旁，在中关村一桥和海淀桥之间。 道路两旁树木林立，这三伏天树冠足以蔽日。 程澜开着皇冠车过去。 她本来说这车拿给公爹开，但他另开走了店里一辆上海牌的轿车。 说以后需要撑场面的时候再来换。 高睿请了两个年轻人看店，是学电脑的大学生。这算是打暑期工。 回头开学了，得闲也能来。他自己也在，跟着学学。 至于晚上，是请了个退伍兵来守夜。 另外，培训班也搞起来了。艾米丽从漂亮国给他发来了六台旧电脑，问过程澜后按市场价算的。 高睿攒的7.5万人民币，就花在了这六台电脑上。 至于中关村的店子，一年租金近万，货上还压了十多万。另外两边一共请了五个大学生、一个退伍兵，人工费花了一千多。 这些钱是程澜掏的。 这培训室和中关村的店，他们公媳三七开。 程澜停好车带着悦悦找上楼去，高睿笑着对看店的年轻人道：“小罗，这就是大老板了，也是我儿媳程澜。至于这个小的，你是谁啊？” 悦悦道：“爷爷，我是你，大孙女。” “不是大胖孙女么？”高睿把她抱到椅子上坐着。 悦悦道：“人家才不胖呢。” 她经常看到奶奶站到体重秤上，“哎呀，怎么又胖了？” 所以知道胖不是什么好话。 “好好，不胖、不胖，刚刚好。我们悦悦不管多重，都是刚刚好。” 602 第 602 章 程澜随意问了问，…… 程澜随意问了问, 得知店里卖得最好的是内存条、3.5英寸的软盘...... 电脑店的事她也没打算多过问。反正公爹在经营，如果有利润他多拿10%。 这是两人商量好的，也正儿八经写了契约。 “爸爸, 我打算下午坐火车去石家庄。你有什么要带给高煜么？” 她这次带晓华一起, 这段时间她和程杳带着悦悦出行，晓华就在北京的四合院帮忙来着。 主要给晓华办签证如今也挺麻烦的了。 程澜考虑过开车去石家庄。但开车得五六个小时, 不是全程高速嘛。 估计悦悦坐不了那么久, 她坐不住。 火车目前时速70公里, 四个多小时就到了。 而且火车能在车厢里甚至车厢之间走动。总比一直被安全带固定在一个位置上强些。 高睿摇头，“没有, 你把悦悦照顾好就行了。一路带着这孩子，挺劳神的吧？” 之前出门在外的话, 他和舒敏, 再加上晓华才能轮换着搞定悦悦。 很是活泼好动, 而且知道他们不会真的下手收拾她, 很有点恃宠而骄。 程澜道：“自己生的, 劳神就劳神吧。还好，出去奔波了一个半月，没瘦！也没生病, 就是黑了些。” 高睿道：“嗯, 她不晕车, 什么车都不晕。这就省很多事了。” 程澜笑着点头。 悦悦确实不晕车，之前在村里做手推的独轮车都没事。 程澜看悦悦老是去看电脑屏幕便道：“爸爸, 我先带她走了。这个有辐射的，您也别成天对着。” “好，我知道了。” 当天下午，高煜吃过晚饭就拿出新床单铺上, 隔壁悦悦的房间也铺上。 然后拿着车钥匙下楼，预备去火车站接人。 吴参谋长的爱人曲桦下午看到高煜带着部队从拉练的山林里回来还奇怪呢。 一开始以为只是天太热了，他体恤士兵，带他们回来休息两天再出去。 后来又看到他在小卖部买零食。 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家属要来探亲了吧。 这会儿便笑道：“去接媳妇儿和闺女啊？” 高煜点头，“是啊，嫂子。” 他脚步轻快的下了楼，开上自己的车就出了军营。 至于程澜那边，其实离进站还有一个小时左右。 悦悦刚去硬座车厢溜达了一圈，回来满脸的不适应。 这三个多小时，她已经把餐车、各节卧铺车厢都逛过了。 刚发现还有硬座车厢，便又往哪里逛过去了。 每一次晓华或者程澜都亦步亦趋的跟着，小家伙又实在坐不住，程澜便每隔半小时左右由得她出去逛一次。 程澜问道：“怎么了？” 晓华道：“过去正好遇到那边有只鸡拉屎了，还在口袋里扑腾了几下翅膀。还有一群鸭子嘎嘎地叫，然后她看到连座位下都躺着人。” 程澜失笑，“悦悦你在乡下没看到过鸡么？妈妈小时候不但喂鸡、扫鸡屎，还要找猪草、煮猪食、冲洗猪圈呢。你杳杳姐小时候也是什么活儿都得干的。那会儿一家只许喂三只鸡。为了让它们多下蛋，她伺候得可好了。至于说火车座位下都躺着人，你还记得楚昭和楚珮的妈妈舒阿姨么？” 悦悦点头，“记得。” “她以前从成都到广州进货。如果没买到坐票，还得给小红帽两块钱才能提前进站，然后抢到躺在别人座位下的机会。一趟一天多，憋屈得都不敢怎么动。但怎么都比站一路舒服。你妈我呢，最初也是一趟趟背着货爬到长途客车顶上绑好，还得说好话、给钱才能托人把货给我带到县城的车站。然后你楚叔叔骑着三轮车在那边接货，哪怕刮风下雨也得风雨无阻的接回去。妈妈的生意就是这样做起来的。” 悦悦听得一愣一愣的。 程澜摸摸悦悦的头，“你啊，还是没过过苦日子。” 做飞机，至少是头等舱，好一些直接私人飞机。 坐车，不是几十万的宾利也至少是十几万人民币的皇冠。 住过的房子最小也有96个平方。 “我是不是该把你送到乡下锻炼、锻炼啊？一点都不接地气。行，咱回头寒假一放假就回程家村，暑假也去。妈妈就是个农村家庭出身的，如今也不过是卖卖菜、卖卖衣服和百货。你太爷爷、太奶奶也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你可不能养得跟千金大小姐一样了。” 过了一阵，坐在下铺的铺位上的悦悦道：“妈妈，我要，下车了——” “宝贝，火车不可能为你刹一脚的。妈妈给你削个苹果吃啊。咱们分着吃了，很快就到站了。现在可下不了车，总不能跳车吧。” 吃了苹果，程澜又陪着她玩儿卡片游戏，好容易安抚到火车开始减速。 悦悦道：“慢下来了。” “嗯，要进站了就会慢下来。进了站咱们就可以下车，出去找爸爸了。” 等出站的时候，程澜直接把悦悦顶在肩膀上往外走。 人多，怕挤散了被人踩踏。 抱着也容易被挤到或者撞到，干脆让她骑在自己肩膀上。 这样还能呼吸到最新鲜的空气。 晓华推着行李箱跟在后头。 悦悦坐得高高的，两只手和妈妈互相牵着，眼睛左顾右盼。 “爸爸，我看到爸爸了。” 高煜也看到悦悦和程澜了，特别的显眼。 出站的人里也有这么顶着小孩的，但都是男同志。 等到了跟前他赶紧道：“给我吧。” 程澜便站到他面前，背对着。任由他握着女儿的腰，把她换到自己肩膀上。 悦悦高兴地道：“哦，又高了，一截。” “是啊，你高人一等嘛！我说，这一个多月跟着妈妈出去吃什么好吃的了？又重了啊。”高煜道。 悦悦断然道：“我不重。” “好好，不重。” 到了停车场，高煜把悦悦放到后座的儿童座椅里。他下午把留在石家庄的儿童座椅找出来安上了。 悦悦坐好就掩口打了个哈欠。 高煜道：“嗯，坐火车累累了是吧？没事，可以睡觉觉了。” 果然，半道小丫头就睡过去了。 高煜抱着她上楼的。 把人放在沙发上，他对晓华道：“锅里烧着热水的。你把热水舀到桶里，提到盥洗室。再把蜂窝煤上下揭开，重新烧上一锅。” 他出门的时候掺了一大锅冷水，上下通风口都封着减小火势。 这样烧一晚上都不会干锅。回来直接就有热水可以用了。 “好的，姑父。” 等热水提到了洗手间，程澜给悦悦找出换洗衣服，高煜抱着她进盥洗室。 这儿没热水器、没浴缸，只能烧水倒进大盆里兑到合适的温度，给小丫头洗澡。 头发今天就不洗了，都睡着了。 洗个澡套上夏天的睡袋就抱出去睡了。 今晚悦悦和晓华住。 第二锅水也烧热了。程澜很快的洗了个澡，穿着睡裙出去，边走边擦头发。 进了房间再关上门找出吹风来吹干。这样就不会吵到隔壁房间的悦悦了。 然后高煜让晓华去洗，他自己最后。洗好再把浴室收拾了一下。 程澜吹干头发，几个房间看了看。她这还是头一次来。 90平的套三，每个房间还都挺大的。 看过她回房间打开笔记本电脑，看艾米丽寄过来的软盘里7月的报表。 软盘今天中午才到她手里的。 火车上一摇一摇的，看了伤眼睛。这会儿没事打开来看看。 高煜剃的寸头，随意擦了擦就干得差不多了。 他走进房间道：“条件不大好，你将就一下。” “可以了，比全华国95%的人都要好了。” 高煜道：“不过这床脚我是特地包好了的，你放心。” 程澜低头看了一眼，一共八个床脚全仔细包上了。 “你怎么没自己买张床啊？” “买的床还没有两张行军床拼在一起宽呢。” 华国目前家具厂做的双人床确实没这宽。除非是国外那种豪华大床。 一个小时后，程澜忍不住嘟囔道：“我觉得人家说男的三十以后就走下坡路了，还有什么用进废退的，在你身上都不符合啊。” 高煜喘着气闷笑两声，“嗯，那说的只是大多数人的情况。睡吧——” 他这个级别是不用每天六点去晨练的了。 不过夫妻俩一大清早就被悦悦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小姑娘估计是睡饱了，精神好得很。 “爸爸，我要吃，小馒头。”她还记得军区里的小馒头很好吃。 高煜小声嘀咕了一句，“让晓华带你去就是了嘛。还可以顺便给老父亲、老母亲带一些回来。” 不过他还是翻身起来，“知道了。” 晓华本来就是打算带悦悦去中灶食堂吃早饭，然后再打一些回来的。 谁知道她刚去厨房拿餐具，悦悦已经很有干劲的去叫爸妈起床了。 她小声道：“你让姑姑、姑父多睡会儿啊。” 悦悦振振有词地道：“早睡、早起，身体好！”从小长辈们就是这么教育她的。 程澜很快也起了，不然悦悦会进来问候她是不是不舒服，还会摸摸她额头看有没有发烧。 好在悦悦平日也没有醒这么早，昨晚七点多就睡着了。 四个人就一起去食堂吃早饭。 路过训练场的时候，又是齐刷刷的一排目光过来。 程澜穿得很随意的，一件白T，一条到小腿的牛仔裙。脚上一双皮拖，头上扎着马尾。 但美人就是美人。那些士兵互相交换着眼神，真人比报纸还好看呢。 “程澜嫂子好——”有人喊了一声，然后其他人便也都喊了起来。 程澜笑着点点头，“你们好！” 等走远了一些，她小声问高煜，“他们干嘛连名带姓的喊我啊？” 高煜道：“你如今随便走进一座军营，估计都有人这么喊你。就之前捐款上报的事，几大军区大鸣大放的宣传过。” “汗，你这么一说我还挺不好意思的。我也没捐多少！” 相对军费开支，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就收获了这么多的感激。 在中灶食堂，程澜吃到了女儿嘴里很好吃的小馒头。 要知道在香港她们真的吃了好多美食，香港哪怕路边摊里也有不少美食的。 但悦悦竟然还惦记着这一口。 不过，这个馒头确实有过人之处。 程澜道：“我能不能派人来跟大师傅学学手艺啊？” 高煜想了想道：“回头让他休假的时候去四合院教两天吧，你付他钱。我让人找他说说。” “好，如果是什么祖传手艺的，可以加钱。要是人家真不愿意就算了。” 高煜的勤务兵去说了一声，大师傅道：“这有啥不行的啊？让我停薪留职去干两年专门做馒头都行。” 603 第 603 章 程澜听到这个回答…… 程澜听到这个回答笑道：“他要是真的打了报告, 第二天就可以去北京四合院的私房菜馆报到。” 馒头做得好吃，这也是一个特长了。 等程澜母女离开后大师傅还真去了，反正军区中灶食堂也有他带出来的徒弟。 他去挣两年高工资！反正回来还是军区的人。 虽然程澜和悦悦来了, 但吃过早饭高煜就穿着作训服去上班了。 开车带人出去练习, 早出晚归。 之前直接在外头住帐篷。洗澡就一群男的脱得精光赤条的跳到河里。 最麻烦就是山林里可能有蛇虫鼠蚁。 所以如今往返虽然多些事，大家还是愿意回来的。 八点出发, 八点回营地。一天的训练量也够够的了。 梁旅长和吴参谋站的爱人都来找程澜说话。 梁嫂子道：“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了。还真是名不虚传呢, 漂亮得跟朵花似的！哎, 你给我们说说漂亮国的事呗。我跟你讲，我看到《神探亨特》里漂亮国的人过的日子, 太好奇了。那就是**社会了吧！” 程澜道：“好啊。漂亮国的工资看数量确实比较高，家电那些相对工资还不算贵。就拿小汽车来说, 家庭拥有汽车的数量确实比较高。把贫民区的人都算上, 五个家庭起码有两三辆小汽车。有钱人就买贵的、好的；没钱也可以买二手的。而且可以首付+月供, 这样压力就小很多了。高煜以前手下有个兵叫赵柯, 退伍后一直跟着我干的。他刚到漂亮国没多久就首付两成买了一辆车, 然后不上班的时候跑去开黑的赚钱。前段时间听说好像已经供完了。” 赵柯准备申请绿卡了，还想首付+月供买房子。那样曾清柔和他们的孩子也可以拿到绿卡。 程澜是听曾清嘉说的。他说等他妹拿到了绿卡他也准备办探亲签证去漂亮国开开眼。 艾米丽当初给申请的就是基于绿卡的工作签证，给熟练工人（司机）的。 赵柯都已经在漂亮国工作两年了, 可以申请。 梁嫂子道：“这么说能去漂亮国就不难？” 程澜道：“现在没当初容易了。当初我们国家和漂亮国在蜜月期嘛。我公司已经好久都没成功替退伍兵办到去漂亮国的工作签证了。” 退伍兵, 她真的办不过去了。安保公司都被盯着呢。 幸亏她一直遵纪守法, 从来不偷税漏税。而且她还在大量地做漂亮国产品的进口。 不过，非遗传承那块的人要办过去倒是没受太多影响。 晓华端了两杯冰镇的绿豆汤过来, 程澜道：“来，喝水。” 梁嫂子道：“您们这屋里家电真是配的齐全，还全都是樱花国的货。” “都是我自己超市在卖的。嫂子你们如果要买，可以凑十人份的。这样可以给你们一个96折的批发价, 送货上门安装。” 梁嫂子心头一动，“那我问问有没有其他人要买东西的。” 进口电器比较贵，一件96折也能优惠百八十块了。关键樱花国的东西，那质量真的是好啊。 程澜道：“嗯，不同的电器也算的。譬如东家要没洗衣机、西家要买电冰箱。电饭煲这类小电器不算哈，大件只要凑够十样都算。” 那这就更容易了，宿舍楼营级以上的干部，攒一年的钱买一个大件还是没问题的。 梁嫂子点头。可以，这个事儿她出面张罗就成。 吴嫂子指指笔记本电脑，“程澜，这是什么？” “电脑，笔记本电脑，可以拿着走的。” 吴嫂子过去看了看，“我就看着这屏幕跟电视里的电脑有点像，但没见过这么小还可以拿着走的。电视里也没有！” “这是今年樱花国东芝集团的最新产品。比较适合我这样跑来跑去的人。” 东芝还是大家都知道的樱花国的大公司，“托西巴、托西巴，西西巧迪东芝！” 这个广告词是家喻户晓的。 程澜的超市卖这些在中央电视台打过广告的产品，销路是很不错的。 吴嫂子笑，“跑来跑去，还得是有钱人才行。” 两人又问了问程澜刚到漂亮国的事，听到她说去赌场薅羊毛那段都忍不住笑。 “你听力那么好啊？” “还可以，之前有野战部队的长官为此想特招我。不过我对研究经济比当兵更感兴趣。” 又说到程澜的工作，“你真的好优秀啊！当大学老师挺好的，平时课时就少，还有寒暑假。而且你还是京大的老师，太厉害了！” 两人也没有待多久，就过来串个门、聊会儿天，表示一下欢迎的意思。 等出了门梁嫂子道：“高煜本来就比我们老梁小14岁，她比高煜又要小6岁。我比老梁还大两岁，跟她简直就是两代人了。” 吴嫂子道：“还好，人确实和气，也不会笑我们土包子。之前你说去瞅瞅，我心头还有些打鼓。真的太出挑了！这才24岁啊。听我们家老吴说高老爷子以往都直接带着她去参加他那个级别的餐会的。而且在座的、不在座的都觉得她有资格坐那里。” 当天晚上，后勤部门安排放坝坝电影。 程澜自然是要去凑热闹的。悦悦也乐呵呵的，她喜欢一群人在一起玩。 下了楼梯，悦悦就抬着小板凳自己走。她还跟吴家孩子边走边聊上了。 也不少人和程澜打招呼，今天上门拜访的就有三拨人。 她都和气的接待了。 军区放的坝坝电影自然是老电影：《虎虎虎》，讲偷袭珍珠港的的。 好些人都看过了，但不耽误再看一次。 高煜八点拉练回来，洗了个澡下楼正好赶上。便坐在她们给他抬的小板凳上一起看。 手里拿着蒲扇给悦悦和程澜赶蚊子。 等看到漂亮国太平洋舰队惨重的损失时，程澜忍不住道：“我真的想不通他们那时候怎么会去招惹漂亮国？” 那之前漂亮国是完全中立的。他们向交战双方出售军火，大发战争财。 结果这一役被摧毁了8艘战列舰、3艘巡洋舰、3艘驱逐舰、8艘辅助船只、188架战机，将近3700名士兵伤亡...... 漂亮国上下一下子就同仇敌忾的参战了。 高煜道：“也许他们需要‘胖子’和‘小男孩’的温暖。” 他嘴上说着，心头却忍不住想着自家的海军军备怕是还不如48年前的漂亮国太平洋舰队。 程澜失笑，“6000多度，够温暖的。” 她左右看看，看悦悦跑哪儿去了。 这种电影悦悦怎么可能感兴趣？没看几分钟就跟着吴参谋长的小儿子还有另外几个小朋友去玩了。 程澜看到人在沙坑那边便放心了。玩得脏兮兮的没关系，别掉坑里就行。 晓华还拿了蚊香片过去，在沙坑旁点了四片，省得悦悦被咬得一身包。 看完电影回去的路上，高煜和程澜小声说起当前军备不足，还差了别人一代的事。 程澜道：“听你这么说，我觉得房地产业确实得市场化。除了军备，还有各项基础设施建设也需要大笔的资金啊。没钱拿什么来修告诉公路和铁路？还有那些电线、电缆。房地产是好些国家实践成功了的经济加速器。还有关贸总协定，也是必须要进去。不把出口搞起来，我们的人口优势要减少一半。” 她在漂亮国和华国感受到了基础设施建设的巨大差距。漂亮国的高速公路，那真的是修遍了。 而且级别比华国如今在修的高，一个小时的上限速度至少是1.5倍。 华国如今就必须靠低廉的人力成本来赚取第一桶金。 剥削也得认，没好处资本家怎么可能千里迢迢来建厂？ 先挣到第一桶金，然后才能有选择。 高煜对国外房地产行业的情形并不是完全不知道，“目前华国人的收入，恐怕还支撑不起这个产业的腾飞。” “我跟你的看法差不多。所以，接下来肯定会有城市被用作试点。届时可以看看华国先富起来那批人的经济实力。也可以让监管部门看看他们能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眼见进了房门，晓华烧热水去了。这种天气，必须每天洗澡啊。 程澜对悦悦道：“去，自己到盥洗室抖一抖沙沙。” 悦悦道：“刚不是，抖过了？” 刚才妈妈让爸爸倒提着她抖了抖。别说头发上，裤兜里的沙都被抖出来了。 其他那些小朋友的爸爸看了，也把自己娃倒提着抖。 她和其他小朋友互相看着，都觉得对方被倒提着好好笑。 当然，怕他们脑充血，都只是玩笑地抖了抖就赶紧倒过来了。 “难免有残留！有的话，回头你负责扫地。” 悦悦便自己跑进盥洗室了。 高煜道：“不用抖了，回头爸爸给你拿瓢舀水从头顶冲刷，保证干干净净的。” 程澜笑，“不会把下水道堵了吧？” “不至于，她能带多少沙回来啊？” 程澜母女在这里只待了一周，其中六天高煜都是早出晚归的。 只有星期天，他不用上班。抽了一天时间陪着她们出去逛耍。 他问程澜，“想去哪里？” 程澜想了想道：“去西柏坡看看吧。” 商场、超市什么，肯定比不过漂亮国和北上广深啊。 但这种特色旅游景区还是有点。 “行，说来你也是从井冈山一路走到了延安的人。再去西柏坡看看也是应该的。” 程澜失笑，“我们那种走法，哪比得上爷爷、奶奶他们当年啊？” 她说着给高煜讲起程杳那个英式管家对奶奶十分崇拜，他还知道长征呢。 高煜道：“嗯，其实国际上对我们国家的战争史也有不少研究。” “我听说西点军校还研究四渡赤水呢。就是推演了上百遍，又开了上帝视角，也很难玩出主席那种的天秀。” 高煜笑了一下，“徐懋宁要去西点军校学习了，国防科技大学保送的。一年就俩名额。” “哦，是么？以前他说过要去争取机会的。他会不会以后就留在国防科技大学教书啊？” 反正上第一线实战的机会也有过了。 高煜想了下，“有可能。里头是老师也全都是有军衔的，好多人的军衔都不低。他的导师兼未来媳妇的爷爷，就是个少将。在里头教书育人也挺好的，是一个很不错的前景。将来也可以桃李满军营。” 8月10号，程澜带着悦悦回到了北京，直接上公安部大院于家吃晚饭。 一进门就听到小鱼儿哭得伤伤心心的。 程澜忍不住问程昕，“他在哭什么？” 程昕一脸无语的道：“《恐龙特急克塞号》今天完结，恐龙灭绝了。” 604 第 604 章 程澜道：“就完结…… 程澜道：“就完结了么？” 这是从樱花国引进的一个电视剧, 讲未来时代的人穿越时空回到白垩纪时代的。 那个时代正是恐龙在地球上生活的时代。 悦悦没看，她目前还看不了太复杂的，只会看一些简单的动画片。 但隔壁吴家的小儿子在看, 程澜过去跟他妈聊天跟着看了一集。 看了‘人间大炮一级准备’、‘时光之剑让时间停止’那些也觉得樱花国在文化输出方面真的是超级厉害。 就她当年也曾经看《尼罗河女儿》看得不亦乐乎。 不过她只看了第一卷正传就打住了。毕竟细川知荣子当初本来就只打算画一卷就完结。 结果太受欢迎, 读者纷纷写信要求续写番外。 一续写，这么多年也就没完没了了。程杳那里都买了好多卷, 还在继续更新中。 这个《恐龙特急克塞号》听说也是风靡了五岁到十五岁的年龄段, 不论男女都喜欢。 悦悦好奇的看着还在抽抽噎噎的小鱼儿。这是, 被大姨给打了？ 她目含同情。哭成这样，大姨下手是有多重啊？ 还好, 妈妈虽然是高手，但没在她身上练过拳法。 程昕哭笑不得的道：“小鱼儿, 悦悦来了。你还是不是当哥哥的了？又不怕羞。恐龙恐怕都灭绝几亿年了, 你还能把它们哭回来啊？要不回头你别去漂亮国了, 妈妈带你回四川, 去自贡看恐龙化石。” 小鱼儿看到悦悦来了, 其实已经在努力想收住了。只不过之前哭得太投入，一时半会儿还收不住，在一抽一抽的。 听说去看恐龙化石, 他问道：“自、自贡有恐、恐龙？” “是啊, 它们灭绝前就有一些在自贡生活。” “活、活的么？” “死了几亿年了, 就剩个骨头变成了化石。” 看小鱼儿嘴巴一瘪又要哭，程昕道：“哎呀, 电视里的恐龙死了你哭这么厉害。往前数一两百年，你死了好多个祖宗怎么不见你哭？” 悦悦走回来挨着妈妈，背对着小鱼儿，脸上露出疑似嘲笑的表情。 原来是看电视看哭了啊, 羞羞脸！ 说话间程昕骑着自行车从外头回来，她去外头生意超级好的熟食摊子买了些凉拌菜。 有凉拌的猪耳朵、猪拱嘴，猪头肉，还搭了些笋子、莴笋之类的素菜。 分了辣和微辣两种口味，微辣的基本就只用辣椒油调了个色。 改革开放了嘛，什么都能卖。这种小餐饮入行没什么门槛，只要手艺好就行。 那摊子卤味、凉拌的都在卖。 人家老板娘靠这么一个摊子一个月挣得比她继父还多呢。 悦悦跑过去，“杳杳姐，带我——” 大概是从小就坐小轿车的缘故，她还有些稀罕坐自行车。 程杳把凉拌菜递给做饭的阿姨，把她抱到后座坐好，“要抓着姐姐的腰啊。” 这是以前程昕用来载小鱼儿的车。但他现在都六岁了，后座的小椅子早就拆掉了。 悦悦清脆的答应了一声，“好！” 知道小鱼儿哭因的程杳道：“你赶紧去把哭花了的脸洗洗吧。不然邻居看你哭这么伤心，还以为你不舍得把凉拌肉分给悦悦吃呢。” “才、才没有！”小鱼儿急匆匆的进去洗脸了。 程杳道：“走，悦悦，姐姐带你在大院里兜兜风——” 吃晚饭的时候小鱼儿恢复正常了。还一个劲儿给悦悦夹肉，“悦悦，吃——” 他才没有不舍得给悦悦吃肉呢。 悦悦确实还挺中意那凉拌猪头肉的。她点头，“嗯嗯。”埋头苦吃。 不过程澜和程昕都不敢让她吃多了。 程昕赶紧道：“来，悦悦，吃点蛋羹！小鱼儿，你自己吃就好。悦悦要是被你喂多了肉不舒服，看我怎么收拾你。你自己也别吃多了。” 吃过晚饭，程杳开着继父新配的车送程澜她们回去。 于援朝刚升了局长，正处级。这个级别是有配车的。35岁，算得上年轻有为了！ 不过他说得也没错，在北京城里处级真算不得什么。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程澜她们先回华侨公寓去，小鱼儿也跟着一道来了。 盥洗室已经装修好了，儿童房也打造好了。 里头是两张儿童床并排放着，小家具也都是一式两份。 不出王千惠所料，她装修、又换家具的，果然吸引了华侨公寓一些邻居来看。 家具和盥洗用品是超市的，装修是萧氏旗下的公司。 一开始王千惠就给他们说的，好好打个样，包你们生意少不了。 如今华侨公寓又有六家在给孩子打造这样的卧室和盥洗室了。 一开始还有人问王千惠，“你们老板这是准备生二胎了啊？” “不是，二胎该准备婴儿房。还有一份是我们老板干儿子的。我们老板的姐姐、姐夫在华国驻中东的使领馆工作。小孩暂时放这里一年，读幼儿园。” 康庄和悦悦不是一个幼儿园。悦悦读京大附属幼儿园，康庄读部委的机关幼儿园。 不同的方向，不过开车都不算远。 小鱼儿对悦悦道：“你的房间和盥洗室都好漂亮，这两个小马桶也好看。” 程杳道：“想要我也给你弄一个。” 小鱼儿眉眼带笑地道：“谢谢姐姐！” 悦悦歪头问道：“恐龙是什么？灭绝又是，什么意思？” 她还没弄明白表哥之前哭得那么惨是为什么？ 小鱼儿惊讶道：“悦悦，你不会没看过《恐龙特急克塞号》吧？” 程杳道：“悦悦暑假都跟着我们东奔西跑的，她上哪去看啊？” 小鱼儿道：“那小姨那里有录像带么？” 程澜道：“如果是很受欢迎的节目，店里应该是会录下来放给小客人看。” 非商用，就电视台放的时候直接用录像机对着录，然后做成带子。 “那表哥带你去看！” 悦悦点头，“嗯。” 程杳道：“那是悦悦家，还需要你带啊？” 悦悦有些懵，到底哪才是她真正的家？ 程澜道：“这儿，就这儿。华侨公寓这里是爸爸、妈妈的婚房。其他好些地方的房子都是商用的。走吧，回四合院。” 高翔抱着儿子在外头叩了两下门，然后走进来。 程澜道：“我这边敲敲打打的，没吵着你们母子吧？” “还好，你打电话回来说了这个事，当时已经出月子了。我们就搬到驾校那边去了一阵。千惠还挨家挨户送进口糖果致歉，这上下三层八户她都送到了。也就装个儿童盥洗室，两天不要就弄好。我们就搬回来了。这小子成天都在睡，也没受影响。” 高翔进去看了看装修成果，“是还不错，怪不得那么多人跟着你装呢。” 这儿住的大都是华侨以及有钱人家，别人孩子有的，自然也想给自己孩子安排上。 而华侨公寓一定程度上又是引领北京时尚的。 估计会以点带面的扩散开。 还有四合院和超市也是一样。有了什么新鲜玩意儿，总会有人跟风的。 程澜在上海、广州、深圳还有漂亮国的会所或者叫俱乐部，她没有去过。 但光是北京这一处，也够她窥斑见豹了。 6月程澜深圳的度假村开张，她们夫妻都没去。她坐月子，刘权也没走开。 就只是送了一份礼而已。 高翔笑道：“你这是研究生刚毕业，工龄已经十年了啊。” 程澜失笑，“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当真十年了。” 她看了看刘治，快三个月了，白白胖胖的。 悦悦和小鱼儿、程杳也都过来了看了看，“真可爱！” 高翔看看程杳。 七年前，程澜刚进大学的时候，程杳也还是个孩子。如今变化真大啊！ 高翔过来还有个事，她递了个红包给程澜，“帮我带给章华。” 章华结婚也给她打了电话。不过高翔一来是没那么容易办到签证；二来孩子还这么小，怎么可能舍得离开？ 所以就让程澜帮她带个红包过去。 程澜接过来，“好！” 章华摆喜酒就在芝加哥，回头程澜就直接飞往那里。 程杳和她一道，省得还要分开走。反正萧清远在芝加哥也有别墅。 这回托她带红包的，除了高翔还有唐欣然等人。说是明天下午下班送到四合院来。 高翔也没有多待，抱着孩子回去了。 她妈妈以为程澜就住这里了，结果没多久车子又开走了。 “房子不是已经完全收拾好了么，她不住啊？” “不住，她就上班的时候住这边。而且，过几天她还要去漂亮国待半个月呢。” 高翔妈妈道：“她这真跟空中飞人一样了啊。” “能直航的话，其实比坐绿皮火车轻松多了。而且她飞漂亮国需要的时间，跟你回老家也差不多。” 回到四合院，程澜问了一下，果然有录像。这会儿还有小朋友在看呢。 不过他们已经看到后面了。 就让找了第一二集出来从头放给悦悦看。 悦悦和小鱼儿一起坐在沙发上。她理解不了的，小鱼儿就用自己的语言讲解给她听。 程杳也是头回看，不由有些咋舌，“好敢想啊！凯罗尔也就是回到古埃及，这些人直接回了几亿年前的白垩纪。就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程澜手机响了，她走出去接。 服务员正给小包间送果盘过来，见到她恭敬的喊道：“老板——” 程澜点点头，“嗯。” 她接通手机，那边传来肖晚的声音，“程澜姐，听说你回北京了？” “嗯，是啊。” “康庄入学的手续我已经办好了。还有他的户口簿也在我这里，我现在给你拿过去？” 肖晚7月1号就开始上班了。她也在部委，林琅就把给儿子报名的杂事都托给她了。 “好，我在四合院。” 肖晚是坐公交车从宿舍过来的，和她一起的还有林墨。 程澜看到林墨有些惊讶，“你没回成都啊？” “回了，我还去深圳你的度假村看了爷爷和宁宁、小翰、康庄。这不没什么事，就又回北京了。” 程杳在屋里听到林墨的声音走了出来。 程澜对肖晚道：“嗯，咱们走走。” 两人往程澜住的房间走去。程澜和服务员说了的，今晚只放两集给悦悦看。 而且看完第一集，她是让她和小鱼儿一起出来遛弯来着。 结果两个人遛到旁边的放映厅去跟着别的小朋友看后面的去了，还挺上瘾的。 只能把他们喊回来。 肖晚把康庄的户口簿之类报名要用到的资料放在一个档案袋里都交给了程澜。 “我们这一年的毕业生，毕业分配都很不好。我幸亏当时请假跟着你去了广州，没有卷进去。” 605 第 605 章 程澜呼出一口气，…… 程澜呼出一口气, 没有说什么。这种事，没有她置喙的余地。 “反正你进了财政|部，就好好干。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是不会动摇的, 财政|部以后肯定是举足轻重的。” 肖晚道：“我们领导还问, 你当初不是也准备进财政|部么，怎么后来改主意了？我就跟他说, 你是图京大教书自由时间多。譬如这暑假, 就可以带着女儿在亚洲几个主要经济体到处观摩、游玩。以后一周听说就十二节课, 也不用坐班。我们现在是朝八晚六，午休两小时。一周连着上六天, 就星期天能休息一下，有时候搞不好星期天还要加班。” 程澜道：“你别说, 这个工作强度我可能真适应不了。就光是周休只有一天也感觉好少。” 她在漂亮国也忙, 但那是因为她事业+家庭+学业都在操心。 但回来之后, 天天被钉在办公室真是坐不住。 她不可能旁的事都不管了。停薪留职也有个两年的时间上限的。 过了一阵, 两集电视放完。林墨和程杳把悦悦送了过来。 悦悦看到树屋抬手指着问道：“那是什么？我要看看。” 程澜道：“小朋友, 你怎么那么好奇啊？”她进屋找了树屋的钥匙抛给林墨。 林墨已经180了，三两下就上了树。 等他把门打开，悦悦看到里头是个布置好的房间便指着道：“我要, 睡上面。” 小鱼儿也道：“小姨, 我也要睡里头。我今天不回家了。” 程澜道：“里头热的哦。”看那对表兄妹都不为所动, 她道：“行吧，你俩进去试试。” 不进去尝试一下不会甘心的。 程杳道：“那你不回家, 我就自己回去了。不过你一会儿洗了澡穿什么呢？” 她得把车给继父开回去，明早还要上班呢。 “我有衣服在这边。”小鱼儿道。 这事儿程澜不清楚，但是不无可能。 于是程杳就开车回去了，顺道送肖晚回家。 林墨则留了下来。他原本是住学校里, 暑假期间不回去没关系。 他很久没见程澜姐了，还怪想的。而且住这里吃喝都很方便。 除了略吵一点，没别的毛病。但十点也就结束营业了嘛。 程澜问他，“你也有衣服在这边？” 林墨点头，“是啊。” 悦悦举起手对着林墨道：“叔叔，抱我上去——” 林墨把她抱起来，“你得叫我舅舅。” 悦悦立马改口，“舅舅，上去。” 林墨把她举起来，直接举到树屋里。 程澜道：“在门口坐稳，然后鞋脱在外边。” 小鱼儿也赶紧道：“舅舅，还有我。” 他其实不认识林墨。但除了父母，悦悦喊什么他就喊什么，没错的。 林墨看看他，然后把他也举了上去。 小鱼儿和悦悦脱了鞋子就爬到里头玩儿去了。 程澜在屋檐下坐下，“我记得你挺喜欢当舅舅的啊。” 时间确实过挺快的。 十年前小墨像小尾巴一样跟着她。 当时去昕姐租的房子，他还特地给杳杳带了零食，跟她论辈分，让她喊自己‘小墨舅舅’。 林墨看看她，刚才小鱼儿喊他舅舅，他是感觉有些别扭。 被程澜姐看出来了并不奇怪。 “我先上去给他们开下窗户。” 林墨说完爬到树屋，脱鞋进去把两边的窗户撑了起来。 这样可以有对流风，会凉快不少。 悦悦道：“谢谢舅舅。”她都想喊母亲让人送冰块来了。 度假村开业那天已经第三天端午节，里头都是每隔两米就摆上一桶冰，这样大家才可以在空地上活动。 她记忆很深刻。 这边四合院有连通整个四千多平空间的水系，里头还养了鱼。悦悦还蛮喜欢的。 还有这个树屋，别的房子都没有，她也很喜欢。 林墨看看树屋的床上只铺了凉席，俩小家伙就那么四仰八叉的躺在上头。 那应该硬邦邦的，躺着不舒服吧。 林墨下了树，挨着程澜坐好。 程澜吐出嘴里的西瓜籽，“你们俩到底怎么想的？” 这件事的关键其实是在小墨身上。 林墨道：“程澜姐，其实我和杳杳年纪都不大，我们才刚满十八周岁不久。我明年毕业了要去空军，她后年本科毕业准备继续深造。哈佛硕士研究生两年，博士研究室五到六年。这么算来她还有十年的书要读呢。” “你俩的问题又不是因为读书。” 林墨道：“我这几年一直在查相关卷宗。杳杳爸爸当年的罪名应该是可以推翻的。她之前已经向相关部门提出了申请，还找了程昕姐和你六叔公和七伯出具证明文书。” “然后呢？”这个事儿程澜倒是知道的。 萧清远上次回国，他自己没理会这茬。在他心底估计还有些忿然，干脆把这个档案留着。 但程杳作为女儿，要替父亲把莫须有的罪名洗清也是情理中的事。 所以被她找到的长辈就都答应了。这件事他们对萧清远确实抱愧。 所以，如无意外，19年前的旧事应该很快就可以澄清了。 “那他就没有确凿的罪名了。而且他又没在华国境内、也没直接对华国犯罪。他甚至都已经不是华国公民了。” 程澜道：“是，如果你要去抠法律文书，确实他没有确凿罪名，疑罪还从无呢。但这是抠法律字眼的事么？你如果有一个人人都知道的、捞偏门岳父，你在军中还有什么大的前途？” 她顿了顿，“我懂你们的意思了。你们想拖着，再拖十年。到时候你俩也不过才28岁。到那时候长辈往往是拗不过你们的。” 林墨道：“对！程澜姐，那个最疯狂的年代不是也有解放军军官娶资本家或者渔霸、地主家的女儿么。一个生活作风问题的帽子扣下来，也不过是降职留用。只要我真的出色，总不至于开除我。” 程澜扯扯嘴角，“家里知道你的想法么？而你，又真的能承受得住以后遇到天花板没得升迁的漫长日子？按说你们都是成年人了，我也不该多嘴。但这些问题还是得自己想想清楚。一辈子，很长的！” 她也没有多说，只是站起来爬到树上去看那两个小的。 “真的不嫌只铺了凉席的床板硬啊？” 小鱼儿坐起来，“怕小姨你嫌麻烦，直接让我们下去。” “不热么？” 悦悦也坐了起来，“有点儿。”她手上还拿着一把檀香扇子，估计在是上头找到的。 程澜以前在上头睡过，和高煜一起。后来两人觉得动静太大，就放弃了。 但有些遗留物品挺正常的。 程澜道：“算了，真要喜欢我让人给你们铺好。你俩下来把澡洗了，清空内存，然后就可以上去睡了。” 不清空内存，半夜还得去抱下来上厕所，多麻烦啊。 悦悦爬过来，高兴的喊道：“妈妈，你接着我！” 程澜伸出手，“来吧——” 悦悦扑下来，程澜抱着她往后退了一步卸去力道。 林墨嘀咕道：“也太惯了吧！” “你小的时候也是被这么惯大的，只不过你跳的是农场的草垛而已。你自己想想怎么跟大伯、大伯母还有秦柳阿姨说吧。别让他们的不满都落到杳杳身上。小墨，你要是能坚持一辈子，我倒也佩服你。” 如果原本有机会能做将军的，却因为婚姻的关系困在了校级，真的不好说时间长了还能不能坚持啊？ 少年情浓的时候什么都好说，但以后面临各种现实考量呢？ 以后面对小翰接收了家里所有的资源后来居上，还能平静么？ 这跟高煊接收高煜才是家族领头羊可是两回事。 而且，就算萧清远不是捞偏门的，他的国籍可是漂亮国。 一二十年后，华国应该能成长为能跟漂亮国竞争的另一大国。 到时候两国的摩擦一定是少不了的。 重要岗位上的空军将领，岳父却是漂亮国的人。这可是大大的劣势！ 不过，好在杳杳不是那个年代只能靠男人庇护的。她也可以展现自己的实力。 她不是打定主意将来要回国发展么，那就好好发展吧。 如果实力足够，兴许能不拖林墨后腿。 而且，自身实力足够，也就不是丝萝托乔木。可以凭自己的本事立足。 8月15号，程澜她们四个从北京直飞芝加哥。 如今也只有北上广能直飞漂亮国。 这回程昕就没有一道去了。到时候小鱼儿跟着他小姨回来就好。” 萧清远的私人飞机早就从广州飞回去了。 她们四个是坐的航空公司的飞机。 四个头等舱的位置，这次还是能两两并在一起的。 程澜和悦悦的并在了一起，程杳和小鱼儿的也并在了一起。 坐了一会儿，悦悦对程澜道：“妈妈，我要看克赛。” “这个，妈妈帮你问问看有没有哦。这一次飞过去，不是坐的杳杳姐姐家的飞机。不能想看什么带了录像带放就好，只能看人家现成的。” 程澜摁铃叫了空姐来问，结果没有。 也正常，毕竟这又不是樱花国的飞机，放迪士尼的动画电影才正常。 好在，俩孩子也没闹着一定要看克赛。最后空姐便放了《蓝精灵》给他们看。 等到了芝加哥，萧清远的别墅里派了车来接她们。 这别墅里只有工作人员，程杳就是唯一的主人家。 两个小的都是半道就睡着了。 程澜虽然疲倦，还是泡了个澡。 她在浴缸里给公婆分别打电话报平安。 舒敏没回北京，她还在深圳度假村玩儿呢。美其名曰照顾婆婆，大夏天谁会想奔波啊？ 高煜那里打不进去，公爹会告诉他的。 然后她又给赵柯打电话，“上次你给我说的拜寿那个事儿，你去了么？” “后天啊，老板。我在咱们俱乐部跟老手艺人们订购了巨幅的双面绣做为贺礼。” “哦，我就是有些记不住是哪天了。” 赵柯是要代表安保公司去洪门给一位华裔大佬拜寿。 程澜的安保公司在漂亮国接的都是些小打小闹的单。 但华裔在漂亮国其实是自己的大型社团的。毕竟发展了两百年了。 洪门就是其中之一！ 近代史上很多大人物和洪门有关的。 譬如中山先生，他就曾是洪门中的一位大哥，还是鼎鼎有名的双花红棍。 另外，洪门还资助过我党。 秋收起义的时候主席就是找洪门的人买的枪。据说他给银元，对方没拿。 对方说知道毛先生你们是做什么的。就当是洪门为民族出一份力，也交你这个朋友。 后来几十年应该洪门的人和主席都是有往来的。 606 第 606 章 1949年10月…… 1949年10月1日开国大典, 时任洪门大哥司徒美堂是被主席请上了天X门二楼观礼的。 这在程澜眼底就是至高荣耀了。 她和高煜约定的顶峰相见，就是希望能在那上头遇上。 不是做了重大贡献的，哪有资格在特殊的政治时刻上去啊？ 反正那次84年大庆错失机会, 她已经耿耿于怀几年了, 难以释然。 嗯，这位司徒美堂老先生实在是个识英雄的传奇人物。 漂亮国40年代那位罗斯福总统刚从哈佛法学院毕业的时候，还给他做了挺长一段时间助理。 算是那位传奇总统的事业起点了。 据说洪门就是康熙年间的天地会。 因为反清复明被清政府围剿，他们走投无路之余干脆就出海发展了。 也不知道天地会是不是真有过一位叫韦小宝的香主？陈近南倒是实有其人。 赵柯代表安保公司前去，那自然是只有敬陪末座的份儿了。 就这，也是他们做的事入了洪门的眼才得了张请柬。 赵柯道：“老板，秦大哥说要跟着我一起去。” “哦, 我知道了。” 赵柯是知道秦岷山根底的。 程澜也叮嘱过，她不在漂亮国期间如果大叔有什么事需要协助, 她的所有资源都可以给大叔用。 “嗯，我们准备把你那辆宾利开去壮声势。怎么都比去租一辆好车更有底气啊。” 程澜道：“行，停在程杳波士顿的别墅车库里的。回头你们去开吧。” 唉, 这就是根基还浅啊, 一点排场都没有。 其实公司本来应该有几辆好车做商务车的。但是贵啊, 现在正攒钱买仓库呢。 他们公司目前的层次，需要好车的这种场合还是不多。下一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先租吧！ 车子老不开其实不好。但有仅有一一辆，给哪个部门都不好。 给赵柯或者大叔，那艾米丽和齐欢那里怎么搁得平？ 所以，她这辆宾利还是先运回去开, 这三个电话打完，程澜就困倦得不行了。 她穿上睡衣出了浴室，上床搂着已经睡得四仰八叉的悦悦一起倒时差。 虽然有小鱼儿作伴, 悦悦半道在飞机上又闹着要半道下飞机，跟回国那次一样。 最后程澜只能抱着她在头等舱来回走动，哄着她睡觉。 前半程和小鱼儿倒是玩得还挺好。但时间长了，两个人就都待不住了。 幸好，回程是萧清远的私人飞机送她们。不然她真的没有勇气一拖二。 届时费用她和程杳一人一半。 程杳那边也打电话向程昕报过平安了。 “嗯，他没什么大事。这会儿已经睡得跟小猪一样了。” 程杳在飞机上其实也被小鱼儿折腾得够呛。 他还知道可以跳伞呢，闹着要姐姐带他跳伞。比划着到时候降落伞打开跟一朵大花似的。 程昕道：“那你也早点休息。杳杳，你小姨这次回国后就你一个人在漂亮国了。你爸又长期东奔西走的，我真有些担心你。” “妈，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你不要再把我当小娃娃看待。而且小姨离开了，我爸肯定会对我更上心的。” 程昕犹豫了一下道：“你真的要一路读书读到博士啊？” 还要读十年，真是想想都觉得累。 “是啊，小姨她也就是不舍得和姨父分开。不然她也不会急着回去就业的。” “那你以后难道也是想留在大学教书、做研究啊？” “我要回国的，回去了再看情况。” 窗帘一直拉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澜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一声闷响。 她赶紧睁开眼，女儿不见了。 她吓得扑到床边，然后就看到穿着睡袋的悦悦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小屁屁道：“妈妈，我饿了——” 她饿醒之后没想吵醒熟睡的妈妈。 毕竟在飞机上的时候她闹得有些过了，让妈妈一直没休息好。 这会儿还挂着黑眼圈没消。 就自己挪到床边想下床。 那边的小几上放着一些水果和零食，她预备过去吃一点垫垫。 但是吧，虽然悦悦腿比同龄人长，但还是够不到地板。 而且，这个大床旁又没给她准备下床的台阶。 华侨公寓的两张儿童床，床尾都有两级台阶可以上下。 盥洗室的盥洗台、小马桶如今都是迷你的。 一人一边，中间隔开。回头各人进各人的盥洗室和洗手间就好。 按照她和康庄的身高，也是配了两级台阶。目测用到小鱼儿这么大没问题。 以后康庄搬走了，还可以留给老二用嘛。 就预备一个三级的台阶，就可以从周岁后开始用了。 香港的房里，高一些的盥洗台旁边，也给她另准备了可以挪动的三级塑料台阶。 悦悦开始试着想正面下床。小屁屁搁床上慢慢往外挪，结果发现脚丫离地差了一截。 于是改为趴着下床，那就只差一点了。 原本预备慢慢滑下去站好。 结果不小心没站稳，摔了。这就是一声闷响的来源。 悦悦可是立志到了年龄就要开始学习家传武学的人，小屁屁着地虽然有点痛痛，但不不至于就要坐在地上哭嚎，等着妈妈来哄。 也就只有在飞机上一待十几个小时，她会控制不住的哭闹而已。 所以这回，她揉了揉就自己爬起来了。 程澜看她没事，松口气。 “悦悦，妈妈是培养你要独立。但床边没有台阶可以踩着下、也没有扶手，就应该喊醒妈妈了。你吓到妈妈了！你可是妈妈的心头肉，你要是有个什么，让妈妈怎么办啊？” 悦悦抬手捂住自己的脸颊，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程澜觉得自己也有点饿了。 她看看时间。嗯，睡了得有六个小时，是该起来吃一顿了。 她打了内线电话点餐，然后带悦悦去盥洗室稍微洗漱一下。 出来之后母女俩吃到了香喷喷的牛肉面。 程杳和小鱼儿也起来了，过来和她们一起吃的。 小鱼儿埋头嗦面，喝了一口汤道：“这面和家里的一样好吃。” 这牛肉面的浇头还是程澜的生鲜店和超市卖的呢，方大厨炒制的。 于奶奶吃了觉得好，就干脆让保姆去买了些回来。 比自己做来吃省事，味道也要好不少。 她享受金卡会员待遇95折，日常的东西还是消费得起的。 所以，小鱼儿说和家里的面一样好吃，完全正确。 火锅底料方大厨的徒弟已经打响了知名度，销路很好。他就另辟蹊径炒制这些浇头来卖。 就都是做好包装，保证半年保质期。空运过来卖，生意也还不错。 这回程澜想改变北上广深的四个超市的货源构成，减少漂亮国进口产品所占的比重。 除了在香港开设办事处，进口世界各国的商品，也把这些出口到国外也卖得很好的火锅底料、秘制浇头也让人摆上了。 她在漂亮国的生鲜生意因为两国关系没那么好了，多少受了些影响。 多出来的那部分蔬果，大概占出口生意的两成。 那原是供应720家华国餐馆和96个生鲜店的两成。 要留在国内在四个大超市消化掉，一开始还是有些忐忑的。 不过程澜暂时也没有减量，让王千惠和叶蔓蔓安排她们各自管理的地域，就近拿到超市摆上。 她都挑的最好的蔬果抽真空，然后空运到漂亮国卖，在超市货架上摆出来也是很好看的。 而且放在0-5度的冷藏柜子里，有16时的保质期。 这就多了些缓冲的时间。 这些抽了真空的蔬果都是处理好的，淘洗一下就可以切了下锅或者直接吃，很是节省做饭的时间。 客人买回去往冰箱一放，要做的时候拿出来就极为方便、省事了。 而且省了空运费，价格也能大幅下调。 从保镖上看，销量还是不错的。 如今和火锅底料等同样摆到出口转内销的专柜，一整个七月销量是在缓慢上升的。 现在一天多出来的货，已经基本能在两天内出清了。 有出口转内销的噱头，卖相好，购物环境佳，比外头菜市场卖的贵个50%左右，不差钱的客人完全是可以接受的。 毕竟该丢的部分已经丢了，贵一点也说得过去。 比出口到漂亮国便宜，但节约了运费和人力成本啊。 算下来，利润点数竟然还要高5个点。 不过，目前应该也达到销量顶峰了，很难再增加。短期内也只有大城市能卖得动。 这要是国人都有钱了，这一块应该能增加销量。 嗯，不只这一块，进口商品超市应该还可以开分店。 一线城市可以再开，二线城市也可以开一两家。 对目前来说，总算是不用减少每天的生鲜收购量，也不用砍那些临时工的工时了。 如今好些人家因为男人工作的厂子生意不景气，工资都拿不到全额的。 来处理菜大姑娘、小媳妇能拿回家的工资反倒成了家庭收入的大头。 还有日常给供货的大量农民，贸然减少收购量对他们的影响也很大。 那以后再要扩展，人家肯定会心存顾虑的。你回头说不要就不要了，难道我们的菜烂在地里么？ 因此，程澜也不敢贸然毁约。违约金不便宜不说，也影响她的信誉。 所以，如今生鲜产品出口转内销的路子能走得通，自然是皆大欢喜。 不过，程澜也从中敏锐的感觉到社会在开始分化了。 程杳吃过面在喝骨头汤，听到这个说法她点点头。 “是啊，效益不好的工厂工人日子不好过，但能买得起这些高价菜的人倒是不少。贫富分化很明显了。” 程澜道：“而且，有钱的会越来越有钱。以我为例，我见识过了更高处的风景，只会越来越想往更高处攀登，绝不会想再回到山脚下。如今，谁要想坑得我返贫，我绝对呼跟他拼了。” 她前几个月不是才跟山姆背后的势力拼了一回么。 程澜是真觉得越有钱越觉得自己的钱少。 萧清远这种捞偏门的特例不算，但像比尔盖茨那样股灾一天能亏损39.45亿的富人，还是很值得追赶的。 而且，华国明显会有个二三十年的大发展，她是可以借到这股东风的。也不是不能憧憬一下。 富者愈富，这几乎是一定的！ 程杳感慨道：“小姨，生活中方方面面都与经济学有关啊。咦，你在想什么？” 她看到程澜的筷子半天没动。 程澜道：“哦，杳杳，你还记得我给麦克介绍的生意么？就是因为国内一个国营大厂要破产改制，想引入国外投资。但是他们也不知道那家国外的厂子有没有他们自己说的那个实力，所以就托我给打听一下。” 607 第 607 章 程杳点头，“记得…… 程杳点头, “记得。当时你不是还帮着避免了国有大厂的损失么。后来逢年过节的人家厂领导还给你打电话，寄年货。” “那是将近两年前的事了，当时就有国有大厂谋求改制。从我那些处理生鲜的临时工家里的情况看来, 国有和集体厂子现在发展都不大好。接下来怕真是要迎来一波破产了。” 她在各地待着, 去当地处理蔬果的农庄上看，也跟那些人都聊过。 那些女工给她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一条，说做了这个工作，一天挣四五块钱。自己的家庭地位都提升了。 程杳挠挠头道：“厂子改制或者破产，那工人怎么办？” 程澜摇头，“不知道，但是改制也不可能全部保留。华国工人吃惯大锅饭了, 但资本家怎么容得？人家肯定只要最精干、最年轻的那部分。不会帮着安置其他工人。给我处理蔬果的临时工已经有三四千了。一旦必须减少产量，我也不知道能怎么安置他们。幸好, 超市把出口缩量的部分消化了。我暂时还不用面临这样的困难选择。但一旦厂子改制或者破产，华国工作受影响的工人怕是有几千万甚至上亿啊！国家要安顿好他们，真的不容易。” 这个数字, 触目惊心。 而且以前正式工那是铁饭碗, 就没有失业的说法。 别说中途失业, 甚至是可以父传子。老的退了、小的接班继续干的。 肖晨从小不努力，不就是打的接班的主意么。 如今看来, 他没班接了。 他继母多年吹枕头风想让他爸把他推给林家管，自己儿子接班的企图也破碎了。 那么多人一起遇上这样的风波，社会上也接受不了这么多人的。 更何况，被淘汰的大多是年纪大的、平时干活就不太卖力气的...... 程杳道：“我记得小的时候六太公家的儿子成了县里工厂的正式工人, 是摆了流水席的。” 她记得自己跟着妈妈去吃这个席面，把肚子都吃圆了。 吃过午饭妈妈要留下帮着收拾、打扫，只能让小姨押着她在村里散步、消食。 就和那天在度假村她押着悦悦消食一样。 那一顿吃得极好, 程杳记忆十分的深刻。 程澜道：“工人按时发工资，有供应的口粮，还发各种票券。70年代，那就是农村普通人家孩子就业的天花板了。哦，还有当兵也是。” 程杳点头，“嗯，小外公当初回林家，然后去当兵，村里人也羡慕得很。不过如今，村里好多年轻人都在小姨你的公司挣工资，村里的小超市生意红火，岩姨的小食品厂也发展得不错。已经没什么人羡慕去当工人和当兵的了。” 程澜道：“小叔一开始还有些纳闷，都没什么人去找他想送儿子当兵的。明明他帮程潇哥考上了军大。一个是村里人如今在家里就能挣到钱了，二个是前些年当兵是要上前线的啊。” 一旁两个小的吃得差不多了。 两人上前，各自收拾一个。略坐了坐领着下楼去散步。 走了大半圈，悦悦又开始打哈欠了，“妈妈，我困了。” “行，咱们上楼继续倒时差，争取早点恢复。” 悦悦道：“妈妈，我不喜欢，飞这么远。好累哦——” 程澜道：“可是妈妈出发前问过你的啊。” 她也考虑过把悦悦放在北京，就让晓华带着住在四合院。 公爹不还在北京么，经常可以去看看她的。 但悦悦坚持要一起飞漂亮国。 程澜估计她是忘了上一次从漂亮国飞回去，她一路喊了多少次要下去了。 最近几次带她飞，都是三个小时左右的短途。 其实飞芝加哥已经比飞纽约还要少两个小时，12个小时就到了。 但小朋友嘛，在固定空间待久了，又遇上跨越时区有时差。平时再懂事，也会变得失控。 不过上了楼，悦悦抱着程澜的脖子道：“妈妈，下次我争取不闹了。” “没事，以后这么飞十几个小时的时候应该也不多。能用电话处理的，妈妈尽量用电话处理。” 悦悦‘嗯’了一声点点头，然后在妈妈肩膀上蹭了蹭，闭上了眼睛。 母女俩在程杳这里歇了一天半，完全恢复了。然后拿着请柬去章华订的酒店办che。 悦悦进了房间东瞅瞅、西瞅瞅。 “妈妈，这儿......有点小。” “我的小祖宗，你就别嫌弃了。忘了在香港带你看过的房子了？人家能给咱们定五星级酒店的标间就不错了。” 之前一段时间她们母女和程杳在国外都住的五星级酒店的套房，比标间是要好不少、也大得多。 现在是住酒店，悦悦自然就拿以往住过的酒店来对比了。 章华和她的老公史密斯就在这个酒店办婚宴，所以也将来宾安排在这里。 至于婚礼，在附近的教堂。 史密斯家里挺有钱的。 明天是正日子，不过宾客今天下午已经陆续抵达。 “妈妈，我要同你，一起睡。” “好，一起睡。” 程澜取出行李箱里准备的今晚穿的礼服。 她准备的是白色古装长袖搭蓝色的马面裙，裙摆处绣着波纹。 还配了一条古风盎然的装饰项链。 办晚宴的地方会开空调，这样穿刚刚好。 她在悦悦身前比划了一下，然后打客服电话让服务员拿去帮她们熨烫好。 放在箱子里难免有些褶皱。 就算平时不拘小节，但参加老同学婚礼就还是要注意一下。 还有明天正日子，准备了另外一套浅蓝色的汉服襦裙，窄袖的。 这当然都是她的服装厂做的定制款。 舒家姐妹和另外十几个设计师最后都同意了合作，已经分别和公司签约。 王千惠出面办的这件事。 服装厂如今也张罗起来了，并申请了品牌‘程记’。 厂长就有舒洁担任。 第一批面向大众的货，十二种夏天的款式，已经在四个大超市铺货了，并面向全国在征集代理商。 走量就还可以吧。毕竟超市和程澜其他生意已经有一定的知名度了。 不过之前的民族服装和古装定制肯定是没有丢下的，卖到国外比较赚呢。 程澜给服务员讲了熨烫的要求。 五星级酒店的服务员，基本素质还是可以信赖的。 乘着熨烫的时间，程澜给悦悦和自己洗了个澡。 然后把头发吹干，给悦悦编了个包包头。 小丫头不挑食，才两岁头发已经又多又厚。简直堪称发量王者。 为了方便读书的时候扎起来，程澜夏天也没给她剪头发，都是直接全部扎上去。 因此，这会儿她的迷你包包头也是实实在在的，不用填充什么东西在里头。 梳好了，再绑上两条深蓝色的发带垂在颈侧。 等衣服熨烫好拿回来，她先给悦悦穿上。 “嗯，我闺女真漂亮啊。难怪你爸逮着谁都是一通显摆，确实给他长脸！你乖乖坐一会儿，等妈妈盘头发、换衣服。妈妈给你开电视看会儿动画片怎么样？” 悦悦看看床头的电话机，“跟爸爸、讲电话。” “你爸那里，在国外和港澳台都是打不进去的。我看看时间，六点一刻了。你太爷爷和太奶奶应该都起了。要不，你跟他们聊会儿？” 高战清和方真如今这个年纪，早上六点一刻确实是都已经起来了。 悦悦想了想，决定打给太爷爷。她前两天才和太奶奶见讲越洋电话。 程澜便拿起手机拨了过去。让悦悦坐在床上，靠着靠背。 那边先经过了总台中转，问明了身份才给转了过去。 等听到拨通的声音，程澜递给悦悦，“手机拿好。” 悦悦两手接过去，听到那边有人说‘喂’便道：“太爷爷，我是悦悦。我想你了——” 高战清高兴地道：“是悦悦啊，太爷爷也想你了。你干嘛呢？” “准备去，吃晚宴。” 高战清倒是听程澜说过，本科同学结婚。芝加哥大学毕业在大公司工作了一年，和攻读硕士期间的漂亮国同学结婚。 如今华国和漂亮国联姻的也不少，混血儿还挺漂亮。 他倒也不至于食古不化。 “哦哦，那悦悦一会儿多吃点。不过，别吃撑了啊！” 悦悦笑，“不会的。” 这个小裙裙很遮肚肚哦，明天的也是。确实可以多吃一点。 但是，她不会吃撑的。 她想吃什么，妈妈都会买给她吃。不会再一顿吃多了。 一老一小聊了一阵，悦悦也叮嘱道：“太爷爷，要听话哦。不要抽烟、不要喝酒！” “好的，太爷爷知道了。” 等电话打完，程澜也把自己打理好了。 她背了一个风格很搭的小包在身前，和裙子用一样的布料做的。 幸亏如今的手机越做越小了，不然这种场合带着真是不方便。 给悦悦也挂上个迷你款的，“走吧。” 母女俩牵着手向订好的酒店大厅走去。 悦悦跟着程澜走得抬头挺胸的，别提多自信了。 程澜则放慢些脚步配合她。 请柬上安排了座位的，她直接找了去。 旁边就是庄兰兰。 庄兰兰之前打电话问过程澜今明两天穿什么，程澜说民族服饰，并说了具体的款式。 她索性也在齐欢那里定制了两套。反正程澜全漂亮国的生意都在做。 她自己量好尺寸报过去，又在寄过去的彩色册子上选了款式。 半个月前就拿到了邮寄的成品。 最后缝制前俱乐部负责她这一单的人还特地打电话问过尺寸有没有大的变化。 所以今天她也是穿的马面裙，只是颜色、款式有区别而已。 刚才就不少人在看她。这会儿程澜母女走进来落座，看向她们这里的目光就更多了。 庄兰兰这会儿顾不得这么多，她低头看向悦悦，“我怎么这么瞎？当时完全没看出来像高队长。” 其实这事儿怪不得庄兰兰。当时悦悦整个人跟颗汤圆似的，五官真的看不大分明。 不过这会儿她是越看越觉得像。 高煜请过程澜寝室的人吃饭嘛，她们对他印象还挺深刻。 前几个月通电话听程澜说人还活着，而且她见过的小朋友就是程澜和高煜的女儿。 她其实也挺高兴的。 悦悦伸出右手道：“阿姨好！” 妈妈说，她出生没多久今天的新娘子和这个阿姨就开车来看过她，还送了她红包。 庄兰兰赶紧握住，“悦悦小朋友好！” 程澜给女儿拿了餐前开胃的小点心让她吃着，七点餐会才正式开始。 庄兰兰小声同她道：“新郎家的人有些傲气呢。还夸我是受过漂亮国精英教育的、优秀的华国人。” “没受过漂亮国教育的就不算精英啦？” 608 第 608 章 程澜对史密斯家人…… 程澜对史密斯家人的话有些膈应。 但今天是章华结婚的日子。所以, 她和庄兰兰对视一眼也不好多说什么。 再说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章华她自己选的是什么样的人, 总不能心头真的没数。 席间, 章华的父母和哥哥过来和她们打招呼，多谢她们特地从别的州赶来参加章华的婚礼。 程澜并不是为了喝喜酒特地来漂亮国的。她本来就有计划要过来巡铺。 毕竟她的生意在漂亮国还有半壁江山呢。 一走两三个月，也该回来看看。 安保那块目前一个月只需要再贴七八万刀。但生鲜和俱乐部都已经在稳定赚钱的了。 一个月40多万刀的利润是有的，折算成人民币一年2000多万。 不过，她如今要买库房和开俱乐部，还得从漂亮国进货，就没有再全部汇回华国。 嗯, 从华国进货，从漂亮国也要进货。 两边的进货款、营收款做好账, 就可以省了汇来汇去的麻烦。 这件事自然就着落在了财务总监程浩身上。 程澜教了悦悦叫‘章爷爷’、‘章奶奶’、‘章叔叔’。 悦悦口齿清晰的一一叫了。 章华妈妈笑道：“程澜，你的女儿好可爱啊！瞧瞧，你可真是什么都没有耽误啊。事业、家庭双丰收。” “哪里, 还没到丰收的时候呢。” 他们坐主席, 打过招呼就回去了。 不过, 安排给程澜和庄兰兰的位置也挺靠前的。 毕竟她俩一个是哈佛毕业的，还在漂亮国有了挺大的一副家业。 另一个也是哥大的, 还在继续深造，未来可期。 庄兰兰小声问程澜，“你说咱们还要出节目么？” 她俩本来商量着给新人、给今晚的晚宴献唱一曲京剧《龙凤呈祥》助兴的。 两人之前过年在北京还碰头练习过，那会儿就知道章华八月要结婚的嘛。 原本是准备这会儿再找个地方最后过一下, 然后就上场自荐的。 漂亮国的人绝不会觉得她们这样不谦虚，张狂，只会十分的欢迎。 至于她们听不听得懂京剧, 反正梅兰芳先生几十年前就来漂亮国登过台，反响还挺好的。 艺术的东西应该是相通的。 但现在庄兰兰不想唱了。 程澜也道：“我反正不唱了。 “我也不想，那省事儿了。哼，以前咱们和史密斯也一起吃过饭，当时没看出来他有什么不妥。” 史密斯言谈对她俩挺尊重的。搞不好也是因为她们俩也是受过漂亮国精英教育的优秀人才。 过了会儿，程澜道：“算了，咱们就安心吃吃喝喝。好在漂亮国的家庭关系，不至于老的、小的都处在一个屋檐下。她日子不至于难过！而且她也不是靠男人养的。” 庄兰兰嘀咕，“我觉得一家子出不了两样人。说得好像没来漂亮国留学的华国人都是次品似的。” 程澜道：“总有一天把他们的傲慢打掉。至于现在，咱们就跟国家一样，先韬光养晦吧。” 但如果章华以后也是觉得自己到漂亮国留学、又嫁入白人家庭就高人一等的话，那她们也没有必要多往来了。 哪怕她对她们依然还是一样的态度。 今天的晚宴是自助的酒宴，也有敬酒的环节。 章华过来敬酒穿的是一件高定洋装礼服，戴着全套的钻饰。 悦悦好奇的盯着她头上的小皇冠、然后项链、耳环、、手镯、钻戒看。 在灯光下真的是blingbling。 章华为了照顾史密斯，用英文道：“悦悦好可爱！可惜之前程澜你说不确定她这会儿在不在漂亮国。不然我一定邀请她做我的花童。” 悦悦听着觉得耳熟，但是她听不懂。 程澜便告诉她，“章阿姨说你很可爱！” 悦悦用中文道：“谢谢！” 一身燕尾服的史密斯微笑着冲她们举举酒杯，感谢她们的到来。 等她们夫妻走开了，悦悦问程澜，“妈妈，她戴的是，什么？” “是首饰，以后爸爸、妈妈会替你一样一样攒齐的。” 悦悦比了比头上，她尤其想戴小皇冠。她在动画片里看到过。 程澜很肯定地道：“会有的。” 第二天婚宴过后，章华和史密斯去夏威夷度蜜月。 送他们的豪华轿车离开，程澜和庄兰兰就一起告辞了。 程澜邀请庄兰兰去自己的几个俱乐部看看。 “好啊，反正开学还有半个来月呢。” 三个人就一起坐上程杳派来的车，返回她家。 程杳热情的招呼庄兰兰住下。程澜上大学的时候她也去京大玩过，见过她室友几回。 听她们说起章华婆家人的傲慢，程杳道：“别无他法，也只能壮大我们自身！” 程澜道：“是，没准人家还觉得这样的话是真心的赞赏呢。等我们自己强大了，管她说什么！” 国家强大了，她们的内心也会跟着强大。 庄兰兰道：“程澜你还记不记得，有次我们去听一个讲座，那个女科学家说什么来着？” 程澜想了想，“她说她毕生所愿，就是匍匐在地上擦去祖国身上所有的耻辱。是，建国才40年，我们还有很多可以追赶的地方。” 庄兰兰道：“听说杳杳以后也是确定要回国的。我也会回去，早早晚晚会回去。总之，吾道不孤！我们这代人也要像那位女科学家一样，努力奋斗，擦掉祖国身上的一切耻辱。” 稍后，程杳听悦悦给她描述了章华戴的blingbling，“杳杳姐有啊，可以给你玩。” 她自己不热衷。 但她爸参加慈善晚宴、慈善拍卖或者就是单纯见到了好的，都会给她买回来。 就连小姨，当年她第一次在自家别墅亮相的晚宴上，她爸都替陪同出席的小姨准备了一件。 只不过小姨没要而已，后来好像是转手又卖出去了吧。 悦悦立即问道：“在哪里？”她觉得杳杳姐是自己人，不用客气。 “主要是在波士顿的房子里。不急，明天我们就回去了。” 程澜道：“那么名贵的东西，她一个小孩子用不着。你不要拿出来！” 悦悦道：“妈妈，我就看看。” “不是就看看，你难道还想拿走啊？以后爸爸、妈妈会给你买的。你杳杳姐也是15岁以后才拥有这些的。” 悦悦挠头，“15岁？”那是多大啊？ 程澜道：“小姑娘，明年你生日的时候我争取给你置办一样。对了，爷爷不是带你去过故宫么。你没看上咱们的国宝啊？” “啊？” 为这事，程澜还打了个电话问公爹。她闺女不会就知道亮闪闪吧。 高睿道：“我没带她进珍宝馆啊。她那么小能看懂什么？故宫那么大，我们祖孙进去逛一天也没走多少地方。” “那我就放心了，回头我再带她去看好了。要培养咱们华国的审美啊。我同学不是结婚么，她看到人家戴的钻石的首饰超级喜欢，眼睛都快落到上头了。” 高睿道：“哟，她还挺识货。那你们不是也带她去买过金项圈么？” “我们当时就带她去了下黄金的专柜，实心的都没敢给她买。” 高旅长荷包不丰，哪敢让小丫头在里头到处逛啊？ 程澜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短期内黄金价格应该涨不过华国物价。 79年到89年，物价足足涨了四倍。黄金可没涨到这么多！ 她也觉得此时买黄金不太划算。 参加完了婚礼，她们留在芝加哥也就没什么事要办了。 不过，华国人嘛，来都来了。就还是结伴在这里玩了三天，在著名景点打卡。 悦悦被程澜抱着，每每喜笑颜开的比剪刀手照相。 还学会了竖起大拇指。 而且，她还会两手在心口比心了。 程杳不由道：“这个动作跟谁学的？” 程澜道：“小虎队。” 自从在香港看过那三个小哥哥蹦蹦跳跳的唱歌，悦悦就喜欢上了。 程澜就买了一些这三人的画册、贴纸还有磁带给她。她自己掏零花钱支付。 小家伙如今很喜欢这样的周边产品。 之前不是跟着小鱼儿看克赛么。也是用零花钱买了克赛的头盔、时光之剑。 没事就在家拿着光剑比划，“克赛，前来拜访！” 让小鱼儿羡慕惨了，他都没有这么多零花钱。 游玩之后又在别墅休息了一天，众人坐上程杳家的私人飞机飞回波士顿。 程澜的生意基本都集中在漂亮国领土的东南边。 这边飞过去两个小时左右。 悦悦和小鱼儿一开始看到飞机还有些不太想上去。 前几天飞12个小时又晨昏颠倒的记忆不大好。 程杳道：“放心吧，这回只需要两个小时。一会儿到家吃午饭正合适。不坐飞机的话，不管是火车还是房车，那才是又要花十多个小时呢。” 到了程杳在波士顿的别墅，程澜一问，赵柯和秦岷山前两天已经把她的宾利车还回来了。 据赵柯说他还遇到了萧清远。 仔细想想在洪门大佬寿宴上看到他好像也不是太奇怪的事。 等悦悦睡了午觉，程澜开车载她和庄兰兰去附近的俱乐部，两小时车程。 悦悦在后座婴儿座椅里玩儿车载玩具。 临走前她从程杳首饰盒里拿了一顶小皇冠。 程杳一再声明这是她买来戴着玩的装饰品，就几百刀。主要是看上了工艺好。 程澜这才给臭美的小丫头别在她头上。 “这是杳杳姐借给你戴的，要还的哦。不然你就得掏一年的零花钱才能买得下来。” 悦悦有些咋舌，好贵哦！ 程澜点头，“对，很贵的。所以你不要给姐姐弄坏了。你乖乖的，回头到了俱乐部，妈妈还给你穿漂亮的小裙裙。” 如今人家有初步审美了，卫衣或者T恤、短裤不爱穿，就是要穿得美美哒。 舒敏知道这个情况后道：“你老让她穿你卖的公主裙，人家也是懂得好歹的。” 悦悦摸摸自己戴的小皇冠，“现在穿。” 戴这个配T恤，她直觉不对。动画片里的公主带着头冠都是穿漂亮小裙裙的。 “咱们说好了的，漂亮的小裙裙是特殊场合穿的。坐车又没人能看到，而且弄皱了就不好看了。到了俱乐部就给你换！” “好吧。” 副驾的庄兰兰看她安安静静在后头玩玩具便道：“看得我眼馋，也想生个小娃娃了。” “生呗。就是国内也只是不允许本科生结婚而已，你博士都念一年了。再说又不是没有一起生娃的人选。” 庄兰兰的男朋友是高中同学，两人一起到哥大留学的。 如今他们现在应该也同居中。国外租金高，住一起各方面都会节省一些。 609 第 609 章 过了半晌，庄兰兰…… 过了半晌, 庄兰兰道：“我说说而已。我们现在求学期间门学业和经济上的压力都不小，哪敢要小朋友啊？说起来，我是真挺佩服你的。居然读书期间就把婚结了, 孩子生了。” 养小朋友那得花好多精力的, 而且还得有个专人看着。 就算是不请保姆，只是把哪一方的母亲接过来，养一老一小的压力也着实太大了。 程澜道：“我那是特殊情况，不然学校和计生办也不会给我开绿灯。” 不管是火线结婚还是在莫斯科私下相会，她心头其实都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的。 但她不能拦着不让高煜去，他是上交给国家的人了。 所以，才想无论如何也给他留个后。这样余生她也能有一个爱人的血脉可以去爱护。 爷爷死后, 从血脉上讲她在这世上其实已经没有至亲了。 最近的就是程卫东那个堂叔。但堂叔一点不靠谱，还不如更远一些的七伯和六叔公呢。 但人家也各自有自己的一家人。 所以她肯定想要有个至亲血脉相伴啊。 至于说将来要不要改嫁, 二婚的丈夫又容不容得下她的孩子，那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 她自己养得起，可以给孩子最好的生活。 幸好, 高煜回来了！ 按照计划生育的现行规定, 他们都是独生子女, 还能再生一个孩子。 程澜肯定是想生老二的。 不说什么多子多福，她肯定想血脉至亲能多一些。 有个亲手足, 悦悦将来也能不那么孤单。 开到中途，程澜在服务区停车。悦悦能大半个小时都很消停，她已经谢天谢地了。 悦悦今天确实挺乖，不粘人。 以至于让庄兰兰都一时产生了小朋友就是如此岁月静好的错觉。 不过, 这也差不多到极限了。 这会儿必须得放人家下去走走。 程澜把车停下，问庄兰兰，“庄庄, 上洗手间门么？” “好，去一下。” 程澜下车开了后面的车门，解开安全带把悦悦抱下来，牵着她去上洗手间门。 小姑娘时不时就在儿童座椅里翘翘脚丫，或者换个坐姿。倒是不存在脚麻了的情况。 程澜她们走在屋檐下遮阳的地方。悦悦边走边朝服务区卖东西、吃东西的地方看了看。 “先去上洗手间门，回来你想买什么都可以。” 悦悦仰头道：“妈妈买单？” “你自己买。不然我给你零花钱做什么？要不你自己选吧，是领零花钱自己买单，还是以后想买什么跟妈妈申请？” 悦悦毫不犹豫地道：“零花钱。” 庄兰兰道：“你一个月给她多少零花钱？” “内地100、香港300港币，国外300刀。” 其实国内100元人民币的购买力是最强的。那都比目前很多人的月工资还高了。 庄兰兰道：“她自己能有数？” “肯定不能啊，才27个月。不过自己的钱她能知道下节约。” 日子久了，对数字应该会更加的敏感吧。 另外，弄太脏的衣服让悦悦自己洗，她也能在吃东西和玩耍的时候注意一下。 从洗手间门出来，悦悦买了只烤肠来吃。 她还知道吃之前在仰着脖子让妈妈给系一条围兜兜。 本来她两岁多了，一般不会再控制不住口水，就没有再戴。 但现在系着，可以当餐巾布用，免得弄脏了衣服。 她这回学乖了，不再假装大方的问大人吃不吃了。大人要吃会自己买！ 剩下的路程程澜让庄兰兰开车，反正就沿着大路开就是了。 她自己坐到后面陪着悦悦。后面大半程再想指望她一直乖乖的，不可能。 嗯，等她把烤肠吃完再开车。不然回头急刹车，签子戳到喉咙不得了。 于是等悦悦吃完烤肠又喝了水，程澜带她在服务区洗了手跟脸这才上车重新出发。 带着小朋友肯定路上难免有耽搁的时候。 最后两个小时的车程，变成了两个半小时。中途停了三回，方便悦悦坐久了就下车走一走。 悦悦已经不记得她们家在波士顿也有一栋别墅了，就没提出想回去看看。 至于程澜，都租出去了，人家每个季度按时把房租交给艾米丽。 艾米丽也说一切都爱护得还可以。 她还去做什么？ 程澜还挺喜欢如今的房客的。可惜对方没打算在波士顿久留，所以才会是租房子。 不然一年光是租金都花掉7.2万刀，真不如首付+月供的买了。 等到明年2月，又要重新找房客了。 不过，那时候100万刀赎回房子的钱，程澜应该拿得出来了。 不过这房子的租售比还挺高，只要空置不超过两个月就能租出去，就还是租吧。 最后抵达俱乐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齐欢带着人迎了出来，“老板，可把你盼来了。” 如今程澜在漂亮国的生意，艾米丽是以她助理的身份负责所有行政事务的。年薪四万刀左右！ 以州立大学毕业生的身份拿到这个数，相当可观了。 齐欢负责俱乐部，已经开出来的几家俱乐部都归她统管。 年薪也差不多是这个数目。 她也把孩子以探亲的名义接到漂亮国读书了。 至于她爱人，原本是政府机关的国家干部。也是之前四合院的常客之一。 目前办着停薪留职在漂亮国开眼界，陪媳妇儿和孩子。 他在俱乐部里帮忙管理那些老手艺人，俱乐部给他开工资。这是程澜提出来的。 国家干部的身份和做派让那些人很容易信服他。 他家里在想办法要把他往文化|部调，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驻外了。 毕竟停薪留职最长只有两年的期限。 程澜是文化大使嘛，向漂亮国输出我们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派人协助和监管也说得过去。 程澜笑笑，“这我大学室友庄兰兰，这是我俱乐部的总经理齐欢。” 齐欢笑着和庄兰兰握手，“欢迎！其实见过的，你们来四合院玩的时候。只是当时常来的有四五个人，我对不上号。” 庄兰兰对齐欢也有印象，程澜第一个私房菜馆开业就在的老员工了。 “记得、记得。” 至于安保公司，如今就是赵柯在负责。 暂时还没赚到钱，他的提成那块比较少。但也有2.4万保底。 照目前的情势来看，武馆+安保公司，今年已经就能扭亏为盈。 明年起他还能多一份提成，和齐欢应该就收入相当甚至超过了。 96个生鲜店，程澜索□□给了曾清柔在管。 曾清嘉的妹子，也是个狠人。 她早就准备过来漂亮国的了，于是这两年一直在发狠跟着四合院客房的‘翻译’学英语。 生鲜店主要以华人、华裔为主，但售卖以及处理纠纷时也需要和外国人沟通。 她一开始说的华式英语，半年的时间硬生生的变成了地道的美式英语。 曾清柔一年目前也有两万左右的收入。 两口子加起来养家糊口之外，在所在的州首付+月供一套公寓压力不大。 至于给720家华国餐馆送菜的配销中心的人跟车还有仓库，就交给了秦岷山负责。 程澜发现他不是借她这里暂时栖身，似乎是打算在这里长期干下去了。 所以，她也就没有寻找顶替他的人手。 万一有事，副手能顶上就成。 秦岷山一年也是4万刀左右。 他的老婆目前就安心在家当全职太太，照顾男人和孩子，慢慢学习英文。 程澜在漂亮国的生意，程家人参与管理的就不多了。 英语就是一个硬门槛。 程龙过来也只是管着最初的一家俱乐部而已，年薪两万刀。 也就程浩，在社区大学学习很认真，已经考取了漂亮国的会计师执业证书。 这才把财务总监的位置坐稳了。 他的嘴巴很牢靠，就是是他的枕边人都休想在他这里问道程澜的财务情况。 还有程姝，她过来在财务部只是个普通员工，年入1.5万刀。 学习能力决定了上限。 不过每月攒起来的钱，目前应该和程岩在国内的利润相当。 程岩的年利润应该不到五万人民币。 但往以后走，程岩的发展应该会更好。 这会儿程澜让齐欢把庄兰兰带去客房安顿，自己也和悦悦换了一身家居服。 然后，程浩就过来敲门了。他原本在办公室上班，特地来这里等程澜的。 进门后，他先低头问悦悦，“悦悦，还记不记得舅舅了？” 悦悦没说还记不记得，只甜甜的仰头喊了声‘舅舅’。 程浩心头自然有数，小丫头不记得他了。 他摸摸她的头，然后在程澜旁边坐下，“这是五六七这三个月的账本。另外，你之前钱在国内、国外倒手的帐已经平了，都算作无息借贷。你看下有没问题。没问题让人把尾款转账就可以翻页了。” 之前国外开店的钱都是从国内直接挪用的。后来买深圳度假村，又从国外公司拿了钱回去。 这些钱按道理是不能这么直接转的。 不然到底是算公账还是私账？ 公账是按投资算还是按借款算？私账的话，程澜就还得付个人所得税。 就只能算做无息借款，两边弄平了就好。 包括这次开服装厂从国内的超市账上拿钱，也是这么算的。 程澜看了看没问题，“嗯，就按你这个账本走吧。” “还有你的收入，我账上给你发了10万刀的年薪。不然你买的房子、车子就都不是你个人的了。万一公司出事，这些都会被收走。但现在不管是国内四个超市的门面、四个会所的土地还有国内外的房子、车子、俱乐部就都在你私人名下。当然，因此产生债务也是你个人的。回头我会按月帮你缴纳月供，就用你的年薪付。就将来如果因为你是高级军官的军属真不让你做生意了，你就收租嘛。” 程澜点头，“嗯。” 她觉得应该不会绝对不让她做生意，就可能涉及到一些利益交换的生意不让她做。 但可以预先有个防备。 程浩道：“你几时回去，我也想回国看看？” 他去年的年假就是折现的没能回去。今年想回去探个亲。不是听说坐私人飞机回去么，他蹭一个。 正好所有的账目全部理顺了，剩下的日常部分，财务部自然有副手可以做。 “月底回去赶着开学，还有十来天你做好准备吧。” 程浩点头，“好的。” 他这次回去其实还蛮有成就感的。 他一个高考落榜生，竟然来漂亮国拿到了大学文凭。哪怕是社区大学，那也是大学啊。 说起俩还是留学生啊。 只要他别想不开去跟程澜这个小堂妹比，自我感觉还是挺好的。 610 第 610 章 程澜看过国内、国…… 程澜看过国内、国外的总账平了。 又翻开前三个月国外生意的细账来看。 看到4月已经冲到40%的, 非华侨、华裔的销量占比降到了如今的33%，她叹口气。 一开始只有25%左右的，生鲜和俱乐部加起来也就这个数。 后来那15%她和公司下属费了好大的劲儿啊。 但因为国与国之间关系的变化, 又回落了。好在是这俩月基本就稳在33%以上, 没再降了。 这个也正常，国家之间关系好，官方会有很多正面的宣传，也容易带动她非遗产品甚至是生鲜的销量。 如今关系淡了，自然也要受到负面影响。 罢了，既受其利就得承其弊。 得知她这个老板从华国来了，那些老手艺人找来, 也是说到生意有所下滑。 程澜道：“咱们现在也只能以质取胜。” “程老板，能不能再上电视台做做广告？” 程澜道：“你们分摊费用么？就按照咱们的分成来摊。” 说到这个, 他们就有些支支吾吾了。 程澜只提成一成，那如果要他们承担九成的广告费，那他们还有利润可言么？ 程澜两手握在身前, “那么, 我派人以俱乐部的名义去漂亮国的超市谈上架。交给超市的费用我和你们五五开如何？就譬如一个物件卖100元, 交给我10元。另外，交给超市6元。算下来就是你们得87元, 我得7元，超市得6元。当然，如果想活得端头的位置摆货，也可能需要另交3元的端头费。那就也是你1.5元, 我1.5元。这样OK么？如果OK，那咱们再签一个补充协议。全都听凭你们自愿，也许超市方还要进行一定的择选的。” 眼睁睁看着以及争取到的份额下降, 这是程澜和这些老手艺人都不能接受的。 这是程澜想到的解决办法，在原有的推销方式之外的办法。 华人是真的遍布漂亮国的各个州，华人超市同样是如此。 这些超市各有各的老板，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华人。 所以程澜觉得还是可以安排人去谈一谈的。 未必要去各个州了，她的办公室没那么多人，但可以通过电话联系。 至于怎么找那些华人超市老板的联系方式，她们在各州不是都有留学生的华人同乡会成员做销售么。 “程老板，这样一定可以增加销售量么？” “当然，这是额外的推销方式。嗯，如果你们不通过我，而是自己去找那些超市也可以。那就与我无关，你们却和超市单独谈。你们可以回去商量一下。” 和这些人沟通过，程澜进去浴室看悦悦。 她们母女在这里住一个华式的套间，里头有洗手间和浴室。 齐欢叫了个女员工在浴室门口看着悦悦，确保她不会磕着、碰着。 悦悦就戴着浮水袖在红木大浴桶里玩儿。 程澜对门口的女员工道：“嗯，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 她走进去，抖开浴巾，“宝贝，你泡了有15分钟那么久了。你就不饿、不渴么？快起来——” 悦悦很喜欢玩水，没人催她能在里头玩到天荒地老。 不过她摸摸肚子，好像肚肚真的又空了。半道那根烤肠不太顶事。 她踩着木桶的凳子爬出来，任由妈妈用浴巾裹着她出去。 程澜先喂她喝了半杯矿泉水，然后替她擦干身体和头发。 指指旁边的衣服，“自己穿吧。” 悦悦道：“饿了。” “知道你饿了，厨师已经在做饭了。不过不耽误你自己穿衣服哦。回头去了托儿所，老师也做不到帮所有小朋友穿衣服的。宝贝，谁让你比同龄人长得高呢？而且又比较的聪明能干，可以自己穿。老师肯定就会选择去帮手不那么灵活的小朋友啊。” 悦悦也挺吃这套的，她有些慢的开始自己穿了起来。 程澜给她找了一套连体衣，她先从头上套下来，然后站起来扣腿部的扣子。 这种衣服上厕所不用穿脱，扣扣子就好了。 然后程澜牵着她出去吃晚饭。 庄兰兰之前到客房也是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听到程澜在跟那一群老手艺人交流，她便站在窗内听了听。 吃晚饭的时候她道：“你的法子还真是层出不穷啊。” “看到销量下降，我心头就不舒坦。” 庄兰兰想了想，“你就不怕这些人和超市绕过你这个中间商么？” “首先，他们语言其实不通的。很少人这把年纪了还特地去学英文；其次，他们也只能跟其中一两个老板去谈合作。50个州的市场，还是得倚靠我的销售团队。又没哪个华商那么厉害把超市在全漂亮国开成了连锁。谁会为几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呢？而且，生产材料从华国运来，这些成品在漂亮国各州运送，还是依托我的团队才能省事。我可不是活雷锋，肯定得自己有赚头才行。” 反正这也是如今的生意以外增加的部分，就算要再分4.5%出去，她不会亏的，还是小有利润。 就是在已有生意的12个州以外的，运输费要增加。 可以在各州匀一辆大卡车出来，专门负责做这件事。估计一个月跑一趟就够了。 也可以试着去踩踩点，看能不能给那些华人超市提供生鲜之类的。 她不去开生鲜店，但可以给送货啊。 车上备保镖就是了。车和司机、保镖都是现成的。 不开生鲜店就用不了那么多保镖守着。 接下来几天，程澜在漂亮国把一些需要维护的私人关系走动了一下，或者是打电话联系。 譬如亨弗莱太太、章阿姨和老马等人。 还有一个事，她原本想置身事外的。可谁让当年是她婆婆写的举报信呢。 那不苏珊阿姨来了漂亮国么，王维娜一直劝她去向章阿姨承认错误。 不管人家原不原谅，至少你得有个态度啊。 同是发动二战的国家，为什么德国就获得了谅解，而樱花国就那么招人恨？ 不就是有个承不承认错误的区别么？ 德国总理人家是真的去下跪忏悔啊！ 王维娜打电话希望程澜能出面约一下章阿姨，就在她北卡罗纳州的俱乐部见一面。 程澜也只能挠头道：“你等下，我知会我婆婆一声。” 这件事她确实不好回绝，但还是得先问一下当事人。 程澜没有直接打给舒敏。 反正马上周末了，她等着高煜电话打来，然后挂断打过去对他道：“王维娜想让苏珊阿姨去给章阿姨认错，还找我出面约人。你看我怎么办才合适？另外，当初章阿姨原谅咱妈是以为你真的为国牺牲了，而她如今过得很好。另外也是感念咱爸为她报了仇。” 高煜道：“做错了事确实应该承担责任。我和她去说吧。” 舒敏在深圳过得挺好的。 她不是在漂亮国一个综合的俱乐部担任舞蹈老师收入不菲么。 现在儿媳妇也回国了，悦悦不用她带。她就寻思开一个舞蹈培训室创收。 如今创收可是全社会的热点，她有条件肯定不能错失机会。 她最近都在深圳、广州做市场调查，发现确实有这样的市场需求。 学舞的女孩子身姿挺拔、仪态端方，气质比较出众。 有钱人家想培养女儿的，就都有这个意愿。他们的见识是比较广的，知道送孩子去学音乐、舞蹈等才艺。 回头等悦悦大些了，舒敏也准备要教她跳舞。 哪怕因为长得偏高不能做职业舞者，但学一学是有好处的啊。 但目前能承受得起比较高的课时费的，也就是北上广深四地。 她准备第一个舞蹈培训室就可以开在儿媳妇深圳的度假村。 反正高睿过了国庆肯定就跑过来过暖冬了，她也就不着急回北京。 等回头深圳的培训室弄好了，回头她再在北京开一家。 舒敏大半辈子其实都在享受高干儿媳的特权。 就算她不去提要求，她就在军区工作，别人肯定也会照顾几分的。 去了漂亮国就没这样的好事了。 但看着儿媳妇在漂亮国依然活得风生水起的，她自己也靠能力找到了收入不菲的舞蹈教师的工作。 其实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而且，谁还嫌手头的钱多啊？ 说起来这一趟去漂亮国折腾了两三年，对程澜最大的好处就是那些大院子弟不再认为她七成是靠着高家才能发财的了。 在漂亮国的时候舒敏买买买习惯了。 她自己每月有一千多刀收入，儿媳妇那里还给2000刀的零花。 但回国了，儿媳妇的卡她就不好意思再那么去刷了。 可国内如今物产也十分的丰富，她已经养成的消费习惯是改不了了。 她肯定不能收别人的贿赂坑自己亲儿子的前程。 别说，高煜手头如今也是有些权力的了。 舒敏思来想去，她也才53，完全可以自己搞一个事业嘛。 高睿如今就卖电脑和相关配件，卖得不亦乐乎的。 据说利润还可以的。 尤其是组装电脑这块，偶尔来一单就能赚大几百。 如今电脑在世人眼底还是很高大上的高科技产品。 舒敏想来想去，舞蹈培训室就很适合她了。 像齐欢那样管好几个俱乐部她做不到。但当过文工团副团长的她操持舞蹈教室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度假村这些客人，都可以是她的潜在客户啊。 她寻思在程澜度假村酒店的四楼租四百平米做舞蹈室。办公室，然后让酒店服务员帮她宣传、发传单应该是可以的。 这会儿四楼还在招租，她也和高睿一样跟儿媳妇公事公办好了。 舒敏还联系了从北京军区文工团退伍的一干手下，问她们愿不愿意来跟着自己干。 没结婚的几个都表示愿意来，就先在酒店长租几个标间做集体宿舍嘛。 反正入住率不到50%。 等有人来了，她就有帮手了。 舒敏正干得风风火火的，接到了高煜的电话。 “王维娜要带苏珊阿姨去向章阿姨认错，妈你不去啊？” 高煜和亲妈讲电话，自然就比程澜这个当儿媳妇的说话直接了。 舒敏一愣，“她、她不是已经原谅我了么？” 高煜道：“章阿姨那么轻易就原谅了你，是以为我真的牺牲了。人家觉得没必要和你一个失独老人计较。你不过去，难道让澜澜和悦悦替你去请罪？这良心债是你欠下的，你自己去了结吧。” 舒敏静默了一阵，“好吧。我这就订票，从广州飞过去。” 啧，一张飞机票得花掉几个月的工资啊。 以前飞来飞去是为了孙女，都是儿媳妇掏的钱。她这次自己掏钱买票，当真是肉痛得很。 611 第 611 章 高煜笑，“回程你…… 高煜笑, “回程你八月底跟着澜澜走就好了，有免费的私人飞机给你坐。” 舒敏道：“那我不也得占一个位置，让澜澜的机票少卖两万？你真是一点不会算账, 得算咱家的总账。” “你放心好了，八月底会回国的人比较少的。不可能像五月那次回来那么多人, 多半坐不满。” 不过，从北京飞纽约倒是可以把上次回来那些人载回去，这就节省开支了。 估计程杳她爸对这个发展挺无语。 他能一次拿出一亿港币给女儿买山顶别墅的人，私人飞机却因为几十万的小钱弄成半公用的。 杳杳这方面的接地气和她小姨如出一辙。 舒敏这里过两天来了几个手下, 她把筹备开业的事情安排给她们。 又托了如今周末会回来的王千惠帮着照看一下，有什么手续要办的也帮着安排一下。 她这里不需要太多本钱，就只是租房没给押金而已。就不用找儿媳妇拉投资了。 王千惠在薛老师帮助下换了课。所以如今她是每晚去上课, 周末两天回来。 程澜婆婆有事托她办, 她肯定是满口答应啊。 其实这些事找深圳度假村的负责人程芳也可以。但舒敏觉得王千惠更能干，锻炼得也更好。 方真知道了点头，“嗯，这要是别的事你打电话让澜澜替你去一趟也行。但这件事还是表现得更有诚意一些更好。你们两个人，好好的给人家赔罪。别抱着蒙混过关的想法！那是她运道好, 离了部队能跟着一个对她好的男人出国。要不然，六七十年代一个被部队退回原籍的漂亮女人, 那日子肯定非常的不好过。” 舒敏想了想也确实过意不去。 那时候老爷子被下放，她和高睿也都跟着倒霉，就有人想对她动手动脚。 亏得老爷子没多久就说清楚了问题，又回到了领导岗位。 不然她的日子就难过了。 像舒敏这样去过漂亮国几次的人要再办签证过去, 就比第一次去办的人容易多了。 她顺利拿到了签证，然后买票飞了过去。 如今让她去坐经济舱，很难习惯了。而且一路上是一个人, 肯定是头等舱更好过啊。 但是吧，经济舱和头等舱的价差有两倍。经济舱一千多，头等舱要四千多。 她咬咬牙，买了居中的商务舱。 程澜知道后在电话里教她怎么用以前的里程去升到头等舱。 “好的，我知道了。那我就直飞华盛顿。” 王维娜在华盛顿，她们先过去和苏菲汇合。 “嗯，到时候我在机场接您。” 程澜目前还在离波士顿只两小时车程的俱乐部。这儿离华盛顿倒是只有几百公里，飞过去一个小时。 她挂断电话回头，悦悦正跟着庄兰兰在看一沓照片呢。 这是舒洁寄过来的。 是在广州举办的第一届国模大赛佳丽们的照片，一个个高挑漂亮。 庄兰兰道：“程澜，说实在话啊，这不比选港姐的差啊。” “香港毕竟只相当于一个省，这可是内地31个省市自治区的美人。不过，炒作得不如香港小姐热闹。” 庄兰兰道：“毕竟模特儿这个行业，至今都还不为大众接受。好些人觉得她们就是在台上搔首弄姿。这比抛头露面严重多了。想要人们接受，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程澜点头。交际舞因为搂抱的姿势以及在灯光不明亮的地方跳，至今还有人称之为‘抱腰舞’呢。 她也拿起来看了看，不由得眼前一亮。 获得较高名次的姚佩芳、柏青、叶继红等人确实是不折不扣的美人坯子。 就是排名靠后一些的，其实个人条件也相当好。 这说明年轻、高挑、漂亮其实不是太稀缺的资源。 华国十亿人，有五亿是女的，排除老的、小的，起码还有一亿是正当大好年华的。 这一亿里头万里挑一的也有一万个啊！ 悦悦也跟着看美女看得兴致勃勃的。 庄兰兰道：“程澜，这些人身高其实跟你差不多，也就175左右。脸蛋好些还不如你呢。” 悦悦笑眯眯道：“妈妈，好看。” 程澜摸摸她的头，对庄兰兰道：“我哪有这个时间啊？而且，你说得没错，现在很多人还是不能接受。我要当老师，还是低调一点好。” 庄兰兰扯扯嘴角，你低调得起来么？ 不过，程澜做京大经管系的讲师，这跟她生意做得很大其实是相得益彰的。 就是个理论联系实际的成功范例嘛。 那些老手艺人经过商谈，最后还是都和程澜签了补充协议，委托她出面去跟漂亮国的华人超市谈。 确实就是她说的那几个缘由，他们没办法甩开她这个中间商。 而且她说得没错，这都是额外的生意，肯定比现在要赚的。 大家漂洋过海的，就是为了钱嘛。 程澜没急着去华盛顿。她预备明天飞过去，订的机票就比婆婆的早半个小时抵达。 悦悦看看钟，到了妈妈说的吃过饭可以出去活动的刻度了。 她道：“妈妈，我出去了。” “嗯，把头盔、护膝、护肘都戴好哦。”程澜叮嘱道。 小丫头这几天看到有人在俱乐部的空地上滑滑板，她也来劲儿了。 而且，人家还真的跟着员工学会了。 就半蹲在滑板上滑行，还挺平稳的。 程澜觉得照这么发展下去，今年冬天可以带她去滑雪场自己滑雪了。 平衡能力还蛮强的！ 庄兰兰就不跟着她们去华盛顿了。她说就留在这里再玩儿几天，自己回哥伦比亚去。 她很喜欢这样华国风的地方。 程澜道：“嗯，我和齐欢说，让她多照顾你一些。你待得住就多待几天。其实之前章华说过想在我的俱乐部再办一场中式婚礼。但史密斯和他家的人没同意。” 庄兰兰道：“为了在教堂举办婚礼，章华还信了天主教呢。” “算了，不说了。走，去看看我家丫头滑滑板。” 悦悦真的滑得挺好。不过程澜给俱乐部的员工打了招呼，谁都不要起哄让她做危险动作，不然...... 程澜手机响了，她接起来是小鱼儿打的。 小鱼儿正跟着姐姐在漂亮国各地逛吃、逛吃来着。 “小姨，悦悦在做什么啊？” “她在滑滑板。我这会儿不敢叫她，等她下来我让她给你回电话？” “好的。” 小鱼儿挂断手机还给程杳，“姐，悦悦都会滑滑板了。我也要学——” 程杳道：“行吧，我教你。不过，我的平衡能力不是太好。看你有没有遗传到于叔叔吧。” 第一天8月24号，程澜领着悦悦飞到了华盛顿机场。 悦悦背着一个米奇的小背包，里头有一些她用的湿纸巾之类的。 程澜拿到行李箱，把她抱到行李推车上坐着。 “走，咱们接奶奶去。” 等飞机的时候，程澜就让悦悦在行李推车上坐着看《恐龙特急克塞号》的漫画书。 悦悦肯定看不懂，她就看图呗。 上次小鱼儿还给她纠正，应该从右往左翻，说她正反都看错了。 程澜自己则打电话和出租车公司联系，让开一辆车到机场门口接她们。 她昨天就打电话在王维娜家附近的酒店定了个套房。 总得先让婆婆把时差倒了，然后再去王维娜家。 等了约莫20来分钟，飞机准点到了。 舒敏独自长途飞行，很有些疲倦。 程澜把她的行李箱一起放到推车上，“妈，您跟着我，这边走。” 悦悦仰头道：“奶奶，累累哦？” 舒敏点头，“嗯。不过看到我们悦悦一半的疲累就飞走了。” 等到了车上，程澜给深圳和北京都打了电话报平安，“嗯，奶奶|爸爸，我接到妈了。” “嗯，你接到人我就放心了。” 到了酒店，舒敏直接道：“不行了，我先去睡一下。我在飞机上吃了午饭的，晚饭再叫我。” 她打开箱子拿出睡衣就进屋了。 在机场看到儿媳妇的那一刻，她整个人就都放松了，然后疲倦就一阵一阵的袭来。 但因为程澜要抱悦悦，她还是努力打起精神跟着走。行李倒是有酒店的服务生都帮忙拿了。 程澜就把行李箱推到她房间门口搁着，然后对悦悦道：“奶奶飞了十几个小时，需要倒时差好好休息，不要去吵奶奶。看电视也进房间小声一点看。” “好的。”悦悦如今也知道飞十几个小时的滋味了。 因为婆婆在酒店倒时差，程澜也就没有走远。只带着悦悦在酒店楼下和商业区活动。 这样万一舒敏要找她，用房间的座机打她的手机就行。她很快就能带着悦悦回来。 她自己也开了酒店嘛，就难免会关注同行的运营。 在庭院里遛弯之后，母女俩在楼的咖啡厅卡座坐着喝咖啡。 悦悦自己拿着勺子挖小点心吃。 “妈妈，我吃那个。” 程澜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原来是看上了隔壁桌的布丁。 “嗯，要吃可以。但吃布丁、果冻这类必须有大人喂你才可以。有小朋友被果冻卡住，都不能呼吸的了。” “哦。” 程澜要了一个，一点、一点的喂给悦悦吃。 其实，度假村的酒店入住率还算可以到了，平时都有45%。毕竟目前还算是独一份的。 不过比起度假村的餐饮和娱乐就稍微差一些了。 王千惠为了提高入住率，自己在香港几个酒店观摩了一番。 决定引入spa、按摩，尤其国外才有的按摩方式。 她安排了技师从香港到深圳传授手艺。 这个周末她又去半岛酒店喝下午茶，这里的下午茶十分出名。 就是略贵，一个人要三位数。要不是可以报销，她还真有些舍不得。 她今天拿的包是程杳送的，衣服也还算上档次。毕竟是来香港，她就特地置办了几身。 舒洁给她做的纯手工定制款，看着挺上档次的。 而且她现在接触的人群层次越来越高，她又代表公司的形象，首饰也置办了两样。 这到半岛酒店喝下午茶，就全副武装上了。 薛劲松带留学时认识的朋友来吃下午茶。 看到王千惠他过来打了个招呼，“你一个人还是有朋友一起？” 他暼了一下，没见着程澜或者程杳。 程杳买房的事他也听说了，大手笔啊！ 王千惠忙起身道：“薛老师，我一个人。我就来看看半岛的下午茶怎么经营的。” 薛劲松了然，“哦，确实是需要知己知彼。” 他只是遇到熟人特地过来打个招呼，回去之后那几个同学就问道：“怎么没有叫那位女士过来一起坐啊？” “那是我学生，人家来这儿是来刺探情报的。” 612 第 612 章 王千惠先是在半岛…… 高煜笑, “回程你八月底跟着澜澜走就好了，有免费的私人飞机给你坐。” 舒敏道：“那我不也得占一个位置，让澜澜的机票少卖两万？你真是一点不会算账, 得算咱家的总账。” “你放心好了，八月底会回国的人比较少的。不可能像五月那次回来那么多人, 多半坐不满。” 不过，从北京飞纽约倒是可以把上次回来那些人载回去，这就节省开支了。 估计程杳她爸对这个发展挺无语。 他能一次拿出一亿港币给女儿买山顶别墅的人，私人飞机却因为几十万的小钱弄成半公用的。 杳杳这方面的接地气和她小姨如出一辙。 舒敏这里过两天来了几个手下, 她把筹备开业的事情安排给她们。 又托了如今周末会回来的王千惠帮着照看一下，有什么手续要办的也帮着安排一下。 她这里不需要太多本钱，就只是租房没给押金而已。就不用找儿媳妇拉投资了。 王千惠在薛老师帮助下换了课。所以如今她是每晚去上课, 周末两天回来。 程澜婆婆有事托她办, 她肯定是满口答应啊。 其实这些事找深圳度假村的负责人程芳也可以。但舒敏觉得王千惠更能干，锻炼得也更好。 方真知道了点头，“嗯，这要是别的事你打电话让澜澜替你去一趟也行。但这件事还是表现得更有诚意一些更好。你们两个人，好好的给人家赔罪。别抱着蒙混过关的想法！那是她运道好, 离了部队能跟着一个对她好的男人出国。要不然，六七十年代一个被部队退回原籍的漂亮女人, 那日子肯定非常的不好过。” 舒敏想了想也确实过意不去。 那时候老爷子被下放，她和高睿也都跟着倒霉，就有人想对她动手动脚。 亏得老爷子没多久就说清楚了问题，又回到了领导岗位。 不然她的日子就难过了。 像舒敏这样去过漂亮国几次的人要再办签证过去, 就比第一次去办的人容易多了。 她顺利拿到了签证，然后买票飞了过去。 如今让她去坐经济舱，很难习惯了。而且一路上是一个人, 肯定是头等舱更好过啊。 但是吧，经济舱和头等舱的价差有两倍。经济舱一千多，头等舱要四千多。 她咬咬牙，买了居中的商务舱。 程澜知道后在电话里教她怎么用以前的里程去升到头等舱。 “好的，我知道了。那我就直飞华盛顿。” 王维娜在华盛顿，她们先过去和苏菲汇合。 “嗯，到时候我在机场接您。” 程澜目前还在离波士顿只两小时车程的俱乐部。这儿离华盛顿倒是只有几百公里，飞过去一个小时。 她挂断电话回头，悦悦正跟着庄兰兰在看一沓照片呢。 这是舒洁寄过来的。 是在广州举办的第一届国模大赛佳丽们的照片，一个个高挑漂亮。 庄兰兰道：“程澜，说实在话啊，这不比选港姐的差啊。” “香港毕竟只相当于一个省，这可是内地31个省市自治区的美人。不过，炒作得不如香港小姐热闹。” 庄兰兰道：“毕竟模特儿这个行业，至今都还不为大众接受。好些人觉得她们就是在台上搔首弄姿。这比抛头露面严重多了。想要人们接受，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程澜点头。交际舞因为搂抱的姿势以及在灯光不明亮的地方跳，至今还有人称之为‘抱腰舞’呢。 她也拿起来看了看，不由得眼前一亮。 获得较高名次的姚佩芳、柏青、叶继红等人确实是不折不扣的美人坯子。 就是排名靠后一些的，其实个人条件也相当好。 这说明年轻、高挑、漂亮其实不是太稀缺的资源。 华国十亿人，有五亿是女的，排除老的、小的，起码还有一亿是正当大好年华的。 这一亿里头万里挑一的也有一万个啊！ 悦悦也跟着看美女看得兴致勃勃的。 庄兰兰道：“程澜，这些人身高其实跟你差不多，也就175左右。脸蛋好些还不如你呢。” 悦悦笑眯眯道：“妈妈，好看。” 程澜摸摸她的头，对庄兰兰道：“我哪有这个时间啊？而且，你说得没错，现在很多人还是不能接受。我要当老师，还是低调一点好。” 庄兰兰扯扯嘴角，你低调得起来么？ 不过，程澜做京大经管系的讲师，这跟她生意做得很大其实是相得益彰的。 就是个理论联系实际的成功范例嘛。 那些老手艺人经过商谈，最后还是都和程澜签了补充协议，委托她出面去跟漂亮国的华人超市谈。 确实就是她说的那几个缘由，他们没办法甩开她这个中间商。 而且她说得没错，这都是额外的生意，肯定比现在要赚的。 大家漂洋过海的，就是为了钱嘛。 程澜没急着去华盛顿。她预备明天飞过去，订的机票就比婆婆的早半个小时抵达。 悦悦看看钟，到了妈妈说的吃过饭可以出去活动的刻度了。 她道：“妈妈，我出去了。” “嗯，把头盔、护膝、护肘都戴好哦。”程澜叮嘱道。 小丫头这几天看到有人在俱乐部的空地上滑滑板，她也来劲儿了。 而且，人家还真的跟着员工学会了。 就半蹲在滑板上滑行，还挺平稳的。 程澜觉得照这么发展下去，今年冬天可以带她去滑雪场自己滑雪了。 平衡能力还蛮强的！ 庄兰兰就不跟着她们去华盛顿了。她说就留在这里再玩儿几天，自己回哥伦比亚去。 她很喜欢这样华国风的地方。 程澜道：“嗯，我和齐欢说，让她多照顾你一些。你待得住就多待几天。其实之前章华说过想在我的俱乐部再办一场中式婚礼。但史密斯和他家的人没同意。” 庄兰兰道：“为了在教堂举办婚礼，章华还信了天主教呢。” “算了，不说了。走，去看看我家丫头滑滑板。” 悦悦真的滑得挺好。不过程澜给俱乐部的员工打了招呼，谁都不要起哄让她做危险动作，不然...... 程澜手机响了，她接起来是小鱼儿打的。 小鱼儿正跟着姐姐在漂亮国各地逛吃、逛吃来着。 “小姨，悦悦在做什么啊？” “她在滑滑板。我这会儿不敢叫她，等她下来我让她给你回电话？” “好的。” 小鱼儿挂断手机还给程杳，“姐，悦悦都会滑滑板了。我也要学——” 程杳道：“行吧，我教你。不过，我的平衡能力不是太好。看你有没有遗传到于叔叔吧。” 第一天8月24号，程澜领着悦悦飞到了华盛顿机场。 悦悦背着一个米奇的小背包，里头有一些她用的湿纸巾之类的。 程澜拿到行李箱，把她抱到行李推车上坐着。 “走，咱们接奶奶去。” 等飞机的时候，程澜就让悦悦在行李推车上坐着看《恐龙特急克塞号》的漫画书。 悦悦肯定看不懂，她就看图呗。 上次小鱼儿还给她纠正，应该从右往左翻，说她正反都看错了。 程澜自己则打电话和出租车公司联系，让开一辆车到机场门口接她们。 她昨天就打电话在王维娜家附近的酒店定了个套房。 总得先让婆婆把时差倒了，然后再去王维娜家。 等了约莫20来分钟，飞机准点到了。 舒敏独自长途飞行，很有些疲倦。 程澜把她的行李箱一起放到推车上，“妈，您跟着我，这边走。” 悦悦仰头道：“奶奶，累累哦？” 舒敏点头，“嗯。不过看到我们悦悦一半的疲累就飞走了。” 等到了车上，程澜给深圳和北京都打了电话报平安，“嗯，奶奶|爸爸，我接到妈了。” “嗯，你接到人我就放心了。” 到了酒店，舒敏直接道：“不行了，我先去睡一下。我在飞机上吃了午饭的，晚饭再叫我。” 她打开箱子拿出睡衣就进屋了。 在机场看到儿媳妇的那一刻，她整个人就都放松了，然后疲倦就一阵一阵的袭来。 但因为程澜要抱悦悦，她还是努力打起精神跟着走。行李倒是有酒店的服务生都帮忙拿了。 程澜就把行李箱推到她房间门口搁着，然后对悦悦道：“奶奶飞了十几个小时，需要倒时差好好休息，不要去吵奶奶。看电视也进房间小声一点看。” “好的。”悦悦如今也知道飞十几个小时的滋味了。 因为婆婆在酒店倒时差，程澜也就没有走远。只带着悦悦在酒店楼下和商业区活动。 这样万一舒敏要找她，用房间的座机打她的手机就行。她很快就能带着悦悦回来。 她自己也开了酒店嘛，就难免会关注同行的运营。 在庭院里遛弯之后，母女俩在楼的咖啡厅卡座坐着喝咖啡。 悦悦自己拿着勺子挖小点心吃。 “妈妈，我吃那个。” 程澜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原来是看上了隔壁桌的布丁。 “嗯，要吃可以。但吃布丁、果冻这类必须有大人喂你才可以。有小朋友被果冻卡住，都不能呼吸的了。” “哦。” 程澜要了一个，一点、一点的喂给悦悦吃。 其实，度假村的酒店入住率还算可以到了，平时都有45%。毕竟目前还算是独一份的。 不过比起度假村的餐饮和娱乐就稍微差一些了。 王千惠为了提高入住率，自己在香港几个酒店观摩了一番。 决定引入spa、按摩，尤其国外才有的按摩方式。 她安排了技师从香港到深圳传授手艺。 这个周末她又去半岛酒店喝下午茶，这里的下午茶十分出名。 就是略贵，一个人要三位数。要不是可以报销，她还真有些舍不得。 她今天拿的包是程杳送的，衣服也还算上档次。毕竟是来香港，她就特地置办了几身。 舒洁给她做的纯手工定制款，看着挺上档次的。 而且她现在接触的人群层次越来越高，她又代表公司的形象，首饰也置办了两样。 这到半岛酒店喝下午茶，就全副武装上了。 薛劲松带留学时认识的朋友来吃下午茶。 看到王千惠他过来打了个招呼，“你一个人还是有朋友一起？” 他暼了一下，没见着程澜或者程杳。 程杳买房的事他也听说了，大手笔啊！ 王千惠忙起身道：“薛老师，我一个人。我就来看看半岛的下午茶怎么经营的。” 薛劲松了然，“哦，确实是需要知己知彼。” 他只是遇到熟人特地过来打个招呼，回去之后那几个同学就问道：“怎么没有叫那位女士过来一起坐啊？” “那是我学生，人家来这儿是来刺探情报的。” 613 第 613 章 程澜帮悦悦把滑板…… 程澜帮悦悦把滑板抱起来, “别滑了，咱们和奶奶、苏婆婆一起走走。” 悦悦刚已经跟着喊过‘苏婆婆’了。她漂亮又可爱，苏菲看得有些眼馋。 娜娜可比澜澜还大五岁呢。这都二十九了！ 大院里这一拨孩子, 她家娜娜算大的。 阿汉的儿子都三岁多了，林琅的儿子也两岁半了。 就连最小的程澜, 女儿也两岁零三个月了。 马丹阳和邱鑫泉国庆要结婚，徐懋宁等从漂亮国学习了回去也要摆喜酒...... 就娜娜还不着急。 王维娜的男朋友是她的一个粉丝。一个在漂亮国经商的华侨，三十出头的年纪。 两人或者说王维娜暂时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她买的公寓离公园很近，没几分钟就走到了。 中途她们还去程澜的生鲜店买了蔬果以及肉类。 这些肉是要进口回去华国卖的, 每个生鲜店也放一些零售。 所以要买菜的话，这里一次性其实也可以买齐了。 王维娜买房子的时候还考虑到了这个买菜的问题。在程澜的生鲜店买菜，自然是最适合华国人的胃的。 上次悦悦跟着去看王千惠买的房子, 一开门就童言无忌的道：“好小哦！” 程澜事后同她好好沟通了一下。 所以今天她看到王维娜60平的公寓, 就没再说什么了。 就算有想法，也学会了憋着不发表评论。 不过，这个房子虽然不大，但毕竟是在华盛顿还不错的街区。 其实也是把王维娜这几年挣的钱都花出去，才勉强付了个首付。 其中还有一小部分是刷的信用卡。 如今的月供也差不多占到她工资的一半。好在她还能去挣些外快。 或者等以后工资以及名气上涨了, 这个月供比例会越来越低的。 苏菲给舒敏、程澜倒水喝的时候就忍不住道：“我这个女儿啊，跟我的教育完全是背道而驰的。这公寓, 全是她自己掏的，没花小魏一分钱。而且，小魏一开始也根本不知道她的家世、背景。” 她说的时候，多少还是有点骄傲的。 舒敏道：“那不挺好么, 有了钱才能硬气得起来。” 苏菲由衷地点头，“是啊。” 她这一辈子都哄着娜娜她爸，提供情绪价值。 为此自己倒是差点得内伤了。 如今她闺女没找要靠着王家权势的, 也过上了不用哄着男人的日子。 悦悦的水壶是程澜背着，路上已经喂她喝过水了。 程澜里外看了看，觉得这房子确实挺不错的。一个人、两个人住再合适没有了。 舒敏道：“你家娜娜琴拉得好，现在在这么好的乐团里，确实是业精于勤荒于嬉。等以后成名、成家了，回国开专场演奏会。至于你想抱孙，可以再缓两年。我听我二弟妹说，28岁生和32岁生其实差不多。” 那不是老三家的高灵怀孕了么，马理惠又惦记着杜娟还得再读三年大学才能结婚、生孩子。 她们妯娌闲聊就说起女孩子多大生孩子最好。 照马理惠的说法，一个是像程澜和高灵这样，二十出头的年纪生，好恢复。 如果要迟一些，那就28，最好别超过32。不过，28、32其实差不多。 杜娟的话，就要28之后才能生了。 高灵的预产期差不多是11月，这会儿也怀孕有半年了。 之前悦悦看到姑姑的肚子那么大，惊奇极了。 苏菲道：“她就是想迟两年再生孩子，再在事业上冲一头。她说她们团里有人生了孩子整个人状态都不好。表演的时候都只能穿着纸尿裤。” 悦悦坐那儿吃着苏菲刚给她做的水果拼盘，听到纸尿裤抬头看了看。 她都不穿纸尿裤了，哪个大人还穿纸尿裤哦？ 舒敏道：“推迟个两三年再结婚，如果年轻人自己商量好了也没什么。反正不是在国内，不会有那么多人盯着。” 王维娜中午回来的时候，被悦悦盯着多看了两眼。 知道自家闺女在好奇什么的程澜不由得哭笑不得，只好小声道：“不是娜娜阿姨。” 王维娜道：“什么事不是我？我听着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程澜本来想糊弄过去，就说‘没什么’。 她家闺女这会儿也是心头不藏事的年纪啊！估摸她都好奇好一阵了。 但王维娜非要她说清楚不可。 看婆婆和苏菲阿姨在厨房忙活，程澜只好小声把女儿的误会给说了。 王维娜反应很大，立即对悦悦道：“小朋友，不是我。是我的同事，就一起工作的人。” 悦悦这才点点头，“哦。” 王维娜又小声问程澜生了孩子有什么身体不适没。 程澜道：“我生她的时候才22岁，恢复得很快也很好。这个也要看各人的生理和心理素质。反正你们搞艺术的人，就一条：别内耗！生活上的事不给你造成内耗，你才能全身心的投入艺术创作。” 王维娜道：“魏枢比我大几岁，事业上已经有了一定成就。他就是喜欢听我拉琴，说将来家里的事不用我操心。他家里人口简单，家里其他人都不在了。” 程澜挑眉，“三十多了，无婚史也没有前女友？” “他前女友前几年飞机失事不在了。他说我的琴声能抚慰他，所以一开始才会经常来看我演出。” 这一点程澜倒是信的。她一个不懂艺术的人，那晚听王维娜拉《梁祝》都感动到不行。 苏菲也走了出来，“其实你们可以早点结婚，就晚些要孩子就是了，去领个证又不费事。” 这个话题程澜就没说什么了。都是三十上下的熟男熟女了，肯定早就在一起过了。 王维娜道：“我们本来就在试婚。妈，你别还是老观点了，那一纸婚书保障不了什么。” 舒敏劝苏菲，“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也别太操心了。” “你家的是儿子，而且早早的就瞄上了程澜。你当然不着急啊！你家悦悦以后也这样，我看你急不急！” 舒敏一滞，然后道：“有她爸妈操心呢。” 王维娜下午请了假不用去乐团。 留下苏菲在家和舒敏交流，她跟着程澜母女回了酒店。走过去同样也只是几分钟的事儿。 等程澜哄睡了悦悦，两人坐在客厅的地毯上闲聊。 王维娜道：“你当初也和高煜试婚了吧？” 程澜道：“其实就是卡在年龄那里。之前《新婚姻法》没出来，我们本来打算在我年满18周岁就去登记结婚的。后来他们家给准备了婚房落在我名下，这不就水到渠成了么。那会儿我也满18周岁了。” “是啊，我今年都29了。我妈还当我是小孩儿，还想安排我。” “也不是安排吧。我现在有了女儿，也会希望她以后少走弯路的。魏枢真的同意你结了婚、生了孩子不用对家庭负太多责任啊？” 王维娜点头，“是啊，不然我能答应他么？而且，他平时真的挺宠着我的。” 程澜道：“上次一起吃饭我就看出来了。也行，大几岁知道疼人。” “你说你家高煜啊？” 程澜笑笑，“你又不是没见过你妈妈和二婶是怎么当军嫂的。不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怎么都不想找当兵的了么。高煜又不在北京军区，他就算有心，也无力啊。” “那他干嘛不留在北京军区啊。我听说军区给了他两个选择的，要么留北京军区做特种兵大队的副大队长，要么去如今的位置。” 王家在北京军区自然也有熟人，她听说了也不奇怪。 说到这里，王维娜想起了章伟业。当初他一副愿者上钩的架势鼓动她倒追高煜，想想有些后怕啊。 不会是看她好拿捏，想顺水推舟利用她吧？ 算了，她还是找个和军区完全不沾边的人安安生生过日子吧。 程澜道：“他还是喜欢上一线，而不是干收集情报之类的辅助工作。一天八小时，一个月将近200个小时是在上班，还是要干自己喜欢的才好啊。没事，我们可以时不时的小别胜新婚！” 晚上和曲君在酒店吃饭，程澜把王维娜也带去了，介绍她们认识。 曲君道：“知道的，爱乐乐团的华人小提琴家。原来你们认得啊？” 程澜道：“以前成都军区大院的邻居。” 她说着给悦悦把儿童牛排切成肉粒那么大小，这才让她自己拿着叉子吃。 曲君道：“你这次回国，以后过来的机会就少了吧？” “应该以后就把北京当做根据地了。不过漂亮国有生意，还是会时不时过来的。如果没有时差就好了。” 三人说起程澜把非遗产品往各大超市推销的事，王维娜道：“你可以印一些宣传单拿到我们乐团来。” 程澜想了想，听得起交响乐的人自然不缺钱。如果里头有对华国非遗产品感兴趣，也是一个渠道。 “行，回头我让齐欢派人给你送去。通过你那里介绍来的客人，我也给你2%的提成。” 王维娜本来想说不用的，后来想想自己的房贷便点点头，“好。” 她买房魏枢没有插手，但他给她买了一辆车。 还是之前跟程澜吃饭之后，她才告诉了魏枢自己的家世。 当时他道：“其实我知道你家境很好。70年代就能让孩子学小提琴的人家，肯定是有钱人家。但没想到你爷爷、奶奶竟然都是参与了建立新华国的功勋老人。不过也没什么差别，我的生意是在漂亮国。” 这会儿曲君听程澜说时不时会过来，但也知道一年不会有几回了。 她举起杯，“嗯，如今不是都讲地球村么，来了再约我。” “好！”程澜和她碰了一下。 曲君又和王维娜也碰了一下，“以后我也可以和人说自己认识小提琴家了。” “各种意义上都还没有成家啊。你要是喜欢，回头我给你留票。” “好啊！” 第二天，她们四个大人就带着悦悦去北卡罗纳州的俱乐部了。 程澜给章阿姨打电话，说自己就要回华国了。下次不知道几时过来，临走想跟她见一面。 章阿姨便欣然答应过来。 不但她，连马博远都来了。 他真的挺看好程澜的。不过，她还是把国内当根据地，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马林也跟着父母来了，他正好在家。 见到王维娜的时候，章含颖脸上都还挂着笑意。 见了舒敏，笑意收了一半。 她确实是因为舒敏的独子为国牺牲了，所以之前才轻易原谅了她。 可后来听说高煜还活着，她虽然为高睿和程澜高兴，对舒敏可就不想那么宽容了。 再看到苏菲，她脸上的笑容直接消失。 614 第 614 章 章含颖看向程澜，…… 章含颖看向程澜, 沉着脸道：“你哄我呢？” 程澜摆手，“没有，我的确是回来处理了事务就要离开漂亮国。如无意外，也许要明年暑假才会抽空再过来。所以想跟章阿姨和马总告个别。但我现在也知道错了。我不该事先不说一声, 就把苏菲阿姨带到了您面前。即便她们的道歉是真诚的, 也应该问一下您愿不愿意见她们, 接受她们的道歉。章阿姨, 我错了！” 她边说边鞠了一个躬, 这件事是她办错了。 章含颖看程澜是诚心认错，半晌呼出一口气, “算了！” 马博远也拿手点了点程澜, 她讪讪地道：“对不起！马总，今后, 华人、华裔在漂亮国的处境可能会比之前十年艰难许多。你们保重！” 马博远道：“再差还能比祖辈们刚来的时候差么？不过, 跟之前十年比, 估计确实会有落差了。” 程澜招招手, “悦悦, 过来！” 悦悦还在那边玩儿她的滑板呢。听到程澜召唤有些不太情愿的停下, 然后走了过来。 她边走边摘红色的头盔。 这个头盔一开始她嫌麻烦不肯戴, 程澜就特地给买的大红色的。 因为, 克赛的头盔就是大红色的啊。 听说是克赛同款, 小丫头看了看便愿意戴了。连带的护膝和护腕也老实戴上。 但人家一边戴还一边告诉程澜，“妈妈, 其实我, 最喜欢当，阿尔塔夏公主！” “好好，妈妈让人给你做阿尔塔夏公主的裙子。” 不就是希腊式的白色露肩裙么, 简单！ 这会儿悦悦摘下大红色头盔抱着走过来，“妈妈，你喊我？” “这是章奶奶，这是马爷爷。以前咱们住在这里的时候，他们对咱们母女多有照顾的。” 程澜说着就把女儿抱了起来。 悦悦便喊道：“章奶奶好、马爷爷好！” 章含颖面对悦悦还是没法冷着脸的。她露出笑容，“好乖啊，悦悦！不过你长得也太快了。章奶奶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长一点呢。” 她边说边比划。 悦悦抱着头盔笑道：“多吃菜菜，长高高。” 这肯定是程澜忽悠她的了，不过人家是真的不挑食。 章含颖看向王维娜，“原来你是苏珊的女儿，长得倒是不怎么像她。幸好哦，我一度还想撮合你和我儿子。幸亏你们各自有交往的对象了。” 和苏珊做亲家，没得恶心到她。 舒敏是蠢，而且也心怀不为人道的恶意。而苏珊就纯粹是坏了！ 她们两个坑了她，过了几十年才来寻求原谅。 舒敏是单纯的道歉、求原谅。至于苏珊，是忌惮自己对付她女儿吧。 如果不是她女儿傻乎乎的到了自己跟前，她又担心自己早晚会发现，还未必肯来呢。 她当年如果不是运气好遇到老马，十年前就不知道遇上什么事了。 她看向程澜，“行，那你回国后也多保重。漂亮国这边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招呼一声。毕竟北卡罗纳州这个俱乐部还有我的股份呢。不过，下次别再干这种事了。” 程澜忙点头，“好的。” 章含颖又看向苏珊和舒敏，两人不约而同地躬身道：“对不起！” “我接受你们的道歉，但原谅是不可能原谅的。老马，我们走吧！” 马博远对程澜做了个再见的动作，悦悦抬起手回应。 他也笑了起来，“我也想抱孙子、孙女了。含颖，走，回家催婚去——” 王维娜追了两步，“章阿姨，我欺瞒了您，对不起。我一直想说，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章含颖脚下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前。 程澜抱着悦悦追上去送客，一路陪着笑脸送出去。 快走到门口，章含颖停下脚步，“说起来舒敏对你倒是一直客客气气的啊。这都有些不符合她的性格了。” “她插手一些不该插手的事。高煜去老爷子面前告了她一状，让她45岁就病退了。然后我公爹又知道了她当初写举报信的事。我爷爷当年是老爷子的兵，他很认可我。再然后就是我们火线结婚，高煜的阵亡通知单送来。” “嗯，那高煜倒是比他父亲要果决些。知道他这个妈有些糊涂，于公于私都不能让她拖后腿。” 这是之前来不及对儿媳妇不客气啊。 而如今程澜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她就更没机会摆婆婆的谱了。 送走了他们，程澜道：“妈，苏阿姨，我要去武馆看看。你们要一起么？” 舒敏摆摆手，“不去了，我不喜欢看打打杀杀的。” 她有些沮丧，但想想章含颖的态度也正常。只能以后逢年过节，她打电话下水磨工夫了。 她看向悦悦，“你就留下跟奶奶一道吧。” 悦悦不干，她喜欢看妈妈打架！ 舒敏道：“奶奶还想教你跳舞呢。看这样子你以后长大了怕也是个‘小土匪’。” 悦悦一愣，土匪是什么？ 程澜笑了一下。 她自然知道自己不是婆母心头理想的儿媳人选。 就是王维娜也不是。 每一个婆婆心头，都是没人能配得上她的儿子的。 反正大家相安无事就好。 至于她闺女以后是什么样，那就让她依着自己的性子长咯。 只要大事不糊涂，旁的她就不做硬性要求了。 8月27号，程杳把弟弟送到纽约和程澜等人汇合。 出乎舒敏意料，程澜回程并没有卖票。 飞机上的客人就程澜、悦悦、小鱼儿、舒敏还有搭便机回返的程浩、苏菲。 程澜对程杳道：“你爸给你安排了保镖，人身安全是不用担心的。应该也没人该对你故意使坏，给你递有问题的烟酒之类的。算了，最容易让人担心的让男人哄骗反倒不用愁。我也没什么叮嘱你的了。你的研究方向跟我重合度比较高，回头咱们多探讨吧。” 程杳比了个OK。然后低头对弟弟道：“路上听小姨的话，帮着照顾悦悦。” 小鱼儿奇怪的看她一眼，他看起来像是敢不听小姨话的样子么？ 悦悦连比带划告诉过他，小姨一个能打几个！ 至于照顾悦悦，他拍拍胸口，“没问题！” 晚间，程澜带悦悦和小鱼儿住一个房间。 另一个房间她对舒敏道：“妈，你愿意和苏菲阿姨一起睡就招呼她，不愿意就算了。” 苏菲当年又没有像大伯母和邱妈妈一样对她比较好。 相反这个人算计还比较多，让她搭便机就是给王家和王维娜面子了。 舒敏道：“我不愿意。外头的座椅放下来不就是一张可以平躺的床了么。何况那长沙发放下就是一张双人床。” 她对于被利用和被威胁的事也是有些耿耿于怀的。 程澜洗了个澡出来，悦悦和小鱼儿还在看《恐龙特急克塞号》。 “好了，睡觉觉了。都看了两集了，睡醒了再放给你们看。” 不晓得是不是心理因素。反正躺的是床，程澜感觉就比放倒了座位睡得舒服。 这次飞行她和程杳一人负担20万。至于30日返程，她负责。 不过返程她卖了17张外头的票，满座。 房间锁上。 房间其实是比较私密的，萧清远和程杳并不愿意借给不熟的人住。 回头她让空乘彻底清洁和消毒一次。 抵达了北京机场，舒敏道：“确实坐私人飞机而且没有陌生人的话，会放松许多。” “那我争取早点买一架。” 她估计今后真的是要做空中飞人的，十几个小时长途飞行是真的累人。 而且，带着悦悦也是私人飞机要方便许多。 这回来的一路，悦悦和小鱼儿就都比去的时候消停。 可能她们也觉得私人飞机比较舒服。 舒敏邀请苏菲跟她去公安部大院倒时差，总得尽地主之谊。 程澜和悦悦也去的那边，反正也要送小鱼儿回家。 程昕说这两天她来照顾她们。那就都去奶奶的房子里住吧。 程昕领着走路都打飘的儿子回去，说是晚饭前来叫她们。 舒敏招呼苏菲住楼下的客房。 程澜就抱着悦悦上了二楼她和高煜的房间。 糟糕，忘了把行李箱拿上来。这屋里没有悦悦的睡袋或者睡衣。 坐了那么久的飞机，程澜也懒得再下楼、上楼了。这儿都没有电梯。 她打开衣柜，找了一件高煜的军用T恤出来，“你穿这个睡觉吧。” 高煜的T恤拿给悦悦穿，那就是直接当裙子了。 她翘了翘露出来的脚丫子，又动了动刚好露出来的小胖手。 “好了，躺下睡觉觉了，不是累累了么。” 悦悦拍拍旁边，“妈妈睡——” “嗯。”程澜已经打过电话到高煜办公室报平安。 他不在，有个士兵接的，回头会转达的。 估计这会儿在哪个深山老林里带着士兵训练呢。旅部和外出的部队自然是有联系方式的。 再有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实战演习了。 他头一回负责这样的军演，肯定忙得不可开交的。前线战事、后勤甚至士兵的心理波动......样样都得操心的。 之前她带悦悦去他们旅的驻地，他也是每天早出晚归，根本没时间陪她们母女。 估计得忙过了军演才能稍微轻松些。 她这个暑假也算是过完了，剩下一周就休养生息吧。 30号，林墨飞去深圳把康庄接到了北京，送到了程澜华侨公寓的房子，连同小家伙的行李一起。 康庄跟程澜又有些陌生了，不像之前在度假村跟着混了许久那么熟络的样子。 程澜道：“干儿子到了啊。悦悦，带干哥哥进去看看你们俩的房间。” 之前几天程澜一直在做她的思想工作，让她要欢迎干哥哥。 这会儿悦悦便道：“干哥哥，跟我来。” 林墨和程澜也跟在后头进去。 林墨看到儿童床、儿童衣柜和儿童书桌，然后儿童的盥洗台、马桶...... “这可比我小时候幸福多了啊。” 康庄明显也挺喜欢的样子，都是适合小朋友的尺寸。 悦悦指指靠墙的那张儿童床，“这是你的。” 康庄点点头，脱了鞋从床尾的台阶爬上去。 床铺躺着很舒服的样子。 程澜道：“今天康庄第一天来，我们出去吃饭庆祝一下。康庄你想吃什么啊？” 康庄挠头，“想吃什么，都可以吗？” “只要是能吃的就都可以。” 康庄问悦悦，“你想吃，肯德基么？” 他在深圳听人说过，但当时太外公说只有北京才有。 悦悦想了想道：“好！” 其实两岁多的孩子最好别吃油腻的。不过既然想吃，那偶尔吃一次吧。 程澜道：“那得吃我点的餐才行。可以么？可以的话我们就准备出发了。” 615 第 615 章 悦悦很有经验的和…… 悦悦很有经验的和妈妈拉钩, 然后看着康庄，“到你了。” 康庄便也伸出小手指和程澜拉了拉。 程澜道：“干妈点什么，你吃什么。小小男子汉，说话要算话哦！” 土豆泥还是可以给俩孩子尝尝的。但鸡翅、薯条之类油炸的就算了。 康庄点头, “好！” 林墨听说要去吃肯德基也准备跟着走。 他去过一回, 有一次同学生日的时候去的, 还蛮喜欢汉堡里夹的大片的肉。 但是吧, 爸爸和闫阿姨在帮姐姐带孩子, 时不时要贴补一下。 他又有大学发的生活补助。 他们就没有另外再给他寄生活费了。 但肯德基的消费还挺高的，所以他还没能去过第一次。 程澜看看他, “我带他们去吃土豆泥。如果你也能只吃这样, 就一道去。” 林墨一愣，然后小声道：“我可不可以回头打包？” 程澜失笑, “那你拿走吃, 给你买鸡翅和汉堡, 管够。” 林墨猛点头, “好啊、好啊。果然还是有钱又大方的程澜姐！” 程澜道：“只吃那一样, 我就不喊小鱼儿了。不过, 你这样以后怎么养得起杳杳？她如今可是被她爸养金贵了。” 林墨以后当空军, 目前来说待遇不会太好。 不过国外民航的飞行员收入倒是挺高。 等国内的民航发展起来, 开战斗机的退役飞行员估计会很受他们青睐, 收入也会很丰厚。 这样的话，他和杳杳要在一起倒是没什么大问题了。 但林墨肯定是冲着当一辈子空军去的。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 出身将门的他肯定是有职业追求的。 林墨道：“但是她本身其实没有太高的物质需求。就像程澜姐你, 其实你也没享受什么高消费。” 程澜笑了一下。 回来几天了，她的宾利车也空运回来了。 这会儿就停在楼下。 她本来想把车钥匙递给林墨，想想算了。开飞机的操作系统完全不一样, 不开车是最好的。 林墨盯着她的宾利看。才刚说落嘴呢，就给他看到百万级别的豪车。 这车不含关税也要150万人民币左右了。加上关税岂不是要小200万？ 程澜把钥匙递向晓华。 晓华这个暑假留在北京就是学车去了。如今已经拿到了驾照。 晓华楞了楞，也赶紧摆手道：“姑姑，这可是百万豪车。还是你开吧！” 程澜道：“瞧你那点出息。回头我有事，还不是你开车接送他们两个去上幼儿园。” 如今街上的车自然比程澜82年刚来读大学的时候多多了。 但是也还好，遵守交通规则就好了。 晓华还是道：“我还是开皇冠吧。” 宾利运回来之后，她就不觉得皇冠高不可攀了。凡事都得有个比较啊。 程澜那里既然让程浩给她把国内、国外的帐，还有公账和私账做平了，这用她私人的钱买的皇冠便也开了回来。 回头有需要，不但皇冠，宾利也可以借给公司用。 但搁还是搁这儿吧。 不过，等高煜把他的军用吉普开回来，他们家就需要三个车位了。 别的地方目前不存在车位紧张的情况，但华侨公寓有可能啊。 程澜准备回头去买三个车位。临时车位就怕临时没有。 林墨‘啧啧’两声，保姆车都是皇冠啊。 “程澜姐，你说过杳杳比你还有钱。” “是啊，她最近在香港买的别墅直接花了一亿，一次性付清的。” 看来小墨对杳杳家的经济实力其实不是很清楚啊。 那估计他们出去，杳杳还保持着从前朴实的一面。 晓华把皇冠车开了出来，众人上车。 两辆车各配了两个儿童座椅，省得挪来挪去的了。 林墨坐副驾驶位，程澜坐后座的两个儿童座椅中间的空位置陪着小朋友。 林墨因为巨大的财富差距，路上一直有些沉默。惹得康庄还有悦悦都忍不住看向这个舅舅。 因为平时，他还蛮话痨的。 不过，他们也没有多想。两个小朋友都沉浸在要去吃肯德基的快乐里。 周围的人尤其是小朋友谈论起去吃肯德基都是十分高兴的，他们难免受影响。 到了肯德基，程澜让林墨去排队买东西。 晓华则去占位置。 她领着康庄、悦悦在儿童区玩耍，还有接待员姐姐唱歌、跳舞给他们看。 两小只都十分的快乐。 买餐排的队伍还挺长，林墨等了几分钟才买到东西。 五个人，一共买了五个土豆泥。 至于喝水，就喝自带的矿泉水。碳酸饮料也不给两小只喝。 他们两个落座后，转着眼睛看旁边的人都是吃喝什么。 大多是喝可乐、啃鸡翅、汉堡。 康庄刚来，还不敢多提要求。他今天已经大着胆子说了要吃肯德基，干妈也满足了。 悦悦拿眼去瞄旁边的人吃喝的东西，“妈妈，我吃那个——” 程澜道：“来的时候怎么说的？来，先尝尝再说。” 肯德基的土豆泥做得都还挺不错的，咸香可口。 不过，相较于华国的餐饮确实是够贵的。看来餐饮业也是大有潜力可挖啊。 两小只拿起土豆泥来吃。嗯，好吃！ 悦悦是知道妈妈说什么都不会改变的，除非她自掏腰包。 她还小声问道：“舅舅，汉堡，多少钱？” 林墨比了个五给她看，差不多就这个价吧。 悦悦觉得有点贵。 她虽然对于自己一个月100元零花钱的购买力不清楚。但5元比4元、3元贵还是知道的。 买个烧饼才要1元呢。 “冰激凌呢？” 林墨想了下，“甜筒好像是1元吧。” 悦悦觉得这个她吃的起。嗯，再请干哥哥一个也请得起。 小朋友不能吃独食。大人不用管，但不能让另一个小朋友只是看着。 林琅一个月给了200生活费，她肯定不能让程澜操了心还替她贴补养儿子。 程澜便给晓华涨了60元工资，她之前是120元，带悦悦外加做家务。 这样她以后多带一个康庄，就不至于区别太大了。 剩下的140就作为康庄的生活费，足够小朋友吃吃喝喝了。 肯德基这种一个月最多来一次，在家吃东西花不了几个钱。 至于零花钱，程澜对林墨道：“你当舅舅的，一个月给康庄拿30元零花。” 肖晚知道后，应该自己也会给。她可比锦熙姑姑会做人。 据肖晚自己和程澜说的，她就日常看大舅妈是怎么处事的，然后跟着学。 林墨学校发的补助还挺高，有一百多。只不过大小伙子用钱都比较厉害，所以他没有攒下钱。 不过一个月30元，一发补助就给还是可以的。就一天省下一块钱嘛。 他点头，“好！” 一个土豆泥下肚，悦悦发现自己吃不了别的了。 可是肯德基有一个月只能吃一次，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她想了想，“妈妈，我可不可以，存一个冰激凌？” 她觉得肯德基的冰激凌很友好，尤其是跟哈根达斯比。 康庄把最后一口土豆泥吃掉，虽然没有吃到鸡翅和汉堡，但他今天也挺满足了。 不过，什么叫存一个冰激凌？ 程澜道：“过了这周就不能吃冰激凌了。” 悦悦立即道：“好的。” “那你要请干哥哥么？” 悦悦道：“他自己有，零花钱。” 她都听到了，小墨舅舅要给干哥哥零花钱。 唉，妈妈都不让爷爷、奶奶还有太爷爷、太奶奶给她发零花钱。 杳杳姐给的也不能收。 还有那么多叔叔、姑姑给的也一样不能收。 程澜失笑，“行吧，你改天可以来吃一个甜筒。康庄要是想吃的话，也自己来买一个。” 说完看着林墨。 林墨觉得有点臊皮，他这会儿拿不出30元。 这都月底了的嘛，补助差不多花光了。 于是把兜里的钱都掏出来，有八块多。他给了康庄一张5元的，“喏，先拿着花。” 来的时候外婆叮嘱过康庄，不可以跟干妈要零花钱。外婆说干妈养他，已经是劳心又劳力了。 但舅舅不在不可以的范畴，于是康庄就收下了。 “谢谢舅舅。” 外婆给了20元零花钱，这加起来是多少了？ 程澜笑道：“分期付款啊？” 这小子也是从小没怎么缺过钱，花钱没个数。 穷人家的孩子一个月一百多的补助，人家能给家里寄回去80，供弟弟、妹妹读书。 林墨讪讪一笑，知道程澜姐今天是故意在钱上打击他。 他确实被杳杳直接一次性买下一个亿的豪宅震住了。 不过，打包的鸡翅和汉堡、薯条他没舍得不要。到今天为止，以后都没有倚小卖小的资格了。 他给肖晚打了电话，让她不用准备晚饭。然后抱着打包盒坐公车去了财政|部的宿舍。 肖晚看他抱着肯德基的汉堡和鸡翅、薯条过来，很是高兴。 “你今天怎么舍得给我买肯德基过来？”赶紧的把小茶几腾出来，然后洗手。 等盖子揭开，肖晚直接拿了一个奥尔领鸡翅来啃。 “等会儿，这都月底了。你竟然会请客！你不是来找我借钱的吧？我也没有多的钱啊。我的工资还没你的补助高呢。” 林墨道：“吃吧，程澜姐买的单。知道你也不富裕，我要借钱也不会找你的。” 听说是程澜姐买的，肖晚立即放开吃喝起来。林墨还买了一大瓶可乐来着。 吃了一半，林墨道：“我去把康庄接来了，我以后每月会给他30元零花钱。总不好再让程澜姐操这个心。” 肖晚咬了一口汉堡咽下去，“那我也给20吧。不过别让我妈和肖晨知道。” 她刚参加工作，一个月也只有100来元。 住宿舍要花10元，剩下一天就3元钱花用。还好，吃食堂一天1.5元可以搞定，单位有贴补。 但也需要买衣服之类的啊。 不过还好，入职三个月后要涨一次工资。 唉，要不是外公给的1000刀，在北京攒钱买房的事她都不敢想了。 可惜财政|部不能像外交|部一样外派另外领一份补助。 嗯，其实应该是程澜姐给的1000刀，是她给外公的钱。 她也是同样受外公庇护长大，现在想孝敬他老人家都拿不出钱来。 肖晚吃完用纸巾擦了手和嘴。 “你怎么情绪和食欲都不振啊？”按说林墨应该更有战斗力才是。 林墨道：“我其实是刚和他们从肯德基吃了出来。” “那程澜姐还给你买这么多打包？” “因为她只给两个小的吃土豆泥，我们也都跟着。” 肖晚摇头，“不对，你还是有情绪。” 林墨这才说了程杳花一亿买别墅的事。 616 第 616 章 肖晚的声音一下子…… 肖晚的声音一下子就提高了, “一亿？” 过了一会儿她才平静下来，“程澜姐和你说这个，是因为知道你和程杳的事了吧？” “肯定是的啊。不过，她也只是说出客观事实。” 正说着, 下头传达室喊道：“306肖晚电话——” 肖晚下去接, “啊, 爸爸, 你要来北京打工？住我这里, 不行啊。我是两个女生住一间宿舍。你不上班了？” “还上什么班啊？上一天、休一天的。我就想还不如早点打主意呢，不是还可以停薪留职么。” 肖晚顿时就从‘一个亿’重回了人间。 是啊, 不管程杳花多少钱买别墅, 她要面临的还是这些柴米油盐的生存困境。 她很中肯地道：“可是爸爸，你都40多了, 以前也没做过别的, 来北京也不好找工作的。北京很多年轻人还没有正式工作呢。” 肖昌源在那边讷讷地道：“小晚, 你能不能和你程澜姐说说, 给爸爸安排一个工作？做保安都可以。” 厂里效益不好, 一个月拿到手才四五十块。 他真不如出去打工了。 如今的妻子就和他讲, 小晚现在出息了, 大学毕业进了财政部。让他去北京找肖晚想想办法。 但他也知道肖晚参加工作这才两个月, 她能有什么办法可想？ 她宿舍两个女孩子住, 肯定是不可能收留他的。 如果是她一个人，那他还能睡沙发或者打地铺。 而且, 肖晚的工资也不会太高。他刚参加工作前几个月也是不够自己用的。 所以, 他想到了程澜的私人会所。 但想来想去，自己没有一技之长，能做的也就是保安了。 他18岁参加工作, 直接进厂。在厂子干了二十多年，每月旱涝保收。 到如今才发现自己其实没有其他的谋生本领。 这幸亏肖晚跟着她妈，自己又努力考上了中央财经大学。分配的时候她外公、大舅出了力，毕业就进了财政部。 就是肖晨，林家也给他弄去当兵了。军校考了一次没考上，这第二年在继续。 听说他外公说的，考不上明年到了时间就退伍。 如今义务兵退伍，地方上可不好安排工作啊。厂矿效益都不好了。 所以他妈这回也是发了狠，天天跟守高三的学生一样盯着他复习。 为此还特地托他大舅把他调回了成都军区，放在眼皮子底下。 林锦熙那个人，对考大学这件事还是很看重的。儿子有她天天盯着，应该能考上吧。 现在想来，她当初坚持考大学还是有好处的。 不过她是教书的，倒是没听说要下岗。 至于肖晨，考上了军大在军中才有前程可言的。85年都百万大裁军了。 而且，他姐考上了大学，分配到财政|部。 他考不上军大，如今连回来接自己的班也成了泡影，也该知道努力了。 所以，儿女这一块他娶到林锦熙也是给老肖家省了好大的事。 周围不少工友酸溜溜的羡慕他呢。 但他自己总得能管自己的生活。而且，现在的妻子也还指望着他呢。 继子、继女他也得出点钱，不然家庭不和谐。 肖晚挠头，“你想去程澜姐的私人会所打工啊。可她会所的保安都是退伍兵，就连打扫卫生的也大多是从战场下来的伤残士兵。我只能替你去说说。而且，工资其实也不高哦。” 一句话，程澜姐那里的保安都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但自己亲爸，她也不能真的不管。 “大概有多少？总要包吃住吧，包吃住的话就好。” “吃住倒是包的，但转正了，工资到手也就90。” “那、那不是北京么？” “所以包吃住啊，不然一个月光吃住就要花好多钱的。那你还去么？” 肖昌源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去吧。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干活。” 肖晚道：“我去说倒是没关系。可是爸爸，你不能拼死拼活挣的都给了后头没血缘关系的吧？肖晨还前途未卜呢。外公说了不会替他去弄保送名额，那都是给战场上有立功表现的战士的。他万一考不上......，我这里也得攒钱买房子。我可不想步我妈的后尘，单位分房有资格买，却不够钱。” “你妈那里......” 肖晚笑了两声，“爸爸，我算是跟我妈妈的，你不管我也就算了。可你不能不管肖晨，却去贴补继子、继女吧？” “放心，爸爸没那么傻。” “那你现在要出来打工，难道不是阿姨撺掇的？不然你一个月几十块也不是不能过。现在你把房子留给他们三母子住，自己出来北京打工。挣的钱不是替她们挣的是什么？你不能觉得有外公、大舅，肖晨就稳了。好歹你得替他攒点老婆本吧。他姓肖，以后生的孩子也姓肖。” 林墨站在旁边听了听，等肖晚挂了电话出来他道：“你爸要来北京打工啊？” “弓着背替别人养孩子，以后人家可不一定会供养他。” 林墨道：“可是他不出钱，你继母也不会跟他。” 肖晚送林墨出去，“我去一趟程澜姐那边。我跟我爸说了，他的工资现在开始一个月替肖晨攒40元，存折放我这儿。以后养他，就是肖晨的事。” 她爸以前一是认为林家会管肖晨，二是觉得至不济他还能给肖晨留一个可以接班的铁饭碗，所以根本没攒过钱。 以前和她妈在一起的时候，她妈对生活质量要求很高。 如今和继母在一起，又要帮人家养两个还在读书的孩子。 都没攒过钱！ 如今出来打工，一个月90可不能全花在了继母和继子女身上。 他还有一个儿子需要承担责任呢。别什么都想推给妈妈还有外公、大舅。 他们管自己和弟弟，可不是为了给爸爸减负去给继母娘仨做贡献。 她回头给肖晨也要打个电话过去。肖晨如今肩膀上也是担不得二两责任。 不过，她妈之前打电话给她说以后找对象一定要找门当户对的，要找体制内的。 她这会儿有些了解了。 肖晚买了些悦悦和康庄喜欢吃的水果过去。 她摁了门铃，晓华来开的。 “是肖晚啊，进来吧。”晓华笑着把她往里让。 华侨公寓的房子150平，没公摊。还挺宜居的。 日常就程澜和两个孩子还有晓华住。她已经放出风声想再买一套，但暂时没有房子出手。 肖晚换鞋的时候发现有一双不是程澜风格的高跟鞋。 程澜基本就不穿高跟鞋。 而且那鞋还挺贵，起码几百块一双。 她问晓华，“有人来了么？” “是叶总。” 肖晚点头，叶蔓蔓，程澜姐国内公司的副总。去漂亮国镀了两年金回来的。 晓华接过她拎的水果，方便她换鞋。 肖晚换好室内拖鞋走进去，“程澜姐——” 又看向叶蔓蔓，“叶总好！” 叶蔓蔓笑道：“哎，你好、你好！老板，我说的事你放心上哦。那我就先走了。” 程澜点头，“行，我记住了。” 晓华放下肖晚买的水果，送叶蔓蔓出门。 叶蔓蔓今天上门是私事，她来找程澜给她介绍个对象。 “老板，我在漂亮国的时候想着自己是要回国的，所以没敢找。可这回来吧，能入我眼的就少了。工人，怕他要下岗。而且，工资也太低了。你在部队给我介绍一个呗！找部队的，就算待遇差点，我也能想得通。是为国家做贡献嘛。” 叶蔓蔓跟随程澜快七年了。那时候十九岁，这会儿二十六了。忠诚度是有的！ 当初换大杂院的房子，叶家人帮了不少忙。 从能力上说她也是得力下属了。 如今叶蔓蔓在家里备考MBA呢。当前就香港有，她也准备考港中文。 届时王千惠毕业，她再去。两人把管辖区域互相换一下就好。 要不是这样，她也没有底气直接跑上门来找程澜给介绍对象。 行吧，这样的下属帮她解决下个人问题也是应该的。 而且，部队里确实光棍多。给她介绍一个不是太大的事。 河北军分区离得确实也不远。 肖晚冲叶蔓蔓点点头算是道别，然后走进儿童房去看。 她在程澜这里还是比较随意的。 林墨跟她说儿童房装修得特别好，她就进来看看。 康庄和悦悦都看她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该叫什么。 程澜道：“这是表姨啊，表姨过年、生日都给你们发红包的啊。之前你们划船，不是还找表姨做救生员么？” 两小只想起来了，“表姨好！” “你们好，你们在做什么呢？” 她就看到两小只坐在泡沫软垫上，然后四周塑料挡板挡着。好像正在一起堆积木，旁边还放着一堆的玩具。 这个儿童房约莫有30平米，带两个小的盥洗室和洗手间。 和她小时候住的筒子楼单间一样大了。 但他们家的单间要住四个人，要做饭、要上厕所...... 啧，这童年够幸福的。 康庄道：“我们在，玩乐高。” 乐高积木其实1949年就面世了。这也是进口产品，程澜直接在自家超市买的。 刚吃过肯德基就带他们俩去逛了一圈，一人买了一个。 两人这会儿在对着图纸拼埃菲尔铁塔来着。 “我可以一起玩么？” 悦悦点头，“可以。”她的东西一向大方。 肖晚就脱了拖鞋，进去和他们一起玩。 程澜在旁边坐下，“你来看康庄和悦悦，还有旁的事么？” 肖晚是部门新人，哪怕是有背景，一开始也会被使唤做这做那的。估计上一天班也不轻松。 周末过来可能单纯是来看孩子，但这会儿过来怕是还有事。 肖晚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了她爸求职的事。 程澜道：“你爸做事也算是老实肯干的。你让他来吧，先试用一段时间。就包吃住，70一个月。三个月后能转正的话，90。不过，你可以替他想想，怎样才能摆脱只能挣这样低工资的处境。” 肖晚点点头。是啊，她爸过得好，她脸上也有光啊。 而且她也可以给继母另找个活儿，别把什么压力都推给她爸。 她和程澜说起刚听到程杳一亿买香港的山顶豪宅，然后就接到她爸电话的感受。 程澜道：“嗯，贫富差距确实是在拉大。” 肖晚陪着两个小的玩了一会儿乐高，看时间到八点半了便提出了告辞。 “嗯，让晓华开车送你回去。你们两个，准备洗洗睡了。” “没事、没事，还有公交车。我那里可以直达的。让晓华照顾他们两个吧。” 悦悦道：“我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肖晚点头，“嗯，好样的。” 617 第 617 章 第二天早上7:2…… 第二天早上7:20, 悦悦和康庄房间的闹铃响了。 从头一天晚上九点不到睡到这会儿，十个半小时了。 白天去托儿所还要睡一个半小时，足够了。 穿着睡袋的康庄坐起来，摁下闹铃省得再响。 “悦悦, 起来了, 十分钟！” 程澜规定他们十分钟就得换好衣服、放水、洗漱。 悦悦翻了个身嘟囔道：“我还想睡。” 晓华已经走进来了。外头蒸锅里已经蒸上早点了。炖盅里熬的粥已经盛了四个半碗出来晾着。 她进来看着两小只洗漱。 晓华把窗帘拉开, “悦悦快起了, 今天姑姑送你们去报名。” 康庄已经在解自己的睡袋纽扣了。这睡袋也是之前程澜送的, 她觉得挺好用。 今天要穿的T恤和短裤摆在旁边，自己穿。 晓华姐可以帮手, 但最终还是要靠他们自己。 等他们穿好衣服进入盥洗室后, 晓华道：“想想先做什么、后做什么比较快一点。” 姑姑说让他们自己去思考，慢慢就会学聪明了。 两小只的盥洗台是并排的, 一起站在台阶上洗漱。 晓华就站他们背后看着, 听着‘呜呜呜’的电动牙刷声音, 有什么不足的搭把手。 洗手间是转了角的, 互相看不到, 分开进行。 7:30, 两小只都搞定了。程澜也收拾好自己, 穿着连衣裙出来。 然后四个人坐下吃早饭。 7:45下桌。坐几分钟, 8:00前出门下楼。 幼儿园是8:30上课, 不过因为在不同的学校。需要先送康庄过去，再送悦悦。 今天是报名, 可以晚一点。所以程澜先带康庄去报名。 两小只的米奇背包里分别背着自己报名要用到的东西。 出门前, 程澜当着他们的面清点：“户口簿、学费......” 确认无误，她下楼先把两小只抱到儿童座椅，然后检查安全带系好没。 “好了, 我们要出发了。今天报完名就可以离开，我们去山上看太爷爷。” 悦悦笑眯眯道：“吃果果。” 她对山上最深刻的记忆就是果果多，随时上山都有得吃。 程澜直接开着宾利送孩子去报名。 虽然说再富不能富孩子，但也没必要故作艰苦朴素。有豪车放着不开才是浪费呢。 国家干部这方面要注意。但她又不是，她就是个教书的。 开这个车上路，其他司机就会注意着不要剐蹭了。基本离她的车都有些远。 这剐蹭一下绝对便宜不了。 然后一个个还忍不住看一下这个开百万豪车的是什么人。 一开始看到是年轻漂亮的女的，第一时间难免想歪。 有在报上见过程澜的便道：“是程澜，人家自己买得起！” “哦哦，是程澜啊。”那确实买得起。 人家生意做那么大，华国、漂亮国都有，捐款都捐了700万了，买辆一两百万的豪车开开正常。 谁有钱了会不想炫一下豪车呢？何况人家不是靠亲爹也是靠干爹，是自己凭本事挣的。 而且，看到她开豪车，其实挺激励人的。 辛辛苦苦起早贪黑的做生意，如果还不能享受一下，那还有什么奔头？ “哎，她一年能挣上千万吧？” “肯定上千万啊，而且开头还不是1。” 等红灯的时候程澜听到了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如今负债还剩4000万。萧氏的一千多万都付清了。 这剩下的就主要是漂亮国的仓库和房子的二十年月供了。 但她现在一个月差不多月入500万人民币。所以，基本没压力。 剩下四个月的任务就是把抵押在银行的资产陆续赎回了。 另外，争取到元旦的时候安保公司和武馆可以不用再贴钱经营。 这样就可以开开心心的跨入九零年代了！ 从此刻起到林琅和康硕回国，程澜就是康庄的临时监护人。 经过肖晚之前奔走给占上学的位置，部委机关幼儿园那边的老师也比较了解情况。 程澜把车子停在指定的停车位置，交了一块钱的停车费。 她坐在驾驶室问收费的人，“这个能不能买年卡的？毕竟送小孩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程老板，您还在意这点钱啊？” “能省则省啊。” “行，我给您开一张月票，十元。这样每次就不用另外给钱了。” “换别的车来也可以么？” “可以，但一天只能同时停一辆车，一小时以内。” “好的，麻烦您了。” 下车后，两小只背着小书包走程澜前边，都是东张西望的。 “妈妈，我不读这里？”悦悦觉得这儿还挺好的，很多游乐设施。 “这是干哥的爸爸、妈妈工作单位的幼儿园。你去妈妈单位的幼儿园。” “哦。” 其实之前程昕也问过，怎么悦悦不读公安部大院的幼儿园？那还省得接送了呢，房子也现成的。 程澜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不想悦悦太受优待。 程昕道：“这个原因啊，那是我想岔了。” 程昕自己开川菜馆，钱上头从来都是自给自足。 但因为她是二婚带娃嫁给于援朝的，而于援朝其实在公安部大院还蛮受欢迎。 不少人介绍过或者想把自家亲朋家、没结过婚的大姑娘介绍给他。 难免在背后嘀咕程昕是高攀于家，尤其是传出高煜牺牲、程澜偷渡的消息后。 也就后来程澜在漂亮国做出了惊人的成绩，程杳也去哈佛留学那些人才不敢再嘀咕什么了。 程昕以为程澜是不想听这样的议论。大院里有些人还是士农工商那套老思想。 不过细想想，她小堂妹如今是京大的讲师，就是按那些老观念也是位列士农工商之首了。 所以，她过去一定要送程杳读书考大学的路子完全是正确的。 虽然后来因为萧清远的关系，杳杳阴差阳错没在国内考警校，而是一跃去了世界第一学府。 但没有之前十多年打的基础也是不行的。 而小鱼儿，她也一定会培养成才的。 程澜当时听了堂姐的话没多说什么，人确实只有不断变强才行。 变强了，就没人敢再对你唧唧歪歪了。 当年徐懋宁的妈敢那么说她，不就是因为她只是寄居林家的孤女么。 如今徐妈妈早就不敢对她说什么了。 还有之前那些大院子弟譬如胡瑶她哥，也是说她生意做得大全靠高家。 如今，她在国外也把生意做得很大，这类杂音终于是不用再听了。 程澜对此自然是挺高兴的。 至于她选择让悦悦去上京大附属幼儿园，其实也有点程昕想的靠自己的意味吧。 程澜她们来得早，只等了一个人就给康庄把报名的手续给办好了。 要登记爸爸、妈妈和监护人的基本情况。程澜一一报了。 老师交代了注意事项，“那康庄中午要在学校吃饭和午睡么？这个不是强制的。” “和其他小朋友一样就好。” “哦，好的。” 缴费拿回收费单，程澜道：“康庄、悦悦，给老师说再见。” 两小只挥手，“老师再见。” 部委的机关幼儿园在二环内，但京大却在二环外。 京大学生还没有报名，要过几天。所以程澜今天其实还不用上班。 而且就是要报名，这也是教务处负责，任课的老师不用管。有自己的课去上就好了，平时也不用朝八晚六的坐班。 程澜带着两小只回到停车的地方，看到围了一圈人在看她的车。 一两百万的豪车在当前确实是这些拿死工资的部委科员只能看看的。 众人在讨论这是谁的车。 一看出来的是程澜，就有从前跟着林琅见过的人道：“原来是程老板的车啊。就说咱们部委谁买得起这么贵的宾利。你这是......” 程澜道：“送干儿子来报名。这是康庄，林琅和康硕的儿子。到明年他们回来之前，小家伙归我管。” “哦哦。” “还要送我女儿去报名，先走一步了。” 程澜把两个小的安顿在后座的儿童座椅里，和众人打了招呼。 等他们把路让开，她就倒出去开车了。 “怪不得全国那么多人停薪留职、下海经商呢。” “程澜就是在商人里也是金字塔顶端的人，跟她去比那是为难自己。走了、走了，送孩子进去报名。” 到了京大，这车同样的显眼。不过停这里头就不用缴费了，程澜是京大的老师嘛。 停车场收费的校工过来看到是她，招呼了声‘程老师’就去找别的外来司机收费了。 悦悦被抱下车的时候笑道：“程老板、程老师——” “对，都是你妈我！好了，过去报名，报了咱们就上山去。” 这里报名也很顺利，然后程澜就载着两小只去玉泉山了。 这边过去只需要半小时车程。 但是，中途悦悦要求拐去大前门，她要去把昨天存的甜筒买来吃了。 进去的时候，卫兵检查了她的出入证。这是老爷子让人给她办的，之前在皇冠车上，她换到这上头了。 卫兵看看程澜，重新添加登记了这辆车的车牌。 程澜开到老爷子的住处。 一开始警卫员看到是陌生车辆也看了过来，见到她下车忙过来帮着把康庄抱下了车。 “老首长知道悦悦要来，一早就去看哪些果子熟了。还有送来的大兴西瓜、昌平苹果也都让摆了出来。” 程澜笑道：“嗯，她就惦记来摘果果。悦悦，叫吴叔叔。这个是我干儿子康庄，林爷爷的曾外孙。康庄，你也喊吴叔叔。” 两小只喊了，就见到高战清从屋里出来，非常和蔼可亲地道：“悦悦来了，还有你这个小家伙叫什么啊？” 康庄大大方方地道：“林老太爷，我叫康庄。” 高战清摸摸悦悦和康庄的头，又看看他们背的包，“哦，报名去了是吧。进屋，外头热起来了。” 等进了屋，他让人切了苹果给两小只吃。 看到两小只摘书包，他觉得那上头的小动物怪怪的，于是问程澜，“这是什么啊？” “米老鼠。” “干嘛给他们背一只老鼠啊？” 程澜道：“爷爷，那是《唐老鸭与米老鼠》里米老师，很可爱的。” 两个米老鼠一只公的，一只母的，还是在漂亮国的迪士尼乐园买的呢。 高战清‘啧’了一声，有些不懂这是什么审美。 程澜道：“回头六点放动画片，您和他们一起看看。吕奶奶呢？” “前两天就去军区了，高灵的胎相有些不稳。” 程澜赶紧道：“哎呦，没什么大事吧？我前两天倒时差也没顾上过问一下。” “没事，保住了。她这会儿在卧床休养。” 程澜便决定回头得去探望。 “这都七八个月了啊。怎么会发生这种情况？” “上班遇上病患家属激动之下撞了她。” 618 第 618 章 老爷子带着两个小…… 老爷子带着两个小的出去摘果果, 这山上到处都有果果。 出去就听到警卫员和司机在议论程澜这辆车。 他听了一耳朵，“多少？” “首长，小两百万。” 高战清看看程澜，后者点头, “嗯, 加关税、再换算成人民币的话, 是要这么多。这是之前在漂亮国开的, 因为是私人买的不是公司的车, 我就让人给我空运了回来。爷爷，关税好贵啊！我在两国之间买进卖出, 这关税把成本抬得好高。一旦中间出现恶意增收关税的现象, 我这生意就不好做了。” 高战清道：“在谈判呢，都谈几年了。而且也不能直接就把关税给免了, 总得保护国产。每个国家都是这样的。” 程澜道：“这20世纪生产相对过剩的问题还真是个大问题。” 高战清道：“我们国家应该还早吧？” 程澜点头, “是, 目前主要是资本主义强国。” “摸着石头过河啊！” 悦悦等得不耐烦了, 伸手拉拉高战清的衣角, “太爷爷, 走——” “好, 走, 澜澜你去不去？” “不去。” 高战清走了几步发现一辆车小两百万这茬被糊弄过去了。 算了, 孙媳妇自己凭本事挣的钱，他就别多嘴了。 老的、小的由警卫员、勤务员照看着出去了, 程澜就很闲适的坐在屋檐下吃着苹果纳凉。 西瓜是凉性的, 她备孕期间是不吃这个的。 这山上的日子真是好过啊！ 没一会儿，高家的长孙媳妇开了一辆小两百万的车上山的事就传遍了。 高战清领着悦悦和康庄去摘石榴的时候，就有下棋的老战友问起。 “是啊, 还是从漂亮国空运回来的，说是不加关税要便宜很多。到了她那样的社会地位，也是得有辆好车撑场面才行。如今人回来了，就干脆跟着进的货空运回来。她有包机往返两国进货、送货的嘛。不然搁那也是空置，听说卖二手的也卖不出好价格。” 对方点点头，说得也是。 “这个是悦悦，这个大些的是谁啊？” “小林的曾外孙。他孙女、孙女婿不是在中东使领馆么，这一年就托给澜澜照看。” 悦悦和康庄给程澜带了石榴回来。 程澜的手提电脑开着在打字，“手不得空，悦悦和康庄帮我剥一点好不好？” 两小只答应道：“好。” 说完小心翼翼的开始剥起了石榴。警卫员给他们把皮给破开了的。 两个都是边剥边吃，偶尔还捏碎几个。不过他们都穿上了围裙，回头洗围裙就好。 高战清问程澜，“你还要拉水回去不？” 程澜摆手，“不了，还是别太猖狂了。” 她以前一个月捐5万刀，偶尔来拉两桶水没事。那些老人家一笑而过，年轻的也不好说什么。现在还是不要了。 高战清道：“行吧，反正如今也是要激励人甩开膀子大干、特干。你开这样的车对旁人也是个鼓舞。” 有工作人员帮忙照看孩子，程澜很悠闲继续摆弄电脑。 她在写论文，关于资本主义国家怎样应对生产过剩。 这个暑假其实已经把大纲写得七七八八的了。争取元旦节前投稿。 这是她在日本开始动心思写的。 高战清指指笔记本电脑，“听说这个也要大几万？” “是的，适合我这样东奔西走的商务人士。” “那你现在在干嘛？” 程澜道：“我写一篇关于生产过剩的论文。京大分房子要看综合成绩的。我资历太浅，学历暂时也无法再提升，只能多写几篇够分量的论文去投稿。在权威期刊登出来可以加分。” 高战清坐到她背后的沙发上看她在写什么，结果一看她在写东德、西德的经济数据对比。 目前，东德的GDP只有西德的13%，科技水平落后20年，人均工资收入差了10倍。 西德还建立起了世界上最大的社会福利制度。 高战清道：“你不是在研究亚洲国家的经济模式么？” “去了樱花国看他们好像已经坐在了火药桶上，也不知道他们政府会怎么选择。触类旁通的就想到了同样受制于《广场协议》不能向漂亮国大量出口的德国。我发现德国可能可以避免这一次经济过剩的危机。” 高战清来了兴趣，“怎么避免？” 程澜道：“爷爷，我打电话询问了来自德国的同学。据说，自从5月份匈牙利、波兰这些国家□□之后，它们和西德的边界就打开了。然后东德的人这几个月都在通过匈牙利和波兰往西德跑。” 东德和西德之间当初被毛熊老大哥人为的修建了一堵长达165公里的柏林墙进行分隔。 前头几十年匈牙利、波兰等东欧国家也被老大哥掌控着。 但自从今年5月以后，它就掌控不住了。 东德人便绕道邻国朝西德跑，那边富裕、日子好过啊！ 高战清静默了一会儿道：“人心自然是期盼着民族统一的。87年小蒋准许老兵回大陆探亲，那一年回来了30多万。两岸民间至此开始了交流。如今东德人有机会绕道往西德跑，肯定难免有人要过去的。有些或许是被柏林墙分隔了28年的，想一家团聚。有些就是看西德的日子好过，想过好日子。这都无可厚非。所以，我们还得加紧搞经济建设。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海外游子归来。嗯，你继续说！” 程澜道：“我听说如今东德往西德跑的人，一个星期达到几千甚至上万。毛熊老大哥和东德看来对这种情况都无能为力了。我只从经济的角度来说，西德生产相对过剩，如果能把产品卖给东德的人，那就是一个很广阔的市场啊。” 高战清道：“可我听说西德的钱比东德的贵啊。” 程澜点头，“简单的说，就是西德一块钱可以换东德四块钱。但西德政府如果肯吃点亏，调整这个兑换比例，你说东西好不好卖？反正也是肥水没流外人田。” 都关注到汇率了，看来您老人家也在关注两德的事啊。 至少是在这山上听了一耳朵。 高战清道：“这样的话，两边都得好处啊。西德卖不掉的电器等等能卖出去了，可以清空库存收回成本。如果政府托底，还能小有利润。而东德的人，也能低价买到以前买不起的好东西。就是你说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妙啊！” 国与国之间这是不可能的。哪一国的政府也不会拿钱出来托底，便宜了外国。 但西德真的可以这么干。这既是帮西德的厂商销货，也是收买东德的人心了。 高战清顿了顿，“樱花国没法这么解决当前的问题。” 程澜点头，“是的，前几年樱花国认为他们光是造电视机、电饭锅这些卖给华国人，相关产业就能继续红火几十年，因为我们有十亿人口的大市场。但是，我们国产电器在渐渐支棱起来了。这个大市场是我们的，不会完全开放给外国商家。” 第一代的华国家电人真的支棱起来了。即便是质量上和樱花国的还有差距。 但是，便宜啊！ 就譬如程澜之前放录像，她买的21英寸松下电视4000多一台。 但天津的彩电厂出产的21英寸国产彩电就只要2000多一台。 当时普通的双职工家庭年收入差不多也就一两千。 那他们肯定倾向选择国产的啊。 华国的广阔市场，更多还是这样的普通家庭，而不是程澜这样的高收入人群。 而且，国产的家电也在不断的学习和进步，在更新换代。 这样的话题聊起来，高战清是尤为高兴的。 “让他们做梦去吧，还想卖给我们几十年。欺我华国无人乎？我们都能自己搞出两弹，还能搞不出来电饭煲这些？” 说着他看看程澜，“听说你买的韩国产的电饭煲要4000多啊？” “嗯，您老人家消息真灵通。不过我这样的是极少数，99.99%的人还是会买国产几十块的。可是不能要求我也非得用几十块的嘛。就是您之前说的，激励作用。” 高战清是听高睿说的，说4000多的电饭煲煮出来的饭就是要好吃些。 当时他还臭骂了高睿一顿，说他崇洋媚外。 高睿还是那个态度，差距必须承认，然后再说学习、超越的事。 高战清道：“那你是觉得东德干不过西德？” “反正经济上干不过。而且老百姓肯定是想统一的，这就有了民心向背。如今连这样大规模的外逃都阻止不了，悬哦！” 之前也不少深圳人逃港。但这几年深圳日子好过了，这个势头就刹住了。 而且香港都确定了回归日期了。 如果不是这十年改革开放取得了重大成果，这是不可能办到的。 所以经济建设还得抓紧。 程澜拿手指头戳戳高战清，“爷爷，那重回关贸总协定的谈判，您有没有什么内幕消息可以告诉我啊？” “没有，谈了这么几年进展非常的小。” 程澜抱着腿叹口气，“看来我还是得深挖国内市场。” 一旁的悦悦和康庄已经分着吃完半个石榴了。另外半个，有一半给程澜剥来放碗里了，还有一半没剥。 悦悦对康庄道：“干哥，我们出去玩吧。” 这山上也有些小朋友在的，出去找他们一起玩。 康庄点头，“好。” 两个人和程澜说了一声，勤务员跟着他们出去了。 高战清道：“对了，你开的服装厂生意怎么样了？” “还成，最初的十二款全部上第二批了，目前又上了十六款新款。程记已经有了一定的知名度，质量还是受消费者认可的。爷爷，亚运会组委会要拍我。就十几秒的时间，我打算穿上自家生产的服装去拍摄，在胸口弄个稍微大些的商标。” 就比正常大20%左右。 她不会给广告费的。她自己穿自家服装厂的衣服上镜，给什么广告费啊？ 高战清失笑，“哪的羊毛你都能薅。那你准备在哪儿拍啊，四合院？” 程澜摇头，“那也太明显了。我就在京大自己的办公室外头拍，时间都约好了。唉，那会儿手头没钱，早知道有这一出应该多捐一点。” 亚运会宣传片啊，多少人能看到？ “没事，以后肯定还要开奥运会的，这可是综合国力的体现。到时候你再多捐点呗。” 程澜点头，“那必须的。” 又说起高煜心心念念我们海陆空的武器比别人落后一代起。 高战清道：“国家没钱！有钱开亚运会能有六亿的缺口，费那么大的劲才补上啊？” 619 第 619 章 程澜从硬盘里点出…… 程澜从硬盘里点出服装厂的报表看了看。 厂子是租的, 只算这批中低端的货，纯利润率其实不算太高，10%都不到。 但是, 卖得量大啊！ 走量最好的那一款连衣裙, 这个暑假卖了68000多件了。 一天能卖一千多件, 堪称爆款。 作为生产商，程记服装厂光这一款就赚了小20万！ 十二款一共赚了百万。 大陆十亿人的市场, 真的很强大。 而且，30元一件的价格，出口转内销的噱头, 在如今真的显得价廉物美的。 广告都没打, 就是靠两百多个经销商的批发, 然后再零售。 各地经销商还是挺得力的。这都是改革开放十年各地冒出来的弄潮儿。 而舒洁在这一轮的销售里也展现了强大的经商天赋。 是她想到的把各地卖衣服已经小有名气的店主请到广州的会所开展销会，让她们现场下单进货。 就是让之前那批兼职的大学生穿着十二件衣服展示。 嗯，这些店主反正也是要到广州进货的。听说活动当天包吃住，就都来了。 舒洁是安排业务员去这些进货的店主经常住的旅馆敲门联系人的。 进门就自报家门，说自己程澜公司的业务员, 现在公司举办展销会, 邀请她们去看看。 地点就是程澜的私人会所嘛，这就比较容易取信于人了。 到了地方再问现场的服务人员和店长，确认确有其事。 那下单给定金就不用担心遇到骗子了。 程澜私人会所的店长总不可能给骗子抬轿子。 后来，舒洁又组织她们去服装厂参观。墙上那些照片全是这今天做外贸走量比较大的民族服饰和古装。 还有人问道：“舒厂长, 你们外贸做那么好, 这是打算内外通吃啊？” 舒洁笑笑，“我家老板未雨绸缪，担心两国关系对进出口生意会有影响。而且，我们的根始终是在华国。” 展销会现场就下了三万单, 回去卖的好的不断的电话追加。 这边通过邮寄的方式发货。 邮寄费用花了不少，不然利润率不会这么低。 舒洁其实真的是受限于从前规模不够大。 程澜如今给她4%的经营提成，这个暑假她光是靠着这厂长的提成就赚了四万！ 想到这里，程澜抬头对高战清道：“爷爷，我曾经有过一次失败的尝试。” “哦，说来听听。”高战清饶有兴致地道。 “就是火锅啊，那年冬天我在四合院的私房菜馆卖火锅。结果新鲜了一阵后面就卖不动了，搞到最后吃火锅的桌子都送人了。但那是因为我开在了高消费的私人菜馆，受环境、服务影响，定价不能不高。但只卖火锅，支撑不起那么高的收费。我想开个中端的火锅店。我的火锅底料在漂亮国卖得可好了。嗯，搭着火锅店我还可以把收的生鲜和进口的牛羊肉之类的都卖出去。” 高战清道：“哦，想起来了。我这儿还得了一张火锅桌呢。冬天没事的时候喊上几个老伙计一起涮四川火锅，挺热闹的。可以，你高端、中端都可以尝试一下。分开搞嘛，这样定价就方便一些。” 他说着点点头，“我不太懂经济，不过最近这几年听你和你爸和我说了不少。你的生意啊，最开始是立足于先富起来那部分人的高消费。这时候靠的不是量，而是质。然后你机缘巧合去了漂亮国，就靠着地域差异做进出口。但确实随着两国关系没以前那么好了，进出口生意容易受限。那把目光转向十亿人的国内市场，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他说的最开始，是到北京之后开私房菜馆。 具体的他不懂，但这种比较高屋建瓴的规划他还是能看明白的。 如果不是知人善任，当初他也不会把程澜的爷爷派到敌占区去当大掌柜做生意了。 程澜点头，“嗯，我就是这么想的。另外，不是说国内要开设股市了么。实体经济之外，金融我也想试试水。我在漂亮国买了50万刀的股票，涨多跌少，如今已经涨到62万刀了。漂亮国的股市除非是遇上股灾，不然相对还比较平稳。华国的股市如果初创，还真不大好说呢。” 一开始真的是只能试试水，赚钱的模式是怎样的，这会儿也说不好。 毕竟是要立足于华国国情。 “那是你们学经济的人的事。不过股市我是听说要上马了。但你不是还背着几千万的债务么？” “等把抵押在银行的资产都赎回来，就只剩长期债务了。” 长期债务就基本没什么妨碍了。 而且，她现在月入500万人民币，以后肯定还会涨的。 负债可能随着买入仓库等还会增加，但对日常营运真的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了。 她怕的，是华国和漂亮国之间局势变幻。 高战清笑着点头，“嗯，你和高煜确实是很可能顶峰相遇的啊。” 国安想发展程澜的事他也知道。 他们会放弃，是因为上头觉得程澜这样的六边形战士，放在目前最求贤若渴的经济领域应该能发挥更大的功效。 果然，她在这一行做得是风生水起的。 程澜道：“哎，爷爷您别提了。他从越国回来和没回来，如今对我来说差别不大。就是少了些担心而已。” 从6月到现在，也就之前她去探亲那一周相聚过。 高战清道：“军嫂确实牺牲比较大，悦悦就辛苦你一个人带着了。要是忙不过来，把你婆婆喊回来。” “没事儿，忙得过来。我就是觉得得既当爹又当妈的。二婶和三婶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十年啊，而且还都是三四个孩子。” 她婆婆在深圳忙事业呢，可千万别喊回来了。 距离产生美，有事业追求才不会盯着她这样、那样的。 程澜如果忙不过来，肯定是宁愿多请几个帮忙的人啊。 说到老二、老三两个儿子和儿媳妇，高战清点头道：“可不是么，军嫂和军人大多聚少离多啊。” 他们在这山上吃的午饭，吃过程澜安顿康庄和悦悦一起去午睡。 等他们睡醒起来，程澜就告辞了。 “爷爷，我去军区看看高灵。” 高战清道：“好，叫你吕奶奶没事就早点回来了。老三媳妇在妇联上班又不忙。” 如果是老二媳妇，那是当军医的有时候忙得前脚打后脚。 程澜笑笑，“可三婶家还有两个在读书的啊。爷爷，您没带过孩子，不知道带孩子挺辛苦的。吕奶奶又是老医生，帮着照看下孙女嘛。您要是想她，不如回军区住一阵。我爸反正一个人在家呢。” 高战清道：“你这丫头，我们一大把年纪有什么想不想的。行吧，我跟你一起去看看高灵去。” “好。” 警卫员开车跟在后头，高战清坐的程澜的车。 “我也试试这两百来万的豪车坐着是什么滋味。” 程澜给两个小的系好安全带，然后坐回驾驶室。又俯身拉了拉看高战清系的安全带有没问题。 “你当我小孩子啊？” “老小、老小，对老的就得跟对小的一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做个确认又不费事。” 程澜坐好，踩油门。 高战清坐着下山，“嗯，确实一点都不颠簸，坐着还挺舒服。” “跟您的红旗防弹车还是没得比的。那可不是花钱能买到的。” 钱买不到的才是真正金贵的东西。所以，京大的教授楼她才一定要去争取。 这么积极，其实也是担心房改试点一旦成功，以后京大也没有福利分房了。 写论文，不但能在分房子的时候加分，对于评职称也是有好处的啊。 而且，当了教授也可以以研究为主，教学就为辅。 到时候，时间就更自由了。 车子进到北京军区，程澜在电梯公寓下停下。 警卫员上前来给高战清开车，用手遮挡着上方方便他下车。 然后转身拉开后座，帮忙把康庄抱下来。 那边程澜也把悦悦抱了下来。 悦悦左右看看道：“妈妈，不回家么？” “这儿是爷爷、奶奶家，咱们先去探望一下三爷爷家的灵姑姑。” 他们先到了高睿家，程澜叩门没人应。她拿出钥匙来开门。 这个点她公爹可能在中关村的门面上吧。 不过，高睿其实在家。他在洗手间里。 听到有人叩门他正想说等一等，就听到用钥匙开门的声音。 他一愣。舒敏才刚离开，还是他开车送去的机场。 那有钥匙的就只能是澜澜了。 要不是因为送舒敏，他这会儿倒真是可能在中关村那边。 他洗了手出来，正好看到程澜推开门，请高战清进屋。 “哎呦，爸，您怎么来了？” 高睿拿眼神问程澜是怎么回事。 他家老头子上次来，还是送高煜的‘阵亡’通知书那天。 程澜道：“爸，我们来看高灵的。您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啊？我这个当大嫂的，不闻不问。” 高睿道：“你28号才回国，到30号差不多都在倒时差。今天又要带悦悦和康庄去报名。你说了报完名去山上，那不就知道了么。我和你妈上去看过高灵了，你今天再去也不迟的。” 程澜点点头道：“康庄，这是悦悦的爷爷，在度假村见过的。你喊他高爷爷就好。” 康庄乖巧地道：“高爷爷好！” 高睿道：“嗯，你好！我跟你外公关系好着呢，当自己家好了。” “哦，好的。” 略坐了坐，程澜和高战清去三叔家里了，拎了一袋水果。 水果是老爷子那里的。外头买的远不如老爷子那里特供的好吃。 悦悦一直惦记上山摘果果，就是因为老爷子每次给她打包带回家的果果都比外头买的好吃。 如果这儿是别处，悦悦还会闹着要跟她上去。 不过既然是爷爷奶奶家，那就是她家了。她坐了半天车，歇会儿。 而且妈妈让她陪着干哥哥。 于是她往沙发上一坐，“爷爷，我渴了。” 高睿赶紧转身给倒了两杯凉白开回来，“来，爷爷端着，你慢点喝。康庄，你渴不渴，渴了也喝水。” “嗯。” 悦悦道：“爷爷，没汽水么？” “爷爷最近更是忙得团团转，还真没顾上买些汽水放冰箱里。你先将就喝了解渴。” 他这会儿也不能就放俩孩子在家，给他们买汽水去。 还真是忙忘了。 不然该想到悦悦今天要过来，给准备着的。不过澜澜估计只会让她喝半瓶。 “你们坐会儿，等下我们一起下楼去买。” 悦悦道：“爷爷，我想喝可乐。” 那天去肯德基，妈妈都不给她喝。 620 第 620 章 程澜也是担心带两…… 程澜也是担心带两个小孩上去闹腾得慌, 所以没带他们。 高灵气色已经恢复了红润。她告诉程澜，“我简直无妄之灾，好好的走在走廊上让病患家属从背后撞了一下。” 三婶道：“你就干脆请假, 连着产假一起休好了。不然万一再遇上一个不长眼睛的怎么办？这回运气好, 下回就不好说了。” 这都七个多月了, 请两个月的假就该到预产期了。 程澜笑着给高灵削水果，“吃个苹果吧。” “好啊、好啊, 听说多吃苹果以后宝宝皮肤好。大嫂，你怀悦悦的时候是不是经常吃苹果啊？” “小婴儿应该皮肤都挺好的哦。” 不过悦悦确实是又白又嫩，皮肤一点瑕疵都没有。 但凡有一丁点瑕疵, 她都不能像颗大汤圆了。 如今人家有脖子、有腰了, 看着也是五官精致。 吕芳一看就知道程澜削的是山上的水果。正好, 她拎来的刚吃完。 程澜削了一整个苹果，切块，然后插上牙签。这样大家都可以吃。 高战清过来拿了一块，然后问高灵，“你现在感觉如何？” 三婶一个劲儿给她使眼色, 说不舒服啊。 不然以老爷子大公无私的性情, 还不得让你赶紧上班去啊。 她刚才说那么多，不就是说给老爷子听的么。 高战清道：“真要感觉不大好就请事假休息。” 请事假就得扣工资了，但他能让请假三婶已经挺惊喜了。 高灵道：“爷爷，我确实想休息一下。” 吕芳道：“要不这样, 你干脆跟我和你爷爷到山上休养。你妈要上班, 又要管两个小的，也照顾不到你。等养好了，你再回家来。” 三婶自然乐意如此啊。 她亲家是外地人，而且在上班, 指望补上。 婆婆是军医，而且山上什么条件都是最好的。军医、护士随叫随到。 而她下头还有两个在读书的臭小子要照顾。 高战清想了想，老三一直在外头当兵，老三媳妇这些年确实也辛苦了。 他点头，“嗯，就这么着吧。老三媳妇你去给她收拾东西。等太阳下山了......等吃了晚饭再走。” 长房逢年过节都是跟着方真一起，三个房头除了自己过生日的时候难得聚在一起。 今天聚一起吃个晚饭好了，就在食堂吃。 他们这电梯公寓都是小锅小灶的，不好做饭。 而且，叫谁做啊？要么上班，要么要照顾孕妇或者小孩子。 那还是花钱最省事。 就长房人最少，清净，而且还有悦悦在。 高战清便到大儿子家去待着了。他在这里的将军楼早就退给组织上了。 他跟着程澜下楼去。结果屋里没人，那爷仨不知道哪去了。 程澜不用想都知道多半是悦悦把她爷爷喊去小卖部了，特地趁着自己不在的当口。 这要不是公爹卖电脑和配件赚钱了，今天退休工资就能叫她花掉五分之一。 程澜也没走开，估计一会儿就该有人来拜访老爷子了。 家里总得有个端茶倒水的晚辈在。 她看老爷子打开收音机听戏曲，便转身进厨房烧开水去了。又把茶叶、茶盅、果盘这些准备好。 至于悦悦，买回来的东西肯定不能由着她吃喝啊。 公爹可别太没原则啊！ 悦悦、康庄还有高睿这会儿确实是在小卖部。 悦悦提出想喝可乐。 高睿倒是看到军区小卖部里有卖一瓶、一瓶的可口可乐，里头还插个吸管。 但澜澜不给悦悦喝，那肯定是不适合两岁的小朋友喝啊。 他给弟妹马理惠打了个电话咨询，那边也说不要喝。 汽水都不要给这么小的孩子喝，容易胀气。最多喝些果汁。 所以高睿就没给买可乐，“不买可乐，可乐对小朋友身体不好。” 悦悦本来还在比划‘二’，意思她和干哥哥一人一瓶。 “那，一瓶，我们尝尝？” 高睿要摇头，悦悦已经一把抱住了他的腿，“爷爷，就一瓶。我和干哥，一人一半。” “那买回去，让你妈妈看着才能喝。” 悦悦瘪嘴，那还能喝到才怪了。 高睿道：“不买可乐、不买汽水，其他的你挑吧。” 悦悦仰头道：“吃了，再回去？” “不成，买回去放着慢慢吃。” 高睿对康庄道：“你也去挑，想吃什么就让服务员拿。不过什么时候能吃到，得听你干妈的。” 小卖部和超市不一样，超市里可以看上什么自己拿。 尤其是最底层的东西，往往就是给这种短手短脚的小娃娃准备的。 但小卖部看上了什么，得叫服务员给拿。 悦悦小声道：“爷爷，你怕我妈啊？” “爷爷不是怕，而是不能拉后腿。”他还真有些担心给孙女吃多了零食，澜澜不带悦悦回来了。 等他拎着一袋袋花花绿绿的零食领两个孩子回去，程澜刚开门送走了第二波来拜访的人。 看悦悦和康庄一人开了一小袋零食边走边吃，程澜道：“好了，今天的零食分量足够了。剩下的......” 两个小的看向她，就听她道：“放爷爷这里，周日来吃。” 高睿道：“行、行。” 他每天都爱往店里跑，生意好啊，看着钱进账心头就舒坦。他去了也能搭把手，而且掌控力度更强。 但忙六天，周日可以把大孙女接过来享受天伦之乐啊。再搭上个康庄也不费事，这孩子还挺听话的。 说句实在话，感觉还没悦悦个女娃娃皮实呢。 高睿不认为是他孙女太淘气了，只觉得是康庄还没放开。 看程澜收拾了茶壶、茶杯进厨房去洗涮，高战清有些嫌弃的看看高睿，“老子要是像你这样，高煜和高煊能成才么？” 两个孙子，大孙子30岁正团级。二孙子也是正营级，离再升一级也快了。 这在军中绝对是青年才俊。 不过，大孙子下一步往副师级升还算稳当，就副旅长升正旅长。这算是对他那几年卧底的奖励。 毕竟那几年因为是不同系统，基本就没给升。 再往后可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事了。毕竟正师高配都能到少将。 副师级还能不能往上走、几时往上走、还能走几步，就都看他今后十来年的表现了。 就是自己想往上托他一把，也得他表现过关才行。 二孙子到副团应该稳当，后面熬熬资历正团也好说。但再往后就得有突出表现了。 高睿道：“这不孙女么，要是孙子我一定严格要求。” 高战清道：“你程叔就澜澜这样一个独孙女，人家娇惯了么？” 高睿心道：那能没娇惯么？ 程澜小时候什么样的，他在漂亮国的时候也听程六叔讲了不少。 那惯得都快没边了！ 不过，程叔确实把澜澜教得非常好。这个他可不敢拍胸口说自己能比人家强。 好吧，他也想将来悦悦像她妈妈一样出色，那是得注意点了。 晚上六点，电视被悦悦掌控了遥控器。 高战清和高睿只能跟着看《唐老鸭和米老鼠》。 看了一会儿高战清出去阳台吹风，“闹腾得慌！” 程澜笑，“动画片就是要看个热闹嘛。不然她们也看不懂。” 本来六点要开饭的。因为悦悦要看动画片，高战清也给推迟到了六点半。 程澜过意不去，在公公的冰箱里找出鸡蛋给高灵这个孕妇做了蛋羹垫底。 也给悦悦和康庄吃了一份。康庄捧场地道：“比店里的好吃。” “是吧，那以后我在家给你们做。” 悦悦道：“妈妈，你会，炸鸡翅么？” “会啊，那又不难。”得，还惦记着呢。她以后在家多做鸡给他们吃吧，炸鸡翅偶尔也能做一做。 程澜说完用托盘端着蒸的蛋羹上楼去了。 高灵吃了也直说好吃，“大嫂，你太厉害了！这蛋好嫩哦——” “也没有，看悦悦喜欢吃，我就研究了一下。” 看高灵吃得开心，三婶即便有些不满也就压下去了。 老爷子也真是的，让孕妇饿着等个两岁孩子把动画片看完。 等程澜下楼去了，她对高灵道：“这些为人处世跟你大嫂学着点。去了婆家跟在家里当姑娘可是两回事。” 虽然他们自己也可以吃些饼干垫一下，或者做点吃的。 但程澜之前打了招呼说她给做蛋羹，然后做好亲自送上来，这就让人心头很舒服了。 而且她做之前还上来问了下自家婆婆，孕妇能不能吃之类的，很周到。 高灵道：“我们都在北京工作，多久才去一次婆家啊？” “总得去吧。尤其一年才一两回，更是得做的好看。” “知道了。” 三婶道：“你说你大嫂，这从小也没个女性长辈教她啊。” 吕芳道：“人家情商高！而且在林家住那几年，一方面应该挺锻炼人，另一方面闫淑芬应该也都有教。闫家的家教还是挺不错的。” 等悦悦动画片看完，和太爷爷一起牵手去坐电梯。 高睿则领着康庄。 程澜给二房、三房打电话，通知她们去食堂了。 今晚上肯定是老爷子买单啊，别人谁出这个头都不好。 程澜的蛋挞做得有多的，二房、三房都送了。 都有放学回家的小子，这种人活动量大、饿得快。 小灶食堂一早接到电话就准备上了。这会儿高家三房的人坐下，那菜麻溜的就上了上来。 老爷子让按100一桌的标准上的，比去外头吃要吃得好一些。 场地费、服务费这些肯定优惠了嘛。将军楼谁来都是这个数。 不然怎么大家喜欢来这里办婚宴、寿宴呢？ 不过，饶是如此，高家人多，还是坐了两桌。 不年不节的，一顿饭吃200元就还是有些奢侈了。 程澜给带着吃饭的围兜兜呢，给两小只都戴上了。 她坐在悦悦和康庄的中间，这样方便一次照顾两个孩子吃喝。 马理惠看看康庄，“这是林琅的儿子啊，瞧着跟她老像了。” 康庄点头，“是的，奶奶，林琅是我妈。” 众人一阵笑，这小嘴叭叭叭的。 之前打电话就说了有两个两岁的小朋友还有一个怀孕七个月的孕妇。 所以食堂也都做了适合他们的饭菜。 程澜把软糯的饭和肉糜、蔬菜等给两小夹到碗里。他们拿着自带的小筷子扒拉，然后嚼嚼嚼。 她听到隔壁桌高烽问高灿，“咱爷爷离休工资是多少啊？” “不清楚，肯定四位数。” 程澜笑了一下，没想到那一桌的高战清也听到了。 他道：“爷爷以前当兵也拿过一块钱、两块钱一个月的军饷，还是升职之后。而且没钱的时候也经常拖欠着。” 621 第 621 章 高烽道：“爷爷，…… 高烽道：“爷爷, 我还以为红军没军饷呢。” “没军饷那拿什么买牙刷、毛巾之类的？为人民服务，个人卫生总得搞吧。我们那会儿还有苏维埃国家银行。长征的时候，毛行长都是带着人把库存的少量黄金挑着走的。不然那么多人走了一年, 路上补给怎么办？土豪劣绅也不是时时都有的。尤其我们那会儿大都是往人迹罕至的地方钻。” 程澜听自家爷爷提过主席这位二弟, 说是一个金融奇才。 那会儿要当好红军的钱口袋可不容易。得想方设法在敌人的封锁中为组织上搞经费、搞物资。 可惜43年在新疆牺牲了。 不然建国后百废待兴, 他肯定能大有作为。 程澜爷爷轻易不会提起打仗时的人和事，偶尔喝高了提一嘴, 对这位佩服得不行。 程澜其实也有些奇怪，怎么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旧华国，在那几十年间爆发式的涌现出了那么多人杰？ 不过后来在云南师范大学住的那段时间, 梁教授也是告诉她, 西南联大只存在了八年, 但八年是京大、水木、南开历史上学生成材率最高的八年。 一句话，多难兴邦！ 家国不幸，都快要彻底被帝国主义瓜分豆剖和奴役了，自然有仁人志士会奋发图强、起来救国。人的主观能动性还是很强的。 所以程澜觉得，不能让悦悦就这么在糖水里泡大。 吃完了晚饭, 程澜让高烽几个替她看着悦悦和康庄在下头玩耍。 她去小卖部买了鸡蛋、蛋糕之类的把公爹的单开门保鲜冰箱填满。 又订了一个月的鲜牛奶, 让每天送去。 她刚才把冰箱里的鸡蛋、面粉都用完了。看到冰箱空空的，就干脆都买了。 安排好了这些，她才载着康庄和悦悦回家。 回去后，晓华就给两小只洗澡、换上夏天的睡袋。然后盯着她们喝牛奶、刷牙, 安顿睡下。 她如今一个月180, 逢年过节程澜还给她封红包。这收入相当不错了。 程澜看她做得尽心，连对康庄都很耐心便道：“你回头攒些钱，等北京商品房开始大量出现也去按揭一套房。” 这时候还是只有团结湖小区那边有商品房，其他地方都是少量的房子在售卖。 毕竟北京还没有开始搞房改。 晓华道：“哦, 好的，姑姑。” 其实她爹娘说女孩子没必要买房，让她把钱拿回家给兄弟盖房子、娶媳妇。 但她出来这么久，观念也有些变化了。 家里问她一个月多少钱，她以前说80，现在就说包吃住100。这已经高于市场价了。 去别处当保姆可没这么高工资。 所以今天程澜不在家，她就里里外外的搞了一次大扫除，到处都弄得干干净净的。 她爹娘让她涨了工资一个月寄80回家，说既然包吃住就不花什么钱了。给她留20买点衣服和日用品啥的。 她磨成了50，说在北京要是穿得不好堂姑可能就不要她了。 她爹娘还在家嘀咕，说干保姆人家主家都会给旧衣服穿的。这还是亲戚呢！ 她就在电话里和她爹娘道：“那要不你们和澜姑姑说说？” 她爹娘哪敢啊，这件事就搁置了。 这会儿安顿两个小的睡下了，程澜在电视上看财经栏目。 中途广告的时候她问晓华，“你是初中毕业的是吧？” 1986年，华国开始搞九年义务教育。 不过毕竟是才开始搞年，所以很多地方其实还没有普及。尤其是女孩子。 晓华点头，“是啊，我能念小学、上初中，多亏了姑姑你给村里女孩子出学费。” 程澜在小卖部的钱一直都用在这个上头。 “那高中是没考上还是怎么的？” “爹娘没让我考高中，让我考中师或者中专。但差点分没考上。” 如今中师或者中专的录取率比高中低不少。 因为，再读个两三年就包分配的啊，出来是铁饭碗。 中师、中专没考上，爹娘就不让她继续读高中了。大学录取率那么低，高中读来也没用，又不包分配。 她听老支书说澜姑姑这里要请保姆，就毛遂自荐。 老支书当时道：“嗯，你出去跟着你姑姑长长见识总是好事。”就把她推荐来了。 程澜想了想，“那你还想读书么？” 晓华点头，“店里的人都在抱着书本啃，我也买了一套旧的高中教材在自学。” 程澜的店里，有学历的比没学历的吃香多了。这是和工资挂钩的，学历低的人当然就有动力了。 程澜点点头，“那你有什么不懂的，回头都可以问我。争取以后去念个大学，哪怕是夜大都好。悦悦大一些，或者老二大一些，我就不找专门带孩子的保姆了。你也得有一技之长、有学历，将来才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嗯，姑姑，我知道的。” 第二天早上和今天差不多的场景，7:50左右程澜就开车送两个孩子去上学了。 临下车之际，她问康庄：“记住干妈的手机号没有？” “记住了。”康庄报给她听。 “好，有事就告诉老师给干妈打电话。还有你表姨办公室的号也记一个。” 程澜抱康庄下车，然后牵着他进幼儿园。 让悦悦就坐在儿童座椅里等着。她送进去交给老师就出来，两分钟都不到。 车子自然是锁好了的。 “好了，放学再来接你。中午吃饭不要挑食，要吃饱，午睡按时睡。咱们不惹事，但是也不要怕事。如果有人欺负你，打回去。有事干妈给你兜着。” 部委的机关幼儿园，中午伙食开的还是不错的。 “嗯。”康庄笑着点头。 程澜安顿好他，这才回到车上，载着悦悦去京大上幼儿园。 把人送进去了，也是同样的叮嘱。 悦悦拉着程澜不让走，“妈妈，你走了，我想你，怎么办呐？” “妈妈一会儿去经管系找找自己的办公室在哪，回头再过来看你。你不要哭鼻子哦，丢人！你爸是军人，妈妈也是本校的老师，你不要丢我们的人。不过我相信，悦悦只会给我们长脸的。” “那、那好吧。你早点，来看我。” “嗯。” 程澜开着车到了经管系，这会儿教学秘书这些人已经在开始做开学的准备了。 程澜就去问了下自己的办公室在哪里。 教学秘书给了她指了地方，“是六个人一间的办公室。程老师你是靠窗的那张桌子。” “好的，知道了。” 程澜把自己的课表也拿走了。 一周十二节课，有两天是四节，两天是两节。 也算是有所照顾了，一周还多两天休息。 不过肯定不可能给她安排成周五、周六休息，连着周日休天。 那样不知道多少人会有意见了。 是周一和周四休息。 嗯，不枉她让了一间12平米的宿舍出去。 真的只有12平米，听说小的还有8平米的呢。 就这，新老师也是要挤破头的。 她是因为是引进的名校海归，所以政策规定有一间。 程澜去看了看自己以后的办公桌。 不过大学老师不用坐班，待这里的时间应该不多。 等她走了一段教学秘书忽然道：“咦，她怎么都没问一下工资的事？” 旁边有人道：“人家哪能在意那点钱啊？刚跟你说几句话的功夫，没准她账户进账比一个月的工资还多呢。” 程澜听到了，回头道：“不是的。工资反正问不问都是那么多，又不会多一块、少一块。你问问小柳，我是不是很直接的说过宿舍可以让，以后分房子该我的就是我的？我可还没到超凡脱俗的地步。” 这话说清楚也好，省得都觉得她钱多应该让的。 梁教授和吴老师都说大学老师这个群体，其实也少不了勾心斗角的算计的。 那两人不提防这么远她还能听得到，教学秘书赶紧道：“程老师，每个月10号发工资。到时候在财务室签字领取。您的工资级别一个月应该到手两百左右。” “好的，谢谢了。” 然后，程澜去小灶食堂的办公室办了一张教师的饭卡，充了500进去。 校方对老师的补贴力度比对学生要大一些。不过吃小灶食堂，花费不小。何况她可能还会带着悦悦一起。 小灶食堂的师傅还认得程澜。 学生天天来吃小灶的不多。她长得又这么出众，而且后来还这么出名。 大师傅笑眯眯道：“暑假前就听说你回来教书了。今天有你喜欢的粉蒸肉。” “行，那我中午吃了再回去。” 程澜把饭卡搞定，就走着去以前租房子的那一片地方了。 这边一套房四十平米，平房。是以前老旧的四合院分成的几套。其实也是老教授分到的房子。 一般几个学生合租一套。 她以前和刘权就是合租的一套。后来刘权搬走，她也没再招租。 如今打算看看还有没有，再租一套。 虽然开车回去就十分钟，顶多十五分钟就到。 但其中有一天四节课，是上午一二节和下午一二节。 开车往返要半小时，中午挺耽误时间的。 她也不想趴在办公桌上打盹，就准备来租一套。 虽然那样的课时安排只有一天。但是，她姑娘在附属幼儿园读书啊。 而且她要写论文，很多资料都只有在京大图书馆才能查到。 那租个房子就很有必要了。 白天好多时间都得待这里。晚上再回华侨公寓住呗。 实在是晚了，晚上也能在这里对付一下。那就把康庄接过来好了。 这边房子其实挺俏的。不过此时想考研的那拨人还没来嘛，考上的又退房了。 所以应该是有的。 结果运气不错，租到了从前那套三十多平的平房。 她跟这套房还挺有缘分的啊。而且这里也可以停车在院坝里。 房东是个老教授的儿子，还认得她。 程澜在京大大小也算个出名的学生了。 程澜道：“这房子你要是肯卖呢，我就给你买下来。不肯卖，那我就长租。” 她估着对方是不肯卖的。房子在京大，不愁租的啊。 果然，“我不卖的。就算你不租，考研的国庆后就来了。不过，如果你长租我也能省不少心。” 程澜道：“那我把房子好好收拾一下你没意见吧？回头我们写在契约上。契约写到我能分到房子。那之后还要不要续租，我也有优先权。” “那我当然没意见啦。行，就按你说的写契约。” 双方说好，第一年房租1200，第二年1300，以此类推一年涨100。 如果房东中途毁约，得赔偿程澜改造房子内部的钱。 622 第 622 章 双方把契约立好，…… 双方把契约立好, 直接去校园内的银行转账1200。 程澜打了电话给晓华，让她坐公交车过来收拾房子。 先收拾出来，然后再找人来粉刷。再把购置的家具、家电一摆, 过日子就很舒服了。 那辆皇冠, 是专为程澜不得空时给晓华接送孩子的。 平常出入、买菜就是走路、坐公交。 还是要注意一下影响。她开豪车别人还能想得通, 保姆也天天好车进出就有些刺激人了。 晓华也知道，油钱老贵了。 有直达的公交, 加上等车和走路的时间，她半小时多一点也就到了。 程澜刚叫人来换了钥匙，给了她一把。 看看时间这会儿快十一点了, 她道：“我去把车子开过来自家院子里停着, 然后去看看悦悦。你先打水收拾, 差一刻12点我们去食堂吃饭。” 12点下课，会迎来一波吃饭的高峰期。差一刻去，不挤。菜也是刚出锅的。 程澜走到停车场去开车过来，就停在院子里。这院里还有三户，这会儿就两户有人。 看样子是今年考研没考上, 预备再战的。 然后她就溜达着去看悦悦了。 结果正好遇到悦悦背着米奇书包准备早退。 她在公安部大院的幼儿园就是想回家就自己个回家了。 今天来个新鲜地方, 又认识了新朋友，她还多待了好一会儿呢。 等了妈妈半天，也没来看她。她就准备自己去找妈。 悦悦收拾好了书包，里头有纸巾、围兜兜还有水笔。 然后就和新认识的小朋友挥手再见。 妈妈说了, 她去经管系。她打算一路问着去, 反正都在一个地方。 公安部大院也不小，她以前也能自己找着回家。 程澜抬手扶额，这是眼里完全没有组织纪律啊。 其实家里请了保姆，就算她上班、写论文, 晓华也能带好悦悦。 两岁多就送来托儿所，主要还是想让她学些规矩。 可是，隔得老远就听着小丫头和老师掰扯她要去找妈妈了。这胆也太肥了！ 幼儿园老师也没想到今天前半截表现得最好，不哭不闹，还帮着安抚其他小朋友的高悦能来这么一出。 “高悦，上幼儿园不能想走就走的。得等到下午四点放学，你妈妈或者你家其他大人来接才可以走。” 瞧瞧，那后头还跟了一串今天新来托儿所的小孩儿呢。 高悦今天表现很好，还帮着给小朋友们发糖。隐隐已经有了小班长的架势。 她要走，有两三个相熟便也跟着要走。 人都有从众心理，其他乖乖坐着的小朋友便也起身跟着走，后头立马跟了一串。 至于去哪，不知道。跟着高悦走呗，她去哪他们就去哪。 有几个甚至根本就不知道高悦要出去干嘛的，也跟着走。 这十几个小娃娃要集体早退，慌得当班的年轻老师赶紧拦人。 当然，门口有保安，这群小家伙也出不去。 程澜赶紧上前，“老师，给你添麻烦了。悦悦，你干嘛呢？” 悦悦笑道：“妈妈，你来接我啦？” “不是，我就来看看你乖不乖。结果你看看你，大家都在上课，你怎么带头要早退啊？” “可是，我以前......” 程澜蹲下和她讲道理，“以前是以前。以前你不是正式的学生，只是去蹭课听的。所以你要走，老师不拦你。但小鱼儿哥哥跟着你一道离开了么？” 悦悦摇头，好像表哥也是说不能走什么的。 “你来读书呢，就要遵守学校的纪律。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必须听柯老师的话。你的爸爸是解放军。军人以什么为天职？” 这个悦悦倒是知道的，在军区经常听大人说。 她道：“服从命令！” “对啦，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是幼儿园的学生，学生就要以服从老师安排为天职。” 家里那么多人是当兵的，都穿军装。军人荣誉对悦悦来说也是耳濡目染的。 尤其是爷爷还给她讲故事，说爸爸在前线当战斗英雄。 所以跟她说这些她能理解一二。 最后她挠挠头，向老师赔礼道歉了，“老师，我错了。” 柯老师立即道：“知错能改就还是好孩子们。孩子们，就快要吃饭了，咱们在院子里再做个小游戏就准备洗手吃饭咯。” 程澜对悦悦道：“乖乖的啊，和小朋友们一起玩。” 悦悦小声道：“我不上，幼儿园，可以么？” 上幼儿园要遵守纪律，不上不就好了。 程澜也小声道：“刚老师还表扬你知错能改呢。当兵不能想不当就不当，上幼儿园也不能想不上就不上的。你看谁大了不上幼儿园啊？” “好吧。” 程澜摸摸她的头，“快去玩游戏吧。对了，你刚准备上哪找妈妈啊？” 悦悦道：“经管系。” 实际上她压根不知道经管系是什么，她还以为是个地名呢。 但不妨碍她准备一路问着去找妈妈。 程澜一阵无语，你妈我当年也不敢出校门啊。你竟然打算一路问路问到经管系去。 “不可以！记住了么？” 虽然京大校内不会有人贩子，但这丫头的性子也太胆大妄为了。 中午和晓华在小灶食堂吃过饭，程澜用手机打给高煜就这么给他讲的。 高煜今天在办公室，他也不能成天钻深山老林的。 听说女儿打算从幼儿园找到经管系去。他笑道：“这不是随了你么。” “我答应了爷爷不会出校门，就没敢随意跑出去。” “她也没出京大的校门嘛。” “哼！” 高煜把话筒换了一边，“我知道管教小孩子很辛苦，尤其是悦悦这样很有主见的孩子。我又不在家，只能多辛苦你了。” “辛苦倒是不算辛苦，自己生的，肯定得把她教养好啊。”程澜说着顿了顿，“我爷爷养我，估计也挺操心的。我经常在外头打架，时不时有人上门让他赔汤药费。小叔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 高煜光是笑，不说话了。不养儿不知父母恩，程澜是爷爷养大的，如今是知道她爷爷的恩情了。 “那爷爷训过你打架没有？” “没有，他就问问我干嘛打人。听说是那个人的弟弟把杳杳推河里去了，我才把他按到河边喝水的，他就不说什么了。他还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们家没有顶梁柱，凶一点不是坏事。只要不是仗势欺人就行了。” 程澜说起小时候的事也是好笑不已。她打小胆子就大，不然也不敢去偷钥匙放萧清远了。 如今有个同样胆大妄为的女儿，也只有受着啊。 不过，“我那干儿子又乖的过分了。但我听林墨说的事觉得这小子不是真的那么乖。估计是还放不开，地皮子没踩熟。” 看吧，带小孩，太皮实了的巴不得她乖一点。太乖了又希望他能皮实一点。 高煜道：“没事，小孩子嘛，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近之则不逊’这是圣人都说过的。” “你国庆能回来么？” 她这上班了，还有俩孩子在身边。一周正式休息就一天，也没法去看他。 “应该能回来一趟。你在京大还挺习惯的吧？” “应该没什么问题。”程澜把今天问到的具体情况和他说了说。 “我当时真的忘了问工资的事。” 高煜笑，“你别忘了去领工资就行。好歹够房租和女儿的学费、杂费了。” 都不敢说够吃食堂了。以他对程澜的了解，根本不可能够。 程澜道：“嗯，等你国庆回来再说吧。我要7号才上第一堂课，这一周正好把房子弄好。好了，下次再聊。” 她挂了电话又走着去看了看悦悦。 这会儿已经是幼儿园的午睡时间，程澜站在窗外看了看。 小丫头睡在小床上，盖着统一的夏凉被，已经睡得很舒展了。 这是一种很有安全感的睡姿，看来小丫头适应得还可以。 柯老师走出来和程澜聊了几句，“你家小姑娘胆子贼大呢，带着几分男孩子气。” “就是还不懂规矩，还需要老师慢慢教。” “一开始都不懂。但只要不哭闹、能讲得通道理就都好。” 其实柯老师还蛮喜欢高悦的。颜值高、有生活自理能力，还能帮着管其它小朋友。 离开了幼儿园，程澜回去开上车回四合院了。 她到的时候差不多两点。 叶蔓蔓在办公室呢，听说她来了忙迎出来，“老板？” 程澜道：“我过来看看，顺道跟你还有千惠说个事。” 她把要重新开火锅店的事说了，“在附近租个地方先搞起来。” 叶蔓蔓点头。老板又有新项目要上，这是老员工的机会。 北上广深之外，他们暂时没有开分店。干得久、干得好的人就得有这样的机会才能升职加薪的。 “这回把成都和重庆都加进去。这两处川味火锅应该最好卖。” 王千惠是通过电话参与，她也点头应下了。 深圳是移民城市，来做生意、打工的四川人特别多。度假村的川菜馆生意很好。 直接把火锅开在度假村内外各一个看看效果也可以。 至于广州，那边的人不太吃辣。不过，试试吧。 叶蔓蔓道：“好的。老板，我和千惠、舒洁其实也在商量一件事。就是那个服装厂啊，咱们其实可以把销售也搞起来。如今只是那两百多经销商在各地开店。但咱们其实可以开专卖店进驻商场。只要别离得太近了，其实也说不上打擂台。” 不然，大头都让别人赚去了。 “可以，这个你们商量着办吧。” 说到开火锅店，王千惠和叶蔓蔓也是很快想到生鲜和进口的肉类可以搭着一起卖。 这样万一有变故，多少有个转圜余地。 王千惠想起当初买火锅失败，主要失败在定价上。 “老板，那咱们这火锅店也是走中层路线？” “对，跟服装一样，市场下沉。争取多走量！” “好的，明白了，我们先商量六个火锅店的人手。服装那块可以在一二线城市都先开个专卖店试试。前期先搞十二家吧。” 程澜道：“能当店长的人手不足，可以缓一缓。另外，现在暂时不要进新人了。我看很快就会有人事上和其它的大变革了。” 北京是很多政策的试行地，如今已经影影绰绰的在提下岗再就业的话题了。 但程澜记得80年代初回城知青那一波就引发了社会治安不好，有了第一次严打。 这要是真的几千万人下岗，说不得又会再来一次社会动荡的。 他们现在，求稳吧！ 要是进出口生意不好做了，国内的摊子也出问题，那已经小一万的员工要怎么安置可是一件头疼的事。 623 第 623 章 程澜在四合院自己…… 程澜在四合院自己住处的躺椅上坐着, 面前是流动于整个四合院的水系。 今天才9月1号，要到9月中旬这个水才会停下。 不过这会儿其实已经不怎么热了。她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听到屋里分机响了。 隔壁院办公室叶蔓蔓接了起来。 是程浩从村支部打过来的。 他其实也是前两天在四合院倒好时差才刚回村的。今天打电话过来是想预订员工房。 程澜当初定过一个规矩：员工家属来探亲, 可以在客房免费住一周的。 他这次会带妻儿一起去漂亮国, 妻儿的探亲签证已经在成都漂亮国的领事馆办好了。 就定在十天后来京, 届时会来这里住两天休整。 不过，因为员工比较多, 员工房是需要提前预订的。 等电话挂断，程澜叫住给她送水果来的人事部员工，“北京回成都的火车票如今要多少钱？” 程浩的票是人事部帮忙订的。公司出面更容易买到卧铺。 “老板, 硬座是77, 硬卧是这个票价的两倍, 软卧是三倍。” 程澜挑眉，“77了啊？” 她记得自己头一次进京才二十来块。 也是啊，都十年了。而且火车也提速了，如今的绿皮车都有70公里每小时了。 上次她去石家庄就坐的这个时速的火车。 十年前的这会儿她正领着林墨在北京的名胜古迹游览呢。 那会儿高煜还带他们几个一大清早跑步去看升国旗。 如今每天凌晨去看升国旗的可谓是人山人海了。这十年，旅游业也支棱起来了。 以前她去过的庐山、九寨沟、井冈山等等地方, 如今都是旅游的热门景点。 程澜想起自己之前和高煜打电话有一茬事忘了。 于是进屋拿起分机又给他拨了过去。 高煜一天之内第二次接到她的电话有些惊讶, “是忘了什么事么？” “对，你那里有没有25岁——30岁，样貌端正、在军中比较有发展的下属？” 高煜笑道：“那肯定有啊，还不少。怎么, 你要给做媒啊？” 军中光棍多, 这一直是个问题。 “叶蔓蔓叫我给她做媒，她要找个当兵的。要不，你给拨拉一下，找个合适的？” 高煜道：“嗯, 回头你直接带她过来，我给她攒个相亲的局。有其他优质女性你也可以一起带来。” 义务兵是不能谈恋爱的，能谈的至少都是排级以上或者中级士官。 这都算是在军中比较有前途的，大多上过或者会上军校。所以对标也应该是找优质女性了。 程澜笑，“行，那我让人事总监捋一捋。” 四点钟，晓华准时去接悦悦。 悦悦朝她身后看看，“晓华姐，我妈妈呢？” “姑姑去四合院了，她说会顺道去接康庄。姑姑在京大租了个小房子，我带你去认认门？” 今天下午，程澜已经打电话托校后勤办的人给找了人来刷房子了。 房东中午就把里头所有家具搬走、清空。 这样刷房子更方便，回头程澜要往里填家具、家电也能更加风格统一。 下午晓华先是打扫卫生，然后就一直在这里盯着。 她领着悦悦一路走过来。转了两个弯悦悦道：“我绕晕了。” 到处都长得差不多！她记不住路了。 她晓华道：“我今天特地来回走了几趟记路。不然我也怕把你带错了地方。” 她把自己记路的标志性建筑一一说给悦悦听了。 悦悦点头，努力记住。 晓华叮嘱道：“你可别放学了自己一个人往家跑。这大学里几万人，还有人是进来参观的。你小心被人半道给你抱走了。” 这里头的人可比公安部大院的复杂多了。 万一被进来参观的人夹带出去了，上哪找去？ 得让姑姑同柯老师说一声，没人去接千万看好悦悦，别让她自己撒丫子就跑回来了。 “哦。”悦悦随口应了一声，然后道：“我的冰激凌还存着呢。” 晓华笑，“关于吃的，你记性一向很好。” 说实在的，走在国内的第一学府其实她原本还挺激动的。被小表妹一个冰激凌就给她拉回了人间。 屋里在粉刷，晓华安顿悦悦在门口的树桩凳子上坐下。 悦悦朝里头看了看，“我们以后，住这里？” 她还蛮喜欢家里的儿童房和儿童盥洗室的。 “不是，姑姑就白天待这里。至于你，也就像今天一样偶尔来这里等一等吧。来，喝点水——” 晓华烧了开水放成温的，泡了些甘草在里头。 悦悦喝着有些回甜，咽下又连喝了几口。 她平常不太爱喝水，晓华就想法子把水弄得好喝些。 悦悦手搁在大树桩桌子上抱着水壶道：“我想喝可乐。” 越不给她喝，她越惦记。 “姑姑说不让喝的，我可不敢带你去买。你今天学了什么，教给晓华姐姐好不好？” 悦悦站起来蹦蹦跳跳的教晓华，“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爱吃萝卜和青菜，蹦蹦跳跳真可爱！” 晓华哈哈大笑，“这不就是说你么？悦悦好棒，都记住了。还有呢、还有呢？” 姑姑说国外教小朋友以鼓励为主，平常要多夸悦悦。 悦悦举起手连比带划地道：“一二三四五！” 两个人正说着，四合院的一个退伍兵司机开着程澜的宾利车载着康庄到了。 这个退伍兵司机是林景东以前的司机，所以康庄是认识他的。也是因此程澜才会叫他去接康庄。 为此她还给机关幼儿园那边的老师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 又报了自己的车牌号。 “程老师，您不用报车牌号。您那辆宾利车的号牌我记住了的。” 幼儿园这位老师听说程澜如今是京大的讲师了，便改口喊‘程老师’了。 “那行，到时候就麻烦老师放行。” 为了方便老师认车，所以还是开的宾利去接人。 悦悦站起来道：“叔叔，我妈妈呢？” 司机道：“小老板，老板有点要紧事。让我去接上康庄，再过来接你。咱们现在回四合院去。” “哦，好的。” 临近四点，程澜本来准备自己开车去接康庄的。 拿着钥匙正要出发，结果曾清嘉跑进来了，还一脸的急色。 程澜道：“什么事？” 曾清嘉也不是遇到事会大惊小怪的人，这副作态太反常了。 叶蔓蔓看曾清嘉有些喘，赶紧起身倒了杯水递过去。 程澜看这样子应该是出大事了，于是打电话给康庄的老师并安排了接人的事。 曾清嘉喘匀了才道：“有一伙土夫子要把出土文物卖给外国佬。” “那你去报警啊。” “我无凭无据的，而且那是一伙外商。你人脉广，赶紧想想办法给拦住。” 曾清嘉对来掠夺华国资源的外国人的恨，是继承自祖上的。 这些年他做废品回收生意，卖给外国人的都是假古董。真的他都优先拿来程澜四合院了。 如果程澜不要他也是卖给华国人。 程澜道：“你确定那伙外国人是来走私文物的？” 曾清嘉道：“我去一群土夫子那里想捡点漏。结果听到他们说那批货已经有买主了，马上就要交易。” 因为他也在卖‘古董’给外国人，所以那群土夫子没有避讳他。 他一听不行啊，华国的宝贝怎么能卖给外国佬呢？ 但他一个人，肯定不敢跟一群人翻脸。 而且干土夫子的，手上搞不好还有些案子呢。 至于那群要买古董的外国人，都是外国投资商的身份。这种人是贵客，他一个普通人惹不起。 他就听到那么一句就跑去报案，别人不认账他就成报假案的了。得罪投资商的罪名他背不起。 而且，他也不太敢去点道上的人的水。后患无穷，他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他还有老爹、老娘，万一惹了祸事回来怎么办？ 就算能去漂亮国探妹夫的亲，他挣的那点钱拿到漂亮国根本不宽裕。 而且，探亲签证只有半年，总得回来的啊。 可是想想又不甘心那些刚出土的文物就归了外国佬。 他骑着收货的三轮车回到家，就听到父母说程澜回来了。 曾清嘉眼睛一亮，程澜在这四九城人脉广，她肯定有办法啊。 尤其她婆家多厉害啊。又是军区离休的的老首长，又是公安部离休的高级干部。 他把三轮车往家门外一停，丢下一句‘我找程澜有事’就从那边的巷子跑过来了。 程澜听曾清嘉说了，立即拨通于援朝的电话。 这个事其实不在于援朝辖区内。 但公安部大院那些在公安机关干的二代、三代，程澜也搞不清他们分管哪些片区。 与其这时候临时打电话去问高煜，还不如打给于援朝报案呢。 而且高煜几年没回来，回来又很快离开北京。他可能也不清楚那群人如今在哪个分局上班了。 程澜打电话的时候，曾清嘉紧张的在旁边道：“别把我说出去了。” “那我跟人说我怎么知道的？这人是我姐夫，不会卖你的。安心！” “那好吧。” 于援朝听程澜说了两句比较重视，直接让把电话交给曾清嘉问询详情。 最后于援朝对程澜道：“那个片区的公安局最近有大案，人手不足。我这就通报他们，但他们估计临时抽调不出那么多人。你先安排几个靠得住的退伍兵过去帮忙把那群土夫子盯住。我这里安排人先去外商住的酒店盯着。” “哦，好的。” 程澜立即叫来退伍兵保安的头头，让点十个人跟着曾清嘉去。 “到了附近让老曾指路就行，不要让他露面。” “好的，老板。” 很快一辆商务车就从侧门开了出去。 程澜各个店里如今也都添了实用的车辆。不然她也不会两辆车都开回家放着。 保安的头头还带了四把枪去震慑。 如今有很多枪散布民间，这种混黑的手里可能是有枪的。 要是对方有枪他们没有，万一打起来就吃亏了。 眼见车子开出去，程澜道：“确实在国内遇到事好办的多。” 她这私人会所的人手，退伍兵占了四分之一。要用人的时候招呼一声就好。 在国外，没开安保公司和武馆之前，她真的是只能拿钱收买人跟她去扎场子。 而且她和赵柯、大叔还得是主力，不能让跟去的人吃亏。 不然他们溃散了，她也就不用再跟人打死打生了。 叶蔓蔓道：“在国内要遇到漂亮国那样的事也不容易吧。谁敢轻易来找咱们的麻烦？” 程澜想了下，倒也是。 “哦，你把程芳叫来，我和她说个事。你也听听，跟你有关的。” 结果程芳和叶蔓蔓听了都表示可能公司里想找解放军当对象的不多。 624 第 624 章 程澜有些惊讶，“…… 程澜有些惊讶, “为什么？” 她麾下其实以女员工为主，七八千了都。 原本以为可能可以弄一场集体相亲的。 她记得她结婚的时候，嫁解放军可是主流想法, 最是光荣不过了。 这才四年哪！ 而且, 战争结束也才七八个月。 所以, 叶蔓蔓说想找个当兵的，她觉得挺正常的。 程芳道：“老板, 你也说了，部队里能找对象的都是排长以上的军官。这类人大多是军校生，虽然多半是从军营去的。但这也是正正经经大学生了, 天之骄子。人家想找的肯定就不是咱们的摘菜女工或者普通服务员了啊。” 她说着和叶蔓蔓对视一眼, “但其实我们的摘菜女工收入还可以的, 5元钱一天。一个月怎么也能有20-25天的工时。这比很多人都强了。也不比一个排长差什么。但人家多半是想找有文化的。” 叶蔓蔓点头，“老板，咱们公司国内、国外你的学历都是一骑绝尘。但国内的公司，下头其实一个全日制的大学生都没有。我和程浩算是去国外的社区大学进修过，千惠去香港中文大学念MBA, 程芳她们是去读的夜大。如今这么弄了个大学文凭的就是我们这个层次的高管, 不到50人。这里头还有一半是男的。但千惠一年四五万，我也有四万。程芳管全公司的人事，也有小万！” 总监级别也是可以从公司利润里按一定点数提成的。 程浩是国外的财务总监，到手还是三万刀呢。不然哪敢回家接妻儿？ 不过, 国外的公司搞行政的倒是一水儿的大学生。但基本是州立大学的。 程澜挠挠下巴道：“我懂了, 咱们公司符合那些军官择偶要求的女性职员，都是不差钱的。” 程芳点头，“是啊。澜澜，以前70年代一个排长听说有三十多块的津贴。他们在部队还包吃住, 连牙刷都发，根本不花什么钱。一个月寄三十块回家的都有，够养一家老少了。那会儿村里劳作一年的结余工分，最后往往也换不到十块。所以，当时能嫁一个排长，在农村绝对是优选。不是村花那个级别、还至少念到中学的，都不敢想这茬。” 她说着顿了顿，“现在的排长一个月一百多，一年也就是一千多。但咱们村的小卖部按人头一人都能分一千多了。而且以前当兵的什么票都发，全国粮票、布票、肉票、自行车票、缝纫机票......以前咱村里就支书一个人能发些票。可如今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买得到。有咱们的超市就能买到全世界的产品。咱们公司如今有大学文凭的就两类人，要么是叶总这样外招的高中生，多半本来就是大城市的孩子。要么就是咱们村的高中生。这两类人如今都是公司的老总、总监，至少也是个店长。咱一个店长一年也一万多的年薪了。” 程澜听明白了，如今嫁当兵的已经不是最好的婚姻选择了。甚至可以说不能算好的婚姻选择了。 婚姻市场的行情，变了！ 叶蔓蔓补充道：“当然，像高旅长那样前途远大的，肯定不能只用收入来形容。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相亲嘛，肯定是从现实的角度出发。高旅长一来是战功赫赫，二来他家世也非常显赫。未来十分可期！” 程澜想了一下，高煜百多一个月，每月往他们的联名账户存300。这算是他出的养家费。 如果不买车、买房、买名牌衣服、买首饰......只是给她和悦悦在北京穿衣、吃饭其实足够了，悦悦的学费也能覆盖。 而且，现在妇女能顶半边天，也不是靠男人养的。她不是还有200的月工资么。 但30来岁，能像高煜到这个职级、这个工资的确实是凤毛麟角。 程澜道：“可是如今很多工人都面临下岗，哪怕之前是当领导的估计日子也不好过。当兵尤其当到军官的，他不下岗啊！” 叶蔓蔓道：“现在转入和平年代了，普通人家的孩子哪怕是读了军校，将来充其量到排长、连长、营长、团长，最后到了年纪还是要转业的。如今社会上对军转干部的安置，并不太理想。毕竟地方上解决就业本来就吃力了。” 程澜挑眉，“那你做什么想找当兵的？” 叶蔓蔓，“老板，我就是在给你分析那些人为什么可能不想找当兵的。至于我为什么想找当兵的？这也是很现实的考量啊。你家高旅长给我拨拉的对象，那肯定是跟他关系不错的，或者直接就是他的嫡系。好歹我也算你的副手之一了嘛，年收入也不错。这样我跟你就又多一层关系。而且，高旅长有前途，跟着他混的人自然水涨船高也会有前途啊。没准将来就混到不用转业的职级了。退一万步说，就算将来要转业，政府部门、国有大厂那些不好安置，那不是还有咱们公司么。咱们公司那么多退伍兵保安，让他来管这些人不就好了。” 她说着又道：“至于说当兵的挣得少。那我跟着老板你，还真不是太想着嫁个汉子就要靠他穿衣吃饭。我自己能挣啊！而且，当兵的在军营里没什么时间出去花。来咱们北上广深的会所里消费的，都是挣了钱的老板或者某些单位公款吃喝的。这两类人我觉得还不如当兵的可取呢。当兵的挣不到钱我也能想通，上交国家了嘛就别想什么发财的事。至于说经常不着家，照顾不到家里，我是家里独女，父母都跟着我，可以帮我照顾好后方。” 叶蔓蔓跟着程澜混了七年了，自然知道实话实说她不会计较。于是也就没什么忌讳的把心头的想法都剖白了。 说句实在话，她们开这样高消费的场所，虽然里头黄赌毒都不沾。但来消费的人的嘴脸也是见多了。 有些还是带着二奶、小秘来消费的。 作为商家，她们不能将这样的客户拒之门外，但心头自然是不想找这样的男人的。 程澜失笑，“你说得倒是实诚。好吧，我了解了，你们去办吧。” 这俩就是给她打个预防针，省得她期望过高。 好在她没给高煜打包票。而且她也觉得她也不该弄太多下属去当军嫂，尤其是当高煜手下军官的家属。 确实是有个私人关系太过紧密的隐患在。 就算她本身没这个想法，人数多了，难保没有人会往这个方向去想。 不过，如果只是少许几人那就不算什么了。 如果给几个下属介绍对象都会被认为是拉帮结派，那部队里那些老阿姨、老大姐哪敢揽给小年轻说媒的事儿啊？ 打发走了两个得力下属，程澜听到车子进门的声音。 司机帮她把俩孩子还有晓华接回来了。 她走出来，悦悦和康庄已经被抱下车了。 两小只今天上学的感觉都还不错。 两岁的托儿所嘛，就是老师带着他们玩。教点儿歌、教认数字之类的。 他俩学这些都是佼佼者，而且生活自理能力相对其他小朋友还比较强，就还挺有成就感的。 都四点多了，而且还想等等看曾清嘉他们去的结果。 程澜就决定今晚在这边吃晚饭，吃过再回去。 至于两小只，他们很主动的就融入了小朋友玩乐的场所。 两人被套上防水的围裙，抓着长杆网兜捞鱼去了。 鱼缸里的不太看得上，他们跟着贯通整个大四合院的水系去捞那里头的鱼去了。 晓华就跟着他们走，还帮忙提着个小桶，里头是浅浅的一层水。 两小只显然觉得这儿比华侨公寓要好玩些，也能走动得开些。 路过给小朋友准备的射箭场所，他们俩停下来看了看。 负责这里的退伍兵道：“小老板，你俩还小，骨骼没长好。过两年还想学射箭的话，来找我。今天就先看看吧。” 这儿有几个七岁以上的孩子在弯弓搭箭。 悦悦告诉康庄，“过两年才能，学武。我妈妈，是高手。” 这一点在她脑子里可是根深蒂固的。而且她妈妈还深藏不露，平时不表现出来。 干哥哥是自己人，她才告诉他的。 康庄眨眨眼，“我也要跟干妈，学武！” 悦悦点头，“可以。” 虽然干哥哥前头有个干字，但悦悦觉得他们是很亲的。都睡一个房间，一个桌上吃饭了。 所以，妈妈应该也会同意教干哥哥的。 晚上吃饭俩孩子吃得比平时多一点，而且对肉菜也比之前执着。 程澜道：“怎么，中午没吃到肉肉啊？” 悦悦用指头比了比，“一点点。”只吃到了一点点。 “学校集体伙食，哪可能给你们肉管饱啊。味道怎么样？” 俩小孩点头，味道还行的。 程澜觉得应该也还可以。这俩幼儿园都是北京相当不错的幼儿园，各方面条件都挺好。 厨房里应该有靠关系进去的，但肯定也有凭本事进去的。 不然小朋友回家说起菜不好吃，家长能依啊？ 这两处的小朋友家长里可不乏他们的领导。 至于肉不像家里敞开了吃，那很正常。 吃过晚饭，程澜领着俩孩子散步、消食。 悦悦道：“妈妈，这儿好玩！” “嗯，这儿比华侨公寓玩得开。就是有些吵吵，要晚上十一点多才能完全安静下来。” 十点关门，收档还需要一个多小时呢。 这一个多小时也是给店长、副店长做报表用的，另外还要进行每日盘点。 两岁的小朋友八点多就要上床，不然一天12个小时的睡眠时间是得不到保障的。 而且，程澜写论文、看书也需要比较安静的环境。 所以，这儿不宜居。 总算，《新闻联播》开始不久，曾清嘉和十个保安回来了。 曾清嘉只是给他们指了地方，指认了是哪些人。 保安就在外头盯防着，有人进出去跟梢。 到七点，公安来了，他们就可以回来了。后续自然是公安全面接手。 保安头目告诉程澜，“那群土夫子身上都带着土腥味，比正儿八经的农民身上的土腥味重多了。估摸盗了不少墓。不过之前他们都是向国内的人出货，老曾就没吭声。这一次他们搭上国外的线了。” 程澜知道曾清嘉买卖古董其实也不是完全清白的。不然他能去找土夫子进货啊？ 但是吧，这人还是有底线的。而且国内买卖古董的人多了。 估计公安也顾不上找他什么麻烦。 他以前那些事也是查无实据的。一条线上的蚂蚱，肯定都不会说的。 公安那里，多少大案、要案都办不过来呢。 625 第 625 章 至于这件事的后续…… 至于这件事的后续, 程澜想知道的话就只有去找于援朝打听了。 毕竟她搭了一把手，能说他应该不吝于说给她听听。 程澜对保安头目点点头，“辛苦了, 赶紧去吃饭吧。有值班的厨师在, 给你们留了菜的, 直接下锅就好。” “老板，这种事不辛苦的。” 国家文物外流, 他们也不想看到的。 今天那些公安看他们身手相当好，还问他们要不要去做协警，让他们回来考虑一下。 其实士兵退伍转去做警察的很多。 尤其是83年要严打前, 因为公安那边人手不足, 直接转了一百万士兵去当武警。 一下子就把人手补齐了, 然后展开了轰轰烈烈的四年严打，让社会治安好转了很多。 但人家那会儿去是有编制的，当协警没编制啊。 85年百万大裁军的时候，公安那边也没编制可以接收退伍兵了。 所以被裁的士兵只能领了退伍的补助自谋出路。 自家老板是军嫂，所以才肯接收这么多退伍兵, 尤其是伤残士兵。 工资开得比去其他地方的都高一些。 而且分去厂矿的老战友最近信里都在说效益不好, 全额工资都拿不到。 所以这个工作他们很珍惜的。 去公安局有编制还差不多，没编制还是算了。 像现在这样，需要他们搭把手，老板招呼一声他们就去了。 也是一样的为国家出力, 而且自己的工作、生活也安排得挺好的。 等人退下后, 程澜对悦悦和康庄道：“走了，回家了。” 两小只还不太想走，这儿小朋友可以玩的东西太多了。他们很喜欢在这里玩。 就连康庄都流露出不想走的情绪来。 程澜收了笑容道：“我数三声，一、二......” 她还没数到三, 悦悦瘪瘪嘴去背小书包，康庄自然也去了。 悦悦还惦记着长大了要跟着妈妈学功夫、当高手呢，不敢不听话。 康庄看悦悦都不闹腾了，他初来乍到没几天，肯定只能老实啊。 程澜把他们弄上车载回去。不远，二十分钟不到就回到家了。 “好了，跟晓华姐姐去洗漱。喜欢四合院的话，周末可以过去玩耍。” 她就知道不能住那边，住那边心都要玩野了。 第二天2号是星期六要上课。 程澜多少有些不习惯，她在漂亮国三四年双休惯了。 但也只能起床洗漱。 国内几时才可以双休啊？ 有事她可以叫晓华送俩孩子去幼儿园。但没事就在家赖床不想起来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而且懒起了头，以后就会越来越懒。算了，起了、起了。 还好3号是星期天，就不用上班、上学了。 程澜的房子二号刷的漆，刷过就晾着。 这是没什么危害的那种白漆。就是图刷了好看些、新些，并不是重新装修。 所以放干了就行。 程澜四合院有一堵墙，分成了三块，就是给小朋友涂鸦的。旁边还放着各色颜料和塑料围裙。 规定一天只能涂一块。 因为另外两块都是前两天刚重新刷过的，还没干彻底呢。 画了，当天晚上就有专人刷上，到第三天基本就又能涂了。 就这么周而复始，居然还挺受小朋友们欢迎的。 今天悦悦和康庄都去抓着画笔鬼画桃符了一番。 程澜担心他们也会对京大出租屋或者华侨公寓的白墙动手。 那她岂不是还得学一下粉刷技巧？每天戴着纸扎的帽子去刷墙，嘴里再唱两句‘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 不行、不行，住和待的地方经常漆不干可不成。想画，周末去四合院画吧。 于是，3号两小只又奔四合院去玩儿了。 高睿便开车到四合院去看悦悦。小丫头在四合院玩得很开心，不想去军区嘛。 连山上的果果都不惦记去摘了。 老头子都只能打发司机开车给她送了一筐当季各色水果到华侨公寓。 一周送两次，周三和周六。这样程澜水果都不用买了。 到了这里，高睿问程澜，“你们去找章阿姨道歉，怎么事先没告诉人家一声啊？” 程澜挠头。这个事，她已经知道自己做得不太对了。 她觉得婆婆做错了事，应该对受害者有个态度。但她没有事先征求章阿姨这个受害者的意见。 这件事其实从头到尾她根本就不想掺和，但王维娜非得找她一起。 其实当初她应该把章阿姨的电话给王维娜，让她自己去联系章阿姨的。 当时真是脑子短路了！ 程澜道：“嗯，爸，我知道错了。这个事我以后再不管了。” 高睿道：“算了，你操心这么多人和事，也不能要求你面面俱到。高煜大你那么多，他也没想到这茬。而且，本来就跟你没关系。是因为舒敏，你才不得不被卷了进去。” 程澜道：“高煜，他最近的心思根本全扑在军演上了吧。” 高睿笑笑，“你又何尝不是？又是生意又是孩子，还马上要参加工作。听你爷爷说你还在写论文，研究当前的世界经济形势。” 程澜道：“爸，以后和妈有关的事我都问下您的意见。” 这事儿以后她不管了，有事就告诉公爹去处理吧。 高睿道，“嗯，以后你婆婆的事你都告诉我一声。她那个人想事情很简单的，这几十年一直是身边的人在包容她，给她扫尾。不过，她不是故意有什么坏心眼的人。” 要是苏菲那样的，他指定不能原谅她了。 9月5号，程澜开始买家具、家店填充租的房子。 里头36平方，就两室一卫。她把厨房、客厅直接包进了房间里，没打算做饭和待客。 反正打的不是承重墙又是平房，不影响别人。 这一点装修的人经过再三确认。 所以，两个房间都还挺大的。 偶尔在学校住一住，睡个午觉之类的。还做啥饭啊？那小灶食堂的饭菜不香么？ 跑了那么多国家，其实程澜很欣赏新加坡的做法。 大家都不在家做饭，全部在外头吃。 一日三餐真的耗费了国人太多时间和精力了。 至于待客，这一个院子除了她应该都是考研的，她也是要在这里写论文。 完全可以避免无效社交、互相干扰。 有人想来做客，看到她这个装修应该也就心头有数了。 要不是她‘江湖地位’还不够高，她就学居里夫人直接在门上贴一个‘闲谈不超过十分钟’了。 家电程澜在自己的超市就一步到位了。至于家具，她也卖进口家具的。 所以她只是开车到超市走了一趟就都搞定了。 届时会给她送货上门，安装好。 这不只是针对她这个老板的。对其他买到一定额度的客人同样有相应服务。 梁旅长的爱人组织了旅部军区一次团购，上个星期超市的货车就给他们都送货上门了。 只不过搬运上楼的事是喊了当兵的帮着搬的。 超市的员工一开始还以为老板又冷不丁来巡铺呢，一个个紧张兮兮的。 生怕被她抓到什么纰漏。那是要扣店长奖金的，而且会记档影响以后的升迁。 等看到她就在卖家电和家具的专柜转了转，定了货让人送去京大就预备离开了，一个个都放松了。 程澜笑着对店长道：“不用紧张，功夫在平时。” 店长道：“我就说您三天前才来巡查过，怎么今天又来。” 不过，三天前那趟也是没打招呼就到了。把店里的消防相关都看了一遍。 他当时都不在店里，然后接到电话被老板表扬了一番。 心头暗自念佛，好悬没出事！ 而且，不但老板这么干，王总和叶总也经常这么突击检查。就检查消防安全还有食物有没有过期了还在卖的。 消防安全不用说了，万一出事所有生意都要受连累。 这还是没有伤亡的前提下。有伤亡那就真完蛋了！ 私房菜馆当年就差点毁在一桩客人在包间发病，险些心源性猝死的事上。 那还是意外！是餐馆倒霉遇上的。 如果真的因为消防安全没做妥当出了事故，那是绝对不可能翻身的。 那全公司近万人的工作也就戳脱了。如今外头的工作可是不好找得很呢。 现在，程澜这里随着越来越多的员工在北上广深买到房子，还有干得好的员工去漂亮国、去东京、去香港，已经是非大学生择业的上佳选择了。 而食物保质期，听说国外挺看重的。但其实国内还真没那么在意。 譬如那保鲜的生鲜，说是从摘下到真空包装起，16时的保质期。 但冬天四九城的人存放大白菜，哪可能只存七天的？那还不是真空保存的呢。 但老板也很看重，让下头的老总们来查。说是万一被举报了，影响也很坏。 他们的客户是注重生活品质的。 9月5号家具、家电都安装好了。 下午四点多，放学的悦悦和康庄里里外外看着两间屋子。 悦悦道：“妈妈，我和干哥的床在哪里？” 这里就一间卧室，一间书房来着。 程澜挥了挥手，让他们让开点。然后伸手一拉，书房里一个衣柜就缓缓降落下来变成了一张大床。 铺上就可以住人了。 她没打算让悦悦和康庄住这里。但万一遇上特殊情况，譬如突然天降暴雨呢。 那肯定就不出门最好了啊。 所以，住的床还是要留着的，省得临时抓瞎。 这种家具是从香港进口的，适合小户型。 大陆这边吧，人均居住面积也小，当下还不到十平米。 不过解决这个不够住的问题，通常是铁架子的上下床。 如今稍微有点钱，但是因为单位没分房子、家里人口多，外头又没什么商品房买的人家，倒是更愿意买这样能藏起来的床铺。 悦悦立即道：“我要睡，这个床。” 程澜道；“不是给你玩的，你老按的话按钮要失灵的。不过，这回可以让你按回去。” 悦悦便过来让程澜抱着按了一下，把床重新收回柜子里。 程澜看康庄眼馋的看着就问他：“你要不要也按一下？” 康庄来了一周了。小孩子嘛，知道干妈对他很包容就没那么拘束了，点点头，“要！” 于是又来一遍。 “好了，晚上还是回去住。这里是临时没办法了住的。这儿的盥洗室都没给你们准备台阶。” 康庄道：“踩在凳子上也可以。” “那个不够安全，而且也得抱上、抱下的。” 悦悦指指衣柜床，“我想睡，这个床。”感觉很稀奇。 程澜抬手看看腕表道：“现在四点半，让晓华姐姐赶紧铺好给你睡一个小时。然后我们去食堂吃过晚饭再回家。” 真是的，什么没尝试过的都觉得稀奇。 626 第 626 章 9月6号就有程澜…… 9月6号就有程澜的课了, 三四节。 她可以从容的送了悦悦去上学再去。 她只有星期一、星期五的一二节有课。那两天就她顺路送悦悦，晓华去送康庄。 她把悦悦送到幼儿园，然后回出租屋查了一个小时资料。 她边翻看从图书馆借的书, 边拿笔记录关键数字。这都回头论文要用到的。 程澜打电话问过德国的同学, 每周从东德跑到他们西德的同胞已经上万了。 东德当局完全没有能力制止这种行为。 和匈牙利、波兰等国接壤的国界线那么宽, 守不住的。 等到九点一刻，她才夹着书往自己的办公室去。 第一天上课, 程澜给自己选了一身干练又不失娇俏的白色西装裙。 她今年24岁，比本科新生也就大个七岁左右。 这第一堂课的穿着她还是考虑了一下的。 不能太活泼，也不能太庄重了。 办公室是六个人公用的, 不过没课的不用坐班都不在。 这会儿在的就是下一节有课的程澜和经管系另一个年轻男老师。 “程老师, 你好！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了。我叫方逾, 剑桥回来的。”对方热情的伸手和程澜握手。 “你好、你好！”程澜也和对方握了一下。 她坐下后把课表贴在抽屉上，“我没上过讲台，你上过没有？” “没有啊，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听说系领导还要不定时来咱们新老师的课堂看呢。” 程澜道：“我问了几位教过我的老师或者曾经的同学，都叫我自由发挥就好。我觉着第一堂课, 能不打退堂鼓应该就不错了。” 方逾道：“不至于, 你都见过那么多大场面的人了。听说很多学生要去听你的课呢。毕竟你是把理论成功运用于了实践啊。你几年前就出名了，不知情的人应该不会想到你这么的年轻啊。” “彼此、彼此。我也老早就看过你发表的论文了。”程澜引用了几个他论文里的观点。 她也是刚刚才想起来这位的名字为啥有点耳熟的。 她在论文期刊上看过他作为第一作者以及第二作者的几篇论文。 两人随意说了几句，等第二节课下课的铃声响起，各自收拾东西起身往自己上课的教室走去。 要走个几分钟才能走到。 程澜还在半道就看到教学楼有人往她即将去往的教室冲去。 等她走到了一看, 明明应该只有两个班80来人, 结果教室里到处都是人，走廊里都站了不少人。 得，她还真有点名人效应。这要是讲砸了可就好看了。 “程老师好！” “你好！” “程老师好！” “你好！” 程澜一路走过去都有人和她打招呼。 她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不是她的学生，反正教室里就有一百多号人了。 算了, 是不是都成。京大历来欢迎蹭课的学生。 她本来打算点个到，认识一下人的想法也就此搁下。还是别分什么亲疏远近了。 不过，“你们怎么都黑黢黢的啊？”程澜停下来问道。 “程老师，我们刚军训了一个月回来的。” “哦，这样啊？难怪色号这么深。我们那时候没有军训这回事，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看来高煜他们那里今年没接待军训的学生啊，她当时也是八月初在军区待着没见着。 “程老师，那你们那会儿太幸福了啊！” 程澜道：“我在军区长大的，天天军训。不过好像我都是早起和太阳落山后去的，没晒你们这么黑。” 她都是上学前和放学后去的，完美避开了太阳当头照。 “程老师，你都训练什么？” 程澜停下脚步，“早上跑3000米，然后400米障碍，下午一般是去练习搏击、打枪。偶尔还有五公里负重越野和直接攀墙这些活动。” 上课铃声响了，程澜对走廊上的人道：“谢谢你们来听我的课！” 来停课的男女生比例大概是55:45。 还成，男女比例没有失调。 师生互相问好、坐下后，程澜道：“我的课，不点到。平时成绩占总成绩的30%，全看半期的论文优劣。我看了一下咱们的教材，可能我的课会比较脱离教材，更多讲一些当前实际的经济形势。” 程澜本来准备备课的，但翻开教材感觉有些跟不上当前的形势了。 所以，她的课70%应该是教材以外的东西。 她把书放下，“今天第一天，你们想听什么？” 下头有个男生举手，“老师，能跟我们讲讲你在漂亮国做生意的事么？” “可以啊。我那会儿是猝不及防去的漂亮国，兜里根本没揣钱。” “老师，不是听说你是偷渡过去的么？” 程澜点头，“是没办护照和签证，自行入境的。当时传来我爱人在前线牺牲的消息，我挺长时间走不出来。云南边境离打仗的地方挺近，我在那附近散心遇上了危险。那边挺乱的，奉劝你们不要轻易去。我当时一度差点和人玉石俱焚。被故人所救后，我是逃命一样跟着对方飞到漂亮国的。” 她顿了顿，“偷渡这个事儿吧，应该是我的一个污点。但回避也是无济于事，我今天就解释一次。也不是偷渡的就都是坏人了。唐玄奘，就是《西游记》里的唐僧啊，电视剧里一开篇就说他奉大唐天子之命去往西天求取真经。还说唐太宗给他发了通关文牒，也就是咱们如今的护照。但其实历史上的唐玄奘法师就是偷渡出去的，他没有得到官方的派遣。但他在古印度13年，抄录了很多佛经回来进行翻译。所以不管官方还是民间都给了他极高的荣誉。我觉得我去到漂亮国之后挣到钱，回来捐了520万充作军费，捐了50万给亚运会的组委会，还捐了100万给大熊猫基地。我的行为不敢说追比先贤，但不应该被唾弃。” 下头响起一阵掌声。他们也觉得程澜去了漂亮国，挣到钱回来捐款的行为很棒。 至于她说她不是主观想偷渡，是逃命逃过去的，他们也信。 以程澜当时烈属的身份和她的成绩，她要去漂亮国攻读硕士学位并不难。 “老师，那你做生意的成本是怎么来的呢？” 程澜道：“我借过钱给一个留学生，借电话让她还了我六千刀救急。在国外对国外汇款会快捷许多。然后再联系国内的人，给我凑了五万刀做为本钱。我当时在国内已经有一定经济基础了，一个月能赚个十来万人民币吧。至于我选择做生鲜生意，就是在生活中看出漂亮国人力成本特别贵，从而导致无法机械化种植的生鲜特别贵。而我们国家的生鲜呢，相对低廉。我打听了空运的价格，感觉其中有利可图。这样的商机或者其他人也看到了，但没我胆子大，也没我有本钱。真的，漂亮国人力成本特别高！而且不像我们国家‘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他们的大学生和端咖啡的，时薪差不了太多。不包括在后厨打黑工刷盘子的啊，他们只能拿到当地员工三分之一的薪水。” 程澜接下来简单说了说自己做生鲜生意遇到的难处。 “老师，如果在漂亮国做生意这么容易，有本钱、有商业眼光也有胆子就可以去做的话，为什么在漂亮国发财的国人那么少？” 程澜笑了一下，“我一开始遇到的差点两批货款收不回来的情况，不是难处啊？光货款一次四万刀，两次是八万刀。这就能让我资金链断裂。只不过我闯过来，你听着平淡而已。至于你说的，我知道什么意思。但一开始我还比较弱小，没入收保护费的人的眼。所以他们没第一时间找上门而已。后来......” 程澜讲了一下那次带着人以力服人，然后得到马博远的推荐跟山姆谈判的事。 下头的学生震惊地道：“那么乱么？” “是的啊，国外是越富的地区治安越好。甚至我怀疑当地警察都收受了贿赂，或者说分成。我当时争取到了在指定区域不交保护费的权力。” 有男生感兴趣地道：“程老师，你很能打么？” “还可以，特种兵大队曾经想特招我。不过，我当时也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才出院的。幸亏是华人开的社区医院，不然在国外看病真的太贵了。毕竟当时跟我受伤的几十号人我都得管，那可不是小数目。” 程澜让学生去她办公室给她抬了凳子过来坐着和众人聊。 这些学生对她的经历比对书本上的知识感兴趣多了。 京大的学生不需要老师手把手的教书本知识。 而且，这是成功人士创业经历啊。 下课铃声响了。 程澜道：“下节课再聊。” “老师，上连堂吧，我们不介意的。” “那行，要上洗手间的自己出去吧。” 下头有人问道：“程老师，你觉得我们华国现在人力成本非常低廉，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程澜道：“你是说外国投资商因此搬本国的老旧机器来投资，利用我们低廉的人力成本制造产品然后在国际上倾销的事吧。我觉得当前来说是好事！我们总得先赚到第一桶金再说其它。产业升级也好，追求高科技也好，这都需要有第一桶金的支撑。这么说吧，我做的生意目前基本集中在衣食住用行这些生活领域。为什么呢，因为这些钱好赚，只要踏实肯干就能赚到。我在漂亮国做生鲜生意，最开始一天开15个小时的大货车送货。因为，我只能选择这些门槛低的产业来赚这第一桶金。扩大经营和进入其他产业的本钱都赚不到，谈什么其它？所以，当前这对我们的国家和老百姓都是一个机会。是，经济学上讲这是资本家在剥削我们的剩余价值。可是，如果没有好处，谁来啊？” 程澜说着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水，“我七月去了趟东京。他们的人均GDP是我们的80倍。二战后他们是从废墟一片上奋斗起来的。但樱花国人最开始不就是靠着地域优势，在抗美援朝战争期间以低廉的人力成本为漂亮国生产军工产品才开始腾飞的么？后来三十多年间，他们的产业得到了升级，升级到漂亮国都得不断给他们的出口设限来保护本国相关产业的地步。” “但他们现在被《广场协议》搞得经济形势很不好啊。” 程澜笑，“我们国家又没有外国驻兵，又没有人能逼迫我们签订那样经济上不对等的条约。” 627 第 627 章 11:50下课后…… 11:50下课后, 程澜步行去看悦悦。 上的连堂嘛，就提前了十分钟下课。 这种事在大学挺常见的，她以前上学时就经常有老师这么做。她算是有样学样！ 反正已经错过12点之前食堂人少、菜新鲜的时间段了, 她去瞅瞅小丫头吃的饭菜。 昨晚回家那么馋肉。 机关幼儿园那边, 她回头也去看看。 实在不行, 让四合院那边给他们兄妹每顿送个荤菜。不过这个估计得跟园方去沟通才行。 至于她自己，12点半左右再去吃单锅小炒好了。 程澜其实不太喜欢人太多的环境, 吵吵得很。尤其她听力还非常的好。 她比较喜欢漂亮国的一条就是人少，真的很少。做什么都不用排那么久的队。 “程老师？”柯老师刚给小朋友们分完饭菜，看到程澜有些疑惑地道。 “我刚下课, 过来看看。柯老师你忙你的。” 老师是要守着这些小朋友都吃完, 然后12:30左右上床午睡。把所有小朋友安顿好了, 自己才去开饭的。 悦悦拿着筷子在专心干饭，上了一上午的课她饿了。 虽然幼儿园中途也发零食，但饼干只发一块。 真不如在家里，随时可以拿到各种零食吃那么自在。 程澜在她面前蹲下，她才抬起头。 刚要张嘴想起自己嘴巴里还含着饭菜, 便嚼嚼嚼的咽下去了才道：“妈妈？” 程澜其实已经把女士檀香折扇打开挡在了面前, 看她很有教养没有喷饭便收了起来。 “妈妈刚下课，来看看你。” 低头瞅了瞅菜，菜一汤，有两个是荤菜。虽然肉肉不算多, 作为集体伙食相当可以了。 人家也要考虑成本和利润的嘛。管学校伙食团可历来是肥差。 看来应该是加餐跟不上, 所以饿得比较厉害。 “好好吃吧，然后乖乖午睡。四点妈妈再来接你。” 看来四点的时候最好给两小只喝个下午茶。 程澜没待两分钟就走了，临走和柯老师打了个招呼。 柯老师和园方估计不会欢迎她这种跑来突击检查的家长。 程澜连着上6——8号的课，9号是周六她没课。10号既是周日又是教师节, 于是顺延周一也可以休息。 她周二有课，周三、周六休息。 但加起来也相当于她有了三天的假期。 这下程澜就有些待不住了。上次见高煜到现在已经整整一个月了。 虽然说国庆他能回来一趟，但有天啊！ 8号下午接到悦悦她道：“我今晚要去看看你爸，周一晚上回来。你要跟我去么？” 幼儿园只休息周日和周一，要请明天的假。 悦悦立即点头，“我也想，见爸爸。” 程澜便找柯老师给她请了这个周六的事假。 托儿所嘛，本来就是没时间管孩子的家长托付幼儿的。她愿意请假，老师巴不得，直接就答应了。 至于康庄，程澜也问了。 他犹豫了一下也说想去。他如今在程澜面前也比较表敢达自己的想法了，知道干妈宠着自己嘛。 所以程澜也打电话帮他请了假。 晓华给康庄收拾了一身夏天换洗的衣服，他自己背在书包里。就一件T恤、一条短裤。 至于程澜和悦悦，夏天的衣服在高煜驻地有现成的。 就连晓华也有衣服放在那边的衣柜里，不用再带了。 另外，叶蔓蔓也带了另外三个想找解放军对象的公司管理人员在火车站与她们汇合。 这样就是六个大人带两个孩子。不过程澜还是让人事部代买了六张硬卧的票，她出钱。 这样正好买在一个小空间里，不受外人打扰。 坐火车小朋友可以不用另行买票，但硬座经常有人带鸡鸭鹅之类的上车，相当的有味道。 有时候还几种味道相冲。 而且夏天挤着坐可不好受，大家都汗津津的。 她和晓华各领着一个孩子坐下铺，另外四人在中铺和上铺。想坐就坐、想躺就躺，怎么都比一路坐着舒坦。 要坐四个小时，然后到了火车站再坐车去军区 程澜买的下午五点钟的票，这样晚上十点多就可以到家了。 晚餐就直接在火车餐车上吃的。 悦悦上次坐火车去看爸爸，觉得乘务员推着卖的盒饭看起来很不错，吵着要了一盒。 但尝过她就说不好吃。 所以这回她也不闹着要吃盒饭了。 方便面也不吃，那个闻着香吃着也不好吃。 她可是从小吃着一级厨师做的饭菜长大的，虽然不挑食，但嘴头刁钻得很。 吃过晚饭回来，她舔舔嘴巴道：“还想吃，冰激凌。” 之前存在肯德基的冰激凌，没两天她和康庄就去吃了，都是自己买单。 上周末，领到新的一个月补助的林墨就给康庄另送了25元零花钱过来，肖晚过来也给了康庄20元。 这些钱都存在晓华那里，有记账的。 程澜道：“马上入秋了，冰激凌明年才能再吃。” 悦悦瘪瘪嘴，不过很快又高兴起来。小朋友都喜欢出门，而且还是去看爸爸。 她和康庄一起坐在小餐桌那边玩儿玩具，一直到八点多平时睡觉的点才有些忍不住想睡。 小姑娘还想抵抗一下的，“看爸爸。” 她还没有看到爸爸呢。 程澜给她脱掉凉皮鞋，抱到下铺躺好，“明天睡醒再见吧。”轻轻拍着她的小身体。 康庄的生物钟也叫他睡觉了，他自己脱了鞋就爬到对面下铺躺下了。 到九点半下车的时候，两小只都睡熟了。 程澜和晓华一人抱一个。 叶蔓蔓四人也只带了一身换洗衣服，帮程澜她们拿着小背包一起下车。 出站后程澜往外头一看，高煜没来。 穿绿军装的倒是有两个：一个是吴参谋长，一个是高煜的司机。 吴参谋长笑道：“弟妹，高旅长他要晚一些才能回营地，委托我们来接你。这几位姑娘就是你公司的人吧，走走，车子在外面。” 程澜道：“那辛苦你们了。” 高煜应该是叫他的司机替他来接人。 至参谋长，肯定是因为她带了几个女下属来相亲，所以才来接一下表示军区对此事的重视。 这次连叶蔓蔓在内，一共来了四个女孩子：一个副总，一个总监，两个店长。 主要她公司有大学文凭的一共不到五十人。基本都是后期自己进修的。 要不然就是停薪留职来干两年想挣点钱的。 如今全日制大学出来，分配的都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单位。 就算是看上了她这里的高薪，也没谁辞职来的。 暂时还没到破釜沉舟的地步，毕竟体制内的工资也在涨嘛。 而且体制内目前还在分福利房。 给私企干，将来养老成问题。 这不到五十人里，一半还是男的，还要刨开已经结婚了的。 所以，一共能有四个已经不错了。 没大学文凭的倒是有人愿意，但叶蔓蔓和程芳都觉得先缓一下。来几个人看看再说。 “不用客气。孩子睡着了啊？这个是......”吴参谋长看多出来一个小男孩便问道。 “这个是我干儿子，一起带来。” “哦，好的。这边走！” 他们开了一辆军绿色的小巴来，可以坐十几个人那种。 坐上去还蛮宽松，两个孩子也能直接放到座位上躺着。 但这样不是太安全，一个急刹车不得了。 儿童座椅只有一个，应该是之前留在高煜车里的。 程澜把悦悦放了进去趴着睡，系好安全带。她睡觉比较沉，不容易醒。 至于康庄，程澜选择自己系好安全带抱着。 不然有个好歹，她没法给林琅交代。 吴参谋长和程澜隔着走廊坐一排，程澜小声给他介绍了一下自己带来的四个女下属。 吴参谋长笑眯眯道：“各位女同志，欢迎你们到军区来玩。” 叶蔓蔓代表众人回应了，“谢谢参谋长。” 吴参谋长小声对程澜道：“这听起来收入应该都不低啊。” “嗯，副总年薪四万，总监万，店长一万多。没事，都是知道当兵的没钱的。而且，再怎样比得上高煜和我的收入差距大啊？” 高煜一年到头，工资和发的福利全部加起来不到5000。 程澜一年6000万。她一天挣的就够他干一辈子了。 吴参谋长心道：其实不跟你们做生意的比，我们当军官的收入还是过得去的。 尤其如今有些厂矿全额工资都开不起了。 确实，高旅长跟他媳妇儿的收入差距那才叫大呢。他都能克服，其他人就好办了。 就号召向高旅长看齐嘛。 嗯，副总级别的，他可以在团长、副团长这个级别去划拉。这里头还有谁是光棍来着？ 嗯，还有一个，不过是离了婚的，也三十大几了。人家看得上么？ 看不上也没办法，这个级别大多都是这个年纪了。头婚的可能性不大。 总监得往营级去找，店长就连级吧。 得，这一回排长都够不上趟。 不过长得周正些的那几个可以叫来试试。 得嘞，他明天就把这几个级别的光棍都集中到旅部来，任人家姑娘挑嘛。 人家主动坐了四百公里的车到军区来的，都快赶上千里迢迢了。 军区这个诚意还是要表达一下的。 解决大龄单身军官的个人问题，这也是个大事啊。 他把这个意思一说。 程澜点头，“好的，你安排就是了。如果不要求大学生，选择倒是能更多些。” 吴参谋长道：“高中毕业生也可以的啊。如今能读到高中毕业的女娃娃也很不错了。高中生，可以安排排级的和她们相看。” 低娶高嫁，军校本科生配高中毕业生也是挺合适的。 而且那些家伙进军营前，多半成绩还不如人家呢。也就进了军营，军校比普通高校录取率高。 不然，混不到这个大学文凭的。 “行，下回让人事总监安排。” 程澜对参谋长的安排也挺满意的，没有小觑她手下的人。 当然，职级的对应只是他们划一个大概范围，要是真看对眼了也可以放宽一些。 参谋长点头，他其实也是这个意思。 行了，明天他就通知想找对象的军官都到旅部来一趟开会。 把自己捯饬漂亮点，给人家女同志一个好的印象。 至于今晚，叶蔓蔓四人被参谋长住进了旅部的招待所，两个标间。 一应费用当然是由军区负责啦。 程澜和晓华则带着两个孩子回家。 上楼的时候程澜依旧抱着康庄，吴参谋长帮忙抱着悦悦。晓华则拿着几人的包。 程澜刚在楼下看自家的灯都没有亮，估计高煜还没有回来。 都十点了啊，还没有下班回到家。看来这军演也是真的挺辛苦的。 628 第 628 章 不过，听说梁旅长…… 不过, 听说梁旅长也不在家，在下头连部带训呢。 “吴参谋长，您赶紧回家歇着吧。” 从这个营地到火车站半个小时的车程。人家也是下班了又往返去接她们的。 梁旅长和高煜都不在旅部。旅部就是参谋长总负责, 日常也忙碌得很。 “好的, 高旅长应该很快就到家了。家里有什么需要就来敲门。高旅长好久都没在家了, 估计清锅冷灶的。” 把俩孩子抱在悦悦房间一起睡下。 程澜赶紧让晓华用一块没烧过的蜂窝煤去隔壁吴家换一块正燃着的回来引火。 免得吴嫂子一会儿主动送过来了。 这样比现点火快许多。 晓华换了蜂窝煤回来，“姑姑, 吴参谋长的爱人说我们赶路辛苦，明天她再过来和您唠嗑。” “嗯。” 晓华把蜂窝煤拿到厨房，又加了一块新的一起烧水。 然后打了冷水, 拧了抹布到处擦。家里都浅浅一层灰尘了。 好在悦悦的床是遮挡着的, 可以直接睡人。 不过今天凑合睡一下, 明早她也得拆了床单、被罩放洗衣机洗洗。 “姑姑，这还得有比较才知道咱们北京的房子住着有多方便啊。” 华侨公寓的浴室里有热水器，打开就可以用了。24小时都有热水。 不过，有蜂窝煤可以烧，已经比老家还得自己去捡柴火好多了。 水烧热差不多十点半, 她用盆子打了过来给俩孩子擦擦手跟脸。 楼下传来一阵汽车声。 程澜走到阳台上探头一看, 是一辆军用吉普。再看车牌号，是高煜的。 呼，总算是回来了。 高煜穿一身作训服。下车关上车门，抬头和她对视, 双眸熠熠生辉。 这宿舍是七层楼的, 他和梁旅长、吴参谋长都住在三楼或者四楼的黄金楼层。 这段时间忙军演，他偶尔回来也是直接住办公室附设小套房里的行军床，还真没回过家。 高煜对着程澜笑了一下，然后脚步轻快地上楼。 程澜打开门, 他看看左右无人，屋里也没人，凑过去亲了她一口。 程澜把他拉进房间，“在楼下我就觉得你黑了，果然。” 刚从越国回来的时候多白净啊。现在起码黑了三个色号。 高煜道：“这才叫男人味。有吃的么？” 程澜道：“给你下碗面吧。” 橱柜里有面条和调料。应该是她上个月买的，还能吃。 不过浇头没有了。程澜把悦悦在火车上买的火腿肠切丁放进去。 好在她知道这里没有香葱带了些来，这会儿也切进去。 没蔬菜就忍一嘴吧，总不好为此再去吴家敲门。 又给他卧了一个鸡蛋。 “你没吃晚饭么？” “吃了，不过开回来又饿了。”高煜轻手轻脚的进屋看他闺女去了。 两小只合衣睡在了一起，悦悦还把脚搁在了康庄腰上。 他轻轻的给她拿了下来，什么睡姿！ 吃面的时候，高煜都不怎么说话，脸上也带着疲色。 程澜已经打发晓华自己先去洗澡、休息了。 等他吃完她就收拾了碗筷去洗。 “锅里的水热了，你坐一会儿就洗澡吧。” “嗯。”高煜回应了一声，在沙发上闭上了眼。 等程澜收拾好厨房出来，他已经睡着了。 程澜看看钟，十一点了。 她自己先提了水去盥洗室把澡洗了，锅里继续烧着。 等洗好，她穿着睡裙出来推推高煜，“去洗了澡上床睡吧。” 高煜其实在她靠近的时候就醒了，带兵打仗的人睡觉都比较的警醒。 不过知道是她，也就没那么警觉立即就睁眼。 直到程澜来推他，才睁开眼站起来往厨房去打水。 程澜已经把主卧的床上用品换过了。 悦悦的床铺将就睡一晚没事，之前就是干净的，她走的时候给遮起来了。 但主卧的应该后来高煜又睡了一段时间。他说走就走，就那么敞着，落了些灰尘。 高煜洗澡很快。但可能带训真的很辛苦，他上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听到鸡叫声，程澜想看看几点了，伸手去床头柜上摸表。 高煜道：“才五点多。要不要，晨练一下？” 这房间的隔音效果还是挺好的，尤其他连床脚都包了。 程澜道：“你恢复体力了？” “你试试啊。” 这一试的结果就是八点多快九点，悦悦来挖程澜起床，“妈妈，你怎么，一放假就，睡懒觉啊？” “放假不睡懒觉做什么啊？你昨天八点半就睡了，妈妈十一点半才睡的。你早上起来有三个小时了么？” 程澜说着坐了起来，随手拉了一下高煜帮她套上的睡裙。 悦悦挠挠头，“哦，你那么晚睡啊？” 程澜掀被子下床，“看到你爸了么？” 今天高煜是得上班的，八点。 “我刚起他就上班去了，让不要叫你。”她是忍了快一个小时才进来的。 “你们吃了么？” “跟晓华姐，去食堂，吃了。小馒头，没那么好吃了。” 程澜道：“做小馒头的大师傅去咱们四合院了。你忘了？” “哦，对哦。” 程澜拿上今天要穿的衣服到屏风后换上，然后去洗漱。 晓华给她打了早饭，在锅里隔水蒸着保温。 她就着咸菜吃了馒头、稀饭。 康庄在屋里骑着悦悦的小单车，悦悦在一旁坐着玩船型的玩具药斗。 盥洗室里全自动洗衣机在洗衣服，噪音很小。 至于晓华，据康庄说她上楼顶晾床单、被套去了。这会儿是在洗第二缸了。 程澜看看窗子，哦，在洗窗帘。怪不得她觉得今天格外明亮呢。 她昨天拆下来的床单、被套就放在洗衣机里，估计一并给她洗了。 程澜吃好，差不多九点。她带着悦悦和康庄下楼。 “干妈，带小车车。” “好，干妈给你拎下楼去。” 下了楼，康庄骑车，悦悦拉着她一步一啄米的塑料小鸡走着。 他们跟着程澜到了招待所。 这儿还有四个初来乍到的呢，肯定不能就不管了。 约的时间是十点。因为下头的连队到这里的路程长短不一，参谋长多预留了一些时间。 进去后，程澜问道：“你们吃了么？” 叶蔓蔓道：“吃了，参谋长让前台的小姑娘给我们一人发了一张早餐的餐券。” 程澜也觉得，以参谋长做人的周到程度肯定会安排好的。昨晚他也让她生活上这些事都不用操心来着。 “那行，跟我们一起出去散散步吧。这个营地有两三百亩，还是蛮大的。” 整个旅有7000人，不过旅部只有一千五左右。其他散布在附近各营地。 军区嘛，首先就是绿化肯定做得很好。没事的时候这么走一走挺好的。 程澜先领着她们到自家住的宿舍楼下看了看。 “部队一切都按职级来的。我爱人分的是一套90平米的套三，就在四楼。我问了一下，副营级就可以随军了，也有分房子的指标。副营级差不多是60平，营级70平......其他各项待遇也都是依着职级来的。” 几个下属认真听程澜说着相应职级的工资和福利待遇等。 骑走到半道，悦悦想起小车车了，去找干哥哥换。 康庄就让给她了。 不过，“我不要小鸡。”他嫌牵着这个走麻烦。 正好小车车有个车篮，就搁里头了。他过来挨在程澜的腿边走。 两小只其实都还不会骑车，就是用脚滑动。 不够程澜看康庄大几个月要滑得好一些，悦悦也比之前熟练。 “回去给你们把辅助轮拆了。没准哪天自己就会骑了。” 等转了一圈下来，叶蔓蔓道：“老板，其实军区跟大学差不多，衣食住用都可以在一个大院子里就完成。” 这一路，遇上的人都很热情的和自家老板打招呼，也忍不住多看她们两眼。 “是啊，大学和军营都可以说是一个小社会了，很适合避世。等回头京石高速彻底修好通车就方便了。从四合院开车过来，五个小时就到。” 坐火车始终没有自己开车说走就走方便。 程澜看看表，九点四十了。 她在楼下喊晓华，“来把他们两个接上去。” 悦悦道：“妈妈你去哪？” “妈妈有事，你们别跟着了。一会儿跟着晓华姐去买菜或者在家看会儿动画片都可以。” 买菜的地方也很近，如今市场化了嘛。 就有军嫂承包门面开个小生鲜店。骑着三轮车一早去外头菜市买回来菜和肉，赚个差价。 估摸这一天赚二十不成问题。其实比梁旅长的收入都高了。 现在社会就是有些倒挂，但勤劳致富完全是允许的。 悦悦道：“不是放假了么？” “妈妈公司和旅部有合作项目。不然你以为叶阿姨她们来做什么？乖啊，干哥哥头次来，你要带他到处玩也可以。但出门要告诉晓华姐。” 在营地里玩一会儿不碍事。 “那好吧。” 有下属问程澜，“老板，以你过来人的经验，你觉得我们挑什么样的比较好啊？” 得知部队会安排数倍于她们的人员供选择，她们也比较满意。 但选择嘛，就得有个标准了。 程澜停下脚步道：“这个啊，首先要看着顺眼啊，毕竟都是冲着一辈子去的。而且爸爸好看些，以后小朋友也可以漂亮点；第二要看同样职级的年纪，年纪小些的肯定前途相对要好一点。第三就是要看本人的人品了。也别一味美化解放军，他们也是人也有脾性的。我听说有些当兵的在外头看着还行，在家大男子主义还打老婆呢。不过人品要相处一段时间才知道，而且婚前男人会装。最后就要看对方的家庭了。咱们也不是去扶贫的，还是想找个能互相扶持的。全家人就靠着这一个出息儿子拉扯那种我觉得就算了哈。然后婆婆、大姑、小姑事儿多的以后也容易家庭矛盾多。总之就是家庭越简单越好。这四点，排名不分先后，我都是想到就说的。” 高家虽然有三房人，加起来小三十人了。但其实她的婆家就是长房，所以不算家庭太复杂的。 等程澜带着四个姑娘去了旅部的会议室，吴参谋长已经把男方都召集起来了。 有十多个候选人呢，丛肩章就能大致看出来职级了。 杠杠星星最少的那三个都长得比较好。 看参谋长对于女人的以貌取人很有经验嘛。 他问程澜，“要不，我让他们都做个自我介绍？” “好啊。” 便有胆大的做起了自我借介绍，在部队的情况、家庭情况...... 在部队的情况肯定做不了假，至于家庭情况应该也有登记。 关键还是人品，这都自己相处过才知道。 629 第 629 章 第一个站出来主动…… 第一个站出来主动自我介绍的是一个少校营长, 29岁。 名字叫林簌，长得不错，说话还挺风趣幽默的。 程澜觉得应该前途挺好。高煊和她小叔林景南也差不多这个年纪, 也才是营长嘛。 不过听说高煊是要升副团长了。 “我是头婚。以前在军校的女朋友嫌我当兵挣得少, 跟当地一个老板结婚了。家里只有一个哥哥，已经结婚了，在乡镇企业当领导......” 旁边还有个副团长，36岁。 他小声对参谋长道：“这小子插队啊。”按职级应该他先说的。 参谋长道：“娶媳妇儿的事谁还谦让啊？谁让你刚才不表态的。之前一群人围着高旅长, 非得要他介绍恋爱经验。他不是说了么，就条：胆大、心细、脸皮厚！胆大可是排在第一位的。” “我那不是听你说这些女同志至少年入过万，一时心头没底么。” 他是副团长，一个月才小300，一年算上福利差一点4000。 连人家女同志的一半都不到, 搞不好只有分之一。 他还是离异，家里还有个十来岁的儿子了。人家嫁给他得当后妈。 幸亏只有一个孩子哦。 如果他有一儿一女，按现行的计划生育规定，以后结婚都办不到准生证了。 那样更没戏，谁会想嫁给他, 给他儿子当后妈还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有？ 就犹豫了那么一下, 然后就被林簌这小子抢先了。 程澜听到了。她也觉得这人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她手下这帮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 读到高中毕业参加工作, 后来又通过夜校、自考等方式取得了大学文凭。 如今自己拿着世人眼中的高工资。估计真没哪个会想不通要去嫁一个十六岁的离异男，还要当后妈的。 大概半小时左右吧，这十几个男同志都自我介绍完了。 叶蔓蔓看老板坐在一旁没出声, 于是道：“参谋长，我们姐妹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当然是不要挑到同一个人身上去了啊。那难免伤和气嘛。 最后，那位离异带娃的副团长果然乏人问津。他有些沮丧的样子。 叶蔓蔓瞧上了最先发言的林簌。 另外三个女下属也各看上了两个营级, 有一个挑中了一个连级长相标致的。 程澜把结果告诉了参谋长，“你问问他们有没有意向。” 这是双向选择呢。 当兵的那边怎么想的，中间有没有波折，程澜不清楚。 反正最后就是按女方这边的意思暂时结了对，四对小年轻就在军区一起散步、聊天，增进了解去了。 参谋长是以开会的名义召集的人，没被挑中回去也没什么丢人的。 这会儿都十一点了，大多推说还有事就开车或者搭车回去了。 程澜想了想，摸出她的摩托罗拉翻盖手机给程岩办公室打了个电话。 程岩道：“什么事，说！” “听着挺忙啊。是这样，七伯母让我给你介绍对象啊。你看有这个必要么？” 程岩道：“你在北京，我在成都。你给我介绍对象，我成都的家业不要了啊？你不用管我妈。她就是看人家程昕嫁挺好的，眼馋了。” 程昕带娃嫁给没娃的于援朝，村里人都觉得她嫁得挺好的。 尤其如今程昕生了儿子，于援朝又升为了正处级的公安局长。 正处级，跟县长、书记一个级别了。 “倒也不是说眼馋，七伯母肯定也是希望你有个伴。” 这个年代，离个婚还跟原罪似的。 明明当初是赵乾出轨，可如今岩姐混得很好，年入都在往十万奔了。 就有人说当初是不是她想着法的把人给蹬了。 还有人整天叨叨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就打麻将也还是原配搭子好啊。 岩姐如果是一直在成都，可以不理。但她不是回去开了个山泉水厂么。 同样是全村人都能按一定比例分红的。 这难免就有人、尤其是赵家村的人到她或者七伯母、七伯跟前叨叨了。 七伯母肯定看不上赵乾了啊。 所以上次她打电话祝贺程澜的度假村开张，就跟她说遇到好的替岩姐留意一下。 刚这个副团长吧，她瞧着人也是老实、本分的。 有儿子了，应该也没有生育要求。 如果岩姐有意，她就找高煜问一下具体的人品如何之类的。 如果没有，就不用了。 程岩道：“其实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昕姐心头也不少憋屈。公安部大院的人有时候难免叨叨几句，认为她高攀了之类的。我吧，不想过这样的日子。我决定不往上找！我现在还在奔事业，虽然跟你没得比，但大小也是我自己的事业。我要找就找个顾家、会照顾家庭的。” “好的，我知道了。”那就不用问了，解放军肯定照顾不了家庭的。 程澜说着笑了一下，“我说昕姐怎么突然要开分店了。还问我为什么不送悦悦去公安部大院的幼儿园。哪个人后不说人，哪个人后不被人说啊？总有那么些多管闲事的碎嘴子的。” 不过，听那些人说这说那是有点烦。她也是从漂亮国回来，才没有说她高攀高煜的了。 那些人也是搞笑，说这些损人不利己嘛。就典型的他自己不好过也见不得别人太好过了。 程岩笑，“昕姐估计如今和你也没什么共同语言了，有事就找我说。她说不想之前靠妹子，现在靠女儿。小鱼儿现在也六岁了，她可以试着多开两家分店。倒也不是为了那些说闲话的，而是想给小鱼儿攒留学的花费。用杳杳的钱，和用萧清远的钱没什么两样。她不想这样！” 程澜道：“那得看她几时送小鱼儿出去。如果只是出去读大学就不存在这个问题。十年后杳杳肯定是自己就很能挣了。不过，她多挣一些也不是坏事。就是要处理好家庭和事业的平衡。” 其实想想，她和高煜一月一聚，各自忙各自的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 昕姐如今成天最上心的就是丈夫、孩子吃住得好不好。 一旦她去忙事业了，可能照顾得就没那么周全了。 到她这里，一个月见一回，抽得闲的时候来，就没那么多操心的。 至于昕姐不往上找的想法，程澜觉得其实她想得挺清楚的。 如果真的有男的不那么大男子主义，愿意照顾家庭还是挺不错的。 她看看表，十一点一刻了。 打回家里问了下晓华两小只的情况。 今天周六，其他小朋友上学去了，就只有他们两兄妹一起玩耍。 晓华又要做午饭了，她担心她一个人搞不定。 “姑姑，没事儿。她俩在楼下沙坑那里玩呢，我在窗口就能看到。” 既然是这样，程澜就安心了，没急着回去。 她问了一下高煜的办公室在哪里，然后去他的办公室了。 高煜如今自己一个人用一个办公室。 他既然回来了，今天就来把近期堆积下来的书面工作都处理了。 旁边有文书在向他解释这些文件相关的事宜。 听到敲门的声音，文书过来开门。 “嫂子——” 程澜问他，“你们副旅长忙不忙啊？” “还好，就是处理一些文件。旅长，那我先下去了。您有事要问再叫我。” 高煜道：“嗯，好的。” 文书下去了，他走过来，“家属来访，欢迎、欢迎。里边请——” 看来是真不忙了。 高煜拿自己的水杯去给程澜倒水，程澜道：“看你精气神好多了，还是得一张一弛才行啊。” 高煜把水杯放她面前，一本正经地道：“可能是因为阴阳协调了吧。” 程澜刚喝了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她把水咽了下去，“你不要一本正经讲这种话啊！” “这种话，哪种话？我这是大实话。难不成你平常都不想我的？” 程澜道：“其实还是想的。” 不过有俩孩子闹着，自己的事情也多，倒也不是太频繁。 至于高煜，她觉得他也是忙完了才想得起她来。 没办法，他们俩都是事业型的。 程澜道：“我说话不影响你吧？” “不会啊。我看了个小时了，下午再来一趟，之前堆积的文案工作应该就都搞定了。” 程澜和他说了那个副团长的事。 “这样的条件往前推15——20年，香饽饽呢。就算是当后妈也会有人上赶着的。那时候村里如果有人能去随军，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呢。” 那时候随军就代表有钱、有票，不会饿肚子了。 高煜想了想道：“是老何吧。他估计也是要求还挺高，不然怎么都能找到的。又想挑个学历高的帮着教育孩子，最好还是大姑娘。如果能漂亮又知情识趣就更好了。但如今随之女性受教育权利的普及，尤其是实施九年义务教育后，女孩子读书的越来越多，能自力更生的也越来越多了。而且，像你公司的管理人员，那收入都赶上甚至超过我爷爷了。真要从收入上来对标，还真没办法。” 程澜道：“肯定不能这么对标啊。譬如你正团级能配车、分90平的房子，医疗那些也都大比例的报销。这比挣一万一年的强多了。” 高煜笑了一下，“我今天路过会议室就听到参谋长在给那些人做工作。说女方能挣绝不是坏事，男同志要摆平自己的心态。摆不平的可以想一想我们两口子的巨大收入差距。然后他看到我路过，还非拉我进去让我介绍经验。” 说着他从程澜手里拿过杯子，自己也喝了一口。 “这种事我能有什么经验？就只能说我就想着我自己也算挣得多、花得少，又没吃软饭。” 他真找不到什么花钱的地方，吃国家、穿国家、用国家的。 关键这几个月出军营都的为了带训，上哪花钱去？ 所以一个月到手三百多，直接存百。 程澜笑，“光是不吃软饭估计还不够。男的一般都喜欢自己是顶梁柱，除了赚钱养家其他琐碎事务一概不管。孝顺父母、教养子女都推给了媳妇儿。但因为拿钱养家了，就能心安理得，还觉得自己做的贡献更大。简言之就是在家当大爷。一旦女方挣得更多，就容易心态失衡了。也不知道这次能成几对？” 做媒这种事，肯定就是牵线搭桥就好，旁的就不要管太多了。 等这次看看效果，再说安排下一次的事吧。 高煜楞了一下道：“我没有这样吧？” “没有啊，咱家你挣得少嘛。你女儿都晓得你是穷当兵的。”程澜戏谑地道。 630 第 630 章 说到女儿高煜道：…… 说到女儿高煜道：“她头发好多啊。昨晚都扎起来了, 我还没注意到。今早披着一大把头发走出来叫我。” 昨天因为不想吵醒悦悦，所以程澜直接把她放床上了。衣服没脱，头发也没解散。 可能今早晓华给她弄散了, 重新梳或者直接是洗头发。 高煜又问了下被挑中的四个当兵的都是谁。 程澜对这四个的印象也比较深, 直接就把他们的名字报出来了。 高煜点头，“都是长得比较好看，又能说会道的那种。” 程澜道：“对啊，脱离了嫁汉、嫁汉, 穿衣吃饭的最低层次。女性也有情感价值的需求。” 高煜笑道：“那你当初是看上我什么？” 程澜想了想道：“崇拜战斗英雄那是肯定的啊。然后你长得嘛还算赏心悦目，而且学历很高又见多识广。” 高煜笑了一下，“行，回头再有人来要我指教怎么处对象，我就知道该怎么说了。我其实也只谈过一次恋爱, 一个、二个都跑来问我。好像我是恋爱专家似的。” 程澜笑，“因为你媳妇儿给你长脸嘛。” 高煜点头，“这倒是真的。” 程澜进去看了下附设的小套房。 不大，十来个平方。 就放了一张单人行军床和一个简易衣柜，然后里头还有个小的盥洗室+洗手间。 她看了一下, 把床单、被套拆了, 从衣柜拿了一套新的换上。 用脏了的, 直接拿回去用洗衣机洗。 估计今早楼顶上她们家的东西占了很多地方。 12点了, 两人一起下班回去吃饭。 走到沙坑那里，听到康庄吓唬悦悦，“悦悦, 你头上有毛毛虫。” “帮我拿下来。”悦悦把头凑向他。 其实哪有啊，就是康庄使坏吓唬妹妹。 “我、我不敢。” 悦悦鄙视的看了康庄一眼，毛毛虫都不敢拿开。但让她去摸索着拿开又觉得有点恶心。 于是两手往沙坑里一撑, 翻了一个筋斗。 倒立的时候她看到爸妈站在沙坑边上看着自己，高兴的翻过来，“爸爸、妈妈——” 跑过来让他们看自己头上还有没有毛毛虫。 翻筋斗倒立的时候可以把沙沙都抖掉，但毛毛虫可不一定。 程澜道：“没有了，掉沙坑里了。好了，回家吃午饭！康庄，走——” 康庄本来担心□□爸、干妈发现他戏弄妹妹，一听到叫就赶紧过来了。 高煜一把抱起女儿，“小姑娘，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徒手翻跟头的？”翻得还挺漂亮的。 “就之前啊，电视里有人翻。” “然后你就看会了？”程澜道。 “嗯。”悦悦点点头。 高煜看到她头上是梳了三个辫子然后各自盘起来。 估计也是因为发量太多了，所以晓华直接给她梳了三个。 程澜道：“你还不到三岁，最好不要翻跟头。这样可能会伤到脊柱，影响以后练武。” 只好拿影响练武说事儿，不然小姑娘不会注意。 果然，她一说影响练武，悦悦忙忙点头，“嗯嗯。” 高煜笑，“这么怕你妈妈啊？” 悦悦小声同爸爸道：“妈妈是高手。爸爸也要，听话，不然小心，妈妈打你！” 程澜牵着康庄听得有点不好意思。她在高煜面前哪算得上什么高手啊？ 高煜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 “好，为了不挨打，爸爸一定听妈妈的话。” 回到家，晓华已经做好了四菜一汤。她的手艺原本就不错，又跟着四合院的大厨博采众家之长过。 那些大厨知道她是老板家请的保姆，不会和他们的徒弟形成竞争关系，都还蛮乐意教她的。 毕竟是老板身边的人嘛。说你句不好的话，影响很大的。 晓华也是担心自己达不到悦悦的要求，回头姑姑换人。 这个工作她蛮喜欢的。 高煜吃了两口道：“嗯，不错，晓华的手艺又进步了。” 晓华顿时喜滋滋的，“那姑父多吃点。” 吃过午饭坐了坐，程澜安排悦悦和康庄去午睡。 等回到主卧她对高煜道：“我陪你睡一会儿。” 高煜目光有些闪烁的看着她。 程澜反应过来，“单纯的睡午觉。真的要一张一弛，别仗着自己年轻，为了出成绩就不顾念身体。” 中午她还特地叮嘱晓华煲了些适合气候的汤水给高煜和两个孩子喝。 高煜道：“我还以为有福利呢。” 他躺下养神，身心放松之下还真的睡了一个小时。 其实他精力充沛，自觉不睡也可以。但睡一个小时，确实感觉神清气爽的。 程澜也坐了起来。 高煜看她还犯困便道：“你又不赶时间，想睡可以再睡一下。” “不了，下午睡多了，晚上就不好睡了。” 高煜笑道：“晚上睡不着的话可以多运动。运动又可以助眠，运动过后就好睡了。” 程澜白他一眼，“我跑来不耽误你什么事吧？” “不耽误啊。你说的没错，一张一弛嘛。” 下午吴嫂子、梁嫂子就过来找程澜聊天了。 说她那里卖的电器挺好用的，一分钱一分货。 “嗯，我都是进的性价比比较高的货。” 梁嫂子道：“啥价比？” “性价比高就是说价廉物美。” 吴嫂子道：“确实你超市里有些东西不算太贵。我们除了一起买电器，还买了册子上其他的东西。对了，上个星期还给我们寄了衣服的图册来。说是要换季了，打折。也是你的啊？” “是的。我上个月8号刚开张了一个服装厂，应该是买过东西的人家她们都有给寄吧。” 梁嫂子道：“啧，你的生意还挺多呢。你挣的钱应该早就几辈子都够用了吧？” 程澜笑，“挣钱会上瘾啊。而且，我还负债三千多万呢。” 两人吓了一跳，“你怎么会欠了那么多钱啊？” “我在国外买的仓库，一个就要260万刀。” 吴嫂子倒吸口凉气，“那岂不是一个就要一千万人民币？” “是啊，不然哪欠得了这么多？不过，长期来看，买下来要划算得多。实在不行，我以后还可以租出去。” 她和这两人说起以后会不会不让部队、也不让军属经商的事。 梁嫂子道：“不让部队经商的事我是听说要收缩了。以后可能不是一定级别的大军区，不能做生意了。但不让军属经商我倒是没听说。不过，不管怎样，肯定都管不到你国外生意上头去。你那是给国家挣外汇，现在国家可缺外汇了。而且，在国外做生意又不涉及什么利益往来。” 程澜笑了一下，梁嫂子想得天真了。 她要是肯把高家拉下水为山姆等人做保护伞，那她在漂亮国的市场也会开拓得很顺遂的。 到了一定的高度，出了国一样可以利益交换。 不过，说她的生意在为国家挣外汇，所以不让她停倒是很可能的。 而且，她每天收购200吨左右的生鲜出口，也有很多农民、农场是靠这个维生的。 不过，国资委可以收购她在国外的生意啊。甚至钱上也不会让她吃亏。 所以，她要买库房。到时候谁收购她的生意，就得租她的库房。 那是明明白白写在她名下的产业。 至于部队经商的问题，事后披露出来的一些资料表明华国的军费开支确实不足。 1985年，华国军费拨款只有56亿刀。樱花国则有240亿刀，甚至海峡对岸的T湾都有98亿刀。 没有百万大裁军前，这个钱差不多就够管士兵的生活。 根本没有钱搞军工科研、制造高精尖的武器。 而且还要民进军退，当时的口号是‘为经济建设省出军费’。 据她从林家大伯那里问来的，当时的军费缺口真的很大。所以放开了口子让部队做生意，自行筹够不足的部分。 这四年大伯可谓是全身心的投入了以盈利为目的经营盈利。 就他管辖范围内，工厂、公司、矿场、商场都冒出来了。 而且，获利颇丰。 部队做生意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但上一次回成都军区，程澜也听到马爷爷说军队建设在开始松弛了。 就连日常操练都有松弛的迹象了。 财帛动人心啊！ 像高煜他们旅这样一门心思还在搞训练的，少！ 但程澜上回来也听到过有士兵抱怨，他一起的老乡去了别的部队。 人家开军用卡车的，直接出去跟着首长到社会上开运输公司了，每个月到手的钱比他多几倍。 但他们开坦克的没办法，社会上用不到啊。 就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梁旅长和高煜这次为了整顿军纪、好好的训练也费了很多心思。 长此以往，肯定对军队的战斗力有影响的。 中午程澜躺下后就这个问题和高煜也聊了几句。 他说，高层已经在商量逐步收缩、分步整顿了。 85年的时候时任国防部长张将军就明确反对让军队经商。 邓政委当时就说过，这就是权宜之计。 当时的国情逼得他不得不放开了军队经商的限制。 40年代那次让部队自行筹措军费开支，是鬼子大扫荡，根据地实在是困难。 但也是只权宜了几年。 朱老总发现做生意的部队心思不那么单纯了、战斗力下降，紧急叫停了此事。 另外，北宋末年之所以会出现靖康之乱，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皇帝为了筹措军费，允许军队经商。 边军可以用铁器换军马，再倒卖给政府获利。 以至于边军军备松弛，士兵赚钱后吃喝嫖赌成风。 看来梁旅长应该也是得到消息了。 能做到他这个位置的人，肯定上头是有人的。 这些事她们军嫂聊聊倒是也不妨碍。真不能说的，各自的男人肯定不会对她们讲。 譬如军演的事，不但程澜，梁嫂子住在这里都是一无所知。 所以她俩聊起来也不是太忌讳。 吴嫂子道：“军嫂做普通的生意应该也不会禁止，就譬如咱们内部的菜市场、小卖部。就是大家图个方便，少奔波嘛。给人家赚点辛苦费也是应该的。” 程澜觉得她们可能不清楚这个辛苦费能有多少。 她去看过，也去距此十几公里的菜市场买过菜。一盘算就知道一个月绝不会少于600块的辛苦费。 不过，累也是真的累。 因为买不起小轿车，所以都是自己一大清早五点就骑着三轮车去买回来的。 程澜点点头，“反正我是两手准备。我把产业相关都买下来，万一真的要我停了生意，我就出租门面、库房给他们。” 四点多，太阳下山了。 毕竟是九月了，这会儿已经不太热。 悦悦和康庄吵着要去河沟里捞鱼。这宿舍楼后面不远的地方就有河沟，她俩上午就逛过去过了。 631 第 631 章 程澜道：“得，那…… 程澜道：“得, 那咱们找点工具。不然难道拿手去捉么？” 悦悦道：“这里没有。” 没有四合院专门给小朋友捉鱼用的、带长柄的网兜。 程澜道：“想办法啊，宝贝！” 她在几个房间里转悠了一圈。最后，把舒敏勾的茶几布揭了下来。 这个有缝隙可以漏水。 到了河边, 程澜让他们站在浅水处, 先把茶几布沉在河里，看到有鱼游过就默念一二三抬起来。 这个过程也让程澜看出两小只的耐心都还不错。为了抓鱼可以等上一两分钟。 这样可以让他们有参与感。 捞到的鱼放到带出来的玻璃缸里。 那是之前高煜奶奶拿来泡过酸菜的。后来洗干净了放在厨房。 程澜和晓华一开始就坐在河边石头上看着两小只去弄。 他们折腾了半天，还真抓了两条寸把长的小鱼放进玻璃缸里，又装了些水进去。 程澜看看表, 快五点了。 晓华道：“姑姑，我五点一刻回去做饭。你给加个菜吧，我刚都看到两三条大的了。” 大的，靠两小只肯定是弄不到的。 程澜嘴里叼着一根嫩草道：“你想吃鱼干嘛早上不买啊？” 军区内部的小菜市场，有一家是专门卖鱼的。 晓华道：“我看那花色, 有点像网箱鱼。那哪有河鱼好吃啊？” 她边说边起身到旁边的林子里给程澜找了一根树枝出来，还把带的匕首也拿了出来。 程澜挑眉，“你见到过我叉鱼啊？” 晓华点头，“见到过啊，你没事就在村里小河沟中央大石头上叉鱼。有回我遇到你喊了声‘姑姑’, 你还顺手分过一条一尺长的草鱼给我。” 程澜想了想, “我记不太清了。” 不过还是接过晓华递上的树枝和匕首削了一根叉鱼的叉子出来。 她穿的马裤和凉拖鞋, 直接就可以下水。 她对两小只道：“辛苦了, 岸上歇会儿。” 叉鱼而已，确实小意思。就是要注意阳光是15度折射的。 当然，她小的时候不清楚这个原理, 就是爷爷传授的经验。 后来上初中了才知道肉眼看到的其实只是鱼在水中折射出来的影子。 直接冲着看到的位置插，那是叉不到的。 必须根据虚影判断出正确的位置，然后稳准狠的叉下去。 两小只折腾了好一阵, 才得了两只小小的鱼，很有些没成就感。 晓华看她们不肯起来，把带出来的大木盆放到河沟中央，然后把他们抱进去。 玻璃缸也放在两人中间。 这河比较浅，不至于把他们冲动。但他们又可以玩水，就还比较满意。 悦悦嘟囔道：“这里的鱼，没四合院的，好抓。” “那当然，四合院水系里的鱼都是养傻了的。嘘，不要说话了。看把姑姑的目标惊走了！” 程澜耐心的等候着，过了三分钟才第一次出手。 直接叉到一条将近两斤的鲤鱼。 这个就不用放到鱼缸里了，都受伤了。放进去里头的水就成血水了。 悦悦和康庄鼓掌，“妈妈|干妈好厉害！” 程澜道：“那当然，我小时候靠这个打牙祭的。” 爷爷挖的陷阱坑偶尔抓到野鸡、野兔。 但毕竟是70年代，大家都饿。连野味都饿，通常没多少肉。 她犯馋了，能自力更生的就是抓鱼啊。 晓华刚一直在旁边用草编草绳。这会儿接过鲤鱼朝大石头一摔，直接摔了个半死不活。 然后把草绳从鱼鳃穿过去，提着在河水里洗涮。 悦悦道：“妈妈，再叉一只。” “其实两斤够我们吃了。行吧，晚上把她们四个一起叫过来吃晚饭。” 又过了十分钟，程澜抱着空的酸菜缸，里头没水就三条鱼。 悦悦他们弄到的小鱼被她放生了。 “不能涸泽而渔，得留些鱼苗。” 晓华则拎着大的木盆。 两小只很兴奋，妈妈|干妈叉了三条大鱼。 程澜一边走，一边给叶蔓蔓住的招待所打电话。 那边很快通知了叶蔓蔓来接，“吃晚饭啊，好的，老板！” 程澜把房号报给了她们就把电话挂了。 听叶蔓蔓那口气，今天相处得应该还不错。 不过，那些人来开了一天会也差不多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回去了。 回到家，晓华就开始张罗晚上的菜。 没有酸菜，做不了酸菜鱼。她决定做四川的豆瓣鱼。 另外，还得去小菜市再买几个菜。 她问悦悦和康庄，“你们谁要跟我去买菜菜啊？” 两小只都不去，动画片快要开始了。 晓华便挽上篮子，去隔壁借了辆自行车，快去快回。 悦悦在阳台缝隙里看到了，“妈妈，咱们家，没自行车。” “回头买一辆。”她以前买的那辆自行车，听说如今是肖晨在骑。 他被他大舅调到成都军区总部了。每天下午骑过来，被锦熙姑姑盯着头悬梁、锥刺股。 锦熙姑姑以前很宠儿子，确实有铁饭碗等着他接班嘛。 但教育局的工作，她不可能现在早退让儿子去接班。 而且以他的水平，她一个副局长的位置退了，最多给他换个普工。 太不划算了！ 而且，听说接班这个制度很快要取消了。 于是，决定在当义务兵的最后一年，无论如何要把他送进军校。 这已经是最优选的一条路了。 在军中考军校，真的比参加全日制高考轻松太多了。 外头不到10%的录取率，军区内部加保送的话50%以上。 至于肖昌源，他已经办妥停薪留职，前几日就到四合院上岗了。 四十多的人了，一辈子端铁饭碗。不说摸鱼混日子，但确实和给私人老板打工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状态。 他这会儿估计也有点后悔当初锦熙姑姑逼他上进，结果他上进了几天就被工友拉去打牌了吧。 如今锦熙姑姑和肖晚的前程相对他们父子俩都好了很多。 肖晚那里，程澜听高煜说可能后续升迁还要受影响。但总归是进部委了。 如今，肖昌源作为新来的，睡大通铺，吃大锅饭。一个月到手就90元！ 这是四合院最低一档的工资了。 而且，如果不是肖晚求情，像他这样四十多岁身体素质还不怎么好的保安，程澜根本就不会收。 那么多退伍兵，尽着她挑呢。 听说如今早上晨练跑步都跟不上。 悦悦听妈妈说要买自行车就高兴了起来。 家里那么多人，一辆自行车都没有。 妈妈没有、爸爸没有，爷爷没有、奶奶没有，连太爷爷和太奶奶都没有。 让她稀罕惨了！ 程澜对此有些无语。 老娘200万的宾利，全北京城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羡慕嫉妒恨。 每天拿来接你上学、放学，你不稀罕。 你给我稀罕上了家里已经不用的自行车。 行吧，回去就买辆自行车。谁让家里有个不识货的物以稀为贵呢！ 晓华很快就买好菜回来了。 叶蔓蔓四人自然不会等到开饭才来，五点半就都过来帮忙打下手。 豆瓣鱼、魔芋烧鸭、炝炒藕丁、山药排骨汤、醋溜白菜、麻婆豆腐、木耳肉片、青椒土豆丝、椒麻鸡。 八菜一汤，很快就上齐了。 六点十分，准点下班的高煜一回来就发现家里足足七个女的。 他一把捞起康庄，“来，咱爷俩坐一起好有个伴。” 程澜道：“我叫了参谋长一家过来，他们家还有两个男丁可以中和一下。还有梁嫂子母子也要来。你俩并不孤单。” 说话间，左右两家都过来了。还各自端了两个自家做的菜过来添菜。 程澜笑道：“这都我们川菜，两位嫂子尝尝。” 这样一来就十多个人了。 程澜让把四方桌子旁边的木板也扳了上来，拼成了一个大圆桌。 又把中间可以旋转的部分加上了。 这张桌子是直接从四合院搬过来的。 至于凳子，隔壁两家各搬了四张过来。 梁嫂子左右看看笑道：“那四个小伙子呢？” 参谋长道：“回去各自的连队了。还留他们吃晚饭、过夜啊？美得他们。” 虽然明天是周日，但那四个雀屏中选的手下‘开完会’都回去了。 肯定没有开完会还在旅部待着的道理。 不过明天他们肯定还会来约这四位姑娘的。不然，就全是瓜娃子了。 高煜瞅瞅系着围裙上菜的晓华，澜澜这个侄女挺能干的啊。 一个小时就整出这么大一桌菜。虽然有人打下手，主厨是她啊。 让人不由得想起十年前杀鸡、宰鸭招待他们的、年纪还小的程澜。 四川女娃儿，果然一个个都是很能干的啊。 他接触稍微多些的程昕、程岩包括程杳也都挺能干的。 幸亏没有阴盛阳衰。 小地主不消说了，当年挨了那么多整，如今已经是同龄人中的翘楚。 程潇、程浩、程龙等人也都干得挺不错的。 那程家村这是真的一代人都起来了啊。 先富带动后富，落实得挺早嘛。 如今国家提倡晚婚晚育。口号是‘推迟五年生娃，100年就减少一代人’。 原本都20来岁就生娃了，推迟到25岁，可不是100年就少一代人了么。 今天来相亲的不管男女，一个个都是过了25岁的。 倒也不是真那么听招呼。 就是如今风云激荡，八零年代基本是一个敢想敢干，就能蹚出一条路子来的年代。 他走的是老爷子的老路：保家卫国，守土为民！ 虽然从红军到解放军已经足足62年了。但华国军魂不灭！ 而澜澜就是在80年代顺应天时、地利，利用人和，走出了一条新路的佼佼者。 这个年代的有志之士，真的很少人像她一样刚满20岁就结婚，22岁就当妈妈了。 更多的人是选择先奔事业，然后再考虑个人问题。 这件事是他占大便宜了。 反正如今的主流思想就是晚婚晚育，这也是在为国家做贡献了。 晚上吃饭，高煜对这些跟自己手下处对象的姑娘都很和气。 他笑容可掬地道：“吃好、喝好，都不要客气。明天开放靶场给你们练枪。” 参谋长笑，“那四个小子临走来求你的吧？” 高煜点头。他是二把手嘛，老梁不在，老吴就让人来找他了。 就按内部人员的价格，十块钱一发子弹。 反正快到期的子弹也是要打了才不亏。军演实弹演习，不也是要消耗掉快到期的弹药。 顺带的还能帮大龄难军官解决个人问题。有什么不可以的？ 这传到哪去，他都有话讲的。 参谋长也道：“大家都不要客气，来了军区就是部队的贵客。肯定得让你们吃好、住好、玩好。以后也随时欢迎来玩。” 632 第 632 章 程澜笑道：“以后…… 程澜笑道：“以后尽管拿我这里当娘家。我肯定不能让你们受欺负的。” 所以, 肯定不会轻易就喊四个兵一道来吃饭啊。那么容易登堂入室的哦？ “谢谢老板！” 这么多人一起吃饭，悦悦和康庄还有吴参谋长的小儿子都很喜欢。人多吃着香呢！ 不过人多，回头要收拾的杯盘碗碟也就多了。 叶蔓蔓□□着晓华收拾好了厨房才回招待所的。 然后吴家和梁家的孩子带着康庄和悦悦下楼玩儿去了。 两小的连比带划的告诉人家, 程澜是怎么叉了三条大鱼的。 这一片是高级军官的宿舍区, 平日普通士兵是不过来的。 只有这些大孩子会跑来河边玩。吴参谋长的小儿子才不到五岁，也是被严禁单独到这里的。 所以平时也只有这些大孩子会跑来抓鱼。 “原来高婶婶这么厉害啊！” 悦悦很肯定地点头，“我妈妈是高手！” 家里，梁家和吴家的大人留下来一起看电视。 上次旅部的人集体购买电器, 各家都是尽着最缺的买的。还真没谁家像之前舒敏那样呼啦啦就给买齐了。 毕竟这房子虽然是内部价格，但不能月供，得一次性付清呢。 大家多年的积蓄差不多都用出去了。 这会儿就一起留在高家看《新闻联播》，顺便聊会儿天。 高煜问道：“老吴，你给那些家伙出主意让他们带人家姑娘去靶场打枪的？” 吴参谋长点头, “是啊，咱们军区还能有什么特色最吸引人啊？” 高煜笑，“说得也是。不过，也是让那几个家伙提前适应一下对象很能挣钱是什么滋味吧。” 这确实是一个要学会面对的现实问题。 如果想回家当大爷，那真别找这么能挣钱的对象。 程澜记得自己第一次去打枪是林爷爷请的, 五块钱一发子弹。 后来去得多了就是她自己买单了。 五块钱当时可以购买好多东西了。她一开始练枪法的时候难免精打细算的。 直到后来开始做生意了, 一个月从几百到上千、几千的进账。 她才实现了打枪自由。 如今一发子弹涨到十块, 其实没涨多少, 还没物价涨得快。 但营级如今也就不到200块的收入。嗯，跟她的工资相当。 这个收入要请对象打枪，也是要面对很多的问题的。 但她那帮手下肯定觉得打枪很稀奇啊, 搞不好就会由着性子多打一些。 只打五发估计是不能过瘾的。 她们自己掏钱，搞不好一次就能打掉一百块的子弹。 那几个当兵的心头肯定会受刺激。 这样用起钱来不当回事的对象，还是挺考验心理素质的。 吴参谋长点头,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有什么问题早点暴露了也好。别光想着女方挣钱多，以后给家里出力大。这些地方也是要克服的。” 时代不同了，女同志也能挣钱养家，可不会再惯着谁当大爷。 高煜道：“反正我是不会再去现身说法的了。这得他们自己克服。” 他已经把他的经验都分享过，没新鲜的东西可以说了。 这种事主要还是靠自己心理调节。 明天周日，难得的一家团聚的假期。 他要带着媳妇、闺女、干儿子出去玩儿。可不想给这些人当‘保姆’。 晚上程澜冲了凉穿着棉质的T恤、短裤斜靠在床上看杂志。 高煜从浴室出来，只穿了一条睡裤。 他拿干毛巾擦着自己的寸头。这么短，三下五除二的就擦干了。 程澜盯着他的八块腹肌吹了一下口哨。当兵的成天训练，身材真的是一级棒啊。 高煜把毛巾随手搁在一边，笑道：“听说你是高手啊。打一架？” 悦悦还好心提醒他要听媳妇的话，免得挨打。 说到这个程澜有些赧然，“我那都是为了哄她听话。她想长大些跟着我习武，才会比较的乖巧。” 不过，他穿成这样找她打架，用脚后跟想都知道他想打的是哪种架了。 而且，今天高旅长只做了书面工作，体力都攒着呢。 不像前几天，为了回来歇三天，都连轴转了。 程澜道：“怕你啊？” ...... 第二天程澜在晨曦中醒来，身边被窝还有一点温度，但人已经不在床上了。 她洗漱好出去，发现两个小的也不在。 就问晓华，“一大清早，他们三爷子上哪去了？” 晓华朝窗户抬抬下巴。 程澜走过去，看到高煜带着两个小的在楼下花坛里摘花。 很快，人回来了。 悦悦把捆扎好的一束花两手递给程澜，和康庄道：“妈妈|干妈，节日快乐！” 程澜弯腰接过来，满脸堆笑地道：“谢谢、谢谢。我这才工作几天就享受教师节了。” 仪式感还是很重要的。他们家可以过儿童节、建军节和教师节呢。 另外还有其他的年节也都可以过。 这屋里是有花瓶的，之前舒敏插过花。 晓华帮程澜找出来放上水，把花插了进去。 这插花的事程澜就没有婆婆做得好了。 悦悦跪坐在旁边指点着，她看过奶奶是怎么插的。 而且，奶奶插的花好多都比这漂亮。 高煜道：“你奶奶是去花店买的，这军区附近就没有花店。” 目前估计也就北上广深的人如今有闲钱从花店买花回家插了。 不然那他干嘛费事带孩子们去摘花啊。 吃过早饭，高煜开着载着程澜、悦悦、康庄还有晓华去抱犊寨爬山、游玩。 晓华准备了不少野营的吃食。 两个小的爬山一开始还挺有劲儿，你追我赶的。后来就不行了。 高煜和程澜一人驮了一个上山顶去的。 中午找个背阳的地方，铺上午餐垫吃吃喝喝、补充体力。 可惜，一家团聚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周一上午十点，高煜就得送她们去火车站了。 还是之前那辆小巴和司机，叶蔓蔓四人也一起。 程澜没有细问她们昨天打枪的花费和由此引发的问题。 她就牵线搭桥，旁的不管了。管太多了不好。 路上高煜和程澜坐在最后面，他小声问道：“你有没有怨过我不肯留在北京军区啊？” 他如果留在特种兵大队当副大队长，职级和现在是一样的。同样是大有前程！ 而且，每天都可以回家。也不至于让她一个人带孩子。 程澜道：“你去报到前我不就说了么，既然组织上不是直接指派而是给了机会让你选择。你就依着自己的心意来。我找男人，又不是只为了找个和我一起在家做家务、带孩子的。而且，军嫂都是这么过来的，我们这情况算好的了。等以后能双休了，京石高速也修好了就方便了嘛。而且，没准天天在一起大眼瞪小眼的，架都要多吵不少呢。” 程澜觉得应该要不了多久华国政府部门和部队、学校、医院就会像国外一样周末双休的。 我们如今好多地方都在学国外嘛。 她反正是觉得一周只休一天太少了。 叶蔓蔓四人偶尔回头，都可以看到他们两个靠很近的低声交谈，不由有些羡慕。 老板跟高旅长的感情真的是挺好的。 选择军婚也有不好的一面。法律保护军婚，离婚必须得到军人的同意才行。 而且，还有破坏军婚罪。 所以，如果真的要走进婚姻确实是得考虑清楚很多现实问题。 而程澜也准备等这一批看看效果，再说还要不要搞这样的联谊了。 9月的第三个周六，林墨过来吃晚饭。吃过他带着两小只在楼下玩儿遥控飞机。 程澜感觉他今天情绪不大高便道：“你怎么了？” 印象里小墨好像很少有不开心的事。他长大到现在，发过愁的事也就两件。 第一件是幼年爸爸、妈妈离婚，他无能为力。只能被爸爸带回了成都生活。 第二件就是和青梅竹马的程杳不得不分开。如今长大了彼此有意却不能顺利的在一起。 但第一件事早就翻篇了，而且秦柳阿姨到成都来他也就能时常看到母亲了。 第二件也不是才发生的。 林墨过来，挨着程澜在凳子上坐下。 “程澜姐，今天老师给我们看了一张老照片，我才知道了华国第一代空军有多悲壮。” 程澜道：“你说30年代那一批啊？” 林墨点头，“是的。就是林徽因的弟弟那一批，全部都是富贵人家的子弟。他们原本可以凭借家世去漂亮国等地避祸的，最后全部牺牲在抗战的空中战场。” 程澜点头，“是啊，那些人当得起一声‘民族脊梁’。” 那个年代能去上空军学校的，无一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第一批空军飞行员，1700人，最后全部血洒长空。 都是20岁上下的年轻人啊。 林徽因房间里有飞机的残片，保留终身。 很多八卦小报说那是徐志摩失事飞机的残片。但其实那是她当飞行员的弟弟牺牲时的飞机残骸。 程澜看看林墨，“受刺激了？” 林墨点头，“是的。其实从小爸爸和爷爷也同我讲民族大义和家国天下，但我触动不多。可今天看到第一批飞行员的集体照，然后老师告诉我们，这些人全部都在我如今这个年纪就牺牲了，那感受一下子就很深。” “是啊，那时候正是30年代，国家和民族最危险的时刻。是不是我之前说萧清远的事，你也终于察觉到你和杳杳的巨大差距了。” 林墨点头，“之前十来年咱们国家和漂亮国的关系挺好的。但自从今年5月开始，就开始走下坡路了。我担心今后......” 虽然两国现在还没有交恶也没有对抗，但居安思危啊。 他所在的学校，是空军的摇篮。肯定是要说到这些问题的。 程澜对此也算深有感触，“那可不么。如今去漂亮国的签证都不那么好办了。我在漂亮国的进出口生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起变故。不然我也不会想着淡化我是专门做漂亮国生意的了。” 不管是从香港进口欧洲国家的商品，还是在内地开服装厂、火锅店，都是为了缩小漂亮国的进出口生意的比重。 至于说签证，曾清嘉多少还是担心自己被卷进去，准备办签证出国探妹夫赵柯的亲。 结果，俩老人的签证通过了，他没过。 他正犯愁呢。担心两个老人自己过去，路上出什么状况。 林墨道：“杳杳说她是会回来的，但她的父亲应该不会。而且她父亲还加入了漂亮国的国籍。那如果以后两国发生冲突，他会站哪边？” 他终于开始认识到自己和程杳开始想问题有些简单了。 633 第 633 章 程澜道：“这个你…… 程澜道：“这个你倒不用担心。萧清远嘴上对华国嫌弃得很, 也加入了漂亮国的国籍。但他的□□|馆可是只开在漂亮国的。” 从萧清远身上就能体现出一句话，不能看他说什么，要看他做什么。 但是, “如果你在部队, 你对象的父亲是漂亮国的国籍，而且还是捞偏门的，这个对你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我学开飞机的，毕业了就业方向也就是参军入伍啊。而且, 我也想当空军。” 程澜点头，林墨以后的职业方向应该就是去当空军了。 现在民航的发展一点也不好呢。 如今坐飞机依然需要介绍信，票价相对普通人的收入也很贵。 如果不是单位给报销，让于援朝去坐飞机他都肉痛得很。 北京到成都硬座火车票77元，硬卧150左右, 软卧200左右。 机票的话就更贵了，300起步。于援朝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买个单程。 他已经算是国内混得比较好的人了。 国内的机票程澜就没见过打折的，淡旺季都是那个价。 至少也得是年入过万的人才舍得像程澜这样出门能坐飞机就坐飞机。 不拿高煜打比方。 拿于援朝的话说，必要的时候他会大大方方的花程澜挣的钱。 旅部给他分的房子里，光电器就花了小三万, 全部买的进口货。 如今进口的进口电器老贵了。 高煜反正是没什么不适应的。 有人背后嘀咕说他娶到个能赚钱的老婆, 他置若罔闻。 当面说他还能笑着回应人家, “是啊, 羡慕吧？” 不过他本人其实不怎么在意这种生活上的享受。 程澜和悦悦没去，他一个人在办公室住着也挺自在。 所以，这年头民航的发展很有限, 能接收的飞行员是极其少的。 程澜觉得应该不会一直如此。 不过她没和林墨多说什么。这种关系到一辈子前程的事，旁人最好不好多嘴。 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接起来是她婆婆打的。 舒敏挺高兴的, “澜澜，我刚才给你章阿姨打电话，她终于愿意同我多说几句了。” 从漂亮国回来后，舒敏就时不时打个电话给章含颖嘘寒问暖的。 这一个月水磨工夫使下来，总算是有了些进展。 “哦，是么，那是好事啊。” “是啊，她有所软化就好。对了，我听说你还给你爸订了鲜牛奶啊，有心了。” “应该的啊。妈您在外头忙，我们做小辈的肯定要对爸多一些关心。” 舒敏打电话问高睿几时到南方去，不是说要在深圳的电脑城也开个分店么。 高睿就说等过了国庆再说，他要把程澜给他订的一个月的鲜牛奶喝完。 而且，十月才开始冷的嘛。 “嗯，回头你章阿姨生日。我给她的礼物就跟着你的货一起过去，让你的员工帮我送到她家去。” 程澜满口答应，“好的，没有问题。” 悦悦和康庄轮流玩着遥控飞机。这还是从漂亮国打包带回来的。 旁边有小朋友羡慕的看着，便有人过来问程澜，“是在你的超市买的吧？” “是以前在漂亮国的时候买的，不过我超市里也有卖的。” “那就好，我们明天去买啊。”后面一句是对自家孩子说的。 日历一页页翻过，临近国庆就有些凉意了。 昨晚下了雨，一场秋雨一场寒。所以今天早上程澜就让晓华把秋裤给俩孩子找出来穿上。 结果两个都不想穿。 “妈妈|干妈，不冷。” 程澜昨晚看了天气预报，今天要降温。 “穿上，不然一会儿在幼儿园里没得加。” 最后还是给他们都穿上了。 悦悦嘟囔，“妈妈你穿，秋裤了么？” “妈妈穿的牛仔裤，多厚实啊！” “为什么不给我，穿牛仔裤？” “小朋友穿牛仔裤不好。” 悦悦抱怨道：“小朋友这也不可以，那也不可以。当小朋友才不好呢！” 她和干哥前些天终于又争取到去肯德基了。 这回他们可不乐意只吃土豆泥了，闹着要吃小汉堡。 嘿嘿，最后终于得逞了。 不过可乐还是没喝到，喝的牛奶。 家里每晚临睡前都喝牛奶的，谁稀罕喝牛奶啊？ 问就是小朋友喝可乐不好。 哼！ 程澜道：“妈妈不知道有多想当你这么大的小朋友呢。好了，别嘟囔了。你再嘟囔，秋裤也得穿。” 三岁之前，她家里可是一家五口俱全呢。 悦悦提了个要求，“那我也要当克赛。” 八月底程澜给她做了身阿尔塔夏公主的白色露肩裙，把小姑娘高兴坏了。 当时在四合院穿着，好多看过《恐龙特急克赛克》的小朋友都眼馋得很。 然后康庄就穿的克赛的衣服，戴红色头盔，手持时光剑。 带动程澜收购的舒洁那个小作坊也做了不少露肩裙和克赛服卖呢。 整个四合院跟在搞cspy一样。 虽然小朋友们可能不知道，但就是cspy秀了。 满场都是‘阿尔塔夏公主’和‘克赛’。就是没人愿意当反派格德米斯。 如今天冷了，露肩裙是不能穿了。但悦悦觉得她可以当女版‘克赛’。 哼，她是堂堂未来战士克赛，妈妈竟然还要人家穿秋裤！ 程澜开车送两小只去送学，她今天没课。 这第一个月程澜在学校适应得还算不错吧。 一周十一节课确实是比正常上朝八晚六的班轻松不少。 另外，她很有钱。这避免了很多鸡毛蒜皮的事了。 康庄道：“干妈，国庆我们回成都么？” 干妈家里有座机，他可以随时接打电话。 不过外婆说让他不要给爸爸、妈妈打电话，他们工作比较忙。 等他们一个星期打一次回来。 “回啊，要去喝丹阳阿姨和邱叔叔的喜酒的嘛。想外公、外婆了？” 康庄点点头，“嗯。” 悦悦挠挠头问道：“我怎么没有，外公、外婆？” “你有啊，只是他们都不在了。” “不在了？” “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 悦悦点点头表示懂了，干哥的爸爸、妈妈就是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 “他们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干哥每周都能在约定时间接到从很远、很远地方打回来的电话。 程澜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和孩子解释‘死亡’，只好道：“他们那里不通电话。” 悦悦有些惊奇，还有不通电话的地方啊？ “不通电话的地方多得很啊。小姑娘，你的见识真的太少了。” 从军区回北京后，程澜买了一辆26圈的自行车。 在前头和后头各上了一个小朋友坐的圈椅，得闲带着两小只在北京的巷子里穿梭过几次。 但天气开始转凉就没骑了，迎面吃风。 把人都送去了幼儿园，程澜转道去图书馆还书、借书。 如今每周从东德往西德跑的人口已经高达数万，柏林墙已经名存实亡了。 这可是给西德带去了大量的劳动力人口。 听说漂亮国和欧洲其他国家也在做工作，希望毛熊国和东德在这件事进出进一步的让步。 老爷子说起这个事也是说毛熊国已经完全对欧洲没有什么掌控力了。 而且，他们的政府如今亲西方。在搞西化的经济改革，但成效似乎不大好。 说起来还不如83年那位任期短暂的领导人和华国类似的改革呢。 距83年又过了六年，毛熊国的经济又更差了。 她的论文初稿已经完成，正在润色。元旦前投稿眼看是不会有问题的了。 嗯，争取超额完成每年的研究任务，弯道超车。 9月29日下午，高煜回来了。 他没坐火车，是一个汽车兵开他的军用吉普车给他送回来的。 程澜安排人到四合院歇一晚，让好吃、好喝的招待。就不用再去军区招待所住了。 明天自行坐火车回去。票也是让人事部给他买好。 “谢谢嫂子！” 程澜道：“不用客气，辛苦你了啊。” 高煜道：“你把车给我停在四合院就好。” “是，旅长。” 等上了楼，刘权抱着儿子过来和高煜说话。 刘权办了停薪留职了，他说暑假俩月还好安排。 但家里孩子还小，生意上又那么多事，还要去上班忙不过来。 至于高翔，她的产假正好在暑假。九月开学就被安排了课，没能继续休养。 程澜听她嘀咕过觉得孩子生在暑假前挺亏的。 按道理产假是应该顺延的，可现在例行的都是女老师暑假生孩子就没有单独的产假了。 她也只好回去上班。 开学的时候孩子才两个多月，自然是很舍不得啊。 她还对程澜道：“如果能够掌控，最好是不要暑假前生。你是要生二胎的吧？” “要生啊，两个孩子有个伴。” 程澜是独生女，所以亲人逝去的时候没有手足可以互相扶持。她就希望悦悦将来能有个同胞手足。 虽然一开始准备顺其自然，但程澜后来没准备这么快生老一，就还是做了避孕措施的。 她毕竟刚参加工作，立即就怀上老二不大好。等悦悦再大一点吧。 不过，高翔这个提醒也蛮是时候的。 如果可以，她希望孩子生在不冷不热的九月。 乡下都说生在这个时节是最有福气的孩子。 她是想以做研究为主、教学为辅的。生在九月，那差不多一个学年都不会安排教学了。 工资上可能吃点亏，但时间更好安排。 晓华给刘权倒了杯水，“刘叔，喝水。” “好，谢谢。” 程澜道：“高翔什么时候能回来？晚上一起吃火锅啊。” 她的火锅店28号开业了。 本来准备18号开的，要发嘛。但这个月是9月，挑9.18开店就不太适合了。 就改到28号，儿发也可以。 其中一个分店离这里不远，步行过去都可以。 北京这次，是一次性开了四个分店。连锁店比较有影响力。 “哦，可能五点多能回来。我给她打个电话。” 刘权直接拿起程澜家的座机给高翔拨过去，说是程澜招呼晚上吃火锅。 “好啊。那让我妈带着宝宝在家吃吧。” 程澜道：“来，把他放到沙发上，应该能翻身了。” 她们家的沙发特别的宽大，不打开都相当于一张单人床。 刘权把儿子搁上去，“那晓华你帮我看一会儿。” 晓华点头，“好的，刘叔。” 这会儿三点，她要临近四点才开车去幼儿园接人。 既然姑姑说吃火锅，那今晚就不用买菜了。 高煜瞅了瞅刘权的儿子，然后问道：“你这在家当奶爸什么感觉？” 刘权道：“也没有，主要是我岳母在带。这会儿她在厨房做浇头，我就干脆抱着过来了。不是，你不会还挺想当奶爸吧？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啊。” 634 第 634 章 高煜道：“我不是…… 高煜道：“我不是错过了悦悦两岁前的时光么。” 程澜道：“我倒是让想生个老二让你弥补一下遗憾, 好好体验一把熬夜给婴儿喂奶、换尿布的酸爽。可惜啊，你应该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刘权附和地点头，“是啊, 哥, 你哪有这个时间？你们军演怎么样了？” 程澜也看了过去，高煜道：“还行，我和老梁都被领导上嘉奖了。红军、蓝军的表现都挺不错，不枉辛苦了这么几个月。” 过了一会儿, 正翻身的刘权儿子两腿一蹬，然后散发出五谷轮回的味道。 刘权道：“我带他回去换洗了，你们聊吧。” 送走了他，程澜看高煜有些不适应便笑道：“不是要体验么，怎么闻到这股味道这么不习惯？这要让你过去观摩怎么给孩子洗屁屁、换尿布, 你不得更不适应啊？” 她是带大了一个两岁半小朋友的妈妈，对此没有丝毫的不适应。 小朋友肯定是要吃喝拉撒的啊，而且不会管场合。 刘权也是熟不拘礼，这才把儿子直接抱了过来。 高煜道：“怪不得刘权一过来我就觉得他身上的味道有点怪，又香又臭的。” 估计就是小婴儿的奶香和便便臭。经常带孩子, 估计身上多少沾了些味道。 程澜道：“你鼻子还挺灵敏呢。刘权这样肯亲自动手给儿子洗屁屁、换尿布的才是好爸爸。去, 去观摩一下再回来！” “我忙了几个月, 才回到家啊。这有什么好观摩的？以后自然就会了嘛。” 程澜嗤之以鼻, 这世上哪有什么是自然就会了的？ 高煜想了想还是起身过去了。 反正是侄儿，不是侄女。他去看看应该没所谓的。 高煜过去，刘权正在盥洗室给儿子洗脏屁屁。 纸尿裤熟练第卷成一团, 然后一粘，扔到垃圾桶里。 这自然也是在程澜的超市买的。 如今99%的国人是给孩子用的尿布，弄脏了洗干净、晒干继续使用。 刘权家不缺钱, 而且听说悦悦就是用的这个，便也给儿子用了纸尿裤。 然后他让儿子趴在自己腿上，用小毛巾蘸温水轻轻擦洗。 高煜看小家伙的面部表情很舒展，应该还挺舒服。 刘权比程澜还倒霉，他是除了自己全家死绝了的。 所以，对于世上唯一的血脉耐心十足。 高煜认真看着，努力让自己没有嫌弃地转开脸。 他第一次见到悦悦的时候，孩子已经差一个月就两岁，要大小便都知道喊人。 他还真没经手过这种事。 不过能掌控好给孩子擦屁屁的力度也不容易啊。 当初他给悦悦擦脸，她就总是喊痛。 刘权给儿子擦拭干净，又把孩子抱到床上趴着，给扑爽身粉。 高煜拿起一旁的干净纸尿裤研究。他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刘权把粘好的、脏的纸尿裤丢垃圾桶里。 等刘权给孩子穿纸尿裤他也在旁边看，“我记得你小时候挺讲究的。” “自己的亲骨肉，哪有嫌弃脏的？多来几回就适应了。有时候我和高翔还有岳母正吃着，孩子拉了，我们谁有空谁就赶紧给换洗啊。干嘛，嫂子让你来观摩啊？” 高煜随口应了一声，“嗯。” 如果是悦悦这么小的时候拉了，他应该也能这么耐心吧。 至于熟练程度，那是可以锻炼的。 刘权笑道：“那你就看看好了，我是不会把儿子借给你练手的。不过将来你应该也没什么锻炼的机会。” 忙成那样，一个月就能见上一两回。能不能守得了产房都不好说呢。 高煜听了他的话皱眉，“守产房？” “对啊，那才是最考验人心理素质的时候。一门之隔，媳妇儿在里头搏命一样的给你生儿育女。现在在医院生，倒是不会像古装片里一样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端了。但同样的煎熬啊！瞧瞧，什么都错过了吧。争取吧，争取嫂子生老二的时候你能给守回产房，这样人生才完整。到时候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这个过来人啊。” 高煜道：“瞧你这副嘚瑟的样子。当时不会腿都软了吧？” “没有的事。” 第二天周六，程澜没课。她照样是给两个孩子请了一天假。 这样一来，就可以连着休周六的30号、周日国庆和顺延后的周一2号。时间充裕一点。 30号早上九点半，一家四口上了飞机直飞成都。 到成都也就12:40，比去石家庄看高煜用时还短呢。 在飞机上康庄很兴奋，要回去看外公、外婆了。 “干妈，太外公在家么？” “不在，他在深圳呢。深圳现在还可以穿一件衬衣就好，暖和。老人家适合待在暖和的地方。” 康庄道：“我想他了。” “那回头给太外公打电话吧。” 悦悦道：“我也想太奶奶了！爷爷过几天，就要去看，太奶奶和奶奶了。” 读了一个月幼儿园，她的语言能力长进很快。如今说话都比较连贯了。 “等放寒假咱们就去看他们。” 高煜问悦悦，“那你平常想不想爸爸啊？” “想的。”悦悦握着爸爸的大手放到自己脸上。 程澜看康庄有些羡慕他们父女的互动，摸摸他的头道：“你爸爸、妈妈明年就能回来了。” 大伯和大伯母一起开车到双流机场接的他们。正好是利用午休的时间嘛。 大伯母看到外孙一把就抱了起来，“乖乖，长胖了啊。你干妈把你照顾得很好啊。澜澜，多谢了！” 程澜道：“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放。这孩子身体好，也比较听话，没有操太多心。” 大伯母道：“我也带过孩子的，没你说得这么轻巧。总之，让你费心了。” “应该的。” 悦悦道：“妈妈，我要吃羊肉串。” 北京还挺多烤羊肉串的摊子。如今在北京做生意的新疆人蛮多的。 程澜给两小只说的是明码标价多少钱一串的可以去吃。 切糕就不要去买了。不然搞不好半个月的零花钱就没了。 而且，国家优待少数民族，当街跟少数民族发生冲突，吃亏的肯定是我们汉族。 悦悦目睹了一个人买小小一块切糕花了10块，回去和程澜道：“切糕好贵！” 但是羊肉串他们俩就真的很爱吃。 前几天晚上程澜领着两小只出去散步，结果半路他俩就自行在烤羊肉串的摊子旁落座了，然后招呼程澜也坐。 两小只一人吃了一串不放辣椒的才肯继续走。 当然，是用他们自己的零花钱买的。如今他们不但对数字比较敏感，加减计算的能力也在增强中。 搞得程澜后来再带他们出门散步，都会绕开那个烧烤摊。 这会儿悦悦听到说羊，嘴巴里就开始分泌有味道的口水了。 看她一脸馋样，林景东哈哈大笑，“悦悦，回去的路上就有卖的。大外公请你吃，你要吃几串啊？” 程澜赶紧道：“大伯，烤的东西我最多给他们吃一串。而且，他们在飞机上吃了午饭的。” “哦，好的、好的。” 悦悦乐呵呵道：“大外公请客？” “是的。” “可不可以存着，今天吃一串、明天吃一串？” 康庄道：“还有后天。” “可以，瞧把你来给机灵的。” 等到林爷爷的空房子安顿下来，悦悦很纳闷干哥怎么跟着别人走了。 程澜道：“那是他的外公、外婆，他当然跟着他们走啊。” 其实部队和政府部门下午都还要上班的。 不过大伯如今主要是代军区出面经营公司，时间上就比坐班的人只有许多。 下午他在家带外孙。 因为干哥也经常跟着自己称呼长辈，所以悦悦没误会那也是她的外公、外婆。 她只‘哦’了一声，“我的外公、外婆，几时回来？” 高煜正在放水准备给她们娘俩泡泡脚解乏，然后上床午休。闻言惊讶的看她们母女一眼。 这脚盆是折叠的，自己带来的，还蛮方便。 程澜道：“他们不回来了。” 悦悦道：“出国了么？” “嗯。” 高煜道：“她还懂出国啊？” “前段时间曾清嘉把父母送出国去，她在旁边听到。然后康庄爸妈在国外，她也是知道的。” 高煜把热水提进来，“把脚烫热乎了睡吧，这儿条件倒是比我们旅部好些。” 有电梯还有热水器。 “毕竟是正军级单位嘛，比你们那里高几个档次了。” 今天可以休息半天，明天就在小灶食堂喝喜酒。 程澜午睡起来就去马家了，悦悦也跟着。 索性高煜便也一道过去了。不然他一个人留在林家的房子里做什么？ 马爷爷刚离休，如今在家颐养天年。他也是退了将军楼的房子，在电梯公寓住着。 他的房子就大了，足有180平。 马丹阳跟着父母住楼下70平的房子。 不过老爷子说让她从自己这里发嫁，这样人来人往的走动得开些。 用他的话说，70平实在是太小了，一群人打转身都不够。 程澜先去和马爷爷打个招呼，然后留下高煜陪他老人家聊天。自己带着女儿去马丹阳备嫁的房间了。 其实马丹阳和邱鑫泉都在北京工作，回头北京还要办一场。 但程澜想着大家的缘分是从成都开始的，坐飞机也方便，尤其康庄又想外公、外婆了，就还是飞回来参加的这场。 北京那场她也会去，就不用再送礼了。 她玩笑地和悦悦道：“送一次礼吃两顿，我们赚了。” 悦悦笑眯眯地点头，“嗯。” 马丹阳哭笑不得，你一家人飞机票不要钱啊？ 她的婚礼就是请大家吃一顿，主要是爷爷这里老关系特别多。 她又是马家下一代继承他人脉资源的。 还有邱家的老关系也基本在成都，肯定不能不声不响的就过了。 说起来马丹阳嫁给邱鑫泉还真沾不上他家什么光。 邱鑫泉完全是凭自己的表现好，才得到马家长辈点头的。 到时候马丹阳就穿红色呢子的裙子，邱鑫泉穿黑色中山服。 不然到时候场上大半的人是穿军装的，他们也穿军装的话都分不清谁是新人了。 至于婚纱或者是传统婚服，都是解放军又都是党员，就不穿了。 想的话，可以去影楼照婚纱照和传统婚服照。如今影楼有专门的服务。 所以，面对程澜来问有没有什么帮忙的，她摇摇头，“今天没什么事，你明天来帮忙拦门好了。” 程澜失笑，“就从这一层楼嫁到下一层楼。我觉得他们搞不好直接从窗户就爬进来了。” 给邱鑫泉当男傧相的肯定也基本都是大院子弟啊。 马丹阳道：“那可不行，我妈说了结婚不准干这么危险的事。” 635 第 635 章 悦悦坐一边剥奶糖…… 悦悦坐一边剥奶糖吃, 眼睛看着马丹阳的肩章。一目了然，比她爸爸的少两颗星星。 马丹阳现在是少校副营长。军校毕业出来才是排长，升得算很快的了。 应该也是军功累积的。不然这才六年, 哪有升这么快的？ 不过也说得过去, 毕竟马丹阳去了老山前线，特种兵大队平时也有特殊任务。 如今国家无战事，但军人依然有牺牲。 边界上的冲突、缉毒等等。特种兵大队可能还要协同特警对付比较穷凶极恶的歹徒。 程澜叹口气道：“我小叔也才刚升营长。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你赶上了。” 马丹阳是国防科技大学毕业的，比小叔参军后再去读的陆军指挥学院还是起步要高些。 马丹阳道：“人家徐懋宁已经是正营级了。听说在西点表现得也很给华国人长脸。” 她对标的一直是同一个年级的徐懋宁。 “那肯定的啊。一年就两个名额, 肯定是送长脸的去。” 马丹阳是副营级，邱鑫泉也是副营级的军医。 他肯定是拼了命的不能比媳妇儿差啊。 他们打了结婚报告，上个月就分了房子。两个人加在一起分了70个平方。 房子两万块，邱家掏的。 装修和家具也是邱家出的。家电是马家陪嫁的，马爷爷买单。 全都在程澜那里买的, 装修+家具和家电各花了两万。程澜给的金卡优惠价！ 算是当下结婚比较阔气的了，两家长辈比较得力。 其实房子就在高睿和舒敏楼下。就是楼层和朝向都不大好了，毕竟是别人挑剩下的。 当年高煜去看过，没看入眼。他对比的是华侨公寓的房子。 但华侨公寓150——240平的房子，如今单价又涨了。一平差不多要五六百了。 邱家要买一来是略微有些吃力, 二来两人上班不方便啊。 既然没什么需要帮忙的, 程澜便很快就告辞了。 她这一趟回来就三天, 往返就要花掉两个半天。还是有一些人需要去拜访的。 另外, 成都的火锅店她也要去看看情况。 目前，成都就只有火锅店和服装专卖店，都在春熙路那边。 而且, 她也得去邱家看看。 邱妈妈和邱鑫泉一贯待她极好的。 出去客厅一看，马爷爷跟高煜聊得挺好的。 马爷爷道：“小子，好好干。未来十年、二十年, 还是要看你们这代人的。”言辞中甚为嘉许。 高煜坐得规规矩矩的，闻言老老实实的点头，“嗯，马爷爷，您放心。” 程澜道：“马爷爷，我去邱家坐会儿。” 马爷爷点头，“你去吧，让小高在这儿陪我再聊会儿。等丹阳的婚事办完，我也去看看你深圳的度假村是什么样的。电话里听你林爷爷说得那叫一个好。” “好的。” 深圳其实也有军方的疗养院了，估计回头马爷爷和林爷爷都会去那里过暖冬。 悦悦和老爷子挥手，“老太爷再见！” 她这样白白胖胖又大大方方的小孩子最有老人缘了。 玉泉山上那些老人家都很喜欢她。每次她去山上，老爷子都会牵出去显摆一番。 马爷爷笑眯眯的和她挥手，“再见！” 去到楼下邱家，门上也是贴着大红的喜字。 悦悦刚在马家就想问了，这会儿见还没进门就指着问道：“妈妈，这是什么？” “大红双喜字。丹阳阿姨和邱叔叔结婚，所以要贴这个。” “哦，好像见到过。” 程澜笑，“夏天的时候咱们在俱乐部，有剪纸的老手艺人剪过这个啊。人家还剪了个红色的兔子给你，忘了么？” 剪纸也是非遗的手艺之一。剪得活灵活现的，十分的逼真。 邱妈妈推门出来，“怎么站外边不进来啊？来，快进来！” 程澜答应着往里走，“孩子好奇这墙上贴的什么。悦悦，这是邱婆婆。” 悦悦道：“邱婆婆好！” 邱妈妈端水果出来招待悦悦，这也是邱爷爷的内供水果。 所以悦悦吃得还蛮欢快的。 能娶到马丹阳当媳妇儿，邱妈妈自然是十二分的满意。 她眉眼带笑的道：“鑫泉去看婚宴的准备去了。啧，你们一个个的眼瞅着长大，我们也就老咯。” “您还年轻得很呢。” 邱妈妈道：“那我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另外啊，是托了你送的美容养颜的化妆品的福。” 程澜一直都在给邱妈妈送化妆品，半年一送刚好用完。 她瞅瞅哪间房是新房。 邱妈妈道：“他们也不在家常住。他爷爷说丹阳从大房子嫁过来，也要住大房子才行。安排到他楼上去了。” 程澜道：“哦。” 她就坐了一小会儿。明天就要摆酒了，邱妈妈肯定忙啊。 悦悦拿着没吃完的果果跟着她继续去串门。 下一家去了瞿家。 瞿家是当年瞿爷爷的指标，足有140平。 瞿婶婶在家，一边打毛线一边和程澜聊天。 打了一会儿她要绕毛线团。看左右没有合适的架子，就让程澜伸出手帮她把毛线排开。 这活儿一般家里小孩子都干过的。 程澜看瞿婶婶还是把她当当初大院里的孩子看待，便也笑着伸出手。 这活儿悦悦都干过。舒敏打毛线有时候懒得起身找工具，也让她坐着伸手把毛线排开过。 “澜澜，你特地回来喝喜酒的啊？” 程澜点头。 瞿婶婶笑笑，“也是，你有时间的话完全可以说走就走的。” “是啊，坐飞机其实比坐火车去石家庄看高煜还省时间一点呢。” 瞿婶婶点头，“那倒也是。悦悦，桌上有大白兔、有瓜子，还有橘子。瞿婆婆的手不空，你自己拿来吃啊。” 悦悦点头，“好。” 这些东西她都不算稀罕，所以程澜不担心她会多吃。 程澜笑嘻嘻的给瞿婶婶排着毛线，随意聊着。 “听说瞿叔叔又要升职了啊？” 瞿婶婶笑笑，“他啊，总说耽误了整整十年，不舍得再耽误一丁点时间了。我常听他说起你爱人，说那才是年少有为呢。如今他再升一级也就和你爱人同级。” “他主要是两次上前线，打仗的时候升得会快一点。” 程澜觉得锦熙姑姑少年时代和瞿叔叔这样的人交往过，看到肖晚爸爸嫌他不上进也正常。 她如今找的这个是文职，好像是正营级了吧。 听说还蛮求上进的，很会来事儿。 程澜接触不多，但确实情商很高，相处中让人挺舒服。 当然，这是她已经功成名就、小有家产之后。如果她还是当初寄居林家的孤女，就不知道是什么态度了。 所以，肖晚爸爸就算不上进，但那会儿对她还可以的。 是个老实、本分的人。 程澜在这里跟瞿婶婶聊天，苏菲却在楼上找她。 先是到林爷爷那里去摁门铃。 没人应答，又下楼到林景东那里去问。 林景东刚带着外孙午睡起来，又出去逛了一圈。 听到苏菲问程澜哪去了就道：“我也不清楚她到哪家逛去了。康庄也正要把买的奶酪棒给悦悦送上去呢。” “行，那我楼道里问问。” 林景东道：“哎，你找她什么事啊？” “没什么，就找她随便聊聊。” 林景东感觉苏菲应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过既然人家不说，他也不好一直追着问。 而且，以苏菲的段数应该对澜澜不构成伤害。 “妹妹估计也不知道跟着你干妈上哪串门去了。先放着，回头拿给她吧。” 苏菲在楼道里一问，就有人说看到程澜去瞿家了。 她就找过去了。 正好，瞿婶婶的一卷毛线卷好了。 苏菲笑眯眯对悦悦道：“康庄买了奶酪棒要送去给你吃呢。” 程澜道：“那悦悦去找干哥哥吧，我先领你上去。瞿婶婶，那我先走了。” 程拦把女儿送到大伯门口敲了敲门。 林景东开门，“你苏菲阿姨找到你了？” “是啊，我在瞿家。” 程澜觉得还是这样的军区大院宿舍好，邻居都互相认得。而且大院里再安全不过，不怕有人贩子混进来。 北京军区的房子离京大有点远，而且她也不想和公婆和二房、三房住得太近。 所以京大的教授楼，真的要去争取一下。 她和苏菲一起下楼去，在大院里走动。 苏菲道：“澜澜，你怎么还清汤挂面的啊？如今人家都流行烫卷发。你这么高、头发这么长，烫个大波浪挺好看的啊。” 程澜的头发是典型的黑长直，她图省事。有事扎个马尾或者盘发，平时披着也行。 有时候查资料，她直接就拿笔把头发都盘上去了。 她道：“没事。像我这样的军嫂，爱人一个月就回来两三天。活得糙一点没关系。” “那你活得倒也不糙，瞧你这一身的行头！而且你还天生丽质的。只不过啊，偶尔可以变幻一下形象，这样比较有新鲜感。” 程澜摸下头发，“苏菲阿姨你这么说，我还真起了几分心思。要不您长话短说，我这会儿出去看看还能不能弄得了头发。” 苏菲看她有要走的意思，赶紧打直球，“澜澜，娜娜最近事业不太顺利。我就怕......你能能帮着转圜一下？” 程澜一脸的纳闷，“苏阿姨，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啦？我虽然去过漂亮国，但她们乐团的人事哪有我插手的份儿啊？” 不会啊，难道老马还整治王维娜给章阿姨出气不成？ 王家人在国内，而且有王老爷子庇护，他手伸不到那么长。 但王维娜一个人跑到漂亮国去了，那他还真有法子整治她。 苏菲阿姨不也是担心这个一点，所以才会一道去道歉的么。 说起来王维娜真一点不像她妈妈。 比起苏菲阿姨来，她身上真的有一股子清澈的愚蠢。 如果真的是老马整她，那就是她自己送上门去的。 不过，程澜跟愿意跟王维娜打交道。苏菲这样的人，她一般是敬而远之的。 “哎呀，澜澜，不就是上次你们俩把我和你妈一起喊去道歉么。你回国了，但娜娜在国外，还就在人家势力范围内。不过那位马先生跟你关系不是不错么，你帮着从中说和一下吧。” 程澜道：“苏菲阿姨，这个事不是我不帮你。我回国就让我公爹训了一顿，说我事先都不征求章阿姨的意见就把你们领去和她见面。这确实是不对的，就是道歉也要看人家乐不乐意见你们。他还勒令我不准再管上一代的事了。说我一个晚辈，管也管不好。以后再有事，都交给他处理。这样，我把他的电话号码给您。” 苏菲道：“我肯定有舒敏家的电话号码啊。” “那好，您直接给他打吧。” 636 第 636 章 苏菲有点不大高兴…… 苏菲有点不大高兴。但程澜早就不是她敢甩脸子的人了。 程澜可谓是嫁得好、干得更好。 从各方面来说都比她强出不只一头。 所以, 她也只能看着程澜给她挥挥手，然后上楼去了。 程澜想去做头发。她还真被说得有点心动，想换个形象试试。 但她不能招呼不打一声, 就把悦悦丢在大伯那里。 所以她准备上楼找高煜, 让他看着女儿。 她上楼，高煜正好下楼。 “呀，你下来得正好。我要去烫头发。悦悦在大伯那里，你看着点。” 高煜道：“好好的, 烫什么头发啊？”他还挺喜欢她这头直发的。 程澜道：“换个形象有新鲜感嘛。没准你看着就跟换了个媳妇儿一样啊。” 高煜心道：他只对换个新姿势感兴趣。 不过，既然她想烫头发那就烫吧。 程澜挥挥手，“我走了啊。” 高煜道：“要烫很久么？” “至少两个小时吧，晚上吃饭不用等我。” 这会儿差不多三点半。 程澜看电梯到了，又进去了。 平时她看孩子比较多, 这放假让当爸爸的多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 她下了楼，边走边给高睿打电话。打的中关村卖电脑的店子上的座机。 她把刚才的事说了，高睿道：“啧，这种事找你做什么，欺负你年纪小好利用啊？行, 你推给我就是了。” 如果真的是王维娜需要帮助, 亲自跟自己开口, 程澜不会冷漠以对。 她对王维娜这种直肠子其实不怎么设防的。不然上次怎么会被带进沟里, 自己也没多想的就把章阿姨约出来了？ 但估计王维娜只是平时和母亲抱怨了一两句而已。 到底是不是老马从中作梗还不好说呢，不过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反正她一个晚辈，不直接插手是对的。让她公爹去处理吧。 程澜一路走出去, 沿途不少人和她打招呼。 富在深山有远亲嘛！ 她直接走到批发市场，和秦柳阿姨打了个招呼。 秦柳挑眉，“就一天假期你也回来了啊？” “马丹阳结婚。” 秦柳点头, “哦哦。”说着把手边的柚子推过来，“来，顺顺气。” 程澜笑，“我刚吃了不少水果。秦柳阿姨，我要去烫头发，不和你多聊了。” 秦柳就烫了个卷发，不过她是短发。 程澜可不舍得剪头发，她就烫个大波浪好了。 秦柳自然知道烫头发要多久，“嗯嗯，你去吧。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发廊？” 程澜点头，“你说吧，我还真不想误入挂羊头卖狗肉的场所。” 发廊什么的，如今都有些让人不能直视了。 秦柳就给她说了附近几个比较正规、手艺也不错的，而且用的也是好药水。 “我上楼叫上岩姐一起。” 程澜直接往楼上程岩的门面去。她们通过电话，程岩说她下午在这里。 程岩听到她的邀请挑眉，“烫头发？懒得打理哦。” “用啫喱水抓一抓就好，容易定型。走吧，赶个时髦。我们可以边做头发、边聊天。” “那行吧。不过，你家悦悦呢？” “高煜今天负责看孩子。” 程岩笑，“真有你的！” 她家两个，赵穆都快17了，小的也8岁了。可以让大的照顾小的，而且家里还有保姆呢。 于是程岩也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就预备载着程澜一道去烫头发了。 程岩不是买了小轿车，她是买了一辆刚面世不久的女式摩托车——‘木兰’。 程澜道：“你怎么不戴头盔啊？” “你看街上谁戴了？” “不是，这个可以保护头部的。” 程澜在漂亮国养成了坐摩托车戴头盔，要给小朋友坐儿童座椅的好习惯。 程岩打开后备箱，取出一个交给程澜，“那你戴吧。” 这是买这辆大红色的‘木兰’赠送的，一直就搁在里头没动用过。 程澜接过来戴上，“经常骑还是戴上比较好。不然你有个什么，儿女都没成年，让赵乾再回来当他们的监护人么？他又没太大能力，回头一忽悠，俩孩子多半就把你的家产交给他霍霍了。” 程岩楞了下，“虽然你说话不中听，但这话确实有道理。” 程澜道：“那你去里头再买一个戴上啊。你管别人戴不戴啊。” 等程岩再出来，已经买了一个黑色头盔戴上。 等到烫头发的时候，两人一起坐在设备下蒸。这年头都是这么蒸的。 比民国时用火钳卷已经好多了。 幸亏已经是9月30号，只有十几度。 要是夏天来，程澜觉得自己肯定坐不住。 两人直搞到了六点多才全部完成。程岩把钱一起付了，“请你！要不要送你回军区啊？” “不用，我从后门插进去很近的。你赶紧回家吃晚饭吧。” 程澜对军区自然再熟悉没有了。 她走进后门，看到一个骑自行车的背影有点眼熟。 这会儿走回去可能《新闻联播》都要开始了，于是她大声喊道：“康广峰，带我一段。” 康广峰的脚从踏板上放到地面，然后扭头看过来。 他看到一个头发烫成大波浪卷的高个子女人朝自己跑过来。 要不是这么有标志性的身高，他一时还真不敢认。 “程澜？” “就是我啊。”程澜已经坐到他的自行车后座上了。 康广峰脚在踏板上一蹬，载着她回电梯公寓那边。他也住那边，他爷爷分的房子。 家里对于他不去当兵却跑去中学当老师不太理解。 不过，他觉得教书比较单纯。 而且又是军区的附属学校，就更是少了很多是非。反正该他的那份总少不了。 他现在是年级组长，领导还有意提拔他当副主任。 再怎么说他也是正规科班毕业的。 程澜听到有人喊‘康老师好’，然后康广峰在前头点点头，“你们好——” 等走远了，她听到那两个学生道：“哇，康老师的自行车后座居然载了一个超级大美女！” 程澜道：“你学生蛮八卦的嘛。” 康广峰道：“没事。是你，完全可以说清楚的。就是传到我对象耳朵里，她也不会相信你能看上我。” 说到后面他自我调侃道。 程澜失笑，“其实你这样的日子挺好的。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听说军区的学校，工资比外头还要高三成呢。如今好多人担心下岗，你不用担心啊。” “你说得是，所以我对如今的日子挺满意的。你们一个个都高飞了，只有我守在这里。在军区，时间感觉都不怎么流动了。嘿嘿，你刚来军区没几天，我们几个男生聊天就说将来骑着二八大杠带你去炸街肯定很有面子。没想到我今天还能实现一次。” 只不过那时候说的是把程澜妹妹放前头的杠子上。如今她坐的是他的后座。 不过后来程澜自己就骑景东叔的二八大杠，她还把林墨搁前头杠子上。 好像一直就没坐过他们谁的自行车。 程澜道：“我谢谢你们啊，都想着给我留个自行车副驾的位置。” “哈哈哈哈——”路上留下康广峰一路的笑声。 晚上在楼下大伯家吃饭，大伯母特地下厨做了四菜一汤。 如今康庄去北京读书了，林爷爷不是在程澜的度假村就是在疗养院。 大伯母就让崔阿姨回自己家了。如今保姆工资也高，能省一点是一点。 听说崔阿姨有些担忧自己的养老问题。 只靠儿孙和积蓄的话，不遇上事儿还好。就怕生场大病什么的。 林锦熙倒是想让崔阿姨到她那里去干活。但她的工资有限，拿出一半来请保姆实在舍不得。 以前是老爷子给崔阿姨发工资，她去蹭一蹭还行。 如今继女就还是跟着他们吃食堂。 闫淑芬回来听说程澜烫头发去了，又看两个小的在吃奶酪棒，便推迟了半个小时开饭。 程澜这会儿回家，刚好合适。 她进门的时候，悦悦和康庄都盯着她看。 程澜笑道：“好看么？” 康庄道：“看不太习惯。” “多看几天就习惯了。” 闫淑芬就看外孙这么开朗、乐观，也知道他在程澜家里过得很好。 她笑道：“赶紧洗手去。下次要做头发，早点打主意。” “知道了。” 众人正在吃晚饭，锦熙姑姑上来对程澜道：“大哥、大嫂，澜澜、高煜，后天中午没什么安排吧？没安排的话我请你们吃午饭，门口蒸蒸饭店。” 闫淑芬挑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林锦熙道：“肖晚落实工作的事多亏了大哥帮忙，她在北京日常也多亏澜澜照顾。我怎么也得表示一下啊。” 林景东道：“行，我们一定准时到。吃你一顿不容易啊！” 程澜也答应了下来，然后告诉悦悦，“这个你也叫姑婆！” 悦悦道：“姑婆好！” “好好好，真是个漂亮孩子啊。” 悦悦当仁不让的点点头，“嗯，都这么说。” 康庄附和的点点头。确实，遇上的大人都这么说的。他妹妹就是漂亮！ 林景东闷笑出声，悦悦这孩子太逗了。 林锦熙也是一脸的好笑，“那你们慢慢吃，我先下去了。哦，对了，今晚军区电影院放一个据说很好看的香港电影：《阿郎的故事》。周润发、张艾嘉主演的。” 如今军区电影院承包出去了，经常放的都是很新的电影。 这也一定程度上抢了韦洁录像厅的生意。 价格差不多的话，肯定愿意看大屏幕啊。 悦悦挠头，“周润发？”好耳熟啊。 康庄道：“赌神。”放下筷子做了几个飞牌的动作。 他们前段时间在四合院看了周润发演的赌神。兄妹俩看了就天天在家飞扑克牌。 悦悦想起来了，点头，“妈妈，去看电影。你出去玩了好久，不带我！” 程澜道：“爸爸带你的时候多还是妈妈带你的时候多？” “妈妈。” “所以啊，放假就由爸爸带你嘛。我们是分工协作。” 悦悦有点疑惑，可是不都是妈妈带孩子的么？ “没有哦，宝宝。家长谁有空谁带，尤其是平时没带的人有空了就应该多带。” 高煜点头，“你妈妈说得对。” “哦，那看电影么？” 程澜点头，“看吧。大伯、大伯母去么？” 闫淑芬觉得她们不去，康庄看样子肯定也是要跟着去的。 于是点头，“去吧。” 回头她和景东带康庄，澜澜和高煜只要带悦悦就好。 于是程澜和大伯母一起收拾的时候，悦悦就指挥高煜倒开水进水壶，回头背着去喝。 高煜道：“电影院门口有汽水，回头买汽水就好。” 悦悦道：“妈妈不给喝，你说了又不算。” 康庄道：“就是，干爸你说了不算。” 林景东噗嗤一声笑出来，被卖得好惨。 637 第 637 章 高煜点头道：“对…… 高煜点头道：“对, 我们家的小事都是澜澜做主，大事才轮到我做主。” 林景东戏谑地问出最关键的问题，“那什么是大事、什么是小事由谁做主？” “当然是她啊。她不想管的事就都是大事！” 看高煜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林景东笑得不行。 真是没想到高煜居然让澜澜给拿捏住了。 也是他自己乐意啊！ 唉, 也不知道小琅和康硕的相处模式是怎样的？ 辛辛苦苦养大个闺女，大学刚毕业追着男人就跑出国去了。幸好，问她领导，事业上还是有自己追求的。 电影八点钟开始, 收拾好过去刚刚好。 走到电影院门口，确实卖汽水、卖可乐还有瓜子、炒花生的都挺多。 如今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而且军区大院还有程澜这样的成功范例，再没人会非议这样靠自己挣钱的了。 至少在成都军区内部是这样的。 小孩子嘛，听到人热热闹闹的吆喝, 又看到别的小朋友在吃就会嘴巴痒痒。 康庄和悦悦看向程澜，“干妈，我们买瓜子吧？” “好啊！” 兄妹俩走过去，悦悦道：“干哥，这次该你出钱。” 康庄想了一下好像是该他。 于是掏出一块钱, 看看有袋装的、有散装的, “你吃哪个？” 悦悦记得上次同样的钱买的散装的要多些, 于是指指散装的。 康庄递钱给小贩, “来五毛钱的，装成两份。” 程澜看到旁边摆的山泉水上头的村景实在眼熟。伸手拿起来一看，可不就是程家村么。 再看生产地址和厂家, 正是岩姐的山泉水厂的产品。 高煜也看到了，笑着掏了十块钱，“来六瓶。” 闫淑芬笑着对程澜道：“当初你找我帮你拿去做检测, 想为村里引入投资。如今程岩搞起来了。” 要找外人特地去投资不容易，但自己人搞还不错。 尤其如今村里的水泥路修通了，到成都的柏油路也修通了，运输极为的便利。 其实下午姐俩一起烫头发的时候也聊过这个话题。 岩姐说早期的投入比较高，主要就是买生产设备。 现在生意马马虎虎吧，反正慢慢收回投入。 成本主要就是买设备、山泉水瓶子以及向村里付租金。长期来看应该不会亏。 只是她还没有钱去电视台做广告，销路没有打开。 进去电影院，居然座无虚席。 看来周润发和张艾嘉的票房号召力杠杠地啊。 但这个故事和悦悦、康庄想的《赌神》那样热闹的戏却是截然不同。这是个文艺片啊。 他俩自然是看不懂的。 不过，幸亏剧中还有波仔这个小朋友。他们就看波仔，还是能代入一下的。 就是爸爸、妈妈分开了，波仔希望他们能重新在一起。 还有，不想被妈妈波波带到国外去生活，和老爸分开。 程澜看到一半极其小声的对高煜道：“阿郎是个好爸爸，既当爹又当妈的把儿子教养得这样好。但是，感情上他就是个渣男啊。居然在波波孕期和别的女人暧昧。还因为伤了面子就把波波推出门去，害她早产。但因为是周润发演的，太帅了。而且还有好爸爸光环，竟然不讨人厌！” 高煜也以极小的声音在她耳边道：“可他想复合不太可能了！哪怕有旧情，还有儿子作为纽带。波波这个富家女十年前会跟他私奔。但被父母哄骗说孩子早夭后出国留学和创业十年。如今再回来，她和颓废了十年、在工地上打工的阿郎，已经没有可能了。” 男人看待问题重是要理性一些。 故事的发展是阿郎最终认清现实，把儿子交给了波波带去国外。这样孩子可以有更好的未来。 悦悦看到这里已经不想看了。一家人没有团圆呢！ 她靠到妈妈身上想睡觉觉了。然后想起今天是爸爸带她，又把头和上半身换了个方向。 高煜抱起女儿，把手放到她眼皮上遮光。 “睡吧，爸爸在。” 悦悦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爸爸身上，含糊嘟囔道：“爸爸、妈妈，不要分开。” 高煜道：“再也不会了。”瞎担心啥？ 程澜也伸手轻拍她两下，“不会的。” 故事还没有结束。阿郎把儿子送走后，自己也振作起来。 毕竟，不振作，没资格和波波复合不说，养了十年的儿子都只能忍痛割舍。 于是，他复出做了赛车手。想拿到比赛奖金去国外看儿子。 而波仔在机场闹腾着不肯走，要回去找老爸。 波波带他回来，正好看到阿郎的比赛。 那一刻，程澜生出了几分希望。也许，还是有希望复合的。 高煜低头看她紧张兮兮的不由莞尔，还挺感性啊！ 他当年心动了，其实也没有考虑那么多。 当时澜澜还小，才16岁。他知道她做生意比较厉害，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厉害。 他只想着努力争取家里不反对。 她的爷爷是爷爷、奶奶的老战友，因此他们不会以太功利的心去看待故人之后。她能考上大学就行。 而父亲一直想要个优秀的女儿，澜澜能满足他这个幻想。 他们三位至少是不反对的。 唯一会反对的就是他妈了。他妈妈还是比较看重家世之类的。 但他可不是徐懋宁。 还好，他和澜澜是双向奔赴，而且是同步上进的。不至于像电影里这对一样，彼此错过。 不过，以他对杜琪峰这个导演的认知，应该不会以大团圆结局结束。 这个导演的片子通常都是be，活生生的把美好撕碎了给人看。 果然，下一幕阿郎就出事了，五辆摩托车连环相撞。 罗大佑的歌声配合着周润发头盔里开始滴血的场景出现，把悲剧气氛烘托到了极致： 我听到传来的谁的声音 像那梦里呜咽中的小河 我看到远去的谁的步伐 遮住告别时哀伤的眼神 不明白的是为何你情愿 让风尘刻画你的样子 ...... 出了电影院程澜还走不出来，“为什么最后要阿郎死啊？他都已经迷途知返、重新振作了。” 高煜一手抱着已经睡着的女儿，一手搂着郁闷、低落的程澜，“就是要这种时候急转直下，才能达到导演要的be美学啊！别为剧中人难过了。就你还笑话人家小鱼儿哭恐龙呢。” 康庄也在外公怀里睡着了。 林景东觉得也好，两个小的都没看到最后最惨的一幕。不过没看出来澜澜原来也有这样感性的一面。 闫淑芬笑笑，人家在高煜面前才会表露无遗啊。 澜澜和高煜也算是青梅竹马吧，两个人都很出色。尤其中间还隔着高煜去做卧底的几年，澜澜独自养育悦悦。 明明是婚生女，搞得跟生的是私生女似的，还得偷偷在国外去生，不敢让人知晓。 两个人的感情是真的经受过考验的。 今后他们眼中除了彼此，也很难再看得到别人的存在。 回去之后，高煜把女儿放到小床上。这个房间应该是给康庄准备的。 他小心翼翼给女儿脱了外套和鞋袜。然后拧了毛巾来给她擦脸、擦手、擦脚。 程澜换了睡衣出来，看到这个场景忙小声道：“擦脚要换毛巾。别跟你当兵野营的时候那么糙，一条毛巾从头擦到胯！” 高煜进去换了毛巾再出来给悦悦擦脚。 这些日用品晓华全都给打包好了的，上头还有针线的标注。 他回到夫妻俩住的客房，看到程澜已经趴床上睡下了，棉布的格子睡衣也遮挡不住凹凸有致的好身材。 做头发的师傅让她前面三天最好都趴着睡，不要把头发的造型弄得扁塌塌的。 高煜的眼神黯了一些。可惜是在别人家啊， 他自己也进盥洗室洗漱、换上同款格子睡衣出来。 关了灯，上床睡觉。 悦悦第二天比谁都醒得早，跑到客房找爸爸、妈妈。 一看就不高兴起来。 爸爸、妈妈穿一样的睡衣，没给她换同款呢。 高煜让她看醒了。她昨晚归爸爸管嘛，所以这一茬该怪爸爸。 高煜道：“早啊，宝贝——” 程澜在漂亮国入乡随俗，对着悦悦那是多肉麻的话都说得出口的。 他听多了，便也这样称呼女儿。 悦悦拉拉身上的衣服，又指指爸爸身上的睡衣道：“爸爸，干嘛不给我，换这个睡衣？” 高煜道：“你睡着了，怕弄醒你嘛。要不，现在换？” 悦悦点头。 高煜只得起身把她的同款睡衣拿出来，给小姑娘换上。 悦悦爬上床，睡在爸爸、妈妈中间，这回满意了。 高煜躺下陪她们娘俩又睡了一阵，然后起身换衣服，去食堂端早饭。 澜澜说做头发的药水对孩子不好，分开睡。但就这一小会儿应该无碍。 他以前在成都军区当兵，是从排长做起，后来积功到连长。 当时吃的是大灶。 昨天大伯和大伯母给的餐券是中灶的，他拎着粥桶排在了队伍后方。 今天国庆嘛，上班的大师傅也不多。只开了两个窗口。 他186的个子，器宇轩昂的往那儿一站。在基本都是女同志来打早点的人群里就有点显眼。 有人小声道：“那是谁啊？” 两杠三星，上校。确实应该是来中灶打饭的，但是没见过啊。 刚调来的？ “林家的程澜记得吧？” “那咋能不记得啊？哦哦，她男人是吧？” “是啊。” “那确实是郎才女貌。” 瞿叔叔也在排队打早点，见到人群里的高煜便冲他点点头。 之前特种兵大队在北京开会，两人见过。 高煜听程澜说起过瞿家人，印象很好。当时就做东招待过瞿叔叔。 这会儿便也笑吟吟的回应了一下。 等打到了，瞿叔叔还站了一会儿，等着高煜一起走。 “听说你们这次军演搞得很成功啊。” 高煜道：“全靠同行衬托。” 瞿叔叔笑了一下又收住，然后不无忧虑的道：“是啊，如今的军备是真的有些松弛。就算是暂时不会有大型战事了也不能这样啊。” 如今整个军区去最受瞩目的就是林景东他们那个部门了。 尤其林景东本人还是个抓钱手。 高煜道：“上头也看到了，近期应该就会整顿。” “肯定不容易。一个个捞钱、捞钱心都野了，各部队竟然还有抢生意的。地方上也管不了他们。哦，我不是说你们家大伯。他还算是里头比较好的。一片公心，没有朝自己口袋里扒拉。但不是人人都能这么坚定，受得起考验。” 高煜点头，“所以，只能以制度来限制。” 他回到家，把早点摆好进去盥洗室。 那娘俩已经起来。 程澜找了个独凳给悦悦踩着，然后协助她用电动牙刷刷牙。 她则站在身后两手张开护着悦悦，独凳没有台阶稳当。 638 第 638 章 搞完了个人卫生，…… 搞完了个人卫生, 一家三口一起吃早饭。 今天没别的事，就是喝喜酒。 吃过早饭，程澜去马家帮着拦门, 也陪陪待嫁的马丹阳。 高煜今天就负责带女儿。他牵着悦悦在军区里散步。 程澜今天给悦悦穿的是毛线裙子和厚的裤袜。 头发梳成包包头，戴上发卡。 毕竟是参加婚礼嘛, 还是要捯饬得漂亮一点的。 她抱起来在一身军装的高煜身上比了比，颜色还比较搭。 捯饬高煜倒是很省事的, 让他直接穿上校军装就好, 穿这身在军区最和谐。 把胡茬收拾干净了, 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真的，找对象真的要找赏心悦目的。这个人看了十年，她也没有看够。 出们之后，悦悦牵着爸爸的手左看右看。 这儿和爷爷家好像哦，而且里头走来走去的人也穿一样的衣服。 她有点迷糊了！ “爸爸，这是爷爷家？” 高煜道：“不是的哦。爷爷家哪需要坐飞机哦？这儿和爷爷家都是军区，所以看起来有点像。爸爸住的地方也是军分区的旅部, 是不是也有点像？” 悦悦点头, 不过还是嘟囔道：“和爷爷家，最像。” 那是, 旅部和司令部肯定是有区别的。 悦悦不想走了，于是停下抬起手，“爸爸，抱——” 高煜就把她抱了起来。 她趴在高煜肩头数着路过的人肩膀上的星星。 大外公肩膀上有四颗星星，比爸爸多一颗。 咦, 那个老爷爷怎么只有一颗？ 这一路她已经看出了些规律，年纪越大的人肩膀上星星越多。 她说给高煜听，高煜忙看过去。然后小声道：“悦悦, 那个老爷爷肩膀上的麦穗才是最大的，比四颗星星都大。” 悦悦没见过将星的肩章。玉泉山上那些人都跟高战清一样已经离休，摘了肩章了。 而且，华国的军衔制度55年起步，65年就取消了，一直到85年才恢复。 她见过的太爷爷的照片上也都是没有肩章的。 对方也看到他们父女了，不认识。 要不是小姑娘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肩膀上，他本来也没留意到对面远远走过来的这对父女。 今天放假，部队里还是相对比较清净的。 嗯，这个年纪能两杠三星，实在是很了不起。看来是军中的后起之秀啊！ 高煜见人家看过来，忙把悦悦挪到左手抱着。然后走到对方跟前，抬起右手敬了个军礼，“首长好！” 悦悦也道：“老爷爷好！” 对方还了一个军礼，“小朋友，你好。小伙子，你是哪个部队的？” 高煜把如今所在的部队番号报了，又道：“我79年元旦参军就是在成都军区。” 79年元旦，那是战前火线参军了。不是得了内幕消息都不可能那么及时。 “你家还有其他人在当兵么？” 高煜把自家爷爷的名字报了。 对方一脸的恍然，“哦哦，原来你就是高老的大孙子啊。那你今天是......” “首长，我是跟着我媳妇儿程澜回来参加她好朋友马丹阳婚礼的。” 他曾是马丹阳在北京的上级，要参加也是参加在北京的那场。所以今天确实的跟着程澜回来的。 看她昨天在电梯公寓里到处串门，就跟回了程家村一样。 这儿也算是她娘家了。 对方恍然，“哦，对对对，程澜是从我们军区考出去的，嫁到了北京军区高家。你看我一下子没联系起来。” 他是程澜考上大学才调来的，不熟。 但搁不住程澜后来做的事很给大院长脸啊，而且也是嫁在同一个系统。他自然是听说过不只一回。 两人说了两句，老人家走了。高煜目送他走了才抱着悦悦继续往前溜达。 走了一段，看到肖晨骑着自行车从外面进来。 肖晨见到高煜忙下了车，“高煜哥——” 高煜哥点点头，“回来喝喜酒啊？” “是的。” 悦悦看到他觉得眼熟，但一下子又想不起来。 高煜道：“这是肖晚表姨的弟弟，你喊他表叔好了。之前你妈妈的度假村开业，你见过他的。” 悦悦笑道：“表叔好！” 肖晨道：“你好、你好！悦悦，这个是给你玩的。” 说着从背着的包里取出个15厘米高的熊猫玩偶递给悦悦，显然是早有准备。 里头还有一个一样大小的，估计是给康庄的。 悦悦看看爸爸，眼神带着请示的意思。 高煜道：“你该说什么？” 悦悦便笑着伸出双手，“谢谢表叔。” 肖晨放到她手上，“不客气。” 高煜知道这自行车是程澜当年买的。一开始给林墨骑了几年，现在肖晨拿去骑了。 “这车你这会儿不用吧？我带悦悦出去兜下风。” 肖晨便把车和钥匙都给了他们，自己步行往母亲和继父家走。 高煜把悦悦放在后座，“抓着爸爸的衣服，抱着腰也行。反正你觉得怎么方便就怎么来。” 坐后面好，坐后面风都被他挡了。至于熊猫玩偶就放到了前面的篮子里。 高煜骑出了军区，直接在街上逛了起来。 今天自然是到处都张灯结彩的，国庆嘛。 最后悦悦回来的时候，除了抱着一个熊猫玩偶，还提了两盏红灯笼。 高煜带她回林爷爷家放下东西，又给了康庄一盏灯笼。 然后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走，我们去看接新娘子。” 程澜在新房里陪着马丹阳。 刚一会儿，林琅、王维娜、徐懋宁、林墨、肖晚等人已经掐着时间打来电话道过贺了。 旁边还有马丹阳的堂妹、表妹也在。 其中一个问程澜，“她们说你穿的衣服是香奶奶的啊？” 程澜点点头，“嗯，是的。” 她平常大多数时候穿自家服装厂的衣服。 不过艾米丽也在继续给她置办以往穿惯了的几个品牌的新款。 衣服、鞋包这些都一起空运过来。省得她临时要参加宴会不好搭配。 舒洁说这样好，可以让自家设计师多看看一线大牌最新款。 马丹阳打发了问话的表妹去帮忙做别的。她对程澜道：“我心头忽然有点不踏实。你当时结婚有这种感觉么？” 程澜往嘴里塞了一瓣橘子，“我当时哪还顾得上这些啊？我们当时一群人坐火车去老山前线，然后紧锣密鼓的就是集体婚礼。男的站一排、女的站一排，胸口戴一朵硕大的红绸花。别提了，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傻不拉几的。对了，当时的战地记者还给我们照了结婚照。我一直就没好意思挂出来。” 华侨公寓的墙上一直都空荡荡的，她也从没摆出来过。 因为，她和高煜当时笑得都挺傻的。挂出来太影响形象了。 也许回头得闲了可以重新去照一组结婚照。嗯，去深圳照吧，照得时尚些。 不然国外和香港，高煜都去不了。 程澜没有至亲了，而且当时火线结婚是主流最认可的，不会有人出面阻拦。所以想嫁就赶去嫁了。 当时真顾不上想太多。 就想着他万一回不来，她尽力给他留个后。 那会儿能有啥婚前恐惧症啊？ 至于马丹阳，程澜撇嘴道：“别人恐婚也就罢了。你恐的哪门子婚啊？就这层楼嫁去下层楼。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邱鑫泉就差把你当女神了。” 以前，大院里不管大人还是孩子，都觉得马丹阳和徐懋宁是最合适的一对。 门当户对、品貌相当、天造地设...... 而且一开始马丹阳确实对徐懋宁有朦胧的好感。 所以，邱鑫泉一直就没敢表露过心意。 后来峰回路转，他简直算捡漏了。这辈子还不得一直把人捧在手心啊？ 马丹阳仔细看看程澜，“说来你都结婚快五年了啊，好像和高煜哥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和高家人处得也挺好的。” 这么一想，她刚才有些紧绷的心态也缓解了不少。 这有成功先例嘛！ 她这么一说，程澜倒是楞了一下，“我结婚快五年了么？” 结婚三天她就回昆明军分区了，然后在莫斯科短暂相聚了不到两小时。 今年五月回国，他六月修完假又去了河北军分区报到。 八月、九月各聚了一次。 她觉着自己好像结婚没多久，这就快五年了？ 坐下吃酒席的时候，程澜把这茬对高煜说了。 高煜也略微楞了一下，他也还是新婚的感觉呢。 不过，他们是在她20周岁生日那天领的证，确实是四年半了啊。 掐指数数，婚后睡在一起不超过三十晚。 这婚结得！ 幸好那次天时地利人和的有了悦悦，不然还真是结了个寂寞。 马丹阳和邱鑫泉这会儿在敬酒。她说就不耽搁程澜吃酒席了，让她堂妹跟着抱酒瓶、倒酒就好。 于是程澜就直接过来坐下吃席了。 他们和林景东一家、林锦熙一家坐在一起。也是在比较靠近前方的位置。 看两人吃饭都窃窃私语的。 林锦熙道：“瞧你俩这恩爱的模样，真是看得人羡慕啊。” 她当年遇上了取消高考、父亲下放一系列的事。但程澜遇上的事其实不比她少。 甚至小琅担心康硕在动荡的中东出事，也是放弃了父母、外公找关系给安排的漂亮国使领馆，私下领证跟着跑去了中东使领馆。 自己当年如果多一些主见、多一些坚持。 要么就领了证和瞿家一起下放，要么就跟着父母下放。 虽然会吃些苦头，但十年后当一切回归正途，她的日子都不会比当初避祸而去差。 也不至于这20来年一直意难平了。 要说小琅是知道驻外四年就能回返，但澜澜当初可是冒着当寡妇的风险去火线结婚的。 要不是高煜命大，她真的新婚就成烈属了。 所以，自己的日子过成如今这样，还真是不能全怪倒霉遇上了大变故。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内因起决定作用！ 想通了这一点，林锦熙这20年的心结终于放下了。 程澜对着她笑笑，“锦熙姑姑别打趣我们，我们都老夫老妻的了。” 都结婚快五年了，可以用这个词了。别说，说着心头还怪舒坦的啊。 她这么说，这一桌的人都是一愣。 闫淑芬笑道：“还真的是呢，澜澜和高煜结婚四年多了。就连林琅都结婚三年多了。” 吃过午饭，悦悦和康庄跟着大一些的‘小王子’等人预备去捡没炸的鞭炮。 各家的大人赶紧把自家孩子薅了回来。 程澜对悦悦和康庄道：“到时候‘砰’地一声炸响，你们都要受伤的。还有‘小王子’，你也不许去。到时候炸得灰头土脸的，一个个就不漂亮了。要想放鞭炮，回头自个去买摔炮玩。” 639 第 639 章 说话间徐家人从里…… 说话间徐家人从里头出来。 这会儿马丹阳和邱鑫泉站在小灶食堂门口送客。 闫淑芬等人笑着对徐家人点点头。 徐懋宁人在漂亮国回不来, 但徐家其他人都是来喝喜酒了的。 要说看着从小相中的马丹阳嫁了别人，而且还是近在咫尺的邱鑫泉，徐家人心头没有一点唏嘘是不可能的。 现在出来又看到烫了卷发、显得风情万种的程澜同高煜亲密的站在一处。 估计是彻底长开了, 而且又为人妻母的缘故，今年才24岁的程澜真的是愈发的有味道了。 徐懋宁如今的对象自然是很不错的, 国防科技大学少将军衔的教授的孙女。自身也在军中担任副营级文职。 当年闫淑芬和徐妈妈因为程澜拌嘴，回家说‘我倒要看看她徐家最后能娶到什么样的儿媳妇’。 那也就只是气话而已。 实际上, 以徐懋宁的出色, 自然是不可能找条件不好的对象的。 他至少是会在这个圈子里找对象, 不会太离谱。 但比起如今风光无限的程澜，一般的将门子弟都还是会逊色一些。 程澜这样的，才是这个时代最需要的资本英雄。她是能给婆家增光添彩的！ 之前大手笔捐赠军资、给亚运会捐款、为国内要改制的企业打探确切消息......这些都是能给高家长脸的。 而且，她还不单是生意横跨国内外的成功商人而已。她还有京大讲师这个很清贵的身份。 徐懋宁今年已经27岁，在大院里同一拨人大多结婚、生子的当下，至今未婚的他还是令徐家人有些遗憾的。 这还幸亏出国深造前夕和老师的孙女确定了关系，不然就连对象都没有一个了。 徐家人都觉得如果当初不是徐妈妈贸然和程澜说了那些伤人的话, 以他们一起长大的情分, 这肥水真未必会流入别家的田里。 还有马丹阳，她的家世其实是比徐懋宁如今的对象好的。马老爷子的星星都要多一颗。 而且马丹阳是能继承他在军中资源的孙女啊。 这跟普通的孙女是不一样的。 不过今时今日, 都是不能回头的了。 徐家老爷子停下脚步，客气的和高煜说了两句话，问候他爷爷。然后带着全家回去。 林景东和闫淑芬准备回家开车，带康庄去闫家看闫老爷子。回来了肯定要去一趟的。 老爷子惦记曾外孙。 而且，康硕和林琅在外交|部门, 还要用到他老人家的门生故旧呢。 说到这一条，作为旁观者的林锦熙都有些唏嘘。 大嫂娘家侄儿、侄女都没有小琅和康硕争气，闫家在外交这一块的人脉竟然全归了小琅这个外孙女。 别人没机会用上啊。 所以到最后, 一家子内部争夺资源还是得看孩子自己争不争气。 他们这样的人家，也需要自身努力的。 她家肖晚还不错，考上了中央财经大学。 虽然毕业的时候天时不好，但终归还是凭着外公和大舅的关系以及自身过硬的成绩去了早就定好的财政|部。 升迁慢一些就慢一些吧，至少是在政府部门工作。 但儿子真的有些被耽误了。读书的时候就想着接班，不求上进的。 如今她也只有天天盯着。 林锦熙觉得自己如今去考军大都没问题了，那些题目和相关参考书目她全部都反复看了。 但儿子的模拟考试成绩依然是不太乐观，愁啊！ 她现在都没心思对徐家人幸灾乐祸了。哼，让他们当初小觑林家和程澜。 程澜一家三口则预备直接出去打车到春熙路去。 程澜要去巡视火锅店和服装专卖店。 悦悦道：“骑车车、骑车车。”她喜欢坐自行车兜风。 程澜道：“骑自行车会冷啊。” 她可是一贯怕冷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花高家去买有空调的皇冠车了。 悦悦道：“妈妈，不冷的。”她上午出去都不冷。 程澜心道，那是因为你爸把风都给你挡了。老娘可不想被冷风吹！ 可最后，对女儿百依百顺的高煜还是答应了骑自行车出门。 他骑，程澜岔开腿坐后面，悦悦站在两人中间。 要再借一辆自行车不是借不到，但程澜不想吹冷风。于是就一家三口骑一辆车了。 为此，她还特地回去换了身衣服。 原本打车也就算了，可坐自行车和她参加婚礼的香奈儿套装可就不搭了。 她换了牛仔裤和黑色拉链卫衣、高领T恤，板鞋。卫衣拉链也直接拉到脖子下方。 高煜看着她的打扮发笑，“成都比北京暖和七八度，你至于么？” 他军装的秋装外套里就只穿了件衬衣。 “可我在北京都是直接开车到教学楼下，要不就是从租的房子走过去。不会冷到啊！” 裹着围巾走过去，还会走得微微出汗呢。 这十几度又没太阳的天气，坐自行车吹冷风自然得武装好。 成都国庆已经在开始湿冷了。 高煜看看悦悦，她倒是个不怕冷的。估计是随了自己的体质。 程澜自己换好又拉着高煜也换一身。 高煜道：“干嘛，你还准备微服私访啊？” 程澜笑道：“有点那个想法。” 火锅店和服装专卖店都是服务行业，穿普通一点正好看员工有没有大小眼对待客人啊。 她巡铺，第一个要看的是有没有火灾隐患，这个是顶顶重要的。 第二个就是要看各方面的服务了。 “行吧，配合你。” 高煜也换了身黑色的拉链卫衣、牛仔裤。瞧着人都年轻了两岁。 悦悦一看来劲儿了，“我、我......” 程澜道：“你没有牛仔裤。好了，出发了。” 悦悦瘪瘪嘴，不能喝可乐、也不能穿牛仔裤。小朋友真的是不自由，只能被大人摆布！ 她要快点长大！以后吃什么、穿什么都自己做主。 一家三口上了一辆自行车。 悦悦站在前头，感觉没个抓握不大好。总不能抓爸爸的头发，勒爸爸的脖子吧。 但这么坐是她提议的，妈妈好不容易才答应。她也不好说什么。 她今天上街看到有一家三口这么坐的，很想尝试一下。 程澜岔开腿坐后面，手抓着高煜的卫衣，把悦悦夹在两腿和两臂中间。 看悦悦的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她便握着小丫头双手放到了高煜的耳朵上面。让你惯着！ 悦悦顿时觉得抓这里挺好，高度合适，也比较方便抓握。 高煜微微一僵，他还真没被谁这么抓过两只耳朵。 小时候他处处优异，没给他妈机会拧过他耳朵。 行吧，就当是闺女替他保护耳朵，省得冷到了。 程澜高兴地道：“出发——” 高煜用力一蹬脚踏板，载着妻女往春熙路而去。 别说，还真有点距离呢。 10月2号中午，林锦熙请客。 蒸蒸饭店现在要请人好好的吃一顿起码要100，是她工资的一半了。 她又被林爷爷三令五申的不准收好处费。 这个客请得还是比较有诚意了。 席间林锦熙忍不住说道：“现在物价好贵，刚出来工作的工资可跟不上物价的涨幅。” 当年她爸补发十年工资，给了她三千。 过去十年她用钱一直没痛快过，于是报复性的消费。结果把钱都花掉了。 后来她也没能存得住钱，搞得自己房子都没买。 好在肖晚从小有算计，不像她。回头有资格购买内部福利房，肯定能攒出大半。 自己可以赞助三四千。再不够的就去借吧，跟她程澜姐借钱应该没问题。 想到这里又忍不住看看肖晨，还不知道他将来怎么办呢。 哪怕是考上了军大，回头出来也只能从排级做起。但收入跟物价、房价比还是很低的。 肖晨消费上随了自己，估计也是攒不下钱的主。 这以后可怎么娶媳妇儿？反正太过低娶她是不乐意的。 可要娶条件好的，自身也得过得去才成。 肖晨的房子也不能去指望他姐。 他姐大学毕业，工作个两三年稳定下来也该谈对象、组建自己的小家庭了。 还是大哥、大嫂好，小琅的工作、家庭都是走上坡路。 小墨以后出来直接是空军，国家管。而且空军待遇比陆军可要好不少。 就是小翰，将来的前途也是要保障的。毕竟他身上可是有林家和梁家的资源，梁锦是独生女呢。 所以说嘛，娶到一个家庭条件好的独生女很重要。 唉，肖晨这样谁家肯把女儿嫁给他啊？ 肖晨被他妈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着有些不自在。 他妈昨天回去就一直叨叨，说这一代就他混得最差。 程澜那样的差距太大了，就不去比了。可跟姐姐、表兄弟、表姐比起来，他也是垫底的存在啊。 肖晨如今脱离了他爸厂里的氛围到了军区，又没办法走捷径，再天天听这些其实真的是很烦的。 但厂里效益大幅下滑，他爸不得不停薪留职去北京当保安的事让他受了不小的刺激。 他有点想不通，十多年前他们家工人+教师的组合，明明过得很不错的啊。 他和姐姐两个长大了也都有班可以接，有铁饭碗可以端。虽然不会大富大贵，但也是衣食无忧。怎么就成这样了？ 外公不肯替他弄保送军校的名额，他想靠程澜姐出国也没戏了，爸爸的工作也不能接班......现在除了考军校他还真是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而且，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 这一次考不上他就得退伍。现在普通士兵退伍不好安置的。 退伍了再想考军校就只能参加全日制高考，那他更没戏。 他可不想去当保安！现在也只有努力复习了。 还好有他妈天天盯着，不太自觉的他这才能坚持下来。 程澜一边自己吃，一边照顾着悦悦吃东西。 吃锦熙姑姑的饭她还是比较坦然的。肖晚和林墨一样，自从考上大学，就经常上她那里打牙祭嘛。 学校和单位食堂的饭菜，油水肯定比不上家里的饭菜啊。 吃完后，肖晨过来和程澜说话，问起他爸的情况。 程澜道：“听说比较适应了。你可以等考试之后再去北京看你爸爸和姐姐。那样的话也算是员工家属，可以提前预订住宿的。” 肖晨点头，“嗯。” 他现在还是义务兵，钱很少。日常生活他爸给贴补40，这是姐姐替他争取到的。 不然按继母的说法，都已经是参军的人了，还挨着亲妈住。哪还需要老父亲贴补啊？ 不过姐姐说那钱不是让他尽着用的，要学会攒钱了。 不然以后拿什么买房子？ 妈妈没自己的房子，爸爸那30个平方他和继母以及继母的两个孩子住着呢。 不买，难不成他回去和他们挤么？ 640 第 640 章 吃过午饭以后，林…… 吃过午饭以后, 林景东就开车送程澜一家三口和康庄去双流机场了。 两点半的飞机。 马丹阳和邱鑫泉与他们同机，他们也没时间坐火车。 不过他俩通过军区后勤部买的是后面经济舱的位置。 商务舱相对他们的收入，还是有压力的。 两边家里已经给他们出了婚房和装修以及家具、家电, 总不好机票钱也找家里给出。 而且，家里的钱也是攒的。两家也都不只他们两个孩子。 上了飞机, 商务舱还有空位置，程澜便用自己的里程给他们两个升了舱。 这俩跟她什么交情啊？ 再说了, 反正她也经常忘记拿航程去航空公司兑换礼物的事。 三个小时的飞行, 四点半吃了个下午茶就可以准备下飞机了。 邱鑫泉道：“这比经济舱吃得可好多了。”他和马丹阳前几天回去是坐的经济舱。 程澜道：“都在票钱里了。” 商务舱拿行李也要方便得多, 有专门的通道。 不过这回他们都只是回去待几天。飞机给的随身携带的行李重量够用，不用托运行李。 推个行李推车也主要是为了推孩子。 是高睿开着高煜的七人座吉普车来接的机。 他本来准备开从程澜四合院开走的那辆上海牌轿车的。 听说还有邱鑫泉、马丹阳二人同行，就去四合院把这辆车开上了。 既然儿媳妇特地飞回成都去喝喜酒，那说明关系相当好。 既然同机，肯定不能只开五人座的把自家人接走、把人家扔机场啊。 这俩人见了高睿赶紧道：“谢谢高伯伯。” “不用客气啊，都不是外人。你们的爸爸，我也打过交道的。再说你们都是澜澜的发小嘛。” 车子很快开进军区, 高睿道：“一起去吃晚饭吧。” “高伯伯, 不用了。我们晚上还有事。” “那行，祝你们新婚快乐啊。” 把马丹阳和邱鑫泉在路边放下, 高睿载着儿子一家去小食堂。 高煜惊讶的道：“爸，你还给我们接风啊？太客气了吧。” “谁给你接风啊？你爷爷来了，二叔也回来休探亲假。我这不是要去深圳了么，你二叔就说全家给我送行，但是要我买单。” 高煜道：“那你这么好说话啊？” 他知道老头子卖电脑和零配件赚钱了, 前些天喝高兴了还说要让他当富二代呢。 他都31了，这会儿当富二代也晚了点吧。 但也不是二叔让请客，他爸就会答应的吧。 高睿道：“你吕奶奶想买房, 肯定会让你二叔、三叔也承担一部分。那我最轻松，请个客也不算什么。” 程澜惊讶地道：“怎么现在想买房？” 高睿道：“山上走了一位老人家，是你们爷爷的老战友。估计吕阿姨是看人家的老伴形单影孤的，后来让儿子接去养老有了想法。” 老爷子当年把所有积蓄三万分给他们三兄弟买房了，一家贴补了一万。 七年前的一万，购买力相当于现在的三万。 真的涨了这么多，这十来年的GDP和物价涨幅都很大。 老爷子当初说钱花完，现在住的房子可以一直住。就是他走了，吕阿姨也能一直住到走。 但老人家一个人住的话还是太孤单了。 而老二、老三家里人都不少，三四个孩子呢。 那以后吕阿姨想和哪家一起住都不方便。房子小了挤得慌，容易闹矛盾。 现在她想买套房，就和两个儿子在一栋楼，以后好有个照应，这也是合情合理的。 虽然老爷子当年退了将军楼没要福利房，但180——220平的房子就是他那个级别的人才有资格买的。 那一层空着的房子还有好几套。现在要买自然也可以，不过价格比当年翻倍了。 那就要一次性拿十二三万出来才能买下了。 而且要装修、配齐里头的家具、家电，如果都用最好的，还得五六万 这七年老头子的离休工资也是一步、一步涨起来的。现在差不多两千，但前几年可没这么多。 吕阿姨的钱要少一点，一千的样子。 要一次性拿二十来万出来，有点吃力。他们肯定是要找老二、老三掏一部分。 高睿便也没表态说自己要出钱，这样以后也就不用分给他了。 老二、老三现在给贴补一点是绝不吃亏的。 程澜想了一下，吕奶奶比爷爷要小十多岁。而且华国女性的平均年龄要大六七岁，会想到这一茬也挺正常的。 他们到小灶食堂是六点半，开饭正好。 悦悦看到太爷爷就从爸爸怀里下来跑了过去，“太爷爷——” 高战清乐呵呵的答应了。他原本就让把悦悦的婴儿座椅挨着他的。 也是因此，程澜也坐得靠他比较近。要照顾悦悦吃喝嘛。 然后是高睿和康庄、高睿。 康庄也跟着喊‘太爷爷’。他原本喊‘高老太爷’，喊着、喊着就和妹妹喊的一样了。 高战清自然是说都行。反正是程澜的干儿子，这么喊他也没问题。 高煜和程澜也一一招呼了长辈，悦悦和康庄一起也喊了一圈。 只是他俩不怎么认得高煜二叔，很少回来嘛。 “这是二爷爷，你们两个快和二爷爷问好。” “二爷爷好——” 高濬笑眯眯的，“好好，都好。” 唉，老大当爷爷了，老三下个月要当外公。只有自家还没个动静。 高煊那小子真是慢吞吞国的。 程澜对面是高灵两口子。 高灵的预产期只有四周了，还可能提前。这会儿肚子已经不小。 她爱人一直小心翼翼的照料着。 席间又说到老爷子和吕奶奶的房子已经买下，房本和钥匙到手的事。 吕奶奶表示要去程澜的超市买家具、家电。看来是打算都买最好的了。 程澜道：“那我八八折给您，成本价。” 她都是从国外空运回来的。既然房子长房不出钱，以后也跟长房无关，那成本价她肯定是要收的。 吕奶奶笑，“那可是优惠了几千块了，谢谢澜澜。” “自家人嘛，再说又不是不收钱。” 高濬问道：“老大，听说你开的电脑培训室和卖电脑的店子挺赚钱啊？” “卖电脑的店子还行，但培训室不行。成本太高了，二手电脑也不便宜，要收回成本不容易。这一期的培训已经结束，我已经在卖二手电脑了。拆了卖二手零部件也可以。” 电脑贵不说，还要贬值的。培训室又没太多人来，不开了。 这一次他要去深圳华强北那一片开分店卖电脑和零配件，用北京店的利润都不够。 而培训室收费不宜过高，收回成本和赚钱都慢。比卖电脑店和零配件慢多了。 他就把培训室直接解散了。 回头卖的钱贴进去开店。不够的再找儿媳妇投资，一样是按比例分配股份。 高战清道：“那你之前请的人呢？” “遣散了，都是大学生兼职。就算不是，我也不可能白养着他们啊。” 高战清知道他说得有理，但也幸亏只请了几个月，而且就几个人吧。 他看向程澜，“你那里的人......” 可就不是小数目了。 程澜道：“我尽量争取不裁员吧。但如果进出口贸易受限，我也没有办法。我麾下已经差不多万人了。” 这是真养不起！ 所以她也只能尽量想办法。譬如之前非遗那块，跟那些华人超市去谈入驻，交一定费用当手续费。 不过这一块运作起来还可以，给那些老手艺人和她都增加了额外的收入。 弥补因为两国关系转淡带来的生意流失绰绰有余了。 但如果国际情势急转直下，民间的生意晚来都断绝了，那就不是她能力范围内的事了。 只能尽量化解，所以她不会再招非专业管理人员增加负担了。 她现在连退伍兵都不敢收了。之前收的最后一个员工就是肖昌源。 高二叔夹了一口菜吃了道：“爸，这都还早吧，你是不是担心得太早了？” 高战清瞪他一眼，“你打仗都靠临场发挥啊？真到那时候再打主意肯定晚了。澜澜肯定早就在盘算。” “不是，在其位谋其政。您都不在其位了，安心养老呗。” “回头让人说我高家的人直接不管、不顾的把手下的工人推向社会好听啊？虽然说是私人企业，也不能那么不讲究。” 程澜道：“那爷爷，国企和集体所有制企业会有所保障么？” 高战清道：“真要说大规模的下岗，可能还有几年转圜的时间，而且不可能搞一刀切。那时候应该会有国家层面的社会保障制度出台。” 如今离休、退休的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这些人大多是体制内的，有离退休工资。 但像普通工人，一般都是解放后才参加工作的，还没到年纪呢。 至于农民，暂时是靠自己土里刨食养老。 程澜道：“我们离老龄化社会可能还有几十年，但也不能不预防。确实得有国家层面的社会保障措施才行。有一些发达国家就离老龄化社会很近，甚至已经进入老龄化了。譬如说在樱花国，我看到有些人挺大年纪了还得上班不能休息的。还不是农民，就是公司里的上班族。” 樱花国1970年就进入老龄化社会了。这方面的问题是越来越严重。 不过看来这些问题，华国财政部的经济专家们也都在提前考虑了。 那就好！ 她顿了顿，“至于我那里，除非是两国交恶到生意完全不能继续，不然应该都是可以有法子可想的。” 就算生鲜公司不需要那么多人择菜了，她的火锅店开起来不是也需要人备菜么。 高战清点点头，有程澜这句话他就放心了。 真要有人下岗，国企和集体企业好歹还有些买断工龄的钱。 私企是真的惨，一点保障都没有。 他看向大儿子，“早知道当初让你去后勤部做生意了。你这病退了，好像身体还好了，也学会了做生意。” 今天这一顿吃得挺好的，显然是真的赚到钱了。 高睿道：“做生意，我是退休之后才有空去帮澜澜管管私人会所。然后去漂亮国的社区大学学习，并且观摩澜澜在漂亮国的生意。我能赚到钱，就是因为看准了电脑是新兴产业，以后大家的生产、生活会更多的依赖电脑。而且我缺资金就可以找澜澜投资。” 他顿了顿，“至于说我身体变好了，是因为澜澜不计代价的供着我吃补品：灵芝、燕窝、鹿茸、人参......还有了专门的家庭医生进行养身指点。” 他的身体这几年是真的养好了不少。不会季节一变化就去301当老住户了。 641 第 641 章 国家是给报销80…… 国家是给报销80%以上的医药费, 但不可能供着谁吃补品，还是长期的吃。 也就是自己儿媳挣钱厉害又舍得。 几年补品吃下来，高睿才调理到了如今还有精力去做生意。 说实在的, 他都不知道自己赚的和吃下去的比，哪边的钱更多些！ 所以，多开分店多赚钱, 这样以后就不用儿媳妇一直供着了。 高灿笑着对悦悦道：“悦悦, 你爷爷赚钱了。回头多跟他要一些零花钱。” 悦悦嘟囔道：“一分都没有。” 众人看向高睿, 你不是吧？就这么一个孙女，一分零花钱你都不给？做得出来哦！ 高睿叫屈, “澜澜说再富不能富孩子，不让我们给她零花钱。” 吃过晚饭，高战清牵着悦悦往家走。 看她还有点不大高兴的样子便道：“你爷爷不敢给你零花钱，太爷爷给你！” 悦悦看看他, “太爷爷，你不怕我妈妈啊？” 她其实不是为了没零花钱不高兴，就是今天有点累了。 不过太爷爷要这么以为, 那肯定可以啊。 高战清道：“我怕她？没有的事。” 悦悦看妈妈和爸爸走前头去了，小声道：“那我可不可以, 要四个老头的，钱钱？” 她一时想不起来那是多少面额来着, 就知道是大票子。 高战清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四个老头？” 等他反应过来赶紧道：“乖乖, 不可以这么大不敬, 得说四位伟人。” “哦，那我要四位伟人，的钱钱。” 听着还是别扭啊！ “你直接说你要一百的大票子好了。”胃口不小嘛。大团结都看不上, 要一百的啊！ 这种百元大钞是去年5月人民银行才发行的，目前最大面额的人民币。 悦悦点头，“对对对，要一百的。可以么？” “不行，小孩子要那么多钱干嘛？太爷爷给你一张大团结好了。” 高战清掏了一张大团结给悦悦。 她两手接过，眉眼弯弯的道：“谢谢太爷爷！” 蚊子肉也是肉啊，她不嫌的。 高战清看出她的意思，“你平时花钱肯定是大手大脚的吧？” “没有啊。” 悦悦自觉没有大手大脚的花钱。杳杳姐才是呢！ 出去买零食，兜里全是1000的港币起步，去樱花国花得就更多了。 悦悦对这件事印象相当深刻。 高战清听她说起港币和樱花国大面额货币，“你还挺见多识广的咧。” 那越南盾的面额更大！ 大家一起坐电梯去高楼层看了看老爷子、老太太买的大房子。 悦悦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里里外外的参观了一番点评道：“很大哦！” 她已经不记得住别墅的经历了。 如今住的华侨公寓150平，香港的公寓96平，京大出租屋36平。 自然觉得这200多平的房子很大。 妈妈说不能说别人的房子小，那说大应该是可以的。 高灵手撑着腰道：“跟你妈妈买的四合院没得比啊。” 要说住着舒服，其实还是四合院。然后是将军楼，军区的或者山上的。 这电梯公寓要退一步的。 不过，她才连级军医，她爱人副营级。这能分到的房子就很小了。 甚至都不能分到电梯公寓，是那边的步梯房。 这边最低的门槛就是营级或者双副营级。 步梯房，她现在怀孕了不方便，就住在父母家里的。 悦悦道：“四合院是我家么？” “怎么不是，大嫂最早就是住那里的。” 悦悦道：“好多人哦，吵吵。” 晚上程澜一家就在高睿的房子里住的。 她和高煜住自己的房间，悦悦和康庄住客房。反正都带了换洗衣服的。 公爹明天下午就要去深圳了。他们住这边，回头高煜更方便送。 两个小的，晚上临睡前放一次水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再去。晚上已经不会尿床了。 第二天一大早，高煜开着军用吉普车载他们三人离开军区。 先送康庄去幼儿园，然后悦悦，最后是程澜。 直接开到教学楼下面，然后程澜拎着她的笔记本下车。她备的课都在硬盘里。 楼上一群学生探头看下来，“程老师，那就是师丈么？” 是听说程老师的爱人是战斗英雄来着。 有配车啊，那起码是正团级。嗯，勉强配得上程老师。 有大胆的直接挥手喊道：“师丈——” 高煜本来要倒车离开的。听了这话探头出去，朝楼上挥挥手。 “哎，长很帅啊！如果他是军训的教官，我一定能学得很好。” 快下课的时候，程澜把今天要讲的讲完了。有学生让程澜分享一下恋爱经历。 “对啊，老师，我们这个年纪也都是该在恋爱里打滚的了。师者，传道受业解惑。您也要教教我们怎么谈恋爱啊。” “是啊、是啊，教教我们嘛。”越来越多的人起哄。 程澜一脸的无语，一群恃宠而骄的家伙。 “你们想知道什么？” “老师，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程澜道：“这个恐怕不好复制哦。抗战的时候，我爷爷是他爷爷手底下的兵。然后南疆战役的时候，我小叔是他的兵。就这么认识了！” 下头有人总结道：“圈子、圈子很重要！不然连上哪去认识这样的人都不知道。” 程澜失笑，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啊。 她笑道：“另外，势均力敌的爱情才能真的长久。虽然比较经典的爱情大多是跨越阶层的，但真正能长久的应该是势均力敌的。所以，如果你喜欢的人比你的层次高，你就要努力去向他靠拢了。至于比你低的，应该是对方努力向你靠拢，而不是你被拉低了层次。婚姻，应该是互相成就！我这都是一家之言，我姑且言之，你们姑且听之。”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一条，主席说的：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那就是耍流氓！大家不要听信传言，觉得外国人的婚恋观念很开放。其实，我在国外接触的很多外国友人，不论国籍，他们对婚姻是比较忠诚的。” “可是，电影、电视里......外国人发展都好快！” 程澜也看过外国影视剧里这种情况，尤其是电影。好多人真的是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可以上床了。 80年代初期和中期，好多人都是受了这类影视剧的影响，在男女关系上变得比较开放。 后来这些人都被以‘流氓罪’抓起来了。视其情节和认罪态度从坐牢到枪毙的都有。 甚至还有人因此得病的。 程澜道：“要尊重国情，更要自尊自重！好了，就到此为止。我现在给你们平时成绩的论文题目。占30%的总分啊，好好写。” 她说完转身在黑板上写下：给樱花国的经济开处方，题目自拟！ “十月底前交给我，有想法也可以来找我讨论。我的住处你们是知道的。欢迎言之有物的讨论，闲谈不超过十分钟！” 下头有学生举手道：“老师，你觉得樱花国的经济病了么？” 程澜道：“这个你们自己去收集资料，或者找熟人打听，有机会也可以就近去观察一下。如果觉得它没生病，也可以开一些调养的处方嘛。这都没有标准答案的。” 她上了一二节课就回出租屋去了。 高煜在这里等着她，等一下一起去送他爸到机场。 程澜要是租的别处，还需要带他去认认门。是这里那就不用了，直接把要是给他就行。 高睿是下午一点的机票，他们现在开回家送他过去刚刚好。 他可以在机场的VIP候机厅吃午饭，然后四点再在飞机上喝个下午茶。 五点一刻到深圳。 度假村那边已经安排了人在出口处接，到度假村大概六点多。 还能有老娘、媳妇儿一起吃晚饭。 出去的路上路过校内邮局，程澜把自己关于德国怎么解决生产相对过剩危机的论文寄了出去。 可以暂告一个段落。休息一段时间，再转入下一篇论文的资料收集。 等有了回信再说酌情修改的事。 经济这个东西，她是越看越觉得里头门道多啊。 昨晚看过新房子，老爷子还问她下篇论文预备写什么呢。 当时程澜就告诉了他，“关于毛熊国的经济改革，尤其是休克疗法。” 当时老爷子皱了皱眉头，“你觉得问题很大？” 程澜坦诚地点头，“嗯。全盘学西方，我觉得隐患很大。” 一个搞了70年计划经济的社会主义国家，听了西方学者的劝要搞经济自由化、经济私有化、经济稳定化、实行紧缩的金融和财政政策。 毛熊国怎么搞，对我们华国也是有借鉴意义的。 他们搞得好的，我们可以学习；搞得不好的，我们也可以避免。 “写好了初稿，拿到山上来和我说说。” “好的。” 高煜当时在旁边也听到了，这会儿便忍不住说了两句，“我觉得，这应该比德国经济的借鉴意义更大。” 西德和东德的情况和大陆与T湾完全不是一回事。 樱花国也借鉴不了德国的情况。 除非是南朝鲜和北朝鲜有一天合二为一了，倒是有可能。 但目前看来，南北朝短期内不具备统一的条件。 程澜道：“不瞒你说，我之前就看了一些相关情况。我觉得他们这回悬了！我们估计只能当做前车之鉴来看待。” 她85年去莫斯科的时候都还好，经济刚经过两位任期短暂的领导人的扳正，还不算太离谱。 就可惜这两位都天不假年，都在70岁或者70岁多一点就过世了。 但如今搞的这套向西方学习的经济改革，真的是隐患重重。 如今就连莫斯科都物资短缺了，买很多东西都需要用票。老百姓在商店门口排起了长龙似的队伍。 有时候排上一天，只是为了得到能让全家得到温饱的一些黑面包而已。 有的时候甚至买不到。 高煜道：“这个时候就要在经济上西化，的确是有些准备不够充分。要摸着石头过河，至少得把西方经济和金融的理论吃透。搞一两个城市来进行试点比较好。” 程澜看他说得头头是道的便道：“我有点好奇，如果当初不爆发战争你会从事什么职业呢？” 高煜爷爷当初要他考国防科技大学从军，这可是军中水木。分数要很高才能考得上的，跟水木相差不也大了。 高煊学习成绩差一些，考的华国解放军陆军指挥学院。 而高煜奶奶是建议他考华国人民公安大学，以后接她的班。 高煜没想好，自己报考了水木大学。不管以后做什么，水木的学历都是加分项。 然后，他大学那年南疆战役就爆发了。 642 第 642 章 国家有战事，那就…… 国家有战事, 那就不用选了，直接听他爷爷的安排投军到了成都军区。 做好去南疆协助广州军区作战的准备。 而高煊就在北京军区，北上防御毛熊国。那时候并不知道毛熊国没敢直接插手, 只敢军援。 现在想想，南疆战役只打了一个月，太英明了。 大大减小了两面作战的风险。 程澜这些年跟高煜聊天, 发现他其实也挺懂经济的。他应该也是一个六边形战士。 这样的人, 在国家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当下, 想多挣钱应该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从政去财政部，要青云直上应该也是合情合理的发展。 高煜开着车, 等到红灯的时候才道：“不爆发战争的话，应该会接受保送读研。硕士研究生毕业该是83年，那可能就去公安了。” 83年轰轰烈烈的严打展开了嘛，整整四年。 到87年, 治安好转了许多。但如今好像又有些不好的苗头在冒头了。 尤其随着部分国企、集体所有制企业的效益下滑之后。 安居乐业，说的是安居才能乐业。但其实有个收入稳定的工作，也是安居的前提啊。 所以于援朝他们其实也真的是挺忙的。 程澜道：“你就没想到做生意挣钱么？” 高煜想了想道：“其实我从小到大都没缺过钱。不管是爷爷家, 还是奶奶家都是享受的体制内最好的待遇。” 到手的钱跟商人比不多，但什么都有保障啊。二老革命了一辈子, 这是他们应得的待遇。 他爸那里需要补品养身体，那缺很多现钱。 不过他爸应该也会选择自己病退, 然后设法去做生意。 不会要求他改变职业选择。 事实证明他家老头做生意还可以的。 老头子没瞒过他，上一次喝高兴了给他打电话说要让他当富二代。 说是一个店他分四成, 一个月都要赚七八千。 这钱跟他媳妇儿挣的比有些少。但搁外头, 刚开始做生意一年就能赚到十万很吓人了。 老头子这又要去深圳开分店了。估计他也是打算北上广深都开店。 那这一年可就是三四十万了。 如今万元户没前几年金贵，但依然是工薪阶层只能仰望的。 而且，电脑相关产业就他看来, 将来肯定是大有可为的。 他媳妇儿也不是公爹做什么生意都会投资的。 之前投了十几万，这回又投了十来万。 程澜听了高煜的话点头。从来没缺过钱和地位的人，确实不会对搞钱有执念。 那看来高同志就是上交国家的命了。 两人把托运了行李的高睿送进去安检。 高睿肯定是买的商务舱啊。他跟着程澜到处飞的时候享受惯了，由奢入俭难。 而且，商务舱确实是各种方便。他一个人上路，这样儿子和媳妇也比较放心。 他进去前朝身后挥挥手，“回去吧，赶紧出去找个地方吃午饭。我到了就给澜澜手机打电话报平安。” “好！”高煜挥挥手回应，等他进去了就和程澜一起往停车场走。 高睿这趟飞机的人比较多，商务舱都坐满了。 他很快就想清楚了缘故。因为两点这个时间门飞正合适啊。 中午吃饭不耽误，落点六点多，到家刚好吃晚饭。 不早不晚的，刚刚好！ 做生意的角度来说的话，其实民航完全可以把这个时间段的票价弄高点。 哦，不是。票价相对收入来说已经足够高了。 不是老板、不是公费，那就是县团级都未必舍得坐飞机。 应该说别的时间段的票可以调低一点。 那时间门不太合适，不是赶早就是赶晚的那种飞机，经常卖不了多少票就可以打折嘛。 这是一天之中。那一年之中的淡、旺季其实也可以这么处理。 估计还是因为是国营的，就跟供销社那些一样。 反正都是公家的，做得赚了、赔了又不影响工作人员的收入，积极性有限。 他瞧着儿媳妇的私人会所和超市，管理人员的收入全部跟利润挂钩。 那样的话，一个个都是出尽百宝的想办法去多赚钱啊。 吃大锅饭确实是不行。 有能力的人就应该能者多劳、多劳多得！ 超过四个小时的飞行，高睿上飞机前在候机厅饱餐了一顿。 上了飞机让空姐把椅背调平睡了个午觉起来，四点又喝了下午茶。 这样时间就很好混了。 六点二十出站就被司机接到了，又开了四十多分钟抵达度假村。 方真和舒敏在等他吃晚饭。 程澜的度假村在罗湖区，深圳最早发达的就是罗湖区。最先有土地拍卖的自然也是这里。 高睿来的时候都穿上呢子大衣了，下了飞机直接脱掉。 还是这暖冬过着舒服。 一家六口，就只有他和程澜比较怕冷。 程澜那是四川待惯了，在北京、波士顿她都觉得好冷。 高睿是体质的缘故。不过这两年他体质好了些，这才没那么畏寒了。 不过，还是这18度的自然温度待着舒服。 舒敏看到他来了，打了电话叫客房服务。 三个人，喊了三菜一汤。 客房一直都有空的，没有达到过100%的入住率。 他们的房间就一直都保留着。 这餐饮也是就想吃什么就点什么，都记程澜的帐。 偌大的度假村，进场的餐厅都有七家。再加上酒店本身的餐厅，八家了。 最近还添了个火锅店，九家！ 各家的厨师都是有真功夫的。不然这里头租金这么高，做不下去。 真是换着吃都不容易吃腻。而且想吃什么外食也一个电话就有人去买回来。 实在想吃家常味了，还可以自己做。这种套房是自带厨房的。 所以她们婆媳住了这么久，就没什么不习惯的。 《新闻联播》都开始了，三个人都有些饿了。所以饭菜送来，他们直接开吃。 一家子，用不着寒暄。 等吃完，有服务员来收拾了。高睿打开背包，“我给你们把通行证都代办好了。” 就拿着户口簿去，三个人在一个户口簿上。 然后把她们的身份证也都拿去，一处、一处的跑手续。 他找了个出入境办事处的熟人陪着他去走的流程，还怪复杂的。 没人领着估计就跟无头苍蝇似的。 事后他把人请到四合院去搓了一顿作为答谢。 如今能在程氏私人会所吃饭，也是挺长脸的一件事了。好多熟人打电话托他定位置或者临时加位。 幸亏儿媳妇每天专门给关系户留了两个包间门。 通行证是在程澜公司开的证明。她在香港有个办事处，在办人过去工作。 这要给她们弄个过去的身份也就不难了。 高睿和舒敏的比较好办，返聘嘛。 他们都不是现役军人了，办这个不用通过组织上，就还挺方便的。 方真一把年纪了，给她安了个总裁身份。 管理人员的年龄可以适当放大。 程澜的办事处其实就是以公司的名义办的手续。 方真拿着看了看，这上头还有她敲了钢印的照片呢。 “听这里的工作人员说过去香港工作是有名额限制的。咱们不会把澜澜手下人的名额给占了吧？” 高睿道：“没有，我问过她了。她说她交的税多，名额没用完的。” 香港个人买卖东西不收取关税，但商用就还是有税额的。 程澜从香港进口的、各国的产品也广受欢迎，销路大好。 所以她进货量自然是不小的。 “哦，那就好。那咱们这就能去香港了？” 高睿点头，“是啊。咱们可以坐车去海关，过了海关就是香港的地界了。到时候就在澜澜半山的豪宅里住。而且咱们是工作签证，待的时间门可以比较长。” 方真高兴地点头，“嗯，去看看。既然不用等97，那我们赶紧去看看。两边的天气都差不多的，收拾几身衣服就可以去了。” 说起来，某种意义上澜澜比高战清还好用嗯。 当初她找高战清帮忙把她弄去香港陪产，他还这样、那样的不方便。 高睿道：“嗯，等我歇一两天再说。我给林叔把他的通行证也送去。” 林爷爷的通行证是林景东在成都代办的，在户口所在地才可以办到。 这次程澜去成都就拿了回来，然后高睿再给带到深圳来。 程澜的豪宅肯定够住的。 林爷爷收到通行证也很高兴。他的身份是公司副总。 方真这个总裁和他这个副总都是没股份的那种。 “可以，再给方大姐当回副手。其实40年代我去过香港的，去和地下党接头。当时还没这么复杂呢。还要这样证、那样证的。” 高睿笑道：“那会儿是乱世嘛，当然没人管那么多啊。那50年代去南朝鲜也挺方便啊。” 林爷爷哈哈大笑，“你说得没错，我好多老战友都去过汉城的。好，我准备开始收拾行李了。” 高睿回到自己的房间。方真和舒敏还在阳台边上看落日，他们刚就是在阳台上吃的晚饭。 舒敏道：“哎，说是千惠今晚上要从香港回来，后天一早再过去。我们就跟着她走吧，她熟门熟路的了。” 高睿点头，“好啊。”那他还省不少事呢。 他这趟过去，准备好好的看一看电脑在香港的生产、生活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离开漂亮国八个多月了，那边的发展他是看不到了。而且去一趟也麻烦，飞机票贵许多不说，还要倒时差。 如今想去香港看看，有工作签证就很方便了。 另外，那边的电脑城他也准备好好看一看。 没准他也要从香港进货的，到时候就搭顺风车。 他们电脑店也是澜澜的产业嘛，沾这个光他心安理得的。 过了一会儿，方真就回隔壁自己的房间去了。 舒敏这才期期艾艾的对高睿道：“高睿，我、我亏钱了。” 她之前看儿媳妇挣钱好像挺容易的啊，高睿也说他赚到钱了。 可怎么到她身上就不行了呢？ 高睿楞了一下道：“是什么缘故分析过么？” 舒敏的舞蹈培训室是9月1号开业的，但报名的人一直不是很多。 一个月下来，刨开房租、工资，她倒贴了一千多。 她的退休工资因为是提前病退，本来就是打了八折的。 这一下就亏掉了她半年的退休工资。 她在漂亮国攒的钱都血拼完了。 那东西多好啊，每次一逛商场她就贼心动。 除了自己挣的花完了，还刷了儿媳妇的副卡。 所以现在亏掉的实打实的是她的退休工资，就很心痛。 高睿听了她说的具体情况，然后道：“你这是第一个月，应该是人气还没有起来的缘故。澜澜开俱乐部，前期也经常需要往里贴钱的。听说她那个安保公司和武馆至今还需要一个月贴两三万刀呢。” 643 第 643 章 舒敏道：“那你怎…… 舒敏道：“那你怎么第一个月就赚了三千多？” 大家都是第一次做生意, 凭什么高睿赚到钱，她就得赔钱啊？ 高睿笑道：“我赚是因为我占了地利啊。中关村那边的电子市场已经有一点成气候了，大家都知道要买电脑相关产品就去那边。整个北京以及北京辐射区域的人都往那里去买电子产品。而且现在就买电脑的人, 那兜里都是有钱的。价格稍微贵一点不是太在乎。也是信息的不对等，让现在社会上觉得电脑就是要那么贵的。所以电子城的东西都卖得偏贵。我那个店因为有澜澜的投资，所以各方面的货备得特别齐。而且因为我进货量大, 有钱压在上头。我还能把进货价打下来一些。” 找对了方向, 起步的时候资金充沛, 这可以省很多事了。 所以才很多人才会接受投资嘛。 只不过如今算是原始股，也有很多人都不舍得就是了。 做大了以后得按占股比例分给投资人啊。 现在投资1万, 将来可能可以十倍、百倍的回收。 可他们家就高煜一个儿子，那接受儿媳妇投资、将来分红就没什么心理障碍了。 一家人，不用把股份看那么重！ 舒敏想了想道：“这么说是我租这里开工作室没找对地方。那我是不是应该去城里找找其他地方？” 高睿道：“那人家要押金，要一次付三个月甚至半年的租金你拿得出来么？我现在可没钱拿给你啊。我马上要开分店了。” 舞蹈培训室加办公的地方不可能小, 起码得300平米起步。 这租金就有些多了。 程澜这里打了八折，一平米按8元一个月租给舒敏的。 一个月2400的租金，而且用了一个月才给这个月的钱。 如果是别人, 那3000的租金是不会少的。其他进驻的商家都是这个价。 连程澜自己的酒吧、卡拉OK厅、火锅店等等都是这个价位。 别说一次性付半年、一个月的租金，就押一付一也得6000。这个钱, 舒敏也拿不出来。 她是一点钱都不存的那种人。 家里房子全款买的，婆婆和爱人的医药费国家报销。 就是她自己也是副团级病退的, 享受正团级待遇。 生老病死国家都管，这就没什么需要大额支出的地方了。 而且家里还有程澜这么能挣钱的一个儿媳妇。她干嘛还费劲存钱啊？ 就她手头这点有限的积蓄, 说来好笑, 还是因为她人去了漂亮国没法领取退休工资才攒下来的。 出纳那里帮她保管着。她回国后一次性的去领了，这才能有几千块在手的。 她实在是亏不起！ “那、那怎么办？我也去找澜澜要投资？” 高睿摸摸下巴，“你这个把人气养起来, 尤其前期费心思培养几个骨干出来让人看到效果，后续应该还可以。要不然，你这学费可不便宜。部队的文工团是非盈利性质的，都是部队投钱在培养。你现在没法跳过这个阶段，但培养起来了的话应该还好。不过也不一定啊，这也得天时地利人和的。你现在最缺的就是人和。没好苗子你去培养谁？现在不是部队去地方上随意挑好苗子，是人家拿钱来学，你没法挑人的。” 他顿了顿又道：“另外，我说你挑错了地方，不是说你不该在度假村该去城里。而是说你开在人生地不熟的深圳，人家知道你是谁啊？你第一个培训室该开在北京。那凭着你当年文工团一枝花的名头，凭着咱们家那么多人的人脉，才会一开始就生意很好。” 这生意做得简直是想当然。自己人在深圳、在度假村，就在这里开。 倒是要让消费者来尽着你方便了！ 舒敏变了脸色，“那我前期就得这么一直亏着啊？” 一个月亏一千多，这哪亏得起？ 而且，马上要过冬了，她挪回北京去开不现实啊。 北京太冷了。不说别的，就舞蹈室的供暖就成问题。 如今的集体供暖，是提供给居民楼的，连平房都享受不到。 她也不可能去租三套居民楼，还给人中间打通啊。 她只能租在商用的地方。 那就得用空调供暖了。 这个支出，她可负担不起。 或者，还是去租儿媳妇的地方？她那里冬天自己烧地暖的。 可是，高睿都跑来深圳过暖冬了，她这会儿巴巴的跑回北京挨冻啊？ 北京冬天吃新鲜蔬菜都不容易。 哦，如今应该不难了。她儿媳妇再卖生鲜，可以从外地空运过去。七天的保质期！ 比往年只能吃储存的大白菜或者跑去公爹那里分点菜方便多了。 说起来，澜澜超市冬天卖生鲜的生意真的是好得不得了。 她本来就做的是有钱人的生意，那些人图方便呢。 高睿道：“我敢说澜澜的安保公司一直在亏损，你没听到啊？你这刚开始，还把培训室开错了地方，前期亏损是很正常的啊。” “那她有其他赚钱的产业贴补嘛。我还指望赚钱的你贴补我一下呢。” 高睿摆手，“不可能，我这条路子已经走通了，只待扩大规模了。我现在的钱一元搞不好能变十元、百元的。我不可能替你托底。你要是亏不起了，只能另找投资人。嗯，我建议你再看看，再看看才写得出来企划案。拉投资也得说清楚你准备怎么赚钱的。投资人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可能你想要就要。澜澜还欠着银行几千万呢！” 舒敏道：“我、我想想。” 高睿笑了下，“现在知道做生意不容易了吧？这里头门道多着呢。你啊，见人挑担腰不疼！” 舒敏道：“我以为在华国没人敢收我的保护费，没那么多事呢。” 儿媳妇做生意，她瞧着最难的也就是身在异国他乡没人庇护，得跟收保护费的人去斗。 而曾经供职的那家俱乐部，舞蹈培训室的生意好得不得了。 各种舞种都有很多学生来报名。 她还憧憬过学生多了，年入十万、百万呢。 结果现在，喔豁！ “你先看看吧。毕竟你们培训室都是文工团的文艺骨干，实力还是有的。你是掌舵的，必须先稳起。咱们去香港逛一逛，你先交给下属看着。反正如今学生不多，忙得过来。我过去待不了几天就要回来，反正工作签可以经常往返的。你到时候跟我一起回来好了。” 高睿说完拿了换洗衣服去浴室洗澡，舒敏听到他在里头一边洗一边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撇撇嘴。 自己赚到了钱，就不管别人了。不但不肯替她出钱，连借钱怕是都不乐意。 企划案，她哪晓得企划案怎么写！ 行吧，她再看看。先去了香港回来再说。没准等她回来，培训室的人气已经起来了。 唉，她喊来的那些下属之前退伍回家过得不太好，很珍惜这个工作机会。她得更上心才是。 不然把人家遣散回家不大厚道。 实在不行，她就打电话向澜澜求助，问问她经营之道吧。 于是，第二天休息了一天，第三天一早他们四个就跟着王千惠去海关了。 舞蹈培训室舒敏交给了一个比较得力的手下看着。 她把当前的困境也透露了一些给对方，“再看看吧，不然真只有去拉投资了。 如果她说拿不出来租金让澜澜缓缓，她肯定也不会催，甚至可能直接给她免了。 但她不能混成那样。 高睿一个月都能给澜澜赚五位数！ 那个死男人昨天唱着俄文歌洗了澡出来，自己问他到底一个月给投资人赚了多少。 他就伸出一只手，“刚过五位数！没事，你亏完了可以回家，我养你。” 哼，嘚瑟什么？ 她这里人气好起来一定不会比他差的。 不用他养！她的培训室一定会红火起来的。 而且，她有退休工资，用得着他养么？ 舒敏开培训室的初衷很简单，她觉得手头有钱可以随便用的感觉真的很好。 之前在漂亮国，她刷着程澜的副卡，那是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儿媳妇跟她说的，让她不用客气。她看到好东西，忍不住，当真没客气。 后来能挣钱了倒是更知道好歹了。也是先把自己的钱用完，再去刷儿媳妇的副卡。 回国后，高睿风风火火的开电脑店、电脑培训室赚钱去了。她觉得自己应该也可以的。 毕竟国外的舞蹈培训室怎么运作的，她也是看在眼底。 结果真的上手了，这么多难处啊！ 看来，她是真的把做生意想简单了，不是谁都行的。 澜澜有其他几门赚钱的生意贴补安保公司。但她也同样是从0到1，再从1到10的。 一开始应该也不容易。 不想了，先去香港玩玩，回来再说。 度假村这里派了一辆商务车送高睿他们。 轿车坐不下，除了司机还有五个人呢。 上车的时候司机搬了个踩的台阶让方真和林爷爷踩着上车，这车底盘比轿车的高。 去海关的时候高睿发现这是得有个熟悉的人领着才方便，不然那些通道都不知道该走哪一个。 这样留有王千惠照顾，他们省事多了。 在海关这里排了几分钟的队，然后一个、一个的就都过去了。 方真指指旁边一个队列，“高睿，人家那边拿护照的也可以过去。” 她听到工作人员用普通话在问询有没有拿护照的，去旁边的一队。 他们有护照啊，现成的。 早知道拿着护照就能过，她干嘛等着啊？ 她自己就能过去了。 千惠经常往返两地，就跟着她走就好了。大不了在海关这里分开排队，出去再汇合嘛。 她又不是非得儿子陪着才敢去香港的那号人！ 高睿道：“拿护照过海关的，还得有一张飞往别国或者别的地区的机票才行，就是借香港中转的意思。那你还得费钱去买机票。我问过了，通过这种方式去香港，最多停留七天。而且啊，你两次通过这种过境的方式入境，却都没飞往别处就会被加入黑名单。这是不诚信的表现。” 方真道：“哦，这样啊。” 等出了海关，香港分公司的商务车已经等在外头了。 众人坐着直奔程澜的半山豪宅。 行人和车辆靠左的交通规则，他们坐在车上感受不太深，奇怪了一下司机和方向盘位置不同就过去了。 等开上盘山路，王千惠用粤语叮嘱司机开得格外慢一点。今天车上有两位70岁的老人呢。 要是把他们转晕了、转吐了，老板那里没法交代。 司机忙忙答应了。老板家的长辈，他肯定会格外上心、开得更稳妥的。 644 第 644 章 林爷爷道：“千惠…… 林爷爷道：“千惠, 你都学会这边的白话了啊？” 广州也是说白话为主。但深圳因为是移民城市，各省的人都有。所以大多讲普通话。 王千惠道：“嗯，学会了方便交流一些。我们上课也是白话来的，一开始也不太适应。” 高睿道：“那澜澜过来怎么办呢？她不会说白话吧。” 嗯, 这开得慢还能看看海景、吹吹海风, 相当的不错啊。 “她遇上能懂普通话的就讲普通话, 不然就讲英语。没事，我可以安排公司的人给你们做伴游，语言上不会有问题的。” “谢谢啊！” 王千惠笑, “不用谢我, 她们都是拿的澜澜的工资。” 车子虽然开得慢，多花了一些时间还是到了。 几人下车，仰头看向这四五十层高的房子。 他们在漂亮国也没见过这么高的楼房，那边地广人稀的。 至于内地，如今大多是平房。偶有楼房也是七层的步梯房，电梯房少见得很。 高睿仰头看着, “这么仰着，治疗长期伏案工作造成的颈椎病应该挺有效果的。” 王千惠打发了司机过来道：“各位长辈, 咱们上楼吧。” 今天坐了两个小时的车, 应该是不会出门了。 反正这几位老人家不赶时间, 今天最多安排在山上逛逛就是了。 舒敏道：“我总听你们说什么半山豪宅，还以为是小别墅呢。” 王千惠道：“不是的哦, 阿姨。香港这边千尺就是豪宅。” 林爷爷挑眉，“尺是什么单位啊？” “平方英尺。一平米差不多等于11平方英尺。” 几人盘算了一下, 震惊地道：“那岂不是千尺才90平方？那澜澜的房子300多万有多大？” 香港值300多万人民币的房子，他们没认为会有太大。 毕竟程杳的大别墅直接花了一个亿。 但是，也不至于才90个平方吧？好歹得有一百多平方啊。 不是说程杳那房子单价贵, 是因为地段和邻居么。 王千惠道：“一共96个平方。三室两厅一厨两卫，还带一间非常小的菲佣房。” 她就一个人住着，肯定没有请菲佣。虽然十分的便宜！ 但有个外人在家还是不大习惯。 所以那四个平方的紧凑空间，直接拿来当了储藏室。 说话间，他们已经坐着电梯上了24楼。 几个老人家一是坐车累了，二是急于看看这三百多万的房子什么样的。 王千惠刚把门打开，他们就走进去了。 急性子的方真走的第一个。走了几步反应过来不对，“这得换鞋吧。” 有地板的室内要换室内拖鞋。这个他们在漂亮国也习惯了。 王千惠把帮忙拿着的两个行李箱搁一边，打开鞋柜拿了四双室内拖鞋出来。 之前程澜打过电话，她把拖鞋、洗漱用品都准备好了的，刷的程澜的卡。 她这次回去主要就是为了接几位老人家。 床单被套她也都换过干净的了。 “老太太，就三个房间，您得和我凑活一下了。我们住这间。高叔叔、舒阿姨，你们是那间。林爷爷，您这间！” 几人点头表示知道了。 王千惠等他们换好拖鞋，把他们换下来的鞋摆进鞋柜。 高睿和舒敏都摆手，“我们自己来。” 她就帮林爷爷和方奶奶放进去。 方真走到安排给她的房间，“姑娘，这只有一张单人床啊。” 就1.1米宽那种，很窄。 高睿往屋里看看，过去拉了一下靠墙的衣柜门。 方真看着缓缓落地的、铺好的小床，“咦，你怎么知道？” “悦悦跟我提过。” 悦悦提的是京大出租屋的壁柜床。她住这里的时候没用拉开壁柜床。 不过，触类旁通嘛。 方真点头，“这倒是方便了呢。” 又去看看另外两屋，林爷爷那屋的床大概1.5米。 高睿和舒敏睡得要大些，1.8米。 方真对林爷爷道：“开始说96平，我想着肯定多小。这安排好了，其实看着还蛮大的。” 他们解放后都是住小别墅的人，林爷爷退了将军楼住的也是180平的大平层。 所以一开始真是觉得96平会很小、很小。 高睿道：“我听澜澜说还有人一家人就住几个平方的呢。比起来这96平确实算好的了。楼房都快投4万一平了！那平房应该更贵，那山上要是修个公厕，岂不是得花大几百万？” 王千惠笑，“还真有这样造价大几百万的公厕，主要就是地皮太贵了。” 也有人会自己开车或者坐公交车上山来玩，还真有这么一个天价公厕。 方真‘啧’了一声，“感觉比去漂亮国还要开眼界啊。” 王千惠道：“几位老人家休息一下，我这就做午饭。等你们午睡起来，咱们可以在山上走走，去看看杳杳的房子。也可以在小区里转悠，这里头什么设施都有的。诸如游泳池、spa馆、健身房都有，拿着业主卡就可以进去免费或者低价使用。” 那几人在房间里就能看到维港海景，便都回房去了。 舒敏合衣躺在大床上盯着外头的海景，“有钱真好，这海景真好！” 高睿道：“但也太贵了。” 他刚得意自己一个月能赚七八千，一年能赚十万了。 结果就让他知道他挣的钱在香港想买套房子有多不容易。 席间说起这茬，王千惠道：“高叔叔，听说您的电脑店生意很不错。您应该买得起香港房子的。这儿是半山海景豪宅，所以才这么贵。普通公寓房不到一万一平的。我首付加月供买了个50平的。澜澜让我租出去了，以租养供。她这里不出租，借我住着。你们要是不嫌弃，回头我带你们去看看同小区还没卖出去的。精装，拎包入住那种，可以直接租出去。” 这么一说高睿来了兴致，“那你的租金能覆盖月供么？” 他知道程澜漂亮国的库房还有这套房都是月供的。说是租金和月供差不多。 如果这样，那他过几年攒够了首付都能买得起了。 王千惠点头，“差不多哦。没事，咱们慢慢来。今天下午随意活动一下，明天再去山下逛。” 吃完饭，她开了洗碗机洗碗。 这在漂亮国就看到过的，几个人并不稀奇。 客厅电话响了起来，方真离得最近随手接起来，“喂，你好——” 那边传来楚锦程的声音，“是方奶奶么，我是澜澜同乡楚锦程。就是小地主啊！” 方真道：“哦哦，你说小地主我一下就想起来了。怎么，你在香港啊？” 这肯定是听说他们来了香港才会打过来的。 “是的，我和我媳妇儿过来看看孩子。所以想问问您老几位这几天怎么安排的？想邀请你们来家坐坐。” “暂时没什么安排。行啊，那你说时间，我们上你家看看。” 方真知道这俩过来香港肯定待不了几天，都是大忙人。还是将就他们的时间好了。 然后便约好，明天去城里逛，顺便去楚家看看。 嗯，还要去王千惠买的小区看看。 今天下午午睡起来，众人准备在山上走一走，然后去看看程杳价值一亿的别墅。 至于什么spa馆、游泳池、健身房那些，深圳的度假村也有，倒不是太稀罕。 回头得闲可以拿着业主卡去玩一玩。 王千惠把一张银行卡递给舒敏，“舒阿姨，这是澜澜在香港的卡。她说直接给您。香港是购物之都，她说让您别白来一趟。香港购物自己用的话，一定数量内是免关税的。咱们人多，回头过海关一起去办免税的手续应该能退不少税费。” 舒敏接了过来，“是听说过购物天堂这个名号。” 儿媳妇是诚心给的，她也就收下了。不然去看到商场里的东西，看得心欠欠的也难受。 不过回了房间，她就打击高睿，“你什么时候能甩一张卡给我，让我随便刷啊？让你儿子当富二代，也得让你媳妇儿当富太太才行啊。” 让你嘚瑟，让你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高睿盘算了一下，“给我三五年的时间。” “哼，等到那时候花儿都谢了。而且我自己肯定也把培训室做起来了。还用指望你啊？” 她决定了，哪怕得去找儿媳妇拉投资，这次她也不能半途而废。 不然叫来的十来个人，又叫人家回去啊？ 如今世道也艰难呢。她还是觉得舞蹈培训室应该是有钱途的！ 程澜和高煜那边送走了高睿，就去找了餐厅吃午饭。 没在机场吃，不挨那个宰。 还是驱车回去，路上看到附近哪里生意好就去哪里吃。 如今的餐馆那可是如雨后春笋一样的冒出来了。 吃好两人直接开车去京大，晚一点还要接悦悦的嘛。 到时候程澜步行去接悦悦，高煜开车去接康庄。 都国庆了，他俩精力都不错就不用午休了。 这会儿两点多。悦悦下午两点上课，已经开始了。 为了让孩子能够专心上课，他俩没去幼儿园外头看她。 把吉普车停在程澜出租屋的院子里，两人准备在京大走走。 高煜这次可以把剩下的十天探亲假休了。目前还剩六天加两个周日。 程澜刚交了论文，暂时也没什么事。 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旁边的那间空屋子有人搬进来了。院子里堆了一些东西，屋里也正在收拾。 程澜租下这里一个月了，和旁边的两户基本互不干扰的状态。 那两户都是想考京大研究生的，经常闭门不出。 大家基本就没怎么照过面。 没课的时候程澜也差不多是这个状态，所不同的就是她晚上不住这里。 他们大概是误会了程澜也是想考研的本地人。 至于她去上课，那他们也是要去蹭相关专业的课的。 程澜开的车，他们可能不认识牌子。 除了经管系的人，其实旁人也不太认得。京大不少这种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的。 倒是高煜开的军车来，让他们有些侧目。 只知道程澜是个年轻妈妈，带着女儿和干儿子。 但两个小朋友只是偶尔来，来了也不吵吵，存在感不强。 至于程澜的男人，他们更是头一次见过。 原来是个年轻的军官，还是上校。估计是个军二代吧，难怪媳妇儿这么漂亮。 没点根基不敢娶这么漂亮的媳妇，护不住。 高煜把车停好，和程澜拉着手出去闲逛了。 程澜看看两手交握的手，确实是有些像新婚的状态啊。 “我们今天回四合院看一下，然后再回华侨公寓。” “好啊。” 周日马丹阳和邱鑫泉要在四合院摆喜酒，程澜回去看看准备工作做得如何。 两个新人也会过去。 645 第 645 章 四点一刻，程澜把…… 四点一刻, 程澜把放学的悦悦抱进了军用吉普的儿童座椅里。 悦悦上幼儿园一个月了，还蛮适应的。她还当了班长！ 就是一群人聚在一起玩耍嘛。虽然吃的东西比较少，但人多了也还挺好玩的。 高煜今天才去的幼儿园接送孩子。除了康庄，之前还真没怎么见过悦悦其他的同龄人。 康庄比悦悦大三个月, 稍微小只一些。 但今天他看到的那些托儿所的奶娃娃, 真的只能叫奶娃娃, 一个个比悦悦小只不少。 他们家这位小姑娘，这时候就显得比同龄人高大许多了。 父母都陪在身边，悦悦心情明显不错。 程澜坐在副驾位置上, 听到她在后头念叨：“12345, 上山打老虎。老虎不在家，遇见小松鼠。松鼠有几只，让我数一数。1 2 3 4 5......” 她笑了一下，扭头问道：“你们要不要吃香蕉？” 两小只一起点头，她把切成两半的一只香蕉分给他们。 他们吃着、吃着，在后头聊起了肖晨。 悦悦道：“表叔, 好惨哦！” 程澜问道：“他哪里惨了？”这小子，还跟两个小的诉苦了不成？ 康庄道：“他看书, 睡着了。头一点、一点的, 被姑婆拿锥针扎！” 悦悦点头, 表示她也看到了。 程澜恍然，肯定是锦熙姑姑请客那天上午, 他们溜达到她家去玩儿看到的。 “扎哪里？” 悦悦指指自己大腿，“这里。” 还真的锥刺股了。 程澜道：“知道为什么吗？” 两小只摇头。 “少小不努力, 老大徒伤悲。因为小时候该努力读书的时候他贪玩去了，所以现在只能吃苦头啊。你俩以后该努力的时候不努力，比他还惨！” 路上路过一条胡同, 看到有人围了一圈在听人弹着吉他唱歌。 悦悦探头出去看了看，“爸爸，停车——” 高煜当真就靠边停下了。这儿不是大道，可以停一下。 人群里传来堪比原唱的歌声，“二尺八的牌子我脖子上挂呀，大街小巷把我游。手里呀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 悦悦道：“窝窝头是什么？” 程澜笑道：“回去就让厨师做给你吃。不，现在我就打电话。” 悦悦和康庄吃了三次肯德基了，还比较喜欢。 但因为程澜每周带他们去四合院吃各地名厨的拿手点心，两人也就没那么惦记了。 这会儿听到程澜拿翻盖手机出来打电话，通知厨房给他们做上窝窝头，两人两眼顿时亮亮的。 高煜问悦悦，“你没听出来这歌里唱得很惨啊？” 悦悦道：“听出来了，可太爷爷，说好吃。” 她之前听太爷爷说过窝窝头，今天听这个人唱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她肯定更相信太爷爷说的啊。 高煜道：“嗯，那就让你尝尝。” 程澜点头，她还特地叮嘱了就用以前的粗粮，尽量做得好吃一些。 粗粮嘛，其实对肠胃很好的。吃太精细了反而不好。 她对悦悦和康庄道：“人家是卖艺的。你们听了要不要去给点零钱？” 悦悦问道：“给多少？” “看着给吧。” 她打开车门下去，到后面抱了两小只下车。 兄妹俩过去看。 两人还挺精的，先看看别人给多少。 结果看到最大面额是一块，两人对视一眼各掏了五毛出来，蹲下放进去。 程澜笑了一下，看把你俩给机灵的。 尤其悦悦，问太爷爷要钱知道要百元大钞，给出去的时候心头还是很有数的。 她在前头听到了。 幸好老爷子没真给百元的，只给了一张大团结。不然她就没办法装作不知道了。 高煜也下车了，站在她们身后一起听歌。 这是严打时候被抓的一个歌手在监狱里写的歌，传唱得还挺广泛的。 程澜问他，“你吃过窝窝头么？” 高煜道：“我爷爷倒霉那段时间吃过，不过很快就又换回白面馒头了。其他长辈吃窝窝头，我和高煊吃白面馒头。高灵那会儿还在吃奶，她应该没吃过。你吃过？你不是65年才出生的么，那会儿已经过了饿肚子的三年了。” “肯定吃过啊。大面上还是要和乡亲们吃得差不多的。不然天天去挑粪的就不是小地主，是我爷爷跟小叔。我们农村人种的粮食大多都交公粮了，自己是不够吃的。” 等回到四合院，马丹阳和邱鑫泉已经到了。 她们在休婚假加探亲假。加起来假期还挺长的，也算是新婚休息一下。 等两场婚宴办完，还预备要去一趟海南岛玩。 马丹阳道：“澜澜，我听厨师说你要吃窝窝头啊？” “嗯，悦悦没吃过想尝尝。你吃过啊？” 她听说马家是一直没出过事的。 马丹阳点头，“吃过啊，小时候被爷爷要求忆苦思甜嘛。” 也不知道爷爷从哪搞来的，说是农民进城带的午饭。 硬是要他们几兄妹分着吃了。 就记得有些刺喉咙，听说不是净的二合面，还加了野菜那些。 悦悦看看她的表情道：“丹阳阿姨，不好吃么？” “你可以吃个新鲜。” 这得比较着看。 那三年饿肚子的时候要是有这个吃，就是美味。 可悦悦这样从小就中外美食喂大的，肯定不会觉得好吃啊。 不过，“不少客人也要求给他们上一笼呢。” 程澜挑眉，“知青啊？” 邱鑫泉道：“看年纪，多半是的。他们才是真的忆苦思甜啊。主要集中在三十五岁到四十岁，如今正是各行各业说得起话的人。大多都参加了77年之后的高考。” 能到程澜这里来消费的都是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人士。 这里头，吃过时代苦头的知青是最知道好歹，最踏实肯干的。 高煜带着两个孩子去‘鬼画桃符墙’那边去画画，程澜陪着邱鑫泉和马丹阳去看周日的婚宴准备情况。 全程程澜什么都没过问。 但下头的人好久没看到她亲自过问细节了，自然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拍着胸脯保证。 邱鑫泉他们订了四桌，宴请北京这边的领导、战友。 店长给了一个正房客厅的位置，摆四桌完全没问题。 旁边的厢房，一个可以做棋牌室，一个摆了八张小榻可以供喝高了的人休息。 如今想在四合院定婚宴场地，甭管多少桌，不提前两个月来订那是根本就没位置的。 但老板的朋友，可以破例一下。 店长让届时把原先的摆设换了，再从库房拿了四张大圆桌、凳和餐具等出来摆上。 马丹阳道：“其实我们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就问一下。” 她说着目光忽然顿住，原来是悦悦拿着玩具钓鱼竿坐在旁边屋檐下在水边垂钓。 这不是夏天用来降温的水系，是四合院里自带的一条小水沟。 平时有些中老年男客人闲着没事，会来这里钓鱼。 这里的鱼不是养的，所以还是有些难度的。 这儿吸引了这些真正钓鱼的人，就是因为这里头不是养的傻鱼。 结果，悦悦还真的用玩具钓竿钓了一条巴掌大的小鱼起来。 一时，在场会钓鱼的、不会钓鱼的都沉默了。纷纷看向正把鱼取下来丢进一边盆里的悦悦。 程澜道：“你们不是去墙上乱画去了么？” 坐在旁边也在拿玩具钓竿垂钓的康庄道：“有好些小客人要画，位置不够。” 他们就让给客人了。 老板的女儿和干儿子，这点自觉性他们还是有的。 这是给干妈挣钱钱的事呢！ 马丹阳失笑，“估计是那鱼把假鱼饵当成真的咬钩了。” 这时候，这边的服务员领班接到对讲机里的通话走过来对程澜道：“老板，窝窝头起锅了。” 程澜道：“哦，悦悦、康庄，走，我们去吃窝窝头——” 有人问道：“程老板，什么时候加了这个点心的？” “我家小姑娘没见识过，所以今晚做来尝尝。大师傅有做多的，大家有兴趣也可以让人端一些来。” 程澜这里如今分两种消费方式，一种是偶尔来吃饭或者其他消费的。 还有一种是老客户买月票进来的。这些钓鱼的，显然都是买的月票。 买月票的进来就是想吃吃、想喝喝，想唱K唱K......随便怎么玩儿了。 这个环境和服务，自然有愿意来的、不缺钱的人。 当下果然有人想吃，跟刚刚的服务员说了。 她统计了一下，然后要了四笼，16个。 程澜边走边问悦悦，“你爸呢？”不是看孩子么，太不靠谱了。 就算这是自家的会所，万一让人把你闺女拐跑了呢？ 门口的保安看到悦悦是自己跟着人走的，没准就以为是他们俩谁的熟人，也不盘问就把人放出去了。 所以高煜跟人聊完了回来，跟前只有两小只和邱鑫泉、马丹阳，就挨说了。 “你就不怕她被人贩子拐走了啊？” 高煜道：“谁敢在北京地界上动我闺女啊？”何况这还是自家的地方。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就有人反其道而行之呢？” 高煜想了一下，确实不得不防。 就算人贩子不敢，但难说不会有针对他们夫妻的人。于是爽快地道：“行，不会有下次了。” 程澜看看低头闷笑的邱鑫泉和马丹阳，“你俩别偷着乐。自从计划生育之后，冒出好多人贩子。丢了的小娃娃不知道有多少。你俩要是都马大哈可不行。” 她是听于援朝说的，真的不敢不多留个心眼。 马丹阳道：“人贩子那么猖狂啊？”能把程澜吓得这么谨慎，可知她没说出来的数据有多惊人。 程澜点头，“那可不。” 悦悦咬了一口窝窝头，觉得不怎么好吃。 见康庄还没咬下去，她赶紧道：“干哥，一人一半。” 康庄就放回了蒸笼里，接过她掰下的、没咬过的另一半。 程澜道：“不好吃啊？” “一般般。”悦悦道。太爷爷的口味真奇怪！ 明明山上都是好吃的，他偏说这个好吃。 程澜也笑了一下，“好了，你俩吃完就出去玩吧。” 兄妹俩不敢浪费粮食，会罚站让面壁思过的。 于是忍着一人吃了半个，出去玩了。 结果没一会儿他们又回来了，“妈妈，有叔叔吃得哭起来了。” 有那么难吃么？虽然不大好吃，但也还行吧。而且，都觉得难吃了怎么还吃呢？ 程澜道：“那是他们一辈子最难的时候吃的东西，想起当年了吧。” 她虽然是让用粗面做的，但比当年掺很多野菜的窝窝头可好多了。 这些人主要还是想起当年的苦难一下子没憋住吧。 646 第 646 章 马丹阳问程澜，“…… 马丹阳问程澜, “那会儿国家为什么要取消高考，还让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呢？” 程澜想了想道：“这事儿得先从经济角度来说。当时毛熊国撤走了援助，我们自己的工业系统不够完善而且十分薄弱，接收不了那么多劳动力人口, 包括大学生。不让城里找不到工作的大量年轻人下乡去, 让他们在城里晃荡么？那社会要不安稳的。而且他们去乡下, 虽然干活不行，但农民一人省一嘴，分些粮食给他们, 他们也就饿不死了。那是当时没有办法的办法。” 华国应该是发展中国家里, 唯一完成了工业化的。 这其中有农民六十、七十年代的巨大牺牲。农业支持工业，那真不是一句虚话！ 农民自己勒紧裤腰带交公粮，保障了广大工人能吃供应粮、大搞生产。 至于说把那么多不能考大学、也找不到工作的年轻人弄去下乡，会引起社会动荡。 几年前的严打，不就是因为一时无法解决2000万回城知青的工作么。 就业问题，真的关系到社会治安的。 如今如果要给国企、集体所有制企业改制, 国家头痛的也是几千万下岗工人怎么安置。 像肖昌源那样以为自己一辈子端铁饭碗，工作还能传给儿孙的人, 以前真的没有想过会有失去工作或者说拿不到工资的一天。 他们的社会竞争力很差的！ 真的几千万人前后脚的下岗, 到时候社会问题大着呢。 马丹阳看看眉头紧皱的程澜。听她这么一分析, 这就业问题是真有些吓人啊。 她就记得当初大院子弟有办法的，都送去当兵了。 怪不得六十、七十年代当兵和当工人就是最好的出路。 她还是当她的大头兵吧, 一切行动听指挥。 这种高屋建瓴的事，还是交给能者多劳。 转眼就是周日, 高煜都还在家休假呢。于是一家子又过来喝了一次喜酒。 他这次回来，家里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就没有出去旅游。 他成天开车接送人, 过起了难得的居家日子。 下车后还是高煜抱着悦悦，程澜牵着康庄。 悦悦用小短手抱着爸爸的脖子，小声和他聊天，“妈妈说，我们送一次礼，吃两回喜酒，赚了！” 高煜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嗯嗯，赚了。” 今天的客人以战友为主：邱鑫泉在301医院相熟的同事、以前在战地医院关系好又离北京近的军医，马丹阳特种兵大队的同袍...... 这些特种兵里头不少是高煜的熟人。席间新人敬过酒，还有几个人借花献佛来给他敬酒。 程澜也被敬了，都说的是，“嫂子我干了，你随意！” 马丹阳扭头笑道：“甭跟她客气，她酒量好着呢！” 程澜道：“今天不能敞开了喝。明天一早我要拍宣传片，得保持最好的状态。那行，我就抿一口吧！” 还好，经过几天她烫的头发洗了两水，自然多了。不是那样硬硬的了。 邱鑫泉好奇地道：“拍什么宣传片啊？” 程澜眉开眼笑道：“我将在亚运会的宣传片里作为爱国商人的代表之一出镜。” 马丹阳道：“哇，好好哦。还有谁啊？” “旁人我不清楚，又不是集中在一起拍摄。我知道的有爱国歌手张明敏，他不是还办了20唱演唱会为亚运筹集资金么。另外，第一届模特儿大赛的前三甲也要出场。好了，不说这个了。今天你们结婚呢，我不能喧宾夺主。来，我祝你们早生贵子、儿女双全！” 邱鑫泉和马丹阳也都是独生子女，可以合法生一胎的。 高煜明天没事，也不着急回部队。于是酒到杯干，喝了不少。 来敬酒的都是他带着出生入死过的人。 虽然很多次行动都没有对外界公布，但有人真的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于是，下午他就有些上头了。 两个从前的兵把他扶到了房间里睡下。 程澜给他解开领扣，让他更好呼吸一些。 悦悦抱着熊猫玩偶进来看了看，“爸爸没事吧？” “没事，睡一下就好。” 厨房里已经准备了醒酒汤，醒了喝一杯不会头疼。 这是日常就备着的，专门请老中医开的方子。 经常有客人喝高了就直接去客房那边休息了。醒了喝一杯什么事都没有。 既然没事，悦悦便道：“妈妈，我要去鸟窝。” 程澜以手抚额道：“谁家鸟窝那么大啊？小墨，你带他们俩去。” 林墨和肖晚今天也来了。成都那场他们没去得了。今天周日，就一起来了。 这会儿肖晚看她爸去了。再是偏心继母和继母的孩子，那也是她爸。 林墨在外头和康庄说话。 听到程澜喊他，应了一声，进来把悦悦带了出去。 他出去看到邱鑫泉也被人扶着到旁边的厢房。丹阳姐跟在后头走着。 作为新郎官，鑫泉哥今天不想喝多都不行。 林墨冲马丹阳笑笑。 马丹阳道：“你当娃娃头啊？” “是我带孩子，我可不是娃娃了。” 马丹阳笑，“没结婚就还是小孩子。” 林墨磨牙，“你们也只是刚结婚！” 马丹阳笑着挥挥手，进厢房去了。 那厢房最早是林琅住的。 后来林琅搬去外交|部的宿舍了，她到北京来当兵，程澜便安排她住了进去。 今天也给他们小夫妻做下午休息的地方。 程澜这还是头回见高煜喝醉的样子。 他们结婚的时候，前线可没那么多酒供应。那么多人结婚，那么多战友来喝喜酒。 大家都只能是意思了一下。 当时领导还特地去帮忙弄的茅台酒来。 不过这会儿看着他酒品应该还不错，喝醉了就是乖乖的睡觉。 程澜倒了开水在床头柜上放着。 喝多了什么反应她有经验啊。就是渴得厉害，想喝水。 果然，高煜睡了一会儿就低声道：“水——” 程澜把他的头托起来，把水喂到他嘴边。 高煜喝了几大口，然后反应过来自己正枕在媳妇儿腿上、靠在她怀里。 于是睁开眼对着程澜笑了一下。 然后转身侧睡，手放到了程澜腰上，就打算这么枕着她了。 “放手，你这样我坐久了好累。” “那你上来陪我躺会儿。” 这厢房是两间，内室才是寝房。就算在树屋里也只看得到外室。 有林墨带娃，一会儿肖晚肯定也要过来，程澜干脆真的脱鞋上床午休一下。 成天带娃，哪怕娃很可爱，还是自己的，也会想休假的。 等程澜小睡了一下大概40分钟的样子，高煜已经睡得沉了。 就算他没醉得太厉害，酒精也是助眠的。 程澜起身收拾了一下走出去。 两个小的这会儿也在树屋的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就差流口水了。 林墨和肖晚在树下的凳子上坐着说话。 看到程澜出来，他俩招呼道：“程澜姐——” 程澜打着哈欠点点头。 肖晚道：“程澜姐，多谢！” 她和她爸说好了一个月替肖晨攒40元，这40元就直接从工资里扣了。 出纳会同意，肯定是请示过程澜姐的。 程澜笑道：“你不怕你爸再度离婚啊？” 肖晚道：“他到手的钱寄回去30，那个......阿姨自己也在工作。一个月六七十元，住又不花钱，吃也可以尽力节省。足够她们三母子花销了。现在经济不景气，她还想怎样？她的孩子，将来会供养我爸么？” 她是觉得她爸有些拎不清。 就算妈妈那里经济上要宽裕些，他也不能把肖晨推到妈妈跟前，就专心去帮别人养孩子吧。 那40元，她直接汇给肖晨了。 程澜姐给的一千刀他能都存得住，这个钱应该也可以。 她在电话里是把什么都跟他掰碎了来讲的。 她的工资只够自己用，不可能支援他买房。她能自己买得起房就不错了。 程澜道：“这次回去，锦熙姑姑请我吃饭来着。还托我帮你留意下有没有合适的对象。两个人合力的话，买房子压力会小不少。林琅和康硕就是这么攒出来两万的。” 不过，外交|部驻外的补助也确实还挺可观的。 林锦熙觉得程澜如今的层次，接触的人应该都不错，肯定是青年才俊一流。 所以托她给肖晚介绍对象。 还准备等林琅回来了，也托一下。 当时她还念叨呢，“你说肖晚怎么开窍就比较晚呢？别人大学的时候都把个人问题给解决了。” 程澜当时翻了个白眼。 大学之前处对象你严防死守，进了大学她立马就能无师自通给自己物色一个好对象啊？ 肖晚这会儿听了程澜的话忙摆摆手道：“程澜姐，我不急的。我还没满20周岁呢。如今时代的变革又要来了，这一浪还不知道多少人被打落浪头。我等几年再说。” 程澜点头，“确实不用着急，先忙工作吧。” 肖晚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她现在明白妈妈说她66年没遇上好天时是什么感受了。 但遇都遇上了，也只能尽力化解。 妈妈不是也高龄考上了研究生，这才能去教育局工作。 不过，她就算只是继续当老师，可能也不需要面对这一次的下岗潮。 她在财政|部上班，虽然如今基本是打杂、跑腿，甚至还要负责每天早点去拖地、给领导打开水，但工人即将迎来下岗潮还是听到风声了的。 当时她就担心她爸来着。果不其然，没几天他就打电话托她找程澜姐给安排个工作了。 虽然说如今南方特区发展很快。 但他在厂里干了一辈子，基本上就在那一亩三分地打转，真要千里迢迢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打工也怯。 更何况，如今打工人家基本都要年轻漂亮的女的。 他这样四十出头的老工人，又没什么过硬的技术，不吃香的。 当年妈妈让他好好的去争取能做技工，他也只听了几天，然后就打牌去了。 不然今时今日，应该不用一把年纪了还要求人。 而他们家，也可能还没有散。 现在搞得来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她和弟弟就跟多余的似的。 要不是有计划生育让父母都不能再生了，他们跟尴尬。 肖晚问道：“程澜姐，你现在还有什么愁的么？” 程澜笑，“我手下万把人。哦不，加上服装厂一万多人了。你说我怕不怕出状况？我也担心我的进出口生意，包括在漂亮国的生意有一天突然就开不下去了。国外的生鲜生意如果做不了了，那六千摘菜工我怎么安置？” 肖晚道：“所以你如今才去开服装店、火锅店么？” 647 第 647 章 程澜点头，“是啊…… 程澜点头, “是啊，十亿人的市场, 衣食住用行都是大有可为的。薄利只要能多销就好。” 林墨道：“程澜姐，我也以为你如今什么都不愁了呢。事业、家庭都很好，以后还会越来越好。” 程澜失笑，“哪有那么舒服哦？如果我满足于当前，故步自封，还怎么和你们高煜哥顶峰相见呢？而且, 有多大的能力就有多大的责任。好了，我守着他们，你俩休息去吧。” 这对表姐弟点点头回自己住的房间去了。他们在这里都有自己的房间的。 如今四合院不断扩展, 把周围的平房建筑包起来，把里头的居民置换到团结湖小区等地。 如今都快有十亩地了。 这个院子程澜就拿来居家过日子用的。除了人多吵了点，其他还好。 程澜拿了笔记本电脑出来放在小桌上看拷贝的资料。 虽然这么对着电脑有辐射, 但一个硬盘可以装好多资料，带着走非常的方便。 不然她还能随时随时带个书柜啊？ 有辐射，大不了涂辐射霜。 过了一阵，有脚步声响起。 程澜抬头，一身军装的马丹阳走了过来。她和邱鑫泉今天就穿的军装摆酒。 别说, 马丹阳穿军装真的挺帅气的。这会儿只不过把之前上的淡妆给卸了。 程澜其实也不是不想穿军装。但她有自知之明, 她就不是个喜欢遵守严格的组织纪律的人。 还是大学老师这个清闲工作最适合他。 她问道：“你今天不累啊？” 马丹阳道：“你别说，这端着酒杯敬一圈酒比训练一天或者执行任务都辛苦不少。本来想养养神, 想了想还是来跟你这个过来人取取经。” 平时她和程澜其实都挺忙的。虽然同在北京，也很少见面。 程澜又不住北京军区，不然大家还能楼上、楼下的。 程澜合上笔记本电脑，“什么事？” 马丹阳道：“你都怎么跟你婆婆相处的？来，我们边走边说吧。” 她觉着程澜跟她婆婆处得还挺融洽的。 这会儿高煜在里头睡觉, 还是走开去说吧。 省得回头醒过来听到程澜说了什么对他妈妈不大恭敬的话。 程澜把笔记本电脑拿回屋锁上，叫了晓华过来在树下看着。 省得俩孩子醒来见不到人，自己就大着胆子下树了。 悦悦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搞不好真的自己就抱着树干往下滑了。 她和马丹阳在四合院的回廊里边走边说。 “邱妈妈一直都对你很好啊。” “那是对邻居家孩子、对儿子对象。可如今关系不同了嘛，肯定要求也就不一样了。” 程澜了然道：“不会是催生了吧？” “没明着说。但是说她今年就可以退休了，如果我有了，她很方便来照顾。” 程澜挑眉，“你是还不准备生么？我还以为你答应邱鑫泉求婚，就是有生孩子的准备了。” 马丹阳27岁了，到明年28也是可以生孩子了。 马丹阳叹口气道：“一些细节就让我觉得成了婆媳，没以前相处那么轻松了。” 程澜道：“那肯定的啊。别说婆婆了，就是男人婚前婚后也是两副嘴脸的。” 马丹阳一愣，“你和高队长不是模范夫妻么？” “也有矛盾。两个陌生人各自单身了二十年，一下子伙在一起过日子，怎么可能没有矛盾？而且我跟他还都是性子比较强的那种人。” 她和高煜刚睡一起的时候晚上还抢被子呢。 醒着的时候他还让让她，睡着了才不会让。她也不是个受气小媳妇，肯定也会出手争抢。 那阵子，两人经常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被子由竖着盖被抢成横着盖了。 然后两个人都高，就只能缩着脚睡。 她提议分开睡，各人一床被子，他还不肯。说适应一段时间知道旁边睡了人就习惯了。 现在倒确实是习惯了。 还有，高煜估计是小时候被石阿姨惯的，有挑食的毛病。 喜欢的菜就多吃，不喜欢的他就不吃。习惯还不如悦悦好。 也是没饿过肚子啊！ 人家最惨的那一个月，也不过是吃双合面而已。 搞得悦悦对程澜说的‘吃菜菜，长高高’都有怀疑了。 本来她不挑食，什么蔬菜都吃，她是全班小朋友里最高的。她对此是深信不疑的。 可她爸爸也很高啊，但爸爸不爱吃蔬菜。 程澜只好同她讲，在外头训练的时候没有肉肉吃。所以爸爸回来了才喜欢吃肉肉。 程澜为这个事也说过高煜几回，让他不要当着悦悦的面挑食。 而程澜也有毛病。她拿东西用了总是喜欢随手搁，从来不归原位。 高煜给收拾过一次、两次也就不耐烦了。 说过她两回，稍微注意些了。但有时候不自觉的又会这么干。 程澜就会道：“我又没叫你给我收拾！” “我看不惯东西乱放啊。总是临时要用了再去找或者问人家晓华。” “那你有时间看不惯、有时间叨叨。你直接收拾了不就好了。” “你就不能改一改坏习惯，不乱放啊？” ...... 程澜想到这里也忍不住有些好笑。 就这么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他俩也能吵半天嘴的。 每次难得相聚，前头一两天好得好，如胶似漆的。但待久了，三天以上彼此就都会有看不惯对方的地方了。 要是哪一个遇上工作上有不顺心的事，小吵还能变成大吵。 但是，磨合嘛，只有磨合啊。 她尽量注意不要把东西归位，他尽量多吃菜、少吃肉。 就不要把家庭气氛搞得太紧绷了。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就睁只眼闭只眼吧。 他俩吵嘴的时候肯定都是背着悦悦和康庄的。 孩子不知道，容易被吓到。其实真的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 马丹阳好像还挺崇拜高煜的啊。要知道她的高队长私下里也有这样的一面，估计下巴都要惊掉。 程澜以前也崇拜过高煜。但如今睡一个被窝，放屁之声相闻。彼此早就没滤镜了。 哦，马丹阳是请教她婆媳相处的学问。 程澜想了想道：“我婆婆是个活得很简单的人。她就喜欢好东西，这个我能供着她想买就买的。而且，她会觉得不能心安理得的一直刷我的卡，也在努力自己挣钱。” 拿了她的手短、吃了她的嘴软，一些小事也就不会盯得太紧了。 当然，这一招也只能用在比较知道好歹的人身上。 不然搞不好把人的心养大，反而得寸进尺认为都是应该的。 反正如今她婆婆在深圳搞事业，精力大多用在培训室上头。 程澜觉得挺好的。 如果待一块儿，成天想让她给生个孙子，她也会很不耐烦。 马丹阳道：“这一招对我不适用，我连给我婆婆买化妆品都没钱。那啥，你也别再一直给她送，送过两回就够了。” 她以前倒是给她妈妈买，因为闫阿姨和她婆婆那时候都有程澜送嘛。 但如今总不能一碗水不端平。 “哦，好的。” 程澜寻思她以后就送券吧，优惠券。大伯母那里也这么办。 这样她们也自在些。 程澜想了想又道：“怀孩子的事你就顺其自然呗，反正你家邱鑫泉是妇产科的专业人士。什么时候生比较好他心头有数。” 程澜说着想起十年前邱鑫泉说他要去学妇产科，让她和马丹阳、林琅、王维娜以后生孩子都找他。 当时她们全都嘘他。谁会生孩子去找他啊？ 那么熟，也太尴尬了。 马丹阳道：“我还不想这么早生。你知道，一怀孩子就要耽误一两年呢。” 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了。 “那你可得跟邱鑫泉还有双方家长沟通好。既然你们刚结婚，邱妈妈就那么说了，显然是很着急抱孙子的了。” 马丹阳道：“结婚前邱鑫泉说这些都交给他。可我觉得好像我不能什么都不管啊。就光是他妈渴望抱孙子的眼神我也受不住。” “只能多沟通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程澜这个外人也不好说多了。 她顿了顿，“你和王维娜估计能挺有共同语言的。她是遭遇亲妈催生。” 苏菲后来没给她公爹打电话。 她能忽悠自己舒敏，在高睿那里可讨不到好。 程澜也就没有再过问。她又不打算去帮王维娜解决问题，干问几句还不如不问？ 这是王维娜自己的选择，她一个成年人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演出的机会少了，不管是因为技术原因还是乐团的人事倾轧，又或者真是苏菲阿姨说的马博远报复，她都得自己面对。 程澜的手真伸不到那么长。 王维娜的难处主要就是供着的那套公寓房吧。没有演出机会，她的收入自然会减少。 但这些问题她应该自己去解决。 马丹阳想了想，“她三十了吧？” “是的。” 马丹阳盯着程澜道：“也不知道你和林琅怎么想的。你们两个小的，反倒是早早就把孩子生了。” 程澜道：“我跟她老早就说好的，早点生孩子，然后全力奔事业。而且，我那是特殊情况啊。” 她和林琅说这话的时候，两个人都是十几岁。不知道天高地厚，就那么一说。 以为孩子生了就完事了。 其实啊，“有了孩子真的多了好多事，而且各种不自由。不瞒你说，今年除了毕业的时候在校园酒吧喝了一顿酒，就是你这两次摆喜酒我才喝到了。以前我和林琅时不时的就要偷林爷爷的茅台对酌两杯。现在哪还有那么自由？有时候周日其实也想去逛逛街，可哪能不带孩子呢？带他们一起去吧，又有各种层出不穷的事。就什么事都不发生，光是要带的东西就好多了。这还是我有车、有保姆！我真的佩服以前那些生养了一串孩子的英雄妈妈。” 就有时候她其实很想独处的，又或者为了一些事很焦虑。但有了孩子，她的第一身份就变成了母亲，没有任性的权利了。 再焦虑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责任。 孩子吵闹不休，她也很心烦，可只能尽量压抑着脾气。 所以，她其实对王维娜、马丹阳迟些要孩子的举动挺赞成的。 马丹阳惊讶地道：“原来你在婚姻里也有许多不适应啊。” “那肯定啊。不过如果没有悦悦，我平常也少很多欢乐。反正啊，有得有失吧。而且，目前未知，悦悦是我在这个世上血缘最近的亲人。我自然对她爱到骨子里。” 不过，哪怕是她或者刘权这样的，有时候也会想有些私人时光。 不过带孩子啊，那是花费的精力越多越爱孩子。 所以，她才每次高煜回来休假都要让他多跟悦悦接触。 肯定不能他想逗的时候逗几下就算是当爹了。 648 第 648 章 第二天早上九点，…… 第二天早上九点, 程澜的车开到经管系教学楼下。车门打开，她拎着笔记本电脑下车。 程澜今天一身精明干练女总裁的打扮。 是舒洁昨天特地飞回来, 今早过来给她捯饬的。 这个造型是早就定好的，之前衣服做好就拍了照片送来给程澜看。 一张是衣服挂着的样子，一张是让一个170出头的女职员穿着的。 当时一共两套备选，程澜选了这身羊毛绒修身款、休闲西服外套。 看着比较洋气。 那质地一看就比较贵，保暖效果非常好。 上头还有个放大成原本两倍大小的自家lg。 为了让这个lg显眼却又不显得突兀，舒洁和设计师整整捣鼓了三天才有了最佳方案。 开玩笑, 全亚洲都能看到啊！而且不是放一遍，肯定会反反复复放的啊。 这个广告效果未免太好了。 真花50万打广告还没这效果呢。 也是因为要展现东方美嘛，所以这个殊荣才落到了程澜头上。 以舒洁的性子, 要是不懂得把握这样的机会才叫怪了。 程澜是站在经管系教学楼前出镜的，从背景里能看得一清二楚。 她和电视台磋商的结果，不坐老板桌后, 拍来京大经管系上课的场景。 回头旁边文字的身份介绍也会介绍她同时拥有的两重身份：京大经管系讲师与爱国商人。 她国内、国外公司的名称也会出现。 这会儿没清场，但目前是上学时间，所以走过、路过也没几个人。 回头会呈现在宣传片里的一共就八秒的时间。 下车的镜头占去两秒，全程程澜就只微笑说了一句‘预祝亚运会圆满成功’。 这个没什么发挥的余地的，宣传片一共就两分钟。 有那么多代表人物要出镜呢, 尤其是运动员。 但来来回回也拍了将近二十条, 每一条程澜都得感情饱满。 回头人家会从中选出最好的一条。 她拍完真觉得出镜也不容易啊。那些演员吃这碗饭也没她想像得轻松。 给亚运会捐款应该是86年的事，当时真的只拿得出50万来。 她估计应该是亚运会举办完, 申奥的事就会提上日程了。 这可是综合国力的体现！ 那多半就是申办2000年的夏季奥运会。 这个结果会在1993年夏天出炉。 程澜只希望到时候她能拿出一千万甚至更多来捐赠。 这证明她生意做得十分的顺利。 拍完之后，程澜打开车子拿了几瓶山泉水递给参与拍摄的工作人员。 这是程家村的山泉水。 如今她的四个会所沏茶、做汤等都是用的这个山泉水，超市和火锅店也都在□□。 老客户还问怎么喝不到玉泉山的水了。 程澜就回了一句，“没捐军费，不好意思再去拉水了。” 老客户就笑笑。 那原本就是特供的, 沾光喝过一两回就是福气了。 至于这个水，他们听说是程老板老家村里的山泉水，她从小喝着长大的。 还有人玩笑是不是喝了可以变美女。 程澜笑，“喝了变才女。恢复高考后，我们村出了一个京大、两个哈佛的！” 她京大+哈佛，程杳哈佛，没毛病！ 摄影师喝了水道：“程老师，您特别的上镜！三庭五眼的距离十分的标准，看起来英气勃勃中带着柔美，一看就精明强干。” 程澜道：“嗯，等着看你们的成品。” “好的，明年2月圣火传递前肯定会在电视台反复播出的。” 等摄影车离开，路过的相熟的学生这才跑过来问：“老师，您拍什么啊？” 要到京大来拍摄，肯定得跟校方、系上都沟通好。 以京大的脾性可不是谁来取景都可以的。 程澜道：“亚运会宣传片，我有8秒出镜时间。” “哇，程老师您太厉害了！是代表京大？” 这样的荣誉，哪怕是作为京大的天之骄子、天之娇女们，也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程澜赶紧摆手，“不是，是作为捐款的爱国商人的代表。你们老师我，在里头应该算形象最好的之一。” “别之一了，肯定是老板里最好的。” “这个可不一定。不和你们说了，我要去财务领工资。” 10月10号了嘛，终于可以领9月的工资了。 今天是三四节有课。这会儿9点半，正好可以去领了工资再回来上课。 开了车门，程澜看到还有几瓶多的山泉水便道：“喝水么，你们？” 她把水递出来，几个学生上前接了。 程澜调转车头开着去系上的财务室了。 除了她还有两个老师在里头。如今发工资有个工资表，领了钱签个名。 如果是谁代领，就签个XX代。 当然，这不是想代就能代的。能该来领工资的人和出纳打过招呼才行。 程澜前头有两个人，就听到有本系的老师道：“这工资涨幅跟物价真是没得比！” 程澜看另一个老师在认真签名，便附和的‘嗯’了一声。 “哎呦，我怎么跟你说这茬啊？你还能在意工资的多少啊？” 程澜道：“纵向的比，京大老师的工资确实是降了啊。而且降的厉害！70年前，咱们学校的文科学长陈X秀先生，一个月是400个大洋，蔡校长是600大洋。但那时候一个大洋能买20斤鱼了。现在20斤鱼差不多要一百块吧。这么一换算，可不是降了很多么！就算人家一个是校长、另一个是中文系系主任，但咱们当讲师的......” 她探头往工资簿上看了一眼，“一个月180块，可跟当年的180个大洋没得比啊！” 出纳笑道：“那也比主席当年多多了。” 刚领了工资的老师好奇地道：“哦，主席那会儿多少？” “当时的图书管理员月薪是八个大洋。但主席只是助理图书管理员，只得一个大洋。” 程澜啧啧两声，“要不说当时在京大当老师的工资高呢。” “不只啊。我听说当时鲁迅先生两年的稿费就够在北京买一套四合院。” 程澜道：“鲁迅先生不同，他拿的绝对是当时的顶级稿费了。要对标，应该是对标谁呢？” “听说郑渊洁的稿费很高，还专门买了房子放读者来信呢。一套房子放满了，他就再买一套来放。这会儿一平米涨到四位数了。一套房就要十来万，可见人家的稿费有多高。他的《童话大王》去年的月销售量高达180万册。” 如今外头卖的好房子有些确实单价到四位数了。 老爷子的220个平方只花了13.2万，那是因为是福利分房。 80年代初的低房价，尤其是低价四合院，如今是再也别想看到了。 有市无价！ “可见咱们的工资有多低。” 出纳笑道：“新老师个月后会有一次工资上调。到时候应该能涨到240左右。” 轮到程澜了，她上前签了名，把180的工资领到手。 等出去后，她听到里头有人议论，“郑渊洁肯定也没她有钱吧？” “那肯定的啊。” 程澜领了工资，看还没到十点，干脆又把车开回了出租屋。 高煜探亲假还没修完。他媳妇儿、闺女都在京大。就干脆早上一起过来了就在出租屋这里看军事杂志。 这是赵柯给他寄回来的，漂亮国的军事杂志。还是纯英文版本的。 他看到程澜便笑道：“才拍完啊？” “不是，去领了工资。”程澜掏出去给他看，“180哦，你第一个月没这么多吧？” “我第一个月是当兵。给我按排级算的，也就四十块吧。这都过了十年了，现在的排级也就100多一些。幸亏花钱的地方不多！” 高煜说着看看程澜，“我妈打电话问我手头还有多少钱，她要借钱。还说她的舞蹈培训室以后肯定能赚钱，到时候给我吃分红。” 婆婆做生意第一个月就亏了一千多的事，程澜已经知道了。度假村的人告诉她的。 估计老太太的钱就够撑两个月。 到如今都快到底了。 她笑道：“你上次补发的工资+奖金还剩多少？你都给她汇过去呗。” “其实不剩了。买了戒指后，买军分区那套房你都贴了钱。家具、家电更是刷的你的卡。她问，我就这么告诉她的。我让她找我爸借，她说我爸说他现在的钱一块能变十块、百块。而且，本身开分店都还不够呢，不借。” 程澜道：“那你2月开始到现在的工资，汇给她吧。有千么？” 她是绝对支持婆婆去奔事业的。有自己的事业，可以占去七成以上的精力了。 高煜摇头，“攒下2500左右，也就够她一个月的房租。她还说她在写企划案，要找你投资。” 啧，本钱都没有，想当然的就下海了。 程澜拿出手机拨到香港的家里，找了婆婆接电话，“妈，不用什么企划案了，我挺看好你做的生意的。咱们就按我和爸的先例来吧。你需要多少钱告诉我一声就行。” 舒敏道：“嗯，行，你找个专业的人给评估一下吧。” “成！” 等电话挂断，高睿对她道：“你去外头找投资人，哪有这么好说话的？” 舒敏道：“我肯定不会让澜澜吃亏的。哼。到时候如果要在香港买房子，我出一半的钱！” 深圳就不用买了，酒店的房间长期为他们保留着。 高睿把黑色斜挎小包挂到胸前，“走吧，下山进城。” 他要去看看香港的电子城。 舒敏瞅瞅他穿的灰色套头卫衣和牛仔裤、板鞋，“你这是打算冒充小年轻啊？都当爷爷的人了。” 这是这两天在香港置办的。 高睿180的身高，身姿挺拔。53岁的年纪，这么穿着真的很显年轻，看起来40出头的样子。 高睿道：“虽然我退休了，但干嘛要把自己往老年人打扮呢。我看人家香港人一个个就都很有朝气的。我不是也给你买了一样的衣服么。去换上吧，不然出去人家以为我们两代人呢。” 舒敏拿起一个抱枕就朝他砸了过去，“我看起来也很年轻的。” 她165的个子，长期保持110斤的体重，这么穿也很好看。 等两人出去，坐客厅看电视的方真不由瞪大眼。 “你俩这是要出去约会啊？” 舒敏道：“妈你别笑我们了，我们就是入乡随俗。我陪他去电子城看看。” 方真点头，“哦，那你们去吧。我和你们林叔今天就在山上休息。” 他们昨天才下了山，今天没精力了。 王千惠把公司的一辆轿车和司机留给他们用了。司机在楼下的咖啡厅坐着，要出门打他手机就可以了。 649 第 649 章 高睿今天除了司机…… 高睿今天除了司机, 还招呼了程澜公司的采购一起。回头需要采购帮他进货呢。 楼上的方真和林爷爷则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看着海，各自休养生息。 说实在的, 程杳一个亿的豪宅给他们的触动并不是很大。 程澜在波士顿的别墅也有这么大，内部装潢也都是最好的。 只不过一个修在森林里，一个修在山顶上看海。 程杳那里看海的效果比程澜的公寓自然好多了。但也贵多了啊。 真正触动他们的是楚锦程和王千惠的小房子。 里头的那些奇思妙想的可变家具和各种收纳柜子，真的是充分发挥了智慧。 从视觉效果和实际上拓宽了房子的面积。 他们觉得新奇之余也不免觉得贫富差距很大。 但晚上睡一屋，王千惠说她们那样的小房子已经算是在香港经济条件不错的人才能买得起的了。 还有人一家子住几平方米的樘房，马桶直接在厨房里。 比这更差的, 还有一辈子就只有一个高低床的床位的人。 林爷爷道：“我以前一直以为香港人都过得很好呢。这么比起来，咱们内地将近10平米的居住面积还算好的了。毕竟土地有那么多！而且，往以后走, 城市里会多修楼房，人均居住面积肯定可以翻倍增长。” 方真道：“那漂亮国不还有贫民区么，很正常。不过漂亮国的贫民区居住环境也还可以。他们人均60个平方的居住面积呢。但澜澜说过, 香港的北部地区，和深圳接壤的那一大片如果开发出来其实并不会这么缺地。现在的缺地是搞房地产的四大家族人为制造的。他们都在拼命囤地中，尤其是现在房价连涨了五年。” 林爷爷挑眉，“四大家族？” “是啊。而且她还说，深圳如今推行的房地产改革就是要走香港模式。不过应该不是拿深圳做试点。唉, 这些咱们也管不了。而且怎么做, 肯定也是深思熟虑的。咱们就看看吧。总之，改革开放这十一年老百姓日子还是一年比一年好过的。小林, 回头离开前，让千惠带我们去看看她说的樘房和床位房。” 林爷爷有些纳闷，“他们怎么不干脆回内地呢？前些年还那么多人一定要偷渡到香港来。” “挣的工资高吧。香港的工资差不多是深圳的十倍，深圳又是内地的几倍。不过，差距在缩小。” 电话响了, 是于奶奶打过来的，问香港好不好玩。 方真道：“有钱的话就好玩。我们在这边没什么耗消，住是住澜澜的房子，吃也是千惠买菜回家做。在外头逛街，我这把年纪了也没太多想买的，也就看个热闹。倒是舒敏跟老鼠掉进米缸里一样，每天都要去血拼。估计回深圳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要帮她推一个箱子。” 她儿媳妇到了香港，比去漂亮国还兴奋。拿着澜澜的卡买得不亦乐乎的。 一副前头几十年都白活了的样子。 要不是免税额度有上限，估计她还能买得更多。 如今有工作签证，估计以后时不时就会跑过来。 反正深圳到香港，也不比到广州远。 于奶奶道：“我才不信你什么都没买呢。之前哪次从漂亮国回来不是大箱、小箱的？看着有什么好吃的，多买点回来。” “好吃的确实多啊，大街小巷里好多好吃的。就是可惜牙口没那么好了。行，我瞧着方便携带的给你们买一些回深圳，再给你和老蓝他们汇回去。” 方真手上也有一张程澜的副卡。 公安部大院的老熟人，都跟着她吃了不少漂亮国的零食。 后来程澜超市开张，他们跑去照顾生意，也都买的是零食。 悦悦最喜欢和这些老人家一起逛超市了，和她是同道中人。 于奶奶笑，“好啊。跟你说，我家杳杳也准备在香港开个公司做外贸了。到时候我也办个工作签证，咱们可以一起去逛街。” “那敢情好啊。她的别墅就在我们这里上去步行二十分钟。这山上挺好的，尤其看得远。随随便便看出去就跟一副画似的。” 方真他们是10月15号回的深圳，待了将近两周。 要不是高睿急着回来开分店赚钱，舒敏也惦记着她的舞蹈培训室，他们还能待得更久些。 林爷爷回来不久就搬去疗养院和马爷爷作伴去了。 还领着他到程澜的度假村参观来着。反正疗养院车接车送，方便。 方真也过来作陪。 “这么大一块地盘，这得多少钱啊？” 林爷爷道：“我听说是一共花了4000万。” 马爷爷叉着腰站在山坡上看着，他道：“这澜澜是咱们看着把生意做起来的啊。也就十年的功夫，她这资产都快过亿了吧？” 方真道：“我听她说如果不算品牌效应，好像还差点。她也是到了漂亮国才把规模扩大的。不过如今重点扩张的主要是国内的生意。” 她那儿子、媳妇绝对是看了眼热，所以也都跑去做生意了。 明天10月18号，高睿深圳的分店也要开业了。 到时候她也去看看。 17号晚上她早点睡，也好养精蓄税。 程澜17号也是预备早点睡的。她18号也有几家新的火锅店、服装店要开业。 如今国内生意的比重在渐渐增加中。 她十点半就上床了。 但感觉睡了没多久，康庄就跑来拍她的门，“干妈、干妈，妹妹肚肚痛！” 程澜一下子睁开眼，开门跟着他过去。就看到悦悦抱着肚子在床上缩成了一团。 看到她进来，可怜巴巴的抬头，“妈妈，痛痛——” 程澜摸摸她的肚子，但隔行如隔山，除了知道内脏的分布位置，旁的她也不知道。 根据痛的位置她判断是肠胃的问题。 “想吐么？” “想。” 程澜拿出家里的温度计，让悦悦含在嘴巴里。 等她换好衣服过了几分钟取下来一看，在发热！ 这会儿高煜都去上班几天了。她也只能镇定下来安抚道：“悦悦不怕，妈妈马上送你去医院。” 晓华听到动静也穿着睡衣跑过来了。 程澜对她道：“换身衣服去开车，直接去301吧。” 孩子半夜出状况，还是赶紧去医院的好。 开车的话，过去不远。不比抱去社区医院费的时间多多少。 晓华点头，“好！” 她赶紧回房间去了。很快又听到她开门下去开车的声音。 程澜打办公室电话找妹夫，“你在值班没有？” 高灵的预产期在下个月，她老公顾堰这个月跟同事换了班，准备多上一些。这样下个月时间能宽裕些。 顾堰道：“我值夜班。大嫂，怎么了？” “悦悦肚子痛，我现在带她过去。” “好的，你赶紧过来吧。我先去急诊打声招呼。” 程澜打给顾堰问他在不在，其实是打算把康庄安置在他的值班室。这样能方便些。 不然就只有这会儿去敲刘权和高翔的门，让他们收留一下了。 反正把他一个人放家里，程澜是没法放心的。 但一个人带悦悦去医院，回头抱着孩子跑上跑下的交费、拿药也不方便。 程澜找出军属证，然后给穿厚实睡衣的俩孩子一人套件厚外套。 她把悦悦抱起来，对康庄道：“跟干妈走！” 一路上下楼，声控的灯次第亮起又熄灭。 下楼之后，晓华已经把车从车库开出来了，空调也打开了。 这空调不是即热的，预先开了几分钟也才刚刚开始暖和起来。 康庄坐后面给自己系上儿童座椅的安全带，然后学着干妈的样子拉了拉。 程澜抱着悦悦坐在副驾驶位上。看他靠谱，便对晓华道：“开车吧——” 这会儿都快一点半了，街上几乎没车。 晓华用不超速的最快速度驾驶，一路飙到了301。 程澜抱着悦悦下车，“去急诊，你带上康庄。” 这里军属看病是优先的。 而且这会儿本来病人也不多，顾堰还过来提前打了招呼。 所以几乎是刚到就看了。 康庄是被晓华一路抱着进来的。他缩了缩脖子，半夜有点冷。 一身白大褂的顾堰过来了，“大嫂，怎么样了？” 程澜看向旁边的小床，“医生正在检查。”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医生十分和气的一边和悦悦说话，一边在她肚子上轻轻按压着。 程澜对顾堰道：“应该没什么大事。你回去工作吧，把康庄安顿在你值班的地方睡一下。” 值班的地方有床的。没事的话就可以睡，有事护士会来叫人的。 顾堰道：“好，交给我吧。” 康庄还不太想走，想陪着妹妹。 程澜道：“乖，跟姑父去睡觉。睡醒了妹妹就没事了。” 顾堰把他抱起来，“大嫂，交给我就好，你专心照看悦悦。” 回到值班室，他开上电热毯，把康庄塞了进去。 “乖乖睡吧，都两点了。妹妹没有大碍的。” 康庄毕竟还是个小孩子，确实犯困得很。既然妹妹没事，他慢慢就闭上了眼睛。 顾堰让护士帮着照看一下。 “顾医生，你大舅哥不是只有一个女儿么？” “这是我大嫂干儿子，父母都是外交|部的工作人员，在国外工作。暂时寄养在我大嫂那里。” 他正准备再去看看，有病人家属出来找医生，只好先去忙本职工作。 悦悦那边，晓华跑进、跑出的去缴费、取药，程澜就抱着孩子安抚。 最后诊断是急性肠胃炎，先输液消炎。明早看看效果。 护士给安排了一个干部病房，按照她爸正团级的级别来的。 里头有两张病床。 护士看到还有一个人，又给送来一张陪床的人睡的小床。 晓华忍不住道：“真方便啊！” 程澜道：“这是军医院嘛，军人的孩子是要受些优待的。” 尤其大多数的军嫂还不能像她一样用保姆、开汽车。 不过医生、护士态度都这么好，应该跟老爷子也分不开关系。 “休息吧，明早你带康庄回去。我明天正好没课，我陪床。” 晓华道：“那我回去做了饭送来。” 程澜想了下，“送我的就好，悦悦让她吃病号餐。干部病房有专供的小灶。” 以前公爹来这里住院，她来过两次，对大致的情况有些了解。 “好的。” 等顾堰忙过了又去值班室看了一眼熟睡的康庄再过来，这边的护士告诉了他病房号。 他往那边走，在走廊就遇上了一手抱孩子，一手推着输液架的程澜。 悦悦还穿着她的天鹅绒睡衣，蔫蔫的趴在妈妈怀里。 小姑娘不想一直躺着输液，旁边的晓华睡着了。 程澜就只好这么抱着她出来走廊上走动了。 650 第 650 章 平时呢，程澜肯定…… 平时呢, 程澜肯定没这么迁就悦悦。但孩子病了，她也就没什么原则了。 医院走廊上灯火通明，悦悦觉得还挺好的。她就趴在妈妈肩头, 这会儿也不哼唧了, 比之前好受些。 顾堰伸手帮忙推着输液架，程澜把悦悦换了一下手。 他问道：“悦悦, 要不姑父抱抱？” 悦悦这会儿黏人得很, 听了这话抱紧了妈妈的脖子。 程澜道：“没事, 换个手就好了。” 还好, 又走了几圈，小姑娘睡着了。估计肚子也没那么疼了 这一晚，悦悦输了两瓶液, 上了两回厕所。 临近天明的时候, 烧退下去了。 晓华早起醒的时候轻轻拍了下自己脑门, 她昨晚还想着晚上要起来帮忙的。结果倒下床铺就睡熟了。 程澜坐起来道：“人年轻, 瞌睡是要多些。何况半夜三更的你也跟着忙了一个多小时。” 她是亲妈，肯定要更上心一些。 晓华先去接上康庄，把他带回去。 “晓华姐，悦悦没事吧？” “没事了，我离开病房的时候她睡得好好儿的。 给康庄换过衣服，照顾他吃早饭然后送去医院。 晓华没忘打电话给悦悦请病假。然后再给程澜把粥送来。 程澜已经起来了。上早班的二婶马理惠听说之后，做好交接班也过来看了看悦悦。 悦悦倒是还在睡。 马理惠瞧了瞧孩子, “等会儿喂她吃些东西，能吃能睡就没什么大事了。” 程澜点头, “嗯。” “好，我先回办公室。你有什么需要到打我办公室电话，我给送来。” “嗯, 应该不缺什么的，二婶安心工作吧。也不用告诉家里其他人了。” 马理惠点头，“行，这会儿他们来探望其实也帮不到什么。” 不过下午三婶下班后，还是带着高烽等人来了。 走出电梯公寓遇上从政府部门下班的高灿，便一起过来。 顾堰回到家睡了一觉，说起悦悦昨晚记性肠胃炎。三婶就赶紧要来看。 然后几个小叔叔、小姑姑也要来。 病房里只有程澜在看电脑，开门让他们进来，“三婶，高烽、高灿你们几个也都赶紧进来。” 然后招呼他们吃水果，晓华买来的。 三婶道：“悦悦呢，做检查去了？” 程澜道：“估计是不怎么痛了，在病房里待不住，出去玩儿去了。晓华跟着呢！” 悦悦这会儿就在医院的走廊上溜达。晓华抱着她，康庄帮她推着输液架走在旁边。 晓华下午接上放学的康庄就过来了。 悦悦其实上午才让程澜抱着她各楼层‘巡视’了一番，睡了午觉起来看到干哥哥来了就又坐不住了。 高灿道：“那医生怎么说？” “已经消炎了，说再在医院观察两天。别惊动老爷子了啊。” 高灿点头，“知道。” 第二天程澜要去上课，晓华陪床。 依然是推着输液架陪着悦悦到处溜达，小姑娘还去看了看她姑父。 今天是自己慢慢悠悠走的，不用抱着了。 顾堰把她抱起来，忍不住道：“你没事了啊？我这儿离这么远，你都找来了。”都不是一栋楼了。 快到中午开饭的时间了，他问悦悦，“你要不要留下和姑父一起吃午饭？” 悦悦舔舔嘴巴道：“不了，姑父忙吧。” 肖晚阿姨说要来看她，可能会给她带好吃的。 顾堰道：“你还怪会说话的呢。” “我走了，姑父再见！” 肖晚是从高灿嘴里得知的，趁着午休赶紧就过来了。林墨在学校，非周日出不来。 她给悦悦带的银耳羹来。晓华问过医生，这个可以吃。 银耳羹比病号餐好吃，悦悦握着调羹吃得津津有味的。 吃到一半她问道：“妈妈？” 晓华道：“姑姑肯定马上就回来了。” 程澜今天三四节有课，但下课后有学生询问问题。 主要还是关于樱花国经济的。 前些天大家都在收集资料，而且师丈在呢。听说他是休探亲假。 这些学生就都很知趣的没有上门。 程澜简单的回答了一下，然后道：“我女儿病了，还在医院里。这样，过两天你们到我租的房子来，咱们慢慢讨论。” “好的，老师。那小师妹没事吧？” 程澜摆摆手，“没大事，就是急性肠胃炎。” 她正往停车的地方走，手机响了。 高煜打来的，“悦悦怎么了？” “哦，急性肠胃炎，已经没什么事了。本来打算明天出院再告诉你的。你听谁说的？” “老梁的老战友去看病，见到个小姑娘在走廊里‘巡视’，还有人给推输液架，觉得挺逗的。回来才想起来是我闺女，就在电话里和老梁提了一嘴。他刚问我悦悦好点没有，我还一头雾水的。” “她坐不住，跟个永动机似的。那天半夜一点多送来，三点她就让我抱出去‘巡视’了一趟。” 高煜道：“半夜发作的啊？” “是啊，幸好康庄发现得及时，然后来拍我的门。更幸好家里还有个晓华，也有车。” “辛苦你了。” 程澜沉默了一下。 她不想唱高调，当时不知道女儿到底是什么问题的时候。她心头还是有些毛焦火辣的。 生怕是在哪儿撞到了，当时不痛小朋友也就没上心。但内脏却伤着了。 平常不在家也就罢了，最需要的时候不在就有些焦人了。 不过她还是道：“还好，军医院军属优先。开病房也是用的你的名义。你安心工作就好，我能把大后方守好的。我条件比人家其它军嫂好多了。” 但她不是很想给自己的下属介绍解放军了啊。叶蔓蔓那样自己想找军官的本地人除外。 叶蔓蔓是考虑得很清楚的。她跟父母住一块儿，有事也能有人搭把手。 听说她和林簌发展得还挺快。 但外地来的，自己住着。父母不在身边，没车、没保姆，半夜就很不方便了。 北京还好，这两年有120了。 但半夜三更的，孩子妈妈一个人抱着孩子要跑上跑下的交钱、拿药。看得人特别的心酸。 她这次也看过了几个。有些还是带着两个孩子。抱着小的，送大的到医院。 120的费用偏高，再遇上什么大毛病，普通家庭难以承受的。 而且，医生、护士对她的态度很好。可不代表对每一个病患家属都这么热情、周到。 看菜下碟，这是根植于人性中的必然。 等程澜赶到医院，发现刘权和高翔来了。 高翔嗔怪的看程澜一眼，“大家就住一层楼，你怎么也不说一声？要不是觉得这两天都没见悦悦和康庄过来玩问起，有人说保安讲你们半夜送孩子上医院了，我们还不知道呢。” 程澜道：“半夜三更的，就没必要闹得一层楼都不得安宁了。然后来了我还没回去过。” 高翔道：“那你这样，我以后有事怎么好来麻烦你？” 程澜笑笑，“你可别咒我侄子。而且，刘权在家呢，你找我的概率也很小。当然，有需要你随时来拍门。我不是因为有晓华可以搭把手么。” 刘权摸摸悦悦的头，“明天就出院了是吧。回家也好好养着，周日刘权叔开车带你们出去玩。” 悦悦笑眯眯的点头。 程澜送他们出去了，回来看到护士送病号餐来。 但悦悦吃了银耳粥，不太想吃了。 最后程澜把她的病号餐吃了，肖晚把晓华给程澜叫的饭菜给吃了。 程澜嘟囔道：“没盐没味的。” 悦悦赞同的点头，就是！一点也不好吃。 “你回家也只能吃这样的病号餐。病人就是要吃得清淡，注意营养就好了。” 悦悦忿然道：“以后我不生病了。” 肖晚闷笑两声，“嗯，把病魔赶跑。” 正说笑间，高战清和吕芳来了。 他也是在山上听到老战友问询‘你家曾孙女好些没有’才知道这事儿的。 程澜有点无语。一天出去逛几趟，想不惊动人都难。 肖晚赶紧站了起来，“高爷爷、吕奶奶。” 高战清对她点点头，吕芳道：“坐、坐。” 她对程澜道：“你二婶也是，你让她不说，她还就真的没说。不过还好，我们悦悦这会儿已经好好儿的了。” 悦悦道：“好好儿的了。”一边拿眼睛看着程澜，她回到家不想吃病号餐了。 程澜道：“好，回去你还是跟大家一起吃。” 悦悦满意了，伸手小胖手拍拍太爷爷的手，‘太爷爷，我没事。我乖乖打针、吃药。” 程澜撇嘴，打针之前差点就跑进男厕所藏起来的不知道是谁。 高战清看她脸色已经红润了，点点头道：“嗯，乖就好。” 他转头对程澜道：“高煜不在，辛苦你了。” “应该的，而且有晓华帮手也说不上多辛苦。就是路上还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孩子在怀里哼哼唧唧的时候有些心焦。” “你公婆都在深圳做生意呢？”这两口子倒是活得潇洒。 程澜笑道：“退休了有个事业追求蛮好的。” 不然她婆婆搞不好就去跳广场舞了。 到时候一群老太太，东家长、西家短的，还各种攀比，那才叫事儿多呢。 所以，她绝对是支持婆婆开舞蹈培训室的。 老爷子可千万别把人给招回来了。 肖晚吃完午饭，擦擦嘴巴道：“程澜姐，我上班去了。高爷爷、吕奶奶再见！” 高战清点头，“路上小心点。” “我会的。” 第三天上午程澜去给悦悦结清了医药费，抱着她出院。 她两条腿夹在妈妈腰上，一只手抱着妈妈脖子，另一只手和护士、医生挥手道别，“叔叔再见，阿姨再见——” 她成天到处逛，这一层楼的护士、医生都认得她了。 “再见、再见，回家好好休养。” 回去后程澜没让悦悦单独吃病号餐，但全家的菜都跟着变得清淡了。 晓华比较擅长做麻辣鲜香的川菜，这清淡的饭菜还真不太会做。 于是程澜打电话到秦瑞的粤菜大酒楼订餐。 秦瑞放下电话去厨房叮嘱，“尽量纯天然啊，我侄女儿的病号餐。” 做好了他亲自开车外送过来，“嫂子，悦悦呢？” 程澜迎出来，“我还说让晓华赶紧开车过去取的。来了就一起吃吧！” 人家那里不做外送的。 “行！” 程澜把他拎着的打包盒接过来放餐桌上。外头还包了一层锡箔纸保温。 悦悦更是不客气的伸手就来接两个葫芦娃的玩偶。 “秦叔叔，谢谢！” 秦瑞逗她，“不是给你的呢，我还要去看别的小朋友。” 悦悦收回手道：“那你拿到我家，做什么？” 不好骗呢！秦瑞道：“好吧，就是给你和你干哥的。” “我替哥哥，谢谢叔叔。” 651 第 651 章 玩偶跟悦悦差不多…… 玩偶跟悦悦差不多大了, 她乐呵呵的接过去抱回房间。自己床上放一个，干哥床上放一个。 程澜听到她边走边哼唱，“葫芦娃、葫芦娃, 一根藤上七个瓜, 小小树藤是我家，啦啦啦啦......” 晓华去打开锡箔纸摆饭菜。除了砂锅粥, 还有几笼粤式点心。 秦瑞在沙发上坐下和程澜道：“瞧着很精神嘛。” 程澜点头, “去医院吃了药, 又输了一瓶液就好转了。” 不过, 也就这会儿高兴才这么精神的。 既然医生让休养，她就准备下周一再让悦悦去上学。 结果悦悦不肯在家休养，让晓华姐姐照顾。她要跟着妈妈去学校。 当然不是去读书, 她要去出租屋待着等妈妈下课。 反正就是妈妈在哪, 她就要在哪。 程澜想了想, 出租屋那边她安装了空调供暖。房子小了一点, 但除了厨房其它一应俱全。 而且，是平房，也更适合悦悦多走动。 自己除了上课，也都可以陪着她。上课的时候就让晓华陪着。 “好吧，那你就跟着妈妈去上班。” 上午程澜上课去了。 悦悦在屋里待了一个多钟，把动画片看了，图书也看了。 她觉得有点无聊, 抬了个小板凳到门口坐着，怀里抱着她新得的葫芦娃玩偶。 晓华看到后出来给她调整了一个背风的位置。 “你也是不怕冷, 屋里暖暖和和的不待，要出来坐着。” 悦悦拍拍自己的太空服，示意她穿得很扎实。她出来前还把围巾都围上了。 “行, 那我把空调关了，给屋子里换换气。你走开一定要喊我啊！” 屋外也有将近十度，倒也不是太冷。而且确实穿得挺厚实的。 姑姑说再冷一些到零度，就要给悦悦穿羽绒服了。 悦悦随意点点头。她精神还不是太好，有些懒得说话。 晓华还是不大放心她，“小灶食堂好吃的点心多，等下我带你过去。” 说到吃悦悦立马道：“好的。” 隔壁有个考研的看书坐久了出来透气，看到她长得可爱就问道：“小朋友，你今天不上幼儿园啊？” 悦悦道：“阿姨，我病了，在休养。” 这是大人说过的话，她学到了。 那人一愣，“你病了，你妈妈还去上课啊？” “不去，要扣工资。” 这句话也是跟妈妈学的。 刚才她本来闹着要跟着一起去。 程澜和她说如果不去，挣的钱钱就少了。就没钱给悦悦买新衣服和玩具、零食了。 带她去也是一样，被发现了同样要扣工资的。 工资就是钱钱！ 那人道：“你妈妈不是考研的啊？” 晓华从里头出来，“我姑姑是京大的讲师。” 邻居道：“哦、哦。” 她还以为人家跟自己一样是来考研的。还纳闷过既然要考研干嘛那么早生孩子？ 后来看到来这里的解放军上校又明白过来，按年纪算肯定是火线结婚、生孩子的。 那么年轻、英俊的上校，有女孩子肯为他早早结婚、生孩子太正常了。 原来隔壁邻居是京大的讲师啊。那怪不得能找到这么优秀的终身伴侣。 晓华对对方点点头，然后问悦悦，“走么？” 走一走，身子暖和一些。 “走——”悦悦放下‘葫芦娃’，一马当先走了出去。 等晓华跟上，两人走出了这个小院子。 悦悦比划着道：“她的眼镜，好厚啊！” “所以说你看动画片的时候一定要坐得远一些啊。” 去到食堂，悦悦已经走得浑身暖呼呼的了。 她直接走到这会儿还在卖东西的点心铺子那边。这算是小灶食堂里创收的一部分。 但她个子矮，完全被柜台给挡住了。 晓华把她抱起来，“吃了早饭的，我们就买一样啊。多的你自己出钱。” 悦悦听到多的要自己出钱就不说什么了。 最后她点了一笼紫芋千层酥。哼，她可以一天来试一种。 晓华看点心有些干，又给她买了一杯现磨的热豆浆。 千层酥一共四个，悦悦就吃了一个。毕竟还不到十点，真的不饿。 晓华便也吃了一个，“嗯，还蛮好吃的。” 剩下两个打包，给程澜和康庄带回去。 悦悦的豆浆没喝完，捧着在路上喝。 她带着红色的太空棉手套，和身上的衣服是一套的。不会被风吹得冷。 出了食堂她对晓华道：“晓华姐，经管系——” 晓华道：“送你去幼儿园怎么样，你就不想老师和同学么？我看你怪无聊的样子。” 上惯了幼儿园的人，忽然不去上课了不习惯吧。 尤其姑姑和康庄都不在。 不过悦悦想了想还是摇头，重复道：“经管系。” 妈妈经常去那里，她早想去看看。 今天是不大习惯，尤其是动画片和图书都看过以后。 但她可不想自己没什么精神的样子被小朋友们看到。 晓华道：“从这儿过去有点远呢。走吧，我抱你。没准咱们过去还能接一下姑姑下课呢。” 反正悦悦已经走得混身暖融融了，她就抱着过去吧。 再走多了，她估计就没什么精神了。 悦悦满意的抬起手。 等她们走过去，确实第二节课下课的铃声很快就响起来了。 有四五个学生跟在程澜身后走出教室，有男有女。 这是上次要跟她讨论樱花国经济的学生。也都是平时上课比较认真的学生。 教学相长，程澜觉得辅导他们，自己应该也是有收获的。而且，解惑确实也是她的责任。 看到晓华抱着悦悦过来，她几步上前，“哟，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晓华道：“她一直念叨要来经管系。” 程澜摸摸悦悦的手心，暖呼呼的。 身后几个学生围过来，“小师妹，你好些没有啊？” 悦悦一开始不知道是在喊她。她还扭头往身后看了看，看是哪个‘小师妹’。 程澜笑，“你就是小师妹。他们都是妈妈的学生，男的喊师兄，女的喊师姐就对了。” 悦悦想拱手，发现自己还帮着捧着纸袋装的点心。于是递给晓华才对着几个人拱手道：“师兄好、师姐好！” 妈妈要教她功夫了么？ 她懂的，孙悟空也有师兄、师姐的。 程澜看看那个纸袋，把悦悦接到了手里。晓华会意的点点头。 于是等众人也笑着对悦悦拱手，“小师妹好——”然后跟着程澜往出租屋的方向走之后，她赶紧去食堂多买了些点心。 不过这里没有锡箔纸，只能回去拿烧开水的电热锅蒸热一下了。 本来她打包那两个小点心就是打算蒸热了再给姑姑和康庄吃的。 然后又去食堂的小超市买了些水果。家里没剩几个果果了，都是悦悦吃剩下的。 不过那些果果可是高老爷子那里送来的，特供的。口味比外头买的口味好多了。 这两样都直接刷姑姑的饭卡就可以买了。她一起拎上回去。 程澜那边也领着人到家了。 一进门，悦悦拿起空调摁了启动键，18度。 然后又热情帮着搬小凳子，“师兄、师姐，坐——” “谢谢小师妹！” 程澜都觉得女儿热情得有点不太正常了，而且还一脸的兴奋。 等到她和学生们开始讨论，小丫头也跑过来坐着旁听。两手胳膊放到书房的小方几上，一副准备认真聆听的样子。 程澜心头莫名其妙，只好抱着她的小身子和学生讨论了起来。 “老师，东京市区30平米的公寓，总价已经达到了240万刀。合8万刀一平！可纽约房价才1万刀呢。” 程澜道：“又涨了啊？”她七八月去的时候都还没这么贵呢。 最近她都在关注两德、毛熊国，还真没实时跟进东京最贵的地段涨到这么少了。 杳杳在香港买的山顶海景大别墅也才8万多人民币一平呢。算下来只有东京房价的四分之一。 可见东京的房价泡沫达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老师，如今东京圈的年薪差不多是3万刀一年。这么算他们也得两年多不吃不喝才能买得起房啊。” 程澜道：“你说的8万刀一平的，是东京最贵的地方。3万刀是平均的年薪。如今一个城市房价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有个女生粘起晓华买的葡萄来吃，“老师，方不方便问一下您的工资是多少啊？” 程澜道：“目前是180，旁的什么都没有。干满三个月转正听说是基础工资240，还要加一些奖金和福利。一年以后应该基础工资能到300以上。不过我们目前还在实行福利分房，当前内部价一个平方大概是五六百。带基装，可拎包入住。如今修的都是楼房，七层的那种。” “那现在北京最贵的房子多少钱一平呢？” 程澜道：“超过两千了，二环内的四合院。保存完好的那种。” 北京没有一环的，一环就是紫禁城了。一环的房子不卖的。 至于二环的，那就是从前王公贵族的府邸了。譬如说恭王府啥的。当然，恭王府也是不卖的。 “老师，在关注啊？” 程澜点头，“我有个四合院嘛，肯定比较关注啊。我那个四合院比较偏远了，只有人家价格的六成。” 不过随着面积不断扩大，单价逐年走高，现在已经可以卖到800万了。 悦悦挠挠头，她以为要讲怎么练武呢。 程澜看她挺起的脊梁垮了一下，然后又朝自己身上靠来。 不过既然没吵吵，便也只是抱着她。 晓华也在一边旁听着。她初中也学过的，‘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这些大学生还称不上鸿儒，但对她一个初中生来说也很够了。她听听绝对有好处的。 烧开水的锅‘唱歌’了。 她先进去把开水舀了，然后倒进保温壶里。然后才开始蒸东西。 都蒸上了，这才端着水出去给众人倒水。 先给程澜，然后是几个学生。 这个天气喝杯热水挺好的，敞一会儿就可以喝了。 又给悦悦的保温杯里也换了新的开水。 姑姑说这个开水最好不要放久了，两个小时就该换一下。 悦悦抓着保温杯的两只耳朵，窝在妈妈怀里。 晓华道：“等一会儿才能喝，烫。你渴么？” 渴的话她就拿进去用两个杯子倒来倒去的降温。 悦悦摇头，不渴。她才喝了一杯热豆浆。就是想抓着个东西。 “那老师你多工作一年，两个月可以买一平方。就算是买最贵的，一年也能买1.5个平方。但东京的金领们不行啊，两年多才买得了一平。这么一对比，泡沫真的有点大。” “对，老师，据我们了解到的，樱花国如今是全民负债买房。同时汇率走高，实体经济受到了很大的挤压。” 652 第 652 章 “楼市吸纳了过多…… “楼市吸纳了过多资金, 实体经济陷入了‘空虚化’。” “还有，通货膨胀也非常的严重。”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樱花国经济的现状。 “老师，您没提醒的话, 我们真没想到樱花国如今已经坐在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上了。他们的楼市问题已经严重到要影响经济发展的地步了。” 程澜道：“如果你们是樱花国经济部门的领导, 会怎么去做呢？还有，我让你们研究樱花国肯定不是止步于樱花国。华国也要开始搞香港化, 其实就是樱花国化的房地产改革了。樱花国的今天, 或者就是我们的大后天！” 这话说得几个学生面面相觑。这都已经证明是一条不太好的经济发展道路了, 还要学啊？ 程澜苦笑, “有时候政府部门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政策已经在深圳出台了，我估着近一两年就会找一座城市试点。但应该不会拿深圳当试验品的。” 这话一出，几个学生心思便都活泛了。 这样的话, 他们其实也可以参与一下啊。 不过, 华国买房还得一次性付清呢, 这可拿不出来。如果可以像樱花国和香港等地一样, 首付加月供就好了。 到时候可以买了一套就拿去抵押，然后再买。 房地产发展初期，各国都是采取的宽松的信贷政策。没准能一直这么滚雪球滚下去。 不过，这个房贷政策目前完全没动静。 倒是福利分房，有些单位可以分成两次、三次再把全款付清的。 虽然也就是两三年之内，但也缓解了很大的压力。 而且，有单位的人, 尤其是当下还能分福利房的单位都是效益比较好的。在这样的单位上班，心头是踏实的。 身边亲朋好友也是可以踏实把钱借给这样的人的。 所以, 还是得等政策啊！ 程澜看他们一个个陷入了畅想，轻笑一声，“都给我打住。炒房有风险啊, 入市需谨慎！” 晓华听得倒懂不懂的。 她不像这些学生，程澜才说了一句，就立即想到了之后可能有的发展。 她理论知识不够，也没去过漂亮国和香港看过实际的情景。 她起身去把四盘点心分别装盘拿出来摆上。 悦悦听了好一阵，完全不是她想听的内容。于是拉拉晓华的衣服，她要出去了。 晓华便带着她出去玩儿。 程澜道：“都尝尝，小灶食堂刚推出的中式点心。” 几个学生也没过多客气，当真一人拿了一个来吃。 这时节吃个热乎乎的点心很舒服的。 “小师妹不要么？” “她已经吃过了，别再给她。小孩子没有饱觉的。” 也就是刚病了一场，食欲还没开。不然，肯定不用人招呼就坐过来了。 “好了，言归正传。赶紧给开方吧！” 几个学生想了想，“老师，我觉得国家肯定得管。不然一旦房价不涨甚至回落了，如今高负债的老百姓怎么办？” “老师，最好的办法其实是把出口做起来。只有短期内从国外赚到大笔的钱，才能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 程澜端起水来喝，“漂亮国就是为了不让樱花国的出国冲击他们本国的经济，这才逼着他们签订《广场协议》。短短几年的时间，樱花国汇率直接翻倍。断了他们向漂亮国倾销的路子。还有一个巨大的市场，那就是华国。樱花国电器的质量好这是谁都知道的。我八年前买的东芝彩电，至今都没修过。一天放12个小时呢。还不是一台，是两台。” 看几个学生有点楞，她道：“我当年开过录像厅。不然你们以为我的第一桶，哦不，该算第二通金了，是从哪里来的？” 几个学生想了想，“那会儿就开录像厅的人，凤毛麟角啊。老师你怎么想到的？” “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矛盾是什么？” “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同落后的社会生产力之间的矛盾。” 这种基础知识，不过脑子都可以一口答出。 程澜点头，“所以说啊，造富的密码一直就在《新闻联播》里。我们接着说。樱花国电器质量好，但它贵啊！就算是现在技术比较成熟了，价格比当初有所下降。但相对于我们的工资水平来说，还是贵。我一个京大讲师，一年的工资都买不起一台东芝21英寸的彩电的。同时，我们的国产彩电自从天津的彩电厂生产出了第一台，这七八年技术也是在逐渐提升的：出故障的频率降低了，成像效果也好了。关键是，只需要进口货一半的价格。” 她的超市，已经在开始让一些国产品牌的电器入驻了。 当然，是那些销售来找她的采购勾通，甚至给回扣。 有学生点头，“那樱花国也就没法向我们国家大量倾销家电了。” 程澜点头，“也就樱花国跟我们国家现在关系好。不然，我们都还没有回到关贸总协定（世贸组织前身），在关税的制定上有很高的自主权。再里抬高一下关税，他们更是吃不了兜着走。” 有学生道：“所以，樱花国才会到我国沿海地区开厂。把他们的生产线直接搬过来，土地价格便宜，人力成本也低廉许多......” “是啊，这对我们国家来说，是一次腾飞的机会。但要想把市场扩大，而且也必须把市场扩大化到全球。如今可是经济全球化了，绝不能闭关锁国。那我们就必须回到关贸总协定这个组织。” 这也是果党当政时候参与的组织。 真是奇怪了，联合国的席位、参加奥运会的资格，如今又是重回关贸总协定，明明都是合乎法理的事，却要处处被卡脖子。 程澜道：“好了，扯远了。继续说给樱花国开方的事。其实我不太看好你们觉得国家出手就万事大吉的想法。这毕竟是市场化的事，樱花国又不像......北朝鲜，国家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且，它们是资本主义国家啊。未必会像社会主义国家一样，集中力量来救市。不过，这是我的一家之言。你们还是可以继续给樱花国开方子。” 等程澜又辅导了一番送走了学生，出去把女儿找回来。 看她有点闷闷不乐的，便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怪妈妈没有好好的陪你啊？” 可之前明明表现得那么好。 悦悦看看妈妈，“我以为，妈妈要，传道。” 程澜一愣，她是在传道啊。 然后她反应过来，悦悦理解的传道就是菩提祖师对众弟子宣讲，然后拍孙悟空后脑勺三下，让三更来学艺。 怪不得那么热情呢！ 她把女儿抱起来，“宝贝，你都还没到三岁呢。那么着急干嘛？” 悦悦道：“葫芦娃一出生，就有本事，去救爷爷了。葫芦娃，本领大！大娃大力士，二娃千里眼、顺风耳，三娃铜皮铁骨，四娃能吐水，五娃能喷火......” 晓华道：“哇，悦悦你记得好清楚哦。我们一起看的，我就分不清。” 悦悦轻轻‘哼’了一声。 程澜好笑地道：“那是天赋，就是生下来就会的。但是我们是人类，人类没有这样的天赋异禀的。我们跟孙悟空一样，要学艺的。” 悦悦疑惑地道：“我们，为什么，和猴子一样？” “因为人类是猴子变的啊！” 悦悦震惊的‘啊’了一声。她觉得她和猴子长相差别很大的。 有小时候像汤圆的猴子么？ 程澜看她不想承认这一点，一边抱着她往回走，一边笑道：“那你觉得或者你希望自己是什么变的？” 悦悦想了想，“熊猫。” 熊猫圆滚滚的，这才符合她小时候像汤圆的形象。 而且，熊猫超可爱！ 程澜道：“你还挺会找祖宗的。” 她和晓华道：“不过说到祖宗这茬事啊，我觉得我们大概率不是炎黄后人。” 晓华愣住，“那我们是谁的后人？” “蚩尤啊！蚩尤的坐骑就是熊猫，而熊猫只在我们四川有。那时候交通不便，而且蜀道之难，难以上青天。我觉得大概率蚩尤不会千里迢迢到西南，然后走蜀道、翻秦岭来找一只坐骑。还有啊，我们四川一开始也不是中原皇朝管辖的。战国的时候，蜀国并入秦国。秦国可是东方六国眼中的西方的野蛮人。汉朝的时候司马相如称我们‘西南夷”。啧，不是蛮就是夷！” 她那会儿大学在班上和同学闲聊。 一理家史，这个是匈奴故地来的，那个是契丹故地的人，还有人是宁古塔披甲人的后代...... 真正一直归中原王朝管辖的，也就是人家黄河沿岸的那些人。 晓华道：“我们不是炎黄子孙么，我一直是这么以为的。” “后来，蚩尤的九黎部落被炎帝、黄帝的联兵打败，然后被收编。我们就归炎帝和黄帝管辖了嘛，应该也算是炎黄子孙。至于说什么蛮夷，如今都是华夏儿女、中华民族。一样的啦！我是说笑的，你别多想。” 悦悦的眼睛已经变成两盘蚊香了，妈妈在说什么啊？ 她抬手轻轻打了下程澜的肩膀，“说悟空。” 聊点儿她听得懂的。 “好，说悟空。悟空得学艺，你也得学艺。谁让你不是树藤上长出来的呢？不过，不用急啊，爸爸、妈妈都会给你安排好的。你只要乖乖的照我们说的去做就好了。” “那我几时学武？” 程澜道：“你要真这么想学，我在四合院给你摆一个梅花桩。你先练着！” 别的地方都太小了，只有那里比较大，摆得下。 “好！” 程澜已经没课了，干脆直奔四合院吃午饭。然后让保安挖土，把梅花桩扎得深一点。 等她交代了离开，有保安问队长，“头儿，上哪找梅花桩啊？” “去柴房找十八根还没劈的柴啊，要差不多一样粗细的。” 厨房有柴火大灶。 “还是头儿你想得周到。” 午睡的时候，悦悦就有些兴奋地睡不着了。 程澜只好轻轻的拍着她，“要有点未来高手的气度。你看哪个高手是一点事情就睡不着的？回头跟你爷爷学学道门打坐、静心的功夫。” 当年老爷子找了道门高人教她公爹道家的养生之道。 他的太极拳打得很不错的。 悦悦惊讶的道：“爷爷也是高手？” “是的啊。等爷爷回来你再跟他请教吧。” 这件事分散了悦悦的注意力，她终于慢慢的睡着了。 程澜呼出一口气，悦悦最喜欢的就是孙悟空了，就连克赛都不能跟孙悟空比。 不过还好，没想学腾云驾雾的本事和长生术。 653 第 653 章 于是等悦悦睡醒起…… 于是等悦悦睡醒起来, 用来自住的小院子的一角，十八根矮矮的木桩已经牢牢扎根。 离地就十厘米左右，摔下来也无妨。 悦悦对着程澜抱拳, “妈妈, 教我！” 程澜叫人拿过毛笔，在木桩上写上1——18的数字。 梅花桩这类基本功，她小时候也是练过的。 反正她爷爷在部队, 战友之间互通有无呗。老爷子杂七杂八学了一身的功夫回家。 “好了，你站上去，按照我写的阿拉伯数字走动。练功是非常枯燥的事, 得反反复复的练习。几时你厌倦了, 就可以不练了。” 对悦悦这种性子，纯以鼓励为主不成, 要辅以激将。 果然，程澜话音刚落, 小姑娘脸上就露出‘别看不起人’的表情。 然后就单脚站了上去, 站到1号木桩上，另一只脚踩到2号木桩...... 程澜坐到旁边背风处看书，她从图书馆借了本比较深入讲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区别的书。 她看书，间或抬头看看女儿。 还好, 第一遍、第二遍悦悦都走得比较稳健。她不是那号急于求成的。 电视里悟空都练了七年功呢。她自觉起码得练十七年。 高煜和程澜都不是急性子，女儿也不是。 这么走了四遍，悦悦感觉浑身暖和起来了。其间掉下去过两回！ 程澜道：“悦悦，试试不看数字自己走一遍。” 小姑娘中途还是瞄了两下确认，之后就渐渐能自己走了。速度也由慢到快！ 等悦悦走到第八遍，程澜道：“好了，下来。要量力而行！” 悦悦确实没什么体力了, 这比单纯走路累人。 等她过来，就自己抱着保温杯咕嘟嘟喝起水来。 “这就是基本功，练习敏捷和平衡。” 悦悦点头，红扑扑的脸上带着笑意，“要从基本功，做起！” 她坐着休息了一阵，陪妈妈看书。然后道：“干哥几时放学？” “四点啊，还早。要不，你出去和小客人玩儿吧。” 她已经和保安队长打了招呼，让他传达下去，不管是谁要把悦悦带出门，都得知会她一声。 悦悦点点头，起身出去。 她到附近的海洋球馆玩儿去了。天更冷了，室外活动的人少，基本都在室内。 旁边还有少数几个在蹦床上蹦跶的小朋友。 跟她年纪差不多，顶多小只一些。都是家里有人带，所以两三岁没送托儿所的。 大人来设宴，他们也是在客房午睡了起来，在这里头玩儿。 还有个小男孩刚才路过客人止步的小院前，看到悦悦走梅花桩的。 他直接从蹦床上下来，走过来问悦悦，“你先前走的什么？” 悦悦刚从滑梯上滑进了海洋球堆里。 她抬头道：“院里么？” “是啊。” “我走梅花桩。” “外头怎么没有？” 悦悦挠头，“得问问，我妈妈。” 她抬手叫过一个保安，让他去问问妈妈外头能不能也弄一个梅花桩。 等保安用对讲设备叫了离程澜最近的同事去问了过来，悦悦已经和小男孩互通姓名认识了。 小男孩叫傅熙栋，今年三岁。 “小老板，老板说可以的。已经让人在弄，你们再玩一会儿就有了。” 两个小朋友就结伴在游乐场玩耍起来。迷你保龄球、迷你篮板...... 其他小朋友看过来，悦悦招手，“要不要一起玩？” 她是班长嘛，习惯于组织人。 很快，队伍里就有了七八个小朋友。 玩了一圈回来，梅花桩就搭建好了。上头同样是阿拉伯数字，大家一起上去。 悦悦则回去找妈妈了。 那几个小朋友都是妈妈陪着来玩的。 程澜看了半小时书，正起身活动。看到她回来笑道：“小朋友真的是属蝌蚪的，就爱找妈妈。” 等晓华四点二十把康庄接回来，游乐场的空地上又在开始弄迷你版的‘400米障碍跑’。 嗯，这就不用弄400米了，一共100米。 程澜觉得这些小孩子还挺爱运动的，干脆给他们弄个更活动得开的。 这个活动，悦悦也积极参与了进去。 不过，她终究是生病刚好，体力还没完全恢复。 玩了两趟就没什么劲儿了。 程澜看到康庄就道：“你也放下书包去试试。” 这大冬天的，孩子愿意多活动，比窝在室内强。 四合院扩大到如今的范围，贯通的水系和地下的地龙，那是很费了一番功夫的。 幸亏老北京城手艺人不少。 不过，如今也很难再外扩了。 新邻居要价都偏高，现在还想整体性的外扩非常不容易了。 程澜便让停下了，十亩大小做个会所，足够了。 保安们看了迷你版有的眼馋，找了空地申请给自己弄了一个大的。 这样他们除了打军体拳，又多一项可以重回军旅时光的训练。 结果没想到有不少成人客人对此也很感兴趣，保安队长便安排了人在这里指导。 日历翻到10月31号，程澜开始收论文。 这段时间来了几拨人找她讨论和辅导。她主要就以引导为主。 等下课她拿着收上来的论文到办公室，手机响了。 “哦，生了么？男孩、女孩？母子平安么？” 高灵在301妇产科生了个五斤八两的男孩。 程澜让晓华去自家超市买了些看孕妇的补品，又购买了一张充值666元的购物卡。 这种卡一张卖600元，限定365天内用完，购物十分的方便。 这是给外甥的见面礼。 人人都知道她有钱嘛，送礼如果不比别人送得厚实，就难免有人议论的。 所以，程澜每次出手也都挺阔绰。 下午放学，她接上悦悦和康庄一起去看小弟弟。 两人站起一起看着小婴儿。 程澜也偏头看着，居然不是皱皱巴巴的，已经长得比较舒展了。 悦悦高兴坏了，“我不是，全家最小的了！” 高战清也和吕芳来医院了。听了这话笑道：“那你怕不怕自己不是全家最得宠的了？” 悦悦楞了一下，然后道：“我是姐姐，悦悦大姐姐！” 因为准备生二胎嘛，程澜也时常和悦悦沟通这个问题。 悦悦还是有一些做姐姐的期待的。 吕芳笑了起来，“嗯，悦悦很好。现在独生子女越来越多了，有一些就真的是性子也比较独。” 当惯了全家的小太阳，不愿意有表弟、妹在爷爷、奶奶或者外公、外婆跟前争宠、分宠。 而且悦悦不是说说而已，她和康庄这么朝夕相处也处得挺好。 俩小孩虽然有时候也会拌嘴、打打闹闹，但看得出来康庄还是过得比较自在的。 程澜教育孩子，还是很有一套的。 11月2号，高睿飞回来了。 一来是侄女儿生了孩子，他也回来看看； 二来他北京还有个店呢，深圳的店上正轨了他也得回来看看； 三来就是想悦悦了。 一开始他说要回北京，舒敏还担心来着，“温差大啊！” 以往每年这个时候，他都要去301住一段时间。 “注意添减衣服就还好，我现在比从前中用多了。放心吧，我不是逞能！” 舒敏的培训室比九月成气候些了。不过十月依然亏了九百多。 这两个月加起来亏了两千多，已经把她的积蓄亏完了。 高煜借了2500给她，正好付这个月的房租。 她也忍不住道：“幸亏儿子也就样子像我，花钱还是有数的。” 高睿笑了一下没说话，要是性子也随你，成天拿着澜澜的卡买买买还得了？ 那样估计入不了澜澜眼的。 不过，他的儿子如果要自己做生意挣钱，应该也是不会差。 但那样就不能从军，继承老爷子的人脉资源了。那自己可是不会心甘。 程澜得知公爹回来了，干脆让他住到四合院来，这样一日三餐都有人照管。 长期吃食堂也不是个事儿。 而且这冬天，正是进补的时候。让大师傅给他做药膳、炖补品，还有老中医给把脉讲养生。 她请了个老中医一周来一次，本意是给员工的福利，结果后来很多客人也跑来。 那老中医就在她这里租了两间屋子。程澜让他用诊费+药钱的6%作为租金。 别说，生意老好了！ 老中医也省了自己租门面招揽客人。 高睿乐呵呵的就来了。 他估计待个十天半月的就又要去深圳了。如今主要还是需要盯着那边的生意。 电脑确实是新兴产业，他入行早还是很占强的。 他把舒敏找人写的企划案拿给程澜看。然后笑道：“你妈手头的钱亏完了！” 程澜笑了一下，“嗯，我看过会尽快把钱打过去的。” 其实她的副卡也能套现。香港那张白金卡有100万的额度。 她婆婆那里估计三万左右就能盘活。 她公爹那里需要的钱多，那是因为电脑和配件着实是贵。 不过，公婆都是讲究人，没打招呼就只会刷刷卡而已。 高灵这会儿已经搬回军区父母家中休养了。 顾堰是外地人，而且他们的步梯房都没有供暖，还得烧小炉子呢。 高煜是直接送的200元礼金。 程澜带着俩孩子也跟着一起回了军区。两个小朋友想看小弟弟。 程澜在三房吃过晚饭，让晓华留下帮着她公爹照看两个小朋友，她自己坐电梯去马丹阳家看望。 这俩结婚一个月，小日子也过起来了。 她投稿的论文已经收到回复了。她的教育背景以及以往论文的质量，让她的论文被提前审核了。 对方对她的论文论点很感兴趣。而且说不用修改，近期就会刊登出来。 这会儿是下午七点多，邱鑫泉和马丹阳也刚吃了晚饭从食堂回来。 他俩直接就没开火，完全吃食堂。 两个人都不太会做饭，而且也没时间。 邱鑫泉切水果去了，马丹阳小声告诉程澜，“他妈说是担心我们吃不好，预备下个月退休了来给我们做饭、煲汤。我头都大了！” 本来之后他们两个人，屋子里乱一些就乱一些。多个婆婆，可就没那么自在了。 程澜刚进来，就看到邱鑫泉抱着个纸箱子进房间去了。 怪不得还让她在外头等了15秒钟呢。 “等一下啊，马上开门。” 很明显，在猫眼看到是她来了，两人把客厅里没收拾好的东西直接丢纸箱里藏起来了。 这都是她们小时候用的老招数了。这么一来看着是要整洁许多。 马丹阳升上副营级那天都高兴坏了，不用住集体宿舍了啊。 军人嘛，住集体宿舍内务必须搞好啊。 这住自己家里，就没人来查内务了。简直爽歪歪！ 程澜道：“北京比四川温度低十度以上，邱妈妈能适应么？” 654 第 654 章 正好邱鑫泉端着水…… 正好邱鑫泉端着水果出来。 程澜吃过晚饭大半个小时了, 便不客气的拿起一丫挖了核的苹果，“就说这水果，如果不是屋里有供暖, 我冬天都不想吃。” 真的, 水果是冷的，冷起来了冻牙！ 墙壁旁的供暖片正输送着温度。 马丹阳道：“你别说，我也是。不过, 这供暖真是好，一个冬天下来才几十块呢。比空调省钱多了。” 如今自己过日子，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呢！ 然后她反应过来程澜在帮她搭话台子, 赶紧道：“是啊, 我也担心......咱妈不能适应。咱们都这么大人了，还是自己照顾自己比较好。” 邱鑫泉道：“我说过了, 但她说咱们还有澜澜都是从四川到北京的。咱们能适应，她也能。再说就是出门的时候需要穿多一些嘛。” 他倒是挺乐意他妈来照顾的。那就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 不像现在, 忙了一天还得去排队打饭菜。 好在洗衣服有全自动的洗衣机。 程澜笑了一下, “反正邱妈妈来，牙齿难免有碰到舌头的时候。有了婆媳矛盾，你夹在中间日子肯定不好过。远香近臭，这是颠簸不破的真理！” 邱鑫泉不以为然地道：“我妈那个人你还不知道, 对年轻人最好不过了。” 程澜点到为止，没再多说，低头吃起了水果拼盘。 邱妈妈对程澜。确实一直都挺好的。 她心疼邱鑫泉做一身辛苦，要来照顾也不是说不过去。 马丹阳要辛苦，没时间照顾人。 如果能处得好也是不错的。 那就是牺牲一些二人世界的自在，换取长辈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偶尔的絮叨。 等回到华侨公寓，程澜接到德国同学的电话, “程，你还需要数据不？” 程澜敏锐地道：“怎么，外逃人数又增加了？” “是啊，这一周跑了八万多人！” 程澜倒吸了一口冷气！量变是要引起质变的啊。 从1949年到1961年柏林墙修建好，12年间东德一共有300多万人逃往西德。 平均一周4000多人。 这里头不乏政府官员、教师、工程师、医生、科学家、工人、小贩...... 柏林墙修建好就跑不掉了。 所以这28年基本是消停的。 但因为半年前的□□，东德的邻国波兰和匈牙利等变成了资本主义国家。 东德人就可以从他们的国土上绕道朝西德跑。逃跑的人数越来越多，增加到目前的八万多。 她感觉要出大事！ 她预测的两德市场合一，解决西德生产力相对过剩问题的那天可能快到了。 不过这除了是经济事件，更是政治事件。她也就没有在课堂上和学生多说。 11月9日，举世瞩目的柏林墙被如潮水般涌过来的人群，推倒了！ 在办公室批改论文的程澜和几个同事听到广播里播出的消息都抬起头来，面面相觑。 有位年轻女老师道：“这是两德要统一了？” “准确说是西德吞并东德。不过，肯定还需要一个过程。” 这个，毕竟是别人家的事，而且德国和我们没有太多瓜葛。 如果是樱花国、漂亮国的事，老百姓关注还多些。 而且这半年东欧的剧变一直在展开，也不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所以，老百姓中间对这件事并没有引起太多震动。 顶多也就是问一句‘那我们什时候统一T湾？’ 程澜的论文本来就说要刊登的，这时候就插了个队十一月中旬就登出来了。 她收到样稿，拿到教学秘书那里登记了一下。 “程老师，你太厉害了。这才开学半学期就有论文在这样的权威期刊上刊登出来了，而且还紧跟时事。不对，你这应该是提前看了一步。” 程澜笑笑，“情理之中的事嘛。之前外逃的人越来越多，当局都无能为力。” 系上对程澜积极的写论文投稿也给予了大力肯定。 同一个办公室的人或真或假恭喜的时候，程澜道：“我也是担心自己赶不上福利分房，毕竟去年住房体制改革的文件就已经下发了。” “你说可能会取消福利分房？” 程澜道：“大有可能啊，毕竟房地产是真的赚钱。只有把商人调动起来，人均居住面积才能短期内成倍、成倍的增加。而国家也能收到更多的土地使用权转让的钱，去搞一些基础设施建设。” 办公室的人大多是有留学背景的，纷纷点头。 确实如此啊！ 他们顿时也有了急迫感。 国内分房是要论资排辈的，他们这些新来的且有得等。 一时间，经管系的老师写论文投稿的热情高涨。 系主任表扬程澜，起了一个很好的带头作用。 程澜就笑笑，不说话。财帛动人心，福利分房就更是动人心了。 价格比市场价那可是便宜多了。 一套房省下几万，那可是十来年的工资。 这个周四，萧应和胡瑶的儿子满三岁。他们在程澜这里要了个包间，给孩子庆生。 服务员把房间用气球装点得很是喜庆。 悦悦和康庄都来吃生日蛋糕了。 两个人和其他小朋友一起拍着手，为坐在中间头戴纸王冠的小寿星唱《生日歌》。 这奶油的蛋糕，程澜平日也不让他们多吃的。所以兄妹俩眼睛都亮晶晶的。 说是零花钱自己使用，但能不能买还是程澜说了算的。 端着蛋糕的悦悦道：“妈妈，我明年生日，也要这么热闹！” 康庄也跟着道：“干妈，我也是。” 程澜对两人点头，“都没问题！到了日子就给你们安排。” 两个人吃过生日蛋糕，跑过去看高翔怀里抱的小弟弟，小家伙半岁了坐得稳稳当当的。 萧应和刘权坐在旁边聊天。 萧应道：“我听说有个小伙子有一天晚上去东德和女朋友家里人商量婚礼的细节，结果第二天起来柏林墙就修好了。然后被隔绝了整整28年，也不能通讯！后来不知道怎么通了消息。两个人就每周固定有一天，站在两边的高楼上彼此对望。啧，终于让他们等到了！” 秦瑞道：“28年啊，二十郎当岁等成了半百老人！” 程澜道：“我们国家不是也很多老太太等男人、等儿子，等了四十多年才等到两岸小三通么。不然能一年就回来了三十多万人？都不容易啊。” 这么一说就更有真切感了。 胡瑶唏嘘不已，“人一辈子能有几个四十多年？顶多两个。” 程澜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哥哥了。 她哥傲气，得罪过程澜和高煜。而且事业上又没什么建树。 不但是这群人不带他玩了，就是家里大人也不会再放他出来得罪人啊。 以后估计也就是靠着家里的关系在单位混日子，不会再倾斜家族资源给他了。 倒是胡瑶和萧应如今得到了家里不少支持。 程澜觉得胡家不重男轻女也还蛮好的。 刘权道：“这哥们，哦不，这大叔不行啊，就只会看着。前几年有个从墙下挖地洞的听说没有？每天不敢挖多了，因为泥土没处处理。被发现了那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他只能每天上班的时候提前出门，用自己的车子，顺路把一箱泥土绕去人迹罕至的海边悬崖边上倒掉。挖了将近二十年才终于打穿，再晚几年柏林墙都倒掉了。” 众人笑了一阵，萧应问程澜，“要不要结伴去德国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 程澜摇头，“人家不会给外人机会的。而且，真要发展到我说的地步，还得真正统一才行。这才把墙推倒。” 萧应道：“估计不远了，据说漂亮国的国务|卿会飞去毛熊国游说。” 这件事对西德、对漂亮国是有好处的。可以说是40年冷战的又一个明显胜利。 利益交关，他们肯定积极。 程澜道：“真没什么机会！东德的巨大市场，西德不可能会分给华国。咱们还没重回关贸总协定，人家可以随意提高华国商品的进口关税。没得搞！不过，我倒是这月底或者下月初要去趟深圳。” 她也需要去深圳、广州巡巡铺啊，回程最好再去趟上海。 正好，高灵儿子的满月酒后，公爹要去深圳。她也就一道过去。 目前正在和悦悦沟通，让她和康庄正常的去上课。 他们肯定想跟啊！ 但程澜以后东奔西跑的日子还多。也就如今孩子还小，又有教学任务，所以才基本都待在北京。 “妈妈是去出差！” 悦悦道：“我也去出差！” 康庄没出声，但眼中的意思是一样的。 程澜道：“你们两个小朋友，出哪门子的差啊？小朋友的任务就是按时去上幼儿园。平常只请一天假去探亲我都带你们去了。但这次妈妈要出去五天呢。不行——” 她预备周五上午下课后出发，周五下午和周六她没课。 周日休息。 周一、周二的课她和人换了，周三休息。 她周三晚上回来，周四上课。 因为换了课要还人家，周四、周五包括原本休息的周六都是四节课。 看两小只还是想跟，她又道：“那你们练梅花桩要半途而废么？须知三天不练手生。如果做事情都这样三心二意的不能坚持，那你们以后的成就就有限了。不说西天取经，就是想找个工作养活自己都不容易。更别说给弟弟、妹妹、侄儿、侄女零花钱了。” 两小只如今在梅花桩上头已经走得比较稳当了。 堪称四合院同龄人里的佼佼者。 听到程澜这么说，他俩对视一眼。 那不就变成了肖晨表叔？姑婆提到他就叹气。 他们不想那样！ 孩子还是有朴素的荣誉感的。 程澜好说、歹说，他们终于同意了不跟，在家跟着晓华姐一起过日子。 程澜也托了高翔和刘权照应几分。毕竟是两个孩子呢，怕有时候晓华照顾不过来。 高翔满口答应，“放心，有事让晓华招呼一声。我们家这个，我妈或者我直接绑在身上就行的。” 这种换课的事呢，系上也没有明确规定不允许。但是，肯定是不会太支持的。 程澜是找两个新老师换的，答应帮对方从香港带物廉价美的商品。 嗯，她超市没卖的那种。 价格在规定的上限内，所以是不用交税的。 她超市里的东西肯定是要收税的，商用嘛。 有别的老师听说她要去香港，也来托带东西。 程澜道：“我自己本来就要买东西，加上她们俩的就到上限了。所以，再买东西是得给税的。” 她请人帮忙，给人带东西。如果没帮忙的人也带，人家不是白给她帮忙了？ 要带也可以，按税额交税吧。 655 第 655 章 按说王千惠一周都…… 按说王千惠一周都要往返两三回, 每次都可以帮程澜捎东西。如果她分成多次购买，一般来说还是不会超的。 但干嘛平白为不相干的人给千惠姐增加麻烦？ 听说要交税，那些老师大多就打了退堂鼓。 本来买香港的商品就是图免税啊。 但还是有两个家境好的想带化妆品。程澜就答应了, 把她们要的东西登记了一下。 回头按价格+税率算钱, 她这次要买的东西确实是要超过免税额的。 她帮忙带东西，不能还让她贴税吧。免税的额度肯定给帮了忙的人用啊。 晓华帮程澜收拾着秋装、冬装。 程澜道：“一样拿一身就可以了。反正一共只待五天。” 就是不用上班，悦悦和康庄在家, 她也是不敢在外头待久了的。 老爷子这一个来月都待在军区的大房子里。吕奶奶要在这儿看着高灵坐月子。 她直接把出院的高灵母子就接到自己那里了。 房子宽宽大大的，各种条件也比较好。 之前就简单装修好了，家具、家电摆上就能过日子。 老爷子专门打造了一个孩童玩耍的空间, 诱惑悦悦来玩。 里头主要是军事主题的, 悦悦还蛮感兴趣。 高灵生了后，她妈每天都要上班。 虽然她婆婆来照顾月子, 但吕芳不能完全放心，就还是时不时要看看、指导一下。 高灵的婆婆白天过来帮忙, 晚上回顾堰分的步梯房去睡。家里生炉子取暖。 那老太太估计在亲家老爷子、老太太家里待着不太自在。 以她的本心肯定更愿意儿媳妇在儿子分的房子里坐月子。 而且还有吕芳这么当过科室主任的离休老军医天天都来指手画脚。 但为了孙子, 就只能忍了。 有供暖的屋子，给孙子换尿布不怕他着凉啊。 这可是北京的深秋、初冬了。 而且两家地位差别也挺大的。不忍怎么办？ 但吕芳也有话说，她不是喜欢胡乱插手的老太太。 “眼睛里就只有她孙子。瞧瞧给灵灵做的什么月子餐？猪蹄下奶，为了她孙子能吃饱就老炖猪蹄。炖就炖吧, 还不给炖得软烂了。产妇身上还有伤口啊，她能用力撕扯么？那我肯定要说道、说道啦。她不来，我们家也不是找不到人照顾。可她来了，我肯定不能剥夺她这个权利。” 这种事程澜不掺和。本来就没有是非对错的，就是各有各的立场。 再说就是有是非对错，也轮不到她一个晚辈去管。 就说猪蹄吧，顾老太太可能觉得自己炖的时间够久了。 但吕芳的要求很高, 最好是让高灵不费力气就能吃好。如果是高家人炖，肯定是能保证这一点的。 她觉得顾老太太就是没有为高灵考虑。 而且，老吃猪蹄怎么行？太油腻会堵奶的。 她说了两回，看还在隔三差五给做猪蹄，干脆自己让勤务员给高灵另外炖吃的。 高灵肯定更吃得惯亲奶奶让人做的，从小就吃。 她真不想吃猪蹄汤了，就给了顾堰吃。 顾堰听到亲妈一次、两次的被媳妇儿的奶奶说，心头也不是个滋味。 但他也不敢对吕芳去说什么。 就只和高灵道：“我妈千里迢迢来照顾你，也不容易。” 高灵道：“那我就容易么？我还挨了一刀呢。” 等程澜去了她就问程澜，“大嫂，你在漂亮国是怎么做月子的啊？” 程澜道：“我堂姐照顾的我，当时你大伯母还没去呢。不过去了我肯定也让她歇着，我另外请人。我堂姐或者是请的人做了什么不合我口味，我有话可以直说啊。而且，我婆婆本来也不太擅长照顾人、做吃的。” 真要让高煜她妈伺候她月子，估计两人都难受。 高灵道：“我婆婆老做猪蹄汤给我吃，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一只产奶的牛。” 程澜道：“好歹没让你吃进去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 其实为了孩子，高灵自己应该也愿意多吃产奶的东西。但被婆婆这么对待，她心头自然是不舒服的。 但顾堰呢，看自己的妈辛苦一场还没人领情，还要被长辈辅导如何科学的做月子餐，他心头自然也不是个滋味。 程澜玩笑道：“顾堰，这事儿怪你！” 顾堰愣住，“怪我？” “是啊，是你没有在中间做好转圜。一头是妈、一头是媳妇儿，一定得学会和稀泥。而且，你要是去多买几只土鸡、几只鸽子在家放着，伯母能老去买猪蹄么？” 高灵道：“对，就是大嫂说的这样。你直接买了土鸡还有别的在家放着，你妈肯定就会做啊。买都买了，不做浪费！可你把钱拿给她，她就爱去买猪蹄。我奶奶都是心疼我。” 程澜打着圆场，“是啊，其实我们都知道伯母挺不容易的。” 高灵点头。她现在觉得大嫂情商确实比自己要高一点。 让她这么一说，顾堰就在开始反省了。 不过顾家老太太对程澜还是挺友善的，估计觉得她高嫁也挺不容易。 她还对顾堰道：“你们大嫂亏得是人聪明，就住外头，能避开这一大家子。不然，你一言、我一语的，她也不好应付。你看，这是她送我的旧暖炉。蛮好用的！她还说，这个不费电，让我放心大胆的用。” 上次半夜去麻烦了顾堰，程澜觉得正儿八经的谢人家有些见外。 她就带着营养品过来看看顾老太太，看到她在用小炉子取暖。想了想，回去把自己已经淘汰不用的旧暖炉送了过来。 当然，东西其实不旧。而且程澜淘汰也是因为超市里有了更好的产品。 顾老太太用着，旁边来串门的邻居还羡慕呢。好东西！ 程澜是特地找的旧的，不然拿个新的对她来说很省事。 但旧的、不用了的，老太太接受就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她用着觉得挺好的，七成新。 而且烘干尿布挺好。等冬天过完，儿媳妇和孙子还得搬回来。 都嫁人了，哪有一直在娘家待着的？ 其实高家原本是准备办百日宴的，这样高灵能参加。 但顾老太太想办满日宴，不然太冷了折腾孩子。 高灵问顾堰，“你妈是不是急着回家啊？” 要是这样，那就办满月宴。 顾堰没好气地道：“你就不能说一句咱妈啊？我妈没说过要走的话，她老人家是来照顾孙子的。” 不过后来还是办的满月宴。因为百日宴就是2月初，那会儿简直是隆冬。这会儿多少还好些。 而且那是正月间，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事的。 当天肯定军区有关系的人都来了，十分的热闹。 程澜比较早就吃好了准备回去，悦悦要跟她一起。 “那我去把照顾高灵的阿姨换过来吃饭。康庄，一会儿吃好了跟着干爷爷回来。” 康庄嘴巴里还包着东西，于是点点头。 高睿道：“你安心回去就是。我一会儿带他一起。” 他和程澜就是准备等高灵儿子满月宴之后去深圳。 高灵带着悦悦回了老爷子那里，高灵住这儿的嘛。悦悦跑到儿童房玩耍，敞着门程澜能看到。 她就进去陪高灵说话，让勤务员阿姨赶紧过去吃饭。 等人带上门走了，高灵的脸微微垮了下去。 “大嫂，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受罪的都是我。偏偏我儿子的满月宴我却不能出席。” 这是她娘家人，她自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华国坐月子是坐满40天，她现在还不能出去。外头怪冷的，怕她感冒。 程澜其实也很认同她这个说法，但这会儿肯定不能火上浇油。 于是道：“悦悦两岁前，我都不敢让她见外人。搞得好像我是谁家外室，在外头偷生的私孩子似的。你这好歹还能办满月宴嘛。” 高灵一想，是哦。 她恳切地道：“大嫂，你那会儿真怪不容易的。” 程澜道：“你大哥那会儿不是还在外头卧底么，出生入死的。我肯定不能拖后腿啊。你有时候有怨气，就想想当初你和顾堰在前线冒着枪林弹雨拯救伤员的情形。那么不容易不都过来了么？人这辈子，讲究一个难得糊涂。长辈嘛，能哄着就哄着。至于男人，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错误，就宽容一些。不过，我也知道你其实就是坐月子不好走动，心头不舒坦。再忍忍吧，还有十天。” 程澜在国外看过产妇不坐月子的例子。虽然她自己被程昕压着坐了40天月子，但心头并不是太看重这事。 她自己坐月子期间憋得慌。后期趁着程昕午睡，都让司机开车带她在附近兜过两回风。 就把车窗关严实，30分钟就回来了。压根就没吹到风。 不过，高灵这里她就只是劝，没有把车借给她和顾堰的打算。 省得万一出了状况说是她这个大嫂撺掇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等三婶等人吃好回来，程澜就不用陪高灵了。 老爷子听说程澜要出差五天，挑眉道：“不然你把他们放我这里五天好了，叫晓华一起来。” 吕芳有些担心两个孩子吵到高灵坐月子。但是她又不好说什么，毕竟不是亲的。 程澜道：“还是别了，爷爷。你别看他俩偶尔过来或者去山上文文静静的，但其实他们闹起来也很闹腾的。以后吧！” 高战清想到高灵和奶娃娃还在这里，点头道：“行，以后。你怎么有点郁郁寡欢的啊，想高煜了？” 说到后面他打趣道。 程澜道：“不是，我就是忽然想到明天就是12月1号了。这要是读书的时候，这会儿该准备期末考试了。” 信上帝的国家，通常圣诞节就开始放寒假了。但华国嘛，还得上到农历年前一段时间。 高战清无语的道：“合着你是想放寒假了啊？你一个大学老师，一个星期才十二节课，还有寒暑假。那人家干其他职业的人怎么办？” 程澜嘟囔道：“想放假很正常嘛。” 吕芳笑道：“说到底还是想高煜了，放假了就能团聚了嘛。” 三婶走出来道：“早知道当年我也当老师去，就军区子弟校当老师，清闲得很。” 程澜无语，怎么说都说她想高煜了。 不过高煜也是，“小外甥的满月酒都不回来喝！” 三婶道：“大事为重啊。当外公的回来了，我都挺惊喜的。” 三叔道：“是啊，高煜上个月才休了探亲假。这回去了肯定得让人家别人把探亲假给休了。不然马上就要到元旦了，怕轮不过来。” 他俩这是表态，并不介意。 程澜也就是借此说开。不过，又是一个半月不见了啊。最近没有法定假期，只是周末，往返太费时。 656 第 656 章 程澜和悦悦如果一…… 程澜和悦悦如果一路跟着高煜调动, 那就能一家团聚。 就像两家和吴家的大人、孩子一样。 高煜看左邻右舍都热热闹闹的，有时候就宁可住办公室。 但程澜也有自己的事业，悦悦去河北上学哪比得上在京大附属幼儿园一路读上去？ 二房、三房的孩子不也是因为教学质量所以一直留在北京生活么。 而且, 当初北京军区又不是没有合适的位置给高煜。 所以，短期内就这么着吧。 等回头悦悦大些，程澜也脱离了第一线教学, 退居二线专门搞研究。她就可以去军分区和高煜团聚了。 那样的话, 有事才去一趟学校。 程澜收拾了东西预备周五的一二节课之后就飞深圳。 高睿坐着四合院司机开的车过来和她汇合。 来得有点早, 他就去附属幼儿园那边了。看看大孙女有没有在室外活动。 正好，悦悦这一节是室外的课。 她在柯老师的带领下，和小朋友一起玩儿两人三足。 这是讲配合的。悦悦对搭档的男孩子道：“我们一起喊一二一, 一的时候，迈这条腿！” 她边说边拍拍两人绑在一起的那条粗腿。 “好！” 柯老师把小红旗挥下，两人齐声喊着‘一二一’往前走, 确实比旁边的小朋友快一些。 高睿在外头看得满脸堆笑。 他今天穿的长款的羽绒服, 但里头是一身牛仔服。这样回头下了飞机直接把羽绒服脱掉就好。 这次回来, 老爷子十分看不惯他新的穿衣风格。 外头看着还挺正常, 但进了房间把外衣一脱, 里头穿得可年轻了。 高睿就道：“爸，咱不能画地为牢，自己就认为自己是老人了。人家外国人一个个有活力得很，樱花国有人70岁了还在上班呢。香港人也这样，显得年轻、活泼。干嘛非得穿得老气沉沉的啊？” 成天就中山服, 不是青的、就是黑的。一副老干部的打扮有什么？ 高战清道：“你妈看得惯你啊？” “那还真看得惯。我妈可是漂亮国、香港都去过的人了。如今也长期在香港、深圳往返。她如今也时尚起来了, 前几天还跟着舒敏去染了头发。” 高战清吹吹胡子，也拿他没有办法。 这会儿高睿站在园区外，满眼疼爱的看着悦悦。 很快, 柯老师便注意到他了。 不过，高悦的爸爸她认得，上个月来过。而且这位年纪看起来也有四十多了。 等悦悦拿到第一，和搭档的小朋友击掌庆贺时柯老师便道：“高悦，那是你的伯伯么？” 外头那人跟高悦的爸爸长挺像的。 悦悦便扭头看过来，心头有点奇怪。她没有伯伯啊。 “啊，爷爷——”悦悦看到爷爷，高兴的挥手。 高睿也挥手回应了一下。 悦悦朝他走了两步反应过来，“老师，我可以去，和我爷爷说两句么？他要去深圳了！” 柯老师点点头，“好，去吧，长话短说。” 悦悦走过来，“爷爷，你要带我去深圳么？” 还是有点想去的啊。 高睿摇头，“不成啊，该读书的时候得读书。爷爷小时候一度颠沛流离的，都不能安心读书。你现在遇上了好时候，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才行。” 那会儿延安不太安稳，他和小伙伴们还一度跟着育红院的老师突围过。 可惜，那一次路上遇到炸弹袭击，就有些朝夕相处的小伙伴再也没见到过了。 悦悦理解不了颠沛流离，不过听着不像好词儿。 “爷爷，我有点饿了。你去给我，买些点心吧。再来杯热豆浆！” 等爷爷买了回来，差不多正好下课。 高睿道：“我没京大的餐券啊。要不，你吃这个吧。” 他从羽绒服兜里掏了一个包裹得很严实的小口袋。外头还有素色男用手帕包着。 悦悦看着他一层层的打开，不免有些期待。 结果剥出来居然是个窝窝头。 悦悦道：“窝窝头啊？” “吃么，不吃马上要吹凉了。” 要不是他包严实了，放羽绒服兜里，这会儿早就冷了。 现在嘛倒还好，温热的。 他今早点了一笼，吃了三个。如今窝窝头可是四合院很受欢迎的点心啊。 主要现在混得好的人，大多都是有过吃窝窝头经历的。真的是有一种特别的情结，忆苦思甜！ 悦悦勉为其难的接过来，咬了一口。 “爷爷，你揣兜里做什么？” “我吃过觉得好像还差一点，准备加餐的。但现在好像又不用了。” 悦悦吃了几口，“有水么？”有点干。 高睿手里拿着保温茶盅，“茶水喝么？”已经冲得比较淡了，给小朋友喝也可以。 悦悦张开嘴，高睿弯着腰喂她。 幼儿园的外墙的镂空的，可以把茶盅递进去。 等她吃完了，又喝了两口茶水。高睿道：“快回去上课吧，爷爷走了。” 悦悦挥手，“爷爷再见！问太奶奶和奶奶好！” 高睿往程澜租的房子走，这会儿回去差不多第二节课就下课了。 程澜把自己批改过的论文交给第一排的同学发下去。 “有什么疑问，等我下周四回来咱们再聊。你们也可以互相沟通一下。” 下课铃声响起，她拿着东西急匆匆的预备离开，却被走过来的陆老师叫住了。 “程澜，你哪天回来？” “下周三晚上。” 陆老师点头，“下周六下午两点，我们一起去财政|部参加一个经济交流的座谈会。是关于两德经济形势的，看看有没有值得现在或者将来借鉴的地方。再谈谈其它几个主要经济体的经济形势。你的那篇论文财政|部的领导看了，觉得很不错。所以特地点了你的将。” “哦，好的。” 程澜有些惊讶，她一开始还以为是陆老师要带她去见世面。 没想到是财政|部的领导直接点名啊。 也好，这样她和陆老师都可以少被人议论几句。 陆老师和她一起走了一段，“你的火锅和服装生意做得如何了？” 程澜笑了起来，“火锅店北上广深蓉渝六地已经开出三十六家分店了。” 这一回再开火锅店把定位找准了，租的地方就是中等层次的，定价也是如此。 这回终于把火锅生意做起来了。这个生意就是要走量的啊！ “哦，那生意还可以啊！” “是的，我有现成的锅底+配菜，有那么多训练有素的人手。把定位找准了就很好办了。至于服装店，没开出这么多，但也有二十家了。华国十亿人的市场，确实大有潜力可挖。嗯，主要还是因为工资上涨，中等定价大家也就吃得起了。偶尔去搓一顿的话，还好。服装也差不多是同样的道理。” 程澜确实挺高兴的，这证明她的方向是正确的。她可以用比较大众化的生意分散跨国生意的风险。 虽然如今一家火锅店或者服装店赚得不算多，尤其是跟她开的四个大超市比。 以北京的超市为例，一年的流水达到六千万，利润也有一千万的。 一个火锅店，目前只赚得到三五万一个月。 但一个城市如今开六家生意都还可以，她完全可以走量的。 还有一点，这些生意都能用到不少人手。就算两国关系有些风吹草动，她这里应该不用裁员了。 程澜问道：“老师，这样层次的交流会，我去了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么？” 相较于那个层次，她实在是太年轻了。与会的都是经济学的专家、教授。 陆老师道：“头一次去，多听、少说就是了。应该会问问你那篇论文相关，你坦然回答。既然写得出来，资料的收集肯定是做得很齐全的。不过，也要转变一下心态。你是作为特邀的人才去的，别当成以前跟着我出去开交流会。就是姿态啊，可以稍微摆高一点了。无论什么地方啊，都少不了倚老卖老的人。” 程澜点头，明白了。 陆老师想了想又道：“还有，可能有人会叽歪你受上头看重跟你夫家有关。” 虽然人尽皆知程澜是理论联系实际，生意做得很好、理论知识丰富，眼光也相当独到。 程澜道：“专家也会这样？” 她嫁给高煜，受高家庇护少走了很多弯路。 相应的，一些怀疑她能力，觉得她是靠了高家才有今天的声音一直不绝于耳。 “专家也是人啊。”陆老师说着压低了一点声音，“别说外头了，就咱们系里听说你要争抢福利房的分房资格，也有人不爽了。” “那不是综合打分么。如果我的分数在范围内，就是我应得的。凭什么说我争抢啊？如果不是这样，直接说按工龄分好了。” 总不能因为她有钱，就剥夺她正常享受体制内福利的资格吧。 她有钱，可一没有偷、二没有抢。 “嗯，争抢是别人说的。我一秃噜嘴就顺着说出来了。反正我分了房了，我不在意。但别人心心念念想要房子，可能被你或者其他年轻人横插一脚，就会很不舒服。” 程澜道：“打铁还需自身硬。如果各方面都比较优秀，分数自然就高了。哪还用担心不能用老资格压人啊？” 陆老师笑，“反正啊，不管是教授还是专家，那都是人。到时候啊，没准还有人来道德绑架你。对了，你不知道你拍了亚运那个宣传片，就有人把你大一倒饭的成年往事又翻出来说了么？” 宣传片还没有播出，但未来的影响是毋庸置疑的。 就这，也有人说酸话。 程澜愣住，“这我还真不知道。而且，当时不是都已经有结论了么。” 她每天上完课基本就回出租屋了。 她在出租屋想坐着就坐着，想歪着就歪着。不用像在办公室一样正襟危坐，舒坦多了。 而且还可以从小冰箱里不停的找些东西出来吃。 悦悦一度还纳闷过冰箱里的东西怎么少得纳闷快？ 她后来连论文都是带回去批阅的。 所以，她和办公室同事的关系都说不上多近。 这次那两个帮忙换课的，主要也是为了让她帮忙带东西。 这就导致这样的流言之前没人特地告诉她。 陆老师道：“光与影永远是并存的，哪都有这样的事。你也不用多想。就是你说的，你应得的，不用被人道德绑架。” 程澜回到住处，司机帮她把行李箱搬上车。她就和高睿一起坐车直奔机场了。 在VIP候机厅，程澜一边吃这里提供的零食一边把陆老师知会她的两件事告诉了公爹。 高睿喜形于色地道：“澜澜，你如今就能去参加这样高规格的会议，爸爸真为你感到高兴。” 657 第 657 章 “至于你老师说的…… “至于你老师说的第二件事, 不用太放在心上。哪个背后不被人说啊？我在军中一直职务不低，但身体又不太好，偏还有那么一个位高权重的父亲。这几十年其实一直是听着这样的风言风语过来的。但只要能证明自己的能力, 一切谣言不攻自破。” 这一点，高睿是真的感同身受。 程澜道：“我其实是在想如果真的有人跑来道德绑架我，觉得我不缺省下的半套房子的钱。而他们家又确实是几世同堂, 真的很缺这套房子。我改怎么办？” 剩下的半套房子的钱, 大概也就几万块。她确实是不缺, 半天就有了。 但这么被人道德绑架，会很不爽啊！ 她不缺就该把应得的让出来啊？ 高睿道：“你刚到北京时，收拾你那些邻居不是挺厉害的么？” “收拾那些保不住祖产或者趁着动乱年代霸占别人房子的人, 我没什么心理负担。尤其他们还欺负我表姐人单力孤。而且，我要么是花钱买下他们的房子，要么是买房子把没有产权证的人挪出去免费居住, 其实也没亏待谁。” 当然, 她自己也不亏。为了安顿那些人前后买的二十来套小房子, 那不是都涨价了么。 虽然涨幅不算大, 主要是因为GDP上涨、物价上升导致的。 至于房子的归属, 合同是请京大法律系的师生帮忙拟定的，什么漏洞都没有。 那些人住到归西，他们的孩子怎么都没办法抢她的房子的。 但如果真的有一个老教授因为她插队的缘故，失去了这辈子最后分福利房的机会，然后他家属来找她卖惨, 她怎么办？ 高睿道：“这倒是一个极有可能的发展。天天有人这么来闹, 而且国人都喜欢无脑同情弱者，要求强者做出忍让。确实是很麻烦！” 程澜道：“几万块钱我不是那么在意，但不能因此被人说我是因为理亏。我想一想！” 服务员过来提醒他们该登机了, 然后帮忙拿行李箱。 高睿和程澜便起身跟着往里走。 有VIP通道，不用跟经济舱的人去挤。 一共四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会供应一餐午饭。 另外，商务舱里其他吃食和饮料也是会一直提供的。 程澜正吃着牛排的时候，隔一个走道的位置有人探头小声问她，“妹子，这个据说是不收钱的？” “不收啊，机票全部都包括了。” 那人点点头，“谢谢啊，我没吃饱。服务员，再来一份！” 空乘被叫服务员，脸上的笑容都小了。 不过秉持着专业的服务态度，她没有说什么，重新给了那人一份。 但估计回去之后，肯定是要和其它同事发泄几句的。 算是很有专业素养了！ 不过人家好像也没说错，空姐就是飞机上的服务员嘛。 只是她们的待遇和聘用门槛比火车或者其它地方的高许多。 高睿道：“现在坐飞机、尤其是坐商务舱的人还是不多。” 他把他上次飞行想到的应该分时段、分季节收费的想法说了。 程澜道：“不吃大锅饭了，很快有人会想到的。”那样也会进一步再筛选一下坐飞机的客人。 高睿道：“长远来看，不吃大锅饭绝对是正确的方向。一切可以世袭的东西，最后都将走向腐朽。流水不腐户枢不蠹！” 程澜点头，是这样。 不然只会惯出一个又一个之前的肖晨。 不过，改革的阵痛就得由这一代人承担了。 十一点五十的飞机，点半抵达的广州机场。 程澜这五天半需要跑广州、深圳、香港、上海四个城市。所以她的时间安排真的是挺紧张的。 于是路上直接就去巡店了。 她是没打招呼就来的，王千惠除非是买通了晓华和京大换课的两个老师，否则都不可能知道。 而来接机的司机也不会冒着得罪老板的风险通风报信。 整个华南片区都是王千惠在管，她只需要抽查一家店就够了。 程澜下车的时候，用询问的眼神看看公爹。 高睿点点头，他也跟着去看看。 程澜便递了个口罩给他，高睿戴上跟她一起进去。 程澜的巡铺重点依然是两个：消防和服务！ 很可惜，这次这家服装店都没达标。 一开始对方看他们穿得十分普通（故意的），服务员直奔后进来的光鲜靓丽的客人了。 程澜也没发作，“爸爸，你先坐一下。” 她把手伸向一件看起来还不错的冬裙，打算拿到全身镜那里比划一下。 结果后进来的女客人也看上了，服务员眼疾手快的就给抢走了。 虽然不是从程澜手里，但她的手都伸到了。 “哎，是我先看上的。” 服务员道：“女士，我们店里还有很款式。这一款也还有其它件，您可以尽情选择。” “可是170以上能穿的尺寸就那一件了啊！” “那就，不好意思了！” 程澜点点头，还是没走继续看着。 高睿拿出他的保温茶盅问道：“美女，有开水么？” 广州这边学香港的文化，称呼女孩子‘美女’，他也算入乡随俗了。还说的是粤语！ 可惜，没人顾得上理他。 就两个服务员，一下子来了拨客人。都去服务那两拨看起来购买意愿大的去了。 服务态度倒是挺好的，卖了可以拿提成的嘛。 这对父女看起来既没钱还怂，直接被无视了。 程澜眼睛转了一圈，找到开水瓶的所在。 她过去接过公爹的茶盅，拿到那边倒水。顺便瞥了一眼里面的消防设备是不是齐全的。 “哎哎哎，你往里头看什么呢？说你呢——” 其中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 事不过，程澜有些火了。她把头上的渔夫帽摘下来，口罩也取掉，“先去服务客人！” “老、老板？” “还不快去？” 程澜把茶盅给高睿拿过去，给舒洁和王千惠分别打了电话，告知自己在这里巡铺。 然后直接走到后面检查消防设备和库存的摆放。 舒洁来得挺快，服装厂开车过来挺近。 王千惠也不慢，她正好今天在广州。 程澜肯定不会直接去发作服务员，她看过就出去了。 两个服务员想过来求情。刚才的两拨客人看了看，去别处了。 程澜比了个暂停的手势，“你们店长呢？或者，你们谁是店长？” 按说一次班得有个人的。店长或者副店长带着两个员工。 那样倒是不会人手不足了。 两个女员工也知道自己这回肯定讨不了好了。如果当值的店长在，拨客人都有人接待其实不会有事的。 而且，一个人并不是只能服务一拨客人，可以合理安排的。 她们只是看这对父女穿得太普通了。 于是，也不给当值的副店长打掩护了。 “老板，副店来了。刚她对象过来，走开说了会儿话。” 她们被坑惨了，肯定不会再替人打掩护说是上洗手间去了之类的。 凭什么啊？ 程澜点点头。她等到舒洁赶到，然后才离开。 省得这人知道自己很可能要被炒，把情绪胡乱发泄到客人身上。 刚这两人分明就是有些不满副店长自己走开，然后把情绪发泄到他们父女身上了。 程澜对舒洁道：“副店长工作期间和对象走开去说话。高个店员看菜下碟子，看比我们前后脚进店的两拨人穿戴华丽就上前微笑服务。看我和我爸穿得普通就爱答不理的。这样的人不适合留下了，结算工资。工作时间离岗的副店长也开除。还有一个服务员是先去接待那一拨客人的，留店察看。至于你，这个月奖金扣掉分之一。爸，我们去会所吧。我还约了人晚上谈事。” 后面就留给舒洁收拾了，她要临时叫人过来上班或者自己顶一会儿都可以。 高睿点头站起来。 那个副店长把脖子上戴的工牌取下来往沙发上一扔，“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程澜没有理会，就算现在没有什么背景调查，但这样的态度做什么都不会长久的。 这都招的什么人啊？ 不过，这个副店长确实挺漂亮的。 个子跟她差不多，脸蛋也不错。穿着店里的服装往那儿一站就是活招牌。 个人条件都快赶上今天飞机上的空姐了。 程澜今天是直奔的生意最好的店。 如果服务OK，消防OK，她今天是准备给人发奖金、升职加薪的。 但这样的工作态度，敬谢不敏。 这段时间可能真的是因为扩展太快，一时泥沙俱下了。 高睿和程澜一起往外走，“澜澜，你一个人这么查怕是不行哦。” “是的，所以我托人介绍了一个第方调查公司。她们会不定期、不定点派人充当神秘顾客。今晚要见的就是这家客人的老板，一会儿合适我就把合同签了。” 这会儿程澜真的有点呕！ 这几个月生意扩展的很快。如今所有生意加起来，一天已经有20万净入账了。 谁知道私下竟然是这样的！ 高睿道：“快速扩展期间有这样那样的现象很正常。所以你说的那个第方公司要赶紧安排起来。还有这样的服务啊？” “有需求就会有市场。这个时代，敢想敢干的人太多了！” 快走到商场门口，王千惠急匆匆的往里走。程澜那个口气听着平淡，但明显是出事了！ 程澜看着她，“华南市场交给你管，就给我管成这样。回头再说，先去给舒洁搭把手。” 这会儿有人盯着他们的车，“莹姐，别呕了。不就是个卖衣服的小破老板么。你说，你要她的左手还是右手？或者划花她的脸蛋？” 莹姐就是刚被炒的副店长。她冷笑一声，“少给老娘吹！她要就是个小老板，老娘今年能忍了这口气？知道程记会所么，她的；深圳那家度假中心，她的！那两处好多退伍兵的。她是北京城来的高干子弟！不是猛龙不过江。走——” 司机把人载过去，会所的店长殷勤且小心的上来帮忙拉车门。 程澜没好气道：“功夫不在这上头！” 当晚，她和人谈妥后，直接就签了合同。每个月会有分之一的店被抽查到。 签了合同回来发现王千惠和舒洁来了。 程澜道：“吃了么？” “吃了。” “那坐吧。” 王千惠坐下就问道：“老板，我什么处罚啊？” 程澜扯扯嘴角，“你管着火锅店、服装厂+直营店、会所、超市，扣你这个月四分之一好了。不少哦，今年超市开始生意爆发、会所也逐步提升。四分之一恐怕一万左右了。” 王千惠楞了一下，她知道自己收入会涨。但没想到会这么大踏步的上涨。 658 第 658 章 王千惠道：“是。…… 王千惠道：“是。这几个月扩展很快, 有一些人可能不符合要求也招进来了，有些人不合格但为了开分店也揠苗助长了。这是我们用人上的疏忽，只注重了收益。” 程澜道：“既然知道, 为什么没有早点采取行动？” 王千惠道：“我巡铺没发现问题。又因为这样、那样的事就把事情拖延了。我没想到问题这么大！” “你身边是不是有人被渗透了？不用我手把手的再教吧。如果不能胜任，可以把责任分一些出来的。” 那自然就是降职了！ 程澜道：“你在香港读书、处对象我不反对。但你想想，如果你被撤职了, 还配得上港中文大学的讲师么？” 她也没想到王千惠居然和薛老师在相处中日久生情了。 王千惠脸色一白, “我知道。” 如果不是澜澜八年前带她出来, 她现在根本不可能实现阶层的跨越。 跳槽去哪都不如留在这里好。 更何况开了超市，开了度假中心，营收和利润都是暴涨。 而且, 澜澜说得没错。 老薛能看上自己，跟自己的职业背景有很大的关系。 舒洁道：“这事儿其实王总负的主要是领导责任。这些服装店是我直接管的。” 程澜道：“我就想知道，你也是被糊弄了？还是觉得利益至上, 能卖得动货就行？” 搁舒洁身上, 她觉得后面一种可能挺大啊。 舒洁道：“后者, 现在市场基本都是在野蛮生长, 快速占领市场很重要！但我确实也没想到问题严重成这样。主要那边去的也大多是有钱人......” 程澜道：“没想到我们故意穿这么普通去微服私访？” 舒洁点点头。 程澜道：“占领市场很重要！但这些服务理念一旦忽视了, 不是将来可以扳得回来的。现在占领市场只是一时，但要走得长远设计理念必须经常推陈出新，服务也必须跟得上。这一次服务这一关没过，但设计那块做得还不错。你下去拟一个奖励设计师的名单上来，省得说我每次来都是来找茬的。” 发奖金这一条不改, 但升职加薪暂时就算了。再看看！ 另外, 舒洁和她还是理念有些不合。将来说不好还会分道扬镳。 舒洁楞了楞，“哦，好的。” 她肯定有想提拔的人, 但大笔的奖金和升职暂时还没有权限给人批。 要么是王千惠给批，要么就得程澜这个老板批。 但王千惠之前就隐隐觉得不对，肯定不会轻易给批。 如今老板亲自批，这可就太好了。 程澜在这里住了一晚，第二天直接从广州去香港了。这边的车送到海边，那边的车在关口外接。 而高睿则是坐私人会所的车去深圳。 舒敏看到他就问道：“澜澜呢？” “她去香港了，明天从香港回来深圳。” “这么赶啊？” “你以为她是你啊，退休了最多的就是时间。妈，悦悦说代问你好！” 方真点头，“好好好，我的小乖乖啊。别说，我是真挺想她的。” 她都在考虑要不要学老于，留在北京照顾曾孙（女）了。 可小鱼儿是在公安部大院隔壁的学校上学前班，悦悦却没在大院隔壁上幼儿园啊。 她除非跑去华侨公寓住，不然都没法天天看到悦悦。 可澜澜放出风声要在华侨公寓再买一套房，这都三个月了也没见有人卖的。 如今那儿三个房间都住上人了，除非她和晓华住一间。 算了，等明年春暖花开了再说。 程澜这趟来香港是为了看看新成立的公司。 另外，她接到一个电话，是漂亮国时认识的韩家小开韩曜元打的。 韩家开了二十几家华人超市，和她生意上有竞争也有往来。 这位还是她哈佛的本系师兄！ 前几年毕业他就进了高盛，如今是调到香港来做一个中层的管理人员了。 两人约了在香港见一面。 程澜回到自己家休息了一下，又遛弯到杳杳的别墅看了看。 再有三周半，这丫头就要回国了。 到时候第一站也是香港。她的外贸公司元旦成立！ 不过程澜到时候可能不会再来。元旦假期她可以带女儿去看看高煜。 别墅留守的人认得程澜，赶紧遥控着给她开了门。 程澜坐在这山顶别墅朝下面看了看，感受了一下财富的差距。 手机响起，萧应道：“你在香港呢？” “你消息这么灵通？” “灵通个毛线！我刚在窗口拿着望远镜好像看到你走过去。然后一看，确实是往程杳别墅去的。这不是你还是谁？” “是啊，我在她家。你要不要过来坐坐？” “等着，这就过来。正好我的事办完了。” 萧应很快就过来了。 他跟程杳不是太熟，也不好隔着时差打过去让她吩咐人给自己开大门。 如今程澜就在里头自然就方便了。 她说一声，人家就给自己开门。还给指路程澜在别墅后面露台上坐着眺望山下海景呢。 他过去坐着，很快有人给他送了水和果盘等来。 萧应问程澜，“你在这儿干嘛呢？一脸感慨的样子。” “感受财富的差距。” 萧应道：“说得跟真的似的。这儿你如果真想买，应该也买得起吧。” 程澜暼他一眼，“我全部身家才9600万！” 萧应愣住，坐那儿算了半天，“你是不是只算了固定资产啊？” 深圳的度假村如今市值4500万，然后三个私人会所加起来应该能值2000万，四个超市还能值个四五百万。 再然后漂亮国已经有产权的仓库、还有72辆货车...... 这些都算上，再扣除负债，估摸着就是她说的这个数。 程澜道：“是啊。” 萧应一脸的无语，“你是学经济的高材生啊。哪有你这么算的？你的资产又不是只有房子、车子，那都是能下金蛋的金母鸡啊。合着你一分钱都没算？好别致的哭穷啊！哦，对了，全国人民都知道你负债几千万呢。你要舍得转手，你那些生意可不只两三个亿的作价。至少得算五年的净利润吧。” 程澜道：“所有的财产我都不会轻易变卖，要卖的时候肯定是遇到重大难处。或者直接就是资金链断裂了。那时候，这些品牌价值还能换几个钱？” 如今国内还没什么收购品牌的理念。 这家伙，把她的财产情况了解得透透的啊。 奶奶问的时候她说资产将近一亿，倒不是想欺瞒。 就这个数都把老太太吓了一跳的。 就程澜这个敛财的速度，早几十年是要被吊在路灯下的。 萧应想了想道：“你又没什么没摆在台面上的资产。顶多买了些股票、基金，数额肯定都不大。” 程澜道：“我都要怀疑你看了我的财务报表了。” 除了程浩，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她到底有多少资产，就连王千惠都不知道。 萧应道：“不过你也是真没闲钱。你什么都要买，不肯用租的。” “租的，半途人家不租了咋整？而且，月供和租金相抵消，我相当于一个首付就买下来了。为什么不买？” 萧应道：“下午打高尔夫，去不去？带你去还是很长脸的。” 程澜摇头，“约了人喝下午茶。我坐一会儿，三点就要去半岛酒店。” “方不方便问一下是什么人啊？合适的话带我一个呗。我打高尔夫没约人，就是去活动一下。喏，就那边那个球场，很近。还可以顺便在里头休息一下。不过如果你方便带我，我就跟你走啊。” 反正程澜如今认识的人，都是一定层次上的了。 而且约在半岛，应该也不是普通人家。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我哈佛校友，目前在香港的高盛分部任职。他家是百年前移民过去的华裔，开了二十多个华人超市。所以我们生意上还有些牵扯。” 萧应八卦地道：“男的啊？” “是啊，男的。” “以前在漂亮国是不是打过你主意啊？” 程澜一脸的无语，“你去TVB应聘编剧吧。我看好你！” 萧应道：“两地分居的军嫂，要谨慎一些啊。” 程澜道：“不知情的人看到我俩一起坐这儿吃水果，搞不好直接以为你要破坏军婚呢。我还能不和男的接触了？” 萧应摆手，“那不敢、不敢的。我怕被你家高煜打成生活不能自理。而且万一真因为这个罪名进去了，要害三代儿孙的。” 程澜白他一眼，“唉，我真的好喜欢坐在这个位置看风景啊。” “回头来买一栋呗。从历史来看，香港的房价会有回调，但地产浪潮是一浪接一浪的。” 程澜研究的是国际、国内经济形势，萧应研究的就是香港地产大佬的操作模式和香港的地产历史了。 应该不只香港，世界各发达国家他应该都在研究。只不过着重看香港！ 毕竟深圳或者内地要学，肯定是就近学香港。 程澜道：“比起库房来，不是很实用。等有闲钱了再说吧。或者，我几时也从股市搞一大笔钱呢！” 萧应道：“这次待几天？” “明天就要回深圳，看看长辈就预备飞上海。” 已经在广州抓住了几个典型，华南的店不会再给她机会了。 这两天肯定在全盘整改，包括广州其他的店。 所以，她探望一下三个长辈就预备去上海了。 她和萧应聊起了上海，“按说百年前就是全世界经济最发达的大城市之一了。怎么现在发展的不尽如人意呢？” 她几年前去上海买老洋楼的时候还不明显。但对比这几年的深圳速度，上海慢下来了啊。 萧应想了想，“估计组织上就是认为上海有这样的优势，又是港口，自己也能发展起来。所以这几年就没给太多政策倾斜。反正比起深圳受到的雨露滋润，那是少太多了！但上头肯定不会坐视的。上海对华国太重要了。那不是87年就换了一个厉害的朱市长，现在是朱书记了。听说上海即将成立的证券交易所就将在他的亲自指导下完成。接下来上海肯定也能接到雨露，这得均沾啊。” 说着他道：“听说近期就可能有决策出台。你找你老师打听一下啊。如果是真的，跟党走嘛。咱们也可以去上海布个局。” 程澜也觉得国家应该不会不管上海。 她得意一笑，“我下周六要去财政部开经济工作座谈会，以特邀青年学者的身份。” “你咋混得那么好啊？怎么争取到的。” “我之前写了篇关于用东德的市场承接西德相对过剩的生产力，从而解决潜在经济危机的论文。这一次的主题与此有关。” 659 第 659 章 那这就是实打实靠…… 那这就是实打实靠真本事去的了。高家再厉害, 不可能改变某次经济工作座谈会的主题的。 而且，他们的人脉主要在军方。到了如今的层次，程澜能借力的地方很少了。 萧应给程澜比了比大拇指。 “彼此、彼此, 你拿到正式继承人身份和萧氏股份后也干得相当出色。哎，咱们别商业互吹了。这么说话一点也不自在。”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程澜看看腕表, “我得走了。” “成，那我先回家去！走吧，一起下山——” 既然程澜是去见校友或者说见师兄, 那就不太方便带自己一起去拓展人脉。 他还是回去打电话另外约人打高尔夫好了。 萧应是最近在半山另一栋电梯公寓买了房，比程澜的大。 是跃层楼中楼，有上下两层，200多平米。 “如今胡瑶要过来也不容易吧？” “嗯，97以后应该就好了。至少□□件会比较方便。” 不过内地十亿人，都想来香港看看。肯定还是得有所限制。不然蜂拥而至，这座城承受不住。 程澜打了电话叫司机来接，两人走不多远车就到了。 程澜顺路把萧应载到他家小区外。他们两人的距离比跟程杳还要近些。 萧应告诉了她房号，“有空的话就过来坐坐。” 程澜点头, 然后探头出去看了一眼，“这种四五十层的高楼, 内地如果修起来了, 可真是太节省土地资源了。” 既然已经有这样的建筑技术, 这应该也是早早晚晚的事吧。 萧应道：“等房地产大兴的时候还是有可能的。不过还得看试点的效果。” 车子启动, 两人互相挥了挥手道别。 将近四点，程澜抵达了久负盛名的半岛酒店外。 韩曜元已经在里头了，看到程澜进来抬手朝她挥了挥。 程澜走过去坐下，为自己点了下午茶餐点。 “怎么会调来香港啊？” 韩曜元道：“对华国和华国人还挺好奇的, 有外派机会就申请过来看看。这样家里长辈想回来也比较方便。休假的时候我还可以去内地旅游，看看传说中的长江、长城，黄山、黄河......不过，暂时还没什么休假的时间，每天累成狗。” 程澜道：“投行确实是比较忙！不过劝你趁着还是单身的时候赶紧去完成这些想法。等以后结婚、生子就更没什么自己的时间了。” 韩曜元道：“我不会轻易结婚的。而且我才二十多，还早。男的四十结婚都不迟。” “那确实！其实晚点结婚真的不错，可以多过几年单身贵族的生活。” 韩曜元喝了一口水道：“我原本以为你会留在漂亮国发展呢。” 而且临走之前谈非遗产品入驻柜台，他以为会是程澜来谈，最后出面的也只是艾米丽。 程澜摇头，“一直都没有那个打算。不过出口漂亮国赚取外汇我倒是很有兴趣。” 韩曜元笑了起来，然后道：“国际上也是对华国的市场很感兴趣。” “经济全球化嘛，正常。” 韩曜元算是忙里偷闲出来的，两人喝了个下午茶约定以后常联系他就买单离开了。 剩下程澜继续在这里消磨时光。 她估着韩曜元应该是准备在亚太区扎根，所以听说她这个故人来香港视察公司，才会特地打电话约着喝个下午茶，叙叙旧。 先联系着嘛，省得有什么事了才临时抱佛脚。 而她，也需要来自漂亮国的一些讯息，所以欣然赴约。 程澜慢条斯理吃着甜品，这种独自一人的休闲时光于她而言挺奢侈的。 身前的空位上忽然有人直接坐了下来。 她抬头，惊讶地道：“王维娜，你几时回来的？” 王维娜让适应生把她的餐点端过来，然后道：“前几天就到了。我来香港，算走穴吧！毕竟要供房、要吃饭的呀。” 她没有多提自己是不是被马总整了。 东方不亮西方亮吧，她会尽力让自己的路子顺一些的。 这会儿王维娜也察觉了自己当初想去道歉其实有些冒昧，还把程澜也给拖下了水。 程澜道：“有压力好，有压力才有动力嘛。要回成都么？” “嗯，演出全部结束肯定是要回去看一看的。带上未婚夫一起！” “一起回来了？” “他在香港有商务活动，我就接了这边的演出邀请一起回来。你一个人么？” 程澜点头，“我在香港开了个外贸公司，进各国的货回内地去卖。这趟来华南就顺便过去看看。你住这儿？” “就在楼上，要去看看么？” “算了，酒店房间都千篇一律的。晚上有没有安排，没有的话一起去海边吃海鲜大排档？萧应也在，我喊他出来。” 自己人，吃大排档最实惠、最恣意！ 王维娜道：“好啊！” “你家亲爱的呢？一起叫上吧。” 王维娜把手机拿出来，“我问一下他。” 结果那边说还在忙，不确定。有可能会比较晚才能回酒店。 这酒店是王维娜未婚夫定的，她跟着一起住，没有去乐团安排的地方。 这会儿喝了下午茶，吃晚饭就可以晚点了。 等萧应赶来，两人正在海边散步。 程澜展开双臂道：“华南的冬天真好啊！” 到目前平均气温还有16度以上，白天出太阳甚至可以飙升到20度。 王维娜是知道她怕冷的，笑道：“那你读书、教书还都特地去比较冷的地方。” “读书就两年。至于教书，北京和石家庄高速路没修好都挺远的了。石家庄目前也没有民用机场，北京算是离得近的了。” 王维娜笑，“还是在发展进步的。我听阿汉说那次去你老家，路上晃悠了十多个小时。但如今听说路上的时间也缩短了几个小时了。” 程澜点头，“那倒是，以前上成都就好像去远方一样。” 萧应走过来，“二位，咱们在哪家吃啊？” 吃大排档嘛，他换了一身比较休闲的服饰来的。 程澜道：“我们已经在生意最好的那家排上号了，等着吧。一会儿轮到了就可以进去。” 三人便在附近随意走动，估着时间差不多了再回来，还有两桌在前面。 不过等候区可以嗑瓜子、吃水果，然后听着坐在高脚凳上的歌手边弹吉他边唱歌：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 王维娜道：“80年代还有最后一个月。90年代即将呼啸而至！下一个十年我们肯定会换到更快的车道。” 萧应点头，“你说得没错。不过，就准备旅居海外了？” “先在外国混，学艺术的人需要多些阅历。至于以后，再说吧！没准什么时候我也回母校当老师了。” 反正她很庆幸自己当初复读考上了中央音乐学院，然后又到奥地利留学。 如今即使是国外有不顺，她也不用怕饭碗被人砸了。 其实现在回头想想，她走的竟然是十年前高煜帮她规划的路线呢。 现在想想当年的孤勇真是有些好笑。 程澜道：“你们学艺术的，只要有真本事其实怎么都不愁没饭吃的。我婆婆开了个舞蹈培训室，这才三个月，已经快扭亏为盈了。王维娜你要是回来办个小提琴的培训班，一样是不愁钱。你那个还不需要那么大的场地呢。” 她婆婆的培训师其实最大的投入就是一年三万的房租。 王维娜挑眉，“现在很多人学么？” 她当年学小提琴可真的是凤毛麟角。费用对普通家庭来说太昂贵了。 程澜点头，“现在的人手头有钱了，都喜欢送儿女学点艺术。最吃香的就是跳舞和钢琴，小提琴也比较受欢迎。” 萧应道：“你家悦悦是要学跳舞吧？” “她对练武比较感兴趣。我宁可她跟着我婆婆学跳舞。不然长大了，怕是要上交国家。” 像马丹阳那样出生入死的，马妈妈其实揪心得很。 就是邱妈妈也十分的担心她出事儿。 说到马丹阳，王维娜道：“怎么都没想到她会和邱鑫泉结婚。对了，我在漂亮国还见到过徐懋宁呢。他圣诞节后会回国度假。” 程澜道：“对，那边的学校圣诞节就放寒假了，杳杳也要回来。但偏偏等不到华国的农历年又要开学。” 里头叫号，轮到他们了。 三个人起身进去，里头桌子都还没收拾干净。两个服务员正麻利的收拾着。 留萧应坐那里守着桌子，程澜和王维娜去对着水族箱点菜，虾兵蟹将贝类点了不少。 酒直接叫的扎啤，一人一扎。 几盘烹调好的海鲜很快送来。 程澜道：“我其实不想戴一次性的手套，宁愿一会儿去洗手。” 王维娜道：“那就不戴呗。” 萧应道：“对啊，吃大排档就怎么开心怎么来。我们平时商务应酬还吃得少了？开整、开整！” 程澜便愉快的没有戴。天时地利人和都占齐了，不用讲究那么多餐桌礼仪。 真讲究礼仪就不来吃大排档自己剥壳了。 说实在的，还是这么吃畅快些。比在五星级酒店吃都要畅快。 王维娜问道：“林琅几时回国啊？这么一算，咱们那一拨人除了阿汉，都出过国了。” 马丹阳和邱鑫泉上过战场，也是出过国界线的。 程澜道：“明年八月。还有康广峰，他一直就在成都窝着。” 王维娜还是想了一下才想起来程澜这位中学同桌。她感慨道：“太没存在感了！他现在在干什么？” “就在军区附属学校教书，我国庆回去还见过。其实蛮好的，与世无争。反正该是他的跑不了。” 三个人都吃了个不亦乐乎，嘴上脏了擦嘴，手脏了洗手。 三杯扎啤碰在一起，“干！” 到九点多，王维娜的未婚夫忙完了来接她。 他只认得程澜，和她打过招呼，又冲萧应点点头，“那我们先走了！” 程澜挥挥手，“拜拜——” 她和萧应就没再叫各自的司机来接了，人家都下班了。 两人打了个车一起回去。 程澜先下，拎着包、挥挥手，走进了自家小区。 她也没想到在香港居然遇上这俩人。不过刚才那一顿酒她喝得很尽兴。 回家洗了个澡，她接到马丹阳临时要买东西的电话。 听说她晚上和萧应、王维娜喝酒了，马丹阳道：“哦，那等明年八月林琅和徐懋宁回来，大家在北京聚聚啊。” “好！对了，你的东西不急吧？不急的话可以等王千惠过几天帮你带，跟着超市的货一起回来。我这一趟买的东西到免税的上限了。” “哦，好的、好的。那就等几天好了。” 660 第 660 章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 程澜就回到了自己在罗湖区的度假村。 高煊和杜娟也特地从广州过来了。今天是周日嘛。 两人看到程澜齐声喊道：“大嫂——” 程澜笑着点头，“你俩今年过年回得了北京么？” 高煊摇头，“回不了。” 方真道：“上这儿来一起过呗, 反正什么都是现成的。” “好啊！大哥能来得了么？” 程澜摇头，“不好说。” 他们三个孙辈坐下来陪方真打麻将，高睿和舒敏那都忙着奔事业呢。 高煊问程澜, “听说都是你给投资的？” “是的，你不觉得都是能赚钱的项目么？” 高煊想了想，“那倒是。我们师级单位都要开始配电脑了, 回头我和后勤部提一下大伯的店。这个确实是得找信得过的渠道，不然谁知道里头能多出些什么来？” 如今的间谍活动依然猖獗，电脑这种东西办公用得着，慢慢会推广。但很可能成为别人下手的对象。 程澜听了便打给高睿，“爸，高煊他们师部要配电脑。你要不要回来听他说说？在路上了是吧，好的。” 高睿很快开着车回来，他在度假村开走的。 程澜看看表，“奶奶, 坐了快一个小时了。走，咱们出去走走。娟子, 你想骑马么？” 杜娟点头, “好啊, 如今军区都很少见到马了。” “骑兵的编制都取消了。我这儿有四匹, 你得闲可以多来玩玩。” 今天上午的马术课已经上过了，来花钱骑马的客人那边可以腾一匹出来。 程澜让娟子去换了骑马服、戴上头盔，让技师牵马带着她在马场慢悠悠走动。 初学骑马最开始就是这样的。 杜娟坐在上头身姿挺拔，肉眼可见的很开心。 程澜和方真步行跟着。 高煊问道：“大嫂, 你这个怎么收费的？” “你要给钱啊？” “不是，我就问问。” 程澜笑，“如果是一次、一次的给，一刻钟是12块。如果买了卡，就是10块。马术课的话是100块一小时。” 她这里四匹马花了一百万，一个月刨开人力成本和马的食宿。 这样骑马的收费再加上马术课的学费，平均能挣三万左右。 三年差不多可以回本。 当然，最值钱的马一直都在的。 那些家长听说教骑马和养马的都是退伍的骑兵，就还是挺放心的。 军区出品，必是精品嘛。 马每天的工作时长是有上限的，不会把马累着了。 高睿听了侄儿的介绍，“嗯，这个单子我可以去争取。我手头有能用的计算机专业的高手。他能做好装机前的一切排查。不过军区确实应该把他的情况好好查一查。这样对双方都好。” 军政方面的单子，他去争取都有一定的优势。他的背景就是最好的背书。 当然，也得做好安全方面的排查。不然，搞不好就要被卷进事情里面去。 但如果因为害怕出事就不去做，他也就不用做生意了。 高煊道：“大伯，这样的人你在哪认识的？” “就北京中关村的电脑城。我旁边的第三家店，那个老板拖欠他修电脑的费用。结果不知道他事前安装了什么，那些电脑一到点全瘫痪了。我觉得能搞破坏的人，应该也能搞建设，就去招揽了他。这次他是从老家飞过来的。” 这件事程澜知道。她公爹是许了5%股份才把人留下来的。可以长期留一个专业人士，比一直找大学生兼职踏实。 不然就害怕临时出现断层、缺人！ 平时卖电脑无妨，但如今高睿和程澜想要承接军政双方的电脑供应，这个人的底细自然是需要查清楚的。 “那明天大伯你和我一起去军区。届时恐怕还需要有人去教一下基本的操作。” 广东这边有钱，军区这几年也赚了个盆满钵满。所以最先想到给师级以上在办公室配上电脑。 高睿道：“这个我就可以，就算是售后服务了。” 高煊点头。 他大伯去教那些老首长，总比毛头小子更容易让人接受。 高煊借这里的座机先打电话回去汇报了一声。 广州军区后勤部最近确实是在找供应商。 但这种事谁也不敢胡乱让自家原本不懂行的亲戚插手。 不然，赚钱事小，万一里头真的多了什么窃取资料的小玩意儿，谁也兜不起。 关键军方如今懂这个的人少。 倒是高睿原本就是干这个的，又出身军人世家。 娘老子不用说了，都是久经考验、值得信任的老同志。 儿子还是军中冉冉升起的新星。 亲侄儿更是就在广州军区。 这就很让人放心了！ 高睿对高煊道：“高烽不是有些抵触你爸给他选的解放军陆军指挥学院，不想报考么。我看他对电脑还挺有兴趣的，不然你问问他要不要考计算机专业。军中现在缺这方面的人才，到时候读出来做个技术兵也挺好的。” 他开培训室的时候，高烽天天来报到。 放暑假还跑去中关村帮他看店、卖电脑。 高煊点头，“嗯，这小子不太能吃苦。如果能让他学了电脑技术来当兵，挺好的。我回头就和他沟通一下，再和我爸妈说说这事儿。” 方真道：“也别回头了，说了就做，别拖延。” 她是个急性子，看不得人拖拖拉拉的。 高煊小时候经常跟着高煜上她那里玩，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这会儿说话就很直接，当自己孙子一样。 “那我现在就打电话。” 高煊先打去学校找到高烽和他说了大伯的意思。 高烽道：“二哥，这个兵我愿意当啊。我小时候看你和大哥被爷爷训练得那么惨，我有心理阴影。但当兵本身我其实不抵触，电脑我也喜欢。如果真的能够做个懂电脑的技术兵，我会很乐意的！” 亏得他是老幺，一来老爷子多少有些偏疼他，二来那会儿老爷子精力已经不济了。 他才没被那样特训过。 可他老头子一直引以为憾，说他简直不像个军人子弟。还很想给他补上这一课。 让自己考去他所在的地方读军校。 饶了他吧！ “那行，我和爸妈沟通一下。你下次也别梗着脖子和爸吼了，他回来一趟不容易。” 高濬就是上次国庆节之前回来的，幺儿要高考了嘛。这会儿报考的院校就该商量起来了。 “知道了，谢谢二哥，也替我谢谢大伯！太好了，两全其美——” 然后，高煊在野战军已经任副师长的父亲，又打给军医母亲。 他们对这个解决办法倒是都能接受。 不然，高烽都成年了，牛不喝水强按头啊？ 至于高战清那里，高烽放学回家就去找奶奶吕芳了，想找她吹吹风。 “奶奶，就跟您当军医是一样的。都是技术兵，一线的辅助。” 吕芳道：“电脑真这么好啊？” “是啊，我大伯是什么人，能看走眼了？他一个人看走眼了，我大嫂也跟着看走眼了？电脑以后绝对是很重要的。” 其实高煊已经和高战清打过电话了。就拿之前抓到的间谍是用了不为人所知的电脑的技术手段传递情报来说事。 这件事没对外公开，但高战清是知道的。 所以，他沉吟一番答应考虑看看。 然后他又找军中的熟人问了问，得到肯定的答复。军中是要引入电脑了。 这会儿出来看到高烽便道：“你二哥都和我说了。真要喜欢，你就去考计算机系吧。虽然我不懂，但工具嘛肯定是与时俱进的。” “好的！”高烽站直给高战清行军礼。 “放下来、放下来，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敬这个礼？好歹把兵当上了再说。” 如今军校里没有教计算机的。 不过以后如果本科毕业去部队，应该也能从排级做起。 高战清在沙发上坐下，“那你打算考哪所大学呢？我问了，你大哥、大嫂的母校都开设了这门课程。” 高烽脸色一白，“爷爷，您饶了我吧。我要能考上这两所大学，我爸还用吹胡子瞪眼的不同意我不考军校啊？” 高战清道：“可如今设了这个专业的，都是华国最好的那些大学。” 他也是因此才觉得这应该是一个不错的职业选择。 高烽咬咬牙，“我尽量争取！爷爷、奶奶，我明天去学校找老师再打听一下相关事宜。等大嫂回来，我再问问她。” 找程澜打听的电话是吕芳亲自打的。 程澜握着话筒道：“其实学电脑啊，最好是能去漂亮国学。不过现在小锋相关学习经验很少，本科要去怕是不容易。最好就是先考上国内的计算机专业，然后争取公费留学。如果公费留学有难度，那就先当兵，争取让部队培养。反正他以后也是要上交国家的。” 高睿也在话筒里道：“让他高考后来给我干活，回头开学我让人组装一台电脑送给他。” 高烽忙道：“好的，大伯。” 吕芳拍他脑袋一下，“电脑好贵的！你倒是真不和你大伯客气。” 高战清道：“都说是大伯了嘛，他自己要送的。” 高睿在那边道：“是啊，而且也要先考上那几座大学之后。” 等电话挂断，舒敏也走了过来。 她听到了后半截，不过当着高煊肯定不会表露出不高兴来。 而且她也不是因为高睿许诺要送高烽电脑不高兴。 等没人了她不轻不重的一巴掌拍在高睿背上，“我跟你借钱，你说没有，要拿去开店一块赚十块、百块。现在倒是有钱送小侄儿电脑了。” “那是明年九月的事。那会儿应该不会缺钱了。” 舒敏道：“我看澜澜创业一路都在缺钱啊！” 真的，从82年开始开始读大学到现在，那孩子就一直在负债，而且越欠越多。 高睿道：“那是因为她做的生意门类多，衣食住用她样样都涉足了。我只做电脑，而且目前能买得起电脑的人家不多。我也北上广深都开个店，然后再说其它城市。一台电脑，还是自己组装拿给他当学习机用，不会多贵的。” 舒敏道：“这样啊。对了，我问你，悦悦没说代问我好啊？” “说了啊。” “那你不告诉我？我就说那孩子不会把我漏掉嘛。” 吃过午饭高睿问程澜，“你要不要去我那儿也巡巡铺？” 程澜已经去看过深圳的几个火锅店。这个地方是最怕出现火灾的，检查的重中之重自然是消防。 程澜道：“不用了，您把消防搞好就行。告诉守夜的人一声，万一有人抢劫，如果人身安全有风险，要什么给什么。” 高煊道：“大嫂，怎么能这样啊？那还请人做什么？” “人命最重要。” 661 第 661 章 高煊还是觉得有些…… 高煊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程澜也知道, 如今国内歌颂的还是拿着银行保险柜钥匙的出纳，无论被怎么折磨、毒打都不肯把钥匙交给歹徒的事迹。 前段时间还有这样的事迹见报。 而且，‘拿人钱财, □□’那就是天经地义的。 好在她公爹能理解，他点点头，“嗯, 知道了。” 下午没事，程澜叫了司机开车带她出去兜风，看看深圳最近又有什么变化。 就沿着大海边上的公路开。 高煊跟他大伯去电脑城了。 杜娟则跟着程澜跑出去兜风, “大嫂，你看什么啊？” 以高煊大嫂每小时收入，会花时间无目的的来兜风不太可能。 尤其这几天她行程安排的那么满。 “我看看深圳的建设速度。说实在的，这座城市真的每次来都感觉变化很大。就拿这条公路来说，真的质量很高。叫深南大道是吧，如果北京到石家庄的路能修成这样的路面，我两周起码去一次。自己开车都不太累。” 最开始在漂亮国的时候，程澜能和大叔一天开15个小时的车送货。 那是因为漂亮国的公路质量好啊，路宽还没什么颠簸。 如果是目前国内大部分城市之间的那种公路, 开15个小时不知道能不能跑一半的地方。 而且人还会被颠簸得不行。第二天哪还能继续那么高强度的开？ 杜娟道：“听说这是83年深圳市长带队去新加坡考察过花园城市回来抓的项目。而且，还没完全修好呢。” 程澜点头, “那怪不得了, 这两边的绿化相当的不错。现在有些地方为了引进投资, 还在走‘先污染, 再治理’的道路。还是深圳的理念比较超前。不过也是因为国家有充足的财力资源支持。全国范围内要大搞基建还是缺钱啊。” 所以，搭上经济全球化的快车、房地产市场化这些早早晚晚是要实现的。 贫穷不是社会主义嘛。 肯定要尽力把城市都修成这样。 哦，不只。 程家村用小卖部的利润修了一条乡村公路通到大公路上，保障了村民出行方便。 可周边的村子都没能办到这一点。 程澜至今都记得小时候雨天不得不出门, 走泥泞路的那种痛苦。 乡下人最盼望的是什么，就是乡村公路修到家门口啊。 这个工程要完成，要实现村村通，又得花大笔、大笔的钱...... 其他缺钱的地方，比比皆是。 这次承办亚运会，那六亿元的资金缺口真是好不容易才填上了。 申办奥运会总不能再来一次吧。 杜娟道：“大嫂，你不光是发发感慨吧？” “我明天要去上海，我想和上海对比一下。反正华南地区，深圳的异军突起是把老牌的大城市广州的风光都压过去了。这两个地方离得近。但上海不同，上海也应该能得到同样的重视才是。我判断，上头应该是看到了深圳惊人的发展速度，也看到了上海这几年有些迟缓的发展。如果是这样，政策倾斜后可以适当的投资。对了，娟子，你毕业后预备做什么啊？” 杜娟道：“我打算去军中做文职。” “挺不错的选择。” 中山大学毕业，从军做文职，应该也是部队很需要的人才。 这样不但能夫唱妇随，而且自己也能有自己的事业。 一家子还可以团聚。 其实当年马爷爷劝说自己京大毕业后，回去成都军区和大伯一起为军区做生意，程澜一度心动过。 但未必是回成都军区，大概率是留北京军区。 但后来她翻查了历史。 40年代边区做生意，导致战斗力下滑，结果被朱老总叫停。 然后历朝历代让军队做生意，都无一例外的导致了贪腐。 她就知道部队做生意绝对不是长久之计。那也就是经济特别困难时期应应急的举措。 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坚持自己做生意了。 又因为机缘巧合去了漂亮国，提前开始在漂亮国做生意。生意更上了一个台阶。 要不然，她可能不会走公费出国留学的路子，但出国短期进修肯定还是会去。 那看到了巨大的出口生鲜的商机，多半还是会下海的。 大不了停薪留职两年嘛。 路上看到一家甜品店，程澜让司机停车自己去逛会儿。 她和杜娟一起进去吃甜品。 程澜道：“不用怕长胖，大不了回去后在跑步机上跑半个小时。无论如何都不能亏了嘴！我们家那丫头都是这么说的。” 杜娟失笑，“悦悦那么小，就有长胖的焦虑么？” “她焦虑个毛线！就是跟着她奶奶的时候，看老太太天天上秤，也学会了而已。我每天看她站在我的电子秤上吸小肚子都好气又好笑。” 杜娟这回真笑出声来了。 “大嫂，每天有两个小朋友陪着，一定很有意思吧？” 程澜笑笑，“你以后准备和高煊生孩子的时候，暑假我可以把悦悦借给你练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吃过晚饭，高煊和杜娟坐晚上的大巴车回去。周一要上班、上学呢。 方真嘟囔道：“你说这有些规定，真的不够人道。大学生凭什么就不能结婚啊？那到法定婚龄了嘛。” 程澜道：“现在计划生育最大。而且他俩还得小心点别搞出人命了，不然除了退学没别的路可以走。” 方真和她说了，如果华侨公寓能再买到一套房，她想搬过去住。她想挨悦悦近一点。 程澜点头，“一直在留意。不然，先租一套应该会快些。” 高睿道：“你名下那么多房子，这回头如果跟漂亮国一样要交房产税，这样税、那样税的话，一年的负担有点重啊。尤其还有二十来套房，买来给不相干的外人住着。” 程澜道：“这种历史遗留问题也都是没办法的事，到时候再说吧。不过房地产未来应该会有一个长期、大幅的涨幅，持有至少不亏。” 舒敏道：“你下次过来就是过年了，希望到时候高煜也能一道。” “我也这么想的。” “到时候妈应该就能替你赚到钱了。” 程澜之前已经把三万打给了舒敏，11月只亏了600，她老高兴了。 如今她的舞蹈培训室在富人圈里已经小有名气了。 三个月足足亏了三千！她一整年的退休工资。 但现在人气起来，她渐渐的心头也有了些底气。 程澜微笑道：“嗯，我拭目以待。妈，您这样活着真挺好的。您还年轻，应该有自己的人生。我和高煜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您帮我们带了悦悦。我们都非常的感激。但我更乐意看到您找回往昔的活力！” “是啊，我也觉得我现在精气神都很旺盛。找到没病退前的感觉了。” 高睿在一旁看得好笑。 澜澜愿意出钱这么哄着舒敏也是好事，比高灵跟她婆婆的关系真的和谐多了。 就是每次舒敏都要鄙视他，嫌他挣得少。从来不敢给她一张副卡随便刷。 这个对比太惨烈了！ 星期一早上程澜坐车去广州白云山机场飞上海。 宝安机场还在最后收尾，还没有投入使用。等修好就方便了，就不用每次都必须借道广州了。 临走方真道：“澜澜，你这么东奔西跑怪累人的。那补品，你也别光给我们买。你自己也吃点！” 程澜点头，“奶奶，我知道的。” 星期一下午程澜入住自己的老洋楼。 老洋楼这边外扩了一些，但不多。不过在空地上又起了两栋仿造的洋楼。 程澜之前就让店长去打听了本地87年以来的经济政策，确实是比之前扶持力度强不少。 87年之前那是真的都尽着深圳，以为上海可以利用优势自己发展起来。 看情形，如今是到了要奋起直追的时候了。 星期二，程澜漫步在黄浦江边。 浦西这边很发达，旧上海都在浦西。但浦东，荒凉一片、杂草丛生！ 浦西肯定不可能大肆拆迁，里头太多老建筑了。 而且，黄浦江东面有那么一大块土地没有开发呢。 现在荒凉一点怕什么？ 深圳在1979年之前还只是个小渔村呢。瞧瞧现在，多气派！ 不过是因为有一位老人在那里画了一个圈而已。 一旦浦东也有人画圈，如果是土地使用权可以转让，她立马奔来竞拍，吃头席！ 深圳竞拍是贵，但是算上地皮价值的涨幅，稳赚啊！ 那得理一理账上有多少钱了。 毕竟，看到了深圳翻天覆地的变化，会对浦东动心的人肯定比之前深圳拍卖的时候多。 不过，和上次不一样，她买下来做什么倒是没有想好。 纯是因为深圳那块地赚了，所以才想要买的。 没事，先放着吧，反正放着又不用交税。 财务报表倒也没必要让浩哥现在特地抽时间做。这不马上元旦了么，到时候他肯定要做年度报表的。 元月几号再看一样的。 而且，拍下来只需要首付一成，余款一年内结清就行。 她如今一年净入超过7000万。而且国内资产应该都赎出来了，到时候可以再拿去银行抵押贷款。 一年怎么都能筹够钱的。 就中途别出什么大事。反正买了地皮，后面一年的第一要务就是攒够余款。 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高煜打过来的。 同样是响了几声就挂掉了。 周日的时候他没有打过来，应该是有事在忙。程澜打到家里座机也没人接。 本来还想着她在深圳，让他和公婆、奶奶多说几句的。 但他在部队上，忙起来有时候也就不能严格遵守周日休息了。 程澜按照之前的号码打过去，照例没有询问他周日去忙什么了之类的。 可以说的，他肯定会说。 高煜没说，只是问道：“你这会儿在哪呢？” “黄浦江边。” “看万国建筑啊？” “不是，看对面荒草萋萋的浦东。没准三五年或者十年、八年后，对面会变成跟如今的深圳繁华程度相当的地方。” “哦，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奶奶和爸妈身体还好么？” 程澜笑道：“好着呢。我跟你讲，你要是突然看到他们肯定会吃一惊的。咱爸妈打扮越来越时尚化、年轻化了。就连奶奶都被妈带去给头发焗了油，又在商场买了几身颜色亮眼一些的衣服。反正三位老人家看起来集体减龄十岁。” 高煜吃了一惊，“之前在漂亮国待了那么久没这么大的改变呢？” “那不是外国人多么。让他们入乡随俗学外国人或者华侨、华裔的打扮还有点心理障碍。但香港，遍街都是华国人，模仿起来心理障碍就要小很多了。” 662 第 662 章 周三上午，程澜直…… 周三上午, 程澜直飞北京。 下午两小只在上课。她在华侨公寓开着暖起，安安静静睡了几个小时，养足精神。 四点半的样子，传来了有人用钥匙开门的声音。 晓华带着放学的两小只回来了。 悦悦和康庄进门放下书包, 脱下厚外套又换了室内拖鞋。悦悦垫着脚去开程澜的房间门, 探头探脑的往里看。 晓华赶紧道：“别吵醒姑姑，姑姑出差肯定受累了。” “我就, 看看妈妈。我都五天, 没看到她了。” “好吧，那你轻点哦。” 悦悦和康庄一起轻手轻脚的走进去，两人还互相比‘静音’的手势。 他们俩确实挺想程澜的。 看程澜还在睡, 两人就坐在旁边一直看着她。 程澜其实醒了, 但就想看看他们会怎么个表现。结果被这么盯着看, 只好‘醒’了过来。 悦悦蹬掉室内拖鞋爬到床上，“妈妈，你以后不要, 出差了！我不想, 你离我太远。” 程澜坐起来一把抱住她, 又朝康庄也张开怀抱。 康庄便也蹬掉室内拖鞋爬上去，和她拥抱。 “干妈, 我想你了——” 周三程澜上午四节课, 她带着悦悦和给四位同事带的东西一早去学校。 “唉，八点半上课太早了啊！” 后座的悦悦十分赞同地点头道：“可不是么。” 程澜挑眉, 跟谁学的这个口头禅啊？ 等给悦悦把厚外套穿好, 把小丫头送进幼儿园，程澜看着她背着书包往里走。 看到关系好的小朋友，悦悦蹦蹦跳跳的就跑过去了。 程澜在香港买了两大罐彩虹糖, 让两小只带去幼儿园和小朋友分享。 所以今天他俩的书包都鼓鼓囊囊的。 看悦悦不好好的走路，虽然那石板路上的积雪已经被校工扫过了，程澜还是道：“小心点，小心摔成小乌龟！” 装作没听到！ “小心把糖罐子摔破了！” 这回慢下来了。 看到她平安走进教室，程澜‘啧’了一声，开车去......教室。 先去出租屋或者办公室停车都有些来不及了。 她直接开到教室楼下，然后拎着笔记本电脑就上楼。 第一节下课后，程澜拿出一瓶山泉水来喝。在开着暖气的教室里放了45分钟，已经放成能入口的温度了。 她现在日常都喝这个水。 家里也喝，悦悦和康庄都说还挺好喝的，有点回甜。 第二节课，她就让之前论文得分比较高的学生上台讲述心得体会，接受下头的同学挑战。 她这三天都要上满四节课，给自己省省功夫。 尤其周六，上午两节课、下午两节课后还要去财政|部指定的宾馆报到呢。 这几天就增加一些让学生参与的课程吧。 等第二节下课，她下楼开上车去办公室。 果然，那四位同事已经过来拿东西了。 程澜先给换课的两位，按小票上的原价换算了当日汇率，然后收取人民币。 另外两位，在此基础上她兢兢业业的拿出计算器加上了税费。 同样是把报税单给人看了，非常的严谨。 “谢谢啊，程老师。” “彼此、彼此，用着好告我一声啊！” “你下次再给我们带啊？”有人玩笑道。 “好的话，我下次加进订货单。你们在我北京的超市就能买到了。当然，价格肯定就不是这个进货价了。” 其实量大还可以压一压进价的，不过就不用说得太明白了。 旁边有人小声道：“这么有钱了，一毫一厘还算得这么清楚！” 程澜把计算器收起来，“是啊，我有钱。但该怎样就是怎样。人家他们四个也没有丝毫要占小便宜的意思。你这么说，好像我不把零头抹掉就不对似的。又好像人家有占小便宜的心思一般。我们金钱上算得清楚，这才是常来常往。而且，我们五个的事，同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要你在那里唧唧歪歪？” 那四个托带东西的人道：“对啊，程澜千里迢迢帮我们带东西，这已经是人情了。人家原价给我们，我们也的确没有占些零头便宜的意思。你这样说话，回头传出去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们的意思呢。” “就是！” 这四人其实没听到那人嘀咕什么。但看程澜说了后，她一脸的震惊却没有反驳，就知道程澜说的是真的了。 还有一个人对程澜道：“你耳力真好！” “间歇性的、间歇性的啊！不该听到的事，我听不到的。” “我信了，我信了！” 程澜把钱收起来，叠放好塞进包里。然后冲她们挥挥手，匆匆忙忙又回教室去继续上课。 啧，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哪都不能例外。 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还是有个别人这么一副德行。 星期六下午第二节课上完，程澜步行去接上悦悦。 悦悦穿着面包羽绒服，看着整个人鼓鼓的。 12月的北京，室外真的已经很冷了。 她道：“妈妈，今天进教室的时候好些小朋友来摸我的衣服。按一下，会弹起来！有些人还会再按一下。” “所以妈妈一早给你和哥哥都买的黑色的，经脏。是不是很暖和啊？” “是的。” 等晓华开车载着穿同样衣服的康庄回来，程澜把悦悦抱上车，系上儿童座椅的安全带。 悦悦奇怪地道：“妈妈，你不回家么？” “妈妈要去开会，明晚才能回家。” 悦悦不乐意了，“才回来，又要离开我！” 程澜一脸严肃地道：“悦悦，妈妈有正事。” 悦悦还是不高兴，嘴巴噘得能挂油壶了。 “妈妈你去哪，我也去！” 今晚其实只是入住宾馆，各地都会有人赶来参会。正式开会是明天。 原本今晚只是去宾馆。带悦悦去，可能也不会有人指责。 但她得逞了一次，明天得寸进尺还要跟怎么处理？ 她头次去那样规格的会议现场，就把家里小朋友带去算怎么回事？ 程澜道：“送你们去看太爷爷，听他讲打仗的故事。” “不听！”悦悦还是不买账。 “那，让小墨舅舅和晓华姐姐带你们去游乐场？” 肖晚没时间。她明天加班，负责到场端茶倒水。 就只有林墨比较有空。 悦悦看看程澜的脸色，也知道再闹妈妈要发火了。她也不是那么不懂看大人脸色的。 最后闷闷地道：“好吧。” 程澜摸摸她的脑袋，“乖啊，妈妈那么爱你。如果不是非去不可，怎么舍得离开你嘛？悦悦以后是要成为独当一面的大高手的人，一定能体谅妈妈的。” 又摸摸康庄，“康庄乖，回头帮干妈哄哄妹妹。” 康庄点头，“嗯。” 程澜对晓华道：“送他们去小墨学校门口吧，晚上你们住四合院。” “好的。” 路上，康庄看悦悦还是很不高兴的样子，伸手努力想拉拉悦悦的手，但是够不着。 他道：“妹妹，我爸爸、妈妈，都在国外。我都不记得他们了。要不是干妈，拿照片给我看，我都不晓得，他们长什么样！” 悦悦看看他，想起这一茬。 “干哥，你好惨哦！” 康庄道：“我有什么办法？” 悦悦转过身，“哥哥，琅姨和姨父，明年就，回来了。” 康庄点点头，“嗯。” 车子开到林墨的校门口，他已经从宿舍走出来了。 看到车子就过来拉开车门钻进了副驾驶座。 系好安全带看到两小只都闷闷不乐的便问道：“怎么了？” 悦悦道：“哥哥想，爸爸、妈妈了。” 林墨伸手摸摸康庄的头，“明年他们就回来了。到时候你们就可以一家团聚。” 他七岁的时候父母离婚，那时候才是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妈妈。 所以比起来，他觉得这俩的日子其实都还可以。 康庄点点头，露出一些笑容，“嗯，是的。” 林墨又转向悦悦，“你又怎么了？” “我妈妈才回来，又走了。”悦悦带着些忿然地道。 林墨惊讶的道：“你爸长期不在家，你怎么不惦记和抱怨他啊？” “爸爸本来就，不在家的。” 林墨道：“合着你觉得这是正常的啊？你没看你刘权叔成天在家带娃啊？” 这还真是习惯成自然了！ 悦悦挠挠头，“这样么？” 那爸爸更不好，老是不在家的。 “对啊，你从出生起一直是程澜姐母兼父职，她很辛苦的。偶尔不能陪在你身边，你要理解。她比好多小朋友的妈妈都要好了。” 康庄点头，比他妈妈好！ 林墨看看康庄，“你妈也是为了你们一家的将来才去国外的。她和你爸驻外，你们家才能这么快买得起房子。而且，早早把驻外的任务完成，以后能更好的陪伴你成长。爸爸、妈妈都是爱你们的，离开你们都是不得已。” 一般来说像他姐这样有未成年孩子的，驻外过一次，应该是不会再轻易外派了。 晓华看林墨把两个孩子安抚好了，不由有些惊讶。没想到他这么会安抚孩子。 “姑姑说，让你明天带他们去游乐场。” 林墨道：“让我带，我是谁啊？” 晓华一脸的无语，“林墨叔——” 林墨点头，“嗯，知道了。” 程澜自己开着宾利车去指定的宾馆报到。 在门口就看到肖晚了。 程澜凑过去小声道：“这儿是风口啊，你里头穿得扎不扎实？” 肖晚看看她，张张嘴没说出什么来。 程澜直起身子道：“你给我领一下路。” 欺生是各个地方都会有的现象，何况肖晚还是摆明以后前途不会太好的。 能进财政|部的人，完全背景白板的应该没有。 林爷爷和大伯的手也伸不到这么长。林爷爷还退了，只能说托人尽量照顾一下她。 而且，就是让她一个新员工在门口迎候客人，说出去也没有大问题。 肖晚把程澜带去前台签到，领房卡。 程澜被安排的是一个标间。 肖晚道：“和你一个房间的，是这次参会的另一个年轻老师，复旦来的。不过也超过30岁了！” 程澜点头，“你带我上去吧。” 肖晚点头，“好的。领导，我领程老师去一下房间。” 等她们上去了，肖晚的小组长道：“这个程老师和肖晚什么关系啊？” 程澜的背景她倒是知道。 高家的长孙媳妇嘛，自身也非常的出色。 当初部里直接准备了一个主任科员的位置想求贤。 但人家选择了去京大教书。 而且，这么快就混到参加这个层次的会议了。 确实是非常的厉害！ 旁边有知情人道：“哦，程老师是肖晚她姐。肖晚外公和程老师的爷爷是抗战时的老战友。程老师的爷爷过世后，就被肖晚的外公收养了。” “哦，这样啊。” 663 第 663 章 房间里，肖晚端着…… 房间里, 肖晚端着一杯热开水吹了吹，然后喝了两口。 她跟程澜道：“程澜姐，我以前还想着能跟你一个单位。你怎么都能照顾我几分。” 程澜笑了一下，“哪晓得人算不如天算。” 这屋里开着暖气, 她把外头的羽绒服脱了, 又把里头的羽绒小背心脱给肖晚，“穿上吧。” 肖晚赶紧把自己的工作服套装上衣脱下来, 把羽绒小背心穿在了里头。 “程澜姐, 你休息一下，我下去了。”消失久了，会挨说的。 程澜道：“别往心头去, 新人在哪都是这样的。只要不是故意针对你。” “嗯, 我知道。”肖晚点头, 她不会那么不成熟。现在有个部委的工作多不容易啊。 程澜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会儿，从上海来的人就到了。 估着是中午出发的。 两人互相打了个招呼，各自介绍了一下自己。 这种时候, 大家就会无形的拼一下教育背景+自身实力了。 程澜是硕士, 对方是博士, 而且也算世界级名校的。已经是副教授了，硕导。 不过程澜本科的论文指导老师老陆很牛。硕士研究生的导师更是诺奖得主。 她就是差一个博士学历。 自身实力那就是看论文了。 亏得程澜从本科时就在核心期刊发表过论文。数量上没输太多。 她主要还是吃亏在年纪小。但年纪小代表后劲儿足啊！ 互通姓名之后对方倒是也立马知道了程澜是谁, “看过你那篇关于两德经济走向的论文。写得确实不错！” 程澜听对方的语气, 有些把她当后辈来肯定，便也没有太热情。 她打了个招呼, “那你随意, 我睡一下。” 说完戴上眼罩闭目养神。 连着上了天四节课，还要了解公司运营情况，身边还有两个小奶娃, 程澜这几天连打了点腹稿的下一篇论文都没有顾及。 这会儿确实是有些疲惫了。 她戴上眼罩，很快就陷入了睡眠。 一直到对方把她叫醒，“程老师，晚餐券是五点半到八点的。这会儿快七点了。” “哦，董老师，谢谢！一下子睡着了。” 董老师开始还以为她就是不想理人呢，结果去吃了晚饭回来发现程澜还沉沉睡着。 程澜摘下眼罩，穿上鞋，背着包直奔餐厅。 今天这个宾馆是被财政|部包下了，餐厅里头都是与会的人员。 老陆和老钟还在和人边吃边聊，刚还有人在问怎么没见他们的得意门生。 这俩其实也有点奇怪，还想着程澜是不是来报到之后又回家去了。 这会儿看她跑来，钟老师道：“哟，还以为你辟谷了呢？” 程澜道讪讪一笑，“不小心睡过去了。” 今晚是自助餐的形式，她过去拿起餐盘取餐。 嗯，这个餐饮标准还是挺高的。 程澜取了满满一盘，端过去挨着二位老师坐着。 等她吃了几口垫了个底，陆老师和钟老师给她介绍了在座的几位专家、教授。 程澜忙恭敬地一一打招呼。 虽然老陆让她姿态可以摆高一些，但这些人算来也是她的师叔、师伯，也都是在各自的领域很有建树的人。 然后她就基本以吃和听为主。 不过每一口都只吃了半口，如果有人问到自己，她就立即咽下喝点水，然后作答。 有位老教授问道：“听说你硕士毕业论文就是亚洲各种经济模式，还都实地考察了？” 程澜点头，“是的，不过待的时间不够长。顶多十天半月，难免有浮光掠影之感。” “亚洲十多个国家，各种经济模式都要深入了解，时间上、金钱上、精力上......哦，后面两个对你来说不是问题。” 钟老师道：“她有孩子了，也不是太自在啊。” “怎么那么早就结婚了啊？你们这些小姑娘，完全可以晚一点嘛。你这么漂亮，还能嫁不出去啊？” 有人道：“她是85年跑去老山前线火线结婚的，她爱人是解放军。” “哦，这样啊。那你平时可不轻松，军嫂好忙的。当妈了，哪怕是你有钱请了保姆，肯定也要操好多心。” 程澜道：“困难还是可以克服的。” 她还准备生二胎呢。 读硕士时的老板也是很不理解她为什么要那么早结婚、生孩子。 以至于后续的博士文凭都舍了。可人生就是有舍才有得啊！ 老人家们吃得都不算多，以说话为主。 程澜干完一盘又起身去拿了大半盘回来。 陆老师道：“你要帮我和老钟一起吃回来么？可我们又没有送礼金。” 程澜道：“我每顿都要吃这么多的。” 有人脱口道：“那你还倒饭？” 程澜无语，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位估计是水木来的，两家挨挺近就听到了。 钟老师道：“她那是进大学第一顿饭，头一次吃盒饭没经验。下头的一层被油浸泡透了，就倒掉了大概半两。为这事，失去了84年加入京大方阵去参加阅兵的资格。” 众人一听，这代价可真的有点大。 而且程澜的年纪跟他们的儿女辈甚至孙子辈差不多。自家晚辈也倒过饭啊。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倒不必一直揪着不放。 所以一听说程澜失去了那样的机会，这些老爷子、老太太对她就多了几分包容。 不过，“这样的事也传播开了？” 程澜道：“有心人在关键时间节点去举报了。” 在座的人绝大部分都在那个特殊的动荡年代被人检举揭发过，对她就更是生出了几分同情。 甚至有人看她的眼神都透出怜惜、慈爱了。 程澜只好低着头继续吃。 然后话风又转了，“看年轻人吃得这么香喷喷的，真是羡慕啊。我们年轻的时候哪有这么多东西吃？现在能吃到了，牙口不好了。” “我看你牙口挺好的。” “安的假牙！主要是为了美观，中看不中用啊！” 程澜闷头无声笑了一下。 等她抬起头正好看到肖晚和一群财政|部来服务的人一起进来。 这会儿都七点一刻了，估计是让她们也来吃工作餐了。 几位老人家吃好先上楼了，临走老陆和老钟拍拍程澜的头，“慢慢吃，别着急！” 另外几位看了手痒，也拍拍她的肩膀，“对，慢慢吃，还有呢。” 这边专家、教授的坐席很快就只剩下了程澜一个人。 她干脆端过去和肖晚一起坐，旁边还有几个她的同事。 肖晚一脸好笑地道：“程澜姐，他们怎么都要拍你两下啊？” 程澜道：“我辈分最小、年纪最轻，老爷子、老太太们要过手瘾我也只有受着啊。” 肖晚的组长道：“程老师，你好！我是听着你的事迹长大的。” 程澜一愣，你这话说的！你们有些比我还大呢。 组长也察觉不对了，“我叫眉清，就是四九城的人。我的意思是，你82年开四合院我就知道你了。” “哦哦，那确实蛮久了。” 旁边还有人道：“程老师，我们也都知道你。” 肖晚笑道：“我程澜姐做生意确实蛮早的。不过不是82年，是79年。” “那你是改革开放后第一波下海的了？” 程澜想了想，“算吧。钱是人的腰杆子，有钱才有底气嘛。尤其当时看到了从成都进货回乡镇卖的商机，没忍住。” “那你们家祖上就是做生意的吧？听说80年代初就下海的人，多半家里都是有人做过生意的。一来，那十年挨了整，家里都被一扫光了。不做生意也没有别的出路；二来，毕竟家里还是有些经验的。一般来说，祖上如果是纯粹的工人或者农民，应该不敢最先冒险迈出那一步。” 程澜点头，“40年代，我爷爷就做过边区酒厂在敌占区的掌柜的。” “哦哦，懂，就是那种负责传递情报的酒楼、客栈。” 程澜道：“其实那都是其次了，主要就是为了去赚钱。那时候被封锁得厉害，老爷子们都营养不良。领导就派他带人出去搞钱、搞粮。当然，情报也是要搞的。嗯，我吃好了，先走一步。” 第二天的会议，当然还有官方人士参与和主导。 程澜是跟着老陆、老钟坐的，一个学校的在一堆。 她确实的听得多，说得少。不过上午的最后有几分钟让她单独发言的。 她见《新闻联播》才能看到的人不是头回了，自然不会怯场。 这也是她的专业领域，除了理论、实践她也尽有的。 当然，除了说两德的事，当前几大经济实体也都说到了。 更多的还是关于怎么总结他们的经验教训，让我们国家少走弯路。 程澜原本没有想讲太多，但有与会的人问起，她不知不觉就说得比较多了。 这自然也是有‘存货’的表现。 反正看老陆和老钟的表情，应该觉得她挺给长脸的。 到下午五点半散会，程澜觉得自己的脑子真的是在高速运转中。 这些人的理论知识比她丰富。 年轻时也大多有留学的经历，但那可能已经是解放前的事了。 现在国外的很多情形，可能是听身边的新一代留学生讲述的，也可能是曾经出国访问过。 这样的会议参与一次，真的觉得高手云集啊。 晚上那餐饭程澜是不准备吃的了，中午那些领导也都在。晚上这一顿应该是没什么事了。 她其实并不太稀罕在他们跟前刷脸。 借老爷子的光，她要见这个层次的人其实不太难的。在山上，比他们更高层次的人她都见过。 散会后她和两位老师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陆老师道：“嗯，知道你惦记闺女。行，回去吧。有纪念品我就帮你领了，明天来找我拿。” 程澜驱车回去华侨公寓，悦悦和康庄在车里张望着她。 “妈妈|干妈——” 程澜下车走过去，“怎么不上楼啊？” 楼上的暖气可比车里的空调暖和多了啊。 “姑姑，我们也才回来不久。他们俩说你快回来了，非要在车里等你。姑姑你看，有人把咱家的停车位给占了。” 程澜不是买了个停车位么，高煜的车不在家就时常空着一个。 今天不知道让谁直接把车停这里了。 “这要停也该打声招呼啊，是租还是怎样。这么冷，先不管了。明天把大锁拿来锁上。” 晓华点头，“好！” 四个人上楼去，程澜和晓华一人抱一个。这样走得快一些，少吹点冷风。 “你们今天都去哪玩儿了啊？” 悦悦道：“去了游乐场和，动物园。” “玩得开不开心啊？” “开心！妈妈也去，会更开心。” “妈妈不是小朋友，周日没那么自在。” 664 第 664 章 “为什么刘叔叔，…… “为什么刘叔叔, 能天天在家，我爸爸老不在？”悦悦用腿夹着妈妈的腰，胳膊抱在她脖子上。 “因为啊，刘叔叔是特地留家里照顾小朋友的。你爸爸呢, 他得去保家卫国啊。没有解放军们负重前行, 咱们哪能在家过安乐日子啊？” “保家卫国？” “对，你爸爸可是大英雄。还有琅姨和姨父, 他们是另一条战线上的英雄。不管是你爸爸, 还是干哥的爸爸、妈妈，都了为了国家和人民在负重前行的。” 康庄听干妈说他爸爸、妈妈也是英雄，立即咧开小嘴笑了起来。 悦悦道；“妈妈, 你不是英雄么？” 程澜道：“嗯, 妈妈也算。你爸爸是国防战线上的, 康庄的爸爸、妈妈是外交战线上的，妈妈算是经济战线上的。” 悦悦挠头，“爸爸怎么不, 换个、换个战线？” 三岁的小朋友不懂什么是战线, 就学舌呗。但她的意思是精准表达出来了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长处和短处, 我们要扬长避短啊。发挥自己的长处，才能更好的为国家做贡献。所以啊, 你和哥哥也要好好的上学, 为以后打基础。这样才能成长为对国家和人民有用的人。” “哦。”悦悦点点头。 康庄也点头，“我知道了, 干妈。” 晓华佩服的看一眼程澜。她是来了挺久, 才练习出了抱孩子上下楼的手艺。 但姑姑竟然能抱着更胖一些的悦悦轻松上楼，然后说话的气息都还很均匀。 这已经不只是力气大了，这是抱惯了啊。 眼瞅上了自家所在的四楼, 程澜又问道：“那你们俩以后想当什么样的英雄啊？” 悦悦毫不犹豫的道：“悟空！” 康庄大声道：“我要做克赛！” “嗯，如果不努力，这些就都只是说说而已了。好了，到家了。” 程澜把悦悦搁下，让她和康庄一起坐在他们的小凳子上换鞋、然后脱掉厚外套。 她和晓华也随即这么操作。 程澜把自己抛进沙发，“唉，还是在家舒坦啊。” 那样的场合，她一个小字辈全程都得坐姿端正、恭恭敬敬的，也不敢走神。 其实真的有点累人！ 而且，昨天的会议澜开得其实有些不太清楚。因为，她其实是只参加了昨天那一场，也就是最后一场。 老陆他们之前就去过几次了。 反正就是贡献自己的聪明才智，针对当前的经济形势给财政|部出谋划策。 比较类似于古代谋士那一角，只是主要是针对经济领域而已。 她这次表现不错，再多出几篇有分量的论文，以后去与会的机会应该就多了。 甚至可能像老陆他们一样，参与一些政策的制定。 这次她私下问两位老师，上海的浦东是不是要发展了。 两人直接问她从哪听来的。 她就说自己刚去广州、深圳、上海巡铺，感觉上海的发展速度跟深圳没得比啊。 这其中政策的倾斜力度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而上海要发展，在遍地历史老建筑的浦西不太好弄。倒不如到河对面的浦东去搞。 深圳这才几年啊，就从小渔村发展成现代化大都市了。 当时那两人就笑，也没跟她说什么。但程澜知道自己猜对了。 所以，现在真的就只等政策落地了。 明天周一，又要上班。一个难得的休息日没了。 尤其之前连着上了四天班，累人！前头五天到处奔波也挺辛苦的。 平时还行，这么忙碌起来，幸亏家里还有个晓华。 也难怪悦悦会嘟囔，高煜同志当前对家庭的贡献值确实不多。 就哪怕他当初是选择的留在北京军区，应该也是经常不着家，不是出外勤就是忙起来住办公室。 这个男人是自己选的，肯定只能接受啊！ 不然，以他工作的特殊性，还能去抱怨他，让他多花点时间在家庭上不成？ 而且，他的工作压力肯定也大得很。 31岁身居高位，上上下下好多人都盯着他呢。做不出点成绩怎么行？ 他现在虽然只是正团级，但比起那些正团级的团长应该是高半级的，属于高职低配。 而且，旅级在渐渐取缔，如今从正团到副师可是有一个大坎。 他算是没了这道坎，几年后可以丝滑上升。 岁数差不多或者略大些，职级相当的那些人能没丁点想法？ 在团级之前只要有能力，基本大家熬熬资历都是可以有机会晋升的。 但再往后走，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事了。很多人就此止步！ 呼，幸亏她当初选的是当大学老师哦。不然恐怕真有些吃不消。 程澜坐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晓华到厨房准备晚饭去了。 悦悦和康庄在旁边翻开小人书看。 他们每天只有半个小时的动画片时间，两人都把时间攒着六点之后看。 这会儿看程澜穿着毛衣就睡着了，两人进到她房间合力抱了床毯子出来，给妈妈|干妈盖上。 程澜今天进门连家居服都没顾上换就坐在沙发上不想起来了。 高翔抱着儿子过来，轻轻叩门也没吵醒程澜。 晓华系着围裙过来开门，“高老师！”然后让开身子。 高翔往里瞅了瞅，看到这一幕就直接没进门。还招招手把两小只叫她那边去了。 晓华把门轻轻关上，回厨房继续做饭。 姑姑这是连续十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而且周一、周二又要继续上课。 周三才能休息一天。 不过她说主要也是如今日子过得闲散了导致的。刚在漂亮国做生意的时候，每天强度都很大，还不是撑下来了。 如今是之前日子挺休闲，一下子事情挤到一堆所以才觉得疲惫。 原本这个周日是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的，但又被叫去开会。 呼，幸好这段时间两个孩子都没有生病。不然就更忙乱了！ 高翔本来是听说程澜去开那个会，过来问问情况。 同是学经济的，难免有几分好奇嘛。 而且，也有些懊恼自己没能写出一两篇够分量的论文。 她结婚后就备孕、生子，日常被刘权照顾得很好。感觉也少了些奋斗的心了。 程澜比她还晚拿到硕士文凭、晚工作，可人家在那样的高规格会议上都有一席之地了。 悦悦和康庄在刘家很自在，经常过来。 他们和坐在婴儿摇椅里的小弟弟玩了一会儿，就拿过桌上的坚果吃了起来。 高翔看了就帮他们剥壳。 等晓华做好了晚饭过来叫他们回去，两小只同高翔和刘权挥挥手，“刘叔、高阿姨，我们回家了。” 程澜已经醒了，而且换了一身舒服的家居服。 等吃过晚饭，晓华收拾了厨房问道：“姑姑，你要泡个澡么？我给你放些缓解疲劳的精油。” “好！”程澜也觉得自己这回挺不中用的。 一是之前过得太休闲了，二可能女人生过孩子对体质还是有一定的影响。 高翔再次过来，她正好泡完澡出来。 说到这个事，高翔道：“你纯粹是累的！” “不是，我以前体力很好的。熬上十天半月，根本不会这么累。” “那你开车送货，不是干四天还能休一天么。你可不能小看了那一天。你这次主要是因为连轴转！不然干嘛干几天工作就要休息一天啊？” 程澜擦着头发道：“不晓得咱们几时才能周休两天。” “那你去提一下呗。” “等我当上人大代表吧。” 程澜把自己之前一整天的见闻和高翔说了说。 高翔道：“什么，竟然那种场合都有人提到你倒饭的事？这还翻不了篇了不成？” “还好，这回算是当众解释清楚了。之前都不知道被传成什么样了。” 第二天，老陆打电话给程澜，让她过去拿纪念品。 程澜不知道会是什么东西，便提前了20分钟往老陆办公室去拿。 结果竟然是一块背后刻了XXX大会纪念品的女表。是国有大厂的产品，市面上卖价两百多。 不过组委会定制拿到的应该是内部价。 程澜算是捡了便宜，就去了最后一天，人家也没忘给她准备一块。 从肖晚那里她得知，最后一天才去的有二十多个人。集中在30——45这个年龄段。 她算是最年轻的，才24周岁。 看来，国务|院高参的位置也是要前后相继了。在他们这些人里头应该还会有一个挑选。 这种表确实是有纪念意义的，她算是多一块表可以换着戴。 “谢谢老师！” 陆老师道：“你关于毛熊国那篇论文动笔没有？” “才刚收集完资料，正准备动笔。” 他点点头，“嗯，你抓紧写吧。如今毛熊国也是内外交困。他们搞了70年社会主义经济，如今简直有点......乱来。这对我们国家的借鉴意义更大。” “嗯，我知道。我也是觉得如今这方面会备受重视，才准备研究和写论文的。” 程澜多些论文的直接目的就是弯道超车，赶在取消福利分房前得到分房资格。 自然考虑过什么样的论文容易最快通过审核，刊登出来。 不过，她本来还想着这个月后面二十天给自己放个假，等明年再动笔了。 算了，开始吧。不然能一直拖延下去。 程澜回到出租屋，打开电脑动笔。 有人叩门，“程老师，可不可以借你的房间看会儿书？如果会打扰到你，我就回去。” 是隔壁考研的女孩子。她是新来的，一开始没预料到北京的冬天这么冷吧。 程澜开了半扇门道：“如果只是今天待一会儿倒是没问题。但冬天还长呢，你总不能每天上我这儿来蹭空调吧？” 她36平米的房间里放了个柜式空调，全屋都保持着18度的恒温。 但并不是她有、别人没有，她就是应该拿出来分享的。 哪怕如今喜欢讲究互相帮助。 这开了个头，明天、后天又来怎么处理？ 她写论文的时候，确实并不喜欢屋里还有个人，尤其还是陌生人。 有时候一些轻微响动也会打乱她的思绪。 所以，自己回去弄个蜂窝煤的小炉子最靠谱。 “等我家里的钱寄到了，我就去买个暖风机。” 程澜皱眉道：“入冬都这么久了！温度也不是断崖式下跌的” 要寄钱给你买暖风机，应该早就寄了。 那明天、后天，今后很多天都没有寄钱来怎么办？ 是，你不容易，但你又不是我女儿或者谁。我为什么要因为你搞得自己写论文的效率降低？ “那，打、打扰了！” 程澜直接关上了门。 她可不是一个会轻易被人道德绑架的人。背地里说她不够团结、友爱什么的她不在意的。 665 第 665 章 如今最实惠的就是…… 如今最实惠的就是去买个八块钱的小炉子烧蜂窝煤取暖。附近居民都有人弄了来卖。 程澜要是没钱, 这会儿甚至都不是去买小炉子。 她找个铁皮桶，自己用泥巴都能糊出一个小炉子来晒干了用。 别说没地儿找铁皮桶，前几天她还看到不知道谁往垃圾堆扔了个破的。 没有水泥, 拿泥巴糊一下, 缝缝补补的就能用。 都冷得打哆嗦了, 还要保持仙气儿不成？ 最后这个女孩子去了院里另外一个考研的男生用小炉子取暖的房间待着，一起看书。 这个男生说给了另一个男生听, “你说是不是有些过了？咱们俩是臭男生也就罢了。小柳她也不愿意让人家进屋暖一暖。又不会因此增加一分钱的电费。” 这最后一个邻居就是之前和悦悦搭过话的那个，他一开始误会程澜也是考研的来着。 “人家自己的屋子、自己的空调，爱让谁进、不爱让谁进都是自由。而且，这是钱的事儿么？我做事的时候也不喜欢有人进来一起坐。你跟她一块儿，看书的效率如何？” 男生迟疑了一下道：“还可以啊。男女搭配, 干活不累。” “哦, 那你就发扬风格，做好她时常过来蹭你炉子的准备吧。反正也不多花一分钱的蜂窝煤。没准你备考还能把个人问题都给解决了呢。我祝你好运！千万别再为此来打扰我, 下个月就要考试了。” 程澜在屋里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笑, 这后面一个男生倒是个脑子清楚的。 第一个男生很搞笑, 你要帮忙你帮好了。凭什么道德绑架别人？ 眼看要到四点了, 她关了空调，穿上厚实衣服。拎上笔记本又带了几本参考书, 开上车去接悦悦了。 就不回这边了，回头直接开车回家。 晓华接上康庄也会直接回去的。 程澜回去正好遇上晓华在和一个三十出头、穿着时髦的女邻居吵架。旁边还有几个邻居在看着。 原来，今早晓华把她们不常用的那个停车位用大锁锁上后，这个人又把车停到她们日常用着的车位上了。 “你们家反正有多的，给邻居借用一下会怎样？” 晓华道：“你还想白占别人的车位不成？我们家花钱买的，为什么要给你用？” “你空着也是空着啊。” “你家用不完的钱放着也是放着，拿出来和我均个贫富怎么样？” 四川女娃儿就算平时文文静静的, 吵起架也是输人不输阵的！ 那人看看晓华，“你不是皇冠都开得起么？” “我是保姆。” 那人嗤笑一声，“原来只是一个保姆啊。”说完就要走！ 晓华闪身把那人拦住，“把你的车让开！” “就不让怎么了？不然给你的主人说，我给点钱好了。” “我们家又没打算要出租的。” “这里路线最顺路。你们租或者卖给我都行。” “我们家的车位不租也不卖，你还想强买强租啊？” “反正我已经停好了。你还敢把我的车划了不成？” 程澜之前选这里，是觉得这些华侨大多数素质都还挺高。 但最近一两年也搬进来一些暴发户，有一些的素质就堪忧了。 不过，她已经见识过京大老师也有唧唧歪歪之辈。自然不会想着等搬到教授楼就一切都好了。 一些不好的邻居、同事，总是会遇到的。 除非你住独栋别墅区，或者干脆不上班了。 但逃避显然不会是程澜的选择。 程澜走过去道：“所以，你是非要霸占一个我家的车位才罢休了？” 程澜的气场就不是晓华可以比的了。而且她开的是一辆宾利车，这个女人还是识货的。 “那、那你租给我咯。” “你觉得我差你那几个租金？这停车场的车位还没有卖完的。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自己开走。” 如果一开始好好和她说，租给这人也没所谓。反正高煜回来的时候很少。 但现在先占了再说租的话，没门！ “可最好的位置都被你占了啊。” 程澜道：“我花钱买的。” “那你还空着一个！” “我乐意！我自家的车位你管我？可惜啊——” “可惜什么？” 程澜笑了下，“可惜你生不逢时。要是你那十年就有如今的脸皮和岁数，没准就到哪个大四合院占下一个、半个院子了。还有啊，你现在不买车库，过几年随着物价上涨，车库也涨价了。有得你可惜此时没买的！” 程澜也没有催她，只是示意晓华把车上的康庄放下来。 晓华刚吵架呢，就让他在车上等着。 这会儿程澜不急，说了五分钟就给足五分钟。 那人看她不走，就站在自己的奥迪旁边。感觉她不是虚张声势，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便也没有走。 她不知道，程澜今天其实是有些火了。 首先是前几天她帮同事带东西，有旁人唧唧歪歪说她一分一厘都要计较。 然后今天又来个柔弱兮兮的考研女生想长期蹭她的空调。 蹭不到就煽动没脑子的男生谴责她。 现在回到家又遇上有人要霸占她真金白银买的停车位。 这真是老虎不发威，你们一个个当我是病猫啊！ 她几时是个能容得外人这么叽歪的人？ 她这辈子唯一宽容过的人也就是锦熙姑姑。 其他的不管是华国人、外国人，男女老少，统统都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那个女的还是没有动弹。 程澜道：“真的不开走？我给过你机会了。” 那女的道：“你损坏了我的车是要造价赔偿的。你、你敢对我怎么样，更是想都别想。” 她拿出手机打电话，喊她男人回来，说有人要欺负她。 这一家她打听过，说是女的是教书的，男的很少回来。好些人根本就没有见过。 宾利车是有些吓人，但他们家也不是开不起。只不过是她男人比较低调而已。 程澜活动了一下指关节。如今当了老师，国家又在提倡依法治国，还真是有些束手束脚。 尤其两个孩子还在旁边呢。 她围着奥迪慢慢转了一圈平息心头火气。 那个女的道：“你要干什么？” 程澜道：“一辆奥迪我其实也不是砸不起。但是，影响真的不好。算了！” 一个倒饭的事，这么多年还在被说。 她今天要是真的把这女人的车砸了，哪怕是照价赔偿了，回头还不知道被渲染成什么样呢。 毕竟这大庭广众的。 她还想上天X门二楼呢，不能不注意一下。 如今国家和老百姓都穷。砸车这样的暴发户行为很影响别人对她的好感。 说得近一点，都要影响她服装厂、火锅店生意的。 所以，不能这么暴力。 程澜做了一个深呼吸，看看表，“五分钟马上到了。” 那女人得意的道：“是啊，到了。你敢怎样？” 她本来还有些担心的，但现在时间要到了这女人也没敢怎样嘛。 她话音未落，几声‘老板’响起。四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 她们是住在附近的、程澜摘菜场的员工。今天轮休！ 刚才有电话打到她们住家附近的公用电话，喊她们去接。然后电话里通知她们来这里加班。 加什么班，来了听老板吩咐啊。 程澜笑道：“再不到，我跟人家说的时间都过了啊。” “不熟，问了一下才找到这儿的。” 程澜道：“好，这个大姐你们认一下脸。一会儿跟她回家。反正她吃饭你们也去端碗，她削水果你们也别客气。他们家里要是敢动手，咱们就报警。从今儿起，你们就跟着她了。她上哪你们上哪，回头让人调辆车专门载你们四个。日工资翻两番，给二十块钱一天！毕竟需要一天到晚的跟着，上班时间长了。” 就四个大姐这块头，要想打赢她们恐怕不容易。 就是骂架她们这个年纪也不输人的。 而且，这个年纪的人上有老、下有小。为了挣钱养家，她豁得出去啊！ 这个女人不是跟她耍无赖么。倒要看看，她耍无赖是不是这四个大姐的对手。 “好的，谢谢老板！” “你、你们敢私闯民宅？”那女人怒道。 程澜道：“你还霸占我车位呢。咱们彼此彼此！四位大姐，没事，要是公安教训你们，我加钱。这种小事公安没工夫管的。” 现在还在立法，务求做到有法可依阶段，法制还不健全。可不像国外，外人进入私人住宅可以直接开枪。不然她直接告这女的侵占她的财产了。 公安局多少大案、要案人手还不够呢，这种鸡毛蒜皮的事顶多教育她们双方为主。 以后再犯，人家都未必来。 对这种人，就得以无赖制无赖。 刚这个女人如果不留下，径直上楼去了。她就让晓华跟去看看这人住哪。 回头让四个大姐拍门去！ 现在她没走，那更省事。跟着就好了！ 四个大姐前后左右的包围了这个女人。 程澜道：“不要有肢体碰触，小心人家碰瓷。” “知道的，老板。反正就是不给人留下话把儿呗！” 悦悦和康庄一左、一右站程澜腿边看着。 那个女人走一步，四个大姐跟一步。反正就一起上楼，跟你回家吃饭嘛。 “你们——” “我们没碰到你啊。这楼梯，你走得，我们也走得。至于去你家，那是你先把我们老板的车位给占了。顶多算大家打平。” 程澜抱上悦悦，晓华抱上康庄从另一个楼梯上楼了。 其他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了。都有些好笑，恶人还需恶人磨，人善被人欺！ 晓华忍不住好笑，“上个厕所外头站着四大女金刚护卫是什么感觉啊？或者那些大姐还怕她翻窗逃跑，进去一个守着？” 程澜道：“我今天已经很温和了。” 晓华点头，“是的、是的，村里哪有人敢占姑姑你叉鱼的专属位置啊？” 也就卫东叔，以为五老太爷不在了，就没人给姑姑撑腰了。 可别说还有林老太爷，就光是姑姑自己也不是他能吃得住的啊。 悦悦忙问道：“专属位置，在哪里？” 晓华笑道：“村里。” 她们回家休息了，那边那个女人和四个大姐却堵在了楼梯间。 那个女人肯定不想把这四个混不吝带回家啊。何况她根本就不是业主。 她真的打也打不过她们，骂也骂不过她们的。 中年妇女，尤其是这种膀大腰圆、骂人能像机关枪一样不停顿的，杀伤力太强了。 那个当老师的，可能打人、骂人都不行，但这四个中年妇女可就厉害多了。 而且一天还有20块钱拿！肯定卖力得很。 于是她扭头下楼，又往奥迪车走。 666 第 666 章 这回轮到四个大姐…… 这回轮到四个大姐不乐意了, “我说，你别怂这么快啊。我们一天二十呢，就毁你手里了。” 那女人不吭声, 拉开车门坐进去。谁说老娘要怂？老娘等男人回来了再说。 好汉不吃眼前亏！你们等着—— 可惜那四个大姐都不是省油的灯。她刚坐进去, 她们四个也拉开车门坐进去了。 程澜打电话问叶蔓蔓要人, 说了要做什么。 叶蔓蔓肯定给她安排的能搞事儿的来啊。不然派过来做什么？ 正好，一共五个位置, 坐得满满当当的。 她们刚才就是由店里的小轿车送来的，知道怎么开车门。 “你们下去啊！这是我的车——” “这是我们老板的车位上方，属于她的。你不把车不合理的停这儿，我们就只是站在我们老板的车位上。你凭什么赶我们啊？该走的是你和你的车！” 还有一个大姐道：“赶紧的，把空调开上啊。你不是为了上车来暖和暖和么？” 那女人气得都有些哆嗦了, “你、你们......” 她这辈子自从跟了她男人后, 哪受过这样的气啊？从来就只有她气别人，没有别人气她的。 这个女人叫裴韵, 她男人是政府部门一个秘书。 不过她现在住的房子、开的车子都不是在她男人名下的。是一个老板借给她男人的。 当然, 这也就是一种说法。反正不在名下就不好查。 裴韵刚才给她男人打了电话。 当时就被她男人骂了, “能在那儿买房的都不是普通人家。你住过去的时候我就说了, 让你去了千万要低调。你等着，我先找人过去问问是什么情况。” 早知道就不安排她住那里了。主要就是是图那边的人跟外国人一个德行, 关上门互不干涉，不存在什么串门之类的。 但也再叮嘱了，不要轻易惹事儿。 他直接找的那个老板带着几个人来过问的。 “小陈，先搞清楚对方是谁，别贸然得罪人。在这北京城，处级特么就不叫官。” “大哥，你放心！我会先弄清楚再说的。” 这个陈老板过来之后就看到他家小嫂子和四个中年妇女一起坐在车内。 这怎么回事？让这四个胖女人欺负了？ 他本来就有些纳闷, 谁能欺负得了这刁钻货？眼前的情景让人更加的纳闷了。 裴韵看到他，赶紧打开车门下来，朝他跑去。 四个大姐看到了，也立即跟着下车，散布在裴韵周围。 陈老板的几个小弟赶紧把裴韵挡住，“干什么、干什么？” 四个大姐就没上前了，但依然没走开。 陈老板问道：“怎么回事啊，嫂子？” “我走一步，她们四个跟一步。跟着我上楼、跟着我上车，还想跟着我进房。 陈老板心道：这都说的是什么啊？ 于是他问那四个大姐，“我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有一个大姐道：“她占了我们老板的车位。我们老板就叫我们四个过来跟着她。她去哪我们去哪！” 陈老板心道：你们老板这招还可以啊！ “你们老板是谁啊？” 陈老板看向被留在原地的奥迪车旁边那辆宾利。 北京开宾利的，就那么几个。毕竟是200万啊！ 其中最有名的那位，是出了名的美女！而且是没人敢打她主意的那种。 再看看这几个大姐，他道：“你们老板不会是程澜吧？” “是啊，就是程澜。” 陈老板把裴韵拉开些，“嫂子，人家开宾利的。你还敢这么横啊？” “她不就和我一样的么？”她要想开宾利，也不是弄不到。 陈老板心道：人家跟你还真不一样，人家是原配、正室、大房！ 而且，程澜这个女人做生意的手段他都挺服膺的。 他摸出手机给裴韵的男人打过去，“大哥，对方是程澜。” 那边静默了一下，“程记会所那个程澜？” “是的。” 说了几句，陈老板把手机递给裴韵，让她自己接。 “你还真是会给我闯祸。我都不敢惹程澜！你说你好好儿的事先去问一下人家肯不肯租车不行？咱缺那点钱么？行，那就算搭上个关系；不行，也不至于撕破脸。谁给你的勇气，在北京城张狂？你以为这是你们老家那一亩分地呢？” 陈老板在旁边蹙眉。那位贺秘书本人能力挺强的，如果有他的钱开路，再往上升不是难事。 但他在外头找的这女人也没有眼力见了吧。 可别栽在女|色上头啊！ 裴韵握着手机小心翼翼地道：“我看她长那么漂亮，男人又长期不着家，以为她也是谁养在外头的呢。我错了，你别赶我走！” 程澜那里正在吃饭，有个自称姓陈的人给她打来了电话。 “程老师，您好！我叫陈开声，508那套房子和奥迪车都是我的。是我们这边不对，给您赔礼道歉了。我们马上把车挪走——” “那是你老婆啊？教教她怎么做人啊。来头大的人我见多了，真的很少见到她这样的。” 还真是满壶水不响，半壶水响叮当！ “她刚从小地方来的，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 “行吧，我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我和孩子在吃饭，就不下来和你打照面了。我让人来打发那四位大姐下班。” 那女人竟然没敢回家，估计是觉得自己没办法从四位大姐的包围中突破出去，把她们都关在门外吧。 到时候都在她家坐着，就跟麻烦了。 这下程澜连唯一的担忧都没有了。 很快，晓华拿了八十块钱下楼来分给四位大姐，“姑姑说辛苦你们了，让你们回去吃饭。明天就不用来了。” “谢谢程老板！”这样就拿到二十块钱，四位大姐是既高兴又不高兴。 高兴当然是高兴这钱来得容易。 不高兴则是不高兴这女人怂得真太快了。你哪怕再多坚持两天呢！ 这之后不久，这个女人就从这个小区消失了。 她开过的车也不见了，住过的房子也被锁了起来。 程澜也没理会给她打电话致歉的陈开声到底是哪路人物。 她就照常过自己的日子。 她忙着写论文呢！ 毛熊国去年也就是1988年6月提出了从根本上进行经济改革的任务。 关键就是从‘根本上’这个字，尝试着为私有化打开大门。 不过目前还围绕计划与市场处在激烈的辩论当中，还没有具体的大纲拿出来。 从去年到今年，毛熊国的经济进一步恶化。 高通胀、高物价、失业严重，经济面临崩溃的危险。 陆老师给程澜说的，让她先写，但不要急着投稿。回头看是不是发在内参上。 程澜当时问道：“内参给不给加分的？” 陆老师瞪她，“放心吧，少不了你的。” 程澜本来就只是插科打诨，她现在对教授楼没那么憧憬了。 那个在办公室对她唧唧歪歪的人她问过了，是系上另一派的大佬带的人。 老陆和老钟都让她尽量不要和对方直接发生冲突。 那搞不好以后大家伙还要在教授楼做邻居呢。 对方摆明是借题发挥，其实是不高兴程澜才入职不到一学期就能去参与那样高层次的会议。 和老陆玩笑了一句，程澜才正色道：“老师，不瞒你说，我觉得这篇论文应该可以写得很长久。至少要等到那边改革的大纲出来，试行一段时间再说。但我真不看好他们这个改革。” “那你看好谁的改革？” “就82年11月——84年2月在位那位的改革啊。抓了几百个贪腐的大员，在社会主义体制内进行改革。83年就见效了啊，民心都被提振了。可惜84年2月他才70岁就过世了。后来那位也只干过一年多些，沿着他的路子在走。那时候毛熊国经济相对来说还可以的，比现在真的好多了！” 老陆沉默了一阵，“老大哥少了点国运，你这个文章分阶段的去做吧。分成几篇去内参投稿。” “那我还得一直跟进啊？行吧，我听您的。” 程澜在十二月的第二个周日开车带俩孩子去军区看老爷子。 都12月了，老两口也就没再换地方，就留在军区这边住着。 再说外曾孙和孙女还在呢。 二房、房的人就住楼下，蛮方便走动的。 至于长房，如今分隔地，在北京的只有程澜母女。 程澜觑着老爷子跟曾孙女玩了一会儿，开口道：“爷爷，我有事儿问您。” 高战清看她一本正经的，起身道：“那你跟我来书房。” 如今家里有资格跟着他去书房谈话的就是二叔、叔，高煜、高煊以及程澜。 吕芳也没有多过问，她已经看开了。 她家老二副师长，老也马上要升副师长。 回头多半能以正师级退下来。 就是如今的师级，未必能上到少将了。 老爷子的意思是看高煜和高煊的。 进书房坐下，程澜就说她接了个任务，要分阶段的做观摩毛熊国经济改革的文章。 这显然是任务了，只不过是借老陆的口告诉她而已。 毛熊国的经济改革的得失，对华国的借鉴作用那是真太大了。 程澜感觉应该不只找了她一个人做这篇文章。 到时候内参上可能都不只刊登一篇相关主题的文章。 高战清道：“唉，老大哥家的事不好说啊。咱们那十年也够乱的。但一直有总理和陈副总理等人在关心经济。后来总理治病去了，又有邓政委出山。他们那边是真的缺这样的大才！既然组织上把任务交给你了，你就好好的去做文章。放心，如今不是会因言获罪的年代了。不过，让你说经济你就只说经济好了，不要出圈。” 程澜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今天就是来报备这件事的。出去发现顾盼这个小家伙醒了，被他奶奶从房间推了出来。 悦悦和康庄站在婴儿车旁正看着。是不是摇一摇婴儿车上挂的手铃什么的吸引表弟的注意。 这个婴儿车是悦悦用过的，程澜之前把很多她婴儿期的用品都拿过来了。 这样子省得很多东西高灵和顾堰还得重新去置办。 顾老太太觉得挺好用的，换尿布还有专门的尿布台呢。 至于说她生二胎，也是为此才随着进的货把这些都空运回来的。 这质量好得很，接着用完全没问题。 时间上正好错开了的嘛。 小家伙还不到两个月，趴在婴儿车里努力想撑起胸膛。 程澜递一根指头给他，他就抓住了。 高灵上班去了，所以白天饿了就只有喂奶粉。 程澜不是送了666元自家超市的购物卡么，喝的是进口奶粉。 667 第 667 章 不过，顾家老太太…… 不过, 顾家老太太坚持纸尿布不如尿布透气，不给用。 高灵就道：“那妈你洗吧。我们都没有时间，医院忙得脚不沾地的。” 这是真的, 她好不容易月子里长了些肉, 回去上了十天班就又没了。 “我洗就我洗, 小心回头捂成红屁|股。” 这会儿阳台上就是一排的尿布招展。 楼房集体供暖，顾盼要春暖花开了才搬回自家平房。 悦悦和康庄嘀咕, “盼盼、盼盼，他和那个大熊猫，同名。” 康庄点头，“对，亚运会的吉祥物！” 明年就要开亚运会了, 大熊猫盼盼的形象北京城随处可见。 在老爷子这里吃过勤务员做的午饭, 程澜就下楼回公爹家休息了。这算是长房自己的地方，更加的自在。 “你们两个, 要不要午睡的？” 悦悦摇头, “不要。妈妈, 我们可以去和小朋友打雪仗么？” “这又不怕冷了？” 悦悦抬起手。她手上是皮质的小手套, 特别适合打雪仗。 “去吧。” 伟大领袖生日当天，程澜接到程杳从香港打回来的电话。 “小姨, 我回来了。你元旦能来参加我公司的开业庆典么？” 程澜笑了两声，“我好久都没见到你姨父了。” 真的，都两个多月了。 这元旦好不容易有个法定假期，加上星期六没课、星期天休息那不就三天了么。 程杳道：“重色轻友！我还说让我妈、外婆还有于太奶奶、小鱼儿都跟着你走呢。” “这个没事啊，北京可以直航香港。这边有人送上飞机，你在那边接一下就好了嘛。落地才检查通行证。回头我开车送她们去机场，她们进了安检我给你打电话。” 其实上次程澜也考虑过先从广州到深圳, 然后再到香港直航上海。 但之前那样安排，周日的时候她在深圳，方便招待高煊和杜娟。 程杳道：“那好吧。舒婆婆和方太奶奶也说要过来凑凑热闹。回头我要派车去接她们么？” “不用，你到时候肯定很忙。她们坐我公司的车就可以了。得，这都凑成三缺一了。不过我婆婆应该待不了几天，她现在事业心强着呢。还是只有她们二老结伴在香港多玩玩。那你是不是开业之后就跟你妈还有小鱼儿回北京了？” 小鱼儿还要读书，这是没办法的事。 “是的。方太奶奶邀于太奶奶回头先去你的度假村待着。等着小鱼儿放寒假来团聚。她年纪大了，自然是少奔波为好。” “那等你元旦回了北京我们再见吧。” 程澜挂断电话，继续在四合院的空地上打军体拳。 上次连续忙活十天觉得疲惫之后，她就把有些松懈的日常训练又抓起来了。 得优生优育啊！ 高煜已经戒烟戒酒一段时间了，这次过去他们就不再用计生用品。 这时候怀上，那就是明年九月生。 程澜可以借此第二学年争取不排课，反正该扣的钱扣掉就好。 首先要扣的就是课时费吧。两块钱一节，一个月差不多100块。 悦悦和康庄从房间里出来，站在屋檐下跟着程澜比划。 这段时间练习梅花桩，他们充分感受到冬天多活动的好处了。身上经常都是暖呼呼的！ 等打拳打到浑身热起来，两小只就停下了。 等程澜一套军体拳打完进屋，听到他俩在唱歌：东方红、太阳升…… 今天伟人诞辰嘛，他们在幼儿园也教唱这个歌了。 程澜道：“知道这唱的是谁么？” 康庄点头，“知道，主席。” 悦悦直接道：“天X门挂着呢！” 程澜从钱包里掏了张一百元出来，“这第一个就是主席。” 悦悦眼睛一亮，小胖手一拍大腿道：“我就说，眼熟嘛！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老师肯定是拿了主席像给他们看的。这下再看过百元大钞印象就更深刻了。 今年的最后一天是周日，所以周六、周日、周一程澜不上班。 啧，这要是双休，她就能连着休四天了。 要是双休，以后她周五下午奔高煜去。周一争取安排课程到下午，可以周一的上午再回来。 那就每周都能团聚了。 如果高煜周末两天有空，他奔波也可以。 那可就比如今方便太多了。 所以，双休日才是程澜如今最惦记的事。如果能够周五或者周一不排课，那就更加的OK了。 悦悦说完，跑过去数了数台历的张数。 “还有五天，我们就能见到爸爸了。”今年的台历只剩下五张了嘛。 程澜摸摸她的头，“想爸爸了？” “嗯。” 康庄道：“干妈，我们去买明年的日历吧。” 这会儿已经有卖的了。他要数着爸爸、妈妈还有多少天回来。 过一天，撕一天。等撕到那一天，爸爸、妈妈就回来了。 “好！我们还可以顺带去和表姨一起收你家的房子钥匙。” 林琅和康庄的房子交房了，她是托了肖晚去拿钥匙。 肖晚和程澜说了一声，问她要不要带两小只过去看看。 正好这会儿程澜有空，就带兄妹俩过去看看。 肖晚在楼下等着，看到车就挥挥手。跑过来拉开后面的门，把里头儿童座椅上的悦悦抱下来。 程澜便到另一边把康庄也抱了下来。 今天外交部很多收房子的人都来了，所以这边很热闹。 肖晚领着他们往上走，她已经把钥匙领到手了。交付标准是简单装修过的，玻璃窗安好了，墙都刷了。 尤其灶台和洗手间蹲坑是安好了瓷砖的。 客厅和房间是水泥地，但可以直接搬家具进去住。 林琅说她没钱搞地板了，就这么搬进去。 买家具、家电这会儿也没钱，或者再攒几个月再说。 而且，他们只交了两次钱，也就是三分之二。明年元旦前还得把剩下的12000交了。 爬了四层楼都还没到，悦悦忍不住问道：“表姨，几层楼啊？” “五楼，502。” 肖晚打开门，房间门都给装上了的。真的可以不用再装修了。 单位分的福利房就是这么好。 康庄和悦悦到各个房间参观去了。 程澜问道：“最后修出来是多大？”开时说是分70个平方的。 “72平，正好是36000。” 程澜挑眉，比电梯公寓每平方还便宜100。 按说同样的面积，这种步梯房得房面积少应该贵一些。顶多就修六层、七层楼。 电梯公寓如今最高都能修到二十多层了。 但物以稀为贵，如今电梯公寓真的是少，而且技术要求高。所以单价要贵一些。 72平，无公摊，套二+小书房。 悦悦道：“哥哥，这就是你家啊？” “是的吧。等爸爸、妈妈回来，我就要回，自己家了。悦悦，到时候，来玩啊！” “嗯。” 程澜问肖晚，“让你代买家具了么？” 肖晚笑，“说是没钱。不过，如果你那里元旦有优惠，她就借大舅和大舅妈的钱先买上。” 程澜翻了个白眼，“忒会过日子了！没优惠，我现在不靠促销。所有节假日我都没给优惠的。” 她现在的生意好得很，搞什么活动啊？ “好了，孩子们，我们先回去了。小晚你要不要上我家吃晚饭？” 肖晚问道：“吃什么？”要是喜欢的菜，她就去打一下牙祭。 “好像是烧牛蛙。” “去去去。” 29号，程澜的课比较少。吃过午饭她就上公安部大院去了。 于援朝忙得很，没法送行。 她就帮着程昕把这两个老的、一个小的带去机场。 不然昕姐就算是三头六臂也搞不定。尤其还有个生平就出过一次远门的四伯母。 程昕把装着行李的两个箱子推出来，和程澜一人一个搬进后备箱。 “我本来准备把我那个BP机拿给你四伯母揣着。这样万一她走丢了，我就打BP机找她。但想了想，怕露富反而让她遇到危险。如今的飞车党可多，有时候路过，直接就把你的包给拽走了。” BP机出来不久，几千块一个。用的时候还有入网费、月租等等。 程澜不太看得上。 但对程昕这样的小老板就挺合适。听说程岩也买了一个。 不过，程澜投资了曾清嘉搞的BP机的平台，投资回报十分的丰厚。 曾清嘉把父母送去了国外，但他自己签证没过去不了。 没想到留在国内又让他找到了一个赚钱的平台。 不过，他全部身家投进去都不跟跟人竞拍。于是也拿了一份像模像样的企划案跑来跟程澜拉投资。 应该是叶蔓蔓给他出的主意吧。他们毕竟是一起长大的邻居。 程澜看过，觉得应该是能赚钱的，便投了12万。 这种就是国外所谓的天使投资了。赚了可以十倍、百倍的收回，赔了就只能当打水漂了。 不过，还挺赚钱的。 BP机，程澜看不上。但看得上的人显然多多了。 大哥大一个就要几万，然后双向收费。 BP机入网的时候交了入网费，每个月再交18块的月租。收信息就免费了。 而且可以就近找电话打回去，挺方便的。 积少成多，入网费每台机器都要交，使用费每台机器按月交。 曾清嘉才搞了三个月，搞得红红火火的。据他说过年的时候能给分次红，程澜能分上万。 四个月10%左右的投资回报，非常可观了。 而且还只分了一半的钱。 程澜如今算是搞了四个天使投资，驾校、电脑店、舞蹈培训室、BP机平台。 如今看来，长远回报应该都不错的。 这会儿听程昕说她刚买了个BP机，便问道：“你进的哪个平台？” 顺手把她的号码记在了手机里。 程昕就说了。 程澜听过笑了一下，就是曾清嘉搞的那个。 具体操作她一点没管，她就负责回头分红。 当然，曾清嘉除了用她的钱，应该还会借助她的身份。 如今这些油水大的新兴行业，竞争老激烈了。他用程澜的名义去，黑的、白的就没人敢黑吃他了。 这也正常，也不是你有钱就能去投资的。还得有附加价值人家才会邀请你入局。 反正她是真金白银投资的，也告诉了曾清嘉该交的税一分也不能少。 程澜开车，程昕副驾驶位。后头两位老太太把小鱼儿夹在中间。 小鱼儿是请了一天的假的。假期明天下午才正式开始。 但明天下午才飞过去，后天一早开张，对两位老人家来说太紧锣密鼓了。 四伯母坐在后座，“这车坐着好舒服啊！” 小鱼儿道：“外婆，200万呢！” “多少？” 小鱼儿比了个‘二’，“200万！” 668 第 668 章 正好是红灯，程澜…… 正好是红灯, 程澜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四伯母震惊的眼神。 如今月工资上百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 四伯母经营昕姐开的那个川菜馆，一个月能赚四五百，她干得很有成就感。 因为之前她脑子不清楚, 拿昕姐的店赚的钱回去贴补。 所以如今每个月昕姐都要收走一半的利润, 算是租金。 但她到手也有200多块，过得还是很不错的。 至于为什么老太太没有干脆自己另外开一家。 这摆明是要贴补儿孙，昕姐就不会管她了。 那没她女婿副局长的身份镇场子, 来吃霸王餐的二流子，或者直接就让她交保护费的人估计就会层出不穷冒出来了。 以四伯母的胆小怕事，她不敢作为一个普通公民去报案的。 所以, 还是如今这种模式她最踏实。 她住的又是程杳名下那套小房子, 房租也省了。 这几年老太太在北京其实过得挺舒心的。如今整个人白白胖胖、富富态态的。 再加上程昕每一季都会带她去置办衣物, 让她自己出钱，省得还有闲钱拿回家贴补儿孙。 程昕就一个原则：要么都听我的，不然你就走！ 四伯母看没有转圜余地，也就老实了。 毕竟当年程昕遭难的时候，她没出过什么力。没那个底气作妖！ 如今她瞧着跟刚离开村子时的寒酸落魄样, 简直判若两人。 但这会儿听说程澜一辆车就要200万，太超出她的认知了。 她一直以为车子就是几万块一辆的。 程澜笑：“四伯母, 您稳着点。我这车就把您震住了, 回头您看了杳杳的山顶豪宅还得了？” 程昕想了想, 确实得先说清楚，省得到时候太过震惊导致失态。 “妈, 杳杳住的那个房子是萧清远买的，和我没有关系。房子比较贵！比澜澜的车子还要贵不少，你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萧清远的房子，四伯母肯定就不敢打主意。 而且她也听说了萧清远如今在卖军火, 甚至在漂亮国开了大|麻馆。 这种恶人，她是一点不敢沾惹的。 程澜示意程昕打开车载抽屉，“之前和萧应去杳杳家玩，拍了些照片。他洗出来给我送来，我顺手搁那里头了。你拿给四伯母看看吧。” 程昕一听，立即打开了。 小鱼儿道；“我也没看过姐姐香港的大房子。” 漂亮国的他倒是看过也住过几套了。 有一次还跟突然回家的萧伯伯遇上了。他喊了声‘伯伯’，姐姐的爸爸摸摸他的头让他当在自己家。 程昕只好把照片分成两份，自己留了几张，其他的往后面递。 于奶奶拿到的第一张上头是程澜在露台摆pse，背景是山下维港。 “哎呦，真是漂亮啊！不输我们单位疗养院的漂亮。” 各部委以及军方的疗养院，那都是建在全国的风景名胜区的。 “嗯，澜澜也好漂亮，相得益彰！青春年少的时候多留些这样的靓照很好啊。” 程澜笑笑，“于奶奶您年轻时候留了不少吧？” 于奶奶笑，“改天找出来给你看看，有那么几张保留了下来。” 她毕竟是那个年代的大家千金，还留过洋的。 有一些照片经历岁月变迁保留下来也不是太稀奇。 就是那十年藏得有点辛苦，差一点就被小将们抄走了。 四伯母如今倒也不是毫无见识。她看过道：“真就跟香港电视剧里一样啊！” 程澜笑笑，TVB和丽的公司确实拍了很多豪门恩怨的片子。 哦，丽的公司现在改名叫亚视了。她当初开录像厅的时候才叫丽的。 不过，她估着四伯母可能以为这房子几百万。昕姐只说了比她的车贵嘛！ 程杳给她们四人定的商务舱的票。她说要不然她妈肯定买经济舱就去了。 程澜把她们带去VIP候机厅，“里头的吃的、喝的都是免费的。服务员会提前领你们走特殊通道上机，跟着她走就好了。嗯，飞机上的吃的、喝的也都是免费的。可以直接让她上，有不少选择。行，进去吧！你们一到出口，应该就看到杳杳了。” 这四个人也就小鱼儿坐过商务舱。 于奶奶前些年没退的时候出差，为了替单位省钱也是坐的经济舱或者直接绿皮火车。 所以，她就说得稍微清楚些。 程昕道：“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程澜点头，一边往外走一边给程杳打电话。 程杳很快接了起来，“小姨？” “人我都送进候机厅了。”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算着时间去机场接她们的。” 吃晚饭的时候，程澜接到程杳的电话说接到人了。这会儿带她们就在机场找家餐厅吃晚饭。 “哦，那赶紧去吧。” 应该没有饿，四点钟有一餐下午茶的嘛。 晚一些，高煜打电话回来了。 他前段时间一直挺忙，为了士兵退伍的事和政委一起去联系地方上的同志。 每年士兵退伍都是11月中旬到12月上旬。 其中还有到年龄到转业却升迁不到团以上职级的军官转业。 他差不多国庆后回去就在为这件事奔波了。 如今地方上都不想接收人，不好安置。而且地方上的单位好些效益也不好。 至于军工企业，他不太看好。眼下的形式明显部队做生意不能长久。 可等闲的单位，谁知道会不会比军工企业的命长？ 反正如今北京这边消息灵通的，都知道企业要改制了，工人也大多面临下岗。 所以他们这一次的工作真的是很难办，比组织大型军演难办多了。 退伍兵那是拿着退伍费就回原籍去了。他们当兵的时候就知道是这样的发展。 到部队来搏一个前程，同时服兵役也是应尽的义务。 没搏到读军校、提干，但好歹当兵三年的退伍费还是可观的。回去做个小生意什么的，好歹有点本钱了。 但转业的军官得安置好啊，不然多寒在职这些军官的行啊。 因为，高煜努力想给那些转业的军官都安排进不用下岗的政府部门、公安局这些地方。 这一次他是实打实的体验了一把求人的滋味。到处求爷爷、告奶奶。 自己的关系用上了，连老爷子、老太太那些散布各地的老战友都被他求上门了。 好不容易，半个月前才把这些转业军官都安排妥当了。 然后高煜又腾出手来管那些义务兵。 总不能来部队三年，就只是来待三年就回去了。 他以前不是有个‘辅导下属考上军校的比例惊人’的名声么，他现在又组织了人手给那些兵上课了。 有意愿的都可以来听。 这两天才把这件事忙完，回到家就想着给媳妇儿、闺女打个电话。 程澜道：“你退伍回去的那些兵，如果找不到好出路的，你还是让他们来我公司应聘吧。我店越开越多，需要的保安也越来越多。” 高煜呼出一口气，“澜澜，真的是要多谢你。” 他送那些兵走的时候，看着他们年轻的脸庞对未来很是迷惘，确实是让他们回去如果安置的不好，愿意去北京打工的，可以给他打电话。 他找私人关系给他们联系一下。 秦瑞的酒楼、刘权的运输公司，还有他媳妇儿的公司，一处应该还能塞一些进去。 “也是最近火锅店生意不错，可以多接纳些人。而且当兵的毕竟是受过部队教育的，比社会上招来的听招呼。我说，你回去后就连着忙了两个半月，身体吃得消么？” “我可以，你来了亲自检查嘛。又要辛苦你带孩子跑一趟。旅长十天前请探亲假回家看老娘去了，我实在是走不开。” “嗯，我知道的。” 悦悦道：“爸爸，后天见！” “后天见！” 29号下午五点半，程澜和晓华带着两个小的坐上了去石家庄的卧铺。 下火车将近十点，两小的又睡着了。 这回叶蔓蔓她们四个都没来。 如今做起了走量的服务行业，节假日忙得很。 不过她们四个倒是都还在处着，之前周末也坐火车往返过几回。进展应该还不错！ 也正因为她们之前周末都休假了，所以元旦就没得休了嘛。 程澜并没有为此给她们优待。 也是要让她们真实体会军嫂的不易。总不能她把人哄进婚姻吧。 程澜和晓华是把俩小的用背带绑在背上，然后推着行李箱出的站。 这样帮着背带出站其实挺好。不但是把双手解放出来，而且相当于给孩子又包了一层省得出站后冷到。 就连程澜背着人都觉得背后很暖和呢。 高煜看到她们俩，赶紧上来把两个行李箱接过去。 “车停在那边。” 到了车上，就连人带背带一起解下来抱着了。 程澜抱着悦悦打了个哈欠，犯困了。 但是担心睡着了忘记自己抱着女儿，手一松给扔车底了，她也没敢睡。 撑一撑，40分钟也就过了。 下车后高煜把悦悦接了过去，程澜走前头开门。 等把两个孩子放到床上，晓华给他们把厚外套和裤子脱掉。 里头穿的就直接是可以可当睡衣的家居服。至于悦悦的头发，之前睡的时候就松开了。 毕竟有经验了嘛。 按断他们睡下，晓华自己去打水洗脸洗脚，然后也去睡下了。 程澜回屋换睡衣，她今天是真的困了。 “唉，我和跟他们一样不洗漱了成不？”懒得动弹啊。 高煜道：“我给你打水！” 他出去用盆子打了热水进来，程澜拧了毛巾洗脸，然后又用桶泡了泡脚，爬到床上睡了。 刚见面，人家觉得她这么带着孩子一趟趟的奔波不容易。 她享受一下！ 要是过两天她还犯懒，肯定就要挨说了。 第二天没事，程澜舒舒服服睡到了自然醒。 睡饱了，人也就精神了。 看看手表，十点了。汗！ 摸摸身边的被窝都没温度了。今天高煜还要上班的，她是因为周六没排课。 为了这件事她很感谢教学秘书。 上次去香港也主动买了补水液和面膜这些比较通用的送给她。 她起身看了看，早饭给她留在蒸锅里在呢。 晓华还留了张纸条，说带两个小的出去遛弯去了。 程澜吃过，她们都还没有回来。她想了想，担心她们去之前叉鱼的小河沟玩儿了。 那里应该结冰了，但结得严实不严实可不好说。 于是匆匆换了外出的衣服就找了去。 还好，虽然在那里玩，不过晓华不知哪找了块大木板让他们俩在上头蹲着，自己在河边拉着走动。 这样受力面大，压强小。 两小的显然很喜欢这个简易冰橇，端在上头乐呵呵的。 看到她还挥手道：“妈妈|干妈，快来——” 669 第 669 章 程澜看了看，那冰…… 程澜看了看, 那冰冻得还挺严实的，厚厚的一层。 她问晓华，“你哪找到这木板啊？” 晓华笑道：“就这树下。应该是吴参谋长他们几个家的孩子用来玩儿的。这拖绳都是自带的。” 今天正常是要上课的, 程澜给两小只请假了嘛。所以那几个孩子都还在上幼儿园或者小学低年级呢。 悦悦忽然高兴的叫了起来, 她看到冰层下头游动的红鲤鱼了。 “妈妈，叉鱼！” 程澜道：“都冻成冰了，没法叉。” 这要是几凿子下去, 整个冰面都可能裂成茶叶蛋的表面。 所以想钻个洞抓鱼也不现实。 还是得东北那样厚的冰才能那么玩。 “你俩的自行车会骑了没啊？这都几个月了。” 晓华上楼去把去了旁边脚架的两辆儿童自行车拎下来，让兄妹俩在扫过雪的空地上滑行。 反正穿得多，摔下去爬起来就是了。 不过看她们滑行得倒是很熟练了。没准哪一次大着胆子把脚往踏板上一放, 那也就是学会了。 程澜看着俩孩子, 晓华去旁边的内部小菜市买菜准备做饭。 程澜起得晚嘛, 她感觉没一会儿就听到12点的铃声了。 程澜叫上把自行车丢一边，自己跑去踩雪的两小只一起回家。 “把你们的车推上，推到楼梯口。” 等他们把车滑过去，高煜已经从办公室走回来了。一手拎起一辆小自行车上楼去。 他看看程澜，看她精气神都很好笑了笑, “你饿了么？” 程澜瞪他一眼。她早饭都只吃了一半，剩下的拿到底楼喂一个军属养的鸡了。 这会儿虽然没饿, 但中午也可以再加一点的。 悦悦摸摸肚子道：“爸爸, 我饿了。” “那走快一点咯。康庄饿不饿啊？” “我也饿了, 干爸。” 晓华做了四菜一汤，一家子吃过她又收拾了。 两小只冬天是不午睡的。但也被程澜勒令刚吃过得休养生息一阵, 好好在沙发上坐着。 高煜问程澜，“下午要不要去我们的军工厂看看？” 程澜有些惊讶，“你们旅部也有军工厂？” “有的。上头拨不了多少款下来，那不就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么？” “做什么的？” “军工被服厂。” 下午两点, 高煜开车带着她们去军工被服厂参观。 “我们旅部没什么像你大伯那样的人才，所以只做了最基本的，多少贴补一点。” 成都军区的生意真做得挺大、挺好的，上次他去看过。 但是吧，目前部队做生意都有些影响到日常训练了。 他今年二月才来的，也就没有要把旅部军工厂做大做强的意思。 摆明很快会取缔的了。 不然放着程澜这么一个专家级别的做生意好手在，他肯定找她来帮着出出主意。 梁旅长如今对他很放权。虽然让他成天忙得脚不沾地的，但是也挺充实。 尤其最近，老梁直接把这一年攒下的探亲假都请了，带着媳妇儿跑回了老家。 如今整个旅完全是高煜说了算。 梁旅长走的时候说了，这几年就今年的转业安排得最好，他很放心。 让高煜尽管放手发挥。 他的人脉比高煜家代的积累可差多了。 当然，这一次如果不是为了安置转业的军官，老爷子和老太太也不会纵容高煜打着电话到处找人托关系。 甚至就连没关系的，他都硬是厚着脸皮打过去跟人家车上了关系。 安排这些事，高煜确实是有优势的。 程澜和孩子们跟着高煜在车间参观。两人一人抱个孩子，晓华拿包。 小朋友出门肯定带的东西不少。 程澜问道：“你们的销路如何？” “我们产量不大，就在石家庄租了个门面摆着卖。供需基本持平吧。” 程澜小声道：“那你叫我来看什么？”她还以为要叫她的超市帮忙卖一些呢。 高煜道：“趁机名正言顺的约会。” “我信了！”高煜是老爷子带大的，他就是有花花肠子也不会打着巡视的旗号。 最多就是公私两便。 高煜笑了笑，“就如果你觉得能在超市卖，我就让他们增添一班晚班。趁着还没有取缔军工厂，多赚一些。好歹给从旅部到连队的各级食堂加点肉，明年退伍兵走的时候能多给点钱。” 如今都能自己做生意了，肯定各部队都有自己的小金库。在国家给的基础上能多给点是一点。 程澜点头，“往北京超市送吧，看看再说下一步。不过先说好，两口子也得明算账。6%的代销费不能少！” 就这么一个小厂的出产，北京的超市完全可以吃得下。 至于说这样卖东西有些杂，但她从五月开始就在逐步让自家超市不再是只卖漂亮国进口货的了。 先是从香港进口别的国家的产品，后来国产的电器也在开始卖了。 如今加入些军大衣、军被的，也不算多奇怪。 高煜点头，“行。” 这运输基本不成问题，用军用大卡直接运过去就是了。让那几个处了对象的也可以公私两便的去北京看看。 高煜让人把厂长叫过来，让他增加了晚班的生产。 这样不用增加生产线，再增加这么多的兵干活就是了。 反正每一道工序都数据化了，让当兵的干这样按部就班的活儿，再合适没有。 大家轮着来，把对训练的影响降低到最小。 厂长高兴得道：“好的、好的，旅长你放心，我一定安排好。” 这就相当于给他的奖金翻倍了，他当然积极。他下头的副厂长、会计、出纳等人也都很高兴，大家都是受益人。 “保质保量啊，不然程老板肯定给咱们退回来。” 程澜道：“什么退回来，那不瞎耽误功夫么？我会安排质检员过来。不合格的直接不让出厂。你们把吃住安排好。” 她手下和当兵的处对象的四个都是管理人员，肯定是不可能过来的了。另外安排人吧！ “好的、好的，嫂子您放心！” 回去的路上，高煜对程澜道：“前几天林簌来找我，说是小叶今年能拿到十万啊？” 程澜道：“是的。去年超市把成本摊分完了，另外生意也上涨了。再有就是火锅店、服装厂生意都不错。所以今年公司利润上了一个大台阶。她们自然跟着水涨船高了。这样也好，不然和艾米丽、程浩她们的差距太大了。” 艾米丽和程浩一年差不多五万刀，按现在的汇率是20万人民币+。 王千惠今年能到15万，叶蔓蔓也能到12万。这样才比较像个公司高管嘛。一年在北京、深圳差不多买套房。 王千惠还谈了港中文大学的讲师，两人这样才算收入相当。 薛老师可能钱少一些，但可以社会地位来凑。 高煜道：“啧，我一年还不到一万呢。这也难怪林簌觉得压力大得很。” 悦悦看过来，爸爸你也太穷了吧！ 她其实不懂一万到底是多少。但一万比十万少多了肯定是明白的。 程澜道：“咱家的进项都是夫妻共同财产，有你爸的一半。悦悦，你都是你爸爸在养的。他的钱花不完，每个月300都花在了你身上。” 悦悦愣住，“爸爸的钱，花不完？” 一个月300能养她，这个她知道。因为琅姨一个月给200生活费，妈妈说足够养干哥哥了。 她还多一些零花钱嘛。 但为什么爸爸的钱会用不完？ 程澜道：“对啊，因为你爸被上交国家了，国家养他。他在部队做什么都不花钱的。不过，也不是人人都可以上交国家的，得是非常优秀的。” “哦，知道了。” 高煜笑，“对，你爸一年躺赚......上千万呢！” 程澜道：“你给林簌怎么说的？”叶蔓蔓年收入得是林簌的十倍啊。 “我跟他说，之前你四千，她四万。现在你四千，她十二万。其实没区别啊，都是你比她少多了。我挣的钱够养活我自己和女儿。所以我没觉得自己是吃软饭的。这个事你得自己会想，而且旁人说什么就当耳旁风。你还有个我在前头顶着，我还没人顶前头呢。真喜欢就处下去，怕个毛线？但如果接受不了，那就早点和人家说清楚。别耽误人家时间！成熟的男子汉，不会把情绪往最亲近的人身上撒。” 晚上吃饭的时候高煜道：“我明天要下基层去慰问，你们要不要跟我一道去？” 程澜道：“过节还得去慰问啊？” “就是过节才需要去啊。” “行，跟你去吧。反正你干正事的时候，我们在一边待着不露面就是了。” 特地奔他来的，就是一路坐车晃到下头连队，也要一起啊。 今天晚上是跨年夜，回去的路上程澜买了大几百块的烟花爆竹搁在后备箱。 回去后她叫吴家小子把宿舍楼十岁以下的娃娃都通知到了，回头七点半一起到楼下放。 “不过有一条啊，明天你们得负责把放过剩下的纸屑扫干净。有没有问题？” “没有！” 小男娃、小女娃们都很高兴，满口答应。说明天早上八点一人带一个扫帚下楼来扫。 高煜和吴参谋长、王政委等人不放心。晚饭后叫了一个警卫班的兵过来盯着，准备随时救护。 天黑下来，十几个小娃娃在楼下集合，一人手上拿一根点燃了的香。 悦悦和康庄也在其中，一副准备大干、特干的样子。 还有几个大的去打开高煜的后备箱把烟花爆竹都搬了出来。 程澜负责分配，小型的按人头分配。 最后剩下大的，让几个年纪大些的，一人带一个小的一起去点。 最大的，她留着自己点。 一时这宿舍楼下放得那叫一个热闹。 吴参谋长的媳妇儿‘啧啧’两声，“我半年的工资就这么给放掉了？” 王政委的媳妇儿笑道：“嫂子，高家弟妹又没叫你出钱。你在这儿不舍个什么劲儿啊？” “这吃肉都要吃百斤了啊。” “我觉得高家弟妹说得挺好的，生活需要仪式感！你看好多当兵的跑出来仰头看，都开心得很嘛。这就是过节了！” 吴家嫂子笑道：“也得有钱才能有仪式感啊。不过我听说兵工厂要把生产量翻倍搞上去。明年啊，大家都可以多吃一点肉了。唉，有钱可以随便花的感觉真好啊。” 王嫂子笑道：“听说她也不是生来就有钱的。是赶上了好时代，自己也本事。我没那份能耐，只有老老实实过日子啊。” “我这种才叫老老实实好吧。你把那菜市场开得多红火啊！” 670 第 670 章 王嫂子道：“跟程…… 王嫂子道：“跟程老师这种没得比啊。不过她太厉害了, 我倒也嫉妒不上她！我就寻思我儿子大学能不能去她的公司应聘上班？” “嗯，一辉不是今年大学毕业分配到厂里当技术员了么？” “说是工资很低，厂里风气也不大好。这不, 跟我和他爸商量元旦起要停薪留职呢。我们同意了！出去闯闯也好, 别到时候不得不出去的时候吧，被打个措手不及。人家还很有志气呢，不让我们去和他高婶婶说, 要自己去应聘。” 吴嫂子挑眉，“不是说她不怎么进新人了么？” “大学生还是要的。而且他们公司的招聘广告上给大学生开的薪水可不低呢。” “哦，那还好。” 悦悦和康庄都穿一身大红的羽绒服, 拿着点燃的香很高兴的跟着哥哥、姐姐去点烟花, 又或者是拿着焰火棒挥舞。 那种砰一声会爆开的爆竹, 就没让5岁以下的小朋友参与点了。 当兵的宿舍那边，今晚放假也high上了。 有人点了篝火，还有人拿出吉他、口琴等乐器，文工团的人也出来了，大家唱歌跳舞的。 大家放过烟火又一起过去看他们自己搞的跨年。 当然, 也不是完全没组织的。 高煜直接让他们自由发挥而已，这样搞出来的节目更受欢迎。 等九点钟上楼睡觉的时候, 两小只都还兴奋得不行。 晓华带他们洗漱了, 换上睡衣, 塞进被窝里。 程澜拍着他们道：“睡吧、睡吧，睡醒就是1990年了！” 把两小的哄睡着了, 她回到主卧。 高煜道：“如果今晚造人成功，那算是1989年，还是1990年？咱们需要卡时间么？” “这个怎么卡时间啊？而且，谁知道能不能一次就行啊。当初结婚的时候在一起三天也没有啊。” 高煜笑着拉她上床, “可是莫斯科不就是一次么？” 第二天下连队慰问，一路上路况不太好。 从来没有坐过这样‘烂路’的悦悦和康庄被颠得小脸都有些发青。 这个跟他们想象的郊游，差别真的太大了。 程澜有些担心他们会吐，一人给发了一个小纸袋。 不过还好，没吐。 “你怎么不早说路这么颠簸啊？” 高煜道：“你不是一直说要让悦悦忆苦思甜么？这就受不了了？我看寒假你应该也没太多时间带她回去。而且就算回了程家村，如今还能叫吃苦么？至于康庄，也是从小没遭过一点罪的。都来体验下生活。再说这比十年前到你家的路还是要好些的。” 程澜想了想，倒也是。 这俩糖水里泡大的，受点罪也好。 不过，“要回去的，潇哥年前要结婚。” 到了第一个连队，悦悦和康庄都是一脸的‘解脱’了。 结果在这儿待了半小时，高煜还要去别的连队。 一上午，她们跟着他跑了四个连队。 最后悦悦道：“爸爸你上班好辛苦啊！” “这算什么？你二叔还有你小外公他们几个月、几个月的窝在猫耳洞才叫辛苦。一直都得憋屈在洞里，还经常有虫子爬过。而且洞里潮湿得要命，浑身痒痒。当时还多亏了杜娟阿姨那样的军中‘骆驼’，每天给他们驮吃的、喝的还有弹药爬山路、冒着枪林弹雨送上去。” 悦悦和康庄瞠目，“那么辛苦啊？” 因为这说得都是熟人，所以他们的感受就特别深。 悦悦道：“爸爸，那你那会儿做什么？” “你爸我那会儿，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还能去酒吧喝喝小酒。” 悦悦和康庄盯着他看，不相信。 程澜道：“你们爸爸|干爸那会儿是打入敌人内部去了，负责和敌人周旋，输送情报回来。打仗也有很多分工的。” 两小只摇头表示不懂。 程澜道：“以后电视上有差不多的人物，我指给你们看。总之记住，爸爸|干爸和二叔、小外公一样都是英雄就行了。” 在第四个连队吃过中饭，程澜问高煜，“你下午还要去几处啊？” “两处。” “你和司机去吧，我带他们两个在这里等你们。” “好！” 连队找了地方安顿她们。等午睡的时候悦悦告诉程澜，“妈妈，屁屁都颠痛了。” “干妈，我也是。” 程澜笑，“那你们刚才在车上怎么不说啊？” “一不怕苦，二不怕累。” “不好意思说！” 程澜摸摸他们的头，“以后会越来越好的。我第一次坐长途车出远门，就是从程家村到成都。那时候你们爸爸|干爸、小外公还有赵柯叔叔轮着开车，开了12个小时。那路可不比这好，我当时就一个想法！” 悦悦道：“赶快到吧！” “不是，我要学开车！” 康庄道：“你不颠么？” “颠啊，可是颠算什么？那会儿在村里能开拖拉机都被人高看一眼呢。” 悦悦道：“我会开小车车、船儿摩托。” 这都在北京的家里，mini汽车、mini的三人摩托。 就自家超市卖的，兄妹俩经常开着在小区里、或者四合院转悠，帮程澜带动生意。 “是啊，当时是不是很多人羡慕你们。” 兄妹俩想了想，“是的。” “好了，睡吧。今天是元旦，咱们所有人都长大一岁了。” 她们是坐元月二号午后那趟火车返回北京的。到家差不多六点半，正好吃晚饭。 高煜坐车送她们到车站，他对程澜道：“等你的好消息哦！” 悦悦道：“什么好消息？” “呃，暂时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程澜道：“你过年到底能不能请到十天的探亲假啊？” “应该能吧，老梁说让我年前多操劳，过年给我放假他盯着。算是对我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安置转业人员的奖励。所以说，如无意外是可以的。” 程澜笑开，那就好。 程杳开着于援朝的车到火车站接的她们。直接接去于家吃晚饭。 “于太奶奶已经和方太奶奶一起上小姨你的度假村去了。她说这一次去香港真是大开眼界。我外婆跟着回北京了。” 程澜道：“坐你家的私人飞机么？” “是的，飞行团队的人飞到北京就在你的四合院歇了两天倒时差。然后才回漂亮国去的。” 当然，程杳负责买单。 程澜看程杳有些郁闷的样子，“你外婆说什么了？” “问我要不要在北京给自己再买个别墅。我说我在北京有房子的，给她住着呢。等她不在了，我就收回来重新装修。” “咳咳，你真的直接跟她说等她不在了啊？” 程杳道：“是的。她确实挺呕的。我说我现在接受了外国人的思想，不讳言生死。哼，她打什么主意我还能不知道？就她那个儿子，当年如果不是被五老太爷和六老太爷收拾了，直接就把我卖掉了啊。那就是活生生的巧姐和王仁！” 程澜心道：幸好没让他得逞。不然以爷爷的性子，肯定要想方设法帮昕姐赎回来的。那她就要少吃很多天的肉了！ 于是她也同仇敌忾的道：“对，那可真不是个好东西。” 悦悦好奇的道：“杳杳姐，他凭什么，卖你？” “凭他是我亲舅舅啊。趁着我妈不在家，真能把我偷偷卖掉的。” 康庄震惊的道：“亲舅舅卖你？” 他亲舅舅每个月从牙缝里省出30块给他零花呢。 这个形容是外婆说的。 她听说林墨一个月给康庄30元，当时就笑道：“那可是你小舅从牙缝里省出来的，你节省着点。” 这个情，闫淑芬自然是记的。 遇上了胡思宁，她也会给买糖吃、买花戴。礼尚往来嘛！ 程澜道：“这没什么好震惊的。我当初如果不够强，弄不好也被自己的亲堂叔给卖了。这世上真的不是全员好人的。” 只不过此卖非彼卖而已。 悦悦十分的气愤，“是谁，让爸爸打他！” “你小外公当年回到家，就脱下军装打过了。哦，对了，杳杳，你程潇舅舅年前结婚，你去么？” 程澜知道日期，就在她要去漂亮国前。 “嗯，如果妈妈安排不过来，我就跟你一道去吧。七外公对我们母女还是不错的。” 悦悦坐在后面，拧开小瓶的程家村山泉喝了两口。这是程杳搁车上的。 “妈妈，又有喜酒喝啊？” “对，你程潇舅舅结婚。预订了叫你去帮着抛洒花瓣，到时候会给你一个红包。” 悦悦好奇的道：“里头是什么？” “钱啊，可能不多。不过你还是得好好干。因为你七外公一家对妈妈都挺好的。” “哦，知道了。” 元月4号是腊八节，四合院熬腊八粥向客人发放。 悦悦和康庄在幼儿园，中午也吃的是腊八粥。 回家后，悦悦告诉程澜，“好多豆豆，我喜欢。” “晚上四合院还要发放，喜欢就再去吃一次。” “好哒！” 五号起，就开始期末考试了。程澜也分到了监考的任务，差不多每天都有一场。 她穿得扎扎实实的往讲台上一坐，偶尔还下去巡视一番。 “别作弊啊，作弊一定会被我逮到的。我耳聪目明远超常人！不及格大不了补考，作弊被逮到要开除的。我逮到谁都只会照章办事。” 还好，她监考的是正考进北大的学生。这些人估计以后都是要出国或者考研的，这种考试对他们小意思。 悦悦他们元月十二号就放假了，她照样每天跟着程澜去京大，就在出租屋待着。 康庄也一起。林墨再有三天才放假，到时候会领着他一起坐火车回成都过年。 林墨自己一个人，坐硬座都行。但带着他，就开了介绍信买硬卧。 程澜这里要晚两天放，届时飞回去，和程昕一家一起。 肖晚上班则要上到除夕才放假。而且新人嘛，过年还要值班。 她就不回去了，和她爸一起在四合院过年。 肖昌源也得值班。 十五号，悦悦坐着程杳的车送林墨和康庄去火车站。 “小墨舅舅再见，你别把哥哥卖了。” 林墨黑线，你这说的是什么？ 程杳闷笑两声。 幸好康庄道：“不会的，我舅舅是好舅舅！还有，我不是女娃娃。” 程杳道：“谁说只卖女娃娃了？男娃娃更好出手。” 说完她正色对林墨道：“你真的要小心点，现在人贩子太多了。千万不能让他离开你的视线范围！康庄，去了洗手间回来一定要看清楚床位再上。别像某个马大哈，睡到旁边的床位去了，害得人半夜一通好找。” 林墨看程杳两眼，陈年旧事还提什么？ 康庄道：“谁那么笨啊？” 程杳道：“没谁，火车上遇到的陌生人。” 671 第 671 章 17号一早，程澜…… 17号一早, 程澜带着悦悦和晓华同程杳、程昕、小鱼儿、四伯母汇合，一起坐飞机商务舱回成都去。 悦悦道：“妈妈，我们真的能比小墨舅舅和哥哥先到？” “是的, 要先到几个小时。” “那为什么不带哥哥一起？” “因为妈妈只是帮忙照顾你干哥。他自己亲舅舅有空，他就跟着亲舅舅了。主要啊, 你们小朋友坐飞机也是要花钱买票的。你小墨舅舅觉得不好意思叫我出这个钱, 他就提出他给带回去。对了, 你下次不要再说他卖你干哥了。他不会的！虽然有坏人，但好人还是不少的。” “知道了。” 到了成都, 是林景东安排的商务车去接的。他们直接入住秦柳爱人管着的宾馆。 就是当年那个旅馆的升级版，重新装修过。 这宾馆是夏家的产业。不过土地是军区的, 每年得交租金。 批发市场被军区收回后，夏家主要往深圳去发展了。开了百货商场，还介入了房地产业。 经过十年的发展, 夏家的产业也挺大的。 萧应说估计近亿了，真正的近亿。跟程澜只算固定资产的算法不同。 其实说起来, 程澜真的是去漂亮国之后弯道超车的。 生鲜批发零售、进口货为主的超市，这两门生意的敛财速度是最快的。 夏家人都去了深圳，这里就完全是胡叔在管着。 胡叔的收入一年应该有一万+，秦柳阿姨5000+。在成都算是不错的人家了！ 程澜和悦悦住一个大床房，晓华则和程澜四伯母住标间。 然后程昕也是大床房带小鱼儿, 程杳自己住。 中午吃饭是秦柳请客, 就在宾馆的餐馆吃的。 林墨经常跑去程澜那里打牙祭嘛，她也表示一下。 而且她和程昕算是最困难的时候互相扶持过来的。程澜好久都没回过四川了。 悦悦一开始不知道秦柳是谁，还比较拘束。 程澜道：“秦婆婆就是小墨舅舅的妈妈。” “哦。”悦悦肉眼可见的就自在了。 晚上林家要请客，那会儿林墨和康庄也到家了。 吃过午饭，悦悦对程澜道：“妈妈, 这儿很暖和。” 她平常在家吃晓华姐做的饭菜，所以对四川菜很是适应。 “深圳更暖和。” “哦，要去看太奶奶她们了！” 晚上大伯和大伯母是把程昕一家还有秦柳一家一起请了，在军区食堂吃饭。 锦熙姑姑一家也是陪客。 见面的时候闫淑芬对程澜道：“何必去住宾馆，就住你林爷爷的空房子好了。有四个房间呢，这么多人也住得下的。” 老爷子去澜澜那里，那是真当去孙女家的，一点没客气。 在漂亮国也好，在深圳也好，都是一住就挺久的。 香港他也跟着过去了。还拿的是工作签证，成了人家香港分公司的挂名总裁。以后随时都可以过去。 要不是马伯伯去了南方的疗养院，他有熟人作伴，没准过冬他都在深圳的度假村待着。 程澜道：“大伯母，就住一晚上，懒得收拾了。” 明天程岩租了一辆十几座的商务车，大家伙一早就要回程家村了。 没两天就是潇哥结婚的正日子。 虽然柏油路减少了时间，但也要八个小时才能到的。 闫淑芬想了想，“那倒也是。来来，都是自己人，不要客气，随便坐。” 康庄跑过来和悦悦一起坐，小声告诉她，“我舅舅今天，一回家就挨骂了。” 悦悦惊讶的道：“为什么？” 程澜也有些惊讶，哪有儿子刚回家就开骂的啊？别是路上出什么事了吧。 怪不得看林墨这小子这会儿都还有些臊眉耷眼的。 倒是肖晨看起来还行，比国庆见的那次状态好。 据说被锦熙姑姑锥刺股的监督了那么久，总算是找到学习的门径所在了。 拿锦熙姑姑的话说就是‘我就差拿凿子给他脑子开个洞往里灌了’。 看众人有些好奇，闫淑芬笑着把事情说了，“小墨在火车上助人为乐，差点把康庄这小子弄丢了。被他老子知道就狠狠骂了他一段。” 本来林墨一路还是把康庄照顾得挺好的。 但半路看到硬座那边有人抱着昏睡的小娃娃，想起临行前程杳说的现在人贩子多，他就起了警觉心。 他是军校生嘛，而且幼承庭训还是有守土为民的责任心的。 当下就走过去掏出军校的学生证件盘查起来。 对方和旁边的人可能不熟悉这种证，但认得上头的国徽。也就默认了他有问询的权力。 结果那两个还真是人贩子。 等他帮着乘警把人贩子抓到。回到和硬座车厢相邻的卧铺车厢，喔豁，床位上的外甥被放平了。 而且，差点就让漏网之鱼给带着下火车了。 当时康庄乖乖坐在床位上等舅舅，被人用浸过迷药的毛巾一捂就昏过去了。 当时大家的心思都被隔壁车厢抓人贩子的动静吸引了。 真的就差一点他就被带去别的车厢了。 幸亏被人看到。 一下火车，林墨就抱着还在昏睡的小外甥直奔军医院做检查。 幸亏是已经快到成都了，不然他还得半道下火车，就近找医院。 发生了这样的事，林景东不骂林墨才怪了。 “你程澜姐带了一学期都没出丁点纰漏。怎么到你手上才两天半，人就差点丢了？你做好事，也得先顾好自己外甥啊。他不乱跑，不代表人贩子不会因为报复你把他弄走。” 林墨当时被训得就差钻地了。 这会儿秦柳听了也骂他，“瞧你做的这事儿。康庄真丢了，你怎么跟小琅和康硕交代？一个大人带一个小孩都看不过来。” 自告奋勇带外甥回来是应该的。本来就不应该让人家澜澜再给多掏一张机票的钱。 可你带着小孩子，肯定得多加小心啊。 闫淑芬道：“没事、没事。车上的人知道他帮忙抓人贩子被报复，都帮忙拦着呢。还多抓住了一个潜伏在卧铺车厢的人贩子。而且也在军医院做了体检，那迷药没什么妨碍。” 秦柳还是气咻咻的瞪了林墨两眼。要不是这是大家伙要吃饭了，她肯定不会罢休的。 回头再教训他！ 结果她收回目光的时候，发现程杳也在瞪林墨。 她心头一个咯噔。这俩孩子打小亲密，但毕竟几年没怎么接触过了。 可杳杳这个眼神，两人的关系应该还是熟络得很呢。而且，有点自己瞪胡思宁她爸那个意味啊。 她看看程昕，程昕在照顾小鱼儿吃鱼，没注意到。 程澜道：“秦柳阿姨，这鱼得趁热吃。胡思宁，会不会剥刺啊？” 她也在照顾悦悦，小姑娘蛮喜欢吃鱼的。 胡思宁点头，“我吃鱼从来没卡过。” “嗯，我今年25，你都要八岁了啊。” “是啊，我三月份就八岁了。” 小鱼儿道：“我快七岁了。” 悦悦和康庄乐呵呵的报数，“三岁。” 康庄压根就没有吓到。他直接就晕过去了，等醒来已经在军医院做检查。 闫淑芬也在照顾康庄吃鱼。 秦柳发现整个桌上除了粗心的大男人，大概就不用照顾小朋友的林锦熙和自己察觉了一点不对。 林锦熙的目光有些闪烁，不过也没说什么。 程杳席间被秦柳看了几回，她也察觉到自己好像露馅了。 她和林墨本来是打算一直瞒着双方父母，也不打恋爱报告，直到瞒不下去为止的。 哪晓得之前被肖晚和小姨看破，现在又被林墨的妈妈看破。 算了，看破就看破了。早早晚晚的事！ 散席的时候秦柳喊住林墨，“你送送我们。” 闫淑芬道：“真没事，不要再教训他了。他姐当年领他出门，也把他弄丢过。” 不过那会儿就是在军区内部弄丢的。 林琅以为林墨跟在后头呢，径直往前走。到家才发现，人呢？ 林墨半道被什么吸引了注意，一抬头姐姐已经不见了。 后来没等林景东和闫淑芬出去找，已经有熟人把那小子送回来了。 这一回的确是要凶险得多。那是人贩子啊！ 就幸亏同车厢的人还都挺热心的。 看到个陌生人抱着昏迷的小孩子要去别的车厢，人家里长辈明明在隔壁见义勇为呢，赶紧合力给拦住了。 秦柳道：“我就是许久没见他了，有些想。他今晚就住我那边了。” 她那里套三的房子，也有林墨的衣服和日用品。他每次回来也要去住几天的。 人家亲妈都这么说了，闫淑芬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她和林景东带着康庄和林锦熙一家人一道回去，其他人都往军区大门走。 悦悦和康庄挥手作别，“哥哥|妹妹再见，年后见！” 林景东笑道：“这俩孩子的感情倒是真好。” 等分开走远了，林锦熙道：“大哥，我刚在餐桌上感觉咱家小墨和程杳好像关系很亲近。秦柳除了要骂小墨粗心大意，估计和这事也有关。” 林景东道：“他们是同龄人，从小就很玩得来。” 林锦熙朝他翻了个白眼。 牵着外孙的闫淑芬反应过来，“锦熙，你没看错？” “他俩之间那种氛围就有点不对。” 闫淑芬和林景东对视一眼。 程杳本身他们没什么不满意。钱不钱的先不说，人家可是哈佛的呢。 可她那个生父，来历太复杂了。 哪怕程杳不是哈佛的，就照她原本的计划考上华国警官大学。 还有于援朝这个继父、有程澜这个小姨，那他们其实挺高兴看到青梅竹马成双成对的。 可现在冒出来个在漂亮国捞偏门的生父，不成！ 有那么个岳父，以后在军中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林景东的脸沉了下来，觉得自己先前骂得太轻了。 脑子进水了么！ 他都已经在空军里给这臭小子铺好路了啊。明年六月底一毕业，就可以直接去报到的。 闫淑芬道：“先看看秦柳那里有没有办法吧，她和程昕比较熟。别贸然把关系弄僵了！” 程澜一行人出了军区大门，秦柳和丈夫、儿女往自家在附近买的房子走。 其他人则走进了对面的宾馆。 进了大厅，程杳对程昕道：“妈，我有事和你说。小鱼儿，你一会儿找悦悦玩儿去。” 小鱼儿道：“我都七岁了，有什么不能听的？” 程澜道：“要不干脆我们再在下头转转。悦悦，妈妈领你在附近小巷子转转。我记得那会儿我和你琅姨最喜欢出来找好吃的了。小鱼儿，你要不要跟？” 小鱼儿朝她们走过去。反正跟着上楼，他妈妈和姐姐也不会让他旁听的。 四伯母有些疲惫，“我先上楼休息。” 程澜挑眉，不是，杳杳也是你外孙女啊，你不打算过问一下？ 672 第 672 章 晓华也过来和程澜…… 晓华也过来和程澜一起。 小鱼儿也是孩子有不可控性。万一回头他也在哪看什么看住了, 往了跟着走怎么办？ 就最好一个大人看一个孩子，别让孩子走出视线范围。 程澜没打算插手程杳和林墨感情上的事，这俩都是成年人了。 虽然她觉得自己恐怕迟早得卷进去。 毕竟, 林家和程家最大的联系就是她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根本就不会出现程杳和林墨这对青梅竹马。 甚至如果不是因为她, 杳杳生父还在世的事也不会被发现。 唉, 到时候再说吧！现在插手, 只会做得多、错得多。 其实该说的，她也已经和那俩都说过了。 她连女孩子应该更看重自己, 千万不要走母以子为贵那条路。 程杳赌咒发誓她绝对不会！ 这附近小巷子里确实有好吃的。悦悦和小鱼儿左顾右盼的看着，很是心动。 但是, 她们都没肚肚装了啊！ 程澜安抚道：“我们看看有没有能放的，买一些回去明天路上吃。” 程杳和程昕具体怎么谈的，程澜也没有过问。不过看样子聊得不是很愉快！ 估计秦柳阿姨和林墨那里也是一样。唉——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 程澜她们在餐馆吃过早餐就坐上了程岩叫过来的车。 如果不是有那件事梗着，肯定就去秦柳阿姨的店子里照顾生意了。 租车这种服务, 北京都还没有呢。成都自然也是没有的。 不过岩姐如今在成都人面还挺广的，不知道她从哪搞来的。 程澜也没有多问，带着悦悦和晓华上了车。 这会儿上车，回头12点半在思蒙吃午饭，下午5点就到村里。 不过冬天黑得早, 六点多就黑了。 估计回去也是安顿好, 吃个晚饭就该洗洗睡了。 程澜带了一个樱花国产的8英寸的手提式电视机，可以插插头也可以用电池。 到时候直接通过卫星就可以接收电视节目。 反正农村里不少人都安了‘锅’，估计还能搜到不少台呢。 这样待个几天倒也不无聊。 程昕一家包括四伯母都住她那里，反正她家有五间门屋。 往年都是七伯母帮着收拾的。大晴天的时候，还会帮她把被子等拿到地坝晒一晒。 今年不晓得她有没有这个时间门。 没事, 还有程杳和晓华呢。 程杳虽然当了几年千金大小姐，但吃苦耐劳的品性没有变。 程澜上车后发现徐雷居然也在车上，愕然瞪大眼。 徐雷笑着冲她点头，“好久不见啊！” 程澜看看徐雷又看看程岩，“你......你们什么情况？” 程岩道：“就你看到的这样啊，我俩处对象呢。他爱人前年生病走了。说来你还是大媒呢，当初你托他照应一下我的嘛。” 程澜看看这辆商务车内部，“这车不会姓徐吧？” 一开始骗她说租的，是当时还没打算给人家名分啊？ 徐雷摆手，“只有三分之一姓徐，还有三分之一跟着你姓程！” 程澜反应过来，“这是咱们驾校的车啊。” 程岩笑，“瞧你这甩手掌柜当的，自己驾校的车都不认得，怪得了谁？” 程澜道：“你说的没错，我真的是甩手掌柜。你也不想想我都有多少辆车了！哪能每一辆都清楚？” 程岩一滞，“得，这倒是真的。” 汽车有专门的司机负责开，也是驾校的人。 等众人坐好，系好安全带，也就出发了。 程澜暼了眼程乾兄妹俩，他俩好像没什么意见。 也是，他们衣食住用行全靠岩姐，还真没什么资格甩脾气不接受。 这两个人走到一起做半路夫妻，程澜倒是挺赞同的。 程昕也觉得不错。 她当初和徐雷也挺熟的。当初修老胡如今管着的宾馆，就是徐雷刚成立的运输公司给运砂石、河沙、水泥。 这活儿还是澜澜和林家大伯给徐雷他们一帮退伍兵找的呢。所以说，缘分啊！ 说到缘分，她想起程杳昨天和她说的事又觉得有些糟心。 你好好儿的，干嘛一定想嫁进注定会嫌弃你的人家啊？ 又不缺什么、少什么，只要不找华国有意走军政路子的人家，那你都是香饽饽啊！ 程昕把手往怀里一揣。眼不见为净，扭头看着窗外、不看程杳了。 程岩觉得有些奇怪，这好好儿的昕姐怎么了？ 她拿眼神问旁边的程澜，程澜小声道：“嗯，不满意杳杳自己找的对象。” 四伯母本来有些担心的看着程昕。 这是她十月怀胎生的，而且她这下半辈子都要靠着这个女儿呢。 至于程杳的事，昨天她不闻不问的就过了，那不是因为这丫头咒她呢么。 而且，程杳的事她也管不了。 她还有个贼厉害的亲爸呢！ 不过这会儿听到程澜的话，她忍不住问程杳了，“你找的什么人啊？外国人么？总不能是黑人吧？” 小鱼儿叫道：“姐姐，不要找黑人啊。我不要一个黑乎乎的外甥或者外甥女。” 程杳没好气道：“你以为你自己很白么？” 程岩狐疑的道：“不是真找了个黑人吧？这确实有些挑战大家的认知了。你说你一顶级的白富美，还是哈佛大学的学生，干嘛这么想不通啊？” 这也难怪昕姐接受不了了。 程昕道：“可不是想不通么？做什么事都不能上赶着。” “我没有上赶着！” 程岩一脸无语的看着程杳，还是你主动的啊？ 程澜道：“她没找黑人，找的林墨。” 程岩一愣然后道：“林墨，那不挺好么？他明年就要当空军去了吧，空军待遇好啊。” 说着她顿了顿，“不过你爸的成分，对他从军的影响很大啊。这是绝了升职的路了。” 程澜道：“现在哪还讲成分？” “哦，对对。那叫什么，背景？反正就这个意思。杳杳，这个真的不太合适啊。林墨两对父母，估计都不会乐意的。而你好好一个姑娘，干嘛要去被人嫌弃啊？” 程昕点头，“就是你岩姨说的这个理。我养你这么大，是为了看你以后在婆家低人一等的么？而且，林墨现在坚定，他能坚定一辈子啊？看着自己的同窗、好友一个个升职，他却一直原地踏步。能一辈子都保持平常心？” 悦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大家就讨伐上杳杳姐了。 她拉拉程澜的衣服，眼神有些紧张。 程澜懂她的意思，悦悦很喜欢杳杳姐。就是如今不在一块儿了，她们姐俩还时常通个电话什么的。 她好多次都看到悦悦前言不搭后语、表达也不太清晰的努力拿着话筒和程杳讲跨国电话。 所以这次重新见面，虽然一开始她感觉有些生疏，但很快又肯亲近这个表姐了。 程澜搂过悦悦，“昕姐，年轻人，如果你逼着他们分手，弄不好他们还越是要反抗到底的。这种时候反对，就跟火上浇油没什么两样。杳杳这才大三，91年本科毕业，93年硕士研究生毕业，等她博士毕业都千禧年了。而且喝了潇哥的喜酒她就要飞回漂亮国继续读书。这事儿悬搁吧！还有整整十年，这十年没准不用你们棒打鸳鸯，他们俩遇上些变故自己就散了。反倒你们大人掺和进去，可能还跟502一样，把他们粘牢了。” 程岩想了想，“我觉得澜澜说得有道理。” 悦悦看妈妈说了一大通话，大姨和岩姨就不说杳杳姐了，便也安心了。 小鱼儿听说不是黑人，是小墨舅舅也安心了。 是小墨舅舅啊，早说嘛！ 害他担心以后得有个黑乎乎的外甥或者外甥女。 很快他又挠挠头，“不对啊，我们不是喊他舅舅么？” 程澜道：“你小外公是收养的，又不是亲生的。这个不是什么大的阻碍。” 晓华找出带的几个玩具给悦悦玩儿。这都是她平时比较喜欢的。 她捏着竹蛇的一节身躯，探着身子伸到走道那边、有点打瞌睡的小鱼儿面前。 小鱼儿下意识看向伸到面前的东西，恍惚中以为是真的，然后‘啊啊’的叫了起来。 悦悦笑着往程澜怀里一缩。看表哥被吓到，可开心了。 其他人大都吓了一跳，纷纷看过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澜赶紧看向司机，见司机沉稳开车完全没受影响才沉下脸，“悦悦，你吓表哥没事儿。表哥把司机吓到了怎么办？” 她不就闭眼打下瞌睡么，这丫头就差点搞出大事来了。 徐雷道：“没事儿，部队出来的哪那么不经吓啊？我们汽车兵都是受过特别训练的。” 小鱼儿看过来，什么叫吓他没事儿啊？ 程昕也道：“一条假蛇就把你吓着了？” “人家以为是真的嘛。” 程澜继续板着脸对悦悦道：“你也是开车的人。你开车的时候如果坐在旁边的康庄突然尖叫起来，你会不会吓到？要是这时候对面有人，撞上了怎么办？今天的司机叔叔比较厉害，才可以不受干扰。万一是个普通人呢？那我们这一车人还不就葬送在你手里了？” 悦悦抿抿嘴，想把脸埋到妈妈怀里。 程澜把她推开些，“认识到错误没有？” 悦悦点头，“嗯。” 她想起来了，她有次开着船儿摩托，旁边忽然冲出来一只狗狗‘汪汪’大叫。 她也吓了一跳，当时把龙头都松开了。 不过，她开的船儿摩托不踩‘油门’就立即平稳的原地停下了。 这个大车车好像不一样。 “还敢不敢在车上再吓唬人了？” “不敢了！” 程昕也看着小鱼儿，这孩子该去练练胆子了。 身为公安局长的儿子，没准还会成为犯罪分子报复的对象呢。这么胆小可不行！ 回头让他爸抽点心思管管。 到了思蒙吃午饭，程昕把饭钱掏了。程岩和澜澜已经出了车了，她不能一点不表示。 如今思蒙镇上的消费还是比较低的，他们十一个人，圈了一大桌。 点了九个菜，100块以内就搞定了。这样才好常来常往的。 虽说如今她们三姐妹谁也不缺这点钱，但不能一点态度都没有。 至于多了少了的，就没必要再去计较了。 旁边的一桌客人也在吃饭，还在喝酒。程澜听到他们在开同行者的玩笑，问他是不是就是从这儿跑出去的。 小鱼儿离那边近也听到了，便问道：“从这儿跑出去的是什么意思啊？” 程澜道：“思蒙有一家精神病医院。” “哦哦。”小鱼儿这下明白了。 吃饭的时候，程昕依然不怎么搭理程杳。 程澜看程杳有点郁闷的样子便道：“她过两天走了，得六月份才可能回来呢。” 673 第 673 章 程昕心头的气这才…… 程昕心头的气这才消了些。 那还是别回来为好！回头她和小鱼儿去漂亮国好了。 嗯, 她得和萧清远沟通一下，让他尽量把程杳留在漂亮国。 最好再给她介绍些青年才俊，华人最佳！ 林墨是军校生, 明年毕业无缝衔接当空军。他没法因私出国的。 再回到车上，冬天不午睡的悦悦也因为无聊闭上了眼睛。 还好, 没有像去年坐长途飞机时那样闹腾要下去了。 程澜把她搂在怀里, 轻轻的拍哄着。 修了柏油路, 司机车技又好，悦悦慢慢就睡着了。 这一睡, 到下车的时候她又是一条好汉了。 车子就停在程澜家的地坝。 程澜看了看下车的人，“徐雷, 你和王师傅就住我家吧。” 她看到程姝从屋里迎出来，应该是帮她把房间都打理好了。 就算只给她准备了三个房间，这会儿抓紧再收拾一下, 五间屋子都能打理到住人。 之前七伯打电话问她回得来不，她是说了程昕一家也住她这里的。 徐雷点头, “好啊！其实我来之前就这么打算的。” 程澜的性子豪爽，肯定是不介意收留他几晚。他第一次来，不适合住程岩家啊。 为此，他还给程澜母女带礼物了。 程澜对程姝道：“辛苦了，你哪天回来的？” 程姝道：“我跟着杳杳的飞机飞回来的, 然后从香港坐卧铺回成都。在火车上就算把时差倒过来了。” 程澜道：“你这法子还不错啊。”真是一点时间都没有耽误。 进去一看, 五间屋子都打理好了。 人少的话，可以住得开些。如今人多也足够住了。 程澜便开始分配房间，“徐雷，你和王师傅这屋。四伯母，你和杳杳住这屋。昕姐和小鱼儿, 这间。还剩一间，给小叔一家留着。” 晓华肯定是要回家去住的。一年到头，也就过年回趟家。 这几天程澜也让她不用过来，在家待着就好。 回头她带悦悦去深圳过年，晓华也在家过年，初八才上班。 从北京离开前，程澜封了600的过年红包给晓华。 晓华直接就存了400到新开的存折上。剩下的预备拿回来过年。 晓华这会儿在外头地坝陪着悦悦呢。 悦悦去年回来过，但她不记得了。而且这种纯粹的田园风光，对她来说很稀奇。 她问晓华：“这是谁家啊？” “你家啊！” “我家？”悦悦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 “对啊，这儿是姑姑从小长大的地方。而且，这个村还是你认识的很多人的老家。譬如我，我家也在这里。还有程杳，她也是在这里出生并且长到八岁的。还有千惠表姑，她妈妈也是这个村出生、长大的。她外公家你等会儿就要去。还有你大姨、岩姨，四合院很多姓程的人也都是这个村的人。这个村叫程家村！” 悦悦左右看看，她一下子对这里产生了归属感。 妈妈出生和长大的地方呢！ 她抬手朝东边指指，“那是谁家？” “小地主家，就你喊的楚叔叔啊，还记得么？他估计一会儿也要过来的。” 晓华说着进屋抬板凳，她已经看到有村里的人往这儿走了。 车子一进来，大家就看到了。 现在停在姑姑家的地坝，那肯定都知道是她回来了啊。 姑姑回来了，村里很多人都会过来和她说说话。 她去堂屋抬了两根吃饭的长条凳，程杳也帮着抬了两根。 晓华又去把程姝弄来给程澜烤屋子的火炉上烧着的开水倒进水瓶。 这是程姝烧的，晓华洗了十几个碗回头装水。 还有带回来的水果、瓜子、糖等等也都摆上了。一会儿估计还有小朋友跟着大人过来。 另外，在成都的时候晓华还去买了一把叶子烟。这个拿回来让那些‘烟枪’自己裹来烧。 里头众人已经各回了房间放下行李，徐雷从窗户看到不由道：“哟，这丫头还挺麻利，什么都准备好了。走，咱们也出去坐坐。” 王师傅笑，“你去吧，我开了这么久的车，歇歇。嘿嘿，反正我又不做老程家的女婿。” 程澜也把她和悦悦的行李箱拿到房间里放着了。 这里所有卧室都足够大。她就住的以前的房间。 听到有人来了的声音，程澜便走了出去。 回了老家，三亲四戚的上门来说话，她肯定得接地气啊。 半道顺便把进来的悦悦带上了。 “妈妈，你在这儿长大的啊？” “是啊，这间就是妈妈的房间。去年你和爸爸、妈妈来住过的。你还嫌被窝热，从妈妈的被窝滚到爸爸的被窝里去了。” 悦悦挠头，没印象了。 “走，跟妈妈出去认认人。” 这个简单，来了一群人，程澜叫喊什么，悦悦就乖乖的跟着喊。 “唉哟，半年不见小悦悦长高了好多。”六叔公道。 “正常啊，她爹她妈的腿都长。” 悦悦倒是还认得六太公，深圳的度假村开业的时候见过。 而且家里照片上有这位老人家。 于是冲他乐呵呵的笑。 程澜看大家要卷烟抽了，就喊程杳带悦悦在村里转转。 然后她对晓华道：“你也回家吧，你家里人肯定惦记你。” 晓华点头，“那姑姑我先回家了。悦悦，回头让杳杳带你来我家玩。我家住村头。” “好！” 悦悦跟着程杳出去便问道：“杳杳姐，你家在哪一栋？” 程杳看向已经被夷为平地的地方。 那儿其实也不是她家。 是那位五保户老人家走后，六太公代表村里借给她们母女住的。 她指给悦悦看，“喏，就那里，已经被推平了。” 悦悦很惊讶，“怎么变没了？” “因为太破了。姑姑的房子可是二十年前修的青砖大瓦房，这些年村里一直都在维护。” 悦悦指指楚家，“可不可以去那里玩？”她有点好奇这种古香古色的老房子。 “回头让姑姑带你去吧。” 程杳这会儿才想起来当初小地主的妈妈好像就很嫌弃她妈。 所以如今知道她不会受林家甚至是林墨他妈待见，妈妈反应才会那么大吧。 可林墨和小地主不一样的啊！ 悦悦道：“你不认识么，那儿是楚叔叔家呢。” “他应该没在家。”不然刚才就过来了。 “哦。” “走，我带你去看岩姨的山泉水厂。我们每天喝的那种山泉，就是在那里装瓶的。” 悦悦就跟着程杳走了。 “咦，那又是谁家？”拐个弯，悦悦惊讶的在村里发现了一座漂亮国样式的小别墅。 程杳想了一下，旧址好像是浩舅舅家。 于是道：“浩舅舅家，你在漂亮国的时候经常见他。” 程浩的收入已经是程家人在程杳那里最高的了。 一年五万刀，合二十万人民币。所以寄钱回来修房子很正常。 他爹妈说要漂亮国风格的，他就在北京找设计师设计了一栋，然后请了人家合作的施工单位到这小镇上来修的。 他就负责掏钱、找设计师和施工单位。 因为他就休个年假，半个月就急匆匆的回漂亮国了。 听说一共花了30来万人民币。修好后全县都轰动了，都说是县里最好的房子。 当时风声传出去，好多人都以为是小姨把老家的房子重新修了。 后来得知只是她的财务总监也能拿这么多钱出来修房，都啧啧称奇。 不少人来看过，还想顺便参观小姨的故居。 七外公没开放，只允许他们在外头看看。 沿途也有人主动和程杳打招呼。毕竟不管程昕还是程杳都今非昔比了啊。 程杳既然回来了，便也维持了面上情，回应这些人。 她和悦悦说过，‘我喊什么你就喊什么’。 所以，悦悦便每每跟着她招呼人。 “哎呦，这就是程澜的女儿吧？” 悦悦点头，“是的，我妈妈就是程澜。” 等走到山泉边，她已经捧着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吃上了。 是刚才喊X奶奶的一个人给她的。 程杳道：“你小心吃多了放屁。还有生产车间不能吃着东西进去。” 悦悦看看才吃了一半的红薯，那这怎么办？ 她是不敢丢粮食的，会挨说。 有一次她在山上吃果果，最后剩下半个吃不下，太爷爷都帮她吃掉了。 说这么一个果果上什么岭要救活好些个人了。 程杳给她出主意，“带回去给小姨吃。你回去就告诉他她，‘妈妈我给你带吃的回来了’。” 悦悦摇头，“妈妈才不会信。” 程杳笑，“那倒也是，小姨才没那么好骗呢。我看你也还想吃。这样，咱们就先不去看车间，咱们去看山泉。” 她配合着悦悦的小短腿往山泉出水口去。 悦悦总算还有个一个在乡下很接地气的地方：她知道山里面是要冒水出来的。 玉泉山的水也是这么冒的。而且她觉得玉泉山的水要好喝些。 程杳道：“那当然了啊！” 过去看到几个出水口都被用管子直接插进山壁接走了。 口子好像凿大了一些。 村里人是收了30%的分红的，自然没谁会抱怨。 哦，对了，岩姨还给了自己3%的股份，小姨得了7%。 她说的理由是对外宣传时用了她们的名头 但其实这也是一种借力。 包括小姨在村里已经开了二十多个分店的小卖部占了3%股份一样的道理。 正常做生意时方便借力。 说是程澜都有股份的，外头的人就要掂量一下的。这比说是程澜老家村里的生意更有分量。 而且，一直都在领这个分红，以后如果真遇上事儿，村里也更方便开口求助。 岩姨给她3%的股份同样的道理。 程杳接受了，就当是和从前的自己和解吧。而且村里确实也有对她还不错的人。 她带着悦悦爬上了小山坡，不好上的地方她就直接抱小丫头上去。 悦悦抬手朝前方一指，“鱼表哥！” 程杳没带小鱼儿一道出来。因为，他已经早一步跑出去玩了。 这会儿才看到他在跟几个年岁相当的男孩一起滚铁环。 在村里是不用担心孩子会被人贩子拐走的。 这种内宗族聚居结成的村子，敢来拐小孩，得做好被一个大姓的人打残的心理准备。 所以，程杳一路走过来，也没想过要去找小鱼儿。 不过悦悦道：“我也要玩那个！”她没见过滚铁环，有点稀奇。 等程澜把上门找她说话长辈都招待好，然后起身跟着六叔公回家吃晚饭的时候，半道就看到了滚着铁环的悦悦。 六叔公是把程澜这里的人都喊上了。 她那个厨房常年不开火，不适合待客。 一般程澜回村待几天，亲近些的人家都是转着请她吃饭。每次都连她带回来的人一起。 674 第 674 章 程澜牵住悦悦，“…… 程澜牵住悦悦, “走了，咱们去你六太公家吃晚饭。” 一路走过来，她其实有些吃惊。 悦悦方才只对程浩和小地主家的房子表示了惊讶。 但程澜看来, 村里如今可几乎是家家户户都盖新房子了。 盖成漂亮国别墅样式的只是程浩一家。那是因为他爸想要。 但村里其它人家至少也盖了一楼一底的红砖房。这种便宜些，面积小两三万都能搞定。 主要是买砖和水泥的钱，还有人工费。 这其实就是独栋别墅了啊。 家里人口多, 批个两百多平方的宅基地, 盖个三层, 再圈个小院。 一家子的居住面积直接飙到六七百平方。 这是大部分人的现状。 可能要六七万, 里头装修好点, 用上进口家电也许花到十来万。 这么一对比, 程澜家的青砖大瓦房就真的是不算什么了。明明十年前还是可以拿来做村支部的气派房子。 她问六叔公, “怎么这么多人盖房子啊？远叔的砖厂肯定赚了不少吧。” 六叔公点头，“是啊，村里除了程浩家就属他家修得气派。小卖部按人头每人每年能分一千多。山泉水厂少一些，也能分三百多。有些人多的人家一年就能分一万多。要不是你七伯出了个规定二胎超生的不能分钱，估着家家户户得铆足劲生。然后你远叔去年过年喝大了说了一句：本乡本土的，砖钱可以先赊着。镇上卖水泥的也有样学样。人工费没有也可以用换工的方式。这不就修起来了么！” 他顿了顿, “说起来这两项生计都是你给村里找的。” 程澜道：“也就是说现在修了房的, 家家户户都负债呢？” 六叔公点头, “是啊。他们说这是漂亮国的提前消费模式：先享受、后买单！不过负债都没过半，这不马上过年又要分一次钱了么。而且你远叔他们家的砖也因此卖得可好了。” 程澜这七年小卖部的分红全部直接转进资助人山村女童读书的户头。 她真没注意这个分红已经逐年上涨到还挺可观的地步。 而且，程家村的金融信誉也因此快赶上政府白条的效果了。 有时候农民交公粮, 政府暂时没钱就会给打白条。 但因为有国家信誉背书，就跟那国债一样，只不过没利息而已。所以农民都认！ 最后这白条都是能兑现的。 程家村的人因为每年都有分红，按六叔公这个说法是人均1500一年。 三代同堂的话, 一年两万都不是没可能。 所以，卖砖的、卖水泥的......都愿意赊账给程家村的人。 那大家肯定就乐意盖房子了啊。 家家户户都有宅地基，也都是按人头来的。要盖大房子自然就容易了。 六叔公显然对如今村里的气象很满意。 他自从去华西村参观回来，就心心念念人家那里家家户户住别墅。 如今程家村也基本实现了，虽然修得不那么整齐。 吃晚饭的时候，程澜被请去坐的首席，和六叔公、七伯等人一席。 这没人不服的，确实村里最赚钱的两个营生都是程澜给找的。可以说人人受惠！ 如今村里挣到钱了，她当初不愿意拉着一起干的好处也显露了出来。 大家都觉得她是不跟村里争利，让利给大家。 至于提前消费的理念，确实是去了漂亮国的程浩、程龙等人带回来的。 一开始大家也还有些放不开。华国人嘛，还是喜欢储蓄更甚于消费的。 但有人带了头，享受上了新房子。渐渐的，大家也就放开了。 反正到时间就发钱了。 小卖部和山泉水厂的生意都是在走上坡路的。 而且小卖部就在卖山泉水啊，本村去的服务员都可劲儿推销。 程澜道：“蛮好的，老家一下子就变样了。” 七伯道：“嗯，都说我们村是你这个先富带动我们后富的典范呢。如今外村的都想嫁进程家村，入籍就有分红。程家村的女娃娃则基本不外嫁，男方住过来。这样女方的分红就一直有。如果肯让娃娃姓程，那孩子也能分一份。” 桌上还有程澜喊远叔的那位，开砖厂的。 这么修房子，不但他发了。连做家具的邱木匠也跟着发了。 这一桌，除了新老两位支书，剩下就是最有钱的那一批了。程澜、程杳都在座。 对，程杳坐头席。自从程姝把她香港别墅的照片带回来，村里一下子就对她刮目相看了。 而且，她还在香港开公司呢。 程澜香港、漂亮国的分公司只有一成半程家人，说是满额了。 以后要招也只招大学生。 所以，很多人都指望程杳的公司能招一些姓程的去上班呢。 反倒程昕坐的次席，小鱼儿挨着妈妈。 而悦悦也被安排在次席，晓华照顾她吃东西。 就这次席也基本都是村里德高望重的人才能坐的。所以，一点没有小觑她们。 悦悦对此也没什么意见，她平时还是跟着晓华姐更多。 而且一桌子的人都在对她吹彩虹屁，夸她筷子用得好、不挑食、长得好。 小姑娘心情不错。 这桌上放养的鸡鸭鱼，她吃着也觉得挺好吃的。 之前那个红薯不大，而且她在山坡上蹦跶了半天，不影响她再吃一碗饭。 程杳看看小姨，村里现在可是一切向钱看了啊！不过超前消费，他们胆子真大！ 酒过三巡，程澜清清嗓子。 首席的人看她要说话，其他声音立即就降下去了，喝酒的都把杯子放下了。 然后这份安静慢慢蔓延开去。 程澜道：“这个提前消费和储蓄啊，各有利弊。不过我还是劝大家修房子的钱可以欠，旁的消费就最好不要提前了。而且，村里的房子往以后走，肯定不如城里的值钱。大家不要把眼睛就盯着镇上、县城，甚至市里。要把目光看向北上广深这样的大城市。大城市的教育比咱们小地方好多了。我要是一直在村里，要想考上京大也不容易的。杳杳也是一样，不去漂亮国她怎么上哈佛？” 她顿了一下，看在座的人都开始意动便继续道：“但要去城里读书，需要户口。买房子落户，这是最直接的办法。为了下一代，我建议大家都攒些钱，去北上广深买房子。到时候房地产改革，漂亮国和香港那种首付两三成，然后月供的购房模式一定会推广。你们现在把钱用了，到时候可就拿不出首付了。” 北上广深的好，随着这几年回来探亲的人的讲述、还有带回来的照片，大家心头也有数了。 这会儿听程澜说了，便有人道：“我们家没孩子跟着你在大城市工作，也能买得起？” “都说了可以首付三成嘛。当初没有这个购房政策，昕姐还不是咬着牙在成都卖了四年盒饭攒够了一万块去北京买了一套房。她买房我可一分钱都没借给她。那会儿我也买四合院正缺钱呢。这样，我设立一个奖学金。村里考上一个大学生，我奖励四千元。如果是女娃娃考上了大学，那就是五千元。上大学不要学费，这也可以凑在首付款里。不过，谁考上了这钱就给谁，买的房子也得是这个大学生名下的。要是让我知道谁家把女娃娃的奖学金拿给家里儿子用，那我会收回。你家沾亲带故的人要是在我公司的，直接不续约。” 程杳也道：“嗯，我也一样。考上大学我一个发4000奖学金，女娃娃5000。惩罚也相同！” 反正那3%的分红她也没打算领，不如这样发出去。 大学录取比例这么低，一年的分红根本用不完的。 她自己的钱，她是不愿意掏出来的。 不为别的，村里对她好的也就那三户人家。 程远道：“澜澜，你是觉得北上广深的房子要涨价么？” 程澜点头，“早早晚晚的事。远叔有闲钱，不妨考虑一下在北京买套房，把孙子送去落户读书。” 六叔公道：“对，我北京的房子87年国庆后买的，已经涨价了。” 众人震惊的道：“你在北京买了房？” 六叔公点头，“对啊，我去漂亮国的时候澜澜给我的零花钱没花完。我说还给她，她让我揣着随便花。我拿回来，千惠就建议我在北京的团结湖小区买套房。那个面积好像是够落户三个直系亲属。” 村里人虽然眼红，但也知道没法跟他去比。 谁让自己当初没去搭把手抬程澜难产的奶奶上医院呢？ 支书的老子当年也去了，所以他家程姝才能去漂亮国嘛。虽然因为水平有限，没程浩挣得多，但一年估计也上万刀了。 说到这儿，很多人更是暗自懊恼，当初怎么就没对程杳好点？ 哪怕自己孩子欺负她的时候呵斥两声，这会儿也能张得开嘴。 程杳低头吃肉，闷笑了两声。她心头这会儿很舒坦！ 程远道：“好，澜澜，我听你的。过完年我就上北京买房子去。” 程澜道：“目前北京的商品房就集中在团结湖小区。你可以先买一套，以后置换嘛。小的换大的，偏远的换城中心的，还有闲钱就多买两套。” 还有人道：“我儿子在你深圳的度假村上班，说是深圳商品房多一些。我过完年让他抓紧时间在深圳买房。他那里钱不凑手，家里再给攒一些。” 程澜点头，“首选北上广深，次一等也要是成都。” 有人问道：“澜澜，香港买房是不是更好啊？你看，你和程杳在香港买了房，小地主在香港买了房，王千惠也在香港买了房。” 程澜道：“是啊，香港买房是更好。但香港买房没有落户的说法，普通人97以前更是去都去不了。现实一点，目标就定在北上广深成吧。” 等散席后，程杳问程澜，“小姨，你其实是想让他们不要养成了超前消费的习惯吧？” “房子是大件，超前消费还可以。但吃喝玩乐就免了。我都不敢说我的超市会一直这么赚钱，小卖部就更不敢打包票了。可取代性其实很大的，主要就是占了先发优势。山泉水厂也是一样，销量快达到目前的天花板了。到时候万一这两个支柱产业不行了，难道看着全村人因为欠债破产么？村里的房子因为农村宅基地不能买卖，真的涨不上去的。回头想卖房子抵债都不成。不管他们，回头新闻媒体还不得炒得满天飞，说我老家的人都破产啦？现在给我的荣誉越高，将来就会把我踩得越低。反正这时候买房子，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以后万一有什么，卖城里房子好了。” 675 第 675 章 程杳点头，“小姨…… 程杳点头, “小姨，这样村里的老人和年轻人应该就能达成攒钱的共识了。老人本来就因为节约了一辈子，看到超前消费心头不踏实。而年轻人容易接受超前消费的思想。但因为有去北上广深买房、落户这样更高的期望值, 他们也会愿意克制一下如今的消费欲望。” “是的。” 她们一行人回到程澜家。 程澜道：“我一路走回来，发现如今还是平房的没几家了。我家是，程卫东家是, 还有杳杳你外公和舅舅家也是......” 程杳道：“那你要修么？” “修了还是我家么？” 说曹操、曹操到！正说着, 程杳的舅舅程郜就来了。还是拎着大包、小包来看老娘和妹子、外甥女的。 他这样客客气气的来, 就是程澜也不好将他拒之门外。 今晚的席面肯定是没有他们一家子的位置的。六叔公知道程杳和程昕都不待见他们。 进来以后, 他把带来的礼物往桌上一放, “妈, 您总算回来了。不然儿子都没有机会孝顺您老人家。” 程杳道：“说重点, 别绕弯子了！这都八点了，我们要准备洗洗睡了。” 程澜坐在旁边摆弄她带回来的小电视机搜台，悦悦和小鱼儿在一旁看着。 她和程郜早就打架撕破脸了，这会儿也懒得招呼他。 程郜本来还想打打感情牌，结果程杳完全不买他的帐，直接就打断了他的话。 他心头暗骂死丫头, 但面上努力挤出笑容, “杳杳, 你怎么都不喊舅舅啊？” “怕你卖我啊！” 程郜愣住，当时这死丫头不才四岁么，她竟然记得？ 这下他也不好摆舅舅的架子了。摆明了这件事连他老娘都不站他这边。 程昕道：“有话直说吧！” 程郜搓搓手, “杳杳啊，听说你在香港开了个公司。能不能把舅舅办到香港去挣港元啊？我一定好好工作的。” 程杳看看他，忽然转身进了程澜和悦悦的房间。 程澜挑眉，做什么？ 不到一分钟程杳就出来了, 从兜里掏出一把五四□□顶在程郜下巴，“我数三声，马上从我面前消失。以后我在的地方，希望你也不会要再出现。一、二......” 程澜四伯母吓到了，‘腾’地站起来，有些破声地道：“杳杳——” 程昕也站起来道：“对对，你别动枪！”又看向程郜吼道：“你还不滚？” 倒是小鱼儿看看悦悦，眼含疑问。 程郜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撒丫子就跑。泥马，刚那一下差点吓尿了！ 程杳道：“东西拿走——” 程郜回来把带来的礼物拿上，三步并做两步跑了。 程昕有些激动地道：“杳杳，你把枪放下。你不是曾经立志要做警官，除暴安良的么。怎么可以随便跟人动枪？” 悦悦道：“杳杳姐，把枪还给我！” 小鱼儿确认了，“妈，那是悦悦的玩具枪！” 程杳递给悦悦，“喏，还给你！妈，他没皮没脸的，我懒得和他多掰扯。”说着还拉开保险开了一枪。 只有响声，没有子弹。 程昕瞪女儿一眼。 悦悦接过枪，也拉开保险对着程杳开了一枪。 程澜继续摆弄小电视。好了，搜到台了！ 她松开手，“悦悦，你几时有这么一只仿真玩具枪的？ 看着跟真的一样！ 要不是程杳之前是进了自己的房间，又看到小鱼儿和悦悦对眼神，程澜都要以为她是真的带了枪回村了。 毕竟她爸就是卖这个的，她要搞一把枪不要太容易。 悦悦道：“二叔给我的。” 徐雷和王师傅也从房间出来了，他们听到枪声。 结果出来发现是玩具□□。 徐雷道：“这声音都有点像。悦悦，借我看看。” 悦悦递过去，他拿在手里掂了掂，“重量不对。真枪这么小个小姑娘拿着可没这么轻松，而且保险她应该也拉不动。刚我的酒都让吓醒了！” 他头次来，老程家的人可没轻饶他，都灌他呢。 “醒酒了就坐下一起看电视吧。”程澜道，她调出了一个新加坡电视剧《人在旅途》。 她听到程郜出去，就在第一声枪响后摔了个大马趴。好不容易缓过神想爬起来，第二声一响他又原地趴下了。 这会儿才终于哆哆嗦嗦的站起来，回家去。 程澜其实也不耐烦听他说话，但四伯母还在这里，怎么也得给她留点面子。 程杳这么干脆利落把人赶走，她心头是拍手称快的。 第二天村里人得知程郜被杳杳用悦悦玩具□□吓跑，都是好气又好笑。 不过，亲舅舅都是这个待遇，其他人更讨不了好吧。 六叔公和七伯道：“都打消想去找程杳拉扯的主意吧。她爸当年差点让我们送去吃枪子了，她的便宜是好占的？” “可澜澜那里除了大学生都不要了啊。” 连老支书的孙子没考上大学都没敢往她那里推荐，只能安排到小卖部上班。 这跟他表姐王千惠的待遇可是天差地别啊。 “她那会儿需要用人，这会儿不需要了嘛。而且她以前的条件也不低啊。也得高中生，身高还得男175，女160呢。” 程杳那里直接此路不通，程澜这里从一开始她是明明白白的门槛摆着。 不合条件的，看在同村的面子上也顶多放低两厘米。 要想她从大学放低到高中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程澜打小也是说一不二的性子。 一阵脚步声起，程澜领着悦悦往七伯家里去。 悦悦这是过去彩排的。明天就是婚礼正日子了，总得让她知道流程。 小丫头倒是懂彩排。节庆的时候幼儿园都要表演节目，都要彩排。 不过她对程澜道：“妈妈，我不想被画成猴子屁股。” “行，妈妈亲自动手给你画。咱们画得淡一些，提一下气色就好。到时候要录像，要有点妆才好看。不然灯光打着，人会显得有些苍白。” “嗯。” 悦悦的服装是自带的，一件大红色的羽绒斗篷，下身是黑色厚绒靴裤和靴子。 她走新人前头，手上挎个小花篮，边走边抛洒干玫瑰花瓣。 还有另外一个程家的小男孩，和她差不多高矮，穿黑色呢子大衣，里头露出衬衣领口和领结。也是边走边抛洒玫瑰花瓣。 悦悦做事比较认真。 化好妆后她拿脚先去量了一下一会儿要走的步数，又数了数篮子里的花瓣。 这样的仪式是新娘子要求的。 届时七伯家的新楼房前会铺上红毯，红气球也会挂得到处都是。 新人和新人父母就站在门口的三级台阶上，招待来宾的酒席摆在宽阔的地坝和室内。 程姝和程岩都有钱，父母盖房子都掏了。这房子是村里第三气派的。 毕竟她们能有今天，其实也都是多亏了程澜。 程澜会帮她们，主要还是因为七伯。 地坝摆十二张大圆桌，室内楼上、楼下再摆十六桌。一桌十二人那张大圆桌。 是接了酒席单子的流动餐厅上门来做。 自家就负责买菜！ 支书娶儿媳妇嘛，村里人都来帮忙了。 鸡鸭这些都是按50只买的，就养在周围的几户人家里。 七伯母和程姝、程岩这会儿都忙得前脚打后脚的。程昕看到了便也过去帮忙。 七伯对她的帮助还是不小的。 悦悦届时会从铺红毯的这头走到那头。 她和小鱼儿一起数过回来告诉程澜，“妈妈，29步，66朵花花。” “那你就走一步抛两朵，后面有多的就抛三朵。” 悦悦点头，“嗯。” 程潇拿着糖盒过来让悦悦自己挑，“辛苦了，悦悦！” 悦悦摆手，“不辛苦，应该的！” 又递给小鱼儿，“小鱼儿，多谢你特地回来捧场！” “不客气！” 音响里《结婚奏鸣曲》响起，悦悦和小男孩还有新郎、新娘配合着走了一遍。 然后一身笔挺厚呢西装的七伯上台致辞。 他如今也讲惯场面话了。直接把要说的话背了下来，没有照着念。 等他讲完，程澜和程杳领着小鱼儿、悦悦往乡村公路走。 林景南一家一会儿就到，婚礼筹备她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出去迎一迎。 那一趟从云南过来的过路班车几点会从大公路经过，大家心头是有数的。 果然，等了十来分钟，长途客车就到了。 林景南穿着军大衣拎着军绿色的旅行袋当先下车，然后梁锦带着孩子。 林景南下车后，递给司机一只红塔山，“师傅，稍微等一下，我还有个箱子在上头。” “去取吧。大家稍等两分钟，解放军同志的箱子在顶上。” 林景南又爬到车顶上取了一个行李箱，然后向司机和其他乘客道了一声谢。 小鱼儿和悦悦已经同林翰聊上了。还把从程潇那里抓的大白兔奶糖给他吃。 不过，大家年纪差不多，林翰却是长辈。这让悦悦有点郁闷。 小鱼儿宽慰道：“没事，回头过年咱们给他拜年，让他给红包。” 悦悦点头，“嗯嗯。” 梁静问程澜，“我电话里听二姐说，康庄差点丢了啊？” 程澜点头，“嗯，小墨带他坐卧铺回成都。路上发现了人贩子就去帮忙抓。结果有漏网之鱼报复他，用迷药把康庄迷晕差点带走。” 梁静道：“那迷药没事？” “一下火车小墨就抱去军医院检查了，没大碍。” 梁静对林翰道：“平常叫你不要乱跑还不听。看吧，康庄都差点让人贩子拐走了。” 程杳和他们打招呼，“小外公、小外婆！” 林景南和梁锦看着她点点头。 林锦熙打电话既然把康庄差点丢了的事都讲了，自然没忘提一下程杳和林墨的事。 程澜看小叔有点复杂的表情心头一松。对啊，她怎么把小叔给忘了？ 小叔才是真正联结林家和程家的人啊。 很好，一半压力卸下了。 林景南看向程澜，“你家高煜没来啊？” “要到除夕前一天才有假期，回头直飞广州。” “那你们在广州过年么？” “嗯，他又不能去香港。不然我还真想过去逛逛，听说那天过年也很热闹。” 林景南想了下，“那倒是哦，你们全家就他过不去。” 他说完看悦悦盯着自己的军大衣看，“怎么，是不是觉得看着亲切啊？” 悦悦点头，“嗯嗯。” 程澜道：“你是不是还应该有将校呢可以穿？”少校营长，应该有的哦。 “嗯，在云南没什么机会穿军大衣，回四川就穿上了。将校呢在那边过冬足够了。” 梁锦需要程杳帮她在哈佛医学院找点医学资料，看林翰同小鱼儿、悦悦一起走着便过去和程杳说。 “好的，回去我就帮你找。” 676 第 676 章 林景南也许久不回…… 林景南也许久不回来了, 发现村里好多人家都盖楼房了也有点惊讶。 他扭头对程澜道：“咱家一下子就被比下去了啊。” 他们家在爹还在的时候，衣食住用行各方面可一直都是村里tp5%。这还是在有所保留的情况下。 程澜道：“没事，保持原样就好。推了重新修楼房，我不住、你也不住, 修给别人看啊？” 林景南点头, 那倒也是。 身后传来喇叭声, 程澜等人分成两边避让到路边。 车子缓缓开过来，然后停在程澜旁边。小地主探头出来笑道：“程老师——” 程澜好笑地道：“你又不是我学生，不用这么客气。” 小地主道：“我们单位可组织学习你的论文呢。这声老师还是可以叫的。” 说着冲林景南和梁锦点点头, “回来啦？” 林景南笑, “就比你早一步。” 小地主道：“等会儿过来坐坐啊！” “好！” 林景南带着妻儿会家安顿。程澜把他的房间留着呢, 一家三口睡一张大床也没有问题。冬天挤一挤暖和。 他指指客房问道：“那屋谁在睡啊？”五个房间都住满了人, 有点少见啊。 “徐雷和他带来的司机。他现在是岩姐对象, 未来小舅子结婚特地跑来帮忙的。” 这会儿徐雷肯定在七伯家里挣表现啊。 林景南挑眉, “他俩？嗯, 还可以。” 他说着对程杳道：“你和小墨的事，其实我不反对。但是因为这件事和我切身利益交关, 我也不大好替你们讲话。而且, 这个事我其实也替你捏把汗。” 如果小墨因为杳杳的关系失去了上进的门路, 那最后得利的是林翰啊。 至于说为程杳捏把汗，肯定是怕林墨扛不住压力。 程杳道：“你不反对就行。我其实是想喊他跟我出国去的，但他说不想靠裙带关系。如今就走一步、看一步吧。至于小外公你担心的，我现在还用怕么？既然不怕, 他也还没有负我，我干嘛要因为这样的担心拒绝？” 程澜肯定不会把林景南一家当客人招待了。他们就是回家！ 她道：“我要去小地主家坐坐，你们有谁要去么？” “我！”悦悦举手。她昨天就想去那个大宅子参观了。 小鱼儿和林翰便也准备一起去。 程杳道：“小鱼儿，妈妈好像在找你。要不, 我陪你去七外公家看看？” 就她们家和小地主家的关系，不说老死不相往来，但这么去登门造访还是有些怪怪的。 “妈妈找我啊，那好吧。” 程杳便领着小鱼儿出去了。 林景南和梁锦留下休息兼收拾东西，林翰和悦悦决定跟着程澜去拜访。 梁锦道：“这快过年了，小翰你也别去了。” 程澜道：“没事的，小婶。” 梁锦对林翰道：“那你去了，大大方方的就好。听姐姐的话！” 程澜说着进房间给小地主老娘拿了一大盒稻香村的什锦点心。 要过年了嘛，空手上门肯定不好。 小地主还在香港热情招待了她公婆、奶奶还有林爷爷呢。 程澜拿东西去了，林景南把悦悦和林翰叫到一起，让他们背对背比身高。 “小翰，你比悦悦大一岁半啊。你这没高多少嘛。” 梁锦道：“那你没人家高煜高，我也没有澜澜高啊。” 高煜186，林景南180，程澜172，梁锦165。 林景南看看悦悦摸摸下巴，“你以后不会长到将近180吧？那你以后找对象就有些受限了。” 悦悦一脸懵的看着这个穿军装的小外公。 梁锦则抬手打了林景南一眼，“说什么呢，你！” 程澜拿着点心盒子出来，“小叔，你想让小翰长得超过你，就让他去打篮球嘛。我女儿还小，不要跟她说些有的、没的。小翰、悦悦，我们走！” 两个小的跟着程澜出门去做客。 路上两个人惊奇的发现他们穿着同一个品牌的羽绒服，只是颜色不同而已。 就程澜自己名下的服装公司做的，款式非常的时尚，保暖效果也十分的好。 她给悦悦、康庄买衣服基本都买的同款，只是有男女之分。 小鱼儿和小翰也都在照顾她的生意。这俩都是家里几个拿工资的人供养，穿得起。 这羽绒服悦悦在北京穿，里头还要穿毛衣。现在回了四川，里头就一件长袖T恤。 小翰更是回了四川才穿，里头也是一件T恤就够了。 小朋友都喜欢这么省事。 舅甥俩追追打打的跑前头，程澜拿着东西走后面。 小翰和悦悦也属于经常通电话的，因此不算多陌生。 楚锦程远远看到就迎出来了，“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程澜道：“我说，你就放假了？” 楚锦程在成都市发改委上班，体制内的人。如今的说法叫国家干部。 按说要干到除夕前一天，甚至可能除夕当天都还在上班。 这也是程澜选择去京大而不是财政部的一个缘由。 寒暑假它多香啊！ “没有，之前加班调了三天休。这不支书娶儿媳妇么，怎么也要回来支持一下。当初他当治保主任的时候，对我们家还可以。” 治保主任专管地富|反坏右！ 不然，往返开两天车，他也是真懒得跑。 这一次他老娘就不走了，在家准备过年的东西。 程澜把点心匣子递过去，“给楚伯母的，我都挑的咸味的。” 楚伯母年岁大了，血糖偏高不能吃甜的。 楚锦程便知道这是特地给他老娘备的，不是见到老人就拿出来的那种万金油礼物。 他两手接过去，“谢谢、谢谢！两个小朋友，里边请——” 几个人走进去，楚伯母在指挥两个女儿给她把盆栽抱进刚点上地龙的屋子。 “让你们经常来看看、浇水，差点给我冻坏了。” 一扭头看到程澜她笑道：“哎呦，程澜来了。快，屋里坐！” 程澜道：“伯母您身体好哇？楚大姐、楚三姐——” 搬花的两姐妹笑着和程澜点头。 悦悦坐下后对程澜道：“有点热！” 程澜帮她把羽绒服拉链拉低些，但保持在胸口上方。 下面的拉链则拉高些，不露出肚子。 再看小翰，他自己这么操作了。 楚伯母进屋拿出带回来的一些自制点心。她自从当上了程岩食品厂的顾问，拿10%的股份。这两年对于研发小点心愈发有积极性了。 “来，你们两个尝尝楚奶奶|楚伯母的手艺。” 然后又拿出刚包好的两个红包，“怕你不在村里过年，我就提前发了。孩子们，给我拜个早年吧！” 两个小的便在程澜示意下站起来，“祝楚奶奶|楚伯母过年好！” 然后伸出双手接过红包放到羽绒服兜里。 梁锦之前说不让林翰过来就是这个意思。程澜说没事，回头她再给小地主的儿女各封一个就是了。 礼尚往来，能有来有往就好。 而且，她小叔如今也是正营级。小地主乐得多打交道的。 两个小的吃了点心，跟着楚锦瑟在这座大宅子参观去了。 楚锦瑟如今也是29岁的人了。大专毕业出来，被小地主托关系安排到了政府的清闲部门。 已经结婚，女儿跟悦悦差不多大。 她笑着指给悦悦看，“那年你爸爸和你二叔来，就住的这个房间。” 悦悦一愣，“我爸爸和，二叔来过啊？” “是啊，他们执行了特殊任务赶不回去过年，跟着你小外公就是小翰的爸爸来村里过年。因为我们家比较宽嘛，你妈妈就安排他们都住在我们家。” 林翰道：“那我爸爸也住你们家？” “是的。因为当时程澜还有一拨朋友来玩，她家里住不下。就马丹阳、林琅她们一大群人。” 堂屋里，楚伯母和大女儿楚锦绣继续去摆弄盆栽去了。留下楚锦程和程澜说话。 程澜道：“其实我也不是说舒洁的想法就是错的。如今确实是各行各业野蛮生产的时代，赶紧占据市场确实非常的重要。但是，质量、服务、销量，这应该是三足鼎立的。不然我们和供销社有什么区别？哪一块成了短板，都会给未来留下隐患。到时候短板效应发作，占领了的市场也可能被人撬走。” 楚锦程道：“她确实有些急功近利了。也是之前出了一款爆款，那个月一下子拿了四万刺激的。后来销量退潮，她一个月退回到两万左右就有些不能接受。” 其实两万也已经在之前的基础上翻倍了。但舒洁就只看到她从月四万降到了月两万。 所以对下头销售搞得比较好的店面，在服务的要求上就有些松懈了。 卖得好的店，提成很高。卖得不好的，连续三次是全市场的倒数第一，那就直接炒掉。 一切唯销售是举！ 程澜道：“赏罚分明是有必要的。甚至她直接炒掉连续三次的倒数第一我也赞成。但不能忽视了服务态度！有钱的就笑脸相迎，没钱的就爱答不理。这不行！” 楚锦程点头，“是，你说的才是长远之计。唉，看你跟前两个小朋友，我是真羡慕啊。” 程澜道：“我没想到你们两个把儿子也送过去了。” “她说香港的制度五十年不变，而且还要打个样给T湾看。以后肯定会受中央优待的，就让他们一直在香港生活。” 程澜道：“我倒觉得邓政委说的五十年不变，不是说五十年之后一下子就要从资本主义制度变更为社会主义制度。这样子陡然转变，肯定会引发社会的动荡。就像如今毛熊国想把社会主义经济一下子转变成资本主义经济一般。老百姓的思想都混乱了。” 楚锦程一愣道：“那这五十年不变是什么意思？又为什么是五十年呢？” 程澜道：“我觉得应该是这么个意思，1997年回归。然后经过50年的发展到2047年6月30日，香港和内地在经济上已经同步了。也就不存在那么大的差距了。到时候一切都好说。”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话绝对是至理名言。 楚锦程道：“是你说的这个意思么？今年是1990年，到2047年还有57年。” 程澜笑道：“争取活到那时候看一看吧。到时候我就是82岁，应该没问题哦。” “可到时候我就93岁了，我觉得有点悬。” 楚锦程觉得他家好像没这么长寿的基因。 他看看程澜。就他知道的，程澜家也没有长寿的人。 不过好像她家的人走得早都是意外。 她爷爷是旧伤发作，奶奶是伤心过度，父母直接就是工程出了状况。 677 第 677 章 程澜挺有自信的道…… 程澜挺有自信的道：“医术在进步的嘛。我前段时间在香港看了根据亦舒改编的电影《朝花夕拾》。里头就写的2035年, 人体器官都可以用人造的器官来替代。坏了换一个就好！大家的寿命都因此延长了好多。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挣钱，省得以后有这样的技术了却拿不出钱来。” 楚锦程失笑，“很难想象你会跑去看这样的科幻电影啊。” “那晚和萧应、王维娜在海滩上吃海鲜，那儿正好支了张幕布在放。” 说到放电影, 程澜回到家小鱼儿就告诉她, “七外公家今晚要放坝坝电影。” 程澜问道：“放什么？” 要是老电影她就懒得去看了。担心这个时候看坝坝电影会被冷风吹。 程杳道：“《古今大战秦俑情》, 张艺谋和巩俐主演。我看了看简介，好像是生世转世的爱人。” 程澜惊讶不已，“张艺谋还导演这样的片子啊？” 她看过张导的《红高粱》, 感觉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程杳道：“张艺谋不但导, 他还演。他演男主角！有秦朝和现代的扮相。七外婆喊我们早点过去吃晚饭。” 这下程澜来了兴趣, “走走走, 准备过去了。” 今晚是正该去程潇家里吃晚饭的, 婚礼前一晚摆的是花烛酒。 所有送了礼、来得了的人都会来。 所以, 当了多年村支书的七伯通过关系, 找到镇上负责送电影下乡的人把设备搬来放一场电影太正常了。 程澜兴致勃勃的就出发了，浑然忘了会被冷风吹那一茬。 几个小的也乐淘淘的跟着她跑, 包括程杳也跟出去了。 林景南摇摇头, “还说她当了妈、当了老师变成熟了呢。王师傅, 走，准备吃晚饭了。” 一兴奋连家里还有客人都忘了。 王师傅笑着出来，“好的。” 路上林景南说程澜把客人给忘了，她振振有词道：“你不是回来了么？” “那你急什么嘛, 还不是要到点了才放。你如今是全村的南波万，最好的位置肯定给你留着啊。难道你还着急过去占位置啊？” 程澜道：“什么南波万啊，真搞得最后才去好像自己是大人物一样，那才是失了礼数呢。” “圆吧、圆吧, 反正你肯定能说圆的。” 悦悦道：“妈妈，你和小外公，关系很好啊？” “我和他一起长大的，就像你和康庄一样。” 换言之，她俩就是一起长大的。 林景南瞪眼不认，“明明是我看着你长大的。我还给你洗过尿湿的裤子呢！” 程澜抬手一记手刀劈在他胳膊上，在她闺女面前坏她形象。 果然，悦悦震惊地道：“妈妈，你也会尿裤子啊？” 程杳、小鱼儿低头闷笑，不敢出声。 “没有，你小外公瞎说的。” 悦悦也觉得小外公这人感觉挺不靠谱的。 于是便信了程澜的话。她妈妈怎么会尿裤子呢？ 等悦悦和小鱼儿、林翰走前面去了。 程杳小声道：“她居然就相信了！小姨，看来你母亲的形象很高大、伟岸啊！” “是啊，我维持这形象容易么？” 程澜又瞪了林景南两眼。 到了七伯那里一看才知道，原来是在地坝的一角用不透光的毡布隔出来一个放电影的空间。 这样就不会吹到冷风了。 今晚来的人肯定不如明天正日子多，一般来说有分之一就不错了。 所以，地坝里就直接没有摆。 这样好，不用等天黑都可以看。 程澜看大厨房已经是炊烟袅袅，便知道要开饭了。 没有端菜出来，估计是都放在有沸水的池子上方。等下一起端出来。 不然一阵凉风就吹冷了。七伯这里又没有地龙。 程澜便跟孩子王一样带着几个孩子去洗手，准备等开饭了。 七伯母让人给他们端了热水出来，“洗热水，这么冷的天别把悦悦和小翰、小鱼儿他们的小手冷出冻疮来了。” 等孩子们洗了，跑到二楼坐席。程澜和程杳也上楼去。 “你外公、外婆的事搞定了？” 四伯母其实是回来办离婚手续的。 程杳点头，“办妥了，下午我妈带他们去办的。 之前程澜四伯父也想去北京养老。但他一辈子好吃懒做，什么活都不干。而且动不动就打四伯母。 四伯母好不容易跑掉了，怎么可能还想跟他一起过日子？ 她愿意拿自己挣的钱贴补儿孙，却绝不愿意贴补打了她半辈子的懒汉。 而且她觉得程昕靠得住，老病死都会管她。她下半辈子就跟着程昕过了。 这样她心头很踏实啊！ 另外，程昕也不愿意她这个从来不负责任，早就把她逐出家门的父亲去养老。 村里人也都认为她没有养老的义务。 她当初被欺负了，又没办法打胎。是大着肚子被撵出家门的。 就因为她哥要结婚，她嫂子娘家的人说没有像她那样住在娘家的道理。 当年她多艰难啊！ 她亲爹、亲哥把她撵出来，当时双方就在老支书（六叔公）见证下断绝了父女关系。 估计是四伯如今同居的那个女的给他说的，四伯母如今挣的钱有他一半。 他就打电话去讨要。 那不说程家村如今是十里八村的人都想嫁进来的么。 程澜四伯这样的懒汉一年拿着3000（连四伯母那份一起）的分红，日子过得挺好的。 他这个收入都快赶上林景南了。真的，就差几百而已。 邻村就有个寡妇把他看上了，直接搬过来同居。 就这样，他还打电话去喊四伯母按月把收入的一半汇回来。 四伯母就说‘我那份分红你都领几年了，也没见汇给我啊’。 四伯理直气壮说那1500都是因为四伯母嫁给他才有的，理所应当是他领来用。 最后程昕就道：“你们离婚吧！” 四伯母在北京多年，思想也渐渐转变了。不再担心因为离婚成了孤魂野鬼，将来无人祭扫。 想了几天她就同意了。 所以这次她才会一起回来。 程昕托人请的律师，她爸这里同居事实确凿无疑，取证十分方便。比之前的家暴取证方便多了。 而且家暴警方只当家务事、家庭矛盾调解。 律师直接去法庭递交了证据，今天就判决离婚了。 四伯母姓白，程澜便改口喊她白姨了。 这件事程郜倒是没阻拦，反正母子关系没有断绝。 他想让他妈帮着他首付在北京买一套房。 虽然昨天的枪是假的，但他依然不敢再打那个主意了。 程杳现在变得太凶残了。 还有她那个爸爸，听着就叫人害怕。 程杳也知道她舅的新主意了。 她告诉程澜，“外婆说她年纪渐渐大了，有些搬搬扛扛的活儿干不动了，想让舅舅去川菜馆帮忙。我妈说每月照样交一半的利润就行，其它的她不管。” 程澜笑，“你舅舅一家四口，一年就是六千的分红。如果踏实肯干一点，又有你外婆帮衬，还真能在北京买得起房。不过，得让你爸喊人盯着点。别到了北京吃喝嫖赌去了。对了，我得让七伯加点分红的限制。” 程澜说完正好看到七伯上楼便走了过去，“七伯，本来今天不该打扰你的。但明天喝了喜酒我就要走了。” 七伯站住，“什么事，你说？” 程澜的意见他自然是很重视的。 “咱们的分红条件里加一条：触犯法律的取缔资格！” 这样多少对程郜以及其他程姓的人是个限制。将来也好少些去吃牢饭甚至枪子的人。 七伯想了下，点头，“是，应该加上这一点。等家里的大事办完，就要分今年的红了。我到时候直接宣布。” “另外，像是四伯家那个寡妇带过来的孩子，要是人家肯改姓，给分么？” 为了一年1500，真的有人会肯的。 如今六叔公的儿子在县城的纸厂也这2000来块一年。而且他户口早就转走了，也不在分钱的名单上。 程澜的户口转走了，都按规矩不能分按人头的分红了。她分的是两个支柱产业3%和7%持股的分红。 当然，她都直接让村里会计转进资助山村女孩读书的账户了。如今那笔资助已经惠及全市。 嗯，今年开始要给本村的大学生发奖学金，也从这里头出。 七伯道：“这倒真是个问题啊。你的意见呢？” “我没意见，你们开会商量吧。” 七伯点头，“好，回头有了结果我告诉你一声。” 程杳跟过来旁听了，“就这个分红，里头都好多学问啊。” 七伯道：“那可不，考验人得很。如今发钱还省事些。头两年只能分猪肉，又把那十年的老规矩都搬出来了。” “我没别的事了。七伯您去忙吧，瞧您这红光满面的。” 七伯呵呵一笑，“终于娶儿媳妇了，明年兴许就能当爷爷了嘛。” 程澜和程杳回来席上坐下，程澜问道：“小叔，潇哥这个连长什么时候能升到副营级啊？” 副营级才能让家属随军，才有初步分房子的资格。 “不好说啊。不过如今军区附近也能租到房子。他媳妇儿领了证，明年就能分红1500。生个孩子，又能领1500。房租和日常生活费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才是。说实在的，你搞的小卖部这个生意，真的是惠及全村了。村里人应对生老病这些都简单多了。而且，你这是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于渔。” 林景南这话是由衷的，他侄女儿真的是带着这一方人富起来了。 村里连五保户都没有了。 爹在九泉之下知道了，应该也会含笑才是。 程澜道：“我就担心哪天搞得像供销社一样。” 那么牛皮哄哄的供销社，垄断生意都做得要垮不垮的了。不就是服务太不好了么！ 所以，她的生意一直都把服务放在和消防同等重要的地位。 程杳道：“只要别飘，乡镇的生意应该还是比较稳当的。对了，小......楚叔叔开在成都和X山的超市生意怎样？” “听说还行。” 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开始上菜了。一人端一个托盘，上头直接是四个菜。 所以，个人就上完一桌的菜了。 这些大姑娘、小媳妇也是家里有宴席的时候七伯母去办过忙，来还礼的。 算是换工，不用给工钱。 支书家的事嘛，一个个还是很麻利的。 程澜没去坐首席，程杳也就没过去。 六叔公在那边问道：“澜澜、杳杳，你们要不要坐过来？” 程澜道：“不了，叔公。我们赶紧吃完了好下楼去看电影。” 678 第 678 章 首席传来一阵笑声…… 首席传来一阵笑声。笑过有人问道：“澜澜今年多大？” 六叔公道：“三月份就满25了。” 啧啧, 他们25的时候在干什么？ 程浩的父亲忽然道：“六叔，你们说五叔如果不是战争年代受过伤，后来旧伤复发去世。他老人家要是活到今天是什么场景？” 他是沾程浩的光才坐了这个首席的。 今晚小地主也在首席坐着呢，他是全村第二有钱的人嘛。 而且当初49%的股份直接捐了。那换到如今也差不多7%了, 算是对村子里有重大贡献的人。 不过, 他没想到程澜居然会因为想早点下去看电影没坐在首席。 听了程浩父亲的问话, “那就是祖孙联手，中西合璧啊。那天时是一样，人和上咱们还略胜一筹。也就是差了点地利。” 程浩父亲有点懵, 小地主倒是很快想明白, “您跟华西村比呢？” “是啊。” 小地主笑, “咱们村现在这样也不错。而且程澜给指的路其实真挺好的。” 这一桌还在慢悠悠的喝酒、吹牛, 程澜那桌已经在开始吃饭了。 她们那一桌坐的都是准备赶紧吃了下去看电影的。 男人多的宴席, 那喝酒吹牛都能吹一两个小时。 女人、孩子光是吃饭可就快了。 七伯看她们干饭干得快, 好气又好笑地道：“人家放电影的师傅还在这上头呢, 你们着的哪门子的急啊？难道要人家半道放下碗去给你们摆弄家伙什？” 一群小孩子着急也就罢了，澜澜也那么起劲！ 程澜道：“七伯, 我会放电影的。如果师傅不介意, 我替你啊！” 她真的会放胶片电影的。 以前还在成都军区的时候, 她就买过一个放映机回来放外国电影。 后来林爷爷拿去放老电影，成天把那些老爷子招到家里来看。 不过终究买的是淘汰品，没放多久就报废了。 放电影的师傅笑了一下。你替我，搞坏了你赔啊？ 他问程澜七伯, “这谁啊？” 七伯以极为骄傲的口气道：“我侄女儿程澜啊。如今在京大教书，名下有个程氏集团。生意都做到地球的另一边去了！” “她、她就是鼎鼎大名的程澜啊？” “是啊。你别看她名气大，年纪其实不大的。” 放电影的师傅抬头对程澜道：“那你吃完了就下去捣鼓吧。” 得，这是程澜他还怕什么？ 真弄坏了, 人家肯定爽爽快快的就赔了。 小鱼儿高兴的道：“好好好，小姨给我们放电影。” 等程澜吃完，去漱了个口。一群小朋友就簇拥着她下楼放电影了。 其他桌的孩子也纷纷跟上，呼啦啦就凑了二三十号人。 悦悦被程杳抱着下楼也是老开心了，她妈妈什么都会！ 小鱼儿则和林翰牵着手，一起下楼。 程澜回头道：“大家都不要挤，慢慢下啊！” 下楼后，大家很快在前排就座，C位留给了程澜，旁边的位置上坐着悦悦。 这三面都挡住了，开着的一面背风，坐里头一点也不冷。 程澜看着设备回忆了一下，然后捣鼓了半分多钟真的把电影放上了。 她矮着身子过来坐下。 这儿放着几件拆了塑料封袋的山泉水，都是300ML小瓶的。 另外还有花生、瓜子、果脯、坚果、爆米花等。 那爆米花还是现场刚做好不久的，之前砰砰爆了几声。 悦悦过去挑了一些爱吃的用小盆子装过来。又跑了一趟拿了两瓶水，递一瓶给程澜。 其他小朋友也都自助式取用。 程澜道：“谢谢悦悦。不过这会儿先不要吃零食，刚吃了晚饭呢。” 这种讲什么三生三世的片子，你看得懂么？兴致勃勃的就跟下楼来了。 还有其他的人，也大多是小孩子啊。 全场也就她和程杳、晓华年纪大些。 晓华这会儿就坐在搅动胶片的位置上操作，程澜告诉了她怎么弄。 序幕开始，就是修秦始皇陵的民夫在挖土，还挺写实的。画面真称不上唯美！ 然后就是成千上万人一起劳作的场景，很震撼人的大场面。 第二分钟，一身戎装的张导就出场了！他是蒙家军的蒙天放，监工。 程澜失笑，造型真的好像个兵马俑。嗯，张导祖籍西安，还真是个老秦人。 果然，看了几分钟悦悦就嘟囔道：“看不懂！” 新郎官程潇从上头下来，“澜澜，有两套设备。旁边可以放《天书奇谈》。” 他不知道怎么放电影，而师傅还没吃完饭，只能求助程澜了。 程澜一挥手，“孩儿们，跟我来——” 八岁以下那部分观众都跟着她跑了。 另一个放映棚在楼房后面，这样互相的音响不会干扰。 程澜过去给小朋友们把动画片放上，交给程潇喊来的一个少年转动胶片，自己又跑回去看张导了。 临走不忘叮嘱悦悦，“跟着你鱼表哥和小舅，你们如果先看完了回来喊我们。” 两个棚子互相能看到的，都比楼房多伸出去了一截。 “哦。”小鱼儿和林翰把悦悦护在中间坐着。他们去得早，在第一排。 程澜和程潇一起往外走，还听到有小朋友道：“如果潇叔每天都结婚就好了。” 程澜看着程潇笑。 程潇也有些好笑，“童言无忌啊！” 程澜回去正好赶上巩俐演的冬儿和其它童女一起出场，真漂亮啊！是那种东方式的明媚大气。 和《红高粱》里的九儿截然不同的形象。 这边剩的人不多，程杳磕着瓜子小声和程澜道：“据说她就是刘晓庆的接班人。” 想起跟着小姨去看《小花》时藏在洗手间，逃过检票看第二遍的往事了。 “嗯，都长得很大气。不过我还是觉得张导真的是豁出去了！而且看他们这眼神......很能代入啊。” 程杳道：“拍电影估计真的很容易日久生情！” 很快看到第一世蒙天放和冬儿动情，破身......事发后，两人都得死。因为求取不死仙丹得童女嘛。 蒙天放曾救驾有功，被赦免。冬儿被勒令投火自焚、血祭俑窑。 但蒙天放自愿同死，被制成活人俑。 冬儿将偷到的不死仙丹渡进蒙天放口中后，一袭红衣如飞蛾一般投身火中。 黄霑作词、顾嘉辉作曲，叶倩文唱的粤语插曲《焚心以火》开始播放：焚身以火，让火烧了我，燃烧我心...... 真的是配得太恰到好处了！ 程澜和程杳也算是阅片无数的人，都一下子就被这一幕抓住了。 蒙天放看到冬儿入了火海，放弃挣扎，任人把自己做成了活人俑！ 等这一幕过后，程澜道：“爱情的后劲儿真大啊！” 然后就是第二世开启，抗战时期！ 但全片最惊心触目的就是冬儿投身入火的那一幕了。 程澜反正是半天没走出来。 程杳也道：“歌可真好听啊！” 等到回去的时候，悦悦已经困得趴在妈妈肩头睡了。 程澜给她脱了羽绒服和厚裤子，放到床上。 还好，明天她的活儿靠近午时，可以多睡一会儿。 悦悦第二天的表现十分的好，很有几分大将风范，完全不怯场的。 等她完成了任务，拿着一个红包递给妈妈。 程澜蹲下和她头碰头，“宝贝，你好棒！” 然后就喝喜酒了。 等正日子过去，程澜带着悦悦，林景南带着妻儿，然后程昕一家，一起去给程澜爷爷扫墓。 这里有人时时打理，杂草都没有。 悦悦老老实实的跪在垫子上磕头，“太外公，悦悦来看你了！” 然后程昕一家又去给那位留了房子给她们母女的五保户扫墓。 这里就杂草比较多了。 程杳和程昕蹲着，一点一点的清理，小鱼儿也一起。 有人看到了，对程昕的父兄道：“你们当年但凡对那娘俩好点，如今程杳手指缝里随便漏一点也够你们几辈子享用不尽了。” “关你屁事！你们还不是想沾光，结果没有门路。” “我们有小卖部和山泉水厂的分红，很知足了。而且，我们和程昕的血缘都那么远了！” 等这件事办完，九点钟程澜一行人就坐上了回成都的车。 比来时多了林景南一家。他们回成都过年。 程杳则要飞到北京、再转机纽约。成都还没有直飞漂亮国的班机。 程昕要回北京陪于援朝，他今年过年要值班。 四伯母和她一起，小鱼儿跟着程澜飞广州去看太奶奶。 不管飞哪里，成都都是必须去的。 小地主也和她们一道走，自己开车。如果不是过几天就是春运，车票都不好买，上车也挤得慌，他真的很想搭车上去。 回头放假了再坐客车回来。 程澜道：“修了柏油路还要八个小时，还是得修高速路才行啊。” 修了高速路，估计三个小时就能从成都飙到程家村。 这还只是一级高速公路。如果是升级版的，估计两个小时就到了。 林景南道：“那个造价很贵吧？” 程澜苦笑，“3000万一公里。180公里，需要54亿！” 林景南摇头，“天文数字，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修得到这里了。” 如今广深高速、京石高速这些也不过是还在建设当中。 一个是经济的窗口，一个是政治中心。 但四川这样的西南腹地，真的不知道几时才能开始修。 而且，蜀道难啊！ 要在四川修高速公路，技术难度也很大。 不管他们怎么想的，这一天又晃悠了八个小时才到成都。 只住一晚，林景南也懒得去收拾房间。他干脆也在外头订了一间。 众人在成都休整了一天，程昕则是跟程岩借了辆车送程杳去双流机场。 程昕已经和萧清远打电话沟通过了。 萧清远的意思也是这会儿任由他们自由发展吧，大人插手太多反倒容易造成逆反心理。 他一点也不看好。 就哪怕没有他的缘故，跨国的异地恋，能坚持多久？ 程澜听到程昕的转述摸摸鼻子，前两天看电影的那一幕太震撼人心了。 程杳和林墨这个年纪，真的相信爱情的啊！ 他们到底会不会被现实打败，程澜也说不好。 就建国后，娶资本家、渔霸、地主的女儿，那也是阶级敌人。 但也有不少我军指战员就宁可放弃升迁，也不离不弃的。 程杳她也是华人，如果学成回来报效祖国，未必不会被网开一面啊！ 她没有多过问，下午和梁锦一起带着几个小的去逛了逛武侯祠、杜甫草堂。 程昕还了车回来，准备上楼的时候遇上了秦柳从餐馆走出来。 两人对面撞上，彼此都楞了一下。 然后同时出声打招呼：“回来了|在忙啊？” 679 第 679 章 两人都没有说破，…… 两人都没有说破, 互相点点头就错身而过了。 现在就希望两个孩子能自己分开了。不然，那么多年的朋友撕破脸太难看。 程澜领着悦悦和小鱼儿在武侯祠里转悠。 悦悦喊走不动了，程澜暼了一眼旁边的棉花糖摊子, “吃点棉花糖、休息一下, 是不是就能走动道了？” 悦悦嘿嘿的笑。 带着康庄也一起来逛的大伯母笑笑, 问外孙，“你是不是也需要棉花糖充一下电？” 小鱼儿和林翰则看向了一旁的烤串摊。如今景区里卖小吃的越来越多起来了。 今天也轮上放假一道出游的肖晨道：“走, 我带你们去买！” 他天天被盯着看书, 从早看到晚。今天能出来游玩, 也是大舅母说情。 说这么多孩子，万一半道哪个喊走不动了, 叫他来扛人的。 他这才得到休息半天的机会。 也因此, 姐姐替他争取的他爸那里每月40, 都没时间和地方用。 请吃棉花糖和烤串还是请得起的。 四个小朋友就一起跟着他走了，“谢谢表叔|表哥——” 闫淑芬看看被她叫出来的林墨, “你也去帮忙看着点。四个呢，回头哪个半道走开了，小晨看不过来。” 这小子这几天在家，尽跟他爸吵吵了。 今天他还想去送程杳呢, 他爸不让。程杳妈妈更是亲自开车去送，没给他机会。 林墨答应着跟了过去。 林景南也来了, 那不四个娃么。只来俩小子怎么够？ 这样还真有几分过年的意味呢，一家子闲逛。 等买回来吃的, 四个小朋友围着大树桩坐了一圈开始享用。 他们依然是一人一瓶300ML的山泉水拿着, 时不时喝两口。比这大的，悦悦和康庄拿着吃力。 林墨对闫淑芬道：“阿姨，我想去南边看爷爷。” 康庄立马抬头, “外婆，我也想去，看太外公。” 林景南道：“那你俩不用去了，老爷子说他回来。” 南方是好，但满堂儿孙都在成都，林爷爷在外头也玩了好一阵了，便决定和马爷爷一起回来。 至于说成都比南方冷，都江堰的军区干休所有温泉啊。 副师级别以上就可以入住，他们自然都是够条件的。 不然，那么多孩子往南方奔，飞机吧贵，火车呢又慢。 总不能都让人家澜澜出钱吧。 另外，吃住不花钱啊？ 所以，老人家回来住干休所是最实惠的安排。 他漂亮国也去了，香港也去了，也算是很满足了。 以后就准备在都江堰的军区干休所住着，冬暖夏凉。春秋就回军区的住处，离儿女们也近。 第一天，程澜便带着悦悦和小鱼儿一起飞广州。程昕母女坐火车卧铺回北京。 程昕的收入水平，还要各种培养小鱼儿，也实现不了飞机自由。 而且小鱼儿去广州的机票她肯定自己出啊。 至于到了广州，让他去祸祸他太奶的离休工资吧。 她要是不让老人家替这个曾孙花钱，老太太要不高兴的。 林景南开车送程澜她们去双流机场。 程昕说她们两个大人不用送，有现成的公交车。程澜那里带着俩孩子才不方便。 等上了飞机，程澜就对小鱼儿和悦悦道：“我一个人带你们两个，可能会吃不消哦。你们互相照看着。” 还好人贩子还不至于到飞机的商务舱来拐小孩子，成本太高了。 不然，她瞌睡都不敢打了。她这几天瞌睡有点多。 两人点头，“嗯。” 悦悦还道：“妈妈，我照看你！” “谢谢！” 今天是1月22号，26号除夕。 高煜要26号当天才能放假，然后从石家庄赶回北京。 到时候他在老爷子的电梯公寓吃午饭，然后下午坐飞机直飞广州吃晚饭。 石家庄目前还没有机场。 而且初三他就得赶回去，初四上班。 这一次的探亲假就请到四天。旅部其它几个主要领导正月也都要休息三到四天的嘛。 能让他休除夕到初三已经是照顾他了。 程澜准备等他走了，把人都带到香港去玩。 反正程杳也想办法给于奶奶和小鱼儿弄到了过去的通行证。 过去有住的地方，其实花钱就不算太多了。 程澜中途小憩了一番，还没睁开眼就听到旁边的悦悦和小鱼儿在评价鱼子酱好吃。 她坐起来，把座椅也调成110度，“空姐来送过吃的了？” “嗯。” 程澜在睡，但这两小的可没客气。尤其知道飞机餐是免费的，他们点得可开心了。 点餐牌上有图片的，他们认识。 不过也注意了不要过量，毕竟浪费粮食要挨说。 空姐看他们点的适度，便直接给送来了。 经过两个半小时的飞行，飞机抵达了白云山机场。 脱掉了厚衣服，程澜带着他们俩出站。 她把行李和他们俩全给推了出去，省得中途出什么岔子。 林墨这回差点把康庄弄丢，她也更加谨慎了。 不过康庄那小子倒是心大，还想跟着他舅到广州来。 林爷爷有香港工作的身份，他俩其实也可以□□明去香港看看的。 高睿开车来接，看到悦悦他就高兴的挥手。 程澜便推着行李车过去，“爸，辛苦了！” “不辛苦。走，上车——” 到了车上，悦悦坐儿童座椅，小鱼儿都六岁多就不用了，安全带能系住他。 程澜坐在副驾驶位，听高睿边开车边说他在广州也找到开分店的点了。 “就还需要你再投12万左右。时间就是金钱，等不及一处一处的开了。” 主要也是本来就有这样的‘金主’，再浪费一年半载的攒开店的本钱就没有必要了嘛。 程澜道：“那我妈是不是广州也要开个舞蹈室？” “是啊，还是租你的地方。” “行，只要您一老别累着了都行。” 这是铁了心要把高煜干成富一代是咋地？ 高煜除夕中午在爷爷那里吃团年饭，高烽他们问他飞广州的机票多少钱他就笑道：“有点贵！不过没事，大哥如今都快当上富一代了。” 他爸妈在南方真的是干得热火朝天的。 他爸深圳的店子人气目前只能说一般，但已经急吼吼的又跑去广州开店了。 说是从香港拿货十分的方便，一次就可以把两个分店的货一起进了，还能压价。 而且，他给广州军区供货之后，政府部门也有意找他进货。 他爸上个月还穿着已经摘了肩章、领章的军装，进军区去给那些正师级以上的首长讲电脑的基本用法去了。 确实，他爸的年纪、当兵28年的经历让那些老人家相对还比较好接受他去上课。 他爸就吃住在军区。给上了两个星期的课，还正儿八经给人家安排了一场考核才出来。 他说是售后服务，免费的。 可军区一打听卖给别人是没这个售后服务的，还给他付了700元的劳务费。 至于他妈，深圳的舞蹈室12月才收支平衡呢。结果她振振有词的说，开出分店更能证明水平。 她也在准备开第一家店了，据说目前正在铺地板。 还准备年后再喊几个文工团的退伍兵去帮忙。 她给这些从前的下属开的工资还可以。300起步，跟报班得的学费挂钩。 据说是跟着程澜定的工资体系学的。 她在电话里说起来还挺得意，“虽然我还没赚到钱，但我手下的人挣到工资就都还挺感激我的。所以说人还是得有一技之长啊！” 高煜很想吐槽她，你哪是还没挣到钱，你是四个月亏了3000多了。 里头还有2500是他省吃俭用攒的。 三叔今年过年也请到假回来了，没比高煜早到多久。 他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么说你爸还真赚了不少啊？” “看跟谁比。比我妈那肯定赚得多一些，但跟我媳妇儿没得比。” 高灿道：“真没想到咱家还能出富一代啊！” 高锋道：“一姐，悦悦不就是不折不扣的富一代么。亿万富豪的千金！” 高灿点头，“哦，对对对，我怎么把她给忘了？ 三婶拍高烽脑袋一下，“财不可露白，这些话少在外头讲。” 高烽道：“那全国人民还能不知道我大嫂很富啊？” 高煜笑了起来，“全国人民知道的是你大嫂负债几千万。” 高战清听着儿孙说得热热闹闹的，笑道：“澜澜拍的宣传片几时才放啊？” “2月17号点圣火，说是在那之前、春节期间，快了。” 高战清点头，到时候他把老花镜拿出来看看。 长子、长媳做生意很起劲的事儿他知道，高睿去给人家广州军区的人讲课他也听说了。 他和高睿说的就是，‘你只要你确定你卖的电脑没有问题就行。’ 吃过午饭高烽主动提出一会儿开车送高煜。 高煜看他两眼，把钥匙抛过去，“别给我磕碰了。” 这小子肯定想趁他不在北京的这三天，开着出去野。 高烽接过钥匙笑呵呵道：“放心，不会的。”他刚满了18周岁，拿了驾照。 高煜抱了一会儿顾盼，练手！ 高灵看他抱得像模像样的，便对顾堰道：“瞧瞧我大哥，比你还忙呢。抱孩子抱得多好！” 高煜道：“你可别拿我举例。悦悦快三岁了，我才带过几天？你家顾堰能时时陪着你和孩子，这就很好了。而且还有亲家太太来帮忙照顾孩子。” 顾堰母子今天也在这儿一起团年，听了这话顾老太太对高煜点点头。 高灵道：“那是大哥你自己找的。你非得去石家庄那边，明明北京军区给你安排了好位置。受累的都是我大嫂！” 高煜点点头，“嗯，她比较包容我。好了，孩子给你，我要准备去机场了。” 他去和老爷子道别，顺道问一下悦悦的过年红包。 外头的叔叔、姑姑都给了，就老爷子还没给。 老爷子已经准备好了，拿着三个红包道：“这个是给悦悦的，这个是给......” 高煜挑了一下眉。 程澜前两天给他打电话，说她这些天犯困得厉害。自己私下拿验孕棒测，三次里两次是两条线。 估计是日子太短了，还不确定。 不过老爷子拿了三个红包，应该不是知道了。 还是暂时先不说吧，等确认了再讲。说了也不可能多得个红包不是。 “这个是给澜澜的，这个你转交给杜娟。” “好！那爷爷您保重，我这就出发了。” “时间还早，让高烽车把车开慢点。” “知道。” 机票是两点四十五的，他抵达白云山机场的时候差不多正好是六点。 高睿开车载着悦悦来接他。 “爸爸——”悦悦撒腿跑过来，在这里她就只穿着一条毛线裙子了。 680 第 680 章 高煜冲高睿喊了声…… 高煜冲高睿喊了声‘爸’, 弯腰一把抱起悦悦。 然后单手抱着女儿，另一只手拉着小号的行李箱和高睿一起往外走。 行李箱里装的大半是刚脱下来的深冬装束。他这会儿是在洗手间换了一身深秋的打扮。 程澜其实给高煜买过不少便装，四季的都有。 所以可以不穿军装的时候, 他大多都穿便装。 他那个身材完全是模特的标准身材, 不管穿军装还是穿上程记的男装都特别受看。 这会儿高煜一身长款风衣抱着女儿。再加上高睿也是同样的一身长款风衣, 同样的挺拔身姿。爷俩在机场的回头率都挺高。 悦悦的小胖手挂在爸爸脖子上，左顾右盼。 等把车开回程澜广州的会所, 高煜惊讶的发现这儿竟然座无虚席。这还是把所有能加设的餐桌都加设了之后。 所有厨师、服务员都被叫回来上班了, 三倍工资。 不回来倒是也不强迫, 但是升职加薪的时候这些表现也是要打分的。 服务行业，逢年过节就是特别的忙啊。 他道：“这么好的生意啊？” 高睿点头, “是啊, 都是早就预订好的席位。今天不设第二轮, 没预订到的单都没有接。年夜饭一般都吃得比较久，不好让人久等。” 高煜道：“那咱们的年夜饭谁做啊？” 可别是他媳妇儿一个人啊, 那怎么忙得过来？ 那他得赶紧洗个手帮忙去。 他爸和悦悦接他来了。剩下就是他奶奶、于奶奶还有他妈以及小鱼儿。 他妈家务活干得真不算好。 这年夜饭还真的只能是靠澜澜了。高煜加快了一些脚步。 高睿道：“不用急，不是只有你心疼澜澜。今晚杜娟和千惠主厨，你妈和高煊打杂。澜澜和你奶奶，于奶奶在打三人麻将。” 儿媳妇的身体情况, 他们也都了解了。以前的澜澜，精力可比现在好得多。 舒敏一问, 还真是可能怀上了。 所以今晚一贯不爱进厨房的舒□□动去打杂了，让儿媳妇坐着打麻将。坐累了就起来在院子里走走。 幸亏之前北京政府找澜澜去当火炬手, 她听了日期就说自己在备孕中没有去。 都已经参与宣传片的拍摄了, 不当火炬手倒也无妨。 高煜顿时就不急了，“哦，高煊他们两个来了啊。正好, 老爷子还让我给杜娟带了个红包。不过她过年怎么不回家啊？” 这都还没进门，就上高家来过年有些不合老规矩啊。 “她当初不肯替她弟牺牲、风险，跟家里就已经闹翻了。” “那千惠也没回去过年？” “她明天下午飞成都。如今程氏集团的业务多了，过年她也得盯着点。一个个都不容易！舒洁也是昨天刚忙完，带着两个孩子来给澜澜和我们拜年。昨天下午匆匆忙忙飞回成都了。今天还得在路上晃八个小时才能回到程家村。” 高煜道：“年轻人都是这样的。除了当老师的，其他人都是昨天或者今天才放假。” 如今好些单位效益走低，都不能出全勤，工资也打了折扣。 好多人巴不得忙一点呢。 高睿点头，“听说肖晚那丫头就是今天下午五点多才放假。这会儿只能留在四合院过年。澜澜当老师也挺好的！哦，她之前打电话给澜澜拜年。说是把发的福利全拎你们家去了。她吃食堂不开火，她爸也是吃食堂。” 政府部门发的福利就大多是米面油之类的。 肖晚搞了辆自行车载着，全放到程澜家里去了。她有程澜家的备用钥匙。 高煜道：“哦，肖晚过年也不回家啊。不过，我妈这么好啊？” “上一次怀悦悦，我们就没有照顾好澜澜。我们去的时候，悦悦都要满百日了。这心头肯定还是有点过意不去的嘛。这一次我们决定都回北京去。我北京也有店，你妈也准备在北京的四合院再开个舞蹈室。” 高煜心道：那还行！你们都有事做，需要的时候搭把手接送或者照顾下悦悦就好。真的都跑回去守着她，那她才不自在呢。 嗯，今年剩下的探亲假期他都得攒起来了，攒到老二出生前后用。 程澜和杜娟收到高战清发的红包都挺高兴的，一人100。 再大的人收到红包都是欢喜的。 悦悦的也是100。 另外，昨天方真也给了程澜和悦悦、小鱼儿各100。 吕芳没单独给程澜，她也就没给杜娟。 于奶奶给了悦悦100。 反正过年嘛，给钱的、收钱的都乐呵呵的。 高煜把悦悦放下，和长辈打过招呼，脱下风衣穿着黑色的羊绒衫也进厨房帮忙去了。 他一边系围裙一边道：“我来做鱼。鱼是最后上桌的，应该还没动。” 见他进来了，舒敏就出去客厅休息了。 厨房里多过四个人就有些挤了。 高煊凑过来问高煜，“老大，你是不是又要当爸爸了？” 不然，以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伯母不可能让儿媳妇打麻将，自己进厨房干活了啊。 高煜笑得眉眼弯弯的，“时间还比较短，还不确定。先不要往外讲！” “知道了。”羡慕嫉妒恨啊！ 桌上很快摆了满满当当的一大桌菜，高煜把鱼做好端上桌，“好，年年有余，开动——” 开饭的这一会儿，会所内外此起彼伏的焰火，十分的热闹。 程澜今晚自然没机会喝酒了。她的待遇和悦悦、小鱼儿一样：喝鲜榨果汁！ 等吃过了，程澜帮忙把碗筷全部收拾到洗碗机里。也算是她参与劳作了。 这么一大桌人的杯盘碗碟，最难的就是洗碗了。 洗碗机好啊，洗得比人手洗的干净，还自带消毒的。 高煜问她，“等着看《春晚》还是怎样？” 程澜道：“出去逛逛夜市吧，电视机留给老人家们。陈佩斯、朱时茂的小品要零点左右呢。” 这两人的节目年年都是压轴的。 于是程澜和高煜带着悦悦，杜娟和高煊带着小鱼儿，一起出门逛耍去了。 问王千惠去不去，她说要去看看生意。 她又不是小娃娃，跟出去那不活脱脱的电灯泡么。 程澜问道：“老薛说带你回家或者跟你回家了吗？” 王千惠点头，“嗯，他明天跟我回四川。然后我再跟你回家。” 那就好，这样才有诚意嘛。比前头那个公子哥儿强多了。 香港教大学的收入也蛮高就是了，尤其是混上正教授之后。 广州的夜市很热闹。 高煜一只手抱着悦悦，一只手揽着程澜。 后来发现这样妻女都可能被人挤到，干脆把悦悦放到了肩膀上坐着。两手护着程澜，省得她被人冲撞了。 悦悦已经要三岁了，不用大人再扶着腰。她自己能坐得稳稳的。 而且这么一来，她视野一下子就好了。她两只手把着高煜的耳朵左顾右盼。 小鱼儿有点羡慕，但除了自己爸爸谁会肯让他骑到脖子上？而且他都六七岁了，重！ 可他这个个子，在人群里那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高煊得：“得，我背你！当年出去玩，我把鞋弄湿了，是你老子把我背回公安部大院的。” 当时老大周末回方奶奶那边。 他那会儿还搞不清两家的关系，以为是走亲戚便闹着一起去了。 那会儿他三四岁吧。于援朝八岁，领着他们哥俩出去玩耍。 不记得他怎么把棉鞋弄湿了一只。 回去的时候，老大找了个口袋替他拎着湿鞋，于援朝就背着他。 怕他冻了脚，还让他把脚伸到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但骑脖子上不行。小鱼儿这小子真的有点重，骑他脖子上他脖子得废了。 背着倒还勉强！ 他把小鱼儿背到背上，这样小鱼儿也能看得清清楚楚的。 他高兴地道：“谢谢高二叔！” “不用客气！” 程澜看到高煊把小鱼儿一路背着有些惊讶。这跟她认知里有点纨绔做派的高煊不一样。 “二弟人还蛮好的嘞。这底下有弟弟、妹妹的人是不一样啊。” 出门前她本来打算让高煜这个姨父背着小鱼儿，让高煊背着悦悦的。 这街上人多嘈杂，她没听清高煊刚说什么。 高煜道：“他好个毛线，他当年出门连高烽都不肯背的。不过现在要是让他背悦悦或者顾盼应该没问题。至于小鱼儿，那是老于以前背过他。” 两边让挤开了，汇合不到一块儿。不过既然有大人照应，也就不用担心。 程澜她们逛了一阵就回去了，到家九点都不到。 一直到听到初登春晚的宋X英唱《小背篓》的时候，高煊她们才带着小鱼儿回来。 于奶奶点评道：“这姑娘出彩啊，色艺双绝！” 方真道：“都上春晚了，肯定会被注意到。没准什么时候就被哪个单位招进去了。” 于奶奶点头，“肯定的。” 今晚还有另一个初登春晚的小品演员：赵本山。 他表演的《相亲》把两个老太太笑得前仰后合的。估计会在春晚上一炮而红！ “这个人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程澜看看悦悦和小鱼儿，这俩好像有想跟着他们守岁的意思。 悦悦看歌舞好像还能踩准点，但小品这种她完全不懂大家的笑点在哪里。 但你要是看她，她也会礼貌的配合笑笑。 程澜问她看不懂干嘛要笑。 她道：“你们都在笑啊。我一个人不笑，有点奇怪。” “你还挺合群的嘞。”这幼儿园没白读啊！ 不过看到后面，悦悦还是脑袋一点、一点的闭上了眼睛，一头栽在程澜腿上。 舒敏抱她下去，“让她跟着我们睡，我给她擦擦手跟脸就可以睡了。” 小鱼儿倒是精神还可以，最后11点多还跟着吃了汤圆，又和他爸妈、外婆通了个电话。 这会儿就不急着打发他去睡了。刚吃了两个小汤圆，马上睡容易积食。 其他人也是一样的道理，干脆坐在一起聊会儿天。 一年到头也就今天能聚齐了。 程澜讲起她买的车位被占的事。 “看她那副嘚瑟样，我当时真的差点没控制住自己。” 方真道：“人啊，长大就不自在了。后来呢？” 她自然乐见程澜不再是小土匪啊。依法治国这是必须推行的！ 尤其他们这样有些背景的人家更应该做个表率。 听说她找了四个膀大腰圆的摘菜女工亦步亦趋的跟着那人行动，方真和于奶奶笑得不行。 “够损的啊你，这个法子不错！” 程澜道：“可那之后那个女的就不见了。我怀疑她是谁养的金丝雀。奶奶，她住过的房子你忌讳么？不忌讳的话，我找那个陈开声问问能不能买或者是租。” 681 第 681 章 华侨公寓真的很少…… 华侨公寓真的很少有房子出来。程澜放话那么久, 也没遇到。 如果奶奶她们不忌讳，她打算试试。那房子如今一直被锁着。 方真道：“如果没得其他选择，倒也没所谓。到时候消个毒, 好好做个大扫除就是了。” 程澜点头, “那我回头问问。不过是五楼哦？” 方真道：“没关系啊, 我腿脚很利索的。五楼下到四楼还挺近便呢。” “那回头过完年回去，我打电话问问。” 那件事吧, 也算是那个女的得罪了她。没准她背后的人还有些犯嘀咕, 怕她记仇。 所以, 不如她去把那套房子按市价买下，这也算是化干戈为玉帛了。 至于旁的, 她就不管了。 养金丝雀这种事, 她管不了。她这辈子应该也不会管这种闲事了。 当然, 如果这期间有别的房子空出来了，那就买别的。 当晚高煜自然是不敢放肆了, 再馋都不行。 他忍不住把手放在程澜肚子上，有些小心。 程澜道：“就算真怀上了，这会儿顶多一颗黄豆那么大。不过后面，要膨胀到这么大！后期胃会被顶着, 想吃都吃不下。还不断的要上厕所，频繁得只能穿纸尿裤。” 她的手抬起来, 在肚子上方、胃部上方比划着。 高煜脸上有些动容，“生孩子真是太不容易了。” “废话！哎, 如果又是女儿怎么办？你们虽然没说, 但我知道都是想儿女双全的。但问题这事儿由不得我做主啊。而且生物学上说的，生男生女是由你的基因决定的。” 别说别人，就是程澜自己因为已经有了一个女儿, 也是想再要一个儿子，体验不一样的带娃乐趣。 高煜道：“已经比别人家赚一个，这就很好了！两个像你的女儿，别人羡慕都羡慕不过来呢。” “这还差不多。关灯，睡觉——” 大年初一，宜睡懒觉。 现在睡懒觉，谁都不会说她。于是程澜便开心的睡到了自然醒。 醒过来九点多，高煜在旁边剥坚果。孕妇要多吃坚果、水果这些的嘛。而且悦悦也喜欢吃。 程澜睁开眼，“女儿呢？” “高煊他们带俩小孩出去玩了，开了一辆车走。俩老太太和我妈跟着我爸去看他找的新店地址去了。你洗漱吧，我去给你下碗面还是怎样？” 程澜想了想道：“我要吃肠粉，你去厨房给我点一份。多放些酱油！” “好！还要不要叫点别的？” “嗯，来一笼水晶虾饺。可能吃不完，那你再加一点。” 高煜点点头走开了。 高煜就能在这儿待初一、初二两天，初三就得飞回北京。 这一天就基本都在店里陪着有些懒散的程澜。 可能他也被程澜带得懒散了，也不再正襟危坐。也不再想什么奋斗、顶峰之类的事。整个人十分的放松。 两个人就窝在并放在一起的两张躺椅上，晒着冬日暖阳喂面前池子里的锦鲤。 高煜都在想会不会他们退休了就会过上这样闲适的日子。 然后失笑，退休，再过40年吧！ 下午悦悦跑进来跟程澜要那个小电视。 这两天大人都是有意把她带开去玩，让高煜和程澜享受二人世界。 这俩人一年到头也难得有这样诸事不缠身的时候。 程澜道：“没带啊，送给你林老太爷了。” 她临走和林爷爷见了一面。 小电视带着费事，广州是有大电视看的。 于是问林爷爷要不要，又教他怎么摆弄。 老爷子乐呵呵的就接过去了，一点也不嫌弃是樱花国生产的。 说是不太重，回头出门散步拎着，走哪看哪，挺好的。 悦悦有点失望，竖起一根手指和程澜打商量，“再给我，买一个？” 程澜道：“乖乖，我给你腾点位置，你来睡一下。白日梦里什么都有。” 她给悦悦一个随时、随地可以看的小电视，她脑子进水了么？那小丫头还不得一天捧着看十个小时啊？ 就是一孕傻三年也不可能答应吧！ 悦悦皱皱鼻子，“我长大了，自己买！” 看妈妈这个表情她也知道没戏了。 “嗯，那赶紧长吧。我是真恨不得你自己做做光合作用就长大了。” 悦悦听不懂，但知道不能得逞便也就出去了。 有太阳呢，她才不要睡午觉。她喜欢南方，暖暖的，可以自由活动。 高煜道：“你搞得定么？回头开学康庄也要来。” “那不是爸妈和奶奶也要回去么。我再让叶蔓蔓给我安排一个专职司机就好。家里的事，也可以添个钟点工给晓华打下手。” 这样足够了，再多人就嘈杂了。 如今在华侨公寓住的房子150平，就三室加一个书房。程澜很喜欢这个大小。 因为怀孕，公婆和奶奶要来照看她，那就再买或者租一个同样大小的。 她不喜欢一个屋檐下。 谢天谢地，买房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儿。她可以避免马丹阳的烦恼。 高煜把手伸过来握着程澜的手，“去香港会不会挤啊？” “挤什么啊？如今有通行证的人那可是太少了。” “我说在香港街上。那么个弹丸之地，几百万人口。” “香港比新加坡一个国家都大多了。放心吧，只要你的精子没有问题，其实怀得很安稳的。我这一胎除了变得懒散了些、容易犯困也没其它的毛病。” 她姨妈期已经过了七八天了，而且三次有两次都是两道杠，其实已经比较肯定了。 元宵前回北京准备开学的时候，就去301建个档。那会儿检查就很明显了。 高煜瞪她一眼，“当然没有问题。” “那不就结了，人家老前辈长征路上还有大着肚子的呢。那都好好儿的保住了！真不用担心，我身体很好，你身体也很好。正常活动就是了！多活动到时候还好生些。” 高煜道：“回头检查结果出来告诉我一声。我争取把剩下的探亲假都用在你生产前后。” “嗯。” 不过多的高煜也没说了。他现在把大饼画好了，万一到时候部队上有事走不开也是枉然。 就真的是对妻女很抱愧，也只能是回到家多体贴一些了。 他初三的一早飞回北京去的。会所的司机开车送去机场。 程澜等人也是初三坐车到海关通关，去香港。 香港过年的传统气氛其实比内地还浓厚些。他们在那边待了一周。 小鱼儿和于奶奶入住程杳的别墅，其他人住程澜三个房间都能看到维港的‘豪宅’。 入住第一晚，大家都直接看到了维港的烟花秀，漂亮惨了！ 程澜是正月十一回到北京的，当天一大家子入住四合院。 这样可以全都住在一起。 华侨公寓的房子还没有安排好，公爹说交给他办好了。 他也同意程澜的解决方案，觉得就此了结恩怨、再无什么牵扯是最好的。 学校是十四开学，不过程澜要十六才有课。她已经打电话告诉了教学秘书和系主任自己怀孕的消息。 她要是个单纯只靠京大讲师工作养家糊口的年轻人，入职半年就怀孕，而且预产期在十月初，估计是要不受领导待见的。 预产期九月，相当于下学年的课也没法安排了。 那她这个新老师估计也就不受看重了。 校方从实际出发，肯定是喜欢高翔那样把孩子生在六月，暑假坐完月子，九月开学直接可以去上课的女老师。 当然，高翔可不是主观上想当标兵。要不是她提醒，程澜也想不到女老师暑假生孩子，产假居然不延后。 程澜这里对于受不受校方看重，其实不太在意。她反正做好本职工作。 这新的学期，她会坚持上到期末考试。到时候也就六个月，完全可以正常工作。 今年12月产假结束回校，安排她去资料室、档案库坐冷板凳她也会老老实实的去。 明年九月还给不给排课，她也都听从安排。不上课对她分房子打分肯定有影响，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就是管资料室、档案库就得坐班了。那她自由时间就和年少了。 高翔过来四合院看她，“你不是接了给内参写文章的任务么，到时候就把这个任务摆出来。而且，应该也不至于真让你去坐冷板凳。” 说完顺手递了一个刚剥出来的进口橘子给她。 程澜道：“这是是大棚里催产出来的，我得吃当季的。这摆出来是给你吃的。” “哦，不好意思。我就看到这个又大又甜。来，悦悦，咱俩分着吃吧。” 悦悦点头，分了三分之一去吃。 她已经知道了，她真的要当大姐姐了。 小姑娘很高兴，这样家里就有个像盼盼那样的大娃娃可以玩了。 真的娃娃可比洋娃娃那些好玩多了。 嗯，跟前刘叔的儿子也蛮好玩的。她刚就在玩儿他的胖脚丫。 不但她知道了，小鱼儿也知道了。他回去就和他妈说了。 “妈妈，你再给我生个弟弟吧？悦悦都要当姐姐了。” 程昕楞了楞，“你小姨怀二胎了啊？” “嗯。”小鱼儿用力点头。 “好，我知道了。你不要再告诉别人了啊，满三个月之前不能和外人去说的。哦，还有啊，一个家只有最多只能有两个孩子。咱家已经有你姐和你了。不能再有第三个！” “可是我同学亚力家里就有三个孩子。” 程昕道：“他们是少数民族，想生几个生几个。物以稀为贵，人也是一样的！” “哦。” 于是很快，程昕把小鱼儿交给于奶奶看顾，自己骑着自行车就过四合院去了。 这边离得近，十几分钟就能骑到。 高翔坐了一会儿带着儿子开车离开。她儿子九个月了，已经可以坐儿童座椅。 她就在程澜的进口超市买了一个。 如今开车带四岁以下小朋友出行需要用安全座椅的想法在程澜身边人力还是比较普及的了。 这样确实比靠人手抱着踏实。 不然，急刹车的时候真的容易出状况。 高翔如今自己开车带着儿子出门，只要给小家伙准备上玩具，他在位置上就很消停的。 刘权也能腾出更多时间做他自己的事。 舒敏安顿了坐飞机有些疲惫的方真去休息，自己也过来陪着高翔说了说话。还抱了会儿她的儿子。 舒敏就算不说出口，程澜也知道她希望老二是个孙子。 不过，程澜没有太放在心上。 她觉得华国如今还是去大地方最省事。譬如从广州飞回来，三个多小时就到了。 比她从程度回程家村省事儿多了。 所以，还是得搞基建啊。 这个只能靠国家，集中力量办大事。个人的能力在这前头就如微尘。 682 第 682 章 高睿如今的精力也…… 高睿如今的精力也还可以。那么多强身健体的补品不是白吃的。 说起来也幸亏程澜能挣钱, 而且如今买那些东西比较方便，不然当初高战清凭工资都供不起他这样吃。 吃过午饭他驱车回去军区看高战清，顺便告诉他程澜怀了一胎的好消息。 程澜其实已经确定了, 明天主要就是去建个档、做下初步的检查而已。 高战清本来想问高睿别的事的, 一听这个消息也乐了。 “哎呦, 这可真是太好了！上一次澜澜在国外生的，月子坐得好不好啊？” 高睿道：“挺好的啊, 她堂姐程昕去照顾的。人家可尽心尽力了。” “那就好。我听说外国的医院压根不在意坐月子这茬事, 给新生儿喝的第一口水搞不好是从冰箱里拿出来就直接喂了。她月子坐得好就好！等会儿, 听说你前后问她要了40万的投资啊？” 高睿道：“这个高煊，好快的嘴巴！是啊, 房租、工资, 主要是压在进货上的钱。电脑贵的嘛, 一台好点的就要两三万，甚至可能三万多。我三个店压这点货, 不算多。” 那不过年的时候闲聊说起吗，他就提了一嘴。 高战清吹胡子瞪眼地道：“有你这么做生意的么？澜澜要不是你儿媳妇，能给你投这40万啊？你当她的钱是捡来的啊？万一亏了你拿什么赔给她？做生意是有风险的。” 高睿道：“爸，这叫天使投资。澜澜肯定是看好我能赚钱, 这才会投资的。她肯度评估过投资风险。当然，我承认是因为我们之间的特殊关系她才没有多提条件。但我也是因为这层关系, 才会这么早就棘手她入股。她绝对不是因为我是她公爹才投了这么多钱的。” 目前深圳的店还在养人气，中间隔了个过年嘛。 广州店更是刚开出来。 但算上他在广州军区揽的那笔生意, 这两个店目前已经收支平衡了。 至于北京店, 如今月利润已经比较稳定过万了。 这一万，程澜凭投资分六千，高睿凭投资分三千、凭经营管理再分4000。 两年之内就可以收入投入, 而且库房里还有存货。 高战清狐疑地道：“你一个月到底能赚多少？” 瞧这副自信的样子！说得好像他跟儿媳妇拿了40万还是照顾她似的。 “这个保密！您又没投资，我没有把财务情况向您汇报的义务。反正我不会让澜澜吃亏的。如今电脑在一线城市、在一定级别的机关和部队很好卖的！” 虽然如今买电脑的人员数量相对总人口来说很少，但如今卖电脑的也少啊。 所以他才要赶紧抢占市场，做大做强。 一旦华国的电脑普及率能达到漂亮国那个水平，想挤进来分一杯羹的人就多了。 那时候，他的先发优势就很明显了。 而且，如今他只能卖，没准以后做大了、有钱有人了，他还能搞研发不是。 两弹也是这么从无到有的啊。 外国人搞得出来的，我们华国人搞不出来？不可能！ 高战清道：“老子要说的第一条就是这个。你可千万把好关，别让间谍给利用了！户头党政机关和部队的电脑要是让人植入了什么可不得了。” 上次章家那个混账小子用电脑做传递消息的新手段，他们一群老家伙是完全没想到的。 因为根本就不懂电脑啊！ 高睿一脸严肃的点头，“爸，这你放心。我和买电脑的单位的人都会百分百用心。真的，部队现在需要懂电脑的技术人才，让高烽那小子去好好学。只要技术好，将来绝对受重视。回头军衔搞不好直接就上去了，他算是赶上了！” 如今广州军区就到高校借调人才去了。没准回头就是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直接把人的编制就要到军区。 像这样引进的人才，不给个高一点的军衔说得过去？那唱歌都能唱到将军呢。 高战清点点头，“既然你说好，他自己也很感兴趣。那考上了就让他去吧。你，不会还要找澜澜投资吧？” 高睿蹙眉，这一茬怎么就过不去了呢？ “我得尽快占领市场啊！品牌效应很重要的。我还要去上海也开个分店，估计还会跟她拿个十来万吧。之后就暂时停一停，等一个城市一家店满足不了需要再说，又或者等北上广深以外的城市也能普及电脑之后。我现在也需要去高校招揽人才，但我那儿不那么好招人。” 他现在跑去大学计算机系招来的都是做兼职的。他现在就一个体户嘛！ 如果是代表部队去，那可就不同了，能直接许给人家校级军衔。 那肯跟着他干的人自然就多了。 所以他现在跟机关、跟部队比真的一点竞争力都没有。 连停薪留职的都找不到。 因为这类电脑人才目前稀缺，单位根本不可能让人闲着或者待遇不好。 那人家就不会愿意停薪留职了嘛。 那样虽然工龄保住了，但毕竟是停了两年，对以后升迁可能有影响的。 也不知道这一次即将迎来的下岗潮，会不会让大学生愿意到个体户、私企就业？ 澜澜那里如今一年倒是能凭着给大学生的优厚待遇招进来几个，重点培养。 至少给出的是经理、店长职级啊。一个月300元起！ 是刚参加工作的肖晚的两倍了。 高战清看着容光焕发的高睿，高煊在电话里说他大伯如今跟焕发了第一春似的。这看来是一点没说错啊！ “舒敏那里教人跳舞，听说也很多人来报名学啊？” “是啊，常年跳舞的女孩子体态、气质都特别好，很多人家都愿意送小姑娘来。如今呢，也不认为唱歌、跳舞的是戏子了。社会地位还挺高。正好澜澜那里有地方，她的客人本来就经过筛选的，就是有这个消费水平的。然后舒敏在文工团三十多年，前前后后认得不少业务水平和品行都很不错的、退伍的文工团员。这不，天时地利人和都占齐了。而且她那个需要的成本比我少多了。” 程澜那里给了三万，过年的时候舒敏就把高煜的2500还了，无息。 高煜当时就问他爸妈了，“不是说让我当富一代么？一分钱都没看到过啊。” 舒敏就道：“我还一分钱都没赚到呢，找你爸去。” 高睿更绝，“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不成？老子现在正缺钱呢！” 这三万块，舒敏在广州开店、北京开店就都够了。 主要也是因为房租她不用直接付半年还给押金。都是用一个月，月底才给这个月的租金。 这里程澜就给了非常大的支持了。她舞蹈室最大的支出就是房租和人工！ 这两块每月支出起码是五六千！ 但深圳的店，如今已经能收入相抵，有这么多入账了。而且名声和人气也都在增长。 广州的店刚开业，但入账也有两三千。 那一个月就需要再贴两三千。北京再开一个，慢慢养着吧。 这三万可以支撑过三个月到五一。到时候再看！ 这会儿，北京舞蹈室招生的广告就已经在四合院的各处显眼地方和门口都摆上了。 摆在北京，大家还对齐欢三人印象很深。 可是舒敏和她请来的几个退伍兵下属的身高、气质，进进出出也是看得到的。 尤其大家都知道她是程澜的婆婆，是高干儿媳，当初北京军区文工团的副团长。 招生比在外地真的要容易不少。 高睿和老爷子道别，然后给程澜拎了些微酸的内供水果回去。 高战清道：“她喜欢吃这样的啊，我让人回山上去摘了送去。” 他对高煜和程澜的后代是报以很高的期望的。尤其如今国家搞计划生育，没法像从前的大家族那样多生、多子多福。 这也就代表对于家族领头羊的选择面更窄了。 他当然是希望程澜能生个集合她和高煜优点的儿子。那肉眼可见高家还能多兴盛几十年。 要不然，重担如果压在悦悦这样的女娃娃身上，未免过得太辛苦了。 反正当年高灵是吃不了苦头才被他淘汰的。 下头几个孙儿、孙女生出超过悦悦资质的儿女的可能性，多半也就只能放在高煊和杜娟身上。 “好的。哦，对了，爸，我刚买了个BP机，这个是号。你有事找我，如果打座机没找到，可以呼我。” 高睿俯下身在茶几上把号码写了下来。 他在香港买的BP机，免税嘛。 入网本身没这么快的，但那不是曾清嘉在搞么，澜澜还投资了。 所以他直接打电话回来，那边已经给他把该弄的就弄好了。他中午过去了一趟，如今已经正式入网。 手机呢，他目前消费不起。但BP机就还凑合用得起。 而且澜澜说这个可以算做公司给配的，回头让他拿发票去财务部报销。 以后每个月还给报销月租。 程澜这次去香港也买了十几个传呼机，配给总监级别的下属。一样的待遇！ 店长和经理级别的都还没轮上。 王千惠和叶蔓蔓用的是手机，按月也是报销一定的费用。 王千惠那台手机还是程澜这里淘汰的。 叶蔓蔓的则是在漂亮国的时候自己买的，后来也给她报销了一万人民币。 艾米丽、齐欢、赵柯、程浩、舒洁也是这个待遇。 老总级别以下的，就没那么多钱来安排手机了。 现在BP机相对手机要便宜许多。而且，传呼台程澜有40%的股份，收的入网费和月租她都能分钱的。自然是要大力支持。 不但如此，公司里需要学车的，也都是送到她投资的驾校去学。 要买电脑，自然是直接从高睿的店里拿货。 自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高战清也听说了BP机，让他拿来看看。 高睿就放在皮带上扣着的机套里，撩开呢子大衣的下摆取出来递过去。 高战清吐槽，“这么久都没人呼你，看来你业务也不算繁忙。” 高睿道：“我中午才入网的，还没来得及告诉旁人呢。而且，我今天才飞回来，还没上班。哪个人那么没眼力见的下午就呼我了？您要不要买一个？在香港买免税，比在内地买便宜将近30%呢。” 程澜买的十几个，就连小鱼儿和悦悦头上都各摊了两个。每个人都有免税的门槛。他们几个人这么一摊，过海关就直接免税了。 高战清道：“我买来干嘛？” “那您出去溜达了，吕阿姨在家一呼您，您就知道该回家了嘛。” 高战清摇头，“我可不要这么被人管束着。” “让警卫员给你揣着嘛。” “不要！你妈不会买了吧？” 683 第 683 章 高睿道：“巧了，…… 高睿道：“巧了, 我妈也说不想被管束。说上班的时候是没办法，有时候半夜紧急电话打来，也得接。甚至可能得接了干活去。如今彻底不想被人随叫随到了。” 高战清一脸的‘我就说嘛’。 他拿起旁边的座机话筒, 试了一下怎么呼高睿。 他挂断电话, 还没把老花眼镜戴好，传呼机上已经有动静了。 “哟, 这么快啊？” “通过的电信网络啊，不快凭什么收人家入网费、月租费？这个也算暴利行业。” 他中午过去，曾清嘉同他聊了会儿。 这是做乘法！ 一个人18元的月租, 一千人入网就是18000，一万人入网就是180000。 传呼台需要付的维护成本相对来说就只有这个收费的三成了。 当然，还得请人、租地方。但利润很可观的。 高战清道：“你又没投资，人家干嘛和你说这么清楚？” “澜澜投资了啊, 这也是她做的天使投资的项目之一。那小伙子就是最初卖四合院给她的人之一, 后来妹子嫁给那个赵柯了。赵柯你还记得吧，高煜的兵。来军区帮我搬过家, 现在在漂亮国管着澜澜的安保公司。一年也是挣几万刀的人了啊！还有咱们军区退伍的三个文工团女兵，如今也都去漂亮国帮澜澜管俱乐部了。一年二到四万刀也是有的。” 高战清道：“那澜澜一年的收入很可观啊！” “肯定啊。她就是爱买房子、买地、买仓库、买车。不然何至于一直负债几千万？不过, 仔细想想, 也确实都是应该买的。哦, 对了，晚上亚运会宣传片首映，记得看啊！” 高睿开车回四合院去, 程澜那里如今各个档次的车都有。他目前开的是一辆七八万的桑塔纳。 开着小轿车, 腰间别着BP机，瞧着也是一个成功下海的老板了。 军区的人见了，也忍不住要多看两眼的。 谁都没想到病退前一年要在301待两三个月的高睿, 如今会是这么一副形象。 等高睿的车开到，拎着水果下去。正好程昕骑着自行车也到了。 高睿对程昕一贯是和颜悦色的。儿媳妇的堂姐、于家的儿媳，再说还去漂亮国给自家儿媳伺候过月子。 这会儿自然也不例外，他笑着招呼道：“程昕过来了。” 程昕点头，“是啊，高叔。小鱼儿告诉我一消息，我就过来看看。” 不过看这拎着的、还有些青的果子，应该是真的了。 “那小子满机灵的。”高睿跨上小院门口的石台阶。 程昕道：“过年的时候肯定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那会儿她不知道程澜怀上了，想着她应该带得过来。然后老太太又想这个曾孙得紧，就托妹子捎带去南方了。 “也没有，那孩子出门在外还是比较乖的。在广州主要是高煊和杜娟带着他。在香港才是跟着我和舒敏的。” 高睿把水果兜递给程昕，让她顺路给程澜带过去。 程澜自己住一个小院，里头还有马丹阳、林墨、肖晚等人专属的房间。 他和舒敏住的则是旁边的院子。这样他就不用特地过去了。 程澜这里刚送走了高翔，让人把纸质的1989年度的报表给她打印出来。 电脑有辐射，暂时她就不用了。 这报表是一月中旬程浩和财务部门的人做好送回来的，打印出来还挺厚实。 为了做这份年度报表，他都没搭程杳便机回来喝程潇喜酒。只是托父亲代他送上了个大红包。 还打电话解释了一下，年底前后财务工作人员正是最忙的时候。 支书表示了理解。村里的会计和出纳也是这段时间最忙。就光是两个主要支柱产业的分红就够他们算的了。 程澜之前就看过了，不过这报表是可以反反复复看的。 这会儿程昕进来，她就拿着又在看。 国内的债务已经全部清掉了。所有抵押的产业都赎了回来。 短期内除了上海可能即将开放的浦东，程澜也不打算再置办什么产业。 而国外，又买了两个仓库和两个俱乐部的地皮。长期债务又增加了600万刀人民币。 所以如今，整体负债还是保持在1000万刀左右。 不过，国外还需要购买的仓库就只剩四个了。 俱乐部也再购买六个就凑齐十二个。 如无意外，今年就都能买下来。负债应该还是1000万刀左右。 因为国外一年目前净入就在1000-1200万。 这之后，在漂亮国应该就没有什么‘大件’需要置办了。那除了长期欠款，每年净利润基本都都能汇回来。 不像一开始没从漂亮国进口食材等的时候，大笔、大笔的外汇通过买卖生鲜汇回来。 但往后能回来的外汇在如今的基础上还是稳步上升的。 呼，安保公司从今年起，终于不用其他产业再贴补了。1000万刀能多出多少，就看安保公司了。 如今美元对人民币还在走高，都能兑换4元+了。那漂亮国1990年利润能到5000万人民币。 毕竟俱乐部还在扩大经营。 漂亮国那块，非华人、华裔的营收差不多就保持在三分之一左右。比两国关系最好时的40%还是有所下滑。 但也相当于她在外国人手里一年赚1700万人民币了。 这个总数如无意外还有得涨的。 另外，国内服装厂的服装也在做出口。 有之前卖民族服饰和古装打下的基础。 卖给漂亮国普通工薪族穿的T恤、衬衫、袜子等也销量也在逐步提升。一年搞300万人民币应该不成问题。 这一块也归入漂亮国的生意，那一年就是2000万。 另外，国内的生意火锅店和服装厂的开店数目和销量也在增加。 那做到5000万净利润，努把力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加起来她1990年的净利润可能要过亿了。非常好！ 不过，浦东那块需要多少钱呢？ 刚把零零碎碎抵押的产业全赎出来，截止元旦她国内的账上都只剩几百万的现金了。 如今又过去一个月，估计能有千把万。 那浦东如果要大量投入，就看政策什么时候出台了。 如果钱不凑手，她就把深圳的度假村抵押给银行借贷。 抵押这一个，抵得过国内其他所有产业相加了。借个四千万出来应该不成问题的。 国内、国外还是分得比较清楚好些。 程昕拎着水果往这边走，半道碰到抱着头盔的悦悦。 晓华抱着她的滑板跟在后头，一起往回走。 悦悦刚和四合院认识的小伙伴们比赛来着。 她在这边的活动，除了梅花桩、滑滑板也是一个重要项目。 这边地方大嘛，又专门给小朋友开辟了游乐场所。 “大姨——”看到程昕悦悦仰头喊道。 程昕看她玩得小脸红扑扑的，摸摸她的头。 晓华也招呼道：“大姑——” 程昕点点头，“我看你脑袋瓜子转挺快的，怎么没读高中啊？” “要不是姑姑给村里女孩子出学费，我初中都没得读。我初中毕业是82年，那时候姑姑只有小卖部和录像厅，又要在北京买四合院。也只能给我们出到初中的学费。我爸妈就不让我继续读了。所以这次回去她们埋怨我不能像程浩叔、程姝姑姑那样挣大钱，我就说都怪他们不给我读高中啊。” 程澜一开始确实挣的钱有限。 是86年在漂亮国做生鲜生意之后，才能有余力供学习好的山村女孩读到高中的。 不然那一年给亚运捐款她也不只捐50万了。 这一茬她已经托在宣传口子的大学室友唐欣然帮她放了风声出去了 别回头亚运宣传片一放，众人发现她当初只捐了50万，现在却开着一辆200万的宾利。 现在老百姓差不多都知道程老板是那之后才真正发家的。 宾利车也是那之后才买来撑门面的。毕竟在国外，输人不输阵！ 程澜捐助的山村女孩读了高中，如果考上大学那就是国家管了。大学免学费，还给发放生活补助。 程昕道：“没事，你年龄还不大。反正跟着你姑姑，她总是不会亏待你的就是了。” 晓华也是同样的想法。她现在正在自学高中的课程，有疑问可在四合院找人问。没人能解答的她再问程澜姑姑。 程澜说到时候想办法让她去附近的学校参加考试，弄一个高中毕业生同等学力的证明。就可以凭证去参加高考了。 程昕见了程澜，也是第一时间就问道：“过两天康庄就来了，你带不带得过来啊？” 这会儿人都已经跟着林墨上了火车。 程澜把自己的安排对她讲了。 程昕道：“嗯，确实有钱遇上什么事都要从容许多。有钱能少好多矛盾啊！那你现在感觉如何？” “没什么太大感觉，就容易犯困。” 程昕道：“反正你如果吃不消了，讲课就坐下讲。实在不行，让学生自习。” “应该不成问题的，六月底期末考试也是六七个月。我记得村里还有孕妇快生了还在地里干活。回去下午就生了，生得可快了。” 程昕道：“我还想着你可能要搬去公安部大院住呢。” 那边是小别墅，宽敞。高叔他们在北京军区的房子只有90平方。住那么多人，小了。 “隔道门户有点距离感比较好。哪怕是住隔壁呢，也比一个大门进出有距离感。” 当晚，《新闻联播》之前、收拾率最高的广告时段，亚运会的宣传片首映。 悦悦坐在妈妈旁边和长辈们一起看着。方真戴了一副老花眼镜。 程澜也是头一回看到成片。拍得很燃，民族崛起的氛围都在短短的两分钟里展露无疑。 方真扭头问她，“圣火在哪里采集啊？” “拉萨以北100多公里的念青唐古拉山。8月7号会由拉萨艺术学校舞蹈班14岁的藏族少女达娃央宗点燃引火棒，交给体操王子李宁，然后一路传递到北京。” 亚运会是9月22号到11月7号。 估摸程澜这个过程正在坐月子，兴许能有机会去看看闭幕式。 反正开幕式的时候她已经进到预产期了，是不敢去现场的。 舒敏美滋滋道：“看，这种时候我们学跳舞的就有优势了。体态、气质好啊！明天我就让她们都拿着这一点好好宣传一下。” 高睿惊讶的道：“你现在也蛮会盘算的嘛。” “已经好几十号人端我的饭碗了，我肯定不能再像之前那么不想事。章含颖说他们夫妻九月要回北京看开幕式，到时候我要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 684 第 684 章 程澜笑了一下。她…… 程澜笑了一下。她婆婆通过半年的电话努力, 水磨工夫总算是见效了。 章阿姨终于能和她像老熟人一样时不时聊上一聊。聊聊男人、聊聊儿女、孙辈，甚至是彼此如今的事业。 章阿姨在北卡罗纳州程澜的俱乐部推广华国的舞蹈，她婆婆如今也在开舞蹈培训室。 也算是殊途同归了！ 看来, 她婆婆道歉的诚意还是比苏敏阿姨要足一点的。 王维娜现在乐团的表演还是有些受限, 只能不断的通过接一些商演单子来养活自己和供房。 幸亏她们乐团并不禁她们在业余时间去商演。 这里头呢，老马确实插了一脚。但也只是一开始。 他毕竟是靠着帮助同胞在华人圈子里树立的威信, 不过是替章阿姨出口成年累月的恶气。 自然不会对小辈太过分了。 王维娜倒是挺想得通的，母债女偿嘛。 比她之前想有所补偿却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好多了。 而且，人家说来还没对她赶尽杀绝。还赶不上她妈当初做的。 倒是苏敏阿姨气得不行, 说她在国内好好儿，谁都不会敢动她。偏要跑出去吃苦！ 王维娜和程澜说这件事的时候，程澜道：“大小姐下凡、体验生活呢？” 王维娜这辈子自然都是被王家保护得好好儿的，没真的吃过亏。 如今她这真的是体验生活了。 不过, 随时都有退路的。 第二天早上, 悦悦被说服留在四合院。程澜上301去建档以及做个初步检查。 上次去又扎针、又输液的，悦悦对医院说不上多大的好感。 而且奶奶对她说, 她去了还得分出一个人专门照顾她。 所以最后就只有舒敏陪着程澜一道过去，四合院去了一个司机负责开车。 过犹不及, 高睿和舒敏商量, 也不能表现得太过重视了。 这回依然是拿着军属证去的。另外程澜和高煜的独生子女证也都拿上了。 悦悦的户口是直接跟着程澜的, 落在四合院。 得证明他们是符合计划生育基本国策的。 马理惠得到消息过来，就看到舒敏坐在凳子上不知想着什么，笑得嘴都合不拢。 “大嫂, 恭喜了啊！” “同喜、同喜, 你也当二奶奶嘛。孙子早晚是会有的。你看你有四个孩子，以后起码四个孙辈。现在又不讲究插队的事了。高煊老不结婚，完全可以先让高灿结婚、生小孩。你看弟妹如今天天回家有外孙可以逗, 多好啊！” 马理惠道：“现在的小孩不好摆弄的，一个个都不听话啊。哪像你家澜澜，到了年纪就领证结婚，五年抱俩。让大人省心得很！” 舒敏笑，“我可摆弄不了她。她和高煜那是特殊情况！” 马理惠道：“反正就是你运气好，白捡了这么好一个儿媳妇。” “也不能说白捡吧，咱家高煜还是不错的。” “那是。” “二弟妹，你还有多久退休啊？” “就今年下半年了。” 马理惠如今早就不上一线了，顶多是一些专家会诊才会请动她。 时间上比高灵、顾堰这样一线的年轻医生就要自在不少。 她直接挨着舒敏坐了下来，陪她等会儿。 很快，程澜从检查的地方出来了。她俩过去一起听听医生怎么说的。 “嗯，二胎了是吧。那有些基本的我就不叮嘱了......预产期从9月10号起！” 医生递过来一本孕初期注意事项的手册，就把她们给打发了。 等出去了舒敏小声道：“会不会太敷衍了？” 马理惠道：“没有啊，正常的就是这样，该说的也都说了。反正建好了档，到了该产检的时候定期来就是了。” 程澜也点头，报告单上的数据都是正常数据范围，那平时自己多加注意就是了。 她当初怀悦悦也是这样。 “我当年怀高煜，医生说得可仔细了。” 马理惠道：“那肯定是老爷子担心有什么，多叮嘱了几句。” 毕竟大伯哥那会儿确实是301的老住户。 不过还好，他体弱不是先天遗传，是后天造成的。 马理惠送她们婆媳出去，“澜澜，要是你婆婆忙不过来，你来医院就给我办公室打电话。我如今一般没什么事。” 舒敏道：“没事儿，我还是走得开的。别让你快退休了被领导批评。” 马理惠道：“她是我侄儿媳妇，但也是军嫂。军嫂丈夫不在身边，独自来医院产检。我陪一下，有什么挨批评的？” 程澜冲她挥挥手，”二婶再见，我们先走了。对了，你退休之后如果没有别的安排，考虑一下来我四合院坐诊啊。” 说实在的，要请到一个301的专家坐诊可不容易。 马理惠想了下，“你容我想想呢。” 她还真有些心动，毕竟退休了也没有孙儿、孙女可以带。 那四合院的环境真还挺好的。 舒敏笑道：“来嘛，我们还可以做个伴。” 等回到车上，舒敏问程澜，“你说她会来么？” 真要是来了，她得闲就可以去串串门。 “以二婶的医术，多半会被返聘。吕奶奶当年，是因为要照顾爷爷所以才直接就退了，院方也没好提返聘的事。二婶家里孩子都大了。除非她想去二叔所在的军区住上一段时间。不然301肯定会留她的。” 这种有经验的老医生值钱啊！ 舒敏想了想，“嗯，有这个可能。医院还是喜欢有老医生坐镇科室的。不过，她和老二也是长年累月分居两地，想团聚也正常。她可能去那边的军医院。家里四个孩子，最小的都考上大学了。她走得开！我们那会儿是提倡多生，为了备战嘛。我倒是也想再生一个，可惜后来一直没怀上。现在好了，你和高煜都是独生子女，能按照政策生两个。” 两个人坐车回去，看到方真在悦悦那个矮梅花桩上轻巧、灵动的走来走去，可敏捷了。 悦悦目光灼灼的看着，鼓掌，一脸的仰慕！ 旁边的保安和店长有些无奈的样子。 看到程澜，店长小声道：“老板，老太太本来还想上外头那个成人的。我好容易才把劝她留在这里的。” 她也怕万一出了什么闪失，担不起责任啊。 程澜点点头，“你去忙吧。回头给两个梅花桩都铺上软垫。” “是。” 舒敏小声嘟囔，“这要是不小心扭了脚或者摔下来，高睿不得怪得我满脑袋的包啊？” 再说离地只有十厘米，老年人骨头是脆的啊！ 程澜走过去，笑吟吟地伸手就要把方真扶下来。 方真看到她只好停了下来，“检查回来了？一切正常吧。” 看她脚踏实地了，程澜松开手，“嗯，一切都好。奶奶，我刚回来看到您，真是还有些胆战心惊的。医生说我现在不能让吓着了。” “得得得，我不上去了行吧。” “嗯，咱要玩还是玩保龄球和室内高尔夫吧。要不，打打门球也好。” 这些她这儿也都有的。 那不是给老革命五折优惠么。那些不够级别去住干休所，没事就朝她这里来。 吃住玩，半个月的离休工资能覆盖。 肯定得丰富她们的活动场所啊。 “行吧。” 等跟前没人了，程澜说悦悦，“你怎么不鼓动你太奶奶去攀岩啊？” 那个是真的会刺激到她。 悦悦有些委屈地道：“太奶奶路过，看到我，在上头走，就说这个简单。她直接就跳上来了，走得飞快！” 程澜道：“这老太太，估计忘了自己七十多了。下次你看到，别鼓掌了，赶紧撒娇喊她下来。老年人摔了跟你不一样，一不小心就骨折了。骨头啪的一声就断了！要住一百天医院的。” 小孩子骨头是软的，一般摔就是摔痛，不会骨折。 但老年头的钙流失得比较严重。 悦悦被妈妈那个掰断的动作和住一百天医院吓了一跳，“知道了！” 程澜点头，“你就告诉她老人家，弟弟、妹妹还想要太奶奶抱呢。” 吃过午饭，悦悦跟着车子去火车站接小墨舅舅和干哥哥。晓华陪着一起。 程澜坐在藤椅上看书。 这儿没有京大清净，比华侨公寓也要吵一些。 她此刻也只好学伟人心无旁骛了。 舒敏在旁边的舞蹈室盯了一会儿装修。 这个舞蹈室的工作人员她还没有开始叫呢，但已经有不少人在主动联系她了。 毕竟，老战友之间是有联系的。 一个月300基本工资，提成另算。多的千儿八百，少的四五百。 放在当下还是挺吸引人的。 舒敏准备晚一点再说人手的事，这儿的装修她就自己盯。 她这会儿过来找程澜，是因为程澜带回来的传呼机都已经发下去了。 拿到的人都老高兴了。 毕竟第一批拿到的人，直接代表了在老板心头的地位啊。 舒敏听高睿说，他的传呼机是报销了的，入网费和月租也可以报销。 “我就问一下，我什么时候才能有同等待遇啊？” 程澜道：“等您一个月能赚一万和我分的时候？” 得，不患寡而患不均！ 这个答复舒敏倒是能接受的。毕竟高睿已经赚回几万了！ “那，是从你投资时算起，还是从我开业算起？” 投资后，程澜是派了个财务人员过去的。 “就从我投资时算起吧。” 舒敏笑着点头，“好的！” 这就是说之前亏掉的千不算，不用填坑。 舒敏高高兴兴的走了，程澜好笑不已。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马丹阳打的。 “澜澜，你回北京了么？” “回了，昨天刚回的。邱妈妈来了么？” “来了啊，初六就到了。初七让我领着在军区附近转了转，初八就开始给我们做饭了。” 一下班就有做好了的饭菜端到桌上，这自然是极好的。 但是，和婆婆一起住，真的就没之前两口子那么自在了。 不过邱鑫泉很高兴，他终于又过上饭来张口的日子了。不用从医院下班，还得去食堂打饭。 马丹阳日常训练和很辛苦，她又好强不愿意混日子。而且如果有任务，还会有危险。 而他虽然也辛苦，但在医院除非是遇上连台手术，总归要好些。 所以平常就是他承担的家务多一些。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他们如今工资都不算多高。结婚、买房子都是家里给出的钱。 而家里也没有太多闲钱了。 他俩总要为以后生孩子、养孩子攒点钱。 请钟点工或者保姆的想法就被搁置了，马马虎虎也能够过。 如今邱妈妈来了，生活的确是有序多了。才来几天，婆媳暂时也没爆发什么矛盾。 685 第 685 章 程澜道：“邱妈妈…… 程澜道：“邱妈妈在北京人生地不熟的, 你们都上班去了她怎么打发时间？” “暂时就附近转转，看看电视。我和邱鑫泉都忙得很，也没时间照顾她。我准备让她到你的四合院认认门, 这样以后多个走动的地方。” 程澜点头, “今晚上就来吧，我就在这边。这儿有不少四川人。她来得次数多了, 估计还能认识不少老乡。和邱妈妈住一起，应该没你想得那么恐怖吧？” “现在还可以，以后不好说啊。我说了, 她对你是有移情作用的。而且她对你没要求啊。行，我们一会儿就过来。” 程澜道：“我派个车去接你们吧。” “还是让我婆婆熟悉一下公交路线好了。” 程澜就没再坚持了。 不过，邱妈妈在成都军区也是习惯了家里有车用的人，来了北京得挤公交车估计不大习惯。 “对了, 丹阳, 有个事得跟你说一声。我怀孕了！” 马丹阳心道：喔豁！这下她更得被催生了。 “才一个月，你别说出去了。” “我知道了。” 晚上方真和高睿、舒敏招待邱妈妈都十分的热情。毕竟是在程澜还处在弱势时对她释放过善意的人。 程澜道：“邱妈妈, 您没事尽管过来玩。我这几天都在这边。回头等华侨公寓的房子安排好，我再请您去那边坐坐。” “好的。要我说啊, 还是你这个大学老师的工作好！清贵不说, 时间自由啊。” “图的就是这个！” 马丹阳就想着：她要是能一栋楼里两套房, 不远不近的，婆婆就来给收拾屋子、做饭、打扫卫生，晚上回自己的房子睡觉, 那就太好了！ 等回去后, 她和邱鑫泉道：“你是不是在医院还能申请一套房子？” “哪来的钱啊？而且是平房，冬天取暖很成问题。而且，军区也是看我们要结婚, 所以才特地放低门槛，给了咱们一套在军区总部的。再去申请，有些说不过去了。” 马丹阳道：“那我升职了，住现在这套宿舍就名正言顺了。” 邱鑫泉还要说什么，马丹阳道：“我不是要做什么。就是，程澜说啊，一线城市房价要涨。如今咱们在家吃，比吃食堂节约不少。咱们攒点钱吧。等我升到正营，你就去医院再申请一套房。咱们手头还是要有点产业才好。这样万一遇上什么事儿，还能卖一套房子。再说了，之前不管是你还是我，也没见有积蓄。如果能通过买房强制储蓄，不是坏事。” 邱鑫泉道：“到时候钱不够，难道找程澜借啊？我们又不是没房住，图涨价去跟她借不大好吧？” 马丹阳笑，“找她借应该没问题。但她今晚说起买库房的事给了我一个启发。她是把已经付完款的库房拿去银行抵押，贷出来的钱再买下一套。咱们也可以这么干啊。回头我去银行问问。” 为了单独的生活空间，她发挥了很少用在生活上的聪明才智。反正两边的大院离得不远。 邱妈妈听到这个说法倒是不反对，多一套房总是好事。 回头是租出去还是他们老两口住又或者亲家老两口来了北京住都行。 小泉他爸正在谋求到成都军区的驻京办工作，到时候多一套房子确实是要方便些。 马丹阳点头。对，再买一套，她爸妈偶尔来了也方便。 她顿了顿，“妈，您看高叔叔和舒阿姨，都活得挺有精气神的。” 邱妈妈其实也觉得有点事做比较好。 但她没有高睿的经商眼光，也没有舒敏的一技之长。 马丹阳道：“妈，您有啊。您煲的甜品好喝极了。程澜那样吃遍中外美食的人都喜欢。您可以试试煲一些顺应节气的甜品在程澜的四合院寄卖。她那里一直有人寄卖东西，咱们也按规矩交钱。我看过了，私房菜馆有汤盅，普通甜品也有，但专门顺应节气的甜品是没有的。你看高叔叔，他退休其实是享受副师级待遇的，直接可以去住干休所。现在忙得风风火火的，听说精气神比从前好多了。” 邱鑫泉有些不太能接受，“让我妈去煲甜品给人吃？” 马丹阳道：“当初大院里好多人都说程澜当模特儿是给林家脸上抹黑的时候，咱妈站出来替程澜说了话。你也站在程澜这边。我还以为你不会对职业有偏见呢。而且，让四合院的服务员去推销啊，卖一份咱们给提成。咱妈把甜品煲上，火候差不多了就可以回来。剩下交给服务员就好。她们有额外的钱进账，会卖力气的。你看高叔叔不是还自己去看店卖电脑么，舒阿姨也是亲自下场教人跳舞。程澜那里，一晚上已经一百多桌了。周末两百桌都有可能。咱妈煲上几十份养生甜品，还能卖不出去？” 邱妈妈道：“如果只是煲甜品，其他的不用我管。我没有问题！都是提供有偿服务嘛。” 她一晚上如果能赚上一十块，那一个月就能攒下七八百。 不管是支援儿子、儿媳再买房，还是自己花用，也比现在只有两百的退休工资强啊。 而且以后有了孙子，花费的地方更多。 她看到了悦悦和康庄过的是什么日子，难道会愿意自己孙子过得不如他们么？ 她今晚和舒敏聊天，都挺有感触的。 如今物价越来越贵了！ 舒敏退休工资还不如她呢。成天看到别人高消费，心头肯定不得劲儿啊。 就是澜澜拿卡给她随便刷，那是儿媳的、不是儿子的，还是没那么理直气壮。 她也一样，只有退休工资。自己吃饭没问题，但手头也说不上宽裕。 有钱肯定是好事啊，谁还嫌钱多啊？ 过了没两天，高睿就把买华侨公寓508的事情落实好了。 他那边打电话过去，自称是程澜的公公。陈开声的态度可好了。 一再说那套房自己就随手买的，留着也没有太大用。 “澜澜，我的意思是咱们按市价上浮一成给他。咱们白纸黑字的写清楚。” 程澜点头，“好，还是爸想得周到。那行，等他们把房子搬空，咱们找人安排次消毒。然后就去买家具、家电。这样大家楼上、楼下的互相好有个照应。高煜在部队，也就不用担心我们了。” 高睿道：“好，就这么办。” 住这儿衣食行都很方便。但确实旁边就是做生意的地方，有些吵了。 还是尽快搬到华侨公寓为好。 位长辈风风火火准备搬家。呃，准确说是两位。 方真七十多了，肯定不能让她去干活了啊。 她就在家带悦悦和康庄玩耍。 程澜这个孕妇也被要求坐旁边看着就好。 只有购买东西的时候，全家出动。 这套房陈开声是直接转卖的，还是写在程澜名下。16.5万的房款都是她出的。 然后家具、家电置办齐3.5万跑不了。 这套房就要花20万。 上学后的第一个周日，众人一起去自家超市选购家具、家电。 程澜忽然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程澜同志，我们是国安。我们有一位好同志安雅牺牲了，秦岷山同志说你或许想要参加她的葬礼。” 程澜楞住，然后很快道：“是，我想参加。请您告诉我时间和地点！” 她还没有来得及回报安雅，可她已经牺牲了。 祖国无战事，英雄有牺牲！ 高睿看程澜情绪波动有点大，过来问道：“出什么事了？谁的电话？” 程澜小声道：“在缅甸救了我的那位安雅同志，牺牲了。” 高睿面上也流露一丝痛色，都是中华好儿女啊！尤其这样潜伏国外的，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和家人联系过了。 高煜当初要是一着不慎，搞不好也是客死异乡这个结局。 “运回来了么？还是，衣冠冢？” “骨灰盒被运回来了。” “葬礼安排在哪天？我陪你去。” “就明天下午。” 明天安雅下葬的时间段，程澜有课。事发突然，她现在也只好给陆老师打了个电话。 她把事情说了，“老师，您不能不能帮我顶两节课？” 老陆已经退居一线了。但老将出马、一个顶俩不是吹的。 是这样的事，陆老师也没含糊，“行，你安心去办事吧。” 国安自然有自己的烈士公墓。 程澜和高睿被对方的车接去的，两人都是一身黑色羽绒服。 一月的北京，还是挺冷的。 看到那一个个按顺序标着号的、排得整整齐齐的墓地，程澜觉得很是心痛。 她其实已经不太记得安雅的长相了。当时本来就是混乱当中。 这会儿看到墓碑上的照片才恍惚想起了危难中朝她招手的那名女子。 当时如果不是安雅掩护，她绝不可能顺利逃入对方的军火库，弄得对方投鼠忌器。 也就没有之后逃脱的机会，更没有悦悦和老一了。 那她多半是杀掉一部分人，然后眼看逃无可逃，与人同归于尽。 所以，仪式结束后，程澜找到了安雅的遗孤，一个十四岁的少年。 “你妈妈救过我的命。你以后有任何的难处都可以来找我，我至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那少年看了看她道：“我知道你，前几天在电视里看到过。” 电视上说这个人是爱国商人，还是京大的讲师。 他妈妈也算救对了人。 程澜拿了一张名片出来。 上面是办公室的电话。她拿出笔，又在上头加上了自己的私人号码。 她两手递给少年。 对方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 他父母已经离婚了，他是跟着父亲过的。今天父亲也陪着他来了。 程澜伸手拥抱了一下还很单薄的少年，“节哀——” 出去上了车，程澜情绪很低落。 高睿道：“这些人在走出第一步的时候，其实就想过躺这里的结局。甚至很多人尸骨都无存，只是一座虚冢。但是，祖国不会忘记他们的。” “嗯。我真有些担心大叔!希望他能早日完成任务，平安归来。” 程澜想起当初喝高了，把自己银行卡密码都说给她听、托她帮忙照顾妻儿的大叔。 高睿道：“所以，更要珍稀这些烈士豁出命去保住的和平生活。澜澜，你能在自己的岗位上做得很好，也就足以告慰先烈了。不管是安雅还是秦岷山，都是觉得你在如今的位置上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嗯，我得做得更好才是。” 刘权第一天也开车过来帮着搭把手。得知了程澜情绪的原因道：“其实，一个战士能死在自己的战场上已经是死得其所了。” 686 第 686 章 程澜看了一眼刘权…… 程澜看了一眼刘权, 想起他的亲人都不是死在战场上，终于点点头。 “你说得没错。我们更应该想的是如何继承烈士的遗志。” 程澜回到华侨公寓，就回四楼休息去了。 刘权倒是和几个帮忙搬家的退伍兵保安一起把东西都抬上楼, 然后摆好。 林墨和肖晚也过来帮忙来了。 中午肯定是高睿出面请吃饭了。直接从私人会所喊了一个厨师和两个打下手的带着菜过来在四楼做好端上去。 程澜休息了一会儿，出来站在阳台上看着楼梯。 这儿是步梯房, 所以搬东西上楼挺麻烦的。 而且, 如今有车的人家很少。 来帮忙搬家的退伍兵保安里有一人是从高煜目前所在的那个旅来的。 他领了退伍费, 直接没回家就跑到程澜的四合院自荐来了。 叶蔓蔓知道之后，就安排他留下当了个保安。 程澜这会儿叫住他，“何山，你说如果开一个老兵搬家公司，价格实惠一点，应该不少人愿意用吧？大不了让他们几家拼单嘛。” 一家人的家具、家电可能装不满一车, 但只要他们能找到人拼车就行。 何山眼睛一亮道：“老板，你的意思是要搞一个搬家公司？” “对，我们出车、出人，按一车多少钱算。” “如果有大卡车，应该可以。” 这一次的大卡车是在军区借的。 程澜道：“回头你去北京军区找后勤部的孟世超问问，那是高煜的发小。就问他军区有没有快要淘汰的车，然后你再在店里问问有没有人要跟你一起搞。还有你们一起退伍的老兵, 在老家过得不好的, 问问他们要不要来。几个人的退伍费加一起, 买一辆二手车、租个房子就干起来了。有两个汽车兵，再叫上四五个身强力壮的就可以拉起一个搬家团队。人多, 还可以组建个搬家公司，划片区服务。我超市的送货任务，也可以外包给你们。” 这家伙脑子蛮灵活的, 应该能干好这件事。 程澜也是今天才想到，买她超市家具的虽然都是有钱人，人面广办事方便，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如果买到一定金额，她能够免费送货上门，应该能让人更心动。 何山点头，“好的，老板，我回去就办这件事。” “既然你要办这件事，就不用喊我老板了。直接喊嫂子吧！” 程澜又想了想，“算了，你别去军区找了。我直接喊孟世超中午过来吃饭。” 刘权走过来，“嫂子，你这是又发现一个商机啊。” “其实如今能大力发展的，就是服务业啊。有些事咱们办着方便，可大部分人办着都难。” 席间，高睿也说这个主意不错。 “一开始可能生意比较清淡，但有你那里送货的外包任务，应该也能混得起走。” 何山道：“老板，我还是叫你老板吧。我觉得还是有你在后头撑着，心头更踏实。” 如今搬家的人不多，会用上他们的人就更少了。他们前期可能主要就是靠超市外包的外送任务挣生活费。 万一入不敷出，压力就全落到他这个组织者身上了。 程澜道：“行，我可以入股。如果你们不想当老板，那卡车我来买。你去联络吧，北上广深四地，可以让兄弟们就近原则参与。一开始生意可能确实清淡，那就先一地一辆车吧。你来当牵头的人！至于出资比例，先把队伍拉起来，然后再说宣传推广的事。行政班底就先挂靠着用程氏的。” 何山这样陡然出面去组织，确实不如徐雷当年原本就有二十几个弟兄跟着他在车站替人搬搬扛扛的方便。 “好！” 吃过饭，众人就散了。 送客的时候，高睿的传呼机响了。 五楼的房子暂时还没有电话，已经去邮局申请了安装。 这会儿就先下四楼去回。 等关上门，舒敏道：“妈，你说这澜澜的脑子怎么长的？转一转就是一个主意了。这第一拨起码就能解决三十来个退伍兵的生计了。” 方真笑笑，“有些人就是看到了就能想到啊。而且，她如今资源多，要安顿这些人也方便。卡车的话，北京军区的应该好办。不单是因为孟世超就在后勤部，关键这些人也都是北京军区的退伍兵。但其它三处可能就要费事一些，或者干脆自己去买车。另外，她的私人会所一处腾两个房间出来，暂时就能给提供住处。吃饭也简单，和内部的保安一个待遇。然后就是她超市外包的送货□□，能维持他们基本的生活。这样要熬过前头几个月的清淡期就容易了。” 舒敏点头，很有感慨地道：“做生意其实就是前期最难。” 如果不是有澜澜撑着，她的舞蹈室这会儿已经撑不下去要解散了。 方真想了想，“也不一定，很多中后期也会倒闭的。创业难，守业也不容易。你在管理方面也多问问高睿和澜澜。” “嗯。” 高睿回了传呼，看了看孙女充满童趣的房间就上楼了，没有多待。 程澜则拨通高煜电话，和他说了搬家公司的事。 “刚开始，估计整个北京城，哪有生意都要去。回头给大客户送货上门，就让他们在车上拉个横幅做宣传，把联系电话留下。如今很鼓励下海，尤其是他们都是退伍兵，应该不会有人来干涉。” 高煜道：“可以啊。对了，我们的军用被服卖得怎么样？” “不是你们出多少，我们就卖多少么。怎么，你想加大数量？” “你北上广深四地不是互相有运输渠道了么。我们搭个便车啊。这卖东西嘛，韩信将兵、多多益善。我可以让他们三班倒，一班八个小时。周日也轮换着上班。” 程澜的生鲜如今都是运到北京统一包机运送，然后漂亮国的进口货也是先到北京再运送到那三地。 所以，确实是有便车可以搭。占了多少位置，分摊运输费用就好。 “行吧，你直接出货，我这里会让人跟你们沟通后续进货的频率。” 何山那里回到四合院，叶蔓蔓已经让人给他腾了一张办公桌和分机出来。 他就坐下，先找老部队的相关人员要了这一届退伍兵们的联系方式，然后一个、一个的去联系。 果然，一开始都有些犹豫。 听说是程澜嫂子参股或者是直接出资，一个个才打消顾虑，准备买票进京或者赴上海、深广等地。 叶蔓蔓和林簌在处对象，和何山自然也就不是外人了。 她道：“可以拼车的话，一家出二十来块钱，就有人给搬到家里摆好，应该普通家庭也能承受。但就是要做好宣传。除了拉横幅，还可以在报纸上打打广告。这张名片给你，老板大学室友，京报的一个小领导。好好干啊，这件事你牵头搞起来，以后搬家公司肯定就是你来管。先把队伍拉起来。我已经让人事部知会那三处地方了，食宿方面都会给你们提供方便的。” “好的，多谢。” “不客气，没准以后还是兄弟企业呢。” 程澜怀孕满两个月了，除了瞌睡多了些，其他倒是没什么变化。 如今她上下班都有专门的司机接送，连同悦悦一起。 康庄那里就由晓华负责接送。 白天，高睿往往在店子上，或者在办公室。 他在四合院也有一间办公室，如今三个店了，他也在开始找行政人员。 一般不外招，除非是大学生。 就在程澜公司内部现成的人手里找，工资待遇都比照程氏集团。 所以，也是有人愿意来的。人事、会计、出纳这是必须的。 舒敏也让人搬了一张办公桌到高睿办公室，“我还没开业、更没挣到钱，先在你这里挤一下。” 一个房间拿来商用能挣不少钱。 儿媳妇没让人给她收拾办公室，她就干脆到高睿这里挤着了。 每天早上八点，高睿出门上班，她也就跟着车过来了。 至于方真，早上司机送走了悦悦和程澜，九点再回去送她到四合院来。 她白天就和那一院的老同志一起活动。还有个专门的房间可以休息。 中午三个人都在四合院吃午饭。 下午回去在四楼一起吃，晓华做饭。 白天晓华没事，也会上去给他们收拾屋子。 她说她早上领两个孩子起床洗漱、做了早饭，再开车送了康庄去幼儿园就没事了。 完全不用再请钟点工，除非是有什么突发状况。 程澜给她把月薪涨到了240，跟很多厂子的小领导相当了。 “姑姑，用不了这么多！” “你攒着，以后能买房了买个小房子。” 高煜长期不在家，尽心尽力做事的晓华真的给了程澜很大的帮助。 在悦悦的认知里，她只要在家，太奶奶、爷爷、奶奶、妈妈就基本都是在的。 她很喜欢这样的家庭氛围。 而程澜，她就是尽量避免家庭矛盾。取同住的利，回避其弊。 这样分开住，杂事晓华都料理了。 公婆和奶奶白天也大都在四合院活动，闹矛盾的概率就大大降低了。 2月第二个周日，舒敏和程澜带着悦悦和康庄一起去军区看高战清。 顾盼满了百日了，白白胖胖的。 他在地毯上翻身，悦悦和康庄一个劲儿给他鼓掌。 小家伙一高兴就再来一个。 顾奶奶摸摸孙子背心，出汗了。于是对悦悦道：“悦悦，表弟出汗了。不叫他翻了！” “哦，好的，顾奶奶。” 康庄拿了一个拨浪鼓拨得当当作响，吸引听到注意。 高灿今天也在这里，她在政府部门上班，周日可以按时休息。 “大嫂，大伯母居然跟我妈说，二哥暂时不能结婚可以让我插队。我妈现在就想着给我安排相亲。我才24，我一点都不急。” 程澜喝着酸涩的果汁道：“别急着结婚，多享受单身贵族的自由。而且，国家也提倡晚婚晚育呢。不过，可以试着处处对象了。处对象还比较好玩的。” 吕奶奶说剥皮麻烦，拿了手动的榨汁机出来。 舒敏手空着，就给她榨了一杯。 高灿狐疑地道：“是么？可我老看那些处对象的一会儿又闹矛盾了，一会儿又哭哭笑笑的。” “处对象绝对比结婚好玩。至于其中苦乐，鞋穿在你自己脚上，试过才知道。不用那么抗拒！” 吕芳道：“你大嫂说得没错，你也不要一味的抗拒。” 过了一会儿，高战清问程澜，“你孕期不能碰电脑是吧？” “嗯，尽量不碰。” “那你的笔记本电脑借我玩玩。” “行，回头我让人给您送过来。”她把该存的存一下先。 687 第 687 章 高睿中午领着高峰…… 高睿中午领着高峰回来吃午饭。 高峰周日一早很主动的就去店里帮着卖电脑和配件了, 义工。 知道这件事后高睿道：“爸，何必用澜澜的电脑？我给你组装一台，我掏钱。” 就老爷子拿着能玩个什么啊？几千块一台最低配置足够了。 何必拿澜澜几万买的给他玩？ 高战清一听大儿子给掏钱, 点头道：“那行啊。” 高烽也乐了，那他就能经常上来跟着玩玩。配置低没事, 他目前也是学习阶段。 不过, 如果明年考上大学, 大伯可不能也配一台最低配置的给他。 阳台上，爷俩小声沟通着。 高睿小声道：“放心，大伯说奖励你，肯定不会那么没有诚意。老人和年轻人用的，本来就应该因人制宜。不过，你也别跟你爷爷那儿说太多了。” “明白。我吃了午饭过去帮着安装。不懂的让段哥指导我一下, 然后我直接给爷爷载回来。就不需要浪费一个人手了。” “可以，就给你练回手。回头售后服务你也全包下。”高睿满口答应。 吃过午饭略坐了坐，高睿和高烽一起驱车又回了店里。 高战清道：“高烽这小子以前总是懒懒散散的，如今遇上喜欢的事情倒也能积极起来啊。” 他大伯可没给他一分钱，都是自己跑去义务干活的。 马理惠笑道：“不只啊，如今学习也主动多了。看来兴趣还真是最好的老师。” 程澜抬手打了个哈欠，“爷爷、吕奶奶、妈、二婶、三婶、顾伯母, 你们慢慢聊, 我要下去睡一下。晓华, 看好他们两个。” “好的，姑姑。” 程澜下楼回到自己和高煜的房间, 拉上窗帘、换了睡衣就上床躺下了。 如今老爷子在楼上住着，他们周日经常回来。这里便也弄得干干净净的，随时能够入住。 等她醒过来, 听到客厅‘呜呜’的声音。 她拉开一点门看了看，是晓华在给悦悦吹头发，没别人。 于是穿着天鹅绒的睡衣就出去了。有供暖呢，室温18度。 “康庄呢？” 晓华下巴朝客房微抬，“跟大院里的孩子一起玩了一阵，睡下了。悦悦滚了沙坑，我把头发给她洗了。” 实在是那沙多得都拍不干净了。 程澜看看披着头发冲她讪讪笑着的悦悦，“你头发真的好多啊！回头夏天我们去打薄一点，不然这么披着简直跟金毛狮王似的。” 悦悦茫然道：“金毛狮王，谁？我又不是金毛。妈妈，你不会说我是，狗狗吧？” “我说你是狗狗，我能有什么好啊？金毛狮王是明教教主张无忌的义父。” 悦悦笑着点头，“哦，当义父还可以。” 程澜拧开山泉水来喝，“我公婆呢？” “高爷爷还在店里，舒婆婆在楼下活动室和人打麻将。” 程澜失笑，“她打麻将还让奶奶给锻炼出来了不成？” 方真喜欢打麻将，三缺一的时候就把儿媳妇叫去凑数。久而久之，舒敏也就渐渐精通了。 过了一会儿响起敲门的声音。 悦悦头发太多，晓华是分期分批的给她吹干，这会儿还没有弄好。 程澜便走到猫眼那里看了看。要是她婆婆回来，她就不用回屋换衣服。 结果一看，马丹阳。 她直接拉开了门，把人让进来。 马丹阳把手里拎的食盒递过来，“喏，我婆婆说是你喜欢吃的红枣布丁。还说春天吃这个挺好的。” “替我谢谢邱妈妈。你建议她去做甜品卖，她们母子反应如何啊？” 马丹阳进来换鞋坐下，“老太太还挺积极。她昨天乐滋滋的告诉我，周六晚上卖得很好，供不应求了。一天下来，刨开所有花销，赚了四十多。平时只有二三十块的。” 程澜估着她提成应该也过二十块了。另外卖出甜品的服务员加起来赚了二十块。 四合院的客人人均消费挺高，再加一盅美容养颜或者养生的甜品、点心不算什么。 程澜道：“这么说邱鑫泉不是很高兴啊？” “嗯，死脑筋！我婆婆其实挺喜欢捣鼓这些。以前没时间，没多的钱。如今有闲暇了，还能挣钱，有什么不好的？他妈伺候他们父子，他觉得心安理得的。做些自己的爱好，都不用抛头露面，他就觉得是做了伺候人的事。也不想想，如果老板不是你，人家谁肯专门给辟个小厨房，然后让人帮着卖啊？你又不缺那一丁点钱。” 马丹阳挠挠头，“我公爹也想来北京，来成都军区的驻京办。但是吧，主任和副主任这都是肥差。虽然我爷爷把马家的人脉交给我了，我也不可能拿去帮他把人挤走啊。人家也没犯错，干得还挺好。我这么干，我叔叔、婶婶能依啊？好钢得用在刀刃上，而且最好只用在马家人身上。他们觉得老爷子的东西，马家人都有份。成天盯着我呢！我要是个男孩子就没这些事。这种情况下，我不争强好胜都是不行的。但是更下面的职务，对我公爹来说就是降级使用了。他又不大乐意！所以如今就僵住了。” 只要婆婆不催生，不搅和在他们小两口中间，马丹阳还是挺欢迎老太太来帮忙做饭、收拾的。 如今邱妈妈早上去一趟四合院，午饭后再去一趟。 就是要赶着回去再给儿子、儿媳做饭有些辛苦。 马丹阳道：“我公爹如果不肯有所牺牲，一时半会儿的来不了北京。我干脆再请个专门的人给我们做饭、收拾屋子好了。一个月一百多，把我婆婆解放出来。她如今还在你那里各种练习厨艺。” 有婆婆挣的那份钱打底，她请钟点工的底气就足了很多。 现在就是要跟婆婆和邱鑫泉沟通好。 至于公公，他不高兴她也没办法。 程澜点头，“我赞成。只要邱妈妈自己喜欢，那就别被他们父子束缚在家里。她来四合院能挣千把块，请一个人才一百多。这个帐得会算！” 如果邱叔叔想来北京，却又接受不了低职高配，那是他的问题。 又想一家团聚，又不远有所牺牲怎么行呢？ 不过，“你别转移了可能出现的婆媳矛盾，却跟邱鑫泉出现了夫妻矛盾。好好沟通，别让他觉得你初衷就是想把他妈妈赶出去。现在又要利用他妈妈赚钱。” 马丹阳点头，“嗯。” 如果婚姻带给她的就是这些不顺心，那她觉得这婚姻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她是一心要做女将军的马丹阳，不想陷在这些里头。 如果她的丈夫不能是一个好的辅助，反倒会把她拖进这些琐事里，那这段婚姻于她而言就是鸡肋了。 这和结婚前邱鑫泉和她承诺的也是两回事。 悦悦忽然出声道：“妈妈，我头发可不可以，不吹了？” 她想吃红枣布丁了。 刚才向马丹阳问过好，她眼光就落在红枣布丁上。 一会儿放凉了就不好吃了。 程澜便让晓华给她把上面的头发梳成辫子盘在脑后。下面的披散着，等自然吹干。 一般不是大是大非的事，程澜都挺迁就悦悦的。 她小时候过得就是这样的日子。只要她能讲出个一二三来，爷爷、小叔都会顺着她。 悦悦如今也被她养得十分的有主见！ 晓华拿了小碗和勺子出来，弄了一块给悦悦吃。又盛了一块给程澜，一块给马丹阳。 旁边的客房门打开，康庄迷迷糊糊的走了出来，“我闻到香味了！” 程澜失笑，“过来沙发上坐下，醒醒神再吃。” 电吹风的声音没吵到你，倒是这香味把你弄醒了啊。 康庄过来坐下，喊了声‘干妈’靠在程澜肩膀上，然后又盯着马丹阳看了看，“丹阳阿姨！” 马丹阳笑，“你小子是不是睡懵了？睡懵了都还能闻到食物的香味，不错。” 程澜看了看饭盒，“晓华、丹阳，给我公婆各留一份，咱们就分着吃了。” 邱妈妈给得挺多的，应该是考虑到了她这里人多。 程澜周一去学校上课。 有学生听说了她怀孕的消息，课间休息的问道：“老师，您又怀了小宝宝么？” 程澜点头，“是啊。” “看来师丈真的是很有魅力啊。才能让您心甘情愿、年纪轻轻就为他生儿育女。” 程澜道：“我替自己生的，我很喜欢小朋友。” 2月18号，舒敏北京的舞蹈室开业。 他们一家是2月6号回到北京的，装修则是年前就开始在做了。 至于人手，回来十来天，也陆续到齐。 这天，程澜下了第一二节课，便过来四合院捧场。 她直接让腾了个院子出来，正房和西厢房都打通做了上课的地方。 东厢房给工作人员入住。北厢房是之前就打通做了车库的。 这里依然是一个月3000的租金。 当然，换一个人来肯定是不可能租的，再多给钱都不行。 这一个院子随便做点什么，一个月都能有超出3000元的进账。 就摆上几张餐桌，一个月下来都不只这个数。 只不过她这里原本就不是走量的，少些餐桌反而更有逼格。 而且有这么一个项目，也算是丰富一下。 再说了，她婆婆说想在这里租地方，懒得出去找。 她还能说什么？ 方真和高睿甚至晓华都在这里，还有秦瑞、刘权等高煜的发小也在。 还有六个气质、仪态出众的文工团的退伍兵。 放了鞭炮，旁边休闲娱乐的客人听到也有人过来问是什么事的。 一听说是这么回事便有人道：“我家侄女儿六岁了，我嫂子正想送去少年宫。但又觉得少年宫的学生太多，老师水平也参差不起。我让她来这里看看呢。” 程澜点头，“嗯，可以把你侄女儿送来体验一节课。” 还有人道：“程老板，你这里还出租院子啊？什么价？” 程澜摆手，“这舞蹈室的老板是我婆婆，我这儿可没地方出租啊。” 她也只有深圳的度假村比较宽，尤其是下头有四层楼的商业才出租了一些地方出去。 “哦哦，这样啊。” 舒敏跟邱妈妈定了甜品招待今天的来宾。 程澜端着一份焦糖布丁吃着。 邱妈妈也送了礼金来参加开业典礼，看程澜在吃这个她问道：“味道怎么样？我跟你这里的师傅学的手艺。” “还不错啊，别有一番风味。这会所里的客人都是吃过很多好东西的，你的甜品能卖得掉就证明口味出众。” 其实程澜觉得她这里这么大的客流量，服务员还卖力给推销，却只卖了这么多出去是不算多成功的。 不过反正邱妈妈也不是有太大野心，就哄着她一些好了。 688 第 688 章 邱妈妈笑道：“我…… 邱妈妈笑道：“我一开始其实并没有很想来, 是丹阳说得起劲儿。我就来试试。” 程澜笑了一下，看得出邱妈妈还挺有成就感的。 做一件自己喜欢的事，还有两三倍于退休工资的钱进账, 看来她是找到生活的新乐子了。 本来就是嘛，干嘛刚退休就急吼吼的跑来要为儿孙服务？ 看左右无人, 邱妈妈顿了顿又道：“我也知道丹阳不太欢迎我来, 不希望有长辈说他们。可他们的日子过得也太糙了。幸亏之前是不做饭, 不然厨房还不知道腌臜成什么样子。两个人都是没有收拾的人，日子整个一个乱糟糟的。” 程澜道：“其实她很欢迎你来收拾屋子、做饭，打扫卫生。但她怕你催生！” 邱妈妈皱眉道：“他俩都二十七八了，还不该生孩子啊？就是如今提倡晚婚晚育，25岁生也就叫晚育了。早点生也能恢复得更快、更好，对她自己的身体也好啊。” 程澜道：“儿孙自有儿孙福, 你管他们的呢。你退休了把自己的日子过开心，多赚些钱以后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给谁买就给谁买不好么？” 邱妈妈想了想点头，“嗯，反正我也奈何不了他们。只不过我以为他们拖到现在结婚，就是有要生孩子的打算了。她私下怎么跟你说的？” 这辈子她是高嫁，公婆就是看上她会照顾人。 还真没恣意的活过呢。 程澜道：“想再在事业上冲几年，32岁了再生。她的工作性质和我不同, 没我这么闲适、自在的。你容他们几年。这几年你就多挣钱, 到处玩玩。如今很流行出去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马丹阳的事业心那不是一般的强！ “哪有时间啊？一会儿还要赶回去给他们做饭。” 程澜道：“邱妈妈, 您别把自己搞那么累。让他们请人去，就中午做个饭, 晚上热上就吃。再包个打扫卫生，一天打扫一次怎么都能比较整洁了。一个月100块都不要就搞定了。” 要是以前，邱妈妈肯定觉得一个月100有些贵了, 得花掉自己退休工资的小一半了。 但现在她也觉得一个月100能解决这个问题还不错，也不用她每天这么奔波。 那她也可以中午在这边吃员工餐，然后在安排给她的房间里休息一下。下午两三点再开始准备晚上那一餐。 小泉和丹阳两个年轻人，之前是加起来攒了几千块（主要是马丹阳的任务奖金），贴进去买房子了。 如今两个人加起来一个月三四百，在部队和军医院花销也不大，应该也负担得起。 丹阳不是说小泉那里还能在军医院分一套房么。到时候也需要钱。 那套房就只写小泉的名字，到时候她多贴补点就是了。毕竟，她们二老住的时候应该比较多。 啧，说起来小泉和丹阳都是副营级，都能分宿舍。 但当初为了尽着丹阳上下班方便，就在她所在的总部军区申请的房子。 小泉还得每天骑着自行车上下班。 如果在他单位的宿舍楼有套房，万一晚了就可以留在那边睡一下。 程澜看如今的邱妈妈挺想得开的，便和她道别，过去帮着婆婆招呼客人去了。 热热闹闹的开业典礼过去，中午舒敏就在私房菜馆请送了礼金的亲朋搓了一顿。 舒敏直接现金结账，按最高折扣算的。 有人惊讶的看看她，你还用结账啊？ 舒敏看出这个意思，笑道：“我儿媳妇的副卡拿给我随便刷的。但该给的还得给，这样也方便财务结算啊。” 一整个二月，程澜都没有再见到高煜。只不过他电话打得比从前勤一些。 可如果忙起来，也就顾不上了。 有时候程澜在忙，悦悦就会拿着座机话筒和她爸聊会儿。 她因为经常讲电话，语言能力和逻辑思维能力都还不错。 嗯，程澜当然还有忙的时候。怀孕了依然要承担正常教学任务，还有关于毛熊国的论文也在写着。 另外就是自家的生意也要看顾。 在程澜认知里，怀孕真不是就什么都不能做了。那么多人大着肚子依然为生活奔波呢。 康庄依然每天早上起来就撕一张日历。 看着日历本越变越薄，他很是开心。 再有四个月他的爸爸、妈妈就可以结束驻外回来了。 公婆和奶奶搬到了楼上，走动确实方便了很多。 而且俩孩子也多了个去处。 不会除了刘权和高翔家，就没什么人家走动了。 这商品房不像农村的房子，也不像大院，邻居彼此间没什么串门的习惯。通常回到家，门就随手关上了。 有时候一栋楼住了许久，还有一些人压根就不熟悉。 程澜今天下午也在手写论文。电脑有辐射的嘛，只好改用手写。 但习惯了用电脑打字，就感觉手写比较慢了。 她嫌悦悦和康庄时不时发出点响动有些打扰，于是把他们赶到楼上去玩了。 这也是公婆他们搬过来的好处之一了。 之前下午和晚上的时间，她就很难独处。她总不能常把孩子往刘权、高翔那边赶吧。 公婆都在奔事业，奶奶一般不爱管什么，所以程澜基本还是很自在的。 高煜长期不在家，他们面对程澜也觉得有些亏欠，小事情就不会轻易出声。 另外，晓华如今直接把餐具、馅料等也搬到楼上做饭去了。 吃饭和看电视的地点也从四楼改到了五楼。到了八点，晓华再带着他们下楼睡觉。 这就很方便程澜了。 她写了一阵，转了转手腕，搁下钢笔。 听说雍正皇帝一天批奏折都要写万把字。他还真是个......话痨啊！ 跟野史中弑父、把‘传位十四皇子’改为‘传位于四皇子’的形象一点也不符。 程澜起身给自己倒了杯开水，回来喝了继续写论文。 这开水也是用程家村的山泉水烧的。自家人肯定得支持。 水厂如今不但有300ML，500ML，还有1L、3L的大瓶装。 她们家烧开水，做汤就用的大瓶装的。 写到5:50，闹铃响了。程澜摁掉，起身上楼吃晚饭。 如今他们家一天只早上和晚上开火。 中午两个小的在幼儿园吃，三位长辈在四合院吃。 程澜便说她就在京大食堂吃。 京大小灶食堂还是很有些高水准的厨师的。 这样司机也可以就早上八点，下午四点接送她们母女二人。他回到四合院还能充当一个人手。 左右程澜在京大还有一套出租屋，白天没课的时候就在里头写论文好了。 这院子里的三个邻居一月份考研之后就都离开了。 她正好一个人得个清净。 那三人考得如何她也不清楚，他们考试的时候她已经放假回四川了。 不过，如果考上了，三月份应该还会来复试。没考上，也会继续来备考。 这一个多月不会有什么新租户来。他们退房与不退，不影响房东收租。 所以也就不会多收他们多少房租。 而且，想考京大的研究生，一次性就考上的除了本校的，几乎就是凤毛麟角。 一般都还会考二次、三次。甚至还有有人超过三次的。 所以，应该也不会一考完就急吼吼的退房。 于是，晓华送了康庄、买了才回去做完家务，看看书。便坐公交车去四合院吃员工餐。 经常坐，可以办月卡。 中午这一餐记程澜账上就好，做保姆肯定是包吃住的。 然后下午她去接上康庄就回来做晚饭。 他们四大两小吃饭，每晚四菜一汤。 奶奶在四川多年，能吃辣菜。给她做得软烂一些就好。 两个小的也要吃软烂一些的菜。如今他们都能自己拿着筷子吃饭，在幼儿园锻炼得比较好。 至于程澜公婆，每晚准备两三个不辣的菜就好。 人多吃饭香，饭菜基本上最后都是一扫而光。 偶尔剩一点，第二天早上当浇头煮面就解决了。所以中午不开火完全没问题。 过了几天，四合院的三个邻居都回来了。 那个找程澜想蹭空调的女生，和收留她一起烤了一个冬天火的男生，考得好像都不怎么好。 两人的脸色不大好。那这是准备今年继续？ 不过这不关程澜的事，她在窗户看到后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 她在看关于樱花国房地产贷款余额增速的资料。 这个数据达到了惊人的15.3%。 此时樱花国的房地产市值是20万亿刀，但它去年全国的GDP才3.13万亿刀（华国是1.71万亿人民币）。 而全世界实体经济总值是23.3万亿刀。 日本楼市的泡沫已经大到了让世界都震惊的地步。 现在已经不是把‘东京的房子全部卖了，就可以买下整个漂亮国’。 是把樱花国的房子卖了，差不多可以买下全世界的实体经济了！ 这泡沫真的是到了要吹爆的边缘了。 她的学生一个个说起这个事儿，都说已经到了要看樱花国政府自己开出什么药方的时候。 这会儿辩论也都停止了，都等着另一只靴子落地。 这已经是到了不得不管的地步。 自从去年国庆程澜出了那样的论文题目，所有学生都关注上这个事了。 现在课堂上，他们也会主动找程澜讨论。 他们问程澜，“老师，你如果是樱花国大藏省（主管财政、金融、税收的政府机关）的官员，你怎么办呢？” 程澜这种时候肯定不会轻易表态了。 她摆手道：“国情不同，不好说。我只能说我们国家财政部如果遇上同样的事，应该是会□□。” 程澜这里继续看着最新的财经数据，有人叩响了她的房门。 “程老师，方便打扰一下么？” 程澜道：“请进吧。” 是小院里的另一名男生凌越。他进来看到程澜在看书便道：“打扰了！” 程澜起身拿了一瓶山泉水递给他，“是想问问我复试的事么？我不是在京大读的研，不是太清楚。嗯，如果你有确切想打听的导师，可以帮你设法联系一下。” 毕竟有时候进出还是会遇到，互相点头打个招呼。 自己托托人情，也许能给年轻人改变一生的机会。还是不要太冷漠了。 程澜觉得自己当了半年老师，升华了！ 男生摇头，“程老师。我没有上京大的线，但可以调剂到北京师大。我想问问，这种情况下如果是你没考上心仪的学校，会怎么做？” 程澜道：“你家庭经济条件如何？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毕竟，你已经是大学毕业生了。工作一年和脱产复习，这钱一进一出的差别很大。” 689 第 689 章 凌越摇头，“不太…… 凌越摇头, “不太好。我是用自己工作了两年的钱来脱产复习了大半年。” 程澜道：“我先问一下，这种关于人生选择的事你干嘛会来问我啊？” 如果是上了京大的线，却没有门路打听面试老师的一些习惯、好恶。找她问问挺正常。 毕竟她这个邻居好歹也是京大的讲师。 但这种重大选择来问她这个并不太熟的、短短半年的邻居？ 凌越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之前就知道程老师你很厉害。挣了很多钱, 年纪轻轻就是京大的讲师了。这次回家过年在中央台反复播放的亚运宣传片里也看到你。这才知道你比我认为的还要厉害许多。所以我才冒昧的来敲门，想问问你这样的成功人士会有的选择。” 他来得其实真的很冒昧，毕竟这半年大家没打什么交道。 不过开门后得到的对待让他心安了不少。毕竟程老师可是会很直接说‘不’的人。 会说出可以帮他打听一下的话, 这就是愿意相助的。 程澜想了想，“嗯, 范进为了筹考资进考场, 让他老娘和媳妇儿在家挨了几天饿。但他考中进士后，立即就翻身做了人上人，有人捧着钱送上门来。他老娘和媳妇儿也从此过上好日子。” 凌越懂了，范进考试只考几天，他要复读却是又一年。而且未必明年就能考上京大。 而且, 他考上了也只是一个开始, 还要再读三年。读出来也是从基层做起。 程澜继续道：“其实考研的应该都有名校情结，但取舍之间真的要从实际出发。京大的录取率真的是太低了。如果你家境良好，这次也没差多少, 可以再搏一把。但如果家庭条件不好, 会给自己和家庭造成很大的负担, 那就要实际一些了。不过我只是作为局外人给你一个建议。最后的决定是你自己做的。” 凌越道：“我知道, 多谢您！” “不客气。” 凌越道谢离去，程澜继续看书。 但剩下那对一起烤火、一起复习最后发展到一起吃饭的男女生却发生了争执。 据程澜不多的观察, 他们俩应该是在考研的过程中结成了超越友谊的关系。 不是战友情，是男女之情。 但这次分数出来，他们两个连调剂的机会都没有。 除了再复习、应考，就只有放弃一途。 如今是互相埋怨起来了。 程澜拿起手机给司机打了电话, 让司机马上到小灶食堂接她。 听力太好了也不好啊！ 程澜收拾东西走到小灶食堂，这边清净多了。 很多学生趁着不是饭点，直接在饭桌上看书、写作业。 僧多粥少，教室不够用，自习室不那么好找。 图书馆的位置也有限。所以食堂就成了大家的另一个选择。 程澜就是懒得出来和人挤，这才会租房子的。有时办公室也难得清净。 之前都还可以，毕竟邻居都是脱产考研，也是背水一战。 所以平常真的挺适合看书、写论文的。 最近复试的时间快到了，都没法淡定了。一辈子的大事呢！ 她这段时间还是上完课就回家吧。家里还能给她创造一个不错的环境。 当晚吃过晚饭，程澜看了《新闻联播》就下楼看书、继续完善论文的细节。 四楼的电视机已经被她叫人搬到五楼方真的房间里。省得自己忍不住去看电视了。 看电视剧真的很耽误时间。不是精品，程澜是不准备看了。 电视台的动画片一天就只有那么长的时间段。也不用担心她不在楼上，悦悦和康庄看的时间太长。 楼上就没买录像机。 等她离开，高睿道：“3月16号是澜澜生日。怎么给她过啊？” 25周岁，满五，也算是比较重要的了。 舒敏道：“高煜回得来么？” “不好说！”高睿摇头。 舒敏道：“就在家自家人过吧。她现在虽然没显露怀孕的太多反应，但搞得太热闹了其实也挺累人的。” 高睿道：“也行，把她那些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同学叫到......这儿还是有些小了。妈，在你那里办吧。” 方真点头，“好！包给程昕的川菜馆上门来做吧。我打电话问问小林，让他提前几天来。” 3月20号，林爷爷会进京来开七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 他接到电话道：“方大姐，我也正想问问您们准备怎么搞呢。” “也不用张罗太大，她是双身子的人。我们就在家里聚一聚。” “好的。” 林爷爷挂了电话才能够干休所回了一趟军区大院。听到老邱说他的儿子最近也要上京，调到北京去了。 到时候大院里要进京开会的人不少，都可以一起出发。 林爷爷笑道：“那挺好，那你家老大一家子都在北京了。” “是啊，就图的这个啊。” 林爷爷回到家，听到林景东说邱家老大调到驻京办，比现在降了半级。 “他开始还不大乐意，想让马家帮他一把。被他家老爷子训斥了一段，这才接受的。他儿子能娶到马丹阳，肯定是赚了。他现在想让马家帮这样的忙，就有些短视了。” 说着林景东道：“这澜澜怀了二胎也没吱一声，要不是康庄电话里说漏嘴我们都不知道。” 林爷爷道：“澜澜比较像我们那个年代的人，吃苦耐劳。她压根没觉得怀孕了就得被供起来。不过，如果她吃不消肯定会说的。我回头开完会在北京留一段看看。要是她那里带着康庄有难处，我去小琅家住着，接送那小子上学、放学。再请个保姆做饭、打扫卫生。” 儿子、儿媳都有工作。而且都在领导岗位，不能无故请长假。 小墨是军校生，学校管得很严，就周日能外出。 小晚刚参加工作，而且宿舍是和同事一起住，也不方便。 算来算去，还是只有他老人家最清闲。 闫淑芬很不好意思地道：“爸，替我们谢谢澜澜。幸好小琅和康硕就要回来了。” 林爷爷和马爷爷等人一起，3月14号到的北京。 还没到开会报到的日子，几个老爷子就都住到了成都军区驻京办的宾馆。 这几年挣钱了嘛。林景东这个后勤部主任向领导申请获批后，就在北京买了栋以前的宾馆旧址重新修缮了一下。 底下三层楼作为驻京办的办公室，上头十几层开成了宾馆。生意还挺不错的。 平时成都军区的人进京，就都住这里。内部人员因为公务住宿，那自然是免费的。 几位老爷子进京开人代会自然在此列。住几天再去安排的地方报到、入住好了。 邱鑫泉爸爸报到以后，也在里头有了一套长期的住房。 他打电话叫邱妈妈过去和他一起住。 邱妈妈看请到的钟点工靠谱。这个小家终于有个家样了，便安心的收拾行李搬过去了。 马丹阳挑眉，她公爹想通了？ 邱妈妈过去就道：“后天澜澜生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的？” 邱爸爸道：“肯定一起去啊。啧，马老爷子他们居然都是因为程澜这个晚辈要过生日，特地提前几天飞过来的。早知道当年你想收她当干女儿，我真不该拦啊。那会儿林家和她本人应该都不会拒绝的。” 那今天他就是程澜的干爸了，他儿子还娶到了马丹阳！ 邱妈妈撇嘴，“千金难买早知道！” 程澜知道了林爷爷等人是为自己提前来的，挠头道：“我一个晚辈怎么好这么劳动老人家？” 方真道：“没事，都是来开会的，提前几天而已。再说了，你是普通晚辈么？家里要是修族谱，你肯定也是独占一页那种。” 程澜搓搓鼻子，让您老人家说着了！ 六叔公退了休没事还真的在家修族谱呢，她和爷爷都是独占了一页。 不过真来了这么些人，方真也不好等闲视之。 她给高战清打电话，“你那天早点过来，帮着招待客人。成都军区的老马他们来了。” 高战清道：“我本来也没准备候着要开饭了才到。不过，来这么多老家伙，要不要换个地方？” “不用、不用，就搞家宴。真的搞大了，反而让澜澜受累。” “行吧，我知道了。” 当天程昕除了自己下厨，还从公安部大院的小灶食堂借了两个大师傅。务求办得圆圆满满的。 请客的名单是舒敏拟的，京大就请了系主任、陆老师、钟老师、教学秘书，还有之前帮她换课的两位年轻老师。 然后成都来的十来个人，加上马丹阳、邱鑫泉、林墨、肖晚。 程澜手下比较得力的下属叫了八个，比较近的亲戚六个，程澜大学同学唐欣然等四人。 公安部这边和方真关系好的于奶奶、蓝爷爷四个。 高煜的发小秦瑞、刘权、韩江波等人都表态要来，这就能凑一桌。 还有萧应一家，高家二房、三房在京的人...... 悦悦道：“奶奶，我幼儿园也有朋友，可以请吗？” 舒敏道：“嗯，乖乖，你的朋友等你生日的时候再请好吧。我们到时候也给你好好的办个生日宴。” 康庄的生日是在成都过的，当时也挺热闹。 悦悦点头，“哦，那好吧。” 舒敏觉得四大桌估计安排不下，“妈，这怕是得准备六桌！” 这种数字一般取双数，图个吉利。 六桌就坐宽松点嘛。 方真道：“那就六桌，都摆到地坝里好了。有吃不瞒天！” 六桌都摆客厅就有些挤了。 “好，我看下天气预报。行，大晴天！” 15号下午将近一点，一辆军车开到了北京军区。 高煜是请假赶回来的。 梁旅长知道是程澜生日便道：“人家给你怀着孩子呢。就几个小时的路程，怎么都得回去看看！军嫂啊，特别的不容易。这样，我给你安排一下。你回去出个差，这样就不算请假了。” 留下事假考勤自然是不利的。 就冲着程澜帮忙销货，让他们的军工被服厂盈利翻番，全旅上下人人受益。梁旅长也乐得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啊。 他心头迅速盘算着近期需要跟总部扯皮的一些事，准备一股脑儿交给高煜回去办。 这些事他本来就准备交给高煜的。高煜的背景回去做这些事半功倍啊！ 合适的人肯定要用在合适的地方。 就譬如联系转业的去向，他和参谋长、政委加一起都不如高煜这个有背景的好使。 高煜的爷爷、奶奶都有很多老战友、老部下散布各地。 就算是二老已经离休了，他出面去找人，人家也得给他点面子。 690 第 690 章 一来他爷奶的…… 一来他爷奶的关系在那儿摆着, 不好不给老战友、老领导面子；二来谁都知道他大难不死，以后的发展一定很可观。 所以这次旅部到了年龄转业的军官，才能都安排到了各地政府部门或者警察局等地。 高煜当时笑, “说得跟咱们多容易似的。” 梁旅长哈哈大笑，“那是不容易！像你，娶个如花似玉又能挣钱、脾气还挺好的老婆, 还是京大的老师。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可是却分隔两地，一个月都未必能见上一回。所以啊, 你嫂子普通点就普通点, 她能丢下工作随军，跟着我到处跑啊。” 高煜出差是15号到17号三天假，18号是周日。这次回来可以待三天。 梁旅长也算是照顾他了。 高煜把车停在自家电梯公寓楼下的车库，然后坐电梯上楼。 他既然是回来出差的，自然是要先回军区办公事。明天也得办了事再回去招待客人。 高煜预备回家洗个澡再过去办公室。 他家就住这里, 肯定就不用去住招待所了。旅部出差的预算也是有限的, 能省则省。 电梯里有熟人看到他便问道：“高煜，你回来了？” “是啊，回来出差。” 高煜洗了个澡, 先上老爷子那里打个转。 开门的勤务兵看到他很高兴, “高煜, 你回来给程澜过生日啊？” 老爷子陡然看到大孙子自然是惊喜的, 但听到这话却是皱了皱眉。 高煜忙道：“不是，我回来出差的。爷爷您身体还好吧？” “还行, 你出什么差啊？” 高煜就把老梁交给他的几件事都说了。 老爷子道：“你们旅长是懂得人尽其用，也挺会来事儿。” 高煜对勤务兵道：“老张，我还没吃午饭。” “哦，你等着, 我给你弄去。吃面条可以么？” “可以。” 吕芳从顾盼屋里出来，抱着孩子，“来，盼盼，认认你大舅。过年来的时候你一直闭着眼睛在睡觉觉。” 高煜起身接过来。 顾盼被他托着臂弯里，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就盯着他看。 “一百多天了吧？蛮好，不认生。” “是啊。”吕芳得抱的手法很标准，便挨着高战清坐下了。 顾奶奶也出来打了个招呼，“他大舅回来了！” 她和吕芳是在收拾顾盼的东西。这两天就准备要搬到顾堰分的医院步梯房去了。 顾堰比高灵先工作几年，已经是正营级的军医，也攒了些钱。 家里再资助了些，结婚前房子就买下来了。 然后高灵这边出装修和家具、家电。 如今结婚都是这样的：男方出房子、女方出装修和家具、家电。 《婚姻法》规定，夫妻共同生活四年，非大件的财产就是双方共有的。共同生活八年，房子这类大件也是双方共有的。 双方共有的意思就是一人一半！ 如今天气暖和了，顾老太太自然乐意领着大孙子回儿子的房子住啊。 在别人家里总是没有那么自在。 儿媳妇这位大堂哥，都说他以后是要做将军的。而且人家两口子都挺和气，她乐得出来打个招呼。 高煜上次回来过年见过顾老太太一面，知道她是为了照顾孙子白天待在这边。 于是客客气气的欠身打了个招呼，“顾伯母好！” “你好啊，坐坐坐，别客气！” 老张很快给高煜端了一大碗面出来，浇头放了不少，还烫了蔬菜，下头还卧了个鸡蛋。 高煜是真饿了。他早上在食堂吃的馒头，开了五个多小时的车。 这会儿便把大外甥递给吕奶奶，自己坐到餐桌上去吃面。 结果顾盼的目光还是一路跟着他。 顾老太太道：“哟，这外甥还挺亲舅舅的。” 高煜笑了一下，“挺好的，不爱吵闹。” 怪不得老爷子愿意和这小子同一个屋檐处了四个月。 要是个爱吵的，老爷子估计早让人收拾东西回山上了。 高煜吃到一半，老张又给他热了一碗骨汤海带丝来。 他吃过，把汤喝了，看看手表。 “老张，劳你再给收拾下。我要去办公室办事了。” “好好，你搁着就是。” 高煜和长辈们打了招呼，下楼奔办公室去。 程澜下午一二节的课，下了课就领着女儿坐车回公安部大院那边。 进屋瞧了瞧，高煜还没回来。 方真笑，“他是回来出差的，肯定得办好事才回来。坐下歇歇，吃点水果、坚果。一会儿啊就看到人回来了。” 程澜有些讪讪的坐下了。 悦悦道：“谁要回来啊？太奶奶。” “你爸啊！” “我爸要回来么，什么时候？” “六点前吧。” 前后脚的，晓华带着康庄也到了。 今晚大家就住这边。明天中午接两个小的回来吃饭，和两边的老师都沟通好了。 陪妈妈吃着开心果的悦悦道：“哥哥，我们去找鱼表哥。” 程澜道：“学前班有作业，你们等会儿再去。康庄，你也过来吃坚果。” 康庄应了一声，又招呼方真，“太奶奶。” 方真道：“乖乖，你太外公来了。” “哦，在哪里？” “他跟几个老头子爬长城去了，这会儿也该回城了。如果吃过晚饭他还没来看你，就送你过去看他。” 那几个不服老的说是要爬到好汉坡。 成都军区驻京办的车送到八达岭长城的入口，要爬好些个烽火台才到好汉坡的。 再算上返城的时间，一早去，是得下午才回得来。 康庄乖乖点头，“哦。”坐下开始剥开心果。 悦悦告诉他，“我爸爸也回来了。” 康庄道：“还是在国内好。” 程澜等了一会儿给于奶奶奶那边打电话，得知小鱼儿刚把作业做完了，便告诉两小只，“可以过去了。” “走——” 站在门口都能看到于家，两小只自己就走过去了，不用晓华陪着。 她进厨房做晚饭。 高煜确实是将近六点才到家的。 刚下车就被从外头回来的悦悦抱住了大腿，甜甜地唤道：“爸爸——” 高煜满心欢喜准备把闺女抱起来。 但是看到她的样子就把手缩了回来，“你挖煤去了？” 浑身弄得脏兮兮的不说，脸上也是黑色的印子一道、一道的。 再看康庄，也是一样的形象，手里还拎了个硬纸袋。 “干爸——” 高煜道：“你俩这是打算自己洗衣服啊？” 悦悦拉拉身上的长袖围裙，“不用洗衣服，洗这个就好了。” 高煜再仔细看看，见两人穿着一样的‘工作服’。这脱下来洗确实要省事许多。 “你们挖的什么？” “马赛克。” 公安大院刚翻新了一处建筑，有一些用过的马赛克被填埋在坑里。 结果大院里的小孩没事就跑去挖，还比谁挖得多。 小鱼儿就把这俩小帮手带去了，还分了一些给他们。 高煜额角青筋跳了跳，你俩成天就搁家里这么搞啊？ 不过看来程澜也是有心理准备的，还给套了‘工作服’呢。 正要说‘进去吧’，就看到林爷爷大步走了过来。 康庄把拎着的硬纸袋递给悦悦，“太外公，你当好汉没有？” 林爷爷道：“你太外公肯定是好汉啊。” 他现在不能随便上手抱孩子了，便牵着康庄往里走。 悦悦也招呼道：“林老太爷！” “噢哟，你俩干啥去了？真是淘气。” 高煜道：“林爷爷，走，进屋吃饭了！” “我就是来赶晚饭的牙。”驻京办的车子送他们回城，他让绕了一下把他送到这大门口的。 程澜从屋里迎出来，“林爷爷——” 林爷爷点头，“嗯。” 她又看向高煜，“回来了——” 然后目光落到两小只身上，表情晴转阴！ 两个人很自觉，齐声道：“吃了饭，自己洗！” 要吃饭了，吃饭前后和吃饭时不教育小孩是传统，怕影响他们进食和消化。 高煜招呼林爷爷进去坐，又问他做什么去了。 “跟老马他们爬长城去了！跟当年不能比了，那么些个烽火台都爬了半天。” 晓华还有两个菜要炒，程澜只好自己上楼给两小只另找两件干净的围裙下来，准备套上吃饭。 等她下楼来到盥洗室，两小只穿着‘工作服’，坐在小板凳上洗挖出来的、脏兮兮的马赛克。 这都埋在土里，一群小朋友又给人家挖了出来。 程澜无语，这是能换钱还是咋的？还挺敬业。 她做了个深呼吸，“泡一会儿吧，泡了容易清洗。先换干净衣服出去吃晚饭。” 把脏了的两张解下来，泡在小瓷盆里。 又拧了热毛巾给他们把脸擦了。这样看起来就又是两个乖娃娃了。 她对悦悦和康庄道：“清水泡几分钟，淘一淘换水，再放些洗衣粉泡着。衣服和马赛克都可以这么洗。” “哦。” 领着俩孩子出去，正好她公婆一起进门，正和林爷爷在说话。 林爷爷道；“听说你们两口子的生意都做得不错啊！” 这是林景东到干休所看他时说的。 还说等他自己也退休了，也找个生意做。钱不够就找程澜做天使投资。 林景东今年50周岁。这几年因为生意做得好，给军区赚了不少钱，破格升了副师级。 按现行的退休条例，还有几年才退休。 高睿笑着坐下来，“是还行。踩准了市场需求，前期澜澜又给足了经济支持。就比较容易展开。” 林景东的生意做得好，也是因为背靠着大军区啊。资金方面不用他太发愁。 高睿看到的孙女是白白嫩嫩的，伸手就捞到自己腿上坐着了。 康庄则挨着林爷爷坐下。 林爷爷问他，“你和妹妹刚才干什么去了？” “帮鱼表哥挖马赛克。” 林爷爷仰头问程澜，“就程昕的儿子？” 程澜点头，“是的。” 林爷爷心情略复杂。如果家里承认小墨和杳杳在搞对象，那小鱼儿对于康庄来说就成长辈了。 唉，这事儿闹得。他也只有接受儿子、儿媳还有秦柳的意见：悬搁！ 还有那么长的时间，又分隔两地，大人全都投反对票。 中间遇上波折，兴许自己就散了。倒是没必要急吼吼的棒打鸳鸯。 两小只吃饭的时候看着还是挺像样的，自己拿着筷子和勺子开动，也没弄得到处都是。 围裙上的那点，回头掸一掸就好。 林爷爷对程澜道：“你怀着孩子，还带他们俩不方便吧？” “还好啊，他们生活已经比较有规律了。他俩经常一起行动，要教训也一并教训。” 一开始罚他们面壁思过，两小只不懂，还以为是游戏。嘻嘻哈哈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后来被到访的大人围观打趣，才渐渐有了羞耻心，知道这是不好的事。这才笑不出来了。 691 第 691 章 林爷爷把他的意思…… 林爷爷把他的意思说了。 程澜摇头, “林爷爷您要留在北京玩，尽管留下。我四合院空房间多着呢。但康庄我照看得过来的，除非您觉得我没照看好！” 这要是个年轻人或者中年人来接手, 她也就顺水推舟交出去了。 可林家确实没有其他人这时候能来接手。 要是有，林琅也不至于托付给自己了。 财务部很忙，肖晚这样的新人几乎天天加班, 连自己做饭都没时间门。 不然干嘛把发的米面油全往她那儿搬啊？ 林爷爷忙道：“你照看得很好，我就是怕你累着了。” 方真道；“没必要！小林你能做的, 我都能做。你不用特地为了这茬留下来。而且小琅的房子就是个空框框呢。” 她后来也去看过。不得不说, 外交部是对自己部门的新员工最好的了。 家具、家电置办上直接就可以入住。 但没那个必要嘛。 林爷爷看她们挺坚持，点点头，“那有难处的时候要说。康庄，你干妈很忙，身体也有些不适。要好好听话。” 康庄点头, “知道。干妈, 你病了么？” “没有。就是肚子里揣个小娃娃，可能没以前那么方便。没事的，林爷爷, 平常主要是晓华在带他。他也习惯了。还有四个月林琅就回来, 别换来换去的了。小孩子更换环境, 容易不习惯的。” 当晚吃过晚饭, 林爷爷被高煜和程澜开车送回驻京办的宾馆。 他俩还跟着上楼去参观了一下。 高煜到处看了看，这装修得是四星级的。看来成都军区是真的赚了钱啊！ 有像林叔那样的人才和足够的资金, 马爷爷和和继任也放权，85年到如今，真的是部队赚钱的大好时机！ 程澜笑着和马爷爷他们打招呼，“还让你们几位老人家为了我, 特地提前几天来。我真是过意不去。” 她肯定得过来道声谢啊。 “我们现在都是闲人了啊，不算什么。” 人大代表这也是最后一任。当完这一任，就要退出了。 马爷爷道：“澜澜，你大伯说要是早知道你要开超市，我们那会儿也搞两个军工被服厂了。” 林景东搞的那些和零售都不怎么相关的。 而且，搞军工被服厂真的的没有技术含量。 譬如高煜他们旅，那就是以前的军工被服长厂，设备也是原来的。就是简单粗暴的靠人力增加了一些产量而已。 程澜道：“你们买下这里就很好啊。往以后走，租金肯定老贵了。就光是驻京办租办公室、安置员工也够呛的。这笔投资非常划算的！” 马爷爷小声道：“差不多这几年的大半利润都砸这上头了，还有人嘀咕他呢。” 不这么花，所有人都能多分到一点钱的。 程澜点头，她也觉得这个宾馆肯定花了老鼻子的钱了。估计在两千万以上，这地皮多好啊！ 要不是原单位生产效益不好，需要卖了资产填坑，哪舍得卖？ 从长远看，她非常看好大伯这个举动。 一线好地段的房地产，闭着眼睛买都会赚的。 以后北京的房价不说像东京涨那么夸张，但前两年房地产会走向市场化的讯号就释放出来了。 北京房价大涨是早早晚晚的事。 马爷爷道：“你也说好那就行了。我当初也是顶住压力支持他的。你大伯当初为了说服我，连‘为官一任总得留下点东西’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程澜正色道：“反正如果你们肯卖，我愿意按市价购买。上浮一点都没关系。” “那不卖的。就算以后不让我们做生意了，驻京办还得有。大家伙来了北京，也得有地方安置。就像你说的，租金多贵啊！哎，怎么没带小朋友过来玩玩？” 林爷爷道：“别提了，两个小的去挖马赛克，把自己挖得跟矿工一样。这会儿还在兢兢业业洗呢。” 康庄和悦悦两个，正好一个洗马赛克、一个洗‘工作服’。 悦悦负责洗‘工作服’。 热水浸泡，洒了洗衣粉。她坐在小凳子上用手搓了一阵，无师自通的站起来扶着水龙头踩踩踩。 康庄要仔细些，拿着用久了的小牙刷，刷刷刷。 不过因为也是用洒了洗衣粉的热水泡过，那些泥巴、污渍还算好刷。 洗到一半他对悦悦道：“我们换一下。” “好吧。” 晓华道：“悦悦，先冲一下脚。你在洗衣粉的水里踩过，脚是滑的，出来容易摔跤。” “哦。”悦悦翘起脚，任由晓华舀水给她冲了冲。 晓华道：“你们的纸鹤叠完了没有？” 悦悦一拍脑袋，“晓华姐，帮我们数。” 她和哥哥叠了一个月了，说好了要叠999只红色的纸鹤送给妈妈|干妈。 据说这是祈福。 仙鹤是长寿的象征，叠999只，就是希望妈妈|干妈能健康长寿。 其实这话是有一阵程澜嫌他俩吵吵说的。不过把他们打发去折纸鹤之后，确实清楚了好多天。 “好，把这里洗完，收拾了我们就上去。放心吧，前头900只我都数清楚了的。就最后一罐没数过了。明天送了康庄去上学，我回来就用线串起，挂在客厅里。回头生日宴后再收起来。” 第二天，程澜没课，早上睡了个自然醒。 悦悦就由司机送去的。 她起来之后看到晓华正在挂纸鹤。她按叠的顺序挂的，前头几挂叠得着实不怎么样。 但后面的明显越来越熟练，最后就叠得比较精致了。 高煜从外头进来，他把剩下的事处理到这会儿打了个招呼就回家了。 看到程澜看得眉眼弯弯的，高煜不由道：“这不会是悦悦叠的吧？嗯，还有一个人的手法，康庄和她一起？” 程澜笑道：“是的啊！他们俩一天叠34只，整整叠了一个月。” 高煜听说是悦悦和康庄叠的纸鹤便道：“这俩孩子倒是个耐得住性子的。” “下半年你要是过32岁生日，我借你挂挂啊！” 高煜‘哼’了一声，“我闺女会给我准备别的生日礼物的。” 老爷子十点左右就到了。高家其他人没到，吕奶奶和二房、三房今天都算客人。 顾伯母也受到了程澜的电话邀请，会一同过来。 程昕还有两个大师傅、三个打杂的跟老爷子差不多前后脚进门。 程昕和众人一一打了招呼，然后就开始分配工作、干活。 四伯母也来了。听说是程澜生日嘛，她特地过来帮忙。 肖晚来得也比较早，说是之前加班比较多，调了一天休。 她和晓华一起，负责给来的客人端茶送水。 林墨出不来，只给程澜打了电话。 年轻一辈的客人先来。高煜让程澜安坐着，他出去迎客。 孩子这会儿其实才两个半月，但确实坐着更舒坦啊。 刘权和高翔来得是最早的，十个月大的孩子放在家里由外婆看顾。 萧应也来得挺早。他一见到程澜就道：“让你说着了，东德的市场真的没给外国人一丁点机会。” 程澜惊讶地道：“你跑去德国了？” 萧应点头，“去看了看，顺便逛了逛。本来想招呼你一声同去的。但之前你说比较忙，不好安排。” 柏林墙去年11月就推倒了。但两个国家要合并肯定需要一个过程，目前两德是还没有正式合一的。 还要经过一些列的谈判，要下半年才能完成。 但程澜之前论文里推测的情形是确凿无疑会出现的了。 西德政府已经说了，届时两国合并，东德的钱币和西德的按1：1兑换。 相当于东德人原本有100西德货币购买能力的，一下子暴涨成400。 这就是财大气粗，东德政府是没得比的。 这一手收卖人心，玩儿得那是明晃晃的，阳谋！ 其中的300差价，肯定是由政府买单。但这个钱就只能用于购买西德的产品了。 外国人因此没有丝毫的竞争力。 萧应道：“但这一关，樱花国恐怕是不好过了。” “可他们子啊信息技术、工业制造、医疗保健、消费等领域，拥有雄厚的实力。至少，应该不会倒退。只不过1973年之前那种年均增幅超9%的高速增长可能会停滞。他们这么高速增长了二十多年。而我们从几年前起也进入了这样的高速增长。怎么样避免走上樱花国如今的困境就至关重要了。” 樱花国的房地产真的是膨胀到临界点了。 程澜道：“1989年美联储大幅加息。一般过一两年，影响就会辐射到世界其他经济体。咱们幸亏是还没有全面打开国门，这一波应该不会被牵涉到。” 说到自己的专业，她的话忍不住就多了起来。 萧应察觉高煜朝这边看了两眼，赶紧道：“哦，今天是你生日，咱们不说这个。以后找机会再聊！ 程澜点头，“好！” 萧应后知后觉地道：“等会儿，你踏踏实实在里头坐着，高煜去外头迎客。你什么情况啊？” 过生日也没有这么舒坦吧！ 他看看旁边明显知情的刘权和高翔，很快反应过来。 拿手在自己肚子前方比划了一下，询问地看向程澜。 程澜笑了笑。 萧应道：“恭喜、恭喜！” “谢谢！” 陆续的，其他客人也到了。 年轻人都是高煜在招呼，然后带进来。 林爷爷、马爷爷还有于奶奶、蓝爷爷他们到的时候，高战清和方真也迎了出去。 邱爸爸和邱妈妈来的时候，高睿和舒敏也出去迎客。 高翔对程澜道：“你婆家可真看重你啊！而成都来的那帮老爷子，拿你们四川话说，也是替你扎场子了。” 程澜道；“我值得啊！” 高翔点头，“确实。” 马丹阳她们这些要上班的，就是12点一刻才到的了。 一进门，邱鑫泉也道：“好热闹！感觉咱们要混到程澜这个高度不容易啊！” 程澜走过来，“我这做生意容易一步登天，但也容易踩空。我想保持一路高歌猛进可不容易。还是你俩这样的专业人士更具有不可替代性，细水长流。” 马丹阳的志向是做女将军。这条路不容易呢！ 邱鑫泉想做妇产科权威。那年重走长征路，电视里看到金庸求见邓政委成功，他就明明白白表露过这个想法。 林琅想做为国发声的女外交官，也在一路向着目标努力。 王维娜想做出色的小提琴手，也正在为此体验生活。 王维汉听说在银行发展得很不错，他也是想一步步升迁上去。 还有过几个月就要学成归国的徐懋宁，他的前途也是毋庸置疑的好...... 和这么一圈小伙伴你追我赶，程澜真没觉得自己可以松懈。 692 第 692 章 晚上送客回来，高…… 晚上送客回来, 高煜解开了领扣。 他今天穿的是中领的休闲中山服，里头是同样中领的衬衣。 正式中又有些放松，程澜服装厂的新品。 被他一穿, 估计不少看到的人就会下单买了。 程澜打了热水泡脚，看他有些沉默不由道：“你怎么了？” 高煜道：“我发现自己平时对你的陪伴真的是太少了。澜澜，要不我得空还是给你写信吧。” 他今天才发现他很久没有和程澜畅聊过。 两个人一个月能有一次机会团聚就算不错了。除了说说女儿的事, 小别胜新婚的，好多时候就滚到床上去了。 今天看程澜和萧应说得投机, 他陡然有了危机感。 他对自己和程澜的婚姻自然是有足够的信心。他们是经过生死考验的, 而且还有两个孩子。 但是，也不能当媳妇儿娶进门就踏实了。 以程澜的性子，如果对他的感情淡了，是不会将就过日子的。 他九成的时间都不在家，而她在生活和工作中能接触到很多优质男性。 之前那个哈佛商学院毕业、家里开超市的华裔不是还在香港约她喝下午茶么。 这是程澜自己电话里跟他说的, 说一天之内遇到三个熟人很惊奇。 觉得香港真的是一个自由之都, 任何背景的人在那里都能自由呼吸、往来。 那家伙吧，当年还幸亏萧清远把他吓退了。 当然，如果今天他还敢打自己媳妇的主意, 高煜肯定也能收拾得了他。 而且, 除了这家伙, 还会有其他人呢。 萧应是知己之情, 而且十分的知道分寸和进退，不敢越雷池一步的。但旁人可就未必了。 所以, 他得防患于未然。 程澜不解地道：“现在打电话很方便啊。也就之前在国外的时候打电话受限制，现在不是办公室、家里想打就打么。写信很浪费时间啊！” 大家都这么忙！ 高煜道：“纸短情长！不会像电话，挂了就什么都没了。没事，我给你写。你什么时候想回了再回。” 程澜想了想, “你要是能抽得出时间你就写吧。嗯，你写到我租的房子那里。” 写到家里肯定会被长辈打趣的。 悦悦搞不好还会拿着拆信刀拆来看看，虽然她大字都不认识几个。 “好！嗯，我去洗漱，早点休息了。明天送你去上课。” 高煜第二天一早把程澜直接送到教学楼下，那些学生看到他就打招呼，“师丈好——” 他笑眯眯道：“同学，你好！” 程澜下车走了两步又回来，“我出租屋那边，有一男一女脱产考研的时候好上了。这次都没上线，已经扯了一段时间的皮。我嫌麻烦已经好久没过去了。” 高煜蹙眉，“脱产考研还处上对象了？现在都没考上还好些，一个考上、一个没考上才是考验人性呢。或者都考上了，学校有层次的差距也是一样。那种时候是处对象的时候么？真是拎不清。” “隔家门、闭家户的，我也不能去管人家的闲事，叫人家考完再处吧。唉，说到考验人性，杳杳和小墨那才是考验人性呢。他们俩现在一个是还没参军，体会不到那种不得升迁、低头一头的滋味；另一个也是隔着千山万水的，对阻碍感受不深。反正我不插手！不说了，我上去上课。” 高煜原本倒是有意去出租屋待一会儿，等程澜下课一起回去的。 因为他要办的事，都已经沟通过了，等后续就行。反正只要把事办妥了就成。老梁要的就是个结果。 既然如此，他还是去军区盯着吧。也好显得他真是回来出差的。 他把军装脱在父母的电梯公寓里，先回去换衣服。 不过，出差终究是比坐班要自由些，中午他就回华侨公寓了。 这两天在家，高煜对程澜都是格外的温存、体贴。 惹得她都有些好笑，“怎么，最惠国待遇啊？” “不是，在我这儿没有母以子贵，只有子以母贵。澜澜，你会不会、会不会因为我经常不在，对我的心思就淡了？” 程澜这下真笑出来了，“哎呀，老夫老妻的了，还能一直那么激情啊？爱情的尽头是亲情，这才是正常的发展。” 高煜道：“不行，会产生亲情不假，但爱情是不会消亡的。” 程澜看他两眼，受什么刺激了？人家说孕期容易东想西想，这说的是女的吧？ 不过，既然他要维持爱情，那自然更好啊。 “快四点了，我们一起去接悦悦吧。” “好！” 爸爸、妈妈一起来接自己，悦悦可高兴了。一手牵一个，她走中间。 她乐呵呵道：“我们一家三口，哦不，一家四口！” 程澜道：“一家四口，谁最丑？” 悦悦左右看看，“我们，都不丑。弟弟|妹妹应该也不会丑的。” 林爷爷他们的会一开就开了半个月：3月20日——4月4日。 通过了《关于设立香港特别行政区的决定》、《中华人民共和国香港特别行政区基本法》等。 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从目前到恢复行使主权就7年多一点的时间了，肯定要提上日程来。 不过驻港部队的事还没提，这个可以缓一缓。 都是从各部队调骨干，到时候磨合一下就好。解放军的纪律那是非常严明的，随时抽调、组建起来都能战。 程潇结婚那天，和程澜、小叔说他到时候想申请调去驻港部队。 程潇是军校生，参加过十年轮战，已经入党。可以说各方面来讲，条件都很优越。 听说驻港部队的待遇应该也是全军最好的。程澜觉得如无意外，他是可以顺利入选的。 小叔倒是没这个想法，他就预备留在云南守国门。 防范越国人再有轻举妄动，也严守和缅甸的边界线，防止毒品和人口罪恶。 高煊在广州，说到要不要申请去驻港部队这个事他在考虑。不过至少等杜娟大四再说了。 反正离驻港部队开始组建还有几年呢。 他觉得短期内可能不会打仗了，也是在犹豫下一步的走向。 至于高煜，他就是迷恋一线作战。不过，在一线不代表他是战争狂人。 止戈为武，国防得搞上去才能保障和平。 我们之前打那一仗，也是为了赢得长久的和平建设环境。 只不过现在世界军事技术也在日新月异，他觉得需要在一线部队扎根，然后再与时俱进。 短期内，他坦言也有点把握不准方向。战争的形式不会一成不变的。 解放军也只有以不变应万变！保持军人的内核、军魂不变，其他的就顺应时势而变。 程澜身边就这几个当兵的，说来倒是小叔想得最清楚。 不过也是因为云南军分区的特殊地理位置造成的。 这么看来，他当初选择留在云南当兵，应该不只是为了小婶而已。 难怪林爷爷最后选择了接受。有人调侃他小儿子去当上门女婿去了，他也只是笑着反驳，是去守云南边疆去了。 这次开完会，他就预备去云南走走看看。 还邀约了几个老战友和程澜六叔公。到时候大家就住程澜在云南师大买的那套房。 这样不会给梁锦家里添什么麻烦。 ４月日，中央和国务|院同意上海市加快浦东地区的开发，在浦东实行经济技术开发区和某些经济特区的政策。 老陆和老钟问程澜，“有什么打算啊？” 程澜搓着手笑道：“买地、买地，必须买地！只要浦东地区开始转让土地使用权，我立即奔去买地。只有还没开发起来之前才便宜，才能分一杯羹啊。” 后期发展起来了，可就不是那个价了。 老陆道：“你怕是等了几个月了，终于等到另一只靴子落地。” 商人确实这时候去投资最有利可图。 不过，国家也是需要有实力的大商人一起参与进去。全部由国家承担开发费用，那财政是相当吃紧的。 要开发这么一个新区，那要花费天价。 所以，肯定要让大商人分享部分利益。这是双赢的事！ 老钟看看程澜，“你大着肚子去啊？找个代理人好了。” “嗯，我名下有个空壳地产公司，拍卖的资格是有的。” 经管系对此也是一阵热议。 有上海来的学生不屑地道：“浦东，那就是乡下地方啊！” 程澜笑笑不说话。学生讨论她通常不会亲自下场，最多引导一下。 都是有主见的嘛，这个年纪的大学生是不可能对他进行填鸭式教育的。 反正一切都有时间来证明。 深圳十一年前还只是个小渔村。事实证明，只要国家政策倾斜，很快就可以鸟枪换炮的。 不能用老眼光看待啊！ 也有学生中肯地道：“不是要设立经济特区么，应该能很快发展起来的。浦西再是乡下，毕竟是上海啊。长江出海口！” 程澜下了课慢悠悠往出租屋走，复试已经陆续尘埃落定。 院里那俩互相埋怨的也早就消停了。如今怕是都在重新开始准备复习了。 她这会儿已经在渐渐出怀，半期考试教学秘书都没有安排她监考。 到了院子门口，程澜先停下脚步，拿出钥匙打开邮箱看了看今天有没有信。 这个邮箱是她掏了50块安装的。这样可以方便邮递员投递，她也方便收信。 高煜说到做到，三月中旬回部队之后当真就开始给她写信了。 跟写日记似的，鸡毛蒜皮的事都告诉她。 她收了三封过意不去，便也开始回他的信。你来我往的，这还真找到了几分处对象时的感觉。 估计军方负责查阅信件的人对他们两口子都有些无语，哪找到这么话写？ 邮票不要钱的么？ 今天没有信，里头是空的。程澜把邮箱重新锁上。 “程老师——”看到她进院子，凌越笑着出来。 程澜停住脚步，“拟录取名单出来了？” 凌越点头，“嗯，公示三天没问题，就算是通过了。谢谢你！” “既然没有闲钱就先工作吧，大不了以后博士的时候再试一次。我有个老师是知青，在我们村待了七八年呢。恢复高考后也是考上北师大，硕士毕业后留校任教，然后在职读博。今年博士学位也要到手了，可能很快就能评上副教授成为硕导。” 吴老师这是80年——90年，足足读了十年书啊！ 不过，一直都有补助可以领，留校后还有工资拿，结婚、生子什么都没有耽误。 他比程澜要大10岁，今年足足35岁了。 凌越道：“程老师，你的老师叫什么名字啊？” 693 第 693 章 “我想想啊，我还…… “我想想啊, 我还真不太记得他的名字。平时都是喊‘吴老师’。我记得他的名字挺书卷气的。哦，对了，吴山青。你要是有机会跟着他读书, 那就是我师弟了。” 程澜回到华侨公寓就上了五楼，她叩门后直接掏钥匙开门，“爸——” 在看《红色娘子军》的方真扭头道：“你爸还没回来呢。你怎么没接悦悦, 先回来了？” “我有事想跟爸爸讨论，他不在家么。司机知道去接悦悦的。” 程澜拿起座机打公爹的传呼。 那边没回, 不过很快就有人开门了。 高睿推门进来, 看看坐在沙发上吃碧根果的程澜，“澜澜，是你找我？我已经到车库了，就没回。” 他老娘很少会打传呼找他。根本就不关心他一天到晚人在哪的，只在意她的宝贝曾孙女。连对康庄都比对他的关注更多。 所以一看显示的号码, 再想想今天的他就觉得可能是儿媳妇找他。 果然！ 程澜点头, “爸，你听到新闻说要开发浦东地区了么？” 高睿点头，“听到了, 但是跟我关系不大。你倒是可以去买块地皮试试。” 他也判断浦东可能会像深圳一样大踏步的发展。这不就相当于又画了一个圈么？ 但是, 要想参与进去分一杯羹, 不是他这个目前身家仅是六位数的人能想的。 澜澜在深圳买地的时候, 那可还是华国第一拍，竞争不是那么激烈。 但是, 当时也花足足3000万才把两万平（30亩）的地皮拍到手。 如今已经有深圳的先例了，上海浦东新区的地皮肯定是比那要贵的，竞争也是更激烈的。 就算他觉得以后会大涨，他也没钱参与啊。 他儿媳妇说财富密码都在《新闻联播》里。可也不是发现了财富密码就能挣到这个钱的。 你得有本钱才有下场的资格啊！ 浦东要大发展也需要几年的过程。他不可能等到那时候才去上海开店。 高睿三月就已经去找程澜又拿了十万去浦西开了一家电脑店了。 目前都已经一切上正轨了。 他现在就是北上广深四地的跑, 舒敏和他一道。她也是开出了四个舞蹈室，全都租程澜的地方。 他们两口子，如今经常同进同出的，关系倒是越来越亲密。 高煜知道了都羡慕嫉妒恨的说他们是比翼双飞！ 电脑店那边程澜一共投入了五十万，至今没分到过钱。能看到的就是库房里的库存以及公账上留存的八万现金。 看着公爹两手一摊无可奈何的样子，程澜不由低头笑了一下。这说得也是啊！ 眼看着金山、银山不能去挖，还不如不知道呢。 不过他公爹心态还不错，守着四个小店也挺知足的。 她道：“如果是今年内出现地皮转让，我可能不大方便前去。所以爸，我希望你能全权代表我去参与。” 高睿点头，“这个没问题！” 儿媳妇给他们家开枝散叶，代她去看着浦东的发展、去拍地皮，他自然是责无旁贷。 总不能让她挺着大肚子跑来跑去，两地奔波对孕妇来说可是挺辛苦的。 他和舒敏愿意出去奔波，一来头等舱可以报销，而来各地会所车接车送，吃住也在会所，方便得很呢。 二来嘛，赚钱真的是会有瘾的。 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这对人的诱惑太大了。 想买什么，却不能买什么，这也挺刺激人的。 不过，“澜澜，恐怕没有这么快哦！深圳，79年就画了圈，84年后才真正开启了深圳速度。上海有深圳的成功先例，可能快一些，但也要等个一两年吧。主要还是国家没钱！光有政策没有钱，基础设施建设跟不上，大商人就不会来。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大商人不来买地，那里后续的发展也快不起来。” 程澜点头，“嗯，也就是提前有个准备。其实我也不希望这一步太快了。我手头目前没有现金的，只能是拿产业去抵押。这还是要冒风险的。负债太高的话，遇上风波利息都能拖垮人。” 元旦的时候国内公司就500来万现金，到目前也就2000万左右。 上海的地价在87年深圳的基础上肯定是要上浮不少的。 2000万够干什么？ 而且，下一步应该就是试行房地产市场化了。试行得好，估计很快全国推广。1988年就出台了相关政策的。 如果要搞房地产开发，30亩有些小啊。 她想起当年刚到漂亮国去租房子时看到的别墅小区，那是数百亩的大盘。 那看着才是真的气派！ 绿化好得不行，看着赏心悦目的。当时她就想修那样的大盘。 她深圳那块地也就30亩。 只修了一栋二十多层高的主建筑来开酒店，其他都是绿化和网球场、骑马场、还有跟着溪流打造的划船活动场地等。 但如果要修小区，肯定不可能就一栋楼啊。 所以，30亩的楼盘有些小了。 萧应准备回头试行房地产市场化的时候就参与进去。那是因为萧氏多年积累，攒下了家底。 可她没有那么多积累，而且她挣的钱八成以上都化成了房子、门面以及库房还有车子。 她到时候只准备顺应时势去买点房子试试水。盈亏都不会太大！ 反正任何情况下，跟着大政方针走，大方向总是不会错的。 时势造英雄！ 所以，程澜其实也不是迫切希望浦东地区现在就大踏步前进，可以买地皮。 因为，她拿不出钱跟人竞拍的。 现在外国商家进入内地市场受限还比较多，而且他们目前也还不太看得上内地市场。 但港台的那些世家是经过百八十年积累的。 她这样改革开放才下海搞第一桶金的人，真的比不过。 不过，要想她看到浦东这块金山却不能去铲几铲到自己腰包里，那是不可能的。 要大量搞钱，要么像萧清远那样通过不法手段迅速积累基本，这于她是不可能的。 要么就是能在股市中做庄，上次那家伙和人联手坐庄，就直接搞了三千多万刀。 程澜目前只参与了漂亮国的股市。 除了之前股灾一天挣了十几万刀，就是后来投进去的50万刀了。 那50万刀，如今差不多市值上浮到了80万刀。 说起来还是没钱闹的。 股灾那次，她把自己所有兜里的钱都搜干净，才凑了200万刀入市。 那一天她是看准了要反弹。果然，反弹了8%。一天入账16万刀！ 如果当时她钱多些就好了。 这跟她公爹现在的情况差不多啊，知道能赚钱就是掏不出本钱来参与。 当年她还在炒外汇的时候，小赚了一点。林爷爷也是说如果她有一亿本金就好了。 那会儿哪敢想一亿啊？全部身家也才几百万。 可这才几年，一亿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多大的数字了。 所以，不能掉队，要跟着国家大踏步前进。一次赶不上趟，以后也许就差距拉大，次次都赶不上趟了。 高睿听程澜说她想搞一块百八十亩的大盘，咋舌道：“那你起码得准备上亿资金了！” “嗯，还有时间筹钱。” 她回头就让程芳把度假村的资料拿去问问能抵押贷到多少款。 这样到时候拍卖她也能有数，自己能喊到多少价位。 买下来预付了一成，再去走贷款流程不迟。 估计正常的话，也得两三个月才够。 高睿咋舌道：“我还是小富即安吧。回头通知一声高煜，他这辈子当富二代是怎么都追不上他闺女了。” 还有一个快速敛财的方法：上市！ 上海的证券交易所已经呼之欲出了。以后要上市就不用去海外或者香港，应该会方便不少。 尤其是证券交易所刚开的时候。 但程澜对此还有些犹豫。 她的几个行业，发展都很好。要给出去原始股非常的不舍得。 她在漂亮国、在内地都是有资产可以进行抵押贷款的。 甚至急需用钱的时候，找她哈佛的同学牵线搭桥融资也不是不可以。 她手头的生意钱途都很好。 这会儿真不太舍得就把股份分散出去了。她连自己公司的骨干都还没给分股份呢， 关于这一点，再看吧！ 没两天，上海那边就送了一张最新的浦东的地图回来。 其实上海早在1988年8月8日就有第一宗土地使用权有偿出让的先例。 比1987年12月，程澜在深圳拍下30亩地皮的‘华国第一拍’只晚了8个月。 当时成交价格是1780元一平，相当于上海人一年的平均工资。 上海拍卖的是虹桥附近的繁华地段，跟深圳拍卖的是当时的荒凉地带不一样，所以单价自然是要高不少的。 如果说深圳87年搞土拍是因为没钱搞建设，上海88年搞土拍就是因为没钱搞拆迁、改建。 都是两个字：没钱！ 如果要在浦东地区拍地皮，这又过了两年了。这会儿浦东还荒凉，保守点就按1500一平算。 她想搞个百亩的盘，确实是得准备上亿了。 到时候有人抢，这个价格翻番都有可能。 “爸，我发现确实是小富即安啊。越有钱、越缺钱！” 高睿笑笑，“你妈最近就过得很安乐。她四个店加起来一月净入能有两千多，可高兴了。因为，明显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啊。” 舒敏就爱跑去跟人家邱妈妈比，邱妈妈那个几乎没有投入。 直接借用程澜那里做点心、糖水的各种设备。 前期自己就出些食材成本。所以，第一个月就赚了800多。 当时，舒敏心头老不平衡了。 现在她赚得更多，而且她有很大的上升空间，邱妈妈没有。 她心头别提多舒坦！2000多，足够她买买买了。 所以，她的高兴简直就是挂在脸上的。整个军区大院都知道她赚钱了。 甚至还有人把她一个月赚多少都给套问出来。 2000多啊，比起当初同为副团级还没退休的文工团政委，是人家八倍了。 传扬开来，自然就有人不服不忿啊。 说舒敏当兵的时候靠婆家，提前退休了又靠儿媳妇。一辈子也没有靠自己的时候。 气得舒敏直接怼了回去，“你有本事你也去找个靠山啊！有靠山也是实力的一种。我难道有靠山傻呼呼的不靠啊？再说了，现在是市场经济，我公爹也退了几年了。人家家长掏钱送孩子来学习，那就是认可我们舞蹈室。” 程澜听公公这么说也有点好笑。 她赚多少，她公公赚多少，军区那些人就别想打听得出来。 694 第 694 章 程澜低头看送来的…… 程澜低头看送来的浦东地区的地图, “爸，你看这个叫‘烂泥渡’（陆家嘴原名）的一小块地，它怎么没有被包到浦东地区呢？这地理位置多好啊！” 高睿低头看了看, 正要说话，就听到下楼去接孙女和干孙子上楼的舒敏道：“烂泥渡，这样的地名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样子的了啊。一下雨就是烂泥一摊的渡口嘛。谁想要啊？” 那行政区划, 肯定是好多地方大家都争着想要。 不好的地方，就恨不得跟踢皮球一样的踢给别家了。 程澜道：“不是的, 妈。上海就是因为是长江出海口, 是港口城市才发展起来的。这么个渡口，地理位置非常好的。可以说比浦东其他地方都要好。我看这一小块肯定会被包进浦东地区的。到时候打理好了，就是一块宝地。” 高睿看了看，这块地在地图上确实非常的显眼，而且就挨着如今的浦东在。 他点头, “澜澜, 我跟你差不多的想法。嗯，我收拾、收拾，这就准备去上海瞅瞅。你要不要去啊？” 后面一句问的是舒敏。 她撇嘴道：“去看烂泥渡啊？” 程澜道：“妈可以看了自己的舞蹈室之后, 去看看外滩。这块地从地图上看就在外滩对面。我应该看到过！只是当时不知道名字。我当时以为也属于浦东呢。” 高睿道：“对对对, 你到时候就坐在外滩喝咖啡, 别跟着我过去。” 烂泥渡, 确实是一听名字就知道是什么地方了。 以舒敏的娇气性子，万一到时候下雨了, 她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什么她的皮鞋底是羊皮的啦，不能沾水啦之类的。 原本路就不好走，还能听她念叨这些，他的脑子都得嗡嗡的。 舒敏和澜澜的性子截然不同。要是澜澜, 就算去巡视烂泥渡遇上下雨，她也能撑一把大伞、穿着长筒靴面不改色的就踏过泥潭。 高煜这小子，找个和他妈完全不同性子的媳妇儿，是不是从小到大挺受不了他妈妈的？ 舒敏点头，“这个可以、这个可以。” 悦悦道：“我也要喝咖啡，还有干哥也要喝。” 她早就瞄上奶奶那套做手磨咖啡的设备了。尤其奶奶喝的时候还一脸的享受，闻着也挺香的。 舒敏道：“小朋友喝什么咖啡啊，喝牛奶、喝果汁。” 悦悦嘟囔道：“没有咖啡，可乐也可以。” 她心心念念的要喝可乐，可是大人都不给她喝。连她自己掏钱买都不成。 程澜道：“你还挺懂得退而求其次的嘛。三岁都不到的小朋友，喝什么可乐啊！五岁，满了五岁给你们尝尝。还有烤鸡翅这些也都给你们尝一次。” 悦悦和康庄对视一眼，“还要过好久啊！” 程澜看看高睿，“爸，小朋友喝可乐真的很不好。您千万要站稳立场。” 高睿点头，“嗯，你二婶也一再跟我强调过了。” 说到二婶，她之前已经谢绝了程澜邀她来四合院坐诊的请求。 甚至301说要返聘她，她也拒绝了。 最小的孩子马上高考，送进大学她就没事了啊。 她决定下半年退休后去二叔所在的军区。她接受了那里军医院的邀请。 301下来的退休军医，香饽饽呢！人家愿意按退休工资的两倍给她发放工资。 这么一来，她也有千把块的。何乐不为？ 所以说，拥有一技之长真的是太重要了。 如今有些刚分配到厂矿当技术员的大学生，还需要基层工人手把手的教呢。并不受欢迎！ 悦悦嘟囔，“人家想喝刺激一点的。” 就只给山泉水喝。天天都喝的话，哪怕是太爷爷他们那个山上的泉水也不稀罕啊。 程澜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道多少人想喝玉泉山的人而不可得呢。” 四合院的老客人，说起唯二的两次程澜拉水回去煮茶，做汤，那是回味无穷啊。 不就是物以稀为贵么？ 程澜问康庄，“你也想喝点刺激的？” 康庄点点头，“嗯。” “行，我请你俩喝峨眉雪。晓华，去把老家给我寄来的那件饮料拿两瓶上来。” 正择菜的晓华点头，“好的。” 舒敏道：“峨眉山上的雪做的？” “不是，荔枝汽水。” 晓华下去开封，拿了两瓶绿瓶的饮料上来，找出几个杯子倒出来。 杯子里顿时冒出了气泡。 悦悦外头看看那个绿瓶子，“雪碧？”这不是可乐的两个兄弟之一么？ 程澜道：“不是雪碧，就是峨眉雪。妈妈老家X山1985年就出来的饮料。” 对方的销售找到村里去了，想让程家村的小卖部上架峨眉雪。 甚至，电话都打到程澜这里来了。问她的会所、超市能不能照顾一下老家人的生意。 七伯那里其实早知道这种饮料了。不过因为程岩在卖村里的山泉水，村里人都能分红。 他们也就没有主动要卖这种水。 但如今人家找上门来了，看过对方的销售报表，确实销量在X山还可以。 打电话问小地主，他的超市就在卖这个。说是确实卖得不多，回头看也多。 如今就说先摆上架试试，反正进货方便。运费很少！ 程澜还在考虑当中。这和她超市的定位不符。 卖岩姐的山泉水，那纯是照顾生意。峨眉雪的厂子跟她其实没什么关系。 总不能X山所有的生意，她都收进超市。 这确实是悦悦和康庄头一次喝到刺激性的饮料。就还挺惊喜的！ “妈妈|干妈，好喝——” 方真喝了也说好，“甜滋滋的，蛮不错。” 高睿和舒敏觉得一般。 程澜自己喝了，倒是一下子想起童年时的味道。她也挺中意这一口的。 她考虑再三，给村里打电话，“嗯，如果他们送货上门，我可以接受。” 程岩的山泉水就是送货上门的。徐雷的运输公司长途送别的货的时候，顺带捎来的。 七伯道：“好，回头我告诉他们一声。估着还是只能请小徐的车队捎带。” 那就是车上有空位的时候，塞几箱进去了。 康庄看看挂钟，“干妈，动画片时间到了。” 程澜给他们打开。 看完半小时动画片就是晚饭时间。不让他们边看动画片边吃晚饭，要影响消化系统的。 悦悦把晓华倒给她的雪碧喝完了，看瓶子里还有便道：“再来一杯！” 程澜道：“不行，甜的喝了败胃口。马上要吃饭了！” 悦悦瘪瘪嘴，“我以后当妈妈，肯定不这样。” 悦悦说着轻轻‘哼’了一声。一副她当妈妈肯定比程澜强的样子。 三位长辈面面相觑，就为了喝可乐，你要跟你妈叫板啊？ 说好了的，程澜管教孩子，他们不插手。 于是就都没吭声。 反正程澜等闲也不会体罚孩子。 程澜看着悦悦道道：“要不这个周末咱们换一下角色，你来当妈、我来当女儿怎么样？” 悦悦看看她，狐疑地道：“真的？” “真的。” 悦悦道：“你听我的话？”怎么那么不敢信呢？ “保证听。我不听，你以后也可以不听我的话。不过到时候晓华姐姐放假，因为你没付她工钱。” 悦悦也不傻，没晓华姐姐，妈妈又当小孩了，谁做饭、收拾屋子啊？ “多少钱，我出！” 程澜道：“短聘，你给10块吧。” “好，拉钩！”悦悦喜滋滋的和程澜‘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康庄道：“妹妹成了妈妈，我当什么？” 程澜道：“你当舅舅，行了吧？” “行！” 说话间，程澜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下是马丹阳办公室的电话便摁断，拿起座机打了回去。 “我是程澜，什么事？” 马丹阳道：“你那个搬家公司怎么收费的？” “50块钱一车，出一趟车去四个人。客户自己找拼车的人，拼车距离不超过5公里。怎么，你要搬家？” 马丹阳道：“我婆婆。她不是住我公公那儿去了么。老头子还当以前一样，哦，比以前还过分，巴不得她当全职保姆。我婆婆抗议了几回，这回毛了。准备搬到你那里去住宿舍。” 这事儿程澜不知道。估计叶蔓蔓都不知道，不然肯定会告诉她一声。 这是符合店里规定的。邱妈妈现在一天挣1200左右，店里能提成600左右。 所以，可以享受部分员工福利。 可以有一间屋子，也可以三餐在店里吃。 只不过她不属于店里全职员工，得给一半的钱。 但加起来也就45块一个月。 程澜道：“她怎么不搬去你们那里，不是还有个空房间么？” 马丹阳道：“估计我之前的态度有些把老太太伤着了。我想想也不大好，毕竟这房子他们还出了一半的钱呢。不过我公公说主要是他出的。我婆婆就干脆准备搬你那儿去了。不过她东西没那么多。算了，我跟你借辆轿车吧。周日我和邱鑫泉去搬她搬。” “这事儿邱鑫泉怎么说啊？” “他支持他妈，他爸确实过分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而且，往日的平级变上级，他有些想不通吧。他受了气往我婆婆身上撒。所以老太太才会毛了！” “哦，那你周日直接去店里开吧。” 程澜那里买到200元以上送货上门。 通常买了电器或者本身购买量大的，都会加钱买些家家户户用得着的米面油以及生活用品之类的回去。 凑够200元，等着人直接给搬上楼。 所以，这个生意竟然还不错。还带动了日常用品的销售。 至于搬家的生意，随着唐欣然找笔杆子在报上写了几篇文章，又配了一种退伍兵干活的照片上去。 再加上他们自己做口碑做得很好，名声渐渐的就大起来了。 当然，目前刨开大卡车的花销也就勉强收支平衡。 确实如今搬家的人不是很大。但这个市场应该会红火起来的。 50块钱一趟，两家人家具、家电都能挤一挤叠放到车上。 关键楼上、楼下搬搬扛扛的，太方便了。 当兵的吃苦耐劳啊。 四个搬家公司，程澜最后都买的新车。 之前她主要是想着退伍兵手头钱不是太多，而且找原来的军区买二手车，也说不上欠多大人情。 所以给他们出的这个主意。 但他们不敢当老板，让她当。那就没必要去欠人情了。 当然，如果是他们自己当老板，少了唐欣然那里的配合，各地会所也不会腾地方给他们吃住，那要收支持平就不容易了。 如今生意也是渐渐在往上走，大家伙也有个奔头。 程澜说了，回头干得好的，她会酌情奖励些股份。 695 第 695 章 4月20号一早，…… 4月20号一早, 高睿和舒敏去上海了。 舒敏有些遗憾地道：“看不到我们悦悦实习当妈妈了。” 她年轻的时候在文工团和人搭档扮演母子、父女都不少见。 只当是角色扮演，倒是觉得可能还挺有意思。 不过，高睿比较着急去上海。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当前，浦东地区的开发确实是国民经济比较重的一笔了。 程澜深圳的地皮3000万买下来的, 现在市价已经上浮两三成了。 因为那一片慢慢在繁华起来了嘛。 可以预见的将来, 肯定是能够更好的。 如果真的在浦东地区投入上亿, 看国家这态度，以后的回报应该也不会少。 所以他想去看看政策出台对浦东地区有什么影响。 北京飞上海, 两个小时就到了。他们中午都是在程澜的老洋楼吃的。 舒敏去看了看最新的舞蹈室，感觉还可以。 高睿好笑不已, 天时地利人和都让你占齐了, 折腾了大半年利润才到两千多一个月。 不过，做得开心就好。 家里不管是谁，也没指望舒敏挣多少钱回家的。 只要不是被人糊弄了，其他的他就不管了。 就连儿媳妇这个投资人都没有要过问的意思。他还是只管他那一块就是了。 午休后，两人去电脑店。高睿很认真的查账、清点库存、核对帐实...... 舒敏感觉自己只是在舞蹈室看看了好像不太够。 她打了个电话回去让把账本送到她住的房间。总要对得起往返的机票钱！ 等从电脑店出来已经快五点了。 舒敏道：“听说和平饭店的饭菜很不错, 我们去尝尝吧。那里靠窗的房间可以看到浦江东岸的。” 高睿蹙眉，“那个地方, 需要提前订位置吧。” “我让店长安排人去订了。她刚给我打传呼，说是订到了带阳台的小包间。” 舒敏扭亏为盈三个月了, 赚了有五千块。 程澜说为了联系方便，就给她配了传呼机，还是中文传呼机。又预付了一年的费用。 舒敏有事、没事就拿出来看看, 有没有人呼她。 程澜又让悦悦打电话到传呼台给奶奶点歌，祝她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舒敏老开心了，逢人就说儿媳妇给她买了传呼机，孙女儿还在传呼台给她点歌。 高睿觉得程澜已经把舒敏这个婆婆的性子摸透了, 就是要人顺毛摸。 反正总比两婆媳闹得不可开交得好。 “哦，那走吧。” 到了预订的包间，舒敏点了菜就从包里摸出望远镜从窗口看出去。 “不是，你干嘛啊？” 舒敏笑道：“这是悦悦的玩具望远镜。别看是玩具，看得老远了。我看一下，如果能看到对岸，就不用你自己过去了嘛。开着车要绕老远的。” 高睿无语，“你居然把悦悦的玩具拿走了，她回头正好找这个怎么办呐？” “我跟她借的。你以为我没打招呼拿的啊？哎呀，对面也太荒了吧，就是荒地啊。” 高睿道：“荒就对了，浦西这边哪还有地方可以大肆开发啊？” 浦西在十年前1980年就开始开发了。 第二天周六，高睿骑着自行车坐轮渡过去看浦东地区。 舒敏就在浦西这边、黄浦江边的咖啡店里坐着喝咖啡，吃点心。 很贵啊！她还带了个会讲上海话的女员工一起，这就花了二十多块。 要不是她如今挣钱了，才不舍得呢。 店里有人聊到浦东，她支起耳朵来听，可惜听不太懂上海话。 于是问会所陪她出来的女员工，对方在说什么。 “舒阿姨，她们在说‘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套房’。” 浦东是一个早就有的地理概念，就黄浦江以东的地域。 等高睿骑着车回来，舒敏就把这句话说给他听，“人家那一桌的人都在点头附议。哎呀，你怎么把车弄这么脏啊？还有你自己的裤子也是。” “路不好，早上下了雨。” “你自己回去吧，我打车好了。” 早上她是坐高睿的后座一起出来的。那会儿车子干干净净的，而且如今自行车也不是家家户户都能拥有的。 哪怕是上海人的平均工资，也得一个多月才能买得起一辆。 高睿也没要求她坐自行车，上头确实不少泥点子。 回去后，他预备叫人冲洗一下再换人家。 给三块钱的辛苦费，有人做的。 “行，那我先走一步。” 舒敏抬手叫了出租车。 这在上海还是新奇事物，蛮贵的。坐回去又花了她两块钱。 不过，这么花钱不用抠抠搜搜的感觉真的是好。她太喜欢了！ 回到老洋楼，高睿把他骑着车在浦东地区的见闻说了一下，“目前吧，也就是个小市镇的水平。不过，我在经过浦东大道的时候听说下月初上海浦东新区开发办公室和上海浦东新区开发设计研究院要成立了。就在浦东大道141号。” 程澜有些惊讶，“浦东新区？新闻里说的浦东地区啊。” “我找打扫卫生的人打听了一下，说是先成立这个机构。这就说明浦东新区一定会有的嘛。而且还挺急的，事先就把搞开发的机构都成立了。” 高睿觉得这是他今天跑了一趟最大的收获。 不过啊，“这个即将成立的新区，听说一开始就是川沙县的班底。这个地方离咱们说的‘烂泥渡’距离还有点远。另外就是浦东这边也有原住户，拆迁的工作任务还挺大呢。所以我觉得，浦东新区应该会比当初的深圳上马的速度更快。我预备在上海多待一阵，等着看看下月初那俩机构成立时的排场。” 场面应该是不会多大了，受限于这个场地。但是可以看看哪个领导届时会莅临啊。 “好的，爸爸，那你们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舒敏对于再待半个月也没什么意见。高睿成天往浦东跑，她可以在浦西感受旧上海的繁华嘛。 尤其儿媳妇买下的老洋楼，这可是真正的十里洋场的产物啊。 4月22号，星期日。 早上七点半，程澜睡得正好，被悦悦爬上床掀开了被子。 程澜有些恼火的睁开眼看着她。孕妇嗜睡，她现在很有点起床气。 悦悦看到她的眼神一开始有点怯，往后缩了缩。 想起今天自己才是‘妈妈’，于是叉着腰道：“程澜，起床了！太阳公公晒屁屁了。今天我是妈妈，你得听话。” 程澜做了两个深呼吸坐起来。 旁边又响起康庄的声音，“程澜，快点去洗漱！不要磨磨蹭蹭的。” 这些话都是程澜平时对他们说过的。 程澜起身下床，去盥洗室洗漱。 两小只对视一眼，真的听话哎！ 程澜快速搞定自己的个人卫生，换了一身宽松的A字裙。 悦悦道：“走，上去吃早饭。” 晓华已经提前上去做了。 程澜道：“等会儿，先坐下开个小会。” “哦。”两小只条件反射的坐下了。 程澜道：“想当家长是吧。晓华姐的工资给了么？” 悦悦很不舍的拿出十块钱来放在茶几上，这是事先说好了的。 “还有我的零花钱呢？” “啊？”悦悦和康庄瞪大眼，你跟我们要零花钱？ 程澜道：“废话，我今天是小朋友。小朋友就是有零花钱拿。悦悦，我一个月给你100，你今天得给我4元。还有康庄，你舅舅一个月给你30，你今天也得给我1元。” 两小只互相看了看，好像说得过去。 于是继续把钱掏了。 程澜连同晓华的工钱一起收了。这钱本来就该她收，之前她付过了嘛。 悦悦看她收了钱还不动，催促道：“吃早饭去！” 就在这时候电话响了，悦悦就近接起来，奶声奶气道：“喂，你好——” 电话是高煜打的，“悦悦——” “不是，我今天是妈妈。” “啊？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高煜被她说得一头雾水。 “我今天实习，当妈妈。程澜今天，实习当女儿。所以，高煜，你有什么事？” 高煜被这个直呼其名直接整无语了，“澜澜，你搞什么啊？” 悦悦把话筒对着程澜，“程澜，高煜要和你说话。” 程澜摁成免提道：“她说她当妈肯定比我当得好，我们今天交换一下。悦悦，爸爸没有跟你交换。” “那好吧，爸爸，你有什么事？不对，程澜你怎么不叫我妈妈？”悦悦瞪着程澜。 “我跟你角色互换，容许你今天直接叫我名字。但我不可能喊你妈妈的。” 高煜道：“我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们好不好。没想到你们玩得这么新潮。玩得开心点！” “好！”悦悦道。 “等会儿，康庄今天演什么？”别跟他说是演爸爸这一角啊。 康庄道：“干爸，我今天是舅舅。我刚给了......程澜零花钱。” “我也给了。” 高煜笑了两声，“我‘五一’要值班回不来。不过澜澜你别过来，太辛苦了。我争取六一回来一趟。” “好的！”程澜其实也没打算五一过去，她现在更容易累了。 等电话挂了，悦悦继续催促，“走，上楼！” 程澜道：“会还没开完呢，还有最后一个事。” “什么？” “生活费啊，一日三餐的生活费。平时都是妈妈在负责的。家长那么好当的哦？” 悦悦捏着自己的小钱包，“要多少？” “得看吃肉还是吃素？或者你要带我们大家去吃肯德基也是可以的。” “吃什么肯德基啊？那么贵。”五个人去吃，她这个月的零花钱得花光光。 “那行吧，吃什么你安排。” 悦悦道：“上去我给晓华姐。” 三个人这才去五楼吃早饭。 悦悦对康庄道：“你也要出生活费。” 康庄道：“我舅舅过来，好像没掏过生活费。” “你得出一半。” 康庄道：“干妈，我不当长辈了行吧？” 给一块钱零花钱还行，但出生活费就不划算了。 他看到晓华姐买菜都是拿大团结去买的，他可没悦悦那么有钱。 程澜道：“你可真是个俊杰！当然可以啊，不过给的零花钱不退的。你今天喊我名字了。” 康庄心道：一块钱，不退就不退吧！ 悦悦看看桌上，她掏的14块已经被妈妈揣兜里了。显然也是不退的！ 她道：“吃饭去，不要让我再说一遍！” 这又是程澜的口气。她哪知道怎么当妈，就模仿呗。 程澜应了一声‘好’，跟着实习家长上楼。 一上楼，悦悦就又递给晓华一张大团结，“晓华，去买肉肉，今天吃丸子汤！” 总没有别的地方再喊她拿钱了吧！ 696 第 696 章 方真道：“今天你…… 方真道：“今天你于太奶奶和小鱼儿要过来做客, ” 那不是老于电话里听她说悦悦和澜澜今天互换角色么，过来看热闹。 悦悦看着程澜，程澜道：“家里来客人，肯定要多买点肉和菜啊。还有水果......” 悦悦赶紧道：“冰箱里有水果, 还有坚果、小零食、汽水、酸奶。” 悦悦最后给晓华添了5块钱。 她扳着指头在那里数自己今天为了当家长, 已经花了多少钱。 哎呀, 数不清，好烦啊！ 但是钱包里的零花钱都要用光了。本来就要到月底了嘛。 吃完早饭程澜道：“家长, 我想出去走走。” 悦悦楞了一下，哦, 该她做主。她以往出门也都要跟妈妈请示的。 她点了下头, “哦，去吧。” 方真道：“嗯，我跟你一起。” 吃过饭晓华骑着自行车去买菜，这是程澜后来买的。 那不之前答应了悦悦要买自行车么。 还在前头加过儿童座椅载着她，康庄坐后头, 一起在北京城的小巷子里穿梭来着。 她们两大、两小到附近公园遛弯。 方真临走给于奶奶打了电话，让出发的时候给她打传呼。 程澜给方真也买了一个传呼机。 告诉她, “奶奶，您别告诉多的人这个号码不就成了。这样万一您在哪溜达, 我也好找您。要不，我这个手机也快更新换代了......” “别，手机老贵了。你能用接着用呗。行吧, 传呼机给我买一个。” 手机动辄两三万，那她还是要传呼机吧。 那个传呼台孙媳妇不还有30%股份么，也没便宜外人。 结果最后，方真收到最多的就是悦悦呼她。 传呼机上经常显示：悦悦呼机主买娃娃头冰淇淋、阿尔卑斯棒棒糖、德芙巧克力...... 来自曾孙女的爱的呼唤, 老太太倒是甘之如饴的被使唤去买这样、那样。 只不过拿回去了，给悦悦多少就是程澜在把关了。 高战清知道这事儿之后，也买了一个传呼机，郑重其事的把号告诉悦悦。 悦悦告诉程澜，“太爷爷，隔那么远。还能来给我，送零食啊？” 程澜道：“估计他还真能！只不过太兴师动众了。这样，你隔三差五的给太爷爷、太奶奶打个传呼，道早上好、晚安之类的。天气变化，你也呼他们添减衣服。” “太爷爷离得远，太奶奶近。我直接和太奶奶说，不就好了。” “也可以！” 之后高战清就经常拿着传呼机显摆给人看，他曾孙女打传呼提醒他天凉加衣服，要下雨了带雨具...... 悦悦把程澜的话执行得很彻底。 虽然一老碍着她妈妈不好给她零花钱，但呼他们买东西那还是一呼一个准的。 她做人公道，给太爷爷打了传呼，必定会当面叮嘱一下太奶奶。 当面和太奶奶说了，也要打传呼和太爷爷知会一声。 哄得一老开开心心的。 惹得吕芳去看半岁的顾盼都忍不住对他道：“你长大了也要学学你悦悦姐，忒会哄人了。” 不过，这孩子不姓高，在老头子眼底自然就要远一些。 回头程澜要是再生个儿子，那以后哪怕高煊生了儿子也要排后边了。 这会儿悦悦和康庄走前头，程澜和方真跟在后边。 一老一小都走得慢，程澜也是孕妇，就慢悠悠的在公园里遛着。 这公园里稀稀落落散布着打太极拳、舞太极剑的老人。 天上飞着鸟，水里游着鱼和鸭子。 人走在里头，十分的和谐。 康庄小声问悦悦，“你还要当家长啊？” 这才吃个早饭就花出去好多钱了。 悦悦道：“我都花钱了。后面没有，要花钱的地方了。” 康庄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走了一阵，趁着太阳还没出来，四人坐在池塘边的长凳上休息。 方真拿着一把大蒲扇出来的，顺手给程澜扇着。 孕妇是火体嘛。 这会儿公园里有人在搞游船盈利，悦悦以前来喜欢去划。 但今天她忍住了。划一圈要五块钱呢！ 她嘟囔道：“乡下好！”程家村划船不要钱的。 康庄道：“深圳的度假村划船也不要钱，还可以骑马。干妈，我们五一不去看干爸的话，去深圳吧？” 程澜想了想，五一加周日放两天，不出去玩玩好像是有些浪费假期。 但不去深圳，去上海吧。上海她也许久没去了，再说还有浦东新区那茬事。 关键北京飞上海，两个小时就到了。加上路上的行程也不过三个小时左右，只有去石家庄的一半时间。 而且路况都比去石家庄好。 她和康庄道：“去上海玩吧，干妈去上海有事。” “好啊。” 方真道：“澜澜，这两三年好几个省份在修高速，怎么没听说彻底通车的事啊？” “今年9月1号，最早修建的沈大高速，就是沈阳到大连的高速就要通车了。全长375公里！这是内地最早修建和通车的高速公路。” 按照3000万一公里计算，一共花费112.5亿。 方真听了程澜算的帐咋舌，“简直是拿钱铺路啊。真的，拿百元大钞去铺估计都要不了这么多。这要想全国都通上这样的高速公路得花多少钱啊！” 程澜道：“我们县城到成都的柏油路都才修成、通车几年。要修高速公路至少还得十年、八年的吧。到通车，恐怕是2000年之后的事了。如今想申请一条高速公路，让交通部、财政部拨钱可相当的不容易呢。到处都在伸手，国库也只有那点结余。” 方真道：“就是修完了高速公路，还有地铁、新干线......” 她在漂亮国的见闻让她也察觉华国的确落后了人家几十年。 不只是哪一方面，是方方面面都落后了几十年。民生、基建、武器......要迎头赶上谈何容易？ 地铁目前北京倒是通了.可要全国大城市都修上，这都是钱啊！ 怪不得得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不动摇了。 想修新干线就更贵了！ 程澜道：“应该都会修的。这就跟人体的血管一样，血管通畅才好呢。至于钱，一步一步的来吧。现在要搞经济特区、新区，要弄股市，要想试行房地产改革，不都是为了搞钱么？漂亮国还有其他发达国家，毕竟比咱们多发展了一百多甚至两百多年。咱们建国40年能有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很不错了。奶奶，您别光横向的比，您也纵向的比比。” 搞钱、搞钱，搞钱是国家和个人头一件大事。 悦悦在一旁跟康庄道：“好像当家长没有当小孩好啊。” 要养家，出门花钱也都得掏。当小孩就受受管束嘛。 康庄道：“我也觉得干妈当家长的时候，比现在好过。” 悦悦看他两眼，眼睛在四周看了看。 看到一个卖风筝的便走过去，“多少钱一个？” 她最后花一块钱，给自己和干哥买了风筝。 总不能让他抱怨跟着自己这个实习家长出门，什么都不能做。 放风筝不花什么钱，放风筝吧。 看着两小只在跟前跑着把风筝放上去，方真笑道：“这当了家，都知道柴米贵了。” 以往出门，可不会想着放风筝比划船便宜。看来这当实习家长还是有点好处的。 结果，放了风筝新的问题来了。 康庄道：“妹妹，我渴了。”以前有事找干妈，今天妹妹实习当家长，肯定找妹妹啊。 悦悦一拍脑门，“忘了带几瓶山泉水出来。” 这事儿程澜也没做过，她都是出来渴了直接花钱买水，懒得带。 所以，悦悦也就无从模仿。 她自己哪想得到那么多？想到了，她肯定直接从冰箱里拿水出来。 她只好又掏了两块钱去买了四瓶水，她和康庄跑了两趟才拿回来。 程澜接过水，“谢谢。” 又坐了会儿，方真的传呼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是老于带着曾孙过来了。 “走，回去了。客人来了——” 悦悦让康庄把风筝拿上，下次出来还可以放。 今天于援朝不上班，开车送奶奶和儿子过来的。 他没留下，说是还有别的事。关键这一屋子妇孺，他留下干嘛啊？ 你说程澜还比较豪爽，也能和他喝酒。但她怀孕了啊！ 而且，听奶奶说她们母女今天要搞角色互换，那就是做游戏嘛。他还留下看人家母女做游戏不成？ 他去川菜馆接上程昕去看场电影或者逛逛商场不好么？难得的休息，难得的一人世界呢。 看他走了，悦悦挥手道‘再见’的声音特别真诚。 程澜看穿她是担心于叔叔留下，回头菜不够吃又得加钱买菜不由好笑。 进门后，程澜换了鞋就往里走，没有把脱下的鞋子摆好。 悦悦弯下腰帮她摆好，然后道：“程澜，换了鞋要放好。今天我帮你放，以后你要注意。” 程澜受教地点头，“知道了，谢谢悦悦。” 康庄已经见怪不怪了，小鱼儿很震惊。 于奶奶问方真，“开始了？” “早就开始了。从起床算起，到睡觉为止。”忍着笑把悦悦今天当家的种种都讲了一遍。 小鱼儿小声道：“悦悦，今天真的你当家啊？我回去也找我妈试试。” 好好哦，小姨被悦悦教训，还服服帖帖的。 悦悦道：“那你多准备点钱，当家要养家。我都花了，三张大团结了。” 小鱼儿傻眼，“那么多？” “晓华姐的工钱，妈妈的零花钱，还有菜钱。” 小鱼儿心道：那、那我看看再说。 晓华端了果盘、坚果盘出来招待客人。 悦悦拿着遥控器直接打开电视。她今天是家长，她想看就看。她都花钱了！ 程澜果然没有阻止她。 如今电视台很少，悦悦找到一个放动画片的频道和小鱼儿、康庄看了起来。 没人限制看的时长，好好哦。 方真问于奶奶，“我们五一去上海，你们俩去不去？” 于奶奶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承担得起飞机票。反正去了吃住都在程澜那里。 “好啊，一起去。” 悦悦乐淘淘地拿出峨眉雪招呼小鱼儿和于奶奶喝，“于太奶奶，表哥，尝尝妈妈老家的汽水。” 于奶奶拿起来看了看产地，“这离于太奶奶的老家更近。哪买的？” 程澜道：“他们厂里给我送来的，想让我摆在超市里卖。我说我男人管着的军工被服厂送货上门，交6%的代销费用，给他们同等待遇。至于程家村的山泉水，我有股份的，自然又不一样。他们寻思后同意了。回头应该就能送来，一会儿您拿几瓶回去先喝着。” 697 第 697 章 高煜他们军工被服…… 高煜他们军工被服厂的货走得挺好的。质量好, 又没有其他竞争对象。 如今在厂里头的当兵的，一个个铆足了劲儿的生产。计件的，只要质检合格就按数算。 整个旅部七千人，一个团、一个团的轮。挣到了钱都乐呵呵的。 这世上就没有不爱钱的人！ 于奶奶也不和程澜客气, “好啊。” 她们家平常也喝的是程岩厂里的山泉水。 过了会儿, 悦悦递给程澜一块苹果, “吃果果，皮肤好。吃了起来走走, 别久坐。” “好的，知道了。” 于奶奶忍笑道：“这一举一动都模仿的你吧？” “嗯, 搞得我真像遭了现世报一样。” 这下方真和于奶奶都没忍住, 噗嗤声笑出来了。还以为你一上午被自己女儿训斥、教导，真跟没事人似的呢。 结果午睡的时候悦悦就宣布，“我不当家长了。” 程澜道：“为什么？我觉得你当得挺好的呢。”还晓得关心她，让她吃水果。 悦悦嘟囔，“下午还有半天呢。” 来客人了, 下午还要出去玩，还是妈妈当家长出钱吧。 她算发现了, 她花钱买一天家长当，除了过过嘴瘾、多看了会儿动画片也没别的好处。 程澜道：“所以说在养家和听话之间, 你选择听话是吧？” “嗯。” 康庄今天把小床让给小鱼儿睡，他过来和悦悦挤一挤。 听了这话他笑，早让你别当了。 悦悦瘪嘴, 不退钱的嘛。要钱都给了，总要过一把瘾。 躺旁边的小鱼儿心道：算了，他也别想着回去找妈妈试的事了。当家长就得花钱养家！ 程澜道：“悦悦，你每个月的零花钱哪来的？” “妈妈给的。” 悦悦自己也知道她零花钱还蛮多的, 所以平常她都还挺大方。 但要养家，这钱是真不经花。 “对啊，你还有妈妈给你零花钱。可爸爸、妈妈养家，能跟谁要钱去？只能靠认真工作、挣钱。而且，还得是好工作，工资才高。你现在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当女儿吧。” 还你当妈肯定比我强呢！ 只看到权利，没看到义务吧。 下午起来，程澜带着三个小的去游乐场玩。 小飞机、碰碰车、海盗船、云霄飞车......一个项目、一个项目的玩。 三个小朋友高兴坏了。 晓华跟着跑上、跑下的，她和俩老太太就在下头看着。 私下悦悦偷偷问程澜，“妈妈，花了多少钱啊？” “已经六张大团结了。下周日你要不要再实习一下当家长？” 悦悦忙摆头，“不了、不了。” 她又不是钱多了烧得慌。 4月29号，程澜带着今天的这些人外加程昕一起去上海。 30号是周一，那天的工作就都挪到了29号。连着休息30号和1号两天。 29号晚上过去，1号晚上再回来就是了。单边三个小时，有两个小时可以在飞机上躺着，不会太辛苦。 而且等候、安检都有VIP待遇。 当然，最好还是私人飞机。有私人飞机，往返北上广深都是很方便的。 以前她想都不敢想的天价私人飞机，如今也是可以憧憬一下的了。 深圳的宝安机场已经在建了，眼瞅着就要投入使用。 到时候去深圳就不必再去广州中转。 反正除了回老家，去哪都比去高煜部队驻扎的地方方便。 他们那里，除非坐直升飞机，还得是军方的，不然都方便不了。 程澜是把程昕叫去带孩子的。三个皮实娃儿，操心得很。 “杳杳月底就要回来了吧？” 程昕道：“不回来，她爸说花了那么多钱，她成绩还是中等，请了家教让她补补课。这样成绩好看点，以后找工作也拿得出手。回头等小鱼儿放暑假，我带他过去。” 程澜就懂了，这是不让程杳回国啊。 其实在哈佛，能保持中游已经相当不错了。 “就不怕她偷偷跑回来？” “她爸说届时把她的卡都停了，私人飞机也不给她用。你可别借钱给她。” 程澜觉得程杳应该没拿卡去套现过。而且她爸都这个态度了，她应该赌气都不会再这么干。 一边要违逆父意，一边又要大手大脚用她爸的钱，说不过去啊。 所以，程杳手头也应该没有现金。 可能她还会利用暑假，去想法挣点钱吧。 这个倒是不会很难。萧清远可能还会在华尔街给她铺路，送她到哪处事务所实习。 不过，林墨今年应该也没有暑假才是。 六月底毕业，七月他就会成为一名光荣的空军飞行员。最近都去军中实习去了。 自从得知了民国时那批出生名门的第一代飞行员血洒长空的往事，林墨好像也成熟了许多。 得，这两人就是能成，那也是道阻且长啊。 这么一想，她和高煜算是很顺利的了。 高煜这会儿在接高煊的电话。 “老大，要成立香港特区了，到时候我们自己要驻军。我们部队好些人都在动请调驻港部队的主意。” 广州军区是离香港最近的军区了，气候、语言等各方面都没什么隔阂。 到时候估计也是从广州军区抽调的人最多。 他不可避免的受了影响。 高煜道：“那你自己怎么想的？” 高煊道：“接下来估计也没什么仗要打了。” 也就是说，他也有点心动。届时杜娟有探亲的机会，一年可以停留两个月。 而且那会儿已经是97以后了，她可以在香港找工作。 中山大学毕业，要在香港找工作也不是很难。哪怕不在驻港部队军区的后勤部做什么，就去公司里做白领应该都没问题。 至不济，大嫂那里肯定要收她的。 杜娟有学历，而且能吃苦、做事踏实，这是双赢的事。 而他在驻港部队，说起来也体面。到时候津贴、工资等按照香港的标准发放，余额也多。 高煜道：“没什么仗打了，你从哪得出的结论？” “如今大家都挽起袖子搞经济，等闲不会轻易开火了。打仗多浪费人力、物力、财力啊。咱们50年代打一仗，和平了26年。下一次，应该也会很远。” 这一次证明华国的陆军那还是世界一流嘛，谁会再轻启战端？ “那26年，咱们是不是和毛熊隔着边界线互相陈兵百万，边境冲突不断，69年还差点上升到核战？今后也是一样的。毛熊国已经不再是世界的一极。漂亮国随时在寻找新的、有潜在威胁的对手，随时准备打压。这个过程中他们时刻都可能挑衅我们。这种时候，更需要国防力量的强大。而且，T湾都还没有收复，国家还没统一，说什么没仗打了？” 是，整个80年代都是民进军退，哪怕南疆一直有战事。 越国哪怕有毛熊国撑腰，对华国也不是太大的威胁。 华国如今已经有了不错的国防力量。 不但能收拾得了南边调衅的小国，也能威逼携马岛海战大胜余威而来的日不落帝国签署联合公报，承诺归还香港。 可漂亮国不一样啊！ 那是当今经济、军事各方面的第一强国。我们必须承认差距！ 80年代他们一直想拉拢我们，甚至可以说用糖衣炮弹腐蚀我们。 但进入90年代，他们的策略肯定是要变的了。 毕竟，事实证明我们不是糖衣炮弹能拉拢的，而且我们还和毛熊国恢复了中断30年的邦交。 至于T湾，不放弃和平统一，但也要有动用武力的完全准备。 高煊道：“可是军费开支明显在减少。” 如今军事真的不如经济受重视。 “那是因为没有强敌压境。一旦有了强敌威慑，你再看看。” 高煊静默了半晌，终于道：“老大，还是你看得清楚。” “我也不过比你早一步想明白，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反正主席那句话一定是对的：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 高煊道：“好，我想明白了。那你说如果要收服T湾，我们广州军区能不能有份？” “如果是在97以前，你们的任务多半是防范日不落帝国变脸。” 虽然84年签订了联合公报，但一旦有机会，他们肯定会翻脸不认账的。 “没错！好的，有事做了。哪怕到时候是海军为主，我们陆军肯定也不会闲着。” 高煜道，“还有啊，咱们几兄弟，没准以后高烽的活儿最重要。电脑技术你抽空也学一学。” “嗯。” 程澜那边经过两个小时的飞行抵达了上海，又坐着会所的商务车到了老洋楼休息。 他们是下午五点上的飞机，在飞机上吃的晚餐。这会儿《新闻联播》刚刚结束。 高睿和舒敏在上海舒舒服服待了十来天了，一起出来迎方真和于奶奶。 进去之后，高睿告诉程澜，“那两个机构5月3号正式成立。虽然办公地点用的旧的，但听说朱书记会亲自莅临。” 程澜咋舌道：“那看来浦东新区是真的重要啊！” 新区都还没有正式成立，只是两个机构提前成立，竟然能惊动这位。 北京、上海的一把手可比其他省份的一把手还高一级的。 譬如四川一把手是正部级，这位可是副国|级。 而且他是邓政委看到上海前几年发展竟然落后于深圳之后，特地派来挑重担的人。 是搞经济的一把好手。 这位以后更上一层楼的机会可实在是太大了！ 下半年要成立的证券交易所、还有这浦东新区估计就是他交给邓政委的答卷了。 程澜学经济的，老师还是国务|院高参那个圈子的人。 高睿在高层的消息灵通。 这些大家心照不宣的事，他们自然是有数的。 公媳俩对视一眼，都坚定了信念：砸锅卖铁也得来浦东新区搞一块地啊！ 而且，预算还得再提高。 他们看得出来的事，能看出来的人肯定不少。 尤其86年小三通之后，T湾那边的商人也逐渐开始到大陆投资了。 国外的资本估计会受些政策限制，但香港和T湾的商人回来就没那么多限制了。 他们的积累比改革开放后才下海的内地人可要多不少。 程澜现在那点身家，跟他们没得比！ 她现在就一个想法，搞钱！ 她这会儿也顾不得一路奔波了。看了看手表，立即拿起手机给程浩打过去。 程浩这个时候还在吃早饭，接到她的电话都有些懵。 什么天大的事啊？ “浩哥，咱们买的‘日经指数认证沽权证’衍生品赚多少了？” 去年1989年12月29日，日经指数达到了38916这个前所未有的高点。 樱花国成为紧随漂亮国的世界第二大经济实体。 很多樱花国的人认为他们已经有资格对漂亮国说‘不’了。 698 第 698 章 但实际上在那之前…… 但实际上在那之前一段时日漂亮国已经在开始酝酿利用估值期货做空樱花国股市了。 今年初, 也就是1990年1月12日，美国交易所推出‘日经指数认证沽权证’衍生品。大量漂亮国投行纷纷追捧买入。 当时程澜不是就猜到上海可能要大力发展浦东地区，让程浩拢一下帐么？ 她也敏锐的发觉了漂亮国投行的这一举动。 当时就把本来准备购买两个库房的500万刀全部投进去, 也买入了。 跟风漂亮国金融资本家去割樱花国的韭菜。 她拿绿卡的, 买这个权证十分的方便。 她之前研究亚洲各国的经济现状, 就觉得樱花国已经坐在火山口了。 有这样搭顺风车捞钱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说实在的, 这要是对其他国家，程澜多少还会有些良心不安。 她以前都是搞实业的, 没赚过这样的钱！这完全就是薅股民的羊毛。 但对像是樱花国, 就不存在什么良心不安了。完全不存在的！ 这个权证本质上是一个看跌期权，只有当指数下跌到某一水平以后购买者才能获利。 从而购买者就开始不择手段的打压樱花国股市。 她跟风买入之后其实什么都没做。 这样的场子不是如今身家才两三千万刀的她有资格插手的，只能跟风。 干活的都是漂亮国的金融资本家。 当然，她也投入了两成的身家，赌得不可谓不大了。 但漂亮国的银行们家那么早就开始布局，她也以自己的专业知识做出了判断, 便很豪气的跟了。 当时把程浩急得据说好多天都失眠。那是他100年的总收入！ 程澜倒是好吃好睡的，一来孕妇嗜睡、二来她对漂亮国的银行家们有充分的信心。 这是一场不宣而战的金融绞杀行动。双方赌的就是日经指数的走向。 1990年1月3日，《日本经济新闻》对国内20位著名企业家进行股市预测, 大家一致乐观的认为1990年的股指将继续上冲至42000点到48000点。 但今年以来，托漂亮国金融资本家的福, 日经指数已经从最高点38000一路暴跌，简直是飞流直下三千尺。 而且看起来还会继续一路跌下去。 这会儿听程澜问，程浩嘿嘿笑道：“快翻倍了！早知道当初多买点。” 这才一百天的样子, 竟然大赚了400万刀！ 程澜嗤笑一声，“当初你为了劝我少买点，嗓子都说哑了。” “澜澜，我服了, 我现在正的服了。要不怎么说知识就是财富呢！” 程澜道：“就是漂亮国那些银行家人为的，然后漂亮国政府十分的支持。我看出来，跟了一下风。嗯，继续看着吧，肯定还要继续降的。这笔钱我近一两年有用。回头需要卖的时候就一股脑卖掉” 得到确切的消息，程澜心头踏实了一些。去浦东新区拍地皮，这笔钱将会是一个有力的补充！ 程浩赶紧问道：“你要做什么？”这可不是小数目啊，如今都要4000万人民币了。市值再涨，弄不好奔到近亿。 “我要在上海浦东新区买块地，位置要尽量好、面积要尽量大，势在必得！所以现在钱对我来说，多多益善。你再想一想，除了拿产业去抵押，还有什么方法能弄到钱？” 程浩疑惑地道：“哪来的浦东新区啊？报纸我看了，上海的浦东地区肯定是要大发展，但是......你得到内部消息了？” “不算内部消息。5月3号浦东新区的开发办公室和开发研究设计院就要提前成立。届时朱书记都要莅临剪彩。” 这下程浩知道这个事的重要性了，“嗯，拿去银行比较方便抵押的只是实体资产，有房本、车本的那种。如果肯把公司股份也抵押了，能搞到的钱自然更多。抵押公司可能国内银行还不太好操作，可以在海外融资。但这是不是太冒险了？一旦出了差错，满盘皆输。而且，用得着那么多钱么？深圳地皮不是3000万就拿下了？” “事实已经证明咱们在深圳买地赚大发了。别人也都看在眼底，这一次争抢得肯定更激烈！上海的地皮会在那个基础上大幅涨价的。而且，30亩已经不能满足我的胃口了。这时候买浦东新区的地皮，跟买原始股有什么区别？这还是国家背书、朱书记操盘的原始股！除了要触犯《刑法》，我基本想不出来比这更赚的生意了。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门面、库房抵押了，还能租来用。但公司抵押了，万一回头资金链断裂就会被人趁火打劫。你先去看看产业一共能抵押到多少。” “好的。”程浩顿了顿，“要不，走私人借贷的路子？” 程澜道：“不成，打着高家的旗号是可以借到钱。但老爷子可不会替我承担。最后人家看拿不到实惠，还是得提前喊我还钱。而且，我自己也不想为了钱做那样的事。之前我坚决不肯做山姆在华国的保护伞，你还不知道我的意思么？” 她肯定不敢像王熙凤那样做包揽诉讼的事的。别说那样，就是当下保护伞也是不敢的。 那样，她或者没法见爷爷、奶奶和林爷爷，死了也没脸去见自家爷爷跟安雅烈士。 程浩道：“不是，我自然不会那么短视。我是说，要不，你去跟萧清远借点儿？叫上你小叔一起。” 程澜道：“别忘了，萧清远也救过我一命的。抵消了，都抵消了！再说，那是借点儿的事么？不过说实在的，真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有多少钱了！” 萧清远来路不明的钱，她是不敢借来用的。 幸好，朱书记操盘，肯定会把浦东新区的概念彻底炒热，实现国家利益最大化之后，才让商人进场出一分力、分一杯羹。 这需要一个过程，她还有筹钱的机会。 而且，拍卖之后还有一年的时间来筹集后面的九成尾款。 等程澜把电话打完，悦悦已经被晓华带去洗过澡了。 这会儿是康庄在里头洗。 悦悦被舒敏抱着走动，哄她入睡。 八点多，确实是小姑娘平常准备入睡的点了。 舒敏嘟囔，“这丫头，越来越越沉手了。” 她是看儿媳妇怀着小的，而且看起来是在讲非常重要的电话，这才主动接手孙女的。 不过程澜全程是用英语讲的，她也只知道她在打跨国电话，具体讲了什么有听没有懂。 她的英语还停留在那些简单日用于上头。但程澜说的很多都是金融专用术语。 程澜笑着用口型说了句‘谢谢妈’，轻手轻脚走开，不敢让悦悦看到自己。 她又坐房间里捋了捋，她真没什么闲置财产。能卖的只有香港那套房以及手头市值80多万刀的股票。 可这相对她想买的地皮，杯水车薪都说不上。 现在有了买权证大赚的好消息，这就不用动了。 程澜想了想，给萧应打电话。这个权证她是准备留作秘密武器的，自然就没有讲。 萧应听了她的苦恼，脱口道：“你回头买了地皮修房子，地皮尾款付清，立即拿去抵押贷款。然后，修个几层楼就搞搞预售啊！” “预售？可是我在漂亮国看到的，预售也是要房子交付了才开始供房。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是这种模式？” 不过，地皮尾款付清立即再拿去抵押倒是可以的。 萧应道：“你说的是漂亮国模式，我说的是香港炒楼花的模式。漂亮国的有钱人很少有房地产商吧？” “嗯，是的，在富豪榜上的大多是科技类的大商人。” “但香港的富豪榜上地产商可是比比皆是。这就是预售制造成的！预售甚至可以搞出金融化的房地产，就基本是借银行的钱，发自己的财。” 程澜道：“我倒是也了解过这个模式，毕竟咱们多半会学香港。但是，我现在是连拍地皮的钱可能都不够啊。” “融资啊，你手里有地、还有公司，都拿出去抵押融资。” “我有点担心，万一资金链断裂，回头交不了房。同时，借的钱光是利息都造成很大的负担。” 萧应道：“房地产初兴阶段你怕个毛线啊？只要能在银行贷到款，在融资机构融资成功，借新还旧呗。击鼓传花才刚开始，不妨胆大一点。你手头的房子、库房都差不多价值近亿了。公司再弄个两三个亿，真不用担心到时候干不过人。真的，内地有这个身家的，绝对不出两只手。这可是万元户都能凤毛麟角的年代啊！你都觉得钱不凑手，能有几个人钱凑手的？不搞炒楼花的模式，房地产根本转不起来。我也在上海，要不要出来喝一杯？哦，算了，忘了你是孕妇。” 啧，如果再生个儿子，这两口子真的是要四角齐全了啊！ 也就程澜从小丧亲的遗憾无法弥补而已。但婆家长辈对她都相当不错的。 程澜道：“你也是来看浦东新区那两个机构提前成立的典礼的吧？” “是啊。你也能留到青年节？” “我不能，我要回去上课。不过我公爹会在这边留着，我这次就过来看看。” 萧应道：“高家长房就高煜一个，高大伯肯定全心全意帮你。” ‘高大伯’他是跟着胡瑶喊的，胡家和高家以前一个大院的。如今胡家老爷子也和高家三个房头在一栋电梯公寓里。 程澜‘嗯’了一声。 “这一块应该还有筹钱的时间，你这么一说我心头也稍微踏实些了。萧应，我感觉接下来的十年，华国经济估计是会风云激荡啊。” 萧应笑了一声，“那肯定啊。再不加快速度还得了？不和你多说了，有人喊我喝酒。如今出来应酬，哪哪都在说浦东新区，想进场吃肉、喝汤的商人太多了。” “有朱书记在，不到必须放我们入场的时候，咱们捞不到肉吃、也捞不到汤喝的。” 这是为国操盘的大神级人物，他们这些商人只能候着人家放他们进场做贡献+捞好处的时候，才有机会的。 要不是国库没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好事轮不到他们。 程澜挂断手机。好吧，先融资把地搞到手，然后预售回收资金去还债。 这就又能多两年转圜的时间。 但前提是必须保证能交房。不然，就玩脱了！ 她的生意目前一年一亿的进账，而且随着面向大众的服装店、火锅店越开月多，安保公司也开始盈利了，应该会越来越多。 超市如今涵盖的货品也在增加了，她预备在北上广深开分店。 699 第 699 章 嗯，国内程澜也准…… 嗯, 国内程澜也准备要开一个安保公司了。 但普通退伍兵可能不太行，得是特种兵级别的。 当前会请保镖的，都不是普通人家, 对身手的要求比较高。 这个事, 她已经在让高煜介绍的人在帮她组织人手了。 第二天30号, 程澜出去巡视她的超市、火锅店、服装店...... 其他人一起带着孩子在上海各种玩儿。 舒敏在城隍庙那边, 给悦悦买了条红色的无袖小旗袍穿，又给康庄、小鱼儿换了短袖衬衫+背带短裤。 悦悦因为长得高, 穿旗袍还蛮好看的。很有点民国时期大家小千金的感觉。 人家三岁了, 如今有脖子、有腰。再不是两年前的圆润汤圆。 康庄、小鱼儿看着也很帅气。 等玩了回来碰头，悦悦唱歌给弟弟|妹妹听，“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 程澜瞠目道：“不是，你这一下子从儿歌跳跃到这里，我不习惯啊。换一首！” 悦悦想了想, 换了一首，“钻石、钻石，亮晶晶, 钻石、钻石，我爱你！” “乖乖, 你跟着爷爷、奶奶上哪逛耍去了啊？” 一旁的舒敏也有些目瞪口呆的，“就在卖磁带的店里站了站，你怎么就记住了啊？来、来, 奶奶换一首歌教你。咱们还是唱儿歌吧！” 她买邓丽君的磁带，在那里站着多挑了一会儿。人家店里正在放这两首歌，小丫头就把高|潮片段学会了。 悦悦道：“这个好听。” 程澜也觉得那两首歌确实是朗朗上口，比较好记。而且老板放这两首歌, 估计还挺容易让游客注意到。 但三岁的小朋友，确实是唱儿歌更好啊。 舒敏道：“你唱这样的歌，弟弟|妹妹听不懂的。来，跟奶奶一起唱：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他们活泼又聪明，他们调皮又伶俐......” 悦悦接受了这个说法，跟着唱了起来。 午睡起来，程澜坐轮渡跟着公爹去看了看那两个机构的所在。 那边还是有车可以开过去的。 “就这样啊？” 和深圳的各个机关单位都是新修的不同，这浦东的机关单位有些真的挺旧的。 高睿道：“破一点、旧一点有什么关系？这里以后的权力可大着呢。” 程澜点头，“那倒也是，这儿以后会管着浦东新区所有的拆迁、新建、卖地、招商引资......肯定很快就可以鸟枪换炮了。这路肯定也会拓宽、新建。下次我来，肯定就看不到眼前这一幕了。” 两人回到外滩接上其他人，悦悦指着那些建筑告诉程澜，“妈妈，这些大石头垒的房子好看！” 程澜点头，“是的，好看。” 只从建筑学的角度来看，确实好看。 而且，我们如今已经甩脱了东亚病夫的帽子，也能比较理性的看待了。 回去的飞机上，只有程澜和程昕带着三个孩子。 二位老太太不想频繁奔波，过几天跟着高睿回京。 回程路上，程澜忽然察觉到了胎动。 “妈妈，怎么了？” 康庄也看了过来，他们三个坐在一排。 程澜摸了一下肚子，“弟弟|妹妹刚才动了。” 两小只恨不能凑过来摸摸，可惜程澜勒令他们不准解开安全带。 但他们时不时会问问：“这会儿，动了么？” “没有，下次动了我告诉你们。别问了！” 悦悦靠在程澜身上，“妈妈，要是你生个弟弟，我还是你的宝贝么？” “当然，悦悦永远是爸爸、妈妈的宝贝。你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这是不一样的。” 程澜知道有些大人就是那么讨厌。 喜欢在这种时候问小娃娃，‘你爸爸、妈妈有弟弟就不爱你了怎么办’之类的。 她要是在场，一定把人骂回去，管他是谁！ 程澜的话让悦悦露出了些笑容来。第一个孩子，不一样的！这话让她很受用。 ‘五一’之后，程澜的肚子就像充了气一样的，开始大了起来。 5月18日是悦悦三周岁的生日，程澜委托给了婆母操办。就在四合院给办的。 当天穿着一身公主裙的悦悦表现的大方、得体，十分的出众。 上午十点程浩打电话回来祝贺。 悦悦拿着程澜手机道谢，“谢谢舅舅，舅舅晚安哦！” 程浩谢，“我还不能睡，还有话跟你妈说。” 悦悦把手机递给程澜。 程澜到外面去接，“只能贷到1000万刀么？四个全款库房，还有那么多车跟俱乐部呢。” 也还行吧，目前1刀差不多能兑到4.78元人民币。又在去年的基础上增加了。 这就将近4800万人民币了。 再加上国内部分给出的度假村4000万，都差不多0.9亿了。 还有其他的几个会所也可以贷2000万。 然后还有权证那里卖出得的钱，她现在能凑出两亿。 嗯，很好，基本可以安心待产了！ 漂亮国的银行家再给力点就更好了。 不过，这件事也是给华国敲响警钟啊。金融安全实在是太重要了！ 这一波樱花国得被卷走多少财富？沉重一击，也许好多年都恢复不过来。 程浩道：“银行抵押贷款，能打个七折多已经很不错了。另外，因为加息的缘故，如今漂亮国银行贷款的年利息是7%。” 程澜道：“啧，有点高呢！每次漂亮国加息，世界经济都要出状况。这一波八成就落到樱花国头上了。” 她朝里头看看，“先不说了，我要进去看悦悦切蛋糕了。” 里头来了不少人，也有人问高睿，“你儿媳妇那么忙啊？挺着大肚子，女儿过生日都要不停的打电话。” 高睿点头，“是啊，一万多人端她的饭碗呢。我儿子更忙，直接就没回来。” 高煜说他五月中旬部队事情多，实在回不来。他会回来陪悦悦过‘六一’。 对方道：“嗯，忙点好、忙点好！” 五月底，程澜把第一篇关于毛熊国经济改革的论文通过陆老师交了上去。 陆老师随手翻了翻，“质量很高嘛。还以为你怀着孩子，这一块要放一放呢。” “其实也拖慢了进度。而且之后真的要歇着了！” 还要上半个月的课，剩下半个月就是期末考试了。 期末考试自然也不会让程澜这个孕妇监考，不少她一个人。 下学期她也铁定要缺课了。九月底十月初的预产期，弄不好一个学期都看不到她人的。 九月她肯定也不会来学校，那时候都快生了。 所以，最后这半个月撑过去，她就暂时从教学工作中解脱了。 论文肯定也要随之放一放。 5月31号，高煜坐着司机开的车回来。把司机打发去住军区招待所，他就回华侨公寓了。 这是为着他的私事，司机的费用自然应该他掏。 这一回，就是梁旅长再帮忙也没法给他弄成出公差了。 不过，人家媳妇儿怀孕整整五个月，回来看看也是应当应分的。 上次弄成出差，也是请假少一次是一次。 高煜这次又是隔了两个半月才回来。上次程澜生日他回来，还没有出怀，这次已经十分显眼了。 他洗过澡才回屋的。 奶奶特地等在车库告诉他，让他洗干净了再回房，省得一身汗味熏到澜澜。 程澜穿着宽松的浅蓝色百褶孕妇裙坐在主卧的单人沙发上，脚跷在脚凳上在吃葡萄。 如今她不耐久站，上了两节课回来便基本是坐着休息了。怎么舒服怎么来！ 要是不想上楼吃饭，晓华便给她端下来。 高煜坐到她的扶手上。 程澜朝他伸出双手，高煜轻轻抱了她一下，“澜澜，我回来了！” 程澜凑在她胸口嗅了一下，“你洗过澡了啊？” 高煜松开手，大热天的怕她热，“嗯，洗一下舒服些。二宝，爸爸回来了——” 伸手摸摸她的肚子，有点硬硬的。 程澜道：“你在四川待过，不知道二宝在四川话里是骂人的么？你叫小宝好了。” 高煜想了想，他还真不知道这茬。 “那，小宝乖不乖？” “比悦悦那会儿要淘气一些。” “你上下楼梯有没有问题？” “还好，这才是四楼，多动动不是坏事。不过后期可能不行。” 高煜蹙眉，他在部队住的也是四楼。倒是只有父母那套房是带电梯的。 这让他说不出让她暑假去石家庄的话。 而且那边条件不好，至今还是用蜂窝煤烧水洗澡。 但七八九这个三个月明明澜澜不用上班，还是分隔两地，他有些不舍得。 程澜其实也想过这茬，她给高煜出主意，“要不，你将我安置在招待所底楼？” 高煜眼睛一亮，把那里包下几个月，贵是贵了点，但他手头的钱倒也是够的。 而且，那里的房间分档次的，最好的当然是给来考察的领导住的。 那条件就很好，一应俱全。 又不只一间，他包一间住着也不妨碍什么。他们那里领导偶尔去看看，但很少入住的，顶多午休一下。 当即点头，“好！不过悦悦怎么安排？” 康庄倒是好办，放暑假就回外公、外婆家了。就算林墨这次没暑假，但托个人送他回去也行。 程澜道：“带着吧，让她跟长辈去哪，她肯定都不干的。人家担心我们不爱她了。带着、带着！” “那你呢，晓华得照顾悦悦。” “我已经让六叔公给我找好保姆了，小宝生出来也需要有专门的人带。过两天人就到了。半个月，足够让晓华带她上岗了。不过，我倒是另外有一件事想和你说。”程澜摸着肚子道。 “你说就是了。”高煜准备不管她说什么都同意的。 这孩子五个月了，他就元旦造人出了力。二月过年回来一次，三月她生日再回来一次，这是第三次回来看。 “小宝如果是女孩子，我想让她姓程。你知道我家就我一个。如果是男孩子，就叫他高程。等以后可以多生孩子了，让他生一个来姓程。” 高煜道：“我没意见。但计划生育不是基本国策么？” 程澜坐直了些，“按照如今的生育率，我用电脑画数据图推测了一下。我们国家老龄化大概会在2025年前后到来，65周岁的人会达到两亿，占总人口的14%。在那之前就得未雨绸缪。那么，在小宝的生育年龄，这项国策应该就会发生变化。不然，怎么应对老龄化的问题？以后最夸张的家庭，小夫妻两个最多要供养12位老人呢。这种情况下就肯定得鼓励多生孩子了，政策也是要根据具体情况来制定。不然到时候养老负担多大啊！又不是家家户户的老人都像咱们家的有离退休工资，住院报销100%|85%。” 700 第 700 章 高煜想了想，“你…… 高煜想了想, “你说得没错。” 程澜抱了一下他，挨了挨脸，“你怎么这么好说话啊？” 高煜心头好笑, 这跟悦悦高兴的时候完全是一个做派啊。 他道：“你说得在情在理。而且我丢下你一个人在家, 怀着孩子还要照顾老的、小的。只要不是原则性的事,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是, 以后也是。” 程澜笑，“孩子跟谁姓还不是原则性的事啊？有些男的为此宁可把家产给侄儿, 也不给女儿呢。就因为外孙跟的不是他的姓, 不能传户口簿。” 高煜嗤笑一声，“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还真不是太在意这个。那么多战友，二十来岁，婚都没结甚至对象都没谈就牺牲了。而且，你为了让我交代得过去, 已经想得很周到了。在我这里，除了叛国，其他都不是原则性的事。” 他伸手把程澜揽靠在肩头, “澜澜，我对你真的很感激跟愧疚。” “感激我帮你照顾老的、小的啊？不用。悦悦和程程我都是替自己生的。至于三个老的, 就我刚跟你说的，都是享受国家待遇的人。而且，他们也能帮到我。爸妈还替我挣钱呢！” 程澜笑了笑。她如今在公爹那里每月能分万把块, 在婆婆那里也能分到两千多了。 虽然还没有分红，基本都压在账上、货上，但确确实实二老是在给她挣钱的。 每月还正正经经拿账本给她看。 高煜道：“对老人来说，陪伴可是十分重要的。而且, 你还替我那十九个阵亡的战友照顾了家人。” 当时他们一个小队22人，只有他和另外两个活了下来。 这些年他和那两个战友一直有联系。去年手下军官转业，他们还帮着接受了四个进公安局。 这么些年，大小也混到领导岗位了。 而牺牲的十九个，当时程澜就各接收了他们的一个家人到自己公司工作。 结婚了有孩子的就是遗孀，没结婚的就是兄弟姊妹。连兄弟姊妹都没有的，就是堂兄弟、堂姊妹。 都事先说好了，要帮烈士供养老人|孩子。不然，这个工作就直接收回。 国家是给了抚恤，还是按高标准给的。 自从放了《高山下的花环》，阵亡将士的抚恤金就是原来的五倍。 但奈何这些年经济发展得太快了，钱贬值得也太快。 根本不经用！ 但有一个稳定的工作就还好。而且程澜公司的待遇真的还不错的。哪怕不升职，每年还有一次调薪机会。 尤其如今可能没几年就要出现下岗潮。最开始应该是小浪，目前已现端倪。后面估计会发展成大浪。 程澜这里没准到时候遇上事儿也要削减员工。如果用不到，她肯定不会白养着。 但这十九人，以及收纳的因伤致残的士兵不在削减之列。 这些她已经让人事总监在开始放风声了。 这些，高煜心头也都有数的。 他平常其实也挺内敛的一个人。尤其如今越来越位高权重，又经历过生死大事之后，愈发渊渟岳峙。 但这会儿揽着程澜却忍不住絮絮说着心头的感念和愧疚。 程澜反手摸摸他有些粗糙的脸，“只有那十九人是因为你的缘故。” 高煜‘嗯’了一声，“我回头跟爸还有爷爷去沟通。” “奶奶和妈那里不用去说么？” “奶奶才不在意孩子姓不姓高呢。我爸都差点姓了方，是他自己坚持要姓高的。他那会儿有些不甘心，觉得不能平白便宜了二叔、三叔。我从小他就给我灌输信念：一定得非常优秀，优秀到让我爷爷把其它孙子都放弃。我小时候也挺不忿奶奶的遭遇，存了争夺资源的心思。至于我妈，跟她说一句，她保准就没意见了。” 程澜笑道：“哪句？” “反正不管姓什么，都不可能姓舒。她立马就会觉得，是啊，关她什么事啊？不管了！” 程澜笑出声来，她婆婆确实很可能是这个反应。 高煜继续道：“应该都没问题的。我爷爷应该不会介意我们的女儿或者孙子|孙女跟着你爷爷姓。毕竟他们也曾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至于我爸，他自己和我说的，从85年收到我的‘阵亡通知’，他就什么执念都消散了。” 虽然目前看起来对做生意又执着了起来，但这件事应该不至于反对。澜澜提的要求又不过分。 按说他该主动提及了，但整天的忙，没想到。 程澜点点头，这件事就算是交给他了。 明天是儿童节，肯定要依着两个小朋友的性子带他们出去玩。 吃晚饭的时候两个小朋友要求去动物园。 程澜道：“这个天气，你们确定？” 悦悦道：“这个天气，怎么了？” “大夏天的，动物排便就算及时清理了，也会臭烘烘的。” 悦悦道：“我们老师说，熊猫的便便不臭。” 康庄附议的点头，“对，因为它们吃的是竹子。” 程澜道：“原来你们又想去看熊猫了啊？可是北动的亚运熊猫馆肯定好挤的。” 今年北京亚运会的吉祥物大熊猫盼盼如今非常红，它拿着金牌奔跑的形象可谓是深入人心。 不但它自己红了，还带动了各地的熊猫热。各地有熊猫的动物园、大熊猫基地如今每天都是人潮汹涌。 这样就不至于那么缺经费了。 但排三到五个小时的队，只能看三分钟。 真要去，那也只有高煜带他俩去。晓华带着东西在旁边打个辅助。 程澜现在肯定没办法陪他们去排几个小时的队。 方真也不会去。 至于高睿，虽然他身体比以前好多了，依然没法在六月的高温天气下受这个累。 舒敏，她才不要去暴晒、遭罪呢。 她如今天天往脸上涂涂、抹抹，让她去晒几个小时，那是坚决不干的。 就是两个小朋友，大人也担心他们会中暑啊。 方真道：“哦，你们想去看盼盼啊。它好像不是北动的。而且，你俩都是和熊猫合过影的，就把机会让给别的小朋友吧。或者以后不那么挤了我们再去！” 盼盼她知道，就是当年在漂亮国表演过的巴斯。 巴斯当年在漂亮国待了半年，非常的受欢迎。那时候她们就想带襁褓中的悦悦去看。 可惜要从漂亮国的东部飞到西部。当时悦悦还小不能坐飞机。 后来又听说排队五小时，看巴斯三分钟。她们就打消了念头。 大孙子难得回来一趟，还是让他多陪陪澜澜吧。 悦悦道：“我们和熊猫合过影？” 程澜点头，“是啊。”示意晓华去找相簿出来翻给她们看。 程澜说着还笑了起来，“我以前告诉你，我们人类都是猴子变的。你还觉得你不是猴子变的，是熊猫变的。”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高煜道：“为什么啊？你又不是黑白色的。” 悦悦一脸懵，她哪知道？她都不记得这茬了。 程澜道：“因为你觉得自己小时候圆滚滚的，比较像熊猫。我们不论颜色，论体型。” 晓华把相簿拿出来，先翻到悦悦和大熊猫合照的一张。 当时大熊猫还摸了悦悦一把，她也摸了大熊猫一把，正好被照下来。 然后还有一张很多小朋友和大熊猫的合照，林翰、小鱼儿、胡思宁，还有眼前这对兄妹。 还有程澜抱着悦悦和大熊猫，还有一家三口和大熊猫。 程澜对康庄道：“你的单人照在你外公、外婆那里。” 康庄点头，“哦。”原来他和大熊猫这么近距离接触过啊。 舒敏道：“你们怎么照了这么多啊？” 高煜道：“澜澜捐了一百万，人家肯定随便我们照啊。之前养大熊猫的地方资金都不足，就会让温顺一些的熊猫出来和人合照。十块钱照一张！不过，这样去照，确实不能由着性子多照，很多人排队呢。” 两小只被哄了又哄，终于在‘把机会让给别的小朋友’的高帽子下，答应了明天不去动物园。 最后大人、小孩达成一致，明天去游泳池游泳。 程澜打电话和萧应借他在京郊的别墅，那里有私家泳池。 节假日去公共泳池，那还不得跟下饺子一样啊？ “借什么啊，我做东。明天游泳，然后在泳池边烧烤。” 萧应又叫上了高灵一家、于援朝一家、刘权高翔一家、秦瑞一家、孟世超一家、韩江波一家......都一起去。 凑巧明天休息的人挺多，都是挪时间为了陪小朋友嘛。于是都答应前往。 程澜等人也乐得如此，大家一起过儿童节，热闹！ 高灵家没车，程澜叫了一辆十一座的考斯特把他们一起载上。 萧应自然是连夜出城安排，游泳池换了新的水，还请了专业的儿童游泳的教练过来。 高灵的儿子顾盼，刘权的刘钰，一个八个月，一个刚一岁，有专业指导更好。 而且是给他们单独隔出了小池子。其他小朋友则可以在浅水区。 去接高灵的时候，她和顾盼是在军区大院。 顾堰分的房子条件肯定不如她爷爷、她爸妈之前分的电梯公寓。 所以节假日她时常带着孩子回娘家。 她下楼的时候马丹阳也恰好从自己的房子里出来。 马丹阳瞅见方真和高睿、舒敏，就上车来打招呼。然后问程澜，“你们这是上哪啊？” 程澜有些震惊地道：“你今天居然放假么？” 今天休假的，至少也是儿童的父母吧。 “我才执行了一趟任务回来，这两天在休整。” “那要不要一起去？我们上萧应的别墅玩儿。” 马丹阳正想说‘好啊’，然后反应过来，“你们是去过儿童节的吧？我家没儿童。” 方真道：“没关系啊，我也不是儿童。走吧——” 程澜掏出手机，“给邱鑫泉打电话，知会一声。” 马丹阳道：“你给他打，我回去拿泳装。”她也是个爽快人，说走就走。 “成！” 难得今天于援朝也休假，载着妻儿和奶奶出城。于奶奶听说方真去了，便也一道去玩。 还有别家的长辈听说她俩去了、高睿两口子也去了，也跟着凑热闹。 最后老老少少在萧应的别墅凑齐，几十号人了。 萧应请了专业的厨师、游泳教练、服务员前来，加起来都百来号人了。 一家分了一个房间放东西、换衣服。回头午后可以休息。 像高煜、程澜家这么多人，就给的一个套间。连沙发都算上，休息没问题的。 舒敏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别墅。 她换了泳装再罩上纱裙下楼，遇上萧应就直接问道：“小萧，你这别墅多大，一共花了多少钱？” 701 第 701 章 萧应道：“我这是…… 萧应道：“我这是自家的宅基地修的, 800多平也没花多少钱。就装修贵一点，还是我自家的装修队装的。如果是商品房，算上地皮的钱, 大概全部拿下要180万左右。回头您要是买到别墅, 装修可以交给我，保质保量。” 如今还没有商品房别墅小区。当年吴硕、燕妮他们买的温泉别墅, 也是跟当地农民长租的地皮修的。 直接租了20年，合同最多只能签20年。到时候再续！ 舒敏道：“原来这儿是你老家啊。那附近那些别墅也都是宅基地修的啊？” 听说有钱也买不到, 她不免有些失望。 不过，儿媳妇不是说房地产肯定近期就会试行么。到时候就容易买到各个档次的房子了。 而且, 如今买只有儿媳妇买得起。但如果过几年，没准她和高睿也买得起了。 他们俩的收入真的是芝麻开花节节高的。 到时候就写在高煜名下。省得他念叨当一回富二代，一分钱都没看到过。 这么一想, 舒敏顿时又高兴了。 萧应点头, “是的。” 他感觉程澜这个婆婆真是有些情绪化, 而且高兴和不高兴都放在脸上，没什么城府的样子。 不过，都五十多了，看着跟人家35岁——40岁的状态差不多。 尤其, 身材比年轻人还好。 幸亏程澜自己也是样样出挑, 不然和这样的婆婆在一起都容易自惭形秽啊。 舒敏跑去泳池边找到正在带领几个小朋友做热身的高睿, 和他说了攒钱买别墅的事。 高睿道：“过几年澜澜那里缺钱，咱们有钱也先尽着问她要不要用。” 舒敏道：“到时候买了别墅抵押给银行。再把钱借给她，让她去还本金和利息。这样又不耽误咱们买别墅。” 这段时间程澜在让财务去银行问度假村和三个会所能抵押多少钱嘛。 她听了一耳朵, 自然学会了这个操作。 高睿点头，“嗯，可以。” 180万, 他今年四个店，大概能有18万净入账。 舒敏能有三四万，但她那里真的上升空间还挺大。 所以180万，过几年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天文数字。 而且，听小萧的口气，装修别墅特别花钱啊。 等萧应过来，他问了一下。 萧应点头，“装修这么大的别墅，花的不比买房子的钱少。不过，最花钱还不是装修。” “那是什么？” “维养。这样的前后私家花园、游泳池......维养上特别花钱。” 高睿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高煜在看顾悦悦和康庄，这俩是会游泳的。四合院也有泳池。 而且他俩在一处，他一个人就能看住。 他听到几句，于是在十几分钟后把两小只带上岸喝水、休息的时候，他就问了下高睿，“我妈看上这别墅了？” 高睿道：“你妈如今能挣钱了，花钱越来越膨胀。” 他只好去办了张信用卡给她，每月承担她的花销。 总刷儿媳妇的卡肯定不好啊。 高煜看看这别墅。 他也觉得这样的别墅才是程澜应该待的地方，有很多的人照顾她，衣食住行处处方便。 不过，他能提供给她的也就是军分区招待所的领导套房了。 他趁机和父亲说了程澜的要求。 高睿想了想，“我没意见，你知会你爷爷一声就是了。” “嗯。” 俩孩子一上岸，晓华就拿着浴巾迎上来给他们披上，又喂水给他们喝。 “要小便去旁边厕所，千万别在人家的游泳池里尿。”程澜游到泳池边来。 孕妇也是可以游泳的，只要确定水质好。她就和不用带孩子的马丹阳凑在了一处。 晓华看两个孩子喝了水，在自己用浴巾擦身体，便另端了两杯水过来给她们俩喝。 看到方真和于奶奶也游得靠近了泳池边，又去给她们端水。 游泳真的很消耗体能的。 所以，后来提供餐点的时候，老老少少都吃了不少。 不只是烧烤了，最后干脆搞成了自助餐的形式。 6月2号，高煜带着悦悦上山去看老爷子。 山下偏热，老人家不喜欢空调，便又住到了山上。 悦悦坐旁边捧着玉泉山的水大口大口的喝着。还是这个水最好喝！ 可乐她也尝过了，咖啡也偷奶奶的尝过，新鲜感失去后就那么回事。 高战清听了高煜说的，点点头，“行！” 又说了暑假程澜去石家庄的事。 “怎么去，坐火车？” “嗯，买豪华包间的票。” 高战清点点头，“那还行！悦悦呢？带不过来就给我送来吧。” “您这儿怕是看不住她，她黏妈得很。澜澜说带上她就是了，我们家的条件已经比绝大多数军人家庭都要好了。” 六月中旬程澜就完成了教学，最后一节课她给学生勾画了重点。 “同学们，可能要明年再见了。” “老师，你在哪里休养？我们来看你啊。” “我计划是回北京来生，到时候在北京军区的电梯公寓坐月子。但如果计划赶不上变化就不知道了。你们安息复习、备考。可不要让我待产都不能安心哦。” “老师放心吧！” 回到家，程澜就和康庄沟通他暑期的去向。 康庄再十来天放暑假，程澜预备让休探亲假的马丹阳带他回成都。 那天一起过儿童节，程澜看马丹阳看着那么些可爱的孩子，似乎也有些软化的迹象。 不过她也没有多问。 这回让马丹阳尝试一下在火车上带两天娃试试。 康庄的东西比较多，回头等林琅下下个月回来后，自己来收拾。 康庄点头，“好的，干妈。我会乖乖跟着丹阳阿姨的。” 程澜忍不住对抱了一下康庄。 小家伙抱起来肉乎乎的，还带点奶香味。 带了八个月的娃，还是有些舍不得啊。尤其他还挺乖巧、听话的。 他连生病都很少，就偶尔头疼、脑热一下。开车带去医院，打了针、拿了药就回来，住院都没有过。 可以说是让人很省心的娃了。 估计也是知道自己和悦悦不一样，所以他这八个月都不怎么淘气。 等他亲妈、亲爸回来就好了。 程澜也是很高兴自己答应林琅的事没出什么差错的就完成了。 悦悦也上前和康庄拥抱，“呜呜，哥哥，我会想你的。” “妹妹，我也会想你和干妈，还有太奶奶，高爷爷、高奶奶跟干爸的。” 看他们一副难分难舍的样子，程澜好笑地道：“你俩还要同吃同住十天呢，不用急着告别。” 接下来她就轻松了。 不用上课，不用查资料、写论文，两个小朋友也有司机和晓华接送、照顾。 日子很是闲适。 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上楼吃早饭。 和奶奶一起在附近公园遛弯，看看老人家们舞太极剑。 下午睡个午觉，歇会儿两个小朋友就回来了。 如今五个多月，怀孩子也不至于多辛苦。 上下楼也还行。 虽然从这个月起她工资锐减，分房子的加分项全部停掉，甚至还有掉分的危险，但为了生孩子就还是值得的。 后续的产检她就在石家庄的军区医院做了。 她是预备八月底和悦悦一起回北京，就在301生。 程澜学奶奶拿着一把大蒲扇，这个风比其他的扇子可大多了。 “奶奶，我可真的好久没这么闲过了。完全没有心理负担的这种闲法，连悦悦最近都不闹我，这两天感觉好舒服。” 方真道：“那是因为你早就没有生存压力了。不过我听你公爹说你不是想买上海的地皮还挺缺钱的么？” “能凑到，而且还有别的办法填坑。” “那就好。你如今遇上的事，我们也帮不到什么了。从14岁开始就一直忙忙碌碌的，生悦悦时候各种压力也大，就趁这次好好休息一下吧。” 这么过了一周多，程澜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得懒散了，也长胖了。。 这天终于迎来了两个小朋友放暑假。 她忍不住对来接人的马丹阳嘱咐道：“过年回家那次，林墨见义勇为去了。这小子差点被人贩子迷晕掳走。你千万不要让他离开你的视线范围，上厕所都带着他去。” 马丹阳瞠目，“我上厕所，也让他跟进去啊？” “他才三岁，有什么关系？万一放在外头被人带走了怎么办？如果你只有一个人的话，带他进去，让他背对着你就好。不然出了状况，怎么跟林琅交代？” 马丹阳心道：这带娃怎么这么麻烦啊？ “行，我记住了。” “康庄，你要听丹阳阿姨的话，千万不要自己随意走动。” 康庄点头，他也很怕再见不到亲人了。 “丹阳，你带的行李多不多，多的话又要拿行李、又要牵孩子很麻烦。算了，我还是给你们俩买机票吧。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过年那次林墨已经被他父母教训了，程澜当时没说什么。 但也有点怕了这种没带过孩子的人带小朋友上路。 相对来说，三个小时就到成都的飞机安全多了。 火车车厢多，丢了不好找人。而且还可以跳车。 但飞机就那么多位置，总没有人跳飞机吧。 马丹阳松口气，“我听你絮絮叨叨那么多，我也有点怕了。行行行，你给买机票当然可以。康庄，我沾你小子的光了。” 程澜抱了抱康庄，“空了随时回来玩，这儿还是你的家。” 康庄回抱她，“好的，干妈。” 这会儿就要六个月了，程澜其实已经知道孩子性别了。 确实是儿子！ 听说老爷子收到消息，高兴的喝了一杯茅台。 不过，不管是男是女也就这一个。她绝不会为了生儿子，去把女儿打掉的。 把康庄和马丹阳送上飞机，三个小时后就收到大伯和大伯母打过来的电话，说人已经接到了。 程澜送了口气。这最后一班岗算是站好了。 闫淑芬道：“澜澜，真的是辛苦你了啊。” “大伯母，不用客气，顺利交差就好。” 程澜挂断电话，“好了，我们准备、准备，明天坐火车去投奔爸爸了。” “好！” 这一回带的东西就比较多。不过是买的豪华包厢就还好，不妨碍别人。 票是托高煜那个在火车站工作的老邻居买到的，早上十点的票。 司机开商务车送她们三个，高睿和舒敏也跟去了。 方真六一节高煜走了之后就叫上于奶奶一起去深圳的度假村避暑了。 那边是海洋性的气候，冬暖夏凉十分舒服。 悦悦看到车厢里就她们三个人，有床、有沙发还有桌子，“哇，还有这样的火车啊？” 程澜直接躺在床上，“有的啊。” 702 第 702 章 悦悦第一次坐这样…… 悦悦第一次坐这样的豪华包厢有些稀奇。这里翻翻、那里看看, 没个消停。 包厢里还发零食，她也都拿来看看，感兴趣的就拆开来吃了。 回头看妈妈睡了, 便没有分享给她。 程澜闭目养神, 没有理会她。 等没那么新鲜了，自然就会回来坐下了。 越是让她不要碰, 人家越有兴趣。 果然，没到十分钟, 悦悦就回来爬上床挨着程澜一起靠着。 看妈妈闭着眼她也没闹腾，就是拿过妈妈的手搂着自己。 身边人都告诉她, 怀宝宝很辛苦的。以前怀她的时候就是如此。 让她要懂得心疼妈妈。 妈妈要生弟弟了，要说悦悦没有一点想法是假的。 但她是‘爸爸、妈妈第一个孩子，有不一样的意义, 无可取代’这类话, 她虽然似懂非懂, 还是被很好的安抚住了。 而且，干哥哥要回自己家了。 她也有些期待过几个月蹦个‘和她长得很像’的弟弟出来陪她玩。 晓华拿出带的山泉水、水果、点心，示意她要吃就自己拿。 单独一个车厢十分的清净，不过这种票不好买。 通常都是被一些进出京的重要人物买走, 要优先供给他们, 根本就没有对外卖。 她这一趟也是凑巧遇上有空车厢, 找熟人才买到的。 还是得等京石高速通车，以后自己买一辆房车开着往返舒坦。 目前只通了一一期工程，听说明年三期工程也要通车。到时候就方便了。 这条高速从86年就开始修了, 是出京的要道。 回头要直接通到广州去的。 这么分段、分期的修，显然是钱不够的缘故。 程澜本来只是养神，因为车厢安静不小心睡过去了。 醒来发现悦悦靠在自己臂弯里也在睡, 身上穿的海军裙爬到大腿上了。 晓华则坐在靠窗的沙发上看风景。 程澜小心的把自己的手臂挪开，給悦悦把裙子拉下来，又把肚子给她盖上。 这车上开着空调呢。 她看了一下表，还有三个小时的车程。这才走了四分之一。 晓华察觉她醒了，小声道：“姑姑——” “你看着她，我去上个厕所。”孕妇尿频，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悦悦这一觉睡了一个多小时。 程澜道：“你昨晚偷牛去了么？”这大早上的就跟着睡了那么久。 “没有。就是心情复杂，没睡好。” 程澜失笑，“你一个小人儿，哪来那么多心事？说给妈妈听听。” 悦悦扳着指头道：“要看到爸爸了，高兴；干哥走了，不舍得；要有弟弟了，以后他抢我东西，怎么办？” 以前哥哥都是让着她的。 程澜道：“如果是弟弟不对，那你可以教训弟弟的。教训弟弟要趁早！” 悦悦眼睛一亮，“可以么？我同学就被要求让着弟弟，因为弟弟小。” “小不是免死金牌啊。” 原来这么小的小朋友真的会有心事啊，还会在幼儿园互相交流的。 “不过你也当过小的，想想干哥哥是怎么对你的。他还只比你大三个月呢。还有鱼表哥，他倒是比你大三岁多。你喜欢什么的哥哥、姐姐？那你想不想被弟弟喜欢？” 剩下的路程悦悦就去想新的问题去了。 最后她点点头对程澜道：“弟弟做得不对，我教训他。平时，我让着他。嗯，可以动手么？” 程澜跟她打着商量道：“小力一点好不好？弟弟和你，都是妈妈这么十月怀胎生的呢。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你们谁挨打，妈妈都心疼。” “好吧。” 接下来的旅程悦悦都都挺高兴的。 等高煜接到她们母女，就听到她告诉自己，“妈妈说我可以教训弟弟，只是要小力一点。” 高煜一愣，还有这么教孩子的？ 程澜笑道：“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打不散。谁小时候不跟兄弟姐妹打打闹闹啊？何况，我们悦悦是有分寸的。肯定不会仗着自己个子比弟弟大，就欺负弟弟。” 悦悦大力点头，“是的。” 高煜无奈摇摇头。 他们在门口卖冰糕、雪糕的小卖部吹着风扇，坐着等人。 六叔公给程澜介绍的保姆兰草今天也是坐火车到石家庄站。 兰草也喊程澜一声‘姑姑’，晓华在出站口等着她。 她是真的不会读书，但据说干活挺不错的。 程澜是直接买了两条‘华子’给高煜，这才开口在这里坐等的。 没办法，他那辆配的军用吉普车，开着的时候还有风。这停着等人可没有空调可以吹。 要让程澜说，就跟有蓬的拖拉机差不多。 也不知道几时才能更新换代。 她孕妇怕热，悦悦也怕热。就在这儿找个地方吹着风扇待会儿。 回头她还是让人把她的皇冠车开来吧。 宾利就算了，在北京城开还行，在这里还是低调一点。 她问高煜，“那个套房包两个月多少钱？” “内部价1800。平时没领导的时候，其实也在对内用于盈利。只不过舍得花钱的人不多，而且也住不了那么久。” 高煜平时抽华子的时候不多，他都抽的内供的熊猫烟。 他没烟瘾，抽烟这块基本不花钱。 老爷子按月有供应的烟。吕奶奶管得严，一个月就给他一包。 剩下的就分给他和高煊。 至于其它孙辈，用老爷子的话说，兵都没当过、更没打过仗，不配抽熊猫烟！ 他爸是烟酒都不敢沾的，一叔、三叔如今有自己的内供烟。 那不就便宜他和高煊了么。 高煜和老板娘说了一声讨一些冰块，然后跑到自己车上拿了个小的铁桶过来装。 老板娘给他装了大半桶冰球，他提到车上前后座之间先放着。 两条华子，还是在车站外买，利润挺高。老板娘也乐得在这些小地方大方些。 这会儿太阳晒得厉害。这儿的停车场是室外的，车里确实有些热。哪怕关着车窗。 程澜从来不跟悦悦强调必须吃苦。 别说如今日子好过起来了，她小的时候爷爷都是在能力范围内让她过得最好。 至于舒敏，她也是个享受型的性格，衣食住用行都要好的。 方真则是年纪大了，对曾孙女愿意宽纵。而且现在好像也确实不是必须得吃苦了。 高睿|高煜也不舍得孙女儿|女儿吃不必要的苦。 所以，一家子都宠着，没让悦悦遭过一丁点罪。 又过了十几分钟，晓华接上兰草出来了。 兰草长得比较实在、憨厚，手里拎着大旅行袋。 “姑姑，姑父，悦悦——” 程澜点点头，“上车吧。” 有那桶冰放着，车内果然要凉快些。 等车开动起来就很舒服了。 程澜直接入住的招待所底楼最好的那套房。 她现在上下楼确实有些辛苦，主要军分区这边的楼梯比起华侨公寓的还挺陡。 悦悦说她也要住这里。 最后就他们一家三口住这里，晓华和兰草住家里。 晓华和兰草往返拿东西，程澜就负责领着悦悦玩耍。 高煜包下的是个一套一的套房，还有书房和洗手间。 对内是40元一晚上。如今部队也做生意，对外则是50一晚上。 每层楼都有一套这样的房子。 真有领导下来视察，他们包下确实也不影响。 当然，有领导下来，就不会对外了。 军区里绿化好，没那么热。待着还是比较舒服的。 高煜结婚五年，这一把终于过上了比较长时间的‘媳妇孩子热炕头’的好日子。 第一天一早去上班，心情颇好的拿着华子去散烟。 旅部机关，一人一包。 吴参谋长问道：“怎么想起来散烟啊？”华子可是好烟。 “抽不完。” “你把那抽不完的熊猫也散一些啊。” 华子虽然好，花钱还能买到。熊猫眼是买不到的。 高煜笑，“那个抽得完！” 不过下次有了，他还是各分了一包给吴参谋长还有王政委。 至于梁旅长，他自己有供应。 副师级就算是步入高级干部的行列了。不过他的量不多，还不够自己抽呢。 当然，大家伙肯定是礼尚往来，不会白拿他的东西。 整个七月，程澜和悦悦就无忧无虑的在军分区过日子。 悦悦无意中真的在滑行中学会了骑自行车。 另外，她打水漂的技术越来越好了，就是叉鱼还不太行。 程澜教她把若干个鱼篓放到缺口处，第一天去里头果然有若干条中鱼、小鱼。 至于大鱼，被其他军官的孩子逮来加菜了。 程澜让她把小鱼放了，中鱼拿回家叫晓华炸来吃。 有了这条河沟，政委媳妇小菜场的网箱鱼都不好卖了。后来干脆就取缔了！ 8月1号，程澜给干活越来越上道的兰草发工资。 之前说的是比照晓华的待遇嘛。 晓华一开始是120一个月。如今不用带康庄，从240又降回180。 兰草拿到12张大团结楞了楞。来的时候好多人都说程澜姑姑给保姆的待遇很一般呢。 不是说晓华姐当初是80一个月么？ 晓华道：“我是不想辛苦挣的钱全被父母撸给弟弟了，没说全。你也别傻乎乎的说自己有120，说80就好了。不然，你就把我也连累了。知道么？” “哦，知道了。” 今天是建军节，部队里放假，晚上还有《南昌起义》的电影看。 程澜没去看，和高煜一起在屋里看中央一台的财经新闻。 悦悦跟着两个表姐去看的。她还认真准备了山泉水和瓜子、话梅和小伙伴分享。 她不太看得懂，就是图去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 如今程澜的睡眠质量不大好，半夜有时候脚会抽筋。 这晚又抽了。 她一叫，高煜很有经验的起身，“哪只？” “左。” 他抬起她的左腿替她一下、一下撸着，等缓解了才重新睡下。 这会儿是半夜两点，正是人最好睡的时候。两人都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第一天早上刚起床不久，高煜还在刷牙，就被前台喊去接电话。 “老梁，什么事？” 梁旅长道：“刚收到的消息，一个多小时前，北京时间凌晨六点，科威特时间凌晨一点，在海军、空军、两栖作战部队和特种作战部队的密切支援和配合下，伊拉克共和国卫队的三个师越过科威特边境，向科威特发起了突然进攻。马上到办公室来一下！” “是。” 高煜赶紧回去和还在赖床的程澜交代了一声，匆匆赶往办公室。 早饭肯定只有去办公室吃了。 程澜楞了一下也立即反应过来这事和我们国家的军队有什么关系。 科威特被称为‘漂亮国后花园’啊，漂亮国肯定不会坐视的。 伊拉克有百万大军，还有坦克、大炮的钢铁洪流。 甚至，他们在毛熊国手里买了不少先进武器。单纯从武器装备上讲比华国还强些。 703 第 703 章 如今伊拉克在世界…… 如今伊拉克在世界军事上是排在漂亮国、毛熊国、华国之后的第四大国。当然, 他们自称是第三。 他们怎么和漂亮国交手，这场战事的进程，对华国的部队, 尤其是高煜他们这样的装甲旅是有重大借鉴意义的。 但凡有军事常识的都该知道, 漂亮国随时可能挑衅华国的。 悦悦睡在隔壁屋，她也在赖床。 听到爸爸急匆匆离开的动静, 她在床上喊道：“妈妈——” 程澜掀开被子下床过去道：“没事、没事，爸爸有点急事去一下办公室。来, 起来了吧。咱们直接去食堂吃早饭，就不用两个姐姐端回来了。” “哦。”悦悦穿着睡裙坐起来, 点点头。 小姑娘听到父亲脚步有些急，不知道出什么事了。下意识的就喊‘妈妈’。 这会儿看到妈妈便安心了。 她先去洗手间放水，然后回来慢慢吞吞的自己换衣服。 她在幼儿园都是自己穿脱的, 不像别的小朋友还得要老师帮忙。 等穿好, 又对着穿衣镜照了照。 程澜坐在她身后给她梳包包头。 悦悦笑道：“太奶奶说我这样梳, 像哪吒！” “想太奶奶了啊，你要不要去深圳看看太奶奶？” “我一个人么？” “妈妈现在身体不方便啊。” 悦悦道：“妈妈，我陪着你。” “那行，咱们月底再回北京。那会儿太奶奶应该回来了。” 没回来, 九月中旬应该也回来了。毕竟九月底就是她的预产期了。 高煜匆匆赶到会议室。只有梁旅长在, 他指指位置, “坐！” 稍微，吴参谋长、王政委等人也赶到了。 高煜住的底楼，来得比其他人快一步。 自然是立即就说到刚发生的战事上去了。 高煜道：“旅长, 三个师怕只是先头部队吧。” 伊拉克有百万大军啊！这一旦动了，肯定就不是小打小闹。 梁旅长点头，“我也这么想。估计漂亮国也是同样的想法。” 几个人在沙盘那里去推演这场战争。 最后结论是：科威特扛不过今天！ 梁旅长道：“现在就等着看漂亮国表态了。先吃早饭吧！” 几个勤务兵进来, 送上早饭。 高煜几个人一边吃一边还忍不住讨论。 吴参谋长道：“漂亮国一开始肯定会谴责。但昨天，科威特和伊拉克关于石油问题的谈判彻底崩了。就在昨天老萨还跟漂亮国大使一天见了四面，明显没谈拢嘛。漂亮国的小布总统强烈谴责伊拉克，说他们对漂亮国的国家利益构成了真正的威胁，并且冻结了他们两国在漂亮国的全部资产。结果老萨半夜就发动战争了！所以，光是谴责老萨肯定不会退。漂亮国和伊拉克这一仗绝对会打起来。” 高煜道：“漂亮国自从1975年从越国撤兵，15年没有对外战事了。他们如今的军事实力，正好趁这次机会看一看。” 王政委道：“漂亮国所有的对外战争，截止目前就吃过两回亏。两回亏其实都是吃在咱们华国手上。” 第一次是众所周知的抗美援朝战争，美国带领手持先进武器设备的16国联军，结果华国‘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第二次就是漂亮国和越国的战争。他们陷在越国的游击战术里十多年，最后楞没讨着好。 游击战术完全是华国解放军手把手教会越国人的。 50年主席给漂亮国的人划了一条‘三八线’。但漂亮国的人理都不理的，悍然越过那条线就打过来了。 之后就是志愿军跨过鸭绿江，抗美援朝。 但越国那次，主席给划了一条‘一七线’。声明一旦漂亮国的人越过这条线，志愿军将再度出征，抗美援越。 因为这两国都是我们的邻国，肯定不能让它们被漂亮国占领，没有了战争缓冲地带。 那样，战火就将在华夏大地重燃。 这一回，漂亮国的人就不敢再不当回事了。知道主席肯定是言出必践，而志愿军悍不畏死！ 十多年里，他们愣是没敢跨过‘一七线’一步。 虽然后来事实证明，我们是用200亿元以及军事上的倾囊相授（两国地形相似），养出了一只白眼狼。 但漂亮国唯有的这两次对外征战的失利，确实都是吃亏在华国手上。 梁旅长道：“但伊拉克的百万大军，应该不是漂亮国的对手。不过，漂亮国要想把伊拉克打痛，也得付出巨大代价就是了。我估计啊，老萨敢动手，一是觉得漂亮国不会直接跟他动手。就是动手，朝鲜战争他们和我们有来有往的打了三年，跟越国那次更是打了十几年付出巨大代价无功而返。所以，老萨觉得他也有一战之力。” 漂亮国打朝鲜，其实没有太多经济利益。他们的目的就是拿朝鲜当跳板，破坏刚建立的新华国政权。 可这次如果出兵攻打伊拉克，那是有巨大经济利益的。 科威特是海湾明珠啊，石油储量之丰富。那里是漂亮国全球战略的要地，绝不会轻易罢手的。 高煜道：“但伊拉克现在情形也很不好。八年的两伊战争，他们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与其维持现状，不如放手一搏，” 果然，科威特时间下午七时（北京晚上十二时），他们的首都就被攻占了。 程澜有些失眠，于是也爬起来打开收音机听新闻。 中饭和晚饭高煜都没有回来吃，也没有回来睡觉。 估计旅部几个主要领导一直都在会议室关注战事动向，并且处理自己的日常事务。 听到科威特首都都被占领了，伊军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入，她呼出一口气。 就撑了十几个小时而已！ 今早高煜走了，她一下子觉得自己整个七月的、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一下子就被战争打碎了。 这场战争虽然和她没太直接关系，但一下子就告诉她世界并不和平，随时都可能爆发战争。 还有啊，林琅和康硕两口子就在那边啊。 这打起仗来，他们还能准时回国么？ 托她继续帮忙带康庄倒是小事，林琅他们不会有危险吧？ 理论上第三方的外交人员是不会有事的。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试着打了几个电话。 但他们所在的使领馆都是忙线，根本打不进去。 打给大伯母，她也说暂时还没有消息。 直到下午，大伯母才回她电话，说林琅他们没事。但出了这么大的事，归期就不好说了。 大伯母道：“她出去整整四年，两伊战争一直在打。我和你大伯也是焦心得很。但那毕竟是中东自己在乱。如果这次漂亮国也卷进去，事情可能就要闹大了。唉，儿行千里母担忧啊！” 这会儿程澜根本睡不着，收音机里老萨已经在宣布科威特是伊拉克的第19个省了。 接下来，全世界都在关注漂亮国的反应。这仗打得漂亮国遭受了很大的经济损失啊。 ‘后花园’都被占了！ 明天油价肯定是要暴涨了，开车成本一下子就上去了。相关的股票也都会有明显反应。 幸亏她没买股票。她就只买了漂亮国做空樱花国股市的权证。 漂亮国的反应也来得很快，在老萨宣布之后的一个小时，漂亮国发动防止伊拉克入侵沙特的‘沙漠盾牌行动’。 两艘航母开进了作战区域。 程澜拧开山泉水咕嘟、咕嘟喝了几口。直接上两艘航母，这是要打大仗啊！ 忽然，一阵脚步声响起，值夜的服务员来轻轻叩门。 “嫂子，您睡了么？高旅长打电话来说让您赶紧睡了。” “哦，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程澜看看自己的手机。开着的啊，忘关机了。 她干脆给高煜办公室打了过去。 那边很快接了起来，“我就知道你还没睡。你是孕妇啊，赶紧睡觉！” “那你干什么不打我手机？” “我怕半夜陡然响起把你吓到。”脚步声那就有个由远及近的过程了。 程澜看看手机，这半夜，再动听的铃声确实也跟午夜凶铃似的。 “你这些天都不回来了么？” 高煜道：“也就今晚上，这不是想看的都看到了么。赶紧睡吧，后面就是走过场的事了。” “哦，好！” 程澜挂断电话，关机。去放水，然后上床睡下。 努力属羊，平复心情入睡。 第二天程澜一觉醒来，天光大亮了。 听悦悦说，爸爸早上七点多回来了一趟。 看到程澜还在睡，就让悦悦不要吵到她。然后还去洗了个澡。 等两个表姐来了，他又去办公室了。 两个表姐带她去食堂吃早饭，也是让她不要吵醒妈妈。 程澜怀孕后赖床的现象，悦悦其实看得多了。知道不是妈妈想赖床，赖床的是弟弟。 所以，吃过早饭，晓华去买菜，她就由兰草陪着安安静静的在外头搭积木。 玩了一阵，妈妈还没有起。她又出去玩了一阵。 程澜打开电视看新闻，后面几个小时发生的确实是走过场的事。 联合国安理会以零票反对通过了谴责伊拉克违反联合国宪章，要求其撤军的660号协议。 兰草用烧水杯给程澜煮了个鸡蛋拿过来，让她垫个底。 然后回去楼上给她做了小混沌端来。 程澜洗漱过后，一边听新闻、一边吃着。 悦悦走过来，“妈妈，你吃得了这么多么？” “有辣辣哦。” “不怕。” “行，那你帮我吃两个吧。” 8月3号，毛熊国和漂亮国达成共识，发表《联合声明》。哦豁，一边倒了！ 8月4日，漂亮国决定向海湾派遣部队。 8月6日，联合国安理会通过661号决议对伊拉克发动经济制裁。 8月7日，漂亮国军队开赴沙特。 8月中旬，多国部队最高层成立了协调性指挥机构。 对程澜来说，8月中旬还有一件大事：去国离家四年的林琅终于回国了！ 就林琅一个人，康硕被留下了。这时候那边的使领馆需要人！ 林琅回国后在外交部的宾馆倒时差，到部门领导处述职，然后得到一个假期休整。 她先飞回成都见父母亲人，休养了几天。然后算着时间飞回了北京。 她的房子还是一个空框框，单位发的内部宾馆的券只剩三天。超出了的天数就要自掏腰包了。 她得在这几天内，把房子填满、入住。 林墨已经去部队了，肖晚周日陪着她置办东西。 在超市里她牵着康庄告诉林琅，“你买上3000就可以送货上门，直接送上楼安装好。” “我先买必需品，看能不能凑够3000吧。” 704 第 704 章 肖晚有些惊讶，“…… 肖晚有些惊讶, “你不买家电么？” 买家电很容易就超过3000元，甚至买台进口的彩电就差不多了。 “马上要付剩下的12000尾款。家电暂时不属于必需品，我买上家具先住进去再说。” 36000元的房款, 对于刚参加工作几年的他们夫妻，不是小数目了。 要不是驻外有补助, 他们其实拿不出来的。 先把房子买了, 再慢慢填充吧。 事实上, 可以不啃老买房，林琅还挺有成就感的。 不过，也不是她不想啃啊。能像马丹阳和邱鑫泉那样谁不乐意啊？ 但她当初是很执拗的推了家里给安排的去华盛顿领事馆的美差, 追随康硕去了战火频仍的中东。 然后他们还自己就把结婚证领了, 父母十分的不高兴。 他们帮忙带了康庄已经很好了。她实在没脸开口再问他们要钱买家电。 电视可以不看, 洗衣服可以自己动手。 至于冰箱，她觉得她暂时没时间做饭, 就先带着儿子吃食堂吧。等适应了工作再说。 空调，三伏天马上就要过了。冬天楼房是供暖的。 暂时也是可以不用买的。 肖晚想了想, 自己的房子还不知道在哪呢。 她150一个月，真攒不了几个钱。 林琅道：“哦, 对了，康庄的零花钱你不用给了。” 澜澜应该主要是为了不要让康庄和悦悦有太大的贫富差距。 没事，以后肖晚有小孩, 她当表姨的也给零花钱就是。 还有小墨的也是一样。 就是澜澜那里，人情欠得有点大。以后再说吧！ 康庄其实对林琅还有些陌生。不过母子天性嘛, 两人还是很快亲近起来。 他挠挠头道：“妈妈, 我们很穷么？” 林琅笑，“要看跟谁比，全华国也没多少比你干妈还有钱的人了。但跟别人比就还行, 好歹咱们在北京二环内有自己的房子了。” 肖晚道：“是啊，表姨至今还住在单位宿舍，和同事一个屋子呢。还不知道几时才能买得起房子。” 康庄想了想道：“干妈是富二代？” 悦悦跟他说过，杳杳姐是富二代，在山上买了又大又漂亮的房子，可以看到海。 林琅摇头，“不是，你干妈是富一代，悦悦才是富二代。富人的儿女就叫富二代！” 康庄点头，“高爷爷和高奶奶就说，要让干爸当富二代。” 林琅和肖晚笑出声来，估计高煜哥哭笑不得吧。 都年过而立，生死关都闯过了，突然有了当富二代的机会。 当富二代也要趁早啊。 肖晚道：“那表姐，你其实可以不用来这里买家具，有旧货市场呢。” 林琅道：“你我都是女的，旧货市场又不包送货。哦，所有的地方除了澜澜这里都不包送货的。而且，那些旧家具也不知道谁用过的。别说，这漂亮国样式的家具我真喜欢。” 她们继续逛着、比较着，然后一个服务员跑过来，“是肖晚啊，你带康庄来逛超市么？” 肖晚点头，“对，我们逛逛。” “您就是林琅女士吧，一楼办公室我们老板电话找你。肖晚，带康庄一起过去坐下歇歇脚吧。” “好！你忙你的去吧，我知道怎么走。” 不但肖晚知道怎么走，康庄也知道。 肖晚道：“表姐，估计是有谁把你认出来了，电话里顺口和程澜姐说了。她这里有不少成都军区的退伍兵的。” 他们一进去，里头的人就起身打招呼，还给倒水，又给康庄拿水果、零食。 老板的干儿子啊，以前天天带在身边的，谁不认得？ 林琅过去接电话，程澜道：“林琅，你要买家具、家电啊？” 前些天刚回来的时候林琅给程澜去过电话。 但她又回北京了，程澜是刚在电话里听一个做出纳的成都退伍兵顺口提到的。 说林琅来回逛了两遍了，还没拿定主意。 “是啊，我房子还是空的嘛。” “要是钱不凑手，你先搬回去用着。手头松动了再给我就是。” “不行、不行，我都当妈的人了，要学会自立！有多少钱我就办多少事。” 程澜道：“跟我还见外啊？” “我见外就不会把儿子丢给你照顾了。但钱上还是明算账的好。主要咱们俩贫富差距太大了，我怕养成了习惯。” 程澜想了想，“那你如果要想省钱的话，我四合院的库房有三套旧家具。你当年买的！你去看看有没有现成能用的。有的话让人抬出来，回头让搬家公司给你拉过去。50块钱的搬家费，你直接给他们就好。” 林琅想了想，“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啊，你当年哄着我买了三套家具呢。” 程澜‘哈哈哈’的笑了起来。那时候的林琅还有点憨！ 她给了林琅一个厢房让她按自己的心意装饰。林琅买家具不好意思只买一份，于是就买了三份。 另外两份给同住的程澜和王千惠。 一晃眼，这都是八年前的事了。 “是啊，后来我找了全屋定制古风家具。那三套就收起来了。” 林琅道：“好，那我直接可以把屋子填满了。” 这超市里的家具她都看得上。木料是好木料，款式、做工也好。 但是价格不太友好！ 让她买不知道什么人用过的二手货，她心头过不去。 但自己和程澜、王千惠用过的就没问题了。 “对了，你几时回北京啊？我亲自下厨答谢你，借你的厨房。” 程澜道：“你的手艺，敢给我一个快到预产期的孕妇吃么？” 林琅一拍脑门，“喔豁，搞忘了这点。那还是等以后吧，等你过了哺乳期再说。” “不是，你厨房用具暂时不打算买啊？” “我刚回来，一开始肯定很忙。幸好，康庄念的是机关幼儿园，离单位食堂很近。而且，我们单位食堂补助挺多的，吃得还可以。我们母子先对付着过吧。不和你扯了，我去拉旧家具了。” 出去之后，两大一小去等公交车。 康庄有些不习惯，但忍着没说。 林琅道：“都说你干妈是有钱人啦。像妈妈和你表姨这样的才是正常生活水准。” 车到站了，有一个空位。肖晚让林琅抱着康庄坐，自己伸手拉着吊环。 幸好她穿的是运动鞋，以为今天会逛很久嘛。 “表姐，你现在好会过日子啊。但其实，你应该很容易挣外快的。现在英语可受重视了。” “没那个时间，我还希望今明两年能上正科呢。” 说到升职，肖晚眼神微微黯淡了些。但是一想到今年和前年的毕业生都要受影响，她又平衡些了。 林琅道：“慢慢来吧，谁还没个三灾九难的呢？” 到了四合院门口，林琅大吃一惊，“已经变这么大了么？” 她记得她离开的时候这儿就2200平大小啊。这是把旁边一条胡同的房子都包进来了啊。 肖晚道：“一直都在往外扩啊。如今足足十亩，是你知道的三倍了。” 林琅道：“最开始就只买了180个平方。九年，竟然一步步变这么大了。” 程澜给叶蔓蔓打过电话了，所以林琅一到就被她亲自领去库房。 “林姐，我还是你当初面试招进来的呢。” 那会儿程澜没几个人可用，林琅肯定就被抓壮丁了啊。 林琅笑，“是啊，你都叶总了。” 对面走过来一个穿保安服的中年男人，肖晚叫了声‘爸爸’。 林琅差点就脱口喊出‘姑父’来了。 “肖叔叔，好久不见！” 肖昌源站定，“是林琅啊。你回国了，以后就不出去了吧？” 林琅道：“孩子还小，我暂时不会出去了。” 就是因为康庄，她才能回来的。那边这会儿确实是用人之际。 康庄也道：“肖爷爷好！” 肖昌源摸摸他的头，“你好！我在巡视，你们进去玩吧。” 等他走远了，林琅道：“你爸体型清瘦了不少，心态也变好了啊。” 肖晚道：“受刺激了呗。十年前我妈要拉着他上进，他被工友说了两回就忍不住出去打牌了。现在知道没有可以父传子、一代传一代的铁饭碗，终于知道努力了。他干得确实还不错，当上小组长也涨了工资了。” 等把那三套家具都清理出来，何山带着人过来帮忙搬上车。 得知是康庄的亲妈从中东回来，来把她放库房的家具拉走，这些退伍兵干活比平时更麻利。 中途，把今天的甜品炖上了的邱妈妈听说琳琅来搬旧家具，过来看看。 林琅已经听说她退休在这里挣外快的事了。 大院里讲得挺热闹的，听说一个月能上千呢。 也有人说，借着程澜的东风，人家那么好的生意帮她推销，一个月才卖一千，也太浪费机会了。 林琅就想笑，谁让你们当年要讲澜澜的坏话呢！ 如今沾不到光也是活该！ “邱妈妈，生意兴隆啊！” 邱妈妈如今心头也有数了，随口道：“兴隆、兴隆，不过我有在进步，生意也比之前好些了。对了，康庄还有十多天才开学呢。这期间把他放哪里啊？” “那是单位的托儿所。寒暑假他们放假，我们不放的啊。所以，放假期间也有老师值班，可以交钱托管孩子的。” 要不然，她也不敢把孩子带北京来了。 邱妈妈点头，“哦，那就好、那就好。” 聊了一阵，邱妈妈道：“丹阳她们也经常在家的，你有空和他们约了一起玩啊。” “好的啊。” 叶蔓蔓对何山道：“老板说照原价收费就是了。” 何山道：“知道了。不过这些家具好像不是太好啊，样式也有点过时了。” “刚买了房子，钱不凑手，就先用旧的过度一下吧。这是林姐读大学的时候买的。那会儿这四合院只有小小一进，就她和老板、王总住着。我也没想到她还会要这些旧家具。” 何山道：“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外交部的工作人员，吃皇粮的！” “是啊。老板的发小，混得都还挺不错的。” 有时候，一时的钱多、钱少不好衡量的。国家干部、部队军官如今的工资确实是偏低。 老板说，情况应该很快就会得到改善的。 三套家具放上去，差不多就是一车。等运到了地方，搬到楼上重新组装好，林琅给了50块的工钱。 “多谢林姐照顾生意！” “不客气，麻烦你们了。” 肖晚帮着打水来抹，毕竟是在库房里放了几年了。 然后铺上在超市买的床垫、被单这些。 确实有家具，也能过日子了。 林琅道：“至少填满了，不再说家徒四壁。好了，你们晚上想吃什么？咱们出去吃，也算庆祝一下乔迁新居了。” 705 第 705 章 肖晚道：“康庄说…… 肖晚道：“康庄说吧。” 康庄挠挠头, 他想吃的很多。可是妈妈那么穷，一顿肯德基能把她吃得更穷。 “还是吃食堂吧。” 肖晚道：“可以，其实你们部门的食堂真的很不错的。我一直想去尝尝。” 林琅知道他们的意思, 给她省钱。 “行吧，那就以后手头宽松了再带你们去吃好的。” 星期一, 肖晚照常去上班。 将近十点的时候, 她接到了一个私人电话, “姐，我考上了，我终于考上了！拿到录取通知书了。” 肖晨激动的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肖晚道：“太好了, 恭喜你啊！终于赶在要退伍前考上了。” 其实大舅之前就打听到了, 不过如今有了确切的消息还是十分值得高兴的。 肖晨考上的军校就在成都。可不管在哪那也是正轨军校, 有了这一纸文凭今后他就能往职业军人发展。 这几年军人的待遇还是在逐渐提高的。 比起可能面临下岗的工人、得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这条路已经很好了。 而且, 家里在部队还是有人脉的。只要他踏踏实实的，以后就不用太发愁了。 肖晨道：“妈说要放500响的鞭炮, 我觉得太过了。这大院里考上好大学的多了去了。” “没事，放吧。那原本就优秀的人考上不稀奇。你这样的考上了可是逆袭成功啊。好了, 不聊了，我上班了。姐姐以你为傲！” 肖晨继续打下一个电话，给他生父肖昌源报喜。 肖昌源自然高兴得不行啊, 到处和同事讲：“我儿子考上军校了！” “你姑娘能考上中央财经大学，毕业了进财政部。你儿子能考上军校有什么稀奇的？” 肖昌源讪讪一笑, “男孩子懂事晚, 没他姐肯用功。” 女儿跟着林锦熙，早早考上中央财经大学这样的名校，毕业又进了财政部。 儿子跟着他, 之前真没什么出息，就望着接班。因为自己一直那么跟他讲的，从小讲到大。 哪晓得等儿子长大了，他的铁饭碗成了泥饭碗。 只有又推给林锦熙这个当妈的。 她天天盯着、陪着看书，终于再第二次考的时候考上了，有了好前程。 说起来，是他拖了后腿啊。 程澜也接到了报喜的电话。 她也挺高兴的，“考上了啊？恭喜、恭喜。考上了也要继续努力，如今军校竞争也很大的。” “我知道的，程澜姐。” “要不要到北京来玩玩，看看你姐、看看你爸？我过几天就回北京了。” 悦悦想爷爷、奶奶、太爷爷、太奶奶了，而且林琅也回来了，所以她准备提前一周回去。 “嗯，我也有这个打算，有几天的假。” “那好，北京见啊。到时候再帮你庆祝！” 林爷爷终于可以放下一桩心事了。呼，这小子之前还打过偷渡的主意。 他以为偷渡那么容易呢？ 如果萧清远的不是私人飞机，而是一艘渔船，程澜都不敢保证自己和几十个人挤砸一个船舱，在海上晃40天是啊能健健康康的踏上漂亮国的领土。 而且，她是运气爆棚才几个月就遇上了大赦令。好多非法移民等了十几年啊！ 说来林爷爷的孙辈安置得都还可以。 林琅进外交部；肖晚进财政部；林墨当空军；肖晨这也考上了军校；至于林翰，他的前程是不用担心的。 悦悦听说肖晨表叔考上了军校，忙道：“妈妈，以后我好好读书。你不要那锥针扎我！” 别的事她可能不记得了，但这件事她记得牢牢的。 “放心吧。只要你认真，我肯定不扎你。你肖晚阿姨就没有被扎过！” 8月20号，高煜准时下班陪妻女吃饭。 饭菜都是晓华和兰草做好，然后用食屉拎到招待所的。然后她俩再回去吃。 三菜一汤，都拨成两份。吃过再来收拾回去洗。 程澜请了两个保姆也挺让人侧目的。哪个女人不怀孕啊？ 而且，就因为她怀孕了懒得上下楼，高旅长就花1800在招待所包了两个月的房间。 这福气，没谁了？ 王政委的爱人道：“那你们不说人家小程挣多少呢？花这点才哪到哪啊？” 那倒也是。 “我男人让我就在家给他买菜、做饭、洗衣服，我不干了。我得找工作，自己挣钱自己花！” 程澜这半个月都在听新闻，密切关注海湾那边的动向。 结果出兵之后就对峙起来，陷入了僵局。她还以为会一鼓作气的拿下呢。 结果各方粉墨登场，多国部队由漂亮国领衔，纠结了50多个国家出兵。50多个国家啊，到这会儿有点戛然而止了。 高煜道：“打仗就要死人、就要花钱，如果能不打仗就达成战略目的肯定更好的。出动两艘航母主要还是为了威慑。” “我还以为漂亮国会很乐意亮亮肌肉呢。毕竟，连老萨都敢仗着百万大军和钢铁洪流不把他的谴责当回事了。” “战前也需要一些准备吧，物资、军械、舆论。之前越战那十几年，导致他们国内反战情绪高涨。也要看看国民的反应。而且也得给伊拉克反悔的余地，省得以后被说是不教而诛。师出有名这一点，绝大部分国家都很看重的。但如果老萨不怂，这一仗早晚的事。” 程澜扒拉了一口饭菜。 见悦悦在盯着她挑食的爸爸看，便给高煜夹了一筷子青菜到碗里，“吃菜——” 高煜被两双眼睛盯着，只好大口吃了下去，然后赶紧夹了一筷子肉吃，把菜味压下去。 悦悦道：“爸爸，你能跟我们一起回去么？” 高煜摸摸她的头，“爸爸要9月20号才能开始休假。爸爸是当兵的，不能想走就走的。” 他今年还有17天的探亲假，再加上三个周日，可以连休20天。 程澜九月底、十月初的预产期，应该能在这个时间范围内。 守产房的滋味，他还是可以体会到的。 “哦。” 程澜已经是准备要回去，在等车票。 她回程也想坐那样的豪华包厢，等着看哪天有空位。 悦悦想了想又问道：“亚运会是哪天？爷爷说带我去看，开幕式。” 程澜这里发了三张票。她自己肯定去不了，高煜说留在家里陪她在电视上看。 她就让组委会的人直接把票送给了高睿。 到时候高睿和方真、舒敏带着悦悦去，悦悦不要票。 高煜道：“9月22号。” “能看到盼盼么？” “不知道哎，你可以期待一下。” 那只熊猫真的太聪明了，会灌篮、会骑自行车、会举重...... 真的可能会出来亮个相的。 程澜一直等到8月24号才有了空的豪华车厢。她带着晓华和兰草、悦悦一起回去。 但华侨公寓是步梯房，如今已经怀孕八个月的她上下不方便了。 四合院呢，又多少有点吵。 屋里可以装修成隔音的，但她还得到户外活动呢。 于是干脆入住军区的电梯公寓。 高睿和舒敏依然住华侨公寓那边，直接把电梯房腾给了怀孕的儿媳住。 三个房间，程澜住自己和高煜那屋，悦悦住爷爷、奶奶那屋。晓华和兰草住客房。 悦悦两岁就自己睡了，只不过以前房间里还有个康庄一起。 但这两个月在爸爸那里，她都是自己一个人睡的，很勇敢。 所以这次也没有问题。 马理惠刚退休，收拾了包包，准备把小儿子送走就去高濬那里。 老爷子让她等等，等程澜平安生了儿子再去。毕竟她是医生，关键时刻能搭把手。 马理惠也没意见，高煜和程澜对她一贯挺尊重的。 而且大伯哥高睿刚给她小儿子高烽买了一台据说配置比较高的笔记本电脑。 听说要两万多呢，比老爷子那台几千的台式机可要贵不少。 所以得知程澜回来了，她便过来看看。 她还带了个小脉枕，让程澜把手放在上头。 她给把脉的时候，悦悦就坐在旁边看着，还学着她的样子给自己把。 马理惠把了左手，又让换右手。 悦悦便也跟着换手。 “嗯，怀相挺好的。我看你也不是怀了孩子就坐着、躺着的，这很好。到时候应该挺好生。我去妇产科给你预订一下，9月15号就搬进去住着待产。省得临时发作了不好弄。” 程澜道：“二婶，不是九月底十月初么？” “我看你的脉象，多半会早几天。正常的，有些早些天、有的晚些天。” 程澜笑，“那没准生出来还是个处女座啊。” 马理惠把脉枕收了起来道：“我搞不懂你们年轻人说的这些星座什么的。悦悦，怎么样，要不要跟着二奶奶学医啊？” 悦悦笑，指指那个脉枕。她想要！ “这个不能给你，二奶奶吃饭的家伙呢。回头让晓华给你缝一个差不多的。好了，我走了。有什么事随时让人来叫我。老爷子让我等你生了再走。” 这下搞得程澜有些不好意思了。人家夫妻两地分居二十多年，好不容易能团聚了，还要为她耽搁。 “给你添麻烦了啊，二婶。” “甭客气，一家人。我也没跟你们多客气。再说我每天都要来一趟，客气得过来么？” 门上传来响动，是高睿和舒敏听说儿媳妇和孙女儿回来了，过来看看。 看到马理惠拿着脉枕要走，舒敏满脸堆笑，“二弟妹，有劳你了啊。” “刚跟你儿媳妇说了，不要客气。我去给她预订9月15号的病房，提前几天住进去，预防突发情况。” 反正这一家是不差钱的，有空病房多住几天也行。 高睿点头，“好，就这么办吧。对了，我刚从玉泉山下来。高烽在给山上的老爷子们普及电脑知识，几位老爷子让咱家老爷子给他办一场升学宴。估计就在山上办了。” 两万多的电脑他都给买了，长房就不用送红包了。 马理惠道：“哎呦，大院那么多考上大学的子弟，也没这么张扬啊。本来想临走前自家人坐下来吃顿饭就好的。” “张扬就张扬嘛，还是少年郎。不用那么少年老成。估计那些老爷子也是要给个学费。” 马理惠道：“那我得赶紧上山看看，要怎么张罗。我走了啊，先打电话去医院定病房，再去山上。” 她说完急匆匆的就离开了。 就用军属的身份去给程澜申请病房，跟着高煜的职级走。 等门关上，程澜喊了声‘爸’、‘妈’，然后对着公爹笑了一下。 高烽绝对是被她公爹弄山上去的，美其名曰让他临走前去陪陪爷爷。 老爷子嫌山下热，回山上去了。还让人把他的电脑给运到了山上。 706 第 706 章 那些老爷子看高战…… 那些老爷子看高战清成天坐在电脑前一本正经的摆弄, 肯定会好奇啊。 对不懂的人来说，他老人家哪怕是练指法打字，看他十指翻飞都挺高大上的。 再送个高烽上去当小老师, 绝壁能多几单生意。 那些老人家都是有消费能力的。 当然，他们除了自己买来玩, 主要还是为孙辈考虑。 毕竟不便宜, 至少都要5000+。 高烽这个职业选择, 也是在给众人开拓新思路。以后国防等各方面都用得上电脑高手啊。 尤其上次内奸就是用电脑传递的情报出去。 那不懂电脑怎么能抓得出来？ 要培养电脑高手，肯定就要从娃娃抓起。 不过，她公爹也是真舍得。高烽这台笔记本两万多, 老爷子的几千。这加起来都三万了！ 三万是他六七年的退休工资。 毕竟他也是早退, 要比旁人少20%的。 这要不是开电脑店赚钱了, 估计真不可能。 这可不只是为了广告效应。投入两万多买一台笔记本电脑，主要还是培养侄儿, 广告效应都是附带的。 看来她公爹是真的挺看好电脑行业的，真心的希望侄儿能好好钻研。 “爸, 山上有几单生意了？” 高睿道：“几单？已经十几单了。如今山上老老少少都在学电脑。那些老爷子装了电脑，就把小孙子、小孙女都叫上了山。高烽当老师当得可开心了。我估着, 那些小的以后也都会买。十年前，家家户户都不只一个孩子。” 买的话，肯定在他手上买啊。 舒敏看看他们, “澜澜你怎么一听就什么都知道了？” 她一开始知道送高烽的笔记本电脑要两万多，着实有点心痛的。 两万多, 团结湖小区都能买套房了。那边挺偏远的, 小房子买得到。 开始不是说给他组装一台台式机就好么。配置高些万儿八千的也就够了。 结果考上了外地大学，直接换成了笔记本。 她儿子还没用上这么好的电脑呢。 不，她儿子压根还没用上电脑。现在全军都只有高级干部才在开始配电脑。 然后高睿就这么跟她说, 还说一弟妹那里回头照看澜澜肯定也会多上心。 她慢慢也就想通了。 都已经送了，她当大伯母的还能去要回来或者给换台次品啊？ 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高睿道：“下棋，有人走一步看十步、有人走一步看三步，有人走一步看一步。你呢，是属于拿着棋瞎走，看都不看的那一类。” 程澜道：“这是妈您的福气，有什么要操的心爸都替您操了。不操心的人啊，老得慢！” 舒敏点点头，“你说得没错。” 马理惠很快又过来告知，“澜澜，说晚了点。9月15号团级没有空病房了。我托人找了找关系，有一间17号可以住进去。我是提前给你打主意，所以晚两天应该是没关系的。” “行，那就17号。” “成，那我就定下了。对了，澜澜，把你的车借我开开，晚上我就回来。我忘了我的配车交还了。” “好！” 晓华赶紧把皇冠车的钥匙递过去。 马理惠便开着车上去，正好老爷子的电脑出了点状况。 或者不是出了状况，只是高烽还处理不了。 众人看着满屏的英文面面相觑，“是不是要找个翻译来啊？” 高战清想了想对小孙子道：“让你大伯派个师傅来看看。” 旁边几个来上课的老爷子和几个小学生、中学生想了想，也觉得这么办应该更快捷。 高烽道：“暑假期间大伯那里忙得很。而且这不是电脑坏了，是这个系统出现了超出我自学范围的东西。有个人可能知道。” “谁啊？”高战清道。 “我大嫂。她在哈佛主修经济，辅修计算机的。” 高战清摇头道：“你大嫂下个月就要生了。不行，不要喊她来。” “爷爷，我打电话问大嫂就是了。我怎么可能让她一个孕妇这会儿上山来？” 马理惠道：“你大嫂在你大伯家里，打座机就好了，不要打手机。” 手机双向收费，接听都是收钱，老贵了。再有钱，能省则省。 “好的。” 电话是悦悦接的，“你好，找哪位？” “悦悦啊，我是小叔叔，我找你妈妈。” 程澜接到电话，让高烽把界面上最下面那部分英文念给她听。 高烽结结巴巴的念了，有些不认识的就直接念字母。 程澜边听边记下来，看是哪个单词。然后一步一步的引导高烽。 终于，几步之后又回到了众人熟悉的界面。 “大嫂，可以了。” 程澜道：“小弟，电脑系统的操作界面都是英文的，而且很多最新的电脑方面的书也是英文的。你想深耕这个领域，词汇量还得扩展啊。” 词汇量够大的话，刚这个这就不是问题了。 “嗯，我知道了，大嫂。你有没有相关的资料介绍给我？” “你定全英文版的《电脑报》吧。如果没有途径，我找艾米丽帮你定。还有一些漂亮国才有的相关书籍，也可以给你寄回来。” “好的，多谢大嫂。花了多少钱，你回头告诉我。我上了大学，会努力去做兼职。” “是得去做兼职。倒不是为了尽快还我垫的钱，而是这一行太需要实操了。而且，说一句日新月异真的不为过。” “嗯。” 程澜想了想，“小弟，我觉得你得开始做出国留学的准备了。这一行要想学到最新的东西，你真得出国去。” 1990年的华国，电脑技术真的不咋地。 “嗯，我明白。” 高烽把程澜的话告诉了马理惠。 马理惠蹙眉，“出国，自费的话是得赶紧攒钱了。” 可她有四个孩子，也不能把家当全用在一个的身上。 他们拿工资的人，手头没那么方便的。 她看看小儿子，“你还是先去争取公费吧。不然就先去参军，让部队送你出去。” 高战清道：“实在不行，不还有他大伯一家么。他大伯连两万多的笔记本电脑都舍得给他买。花了多少钱，回头高烽能挣钱了慢慢还。” 家里最好的资源给了高煜，让高睿借钱给侄儿留学也说得过去。 一个家族，有人从军、有人从政，也得有人从商。这样才好互为倚靠，彼此扶持。 所以，高睿这次大手笔给侄儿买笔记本电脑的事，高战清挺满意的。 马理惠点点头。确实，大伯哥挺舍得给侄儿掏钱的。而且，澜澜也是个大方的人。 高睿和舒敏吃过晚饭就回华侨公寓了。方真还在深圳没回来，准备等最后一波高温天气过去再回。 他们走了不久，程澜到阳台上吹风。 门铃响起，邱鑫泉和马丹阳下班回来了，上楼来看她。 “你这肚子不算大啊？”马丹阳道。 “我这是薄皮大馅的。再说，还有一个来月呢。” 邱鑫泉道：“让你们生孩子来找我，一个都不来。” 他自己媳妇更是还要等几年才打主意。 之前儿童节看她盯着泳池里几个短手、短脚的小朋友看，还以为她动摇呢。 结果带康庄回一趟成都，立即又坚定了念头。 说是康庄那么乖的孩子，领着出趟门，还是坐飞机，感觉都好多事啊。 她还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 程澜翻个白眼，“太熟了！” 邱鑫泉正要说什么，腰间传呼响了。这是他妈妈给他买的！ 英文版的，便宜一些。只能看到是哪个号码呼他。 像高睿用的中文版的，有些事直接一目了然能看到，不是必须打回去询问，就要贵不少。 他起身拿起客厅的电话打过去，那边道：“老邱，你大爷要来北京了，准备好接驾！” “王维汉你滚蛋，老子没大爷！” 邱鑫泉的爸爸就是老大，他哪来的大爷？ 而且，对面王维汉的声音他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原来王维汉九月中旬要来北京开会，通知邱鑫泉做好接待工作。 程澜道：“问他哪天有空？正好林琅也回来了，大家聚聚。” 邱鑫泉道：“不只呢，徐懋宁再过些天也要飞回北京。他结束在漂亮国的学习了。” 程澜惊讶的道：“怎么这时候才结束？”哪有这时候结束一个学期的？ “好像是毕业后又接受了什么任务，所以才回来。” “那他回来做什么定了么？” 邱鑫泉点头，“他会去国防科技大学教书，可以待过开幕式再去长沙。回来还要倒时差，交任务。” 程澜也点点头，觉得这个工作还挺适合他这个大学霸+战斗英雄的。 王维汉道：“还有我姐姐、姐夫也要回来看亚运会。” “程杳也要回来。”程澜道。 那不当年萧清远被程澜拉去捐了80万么，86年的80万可不是小数目。 人家也送了五张票。 萧清远想了想，华国确实是个十分大的市场。 另外，他也么打算世代相传那些灰色生意。 之前在香港买房，又支持程杳在香港开公司就是有要在内锅做合法生意的打算了。 在香港算试水吧。 嗯，回头昕姐和小鱼儿也就有开幕式的票了。 至于于援朝，他不用票就可以进场！ 身为公安局长，他这段时间都快忙成狗了。过段时间会更忙。 亚运会的安保工作就是他们公安部门负责，公安、武警，还抽调了部分解放军。 肯定得确保亚运会期间万无一失。 这可是我们国家头一次举办这样的大型国际赛事。 当初修场馆缺口达六亿，真的是勒紧裤腰带都要办成这件事的态度。 而且这次办好了，才能说下次申奥的事啊。 出了茬子，谁还会给北京投票呢？ 到时候于援朝要负责指定区域的安保工作。当然，他就是进了场也没时间分神去看开幕式的节目。 马丹阳左右看看，然后问程澜，“你几时进医院啊？” “9月17号。” “得，你们有要生孩子的，有刚从国外回来的，还有要照顾小朋友的，我居然成大闲人了。我来张罗！九月的第三个周日9月16号，地点就定在程澜的四合院。大家考上大学后分散各地，难得聚一聚。” 那会儿准备回来看亚运会开幕式的，也应该到了。 程澜正好聚了，第一天直接进医院待产。 第一天程澜就在家休养生息。悦悦下楼去和认得的小朋友玩耍，兰草跟着。 晓华则去买菜、做饭。 买了回来，做饭还早，她就寻了一块布和一些麦麸。悦悦想要脉枕嘛，给她缝一个。 她手脚麻利，很快就缝好了。 等高战清和吕芳坐着车回来看看程澜，电梯门一开，就看到有几个布偶娃娃坐在小板凳上，隔一三十厘米就摆一个。 707 第 707 章 高战清和吕芳对视…… 高战清和吕芳对视一眼, 莫名其妙的往前头走。 在走廊里这样坐在小椅子上的布偶娃娃还有几个。 队伍的最前面还有几个小朋友排队坐着在等‘高悦医生’诊脉。 悦悦穿了一件‘白大褂’（晓华给做的），一本正经的坐在小桌子后面，温和地道：“手放上来。” 桌前的小朋友把手放到‘脉枕’上, 悦悦学着二奶奶那天的样子给人家搭脉。 “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小朋友很是配合。 “没什么大问题，我开个方子, 去抓药吧。下一个——” ‘抓药员’康庄递给看过‘病’的小朋友一颗阿尔卑斯棒棒糖。然后配合地叫号，“11号, 11号来了没有？” 今天周日，林琅带着康庄来看程澜。 这兄妹俩和一些小伙伴在这里玩医生和病人的游戏, 林琅和程澜在里头聊天。 高战清站在墙后面看到这会儿，全明白了。 他哈哈笑了起来, “悦悦啊，你什么时候都成老中医能给人诊脉、开方了？” 吕芳也笑得不行，这孩子太逗了！ 要等到顾盼这么好玩, 还得一两年呢。 悦悦挠头, “太爷爷、吕太奶——” 康庄也同样的称呼, “太爷爷、吕太奶——” 其他小朋友也纷纷打招呼，“高老太爷，吕太奶奶——” 高战清道：“乖、乖，都乖。下头热, 就在这儿玩啊。” 林琅听到声音过来开门，“高爷爷、吕奶奶——” 高战清道：“哟，林琅你回来了啊。怎么没到山上来玩啊？” “这不正准备来看了澜澜, 下午让悦悦带我们去么。不然您那儿得预约啊, 挺麻烦的。” 林琅把两人往里头让。 高战清进去在沙发上坐下，问了问林琅中东尤其海湾那边的局势。 “小琅，就你看觉得老萨会不会老实撤兵啊？” 林琅摇头, “我觉得不会。耗时八年的两伊战争打光了伊拉克的家底，直接经济损失高达3500亿刀。另外还欠下了700多亿刀的外债。原本这对伊拉克不算什么，卖点石油就还上了。但战争的破坏很大，伊拉克目前的石油产量只有战前的四分之一。老萨想联合欧佩克组织搞石油减产涨价，科威特直接拒绝了。科威特得听漂亮国的嘛，谁让它抱人家大腿呢。这不，打起来了！” 她顿了顿，“老萨挺膨胀的，明知道科威特有漂亮国的大腿抱还悍然出兵。不过，他确实有膨胀的本钱。他海陆空清一色毛熊国的先进武器装备，而且拥有被称为‘中东雄狮’的百万大军。他这个军事实力，放到二战的时候都够和希特勒掰掰手腕子了。就是咱们国家想要打赢他，也非得伤筋动骨、动用当前全部家当不可。所以，老萨觉得咱们50年代能和漂亮国打成那样，他现在也可以。这一仗打赢了，他就是真正的中东霸主，可以把漂亮国的势力赶出中东。” 高战清点头，觉得林琅在中东四年，确实是成熟了不少。 这些观点和他的看法是差不多的。 他笑着问道：“那你们希望谁赢啊？” 程澜道：“我不希望漂亮国赢。毛熊国眼瞅着日薄西山了，樱花国的经济也到了崩溃的边缘。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世界就将只有漂亮国一极。咱们华国这时候发展起来，肯定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的。至于中东的问题，让中东人自己解决吧。不过，战争的进程和胜负肯定不会以我的意志为转移的。但在其他地方，有人吸引了漂亮国的注意，这对华国也是好事。” 吕芳惊讶的‘啊’了一声，“樱花国经济要崩溃？我听人说他们国人依然挺膨胀啊。股市是听说大跌，但之前涨太多了回调和正常嘛。楼市还在涨的。” 她一个相熟的医生刚从那边进修回来，就这么和她说的。 程澜道：“毛熊国已经就剩一口气吊着了。而樱花国在经济上已经能给漂亮国带来威胁。从85年的《广场协议》开始，漂亮国就在搞樱花国和德国的经济了。德国多亏今年两德要合一，相对过剩的生产力有了一个庞大的市场消化。但樱花国这一回应该是在劫难逃了。” 高战清道：“毛熊国就剩一口气了？你说这话要负责任的啊。” 程澜道：“一家人私底下说两句，我负哪门子的责任啊？要是传出去了，我就说我一孕傻三年，胡说八道的。” 就算她给内参投稿涉及了这方面，能看到内参的人还能给她传播出去啊？ 吕芳轻拍高战清胳膊一下，“你吓唬个孕妇做什么？” 高战清道：“她还能让我这一句话给吓着啊？人家当年站第一排看前几天一张桌上吃饭的人被枪毙，都没腿软过。” 他当时倒是怕她年级小吓到，还让高煜扶着点。 结果高煜回来，他一问，这小丫头也就是心跳加快而已。 当时他就知道了，程澜的胆子那是真的大。 程澜想起那件往事，“也不是真的一点不怕。但我就是收费高一点，跟他们干的事差了十万八千里。” 吕芳道：“你们不要再讨论这么血腥的话题了，说点别的。澜澜你到时候坐月子在哪里坐？谁给你伺候月子？我觉着你婆婆不像是个能伺候好月子的人。” 高战清点头，他也觉得大儿媳妇这方面不行。哪怕她坐过月子，估计到时候也是手忙脚乱的。 当然，舒敏也有她的长处。唱歌跳舞、穿衣打扮这些方面，家里没人比她在行。 其实吕芳问的这些就是高战清让问的。只不过他一个老头子，不好问这些。 方真又心大的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程澜道：“我就在这屋坐月子。不然到时候伤口疼，不管是自己爬楼梯还是高煜抱我上楼都困难。至于伺候月子......” 昕姐这次肯定是顾不上她了。如今天天在家给于援朝炖补品呢，说是每天只睡得了五六个小时。 不过，“邱妈妈说她到时候来搭把手。我还没想好要不要麻烦人家呢。” 程澜本来是觉得就让晓华和兰草照顾。 但邱妈妈说她们都是没坐过月子的小姑娘，不懂那么多。到时候她来指导。 吕芳道：“她跟你什么关系啊？” “她就是楼下住的邱鑫泉的妈妈，马丹阳的婆婆。以前成都军区大院的邻居。她当年生孩子遇上逆生子，一个足月的女胎没保住。我恰好和她女儿一样大小，所以她一直对我很好。现在她在我的四合院寄卖甜品。生意嘛，一般。” 吕芳道：“是这样的话，你可以和你婆婆还有方大姐商量一下。我觉得这个人选还不错。而且，只是请她指导一下，不用她动手做什么。回头让高煜客客气气的给人封个红包，记人家一个情就是了。” 高战清想了想，“是不是那个邱XX家的儿媳妇啊？” 程澜点头，“是的。” “那家人还可以，你回头跟你婆婆和奶奶商量一下好了。开始我是想着你那位四伯母不是在北京么。” 至于马理惠，已经让人家等到程澜生了再去和高濬团聚了。总不好让人家再把月子给伺候了。 舒敏又不是不在了。 程澜听了有点感动，老爷子还真的是为她考虑过。 “那位白阿姨，我不想和她的儿子有太多的牵扯。” 高战清挑眉，那不是你堂兄么？ 他想着程澜和程昕那么要好，跟她亲哥应该关系也还可以。 这么看来，程昕那个哥哥很不靠谱啊。 问清楚这件事，高战清和吕芳就回自己楼上的屋子了。 临走招呼林琅，“空了随时来玩。山上的话，你给我打个电话，我派车去接你们母子就是。” 林琅乖乖点头，“嗯、嗯。” 看程澜要撑着腰站起来，高战清道：“不用，你坐着就好。” 出去看到‘高悦医生’还在忙活，吕芳笑道：“悦悦，你怎么不学西医啊？” 悦悦道：“妈妈说，我听话才给我买听诊器、针筒那些。中医，有这个就够了。” 她举了下小脉枕。 高战清笑，拿着阿尔卑斯棒棒糖雇小朋友陪你做游戏，你还真是富二代作风啊。 悦悦看出他在嘲笑自己，笑道：“太爷爷，等我的针筒到手，我上去给你打针哦。” 高战清道：“你威胁太爷爷啊？” 吕芳拉他，“走了。回头硬要你配合，你还能不配合咋的？” 那倒是！走了，别回头逼着他坐这里候诊。 舒敏接到程澜和她商量的电话，说是邱妈妈主动要来指导晓华和兰草照顾她月子。 她道：“你要是乐意的话，我没意见。不瞒你说，我最近正在头疼这事儿呢。我都在托人打听，有没有专门伺候人坐月子的人了。多给些钱，只要你月子坐得好就行。我估着她是不是就是听到我托人的风声。” 按说没有亲家母，这活儿她责无旁贷。 但她是真的不会啊！平时做家务都是马马虎虎的，儿媳妇请了保姆、钟点工她直接原地解放。 这伺候月子的事，那是大意不得的。 “嗯，妈没意见的话，我就拜托邱妈妈了。估计她也是想着在那里卖甜品沾了挺大的光，想回报一下。” 就说邱妈妈怎么会主动提这茬，原来是她婆婆在打听有没有专门帮人做月子的。 别说，如果有专业做这个的，再请了妇产科的医生和护士坐镇。还真的是蛮不错的财路呢。 不过，钱是挣不完的。 她要不是担心华国和漂亮国的关系起风波，又看到那么些退伍兵过得不好，也不会搞那么多门生意的。 真要赚钱，踩准了时机做金融可比老老实实做实业赚。 她年初投进去买权证的钱都已经翻倍了。 什么都没做，就跟风金融大鳄。 所以说，也难怪在股市、楼市赚了钱的人不想搞实业，热钱都避实就虚。 钱来得太容易了！ 挂断电话，程澜问林琅，“你当初在国外，谁给你伺候的月子？” 当时大伯母其实心焦得很。说没坐好月子的话，老了要多不少病痛。 林琅道：“单位的大姐指挥，康硕自己动手啊。他请了一周的假，又补休了几天。加起来照顾了我和康庄半个月。你知道半个月后其实身体就没什么事了，他也只弄得到这么多假期。然后就是出门前把汤盅煲上、红糖荷包蛋给我做好。吃的、喝的放在床头柜上。他手艺进步可快了。开始我还能吃到蛋壳，后来人家煮的荷包蛋卖相可好了。还有啊，他洗尿布也进步很大。” 708 第 708 章 程澜听完，由衷地…… 程澜听完, 由衷地道：“我觉得高煜同志上次当爸当得太轻松了。” “对对对，你这么遭罪才能当妈。他得有难同当啊！” 林琅说着、说着又道：“你是不知道啊。刚生了的时候，让我半夜两个小时喂一次, 我怎么醒得过来啊？坚持到11点就全不错了。半夜那道都是康硕抱着儿子来我身上喝的。哎，我说, 你那会儿怎么喂的？如果是你自己的话，那你可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程澜道：“跟你一样啊, 只不过熬夜的换成我昕姐了而已。对，这次绝对不能让高煜再当甩手掌柜的了。你家康硕我是没看到, 但人家刘权那真的是模仿丈夫。” 林琅道：“嗯，别太便宜他了。” 说到这里程澜想了想又替高煜辩解, “其实高煜对我还是不错的，只是因为客观原因不能陪着我而已。之前在石家庄，他还帮我洗脚、修剪脚指甲、倒洗脚水呢。” 她说的时候也忍不住流露出一丝甜蜜来。 程澜肚子大了, 弯腰不方便。本来打算两脚对搓几下就滴干来着。 高煜看到了便抬了小凳子帮她, 后天每日如此。 至于如今, 洗脚和擦脚的活儿被悦悦包了。其它是晓华在做。 林琅道：“那你怀孕不方便，他帮下你怎么了？而且怀悦悦他全程不在，这一个也就陪了你两个月。不加倍对你好怎么行？” 说完流露出落寞的神情，“我有点想康硕了。我跟他结婚后, 从来没分开过这么久。” 当时是领导上决定的让她回来、康硕留下，先延长半年驻外时间。其实康硕也很想儿子。 这种情况就只有服从组织安排了。 他让她回来好好照顾儿子，他每月的工资+补助70%会汇回来。 其实回国处处都好, 但这少了个可以倚靠的人, 还是不太习惯。 程澜道：“所以你是由奢入俭难，我是由俭入奢易。” 舒敏那边挂断电话，松了口大气。 她告诉高睿之后, 高睿道：“那你也不能就当没事人一样了。” 舒敏想了想，“我把悦悦接来照顾吧。” 高睿道：“还得晓华随行是吧？不成，晓华留着，回头她还是主力呢。你要是能一个人把悦悦照顾好，那就接来。” “试试吧，大不了我也请个保姆。”照顾悦悦，比照顾产妇和婴儿轻松些啊。 两人到四楼悦悦之前的住处看了看。 舒敏道：“小丫头怎么这么多东西啊？我看还是我们搬下来陪她省事些。” 高睿点头。 他拿起座机给深圳那边打了个电话，“妈，都安排好了。我和舒敏到时候把悦悦接过来照顾。澜澜那边，小邱的妈妈上楼指导晓华和兰草。” “行，这样安排还可以。”方真也属于不太信得过舒敏的那一类。 如果没有合适的人，她觉得她上应该都比舒敏强。 程澜这边留林琅母子吃午饭，接到公婆的电话，说8月31号他们来把悦悦接走，送去报名。 然后之后直到她出月子，悦悦都由他们来带。 如果悦悦待得住，多待些日子也可以。 悦悦已经和小伙伴们把医生、病人的游戏玩完了。 她和康庄在一起往家里搬凳子和娃娃，其他小伙伴也往家搬自己的。 程澜和她商量，“悦悦，31号你爷爷、奶奶送你去报名好不好？” “好啊。” 谁送不是送啊？而且爸爸不在家，妈妈身体不便。 不是晓华姐送，就是爷爷、奶奶送嘛。 “然后你就跟着他们回华侨公寓。你可以每天过来看看妈妈和弟弟，暂时就和爷爷、奶奶、太奶奶一起住那边好吧？” 悦悦道：“这儿搁得下我。到时候弟弟和妈妈睡，我和爸爸睡。” 晓华姐说，弟弟半夜要吃NeiNei。她暂时不和他争，等他断奶了再说。 “可是，到时候妈妈就和病人一样，成天躺在床上休养。晓华姐和兰曹姐要照顾妈妈和弟弟，怕疏忽了对你的照顾啊。你跟着爷爷、奶奶一段时间，爸爸、妈妈都比较放心。” 悦悦还是不大乐意，“我不添乱，我还可以照顾弟弟。” 康庄道：“你要是半夜又病了怎么办？” “我、我、我......”我了半天，悦悦没说出话来。 她总不能说‘我不病’吧？ 最后她勉勉强强道：“每天都可以过来？” “当然。你让爷爷开车带你过来就是了。” 悦悦挠挠头，想起顾盼表弟在太爷爷那儿住了半年，“我和爷爷、奶奶住楼上太爷爷那里。” 她两只肉乎乎的巴掌对拍了一下，这不就解决问题了！ 程澜道：“那你太奶奶怎么办？” 悦悦纳闷地道：“太奶奶不能住楼上么？” “不能。” 悦悦想了想道：“顾奶奶都可以。” “太奶奶不可以。好了，不要再问为什么了，也不要问别人。以后你长大就知道了。” 悦悦很勉强地道：“好吧。” 中午吃饭的时候，林琅发觉康庄比在食堂吃饭有积极性多了。 吃完了还把碗递给晓华，晓华也很自然给他添了半碗。 她问康庄，“你不是一顿只吃一碗的么？” 悦悦道：“不是哦，琅姨。哥哥每顿都要吃一碗半，我吃两碗。”她比了个‘二’。 程澜道：“可能碗不一样吧。饭盒装的话，下面是平的，比碗能装。” 林琅摇摇头，不是的。 不但饭比在食堂吃得多，菜也吃得更多。 她回到家，安顿康庄睡下，然后给闫淑芬打电话。 “妈，澜澜把康庄照顾得很好。比起来，我太不称职了。” 闫淑芬道：“吃食堂，肯定不如在家吃啊。大锅菜怎么都没有单锅小炒好吃，而且在家吃要营养许多。你吃食堂没事，康庄不行。我给你寄些钱，你也请个靠得住的钟点工专门做晚饭吧。算了，我问问崔阿姨愿不愿意去帮你吧。你们母子都吃得惯她做的饭菜。她好像在找活儿干。正好后天肖晨要飞去北京，让他把人带去。搞搞卫生、做做饭、接送孩子！” 林琅一来厨艺不行，二来工作也忙。 如果她自己做，搞不好康庄食量还得减少。 她道：“肖晨他飞过来啊？” “假期有限啊！而且他考上军大，把你爷爷高兴坏了，机票直接就给他报销。比你们哪个考上大学，都要让老爷子高兴啊。” 闫淑芬说干就干，当即出去给林琅汇了一千块钱。 然后崔阿姨的机票钱也是她掏的。 林锦熙有些惊讶，“送进大学还不够，还要管外孙啊？” 那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闫淑芬道：“那不是刚买了房子么，我们一分钱都没掏。36000呢！你也别觉得任务完成了，肖晨的婚房靠他自己什么时候买得起？肖晚都要靠谱些。” 说完想起小姑子活到42，也是没有买过房。 算了，她不说了。 林锦熙犯愁了，“36000啊，这没外快怎么凑得够？这国家干部什么时候再长一回工资啊？” 1989年涨过一次，普涨一级，但是比不上物价的涨幅啊。 肖晨还要读四年军大，可以缓一缓。 但肖晚那里缓不了几年了。人家程澜这都要生二胎了！ 林锦熙嘟囔道：“我给澜澜说，请她帮肖晚物色个好对象。肖晚那死丫头，非说她不急。” 一旁的林景东道：“你想找什么样的女婿啊？我跟你讲，确实可以早点打主意。回头年轻人自己找的，真不知道给你找个什么样的女婿、儿媳回来。” 林琅如果听从他们的安排，肯定不会把日子过得这么辛苦。 男方家里怎么也得挑有点经济基础的。 但好在康硕目前看来，还算是靠谱的。 只是林琅先斩后奏换工作地点，追随康硕去中东让他们夫妻很不舒坦。 可林墨跟程杳处对象，就实在是有点不靠谱了。 程杳这孩子也算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本身他们没意见。 但程杳亲爸是捞偏门的，真太不合适了。 儿女的恋情，他和闫淑芬都觉得不太如意。 闫淑芬望林景东一眼，多年夫妻的默契让她敏锐察觉林景东怕是打算给外甥女介绍对象。 肖晚倒是性子还不错，但林锦熙她是真不太喜欢。 万一他介绍的姻缘不太顺，就怕小姑子倒打一耙。 但她也不好阻拦就是了。 林锦熙道：“我现在觉得啊，不管男女，能像程澜那样既能挣钱、还有社会地位的就最好了。” 林景东一脸无语的道：“你要求是不是太高了点？高煜要不是战斗英雄，又在军中前途远大，我都觉得把澜澜嫁给他有点亏。” 林锦熙道：“我就是说个例子，我哪敢打她的主意啊？我就是说她这样的很好。还有她的朋友萧应、刘权这样的也不错，甚至那个徐雷也挺好的。” 林景东道：“我懂你的意思了。要能挣钱，还能适应社会，最好社会地位还不低。你这个要求也挺高的啊！” 其实他觉得萧应不错。可惜他和肖晚年纪差得有点多。如果肖晚和林琅、程澜岁数差不多，那早几年倒是个良配。 至于刘权，他全家都因为那样的缘故不在了，就怕有愤世嫉俗的一面。 林锦熙道：“那我家肖晚也挺拿得出手的嘛。中央财经大学毕业，财政部工作，身高也有166，肤白貌美，勤劳踏实，还有你这个大舅跟她外公。我这个当妈的也不拖她后腿，她弟弟如今也考上大学了。大哥，你手头有什么好的，给外甥女介绍一下啊！” 她说着身子前倾，朝林景东靠了过来。 林景东看着她，把她脑门往外推，“我怕你将来无理搅三分。” “不会的，我保证。要不我给你写个保证书？” 林景东道：“好，你写。” 林锦熙一愣，她只是说说而已。不过，看起来大哥那里还真有好人选。 她想了半天，拿起笔写了保证书。 就说林景东介绍的对象和肖晚如果不成、或者成了过得不好，她绝不怨怪。 林景东看过，给林爷爷打电话，“爸，就是这么个情况。您说，我要不要给肖晚介绍对象？” 这还得有个见证才行啊。不然妹子以后胡搅蛮缠要他负责、要他解决问题怎么办？ 林爷爷道：“你是亲大舅，而且肖晚确实还可以。如果有好的，你就给她介绍一个。这介绍了成不成、以后过得好不好，那就是修行在个人的事了。” 林景东开的公放，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林锦熙赶紧表态，“爸，您说得没错，我也是这个意思。” 709 第 709 章 林爷爷笑了两声没…… 林爷爷笑了两声没说话, 然后道：“小伙子什么情况，你们说，我听听。” 他在都江堰的干休所住着, 日子过得很是自在。唯一忧心的就是孙辈的事了。 好不容易肖晨考上军校，了了心头一桩大事。 但孩子们一个个都大了, 也是要考虑终身大事的时候了。 小琅和澜澜的终身解决都还不错。小墨，先搁着吧。 肖晨也可以再搁一搁, 先把军校读完再说。 但肖晚的终身大事确实可以提上日程了。 林景东道：“驻京办有一个小伙子叫俞爱华，25岁。从部队考上军校的, 但对金融、经济比较敏感。军校毕业在后勤部干了两年，我觉得能力也很不错。所以提拔了他, 调到北京去了。现在副连级，升正连也就是年内的事。他做生意、与人打交道都还可以。” 他目前副师级，已经进入高级干部的行列。 在军中也有自己的资源。 林琅已经走了外家的路子, 去外交部了, 爱人也在外交部。 而林墨暂时还牛心左性的, 而且他是空军不是陆军。 自己的资源也需要有人继承。 外甥女确实各方面还可以，那找个外甥女婿来接他的资源也是不错的。肥水没流外人田！ 林爷爷和闫淑芬甚至林锦熙都一下子就从这个人选，听出了这层意思。 闫淑芬没所谓，她的女儿、女婿已经继承了闫家在外交方面的资源。 她对肖晚也没有恶感。能在军中留一脉香火也是好的。 林锦熙高兴地道：“大哥, 小伙子长得怎么样？” “还可以，五官端正，有178的个子。” “有照片么？” 林景东道：“我想想, 好像有张合照上有他。” 林爷爷听到这里就挂断了, 这条件他挺满意的。 至于长相，男人最重要的不是长相，看着顺眼就行了。 男人最重要是要有能力, 顾家！ 林景东进去找了找，过了会儿拿着一张合照出来。 林锦熙看过十分的满意。“不错、不错，虽然比不上高煜，但也是剑眉星目的。大哥，那你跟小俞沟通一下。我也问问肖晚的意思。” 林景东点头，“好！” 都拿着跟高煜比了，他妹子这个好高骛远的毛病看来是改不了了。 崔阿姨给了闫淑芬回复，她愿意去□□林琅照顾孩子。 “淑芬同志，其实在我心底，小琅她自己也还是个孩子呢。她可是我看着长大的。” “好，那我给你买机票。” 28号下午，肖晨带着生平头一次坐飞机的崔阿姨下了飞机。 买的是后面的经济舱，崔阿姨脚踏实地了才觉得心头踏实了。 肖晨默默的把她的行李拿了过来，然后领着她放慢脚步往外走。 崔阿姨道：“小晨，感觉你长大了啊。” 肖晚来接的两人，带他们坐公交车去林琅那里。 林琅道：“崔阿姨你住次卧吧。小晨，你把书房的沙发打开将就一下。” “好的。” 肖晚道：“康庄呢？” “他和悦悦跟着邱鑫泉、马丹阳去逛恭王府了。晚一点他们会把人送回来。” 肖晚道：“他们两口子，不会是想练习下带孩子吧？” “估计是。其实邱鑫泉还挺想当爸爸的，邱妈妈也着急。” 肖晚不解地道：“你们俩怎么舍得把孩子借给他们啊？” “丢不了就行。他们两个，是真的一点苦头都没吃过。” 肖晚撇嘴，“说得好像你吃过苦头似的。” “我就是以前没吃过苦头，但去了中东......算了，不说了。嗯，走吧，我带你们去澜澜的超市看看。她那里可以一站式买齐厨房用品。我有金卡，可以打九折。” 老娘寄了一千块钱过来，她一下子就觉得手头宽松了不少。 相当于她四个月的收入了。 也有了底气去置办齐厨房用品。 但电器，再缓缓。 肖晨拿出外公让他捎带的小电视，“八英寸的樱花国产的小电视，程澜姐送给外公的。说让你先看着，买上电视了再还给他老人家。他说你在外交部上班，好歹《新闻联播》是要每天看的。” 林琅讪讪一笑，“我有用收音机听新闻。这个怎么用，你教教我。” 接下来，白天肖晨拿着地图在北京到处玩儿，晚上回林琅家吃饭。 厨房用具已经都置办齐了。 康庄吃饭果然比吃食堂的时候吃得多些。 第二天晚上肖晚也过来吃饭，林琅把她叫到房里，“姑姑都和你说了吧？” 肖晚点头，“嗯。” “怎么想的？不是，我应该先问你大学四年怎么都没有处对象。” 肖晚想了想，“可能因为我们大院里令人惊艳的人比较多。身边的同学就有些相形见绌了。” 林琅笑了笑，“确实我们这一拨里出了澜澜、出了徐懋宁、还出了马丹阳。” “表姐你也很优秀的！” “好，我收下这个夸奖。其实没事，不用因为是我爸介绍的就有什么心理负担。其实我当初也被安排过相亲。” 肖晚道：“你没看上？” “他没看上我。他都没看上我，我肯定也看不上他啦。” 肖晚好奇地道：“谁啊？连你都看不上。” 这听着，对方要是看上了表姐，表姐其实不抗拒。 林琅道：“高煜啊！” “什么？”肖晚直接咬到了舌头。 “就是高煜啊，不过当时话没说得太明白。双方家里是知道的，他就是被小叔喊到家里来玩。都是......十一年前的事了。后来的事你就知道啦，澜澜才十五六岁，他就打人家主意了。” 肖晚吹了吹自己的舌头缓解疼痛，“那看来他是真没看上你啊。” 既然表姐都能拿出来说，早就没当一回事了。 “是啊。不过我那会儿其实也懵懵懂懂的，什么都不太清楚。是我妈觉得他条件很好。这个俞爱华呢，你可以先去见见再说。听着还不错！而且有我爸把关，人品应该还是可以的。他们应该会找个机会让你们正常接触一下。没成就船过水无痕的过了。” 肖晚点点头，“嗯。” 听了表姐这番话，她的紧张情绪确实被大大缓解了。 30号晚上程澜招呼都上她那儿吃晚饭。 马丹阳两口子也上去了。 邱妈妈让马丹阳把客房给她收拾出来，届时她住这边上下楼比较方便。 程澜听说了便道：“你把钥匙给兰草，让她去帮着收拾出来就是。” 马丹阳点头，“好！” 这会儿屋里都是年轻人，就连悦悦和康庄也被高战清叫送上去了。 大家也就比较的随意。 林琅有些疑惑地问程澜，“你怎么会选这里待产和坐月子啊？明明方奶奶的房子就是小别墅，你住底楼很方便啊。” “住这里方便我二婶每天过来给我诊脉，或者是带我去301产检。而且老爷子要来看曾孙、曾孙女也方便。至于奶奶和爸妈，他们开着车就过来了。” 林琅点头，“哦。” 程澜举起装矿泉水的高脚杯道：“来，小晨，祝贺你考上军校！” 大家都举杯和肖晨碰了一下。 肖晨道：“幸好赶上了末班车。” 如果是退伍以后，他要想考军校就没这么容易了。 这年头是不是大学生真的太重要了。 “去看过你爸爸没有？” “去过了。程澜姐，你真的好厉害！也谢谢你收留我爸——” 程澜道：“你爸挺称职的，升职也是靠的自己。” 肖晚道：“但别人听说他四十多了，机会都不会给他的。” 林琅喝的红酒，她喝了半杯把手肘搁马丹阳肩膀上，“人间的悲欢真是不相通的。我不知道多想有个长辈来替我看孩子呢。” 崔阿姨也不错，但肯定不如亲外婆上心啊。 康庄奶奶早都不在了，能指望的也就是外婆。可惜她妈还没有退休。 如果办病退，20%的退休工资损失太大了。尤其退休工资以后肯定看涨啊。 到时候别人拿500，让她拿400；别人拿1000，让她拿800...... 一个月、两个月还好。可这是二三十年啊！ 这起码得少几万块！ 所以，让崔阿姨来已经是最优解了。 马丹阳把她的手拿开，“那是因为你已经生了孩子了。如果你没孩子，你会希望多出个长辈来说你这样、那样才怪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高睿和舒敏过来接悦悦。 方真和他们一起来的，她来看程澜。 看到程澜的肚子她道：“嗯，肚子不大也不小，应该不会不好生。高煜哪天回来？” “还有十九天。” 悦悦背着蓝妹妹的书包出来，“妈妈，我去报名了。” 高睿摸摸她的头，“你妈妈上大学也是我和你奶奶送的。” “上大学都是大人了，还要送啊？” 舒敏道：“大学报名好多事的，到处排队、到处盖章，还要带行李去学校。爷爷、奶奶好好锻炼，争取以后送我们悦悦去上大学。不过高睿，水木和京大我们都送过了，下一次送哪里啊？” 高睿笑，“这个得问悦悦。其实不想给你那么大压力，因为你爸小时候被我逼得太狠了。不过，你爸是水木的，你妈是京大+哈佛的，你好像确实不太可能读个普通大学啊！” 京大悦悦天天去的，水木她也去过，毕竟离得不远。 但她现在并不太明白这两所大学之于国人的意义。 她问道：“我去过哈佛么？” 方真道：“去过的，那会儿你妈在里头读研，我们都去过。我还记得哈佛的食堂，简直跟吃草似的。” 程澜其实一直在找高煜挑食、偏爱肉食的根源。 她观察过公婆，他们好像都没这个习惯。 公公身体不好，小时候吃多了肉都不好消化，他吃素偏多。 婆婆为了保持跳舞人的身材，也是吃素偏多。 她一度怀疑过老爷子，因为他是被吕奶奶管着才少肉多菜、少吃多餐的。 但她今天找到答案了，是跟奶奶学的。 一叶障目啊，她怎么把老太太给忽略了？看来平时对奶奶关心还是不够，都没注意到她的饮食习惯。 她和奶奶一起生活是在悦悦百日之后。第一次当妈，她的精力基本都放在女儿身上了。 尤其奶奶各方面都健健康康的。倒是公爹，她上心还多些。 高睿蹙眉道：“妈，你这把年纪了就得清淡饮食才行。” 方真道：“人人都说吸烟影响健康，那人家丘吉尔还活了九十岁呢。凡事没有一成不变的。” 程澜道：“奶奶，高煜也是肉食动物。悦悦......” 方真赶紧道：“悦悦不是，悦悦她吃挺多菜的。你看她头发好多！” 710 第 710 章 高睿道：“对啊，…… 高睿道：“对啊, 您得给悦悦做个榜样。嗯，悦悦已经被教得很好了，回头程程要是也随了你怎么办？” 方真长吁一口气，“好吧, 以后咱们的饭桌上减少一个肉菜, 增加一个素菜。” 她顿了顿, “高煜挑食的毛病去军营都没改好啊？” 她是因为年轻时候想吃肉没得吃, 所以多少有点执念。 高煜也不缺肉吃。按说去了军营, 应该就改掉毛病了啊。 “他吃大锅饭的时候应该还好。但如今有中灶食堂了，就故态复萌了。” 方真挥挥手，“不是带悦悦去报名么，赶紧去吧。” 于是，时隔八年, 高睿和舒敏又送孙女儿去京大附属幼儿园报名。 她报名的程序很简单, 很快报完。 高睿道：“走, 带她去大学那边看看, 让她了解一下京大在华国的地位。” 太容易就天天在京大里头晃悠了，不知道其珍贵。 两大一小慢慢往西门走。 中途悦悦说太远了走不动，又上了校园公交坐过去。 高睿带着悦悦去看校史馆, 了解京大的历史。 悦悦听得似懂非懂的, 就是京大很厉害，是华国最好的大学嘛。 嗯, 她妈妈那么厉害，读的怎么可能不是最好的大学呢？ 看到校史馆的一张照片她忽然眼睛一亮，“主席！” 高睿一看，还真是主席年轻时候的照片。 “你对主席还挺熟悉嘛？” 悦悦点头，“大票子上有, 妈妈也拿他别的照片给我看过。我还知道‘东方红、太阳升’呢。” 高睿和舒敏失笑。 算了，还是太小了。还是过几天新生入学的时候带她来看看那场景。看看那些鲤鱼跃龙门考上京大的莘莘学子的意气风发。 把人带回军区，他们又去楼上看了高战清。 “哦，我们悦悦要和爷爷、奶奶住一段时间门啊，挺好的。你妈妈的身子一日日的重了，确实很难分心顾及到你。有爷爷、奶奶照顾你，大家都安心。” 晚上就在这边吃饭，一房在小灶食堂给高烽办升学宴。 高战清最后还是谢绝了在玉泉山上办，太高调了。 但那些老兄弟如果要送礼金，都收下。可以礼到人不到嘛！ 结果一个个都说，有儿孙辈在军区，可以来吃些回去。 程澜提前了十分钟下楼，和方真一起挽着手慢慢走。 悦悦一手牵爷爷、一手牵奶奶跟在她们后面。 “爷爷，小叔叔去哪里上大学啊？” 高煜道：“上海，回头国庆爷爷、奶奶可以带你去玩。”他要去近距离的关注一下浦东最近的发展步伐。 悦悦想了想，“上海，我想起来了。大石头房子！” “对，那里是外滩。” 悦悦上学去了，程澜在家和奶奶一起在军区的绿化带遛弯。时不时遇上熟人打个招呼。 方真道：“孩子，嫁给解放军后不后悔啊？” 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那样艰难，如今生老一了又这样。 程澜静默了一阵道：“要说一点想法没有是假的，明明当初北京军区也有合适的位置给他预留着。可谁让他就是痴迷于钢铁洪流。想上第一线，而不是搞情报呢。当初也很多长辈说我适合当兵，林爷爷为此一个月还特地添了100元的生活费买牛羊肉、海鲜、鱼类。这样我每天做军事化的训练，体力、体能才跟得上。但最后我也还是没去当兵。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吧！” 高煜如果留在北京军区，他们就是一家团聚。哪还用惦记着节假日往石家庄跑啊？ 方真道：“听说政府如今在做问卷调查，关于双休日、单休日的。” 她想起当初在漂亮国还看不惯人家双休，觉得单休就足够了。 她们那代人解放前哪有什么单休、双休的？成天打仗、躲避敌机轰炸还来不及呢。 解放后抓特务也忙得不行。 后来一五计划、一五计划......全国人民都是抡圆了胳膊大干、特干。 再后来那十年，能正常工作就是幸福。 如今时代不同了，各行各业的人确实有休息的权利和要求。 国家也不能忽视大家的诉求。 程澜道：“嗯，是的。我反正是填的想双休，听说几乎一边倒的想双休，放弃增加一天的工资。” 宁可少拿一天工资都要双休，这基本是国家干部、教师、医生等行业的统一选择。 方真道：“那应该等全国范围的问卷做完，收集上去，开会讨论，然后最后会试行吧。” 程澜忍不住吐槽道：“这个过程好慢哦！” 国家太大、人口太多，很多事情更加重要、紧急，有些事就会被往后推。 她刚上大学不久，就去照相领了身份证。但程家村前两年才轮到。 有些更偏远的地区，估计至今还没有领完。 所以，今年做的问卷，真不知道几时才落实得了双休。如果高层反对的人多，估计还会往后顺延。 她还是指望明年高速公路通车、缩短路上的时间门更现实些。 方真笑，“慢慢来，总是会解决的。不过，我倒是发现，你确实不适合当兵。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资质嘛，确实是有那个资质。但是纪律性方面差了不少。 解放军是特别强调纪律性、整体性的部队。 澜澜更适合做生意人、而非军人。 财政部朝九晚五也不适合她，她连当大学老师都嫌课时多呢。 哦，倒不是说她懒。为了考京大、为了让成绩在哈佛也名列前茅，这丫头也是可以很拼的。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她还一直子啊做生意，一个人掰成了两个人用。 但按部就班的日子的确不太适合她。 程澜讪讪道：“那谁还没点毛病啊，又不是完人！” 方真道：“所以，不要再拿着我挑食说事儿了。你公公絮叨，你也要帮着我。他罗里吧嗦的，讨厌得很。” 程澜失笑，原来您的话在这儿等着呢。 “那您得多吃菜才行。不然出了什么状况，不成我纵容您了？而且，小朋友也确实容易有样学样的。” “好吧。” 方真本来想着自己都七十多了，活够本了。尤其是跟那些牺牲的同志比。 她不就好个口腹之欲么，但确实不能让曾孙辈也跟着她挑食。 方真道：“对了，小林那个外孙整天在哪玩啊？” “他就拿着地图去坐公交车，然后一个景点、一个景点的玩啊。我们都没时间门管他。晚上要么住林琅那里，要么住四合院。他爸是四合院的员工，他可以住家属宿舍区的床位。前两天在林琅那里，这两天好像在我四合院那边。有时候会去找他姐姐。” “他怎么那会儿不同你和小琅、小墨一起来北京玩啊？” “他们平时在西安住着，暑假才跟着锦熙姑姑回成都。就主要在成都待着。而且，来北京玩对拿工资的人家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他们家还是两个孩子。” 她记得那时候锦熙姑姑回家都是买的硬座票，还是林爷爷给她加钱、又托人才升到卧铺的。 80年代初的卧铺票也挺不得了的。一个是贵，一个还不是想买就能买的。 “哦。”方真想起林锦熙那段姻缘的由来了，那嫁到了不算门当户对的人家也正常。 “那锦熙现在的男人怎么样？” 程澜想了想，印象不深。 “老老实实的一个少校参谋。” 方真想了想，“那丫头打小心气就高。原本成绩挺好，一门心思想考北京的大学的。你林爷爷都跟我说过，等她来了北京托我照顾一下。谁知道高考突然就取消了。如今这样，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 程澜点头，“嗯，所以她把希望都寄托在儿女身上了。” 大伯给肖晚介绍对象的事她听说了。驻京办的人，她上次和高煜送林爷爷回去搞不好都见过的。 是到了军营才考的军校，还挺得大伯赏识。 那出身应该普通，但很上进。 方真点头，“走，回去找部片子，我陪你看。” 程澜心道：是您老人家想看吧。 不过她还是回去按老人家的口味找了部录像出来放：刘松仁和米雪主演的《法网柔情》。 老太太喜欢看港片，不喜欢看T湾的片子。 她说港片的女主都很飒爽，T湾片的女主好像还包裹着小脚一般。 刘松仁演的大律师出场的时候方真吃着水果沙拉点评道：“这个男主长得不帅，但还挺有气质的。” 程澜道：“刘松仁还不帅，那谁才帅啊？” “秋倌啊，还有那个苗侨伟。” 那确实要跟好看一些。 等看到米雪原本穿着长裙逛超市，听说有贼顿时职业感爆棚，撕开裙子下摆就去追贼，老太太点头，“这个女警演得好！” 程澜道：“就知道您老人家喜欢这样的！” 方真笑，“哪啊，我最喜欢你这个长得好看的‘小土匪’了。” 等悦悦跟着爷爷、奶奶回来，老太太已经看得很起劲儿了，剧情可是相当吸引人的。 程澜白天放了四集给老太太看。看完一集休息15分钟活动一下，才给看下一集。 舒敏小声和高睿道：“一十集呢，肯定回头会把剩下的带子拿回去看。我可管不住你妈啊，你自己负责！我去找个做饭、打扫卫生的钟点工。要是早些年也有这样出来揽活儿的人就好了。那我日子可就轻松了。” “行，这段时间门我在家看着老的、小的。早些年有，咱们也请不起。而且，这种做派早些年肯定要被老爷子说的。” 他的生意已经都上正轨了，有人看着店子，进货、销售、售后都有专人在负责。 这段时间门儿媳妇不得闲，他就主要负责照看老的、小的吧。 肖晚忙得没什么时间门陪弟弟，只抽了个周日带他去吃了烤鸭。 肖昌源倒是请了两天假陪儿子，一起去爬了长城、参观了开放的明皇陵。也算是修复了一下父子感情。 “小晨，你妈妈当初一门心思要上进、要考大学是对的。是爸爸自误，还差点误了你。你以后有事多问问你大舅和外公还有小舅的意见。我的见识，不如他们。” 肖昌源原本对林锦熙多少是有些怨气的。 但如今她把儿女都培养成才，尤其儿子本来是判给他的。 他那些怨气也就散了很多。 “嗯，爸，我知道。” 肖晨是9月4号坐飞机回去的，来回的机票和旅行花销外公都说给他报销。 他就没有浪费五天的时间门在坐火车上。 肖晚打包了三只抽真空的烤鸭递给他，“一只给外公送去，一只给大舅、大舅妈，还有一只给妈和魏叔叔。” “知道了。” 711 第 711 章 送走了弟弟，肖晚…… 送走了弟弟, 肖晚转身去找回城的公交车。 至于大舅说的人，她妈打电话来说是有公事回成都去了，过段时间才回北京。 她反正不急，还是先去上班吧。 教师节, 有学生打电话来问候程澜。 程澜挺高兴的, “嗯, 我一切都好。还有半个月才到预产期。你们师丈啊, 他20号晚上才回得来。” “老师, 嫁给解放军好不好啊？” “嗯，不能陪伴这一点肯定不好。尤其你们小师妹半夜病了的时候。不过，距离也可以产生美啊。这样架都要少吵好多的。” 不然怎么办呢？苦中作乐呗。 她自己选的人、选的路！ 那边是开的公放，不只一个学生在。 也有人问道：“老师，樱花国这一年都加息几次了。现在股市暴跌, 楼市却还在涨, 感觉他们的经济现状好玄幻啊。” “交给时间吧, 就快水落石出了。咱们没有身在其中, 也只能隔岸观火。反正你们就记着这些状况。以后你们多半也是要走上相关工作岗位的，引以为鉴。” 股市从38000的高点一直在跌，她购买的权证是一直在涨的。 至于房市, 恐怕是最后的辉煌了。 “好的, 老师好好休养，我们就先不打扰了。等您生了宝宝, 我们再派几个代表来看望您。” “好的，你们有心了。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不然进不了军区的。” “好！” 到时候不但学生会派代表来，系里应该也会派人来探望。 生老病死这都是大事，工作单位肯定会有所表示的。 这十天悦悦每天吃过晚饭跟着爷爷过来看妈妈, 有时候奶奶和太奶奶也一起。 待一两个小时再回去睡觉。 她渐渐也习惯了跟着爷爷、奶奶的生活。确实妈妈肚子已经很大了，她一点忙都帮不上。 不过程澜觉得自己还是能正常活动的，她有事没事就出去在军区里溜达。 熟人都说她怀孕只胖了肚子，四肢还是很纤细的，脸也不胖。 老爷子时不时下来看看她，也说她瞧着还挺有活力的。 很快就到了9月16号。 她上楼去同爷爷道：“爷爷，我下午出去一趟，回四合院。” 高战清惊讶地道：“你明天就要去医院了，今天回去安排工作？” 要安排，也该早些安排好啊。又或者把人叫过来当面嘱咐不就是了。 而且这三个星期，看她哪有一点为公司的事焦愁的样子？ 抓大放小她不是一向做得很好么。 “不是，公司都是有人看着，正常运转的。是我们大院的几个小伙伴好几年没聚过，今天聚一聚。明天我直接从四合院去301。您放心，我就是过去和他们说说话，肯定不会胡吃海塞不该吃喝的东西。一婶也说我养得还挺好的啊。” 一婶是真的每天都过来看她，兢兢业业的。 高战清想了想道：“行，去吧！记住你自己说的话啊。” “嗯，记着呢。” 程澜的待产包，晓华和兰草已经在一婶和邱妈妈的指导下打包好了。 这种事，确实是要生过孩子的才知道。 程澜不行，她上次全是程昕给她打包的。事后她也没复盘。 让她指导多半会丢三落四。 等下午太阳下山后，晓华开车载着去医院要用的东西。 程澜踩着悦悦的塑料台阶上了喊来的三轮车。 这个坐着更宽敞，肚子不会被顶到。 那个塑料台阶能承重85kg，她肯定在上限范围以内。 等她上去了，兰草再把塑料台阶拎到汽车后备箱搁着。等会儿下车还用得上呢。 一婶跟着坐上三轮车一道过去。她今天奉命陪着，明天再把人送去医院。 等程澜平安生了，她就算完成任务，可以功成身退了。 高战清和吕芳也下楼来了。 高战清背着手站那儿看着。看程澜一副出去放风的兴奋样子，不由得把脸转开去笑。 也罢，明天进了医院好多天都不自由了。 旁边有人问道：“这是要去医院了啊？” 吕芳点头，“是啊。就要到预产期了，提前几天住进去。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老高，怎么不见你家老大和大儿媳妇呢？” 高战清道：“他们就在那边等着啊。他们把房子腾给儿媳妇住着，孙女儿也接过去照顾了。高煜这会儿都还回不来，家里肯定都得多上点心。” 旁观的人也想起来高睿好像是每天傍晚开一辆皇冠车带孙女儿回来，八点多又带走。 想不到高老头家三个儿子都不是一个妈生的，关系竟然这么好。 高战清自然是乐意听到这样的议论的，笑了笑没出声。 晓华和兰草就慢慢开车跟着三轮车走。 还没出军区呢，就遇上好些熟人。 “哟，马医生，这是带侄儿媳妇去医院待产了？” 马理惠点头，“嗯。” 三轮车骑得快，程澜抬手冲人挥了挥，“再见——” 这一路基本都是走的小巷子。 一婶一再叮嘱，“慢一点没关系，关键是要稳当！” “放心，有数的。” 三轮车师傅是叶蔓蔓那边帮忙喊的熟人，说是挺靠谱一人。 许了人家一十块钱的高价。因为程澜说坐轿车不舒服嘛。 师傅之前特地来熟悉过路线。一十块钱啊，他平常要跑一十趟才能挣到的。 而且明天还能再跑一趟，去医院。 说是两趟都平安的话，再奖励他十块，一共给五十！ 当时他就乐得问道：“出院用不用得上我啊？” 叶蔓蔓道：“那估计是用不上。我们老板要生了，觉得轿车里坐着憋屈。” 等到了地方，叶蔓蔓和店长都迎了出来。 就看到程澜乐呵呵的踩着塑料台阶又下来了。 还有十来天才到预产期，她是真没觉得有太大的问题。 又是一阵脚步声，程杳从里头跑了出来，直接过来搀扶程澜上台阶。 她昨天到的，一直在这里倒时差。 她爸这次也回来了嘛。她不好把他一个人丢这里，跑到于家去。 而且，那里毕竟也不是她真正的家。她在于家就是个拖油瓶。 于太奶奶和于叔人好，对她不错。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她原本也是准备考上大学后就搬出去的。 她扶着程澜道：“我还以为1988年就有政策了，现在房地产该搞起来了。至少北上广深应该有点动静了。” 程澜道：“十亿人，960万平方公里，这么大的事又是摸着石头过河。不得小心再小心啊！怎么，你们爷俩想在北京买房子啊？” 如今北京确实是除了团结湖小区和华侨公寓还没有别的商品房小区。 但团结湖小区当初主要是给各单位从外地调进京工作的人住的，都是小户型！ 显然满足不了这父女俩的居住要求。 华侨公寓倒是大户型，但出来一套房子真的是不容易。 大家都是买来住的。 程杳点头，“在香港开外贸公司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北上广深肯定都要涉足。那不都说21世纪是属于华国的么。” 程澜懂了，萧清远要么是想自己洗|白上岸，要么就是要给程杳留后路了。 他上岸的可能性不大，他身上肯定也背了很多恩怨。金盆洗手可不是想洗就洗那么简单的。 所以，哪怕后继无人，他也得继续。 但可以转移一部分资产给程杳了。 “那等着吧，房地产肯定会放开的。到时候你们想怎么买就怎么买。对了，你现在是在实习么？” 算起来程杳这学期也是大四了。 程杳点头，“是的，不然哪敢走开这么久啊？回头实习报告，你让艾米丽给我写一份。” 程澜愣住，“你打着在我公司实习的旗号跑出来的啊？我公司的体量和运营模式够得上让哈佛商学院的人来实习了？” 她做的生鲜批发和零售，那简直就是傻瓜模式啊。 哈佛商学院的，好歹也要去华尔街、四大这类地方实习吧。 程杳道：“体量还真的够了。反正明年我也不就业，等回了漂亮国我就去把实习补上。” 走到第一进，程澜对着和邱妈妈一起走出来的舒敏道：“妈——” 舒敏先从马理惠点点头，然后道：“你爸带杳杳和康庄玩儿去了，我们回头不告诉她你在这儿。让你今晚上好好放松一下。不过，你晚上和朋友聚归聚，别忘了自己明天就要进医院待产了。” “这段时间辛苦爸妈了。” 舒敏道：“自己亲孙女，高煜不在家，你又有了程程，这都是应该的。一家人，不用你这么客气。一弟妹，走，咱们里头说话。我带你到处转转！” 马理惠还真是头回来，这里和她的收入不符。 “好啊。” 邱妈妈也对她们笑笑，“这个丹阳，她攒的局，自己还晚到。” 程澜道：“解放军嘛，临时有事正常的。” “我让人给你们送甜品去先吃着，邱妈妈请的。” “好！” 程澜和程杳一起进去，今天聚会就在她日常住的小院。 不过这会儿只有搭乘程杳家私人飞机回来的王维娜夫妻以及徐懋宁在。 程澜是特地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一刻钟到的。毕竟这儿是她的地方。 至于马丹阳，她本来说早来的，结果有个出任务的战友临时有事，她去顶了。 还得晚一点才能到，邱鑫泉借了辆车接她去了。 程杳、徐懋宁等人都是昨天回来，直接上这儿倒时差了。 程澜之前就让叶蔓蔓专门腾了一个院子的客房给他们，她请客！ 至于今晚的花费，马丹阳说AA制，按人头来。 徐懋宁看看怀孕八个多月依然气色很好的程澜，然后笑道：“我今早睡醒起来，看到有一群人穿着没肩章、领章的旧军装打军体拳就加入进去。晨练完同他们一道去吃早饭。然后就好多在餐厅吃饭的大爷、大娘盯着我看。还说什么‘好像就是他’。一问，原来他们都看过我们一群人重走长征路的照片。” 程澜看他已经对往事释然的样子也笑道：“其他人他们大多见过好些次了，只有你和康广峰还比较陌生。” 徐懋宁和康广峰确实很少来她这里。 也就最初她只有两个小院，还没有装修的时候来过吧。 那会儿夏天为了洗澡，她可是什么法子都想了。还弄了两个大的橡皮大口袋扎洞，然后从另一边灌热水。 王维娜走过来，“你俩坐着说吧。你这么大肚子，我都担心会不会往地上坠。” 程澜确实有些压力，便顺着她的力道过去坐下。 “怎么，害怕怀孩子啊？要想体验的话也很简单啊。这时节北京西瓜很多。你去买一个十斤的，想法子兜在肚子上试试。” 712 第 712 章 王维娜有些变了脸…… 王维娜有些变了脸色, 肚子上吊十斤的西瓜，真是想想都可怕。 王维娜老公威廉朝程澜看过来，“母亲确实很伟大。” 他们两个是在拉斯维加斯去玩，一冲动就办了婚礼。 不过在一起也挺久了, 算是水到渠成。 这次回来, 顺便问问国内的法律承不承认, 还需要补办什么手续不。 过了会儿, 王维娜忍不住摸摸程澜的孕妇裙, “裙子很好看。” 程澜笑，“自家品牌做的，回头会推向市场。你以后可以照顾生意啊，我也在漂亮国卖的。” 就还是有些心动嘛，谁会不喜欢一个mini的自己或者爱人呢？ 结合了两人优点的那就更好了。反正程澜每次看到睡着了的悦悦都好爱！ 但醒着的时候也是真的淘。 程杳过来, 给几个人倒茶。 徐懋宁道：“唉哟, 今时不同往日, 这可有些不敢当了。” “徐叔叔, 别客气啦！来，娜娜阿姨、威廉叔叔，尝尝这大红袍！” 说话间, 肖晚、林琅还有另一个寸头的男生走了进来。 一开始看到寸头, 程澜还以为是林墨呢。当兵的都这个发型。 他就在北京当空军，来了很正常。 但走近了看不是。 程澜盯着那个男孩子看了看, 有些惊喜地道：“孟家成？” 孟家成露出白得发亮的牙齿笑道：“程澜姐，好久不见！听说你又要当妈妈了，恭喜你啊。” 他军校也毕业了，被家里安排进了成都军区后勤部。这次也是来驻京办出差待一阵子。 程澜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了，当下高兴的道：“谢谢、谢谢, 快点坐！我的天，今天人来得好齐啊。等邱鑫泉、马丹阳还有王维汉、林墨到了，就只差康广峰了。” 林墨肯定会来啊，今天周末呢。马丹阳通知他了。 而且，他和程杳暑假就没能见上面。这么好的机会肯定不会放过啊。 至于王维汉，他是来开银行系统的会议的。 程澜摸出手机，问了问高灵和高灿有没有空来。 原本只是他们大院几个人聚聚。 没想到凑这么齐。这俩也是一道重走过长征路的，问她们要不要来坐坐。 两人都答复一会儿到。 等林琅和肖晚落座，程澜问道：“林墨呢？” 林琅表情有些复杂地道：“在外头遇上萧先生了。” 程澜心道：喔豁！ 看看程杳，也没有要出去解围的打算。也是，她出去了萧清远估计会更火大。 苏珊走进小院，朝众人点点头，来到程澜身边，“BOSS让我来问吴老师的联系方式。” 国内唯一可以和萧清远称得上故人的就是这一位了。 程澜把吴老师办公室的座机号说了，“得上班的时候打。” 吴老师和师母的收入在当下算是不低的了，但依然只是工薪阶层。 苏珊点头，“好，我记住了。” 又看看程澜的肚子，“恭喜！” 程澜是坐在一张舒服的大藤椅里，“谢谢，抓紧啊！” 苏珊白她一眼。以前就让自己抓紧别当高龄产妇，如今看来真要让她说着了。 苏珊说了一句‘你们慢慢聊’走了出去。 外头林墨正讪讪的同萧清远对话。 “伯父——” 萧清远抬起手道：“别，你可是喊程澜和程昕‘姐姐’的人。我要是应了你这一声，岂不是在辈分上占她们的便宜？” “萧先生——” 萧清远道：“林墨，看在你小叔的份上，我也不想难为你。你如果想和杳杳不受干扰的在一起，那只有一条路：放弃你在国内的一切，跟我们去漂亮国！我的财产以后至少有一部分可以由你们继承。这取决于我将来还会有几个孩子。又或者，我这辈子就不结婚、不再生孩子了。但哪怕只是三分之一，也是非常可观的。你不妨好好想想！” 苏珊走过去，把程澜的话转述给他。 萧清远点头，“好，我知道了。” 他说完接过苏珊记的便笺纸，径直往自己包下的小院走。 马丹阳从外头进来，看林墨脸色有些不好看忙问道：“那就是杳杳的生父么？” “嗯。” 王维汉摸摸下巴，“忽然觉得生活还是平淡一点才好啊。所以你们俩，我其实是劝你们早点把孩子生了，给邱妈妈带。早晚要生的话，真的不如早点。马丹阳你就是太要强，活得太拼了！” 邱鑫泉知道自己媳妇儿不喜欢听这样的劝，于是伸手轻推了王维汉的肩头一下。 他道：“每个人的性格不同！但性格就是这个人最大的特色，如果改了就不是那个人了。” 他就是喜欢好强的、光芒四射的马丹阳啊！ 马丹阳对林墨道：“走，进去了。” 里头程澜已经喊人把当初重走长征路的老照片找出来了，几个人正在传阅。 林墨和程杳的目光碰撞了一下，然后挨着孟家成坐下。 这会儿众人是坐在一张类似西餐桌的大桌的四周。 下头部分比较空，这样程澜的肚子才好搁。 王维娜又忍不住看程澜了。 这样坐着看不到肚子，瞧着和平常没什么太大区别，就是脸部轮廓稍微圆润了些。 程澜道：“你就顺其自然吧。你今年也31了，我觉得还是不要拖过32岁为好。” 马丹阳以手掩面，为什么又在谈论这个话题？ 程澜道：“那有我这个孕妇在这儿，谈轮这个话题很正常啊。” 马丹阳扭头拉了一下旁边的铃铛，很快有服务员进来。 她道：“请上点心吧。” 这会儿也没有冷场。邱妈妈让服务员送来了不少甜品，大家正吃着。 马丹阳点的点心是按照十二月花时做的中式点心，就是取了每个月盛放的花朵的形状来做的，香气也相符。 一月水仙、二月杏花、三月桃花、四月牡丹...... 三个服务员端了进来摆盘，又给众人斟茶。 孟家成道：“丹阳姐，你这么有少女心啊！” 马丹阳道：“还有十二生肖、十二星座的。我觉得这个接地气一点就随手点了。反正就聊天的时候不是干聊，有东西吃着。这会儿喜欢往嘴里塞东西的都是女生。而且你们男生喜欢的盐水煮花生、毛豆还有一些咸点心、卤味拼盘我也都有点。咱们这群人的战斗力，没准回头点的菜还要翻台子的。嘿嘿，反正连你和林家成、程杳、肖晚都是自食其力的了。哦，杳杳大学没毕业，但不是在做生意么。” 王维汉道：“她是最没有问题的啊，她比程澜还要有钱！” 林墨的头猛地抬了起来。 其他人也有些面露惊讶。知道程杳的爸爸很有钱，但没想到她名下产业也那么多啊。 程杳搂住旁边的程澜道：“王叔叔，你研究过我和我小姨的家底啊？我小姨的都摆在明面上所以以你的专业性能估出个大概。那我爹地转给我的产业有哪些，你怎么会知道的？” 王维汉道：“你们家又没有刻意保密。我们银行业的人员如果关注，有所了解也不奇怪。” 那所谓的福布斯富豪排行榜，不就是福布斯杂志根据这些外在的数据推算出来的么。 程澜心道：我就不信你知道我买了赌樱花国股市暴跌的权证。 她那笔投入500万刀，现在市值一千多万刀了。合人民币6000万！ 在她的全部身家里这可不算是小数目了。 所以，她觉得富豪排行榜不可信啊。如果不是为了首富名头，估计都会隐藏财富。 那国内的隐富应该还有很多才是。 她得更加学会隐藏财富，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程杳点头，“那倒也是哦。不过坐在这里，我们都还是当年的我们。” 徐懋宁道：“对，旁的不管，我们今天是难得的有机会来叙叙旧。” 肖晚道：“不对哦，这些点心和茶水还有菜也还是很贵的。” 她担心最后还是得程澜姐贴补她。 马丹阳道：“显然你从来没买过单。像我们这样打过仗的人，在这里消费都是半价啊。我拿军人证来下的单。” 肖晚笑呵呵道：“那我确实没买过单。” 门口响起高灵的声音，“大嫂，我们军医算么？” “算啊！我这里有所有上过南疆战场的部队的番号，你直接报番号就行。” 还不至于有人会不要脸的来冒认。 高灿也一同来了，她俩在一处。 坐下来看到照片，两人都笑了起来，“可惜我们姐妹后半程缺席了。” 程杳道：“我也没有去。” 说着又说到那次肖晚半路肚子疼，程澜这个组织者让吓到了。 徐懋宁带着邱鑫泉爬到山坡上去砍树枝，然后大家都贡献出一两件衣服绑成了简易担架抬着她走到最近的镇上求医的事。 林琅点头，“对对对，有这事儿。当时我也吓到了，幸好只是着了凉。” 肖晚要了酒给徐懋宁和邱鑫泉满上，“谢谢二位哥哥抬着我走了小十里。” 有盐水花生、毛豆和卤味拼盘，酒也就上了。 喝的茅台，军区大院长大的孩子谁还能不会喝茅台啊？ 她喝了一口，徐懋宁和邱鑫泉笑了一下也端起来各自抿了一口，“应该的，不用客气。” 今天主要是聊天，喝多喝少就是个意思。 程澜道：“我也该谢一声。不过我现在不能喝酒，以水代酒了！” 她当时真的吓到了。 邱鑫泉喝过道：“有一次我也吓着了。我都不记得咱们坐火车去哪了，就小墨睡到隔壁床位那次。” 林琅、肖晚、程澜、程杳都笑了起来。 林墨举起酒杯，“黑历史、黑历史！有劳几位哥哥半夜满车厢的找我。我干了！” 他直接一口闷了，林琅道：“你吃点菜。不好意思也不是这么个喝法。” 程澜摸摸鼻子，是刚才萧清远刺激了吧。又听到王维汉说程杳比她还有钱。 高灵道：“我们姐妹那时候是去做什么的，你们现在应该都知道了哈。” 王维娜道：“现在还不知道，那不是二傻子了么？” 徐懋宁揉了揉额角，他当时好像真没往这个方向想。 而且在那之前，他还写信给高煜，讲程澜如何、如何之类的。 现在想想，他那会儿才是个二傻子。 他笑了一下道：“我这有一张照片，你们看看。” 他从衬衣口袋掏出来往桌上一拍，程澜一下子就叫了起来，“啊——” 是当初他们一群人打了群架，被警车带回去的情景。 她就蹲在最外边，靠近铁窗的地方，手还扶着两只栏杆。 其他人都没这么明显，有人低着头，有人只露了半张脸，有两个还只有后脑勺出镜。 但她是正面全露！ 713 第 713 章 这才是真正的黑历…… 这才是真正的黑历史啊, 铁窗泪！ 程澜有些激动地道：“这谁拍的？” 肯定不是徐懋宁，他也在上头呢。就蹲在程澜旁边, 护着她不被挤到。 徐懋宁笑道：“路过的一个记者。放心，他当时得知我们的身份就没敢发。之前他去漂亮国采访遇到我，连底片一起给我了！” 那记者说万万没想到他们都长成了栋梁之材，还给他们就当交个朋友。 当时徐懋宁头顶真的是一群乌鸦飞过。 竟然把底片保留了这么多年！ 林琅看了看，一脸庆幸地道：“还好，我只有小半张脸。” 马丹阳道：“还说呢，还不都是因为你, 我们才有了那次公安局一游的体验。得, 黑历史大家都有份的！大哥不说二哥了。” 林琅笑, “是是是，这场架是为了我打的。尤其澜澜, 直接一板砖给那地痞开瓢了！” 邱鑫泉道：“那之前我都以为她温柔和顺来着, 当时差点看傻了。后来楞没敢告诉我妈这事儿。她一直以为澜澜是被我们连累进公安局的，直说她可怜。” 程杳和林墨看着这张照片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们当时就在车外看着哥哥|叔叔、姐姐|阿姨们被警车带走的。 当时心头那个惶恐啊！ 林墨还好些, 还知道去找公用电话打给他爸求助。 程杳当时整个人都懵了。以前遇到事都是小姨挡在前头, 小姨被公安抓走了要怎么办？ 王维娜感慨地道：“唉，我那会儿干什么去了？居然这两件大事都没有参与。” 程澜暼她一眼，你忙着追高煜去了啊！ 不过时过境迁, 而且王维娜爱人还在跟前。 她只笑道：“你比我们要大几岁, 而且又比较淑女。平常都没怎么一起玩。” 王维娜也想起了她那时候的黑历史, 讪讪地对程澜一笑。 这亏得是程澜心大，换一个人她还真是不好意思再一起玩了。 高灵和高灿看着那张照片笑得不行。 她们的妈平日都把大嫂当范本拿来教育她们的, 让她们多跟大嫂学学。 学什么，学她拿板砖给人开瓢啊？ 程澜拿起桌上不知道谁的打火机，把照片和底片一起在烟灰缸里烧掉。 这张照片要是传出去, 真的不容易说清楚。 尤其是她和徐懋宁这两个为人师表的。 这一晚的气氛好极了。散场后有些晚，高灵和高灿也在四合院住下。 姐俩住了一个标间。 高灿道：“姐，我觉得多亏了徐懋宁的妈妈啊。不然大哥说不定不能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 那样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环境，徐懋宁本身也是那么出色。 高灵道：“是多亏了大哥能吃得住大伯母。” 马理惠本来是过来看看高灿，担心她会不会喝多了。 在门口听到这话便道：“你俩喝高了就赶紧睡，胡说八道什么啊？悦悦都三岁多了，程程也即将诞生。人家徐懋宁听说也要结婚了。” “哦，睡了、睡了。” 舒敏也去看了看程澜。程澜刚洗了澡，身上沾的一点酒气也洗掉了。 “妈——” 舒敏道：“没事，我就告诉你一声，悦悦已经睡下了。你也赶紧睡吧，明早我和你爸、你二婶一起送你去301。” “哦，好的。” 第二天等程澜睡醒，该去上班的都已经离开了。 她起来洗漱，就听到外头客厅里程昕在和她婆婆说话。 杳杳到了北京没回去，她肯定要过来看看。 程澜今天要去医院待产，也要过来看看。 等程澜出来吃早饭，程昕过来瞅了瞅她，“嗯，气色是真挺好的！” 程澜吃的时候，她坐在旁边忍不住道：“唉，你姐夫越临近开幕式越忙，我真担心他撑不住。辖区内事无巨细、事必躬亲。他说都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大事。这一次得给以后办奥运会打个样。” 程澜道：“我那儿有很多养精气神的补品，你拿一些回去炖给他吃。” “不用，杳杳也买了不少回来。只希望这次亚运会顺顺当当的开幕，他也就可以歇一下了。” 开幕后的安保有别的同事接手，于援朝是22号开幕式顺利结束就能享受个小长假。 程澜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想开点——” 程昕失笑，“不想开点又有什么办法？像他们这些军啊、警啊，消防啊......哪一个能多顾家啊？” 程澜吃过早饭换了衣服就要去医院了。 这一次有她婆家那么多人照看，程昕就只是在四合院门口和叶蔓蔓以及其他程家人一起送了送。 高睿开车，载着舒敏和马理惠一起过去。 程澜由兰草陪着坐三轮车。兰草做事执行力挺高的，确实还可以。 晓华就不用去了，回了军区给程澜做今天的中饭。 程澜一点都不中意医院提供的营养餐。 去了就办了入院手续，又做了基本的检查。 医生笑道：“该吃吃、该喝喝，现在什么都不用想。静待孩子的到来就好！” 高睿和舒敏、马理惠等办好了入院手续也就离开了，各回各家。 兰草在病房里收拾，给程澜削了一盘苹果，然后用牙签插上，端到沙发那边。 这屋里两张床，两个沙发一个茶几，还有一台电视。窗外风景相当不错。 程澜感觉有些超出高煜的职级了。 一问才知道团级的病房有些紧张，按她公爹的职级给她办的入院。 下班以后，林琅和肖晚带着康庄过来。 看到有个彩电林琅道：“嗯，有电视好。省得我还得把那个小电视给你送来。” 亚运会的开幕式肯定不能错过啊。 她原本想着如果病房里没有电视，她就送来。自己带着康庄到隔壁同事家看的。 悦悦这会儿也被接到这里来了，正在玩儿橡皮泥。 她笑呵呵道：“有电视的，琅姨。妈妈，你不要多看哦，伤眼睛。” 程澜笑道：“你又想实习当妈妈了？” 悦悦摆手，她才不要养家呢。而且，等程程生出来，她可以当小妈妈啊。 以后程程得什么都听她的，又不用她养。 林琅离开医院就找了公用电话给闫淑芬打过去，“妈，澜澜生孩子我到时候送多少礼金合适啊？” 闫淑芬想了想，“这个肯定不能送少了啊。康庄这一年人家澜澜费了多少心？虽然你一个月给200块生活费，但衣食住行他样样都是比肩悦悦的。你那200块我估着根本就不够。这样，你送六百吧。我和你爸再送八百。澜澜跟你关系特殊，但旁的同事有事20块就不算少了。” “我知道的。” 那么多同事，送多了还得了？马上就国庆了，她接了三张‘红色炸弹’。 一处封20的礼金，这就是60了啊！真是想想都头大。 肖晚道：“那我送二百吧。我国庆也接到几张结婚的请柬，我打算一处送10元就好。” 林景南那里准备了一千，林爷爷也准备了一千二。 林墨还没结婚，不用单独送礼。 林锦熙知道后，也忍痛包了六百。程澜一直对她闺女和儿子都很不错的。 以后没准什么事还要找她帮忙呢。 林锦熙盘算了一下，“这要是别人，一下子收这么多礼可就发了。” 光他们林家加起来就4400了。 闫淑芬道：“那要是别人，人家也送不了这么多。澜澜也都要回礼的。” 林景东笑，“压力一下子给到高家了。” 他们都是八百、一千的，高家二房、三房肯定不能比这少啊。 闫淑芬道：“这有什么？听说高睿给他二房刚考上大学的侄儿买笔记本电脑，足足花了两万多。二房出手肯定不能少于2000。” 林景东震惊地道：“高睿那个抠货，现在这么大方啊？” 闫淑芬瞪他一眼，“人家时常带康庄出去玩，买东西和悦悦是一视同仁的。” “失言、失言，我不该这么说现在的他。不过他从前，真的说不上大方。” “以前大家都没钱嘛，可能肚子都吃不饱，怎么大方啊？再说了，你一到周末就跟着人家回公安部大院去打牙祭，还说人家是抠货！” 林景东道：“我那会儿都得给他当打手的，你以为是白吃的？再说叫我去吃饭的是方阿姨。” “那你不跟着去，人家是不是可以多吃几块肉啊？” “那倒是。” 林锦熙笑，“我想起来了，方阿姨说你俩勾结在一起，都是一肚子的坏水。公安部大院那些孩子恨毒了你们。” 林景东道：“那都是手下败将，除了耍耍嘴皮子也做不了别的了。” 17号、18号、19号三天，都是兰草在医院里陪着住的。 程澜跟来看她的程杳道：“跟你爸讲，要是失眠，可以找个疗养院住住。军区、医院，这些地方的生活都好有规律啊。绝对有助于缓解失眠。” 程杳失笑，“那怪不得小姨你养得白白胖胖的了。” 萧清远下午也和吴老师一起来了一趟。他对程澜道：“我没有失眠的毛病。” “那你心理素质好棒哦！”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才能不怕鬼敲门。 看来萧清远觉得他做的事不亏心。 萧清远笑了一声，小声道：“你在缅甸杀了那么多人，觉得亏心么？” 程澜摇头，那还真不觉得。 那些人先抓了她，要把她当礼物送人。后来又想杀她。 她不过是正当防卫而已。 而且，那些人害了多少华国同胞，连安雅都是死在他们手上。 “你跟着漂亮国的银行家做空樱花国股市，觉得亏心么？” 程澜继续摇头，樱花国欠我们3500万条人命，对他们有什么好亏心的？ 不过，既然萧清远问出这话，说明他肯定也参与了啊。 而且他本钱比她可多多了！ 萧清远道：“那不就结了！漂亮国自己都不把大|麻当毒品。而且以前侵略我们，他们哪次手软过？我不过是替前辈们讨回点利息。我晚上睡得香得很。” 程澜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这个人很会洗脑啊，我不跟你多说了。我们家从我爷爷到我爸妈，再到我如今，根正苗红的。我以后要上天X门二楼的！” 萧清远道：“几时啊？商人上去的倒是也有过，你得是霍英东那个级别的啊。人家可是为抗美援朝出了大力气的，那会儿国家是真的一穷二白。你越战的时候捐的那点钱，差太远了好吧。你男人倒是很可能有机会。爷爷、奶奶都曾经爬雪山、过草地，至今都还健朗的活着。自己也学历高、是战斗英雄，还曾经潜伏敌后。如今更是年纪轻轻在装甲旅当上了副旅长。以后在军中只要不犯错误，必定前途远大。但没听说过有上天X门二楼还能带家属的。” 714 第 714 章 程澜道：“我怎么…… 程澜道：“我怎么没机会啊？接下来几十年华国经济界肯定是风云激荡, 时势造英雄！我可以当经济学家+资本英雄，跟我男人顶峰相遇。” 吴老师一手扶额道：“你们俩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的承受能力啊？我就一小老百姓，遵纪守法的。听不得你们这些打打杀杀的事。” 他真的是才刚消化了两人前一段对话。至于后一段倒是还好, 人有理想是好事。而且, 真的未必不可能啊！ 萧清远撇嘴揭他老底, “拉倒吧你。为了吃上野猪肉，你比谁都凶猛！村里组织的青壮都不如你敢打、敢拼。我那会儿才真的是个文弱书生。” 说到这件往事, 吴老师‘嘿嘿’一笑, “就因为我表现好，老支书还让屠户多给我分了八两野猪肉凑成一斤。我当时看你只有一两，还不是匀给你一起吃了。那会儿是真的馋肉馋疯了啊！” 算了，前面的话他就当没听到吧。 程澜想了想, 回想起有一次全村分野猪肉的事来。 “我们家分了三斤多呢！” 萧清远道：“野猪最后是被你家老爷子一箭毙命的。” 吴老师稍后和程澜说起他今年可以带研究生了。有个叫凌越的直接报了他的研究生，还说是程澜指点他来的。 “哦, 算是吧，跟他提过一嘴。我们是京大租房子的邻居。他怎么样？” “目前看来还行。” 这两人也没待多久, 很快就告辞离开了。 护士进来给程澜量体温、量血压都忍不住笑道：“程老师你这里好热闹啊！每天络绎不绝的人来探望。” 在干部病房, 针对在职领导这其实是很常见的, 不过程澜并不是干部。 她家目前在职的, 职务最高也就是副师级。这在301泯然众人，不算什么。 而且那还只是她爱人的叔叔。 “那些人都是冲你本人来的, 你真厉害！” 程澜笑道：“一般、一般。” 20号下午两点，拎着旅行袋的高煜终于赶到了医院。 程澜坐在沙发上，脚跷在脚凳上。 “你吃了么？有包好的抄手, 调味料都打好了。要吃的话，我让兰草给你煮上。不然就让医院送一份简餐来。” 医院对陪床的人也有餐饮供应。如今只要有钱，物资还是有的。 高煜放下旅行袋, “放姜了么？”他不吃生姜。 “没有，特地给你准备的。” “那行，煮吧。我洗个澡。” 他开车回来，窗子开着透气，自然是风尘仆仆的。 说完，他拿了换洗衣服就进了附设的淋浴间。 兰草便在带来的电炒锅里烧水，又摘了青菜淘了。 程澜今天忽然就想吃抄手了，打电话回去，晓华就包了送来。 “姑姑，水开了。” “直接煮吧，你姑父洗澡可快了。” 那洗的根本就是战斗澡。 不过还好，耳朵背后这些容易忽略的地方都洗干净了的。 果然，抄手刚浮起来，兰草把丢在沸汤里烫熟了的青菜捞起来。 高煜已经洗好出来了。他连寸头都洗了，边擦边往外走。 就那点头发，擦一擦差不多就干了。 他坐下把三两抄手吃了，兰草收拾过便回去了。在这之前，她把另一张床的床单、被套都给换了。 高煜都回来了，陪床自然就用不到她了。 程澜看高煜脸上有些疲倦便道：“我这儿没事，你睡一下吧。” 高煜洗了澡就换的T恤和纯棉长裤。可以当居家服穿，也可以直接上床睡觉。 都知道他今天下午回来，应该不会有人挑这个时候来探望的。 而且要来的人，前头三天都陆陆续续来了。 高煜看看程澜的脸，又看看她的肚子，点点头。 他也没急着睡，躺在床上和她说了会儿话，问了问她和悦悦、程程的情况，然后才渐渐没了声音。 他这一觉也没睡太久，两点半睡到四点一十悦悦来报到。 悦悦四点放学，高睿接上她就直奔这儿来了。 因为车子上有程澜作为京大教师领的通行证，所以他都是直接把车开到幼儿园外。 所以爷孙俩抵达病房也就这会儿。 高煜睡了差不多两小时，精神好了很多。 悦悦绕着他的床转圈圈，“爸爸，你终于回来啦！” “嗯，终于回来啦。”高煜坐在床上，顺着她的话说。 高睿看孙女一脸的兴奋便道：“那要不把她放这儿。我七点半再过来接她？” 高煜点头，“好！” 等高睿走后，高煜换了身衣服，陪着程澜和悦悦下楼去散步。 医院里绿化很好，完全可以当小公园来逛。 他手撑在程杳腰后，帮她省一点力。 悦悦走在旁边，看到有卖一束、一束的小花花便喊道：“爸爸——” 就没有不喜欢花的小女孩。但是妈妈说花园里的不可以摘。 高煜掏了一块钱，让她自己在卖花人的篮子里挑了一束拿着。 悦悦这会儿是三岁零四个月了。欢欢喜喜的拿着一束花在父母的身前、身后跑来跑去的。 高煜扶程澜在旁边的长凳子上坐下，看她高兴的样子心头一动。 “悦悦，你陪妈妈坐一会儿。爸爸走开一下。” “哦，快去快回！” 高煜走到医院门口。但这门口不管是车摊还是花店，都卖的是看病人的花。 他瞅见顾堰骑着自行车过来，便迎上去，“车借我一下。” 顾堰道：“大哥，你回来啦。”把车龙头递过来，钥匙是插在上头的。 高煜道：“你平常停哪里？” 顾堰指了一下自行车棚。 高煜点点头，接过自行车往外骑去。 他骑了一条半街，终于找到了一家花店。 他买了一束红玫瑰包装好握在手上，又骑了回去。 把车停在顾堰时常停的位置，锁好。高煜直接拿着玫瑰花朝程澜所在的位置走过去。 如今这么送花的人着实不多，所以走过路过的病患和医生、护士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还有人伸长了脖子等着看他这花要送给谁。 高煜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是顶着众多的目光拿了过去。 在那里拔草玩儿的悦悦一抬头看到，“妈妈，原来爸爸去买花了。” 程澜扭头，看到高煜略有些不自在的在众目睽睽下捧着花过来。 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收到这人送的花吧。而且还是玫瑰花！ 高煜看她眼中绽放笑意，心头也是一喜，看来送对了！ 就是看到悦悦那么喜欢花花，觉得她应该不会不喜欢。 然后一想，这么多年他还真没送过花。 高煜过来弯腰把花递给程澜。 程澜盯着高煜看，你倒是开个金口啊！ 高煜清清嗓子，最后还是道：“呃，都在花里了！”又把花往前送了送。 程澜送他个白眼，你咋不说都在酒里了？ 没办法啊，受传统教育的华国男人，要让他当众示爱不容易得很。能想到送她玫瑰花，已经很不错了。 她接过来，四周的人起哄地鼓掌。 程澜数了数，十一个红玫瑰。花语是‘我对你的爱与日俱增’。 花店应该是科普过的，但人家说不出口。 悦悦嘟囔道：“妈妈的那么大，我的这么小！” 高煜道：“你就这么小啊！等你大了，爸爸再送你大束的。” “好吧。” 程澜捧着花慢悠悠的再走回去，脸上的笑容都要大了许多。 她对高煜道：“哪怕是糖衣炮弹我也收下了。” 高煜失笑，“只有糖衣、没有炮弹。” “生孩子比挨炮弹还痛呢。不过我觉得我这回应该不怕了。” 高煜依然撑着她的腰，“你要是痛，就喊我。” “你又不能替我分担。” “那你骂我两句，至少也是个情绪的发泄。” 晚上，等高煜收拾好洗脚水躺在单人床上，程澜转向他道：“能不能把两张床并拢啊？” 高煜道：“病床有点重，而且搬动的动静有点大。怎么，害怕了？” “有点儿，生孩子要持续痛挺久的。所以我说还不如猝不及防的挨了炮弹呢。” 高煜掀开被子下床，钻到程澜被子里。 一张单人床两个人都侧着能躺下。他就贴着她，伸手往前摸着她的肚子。 “我会一直守在外面的。而且，听说第一胎会比第一胎生得容易些。尤其隔得时间不是太久的话。” 高煜等程澜睡着了才回的自己床上。两个人确实睡不好，都没法翻身的。 他倒也能明白那种知道前头会有持续的剧痛等着自己的滋味，很不好受。 但可惜，这个痛他真的没法替。 亚运会开幕式是22号下午四点，在工人体育馆举行的。 许海峰（奥运第一金）、高敏(跳水皇后）、张蓉芳（女排队长）一起护送圣火入场。 军乐团的演奏中，《亚洲雄风》唱响。 “我们亚洲，山是高昂的头。我们亚洲，河像热血流。我们亚洲，树都根连根。我们亚洲，云也手握手。莽原缠玉带，田野织彩绸。亚洲风乍起，亚洲雄风震天吼......” 程澜坐在病床上道：“这个女歌手的声音好特别啊！真的唱得劲劲儿的，让人激情澎湃。” 高煜点头，“嗯，韦唯的歌声这种大场合特别镇得住场子。如今的电视剧女声都是毛阿敏唱，这种场合都是韦唯。” 开幕式的表演主要是靠人。下午四点，也没有灯光加持。 当然，现在也没多少钱和技术去搞灯光。 但虽然比较简朴，全场的表演人员和观众都劲劲儿的，十分激动。气势是相当蓬勃的！ 就连他们两口子在电视机外看都激动得很。 能承办这样的大型赛事，说明国家的综合国力上去了啊。 ‘东亚病夫’的帽子我们真的戴太久了。 1984和1988两次的奥运会，我们表现都十分好。 这一次主场优势，我们一定能表现得更好。 不知道悦悦跟着爷爷、奶奶和太奶奶在现场看得怎么样。 主持人介绍来华参加第十一届亚运会的各国领导。 程澜挑眉，越国的领导人也来了。 高煜道：“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程澜道：“现在都讲地球村，亚洲能抱团么？我们也有共同的利益啊。” 亚洲是全球最大的州，能抱团的话那还怕什么？ 高煜摇头，“樱花国和南朝鲜对漂亮国的经济依赖太大了。而且，漂亮国在这两个国家都驻军呢。” 悦悦看完开幕式回来都还激动得很。她也学会了几句，“我们亚洲，江山多俊秀。我们亚洲，物产也富有......” 程澜笑道：“乖乖，你去看了现场，感觉如何啊？” 原本以为小丫头要失望于没看到盼盼出场的。 悦悦道：“很、很......”词汇量不足，表达不出来。 程澜笑：“很振奋是不是？” “嗯嗯。” 715 第 715 章 不但她，就连方真…… 不但她, 就连方真都激动不已，“我记得1932年，刘长春单刀赴会代表华国去参加奥运会。那时候, 我们太难了！他当时长时间坐船, 上吐下泻, 还得在当地打零工维持生活。不然，有机会进入决赛的！如今, 我们终于能举办亚运会了。下一步肯定就是申奥！我一定要多活些年头, 争取现场去看奥运会的开幕式。” 高睿道：“那您可得少吃点肉，多吃点菜。” 方真瞪他一眼。 “那这位刘老爷子还在么？”高煜问道。 1932年20多岁的话，现在也许还在呢。 方真摇头，“1983年就过世了。不然今天开幕式肯定要请他去现场的。” 那倒是, 既然没露面多半是不在了。 程澜道：“现在是1990年，申奥一般提前7年。最近的一次就是2000年奥运会。那应该是在93年参与角逐。不过等亚运会结束就该张罗起来了。” 办奥运会的门槛可比办亚运会多多了啊。 这可又是一个花钱的事。 就算后面能陆续收回甚至有得赚, 但最开始的投入还是很大的。 这可真是哪哪都需要钱啊！ 这还多亏84年的奥运会商业化得很成功，如此申办国才不至于是贴钱办奥运了。 不然, 也不会是如今大家争着、抢着都要办奥运的现状。 又能彰显国威, 还能有得赚何乐而不为？ 程澜是在悦悦被长辈们带走之后发作的。 高煜端着洗脚水去倒了回来, 发现她在低头看病号的条纹裤子。 嗯, 湿了！ 他惊讶地道：“你尿了？来，换下来我给你洗了。” 程澜一脸无语的看着他, “羊水破了！去喊护士——” 好在是在医院里！ 高煜楞了一下，赶紧调转脚跟出去喊护士。 还好，妇产科的医护都是训练有素的。很快把程澜送进了产房。 高煜被挡在产房外, 有些手足无措的。 无知的事情最可怕！刚才听医生的口气，羊水先破了好像不大好。 但医生、护士这会儿都顾不上理他。这会儿只有值班的医护，人家忙不过来。 他倒是找刘权取过经, 但刘权没说过这种情况。 旁边还有个也在守产房的准爸爸道：“才刚进去，还早呢。你安生坐一会儿，转来转去也没有用啊。” 高煜过去在旁边的空位子上坐下。 那人问他，“你家什么情况？” “羊水破了。” “羊水提前破了不大好，不过就在医院里倒是不用太慌。你家能把人送来待产，应该在部队上有些级别的吧？” 不像他们，还要临时送过来。 高煜原本已经准备要睡了，只穿了黑T和长裤。对方自然看不出他什么级别。 看他这么年轻，应该是靠家里才有这优待的。 “嗯。你不是部队上的啊？”301也对外。只不过军人、军属优先而已。 “嗯，我不是。你别急，头胎一般都比较久。” 高煜道：“我们这是二胎了。” “二胎了你还急什么？我头胎都比你稳得起。”那人撇撇嘴。 “头胎我不在。” 那人道：“你家还有没人能来啊，叫来给你做个伴得了。” 高煜一拍脑门，忘通知家里了。 他手里还拿着程澜的待产包呢。放下去护士台借电话，给他爸打了个传呼。 程澜的手机应该在病房里。 高睿收到传呼，小声嘀咕道：“这小子急着出来看亚运么？提前了一个星期呢。” 他轻手轻脚走进悦悦房间，舒敏正在哄着她睡觉。 悦悦抱了个小兔兔，已经要睡着了。 高睿便退了出去，到方真房间和她说了一声。 方真鞋都脱了，也是正准备睡。听了忙道：“你们赶紧过去吧，家里有我。” 高煜点头，“嗯。” 等舒敏把悦悦哄睡了，走过来问道：“怎么了，澜澜那里出状况了？” “要生了，已经进产房了。” “这么快？走走，赶紧过去看看。” 自己有车就比较方便，两人赶紧下楼驱车又去了301。 高程小朋友出生在1990年9月22日23点48分，亚运会开幕当日！ 程澜看了一眼，就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护士出来通知，“是儿子，六斤六两，母子平安。” 高煜松了一口气。幸好待产包收拾得齐全，要什么都有。 中途护士出来说是产妇饿了、力气不够让他拿巧克力都能找到。 旁边陪着坐了个多小时的舒敏和高睿也是松口气。 高程先出来，个人都涌了过去看。 高煜望着产房的门，“大人还要多久？” “马上。” 等程澜出来，高煜迎上去，看她头发汗湿不由心疼不已。 他在外头听到她破损的呻|吟声，中途估计最痛的时候连名带姓骂了他几声‘混蛋’。 而他只能无能为力的在外头等着。 还好，他们完成生育任务了。 等把程澜和程程安顿好，父母也驱车回去。他私下找到护士问起结扎的事。 护士惊诧地看了他两眼，一般很少男的主动来问的。 “手术后要休养一周，四周避免剧烈运动。禁欲六周，之后避孕个月。至少两次□□检查无精子后才能无套。所以，时间一定要安排好！” 高煜蹙眉。这一次肯定不行，他是回来照顾产妇的。 而且，四周避免剧烈运动，这个有些为难啊。以后也不好安排。 护士道：“先照顾产妇和婴儿吧。宝宝睡着还是醒着？” “睡了。”醒了他也不敢出来。 “醒了可以抱着他吸奶，吸通。这样可以早些通奶。宝宝吃奶，对产妇其实是有好处的，可以刺激子宫，减少子宫出血。” “那孩子半夜饿了要喝奶，兑奶粉喂可以么？”澜澜也累得睡着了，半夜更的还是别折腾了。 “可以。一般生之后一两天也就通了，快的话半小时之内。那之前宝宝就喝奶粉。要是一两天还没通，再想办法。” 高煜道：“有什么办法？” “让宝宝经常吸吸，直到吸通。吸不通，或者再找专业的针灸和按摩师帮忙。又或者，高旅长你不介意可以亲自帮忙。” 高煜道：“我帮忙吸通么？” 应该不是让他针灸或者按摩吧，那个专业性比较高。 高煜道：“你说的专业的针灸人员和按摩师，男的、女的？” 护士笑了一下，“妇产科男医生也很多的。那个小邱医生不还是你们熟人么。” 不过，给程澜接生的是一位资深的女医生。 高煜回了病房，瞅瞅那母子俩都正睡着呢。 他妈离开前迟疑的问道：“要不，我留下来吧？” 高煜觉得他妈留下也不起多大作用，便让她回去休息了。 这里有专业的护士指导和操作，需要家人做的他跟着学就是了。 夜半更，程程发出哭声。 高煜跟听到冲锋号一样，一跃而起。 他睡下前把开水、奶粉、凉开水都准备上了。 以最快的速度兑好，然后喂给孩子。 护士听到声音还进来看了看。毕竟这一家是院领导都特地打过招呼的。 见他已经手脚麻利的喂上了，护士还表扬了一句，“二胎果然不一样啊。抱孩子的手势也很准确。” 过了一会儿等程程吃好，她又进来示范给高煜看怎么给新生儿换纸尿裤。 第二天程澜醒来就发现自己通奶了，胸口垫的布都湿了。 她这会儿下身还是有点痛，但比生孩子那阵好多了。 这会儿主要就是胸口跟吊了小石头似的，坠着痛。 见高煜也跟着起来了，她道：“程程醒了么，抱来我喂一次。” “通了？” “嗯。” 程程还没醒，不过高煜把那个卡在程澜腰间的垫子放好，再把他放上头，让他嘴巴挨到‘饭碗’，自然而然就有了动静。 通畅的那一刻程澜呼出一口气。那种坠痛终于减轻了。 “他昨晚吃了几次？” “两点多一次、四点多一次，这会儿七点多，吃第次差不多。” 高煜拿了个小本本记着的，吃和拉的时间、次数。 护士的交代他是百分百执行的。 程澜喂奶的时候高煜一直在旁边看着。 他道：“自然通了就好。昨晚护士还说两天没通的话，要么做针灸和按摩，要么就要吸通。孩子吸不通，就让我帮忙。” 这一幕很圣洁的，他一开始也是心无杂念。不过，看着、看着他就觉得有点喉干舌燥起来。 好像变大了些啊！ 本来他回来得时间就少，孕期又错过了到六个月那段时间。 他这是足足禁欲九个月了。 他道：“我去上洗手间。” 等他进去，程澜露出些笑意来。他刚才吞咽口水，她自然注意到了。 下次回来才解得了馋啊！ 高睿昨晚半夜回去，方真听到动静就开灯出来问，“生了？” “生了，六斤六两，母子平安。” 方真呼出一口气，“那就好。” 然后看到儿媳妇也回来了，她挑眉道：“你怎么回来了？又没有亲家母在那儿守着，你还回来。” 这熬夜的事，就不要叫旁人代劳了。 舒敏道：“高煜叫我回来，我在那儿也是笨手笨脚的。他说有护士帮忙，他没问题。” 方真想了想点头，“嗯，反正两口子也不纯在什么男女有别。没准他真比你还能干些。” 等高睿第二天早上起来，洗漱过后就赶紧给高战清打了电话。 “爸，澜澜生了，昨晚11点48分。母子平安！” “母子平安就好！好好好——”高战清高兴极了。 高煜很快从洗手间出来。把吃好的程程放回摇篮，摇篮就搁在程澜床边的。 但她产后虚弱，抱不动。不过这个姿势侧躺着相对舒服，摇篮就放她面朝的方向。 高煜道：“饿了吧，我喂你吃点香蕉，可以通便补血。然后再喝红糖茶。晓华等会儿会送杂粮粥来，第一顿不能碰油腻的东西。第二顿才可以加点肉末。回头还要喝生化汤。” 生化汤是排子宫污血的，这个一定得排尽。 程澜摇头，又看看他，“你表现得很沉稳嘛。” 高煜一脸的一言难尽，“别提了，昨天在产房外被另一个准爸爸鄙视了。所以，我就事无巨细、认认真真的都问了护士。” 他还记笔记了呢。 “等会儿。” 他俩凑在一起看着吃了就睡的程程。 程澜看了会儿才说有点饿了。 高煜去拿了洗漱工具出来。先给程澜擦脸，又拿了个盆接着，伺候她刷了牙。 然后剥了根香蕉喂到她嘴边。 等她吃了分之一，他就收走了。自己两口把剩下的吃掉，去兑了红糖茶来喂给她喝。 716 第 716 章 还没喝完，晓华用…… 还没喝完, 晓华用保温桶拎着杂粮粥过来了，兰草也一起。 兰草不会开车，程澜说干得好的话, 以后送她去驾校正规的学习, 然后拿驾照。反正也是她占股份的。 昨晚高煜就给晓华打了电话, 让用电饭煲连夜把杂粮粥煲上。这样程澜今天就不用费什么力气嚼了。 晓华去盛粥，兰草道：“姑父, 有什么洗洗涮涮的都交给我。” 高煜道：“用的纸尿裤, 不用洗。那你回头跟我一起去跟护士学怎么洗孩子。” 他待不到孩子满月就得离开。 “好！” 悦悦是早上睡醒才得知自己已经当上姐姐了，立即就要想要去医院看妈妈和弟弟。 “中午，中午爷爷来接你。听话，这会儿妈妈和弟弟都还在睡觉觉呢。” 中午悦悦过来, 站在摇篮边看着。 “抱错了么，这么丑！” 她高悦的弟弟, 怎么可能是个丑娃娃？ 方真道：“过几天长开就好了。” 贴身的事情都是高煜亲自照顾的，上厕所穿脱裤子都是他代劳。 一开始程澜多少还有些不好意思。 高煜道：“咱俩才是要过一辈子的, 比任何人都要亲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说完托在她腋下, 把她从马桶上托起来趴在他身上, 裤子拉起来穿好, 再往病床扶。 力度适中，也不会让程澜感觉不适。毕竟肢体接触次数比较多, 拿捏得还算准。 程澜两手吊着他，弓背驼腰的往病床走。 等上床坐好她道：“完了，我觉得咱俩之间亲情的比例又上升了。” “胡说, 爱情的分量又没被侵占。” “那比例还是微降啊。” 高煜认真地道：“不，我看到你受苦，更爱你了！” 当母亲真的太不容易了！亲眼目睹和听说是两回事。 程澜笑开, 这个‘爱’字终于说得出口了啊。 不行，笑得扯到伤口了，忍住，不要笑！ 让高煜最难忍的是医生两手用力按压程澜肚子，要确定把污血全部排出的举动。 程澜痛得叫了起来。她平常基本也是个流血不流泪的人的。 “医生，我们多喝点生化汤不行么？”高煜一脸不忍地道。 “双管齐下！”医生收了手道：“高旅长，打仗的时候你也这么婆婆妈妈的啊？” 高煜道：“那怎么能一样啊？你自己受伤跟你媳妇儿受伤，这是一回事么？” 医生想了想，“还真不是。” 这几天，那些女医生和护士都在议论这位高旅长。说是没想到战斗英雄私下这么爱媳妇儿、爱孩子。 比她们见过的爸爸们都要细致、妥帖。 还有人说起生的那天，他紧张兮兮的守在外头。 什么英雄气概都没了。 为此，还有人引用鲁迅先生的话为他辩解：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悦悦周日上午过来，看到弟弟只穿着小衣服，下半身光溜溜的趴在扑了软垫、毛巾的窗台上睡觉觉。 “啊，这是做什么啊？” 高煜道：“晒黄疸。黄疸超标了就要晒太阳，别大惊小怪的。” 医生说打开玻璃晒效果最好，但这么隔着晒也行。 悦悦嘀咕道：“这才是真正的太阳公公晒屁屁啊。” 晚一点给程程洗澡的时候，高煜和兰草去了。 悦悦也想去看看。 舒敏把她叫住，“你是女娃娃，弟弟是男娃娃。男女有别，你不要去看。” 悦悦点头。她懂，她和哥哥还有别的男同学也不能上一个厕所的。 产后五天，除了自家老少四口人和俩侄女。 就是在301上班的邱鑫泉和顾堰来看了看。 然后就是老爷子和吕芳、马理惠了。 26号晚上，程昕和于援朝来了一趟。 于援朝假期有限，萧应得知他的情况后盛情邀请他去自家的别墅住些天，泡泡温泉。 于援朝思忖再三，接受了。于家和胡家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他们27号就要去京郊。 其他人都要等程澜出院之后再上门探望。刚生就来打扰不大好。 27号接程澜和程程出院，一家老少都出动了。 高睿开车，方真牵着悦悦，舒敏推着程程的婴儿车。高煜就专门负责照顾程澜。 下楼的时候有电梯，然后从侧面走廊出去就是停车的地方了。 高睿特地把车停在这里的，跟人打了个招呼。传呼一响他就过来，然后等产妇上车就开走。 程澜头脸都用围巾遮得严严实实的，避免吹风。 走到底座比较高的越野车旁，高煜直接把程澜抱了起来放到座位上。 越野车空间大，坐着要舒服些。 回去也是电梯直接上楼，坐月子的房间就是高煜和她的卧室。 方真道：“生在九月份好，不冷不热的。” 程澜道：“我听说生在九月的孩子不会饿肚子。” 方真失笑，“刚秋收了，是不会饿肚子啊。”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高战清一早就在楼上窗户那里张望了，看到高睿的车开回来便出门进了电梯。 所以众人差不多是刚坐下，他就来敲门了。 悦悦过去给开了门，他急切地道：“妈妈和弟弟呢？” “屋里。” “这外头没风，把孩子推出来我看看啊。” 高煜把婴儿车推了出来，然后取出一瓶擦手的香膏。 自己在手心擦了擦然后道：“爷爷，要碰脸的话，用这个擦擦手。男人手粗，婴儿脸嫩。尤其咱们拿刀、拿枪的人，手在丝绸上一划拉，一准滑丝。” 高战清看看自己的手掌，确实有些粗糙，“知道了，我不摸他的脸。” 悦悦嘀咕道：“听说我出生喝的第一口奶都是冰箱里拿出来的。” 程澜也戴了个帽子就挪出来了，“那是漂亮国的护士干的。你大姨完全没反应过来，没来得及阻止。不过，那边小孩都是这样的。你别光记得听说过这个。你小的时候我们伺候得更精心。你吵夜，我和你大姨都是一宿、一宿的陪着你熬。熬得就跟你大姨父昨天的状态差不多。后来太奶奶和爷爷、奶奶来了，对你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你太爷爷和爸爸是没机会去漂亮国看你。太爷爷那会儿每天都要捧着你的照片偷偷看的。” 悦悦想了想，前两天看到大姨父，确实憔悴得很。 爸爸说他亏损有点大，让他悠着点。 一同下来的吕芳道：“嗯，我作证。你太爷爷看你的照片，那真跟看仙露明珠似的，爱不释手。” 比起来，盼盼连悦悦的待遇都不如，跟程程就更不用比了。 悦悦笑了笑，不好意思再吃醋了。 晓华和兰草把客厅的窗户也关上了。这样程澜能走动的范围就大些。 她顺产的，生的时候痛。但恢复得倒是比较快。 第三天就已经能下地了。 高煜扶着她在病房里慢慢走动，产后是得走动才好。 到这第五天，她自己也能慢慢走出房间了。只在一个狭小空间待着，怪难受的。 又过了一会儿，马理惠也来了。 她看了看程澜，给她做了些基础的检查。又看了看高煜，“听说是你亲手照顾的啊？” 高煜点头，“是啊，二婶。” “不错，再接再厉。还能在家待多久？” 这次去了，她就可以多一个数落高濬的地方了：跟他大侄子比比！ 她生了四个，一次都没享受到过他的亲手照顾。都是娘家妈和婆婆照顾的。 “回来八天了，还有十三天。不过最后半天得在路上。” 17天的探亲假，3个周日外加一个国庆节。只剩13天了。 不等澜澜做完月子，他就又得离开。 所以，他在家的时候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马理惠点头，“看你这么靠谱，我也能安心去你二叔那里了。” “这次澜澜待产，真的是多亏二婶提点。尤其是可能会提前生这一点，我们一开始都没想到会提前这么多。” 原本是打算在家看了开幕式，第二天再去医院的。那赶九月底十月初的预产期也完全来得及。 但那样的话，22号晚上肯定就是手忙脚乱了。 “我也是把过脉觉得应该会提前一点。” 之后就是陆陆续续两方的亲朋上门来探望。 徐懋宁来探望的时候还特地带上了对象白雪。 白雪就在国防科技大学做文职。因为徐懋宁在北京还有事，特地请假来看他的。 徐懋宁要国庆后才回学校教书。前面将近一个月的课后面补上。 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是9月30号，程澜已经能比较自如的走动了。 直接到了客厅和他们说话，又把程程推了出来。 程程这会儿黄疸降下去了，脸上也开始肉了，瞧着颜值还是很高的。 白雪手扶在婴儿车旁看得目不转睛的。 程澜笑道：“喜欢就赶紧自己生一个。” 高煜待客也很是热情，“对，你们哪天结婚？别忘了给我们下贴子。到时候要是去得了我一定到场。我去不了，澜澜也会去的。” 徐懋宁道：“计划是明年2月14日领证，那天恰好又是除夕。摆酒的话应该是初六，回头一定不会忘了给你们发帖子。” 除夕当天是要上班的，正月初一才开始放假。所以当天婚姻登记处是可以去登记的。 正月初七，大家的年都过得差不多了，喝了喜酒收拾、收拾就又该上班了。 程澜道：“地点呢，在成都办还是长沙办？” 明年西方的请人家和华国的除夕撞上了，确实挺巧的。 高家是准备10月如期给程程办满月酒。 虽然程澜和高煜都没法参加，但在北京办，来得本来就是爷爷、奶奶的老关系。就他们出面好了。 出月子之后，程澜就带着程程坐豪华列车南下深圳过暖冬。 正月间飞成都喝徐懋宁的喜酒也挺方便。 徐懋宁道：“应该是两边都要办，省得客人奔波。对了，我们刚路上还看到高伯父和悦悦。” 高煜道：“哦，他们在干嘛？” 白雪笑了起来，“路边开了个烧烤店，生意还不错的样子。他们爷孙俩坐那儿在撸串。小姑娘好会吃哦！我就看到她脖子下垫一条毛巾，一边动嘴巴，一边抽签子。很熟练的样子！” 程澜和高煜对视一眼，爷爷还是太惯了！ 除了程澜十分坚决不给喝、二婶也一再强调不要喝的可乐，差不多是要什么给什么啊。 第二天是国庆节，高睿让高煜陪他们去天X门。 悦悦想去。但有点挤，他一个人怕搞不定。 主要悦悦还挺实在，他没法一直把她顶在肩膀上。抱着估计也抱不了全程，还容易被挤到。 他只是身体和精力比以前好了，不是突然变强壮。 他平时带着孙女到处跑，主要是依靠汽车。 717 第 717 章 国庆当天，高煜便…… 国庆当天, 高煜便陪着父亲和女儿去天X门了。 程澜、程程这里有晓华和兰草。邱妈妈也是每天都要上来。 邱妈妈真的是拿出了给女儿坐月子的澎湃激情来的。 她退休了想来照顾儿子、儿媳，结果马丹阳不领她的情。 然后她去程澜的四合院寄卖甜品，一个月能挣千把块。这里她自觉是沾了程澜光的。 再加上她一直以来对程澜的移情作用, 这一次是真的用了心的。 白天马丹阳和邱鑫泉也不在家。 她除了去一趟四合院, 就基本待在程澜这里帮着带孩子。 让高煜和程澜能窝在一起。 下午五点再下楼给儿子、儿媳做晚饭, 收拾、收拾。 程澜坐月子无聊，乐得邱妈妈来陪。两人一个没妈、一个没女儿, 凑一起正好。 而且她来了, 晓华和兰草也就有主心骨了。毕竟他们是头回照顾产妇和新生儿。 所以，邱妈妈来得比舒敏都还勤快。舒敏还在忙活她北京的舞蹈室，如今收入节节攀升，她的事业心也起来了。 甚至这五天邱爸爸都来看过程澜两回了。 程澜耳朵灵光, 以前在成都军区大院的时候是听到过邱妈妈想收她做干女儿的。 但她做不了主。 邱爸爸对程澜的印象不大好，“小小年纪, 真钻进钱眼里去了一样。也难怪大院里那么多人说她。” 听得多了，他自然就不大喜欢林家收养的这个孤女。 “她又没影响学习。而且, 如今国家是鼓励大家做生意的。” 邱妈妈觉得程澜做生意挣钱, 给自己争取话语权, 给未来多添些保障是对的。 把一切寄托在别人身上肯定不成。 就像她, 嫁到高干家庭，一直都没有多少话语权。 “你要对她好点我没意见, 毕竟咱们家和林家关系不错。但收干女儿不行。” 于是这件事就作罢了，邱妈妈没再提。只是让邱鑫泉平时多照顾程澜几分。 所以如今邱爸爸对她热络起来，程澜有点好笑。 这就是人性啊！ 不过看邱妈妈和邱鑫泉份上, 她也都是热情招待。 今天国庆，马丹阳和邱鑫泉陪着二老出去玩儿了。 毕竟是一家四口都在北京。平时分散在三个地方住着，放假还是一起行动的。 太奶奶和奶奶没去天X门挤, 过来这边看程程。 至于太爷爷，那是每天都要下来的。一下来就待半天，有时候直接就留下吃饭。 他就坐婴儿车边，就能看上好一阵。 下午等那三代人回来，程澜发现悦悦换了一双鞋。不由道：“你穿出门去的小皮鞋呢？” 还蛮贵的一双鞋，跟今天的衣服也特别搭。 高煜道：“人太多，几时挤掉了一只我们都不知道。” “然后呢？” 高煜道：“找了没找到，我就把另一只脱下来放到了显眼的地方。这要是谁捡到了之前那只，万一再把后面这只捡到不就能凑一双了么。反正我们穿着一只鞋回来是没有什么用的。” 程澜失笑，轻轻推着摇篮，程程喜欢有人推动着。 “行吧，人没被挤到就好。悦悦，好玩么？” 悦悦道：“好多人来看主席啊！” “是的啊。” 高煜换了鞋，过来看婴儿车里睡着的程程。 程程如今一天需要22小时的睡眠。基本除了吃，就是睡。 有这么多人在，而且光明正大的不用藏着、掖着，程澜也觉得这个月子坐得要轻松不少。 她基本就是安心休养了。 悦悦也站在婴儿车旁，“弟弟胖起来了，也白了。” 她伸手摸摸弟弟的小胖手。她的手不粗糙，可以不用擦香膏。 程澜点头道：“嗯，你弟会长成一个小壮士的！” 高睿走过来，“嗯，小壮士好！” 他一辈子吃亏在身体不够壮实上，孙子能是个壮士自然是好事。 悦悦对着程程轻唤道：“壮士——” 亚运会闭幕式是10月7号举办的。 这一次华国拿下了183枚金牌，居金牌榜第一。所有国人都觉得扬眉吐气。 不是亲历者很难理解80年代人的脆弱心理。 80年代我们重新打开了国门，对外开放。 也看到了我们和发达国家之间物质、文化水平差距之大！ 处在高煜的位置，他看到的是华国军队的武器装备和发达国家存在一代人的差距。 和抗美援朝那会儿其实没有质的变化。 如今再度遇上强敌（越国显然不能算是强敌），恐怕还是逃脱不了和志愿军们一样以命相抵的结局。 虽然精神可嘉，却也是满满的无奈。 处在程澜的位置，她看到的是国内外巨大的收入和消费水平的差距。 在国外普通工薪阶层都能享用的电器等，在国内却只有少数富裕阶层才能想买就买。 大叔那会儿都穷得要命了，他还能有两套配齐了的家电和家具。 而那些家电、家具还是从漂亮国中产聚居地的垃圾堆里捡到的。 程澜生平接触的第一台电脑，也是大叔从中产的垃圾堆里捡回来的。 但在国内，林琅夫妻是外交部的工作人员。 除了林琅有一份在国内算是高工资的收入，康硕在国外的工资+驻外补助的四分之三都寄回来养家。 但夫妻俩咬着牙买了房子，至今还在过半原始生活。 家里就只有电灯、收音机和那台八英寸的移动小电视。 他们俩和林琅夫妻都属于是民族精英了，也对这种差距很是无奈。 而普通老百姓看到《神探亨特》里几乎人人都有小轿车开，到处都是别墅和高楼大厦，只会觉得自己这辈子恐怕都过不上这样的生活。 好多人视漂亮国的生活为天堂。 出国留学的大学生好些出去了就不肯再回来。 我们当前只能靠着体育项目的一次次胜利来重塑民族自信。 所以，女排姑娘们的五连冠我们才这么重视，才全民族振奋！ 这证明华国人不比外国人差。 我们奋起直追，早早晚晚是会追上的。总要看到点希望才行。 所以这一晚看闭幕式，全家人包括悦悦都挺激动的。 虽然小丫头可能并不清楚在激动个什么劲儿。 叶蔓蔓给程澜打电话，“老板，看完闭幕式，客人们自发唱起了《亚洲雄风》和《我的中国心》。我听完都忍不住泪流满面了！” 这些日子，很多客人跑来和大家伙一起看比赛。每次拿了冠军，升国旗、唱国歌的时候都很激动。 这半个月，《义勇军进行曲》在赛场整整奏响183次啊！ 程澜笑道：“以后办奥运会，还能有更激动的时刻。” 主场优势很大，气候、饮食等各方面对赛事结果还是有影响的。 亚运会我们能取得这样大的优势，奥运会也不会差的。 不过，亚运会的场馆花费了25亿多，奥运会肯定是数倍甚至是十倍于此的。 啧，真的是捉襟见肘啊。 所以有学生问如今沿海建厂接外贸的单，给人家做没有技术含量的加工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前肯定是好事！能够发挥人口众多的优势挣外汇，挣第一桶金，再好没有了。 今天，程程也终于满了半个月。 但高煜的假期就只剩四天了。 这个月子坐下来，程澜是真觉得她和高煜之间又亲近了几分。 以前吧，多少还隔着一些。现在真的是毫无间隔，在他面前放P都再自然没有了。 以前虽然结婚了，但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真的很少相守。 这一次怀孕期间一起待了两个月，但都不如那几天什么私密事儿都由他包办那么亲近。 至亲至疏夫妻，她现在体会到的就是夫妻间的至亲。 程澜是听完的闭幕式，她现在眼睛还不能用狠了。 上床后她懒懒散散枕在高煜腿上，心头满满的不舍。 她这半个月虽然没有洗澡，但前几天活动自如后有打热水拧毛巾擦过身子。 而且如今的天气不冷不热的，所以也不担心自己身上有味儿了。 高煜心头自然也不舍啊，谁还不想媳妇孩子热炕头啦？ “你这学期不用去上课，下学期呢？” “不知道，听从学校安排吧。也许给我安排些杂活儿。当然，不安排最好。如果不安排，我就时常来看你。” 高煜道：“京大又不缺你一个打杂的，你不是还接了给内参写论文的任务么。你上期登出来的那篇还挺受领导和专家认可的。” 前些天老爷子拿下来给他们俩看的，他老人家那里收到了。 上头有几篇都是关于毛熊国如今经济改革的。 但都看过之后，程澜那篇最受看重。要不是她在怀孕、坐月子，估计早就有人催下文了。 程澜笑，“你很想我去看你啊？” “你这个不是废话么？”高煜伸手挠了挠她最近长出来的双下巴。 生了孩子一周之后她的胃口就开始打开了。 邱妈妈每天指导着晓华和兰草给她做补气血的月子餐。 程澜一是为了奶水充足，二也是需要补一补她生孩子亏损很大的身体，就放开了吃。 高煜觉得她下巴肉嘟嘟的，摸着还挺好玩，简直爱不释手。 “嗯，那我和教学秘书说一说这个事儿。”至于教授楼，排不上号就算了吧。 她现在其实也离不开胖儿子。 而且，待了一学期，对教授楼‘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憧憬也淡了许多。 教授也是人，人的劣根性一样有。 唉，如果能一直这么一家四口和和美美的就好了。 10月10号，高煜九点就要开车回部队了。 高速路没有全通，全程需要六七个小时。他回来的时候都是早上六点天刚亮就出发的。 九、十点的时候在路上停车吃一碗面。既能饱腹，也能在开长途的中途休息一下。 程澜从四合院叫了个司机开车送他。 这样路上两人能换一换。司机先开前面的四个小时，他也可以得到比较好的休息。 到时候司机就中途下车，坐火车回京。 高煜换上军装，不舍的抱了下还不能出门的程澜，又看了看在邱妈妈怀里的胖儿子。 至于悦悦，她上幼儿园前已经和爸爸说过‘再见’了。 比起奶奶，程程更愿意让邱外婆抱着。 他躺在邱外婆的臂弯里，一脸惬意的睡着。 这一幕让舒敏有点吃味儿。 可想想，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就认得经常抱他的人的气味啊。 行吧，就让你过个干瘾。 程澜让悦悦也改口喊邱妈妈‘邱外婆’了，以前喊的是‘邱婆婆’。 邱妈妈对此十分的高兴，只当自己真多了一个女儿、女婿，还有一个外孙、一个外孙女。 718 第 718 章 这二十来天的朝夕…… 这二十来天的朝夕相处, 让程澜对高煜多了许多依恋。 把人送出门后，她在房间摇摇椅上坐着稍微有些蔫。 高睿和舒敏都下楼相送了，连高战清刚都下来说了几句话才回楼上的。 邱妈妈把呼呼睡着的程程抱到她身边, “来, 看看你儿子。” 程澜拿起一个长条的抱枕道：“您把他放下来吧, 一直抱着亏手。” 这小子白天要抱着才容易入睡。 高煜想的法子，只要放手够快, 小家伙睡梦中察觉不出来的。 不然一放下去就好像针扎一样的哭嚎。 邱妈妈点头, 配合着程澜的动作往下放。 她刚放下，程澜就把长条枕垫到程程身后，一个装满了米的大手套再轻放到他身上，就好像被人抱着睡一样。 这样他就不会哭了。 邱妈妈笑了笑, “孩子很像你和高煜，以后肯定是个大高个儿。我听小泉说啊, 他还私下去问了护士关于男人做结扎的事。你这个爱人找得相当可以。” 不但能亲力亲为照顾产妇，还有做结扎的自觉。 虽然因为时间不好安排没付诸实施, 也相当不错了。 程澜挑眉, “结扎？” “是啊, 万一避孕没做好, 都是女方吃亏啊。现在计划生育抓这么严，你们还是这样的家庭和工作背景。不小心怀上了, 肯定得打掉不可。女人啊，一辈子不就图嫁个知冷知热、体贴温存的男人么。” 程澜心头其实挺高兴的，不过嘴上还是道：“有什么用？一年才回来得了几次。” 至于结扎的事, 她回头问问怎么回事。 邱妈妈在旁边坐下点头，“你说得也是。你的事业也这么的好，不然跟着他去驻扎的地方也也好。” 程澜道：“我现在只能待在一线城市, 我的生意二线支撑不起来。” 只有火锅店和服装店她在二线开店了。 火锅店除了吧北上广深还只开在了成都和重庆，服装店倒是一线城市周边的小城市也在开。 因为一线周边的人也爱去一线买衣服。身旁的看到觉得好的话，又见有一样的牌子就会在自己所在的城市购买了。 不过，这两个生意在程澜目前的商业版图里所占的比重不大。 她自己预估的1990年一亿左右的净利润目前已经达到了。估计全年能到1.2亿。 国外的安保公司，国内的火锅店和服装店今年的发展都超出了她的预估。 但火锅和服装都主要是靠市场大，走量！ 她目前占比最大的还是生鲜生意、超市、会所（含度假村、国外俱乐部）。国外的安保公司有成为另一角的趋势。 原来如今的有钱人对保镖的需求量这么大。那国内的安保公司也要尽快上马才是。 火锅店今年利润估计能有600万，服装店倒是能破1000万。 所以占的比重实在是不大，也就比她投资的几项生意好些。 投资的生意里头垫底的目前就是舒敏的舞蹈工作室，全年利润分到程澜手里才6万左右。 舒敏分四成，股份占三成，经营分一成，4万左右。 程澜没有细看报表，不知道管理上是不是有问题，又或者是有人把钱给黑了。 她不打算管，有事等她公爹腾的出手的时候去解决好了。 舒敏直接和程澜把钱全分了，很得意的说一年就能让她的投入翻倍。 还说这一点她公爹可办不到。 汗，也不看看舞蹈室总共才投了三万。电脑店足足投了五十万呢。 电脑店目前一年给程澜挣30万，她公爹能分到20万。不过，并不打算分红。公爹准备把四个店的门面买下来。 如今北京中关村、深圳华强北等处的客流量在日渐增多，他很看好。 得知舒敏直接把钱全分了，账上一分都不留他把自己的信用卡收回了。 至于自己的年收入，他告知舒敏的只有十万。不然，她花钱跟没个节制。 他对舒敏的做法有些无语，完全不为长远考虑。 但舒敏同样振振有词，“我都租的澜澜的地方，有什么好考虑的？” ‘六一’节之后舒敏心心念念过几年有商品房别墅卖了，要买大别墅，带大花园和泳池的。 高睿就顺理成章一年给她扣三万，说是留着买别墅。 不然她能全部花没了。这样跟他们家一贯的家风太不符合了。 对高煜也不好。 如果外传他有个奢侈无度的母亲，不是好事。 倒是澜澜，都知道她资产上亿，开个200万的宾利只能说正常。而且她捐都快捐了一千万了。 自从跟着爷爷、奶奶过，悦悦都没怎么打传呼让太爷爷、太奶奶买零食了。 衣服更是一天一换，都不带重样的。 爷爷、奶奶尤其是奶奶的手松啊。 搞得高战清和方真都不太习惯，拉着高睿和舒敏开了个小会。 主题：再富不能富孩子！ 舒敏还辩解道：“澜澜说，不让给她零花钱，我们没给啊！” 程澜坐月子的时候忍不住对高煜道：“虽然你没过上富二代的生活，但你闺女替你过上了。” 平常跟着她，悦悦虽然过得挺好，但没那么夸张。 高煜长叹一声‘一家老少他最穷’，也很严肃的去找父母沟通了一下。 确实不能让悦悦不知道好歹。 之前跟着程澜，服装厂现成的童装那么多，也没有让她一天一套新的啊。 “您这是宠孙女么？您这是为了满足自己给娃娃换衣服的乐趣。” 他小的时候，他妈就很想把他往女娃娃打扮。省吃俭用都要给他买新衣服。 他也是后来看相册才想起来了。 虽然是黑白照片，但其实颜色是有层次的。加上他记忆开始得比较早，隐约记得一些。 幸好他三岁就被接到北京跟着奶奶过了。不然私下都可能被打扮成女娃娃。 高睿对这一点也比较赞同，“这个确实不能太过了。一天换一套，简直违反现在的国情。” 后来他们怎么掰扯的，程澜不知道。不过听老爷子说，悦悦打传呼要零食的次数又多起来了。 之前只有日常问候，一天最多一通。有时候两三天、三五天才一通。 再来看妈妈和弟弟，悦悦也会穿一穿洗过的衣服了。 但奶奶仍努力通过搭配各种饰品，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驾校那边程澜分25%，约莫也是30万左右。毕竟比电脑店早那么多年开张，名气打出去了！ 也没有分红。徐雷同刘权和程澜说的也是打算攒钱把几个驾校的用地买下来。 87年深圳就有了土地拍卖，陆陆续续各地都会转让土地所有权的。 钱攒着，不能让人掐驾校的脖子。 不然，虽然签了长租合同，但如果地价涨得够高，违约金也就不算什么了。 而且，他们把那一片带旺了，没准那里就会被更有钱的人看上买下来做别的。 他们把校址换来、换去肯定是不利的。 倒是传呼台程澜其实只占三成，但一年能分到60万。 曾清嘉一年赚140万。 怪不得他舍得分股份给她，这样的生意不知道多少人眼红呢。 这和钱哗啦啦的往荷包里掉有什么区别？ 搞一个传呼台，只要关系和人脉到位，日常真的没有太多事的。 但有程澜的一份，黑的、白的想分一杯羹的人就不敢下手了。 就说以曾清嘉的人脉，那些钱不至于弄不到。 这个钱也是直接就分了。 曾清嘉前些天和他母亲一起来探望程澜，当时他道：“我也知道传呼台赚钱，多占领一个城市的市场就多赚一份钱。但人得知足。我也知道你不会再投资了，你没必要和人争这个利找人记恨。那凭我自己，肯定保不住的。所以，这钱咱直接分了。” 这种暴利行业，很多人为了挤进去肯定眼都红了。 而且，手机有降价的趋势了。 也许等手机也能国产之后，价格会像彩电、空调一样大幅下调的。 手机降价了，传呼台肯定会成为历史的。呼机怎么都没有手机方便。 这点钱又是短期的，程澜确实不会涉足太多。 说起来，所有生意加起来，也只是她这九个月搭银行家们做空樱花国股市的两倍而已。 她当初如果能多弄点钱进去，今天更赚。 不过，500万刀对她来说真的也不是小数目了。她也是豪赌一把！ 当时很多樱花国本土经济学家高看估值到48000点，民间则是直接看到60000点。 但程澜自己去过东京好些回，旁观者清。而且她对美国那些要搞事的银行家也比较有信心。 所以这一年，她在金融市场上翻倍的赚，真的比做实业省心。 不过，万一赌反了，也挺要命就是了。 程程睡熟了，程澜到外头客厅坐下。还是懒懒的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邱妈妈知道她是不适应高煜不在，笑笑没说什么。打个招呼下楼回儿子、儿媳家做饭去了。 老爷子下来看曾孙，进屋瞅了一阵出来看程澜还是原来的姿势便道：“你是不是很无聊啊？” 程澜‘嗯’了一声。谁坐月子还能坐得热热闹闹的啊？ 老爷子兴致勃勃地道：“要不要和我下围棋？” 他在玉泉山上是有棋搭子的。回军区来感觉大多数离休、退休的老伙计都是臭棋篓子。 也有那么几个围棋高手，但人家要上班呢。 他当然是和认识的熟人下，不会随意去找个人。 以前吧，高睿和高煜在家还能一天陪着他下一盘。 可高煜今天走了，高睿送了儿子又急吼吼的挣钱去了。 他就找不到合适的对手了。 感觉程澜下围棋应该还可以。她也是走一步能看十步、八步的人。 老早就想到华国和漂亮国的关系以后肯定会影响到她的进出口生意了。 现在有好多该有这个意识的人还没想到呢。 嗯，以前她爷爷下棋就还蛮厉害的。 所以老爷子觉得，如果她无聊，他也可以陪她下下。 程澜这会儿哪有心思下棋啊？ 于是道：“一孕傻三年，不想动脑子。爷爷您找不到合适的对手，干脆学老顽童左右互搏好了。” 高战清道：“来嘛，下两盘。脑子经常不用要生锈。而且，脑力劳动也可以减肥的。” 程澜一愣，“我需要减肥么？” 高战清看看程澜，你自己心头没点数么？ “没有，就是肤如凝脂那个状态而已。” 程澜赶紧跑到门口的全身镜看了看，还行啊！ 高战清道：“你婆婆那个镜子一贯能把人往细长了照。不过没事，胖点就胖点嘛。你胖乎乎的也挺好看呢。” 719 第 719 章 程澜打开客厅的电…… 程澜打开客厅的电视柜, 没有。 又打开隔断客厅和餐厅的立柜，终于找到了被高煜收起来的电子秤。 这是她婆婆的，悦悦说过奶奶一天要称两三回。 程澜站上去一看, 脸色顿时就变了。138斤，足足比没怀孕时胖了20多斤。 都卸货了, 还流了那么多羊水, 依然还胖20多斤。 她皱眉捏了捏腰侧，确实是肉乎乎的。 高战清看一说她胖, 整个人立即不颓了有点好笑。 “你悠着点啊, 月子坐完了再说。” “嗯。” 程澜懒得再翻箱倒柜的去找婆婆的减肥工具。 就刚退休那阵，舒敏的体重没控制太好。 那会儿不用上班, 又跟高睿吵翻了, 如果不是为了高煜未来的前途, 婚都离了。 所以, 舒敏有些不够自律。 但后来慢慢发现这样不行。她就买了不少减肥的工具回来，也慢慢的瘦了下去。 如今开着舞蹈室, 每天的活动量不小。就哪怕已经有了足够的老师, 舒敏还是会忍不住每天自己跳一跳。 另外, 舞蹈室的食堂是自己在做饭菜。 所以她体型就保持得很不错。 那些器具也就用不上束之高阁了。 但程澜懒得找了, 她刚才找个秤都弄得自己有些喘。 可见这会儿有多虚！ 而且，动婆婆的东西也该打声招呼。所以她就直接拿起话筒给婆婆打电话。 舒敏道：“要减肥啊？” “是啊，爷爷说我胖乎乎的还挺可爱。” 舒敏笑了两声, 告诉程澜她把东西都搁在什么地方在。 “我有瑜伽垫，你从最和缓的瑜伽练起吧。慢慢恢复体能, 循序渐进。” 程澜挂断电话，去找瑜伽垫。 路过沙发，带着老花镜看军事杂志的高战清抬头, 扬了扬杂志道：“还有么？” 这是程澜在漂亮国给高煜订的，这一本应该是忘了带走的。 “没了，高煜都带走了。这本应该是被悦悦拿出来，后来被沙发垫子遮住，他漏掉了。” 老爷子是刚才坐下看到杂志的一角抽出来的，然后就看到上头漂亮国的先进坦克。 他道：“这个我拿上楼去看看。” 程澜惊讶地道：“爷爷你看得懂英文啊？” “我可以找人翻译给我听啊，这旁边应该是介绍的参数。” 能公开发表的，其实肯定不是最新的了。但就这也比华国现有的先进不少。 “哦，那您最关注哪一方面的，回头我让艾米丽订了给您寄回来？” 高战清道：“没事，就你给高煜订的分享给我看看就行。” 老爷子上去了一阵，程程醒了。 程澜抱着他哄了哄，哄得他开了眠不哭。然后抱着他在屋里遛弯。 座机响了，兰草赶紧从厨房出来接。 担心突然响起的铃声吓到程程。程澜把座机、手机铃声这些都调小了。 兰草握着话筒应了几声，然后告诉程澜，“舒奶奶说有个章奶奶和马爷爷要来探望姑姑你。问你方不方便？” “方便的，请他们过来。” 这两人是回来看亚运会的。 如今闭幕式都过了，又回了各自老家一趟。 估着程澜应该是恢复得差不多了，而且高煜也离开，这才过来探望。 也是不想打扰他们夫妻相处的好意了。 程澜让晓华和兰草做了些准备，就抱着高程小壮士在屋里隔着玻璃看外头的风景。 程程肯定是看不到的，但也很喜欢这么卧在妈妈的臂弯里。 车子是高睿开的，有军区的出入证。舒敏坐在副驾驶位上。 后面则是章含颖夫妻俩。 章含颖透过车窗看着变化巨大的军营。和她三十多年前在这里待着的时候好多地方都不一样了。 当然，门口的主席像还有大致的布局是不变的。 舒敏在副驾驶位转身问道：“先去文工团看看么？” “好！”有些事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也许再去看看，才能彻底走出来。 有舒敏领着，自然是很方便的。 文工团的人跑出来喊‘舒团长’，很是热情。 谁不知道虽然舒团长的公公和爱人都退了，但人家儿子前程大好。 这就是有福之人啊！ 而且舒团长开的四个舞蹈室，已经收了二十多个文工团退伍兵去工作了。这搞不好就是以后的衣食父母啊。 所以，能不热情么？ 舒敏以前很享受这样的追捧的。 但那次她被逼着开了失聪的证明病退，高睿又搬到公爹的将军楼住着和她分居，她可是看透了很多人的嘴脸。 所以，如今也比较处之泰然了。 “我给你们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当年在文工团当普通文艺兵时候的战友，章含颖。她退伍后嫁給一位华裔富商，已经移民漂亮国三十多年。这一次是和丈夫一起回来看亚运会的。我邀请她回部队来看一看。” 章含颖的样子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这些文工团员也乐得给她介绍如今的舞蹈室。 她们引领着她去参观了，马博远也一道。他担心章含颖看到曾经受伤害的地方承受不住。 至于熟知内情的舒敏和高睿，则留在了原地没有一道。 舒敏退回去对高睿小声道：“章含颖衣服、鞋子和包包的牌子我让艾米丽给我查了查，让她给我报了个价。全身上下能看到的，还不包括首饰、手表就要近百万。包包最贵，几十万呢！” 高睿看着她，“你不会让艾米丽按你的尺寸买了给你寄回来吧？” 那肯定就只有让儿媳妇买单了。 可是，六位数的一身衣服，那都够他开出一家电脑店了。 舒敏道：“没有啊，有朝一日你挣了上亿我这么花还有可能。儿媳妇的钱，我脸皮没那么厚。” 高睿给她出主意，“其实澜澜有些品牌的包包，你完全可以借来用。还有首饰也是。我看她平常也不爱捯饬，就需要出席一些场合的时候才披挂起来。你去借，她肯定会借给你的。” 反正澜澜要的只是你别一天到晚找她的事就好。物质上肯定对你大方得很。 他现在是真没能力满足她物资上的需求。 舒敏点头，“如果需要应酬什么的，我就跟她借。我发现如今识货的人好多。之前在四合院，就有人把章含颖衣服、包包的牌子说了出来。不过听说好多在内地都买不到，要去香港买。以前我不懂什么大牌，去香港逛商场也是走马观花一样。等......悦悦放寒假了，我要去好好看看。” 说好了的，澜澜出了月子带程程去深圳过暖冬，老太太一起去。 她和高睿留在北京照看悦悦，等悦悦放寒假了带着她飞过去。 高睿一手扶额，舒敏这几年是被打开了新世界啊。 他感觉自己挣钱的路道阻且长！他还得多加努力，才能让她和章含颖的消费水准在同一水平线上。 她方才说了那么多，不就是艳羡么。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章含颖回来了，脸上带着些很浅的微笑，“变化很大！” 曾经很多次出现在她噩梦中的地方早就被推倒重建了。 等到了高睿家，众人摁响门铃再用钥匙开门进去，程澜穿了一身松弛感很高的A字形衣服抱着襁褓中的儿子迎客。 虽然她138斤，但毕竟是有172公分啊。稍微藏一藏肉还是不显胖的。 至于气色，她这18天养得挺好，气色已经恢复了。 “章阿姨、马总，多谢你们来看我，快请坐！爸妈——” 马博远看看程澜，瞧这副贤妻良母的样子。这谁能想得到她干架那股悍劲儿啊？ 高睿夫妻和马博远夫妻分宾主坐下，晓华和兰草分别用托盘端着茶出来上茶。 章含颖送了和当年送悦悦差不多的礼物。 程澜笑道：“我们程程多谢章奶奶咯。” 章含颖凑过头去看，然后道：“小名叫程程啊？” “大名高程，小名，嗯，小壮士！” 章含颖忽然想起高睿当年被人喊‘林妹妹’的往事来，瞥他一眼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高睿直觉她不怀好意，而且这么干坐着也太无趣了。于是招呼马博远一起到主卧去关着门在阳台上抽烟。 两个大男人边抽边聊，就聊电脑行业的前景。 这一块马博远也有在关注的。 晓华和兰草是住的客房。这主卧之前就悦悦住过，床上放了些她的娃娃之类的。 自己孙女睡主卧，高睿和舒敏自然是不会介意的了。 而留在客厅的三个女人就在聊着奶娃娃。 不过，程程已经醒了一阵了，慢慢就闭上了眼睛。 程澜把他放进次卧的婴儿车里，出来继续陪着章含颖聊天。 一出来就听到章含颖道：“其实我想了想，整件事你们有所误会也不是太奇怪。确实在那之前，那老畜生还挺偏袒我的。” 这话舒敏脑子再简单也知道不能附和。她只道：“都过去了！” “是啊，看着那些建筑都不在了，又知道他几十年前就因为贪污受贿被枪毙，我心头的石头终于可以全部搬开了。不然我也说不出刚才那话。” 程澜就没有急着往客厅走，放轻脚步去了厨房，在摘菜的位置上坐下。 章含颖和马博远在高家吃了一顿便饭离开的。 高睿极力邀请他们吃了程程的满月酒再离开华国。 马博远想了下，那个场合一定会见到很多平常很难见到的人物。于是欣然答应！ 高睿开车送他们回四合院。 章含颖和马博远也是在四合院落脚的。 他们不稀罕五星级酒店。觉得程澜那里还挺有意趣，而且服务和设备也不比五星级酒店差，便住在了那里。 还在那里见到了萧清远和苏珊，双方有所交谈。 对于萧清远想转移一部分资产回华国，马博远表示赞同。 他也有意把一部分生意挪到华国沿海开放城市。 下午，程昕和程杳也过来了。她们也是知道高煜今天离开，所以才过来的。 程澜问程杳，“你们哪天离开啊？” 程杳道：“喝了满月酒再走。我爸和苏珊阿姨，我妈和于叔叔都要去喝满月酒。” 程澜听懂她的意思了。 林爷爷和大伯、大伯母、小叔等人作为娘家人肯定也是要来的。 这都相当于双方长辈遇上了。 程昕去屋里看程程了，程杳小声和小姨道：“我爸说如果林墨要和我交往，那就正大光明的打恋爱报告。偷偷摸摸的算怎么回事？矛盾要提前激化了。” 程澜道：“不该如此么？你俩之前商量的解决办法根本就是拖字诀。两个小孩子不成熟的办法。” “那小姨你什么都不说？” 程澜道：“这个事情我绝对不会插手的。” 720 第 720 章 杳杳有些失落地道…… 杳杳有些失落地道：“你也不看好我们？” 程澜正色道：“不赞成、不反对。这条路很难, 你俩必须自己走。” 说话间程澜接到个电话，竟然是秦柳阿姨打的。也说要来北京喝她儿子的满月酒。 喔豁，这下热闹了！林墨和程杳加起来, 有四对父母啊！（如果把苏珊也算上的话） 这年头，离婚是比较罕见的事。也难怪林爷爷对于长子和次女都离婚十分的难以接受。 程澜热情地告诉了秦柳满月宴的时间和地点。 秦柳道：“肯定提前两天来探望你这个不能露面的主角啊。” 这会儿都已经安排好了, 就在她四合院办。也是她婆婆出面张罗的。 舒敏吧, 对张罗这样的场面还挺上心。 因为以前高家有什么事，譬如说高战清70大寿那次, 都是吕芳带着马理惠出面张罗的。 她当时应该是正好犯错‘病退’, 靠边站了。但其它的时候也没怎么轮上她这个长媳。 然后宴席上代老爷子敬酒，也是老二、老三带着高煜与另一个堂弟。当时高煊不在, 高烽还小。 因为高睿不能喝酒嘛。 当时要不是还有高煜, 长房就完全被边缘化了。 这些事其实舒敏一直耿耿于怀的。 所以之前程澜让她帮悦悦张罗三岁生日宴, 这次又叫她帮忙张罗程程的满月宴, 她都是非常上心的。 所有流程一遍、一遍的过。 就是要让人看看，她不是不会做这些的。 一开始还有人提议在国宾馆给程程办满月, 毕竟要来那么多的大人物。 高家添这么个曾孙, 确实很多老兄弟都送了礼金的。 但高战清觉得一个30天的奶娃娃办满月去国宾馆, 可别折了孩子的福气。 至于军区的小食堂, 说实在的大家伙真不是很稀罕。 最后还是程澜说的，就她那儿就好。 到时候停业一天，就提前挂上‘东家有喜, 歇业一天’的牌子。 提前半个月就把牌子挂上，也就不妨碍了。 能留在客房住宿的, 也就是程杳父女和苏珊、章含颖、马博远夫妻以及随行人员。 当然，都要接受一下调查。 林爷爷、马爷爷、邱爷爷等人到时候说不定就直接住在成都军区驻京办的酒店，不会住四合院这边。 不过, 午休的房间要为他们准备好。 其它的各类娱乐场所就是真的要歇一天不对外开放了。 不过工作人员得在，要为当天的客人服务嘛。 工作人员也要事先接受调查。 大家都知道老板婆家不一般，到时候来的客人也很多不一般的，也能理解。 听叶蔓蔓说，一个个还挺兴奋的。能见到只能在电视机里才能看到的人了。 她还一脸遗憾地道：“老板，可惜你本人不能到场啊。” 这一次说是舒敏张罗，但具体事务是叶蔓蔓这个副总在盯着。 王千惠也会回来，于公、于私这都是一件大事。 另外，程家村到时候也要来人，她出面招待和鉴别。 程澜倒是不在意这个，她又不是没见过那些人。老爷子都带她去跟他们吃过两回饭了。 承认她身份那回算一次，还有她捐了500万之后那次。 她和高煜都不能到场，那就让她公婆抱着孩子出面好了。 十月不太冷，孩子不受折腾。 办百日宴的话，有些太冷了。 届时，让公家的安保力量和她那里经受过战争考验的退伍兵一起负责安保工作。 这群被选中的人也一个个十分的兴奋。 他们当兵的时候当面见到这些首长都不容易呢。 至于厨师也尽量就用从国宾馆或者军区小食堂停薪留职去的人。 要参与的、通过前几年的擂台赛展露头角的厨师，严查来历。 服务员的话，她那里的人也都是用了几年的了。而且有监控，还能安排人现场盯着。 高战清寻思了一番，也可以。 当然，也知道程澜有借机打响自己私房菜馆招牌的意思。 这个事传扬出去，可就更坐实了她私房菜馆的超脱地位，会来消费的人肯定趋之若鹜。 但这个想法无伤大雅，各处多上心些也就是了。 而且，没准他那些老兄弟国宾馆等地不稀罕，去了还觉得新鲜呢。 反正那一片几条胡同的位置都已经是四合院的地盘了。安保工作也不难做。 得知秦柳来了也是准备入住驻京办的酒店，程澜就没张罗了。 秦柳阿姨做了十一年的生意，也不差那一点钱。 “那胡思宁来么？” “她要上学呢，就我一个人。顺道来看看林墨。” “哦，好的。” 程昕听说秦柳要来，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道：“程程长得挺好的，看你这样子，他应该也不吵夜。” 那会儿悦悦要吵夜，她说去外头贴‘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 程澜一脸的无语，岂不是还得先翻译成英文？ 因为这个法子说的就是念的人越多，孩子晚上睡得越安稳。 最后就作罢了。 毕竟漂亮国也不让人贴小广告、小贴纸之类的，而且街上人烟稀少。 程澜道：“兰草专门负责值夜带他睡以及替他洗澡、洗衣服。她还是有黑眼圈的。” 洗衣服其实都是用专门的洗衣机在洗。洗衣机洗得比手搓得干净，手上带细菌的。 但晾晒那些总需要有人。 晓华就专门负责给程澜做月子餐。 如今孩子已经18天了，贴身的事程澜都能自己处理了。 程昕笑，“确实能多用些人手还是好的。” 悦悦那会儿主要是不能暴露了高煜还活着的事，所以基本就是程昕和程澜亲力亲为。 程杳带小鱼儿，偶尔有需要过来搭把手。 程昕母女走后，程澜拿出瑜伽垫做一些基础的动作。 她体能现在真的是好差！ 这么练了三天才觉得好一些了。现在都不是减肥的事儿了，就是恢复体能。 10月14号周日，上午九点林琅带着康庄同肖晚一起来探望。 悦悦也是一早被爷爷送过来的。 她和康庄问候了程澜，又看了看握着小拳头、乖乖睡着的小壮士便跑到楼下玩儿了。 程澜问起肖晚相亲的事儿怎么样了。 肖晚道：“不算相亲，就是我妈给我织了毛衣，让俞爱华给我捎带来。他在单位外面给我打了个电话，我出去拿毛衣。” 程澜点头，这个安排不错。显得不是那么刻意。 而且十月份确实是要冷了，得穿毛衣了。 看肖晚这样子，应该第一印象还不错，可以进一步接触。 程澜想了想，她如果不是一早就自己和高煜看对眼了，上大学后大伯和大伯母应该也会给她物色对象吧。 林琅道：“轮不上啊！肖晚她这是大院里这一拨人正青黄不接。你那会儿，就撇开徐懋宁不说，大院里年纪相当的男孩子除了邱鑫泉这样从小就暗恋某人的，哪个没暗地里打过你主意啊？只不过啊，徐懋宁态度很早就明确了。你又太出挑，忒能挣钱了。就没人敢轻易讲出来了。” 肖晚之前在大院乏人问津，主要应该还是因为姑姑。而且她生父、继父的前途都有限。 然后她自己在大学又没有找。这才会参加工作了被家里安排。 像程澜这种16岁就被高煜那个大尾巴狼叼走的主，还用等到大学毕业参加工作？ 程澜没理会林琅的话，只问道：“你几时买电视啊？” 林琅摊手道：“我才刚交了12000尾款。不过尾款交了倒是敢用钱了，之前生怕临时钱不够。但我手头目前只剩两千多元，还包括康硕上个月汇回来的400多。我妈还给我汇了一千呢。唉，不是我妈贴补，我都不敢请崔阿姨来帮忙带孩子、做饭。” 程澜道：“那你拿到手有六七百，还可以啊。康硕只给自己留了几百，那可是遍地石油的中东！亏得有食堂和宿舍，不然他怎么活得出来？” 林琅道：“你一个月不算做生意挣的，到手多少？” 程澜想了想道：“现在没有课时费还有各种补助，就拿基本工资。可能一百多块吧。啧，如果就靠工资过日子，我做月子期间根本活不出来。我一百多，高煜也只得三百多点。两个孩子啊，那我们小壮士连进口奶粉都喝不起。” 两人对视一眼，林琅道：“人无横财不富！” 林琅和康硕的横财就是驻外的高额补助了。 肖晚摸摸下巴，她现在一个月180，也是全靠食堂和宿舍活着。 如果找不到一个能弄点横财的人一起搭伙过日子，以后怕是也要为柴米油盐苦恼。 她的择偶理想绝不是她父亲，而是大舅。 所以，俞爱华其实挺符合她的理想的。 驻京办的收入还可以，而且可以拓展些人脉。 10月20号左右，基本上外地来喝小壮士满月酒的人就都到了。 林家这次来喝满月酒的人不少。除了原本就在京工作的几个孩子，林爷爷和两个儿子都来了。 林景东给自己弄了一个来处公差的机会。 林景南是请了探亲假。 程家村来了六叔公和七伯等人做代表，还添了一个刚在北京团结湖小区买了房的程远叔。 至于平辈，就是在公司干得不错的王千惠、程芳等人了。 程浩、程龙等人在漂亮国，只打了电话问候、托人送礼，人没有特地回来。 程澜不给假啊！ 程远开砖窑这十来年挣了不少。上次程澜回去鼓动大家在北上广深买房，他是第一个响应的。 为了孙儿能来北京落花读书，他掏了三四万买了一套小房子。 这可不是房价涨了，是这十年每年的GDP增速都超过10%，物价也在跟着飞涨。 譬如百来平的小四合院，80年代初最便宜的、郊区的，一万块能买到。 现在翻几倍都不可能了。如今的人越来越知道四合院的珍贵了。 林景南给程澜打电话说他到了的时候，程澜正在帮着婆婆搭配那天出席的包包和首饰呢。 舒敏特地在舒洁那里定做了一套衣服，声明要原创的。 可千万别是模仿的哪个大牌。回头让章含颖看到还不得暗地里笑话她？ 她面目姣好、仪态大方、身材保持得非常好，这样场合的潜在顾客也多。 舒洁肯定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给她设计。 在传统中式以外增添现代元素。 这算是用了老舒家招牌的，舒家能分到利润的10%。 如果这次打响了名气，后续会很可观的。 衣服是舒洁亲自送来的，她肯定也要来喝小壮士的满月酒。小地主也是一起来的。 721 第 721 章 这会儿舒敏穿来给…… 这会儿舒敏穿来给程澜看。 程澜觉得衣服确实挺不错的, 十分的大方、舒展，结合了东西方的文化元素。 很适合出现在那样的大场合。 舒洁果然是有些设计才华在身上的。 然后她道：“妈，你有合适的包包、首饰配么？” “我有平常用的包包, 首饰确实没有。”舒敏一看儿媳妇这么上道，都不用她开口借主动就问, 顿时眉舒眼松的。 程澜便把她带去看自己搁在这边的几个包包, 拿出来在她身上一一比划。 最后敲定了其中一款挂肩的，不影响抱孩子。 舒敏小声道：“这比你章阿姨的包包......” 程澜道：“她那个是稀有皮的, 六位数。我这个只是普皮的, 五位数。妈，过犹不及。您要是拿一个六位数的包包, 怕是有人要说闲话。” 舒敏点头, 是这个道理。 程澜摸摸下巴, “至于首饰, 我没带过来。这样，我让叶蔓蔓这会儿去银行开保险柜, 然后开车送过来。” 她的首饰是放在银行保险柜的。 叶蔓蔓接到电话, 很快就麻利的办妥, 然后捧着两个盒子上楼。 是老板指定的这两个盒子, 里头都是成套的首饰。 舒敏选中了其中一套红宝石的。 另一套程澜就随手锁进了高煜的旧写字台。 舒敏忍了忍，没问这套首饰花了多少钱。只是打电话让高睿来接她。 叶蔓蔓也挺忙的，东西送到已经开着车回去了。 偏生高睿下午有点忙, “你自己打个车吧。” “不是，澜澜主动借了我包包和首饰。不然我不知道打车啊？” 高睿想了一下那个价值, “行，你等着。我去接了悦悦放学，送她过来。然后咱们一起回华侨公寓。” 舒敏拿着红宝石的一整套首饰看着, 越看越喜欢。 程澜道：“妈，你直接拿去戴吧，我还有。而且这个色我这个年纪也不太压得住。” 舒敏果断摇头，“不行，太贵重了。拿给你公公看看，让他更有动力挣钱就好。你压得住！你的气场别说红宝石，给你翡翠怕是都没问题。” 她也是有原则的人，不会拿儿媳妇这么贵重的东西。用过她就会还的。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不然借了就不还，儿媳妇再有钱，下次也不会乐意了。 再说了，她要是收了，高睿不得骂死她啊？ 等高睿过来，她把红宝石首饰拿给他看。 悦悦也凑过来看了看，“我好像也有挂脖子上的首饰。” 程澜道：“你爸给你买过一个金项圈。就在华侨公寓的小保险柜里，那天你就戴着吧。” 她告诉了公爹保险柜密码。 高睿心头默念了一遍，记住了。然后坐过去给老娘打电话。 “妈，我们仨都在澜澜这边，我们吃了晚饭再回来。你让阿姨做你一个人的饭菜就行。” “好！” 10月22号的早晨，邱妈妈帮忙把小壮士带过去。 这样就省得舒敏又过来跑一趟了。 邱妈妈去了就把人交给舒敏，多培养会儿感情。她自己则躲一边去了。 奶奶的怀抱也还算熟悉，小壮士能接受。 舒敏的力气还可以的，时常练舞很有力量。 而且，之前看孙子更亲近邱妈妈，她也有些吃味。最近每天过去了，也经常长时间的抱。 这会儿把孩子哄睡了，回头宴席上她抱着也不会又太大压力。 悦悦扎着太奶奶口中的‘哪吒头’，穿一条深蓝色毛线裙和红色毛呢小外套。 那小外套还有些像国外的军装。然后戴一个金项圈，瞧着特别的精神。 她今天也要负责招待小朋友们。 曾清嘉的父母跟着他一道来的。 他父母去漂亮国待了半年，回来说是不太习惯又费钱，没事不想再去了。 一辆一辆的防弹红旗以及奥迪车从胡同口开过来，停到停车场。 有专门的人帮忙泊车，还有高家、林家的人出面迎客。 一切都井井有条的。 曾清嘉道：“爸，咱祖上最阔的时候也没有过这样的风光吧？” 曾父道：“咱们祖上最高就是从五品，哪能有这样的风光啊？啧，这祖宅估计是真的回不来了。” 他儿子如今年入过百万，但跟程老板真的没得比。 而且，他儿子能踏踏实实挣这个钱，甚至他们回国能安安乐乐待着不怕人报复，都是托程老板的福。 曾清嘉笑了一声，“我早死了这个心了。咱在附近看看能不能买到一个大杂院吧。也学程澜的样子，按照1:1.2的比例把人搬到团结湖小区去。说起来，程澜前前后后在团结湖那一片买了几百套房。那儿都快成她安置拆迁户的地儿了。” 不过，几百套房，产权在程澜手里的不足百套。都是用来安置那十年跑来占房子的人的。 那种人肯定就不必给他们产权了。 高战清的老伙计们坐着车抵达，也觉得这地方还不错。 烧着地龙，暖融融的。 甚至那些保镖心头也觉得踏实。 附近几条胡同都是这个四合院的，也不怕有闲杂人等闯进来。还比较省心。 而且给他们打下手的，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也都是靠得住的。 有人问高战清，“我记得这一片不是达官贵人住的地方啊。怎么会有这么大一个四合院？” 真正的达官贵人都在二环内呢。 “哦，这儿是那些五品以外的京官聚居的地方，前些年变大杂院了。我孙媳妇买了几百套房把人置换出去，然后尽量按照原样修复、打通的。” “那怪不得了，整得跟大观园似的。有多大啊？” “十亩。” 马理惠本来说等程澜生了就走的，以为她要办百日宴嘛。 结果没想到直接摆满月酒，把出风头的机会都让给了自己婆婆。 她就索性留到了这会儿。不然高煊回不来，二房就高灿领头不像样。 三婶小声跟她嘀咕道：“大嫂今天真的是容光焕发啊！” “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马理惠都怀疑高煊是不是故意找了个什么家庭背景都没有的杜娟。 而且他还留在南方的军区不调回来。明明他爷爷的人脉主要在北边。 马理惠觉得高煊和高煜的差距并没有那么大。不然老爷子当初也不会不好取舍。 但杜娟差程澜的就有点多了。 高煊在得知高煜死里逃生在敌后卧底后，就退出了这场兄弟之间的角逐。 他要是找个高干子弟，回头说不定会生出和程澜相争的心思。 但杜娟出身普通，娘家还十分的拖后腿。她就会很知足！ 而且两人确实是有战场上的情谊。 场上有个老爷子爆发出一阵笑声，“他小名叫小壮士啊？嗯，确实还蛮壮实的。而且有福气啊，这样都不醒。” 小壮士在奶奶怀里睡得可踏实了。 萧清远今天也来了，他送的礼可不薄。 他和吴老师都被安排在程家村这一桌，另一边坐的是小地主。 他没怎么理会程家的人，只和吴山青、楚锦程说话。 林景南本来在外头迎客的，这会儿没什么人了就走了进来。他也在这一桌落座。 今天高煜和程澜都不在，场上主要就是高睿、舒敏、林景东、闫淑芬、林景南在迎客、待客。 萧清远盯着他看了又看，86年回国那次他没见到林景南。林景南当时在前线呢。 萧清远只觉得这人眼熟，而且和林墨那臭小子像。 这会儿听到有人喊‘景南’，他终于肯定了。这才道：“林景南？” 林景南转头看过来。看他的座位挨着吴老师，又和程杳像，反应过来，“萧清远？” 程澜五岁的时候，他们叔侄两人偷钥匙放走的萧清远，到如今整整二十年了。 到如今林景南三十二岁，萧清远三十八岁了。 林景南从十二岁到三十二岁，变化非常的大。 萧清远从十八岁到三十八岁倒还好。 这会儿还没开席，萧清远倒了一杯酒端着走过来。 “我敬你一杯！” 林景南站起来和他碰了一下，“不用客气，主要也是我爹当时说你无论如何罪不及死。而且，你不是还救了澜澜一命么。咱们两清了！一会儿多喝两杯！” 两个人都一饮而尽。 林景南坐回自己位置上。 萧清远又倒了一杯，“支书、主任，那些年多谢你们照料我家杳杳。咱们今日，一笑泯恩仇吧！” 六叔公和七叔郑重其事的站了起来，各自两手举杯，“好！” 这就没碰杯了，各自饮尽。二十年前的恩恩怨怨从此正式翻篇。 程杳从旁边女眷那一桌过来，“爸，还没开席呢，你可千万别喝醉了。” “放心，爸爸有数的。可惜你五太公不在了，不然今天一定得好好敬他老人家一杯。” 林景南道：“我爹要是还在，看到你恐怕心情会有些复杂。”他这会儿心情都有点复杂。尤其是得知小墨和杳杳看对眼之后。 萧清远坐回位置上，“我可没有祸害过同胞。” 开席不久，小地主站了起来，拉着林景南让他带自己去向高战清敬酒。 林景南道：“澜澜升学宴的时候，你不是去过么。他应该对你有印象。再说我爸也在首席，六叔刚不是也被高大哥请过去了么。” “八年了啊，再说你不去敬一杯么？走吧，我一个人有些紧张。” 林景南反应过来，这家伙是想去那一桌刷下脸。 于是站起来陪他过去，“你家最拿得出手的就是赞助了那些枪支弹药吧？” “是啊。” “你是不是想往北京调啊？那一桌有你们部门的大头头？” “嗯。我可不像你，想调的时候不会太难。” 果然，小地主过去敬酒，林爷爷把楚老爷子赞助枪支弹药的事一说，又提了一嘴他如今在成都市发改委。 他这样人老成精的人自然知道楚锦程打的什么主意。也算是还当年老楚家一个人情吧。 就连高战清都搭了一句嘴，“我孙媳妇最开始就是和他合作，一个在成都把县城、乡镇没有的物资发回去，一个在下头负责销货。” 那位大领导就看了楚锦程两眼，“原来是我们部门的人啊，那你们下海挺早的。后生可畏啊！” 楚锦程立即抓住机会去敬了酒，“那时候也是没办法了，毛着胆子干的。” 大领导点头，“是，改革开放最初下海的基本都是富商、地主的后人。那时候你们的出路不多，也算是铤而走险。不过你既然进了成都市发改委，是后来参加了高考？” “是的。” 首席又说到留在云南守边防的林景南，有军方高层道：“你们的任务很艰巨啊。4060公里的边防线，一定要守住咯。” 722 第 722 章 萧应看到楚锦程跑…… 萧应看到楚锦程跑去首席敬酒, 心道：这家伙也太会钻营了。 自家祖上怎么就没干过资助我党的事呢。 方真自然也在首席，她还特地看了下吕芳也在。 这样好，省得回头只有她和高战清。 公安部门这边的于援朝、韩江波也都过来打了招呼、敬酒。 方真把他们介绍给了首席的人。 “哦哦, 老于、老韩的后人啊！” 今天自然是奔首席来的人格外多。 六叔公幸亏是已经见过大场面了，不然坐这儿还真的是要不自在。这回去能吹一辈子的啊！ 不过, 程家目前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程澜。今天她不在场, 一下子就显得程家很沉寂了。 还有个程杳，但她父亲捞的是偏门。不好往从军、从政的路子上靠。 京大的领导、陆老师、钟老师还有程澜接触比较多的同事今天也受邀到此。 高睿特地去敬了一杯, “大家吃好、喝好, 怠慢了啊！” “没有的事，很周到了。” 等回到次席,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林景东的肩章。 四颗星！是他直到退休都没拿到的。 林景东看到了, 故意把肩膀对着他, 让他看清楚点。 高睿道：“我在想我儿子几时能上四颗星。” 说到这个, 林景东就熄火了。 林墨刚从军校毕业，排级。但高煜真的过几年就能追平他了。 而且, 如无意外将来还会后来居上。 而林墨, 如果真的铁了心和程杳一起, 以后在军中的前途就有限了。 不然, 他小高煜十二岁，差些级别真不用太慌。 他们这样的人家到了这一步比什么，不就是比儿孙辈了么。 糟心！ 小壮士其实就是这会儿出来亮了一下相, 很快就被兰草和司机带回了军区。 程澜在家和晓华一起吃饭呢。 兰草连比带划地道：“姑姑，好热闹的！” 听说小地主去首席敬酒, 程澜失笑，“他还真是一点机会都不放过啊。” 难不成发改委有调进京的名额了？ 她还有十天月子要坐。所谓的月子并不是一个月，指的是四十天！ 这会儿还没有供暖, 她觉得快待不住了。 倒是她的四合院，十月十五号就开始烧地龙了。 这一天的事，社会上说什么的都有：来了多少辆防弹红旗、奥迪...... 总之，四合院的生意一下子爆了。 包间直接预订到了元旦。 连带的上海、广州、深圳三地的会所生意也跟着上了一个台阶。 十一月二号之后，程澜就要准备坐火车去深圳了。 小壮士还小，只能坐火车。 要等到豪华包厢有空车厢了，她们才出发。 但应该也不会超过半个月了。这时节会出京的大人物不多。 她趴着，程澜就干脆把账本放到她背上。 这上头的字号是特地放大了的，方便程澜月子里看。 悦悦趴到妈妈腿上，“妈妈，我会想你的！” “妈妈肯定也不舍得你啊。” “那等等我好么？” “太冷了，越来越冷。要不，我把你转学到深圳或者广州、香港？” 悦悦抬头，背上的账本立即歪了，程澜伸手摁好。 “那我能成天跟着妈妈么？” “不能哦。你只能在一个地方读书，但那三个地方还有另外几个城市妈妈都是要去的。就你弟，应该也不能去香港。” 悦悦道：“为什么？” “他没绿卡。妈妈的工作单位是京大，也不能随意挂到香港公司。哦，回头让人事部门去问问，他去探太奶奶的亲行不行。” 差点忘了奶奶是香港分公司的名义总裁呢。 既然去南方读幼儿园也不能哪哪都跟着去，悦悦最后选择留在北京跟着爷爷、奶奶读书。 程昕再来探望，程澜问她有没有和萧清远同林景东、秦柳坐下来沟通。 “沟通什么啊？俩孩子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真要坐下来，岂不代表认可了他们的关系？” 程澜道：“那林墨的恋爱报告打了么？” “他倒是写好了。但你大伯和他领导打了招呼，没收他的，让他想清楚。他在部队连国外的电话都接不到，看他还能坚持多久。杳杳也已经被他爸带走了，说连恋爱报告都交不上去。关系不能公之于众，还有什么好指望的？” 程澜心道：喔豁！ 她说不过问，当真就不过问了。 林景南下午也来看她，听说高程以后会多生个孩子姓程他点点头。 “这样就好。我也不用懊恼自己不是独生子了。”要是独生子他就能生两个，让其中一个姓程。 程澜看他一副发愁的样子，“你愁什么啊？” “林墨和程杳一起来找我。我说我不管，但又觉得他俩挺可怜的。可我确实也没办法。” 程澜道：“让他们体会一下这其中的难处也好。” 林景东和闫淑芬散了之后去了林琅家。 看她那里只有些旧家具和一台八英寸的小电视不由叹气。 他们工作多年，自然是为这个女儿准备了一笔钱的。 何况当年成都那套房子，林琅也出了钱。 有林墨做对比，林琅干的事就很值得原谅了。 林景东道：“我和你妈给你准备了一万块的嫁妆，这次来就给你。你去尽着那国产的电器，把彩电、冰箱、洗衣机都置办上。空调可以暂时不安。还有家具，去买套好些的吧。” 林琅搓搓手，“不给小胖子留着买婚房么？” 林景东呕道：“不用管他！让他出国给资本家当上门女婿好了，以后好继承万贯家财。” 闫淑芬道：“也给他备了，而且还有你秦柳阿姨呢。” 林景东和秦柳回头一人出一半就好。这样压力就小多了。 林琅道：“只是资本家都还好，澜澜也算得上资本了。” 嗯，社会主义国家，没有资本家。 林景东道：“澜澜做的每件事，包括在缅甸正当防卫，这都是可以拿出来在阳光下说的。程杳爸爸能么？不过是钻了法律的空子，漂亮国没抓到他的现行而已。而且，有一个宣誓效忠漂亮国的老丈人，对林墨的发展非常不利的。哪怕他这个效忠要打个问号。” 林锦熙也去看了看肖晚的宿舍。 女儿如今过的日子，就是她不遇上取消高考能过的。所以林锦熙看得也有些唏嘘。 等晚上，她们母女和林景东一家四口还有林爷爷一起在驻京办吃晚饭。 林墨中午想办法请假出来了，但吃过满月酒就赶紧回了部队。连送程杳都没时间。 萧清远也不会让他去。 席间林琅问肖晚，“我现在手头有一万二，用你的专业知识帮我评估一下。我是买家电、家具呢，还是想办法再攒钱买套房？” 一万二肯定不够。但她和康硕节约点，一个月能结余五百。 如果康硕再在外头待一年，他们就能攒下六千。 肖晚道：“买房吧。家电、家具是消耗品，卖二手的要贬值。房子我瞧着倒是随着物价上涨在不断微涨。” 林琅点头，“我问澜澜，她也这么说的。爸妈，如果给小墨准备的钱暂时不动用，可不可以先借我再买套房？” 林景东仔细想了想，“现在买也只有买在团结湖小区，出租的租售比不高。但买套房抗通胀的效果应该还不错。不过，你妈老汉儿被你掏空了恐怕都还不够。” 林爷爷道：“这话是说给老子听的啊？老子不是给过一千刀了？” 林景东笑，“那是人家澜澜的钱。您老人家嫁孙女儿可还一毛不拔呢。” 林爷爷左右看看，“景南呢？吃饭都不见人。” “上澜澜那儿去了，应该会吃了晚饭再回来。” “那等他回来，喊他一起来老子房间开会。你们母女也来。” 林锦熙乐了，老爷子这是要提前分家底了吧，而且听起来男女平等。 肖晚道：“表姐，我那一千刀暂时也没用。可以先凑给你，咱们就当打会吧。小晨那一千刀，你可以问问他本人。估计他也暂时用不上。” 林琅道：“好勒！这一千刀从拿回来的时候能换三千多人民币，到现在都能换五千了。怪不得澜澜让咱们先拿着，别急着去兑换呢。” 等林景南从程澜那里吃了晚饭回去，就被等在大厅的林琅和肖晚一边一个，挽着他去了林爷爷的房间。 “干啥？” “爷爷|外公喊你开会。” 林爷爷在和康庄说话，听小家伙童言童语的给他讲悦悦实习当妈那半天的事。 听说悦悦花三十多买了一天妈妈来当，当了半天就主动不当了他笑得不行。 看到林景南回来，老爷子便收了笑道：“你们当年买房子老子没资助，因为当时老子也要买房子。现在第三代都到了要买房子的时候了。不过，一代不管一代。老子手头现在一共有四万五，给你们三兄妹一人一万五。你们生了几个孩子，那是你们的事。就这事，散会——” 林锦熙道：“还以为您老人家要分成五份呢。” “美得你！” 林景南叹口气，“唉——” 林景东道：“不是，你还叹什么气啊？” 林景南道：“吃晚饭的时候，澜澜给高伯伯坦白了一件事，我直接让吓着了。” 林爷爷挑了一下已经白了的眉毛，“她坦白什么？” 今时今日，这丫头还有什么事需要坦白的？ 林景南道：“澜澜今年发了一笔横财。年初的时候漂亮国的银行家斥巨资做空樱花国的股市，她跟着投了一笔钱，现在那笔钱已经快变成三倍了。” 这事儿都没避着他，也没让他保密。说明林家的人也是可以知道的。 肖晚道：“是买那个权证么？” 林景南看着她，“你也看出来了？” 肖晚摆手，“我们单位有领导看出来了，参没参与我不清楚。至于现在其他在说的人就都是事后诸葛亮。程澜姐投了多少啊？” “500万美金。” 林琅倒吸口凉气，“跟她比，我们挣的简直就是纸啊。嗯，这是经济行为，有什么需要坦白的？” 啧啧，500万美金，变成1500万美金。那就是7500万人民币，净赚了5000万人民币。半亿啊！ 林爷爷问了问肖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然后道：“这算是发的樱花国的国难财。不过没事，是樱花国。” 林景南道：“对，高伯伯也是这么说的。还说别的国家，让她就不要去跟风了。如果漂亮国银行家们搞港股，那就更掺和不得。这种事关系到澜澜的风评，也对高煜的将来有影响的。” 林景东道：“如果不是樱花国，我想澜澜也不会参与的。也就是她一年正常做生意的收入嘛。不过，这件事不要外传。” 723 第 723 章 林锦熙点头，然后…… 林锦熙点头, 然后发现大家的目光都落到她身上，“干嘛都盯着我啊？我又不是大嘴巴。再说了，赚樱花国的钱, 这没什么啊。肖晚，我觉得你们领导肯定也参与了。多半还是拿的国家的钱, 为国操盘。只是这种事不会放在明面上讲而已, 要注意影响。” 肖晚道：“我没这么说过，你瞎猜的。” 林锦熙一只手按在林景南肩头, “我知道你叹什么气了。咱们一辈子, 估计连澜澜的零头都赚不到。大哥，你刚说5000万, 就是她一年的收入而已？” 林景东点头。应该根本要不了一年, 可能大半年吧。 “我的天啊！” 林爷爷道：“别激动了, 又不是你挣了那么多。” 林琅和肖晚都忍不住闷笑出声。 林爷爷看向林琅, “小琅，那你是现在要买房了？” 林琅道：“如果弟弟妹妹们给我打会, 确实是可以买了。” 林锦熙道：“什么弟弟妹妹们, 那钱是给我们三个的。肖晚, 你什么时候能轮上分房子？” 内部的房子前两年小琅买的时候才500一平, 那可是一环内啊。 这眼瞅着内部价也在涨，肯定是越早买越好。 老头子给一万五，她这六年也攒了一万。半路夫妻, 她肯定不会把钱都拿出来用了。 还得为自己生的两个多考虑呢。 然后再把两个一千刀一凑，这不就是三万五了。买套小商品房可不是够了么。 澜澜建议买, 大哥也建议买，肖晚也觉得该买，那这房买了错不了。 “这得论资排辈的。除非, 买商品房。” 林锦熙道：“那就买商品房。咱们娘仨合买，注明出资比例。” 林景东道：“你的，小魏也有份吧？你们结婚就快八年了。” 这个得考虑好，结婚八年后大件就是一人一半了。 林锦熙摆手，“我和他有婚前协议和财产公证的，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我们的工资各花各的。他那套房没我的份，我和儿女合伙买房，也没他的份。” 闫淑芬心道：得，半路夫妻都防着一手呢。尤其是这样各有各的儿女的。 兄弟姊妹间也最好不要掺和进经济关系。 她开口道：“小琅，既然你姑姑他们自己要买房，打会的主意你就别打了。不行就把现在那套拿去银行抵押，现在银行的贷款政策挺宽松的。” 现在鼓励人下海嘛，银行的政策肯定宽松。 所以，只要有抵押品，都能贷到款。 这样也好，给点利息不欠人情。 打会的话，肖晚好商量，锦熙的为人却有些难缠。 也别打跟景南家或者澜澜借的主意了。就跟银行抵押贷款，谁的情都不欠。 林琅道：“那我得找王维汉问一问。单位福利房不到一定的年限是不能上市交易的，能不能抵押倒是不知道。” 能的话确实就好办了。 程澜第一天听林琅和肖晚说他们都要买房子了一愣。然后了然道：“你们把林爷爷的老本都给挖出来了？” 林琅和肖晚互相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买房啃爸妈还不算，还啃到老爷子头上了。 可是，内地还不能像香港那样首付+月供的买房，最多就是分两三年付清。 这对刚工作的年轻人来说，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肖晚道：“我是我们三母子合买。外公给了妈妈一万五，她再拿一万出来。然后我和小晨就是你给的那一千刀。这凑起来就三万五了，应该够。” 程澜点头，团结湖小区最小的房子50来平的，确实够了。 林琅道：“我有一万的嫁妆，然后爷爷给我爸一万五，他说分给我七千五。不够的部分我拿如今那套房去抵押贷款，康硕负责每月还贷。” 她和康硕没写什么婚前协议，都是伙着的。 但这套房一买，康硕就得在国外多待一两年了。就算是中东那边消停了，最好也能申请留下。 王维汉说单位的房子可以抵押。她的房子到今年是第三年，贷的年限可以选到可售卖期，不影响。 林琅准备贷款两万，五年还清。 这样一年就需要还5000。她把房子租出去，一年可以得1500。每月贴300。 康硕每月寄回来500，可以支撑。他们昨晚电话里已经商量过了。 中东那边一直都缺人，他申请留下应该没问题。 多买一套房，以后有什么继续用钱的事还可以卖房子。 就不用再跟老人伸手了。 林琅收了她妈妈贴补的一千块都没敢告诉康硕。 因为康硕不想花岳家的钱。不然那他不会省吃俭用把收入的七成都寄回来。 程澜点头，“挺不错的。我六叔公、七伯、远叔他们今天也去团结湖那边了。” 六叔公和远叔都已经在那里买房了，今天是陪七伯去看。 七伯和七伯母两个人，一年能分3000元的分红。然后七伯是实际上的经营者，能有2%的利润分红，一年大概有六千。 所以他们两人如今也有两万多，不够的部分找程岩借点，要不了两年就还清了。 在北京买个50平的，和在村里修个楼上、楼下加起来500平的，花费其实差不多。 程浩拗不过他爸在村里修了，在北京也同样是买了房的。 而且他买得大，一百多平。 林景南也打电话回去问梁锦，“我家老头子给了一万五。这放着存银行，跑不赢通胀啊。咱们这些年也存了点，或者拿现在军区分的那套房也去问问抵押的事。要不咱们也到深圳去买一套？” 这会儿除了北京的团结湖小区，就是深圳有明码标价的商品房卖了。 云南离深圳要近一些。 梁锦道：“澜澜和大哥都说好？” “大哥说能跑赢通胀，澜澜说住房一定会市场化、会大涨。不过他们也都说了，如果说错了概不负责。” 梁锦断然道：“好，买！”自己不会投资，还不会跟着聪明人投资么？ 她和自己父母说了，公爹给了一万五。 梁教授道：“你俩存了多少？” “两万吧。”双职工家庭存钱显然比只靠一个人强。 梁教授道：“那差不了多少了。既然亲家掏了一万五，那我和你妈也掏一万五。我们也没有别的孩子。买个大点的，以后我们或者你公公去了也有地方可以住。” 梁锦道：“那行，我们军区的房子还能抵押两万。就尽着七万买，买个套三的。也不用买罗湖区，买在偏一点的地方就好。” 程澜接到小叔电话知道这茬事‘啧啧’两声道：“华国人存钱的本事太大了。而且，关键时刻还得看老同志啊。不过，深圳的比较贵啊。特区的房子比北京的都要贵。七万恐怕还不够！不过，深圳可以首付三成，十年月供。我劝你尽量买大些！” 听程澜说了深圳的房价，林景南震惊地道：“那么贵啊？” “特区嘛，又挨着香港。好一点的地段3000真不算太贵。你还别觉得贵，海南岛都要1400一平了。” 林景南道：“你怎么对南方的房价那么了解？” “我做生意的人，像你这样都准备要在深圳买房子了还连好地段的房价都不知道？” 她和萧应一直都在关注南方五个特区的房价。 如果不拿深圳做试点，那就是在珠海、汕头、厦门、海南四个城市里头挑了。 林景南讪讪地，“我以为北上广深都差不多呢。” “差得多啊。深圳已经搞了六年商品房了。当初和我一起参加拍卖，拍到地皮的那位老兄，人家修的小区都已经入住率过半了。至于北京，团结湖小区是特例，就是当年很多人从外地调到北京工作，特地划出来安置他们的一块地方。除了那里，北京别处还没有商品房小区的。所以，目前深圳的价格肯定要高一些。” “好，我知道了。行，回头我让你小婶到深圳来看房子。” 他的探亲假已经用完了，梁锦倒是还有几天。 梁锦对此表示没问题。澜澜在深圳有度假村，她去深圳不算人生地不熟。 等程澜挂了电话，林琅道：“存钱算什么啊？还是得开源。以后再有薅樱花国羊毛的这种好事，告我们一声。” 程澜正色道：“我当时也是豪赌。一旦输了，那500万刀就打水漂了。而且以后这种事我应该不会多掺和了。樱花国以外，我会背良心债。” 肖晚道：“我们单位还有表姐单位当初强制性的让我们买深市老五股，直接从工资里扣钱。如今也都涨得挺好的。买股票是不是......” 程澜道：“不是，入市绝对是有风险的。炒股得拿闲钱去！不过既然你们发的是原始股，那就都拿着吧。如今都知道原始股好了，再有发行的，抢都抢不到。以后随着咱们的股票市场正规化，估计还能涨跌几轮。但原始股应该是轻易不会跌破的。” 上海的证券交易市场刚开业，深圳的更是要等到今年12月才开业。 但在有正式的股票市场以前，其实已经有股票上市了。 譬如肖晚说的这个深市老五股：深发展、万科、金田、安达、原野这五只就是的。 他们是在证券公司公开柜台上市交易的，编号是000001到000005。 这卖的都是原始股。 原始股都超便宜的，譬如万科，原始股就是一元一股。 当初没什么人肯买啊，怎么都卖不掉。 国家没办法，就摊派给林琅、肖晚、楚锦程、林锦熙这样的国家干部和军官、教师等吃财政饭的，直接在工资里扣。 不过，摊到人头上的也不多。高煜被摊派了200块的。 但国家干部多了，一人摊一两百块，那也就是摊上亿了。 当时很多人哭天喊地的，感觉这跟工资打白条有什么区别？这就是扣他们的工资来支持股市！ 还有人气得直接给扔掉了。 但也有像楚锦程这样对港股有所了解的人。他肯定不会放过机会，就跟不想要的同事原价收购来着。 足足收购了上万元的，一个单位的人都卖给他了。 高煜那里则是跟梁旅长、吴参谋长等人说，“我媳妇儿说这是好东西，让收着。谁高价收购都别卖。她自己也去柜台买了不少。” 那些人便都信了。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高煜应该不会坑他们。 等到如今都知道那是好东西了，不管是扔了的还是原价卖了的，都是肠子都悔青了。 梁旅长等人也忍不住道：“早知道当时有人不想要的时候，我们也收购一点。一块变五块啊！” 724 第 724 章 社会上的有识之士…… 社会上的有识之士当时在柜台买股票的, 自然也是有的。 程澜当时就买了市值一千万的老五股。有些涨得多，有些涨得少。 搁那没管，但确实涨势惊人。如今都变成五千万了, 比她跟风买权证涨幅还大。 不过购买也有上限就是了。 这么一算，她在金融市场都赚一亿了。 楚锦程单位的人如今看着他, 眼都是红的。但是, 自己卖了的，不认不行。 不认, 楚锦程也不会退的。这也是他想调进京的缘故之一。 但是, 股市不可能永涨不跌。 肖晚如果还想买其他股票，原始股肯定是买不到。那到二级市场去买, 涨跌可就不好说了。 听程澜这么说, 肖晚点头, “嗯, 我知道了。” 实际上把那一千刀凑给妈妈买房，她也就不剩什么了。没办法, 工作的第一年真的没有攒下钱。 她也是这次摊的100块的股票涨成了500, 有点被冲昏了头脑。太好赚了！ 买房的3.5万块她占七分之一, 妈妈说以后如果涨价了, 卖掉了按比例分钱。 等她要买房子的时候，也可以拿去抵押了贷款，她届时自己还本付息。 肖晚也要求要白纸黑字写清楚。 她是女孩子, 万一她妈到时候重男轻男，一套房全给弟弟了, 她怎么办？ 程澜买到了11月7号南下深圳的火车豪华包厢票。 她和奶奶、晓华、兰草还有小壮士一起出发。要坐三天三夜呢。 悦悦知道之后咋舌，“要坐那么久啊？” 她已经不记得漂亮国飞华国要飞十几个小时了。记忆中最长时间就是回妈妈老家。 但那也一天就回去了。 程澜道：“这算什么久？你曾叔叔曾经靠两只脚从深圳走回过北京。路上走了三四个月呢！” 他们重走长征路都没走那么远。因为红军那会儿经常钻山沟沟、来来回回的跑。赤水都来回度了四次。 所以重走长征路，比二万五千里少太多了。从瑞金到延安, 也就不到1800公里。 还真没曾清嘉走得远！ 悦悦瞠目，“他干嘛要用走的？没钱买票么？” “幸好你没问他干嘛不坐飞机或者火车。嗯，就是没钱买票。” 那会儿治安差就不用和小丫头讲了，太复杂她听不懂。 她太爷爷、太奶奶当年实打实的走了两万五千里，这也等她长大了再和她讲好了。 悦悦由衷地道：“好惨啊！” 深圳到北京的火车路线有2200公里她肯定是不知道的。 但她知道火车都要开三天三夜，那就是很远很远了。 走回来？壮士啊！ 方真也在一旁听着，听到这里她道：“我好像都听人说了这事儿，当时这一片挺轰动的。他拿卖房子给你的钱，去深圳进了上百只电子表回来卖，赚了第一桶金是不是？“ “是的。当时回来那个样子哦！巷口原来的那家，有个六岁的小孩直接拿杆子出来撵流浪的疯子。他出声我才知道是他的，浑身都散发出三伏天多日不洗澡的味儿。不搞成那副德行，他怎么能把那么多只电子表平安带得回来？他借我当时的简易淋浴设备洗了澡，才能看出个人样来。” 如今早没有巷口的人家了，都被她包进来了。 悦悦挠挠下巴，“那曾叔叔在路上吃什么呢，住哪里？” “吃馒头就冷水，吃了足足四个月。至于住，有个桥洞或者破庙遮风就算好的了。要不然，直接把身子团起来往哪一倒，闭上眼就睡了。幸亏他是个男的。” 方真心道：就是个女的，把自己糟践成那副模样，估计也没谁下得了嘴。 悦悦一脸的震惊，过了会儿又问道：“打雷、下雨怎么办呢？” “打雷就别靠近大树，下雨就淋着呗。反正第二天大太阳出来一晒就干了。” 悦悦还记得前几天弟弟满月酒时候的曾叔叔，开一辆小轿车，还带着金表。送的礼金红包也很厚实。 方真道：“乖乖，这就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悦悦点头，“嗯。”然后一脸为难地道：“太奶，妈妈，我可不可以选别的苦头吃？” 她一点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程澜笑容满面地道：“当然可以啊，这个我们以后再讨论。咱们家的人吃过各式各样的苦头，你有选择的机会的。” 方真看悦悦松了一口气不由好笑，这样的选择机会乐什么？ 真要说艰难，曾清嘉这个是简单模式啊。 不说他们爬雪山、过草地，就澜澜到漂亮国创业其实也比那难得多。 曾清嘉这样，主要是能对自己狠，一路那么腌臜的、顶着伏天的烈日走回来。 等到七号，高睿开越野车送她们去火车站。 大人没带什么行李，其他人在深圳的酒店衣柜里有。 至于兰草，程澜也只让她带了两身换洗的。 就是小壮士的东西多。 光是纸尿裤都带了一大包，一百多张那种。 至于口粮，程澜这里备了。另外就只带了一罐婴儿奶粉以及5L用来冲奶粉的山泉水，还有一个烧开水的电热水器。 然后各式玩惯了的玩具、趴着方便他放气的长抱枕、婴儿车、衣服、裤子、包被、婴儿常用药、...... 高睿和舒敏买了月台票带着悦悦进来。 高睿把悦悦抱起来。她在窗口和程澜说话，“妈妈，我想你了怎么办啊？” “那就给妈妈打电话吧。宝贝，你要好好学习，将来才能是有用的人啊。” 悦悦道：“没用会怎么样？” “就不能养家。将来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老了，干不了活了，还要靠你养家呢。” 悦悦听了这话看看方真，太奶现在就老得干不了活了。 但她还能过随时去打牌牌的好日子，还能经常给自己买零食。 方真无语，看她做什么？家里只算工资的话，她最高。 悦悦点点头。 她得好好学习，养家不容易呢。不能让太奶和爷奶、爸妈将来干不动了没饭饭吃、没钱钱用。 养家不容易这一课，她是被程澜上得明明白白的。 悦悦又看看弟弟，“还好还有小壮士。”他们可以分担。 程澜道：“嗯，你说到点子上了。以后养家他可以和你一人一半，所以你们要对彼此好一点。” 火车缓缓启动，悦悦在爷爷怀里不停的挥手，“再见、再见——” 等看不到了，高睿赶紧把她放到地上。这丫头，压手啊，太重了！ 悦悦本来还想指挥爷爷抱着她追火车的，被放到地上都没反应过来。 舒敏在旁边忍笑，你爷爷能撑到火车开走已经很不错了。你不要太高看他！ 把悦悦交给公婆，只要他们别过分溺爱，旁的程澜还是比较放心的。 她现在比较上心的是头一次坐火车的小壮士是什么表现。 生怕他半道哭闹、生病。 所以，在窗口看不到悦悦后，她赶紧来到婴儿提篮旁边。 小壮士倒是没有因为火车启动有太大的反应。 车厢里这几个人都是他的熟人，而且躺的提篮、手边的玩具他都能闻到熟悉的气味。 这么走动也不稀奇，他之前躺提篮里坐过小轿车和越野车。 所以，他反应良好。 方真笑道：“是个沉稳的，这一路应该不用太操心。” 程澜还不敢把话说太满。三天三夜呢，要是坐飞机只几个小时就好了。 他们明年二月底就要回来，因为老爷子明年三月要做八十大寿了。 做九不做十，其实明年是七十九周岁。 应该比小壮士满月酒热闹许多。 他说让程澜亲自来操办，就在她那里办。说是有了孙媳妇，就让儿媳妇都歇着了。 但其实这也是对外界表明他的继承人就是高煜了。 到时候小壮士也只有五个月，还是只有坐火车。 果然，小家伙在提篮里待了一会儿就不消停了，咿咿呀呀的闹着要出来。 程澜就把他抱出来，放在自己臂弯里一起躺在卧铺上。 还有一张卧铺方真躺了。 程澜这回是买了两张相邻车厢的票。这种豪华包厢只有两个位置。 但白天坐四个人不挤。 老太太晚上和晓华睡隔壁，但白天肯定是要过来看她的小曾孙的。 程澜本来说让晓华陪她坐飞机，她不肯。舍不得看不到小壮士。 她说她又不赶时间。而且她身体倍棒，路上不会给程澜添什么麻烦。 程澜让公爹带她老人家去301做了个全面体检，确实一切OK。 于是就一起坐火车了。 老太太拿出那个八英寸的小电视摆弄着。 眼瞅着小家伙不肯消停会，哼哼唧唧的，便准备弄点声音出来给他听听。 这样他一般比较消停，不会再哼唧、哭闹。 很快，电视就显像、有声音了。 这个小电视是当初在波士顿的时候老太太就用着的。 她喜欢在花园里看电视的嘛。 回国的时候她带回来了，托运的。 这一次要坐三天的火车她就预备带着在路上看。 火车在移动，但显像很稳定。小壮士仿佛也开始听电视里说话，不哼唧了。 方真道：“这樱花国的卫星是不是比我们的好用啊？” 她记得那时候在波士顿为了让她收《新闻联播》，程澜还安了一个小锅。 但她都需要在花园里找个最佳位置才好观看。 可如今火车在动啊！ 也就钻隧道的时候效果差一些。 程澜点点头，“嗯。我们的航空航天各方面的技术，军用的、民用的也都比人慢了几十年。漂亮国在86年我开始做生鲜的时候就有GPS导航，只是那会儿还没有民用而已。如今我们也用的是人家的这个导航系统。这中间的差距真的很大，现在科学家们正在奋起直追。” 方真感慨道：“这战斗真是一天都不会停息啊。只不过如今需要的战士是你们这些各个专业的高级知识分子了而已。” 程澜跟风漂亮国银行家做空樱花国股市的事，她也听高睿说了。 她觉得挺好！ 她是亲眼见过当年樱花国的畜生怎么虐杀和欺辱华国人的。 但是，“如果漂亮国的银行家哪天也这么来搞我们的股市怎么办？我们的股市今年才正式的开设，经不起他们冲击吧？澜澜，你是学金融的，到时候是不是就要靠你们这些人来筑起长城？” 程澜也一脸严肃地道：“是靠国库，靠外汇储备。所以如今国家才对外汇储备管控得这么严格。我最开始往漂亮国卖菜，一年能弄回一亿刀的时候，国家十分看重，处处给开绿灯。让我省了好多事！” 725 第 725 章 至于如今，程澜在…… 至于如今, 程澜在漂亮国也在做进口生意、购买资产，卖菜的钱就没有全部汇回来了。 但数量也还是可观的。 而且如有必要，她随时可以把在漂亮国的资产变卖、生意易手, 弄回大量外汇。 嗯，波士顿的那个森林小别墅前段时间租客退租，又空置了。她索性委托中介挂了出去。 抵押的欠款已经不是问题, 直接先去银行赎回，然后挂出去就好。 中介已经带看了几拨人, 在谈价。 她以后去漂亮国可以住在俱乐部, 那套房子没有保留的必要。 程澜写了授权书传真过去, 让齐欢届时代她在买卖合同上签字。 就两小时车程，齐欢过去很方便。 如今的市价差不多是130万刀，比她买进的时候涨了10万刀。 漂亮国这些年的GDP只有百分之一点几，所以物价上涨并不快。 不过，房价长得倒是比GDP略快一些, 也不多。 但因为汇率从三点几变成了五, 所以这套房相当于从450万人民币涨到了650万人民币。 前些年在漂亮国置办产业, 现在卖了拿回华国来花的话, 其实也是挺赚钱的。 从元月她开始买权证到现在已经整整十个月了。 她在漂亮国又净入了1000万刀。 这些钱把剩下的四个仓库和六个俱乐部全买下来了，并且做了装修。账上还有220万刀的余额。 再添上这130万刀，剩下两个月还会入账的200万刀的利润。年底能有550万刀的结余。 这样一来, 截止1990年年中, 她在漂亮国就没什么需要置办的了。 从那时候开始全是净赚！ 至于扩大生鲜生意的规模, 轮不到她了。其他州的市场已经被别的华人、华裔占据。 就在她被山姆背后的组织遏制之时，同胞们可没有客气。 就目前这十二个州的市场，她想一直保住也需要花费不少精力。 就这样吧。一个月100万刀左右的净利润，相当不错了。 她预备都存在漂亮国的银行。因为, 汇率估计是还会涨的。 不过，要分散存。每家银行只存包赔的数目。 漂亮国的银行是可以破产的。破产之后，就只会赔这一部分。多出来的，自认倒霉吧。 她又不准备贷款，不需要基本行了。 准确的说，华国银行理论上也是可以破产的。但政府会托底。 漂亮国的银行是纯商业的，国家不会管。 至于说漂亮国的银行会不会把她这个华国人的钱黑掉，她觉得可能性不大。 他们《宪法》不是说‘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么？ 除非两国开战，否则应该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但有抗美援朝战役的先例，漂亮国肯定知道要彻底打败华国万分艰难，代价巨大。 他们只想取得战争的胜利，攫取利益。 但华国人是会真的拼命，倾举国之力的拼命。 所以，漂亮国不会再轻易对华国宣战才是。 华国这里并不像中东，有巨大的石油利益可以攫取。 而且，除了战争的形式，他们能对华国动用的手段还很多。 譬如，金融掠夺！ 程澜顿了顿，“不过奶奶你想得没错，金融掠夺确实是最吓人的。布局可能长达几年，然后用几个月、一年的时间就可能把你国家几十年的外汇积累都掠夺走。搞不好回头还让你背上巨额债务。” 方真微微变了脸色，“你这说的不是我们国家吧？” 程澜摇头，“我们国家的篱笆扎得很牢的，甚至都还没有完全放开外汇兑换汇率。我说的是毛熊国。真觉得他们这几年为了亲近西方，都快被西方和亲西方的经济学家忽悠瘸了！” 从89年起东欧国家就开始了□□，发生了体制剧变，至今这个变化仍在继续。 而两德也在上个月10月的3号正式统一成一个国家，以后走资本主义的道路。 如今毛熊国这个曾经的、社会主义阵营的老大哥，看样子也准备改弦更张了。 可惜了卫国战争中牺牲的将近1200万红|军啊！ 程澜觉得毛熊国的爱国主义教育恐怕是不如我们国家的。 毛熊国的这一代人不珍惜二战的成果！ 华国人对抗日战争那可是耿耿于怀，代代相传的。 不过，她在漂亮国的钱也不是就光放在银行了。 她这两年试探性的买了些微软、波音、可口可乐的股票，回报还可以的。 每年的分红不少，而且股价稳中有升。 虽然华国的老五股涨得非常好，但真不如成熟的股市让人感觉踏实。 体量太小，要联手坐庄炒作真费不了多大功夫。 她打算继续买进大公司的股票，就一旦股价波动大了，大公司也会拿钱出来保股价的。 除了这三个股票，如今新兴的苹果、亚马逊等公司的股票也可以关注并且买入。 至于老五股，程澜准备除了深发展和万科都陆续抛掉，都换成这两个。 她对银行业和地产行业比较看好，另外三个行业不了解，也不觉得赶得上银行业和地产行业的未来。 老大哥国内要改公有制为私有制的经济体制的改革，方真也有所耳闻。 她满是怀疑的道：“西方真的会接纳他们么？” 冷战了几十年啊！62年都差点爆发核战争了。 甚至那会儿如果不是玉米当政，而是钢铁慈父仍旧在位，他绝对不会像玉米那样怂了。 如今又不像二战有共同的敌人，还能重修旧好？ “依我看啊，都是忽悠！敌人说缴枪不杀，那是要你投降，不是要跟你做朋友。我真不明白，他们怎么那么好骗？唉，不说他们了。咱们管眼前的事吧。这一路只要小壮士不生病、不哭闹，咱们就谢天谢地了。” 换言之，这小子要是出点状况，他们这一点不得安宁。 程澜也想过孩子这么小，要不别挪动了。 但这孩子之前躺提篮里坐轿车出门的反应挺好的。 火车也比汽车平稳多了。 而且南方的冬天，真的对小孩子会比较友好。 实在不行，她们还可以中途下火车，就地驻扎。 程澜的话让方真沉默了，华国人对毛熊国的感情是很复杂的。 他们真真切切帮助过我们，帮助我们初步建立起了工业化。 但他们也曾经撕毁承诺，撤走所有专家、资金和资料，逼着我们提前还债。结果那三年又遇上天灾，天灾人祸之下让我们饿了三年肚子。 后来还和我们对峙了30年，曾经挑动越国和我们开战，并源源不断为其输送军需。 但听程澜话中未尽的意思，毛熊国真的准备要去投奔几十年的宿敌：漂亮国和西方了。 方真又感觉心情真的是极为复杂。 她道：“你回头搜集的相关资料还有写的论文都拿给我看看。哦，对了，那内参也拿给我看看。” 方真不像高战清，离休之后她就诸事不过问了，安安心心过日子。 但这一两年发生的剧变还是对老太太刺激不小。两大阵营的数目对比，我消彼长啊！ 甚至如今老大哥都要叛变了。 那社会主义阵营还能剩下几个国家？ 华国以后时不时要独面压力？ 他们那一代人奋斗了一辈子，就是为了梦中的新华国。 就算如今还有种种的不如意，但毕竟是胜利建国了。 哪怕建国只是万里长征只走完了第一步，但后面一步一步的来嘛。 可现在看来，还会有反复啊。 怪不得主席在的时候一直强调‘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他老人家果然是比其他人早看了50年。 小壮士听着电视机里很有节奏和韵律的新闻播报声，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老太太便提上电视去隔壁继续看。小曾孙肯乖乖睡一路是最好的了。 看儿子睡着了，程澜也松口气。 睡吧、睡吧，你现在一天还得睡20个小时以上才好长身体，就这么一路睡到深圳吧。 她这会儿真觉得老太太把小电视带上可实在是太好了。 趁着小壮士睡着了，程澜也抓紧睡。当了妈就得学会抓住这些琐碎的时间休息。 不然，孩子醒了又有得忙了。 真的，带孩子比上班累多了。哪怕她有这么多帮手。 他们是早上十点上的火车，这一觉醒来差不多就是吃午饭的时间了。 不过，得先喂饱小壮士才行。 他不是饿得不行、困得不行的话，都不接受奶粉的。坚决要母乳喂养。 程澜对兰草道：“你去餐车点四菜一汤，让他们送过来。列车员送到门口你接过来，别让人进来。我马上要喂奶了。” 豪华包厢还是有些特权的，可以送餐过来。 能买到豪华包厢的都不是一般人，列车员也会各种配合。 方真在隔壁车厢看了会儿新闻，也打了个瞌睡。 等她被兰草请过来吃午饭的时候，看到程澜用一张透气的纱巾遮着胸口正在喂奶。 除了火车的声音，车厢里只听得到小家伙的吸吮声。 程澜道：“奶奶，先吃吧。” 方真点头。知道小壮士吃起来不到半个小时是不会停的，有时候吃得更久。 程澜之前在家就是抱着他喂，然后自己也单手吃。练出来了！ 说实在的，亏得她的力气在近来的锻炼中慢慢恢复了。 小壮士吃好，程澜把衣服还原。然后竖抱起来，单手轻轻拍着小家伙的背，一节一节的往下拍。帮助他吞咽，省得吐奶。 不过拍过小家伙还是不肯离开，就还是只有抱着他继续吃。 晓华一直在用公筷帮程澜把菜夹到她面前的小碟子里，方便她吃。 程澜就这么抱着，小壮士过了一阵就又闭上了眼睛。 这回还是用的那个办法，让他睡到将把手放倒的提篮里。 现在孩子第二个月了，吃了容易肠胀气。就让他趴在长条枕上睡，装满米的手套改为放在背上。 不全放背上，对于小家伙来说一手套的米还是有点重。 几个指头在他背上，其余的放在提篮里。 都弄好了，程澜又轻手轻脚的回来继续吃饭。 亏得火车上有空调，不然这么吃吃停停的菜早就凉了。 方真看了会儿道：“我那会儿带你爸，没这么精心过。那时候我是在老乡家养伤和生育的。产后人家把仅有的一天一个鸡蛋给我吃了。但奶水也不是太足，只能辅以米汤或者其他汤水。而且他生下来就弱，哭起来都是小声嘤嘤嘤。幸好是养活了！” 程澜心头想着母子俩那样好不容易活下来，结果回去看到老爷子身边有别人了，而且那个别人也怀孕了。 多糟心啊！ 726 第 726 章 不过嘴上肯定不能…… 不过嘴上肯定不能提老太太的伤心事啊, “正是因为你们两代人的牺牲，才有了悦悦和小壮士如今的好日子过啊。” 方真点头，“是啊, 这么一想也就值得了。” 小壮士还算是个心疼妈的好孩子，一路基本就这么吃吃睡睡的过来了。 除了时时要妈妈抱着，其他还好。 但就算如此, 等下了火车，程澜把提篮安装回婴儿车也是松了一口大气。 她把婴儿车的纱帘放下, 这才推着睡熟了的儿子往外走。 虽然他们是等到最后才下车的, 但人多了空气仍然有些不太新鲜。 度假村那边是开了一辆房车来接的老板。这样小壮士的婴儿提篮就可以绑上安全带放在小床上。 等车子开到深蓝大道上, 程澜打开了车窗。 深蓝大道上卫生搞得非常好，而且绿化多。感觉空气一下子就清新了不少。 老太太道：“要是每个城市的主要干道都能修成这样就好了。我也挺喜欢来深圳的！” 程澜道：“会的，奶奶您等着看就是了。回头等小壮士大些，咱们带他去新加坡玩玩。那才是真正的花园城市呢。” 老太太几次出入漂亮国，又在香港有工作签证, 要办去新加坡的签证还是不难的。 “好！嗯, 回头你再带我去澳门玩玩。” 程澜道：“您准备去玩两把啊？” 方真点头, “我到澳门自己的土地上去赌两把嘛。拉斯维加斯, 当初高睿不让我去。说太刺激了，怕我兴奋过度。你林爷爷和六叔公也不去，我一个人也就打消念头了。” 程澜失笑, 邓政委‘到香港自己的土地上走一走’让您篡改成‘到澳门自己的土地上赌两把’了。 “那您可别回头欠债太多走不脱。消息传回内地, 于奶奶、蓝爷爷能笑您十年。” 方真惊讶道：“赌场会主动借钱给赌客么？” “是的, 人家会衡量你家的资产，然后把借你的钱设个上限。咱家的话，估计上限会比较高。就万一真到那一步，我尽量悄悄地赎走您。” 方真道：“你跟我一块儿去得了。我觉得你跟我一样, 比那些男人还爽利些。我输光自己的钱就停手，不跟赌场借钱。” 就算把兜里所有的钱都输光了，下个月一到日子就领退休工资。 而且她输光了，就老老实实跟在澜澜身边，吃她的、住她的、用她的好了。 反正她就体会一下而已，又不是要经常去赌。 程澜点头，“也行啊！” 看来老太太是真打算去啊。那她还确实得跟着，万一真出什么状况呢！ 不过这事儿还是得提前跟公爹报备一声，她负不起责任的。 从火车上到罗湖不是太远，很快就到了。之前服务员已经把她们的房间都打扫干净了。 又把程澜套房的一间客房给小壮士改成了婴儿房，所有物件消毒摆放。 这些东西也不是新买的。是从北京空运到广州，然后再用车子运到深圳的。 都是小壮士日常的玩具和用品，就走的平常运货的路线。 之前悦悦用过的程澜都给顾盼了。 后来高灵说收拾、收拾再给小壮士拿过来。 程澜想了想就让她把还用得着的都留下，用不着的了送回来就好。 只是部分不要，那是小一辈的兄弟姊妹间前后相继很正常。全都不要了，那就成施舍人家了不大好。 她还让兰草拍了照片一起随着东西送来，就按照之前的样子摆设。 方真索性也搬到这个套房里来住，反正有空房间。 她自己住一个套间，怪冷清的。 之前服务员就把她的衣物等搬了过来。 前几年，老太太还穿得跟其他离休女干部一样，一板一眼的。 但去了一趟漂亮国，又去了香港，儿子、儿媳时髦起来，她也跟着变成了时髦的老人家。 舒敏把她带去香港的商场买了不少衣服。 后来程澜让舒洁也按照一年四季给她做新衣服，时髦些的。 她如今也不排斥了。 同样也在无形中给程澜带货。 方真问程澜，“你这是不是就是总统套房啊？”两三百个平方呢。 “是仿着打造的。不过我这儿连五星级酒店都不是，自然算不上总统套房。而且也要小一些吧，有些设备也省略了。” 小壮士睡着了，兰草和晓华轮替着去洗澡，然后守着。 火车上温度适宜，不怎么出汗。而且空调车厢，窗户也打不开。不至于风尘仆仆。 再说，本来就是11月了，3天不洗澡其实没啥。 但到了深圳，还能穿针织衫+T恤，牛仔裤，板鞋就过日子了。 感觉还是应该洗一洗。 程澜和方真也各自去房间附设的浴室洗澡。 这一层楼基本就是自家人来住，或者招待家里的客人，没有对外开放。 所以程澜直接就泡在了浴缸里。这没旁人用过的，只她和悦悦泡过澡。 感觉很舒爽啊，而且16度左右的室外温度待着也十分的舒服。 她一边泡澡，一边拿着手机给高煜办公室打电话。 报平安的电话之前下火车就给公爹打过了。 不过当时是当着奶奶的面打的，没好提她要去澳门自己的土地上赌两把的事。 这会儿便告诉了高煜。 高煜有点傻眼，半晌道：“她老人家还挺洋盘啊！” “毕竟是富翁老娘嘛，想潇洒一下也是有的。钱不钱的肯定小事，我就怕她老人家一个激动......” 高煜道：“那倒不至于，毕竟老太太大风大浪都见过的。”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我听她好像嫌林爷爷和六叔公不够爽利的样子。” 高煜笑，“奶奶秉持的是‘儿孙若有用，留钱做什么？儿孙若无用，留钱做什么？’的理念。我们家人丁单薄，但林爷爷家里还有不少儿孙要顾。没她那么潇洒！六叔公更是不可能跟她一道去豪赌。” 程澜想想林爷爷还在给三个儿女分钱，点点头。儿女都是债，债多了不是不愁，是很愁！ 高煜听到水声，于是问道：“你在洗手吗？” “没有啊，我在洗澡。洗了叫送餐服务吃个午饭，然后就好好睡一下。你儿子这三天在火车上真累坏我了。这三天他除了是我的饭搭子、睡觉搭子，直接发展到了厕所搭子。跟粘我身上了一样，我得给他好好改改。” 再听到水声，高煜忍不住发散了一下思维。 可惜如今两地分居的日子都是他自找的。 深圳暖和，度假村日子十分好过。他总不能让澜澜带着才满月的儿子奔他去吧。 石家庄冷着呢！孩子只能一层又一层被抱得像粽子似的，可怜巴巴的。 “那你好好休息一下。尽量让兰草和晓华多分担一些，省得孩子那么黏你，一刻也离不了。” 程澜道：“我其实也挺黏他的，我还很想悦悦！” “就是不想我是吧？” “是，一点都不想！” “那好，再见！” “哎，等等、等等，你几时能来看我们啊？” 高煜道：“今年的假已经休完了，要让其他人轮着休剩下的假。我尽量争取元旦吧。不行就只有看看过年了。” 他当然想越早越好啊，他都禁欲一年了。 程澜道：“对了，那个结扎的事你时间不方便别管了。” 当兵的人哪可能四个月都不做剧烈运动啊？万一临时有战事呢！ 还是她去吧，她时间方便许多。 高煜道：“好吧。” “你安心工作，我和儿子、女儿都会想着你的。保重身体啊！” “嗯，放心！” 程澜她们10号上午抵达的。10号是周六，明天不上班。晚上高煊搞了辆军用吉普载着杜娟驱车来看方真。 广深高速87年动工的，也是还没有建成。 两边相距100公里，他开了两个小时。 出了电梯，高煊一把抱住等在外面的方真，“方奶奶——” 杜娟也道：“方奶奶好——” “好好好，快进屋！先在客厅坐会儿，你们大嫂在给孩子喂奶呢。” 进去之后，兰草就端了果盘和坚果盘出来。 方真让他们先吃着，等喂饱了小壮士，大家再吃晚饭。 程澜下午睡了三个小时，这会儿精气神还可以。 她喂了奶抱着儿子出来。 正叉着一块哈密瓜吃着的高煊脱口道：“大嫂，你长胖好多啊！” 程澜瞪他，“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老爷子说她胖乎乎的，她只能忍了。可高煊也说，她可不会客气。 杜娟抬手打高煊一下，然后道：“大嫂，你这一学年都没课么？” 程澜笑着点头，“嗯，我是算计着日子怀的孩子，就是想把孩子生在九月。” 她已经托陆老师把她接了内参任务，而且第一篇论文很受好评的事和系主任说了。 系主任答应，下学期也不安排她的教学任务。 她这一年可以专心带娃和找资料、写论文。 至于只有基本工资，那对她来说不是事儿。而且，完成科研任务是有奖金可以拿的。 高煊比了个大拇指，“高，实在是高。但你这样，领导肯定不喜欢。太自由散漫了！” “我又不想升职当领导。” 杜娟道：“就是，大嫂不用在意领导喜不喜欢。领导难道还敢开了你啊？你可是特别引进的海归人才。对了，大嫂，你有继续在国内读博士的打算么？” 程澜道：“别说，在别的地儿，我这哈佛硕士估计是真够用了。但在京大，还是差了点。不管是年轻老师还是老教授的学历都好高。不说别的，到时候分房子打分，博士可比硕士高三分呢。而且，如果只是硕士我在京大就只能教本科生，职称也难免受限。这样课时会很多的。肯定还是得把博士学位拿到才行。不过，至少等小壮士进了托儿所吧。到时候尽量脱产在本校读。” 高煊拍拍自己的胳膊，意思给他抱抱。 程澜放上去，然后帮他调整姿势，省得小壮士被抱得不舒服。 高煊道：“咦，不认生啊？” “认的，但这会让可能有点醉奶。他吃饱喝足了会有点懵。” 高煊失笑，还有醉奶的！ “高程小壮士，我是你二叔哦！”又挪到杜娟面前，“这是你二婶！” 杜娟忍不住用手握握小壮士的小胖手，点点手背上的肉窝窝。 高煊道：“一会儿我们去吃晚饭，他怎么办呢？” 程澜道：“就让人送到这餐厅吃吧。把他搁婴儿车里躺着或者趴着，挨着我就成。再不行我就抱着他。” 她时不时拍拍，小壮士一般就不闹了。闹就抱一会儿。 高煊皱眉道：“我想吃火锅哎，你抱着怕滚烫的汤汁溅到他吧？” 727 第 727 章 程澜瞪他，“我在…… 程澜瞪他, “我在哺乳期，怎么吃火锅啊？休想让我看着你吃！回头宵夜的时候你俩自己去楼下吃。” 哺乳期那忌口的可实在是太多了。 “哦，那好吧。杜娟我们先吃晚饭, 留点肚子九点多、十点去吃宵夜。大嫂请客！” 程澜好笑地道：“你到我这儿来，我难道还让你买单啊？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 高煊点头，“大嫂一直都是很仗义的人。我第一次见你, 就吃了你家好多东西。” 那会儿去过年，而且之前执行任务亏损有点大, 但真的在程家村都补回来了。 程澜笑, “那倒没有。你大哥第一次去的时候比你更放得开！” 她那会儿不知道某人当了两个多月兵, 其中还打了一个月的仗、住了半个月的院正馋肉得很。 正好为了把家里的鸡鸭都‘消灭’光，省得留下便宜了程卫东那家伙，她就天天杀鸡宰鸭的招待小叔带回来的高煜和赵柯。 现在想想，他对她第一印象的好感不会从那里开始的吧？ 高煊点头，“嗯, 当时也是景南和大哥带头, 我们几个才好意思放开了吃的。” 小厨房给程澜这里直接送了六菜一汤的粤菜上来。 高煊吃得很满足, “嗯, 果然不愧是从军区小灶挖来的大厨，真好吃！” 他才到营长，还不够格吃中灶。目前还吃的是大灶。 高煊也是经常说就为了那一口吃的, 他也要升上副团级。 程澜道：“你和杜娟有时间就到我广州的店里吃饭好了, 直接挂我的账。” 她对高煊和杜娟的印象都挺好的。 二婶想到了高煊是看到胜算不大, 故意退出了兄弟之争。 她自然也看得出来。 这样至少避免了兄弟相争。打虎还得亲兄弟，以后没准什么时候高煜那里就需要高煊帮衬的。 杜娟也在埋头苦吃，没客气。她知道程澜不是光在嘴上说说的人，是真的大方。 平常吃学校食堂, 真的比小灶的油水差多了。虽然看起来也是每顿都能吃到肉。 除了学校发的补助，高煊每月还资助她80零花呢。 但她天天顿顿吃肉，还是馋肉。也不知道食堂是怎么做的。 方真拿公筷给杜娟夹菜，“来，多吃点。火锅明天中午还能去吃。我也不去，我老了牙口不好。你们放开了吃！” 她就喜欢这样爽爽快快的女孩子。 “嗯嗯。” 程澜听了杜娟的疑惑笑道：“既然他贴补你，那你直接去吃小灶啊。小灶的油水足多了。” “这样啊？我从来没去过。觉得吃得都差不多，感觉没必要。” 程澜道：“有必要的！” 吃过大家到楼下散步，程澜推着换过纸尿裤的小壮士一起去。 小壮士这几天被妈妈抱惯了，一开始还哼唧着要抱。一路从走廊哼唧到电梯，出了电梯继续。 程澜没惯他，又不是在火车上，成天抱什么抱？ 他哼唧了一阵没人理，忽然直起身子放了个P。 众人笑了起来，小家伙这动静还有点大！ 小壮士可能感觉受了委屈，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 程澜让兰草停下，蹲下在他背上轻轻拍着，“小壮士乖哦，别气、别气！” 哄了一阵，小壮士渐渐才消停了。 杜鹃道：“大嫂，为什么让他趴着啊？” “就是方便他放气啊，不然肠胀气很难受的。他又不会说，只会哭。大人听了别提多难受和着急了。” 但程澜不管怎么哄，就是不抱。 “没事，哭两声，妈妈就当你是在练肺活量了。” 小壮士又哼哼了两声，估计是累了，也懒得哭了。 程澜又拍哄了几下，然后才直起身子。 期间方真就坐在旁边的长条凳上跟人聊上了，没有管程澜怎么带孩子的。 她一向不爱插手，而且她其实也不太会带。 杜娟觉得这样挺好的。最好以后她也多挣点钱，请保姆帮手。 几个人在30亩地的度假村转了一圈，小壮士睡着了。 晓华拉过小薄被给他盖上。 几个人又回到楼上看《新闻联播》。 新闻里说，各盟国共同决议，要求伊拉克在1991年1月15日之前撤出科威特，否则将采取武力措施。 新闻里还说了老萨调入战区的人员力量：包括伊拉克77个师里的43个师大约54万人，其中有六个精锐师，坦克4000辆、200辆装甲车、2800架飞机、770架重型火炮、1万门高射炮以及数不清的高射机枪。 高煊呼出一口气，“看来老萨不打算怂！” 程澜道：“我感觉他硬杠下去，漂亮国一定会动真格的。因为这代表着他的全球霸主地位遭到了挑衅。” 高煜这会儿也在会议室和梁旅长等人一起看《新闻联播》，晚饭都是中灶炊事班送到这里来吃的。 高煜道：“这武装力量确实是有挑衅的底气啊！狗大户——” 要置办齐这些真的要花好多钱了。但人家家里有石油，有很多、很多的石油，真是没得比。 我们国家的油田，自己用还不够呢，还得靠进口。 梁旅长道：“就当伊拉克替咱们，替世界上其他国家试试漂亮国如今的战斗力吧。” 吴参谋长道：“天下苦漂亮国久矣！” 这一仗漂亮国要是收拾不了老萨，那不但中东霸主地位会丢失，全球霸主地位也会动摇。 想撸袖子干它的国家肯定不会少了！ 高煜摇头，“还是觉得老萨干不过漂亮国。这都触及到核心利益了，石油从来都是和通用货币挂钩的！” 事关核心利益，漂亮国会不惜代价的。 它也确实需要有一仗来重新确立霸主地位。 别把毛熊国干趴下了，下头的小弟却一个个不听招呼了。 第二天中午高煊和杜娟吃了火锅就开车回广州了。他们这次来，包了666块的红包给小壮士。 二叔、二婶之前是直接给了4000，大手笔了。都是二婶一年的工资了。 但之前高烽上大学，高睿直接送了台笔记本电脑。不拿这么多不好意思。 三叔、三婶也给了这么多。 当时高睿就笑骂道：“这分明是要我再给你们家儿子也买台电脑嘛。” 三婶就笑，不说话。 “行，你们家小子明年考上大学，我也送一台最新的笔记本电脑。” 高睿如今能挣钱了，自然乐得对侄儿大方些。 三个房头守望互助是最好的，不能让外人看笑话。 亲的兄弟、姊妹高煜一个没有，堂弟、堂妹就是很亲的了。 程澜把红包里头的钱抽出来，留下个空红包摆再小壮士跟前让他盯着。 大红色可是他最喜欢看的颜色了。 11月29号，联合国安理会以最快的速度通过了第678号决议。授权‘以一切必要手段执行第660号决议’。 这就是授权动武的外交语言了。 小壮士这会儿都68天了，跟着妈妈在香港杳杳表姐的山顶豪宅里参观。 方真在收音机里听到消息后道：“看来真的就要打仗了！” 程澜道：“肯定的，之前八月二号我就已经让操盘手陆陆续续帮我买入漂亮国几个大军火商名下公司的股票了。” 打仗肯定是要影响股价波动的。她是消息一出立即就有了动作。 漂亮国的账户里年中开始就有闲钱了嘛。 一开始买了几十万刀的，陆陆续续加仓到两百万刀了。 现在这个678号决议一出，不去证券交易所看，她都知道今天她买的股票肯定要涨了。 方真道：“你买的那个权证卖了没有？” “还没，不急等着用钱。上个月樱花国的股指就从最高38000跌到20000了。还在继续跌！他们央行还在不断的加息呢。” 方真挑眉，“你这个意思是不是就是倒着买啊？” “嗯，做空就是这个意思。” 方真看看努力抬头看花花的小壮士，“你看，他想看暖房里的花啊。” 这时节，香港也需要把花搬进暖房了。 不过冬天看到红色、橘色、粉色的花花确实是很舒心。 她们这会儿就绕着玻璃房外在赏花。里头温度太高了，就在外面看看。 “是啊，小孩子就是喜欢鲜艳的颜色。” 赏过花，程澜和方真往山下走，兰草推着婴儿车走在她们前面。 “你小叔的房子买好了么？” “嗯，就在咱们陪着去看过的罗湖区的那个小区。地段和配套都蛮好的。3000一个平方，买了个90平的。首付加税费八万五。我小婶父母一共掏了三万呢，独生子女确实比较幸福。一个月要月供两千多。” 方真瞠目，然后道：“以租养供是吧？” 不然哪来的这么多钱月供？ 梁教授和孟主任加起来可能有一千，景南和梁锦加起来差不多五六百。 “嗯，我和小婶说让她隔成香港的樘房那样出租，应该能租六间。一间租金500左右，可以覆盖房租。” 梁锦了解到1981年深圳才几百一平，如今都要3000了。比其他城市涨得都要快。 而且程澜出的这个主意挺好的。 关键房租以后还能涨，但房贷不会涨了。也许要不了十年，这套房就完全属于他们家，可以坐着收房租了。 一个月3000甚至更多的房租收着不香么？ 而且，隔成樘房还能租得出去，在内地这也就是深圳了。 所以她一狠心、一跺脚，买了。 剩下装修的事，程澜找了个员工帮忙盯着。 快的话，农历年后就能收租金了。 梁静回到昆明如此对父母说了，孟主任瞠目结舌，“你去一趟深圳，就背上了十八万九的债务？而且利息还那么高！” 梁教授道：“老太婆你先别想这十八万九的债，我觉得装成香港的房子出租挺不错的啊。地段好肯定是不愁租的，好多人南下打工啊。白领一般不乐意住工厂的集体房子的。这每个月的租金一开始就能覆盖月供，以后还会涨的啊。” 女儿买的地段，正是罗湖区写字楼集中的地段。 他也是学经济的，自然不会被房贷给吓到。 “可这刚开始的几个月怎么办？还要留装修的钱呢。你这是尽着带去的钱全花了。” 梁锦道：“澜澜说如果不行，从她那儿先拿两万用着。” 梁教授道：“那倒不用，爸爸、妈妈这里还有一点。” 孟主任道：“你觉得好啊？” 再掏两万可就真没有了。 “是啊，相当于花个首付的钱就买房了。我之前想过出租，但没想到隔成那样的小房间。看来还是得到处走走看看啊。回头等小翰放寒假了，咱们去深圳看看这套房子，也在特区长长见识。” 728 第 728 章 孟主任嘀咕道：“…… 孟主任嘀咕道：“自己买的新房子一天没住, 拿给别人先住了。住成个旧房子，产权才完全归你。我想不通！” 梁锦道：“我们平时又不去深圳，主要是买来投资的。但是妈你想想，不到十年我们就能有一套房子收租了。那租金没准比咱们家所有人的收入加起来都多。至于这套房子, 或者以后重新装修, 或者有钱了另买嘛。深圳房价这几年一直在涨, 以后肯定也不会停下。” 孟主任道：“你买都买了，我还能说什么？好在是景南侄女儿出的主意。有什么不妥他也不敢理直气壮的怪你。” 林景南确实没意见, 一开始就是他让去买的嘛。 他只是没想到梁锦这么果决。 梁锦继续道：“那套房还附赠个深圳户口。” 梁教授道：“咱们家用不上。你们夫妻都是当兵的，户口跟着部队走。小翰自然跟着你们。” “嗯, 我也觉得用不上。” 等林爷爷得知亲家掏了万, 甚至还要掏装修的钱他道：“景南给你岳父、岳母写个欠条。这是把他们的老本都全挖出来了。过几年房租涨了, 有余力了。你就把他们多出的那部分陆续还给他们，加上利息。” 林景东咋舌，“深圳的房价怎么那么贵？已经在那里试行房地产市场化的改革了？没听说啊。我问问澜澜。” 林景东用座机拨通了程澜的手机，然后挂断。 她在香港，收费按国际长途算。而且手机接听也是要收费的。 反正不是什么急事，等她回头到家了用座机打过来就是了。 程澜看响了两声就断了。再一看是大伯家的号码，知道不是什么急事便等着回了家才给回了过去。 面对大伯的疑问她道：“没有啊, 深圳还没有放开房地产市场，放开了肯定会暴起拉升。我跟萧应还有几个搞房地产的熟人分析来、分析去, 倒觉得很可能是海南。大伯，您不会打算去炒房吧？” 林景东如果要炒房, 那肯定是用军区的钱。他现在就是替军区在操盘。 程澜知道他看好房地产，不然也不会在北京买下一个旧的酒店（连同20亩地皮）重新装修开业。 下头做驻京办的办公室，上头十几层楼对外营业。 一开始他买这块地皮和上头的酒店，军区还不少人嘀咕。 但如今酒店经营得还不错, 而且省下了驻京办在北京租办公室的开销。 军区内部的人去北京住宿上也都方便了许多。每年发的住宿券还可以给亲友使用，甚至是直接出售。 大家伙也都觉出好处了。 长期来看，这个生意确实是稳赚不亏的。 开始觉得军区赚了那么多钱，却不发奖金拿去买酒店和地皮的人，领到按职级发的住宿券也都高兴了。 这可以享受或者变现的，不就和发奖金一回事了么。而且还是每年都发。 这样一来，林景东凭借替军区操盘做生意赚了八位数，进而得到了升迁副师级大校机会的事，也都搁平了。无人再有异议！ 林景东看程澜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想法便道：“不瞒你说，大伯真有这个念头。所以，你有什么消息也跟我互通下有无。你这时候跑去南方，该不会是只为了过暖冬吧？” 程澜道：“那还真不是就为了过暖冬。巡铺都是其次，我其实就是来看深珠头厦海的房产现状的。房地产试行改革必定在其中一个城市，先瞅瞅哪些地块好。” 她其实是两手准备，如果小壮士不能适应火车长途旅行，那她就在石家庄下火车。 带着老的、小的去找高煜。 她自己再抽空飞到南方考察房地产市场。 就是可惜石家庄目前还有没有民用机场，各种不方便。石家庄的货运是借用的大郭村的军用机场，那里不对外的。 但高煜说好像在规划要开始修建民用机场了。 不过小壮士忒争气。不但挺适应火车，他那天没病、没灾的就过了。 林景东道：“我就说你这时候去南边不会那么简单嘛。” 真要是想过暖冬、又不折腾孩子的话，去玉泉山上泡温泉啊。挨温泉住着也挺暖和的。 高伯伯肯定非常欢迎她带着小壮士和保姆上山。他那里宽敞着呢。 程澜顿了顿，“不过大伯，马上就要到1991年了。部队放开可以经商将满六年。现在高层越来越多的提到军队经商的弊端。怕是持续不了多久了。我听爷爷的意思，好像是要陆续提出限制。采取逐步收缩、分步整顿的办法。最快可能明年就要出台禁令。” 这六年，部队开始办以盈利为目的的工厂、公司、矿场、商场。在各地那真是如雨后春笋一般出现。 很多士兵和一线主官成为了公司员工和主管的角色。整天搞运输、搞生产、搞经营。 徐雷都和程澜说过他们的运输公司被军区的运输公司抢了生意。 人家后台硬，他们抢不过。 还有些作战部队搞卡拉OK、搞酒店、搞房地产（深圳等特区城市）。 甚至有些通讯兵被领导上调去售卖传呼机去了...... 现在部队上已经没有前几年缺钱了。85年百万大裁军被裁掉的退伍兵也都已安置完毕。 林景东沉默了一会儿道：“那你觉得这一者谁先来？” 他经商得力尝到了升职的甜头。如今还有五年退休，自然是想更上一层楼。 他已经是四星大校。如果能更上一层楼，没准星星能换成麦穗呢。 当兵的，谁还没有个将军梦了？ 小壮士满月酒的时候高睿盯着他的肩章看，分明就是羡慕嫉妒恨。 高睿这辈子如果不是受限于身体素质，其实是有机会实现将军梦的。 他都病弱成那样，居然也靠脑子在40出头就早早颗星了。 完全是为了挽回尊严才往他在想他儿子几时能四颗星上扯。 自己没有点穿而已。 程澜道：“从时间上应该差不多同步哦。要不，您再打听打听？” “嗯。”如果这一者差不多同步，那他就很难拿着北京的酒店和地皮去抵押贷款，然后投入炒房了。 他还想着退休前替军区赚一笔大的，争取更上一层楼呢。 就算麦穗难得，但从副师到正师也是很好的。 如今正师很难像55年那次一样评少将了。但军衔上不去，级别总是上去了啊。 林景东道：“真颁布了明令禁止再说吧。你有什么还是告诉我一声。” 各大军区赚钱赚得正开心的时候戛然而止，怕是有难度！ 嗯，海南，他也打报告去南方出个差吧。 程澜道：“行，到时候您同我一起去参加地产商的聚会吧。” 她其实不算正经八百的地产商。不过名下确实有地产公司，而且还有拿下了‘华国第一拍’那块更大的土地的噱头。 所以，房地产商也认她是同类。 “哦，哪天？” “12月的8号，在深圳举行，就在我的度假村。大家的意思是成立一个房地产协会。每年交会费，定期碰头。” 如今是国家要发展房地产。他们都属于跟党走的，趁机成就自己赚点钱。 人不能逆势，必须顺着大势来。 “好，我知道了。对了，你公爹不是最近半年经常往上海跑么？我开始以为你的目标是在上海。” 怕是这半年北京和上海之间的头等舱票，高睿都收集了好多张了。 他一个卖电脑的，一年六位数能挣。但绝对没资格参与这样级别的资本游戏。 是替谁去的，不言而喻。 当然，自己能有所涉足，也是背靠军区好乘凉。 程澜打个哈哈笑道：“大伯，我都想要插一脚呢。房地产试行市场化，我可能是浅尝辄止。但浦东区的地皮，我志在必得。” 林景东眉毛一挑，“你都有这样的实力了？” 这两边应该也差不多是同步进行呢。 程澜道：“托樱花国和漂亮国的福啊，还有之前老五股我也赚了点。” 她近两年要参与这两件事，想藏小金库是藏不了了。 而且，林家也算她半个娘家，说说无妨。再说，以小叔的脾性，没叮嘱他不能说的，他肯定早就竹筒倒豆子全讲了。 林景东，哦，对，差点忘了这茬了。 “其实老五股的时候我也心动，而且拿军区的钱去买了100万的。后来军区内部摊的那些股票他们也来找我用公家的钱买下来。结果涨了一个个又跑来喊退。最后司令拍板，全退了。留下那100万算公家的，现在差不多翻成了500万。” 这件事让林景东是有些呕的。明明是经济行为，有点契约精神好不好？ 他就把事情推到司令身上。 结果司令说照原价退，他也只有执行。 至于年初跟风做空樱花国股市，这个他真的没察觉。这得专业人士才行了。 而且，肖晚也是学经济的，她也没看出来。 不过，这一波其实涨得还不如老五股。 澜澜还没有卖，估计还有搞头。毕竟，樱花国目前也就是股市受到了比较大的影响而已。 当这种专业性很强的操作，他不敢涉足。 尤其是现在已经是人人都知道这个能赚钱了，也没有给他再进去的机会。 军区那两千万，如今拿去水泡都不会起。 而且，这种发樱花国国难财的事，就算国人都暗地里拍手称快，但以目前两国蜜里调油的关系，军方不适合涉足的。 “澜澜，你是不是觉得樱花国那边还有搞头啊？” 程澜道：“是啊，毕竟樱花国楼市还□□着呢，经济泡沫依然还很大。漂亮国不让这些资本都回流自己国内，让自己回一波血，怎么会罢手？” 对冲基金哪次这样大手笔出手，花几年时间布局，是会轻易罢手的？ 樱花国的经济这次可能会被一下子打压下去，很难再振作。 不到那一天，她不会卖的。 当然，现在还要看樱花国政府会采取什么方式自救。 就算需要用大笔的钱，跟着银行家、对冲基金买的这些权证也可以直接拿去抵押贷款的。 她对那500万刀的期望值这10个月来也在一步步提升。 林景东由衷地道：“澜澜，你现在真的是太厉害了！” 军区的人都在说他厉害，替军区挣了多少多少钱。但他跟程澜一比，可就差远了。 程澜道：“大伯，您能做到今天的地步很不错了。我也就是在漂亮国待了几年，对金融的了解更多一些。” 她总得对得起哈佛商学院这块金字招牌！ 729 第 729 章 程杳现在在华尔街…… 程杳现在在华尔街实习, 也是在拿着她的‘零花钱’积极参与进这些金融活动中来。 她们姨甥俩也时常会就投资方向进行沟通。 偶尔程杳也跟她抱怨几句。 林墨在部队，根本接不到国外打去的电话。感觉他们俩真是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不占。 程澜顿了顿又道：“大伯，退休之后欢迎您来我的公司。房地产我肯定要搞的，国家要搞什么产业肯定会给予大量的政策、资金倾斜。咱们顺势而为是有必要的。您到时候可以来做我房地产公司的老总。” 林景东笑, “我过去当光杆司令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就是个空架子。” “团队由您一手打造, 这才更加如臂指使啊。” “嗯, 我考虑一下。” 程澜笑，“真的可以。你看我们家高煜现在都在开始当富二代了。您兜里钱多一些, 小琅不必用旧家具，小墨也不会被萧清远的糖衣炮弹打中。听说他拿自己的家产诱惑小墨呢。” 12月1号周六, 司机载着舒敏和高睿等在京大附属幼儿园外。 悦悦下午四点放学, 他们要去赶五点半的飞机飞上海。 北京飞上海两个小时, 周六晚上飞过去，周日晚上飞回来。 原本是准备把悦悦送到老爷子那里去过周末的，但她说她要跟。 之前几个周末只有高睿飞过去，周末就是悦悦跟着奶奶过。 经常就是待在四合院，舞蹈室有周末班嘛。 舒敏一心想把悦悦哄去练跳舞的基本功。但她不去，说自己还小。 一转背跳到梅花桩上倒是走得健步如飞的。 这周舒敏也要一道去上海的舞蹈室看看，商量把悦悦往老爷子那里送。 “可以泡温泉哦！还有果果吃。你太爷爷可稀罕你了。” 悦悦问明白他们周日晚上就要回来便道：“我下周再去看太爷爷, 这周我也要去上海。我去看小叔叔！” 高烽在复旦读计算机系。复旦此时都有计算机专业的博士点了，师资力量还是很强的。 高睿便道：“那行吧。” 悦悦的存在, 弥补了二人没养过女儿的遗憾。 舒敏可喜欢打扮孙女了，尤其是如今又有了钱。 她有什么服饰上的想法, 还能跟舒洁手下的童装团队沟通，亲自参与设计。 她参与的服装往往卖得还可以。 有那么一两次先例后，舒洁就吸纳她成为了编外的设计师。 对参与的童装可以拿一份分红。 舒敏于是更加的有积极性了。 要不是不能让悦悦露脸，舒洁真恨不得把悦悦穿那些童装的照片当广告用。 比请的童星还漂亮！ 至于高睿, 爷爷宠溺孙女，那简直就是一种本能。哪怕如今有了大孙子，也丝毫没有减轻他对悦悦的宠爱。 下课铃声响了，舒敏去到幼儿园门口等着悦悦出来。 已经三岁半，看起来跟人家五岁孩子差不多的悦悦穿着带毛领、加绒的牛仔服、牛仔裤，背着书包，脚踩一双儿童军靴走出来。 她脖子上还挂着一双小羊皮的迷你手套。 看到舒敏就走了过来，“奶奶——” 舒敏弯腰把手套给她戴上，摸着她的手心倒是暖呼呼的。 “奶奶，我们周末是不是也可以飞南方？” 坐飞机对小姑娘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只有一天，时间太短了。北京不管是飞深圳、还是广州、香港都要四个小时呢。这样两天往返太奔波了。” 儿子和儿媳都在奔事业，搞得孙女儿就成留守儿童了。 悦悦嘀咕，“如果是两天就好了。” “是啊，前几个月听说就在做问卷调查了。可是国家太大，人口太多，这个问卷全部做完、收集起来也要时间。然后上头还要开会讨论。” 关键高睿分析，如今可能还没底气双休。单休的话，全国能多创造多少财富了？ 五点不到抵达机场，在VIP候机厅里舒敏叮嘱悦悦，“吃点小零食就好。上飞机不久就要送晚餐了。” “哦。” 果然，飞行平稳之后就开始送晚餐。 悦悦熟练的就着小桌板吃飞机餐。头等舱的味道和食材还是可以的。 等到抵达上海的机场，已经是晚上七点半。 再回到老洋楼，已经快八点一刻。 高烽已经过来了，他周末经常过来。在表演区跳跳霹雳舞或者唱唱流行歌曲，混口饭吃、打打牙祭。 这边都有一个他的房间了。 今晚他就在老洋楼的酒吧献唱。 悦悦跟着服务员找过去，直接被坐在高脚凳上演唱的他捞起来搁腿上，合唱《焚心以火》。 悦悦不怯场，而且这歌她真的会。 因为，程澜超喜欢！ 自从程潇结婚她看了《古今大战秦俑情》，就经常在家里录音机里放这首歌。 悦悦听得多了，自然就学会了。 下头卡座里喝酒、聊天的客人，听到话筒里传来清越的童音都楞了一下。 唱得还蛮好的！踩点准确，粤语还吐词清晰。 高烽拿着话筒，悦悦也伸出两只小胖手扶着，叔侄俩一起唱得很投入。 “焚心以火，让爱烧了我。燃烧我心，颂唱真爱劲歌。人不顾身，让痴心去灭火......” 唱完下头轰然叫好喊‘安可’。 下一首是《光辉岁月》，高烽问悦悦，“这首你会吗？” 悦悦听了听前奏，点头。 高烽嘀咕：“那看来我跟大嫂还挺兴趣相投。” 哦，对了，之前暑假他听这歌，老爷子觉得是靡靡之音。 还是大嫂跟老爷子说这歌是唱的曼德拉，那个南非独立运动的领袖曼德拉。 老爷子才愣怔了好一会儿，无话可说的。 “钟声响起归家的讯号。在他生命力，仿佛带点唏嘘......” 高睿看孙女儿去了半天也不回来找了来，这才发现悦悦坐在高烽腿上扶着话筒唱得正起劲儿呢。 而且不是只有他们叔侄俩在唱，是全场都在跟唱，大家都很high！ 这什么歌啊，有这样的魔力？ 他倒是听着耳熟，儿媳妇的录音机里好像经常放。 等唱完了，下头又在喊‘安可’。 高睿上前把悦悦从高烽腿上抱了起来，然后对着话筒道：“小朋友快到洗漱、睡觉的时间了。” 说完抱着悦悦就走，临走还看了高烽一眼，示意他跟着。 场上是有其它歌手的。高烽退场，就有其他人补上。 等走出酒吧把门关上，里头的声音几乎就听不到了。是特地用隔音材料重新装修过的。 悦悦还在兴奋，这比在幼儿园唱歌表演热闹多了。 高睿把她塞给跟出来的高烽，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住处。 高睿是不喜欢刚才那样的场所的，觉得吵吵得很。 不过那么多年轻人喜欢，应该也有喜欢的道理。而且，应该还挺赚钱的。 里头酒水、果盘都卖得很贵啊。 悦悦在高烽怀里还在回味、哼唱着。 高烽道：“大伯，我就周末来放松一下。” “没说不行，我不了解的也不一定就是不好的。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喜好，只要你学习没落下就好。” 高烽点头，“已经有教授点名要我参加他的研究小组了。我有台当前最新的笔记本电脑应该也是原因之一。不过，我成绩确实还可以。” 和兴趣挂钩的学习，他确实更加的上心了。 高睿点头，“明天带我们去复旦参观一下。” 全国最美的十大大学校园嘛。 “好！” 悦悦告诉舒敏，“奶奶，好多人听我，哦不，跟着我唱歌。” 舒敏正要给她泡脚，一边让她翘脚给脱小军靴一边道：“以前奶奶参加全军大汇演的时候，下头几千观众呢。” 悦悦惊讶地道：“你那么厉害啊？” “是啊。所以你要不要跟着我学唱歌、跳舞嘛？” “等我大点再说。”悦悦还是拖字诀。 泡着脚，悦悦给程澜打电话。因为不确定妈妈到底在哪里，还是打手机，然后挂断。 程澜已经从香港回深圳了，直接拿座机拨了回来。 “妈妈——” 程澜一听声音很兴奋，笑道：“什么事这么高兴啊，宝贝？” “我在咱家酒吧和小叔叔一起唱歌。” “哦，唱了什么？”不是‘钻石、钻石，我爱你’或者‘夜上海’吧。 她看来电显示就知道他们是在上海啊。 “焚心以火，让爱烧了我，还有《光辉岁月》。第三首《甜蜜蜜》我也会唱，但被爷爷抱出来了。” 程澜失笑，“那你就在话筒里唱给妈妈和弟弟还有太奶听吧。” “好，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小壮士听到电话公放出来的声音，扭头向着这边微笑、捏手手。 等悦悦唱完了，程澜给她鼓掌，“宝贝，你好棒！不过啊，这样的场合还不适合你。咱们偶尔去玩玩就好。” “嗯。妈妈，我们明早去复旦，参观。”好像里头除了她，是没有别的小朋友。 “哦，蛮好的，妈妈好像还没去过呢。” “下次我带你去。然后还要去外滩！” “是没隔多远，就七八公里吧。”一脚油门的事。 “然后再去石库门。” “嗯，去看看吧，那可是一大会址。” 等电话挂断，方真道：“她刚唱的是邓丽君的歌吧？” 程澜点头，“嗯。” 想起十一年前林琅带她参观成都军区，说林爷爷不喜欢邓丽君的歌。说那是来自T湾的糖衣炮弹、靡靡之音。 但其实邓丽君在音乐这个领域，也称得上是华人之光了。 如今两岸关系趋于缓和，她的歌不再受政治因素束缚，大街小巷都在传唱。 1988年春晚还邀请了她来演出。 据说邓丽君自己欣然答应，还想到天X门广场上来办露天演唱会。 可惜被时任果党新闻局长宋X瑜亲自阻止，未能成行。 成为邓丽君和歌迷的遗憾。 考虑到老人家的接受程度，程澜没说什么。 但方真主动道：“刚改革开放那阵，我们很忌讳这个人的歌，感觉会腐蚀人的意志。但现在流行歌曲听多了，其实也还好。而且这姑娘开演唱会会主动说她祖籍河北，对祖国的认同度也很高。要不然，春晚的组委会也不会想要邀请她来大陆了。她确实在年轻人里头，还蛮有影响力的。春晚喜欢邀请这样的港台歌手。像是费翔、张明敏之类的。” 既然她开始说了，程澜便也问出了一个疑问，“传闻邓丽君是果党特务啊。” 程澜其实挺喜欢邓丽君和她的歌的。 但如果这个人的果党特务，她就觉得有些不好那么直白的去喜欢了。 艺术家就搞艺术嘛，搅和政治干嘛？ 730 第 730 章 这方面方真就是专…… 这方面方真就是专业人士了。 她道：“T湾也有个所谓的国安局。那会儿宝岛居民要出国, 必须要和国安局签协议，给他们的情报部门当情报人员。不然就不给发护照。邓丽君15岁就出国演出了。但因为她当时还没成年，最后是她妈妈代签的。但人人都签，这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而且, 邓丽君到了那样的高度, 用她做文化输出更胜过让她收集情报吧。脑子清醒的都不会因小失大, 但具体我也不好下定论。我偏向于不是！” 程澜这回懂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她心头的负担放下了。 她看小壮士继续趴着在看表演川剧变脸的小玩具, 便和奶奶道：“我从小看《英雄虎胆》电影，就特别喜欢里头的女特务阿兰。尤其是跳伦巴的时候, 太美了！小时候还盼着她结局的时候不要死。” 方真哈哈大笑, “谁又不是呢？只是那时候都不敢说而已。那是王晓棠演的, 确实是很美。听说她开始也不想接这个角色，毕竟是果党女特务嘛，但最后被导演说服了。” 12月4号，林景东申请到了去南方出差的机会。 他让后勤部给自己买了卧铺票。 只能飞广州，再转车到深圳。他不如买卧铺票，一路睡过去了。 路上可以歇歇脑子，也替组织上省点钱。 深圳那么大一个特区, 至今没有通航也是说不过去啊。听说宝安机场要明年十月才能正式投入使用。 闫淑芬道：“你这个工作还挺好，北京、上海、南方到处跑。” 林景东道：“我要真答应了澜澜退休后去她那里干, 做房地产公司的老总，估计还能更好。不过, 我觉得等我十来年后退休，怕是房地产都已经如火如荼的展开了。” 他说着一愣，“这么一说，感觉她不是很看好这次的房地产试点改革啊。” 闫淑芬想了想, “可能是觉得条件和时机还不够成熟吧。毕竟现在好多单位都还是靠分福利房呢。她自己都还在等京大的教授楼。” 她给林景东收拾了一些应季的衣服，这会儿去南方还能穿秋装。如果去海南，没准还能穿夏装呢。 也难怪澜澜带着老的、小的去南方过暖冬了。南方冬天日子是比较好过啊。 不然就像公爹在都江堰的干休所待着泡温泉。 林景东是12月6号到站的。 成都军区还没有驻深圳的办事处。于是他直接打电话给程澜，让她派人来接的自己。 入住的也只是普通行政套房，而不是她待客的那层楼。 回头直接拿票回去单位报销。 他是来办公事的，无谓让澜澜承担开销。 不过，晚上程澜还是给他接风来着。 方真一巴掌拍在林景东背上，“小东子，敞开吃。千万别客气！” 林景东背上一痛，方阿姨的断掌打人还是那么痛。 “我几时跟您客气过？跟澜澜就更不会了。” 程澜抱着小壮士差点笑出声来，大伯你还有这样的小名啊？ 方真坐下给林景东和程澜卷烤鸭卷。 她现在牙口虽然好，但吃东西已经不太厉害了。于是就喜欢看着小辈吃。 这烤鸭是从北京来的大师傅做的，极为的正宗。平常生意老好了！ 经常有本地人开车来打包带走的。 林景东吃了个烤鸭卷，留了点酱汁在嘴巴上。 小壮士盯着他嘴巴看，还砸吧砸吧小嘴。 林景东抽纸巾擦了一下，“你也想吃啊？还守大外公的嘴。不成，你现在的伙食只有NeiNei。” 第二天没什么事，程澜和方真带着林景东去看林景南的房子。顺带也是领着他了解一下深圳的房地产市场。 他们走访了几个售卖中的小区，林景东发现也不都是三千以上的。 还有的是两千多的。 偏远一点的地方应该还要便宜些。 “怎么让景南买在这里呢？” 程澜道：“买房嘛，最重要的就是地段。买这里，租都要比别处好租。” 如今深圳最繁华就是罗湖区，其他南山区之类的都还没怎么发展。 写字楼集中在这边，房子买在这附近才好租给白领啊。 房子的区域已经划分好了，就是六个樘房。 程澜抱着儿子给林景东介绍，“大门进去，一人一个房门，互不干扰。我把房型图拿给香港那边的设计师设计的。” 小壮士也跟着扭头脖子到处看。 林景东看过直点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设计得很精妙。这样的房子以后会很多么？” “沿海城市应该会很多差不多的，内地不至于。不过目前还算是比较新的。” 林景东道：“但肯定很快就有人学去了。” 程澜摸摸下巴，“为了省钱，有些白领也可能住城中村去。这本地的土著，直接在屋基上修一栋八层的电梯公寓。收房租那才叫收得爽啊！” 林景东挑眉，“八层？” “对，家里人多屋基大一些的，一层楼就修十来套房子。我去看过，还有标间、一室一厅、两室一厅、三室两厅等标准。” “八十套房子，那一个月得收多少租金啊？” “平均算200元一套吧。” 林景东咋舌，“乖乖，一个月就成万元户了。” 程澜道：“城中村以后如果要拆迁来建成小区，那赔起来，直接能赔出千万富翁，甚至亿万富翁。” 林景东道：“果然是得到处走走才长见识。” 军区的大部分人还在为着摊派的老五股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多买点。 每个月为了几十块的奖金斤斤计较。 可在深圳，已经有土著修个房子就日进斗金了。 “怪不得这几年没人逃港了。” 方真失笑，“这么好的生活，深圳本地人才不舍得逃呢。” 林景东又问道：“那深圳白领的工资大概是多少？” 程澜道：“刚参加工作的大学生，起薪估计就是六百——八百的样子。” 高煜的工资已经涨到四百多块了，估计大伯能有五六百。 林景东道：“那500一个单间会有人租么？” “外企每一个职级的薪资差异比较大。升到小组长应该就过千了，副经理可能就一千五，经理估计两千。但是，拿高薪的人几乎天天加班。这类人就是目标人群了。十几个平方，什么都有，走几步就到。其实房子对这类人来说，基本就是个睡觉的地方。” 其实酒店的标间不算洗手间的话，也比这大不了多少。 再回到度假村，来参加明晚party的地产商已经陆续从各地抵达了。 萧应自然也来了。 他一到就直接跑来给方真问好！ 还摆了甩马蹄袖打千的姿势，“老太太，给您请安了！” 他跟程澜关系好，又是胡家的女婿，见方真的机会自然是极多的。 方真笑着打他胳膊，“少跟我贫！都是堂堂的萧总了，正经点。” 萧应顺势扶着她坐到沙发上，“再大的总，在您跟前也就是个小卒子啊。” 这一坐过去就看到另一个沙发上坐着肩膀上有四颗星的林景东了。 “林师长，成都军区难不成也有意参与？”萧应颇感兴趣地道。 “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呢。” 他说的是什么，老丈人就是军区离休老干部的萧应心头也有数。 “既然是分步进行，应该不会一下子就落到你们头上才是。” 萧应扭头和抱着孩子的程澜道：“那帮家伙说之前觉得你这里大，但如今觉得还是有点小了。不过，比其他地方还是要好玩不少的。” 程澜道：“干嘛，他们想打高尔夫啊？” 别说打满18杆，就是9杆的半场也不是她这点地能办到的。 程澜道：“回头肯定会有人弄的。” “你不打算弄了？”这弄起来要抢你这里生意啊。 程澜道：“哪有那么多钱啊？”高尔夫球场占地得有975亩到1125亩。 如今深圳的地皮百八十万万一亩，具体看地段。 但就算照八十万算，也要八亿啊！ 而且，“有八亿拿出来买这么大的地皮，我不如拿来建别墅小区了。” 萧应道：“是啊，钱到用时方恨少。” 八亿，萧氏一下子也拿不出来的。 所以，他才想靠着房地产试行改革捞一笔快钱。 他今天来找程澜，自然是有目的的。 “哎，有没有兴趣联手？” 大家资金都不是太足，那可以合伙搞啊。 林景东在旁边静静听着，觉得自己还是不开腔为好。 他可没敢打拿地皮修房子的主意。 他想的就是弄两千万，来买个百八十套的放着。 等房子炒作起来了、涨起来了再出手。 程澜直接摇头告诉萧应，“没钱！” 海南地皮比深圳便宜，但现在的价格也要十几万一亩。 买两百亩打造房子，五千万的成本价。 她拿得出来。 但是，试行改革那就是摸着石头过河。 而且，她的房地产公司真就是一个空架子，基本的人员构架都没有。 她也只打算弄三四千万，搞两三百套房放着。 这样比较省心。 唯一要考虑的就是地产商必须得有资金、有实力。 她怕买到烂尾楼。 萧应道：“我就是这个意思。到时候我预售，你来买，把盘子炒热。我只出一部分楼盘，手里留一半，等价格上去了再卖。林师长有没有兴趣？” 萧氏资金也不足，哪个项目都要钱。所以他才想寻求有资金的买家这么合作。 这么一炒热了，开盘的时候其他的房就好出手了。 到时候银行放贷到账，就有资金接着往下修了。 林景东道：“我就是来看看的。毕竟是公家的钱，得格外谨慎。” 不过，如果程澜买，他觉得可以跟。 萧氏的实力他知道。 而且萧氏修的房子也不错。他如今住的电梯公寓就是萧氏承建的，质量还可以。 只要不烂尾，回头炒作起来，热钱涌入，肯定有得赚。 他最近也都在研究香港和樱花国的楼市。对炒楼花的新型购房方式有所了解。 程澜道：“如果要一次性买这么多套，要么是用很多人的第一次购房的资格贷款，要么就是一次性付清。我思来想去，还是别跟员工或者程家村的村民借这个资格了。” 她之前打电话问王维汉，他上次进京开的就是关于住房贷款的会。 他说房地产市场还没规范化，估计到时候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 是认房还是认贷，还是既认房又认贷，都要因时制宜、因地制宜。 那程澜还真不敢把员工以及村民的这次资格给用了，哪怕是有偿的。 以后搞不好会被戳脊梁骨的。 所以她最大的可能就是一次性付清。 731 第 731 章 林景东要代表军区…… 林景东要代表军区买入肯定也是一次性付清。 到时候房子是在军区名下, 那是不能首付+月供的。 对萧应而言，是全款还是月供，没有太大的区别。月供的, 晚个半个月左右银行的贷款也就到账了。 当然, 全款自然是更好。 程澜道：“我不可能把鸡蛋全放在一个篮子里。” 林景东点头, 确实。不然万一萧氏在修建期间出现什么状况, 资金链断裂怎么办？ 不是说他有足够的钱修完这一个楼盘就行的。 一个集团公司, 那是联动的。 万一别处缺钱，搞不好就把这处想抽去用了。 萧应点头，“我明白。” 程澜道：“你一旦出手，应该不会只买一块地皮吧。到时候是不是会不断的抵押、贷款？” 她觉得萧应多半会这样干的。这相当于借银行的钱做自己的生意, 何乐而不为？ 做生意的人都是会这样腾挪转圜的。 但就怕出什么意外, 让这一套玩不下去了。 萧应点头，然后道：“但要想开盘，必须把这一块地皮先结清。不然拿不到准售证。” 林景东道：“地方政府为了政绩, 也许不会100%执行政策。搞不好你不拿准售证就混入市场了。好多买期房的人其实是不懂这些规矩的。” 他要不是恶补了一番, 也不懂。 所以, 地方政府和银行如果监管不当, 是有可能发生着这样的事的。 如今为了政绩，好些人喊出了‘法无禁止即可行’，甚至法律明言禁止的也敢打打擦边球。 萧应摊手道：“但你们懂啊，你们可以要求我拿出来看。” 程澜点头，“那行, 你第一个盘开盘的时候我来买二十套。后续就看发展了。不过, 你是准备什么时候拿地皮？” 现在海南的房价差不多是1400一平，一套房算15万的话，拿300万出来也还好。 萧应道：“想赚钱, 自然是得抢在众人之前。不然人人都知道能赚钱了、打破头都要挤进来，那能赚的也就少了。还不一定能挤得进去。” 如今海南底价几十万一亩，等确定了、炒作起来了肯定就不是这个价了。 这一个先手可以为他省下不少钱。 程澜道：“就确定是海南了？” “八|九不离十。海南1988年建省，然后成立海南经济特区。这两年不都说‘到海南，淘金去’么。海南淘金潮，深圳打工潮。而且从地理位置等各方面看，也是海南的可能性最大。就算不是，这里是特区啊。第一个特区试行之后，后续不就跟上来了么。我买了地皮再抵押到银行，对资金链也造不成太大的影响。” 程澜笑：“你很乐观嘛！” “我不像你啊，实体、金融到处都能弄到钱。我们就是干房地产的。等这个机会真的好多年了。你，不看好？” 程澜恳切地道：“国家的初衷一定是好的。是想搞活经济，居者有其屋！但香港、樱花国、南朝鲜等地房地产暴涨时是什么表现，你也是知道的。社会主义国家的人，也不见得道德就比资本主义国家的高尚。如今感觉时机真的还不够成熟，我担心弄到最后会一地鸡毛。既然是市场，那就是不受政策指挥的，最后可能会失控。” 萧应道：“虽然是市场经济，但毕竟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你放心，我也就是要捞一笔快钱而已。等把房价炒作起来，我就把手头捂的盘和地皮全部放出去。” 程澜心道：我就担心到时候你被胜利冲昏头脑，囤一堆地皮在那里。 不过，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萧应要怎么做她都不好再拦了。 萧应道：“其实最稳妥还是能拉你入伙跟我一起去买地皮。但我知道，你不会肯的。那就来买房吧，一起发财。我给你们九六折的内部价！” 他之前就打这个主意，但程澜说得很明白。这次试行改革，她只会买房待涨。 绝不下场拿地皮、搞建设。 程澜和林景东对视一眼，程澜道：“九三折啦！九三折我再添十套。合作得好，你第二个、第三个楼盘我们继续照顾生意。” 林景东道：“如果澜澜买三十套，军区也可以买二十套。” 萧应道：“那好，就九三折。内部房源我让你们先选。不过，第二次怎样就要接下来看后续了。” 真要炒作好了，他也就不需要人搭台了。 萧应沉吟一番，“好，一言为定。我就赔钱赚个吆喝。” 他得快点把一半的房子售罄、回款，然后再好继续买地。 程澜没说错，他既然出手，肯定不是一两块地皮，一次起码得弄个三五块起步。 那现金流就非常的重要了。 林景东心头一下子就活泛了，九三折哪怕是转手买也有得赚啊。 他更有信心说服司令拍板，让他拿北京的酒店和地皮去抵押了。 6%的利润稳了啊！ 等涨起来了，一定更多。 程澜道：“我也需要搞点快钱，不然浦东的地皮我担心自己真的拼不过人家。” 她公爹给的消息，不少港台商人瞄上了‘烂泥渡’。有一个姓汤的台商，尤其虎视眈眈。 哦不，现在那里已经修整过了，雨天不再是烂泥一片。该叫陆家嘴才是。 那里得名其实是因为明朝时候一个姓陆的进士，他是那一方的人。 如今陆家嘴在行政上海隶属于黄浦区。因为，浦东新区依然还没有正式成立。 港台商人底子可比她厚多了。搞不好人家十亿、百亿的都拿得出来。 这会儿浦东那一片已经在平整、搬迁了。路也在修建当中。 到时候价格多半会被炒得挺高的。尤其是地理位置最好的陆家嘴。 哦，前两天公爹还打电话过来。说得到政府内部消息，明年要在陆家嘴修一个电视塔。 修几百米高，修成上海的标志性建筑之一。 如今国内真没什么太高的建筑。几百米高估计很多年后都还得是地标。 陆家嘴那块地太好了！ 正对外滩，又有海运优势，两面环水。 所以，如果短期内能在南方的房地产搞一笔钱，她心头也要踏实些。 但这也是豪赌，到时候房价炒作起来，得选择好逃顶的时机。 不然，那些房子搞不好就栽手里了。 所以，她是不是要把能弄到的一半的钱都投进去呢？ 8号白天，程澜带着小壮士在度假村坐小船。 小家伙两个半月了。白天有太阳，穿一身连体、全棉的长袖衣服再套件小毛衣就够了。 小屁屁那里鼓鼓囊囊的，穿着纸尿裤呢。 他仰躺在程澜腿上，微眯着眼晒太阳。 两只莲藕臂举起来，握手又张开，然后就认真盯着自己的手手看。 奶奶坐对面，兰草和晓华划船。 兰草看到小壮士有些惊奇的盯着自己的手手，不由笑道：“他好像才发现自己有手一样。” 程澜道：“可不是才发现么。他现在就是在认识这个世界和他自己个。” 前段时间连他自己放了个P都能惊奇一阵。 后来意识到自己几乎每天都要放P，放了很多P，这才习惯成自然了。 如今拿自己的手当玩具算什么？ 林景东则跟着萧应去和已经到场的地产商打交道去了。 他现在是军官，但也是商人。 跟商场的人多打打交道，也有助于发现商机。 轻易，还是没有人敢骗军方的。 虽然是在程澜这里办聚会，但程澜其实不是主人家。 只是在深圳她这里最是名声在外，样样齐全。除了没室外高尔夫球场，该有的都有了。 所以主办的人选了在她这里办。她也只是交会费的一员而已。 所以白天，上有老、下有小的她就没有去跟那些人一起玩。 毕竟地产商基本上都是男的，她一个哺乳期妇女跟他们也玩不到一起。 酒，她不能喝；剧烈运动，她也做不了。 当着她的面，那些人有些黄色笑话也不大好讲。 有些男上司，特别喜欢对着女下属讲黄色笑话、占两句口头便宜，猥琐得很。 但她可不是他们的下属，不是他们能轻易调戏的人。 所以，她基本不和这些人一起玩的。 不过，马场那边倒是有人在盯着正划船的她们一家子看。 “听说那老太太三年前，也是12月，六枪，击毙四个、重伤两个。” “谁？”旁边上来一匹马问道。 “就程澜对面那个看着就不大好惹的老太太。听说当时歹徒进了程澜森林别墅的范围，准备掳走她的大女儿。那一晚她在漂亮第一家俱乐部开张，驱车去了那边。据说她请了几个保镖，但是被人打晕了。当时别墅里就这老太太和程澜婆婆、女儿，还有几把枪。” “这不是一般的老太太吧？” “当然不是，公安部的老领导，享受副部级离休待遇的。” “看这年纪，至少抗战的时候就入伍了。怪不得了，就说程澜样样出挑，怎么找了个当兵的。合着她男人是红三代啊！” 在外头被人问起，程澜都只说自己爱人是个当兵的。 “比那还早，人家是爬过雪山、走过草地的。程澜爱人的爷爷更不得了。” 那人压低声音说了个名字，又说了之前的职务。 “我的乖乖，那程澜这还是高嫁啊。尤其五年前，她还没多少资产吧。她是怎么嫁进去的？” 现在虽然讲经济挂帅，但很多人家骨子里还是有士农工商的等级观念的。 “人家爷爷也是抗战老兵。而且你往前推五年那是什么时候？她是跑到前线去火线结婚的。然后在前线待了三天，没俩月就接到了阵亡通知书。” “嗯，是听说这样的人家不少儿孙辈上了越战第一线，牺牲的也多。因为当年那些老爷子多半还在。那种人跟一般人的格局肯定不一样。不对啊，就算大女儿是遗腹子，那她这小儿子哪来的？看她这副爱得不行的样子，不像是抱养的啊。” 没错，上次在北京看到程澜大女儿，有四五岁的样子了。 “肯定人没死啊，是误传。听说现在还在当兵呢，不然能是她一个人带着老的、小的么？” “怪不得她生意做这么好、财源广进的，从来都没官面上的人打她产业的主意。啧，这才是最高层次的官商勾结啊。” 他们做生意，一路遇上的吃拿卡要可不少。 各路神仙面前都要烧香，稍微少上一点贡都不行。 有些人更是明目张胆的要求干股。 当然，也会给行一些方便，送一些内幕消息。钱也算没有白花。 732 第 732 章 原来程澜自身就是…… 原来程澜自身就是红三代, 婆家门第更高。那怪不得才二十五六岁就有这样的身家了。 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能发家致富，不是靠家里、就是靠男人，她两头都能靠。这就难怪了！ 这样的门第, 能调动多少资源啊！一纸批文都能弄到不少钱, 更不要提她还有提前知道的内幕消息。 别人都是求着跟她合作吧。 晚上的聚会, 程澜准备的还是比较藏肉的蓬松天鹅绒礼服。 不过, 她没有136斤了, 降到了132斤，肉也紧实了不少。这一个多月循序渐进的锻炼还是起效了。 没亏着儿子的伙食，她也还是瘦了一些。 即将成立的地产协会在她这里包了一个大厅，一晚上连自助餐一万。 如果要指定名贵酒水, 另外加钱。 方真坐下抱着小壮士, 看她捯饬自己。这样坐着抱不亏腰。 就算老太太要抱着站起来，程澜也不敢让她抱啊。都快八十的人了，一个不好就骨折了。 等到程澜化好淡妆, 戴上珍珠项链, 她也不敢抱儿子了。 小壮士肯定要扯她的项链。 别看人家小, 手上还挺有劲儿的。 方真道：“咦, 你这套跟那个谁用窗帘布改的裙子有点像啊。” 程澜道：“郝思嘉。” “对对对，郝思嘉。只不过你这个是宝蓝色的，宽松点。” 程澜笑，“奶奶，你今晚看什么啊？” 老太太近来在套房的影音室看了不少经典电影。 程澜又在开始看资料了和写论文初稿了, 准备3月以前把关于毛熊国经济改革的第二篇论文交上去。 所以, 老太太看电影的时候她通常都在忙活。 方真笑，“我这两天在看电视台放的《封神榜》，老好看了。回头你跟着我看看。苏妲己那双眼真的会电人！就是里头的人吧, 一个个穿得奇奇怪怪的。贵族的胳膊腿都露着，也就姜子牙穿得正常点。平民的服饰倒是比较符合。” “有《西游记》拍得好么？” “《封神榜》的书本身就赶不上《西游记》。但除了四大名著，也算是不错的了。嗯，要是悦悦在，还能跟我讨论一下。她就喜欢这种打得很热闹的戏。不过啊......”老太太说着、说着忽然神秘兮兮笑了起来。 “不过什么？”程澜狐疑地道。 方真笑盈盈道：“里头好多美男子，老中青三代都有。” 程澜失声笑了出来，“回头要是散得早，我陪您看看。” 方真道：“你去露个脸得了，一群臭男人。反正你这回又不买地。” 程澜点头，拿上和衣服同质的迷你手袋，往宴会大厅去。 这衣服是五天前舒洁亲自送来的，之前量体裁衣也是她一手包办。 舒洁今年保守估计能拿到50万左右。是她自己开店时候的好几倍。 毕竟服装店越开越多了。 为此，她也不由得感慨平台确实的太重要了。 而且，程澜如今参加的高端局，她踮起脚都已经够不着了。 今晚与会的人士，身家净值至少都是三千万以上的吧。 这在如今的华国，真的是巨富了。 程澜进去得不早不晚。在门口签到后进去，服务员特地给她送了高脚杯装的程家村山泉水来。 她端着全场和熟人打招呼。 之前一起推出十有八|九是海南的那几位都来了。是萧应牵线，大家应酬的时候认识的。 这几人都知道她喝的肯定不是酒，之前她儿子满月宴他们都受邀参加了的。 不过场上也有人惊讶的看着程澜，“你、你喝白的啊？” 程澜看到对方，乐了，“夏启东，好久不见。” 上次和夏家父子见面，还是在马丹阳和邱鑫泉的结婚酒席上。 “我不是喝白酒，这是山泉水。我还在哺乳期，哪敢喝酒啊？” 夏启东道：“你还亲自哺乳啊？” “母乳肯定有奶粉比不上的地方啊，混着喝嘛。你说得不会是请奶妈吧？你家可以，但我家不行。” 请乳母这种，给人一种旧社会地主婆剥削人的感觉。她肯定得注意啊，不然就是授人以柄。 但其实深圳这边，应该是有人这么干的。 既要保持身材，又觉得母乳应该是最好的。多出钱总是有人愿意的！ 两个人正说得热闹，夏老板过来了。 “程澜，你这度假村相当不错！” “嗯，还可以。就是地方有些窄，弄不了高尔夫球场了。” 夏老板道：“那可太浪费地方了。1000多亩，太奢侈了。” 程澜道：“香港太平山上就有这么一个高尔夫球场。听说是会员制的，而且人数有上限。要排十来年才能排到呢。” 夏老板点头，“对，怎么把那里给忘了？那才是真正寸土寸金，哦不，寸土寸钻的地方。那里头的会员，啧啧！身家惊人啊！” “可不是么，他们要是来和我们抢地，我真觉得咱们悬吊吊的。” 还有像萧清远那种，他现在还没有下定决心会大陆投资。只是在香港打打擦边球。 不过他投资香港的房地产应该也是会大赚的项目。 程澜也挺看好。 不过，香港的房地产要想参一脚，可是她区区几亿身家的人玩得转的。 香港房价已经很高了，香港房地产商的身家可是非常惊人的。 她目前只能入一线城市和特区的资本局。 夏老板端着红酒道：“程澜，你这次准备出手买多少土地啊？” 程澜认真道：“这次我不买地。” 有人从旁边走过，听到这话道：“程老板，这次不买地么？” 程澜的‘显赫’家世这会儿已经传开了，场中人都听说了。 而且上次‘华国第一拍’，她直接斥巨资拍下30亩地很有远见。在当时比在场的人都要果决许多。 所以，听说她不打算买地，就有人以为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内幕。 当下，竟然三三两两的都围了过来。 程澜赶紧道：“各位、各位，我只是不打算买地，不是不打算参与这次的事啊。我不买地有两个缘故。第一，我没搞过房地产开发，我名下的房地产公司只是一个空壳子，是当初为了有资格在深圳竞拍土地购买的有资质、要破产的地产公司。所以，我就是买了地我也没法修建；第二，我没那么多钱同步进行。我想买浦东陆家嘴的地！那里的地价应该比海南的贵。基于国家级新区的定位，至少要和深圳最好的地段持平。那么一亩不会少于200万。这两处的时间，重合了啊！” 在场的人听了她这话倒是纷纷点头。 浦东新区即将成立，这个大家也都是知道的。 但那里肯定比海南贵！ 而且，新区成立主打的是建设，是长期工程。要把浦东打造成国家级别的新区，那个投入可是天文数字，而且得源源不断。 国家如果有足够的钱，就不会拉商人入局。 所以，那里要想赚钱搞不好是十年、八年后的事了。 但深珠头厦海五个特区，其中一个会做为试行房地产改革的地方。 也就是明后年的事了吧，这件事已经拖挺久了。 这里主打的就是一个炒作。 国外和香港的先例，大家伙都是看在眼底的。对他们来说，打飞的出国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 炒作得好，这儿挣到的钱就很快而且很可观。说不定要不了两年，就能炒成原价的几倍。 所以，更多的人还是更看好特区。 程澜继续道：“我这次不会买地建房子，但我会买房子。你们后续资金充沛且拿到预售证，我都愿意敲敲边鼓，只要实惠！回头我就把这个度假村拿去银行抵押。” 度假村如今能抵押到4000万了，九三折1300一平的话，100平的她能拿下400套。 然后就坐等这些人去炒作，把房价炒到翻倍。 她找个合适的时机卖出去。 唯二怕的，第一，烂尾；第二，太贪心，总以为往后越来越贵，最后砸手里。 不过4000万，也就是他国内公司八、九来个月的净利润。她还是敢赌一把的。 这件事的赢面还是很大的，玩儿的就是人性！ 赌赢了，没准就又是一个亿到手。 真的，若无横财，要跟港台积累几十年的富商去浦东抢地，她就太冒险了。 那她得把全副身家都押上去。 而且，孤注一掷后她在喊价的时候还能从容么？ 浦东那边照她现在的预估，要拿下一百亩也得两个亿。 再加上到时候是竞拍，单价多半还会飙升。 她得搞到三五个亿才能踏实啊。 买下地皮之后还有一年的筹款时间，那一年如无意外她能弄到一亿多。 那之前怎么也得筹够三个亿才够。 也算是她运气还不错，遇上了漂亮国的对冲基金斥巨资要做空樱花国。 以及国内肯定会搞的房地产试点改革。 房价炒作起来，涨幅会很可观的。翻倍都是她预估的保守了。 要不是遇上这两茬事接踵而来，她就只能把所有资产和产业（包括集团公司控股权）都抵押出去，可能才能跟人一拼了。 众人听了程澜的话心头踏实了几分，而且开盘前如果有人买走几十套房，到时候对促销确实大有好处。 于是纷纷道：“程老板这样好，这样省心。” 少一个有实力又有靠山的人争地皮是好事。她肯给众人的楼盘造势更是好事。 而且，这说明她还是很看好即将到来的房地产试点改革的。 程澜说清楚了自己的打算，交了1991年的会费一万，就先行告辞了。 “上有老、下有小，我先失陪了！大家玩得开心点。” 程澜回到住处，小壮士已经洗洗睡了。 她就陪着奶奶看电视剧。 “奶奶，你说得没错，果然是老中青三代帅哥。这个哪吒应该是《十六岁的花季》里那个袁野吧，我当时就觉得他很帅。还有黄天化、杨戬、周武王、黄飞虎......个个都是美男子啊！还有这个演姜子牙的，虽然年纪大了，但真的当得起一声‘仙风道骨’。” 方真乐呵呵的，“我没骗你吧？这部剧的演员质量很高啊。对了，你说到仙风道骨的这个，他解放前就是北平地下党。” “啊？地下党当演员啊？” 方真磕着开心果道：“我看过他的档案，没错的。之前我就觉得眼熟得很，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他是人艺的院长，平时演话剧的。他加入人艺也是组织上的意思。结果人家干一行、爱一行、精通一行。我之前还买票去看过他演的《茶馆》。” 733 第 733 章 方真吐出壳来，“…… 方真吐出壳来, “地下党当话剧演员也没啥好奇怪的，组织上让干啥就干啥呗。再说你爷爷资历更深，那不还回家当农民了么？那会儿解放了, 的确是号召一部分人解甲归田。国家一穷二白, 养不起那么几百万的军队。现在都还养不起呢, 只能大裁军，又让部队自己做生意挣钱。你爷爷当时的职级、资历、功劳其实完全可以留在部队，他主动退伍的。” “哦, 那倒也是。”程澜觉得自己应该做不到像爷爷那样事了拂衣去, 深藏功与名。 不过, 像爷爷那样的老兵民间应该还有很多。回乡后没哪个会摆资格、要待遇。 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比牺牲的战友已经幸运太多了。 方真问道：“澜澜，这里头这么多美男子, 你最喜欢哪一款？” 程澜抱着胳膊想了想，“我喜欢周武王。英气勃勃, 而且一代仁君的风范展露无遗。” 方真一拍大腿道：“我就喜欢看电视剧。这种高质量的电视剧, 跟选美似的, 把各色美人都集中到了一起。” 程澜猛点头, “是啊、是啊。我听杳杳说，北影也是遍地美人啊。” 杳杳念高中时关系最好的同学就进了北影，她去玩过。 方真道：“那咱们好堂而皇之的跑去看啊？要不等以后拍电视、电影赚钱的时候，你干脆投资拍戏吧。” “哈哈, 好啊。可以像我选好厨师一样的搞个擂台, 让他们一轮、一轮的PK！” “嗯嗯。”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电视剧还没看完，差不多九点的时候, 程澜接到夏老板的电话。 问方不方便来拜访一下。如果老太太还没歇下，也想来问个好。 “嗯，你来吧。我们还在看电视呢。” 程澜告诉了他房号。 “我第一、第二笔生意多少还是沾了他光的。” 不过夏老板这几年应该没有什么大的发展。 军区收回了批发市场, 他可能没找到下一个风口。之前的其他生意也只是维持着。 夏家肯定比一般人强多了，但比起程澜这几年的跨越式发展那就慢了。 夏家的家底，程澜估计在一到两亿。比十年前肯定还是翻番了的。 不然肯定也不敢来南边搞房地产了。 夏老板是带着儿子来的。程澜把人带进来，直接往露台带。 这边可以把玻璃收拢观星，不想吹风关严实了就行。 也摆了沙发和桌子待客。 把壁灯开上就是个很不错的场所了。 电视里毛阿敏已经在唱片尾曲了：愿生命化作那朵莲花，功名利禄全抛下。让百世传颂神的潇洒，我辈只需独占世界潇洒...... 夏老板朝客厅沙发上的方真拱拱手，“老前辈！” 夏启东也躬身道：“老奶奶好——” “好好，你们聊吧。我要准备睡觉了。” “好的，不耽误您休息。” 片尾曲唱完，方真用遥控器关了电视，进屋去洗漱。 夏老板是在场上得知程澜的二胎还没满百日，而且场上好几个人听说都去吃了满月酒。 惊觉这么一条粗大腿竟然差点错过了，懊恼不已。 对，粗大腿！ 他如今就是这么看程澜的。 不敢再以老眼光看人，觉得她只是一个很有潜力的晚辈了。 趁着以前还有点香火情分，来拉近一下关系。 他是打着请教的名义来的，就是问程澜对这次即将到来的房地产试行改革的看法。 晓华端着鲜榨果汁过来，夏启东还客气的道了声谢。 果汁有醒酒的功效。 程澜道：“我还以为你们也是来问我有没什么内幕消息呢。” 之前在party上她听到了有人臆测她是靠超前的内幕消息在做生意。 但其实老爷子已经退下来了。而且他本来就是军方的人，上头制定经济政策不会通过他。 他能知道的也就是很快要陆续禁止部队做生意了。 夏老板道：“旁人以为你是靠着家里才做成的生意。我们父子看着你起家的，还能不清楚？不过你弯道超车还是去漂亮国以后吧？” 程澜点头，“嗯，那之前我的年收入只在百万级别。如果只做会所，现在恐怕也就年入千万左右。而且这块地皮还不一定拿得下来呢。” 夏老板说她弯道超车，他也是被超的之一啊。 看来多少还是有些放不下的。 不过这块地皮，她肯定会拿下的。只是可能拿不下全部，要找人联手。 那没准她就直接拉上大伯一起买了。 可能北京的酒店他就不会再买。 夏老板道：“那么多留学生去了漂亮国，只有你看出商机还把它做大了。而且你在国外，还能靠什么关系？主要还是靠你自己。那些人把你发家致富的缘由全推到家世上面，其实就是给自己找理由。最好笑的竟然连你本身就享受了红三代福利的事都在传。你家老爷子可没有身居高位。那些真正的红三代还没做出你这样的成就呢。” “其实还是享受了一些的。没有林爷爷撑腰，我的录像厅哪能开得那么顺利？而且红三代们，真正有大前途的没涉足商界。你们找我主要是想问什么？” 夏老板道：“不瞒你说，这个事我想参与，但是感觉我那点钱可能玩不转。瞧今晚的架势，人人摩拳擦掌啊。该联合的在找人联合，要拉拢人的也在拉拢。我应该也会采取和你一样的方式：买楼！就如果有什么，能不能共进并退？至少脱手前互相知会一声。我要是有什么资讯，也会与你共享。” 地产这个领域，他应该比程澜涉足得深。有些消息萧应也未必能知道得比他早。 程澜想了想点头，“可以。不过，我家老爷子已经彻底退了，我是真没什么内幕。” 夏老板喝了一口果汁又试探地道：“其实如果我们的钱都差一点，联手是不是也可行？再拉上林师长一起嘛。” 程澜这里、林景东那里可都是有靠山的啊。 再是退了，风声应该也比别人先收到。 更何况林景东还是在职的，掌控的是成都军区的钱袋子。 军区首长肯定不可能不管不问的。 说话间，大伯也打了电话过来。 程澜道：“嗯，大伯，你直接过来好了。我还没有休息。” 有兰草陪着小壮士睡觉，到点起来兑奶粉喂，程澜就不用陪着熬夜了。 甚至可以说兰草的主要任务就是陪小壮士睡觉，做晚上的喂奶工作。 林景东是和萧应一起来的。 他们看到夏家父子只是眼神微微一凝，两人是来和程澜交流晚宴上的讯息的。 这个套房大，300来个平方呢。也不用担心打扰到老的、小的。 大家一交流，确实是不少人都在准备联手。很坚定要单打独斗的，都是‘大户人家’。 萧应听说夏家父子也准备买房，于是道：“买我的，按揭给你们96折，全款95折。” 他已经有程澜的30套、林景东的20套打底了。不打算再过多让利。 程澜和林景东那里差不多是一个平方让了100元，这里就全款70元的样子。 而且这就是第一个楼盘，后续转起来了他一分都不会让。没准变成卖方市场，还是他们来求他。 夏老板沉吟一番，“最多能给我多少套？” 萧应道：“第一个盘，多多益善。但多了可保证不了好位置。” 他要修的是接近30层的高楼，六七十亩足够出2000套房。 萧氏有成功修建这样高楼的经验。 只不过后续修建费用就比较高了。 夏老板道：“那你这起码两年才能交房。” “未必要我交房了你才能够卖啊，中途可以直接更名。” “好，那你也给我留30套。” 萧应伸手和夏老板握了一下，夏老板道：“萧兄虎父无犬子啊！” 等他走了，萧应道：“还想在言语中拿辈分压我一头。” 听说夏家儿媳妇是门当户对的富商千金。大概也是不忿没能和军政两界搭上线吧。 当初夏老板还一心想让儿子追程澜，可惜在秦柳生孩子那时不肯借车直接就被淘汰了。 当时他也在场，直接就把车钥匙递上了。 那天好像是程澜过17岁的生日吧。 哦，那会儿高煜已经在追程澜了，估计再怎样都没用。 但是，夏启东连当个朋友的机会都失去了。 一辆新车而已，十几万，能比得上放个人情给林家和程澜么？ 林景东笑了一下，夏老板呼风唤雨的时候，你俩都还嫩得很。 今天竟然要跟你们坐一个桌上，他不忿很正常啊。 他们两人也很快起身离开。 林景东这一趟来的目的已经达成，接下来再了解下情况，或者去一趟海南看看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萧应则是要马不停蹄的去海南买地皮。这样一旦消息落实，他立即可以上马建房，修个几层楼就拿出来预售。 反正先预付一成，不会占用太多流动资金。 程澜估着他可能会多买几块，而且未必局限在海南一地。 另外几个特区尤其是深圳，如果有好的地块，萧应肯定不会放过。 至于程澜，其实她这次南下要办的事已经办完了。 她已经把南方的房地产市场都考察过了。 但是，让她12月从深圳跑回石家庄去和高煜团聚，真的是不想动弹啊。 她真的怕冷！ 而且还有老的、小的，他们对温差的适应可没那么强。 奶奶身体健康，深圳也待惯了。但小壮士离不得她啊。 她也没法一时冲动就买了票奔他去了。 石家庄没机场，她飞回北京还得坐五六个小时的车才能到。 坐火车的话，特快也要三天。 高煜他为什么不是在广州军区啊？ 杜娟虽然因为还在读大学不能领结婚证，但她和高煊时时团聚啊。 程澜躺在床上有些辗转难眠，连翻了几个身。 她头一晚没睡好，以至于第二天早上起来都没什么精神。 方真今早上吃的干炒牛河，再配一碗高汤。大师傅应她的要求，牛肉给得多。 又应程澜的要求多加了豆芽和蔬菜，满满一大盘呢。 老太太咽下汤慢条斯理道：“澜澜，你昨晚没睡好？” “嗯，是入睡有点晚。” 方真估着她是有些想高煜了。因为工作的事眼瞅着安排得差不多了。 虽然一路看过来，如今需要投入的本钱越来越多，但这孩子好像也是越来越有干劲了。 并没有难到她！ 那能难到她的，也就是小夫妻俩年纪轻轻就得分居两地了。 哪个女人拖家带口的会不想男人在身边随时搭把手，提供一下情绪价值呢？ 哪怕再有钱，能请再多工作人员都一样。 734 第 734 章 程澜道：“奶奶，…… 程澜道：“奶奶, 没事，我一会儿陪着小壮士睡个回笼觉好了。” 今天是12.9运动的纪念日。 吃过早饭，方真陪程澜唠闲嗑, 省得想到高煜她又难受。 “我那会儿已经在延安了。你于奶奶是那个年代的大学生, 就是12.9运动参加革命的。” 比起老于, 她就自在多了。老于还得在家照管小鱼儿呢。 她儿子、儿媳在外地。而且儿媳还不是援朝的亲妈。 孙子援朝整天忙得脚不沾地的。 如今的治安情况，公安部门是真的忙。 尤其是他这样的年轻干部，肯定是会被加担子的。 至于孙媳程昕, 她一心要培养小鱼儿出国留学, 也是弓着背在给孩子挣学费。成天在川菜馆忙活。 别说她不想用程杳和萧清远的钱养小鱼儿, 老于和援朝更不愿意。 程澜听了她说的笑道：“等小鱼儿出国留学，应该至少是十年后的事了, 可以慢慢攒留学的费用。他自己再在国外打打工应该也差不多了。至不济还能叫他去我的公司工作。何必搞得那么累呢？华国挣钱漂亮国花，这怎么供得起？” 华人在漂亮国拿不到全额奖学金的。前头十年关系好的时候还有可能, 现在完全不可能了。 方真道：“现在还不是在攒留学费用。听说给小鱼儿请英语家教一个小时就要15元呢。” 程澜想了想, “这个收费倒也正常, 十年前林琅请的就要一小时5元了。林琅如果肯做这个兼职, 应该挺能挣钱的。她这会儿过得比她大学还紧巴。” 大学的时候林琅接稿件翻译还蛮赚钱的。不然也买不起那三套家具了。 大伯、大伯母现在也不方便资助她太多，有损康硕的自尊心。 而且，康硕一个月寄四五百回来，很够了。 主要林琅这不又买了一套房么, 肯定要艰难两年。 但她也算看得长远, 看准了买套房不会亏。这才嫁妆+刚分的7500，还有旧房子抵押贷到的钱都投进去了。 不过北京的租金应该高不到哪儿去。租售比也偏低, 跟深圳真的没法比。 她做不到以租养供，就还得拿康硕寄回来的钱去填。 方真道：“说到底还是国家干部的工资太低了，也不知道几时才给她们涨工资。” 如今能做到部委干部的其实也都是人中龙凤, 都是八十年代千军万马中挤过独木桥才考上大学的。 凭他们的本事，其实去外头挣得到钱的。 要不怎么那么多人停薪留职呢？ 程澜道：“他们有单位分房的福利啊！一环内的市价，在他们买入价的基础上再翻一番可能都不只。不过肖晚还真是悬吊吊的，要是到她够资格的时候，正好取消福利分房可就惨了。” 这么聊着，她慢慢也就从想高煜这茬上挪开了心神。 方真道：“我看你们搞房地产的这么热热闹闹的聚会。会不会这一次试行改革成功，先在五个特区搞，然后就推广到北上广？” 程澜点头，“如果试行得好，还真有这个可能。” 对程澜来说，分不到教授楼也就是个遗憾。 但对肖晚来说，如果错过了福利分房，她可能得多用好多钱才能买到房子。 而且多半还买不到一环内的房。那她这运气比锦熙姑姑还差呢。 方真道：“这个也是时也命也。如今看程昕和于援朝这么重视小鱼儿的英语，我就想起你爸当年。他当年学习成绩非常好，在俄语上尤其下功夫。大学毕业后本来是要被公派去莫斯科留学的。谁知道老大哥突然就撕毁合约，两国交恶了。他准备了那么多年，一下子全成为了泡影。这才会参军做了文职的。” 听奶奶这么一说，程澜陡然觉得自己这一路走来好像还挺顺的，这样的倒霉事儿没遇到过。 哪怕被吴硕坑到了缅甸，都能绝处逢生。然后提前去漂亮国，发现了更赚钱的商机。 然后就是跟风做空樱花国，在老五股上赚了一笔。 现在又能赶上浦东新区开发以及海南的房地产市场化改革试点。 她走的路子应该算是和时代比较合拍的了吧。 所以，顺势而为。天与不取，反受其乱。 她一点也不想像夏老板一样掉队，然后读后起之秀不服不忿。 她不回头还想给奥运场馆建设捐钱么，不挣钱哪来的钱捐？ 程澜吃过午饭，搂着奶香、奶香的胖儿子补眠。 方真中途进来，小壮士醒了她都还没醒。 小壮士也不吵妈妈，就乖乖躺在那里看着她，自己玩自己的。 方真笑了一下，轻轻合上门出去，招呼兰草进去抱小壮士出来把尿。 她给高煜打了个电话过去，“你几时才能来看我们啊？” 高煜道：“近期恐怕不行。怎么了，奶奶？” “我看澜澜好像挺想你的。” 高煜静默了一阵，“暂时没法子。” “行吧，你忙你的，我就是问问。” 程澜调整了两天心态，没事就陪着儿子玩儿。 等孩子睡了，再拿出笔记本电脑写关于毛熊国经济改革的第一篇论文。 毛熊国经过长期的拉锯，出台了幻想解决数十年社会弊端的‘500天计划’。 这个计划预备以大规矩私有化为基础，从1990年11月1号也就是上个月开始，直到1992年3月14号，分四个阶段从计划经济迅速转变为市场经济。 所以，现在他们就是在搞快速、全面私有化。 方真听了程澜的解说瞠目道：“这不是乱来么？这些操刀给国家动大手术的人，不趁机往自己的腰包里捞才怪了。这是要把属于全体人民的财物据为己有啊。” 程澜道：“谁说不是呢？这些操刀的人包括叶X钦，丘拜斯、盖达尔等人都在想方设法把自己掌管着的国有资产，乘着私有化的东风收入囊中，变成自己的巨大财富。这样肯定会出现占据了全民财富的寡头。而这场改革还给他们的行为披上了合法的外衣。” 方真叹气，“以低廉价格收购甚至是侵占国有资产，这都是蛀虫啊！” 程澜道：“不过，明面上倒是把一切都还给人民了。” “怎么说？” “他们预备把国有企业、矿藏等明面上的资产按照比例分给每一个老百姓。算下来，一个人还能分4万刀的财富。但是，普通老百姓哪里懂得管理？” 那些人再捞，也不敢把所有的国有资产给瓜分了。这一手又掩盖了他们侵吞国有资产的秘密。 方真想了想，“那，老百姓拿钱存银行吃利息可以么？” 这样的话，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保障。 程澜皱眉想了半天告诉她，“如果国家金融安全是可以的。但是就怕，整个国家的金融都不安全了。回头汇率暴跌......国外资本要攫取毛熊国几十年攒下的家底可就太容易了。不是，这么大一个国家，就没有有识之士站出来呼吁么？” 下层老百姓不懂这么多。分到或者即将分到实实在在的钱，估计都在高兴。 程澜去过莫斯科，就她看到和听到的，毛熊国的年轻人普遍羡慕西方和漂亮国的富庶生活。 当时她就觉得长期的和平演变在生效了。 如今这一批年轻人应该乐坏了吧。 但高层的经济学家难道也看不出弊端，不站出来为国建言？ 难道喉舌和权力都被亲西方的那些人给把持了？ 方真撇嘴，“看来他们的高层是铁了心要改弦更张，向漂亮国和西方靠拢了。肯定有人看到了，但是不敢说或者说根本发不出声音了。这个‘500天计划’我听你说中间经过很长时间的拉锯，估计就是有人在企图自救和救国。” 说完看程澜脸色都有些发白，她忙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程澜摆手，“不是的，奶奶，我只是想到了这件事可能最坏的结果。我的论文主题，有思路了。” 这种论文，真的也只能发到内参上。这会儿不可能公开发表。 不然非得被扣个危言耸听的帽子不可。 而且，漂亮国和西方的权威期刊也肯定不会让她登出来示警。 方真道：“哦，有思路了那你就写吧。我不打扰你了，我推小壮士出去晒冬日暖阳去。” 程澜开始埋头写她的论文。她真的被这个发展和几乎能看到的后续吓到了！ 怪不得要说毛熊国的事能给华国最大的借鉴。 日历一页页翻过，元旦高煜没能来得成。元月一号就开始休当年的探亲假还是早了些，而且一月份还有大事要发生呢。 这期间世界形势依然在发生着急剧的变化。 1991年1月9号，漂亮国国务卿和伊拉克外长举行战前最后一次会晤。双方都认为没有妥协的余地，会议没有取得结果。 截止1月15号24时，伊拉克没有撤出科威特。 1月17号，以漂亮国为首的多国部队轰炸伊拉克首都巴格格，海湾战争爆发。 这场战争全世界都有预料，但战争的过程依然震惊了世界。 高煜和梁旅长、吴参谋长等人坐在会议室看着电视机。一个个自诩老兵的家伙，这会儿人都懵了。集体懵了！ 战事的发展和他们之前几个月的高谈阔论大相径庭。 他们还得到了华国在前线的观察员发回的情报，军|委下达到各级部队的。比电视里播报的消息自然更加的全面。 漂亮国先是动用电子战飞机对伊拉克的指挥网络和雷达系统发动电磁攻击。使得伊拉克95%的雷达都陷入了瘫痪。 伊拉克的战斗机没能起飞迎战就被炸毁在机场上。地对空导弹完全发挥不出该有的作用。 空袭开始40分钟后，巴格达才做出了反应。 而漂亮国在三个小时内已经把伊拉克的防空指挥部炸得体无完肤。他们几乎使用了所有的军用卫星系统，还有一些在轨的商业卫星。 伊拉克的军事行动在他们眼底一览无余。 就这一天，漂亮国率领的多国航空兵一共出动了1200架飞机执行轰炸任务。 伊拉克的机场、军工厂、发电站、桥梁、道路......被摧毁。 数以万计的制导炸弹被投向伊拉克阵地，对地面的设施和人员、车辆炸成了毁灭性的打击。 停泊在波斯湾的漂亮国军舰也向伊拉克发射了120多枚战斧导弹。 众人静默了好半天，会议室里掉一根针都能被听到。 高煜端起已经冷了的茶水喝了一口，又苦又涩。 他终于发出了声音，“这简直是降维打击。我们原本的预计，全错了！” 735 第 735 章 他们原本预计这将…… 他们原本预计这将是一场持久战的。现在看来, 战事应该会结束得很快。 梁旅长苦笑，“幸亏有伊拉克啊！” 不然，这样的降维式打击落到毫无相应准备的华国头上, 他们这些当兵的哪怕愿意以命相抵也毫无意义。 只能是战争的炮灰而已！ 高煜点头, “是啊, 漂亮国军队的装备竟然先进到这个程度了！我们却还什么都不知道。还停留在钢铁洪流、百万雄师、地表最强陆军的幻梦里。伊拉克这一巴掌是替全世界挨的。” 真的是冷汗都吓出来了！ 要不是伊拉克这一顿刺激，漂亮国肯定还会继续藏着、掖着。 梁旅长道：“十五分钟后正式开会。要撒尿的去撒尿，别怂！总要有个应对的。” 众人点头, 是, 都已经这样了, 肯定怂不得。为今之计，只有想想华国军队能怎么应对。 这件事不只他们得想, 全国的部队，海陆空三军, zhgnyangjunwei都得好好想想。 高煜站了起来, 准备去上个厕所冷静一下。 梁旅长叫住他, “小高, 我看你老看英文的军事杂志，对这些武器多少应该比我们了解些。你准备一下，等下给大家伙讲解一下。” 会刊登出来的，肯定不是最新的武器。但从这一代武器发展到下一代, 总还是有迹可循的。 而且已经上了战场的新机型, 我们的武器专家也在破译当中。可以结合着讲一讲。 高煜点点头，“我尽量结合我自己的认知和大家伙说说。” 过了一刻钟, 大家伙都整理好了情绪回到办公室。 虽然是被这一仗的开局就有些打懵了。但毕竟都是军人，是真正经历过战争洗礼、生死考验的军人。 这会儿也都渐渐稳住了心态。 高煜把刚才录屏的影像放出来。 “我们都想错了。之前以为伊军有主场优势，还有保家卫国的信念支撑。又配备了先进的毛熊国生产的武器, 具备打长期战争的实力。空袭给了伊军，也给了我们一记狠狠的耳光。伊军是知道15号不从科威特撤军会导致战争的，他们做了充足的准备。不然，他们外长见漂亮国的国务卿不会那么有底气。” 众人颔首，是这样没错。伊军有底气，搞得他们也跟着有了底气。 战争爆发前，老萨对伊拉克全国进行了战争总动员。 而且，野心勃勃的老萨用几十年的时间，建立起了三道防线在内的一套大纵深防御体系。 涵盖要塞、战壕、障碍带、地雷区、防空洞等等。地上、地下无所不包。 而且他们有海陆空全套毛熊式先进武器。 按说即便面对世界第一的漂亮国军队，战绩也不会多拉胯。 结果现在，伊拉克成了国际笑话。 但在座没人敢笑，因为他们也不知道漂亮国的武器装备几时先进成这样了。 伊军的雷达成了睁眼瞎，我们猝不及防遇上了也只会是一样。 要想不让对方战斗机投掷制导导弹，那就必须雷达能发现对方的战斗机。 要想不被对方军舰发射的战斧导弹攻击，也必须提前发现，然后发射地对空导弹进行空中拦截。 高煜继续道：“现在很直观的，就是双方武器装备差距太大。漂亮国采取的这种战术叫做信息战。就是利用先进的科技设备捂住了所有攻击信息，然后开战。这是远超出伊拉克和我国，以及世界上其他人和国家的。至于实战的武器，就以战斗机为例，伊拉克拥有37架米格29战斗机，这是几年前才服役的世界先进战机，机动性十分强悍。但空袭之后据最新情报说只剩下了三分之一，而且全部带伤。而把他们炸残了的正是漂亮国战机F16。F16有优秀的电子系统和机体设计，对米格29是碾压式的。而我们的空军战斗机，战力还不如米格29。” 刚才的十五分钟，他上了个厕所，抽了几口烟。然后通过老爷子的关系补充了最新的情报。 大家都静默着，知道和漂亮国的军备有很大差距。但没想到大到这地步了！ 高煜顿了顿又道：“而且，根据情报，漂亮国可能还有战斗机的级别在F16之上。” 众人倒吸口凉气。 “我们现在暂时还不至于直面这样的战争。因为，我们有核武器！还有抗美援朝留给我们的红利！漂亮国不敢和我们轻启战端，他们付不起代价。而且，我们不是没有用很差劲的武器打赢手持先进武器装备敌人的先例。还不只一次！我个人觉得，此时知道了漂亮国的真实战力，是件好事！” T湾势必是要统一的，漂亮国50年代就派第七舰队来干涉过我国内政。 如果和平统一不成，他们势必还会插手。 另外，漂亮国一直致力于搞垮‘世界第二’，从毛熊国到樱花国！ 华国要实现民族复兴，势必会成为漂亮国的眼中钉、肉中刺。 如今能借伊拉克的力知己知彼，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在座的人点点头。前辈们都没怂过，他们肯定不会怂。 不过，谢天谢地，还有核武器。 如果伊拉克有，估计漂亮国也不敢这么轰炸。 这个会开了很久，开完在座的团长们心头总算踏实些了。回去了也能对团部的人讲，然后再让那些营级干部下去讲。 《新闻联播》全军都看了的，多少有些心思浮动。 梁旅长晚上把高煜和吴参谋长、王政委喊到他家去喝酒。 梁嫂子带着孩子们另起了一桌，由得他们四个坐在一起边喝边聊。 梁旅长道：“小高，不瞒你说，你来当副旅长其实我心头也寻思过。我知道你战功卓著，是靠自己的本事上到如今的位置的。但我又忍不住拿你跟其他那些同级别的军事干部做对比。他们少说也比你年长五岁以上，战功不比你少。不是特指咱们旅的人，其它旅或者主力团我也都观察过。凭什么就是你得到了一个可以直升副师的机会呢？我今年50了，你跟我的年纪差很明显就是将来接替我的人。而我到时候年纪上去了，多半是升个一级、半级调到非一线的作战部队去，一直干到退休。” 他瞅瞅比高煜年长，却屈居他之下的吴、王二人，“我相信你们两人也是有过同样想法的。咱哥几个今天私底下说说而已，不用急着否认。” 吴参谋长和王政委笑笑，“哪能一点想法没有么？” 虽然大家级别一样，但副旅长排名在他们前面啊。 高煜来两年了，大家一个锅里刨了两年的饭吃。 他虽然是高干子弟出身，但为了训练真挺能吃苦的，也没什么纨绔子弟的毛病。 各方面能力突出，确有过人之处。 他们心头的不服、不忿这才慢慢化解了，认可了他做自己现在和将来的首长。 不然虽然一开始下头的兵直嚷嚷不服的时候，他们出于团结给下属做了思想工作，但心头其实一直还是有些堵的。 当时老梁和他们道：“一个个都是老家伙了，有情绪自己消化去。” 所以如今才能坐在一起，开诚布公的说着些。 梁旅长举起酒杯，“对，有想法就敢认。来，先走一个——” 大家碰了一杯，夹菜吃。 梁旅长继续道：“但是海湾战争打响，我就知道上头为什么这么安排了。干部尤其高级军事干部年轻化、高知化大概是以后的一个走向。你今天和我们说的信息战，又说电脑技术等将来肯定会更多的运用到战争上。说实在的，我要接受和理解真的有一定的难度。我就没见识过这样的高科技。你的学历、能力、年纪各个方面，决定了你会是你说的、将来的信息化战斗的主官。用一句俗套的话来说，你简直就是天选之子！” 高煜笑了下，“有没有可能，不是天选，是我从一开始就从各方面在做准备呢？” 甚至因为越战准备得过于充分，被选去敌营潜伏了。 梁旅长点头，“那说明你看得挺远的。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你觉得junwei下一步会做什么？” 一旁的吴参谋长和王政委点头，这样才说得过去。高煜要是说他是误打误撞的，那才是存心怄人呢。 高煜道：“要我说啊，估计会逐步停止让部队做生意。原本就有想法，这一次肯定会立即提上日程来。” 那三人点头，没错。 说起来他们旅真没什么做生意的人才，所以只加大被服厂的马力多做了些军用被服卖，小打小闹。 而且，他们的训练任务比其他部队还重些。 也就小高的老婆开了几个大超市，先是在北京的超市帮忙售卖军用被服。 然后随着她再帮忙运到外地的上广深去卖，走上了量，他们才终于尝到了做生意的甜头。 这一年多发了些奖金。 说实在的，这样的好日子一下子要停了，还真有些舍不得。 钱是人的腰杆子，他们这些穷当兵的可以让媳妇、孩子吃得好点、穿得好点，真的不容易。 王政委道：“我们都如此的话，那些做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怕是更得跟割肉一样啊！之前还有两只部队抢生意，把各自的首长搬出来的。差点没把上头的大首长呕坏！” 高煜道：“生意做得好的那种，肯定心疼。我上次回京，看到成都军区的驻京办修得可漂亮了。自己把那块地买了，上头十几层楼的宾馆开着。内部的人出差就住那里，因私也有定量的住宿券拿去结账，甚至还可以变现。当时把我给羡慕的啊，我们旅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地盘啊？” “那他们真得跟割肉似的了。不过挂在驻京办名下，也许可以保留的。” 梁旅长道：“不说别人了。我估着第一刀就得砍到咱们头上。是吧，小高？” 高煜道：“内部消息，师级以下是第一批。” 这个内部消息真没什么不能说的。 那三人都叹口气，又要做回穷当兵的了。 他们收入其实和社会平均收入比不算低，毕竟职级在这里。 但下头的兵，津贴太少找对象都难。 梁旅长道：“对了，上次小高媳妇儿介绍的几对，成了没有？” 高煜道：“‘五一’林簌那对要结婚，给我媳妇儿说了。另外三对好像还没走到这一步。听说进展慢跟我闺女半夜病了一场还有关。” 王政委道：“不随军的话，确实家务、老人、孩子什么都压在军属身上了。平时咬咬牙撑着，但孩子半夜病了没人搭把手真的是要破防。” 736 第 736 章 程澜和奶奶当晚也…… 程澜和奶奶当晚也看了《新闻联播》。 这跟她们预料的肯定也不一样。 方真问程澜, “这非常的费钱吧？” 程澜点头，“就光那战斧导弹就一百多万刀一枚。一百多枚，一亿多刀了。” 光这, 就抵过她全部的身家。更不要提还有那么多制导导弹。 方真‘啧’了一声, “漂亮国可真是有钱啊！” 虽然解放军已经不像她们当初, 一场仗只准用三枚子弹。 但绝对也打不起这样的富裕仗。 “漂亮国的军火商们最喜欢打仗了。大炮一响，他们进账黄金万两。这一仗打赢，漂亮国依然是中东霸主、全球霸主。他们以后能仗着霸权收割全球。” 虽然伊拉克还没有一败涂地, 甚至可以说还有机会。 但程澜已经十分不看好他们了。 未来可能有很多年头, 华国都只能韬光养晦。而这个过程中, 还得不断的被漂亮国挑衅、欺负。 实力不如人，只能低调发展。受了窝囊气也只能忍着, 因为没实力‘不服就干’啊。 别说50年代我们也不如人，还不是打赢了。 那时候不打, 新华国的政权都保不住。‘抗美援朝, 保家卫国’, 这个口号说明了一切。 如果能避免, 主席不会坚决要打仗的。将近二十万志愿军阵亡的代价非常惨烈！ 现在漂亮国总不可能再亡得了我们的国。那就可以从长计议！ 而且，当年可以以命相抵，用三比一的战损吓退漂亮国，签下停战协议。 但如今已经不是靠着钢铁洪流和人海战术就能取胜的了。 得靠高科技, 靠更加先进的武器装备。 正如奶奶所言, 这打的都是钱啊。 漂亮国这是拿着几百亿刀在往里头扔。如今的华国跟人斗得了这个富么？ 当前很多地区还没能摆脱得了贫困呢。为今之计，只能争取和平环境, 埋头发展经济。 经济发展起来了，才能有钱去搞军工科研，提升我们的武器装备。 方真叹口气, “这回连老大哥都没有了，那些社会主义兄弟国家也少了。比50年代还难！真是呕啊，事到如今还得受漂亮国的气！” 程澜道：“他们没法直接在经济上强行卡我们的脖子，50年代的封锁禁运办不到了，也不能逼我们签《广场协议》。我们如今，只要埋头发展。他强任他强，明月照大江；他狂任他狂，清风拂山岗。” 方真道：“说起来容易，被人欺负的时候痛得很。不过，确实是比百年前好多了。澜澜，你多挣点他们的钱回来，这样我也想得开点。” 程澜笑了起来，“我之前问过王维汉，他说我们的外汇储备已经超过100亿刀了。这就是不小的进步！” 方真道：“都是苦哈哈的卖低端产品，或者是直接低价卖资源给人家挣来的。我倒是觉得像你那样卖民俗产品挺好的。” “还是得科技进步才行。非遗产品，不是必需品啊。” 方真想了想，“你之前念叨的重回关贸总协定，有什么进展没有？” “没有，这回怕是真的不惜代价都得回去。不然，关税上总是被设限，对我们的出口影响很大的。不做出口，发展经济就会少一条腿。而且是比较粗的那条腿。毕竟国内十亿人的消费能力真的是还有限。不过，只要能保住现在的发展速度就好说。” 一年10%左右的发展速度，八年就能翻一番。 而且如今因为底子比较薄，还不只10%。 之前十年，我们不是变成了1979年的四倍么。 方真呼出一口气，“那漂亮国肯定要狮子大开口的谈条件了。” 程澜看她是真挺呕的，赶紧抚抚她的背，“奶奶，会越来越好的。到小壮士他们这一代长大，我们肯定就能彻底扬眉吐气了。您一定要好好看着。” 方真点头，“我争取活萨镇冰那么长。” “萨镇冰，谁啊？” “这位老人家从1859年活到了1952年。他和邓世昌等人是福建船政学堂的校友，又同严复等人一起被公派留学过。学成归国后投效海军，亲历了甲午海战的失败。北洋时期担任海军将领，还一度代理过民国总理。抗战的时候他想到延安效力，被果党半道拦截了。毕竟他的社会影响力还是很大的。开国大典他是作为特邀代表上的天X门二楼。1951年志愿军攻入汉城，92岁的老人家听到新闻播报，当即泪流满面。甲午海战也是起于朝鲜半岛的。” 程澜瞠目，这是历史的活化石啊！几乎亲历了华国百年的屈辱和抗争。 能在死前一年见到华国的军队打败十六国联军攻入汉城，一定非常的欣慰吧。 下去之后再遇上邓世昌、严复等人肯定有很多话讲。 不过，“老太太，您得争取活过他才行。我们现在要干过漂亮国，怕是得往30年后看了。而且，您得看着小壮士结婚、生子啊。” 方真点头，“好，我努力！ 程澜道：“那就一定得好好养生才行，千万别想着自己活够本了。也别想着早日去见马克思和同志们，他们都不着急见您。” 第二天中午吃饭，程澜拿公筷给老太太布菜，“少吃多餐、少肉多菜少坐多动，咱们得比佘老太君还强！” 方真看着那些菜叹口气，又看看旁边软垫上翻身玩儿的大胖曾孙。 小壮士110天了！ “行，我也争取一百岁还能挂帅。” 之后的《新闻联播》，天天晚上都要讲海湾战争。 到处谈论的时政焦点也都是海湾战争，忧国忧民是国人的传统。 卡拉OK厅这些地方的生意都差了好多。 程澜也知道今年高煜是绝无可能来南方过年了。 这场战争给华国军队的震撼太大了。 让我们知道，战争的形式已经彻底改变了。 以前我们引以为傲的大纵深理论、战术穿插、大包大揽的战术，在现代化的战争中将毫无还手之力，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晚清的军队面对船坚炮利的英法联军的样子。 建国后我们实行了42年的军事制度和训练方式等，将被推翻。 高煜1月18号就被叫进京，到国防大学开会。 会议由军事委员亲自主持，整个装甲旅就去了他一个。 与会的都是40周岁以下的高级军官，正团级就是个起步而已。 所以，人数真称不上多。 我国在伊拉克的前线观察员雷润民还在源源不断的向祖国传递最新情报。 而他们这批年轻的高级军官，是得到的第一手资料。 别说来南方过年，高煜连华侨公寓都没时间回。 高睿和舒敏压根就不敢告诉悦悦，省得她惦记着要去看爸爸。 那可不是能随意进去探亲的地方。 高睿跑到玉泉山上问老爷子，“过年当天应该能放个假吧？” 高战清道：“肯定就在里头团年了。不过他就是北京人，中午团年饭后请个假回来看看我，应该没问题。你要等他么？” 高睿摇头，“算了，过两天悦悦放寒假，照原计划去深圳吧。先让舒敏带悦悦去，我晚一步。” 这次的事对他的震撼也是极大。 新时代的军人，很多理论要推翻重学了。 “爸，这怕是要组建应对新的战争形式的新型部队吧？” 高战清道：“肯定的。不过，还得一步一步来啊。先得把部队做生意这个风气刹住。新型的作战部队，高煜极有可能入选。我让人拿了这次开会的名单来看，无一例外都是高学历的。你让高烽选的那个专业，估计是真能用上了。” 高睿道：“我这几天生意挺好的，来自部队的订单多了不少。” 高战清一脸严肃地道：“把好关！” “我知道。” 程澜接到高睿的电话，让她叫财务再打70万过去进货。 他也按比例投入30万。 部队的订单先期肯定只给定金的。但他们去拿货，这么大的量只给定金商家不干。 哪怕是军方的采购单也不行。 商家说他们垫不起！ 程澜道：“还是只配备到师一级啊？” 100万也买不了多少台，就算是分期、分批送货，送到货收了货款再去进货。 这也普及不到团级。 高睿道：“是啊。另外，部队听说也要派人去目前已经开设计算机专业的大学学习。培训这块，咱们应该是没法去赚了。” 他原本还寻思组织高烽这样的学生，寒假来一场勤工俭学的。 另外，他还让程澜再给5万经费。他马上要去京大、水木、复旦、上海交大、中科院等地请专家组成个小组，赴门店和军区核验到货的电脑。 这次的事太大了。本来就是为了信息战要让军中高级军官学电脑，作为学习工具的电脑可万万出不得差错。 军区的订单下到他那里，他觉得担子挺重。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让他们带着各自实验室先进、便携的工具来。 高睿直接跑到下单的北京军区后勤部，让人家给他开了封介绍信。 拿着这个他才好去找那几所高校对接。 第一批货，就先送北京军区总部的60台。 现金100万，再加上预付的定金50万用于批发，再加上库存现成的，能凑够。 这一笔就能赚15万。 拿到后续的一百多万尾款，他准备再去买第二批电脑。 “我估着这一波生意做下来，咱们能上个新台阶。我把北方订单的货送到，然后再到南方。” 程澜道：“咱们这次是军方的指定经销商么？” “还不是！不过，北京军区、成都军区都已经下单了。其他军区，或许有自身的渠道吧。” 广州军区有钱，走在了前头。之前就已经配备上了。 也就是说七大军区有三家都是用他们的货。 程澜道：“爸，我直接给你打300万过去吧。把这一波生意拿下了再说，其他的一切不变。这些生意都是靠你才拿下来的。” 高睿道：“要不是你拿这么多钱出来，就算我有关系，哪能都拿下？而且，我不参与，家里关系不还是给你用么。” “所以咱们一家人，不用算那么清楚。” “行，你打过来吧。” 这一波就相当于过去一年的生意。 程澜想了想，“五万的劳务费会不会少了点？这钱按例行的规矩还得上交给所在的学校一大部分。” 毕竟是公费送出国去学习的先进技术，起码上缴三分之二。 “五万还少啊？” 只是出个差，一个星期就决定问题。 737 第 737 章 一个学校去四个人…… 一个学校去四个人, 食宿、机票军方全包。一个人能分两千五。 程澜道：“不是专家、教授么？” “那也够了，国内跟国外行情不一样。咱们不能乱了市场行情。就算要提高，以后一步一步的来。华国的知识分子清贫惯了, 一开始就给太多不好。” 程澜道：“哦, 那好吧，就依爸爸的意思。” 漂亮国的教授可富裕了，尤其是终身教授。请他们出一趟差几千刀可办不到。 高睿倒是没想到，他离开北京前和高煜竟然见上了一面。 因为, 他们与会的几十个青壮军官，大会直接给他们一人配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听说高睿和程澜开的电脑店承接了北京军区的60台座机订单。 还安排了水木的计算机专家去核验。 这笔单干脆也下给他们了。 高睿心道：幸亏儿媳妇直接拨了300万过来, 够进货了。 他去送货的时候把悦悦也带上了。休息的时间段抽空见上一面应该还是可以的。 法网还不外人情呢。孩子都三个月没见过爸爸了。 接下来也不知道高煜几时能回家来。 估计得海湾战争停战之后了。 舒敏知道了，忙问道：“我能不能一起去啊？” 她也足足三个月没能见儿子了。 高睿道：“我是去送货的，带个孩子已经是打擦边球。不能太过分了！” 当日，悦悦坐在副驾驶位上。 她的个子已经可以系牢安全带，可以不用坐安全座椅了。 几十台笔记本电脑，越野车的后备箱和后面的空座位就可以装下。 所以送货就高煜并一个职员。就是之前的骨干小严, 因为违反纪律没拿到□□那个。 上次给广州军区送货、讲课, 小严的来历就被严格查验过了。 他是技术入股, 有5%干股的。 这一次因为量大又临近要过年了，要东奔西跑核验这么多电脑，他一个人干不下来。 另外, 因为进货量大, 也需要他也参与进行政工作，所以高煜才高调请了水木、京大等校的专家帮忙。 这一次双方友好合作，也算打下了一个基础。 他们车上贴着北京军区开的进出通行条。 就这样，岗哨还是让他们下车来检查。 这还是之前里头有领导打过招呼，不然检查都不会检查, 直接就让你离开。 “怎么还有个孩子？” 高睿正想说什么，下车来的悦悦道：“叔叔，我爸爸高煜就在里面开会。我想见见他！我三个月没见过爸爸了。” 岗哨原本一直是绷着脸的，看到她实在可爱，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嗯，那我请示一下。” 说话间，接到第一个电话的校领导直接派了高煜出来接人，知道是他老子亲自来送货嘛。 这肯定是想见见儿子的意思。这种方便，他们还是愿意行的。 听到哨兵又打来说还来了个四五岁的小朋友，说是爸爸高煜在这里头开会。 校领导知道肯定是高煜的女儿，便也大方让放行了。 高煜穿着军大衣，一溜小跑的出来，在门口接到他们。 高睿已经让小严坐了副驾的位置。他把悦悦安顿在后座，系上安全带。 高煜见到他忙叫了声‘爸’。他还不知道悦悦来了。 见小严坐副驾驶位他还有些奇怪，那个位置应该留给他这个指路的人啊。 他拉开后座的门，里头的悦悦对着他扮了个鬼脸，同时‘哇’了一声。 高煜一愣，然后笑开，“宝贝，你怎么来了啊？” “爸爸，我来看你啊。” 等开到地方下车的时候，高煜下了车就过去给悦悦开车门，解了安全带抱她下车。 悦悦穿的大红色羽绒服，在雪地里特别显眼。 被穿军大衣的高煜抱着，高睿吐槽，“红配绿！” 这个舒敏，光想着雪地红梅好看，忘了她儿子穿的是军装了？ 高睿道：“人家春晚主持人好多特地这么穿的，喜庆！” 说着大步从扫过雪的青石板走过去，把悦悦抱到教室外的屋檐下。 有一起开会的战友探头问道:“高煜，这是......” 高睿骄傲地道：“这是我姑娘。悦悦，叫人——” 悦悦举起戴着小羊皮手套的手挥了挥，“伯伯们好！” 这些人看起来都比她爸要老的样子。 小严已经开了后车门，抱了一箱电脑出来。高睿也去帮忙。 高煜把悦悦安顿在屋檐下也赶紧过去。 有人指了指高睿问悦悦，“小小高，那是你什么人啊？” “我爷爷。” 一听说是高煜的爸爸，底楼站着的人就都出来帮忙抱东西了。 只是有人心头犯嘀咕：高煜是商人家庭出身？看着不像啊。 很快在开会的教室里人手领到一个。 小严一边帮主持会议的军事委员拆封、开机、装机，一边在话筒里一步、一步的教下头的军官们。 装机软件做到了人手一个，旁边还有摄像头对着小严的屏幕在拍摄、收音。 接下来一段时间小严要留在这里，给他们上课。 这就不是广州军区的扫盲课程了，高睿拿不下来。 买了这么多电脑，课程自然是免费的。 小严确实是有博士水平的。而且有程澜的人力、财力支持，他这一年一直在学习最先进的技术。 是高睿极力推荐他来上课的，说他的水平不比水木、京大、中科院的老师差。 之前军方来过人考验小严的水平，确实是过关的。 而他们安排去各军区的专家、教授，也要承担教学的任务。 不然也用不到一周！ 悦悦就悬空腿坐在爸爸身边跟着看，成为众绿群中一点红！ 这些铁血军人都很稀罕她这样又乖又萌的女娃娃。 他们大多数人的孩子这会儿都十多岁了，正是叛逆的时候。因为平时工作忙，跟他们也不太亲近。 但悦悦拒绝被摸脸，“要生冻疮的！生了冻疮就不漂亮了。” 这是奶奶告诉她的。 一听这话，众人心头再痒痒，自然也只能忍了，只用眼睛看着。 高睿则喝着热茶，在办公室里和校领导聊天。他虽然也惦记儿子，却不好那么亦步亦趋的。 这会儿又有人心头犯嘀咕了，高煜的爸爸居然跟校领导认识。 而且总后勤部的采购也不从别处购买，就在他家的电脑店买电脑。 他家到底是什么人家啊？ 小严的装机教学告一段落。委员宣布休息十分钟，有什么疑问抓紧时间问。 高煜抱着悦悦出去，在办公室窗外叫了声高睿。 校领导招手，“来来来，进来坐着聊。别冻着孩子了！” 他把办公室让了出来，让这三代人说说话。 悦悦笑着对他道：“多谢爷爷！” “不谢、不谢啊！”校领导笑得一脸慈祥，眉眼弯弯的。 悦悦两手抱着爸爸的脖子，两腿夹他腰上不肯下去。 高煜只好抱着他一起坐了下来。 高睿刚又谈成了30台座机的生意，回头送来。给国防大学的教授们配的。 之前这笔记本是总后勤部拨了专款，比较快。 国防大学是学校支出，要多走点流程。 他道：“你放心，家里一切都好。悦悦你看到了，你妈也挺好的，成天在空调房里跳舞。面色红润着呢！澜澜把奶奶还有小壮士都照顾得挺好。她自己状态也不错。” 高煜点头，他经常收到悦悦和小壮士的照片，上头也有其他家人。 “过年不用担心我们，明天你妈就带着悦悦飞深圳了。我则要和两个中科院的教授去成都军区。先在双流机场取货，然后再送去。你就等这边团年后请个假去看爷爷就是了。哦，对了，这是你妈抽空给你织的毛衣，跟澜澜的是情侣装。” 看情形过年期间海湾那边也会打仗，高煜他们自然跟着没得假放的。 高煜点头，收下了毛衣。 小严被安顿在了教师宿舍区。 高睿临走去看他，“我家老头给你做的担保，你才能来。一定要遵守纪律啊！” 国防大学这边就是想找个懂最先进的电脑技术的老师。 小严和几大高校的老师在几轮pk后脱颖而出。 但他是个没单位的社会人士，这一点不如那些体制内的大学老师。 高睿只能拜托了高战清出面。 小严这个人肯定不是间谍，水平也是尽有的。 但他组织纪律性不是太强。不然也不会被人针对他性格冲动挖坑，害他打架搞得博士学位都没拿到就灰溜溜的回国了。 小严点头，“老板你放心，在这种将军和正部级领导的摇篮，我可是一点都不敢造次。你看我自从知道你以前是解放军叔叔，我在你面前一直就很老实。不过老板，万一他们觉得我水平还可以，要留我当老师怎么办？” 高睿道：“那对你倒也是条路子。不过可能会要求你跟漂亮国的学校联系，重新参加答辩，把博士学位拿到。” 这个学科都很新，所以小严30来岁能被留下也不算太奇怪。 小严皱眉，他当时打的就是任课老师。要想拿文凭不容易啊！ 还是老板和大老板（程澜）好，不拘一格降人才。还分他股份。让他一年能入账几万。 这一波生意做下来，他又能入账几万。 看他想打退堂鼓了，高睿正色道：“我就是希望你能走这条路，才想方设法把你塞进来的。你的电脑水平很高。只是跟着我卖电脑，大材小用了。漂亮国那边，澜澜说了可以托她的导师牵线，让你去道个歉。” “那个白人看不起我们华国人，还想欺负我们的女同胞。我打他怎么了？我没错。老板你不是还准备以后开公司，搞研发么？那做大了，我的5%就可观了啊。” 高睿道：“你去低个头，让那个人去警局撤诉。留个那样的档案好看啊？那个女同胞不是也没站出来替你做证么？不要硬碰硬。至于那个人，多行不义必自毙。” 他说着压低点声音，“你还非要我说那么清楚啊？要是真气不过，你先道歉，哄那个人撤诉。然后在赵柯那里下个单，不动声色的把他的真面目揭露了就是。” 小严侧目看看高睿道：“老板，还得是你啊！你和大老板这么为我费心。好，我去！” 高睿道：“主要看你小子确实是个人才，不想你一辈子吃亏在这上头。” 这样的高端人才，帮一把结个香火情分也好。国家正需要这样的人才呢。 小严一脸动容的跟着高睿走了两步，“老板，我认你当干爹吧。这样大老板就是我嫂子了。” 高睿抱着女儿过来要交给他爸，就听到有人要和他抢爹。而且说话的时候眼眶还有些红红的。 738 第 738 章 之前上课，高煜感…… 之前上课, 高煜感觉这个姓严的家伙很拽啊。 他问道：“什么情况啊，这是？” 高睿道：“就你看到的这样。不过小严，你心头有数就行了。干儿子我是不收的！” 他可不想高家落个拉帮结派的名声。 这小子还挺会顺杆爬的嘛, 这就要给他当干儿子了。 小严忽然想到什么，然后一脸胀得通红地道：“老板, 我可不是要借你家的高枝。我就是感激你和大老板！” 高睿点头，“你要是这样的人, 你看我们理不理你！” 又对高煜道：“照应着点, 虽然不是你干弟弟。” 高睿点点头, 把手上的悦悦放到地上。 他爸可没法久抱着丫头。 小严听高睿那么说了，脸色好了不少, 送他们出去。 下午，高睿和舒敏、悦悦去山上和高战清道别。明早他们就要分别去成都和深圳了。 高战清道：“看到了？” 舒敏瘪瘪嘴，她没看到。 悦悦点头, “嗯，看到爸爸了。一开始板着个脸, 后来看到我才笑了。” 高战清道：“估计是还没有第一时间从讨论中抽离。而且多半不知道你也来了。” 大孙子从小和长子相处都是很严肃的。长子的不甘和期许，他又怎么会不懂？ 不过对于华国人来说，那样的亲子关系倒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但这就导致了他们父子一直不是太亲近。 想到这里, 高战清想到了三个月不见的曾孙。也不知道高煜和程程以后相处是什么样的情形。 没法参考和悦悦的相处模式啊。女儿是用来疼的，儿子是用来训的。 这就是得看澜澜的引导了。 三个在山上吃过晚饭离开的。 悦悦道：“爷爷, 我每次来都觉得, 山上的饭菜还有汤都特别好吃。” 高睿道：“嗯，是要好吃些。”特供的嘛, 以后让你老子加油。 第二天早上，司机送他们去机场。 舒敏和悦悦飞深圳，航班早半个小时。 高睿送她们到VIP候机厅。忍不住叮嘱舒敏, “你看好悦悦啊！” 他倒是想把这俩一起带到成都去，忙完成都军区那茬事再一起去深圳。 可悦悦等不及了。 舒敏不服气的道：“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带她也没出过事。” 悦悦抬手，“爷爷回头见，我们先去深圳等着你。” 目送她们进去，高睿才去找自己的候机厅。 悦悦对舒敏道：“奶奶，不用担心。我会照顾你的。” 舒敏道：“我要是靠你一个三岁半的小朋友照顾，那我的年纪不是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不过，孙女儿跟儿子、儿媳一样比较靠谱，这倒是让她比较省心。 悦悦挠头，“什么意思啊？” “就说我白活了。你少拿点糖吃，太胖了可不好看。” “哦。” 高睿虽然晚上飞机，但却比她们要早一个小时下飞机。 林景东亲自带司机到双流机场接的他。 司机上前接过高睿的行李往车上放。 高睿对林景东道：“我们在飞机上吃过了。你吃饭了么？吃了咱们直接去徐雷公司的仓库提货。” 他让进货的人直接填的成都收货，租用了徐雷公司的仓库。 林景东点头，“吃过了。走吧，回头直接让他们出一趟车，该多少钱照市场价结算就是了。” 军区的车也跑运输去了。 听说电脑是存在徐雷的运输公司，他就直接没安排车。 已经在电话里和徐雷沟通过了，让今天下午留一辆卡车。 不过，“你也真够急的，这才刚才飞机呢。我还说这次好好招待一下你。这样，晚上后勤部给你和二位教授接风。” 这二位教授也是高睿派车去学校接到机场的，双方在机场汇合。 如今学校其实也蛮喜欢老师出去创收。 譬如这次四个老师去一周，每人挣2500，上交1500给学校。 这可以补充一下国家拨款的不足。 目前国内还没有多少富商有向高校捐款的习惯。一流学府不穷，但谁不想更富裕些？ 到了地方，徐雷亲自来接待的。 先打开库房门给他们看，包装没有一点损毁，还是密封状态。 他们偶尔也接一些出租仓库的订单，口碑一向很好。 高睿把租仓库的费用付了。 徐雷叫了在家的十几个退伍兵司机来帮忙搬上车。 座机比较占地方，几十台电脑一放，后面就没空间了。 等着搬上车的过程中，徐雷给高睿和林景东散烟，“高老板，林师长。我们这帮退伍兵最近看电视，天天《新闻联播》都在说海湾战争。现在的战争形式彻底变了啊。” 高睿摆手拒绝了他的烟，“不抽，谢谢。不然你以为军区买这么多电脑干什么？得与时俱进的学习和进步啊。满清政府都知道‘师夷长技以制夷’呢，我们还能连他们都不如？” “可甲午海战输了啊。” 高睿点头，“所以，除了学习还得创新，得自己掌握核心技术。” 林景东凑过去点燃了烟，吸了一口道：“放心吧，华国人不比谁笨的。我们暂时没有战争的威胁，还有时间奋起直追。” 坐上回成都军区的车，高睿对林景东道：“看你心情不是太好。怎么了？” 林景东道：“很明显马上要下达禁止部队做生意的禁令了。” 他才刚说通了司令拿北京的酒店和地皮去抵押，贷2000万出来。 那里目前当然不只值这个数，但总不能倾家荡产的去海南豪赌。 就这，还是因为争取到了九三折，一个平方转手就能赚一百。 2000万，现行价格能买到15000平方。 那就是转手就能赚150万。 可现在有些悬了。 高睿道：“应该不会贸然一刀切，还是要考虑下头的抵触情绪的。成都军区好歹是正军级的单位，应该不在第一批。” 不过高煜他们装甲旅肯定是会在第一批的禁令范围。 后勤本来就不能掌控在各个部队自己手里。 财帛动人心，会为了做生意搞得军备松弛是一方面。 关键都自给自足了，中央还怎么统一指挥？ 所以，这本来就是不可能长久的。 就是85年财政吃紧，解决不了百万大裁军的安置费以及后续养兵的花销，临时的办法。 林景东点头，“我何尝不知道，应该大局为重。就希望不要耽误这次海南的事吧。” 高睿笑，“赚了钱，又没有一分进你的口袋。” 林景东拍拍自己的肩章，“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 他不图钱，但他图升迁啊。 干后勤的能干到正师级多不容易。要是能再授他个麦穗，那就一门二将军了。 华国男人，骨子里还是有光宗耀祖的想法的。 高睿抱着胳膊道：“你说得是啊。” 说话间他的传呼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舒敏在机场打的。她和悦悦已经和来接机的程澜碰头了，平安抵达。 林景东腰间也别了一个传呼机，英文版的。而且，是配给他这个后勤部长的。 如果退休，需要退还。 他道：“我家老头子听说你要来，从干休所回来了。一会儿办好了交接手续，你是先去军区的招待所，还是先去我家？” “嗯，我先去招待所把二位教授安顿好吧。” “行。” 程澜是自己坐着商务车去接的婆婆和女儿。一见面司机就赶紧去接舒敏推着的行李车。 悦悦说她大了，她不坐这个。她就拉着推车跟着一起走，在她奶奶的视线范围里。 程澜展开手拥抱了一下婆婆，笑容可掬地道：“妈，这三个月真的是辛苦你了。” 舒敏道：“还是你说话中听。你爸啊，就会担心我带不好悦悦。我还能半道给她弄丢了啊？” “那自然不会。来，妈，这边走。” 悦悦也展开双臂，“妈妈——”还没有抱她呢。 程澜弯腰和她抱了一下，然后悦悦就腻歪着缠到她身上了。 程澜轻拍一下她的小屁屁，抱着她往外走。 舒敏道：“你不说你不是小宝宝了么？” 悦悦嘿嘿的笑。 舒敏看看程澜，“嗯，澜澜，你好像瘦了不少。这毛衣有点宽松了！” 程澜是穿着婆婆织的毛衣来接机的。 这时候只有十二三度，穿毛衣挺合适的。 再说了，婆婆亲手给织的，就算平时不怎么穿，她来了也得穿给她看看。 程澜笑眯眯的，“124斤了，宽松一点也有宽松一点的好处。” 这三个月她通过运动瘦了12斤，肉也紧实了许多。 毛衣宽松一点确实没事，她下身配的紧身的牛仔裤就不会显得人胖了。 至于如今流行的健美裤，她不是太青睐。 车子一路过去，舒敏也是全身放松的躺靠在房车的小床上。 “确实是南方冬天的日子最好过啊！” 程澜点头，“是的。哦，对了，妈，我之前去参加拍卖会看到一套黄金首饰挺适合你的，就给拍下来了。” 不算多贵，十几万而已。而且，黄金保值啊。 公婆替她照顾悦悦，总得表示一下。 舒敏道：“你自己留着戴吧。听说黄金大涨了是不是？” 打仗嘛，黄金肯定是要涨的。 程澜点头，“就是为了保值买的。那样式不适合我，你戴比较合适。奶奶也收下了，妈你就别和我客气了。” 听说婆婆都收下了，舒敏这才点点头，“行，那我就不跟你多客气了。你爸也说这次过年要给我买首饰呢，这一拨生意他就能赚到二十来万。” 言下还是有些羡慕的。 本来她六万，高睿二十万差距就有些大了。现在高睿还直接翻一番。 “我怎么就自己挣不到这么多钱呢？” 程澜其实多少觉得婆婆的舞蹈室利润可能有点问题。但几万块而已，她没有费心理会。 “这算的是家庭收入。爸赚一块，就有你五毛的。那你们去看看，有合适的就再买一套。没有合适的，不妨把钱过几年买别墅。” 舒敏点头，“嗯嗯。我听你爸说你和林景东都要在海南炒房子，是要涨价是吧？” 北京的商品房别墅还不知道几时才修得出来。她想在海南先买一套，回头等涨了就转手卖掉。 高睿的分红没有全部分，他们的年纪也不能做月供了。 但听说可以拿房子去抵押贷款啊。 那应该也就够了。 程澜点头道：“嗯，你们要买也可以。不过得注意逃顶，回头我卖房的时候你们就跟着卖了吧。” “哎，好的、好的。” 程澜真觉得到时候炒房的风会很盛。 她身边这段时间已经很多人在北京、深圳买房了。 到时候海南如果真的试行改革，而且涨势不错，估计这些人都会筹钱追高。 739 第 739 章 怎么筹？就抵押房…… 怎么筹？就抵押房产啊。 譬如林琅, 她抵押单位发的那套又买了团结湖小区的一套贴补到手头现金里，在咬牙还着贷款。 回头她就可以再拿团结湖小区的那套去抵押，在海南再买一套, 继续还贷。 试行改革，银行信贷一定宽松。能贷到的！ 那这买一套、抵押一套, 如此循环往复拿着银行的钱去炒房，销量一定暴增。 只不过，林琅的压力也会非常大就是了。 路途中，悦悦和妈妈腻歪在一张小床上靠躺着，心情很是愉悦。 晒着冬日暖阳，舒敏心情也很好。 程澜想起一茬事, 扭头告诉舒敏，“妈, 过几天杳杳要从香港过来看我们。” 程杳圣诞节之后就又回国了，她之前只开了进出口贸易公司。 但这次是回来搞房地产的，在香港搞。 不过听她说, 如今香港不少中产移民了或者正在谋求移民，对房价可能有所影响。 但长期来看, 她觉得还是看涨。 啧，香江水深，香港的房地产程澜目前是没资格去玩的。她没钱！ 由此可见, 萧清远的资产在大量的往东方转移啊。 而且，他选择香港，这是想进可攻、退可守。 舒敏点头，“哦，好的。她这次能过了年再回漂亮国么？” “能，她这学期主要就是实习。报名的事让苏菲替她去搞定就好。于奶娘和昕姐、小鱼儿到时候也和她一起从香港过来, 咱们两家就一起过年。” “好好，人多热闹。” 等车子开到度假村，就见到兰草抱着小壮士，和方真一起在大门口张望。 原来是小壮士午睡起来找不到妈妈，哭得惨兮兮的。 兰草怎么哄都没用。 平时他其实挺黏兰草的，但关键的时候还是要找妈。 这下程澜不等车子开进去，直接就在大门口就下车了。 程澜下车前对悦悦道：“我去安抚一下你弟，悦悦大姐姐你自己下来。” 有两个娃了，尤其如今又在一处。得处处注意啊！ 悦悦点头，“嗯。” 舒敏和悦悦自然也在这里下车，会有服务员把她们的行李搬运上楼。 程澜上前接过小壮士，看他肉乎乎的脸蛋上还有挂着泪珠。 看到妈妈也有些气呼呼的样子。 兰草都不敢给他把泪珠擦掉，可见他哭得是有多惨烈。 程澜道：“妈妈平时天天和你在一处，也没见你多黏我啊！怎么我一不在就这样了？” 平常她忙着写论文，小家伙也不会来吵吵她。 就和兰草姐姐或者和太奶一起在旁边玩儿。 要不是他就自己玩儿触手可及的婉拒，或者玩儿自己的手手跟脚脚都行。 方真呼出一口气，“看来过些天你喝喜酒也得把他带上才行。哭声好大，中气那叫一个足！哭得我心头一颤一颤的，只求他不要再哭了。我还么这么兵败如山倒过呢。” 舒敏几步过来道：“妈，我给您老人家织的毛衣带来了，一会儿上去就拿给您。” 来之前赶着完工的。 方真点点头，“好，辛苦你了。” 悦悦过来，“太奶——”伸手抱抱方真的腰。 方真一把搂住道：“唉哟，我的小乖乖。到了深圳，暖和吧？” 悦悦点头，“暖和！” 她上飞机前穿的羽绒服、羽绒裤已经脱下来装到行李箱里了。 奶奶说有15度以上，给她换了条秋天的裙子。 悦悦好奇的去看妈妈怀里的弟弟。 小壮士四个月了。姐弟俩陌生的对视了一眼，他就把头转开了。 程澜腾出一只手把小壮士的泪珠抹掉，然后抱给舒敏看。 平时小壮士是不认生的，谁要抱都可以。 但这会儿刚发生了‘妈妈不见了’的事件，他这会儿就黏得很。一点也不乐意被递给陌生人。 舒敏看孙子胖嘟嘟心头十分欢喜，高煜小时候也是这样的。 很能吃，她的奶水都不够。 幸亏公婆都能弄来奶粉，不然还不知道怎么喂饱他。 她问道：“断奶了么？” 程澜道：“满四个月就断了。”已经断了几天了。 方真道：“走，上楼坐下说。那露台上这下午晒太阳正好。” 冬天的晚上可以在露台看星星。白天也是晒太阳的好去处，蛮好的。 至于非冬天的时候，把五面遮阳的不透光箔纸拉上就好，或者之拉上面也行。 上楼之后，程澜要把小壮士放到婴儿车里。他还不肯下去，手脚并用要缠上妈妈。 程澜只好抱他坐在自己腿上，背靠着她身体。 悦悦也把自己的椅子朝妈妈拉动，趴在她腿边。她都已经把妈妈整个儿让给弟弟三个月了。 程澜自然也想女儿啊，一只手环着儿子的小肚肚，另一只手抚摸着女儿的头发。 “妈妈，我要和你一起睡。” “好！”程澜一口答应。 悦悦道：“那他呢？”那弟弟怎么办？ “他，他是谁？”程澜道。 “那弟弟呢？” “弟弟跟着兰草姐姐睡。不过还好，他现在能睡整觉了。” 整觉就是一次能睡六个小时。 半夜那道奶吃过，可以一觉睡到天明。 兰草终于不用熬夜了。不然两个小时得喂一次，太煎熬了。 程澜为此前头三个月特地每月给兰草加了60元的夜班工资。 这夜最开始那段时间是高煜熬的。 所以程澜这次休养得还可以。 在晓华的言传身教下，兰草这个小姑娘也开始对家里瞒报。都是家里有兄弟的，都懂！ 如今能睡整觉了，夜班工资就调整为30元。另外的120再加上就是150，相当于北京的平均工资了。 悦悦这下满意了，看弟弟便顺眼了许多。 她仔细地打量弟弟，好像是跟她长得很像啊！尤其是和她几个月时候胖乎乎的照片比较的话。 几个大人说了说这几个月分别后的事。 舒敏道：“我去房间里休息一下。悦悦一上飞机就睡了，我没敢睡踏实。” 高睿千叮万嘱的，她也不敢心太大了。 方真下午也被小壮士折腾得够呛，麻将都没敢安心去打。不然她怀疑自己摸着牌能出现幻听。 这会儿便预备去看看麻将室还有没有席位。 程澜招呼悦悦一起进去，把小壮士抱到他的房间，放到圈起来的软垫上。 小家伙这会儿终于肯从她身上下去了，可能在圈养他的地方、妈妈也在身边，心头踏实些了。 但小手还抓着程澜的衣服。 程澜和悦悦便在小壮士身边一左一右的躺下。 悦悦伸手握握弟弟的小手，戳戳上头的肉窝窝。 小壮士不大高兴的看着她，嘴里‘呀呀’叫着。 “妈妈，他多重啊？我抱不抱得起？” “他啊，68厘米，15斤。你抱不起他的。来，给你试试他的分量。” 程澜抱起小壮士压在悦悦身上。 “怎么样，重不重？” 悦悦点点头，“嗯嗯，让他起开——” 小壮士倒是有点满意这个位置，兴奋地抬起头‘啊啊’的叫，下巴上一滴亮晶晶的口水滴落到悦悦脸上。 悦悦顿时变了脸色。 程澜顺手捞起小壮士的口水围兜另一边给她擦掉，“有什么关系？这是你弟的口水。你不服，回头多亲他两口也给她脸上涂口水好了。还要不要抱？” “怎么抱？” 程澜把小壮士放到悦悦臂弯里，“你这样抱吧。” 两姐弟互相对视着。 是得让这两姐弟多熟悉、熟悉。接下来大半个月就让他们天天腻歪在一起。 正月初六2月20号飞去成都喝徐懋宁喜酒。 在成都待几天，算是过度一下温差。正月十三再飞北京，悦悦正月十四要报名的嘛。 这样好歹有个过度。如果成都的温度都适应不了，那就还得让兰草带着小壮士回南方。 如今程澜主要倚重兰草。 晓华要抽时间看书。她报名参加91年的高考了。 另外，这次来到南方程澜就托高煊找了个即将退休的、专攻儿科的董军医。 董军医办了两年的停薪留职，来这边专门负责照看小壮士。 其实就是跟在小家伙附近，以备不时之需。 程澜给他开的三薪。 政策又没说还有几年就退休的人不能停薪留职。 这类人经验丰富，已经没有了再提升的机会。 而家里孩子一般都是刚参加工作没几年，正是经济压力大的时候。 买房对谁家都是挺大的压力。 届时如果小壮士适应不了北方冬天的温度，就让兰草和医生一起带着他回南方。 奶奶说她会跟着一起。 程澜她们急着回去，除了悦悦要报名，主要还是因为老爷子三月要过八十大寿。 奶奶说她不去也可以。 程澜之前想了想问她，这一次比十年前是不是人要少些了？ 她点点头，说这十年间，爷爷们的老战友走了三个了。 还有两个在外地的，因为身体原因也无法成行。所以她回去也没有太大意思。 悦悦看小壮士遮着囟门的‘小朵朵’有些歪了，伸手帮他正了正。 “妈妈，他只有这一个么？” “不，有好几个。你别随意给他换来换去的，这可不是发卡。戴这个是因为他脑门心没合拢，灌了风容易感冒。你摘摘戴戴的话，很可能他就感冒了。” “哦，这样啊。”悦悦还真有过这个想法，她以为这个是装饰来着。 正过之后，觉得好玩又点了点。 然后慢慢就来劲儿了。 这不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大娃娃么。 悦悦的胳膊又往小壮士身上搂了搂，手轻轻在弟弟身上拍着。 “哇哦，他的脚脚好小哦。”躺了没两分钟，悦悦又坐起来研究小壮士的脚丫。 这屋里开着中央空调。 小壮士已经把厚实外头脱了。里头就一件冬天的分体式睡袋，光着脚丫。 悦悦也脱得只剩下了加厚的秋衣、秋裤。 小壮士会翻身了的嘛。他努力往妈妈的方向翻，变成侧躺。背对着对他动手动脚的悦悦。 小身子也极力往妈妈怀里靠。 程澜道：“悦悦，妈妈怎么跟你讲的？你想想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哥哥、姐姐。你别弄得弟弟躲着你啊。” 悦悦显然还没有玩够，但也只好收手了。 “好吧。” “你也躺着养会儿神。” 身后没动静了，小壮士倒是又努力转头去看悦悦。 但他控制不好自己的小身体。于是脑袋直接带动身体翻了过去，半身压在了姐姐身上。 他想再翻过来却不是那么容易。 悦悦睁开眼，“妈妈，这是他招惹我。” “妈看到了。” 程澜正拿出手机看时间，时间合适就给高煜去个电话。 眼角余光确实瞥到是小壮士朝姐姐翻过去的。 740 第 740 章 时间不大合适，算…… 时间不大合适, 算了。 悦悦道：“妈妈，长-姐-如-母，以后我就是他的小妈妈了。” 太好了, 不用养小壮士也可以行使家长的权力。他得处处听她这个姐姐的！ 程澜看看她，老娘好好的在这里, 用得着你长姐如母？ 不过，如果能在悦悦照顾小壮士的过程，姐弟俩结下深厚情谊自然是好事。 “行，我同意了。” 程澜也有些犯起困来，于是拉过一旁的被子，三母子大被同眠。 小壮士费了些功夫, 终于又翻回了妈妈这边。 不过等程澜小睡了一下起来，看到悦悦已经从背后把小壮士抱在了怀里。 就和她抱娃娃的姿势一样的, 幸好没再上一只脚压着。 小壮士睡着了倒也就不抗拒她了。 行吧，就让他们姐弟一起睡会儿。 到晚上，程澜和兰草要动手给小壮士洗澡。 小壮士的澡盆里有一个很符合人体工字型设计的海绵靠背。 他可以舒舒服服的坐在里面享受服务。 也不用担心他后背受凉, 后面有个花洒，不断的喷出热水淋在他的后背。 ‘笃笃笃’有人在外头敲门。 程澜一看那个矮矮的身形就知道是悦悦。 “做什么？” 悦悦道：“我不是小妈妈么？我来给弟弟洗澡。” 程澜无语, 这事儿你也要插手？ “等一下。” 她把手里的毛巾当浴巾给小壮士围在了腰间，然后示意香草去开门。 悦悦便跟着进来了，在门口换上防滑拖鞋。 看程澜和香草都挽着袖子, 她也开始捞袖子。然后过来兰草之前的小凳子上坐下，“我做什么？” 程澜手上不停给儿子面前浇着热水。她心道：我觉得你是来做游戏的！ “你给弟弟洗上半身吧。先把自己的手洗洗干净，然后把沐浴乳在沐浴球上搓出泡泡给他擦洗。小力一点，随时观察弟弟的表情是不是舒服、愉悦。” 小壮士很喜欢洗澡澡的，经常洗得不肯出来。 悦悦看看脱了衣服愈发肥嘟嘟的弟弟，那胳膊都是四节的。 她愉快地点头, “好！”对妈妈的话一一照办。 小壮士一脸懵逼的看着她把满是泡泡的沐浴球挨到自己胳膊上，然后慢慢加重力度。 悦悦满脸兴奋，轻轻把弟弟搓洗着。 小壮士一个不察，胳膊已经被姐姐洗过了。 悦悦后来把沐浴球放到一边，亲自上手揉搓。滑滑的、嫩嫩的！ 程澜看她洗得还挺仔细，连莲藕臂的沟壑都翻出来洗了。 别说，这些地方还挺藏污纳垢的。 于是对兰草扬扬下巴，示意她可以出去了。自己则拿着迷你水瓢，继续给小壮士浇水。 小壮士被悦悦洗得咯咯直笑，痒痒。 悦悦道：“弟弟，你是一只小猪，肥嘟嘟！我是你的姐姐，悦悦大姐姐！” 小壮士听着好听，乐呵呵的冲悦悦笑。 等这只胳膊洗好，程澜开始用水瓢舀水去冲洗。 悦悦则开始给弟弟洗前面，总之就分区域慢慢洗。 悦悦一边洗，一边念叨：“小壮士、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伸手给搓搓耳朵后面。 渐渐的，小壮士可能觉得她给洗澡还挺有意思，就不排斥了。 任由姐姐给自己搓洗起来。 程澜把小浴缸的出水口和进水口都打开。这样就在不断的排出旧水，流入新的热水。 不会因为洗得偏久，水变凉了。 不过，泡澡超过15分钟还是不好。所以程澜提醒悦悦，“你要在5分钟里给他洗完上半身。不然弟弟这么嫩的皮肤要起皱皱了。” “哦，好的。” 等到洗下半身的时候，程澜让悦悦转过身去。 “我不是小妈妈么？” “他终究是我生的，不是你生的。男女有别！” “好吧。”悦悦转过身，托腮坐着。 男女有别，不能一起上厕所，不能一起洗澡澡。 以前她和哥哥一起住的时候，妈妈就经常说。 小壮士看她没声音了，呀呀叫了起来。 程澜道：“悦悦你要是不累，就唱首儿歌给他听听，要是累就去拿他会发声的玩具。” “哦，我不累。我给他唱歌《找朋友》吧，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 等都洗好了，程澜把进水口关上。小浴缸里的水位就眼看着下降。 小壮士还伸手对水做了个抓的动作，好像想挽留它们一样。 程澜起身拿过大浴巾抖开把儿子抱了起来，直接抱出浴室。 悦悦便跟着走了出来。 程澜就着大浴巾给小壮士擦身体，然后又看向悦悦。 悦悦识趣的捂住眼，妈妈要给弟弟穿纸尿裤了。又到她不能看的时候了。 等纸尿裤穿好，程澜道：“可以了。” 悦悦放下手，看着妈妈把弟弟抱到摊开的新睡袋里，然后该扣的纽扣扣上。 这回她再爬到小床上和弟弟玩，小壮士就比较欢迎她了。 如此两日，等到程杳带着妈妈、弟弟、于太奶奶从香港过来，姐弟俩已经亲近了许多。 她们进门的时候，悦悦靠坐在儿童沙发上，把弟弟像抱玩偶娃娃一样抱着。 小壮士也会伸手摸姐姐的脸和耳朵，偶尔还拿手戳一戳她的鼻孔和眼睛。 摸手和脸悦悦还能忍，戳鼻孔和眼睛就会把手抓下来。 程杳穿得比之前成熟些，发型也不一样了，还画了个淡妆。 她笑道：“哟，悦悦，如今你也是大的了啊。” 悦悦笑眯眯道：“是的啊！” 两家人互相打了招呼，于太奶奶也坐过来和方真一起看着俩姐弟玩耍。 “这会儿最好玩了，有个伴挺好的。” 小鱼儿也脱了鞋，爬到圈起来的‘儿童乐园’里去。 悦悦和小壮士这会儿就在里头坐着。 这里头还有滑梯和跷跷板、秋千之类的。只不过小壮士还不能独立玩儿。 秋千和滑梯，悦悦已经抱着他玩过了。 那么小的地方，也只有悦悦才能抱着他坐得下去。 小鱼儿试了试，他体型超了。 程昕道：“外头有那么多玩的，你跑去玩小表弟的秋千做什么？就是你能挤进去，我还怕你超重压垮了呢。你都七岁了，出来、出来——” 小鱼儿招手，“悦悦，咱们出去玩啊。” 悦悦道：“我要玩......陪弟弟玩。” 程杳道：“暴露心思了啊，你要玩弟弟。” “和弟弟一起玩。”悦悦辩解道。 程杳在程澜旁边坐下，“小姨，内地的通货膨胀怎么这么严重啊？银行贷款利息好高。” 程澜道：“宏观调控不到位、财政赤字、货币发行、收入膨胀等的综合结果。” 1989年2月还创下了改革开放以来通胀的最高记录28.4%。 这种情况下，银行存贷款利息都很高。 存款利息达到16%，还有极少数直接飙升到了18%。 至于贷款利息，23——25%了。 就算是程澜都觉得有点承受不起。 所以，这个度假村她还是等到萧应等人要开盘的时候再拿去抵押吧。 不然抵押4000万，一年的利息就要她1000万。 她顿了顿继续道：“高通胀是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变的必经之路。另外，经济高速发展也是要产生通胀的。这些理论不用我来教你吧？” 程杳道：“不用，就是没想到涨到这地步了。” 程昕听得暗暗点头，她这几年两年也是觉得米面油、菜这些的价格都涨得好快。 她的饭馆也只能跟着涨啊。 但太贵了，小本生意就愈发的艰难。好些人宁愿自己多花时间在家里做了。 程澜笑了一下，“由此还产生了倒爷、官倒、抢购、排队等现象呢。内地算好的了！你去看毛熊国，那通货膨胀更是到了惊人的地步。都是源于他们急于求成的要进行转变。怎么，你们家还需要贷款，而且是在内地贷款啊？” 程杳道：“做生意肯定是拿银行的钱做最好啊，香港的银行也贷了一些。我关注内地的利息，是因为天津那边给我打电话，说如果我回去建设家乡，他们可以在利息上给我优惠，看投资力度给我算20%——22%。我这才知道原来内地通胀这么厉害！” 程澜挑眉，“20%——22%，这种好事怎么没人优惠我啊？我也回家乡做了很多贡献啊。” 程昕笑，“你自己就跑回去了，不用动员、不用让利啊。而且，对你来说3%的利息很多么？” 程澜道：“我这个度假村可以抵押贷款4000万，你算算3%是多少？” 程昕默默心算，120万！她顿时不吭声了。 程杳道：“那小姨你交税有没有优惠的？” 程澜想了下，“那倒是有两个点的优惠给我。他们想让我提高国内生意的比重，增加就业岗位。” 针对出口的摘菜工她是不敢再增加了，但火锅店、服装店、服装厂倒是可以增加。 她还怎么大的生意，两个点的税收优惠很大了。所以今年也投桃报李的又招了四五千人。 如今国内、国外，她都快两万员工了！ 称还要“这不就是了。最惨的是那种只能做国内生意的。” 小壮士忽然抬手指了指墙上的挂历，‘啊啊’的叫。 程昕道：“你要啊？”她过去摘下拿过来，忍不住拿在手里看了看。 “呀，这小姑娘是谁啊？好水灵！” 程澜道：“周迅啊。当今的两大挂历女郎，南周迅、北瞿颖！” 她自然也是因为喜欢周迅充满灵气的长相才会买她的挂历来挂的。 程杳失笑，“南慕容、北乔峰。” 程昕笑，“几年前讲‘南朱琳、北龚雪’。那会儿你们在国外。朱琳就是《西游记》里游女儿国王的，龚雪演过《大桥下面》。这俩都是全国男性的女神。” 程澜想了一下，那确实当得起。改天她问问高煜的女神是谁。 七岁的小鱼儿和悦悦商量过后，跟程澜请示，“小姨，我带表弟、表妹出去玩。” 程澜点头，“行，去吧。” 虽然空调房里待着舒服，但也要经风雨、见世面。 她每天也会带小壮士出去散步。 悦悦给小壮士把外出的衣服穿好。这几天冲了奶粉她会把奶瓶要过去她喂，这种穿脱外衣的事也全是她在做。 真的是尽到了小妈妈的责任！ 小鱼儿动手把小壮士抱了起来，放到婴儿车里推着。 程杳赶紧上前指导怎么抱小朋友才舒服，又提防着弟弟失手把小表弟给摔了。 小壮士陡然被抱起，赶紧伸手朝悦悦一抓。 倒没有被吓得大喊大叫的。 悦悦安抚地道：“没事、没事，是小鱼儿哥哥啊。我们带你出去玩。” 兰草跟了上去。 741 第 741 章 小壮士现在还不能…… 小壮士现在还不能自己坐稳当, 是靠着靠背支撑。 他不认得小鱼儿，一路出去都伸手抓着悦悦的手。 悦悦就陪在婴儿车旁边走着，给他安全感。还叮嘱表哥走慢一点。 程昕道：“这么快就亲近起来了啊, 蛮好、蛮好。” 程澜道：“这两天，除了上厕所都在一处腻歪呢。感情能不迅速升温么？” 悦悦拿小壮士当大娃娃玩, 她自己何尝不是给小壮士充当了玩伴？ 高睿是过年前三天才到的。 当时，悦悦正跟小鱼儿用小包被抬着小壮士在床上玩儿。 两个人抬得还算稳当，不过程澜只允许他们在大床上抬来抬去的。 这样万一谁失手把小壮士摔了也是从很低的高度摔在床上。 小壮士躺在熟悉的小包被里，笑得咯咯做声。 程澜从上面看着小壮士笑道：“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 悦悦和小鱼儿就配合的轻轻晃一晃，小壮士高兴得都要手舞足蹈了。 高睿听说几个孩子在婴儿房玩着就走了进来。在客厅就听到小壮士的笑声了。 悦悦看到爷爷进来, 示意小鱼儿一起把弟弟慢慢放到床上就跳下床冲了过去，“爷爷, 你可到了——” 程澜看她放下的还算靠谱，点点头。 总算没有真当玩具，还记得是她弟。不然直接扔了就跑, 她可要生气的。 高睿弯腰一把接住悦悦。没抱起来，只是摸摸她的头。 大孙女越来越有分量了。 他牵着悦悦走过去, 看看躺在床上盯着他看的小壮士。 “大胖孙子，爷爷来了！” 大胖孙子顾不上搭理他，呀呀叫着想继续被抬起和摇晃。 程澜接替了悦悦的位置, 本来也是要让她休息一会儿了。 三岁半，虽然天生的力气不小，但耐力也有限。 但程澜和小鱼儿一起搭班，总是很别扭。 于是把程杳喊过来两个人继续抬着小壮士挪动和晃悠。 舒敏道：“啧，小壮士，给你抬轿子这两人加起来怕是得有十亿身家了。” 当然, 身家不等于现金，让程澜拿现金是拿不出来多少的。 她的钱如今都投到了房产和金融上头。账面现金也就一千万看家。 估计程杳也好不到哪儿去。 不过她们俩加起来估计真的有十亿了。 舒敏说完，自己都吓了一跳。跟前是两个亿万富翁啊！ 在万元户都是大户的当下，这还得了？ 高睿瞥她一眼，你也太心直口快了。幸好这都是自己人！ 程澜道：“好了、好了，明天再玩。也不能搞得太兴奋了！” 小壮士哼唧了几声还想玩，但看妈妈不惯着他便也省了反抗。 有过几次经验，知道反抗无效。 程澜把他抱过来给爷爷看。 高睿算了下，“140天了是吧，过好快啊！” 程澜试着把小壮士放到爷爷怀里。他这会儿心情好，便也没闹腾，乖乖被抱着。 高睿抱到了孙子，心满意足的。 三天转瞬即逝。 中午团年饭吃过，高煜请假回到了玉泉山。 大过年的，如果海湾前线没发生什么大事，他一个北京人回去半天也正常。外地同学也没怎么议论。 实际上能来这里的，除了高煜这样有出息的高干子弟，也都是上头各路首长都看好的人。 换言之，都是有点靠山的。 经过送电脑事件，大家也早就通过自己的人脉弄明白了高煜的来头。 不过，他才32岁，太年轻了。对在座的人暂时不构成太大的威胁。 真组建特殊的作战部队，没准他还能是个得力干将呢。 这会儿自然不会有人针对他。 高煜在学校找熟人借了一辆军用吉普开着回去。 他之前在这里学习过一年，搞辆车还是不太难的。 今年在高战清山上别墅团年的人少了个马理惠。她如今在高濬所在的军区混得如鱼得水的。 从301退休的她被当地军医院以双薪返聘，立即成了权威。 这过年两口子也没回来。 高濬回不来是常态，高璿不也一样没回来么。 二房除高煊以外的高灿三姐弟，三房三个孩子包括已经出嫁的高灵一家，还有三婶都在。 长房过年一向都是陪着方真，高煜能来倒是个意外。 而且中饭他也是在国防大学和这次被集中起来的战友们一起团年。 高煊今年还是带着杜娟去程澜的度假村过年。 虽然是过年，高煜脸色依然冷峻。 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在跟进海湾战争，在想着如果是华国面临这样突如其来的现代化战争能应对成什么样。 以及今后该做些什么。 全军的战略战术，都要发生改变了。 这个过程肯定不是一蹴而就的，没准到应对信息战的特殊作战部队最后形成需要好几年的时间。 至少要海湾战争全面结束，总结伊拉克的经验教训之后才能形成第一步。 他过来之后，和高战清、吕芳、三婶打过招呼，就被高战清叫到书房私下沟通了。 高煜走了两步，扭头道：“小烽，你也来！” 高烽楞了下，然后有些激动的应了一声，跟上。 剩下的几个都艳羡的看着高烽。 从小这种事就只有大哥、二哥有份参与，如今才时期的高烽竟然也能参一脚了。 三婶眨眨眼，看来高烽学计算机是选对专业了。 她家老幺是不是也去报考计算机专业？ 进去后高战清在书桌后的大藤椅上落座。 高煜熟练的坐在他惯常的位置上，顺手给高烽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高烽麻溜的落座，预备旁听。心情还没有平复，毕竟是意外之喜。 他比大哥、二哥小十四五岁。 之前真没想到才刚上大学的他竟然有资格参与这样的家族高层会议。 说来都是大伯给他挑的这个专业好啊。 他和高煜中间还隔着一个空位置，很明显是给高煊留着的。 高战清短期茶盅喝了一口茶，“这场战争，你们有什么感觉？” 说到这个，高烽可太有感觉了。不过，长幼有序。而且，他的见解应该还不太成熟。 所以，他乖乖听高煜先开口。 高煜道：“海湾战争是1月17日打响的，今天2月14日。第一天吧，确实冷汗都吓出来了。但知道彼此差距不是坏事。后面一段时间，我就在观摩伊拉克的应对。其实到今天，应该说战争的结局已经注定了。多国部队已经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消灭了驻扎在科威特的伊军。” 高烽惊讶的挑眉。 高战清道：“你有什么疑问，直接提！” 高烽看向高煜，“大哥，难道不是1月17号空战一起，结局就注定了么？” 高煜摇头，“虽然漂亮国和伊军在武器装备上有巨大的差距，空战中还出动1300架次隐身战机F117等。单凭借隐身战机大白天就敢空袭巴格达。伊军别说击落，甚至连锁定都做不到人家就完事开走了。只能眼睁睁看着F117来去自如。但并不是空战就决定了战争的胜负。武器装备差距太大，只是伊军不敌的第一个原因。” 他顿了顿，“武器并不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唯一因素，关键还是要看使用的人。导致伊军这么快兵败如山倒的第二个原因，是他们的战略战术不足。伊军有一只十万人的共和国卫队，全员装甲化和机械化。配备大量毛熊国T72坦克和巴比伦之狮坦克，这是绝对的精锐。T72性能十分的可靠，是目前毛熊国的主力坦克。他们自主加装的巴比伦之狮坦克十分适合伊拉克沙土地形作战。而且还配备了先进的电子设备。两伊战争中他们曾经多次攻破伊朗军队，一举攻破科威特的也是他们。” “而漂亮国的M1坦克性能再如何强悍，配备了贫铀□□和贫铀装甲，那也是客场作战。地形等各方面一是没那么合适，二是也不如伊军的共和国卫队熟悉。但伊军却主动放弃了主场的机动优势，将军队布置到了事先准备好的防线当中。坦克要么布置成碉堡，要么埋藏于于地下。这是僵硬的正面硬抗，完全放弃了机械化和熟悉地形的优势。最后十万人的共和国卫队阵亡两万，被俘八万。” 高烽微微变了脸色，伊军确实是打得太差劲了。 他们的武器装备，比解放军好很多啊。 高煜道：“如果在同样的条件下，十万解放军陆军肯定不会把陆战打成这样。首先熟悉地形的优势我们是绝对不可能放弃的，游击战和运动战是我军的老本行！阵地战在中央苏区的第五次反围剿中可是让我们吃了大亏，足以永远铭记。当然，我们当前肯定也对付不了漂亮国的先进武器装备。但空战不足以决定胜负。陆战我们哪怕付出巨大牺牲，也会顽强的拖住敌人，打不出这么拉胯的战争！战争的胜负有一个重要因素就是看战略目标能否实现。抗美援朝我们的阵亡比例也是三倍于漂亮国。但我们让他们的战略目标没能实现，不得不接受了停战协议。” 高战清看高煜经过这一个来月，逐渐恢复了自信自然是老怀堪慰。 他们这些老家伙最怕的就是如今的解放军也像伊军一样被空袭吓破了胆子。 只要胆子没破，军魂犹在，战争的形式是可以通过努力与时俱进的。 高煜道：“说实在的，漂亮国也没想到伊拉克手持全毛熊国的武器装备会打得这么拉胯。根据情报，他们战前预估的阵亡人数在1.5万左右。他们的后勤部甚至准备了1.5万个裹尸袋送上前线，但基本没用到。双方的阵亡人数具体数据还没有出来，但漂亮国这一次的伤亡真的不大。漂亮国看来在抗美援朝战争和越战中也是被打得谨慎了。” 高峰道：“就伊军这个心理素质和军事素养，还敢拿自己和我们华国志愿军相提并论。” 高战清都忍不住说了一句，“别说十万全机械化和装甲化的部队，就是十万头那啥，放到陆战的战场要杀完、抓完也不容易啊。” 高煜继续道：“我觉得战争应该很快就要结束了。漂亮国在越国吃过大亏，绝不会想陷入长期的游击战、巷战。而且这一次他们的目的也不是要占领伊拉克。只要逼着伊拉克签停战协议，他们的战略目标就全实现了。下一步咱们该想的不是伊拉克，也不是海湾战争了。是如何在这样信息化的作战中组建一只新的钢铁雄狮。这要花费的军资，怕是天价啊！” 家里没丰富的石油可以挖，全都得靠人民群众勤劳的双手。难啊！ 742 第 742 章 说完了正事，高战…… 说完了正事, 高战清让高烽去把围棋的棋盘拿出来，他和高煜下棋。 “我让你媳妇儿陪我下盘棋，她说一孕傻三年还没恢复。” 高煜挑眉, “几时的事啊？不会是她坐月子的时候吧？” 澜澜可是一出月子就带着小壮士去深圳过暖冬了。 高战清点头，“嗯, 我也是看她无聊得很嘛。” “您老人家真想得出来，让个坐月子的产妇陪你下棋。” “她那会儿其实完全恢复了啊。战争年代很少有坐月子的说法，那长征途中怎么坐月子啊？我觉得她的身体素质肯定能跟那些老大姐比的。就在屋里下盘棋，又吹不着风。” 高煜道：“您老人家真是对女人生孩子一点不了解。她们很虚弱的。我奶奶生我爸是在外地。那吕奶奶生我二叔、三叔你也不知道啊？” 高战清道：“我出去打仗，回来他们都能满地跑了。就是你吕奶奶也没怎么管过。她那会儿在战地医院给伤员做手术，一天到晚没得歇。你二叔、三叔断了奶就扔育红院了。哦, 还有你爸也是扔在延安的育红院的。你奶奶那会儿也忙得很，根本顾不上。感觉他们一个个自己就长大了！” 自己就长大了, 小孩子会做光合作用啊？高煜一阵无语。 不过，这也是当时的实际情况。 那会儿的女同志估计真没谁踏踏实实坐够40天月子的。 他奶奶被老乡照顾了20天，就抱着他爸搭了车归队了。 赶车那老乡还挺好, 知道她是刚生了孩子没满月的女八路，还特地用木料搭了个棚子。 后来革命胜利了, 奶奶特地回去找到了救下她、又收留她生孩子坐了20天的月子的那家。 以及做了个棚子，一路赶着牛车送她回解放区的那家。 这几十年，他们和这两家人都在走动。 不过那两家的当事人大多不在了。 奶奶把他们的孙辈送进了警校、警队。如今就在当地的公安局里, 已经混到中层领导了。 上次他打电话去，还帮他解决了那附近三个退伍军官的安置问题。 啧，估计在他爷爷心底，澜澜跟那个年代的女战士一样的刚强。 所以才会异想天开的让一个还在坐月子的产妇陪他下围棋。 但那个年代的女战士是不得不刚强。 他媳妇儿，他还是愿意宠着、惯着的。 他笑道：“爷爷，以前您不都是下象棋的么。怎么这几年开始下围棋了？” 一旁看他们下棋的高烽道：“大哥, 这个我知道。是因为棋王聂卫平横扫了樱花国的棋坛。” 高煜恍然大悟，暗道自己怎么连这都没想到。 1985年举办了华国和樱花国第一届围棋擂台赛。 樱花国超一流棋手小林光一连克中方六将。 围棋可是起源于我国的，如果输给小小樱花国国人能忍？ 幸好，六连败之后聂卫平作为主将出马，连续战胜小林光一和王座战冠军加藤正夫。 之后又击败樱花国曾六次夺得棋圣战冠军，被授予‘终身棋圣’称号的腾泽秀行。 实现了华国棋手首次战胜樱花国超一流棋手的重大突破。 1986年的第二届围棋擂台赛，聂卫平又连克樱花国五大高手，使华国反败为胜。 1987年取得三连胜。 当时水木和京大的学生因此捷报，举行了游行庆祝。 聂卫平成为国之英雄，并被国家授予‘棋圣’称号，担任国家队总教练。全国掀起了围棋热。 85年高煜还在前线的猫耳洞，但也通过收音机收听到第一届比赛的捷报。 86年、87年他在越国，同样收听到了。只是不敢露了声色而已。 原来老爷子也跟着参与了围棋热啊。 高战清道：“我们的很多技艺被他们的遣唐使学了回去，然后拿出工匠精神死磕。85年跑来挑战我们，差一点华国就丢大人了。幸得聂棋圣力挽狂澜，告诉他们‘你师傅还是你师傅’。 高煜对战事的预判没有错。第二天2月15日，也就是华国农历年的正月初一，伊拉克宣布愿意接受安理会第660号决议。有条件地从科威特撤军。 带着小壮士在温暖的深圳街头感受新年气氛的程澜一行人从高音喇叭里听到这个消息。 好快啊！这也是闪电战了。 徐懋宁是正月初六摆喜酒。但小壮士还不能坐飞机，半岁之前耳膜都承受不住三千英尺高的压力。 所以，程澜正月初三就带着他和悦悦上路了。 随行的有程杳、兰草、晓华、方真，董军医以及两个充当保镖的退伍兵。 幸好这个时候北上的要人不多，程澜成功订到了仅有的两个豪华包厢。 两个退伍兵负责行李，还有董军医也和他们一起。另外给他们订了相邻车厢的软卧。 董军医觉得她们这边都是老人和妇孺，他一个男的住一起不合适。 于是对程澜道：“老板你不是给我配了传呼机么，有事你呼我。你和乘务员打声招呼，我就能自由的进入你们的车厢了。” 程澜点头，“也行，大家下车后再汇合。” 小孩子的东西多，得包厢才好安置。 这一趟程澜就要放心得多了，小壮士又大了三个月，还有悦悦一路陪着他玩耍。 军医也带着小儿常备药随行，这回她踏实了。 程澜让大伯给她在望江宾馆定了个房。这儿就归成都军区总后勤部管的，曾经是军方的高级招待所。 预备从2月19号初五住到2月27号正月十三。 林爷爷和大伯都让去他们那里住。说一个大房子空着呢，住得下。 何必花那个冤枉钱？这么多人住下来老贵了。 但程澜觉得拖家带口的太麻烦了。 干脆在五星级酒店订几间房。这对她来说，不算太大的花销。而且，各方面更加的方便。 “大伯，我这一次还要考察五星级酒店的服务的。望江宾馆我住三天，回头还要去锦江宾馆。” “那行吧，我替你安排。” 程澜不缺那个钱，林景东也就没提什么内部价的事。 毕竟她其实不算成都军区的人，她只能算北京军区的军属。 如今做生意，大家分得很清的。 徐懋宁知道了忍不住在电话里道：“你这来喝我一个喜酒，耗消可就大了啊。” 九天的房费，要上万块了。 “又不是专门为了喝你的喜酒才跑来的。我要在成都巡铺，考察别人家的酒店服务。关键是让我儿子适应一下冷空气。如果成都都适应不了，我就不带他回北京了。不过，好像确实应该在成都买套房了才是。” 她以后难免有要在成都落脚的时候。拖家带口的，还带着保姆、保镖去林爷爷家也不大合适。 这一去可就是十来口子人了，去谁家都不方便的。 不过啊，成都还没有商品房小区。只零星的一些老房子在出售。 里头还不乏没有单独房产证的老公房。 这个事儿吧，林琅替程澜在住建局打听了一下，“据说已经有规划了。明年也就是1992年就开始修，五大花园那一片。在成都的二环路到三环路之间。至于你，我觉得你适合买别墅。这边也是要修别墅的，据说叫锦绣花园。回头等开盘了，让我妈去替你看看。” 程澜道：“1992年开始修，修好再加装修还得两三年吧。能住进去起码是95年、96年的事了。行，到时候开盘你让大伯母替我留意着。” 林琅那边闫淑芬道：“没问题啊。不过澜澜，我还听说浣花溪那一片也要修别墅。其实我建议你在浣花溪那边买，哪怕晚一年半载的呢。那边风景好多了啊。” “浣花溪，那不错啊！行，那就麻烦大伯母了。” 这一路，确实过得还蛮愉快的。 程澜去上了个洗手间回来，看到程杳把小壮士抱到小桌子上，然后展开双手在旁边护着。 小壮士没有东倒西歪，只是慢慢有些前倾。周围是悬空的他也不晓得怕。没摔过嘛！ 程澜惊喜地道：“小壮士，你能坐稳了呢！” 五个月了，能坐稳也不稀奇。 方真道：“嗯，也差不多到能坐的时候了。不过，别让他坐久了。” 程杳点头，“方太奶奶，知道的。” 她让有些懵的小壮士坐了半分钟就把他抱回了床上。 “可以时不时的让他坐一坐了。” 程澜点头，“嗯。” 程杳也是去喝徐懋宁喜酒的。她在成都的时候也经常跟着这伙人混，徐懋宁一直对她都相当的好。 她连酒店都没有订，直接蹭程澜的。说如果不够房间，她和悦悦挤一屋就好。 程澜说她真是会过日子。 2月19号，就在大家翘首期盼下火车的时候，方真带着的小电视里传出时事新闻。 毛熊国提出了四条和平建议，老萨对此表示了同意。 程澜道：“毛熊国出来斡旋，漂亮国能买账么？” 方真摊手，“难说！” 毛熊国如今的国际地位，漂亮国真不太可能给他面子。 火车渐渐慢下来了，准备进站。 兰草给小壮士穿厚实的外套和裤子。这里头有空调，还不用穿太多。 但下车可就只有五度左右了。小壮士不肯穿，穿多了不好活动。 他僵硬着手臂不肯妥协。 程澜蹲下道：“看，姐姐都在穿哦，妈妈也要穿！还有太奶也穿。” 她直接套了一件羽绒服在外头，然后过去帮方真拉袖子。 小壮士左看、右看，果然人人都在穿厚衣服。 兰草就趁着他注意力转移，快速给他套上了一件连体的滑雪服，然后是雪地靴。 悦悦穿好过来道：“怎么穿粉色的？” 程澜笑，“因为这滑雪服和雪地靴都是你穿过的，连这拳套样式的手套也是你戴过的。质量太好了，一点没坏。又贵、又经典时尚、还特别保暖，妈妈不舍得送人。再说了，谁说男孩子不能穿粉色啊？” 粉色的滑雪服，白色的雪地靴，其实她儿子穿上真的是粉粉嫩嫩的相当可爱呢。 悦悦摸摸鼻子，把小羊皮手套的连线挂到脖子上，羽绒服脑后的帽子也戴了起来。 小壮士滑雪服的帽子也被戴了起来。他被放到婴儿车里，试了试还能勉强抬抬胳膊、腿，也就没闹腾。 方真担心地道：“就加这一件，不会冷吧？” 程澜道：“没事的，奶奶，这个零下都可以穿的。悦悦这么大的时候，去滑雪、坐雪橇就是穿的这个。” 方真挑眉，“这么小小、薄薄的一件这么暖和啊？” 743 第 743 章 程澜点头，“羽绒…… 程澜点头, “羽绒服就是这样的，尤其这用的是最好的那种羽绒。小孩子的衣服用量少。” 方真点头，“哦。”她的羽绒服好像确实也挺暖和的, 比棉袄暖和。 只不过她的用量多，看起来要厚实些。 也是澜澜给她买的, 在波士顿的时候买的。穿了有几年了！ 至于其他人，他们不去参加喝徐懋宁的喜酒。就再待十来天，到时候一起直接从深圳飞北京。 下了火车，程澜让程杳牵着悦悦。她自己就密切关注着小壮士的情形。 小家伙坐在婴儿推车里，左顾右盼的到处看。嫌帽檐挡着视线还伸手推推，就是推了又会回到原位。 程澜摸摸他的手板心, 暖呼呼的。面色也很红润。 好像没什么不能适应的情况。 一旁的董军医也在看着，“嗯, 看情形还可以。小孩子的适应性还是很强的。而且，若要小儿安，常需三分饥与寒。也不用带得太娇贵了。” 程澜点头, “嗯。” 道理她懂，但这么小的奶娃娃肯定要多上心些啊。 想了想把滑雪服拉链再拉高些, 遮住了耳朵。 然后把帽子给小家伙摘掉了。 这下小家伙满意了，看出去没太多遮挡。 悦悦看到了便如法炮制。 程澜又看奶奶。她老人家也没什么问题，腿脚一如既往的利索。 程澜是让晓华打电话预约了望江宾馆的到站接车服务。 所以一出站, 他们就被迎上了望江宾馆开来的商务车，直接开过去办che。 方真在大厅往外看了看，小声同程澜道：“好像是比你度假村的酒店是要好多了。” “我那里自评也就勉强四星，胜在新一些、娱乐项目多。主要当时也确实没有多余的钱来打造。至于这里如今是五星级酒店，曾经更是军方的高级招待所，招待过朱彭刘聂徐陈贺七位老帅的地方。嗯, 101在四川也是住这里，好像他还是长期住的。” 方真挑眉，“原来就是这里啊！” 她肯定听说过成都军方有这么个高级招待所。 但之前只听程澜说是五星级酒店，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下子立即就来了精神要四下参观一下。 程澜道：“奶奶，如果你喜欢，这次的九天就都住这里好了。先回房间休息一下。这儿可是占地155亩呢，回头慢慢逛。” “不用住九天，你就按原计划好了。三天足够我体验。” 下午大家就在酒店里各自休息。 悦悦和小壮士都睡在程澜的床上。三个人大被同眠，特别暖和。 暖和到小壮士都想朝外头蛄蛹、蛄蛹。 程澜便把他单独放出去了，毕竟他穿了隆冬的睡袋。 程澜笑道：“便宜你杳杳姐自己占一个房间了。” 午睡起来，方真兴致勃勃的来叫悦悦一起去散步。 程澜和程杳便也推着婴儿车一起。 望江宾馆50年代就开始营业了，只不过那个时候只是对内而已。 但走在里头真看不出这儿已经有三十多年的历史了，建筑一点也不旧。 而且，环境真的一级棒！是成都市区唯一一家城市园林花园式五星级酒店。 常年绿荫浓盖，花鸟缤纷；亭台水榭，溪流潺潺。 方真点头，“比很多高级干休所都漂亮。” 程澜道：“我那三十亩地确实是太小了。”瞧瞧人家这摆布，处处透出俩字：大气！ 即便不让部队做生意了，这儿应该也会独立运营才是。 婴儿车是兰草推着，悦悦跟在旁边走。 程杳小声和程澜道：“这儿都快赶上古代的皇家园林了吧？” “从景观上可以这么说。你说话给我注意点儿。” “哦。” 程澜道：“你和林墨一直都没联系上？” “我在国外和香港的时候肯定联系不上。香港的电话，军营里也不能随便接。然后就发生了海湾战争，他们空军是最早事关己身的。他也跟姨父似的各种开会、研讨，就是等级低一些。但他们的参与感也很强。哪还有心思和我经常联系啊？而且......” 漂亮国这次是和伊拉克开战。但他们也已经成为了华国空军的假想敌。 程澜道：“终于知道横亘在你俩中间的阻碍有多强了？” 程杳静默了一阵，“那我回国投资也不成么？” “你爸同意？” “我说服他了。虐待他的是爷爷的兄嫂，抢夺他好不容易考到的工人资格的是他的堂兄。而且那一家人不是地震全死掉了么。但我爷爷、奶奶只是早逝，又没有对不起他。总要为爷爷、奶奶在老家的风评考虑吧。而且那套房其实就是我爷爷、奶奶留下来的，只不过被他们的兄嫂霸占了而已。要不是这样，没准我爸留在天津工作，79年大地震也没了。” 程澜道：“所以你这次喝了喜酒就要去天津投资？” 程杳点头，“又不用太多的投资，能让老家的人记萧家一个好也是好的。你看五太公的墓，时常都有人去收拾。甚至扛着锄头从田里回来，看到有杂草了，也会有人自发上去打理。就算我爸在国外给他们买高级公墓，他们肯定也不想被迁出去啊。” 程澜道：“你做什么？” “我准备资助当地的旧房改建。这是政府牵头搞的，财政贴补比较大。这样贫民区的人可以以比较低廉的价格搬进楼房。小姨你当年带我去的时候，我就觉得那些地方的街道太没有规律了。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记住的路。如今财政缺口大，所以才希望海外游子回来资助和投资。我资助了这一笔，政府会投桃报李卖给我一块比较好的地皮，靠近海岸的位置。这样免了去拍卖会上跟人竞价。” 程澜笑，“那你这卖个好，还有得赚。挺好的！” 如果程杳能成为著名的爱国商人，确实对她和林墨的事是有好处的。 等众人转了一段，方真道：“今天就到这儿吧，明天继续。” 有高尔夫车可以坐着回去。晓华上前抱起小壮士，兰草就把婴儿车收了起来折叠。 大家一起上了一辆高尔夫车，往入住的五福楼开。 进到大堂，就看到林琅、肖晚和康庄了，林景南一家三口也在。 康庄老远就跑过来，“干妈——”抱抱程澜的腿，又和悦悦拥抱。 其实周末的时候他们经常一块儿在四合院玩的，所以并没有生疏。 然后康庄又过来打招呼，“太奶奶，杳杳姐、晓华姐，兰草姐——” 程杳伸手摸摸康庄的脸，脸上却不大笑得出来。 林家这是完全不承认她和林墨的关系，所以才教康庄喊她‘姐姐’啊。 林翰跟大家没那么熟，被林景南带过来打招呼。 “这是方奶奶，这是你程澜姐。” 林翰对方真道：“方奶奶好！程澜姐我记得的。悦悦大外甥女，舅舅来看你了——” 悦悦走过来拱手道：“舅舅新年好！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康庄立即也跟着道：“舅舅发财，红包拿来！” 悦悦笑着抓住弟弟的手也拱了拱，“舅舅，还有我第别忘了？” 林翰一愣，他哪来的钱包红包？ 梁锦笑着递上两个红包，康庄的给过了。 悦悦接过来，“谢谢小外婆。”分一个给弟弟。 不过小壮士拿不稳，掉在晓华怀里了。他又摸索着想去捡。 晓华便替他放在手里，然后圈抱起来。 悦悦也知道给不给小舅舅拜年，这红包都是有的。 哼，她也给小舅舅上一课：长辈不是那么好当的，是要出钱的。 林景南道：“来来，你俩再比一下。我看悦悦这个子真的很快要超过你了。我天天给你喝牛奶啊！” 他让两个小的背对背靠在一起，感觉差距在拉近。 梁锦过来挽着方真的手臂道：“方阿姨好！” 方真道：“好好好！你们那个房子装修好我去看了，每一间真是小！” 梁锦道：“还在晾着呢，出租的事都交给中介吧。我们写了授权书，授权我爸、我娘家的爸去签租房合同。” 幸亏爹娘给撑着，总算是把装修费还有之前几个月的房租对付过来了。 只等这几天租出去，就没有压力了。 等以后房租上涨，那就更好了。 谁让如今端铁饭碗的工资跟人家做生意的差距太大了呢。不得不想点办法啊！ 过年的时候她和小琅说起，小琅也是同样的想法。 而且她俩确实是都跃跃欲试准备到时候萧应的房子开盘，也要去抵押贷款再买一套。 林琅还说萧应那么上道的人，肯定会主动给她们九三折的。 就是她们还在各自筹钱中！ 抵押的那点钱去海南买肯定不够。林琅的房子总价低，梁锦的虽然总价高，但她只首付了三成。 程澜道：“都楼上聊吧，这站出来有点对着风口。” 林景南道；“好，上楼、上楼。” 他给岳父母写了两万五的借据。另外那一万五他们说不用写，算是给梁锦的。 既然他爸出了一万五，他们也出一万五。 两万五，真是想想都压力山大。 他一个月才两百多呢！ 以后岳父母有事他一定会更上心的。 结果团年的时候，他还让二姐阴阳怪气了一顿。就是羡慕他岳父家里得力嘛。 还说以后要让肖晨也找个家境好的独生女。 甚至后来喝了杯红酒还脱口而出，“其实程杳就很好啊，除了她爸在漂亮国是捞偏门的。小小年纪听说身家都几亿了！这小墨娶了她，大哥、大嫂还有小琅你们还用为钱发愁么？” 当时把大哥气得直接掉了脸子。才给你女儿介绍了一个好对象，你就这么来扎心窝！ 结果二姐倒好，说完直接趴桌上了。醒了表示她断片了，什么也不记得。 上了楼，众人聚在客厅说话。 晓华把小壮士放到软垫上，和兰草一起给众人上水果、茶水。 方真问道：“景南，按说你爸会过来看看我的。他怎么了么？” 刚在外头大厅她没好问。 林景南道：“要不说您老人家是公安部退休的呢，明察秋毫啊。我爸感冒了，怕传染给您。” “哦，没事儿吧？” “没事儿。主要就是他之前还不服老，觉得喝点热水就能好。结果就拖了几天，然后把症候给拖大了。输了液就好多了，这会儿人在军区医院呢。对了澜澜，他说你如果要去看他，千万不要带小朋友。医院里病人多，小朋友抵抗力差。就是小翰和康庄，他也不让去。” 程澜点头，“我知道了。怎么就拖着了啊？”林爷爷还有讳疾忌医的毛病啊？ 744 第 744 章 “那不大年初一么…… “那不大年初一么, 老人家多少觉得大年初一就吃药不好嘛。又觉得自己身体扛得住，感冒就多喝热水。受党和部队教育多年，还有这样的想法。” 方真道：“那这会儿谁在照顾他？” “我们兄妹轮着来, 今天轮到我二姐。她和肖晨在医院。” 林琅也道：“我爸妈早上跟姑姑换班的，下午在休息。所以没有过来看您。” 父母说她带着康庄，不让她去照顾。让她看好孩子就是了。 方真道：“没事、没事。生得多还是有好处的嘛。” 林翰、康庄和悦悦一起，在那边圈起来的幼儿活动区里陪着小壮士玩耍。 小壮士大爷状的坐在有靠背的充气椅子上, 两只手搁在扶手上面。 进了屋, 滑雪服给他脱掉了，他就又活泼了。 梁锦道：“他肤色白，穿粉色挺好看的。原来男孩子穿粉色也这么好看啊。” 程澜笑笑不说话。 悦悦道：“小外婆, 这是我的旧衣服。没坏又比较贵, 还保暖。妈妈就拿给弟弟继续穿了。” 林景南道：“你还真是艰苦朴素啊。” 林翰脸色就有点不对了。这以后可别让他穿粉色的啊，会被人笑娘炮的。 反正他坚决不穿，谁爱穿谁穿！ 程澜道：“小叔，你知道这一件多少钱么？折合人民币快两千了。” 林景南倒吸口凉气, “那是舍不得丢啊。” 他得干八个月才买得起！ 程杳道：“买的时候没这么贵。当时汇率才点几, 这会儿都五点了。那会儿只要人民币一千。” 梁锦心道：也很贵了啊！她们家半年房贷了。 不过想想眼前这两人的身家, 一千对她们来说不算什么。 林景南点头道：“对对对, 我记得澜澜你前几年是说过换刀呢儿有得赚。这才几年啊, 升值50%了！不过我又没钱, 而且银行也不给换。你给我说也是白说。” 程澜点头, 那倒是。你是解放军嘛, 肯定不能为了这点好处，就贸然去黑市换美金。 但她知道曾清嘉这几年陆陆续续换了不少。不过后来都给他父母带去漂亮国花用了。 过去吃住肯定是女儿、女婿花钱。但零花，他这个当儿子的也得给点不是。 林景南道：“不过你明知道有得赚，干嘛还汇回来那么多？” 程澜道：“我得以此换取财政部对我生意的大力支持。不然你以为凭什么处处都给我开绿灯啊？” 林景南一愣, “我还以为都是因为高家呢。” “一方面吧。”程澜没有细说。 肖晚道：“小舅，就算我们部门看高爷爷面上给程澜姐的生意行方便，那也就是一次、两次。不可能这么多年的！主要还是因为程澜姐弄回来好多外汇。就个人而言，没人比她更多。我们部长可喜欢她了！” 程澜笑了笑。那她更不能去财政部了，去了就成她的任务了。 现在这样还得念她一份好！ 林景南道：“我们现在有多少外汇储备来着？” 肖晚道：“111亿刀。”她成天跟这些数据打交道的。 程澜道：“我记得那年高煜跟着刘将军出访漂亮国回来，我们陆陆续续买了很多漂亮国的先进武器设备。外汇储备都买成负的了，人家让我们赊欠着。如今能有111亿刀，很不错了。” 虽然经过了海湾战争再看，那多半就是漂亮国淘汰的。但对当时的我们来说，很先进了。 拿回来也节约了军工专家很多时间。 而且，要不是那时候为了拉拢我们、送糖衣炮弹，人家连淘汰品都不会卖给我们。 又不是没对我们搞过技术封锁。 不过，经过了海湾战争，就算他们现在还肯卖，我们也会把重点转向自主研发了。 一直买人家肯拿出来卖的，那就是屋檐底下搭屋檐，必须有所创新、有所隐瞒才行。 程澜说着看林琅略微有些失神，她问道：“康硕在那边没事吧？” 没听说有华国外交人员伤亡的消息。 “目前人是安全的，就是一听到拉警报就要朝防空洞跑。有时候还要组织疏散。现在想想，高煜哥带我们跑步去看升国旗时候说的话一点都没错。” 她现在更加理解高煜在越国时程澜的心态了。真的是牵肠挂肚啊！ 难道她这一胎都胖了不少。 说话间四点了，悦悦道：“妈妈，弟弟该吃米糊了。” 除了NeiNei，程澜这会儿也开始给小壮士添加辅食了。 每天下午这一顿辅食加餐，都是由悦悦喂的。 晓华笑道：“兰草已经去冲去了。放心，耽误不了你喂食的。” 悦悦左右看看，这才发现兰草不在客厅了。 她‘哦哦’两声。 兰草冲好米粉端过来，顺带拿了个小饭桌。果然是摆在悦悦面前。 小壮士也看到了，知道他要吃‘饭饭’了。 姐姐拿吃饭的塑料兜兜过来给粘在脖子后面，他还知道抬起脖子配合。 梁锦不由道：“哟，感情这么好啊？” 程澜小声道：“人家说长姐如母，要当小妈妈。这样的话，以后小壮士什么都得听她的。她指东，不敢往西。” 悦悦喂食确实还不错。 用勺子在米糊的表面刮一层，留下四分之勺，喂到小壮士嘴边。 小家伙张嘴含进去，她就开始刮第二勺。 时不时还给弟弟擦擦小嘴。 看那动作，显然是做习惯了的。姐弟俩配合得也挺好。 梁锦感道：“悦悦怎么能这么懂事啊？” 程澜笑道：“小婶，你小时候玩过娃娃没有？没这好玩吧。而且，她是有所图的。不过，这样确实挺好。总比争宠让我省心。我就负责哄着她，夸她就好了。” 悦悦对于扮演‘小妈妈’这个角色确实非常的上心。 林景南笑，“哪可能那么听话啊？小孩子长大了都叛逆。你小的时候我还做饭给你吃呢，你长大了还不是不那么听话。” 程澜道：“那你用竹篾片抽我，我也没还过手啊。” “那会儿你打得过我么？哦不，现在你打得过我么？” 程澜道：“这儿有练习的地方。要不咱们去练练？” 林景南道：“我跟你一个哺乳期的妇女打架，打赢了我很长脸啊？而且下次见到高煜，他还得把我毒打一顿。” “原来你打不过他啊？” “我打得过他，那就我是他的长官了。” 梁锦道：“人家高煜是靠脑子的好吧。让你去敌人窝里卧底，你能隐藏身份多久？” 林景南就不吭声了，他很容易就会暴露。当然，领导也不会派他去。 比起去卧底，他宁可窝在猫耳洞里看蛇虫鼠蚁。 晚上的时候，林景东和闫淑芬过来了。他们来给方真接风洗尘的。 只是程澜都还好，算是自家人。方阿姨可不能怠慢。 不管是林景东还是林琅，在北京读大学的时候都没少上人家家里打牙祭。 林琅甚至还没考上大学就去了很多次了。 方真道：“你们家有事，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 要不是担心小壮士不适应成都的冬天，有可能需要返回深圳。她是不会跟着一起来的。 总不能安安心心把自家大胖曾孙就交给请来的工作人员了不是。 林景东道：“方阿姨，这可不行。我爸不能来给您接风本来就比较懊恼了。” 这里他熟，很快让安排了一桌东南亚风情的美食。 “方阿姨，来尝尝，换一下口味！”林景东把菜转到方真面前。 除了小朋友，他们也还有十六七个人。就坐的是十八人的大桌。 等吃过晚饭，方真对林景东道：“告诉你爸，我们明天上午去探望他。” “好的、好的。” 当晚住在这里，方真还有些激动。 但很快道：“哎，也就十几年，那一代风流人物都成了历史。” 程澜道：“至少你们年轻的时候轰轰烈烈的干成了想干的大事，救国救民。这就不负此生了！” 方真点点头，“你说得对，总是要新陈代谢的。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我瞧着如今的态势，军事上得争，金融上更得攻守兼顾。” 程澜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该我们承担的，绝不推卸！” 睡下后，程澜和悦悦打商量。 “明天妈妈和太奶奶去军医院看林老太爷。你在家带小壮士怎么样？那样你就是彻彻底底的小妈妈了。” “好的！”悦悦答应得很爽快。 “不过，你要把自己和弟弟都照看好哦。乍暖还寒的时候，最容易感冒了。” 悦悦心有余悸地道：“感冒了要打针吃药。” “对了，你不想带着弟弟一起去医院打针吃药吧？” “不想。” “那多听晓华姐和兰草姐的话，她们比你更有经验。” “嗯，好的。” 第二天早上，悦悦就很配合的用婴儿车推着弟弟去看池子里的金鱼。 给了程澜悄咪咪上车离开的机会。 晓华和兰草陪着她们姐弟。董军医也一道跟着。 两个保镖也跟去预防不可预测的危险。 程澜就和方真一起坐酒店提供的车去军医院。 去了很快找到林爷爷住的病房。今天轮到林景南来照顾。 方真道：“生孩子多挺好的啊，还能轮着来伺候你。哪像我，生个高睿经常是我去医院看他。” 林爷爷一脸赧然地道：“方大姐，你就别臊我了。我这给孩子们添了多大的麻烦啊！你们把口罩戴上啊，医院里病菌多。澜澜你要带孩子的，赶紧戴上。别觉得自己抵抗力强，我就是高估了自己。” 程澜没和他争辩，你那是因为上年纪了。 结果小叔递上的口罩自己戴上。 林景南又把另一个递给方真。 林爷爷听说他们还要在成都待一个星期便道：“哦，那我到时候和你们一起去北京。” 那会儿他肯定出院了。 他自然是去给连长拜寿，顺道见见其他的老战友。 到时候住到驻京办的宾馆很方便的，部队给他发了副军级待遇定额的住宿券。 不过，他和方真两个也是忍不住说起新陈代谢的话题。 毕竟，十年前的某些人，见不到了。 这个话题，总是让人忧伤的。 林爷爷看看程澜和林景南，“还好，还留下了他们。而且他们也都各自有孩子了，代代相承嘛！” 方真点点头，“嗯。不过我还不舍得去见马克思。我要努力活到华国再不用受漂亮国窝囊气那天！” 林爷爷笑，“那好啊，一起！” 这次回到酒店，小壮士倒是没有像上回一样哭嚎。 去的时间不久，他还在乐呵呵的看鸟。 望江宾馆里，有植被浓密的园林，里头自然少不了鸟。 745 第 745 章 程澜看小壮士仰头…… 程澜看小壮士仰头眉开眼笑地看着树上花花绿绿的小鸟, 不由道：“其实如果可以让他这么无忧无忧、看鱼看鸟的过一辈子也挺好的啊。” 方真道：“惟愿我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那不行，如今可没有世袭罔替了, 都得自己去奔前程。而且，太爷爷、爷爷、爸爸三代人的努力，怎么可能坐视他成长为一个纨绔子弟？” 方真道：“这你放心，我决计不会做贾府的史老太君, 让小儿辈就陪着自己吃喝玩乐的。国家都还弱小, 他有什么资格躺在三代人尤其是你这个母亲的功劳簿上当贾宝玉？” “为什么尤其是我？”程澜挑眉。 方真笑，“你最有钱啊！除了你，谁供得起他当贾宝玉？我反正是看不上那只会吃女儿家嘴上胭脂的凤凰蛋的。” 程澜道：“我也看不上他。金陵十二钗, 他能不能救是一回事。但从来没有想过要为他最爱的姐姐、妹妹们振作起来找条出路, 这就是态度问题了。哪怕曹公觉得我这个想法是拉历史的倒车，我也这么说。他连林妹妹都不如！林妹妹人家还知道贾府入不敷出呢。” 程杳看到她们回来问道：“林老太爷没事吧？” 虽然林家如今很排斥她，但她记得小时候还不太懂事那阵，周末爱去条件很好的林家玩。 那时候林墨的父亲和爷爷待她是极好的。 所以, 虽然她有所顾忌没去探望, 但也是有些担忧的。 程澜摇头, “没事, 就是感冒拖久了。上了年纪感冒了, 打针吃药原本也要些日子才好, 他还拖了几天。医生说再过三天就可以出院了。” 程杳点头, “那就好。” 这会儿是早上十点左右, 中午就是徐懋宁的婚宴。 就在望江宾馆举行。不然程澜也不会把房间定在这里了，就是图方便。 不过在这里办婚礼，真的是很不错。 办中式、西式的都挺好。 程澜以前还想过如果她和高煜在成都也摆一场酒，方便乡亲们和大院的小伙伴参加, 就在望江宾馆。 可惜没用上。 当然所有人都知道这里好啊。 不过大院众人以前有婚丧嫁娶或者是升学之类的事还是大多选择军中小灶。 因为，那边性价比高，这边贵啊！ 不过徐懋宁在国外学习，是有外汇补助可以领的。 他用得比较少。 去年一次性的拿回来才发现，因为汇率的变化，他无意间发了笔小财。 于是决定来这里，给妻子一场梦幻婚礼。 这会儿大院里的众人也纷纷准备出发了。 林景东搞了一辆商务车，这样才坐得下。 上了车他还不忘叮嘱林锦熙，“你今天去吃席可千万别再口无遮拦了。” 林锦熙道：“大哥，你指什么？你说明确点。” 搂着儿子的梁锦把头转到一边去笑。 闫淑芬也转头翻了个白眼，然后道：“让你不要提我们当年说过的，要看看他徐家到底能娶个什么样的媳妇儿。你要是今天在婚宴上也脱口而出，会得罪徐家、新娘子娘家白家，还有高家。而且，澜澜虽然不怕事，但她也会怕麻烦的。有些事，就让它船过水无痕的过了就好。而且她和徐懋宁，压根就什么都没有。” 要不是为了说这事，估计景东都懒得和他这个妹子多说什么。 团年饭上他是真让妹子直插心窝的一刀。 林墨不听话，不肯断了。原本他就呕得不行，前途都不要了么？ 结果妹子还来一句‘娶了身家数亿的程杳，以后林墨就不用为钱发愁了’。 当时闫淑芬还有些看笑话的意思。 谁让你给她女儿介绍对象，还准备把自己在成都军区后勤部的人脉资源倾囊相送了？ 也只有从来没有吃过苦头的人，才会有这么一副棒槌性子啊。 看澜澜，再看看肖晚，都是小小年纪就知道看个眉高眼低的了。 就不说她们，小琅、小墨也不是这样的性子啊。 林锦熙听了嫂子的话也有些汗颜，“嗯，我今天不喝酒。” 林墨过年没回来。都当兵的人了，国际上还有如此重要的战事，他自然是回不来过年的。 到了宴会厅，程澜把奶奶带过来托大伯母照顾。 闫淑芬自然是满口答应。 至于她自己，和林琅、马丹阳、邱鑫泉、康广峰、王维汉、程杳、肖晚、孟家成、萧应等人以及到场的家属一起圈了一桌。 小地主也在这一桌。他和萧应一样，一贯会拉关系的人。 当年小地主通过程澜搭上了这群人，这些年肯定没少走动。 这一次他甚至是因为要喝这场喜酒才留在成都还没去北京。 对，他调进京了。 这几年小地主的工作做得很不错，原本就有机会调进京的。 当然，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竞争者肯定也多。 但在大家条件相当的情况下，他借着小壮士满月的机会在大领导那儿混了个脸熟。 而且让大领导知道自己祖父曾经捐助过八路，在选人的时候就难免有了些倾向性。 于是，就他了。 当然，从此以后他再不能拿祖父资助革命的事说事了。还没完没了了？ 他今天一来，就直奔程澜的住处，给小壮士和悦悦发压岁钱，没口子的‘谢谢’。 “谢谢你家老爷子当年给的机会！” 悦悦当时一脸的莫名其妙，楚叔叔中邪了。一边给她和弟弟发压岁钱，一边谢谢他们。 程澜看看小地主，“不客气。” 说起来要没哪次爷爷回村，也就没她爸，更没她了。 而且，小地主确实是够资格调进京的。 当然，以后旁人说起来肯定说他是走了她的路子，是高煜一派的人。 说就说吧，哪个背后不被人说。 各自的小朋友也和她们一桌。 程澜给小壮士带了一个婴儿座椅。五个月能坐了，可以勉强坐里头，给他垫厚实些不让腰受力就好。 小家伙还挺喜欢凑热闹的样子，握着程澜从果盘里给他夹的细长条状的水果吃得很投入。 悦悦坐在小壮士的另一边，再旁边是程杳。 程澜对小壮士道：“吃席，你是认真的！” 小壮士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她。见没有下文又继续啃咬水果条。 马丹阳笑，“我好想咬你家小壮士两口啊！” 悦悦赶紧道：“丹阳阿姨，不能咬！” “好好，听悦悦的。” 程澜预备去上洗手间，对程杳道：“我去个洗手间，你坐过来帮我看着点。” 程杳点头，挪过来。她早就知道林墨没有回来，也没打算去和林家人打招呼。 既然他们不待见她，她也不上赶着。 程澜很快从洗手间出来，在外头洗手。 这时候有个戴眼镜的人看到她眼睛一亮，“程老板——” 程澜确定她不认得此人，于是只是客客气气的点头，“你好！” 那人道：“我是徐老师的朋友，《四川日报》的记者马玉明。幸会啊——” “幸会——” 程澜转身走了两步反应过来这人是谁，脚步都停顿了。 这怕不是在漂亮国把那张照片的底片交给徐懋宁的那个记者？ 想到那张传播出去足以让自己被热议的照片，程澜回过头去，“谢谢！” “不客气啊。”马玉明摆摆手。 程澜点点头，然后继续往回走，越走越快......不能又把柄被人捉到啊，太臊皮了！ 程杳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小姨，你脸色不大好，这是遇到谁了？”什么人这么能调动你的情绪？ 桌上其他人也都看了过来，感觉程澜不是那种会七情上面的人啊。 程澜道：“刚遇到那个把底片还给徐懋宁的记者，他还跟我打了个招呼。我反应过来是他，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桌上其他人也全都僵了一下，马丹阳以手掩面道：“天啊，还请了他！” 康广峰没看到过那张照片，见小伙伴们表情都变了忙问道：“什么底片？” 坐他旁边的孟家成三言两语说了。 孟家成那天其实是没去的。 那天是去歌舞厅跳舞，他家管得特别严，又是继母。 林墨没敢喊他一道。 康广峰的脸色顿时也变了，“我露脸没有啊？”就算他不出名，但如果流传出去，万一被哪个学生家长看到不得了。 程澜看看他，对哦，为人师表的还有‘康师傅’嘛。 她笑道：“放心吧，露没露都已经烧了。那记者既然说是想交朋友，应该不会留下一张私下珍藏，没事时看看的。” 之前只有她一个，直面这种尴尬，只能越走越快。 这会儿都是一丘之貉就没事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林琅道：“没想到咱们这一群人出了三个老师啊。尤其是澜澜和小康你们这对性格迥异的同桌，居然会选择了同一个职业。” 康广峰摆手，“不敢比、不敢比的。我许愿都只敢许让我多一两个学生考进她任教的大学。嗯，能考进徐懋宁任教的学校也好。” 王维汉道：“那两个学校在军区附中，一年也就几个人被录取吧。想考进去，还是得去四七九。尤其七中，名声可是越来越大了。哦，不对，你们一个个都奔北京去了。以后孩子肯定就读北京最好的几所高中。” 林琅看看康庄，“儿子，你还有五千天就要高考了啊！” 康庄一脸懵逼，五千天是多久？ 悦悦也不明所以的看看程澜。 程澜道：“林琅，你看不得你儿子现在成天吃了玩、玩了睡么？你要是看不得，你给我送来。我们家可以组团玩。” 马丹阳道：“你喜欢带小朋友啊？那我孩子以后也认你当干妈呗。” 程澜道：“我不是程姑姑么？” 马丹阳笑道：“叫什么都无所谓，关键是帮不帮带孩子。” “邱妈妈一直等着帮你带呢，包管不用你费什么心。不是，你这是心动了？” 邱鑫泉也扭头看向马丹阳，“真的？”难道真的是看到这一桌小娃娃心动了？ 马丹阳点头，“嗯。” 开始上菜了，而且按人头一人一盒喜糖。 望江宾馆不管喜糖还有菜色，那自然都是极好的。 悦悦背了米老鼠的背包，直接把一盒喜糖塞了进去。然后想了想，又塞进去两盒。 她喜欢这个红彤彤的小盒子。 程杳道：“我的也给你。” “好嘞。”悦悦立即欢快的又放进去一盒。 小壮士看看姐姐，然后低头兀自吃着自己面前小碟里方便拿取的果条。 程杳道：“他是在磨牙龈，顺道抿一抿汁水吧。” 程澜看向小壮士，“儿子，啊——”示意他张嘴。 小壮士张口‘啊’了一声。 746 第 746 章 程澜仔细看了看，…… 程澜仔细看了看, “没看出来快长牙的迹象，应该就是在抿汁水、舔味道。水果带有天然的酸甜味儿嘛。悦悦是半岁才长的，当时发炎成天都不舒服。得我抱着, 用干净纱布蘸凉水不停的给她擦。睡着了才好些！希望小壮士不用这么难受。” 如果小壮士这会儿就要长牙，而且还很难受。她只能向老爷子请辞替他操办八十寿宴的事。 菜一道一道的上来，司仪在讲话，新人也在门口等候出场了。 新娘子穿的是民国时的中式婚服, 看着温婉动人。 徐懋宁穿的中山装, 帅气、俊朗。 林琅看看程澜，一脸遗憾地道：“咱俩都没有婚礼。” 程澜道：“我补拍了婚纱照的，而且我有集体婚礼的仪式。师长、军长都来给我敬酒了。战火中的婚礼, 多有意义啊！” 至于你, 都是你自找的。不过还好，康硕值得！ 林琅磨牙，“我要是补一场婚礼，会不会奇怪啊？毕竟儿子都有了。” 她看得很眼馋啊。 王维汉道：“不会、不会, 到时候如果你要穿婚纱, 就让康庄和悦悦在后面帮你拉着头纱。咱们内部搞一场嘛。” 林琅学英语的, 很大可能是举办西式婚礼。 说实在的, 她真的有点心动。 婚礼仪式开始了, 大家不再说话。 好家伙, 现场竟然不是用录音机放《婚礼进行曲》, 是军乐团来演奏的。 这不是因为徐懋宁的爷爷是谁, 而是因为他掏钱了。 后勤部就把人给拉来了。 萧应笑了一声，“这要是王维娜没离开这个军乐团，这会儿应该上台了吧？” 王维汉点头，“领导让去还能不去啊？不过徐懋宁也挺给军区长脸的, 毕竟是一年唯二去西点军校的名额都被他拿下来了。给他的婚礼伴奏，不丢份！” 真丢份的活儿，后勤部也不会接。 譬如外头的私人宴请，后勤部从来没接过。林大伯生意做得好，成都军区不那么缺钱的。 徐懋宁的婚礼办得唯美而典雅，在场不只林琅，很多女孩子心头都冒起了小泡泡。 想要一场这么梦幻的婚礼。 待他们夫妻敬酒敬到这一桌，大家都站了起来，说着祝贺的话。 徐懋宁算是这伙人里比较晚婚的了。 除了年纪小的林墨、孟家成、肖晚、程杳，其他人都已婚或者已婚已育。 程澜甚至娃都两个了。 给程澜敬酒时，程澜两手端着杯子给和他们夫妻碰杯，“恭喜、恭喜，早生贵子、夫妻和美！” 徐懋宁眼眸对她露出笑意，搂了一下妻子的肩膀道：“我们会的。” 有些事、有些人，该放下就得放下。何况，从未拿起过！ 他有一句话曾经很想问问程澜。 他想问，如果没有他母亲一开始从程澜做模特时就十分抵触的态度，再到后来当面放话，他们有没有可能？ 一直没机会问，现在也没有必要了。 等他们走了，程澜笑道：“吃，咱们送的礼金都不少呢。尽可能多吃点回来！” 一桌人都笑了起来，“吃吃吃——” 王维汉更是道：“吃光、喝光、拿光！”说着把自家那盒糖也装了起来。 他们这一桌气氛一下子就high了。 新娘子对徐懋宁道：“你这些发小真逗！” 散席之后，萧应叫住程澜，然后对其他人道：“我找程澜开个小会，发财的事。没事都来听听吧。林琅，麻烦你去问下你父亲有没有空。我们就在程澜住处的小会议室。” 程澜定的套房，自带会议室的。 程澜喝得有些微醺，她起身把小壮士放进展开的婴儿车里。 “好了，这样妈妈就不会顺手把你扔掉了。” 悦悦忙道：“妈妈，你喝醉了么？” “没有，这是一种夸张的说法。夸张，懂么？” 程澜转头看看程杳。见她比自己还不如，也就不喊她牵悦悦了。 干脆让悦悦和康庄一起去推婴儿车，“走妈妈|干妈前面啊。” 悦悦和康庄一人推着一边，“哦。” 林景东是和方真一起回来的。 其他人大多去徐懋宁包下的娱乐大厅打麻将去了。 晓华和兰草刚给众人榨了果汁醒酒，众人正一人一杯的端着在喝。 问过方真没喝酒，晓华问道：“林师长，您要来一杯么？” 林景东点头，“好！” 程澜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清明，对萧应道：“人来齐了，有事就说吧。” 方真在她旁边坐下来旁听。她以前不太关注挣钱的事，如今看来这可是国家头等大事。 于是麻将都不打了，一起回来。 萧应道：“是这样的，我们公司准备推出一个优惠政策。签一个预购协议，每套房交千抵一万。开盘的时候在总房款里扣除。上限就千啊！你们考虑一下。” 王维汉道：“你这是忽悠我们都去买你的房啊。可我们大多已经在工作地分了一套房了。” 买了一套再买一套压力可是很大的。 原本舒舒服服的日子都可能搞得很有压力。 萧应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在海南当地没房的，到时候还可以享受第一套房贷款的优惠。这是我打听来的消息，据说仅适用于试行改革的地方。肖晚回头可以去打听一下政策。” 肖晚道：“政策都还没出台呢。还是萧大哥你消息灵通。” 林琅眼睛一亮，“这样啊。那我们这一伙人的购房数量，能不能算在澜澜的里头？” 萧应面露难色地道：“怕是不行。程澜和军区能拿到九折，是因为买得多。目前房地产的利润也只有10%——15%呢。而且，我还想引入程家村和程氏集团公司的人。那么大的量都给优惠，还千抵一万......” 但其实让军区多买一些，再转手卖给你们这些大院子弟，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程澜道：“你这两个月到底买了多少地皮？” 要不是地皮买得多，担心占用太多现金，影响后续经费，这家伙怎么可能舍得千抵一万？ 萧应摸摸鼻子，程澜显然不是好忽悠的。 “十块，海南六块，另外四个特区各一块。”要是有钱，他还能再多囤些。 “总价？” “差不多十亿。放心，我已经联系好了融资方。你如果有闲钱，也可以来我这里赚点利息。给你一年30%的高利息！” 首付了一亿，但明年要付九亿尾款。而明年正是房子修建的关键时期。 程澜没再吭声，她肯定不会去赚这个所谓的高利息。通胀那么高，就比通胀高一点算哪门子的高利息？ 她拿着做本钱，比这赚得多。 其他人这会儿也听明白了。这是可能缺钱，在未雨绸缪呢。 果然，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不过，这样也打消了他们不少人的顾虑。真要是白送的好处可不能轻易沾手。 要承担风险还说得过去些。 肖晚道：“那回头你交不了房怎么办？” “第一个小区，无论如何都交得了的。我只是想多筹些钱。” 他从随身背的大包里拿了一些彩色宣传的图册出来给众人看。 之前他也来了这里一趟，给小壮士和悦悦发压岁钱，然后这包就搁程澜这里的。 图册上包括地理位置，电脑设计的未来楼盘样式。 马丹阳道：“真能修成这样啊？电脑还真是神奇。” 萧应道：“放心吧，海南的环境可好了。” 康广峰挑眉，“那儿不是以前历朝历代流放犯人的地方么？” 萧应摆摆手，“那是因为当地热带森林里有蛇虫鼠蚁，有瘴气。如今的科技下，那早都不是问题了。不然干嘛要把那里作为特区开发？” 林琅看着图册大为行动，她站起来朝座机走，“我给小婶打个电话。” 她打到棋牌室让服务员去叫的。她是后勤部长的女儿，话自然好使。 梁锦听说有买房优惠这样的好事，很快带着林翰来了。 进门她拍拍林翰的肩膀，“去那边找康庄和小琅。” 林翰跑过去，叩门敲开婴儿室的门。 “谁啊？”悦悦问道。 “小舅舅。” “哦，门没锁，你自己进来。” 悦悦和康庄已经脱来只剩下秋衣，正在合力给小壮士穿睡袋。 至于纸尿裤，是兰草给换的。穿睡袋这种力所能及的活儿，悦悦喜欢自己做。 这是预备大被同眠午睡了。林翰便也参加了进去。 小琅让弟弟睡靠墙的那一侧，自己挨着他。另外两个睡另一边，这垫子宽，互相不会挨着。 小壮士显然很喜欢这样的集体行动，不吵不闹的由得他们折腾。 悦悦躺下，闭着眼拍他，“睡吧、睡吧，姐姐在——” 外面，梁锦看了画册也很快心动，太漂亮了。而且离海不过五六百米，要去海滩也方便。 她问道：“这前头会不会被人买去修房子啊？” 萧应道：“小婶，放心。要真有人修，那不是坏事。离海500米的范围很比较潮湿，而且遭遇台风。真要有人修在前头，那不是挡风当潮气的么？再说了，这是买来投资的。没准还没修好，价格上去了你们就转手买了赚钱。” 众人想了想，萧应也不至于把他们全得罪了，让自己往后的路子走窄。 林景东问萧应，“如今通胀这么严重，千块，一年存银行利息也有500左右。你要是拖个六年才交房，不就相当于我们把钱免息借给你？” “林师长，第一个盘我得打个样啊。而且，不把第一个盘卖了，我拿什么钱去修后面的？安心，这个盘我绝对不会拖。” 众人这下真觉得安心了，也许还有漏洞。但萧应坑他们不管从交情还是未来的利益来说，都不太划算。 见他们开始商量，萧应凑过来和程澜道：“怎么样？第一个盘很稳当的。你们程家村的人有钱，你们公司的人也有钱。带着他们一起来发笔小财？” 程澜一脸严肃地道：“但他们很可能心就大了，后面都参与进去。最后如果落得一地鸡毛的，戳我脊梁骨怎么办？” 萧应道：“你说清楚啊，就第一个盘最稳当。聪明的自然知道买或者卖都跟着你。要是你不说，回头真的大涨光你赚得盘满钵满的，你说有没有人戳你脊梁骨？至少是不会感激你吧。” 他真正看上的其实是这批人。这在场的林琅、肖晚、马丹阳等人，顶多也就一套的实力。相当于带着她们赚钱。 而程家村的人如果程澜出声，估计能买走一二百套。 至于程氏集团公司，那就更吓人了。 747 第 747 章 如今海南的房子均…… 如今海南的房子均价1400, 买一套怎么都要十来万了。 内地还不兴香港那种三十平左右的小户型。 十来万，那首付也要三万的。 如今北京、上海的月平均工资才一百多，普通人家要凑够三万谈何容易？ 更不要说如今不少厂矿效益都不好, 就是机关事业单位待遇也普通。 所以他的目标一直是相对普罗大众更有钱的那批人！ 程家村的奶娃娃一年都能按人头分1500，一大家子一年分到一万不是多稀奇的事。 而程氏集团小组长一个月都有三四百，一年四五千。 如果是两口子都在程氏当到小组长以上，要凑够三万也不太难。 毕竟程氏集团已经成立八、九年了。 他第一批次是修了三个小区。都准备开盘只卖一半的房, 其他的捂着待涨。 但因为十亿的地皮占据了所有的流动资金还得外借, 所以才需要拉客，以及让人交三千抵一万。 这样操作，盘活的概率是非常高的。 思来想去, 程澜是最适合找的合作伙伴。 另外, 只要确定了是海南，还没付尾款的地皮也是可以炒热了直接转手的。 所以，资金链断裂的危险不高。 程澜道：“我干嘛给你叫这么多人来啊？” 她可没欠过萧应大人情。之前度假村是合作，双赢。 萧应道：“你不是要凑钱买浦东么。届时如果钱不够, 一亿之内我借你。” “前提是我先帮你拉客, 把你的窟窿填上。省得到时候地皮飞涨, 你却因为付不出尾款不得不割肉离场？这样你才能在这一波里捞到大钱, 然后才有钱借我。” 程澜觉得萧应是不是等这一波等太久了, 赌性真的是有点大。海南直接买了六块地皮！其它四处为了不落空也各买了一块地。 萧应看看程澜, 嘴巴上一点亏都不肯吃。 “是, 互相成就。”萧应顿了顿, “其实，你也可以趁低价去拿一些地皮在手里。” 程澜道：“我账上就一两千万现金。” 萧应不相信地道：“不太可能吧。”这资金是去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地方？ “我炒股呢。不是万不得已，不舍得抛售原始股。以后，哪还能轻易买到原始股呢。” 萧应点头, 之前确实涨得很好。 华国股市是先有股票后有柜台交易，然后才有的股票市场、证券交易所。 1984年11月上海飞乐音响成立并向社会发行。 1986年在上海诞生了中国第一个股票交易柜台，史称静安营业部。 1990年5月静安的柜台指数为100点，到12月时已经涨至400点了。 个股涨得更多！ 但是，“深交所的指数如今在跌啊！从去年12月到400点后就在开始跌了。” 程澜道：“我就保留了两只股票：万科和深发展。我看好的是长远的未来！” 她去年12月市值5000万的两只股票，确实是快跌到4000万了。 但国外的股市能飙升到几万点，华国难道会就在100点到400点之间打转么？ 程澜很看好未来的华国经济。不说几万点，上千点应该有吧！ 等上了一千点再考虑卖的事吧。 她本金就投入了1000万，之前5000万是大赚，现在4000万同样是大赚。 老是去想亏了1000万，这个心理素质炒什么股？ 虽然，两个月不到就跌跌去了大几百万确实很呕就是了。 啧，中间还有过年那几天没开盘呢。 华国股市如今确实还不成熟，暴涨暴跌的。 程澜决定就放着不管，看长期发展。股神炒股都是炒长线的。 房地产未来二三十年肯定会迎来大发展，就算是有曲折也肯定会大发展。 还有银行，银行几乎是包赚不赔的。而且华国的银行要破产没那么简单，要考虑到老百姓的承受能力。 一旦血本无归，社会都要动荡的。 把钱存银行没了，和炒股没了可是两回事。 当然，如果几大国有银行上市，她肯定就奔国有行去。 但还没有嘛，那就先拿着深发展。 萧应耸耸肩膀，看来想找程澜融资是没机会了。 当然，他就没指望过30%的利息能打动她。要想跟她融资，除非债转股。 可现在债转股瞧着也不可能了。她就打算靠买房抓住这一波的机会，不是特别看好这一点试点。 但是，“入市需谨慎，炒股有风险啊。” “说得炒地皮没风险似的。你借给我的一亿，利息怎么算？” 程澜这明显是答应了拉程家村和程氏集团的人给萧应开盘站台。 萧应咬咬牙道：“按当年的银行贷款利息算怎么样？” 以程澜的人脉，她要融资真的不难。她海外那么多同学！哈佛商学院的人人脉广着呢。 而且海外很多商家也想投石问路，来华国分一杯羹。 所以，不按银行利息算，她大可以去找那些人。 这年头让人办事，不给点好处怎么行？ 这一波利息就能让她省下一千多万。另外还能比她自己筹款多一个亿的筹码，他都不要她的抵押品。 程澜把程家村和程氏集团的人拉来，自己再让萧氏内部员工也去买，给个九五折的内部价。 到时候第一批的三个楼盘，怎么都不可能砸手里！ 后面资金就转动起来了。 程澜道：“成交，替我准备一个亿吧。嗯，为了表示感谢，你第一批开盘的楼盘，只要都是九三折，我可以买入三百套支持。质量你也注意啊！” 萧应道：“放心，这样的楼市大牛市，我才不屑于偷工减料呢。一共三个楼盘。” “那成，300套。得，我不用去别的地方买了。这样还省事些！” 萧应咬咬牙，“好吧。仅限于第一批楼盘！”第一批的一半只要能拖到飙升后再卖，后面他就不愁钱了。 程杳一直站旁边听着，心道：这俩都是一点亏不吃的！ 萧应笑眯眯看向她，“杳杳，来多少套？” 没这个意思，就不会一路跟着他们了。 而且，这绝壁也是个大户啊！ 程杳道：“你给我多少套九三折嘛？” “除了那一个亿的借款，其他和你小姨全部一样。” “好，那我也和小姨一样。” 萧应心道：稳了，一处开盘就能出去五百套！一定可以盘活开盘的售卖。 “那我叫人来和你们签预售协议。再让人送一百份宣传的册子来，程澜你给程家村和你们集团分一下。届时程家村和程氏集团，我也各派一个专门的团队去。我们□□！” 萧应说干就干。半个小时后，不但宣传册子到了，签预售合同的财务、公司法务等也都到了。 程澜玩笑道：“我这会议室替你租的。” “回头请你吃饭，你选地方！打飞的去吃米其林三星都可以。” 程澜道：“我拖儿带女的，有时间和你去吃米其林三星？你这个大饼画得也忒远了。” 目前米其林还没有认可中餐，都是西餐。至少也得飞去香港吃。 程氏集团在成都没有什么大的办公室，也就没有什么坐镇的大员。 预售合同就是程澜自己签的。她身为公司总裁兼法人代表，签字就作数。 而程杳在内地没有办公室，就以香港公司的名义购买。 两人都是直接用卡刷了九十万给萧应。 萧氏的人带了刷卡机来。 这比签支票都先进，当前能这么收费的凤毛麟角。 林景东在一旁看着她们花钱这个痛快劲儿，想到妹妹说林墨娶到了程杳就不需要为钱发愁了，还是有些堵。 林琅等人见了，干脆找程澜先借钱，准备把合同签了、3000元预售款给了。 他们都没有揣存折。而且很多人的钱还是存的定期。定期利息才高，才扛得了通胀。 而且，去年下半年因为利息实在太高，央行暴力降息两次。 他们好不容易通过王维汉抢到的18%的年利率，中途取就得按照活期计息了。 所以想先跟程澜借钱。 还她的钱，比回头再去萧氏签合同、交钱方便。往她账户里打钱就是了。 要是还差两三个月才到期的，也可以过段时间再还她。 程澜摆手道：“没钱！炒股亏了，亏惨了！” 买房子这种大事，买不买还是悉听尊便。这会儿他们多少有些冲动消费。 不借，省得以后后悔了怪她。 更有甚者，想把买到的房转手给她。 毕竟都是有家有口的人了。譬如康广峰的老婆今天就没来，回头要是怪她诱使康广峰买房怎么办？ 还是回去商量清楚了再说吧。 再说了，夫妻共同财产，又是买房这样的大事，也应该商量清楚。 她可不想表现得好像和萧应一唱一和似的。 买房子是大事，麻烦一点就麻烦一点吧。 康广峰惊讶的道：“你还有亏钱的时候啊？亏了多少啊？” “康师傅，我听着你有点幸灾乐祸啊。我亏了一千万！”程澜说最后三个字时候的心疼是真真切切的。 众人包括方真都是一惊，“你亏了这么多？” 程澜苦着脸道：“最近股指暴跌啊！” 在场不少人都是之前被单位强制摊分了的股票的，自然也知道涨跌幅。陈丽娜投入得多的话，确实跌得会很多。 马丹阳庆幸地道：“我们两个的400，变成2000我就卖掉了。不是，程澜你几时入市的？不会是涨到高价才买入的吧？” 程澜道：“去年12月买入了3000万的。” 不过这3000万也是卖了之前的股票再买入的。所以本钱其实还是一千万。 王维汉‘啧’了一声，“那亏得是有点惨。华国股市一点都不成熟，暴涨暴跌。去年不还出现了一批制造假股票的家伙么，搞得市场一阵混乱。差一点股票市场都被取缔了。还好，最后决定保留上海和深圳的交易所。” 如今的股票真的是票据，要买多少就去柜台买相应面额的。 华国有一批造假专家，去年竟然把手伸向了股票。造假造得惟妙惟肖的。 他们把假股票出手，搞得市场暴跌。当然，这批人最后都被以投机倒把罪抓了，该判多少年就判多少年。 那之后，股票就开始了第一轮的暴涨。 程杳心道：亏一千万其实一点不影响小姨你在场一个人借三千的。 不过，大家也就知道程澜的态度了，没再说借钱的事。 林琅道：“走走走，咱们各自回去和另一半好好商量、商量。她的钱，向来是救急不救穷的！” 王维汉道：“对，去那边娱乐室打牌去。” 748 第 748 章 众人呼啦啦的散了…… 众人呼啦啦的散了, 除了原本住这里的人，就剩下了一个楚锦程和萧应。 萧应笑嘻嘻的看向楚锦程，“小地主, 来几套？” 楚锦程道：“打折么？” “都千抵一万了还打折，你能买个百八十套么？给你打了折，程家村其他人也都给我要折扣怎么办？” 最后他给林琅等人说的，让她们一伙人一起来买, 凑个整数。 楚锦程道：“我买......五套, 没有批发价么？” 萧应摸摸下巴，挺有实力嘛。看来开商场果然是赚钱啊！ 嗯，不赚钱程家村分什么钱？ “五套, 九九折！” “十套呢, 我找我媳妇儿一起买。” 他媳妇儿去年年薪百万呢。 “十套九八折，十五套九七折，二十套九六折......以此类推！最低就是九折。”买得多，自然是有折扣的。 楚锦程在这里借电话打到广州找舒洁沟通。然后爽快刷卡, 签了十套房的预售合同。 他笑吟吟拱手, “谢了, 萧老板。” 这一波真的可以说是稳赚钱的。 等他也走了, 楚锦程凑到方真身边微笑, “老太太, 来一套么？” 方真道：“我不缺地方住, 也不想参与炒房这么刺激的事。我老太太, 还是安安分分颐养天年好了。” 楚锦程知道这位估计是真不爱钱也不缺钱的，不能以利动之！ 他笑道：“那我先过去了。” 程澜抬手挥挥，等他走了她道：“总算是清净了。” 幸亏望江宾馆的房间隔音好。 刚小婶去婴儿房看，说是几个小朋友都睡着了。 方真道：“澜澜, 怎么买房子一下子变这么容易了？我记得以前的工人，得攒半辈子的钱才能买得起房啊。” 前头四十年，工人老大哥的日子都是最好过的。 那会儿得完成国家的工业化嘛，一切都要保障工业。 不然，咱们连枪支弹药、坦克、大炮这些都得靠进口，那就跟北洋水军一个样了。 炮弹掺沙卖给你，上了战场才发现达不到效果。最后只能用撞的，去把吉野舰撞沉。 程澜道：“以肖晚一个月150的基本工资，加上其他奖金一共180来算，一套房36000，也得十六七年不吃不喝啊。而且等她攒到全款，房价肯定涨了。36000是林琅年前买房的价格，现在也不只这个数了。” 老太太说的工人，那是有内部价买房的。所以她用肖晚举例子。 如果是外头买商品房，总价还得翻一番。 “那现在就是因为在特区可以首付成再月供么？可特区的房价贵啊！” 程澜点头，“是的，就是靠这个政策。刚才跃跃欲试想买房的这些人，也都有家中父母的积累给他们，不全是自己攒的。而且买下了第一套，后续可以拿去抵押贷款，那要买第二套、第套就容易了。” 方真咋舌，“照这么说，首付成就可以的话，一个人可以无限买下去啊。” “同一个地方想买第二套，首付肯定就不只成了。而且，利息也吓人啊。您看着吧，过一段时间就能听到林琅因为贷款买了两套房的利息高，呻、吟钱不够用了。” 方真道：“那到时候怎么办？” “要么卖掉团结湖小区的第二套，要么就咬牙苦撑。康硕不回国的话，她门母子过紧巴点也成。驻外补助还挺高的，尤其是战时。而且大伯如今奖金不少，他和大伯母总不会袖手旁观。” 方真道：“她也真是的。第一套房买了全款，抵押了买第二套也就是了。现在又想买第套了。” 程澜道：“第套稳赚的！国家到时候会有政策倾斜，银行等各方面都会配合。炒作起来可能会暴涨。她买第二套的时候不知道这个事。如今知道了肯定是不肯坐视机会溜走的。” 她说着不由笑了起来，“林琅以前可不食人间烟火了。用钱一直大手大脚的，不太当回事。嫁给康硕变得精打细算起来。她多少还是带了些大伯的遗传。想到多买两套房待涨，在当前也算是看准了。” 方真道：“你真的炒股亏了一千万啊？” “是啊，从最高点跌了一千万了。” 方真道：“人怕出名猪怕壮，放些亏损的消息出去也好。” 她回屋休息了一下，点起来预备去看别人打麻将。 程澜进去把里头四只小猪猪叫起来，“都赶紧起来，也忒能睡了。白天睡多了，小心晚上走了困睡不着。” 康庄翻个身道：“干妈，我不喝下午茶了。” “谁喊你起来喝下午茶啊，还没到点呢。起来——”程澜照着他尊臀的位置拍了一巴掌。 然后是林翰和悦悦，也都挨了一巴掌。 至于小壮士，那当然是不舍得打了。 等把几个小朋友打理好，程澜抱着小壮士和方真一起过去棋牌室，个小朋友走她们前头。 大部分的宾客都在棋牌室活动，看到她们过来纷纷打招呼。 程澜把康庄和林翰交到他们父母手上。这下轻松了，就自家的两个。 结果她抱着小壮士一转背，个小的又凑到了一起，还喊服务员在空桌子那边给他们拿了一副麻将。 康庄还吆喝道：“小王子，缺一，来不来？” 小壮士本来趴在妈妈肩头，听她和熟人聊天。见到这一幕也抬手指指那边。 程澜扭头一看，四小只真的有板有眼的在砌长城了。 估计就是模仿，根本不懂。 反正把麻将两个摞在一起，然后排成一排就对了。 她对小壮士道：“要去给你姐抱膀子啊？好，去吧。” 他的儿童餐桌椅就在这边，程澜招呼了服务员拿过来摆好，让他坐在悦悦旁边看她打麻将。 这样还省得她抱着。 她来这边是没有带晓华和兰草的。 她送了一份礼金，已经是两大两小一起来吃了。保姆、保镖、家庭医生肯定是一个都没带。 不然真成了是要来吃回去了。 林琅和马丹阳、梁锦以及肖晚也凑了一桌麻将在打。 程澜看她们就在旁边一桌。而小壮士目前也无法从婴儿座椅里翻出来，她便也转过身子给林琅抱膀子。 林琅打了个六饼，然后小声道：“澜澜，你知道徐懋宁今天收了多少礼金么？收了千多。他再多方凑凑，都要能凑够首付了。” 萧应让她们凑个整数才好打折，她们肯定回来就找上了徐懋宁啊。 程澜笑了笑没做声。小壮士满月，她收了几万的礼金。 尤其是萧应、小地主他们送的格外多。 如果她愿意大肆在商场上发请柬，不知道多少人肯一掷千金买一张进门的门票呢。 但她显然不可能干这样的事。 那样老爷子估计就不会去了，他那些老战友、老伙计也不会来。 林琅说到这里，也发觉这个话题和程澜讨论没对。小壮士满月，光是林家人都送了四千多礼金呢。 “跟你越来越没有共同话题了。” 她这里在发愁到时候的月供，澜澜那里动辄‘我炒股亏了一千万’。要不然就是跟着做空樱花国，赚了五千万！ 所以，还是不谈钱吧。 方真在那边倒是有人说坐够了，起身把位置让给了她。 她已经坐下开始摸牌了。 桌上有个老太太道：“你那曾孙被打扮得粉粉嫩嫩的啊。” 方真道：“看着有点像女娃娃吧。那是他姐小时候穿过的衣服，他妈没舍得丢。” “你们家弟弟还捡姐姐的旧衣服穿啊？” “是啊。澜澜之前炒股，亏了一千万呢。” 另一个老太太道：“对她应该不至于伤筋动骨，熬一段时间就过去了。不过，我听说有人因为炒股亏钱跳楼了呢。” 不过，亏一千万也够受的了。 立马有人问道：“亏了多少就去跳楼啊？” “说是五千多。” 一千万，五千多，世界的参差。不过由此看来，确实炒股的都亏钱了。 幸亏自家没钱去炒。 方真道：“再怎么样，人活着才有希望。还是不能够走这条绝路。炒股有风险，入市需谨慎啊。” “谁说不是呢！而且，都输不起，还去股市赌什么呢？光想着赢，那谁输啊？股市我觉得跟我们打牌一样，一桌人肯定有人赢、有人输。而且我们打麻将，也只是小玩玩。哪敢倾家荡产的赌啊？” 方真中途上厕所路过这边，停下来和程澜道：“听说有人炒股亏了5000多跳楼了。” 程澜一愣，打牌的林琅等人也愣住，“跳楼了？” 肖晚道：“如果是跟我差不多收入的，那就是30个月的工资。” 程澜换算了一下，她要是炒股亏了个亿，估计也会觉得很崩溃。 这都不啻于股灾了。别小看了从400点往下跌！ 但再怎么也不至于去死吧！ 方真道：“听说是个中年妇女，估计是家里其他人埋怨她了。澜澜你放宽心，我们肯定不会说这、说那的。” 等吃晚饭的时候，大伯哭笑不得的对程澜道：“场上在传你炒股亏了五千多万啊！不是一千万么，怎么一下子就给你涨成了五倍。” “哦，那边那桌几个老太太说有个中年妇女亏了五千多跳楼了。幸好没把差点跳楼的事安给我。” 估计是她们聊的时候有人在旁边听到一句两句的，以讹传讹。 大伯道：“有问到我的，我就给澄清了一下。” “嗯，谢谢大伯。这流言传来传去的真可怕！” 瞿叔叔从旁边过，笑道：“不过澜澜，你是大将之风啊。亏了1000万也不动声色的。” 瞿婶婶道：“人家都给宝贝儿子穿旧衣服了啊。” 程澜道：“穿旧衣服是节约，跟亏钱没关系。” 邱妈妈也凑了过来，关切地道：“那你没亏那么多是吧？” “没亏五千万，亏了一千万。看之前涨得好嘛！” “该早点出了啊，这跟坐过山车似的。” 小壮士已经不认得邱外婆了。 邱外婆握握他的手，“回了北京咱们再重新熟悉。” 没什么想不通的，他肯定连他爸都忘了呢。 小壮士咧嘴冲邱外婆笑。 程澜看她笑眯眯的，张张嘴终究没说什么。 出于对马丹阳的了解，程澜觉得她可能不只是看到小壮士动了生孩子的心而已。 等到中途去洗手间正好和马丹阳遇上，她就问了一句，“你只是因为看我儿子可爱才想生吗？” 马丹阳看看程澜，小声道：“你怎么这么敏锐啊？” 她顿了顿又道：“去年国家派出了军事观察员参加维和行动。我判断，过两年可能就会直接派出维和部队了。到时候我想报名。就趁这一两年生个孩子吧。” 749 第 749 章 马丹阳嫁给邱鑫泉…… 马丹阳嫁给邱鑫泉的时候就说过, 她以后不会安于平稳。 他也说了会追随她。 邱鑫泉是医生，出国自然也用得上。他外科也相当不错的。 那到时候多半是会和她一起申请, 就像越战的时候一样。 但出去了，两人都可能有危险，先生个孩子吧。 程澜叹口气，“好好跟长辈沟通吧。” 这种事也没法劝阻。 马丹阳就是要当职业军人的。而且她一心想当女将军，肯定不会耽于安稳日子。 邱鑫泉如果不是妇唱夫随，估计还不能抱得美人归。 但到战区去，安危真的是不好说的。 第一天初七, 2月21日。 程澜早上吃过早饭就让晓华去办理了退房。 她要考察别的五星级酒店借鉴其经验教训，肯定不会只待在望江宾馆。 第一个目的地就是锦江宾馆。 她打给大伯说明了一下情况, “我如果让锦江宾馆派车来接, 好像不大合适。” 林景东道：“我让后勤部安排车送你们。” 车身印有锦江宾馆lg的商务车到望江宾馆门口接人，确实对望江宾馆不利。 于是十点钟，他们一行十来个人就坐上后勤部安排的车奔市中心的锦江宾馆去了。 办了che, 大家拿上各自房间的钥匙回房休息。 程杳和悦悦住一屋。 晚上五点半悦悦就催着去吃自助餐了。 “妈妈, 我们去考察一下, 看跟咱们度假村的有什么不同。 “行吧, 走。” 回头小壮士可以坐在婴儿座椅里看着大家吃。 当然，他自己也有一瓶NeiNei可以喝。干看着他要嚷嚷。 四岁以下小朋友是免费的。 结果在门口，服务员收了悦悦半价。是直接刷程澜的信用卡消费的。 晓华一看那个数目便道：“我们小朋友才三岁半, 只是长得高而已。你怎么问都不问一声, 就收了她半价呢？” 服务员朝悦悦又看了看，这才三岁半？怎么看都有四五岁了啊。 “有带出生证明么？” “谁把那东西随身带啊？有幼儿园小班的校牌可以么？上面有入学时间。” “没听说可以拿这个证明。” 信用卡已经刷卡成功了, 是免密免签的。 要退钱就得惊动领导。服务员显然不想在表现簿上被记一笔。 程澜道：“算了，我们先进去，回头再说。” 她不想为一个半价破坏了大家兴冲冲来吃自助餐的心情。 之前在度假村, 各地美食都有，轮着吃。就没特地去楼上的自助餐馆了。 久了不吃，还有些惦记。 悦悦道：“妈妈，她是不是不打算退我那份钱啊？” 她是冲着吃冰淇淋来的。 程澜道：“没关系，如果不退就算咱们花钱买到一个别人的教训。” 幼儿的半价对她不算什么，也懒得去找她们领导理论。但服务行业不是这么做的。 酒店的服务让顾客不愉快了，顾客自然不会继续消费。 直到吃完离开，那个服务员也没主动说会请示领导退钱的事。 这种事闹出来对她肯定有影响的。 反正这些人也没有再说什么，估计这点钱对她们有钱人不算什么。 程澜回到房间就给王千惠和叶蔓蔓打电话，让在所有的门店和服务场所都加一个顾客意见簿。 店长交接班必须去看，有问题当日班次就处理。 而且对于留下意见的顾客赠送小礼物，进行回访。 华国人一般是不喜欢投诉的。但如果有不愉快的体验，人家不会再来消费了。 这样可以提高她们投诉的积极性。 当然，无理取闹也不能惯着。她们的服务人员不低人一等。 挂了电话，她对方真道：“还五星级酒店呢，这个员工的服务意识就没有培训到位。如今华国国内，估计都没什么服务意识。” 方真道：“望江宾馆还可以。” 第一天早餐券是赠送的，一早拿着去指定餐厅可以享用多种中西式餐点。 吃了她们准备去天府广场看看主席的雕像。 刚走出餐厅，餐饮部的经理追了出来，“程女士，请问是昨晚的自助餐厅多收了您一个半价么？” 程澜点头，“是的。” 她瞥瞥悦悦和程杳，怕不是这姐俩中午出去上洗手间的时候说了什么被其它服务员听到了。 那这补救来得也很及时了。 最后，这位餐饮部的经理赠送了她们100块酒店里中餐酒楼的抵扣餐券，说欢迎她们去用餐。 “好！”程澜笑着点头。 晓华递了张名片给对方，“这是我们老板的名片。如果您有意换个工作的地方，不妨给我们打电话。” 对方也两手接过看了看，“哦，原来您就是在深圳拍下第一块地皮的程老板啊。多谢您的赏识！”却没说肯不肯来。 想来锦江宾馆给他的待遇不错。而且，多半本来就是四川人。 再说人家何必从五星酒酒店跳去你没评星的酒店？ 程澜他们坐上锦江宾馆安排的车出去市中心逛耍。 在车上程杳问程澜，“小姨，你想开五星级酒店么？” 程澜道：“发现开酒店挺省事的，比做餐饮省事多了。” 她其实相当于北上广深都有酒店了。 程杳道：“最省事还是修写字楼租出去。” “那得是黄金地段，拿地皮的竞争太大。如今香港、台湾还有国外的房地产公司都在涌入华国市场。暂时拼不过他们啊！” 就浦东那边，她公爹打听到的想在陆家嘴买地的竞争对手：李嘉诚、汤君年等，这都不是泛泛之辈啊！ 程杳道：“缺钱的话，我们可以联手。” 程澜摆手，“四川有句俗话，‘十搭伙，九扯筋’！咱们姨甥也不能免俗的。” 而且，她和程杳合作，不就相当于帮萧清远洗|白么。对高家和她自己肯定有影响的。 程杳刚是脱口而出的，这会儿也反应过来。 “那就算了，我也是这么一说。” 天府广场逛过，他们又去了人民公园、宽窄巷子。 就在宽窄巷子吃的自家火锅，味道相当的巴适。 店长专门打开了预留的包厢，省得汤汤水水进进出出的，万一烫到小朋友就不好了。 等回到酒店午休起来，方真照例打开电视看新闻。 新闻里说，毛熊国进一步提出伊拉克撤军方案：停火一天后开始撤军，在21天内撤完。 方真同程澜道：“这事儿不成吧。漂亮国花费了那么多人力、物力、财力，会由得毛熊国这时候跳出来指手画脚？他们可不是当年的毛熊国了。” 果不其然，漂亮国直接表示了拒绝。 2月24日，在她们换到在成都的第三家五星级酒店的当天上午、当地时间凌晨四点，多国部队发起了地面进攻。 这一次再换地方，程澜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直接喊了下家的车来接。 这边客房服务部问起是否对他们的服务有所不满。 她也实话实说，她就是来看看别人家的酒店是怎么营运管理的。 自助餐多收费的事，已经是三天前的事了，确实牵涉不到。 她肯定不会只因为这一件事就换地方的。 2月26号，老萨宣布接受停火，伊军迅速崩溃。 其实这一次的地面战役，他们战果比之前还是不错的。 期间伊军向沙特、以色列和巴林发射导弹，使漂亮国伤亡百余人。 在海湾布设□□1167枚，炸伤漂亮国两艘军舰。 但伊军的伤亡显然要大得多！ 27日，程澜一行人坐火车北上。 这一天已经是正月十三，林琅、肖晚、马丹阳、邱鑫泉等要上班的人都早已经去了北京。 初八就要上班了。 程澜第一学期确实没有被安排课程，也没有被安排打杂。 她还申请了要去莫斯科实地观摩，自费。自然比要赶着回去上班的人自在了许多。 康庄留下，在外公、外婆家里多玩了几天，十三跟着程澜一起北上。 邱妈妈也没和儿子、儿媳一起去北京，反正他们也不稀罕她帮忙。 也没和邱爸爸一起走。邱妈妈说，在他学会尊重人之前，她是不会再跟他一起过日子的。 她现在退休工资两三百，卖甜品还赚一千出头。 儿子长大了、手头也有钱，腰杆子就硬了。 她又不是靠邱家的关系才能卖甜品赚钱。凭什么要她一直就作为他的附属品？ 因为他工作上不顺心，还得受气。 她就和程澜一起北上。 “哟，这种包厢我就听说过，原来真这么舒坦啊。” 悦悦对她道：“是的啊，邱外婆。我可喜欢坐这样的包厢了。” 程澜道：“就是不好买票，错开了春节后高峰期，也多亏了你大外公人脉广才买到。” 2月28号中午，海湾当地时间早晨八点，多国部队宣布停止进攻。 就在当天，双方达成停战协议，海湾战争结束。 方真看着新闻道：“说停就停了，伊拉克只能接受。漂亮国的威权完全建立。” 3月2号，他们一行人抵达北京。 程杳没有出站，直接去了天津。 程澜道：“你不请个助理么？”什么事都自己亲自去谈，很没有牌面啊。 程杳道：“请了的，人已经在天津等着接站了。” “哦，那行，回头见！” 程杳点头，“嗯。”她要作为小姨娘家亲戚，给高老太爷拜寿后才离开。 悦悦抬起手挥挥，“杳杳姐，再见——” 程澜带着老的、小的走出火车站，门口一抹绿色给了她极大的惊喜。 悦悦高兴的喊道：“爸爸——”扑过去抱住了高煜双腿。 高煜一把抱起她，走过来看到程澜又恢复了苗条，多少还有点遗憾。 胖乎乎的，手感好啊！ 他先和长辈打招呼，“奶奶，邱妈妈——” 两人都应了他。 高煜看向程澜和她抱着的儿子。刚小壮士不肯坐婴儿车，要妈妈抱着。 程澜就抱着他下车、出站了。 小家伙自然是不认得爸爸了。盯着高煜看了两眼，就继续趴在妈妈肩窝。 高煜和程澜一人抱着一个往外走，他小声问程澜，“怎么瘦了这么多？很辛苦么？” 他们两个足足四个月没见了。 程澜这四个月瘦了十八斤！她自觉面孔又恢复了精致，但听高煜竟然言若有憾的样子。 “减肥比较辛苦。” “你这么高，其实不用减的。” 程澜笑，总算没说她胖乎乎的也比较好看。 老爷子那么说也就罢了。高煜也那么说的话，她真得呕到。 “瘦了穿衣服好看些啊！” “让衣服来将就咱们人好了。” 上了车程澜道：“你能待到几时？” “海湾战争结束，大量的复盘、总结工作要做。待过爷爷过寿应该没问题。” “那可真是太好了。” 750 第 750 章 程澜直接回的四合…… 程澜直接回的四合院。 月底老爷子要在四合院过八十大寿, 这段时间她就带着儿女住这里吧。 左右这里离京大也就十分钟车程，悦悦上学也方便。 还在车上悦悦就问了, “爸爸、妈妈，明天你们能不能一起送我去报名啊？” 她这是第四次报名了。还从来没有哪回是爸爸和妈妈一起送去的。 高煜道：“那下午吧，中午爸爸回来一趟。” 他还在国防大学住着呢。 今天下午是请了假出来的。毕竟战事已经结束了嘛，假要好请一些。 他明早早点起来回去就是了。至于明天下午，也请个迟到假。 战事结束，偶尔缺席也不至于耽误什么。如今请假出去走动的人，渐渐的也多了。 程澜道：“不要紧么？” “不要紧。如今都没人拿我当竞争对手, 我人缘好着呢。” 程澜失笑，“你们几时才能组建成功啊？” “不好说, 如今只是这种想法萌芽。等新的战术成熟, 然后再到组建新型部队，且得等些时间呢。” 程澜道：“有钱么？” “这回没钱也得从牙缝里挤了。不过，我们这次是打着别的旗号来学习的。国防大学几乎每年都有这种进修。” 高煜说完, 看小壮士在偷看他, 便道：“你看爸爸做什么？” 对他这个自称, 小壮士也不算茫然。程澜经常抱着他对他说‘你爸爸如何、如何’。 都听习惯了！他只是不知道‘爸爸’是什么意思而已。 程澜道：“让爸爸抱一抱好不好？” 她也不清楚五个多月的小朋友听不听得懂, 但还是喜欢这么对他说。 说得多了，再大些他应该就能把‘爸爸’和高煜对上号了。 程澜试着把儿子递过去，他好像没有太抗拒。 高煜赶紧伸手接过、抱稳, 小心翼翼的。 程澜腾出的手便搂住了坐在他们中间的悦悦, “北京月初还是有些冷呢。你冷不冷？” 悦悦道：“还好，下车前兰草姐给我加了件毛衣。” 成都到北京, 就不至于穿换季的衣服了。 小壮士又换了一身蓝色的羽绒服、羽绒裤，也不能就一件衣服打天下啊。里头穿得比在成都更多。 高煜含笑抱着儿子对视。 程澜两次轻咳提醒他才反应过来，不能冷落了悦悦。 他扭头问已经有些沉默的悦悦, “悦悦，在南边好不好玩啊？” “还行。” 哟，回答他问题的积极性不高啊。和之前出站时奔出来抱住他大腿的兴奋严重不符。 “去香港海洋公园了么？” 以往过去香港，悦悦必定会去这里。 “去了，过去香港玩了两天。干哥，暑假我们一起过去海洋公园玩吧？” 康庄点头，“好！” 他终于也办到了可以去香港的证件，他太外公也有香港的工作签证嘛。 但今年过年没能去南方，自然也就没能去成深圳。 暑假的话，如果干妈要去，他和妈妈说一声跟着去应该没问题。 高煜道：“我们康庄都是四岁的小朋友了啊。” 康庄停停小胸膛，“是的啊，干爸。” 程澜摸摸他的头，“吃五岁的饭了。” 说着摸着手机给林琅办公室打过去，“我们到北京了，下了班过来四合院接你儿子。” “好！” 到了四合院，众人各回各的房间。 程澜住的那个小院，她和高煜的东西搬到正房去了。 之前住着的西厢腾给了悦悦和晓华住。小壮士和兰草住东厢，康庄在东厢也有一个自己的房间。 方真住隔壁高睿和舒敏那院的正房。他们两口子住东厢房，西厢空着。 舒敏在舞蹈室那边，听说儿子一家四口回来了，过来说了几句话。 方真看她还要喋喋不休便道：“我住哪啊？领我过去吧。” “哦哦，好的。” 小壮士路上就睡着了，被安顿在已经收拾出来的东厢东屋的婴儿房。 康庄的房间在东厢西屋。 之前程澜打电话回来让收拾，他留在这里的东西就被搬过去了。 这个院子用隔音材料装修过。把窗户关上，不出房间的话还是很安静的。 反正这才月，就少出房间呗。 3月15号北京市的集体供暖就要取消了。倒是这里如果天气还没有转暖，地龙可以多烧半月。 把老的、小的安顿好，程澜就进了自己房间。 她还在摘脖子上的围巾，高煜就从背后抱了上来。 从去年元旦她去探亲怀上小壮士算起，他们十四个月没有亲热过了。 孩子们有两个保姆看着，而且她们也是一路劳顿。 老太太和婆婆就更不会这会儿来打扰他们了。 程澜回过身子，抱住了高煜。 等到了床上，高煜掏出准备好的计生用品。许久没用过，他觉得可能家里没库存了。 于是偷偷备上了。 他对程澜道：“如果做结扎手术需要有四周时间不能剧烈运动。我想过了，今年的20天探亲假一起请，再加四天周末。时间就差不多了。” 不然，真的是凑不够。这一个半月在国防大学参加研讨班，也是要出早操、晚操的。 天不练手生，当兵的哪有不做日常训练的？哪怕到了他的职级不是强制性每天出操，但他实在不习惯在军区疗养。 就还是探亲假做吧。 高煜的动作一开始还比较温存体贴，但后面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程澜忍不住想道：幸亏用膈音材料装修的！ ...... 六点多林琅和肖晚一起来接康庄，看到康庄和悦悦在庭院里对踢足球。 小壮士坐在婴儿座椅里，脑袋跟着足球左右摆动，看得津津有味的。 肖晚道：“小壮士，你好像是裁判啊！” 小壮士抬头冲她乐呵。 林琅看程澜气色不错，精神也挺好便道：“看来坐豪华包厢你的睡眠质量很好啊。” “嗯，还可以。”程澜点头。 话音刚落，林琅就看到穿着将校呢的高煜从旁边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木头做的□□和一只迷你红缨枪 木头□□是他以前给悦悦做的，找出来重新用砂纸砂一下再上点油。 找之前程澜让他和悦悦打声招呼，毕竟是她的东西。 高煜去说，悦悦答应了。 还道：“爸爸你有空再给弟弟做些别的吧。老让他用我用过的旧东西，我过意不去。” “行！” 所以砂好了这个，他又找木料再做了一杆小的红缨枪。 林琅立即就了然了，哪是豪华包厢坐着舒服，是有人滋润得好。 程澜问肖晚，“怎么不把小俞一起叫过来啊？” 高煜把木枪和木头的红缨枪都放到小壮士的小桌板上。听到这话道：“小晚有对象了啊，叫过来啊。回头我们还可以一起喝两杯。” 肖晚点头，“好吧，我这就去给他打电话。” 等她走开了，高煜问道：“她自己在单位找的么？” 林琅道：“不是，我爸介绍的。成都军区后勤部的人。” 高煜点头，明白了。 舒敏道：“哦，对了，小地主就住在客房的。一会儿吃晚饭记得喊他。” 楚锦程调到北京工作了，暂时还没有宿舍。 他拎了水果等过来看望舒敏，舒敏听说后就留他住下了。 再怎么说也是儿媳妇的同乡兼曾经的合作伙伴。 之前小壮士满月，人家直接包了4000的红包。就数他和萧应（6000）、曾清嘉（4000）包得最多。 程澜点头，“哦，晓华去叫一下，应该也下班了。” “好嘞。” 高煜点头，行，又多一个喝酒的人。 小地主来得蛮快的，悦悦和他打招呼，“楚叔叔好！” 逢年过节楚叔叔和舒阿姨都有礼物送来，每年还给压岁钱。她自然记得他！ 楚锦程道：“悦悦小宝贝——” 正摆弄红缨枪的小壮士抬头看看，然后小幅度的挥手手。这是他刚学会的打招呼的方式。 楚锦程这下是有些惊喜了，这小子居然也记得他。 高煜有点吃味地道：“他怎么会记得你啊？” 楚锦程把小壮士从婴儿座椅里抱起来，连同他拿着的红缨枪。 □□小壮士还拿不稳，这个勉强。而且这个上头还系着红缨，挥动起来好看。 他就更中意红缨枪了。 楚锦程用胳膊帮他圈着，省得掉了。一边笑道：“我喝了徐懋宁的喜酒才飞来的北京。和他前几天才见过。” “哦，这样啊。” 程澜想了想，又给曾清嘉打电话，喊他过来吃晚饭。 人家一年怎么说也给她挣了60万呢。 曾清嘉到了，程澜递给他一张萧应楼盘的宣传图册。 曾清嘉翻开来看，“预购，3000抵一万。你的楼盘啊？” “不是，我没打算在南方拿地。”她担心陷在南方出不来，影响了买浦东的地皮。 曾清嘉看到后面，“哦，是萧总的楼盘。你们都买了？” 楚锦程点头，“我预购十套，交了3万。程澜十套，林琅、肖晚各一套。” 肖晚届时就拿母子合买的团结湖小区的房子去抵押贷款。 林锦熙说和她在海南合买一套，这样付月供不那么吃力。她出分之二，肖晚出分之一。 房本写母女俩的名字。 这次就没肖晨的事了，他读军校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得起走就不错了。 曾清嘉本来看了图册就心动，一听大家都要买点点头，“那我来七套吧。” 程澜道：“你就参加程氏集团的集体购买吧，到时候一起办手续。你能享受九九折优惠。” 林琅和马丹阳等人的是算成他们一群人集体买的，享九八折。 除了她们，后来瞿叔叔和瞿婶婶等人听说也说要想办法凑钱买一套。 曾清嘉这下就更放心了。这些人都要买，那肯定不会有事。 程澜道：“我电话里跟我当支书的七伯说的，这事儿必须抓住逃顶的时机。如果我卖了还捏着想多赚的，回头折里头了千万不要来找我，一概不管。” 当然，船大早掉头，她肯定得比别人先打主意。 曾清嘉点头，“放心，我明白的。” 林琅站在一旁呼吸都粗重了些。 高煜好笑地看着她，“你这么气干嘛？” “我买一套都这么艰难。一个个开口就是几套、几十套的。我要不要也在这儿办个英文补习班算了。我自己没时间，可以组织学弟、学妹们来啊。” 高煜点头，“完全可以啊。现在英文吃香的程度你不可能不知道。” 林琅重重点头，临渊羡鱼莫如退而结网。 舒敏道：“可以的啊，小琅。用自己的所学换取报酬，这是按市场价值分配的，按劳分配的有益补充。” 高煜笑，“妈，你如今都能掉书袋了啊？” “你爸说过我还记不住啊？有人说我们挣得多，我就这么答复的。” 751 第 751 章 这回磨牙的轮到肖…… 这回磨牙的轮到肖晚了, “有个一技之长，而且是社会上正需要的一技之长真好啊！” 她学经济的, 她敢拍着胸口说‘来，我教你炒股、炒房’么？ 程澜姐都说她不承担任何责任呢。 程澜拍拍她，“去门口接一下小俞，人家头回来。另外他喜欢吃什么，你和厨房说一下。” 肖晚是经常来蹭饭的，厨房知道她来了自然会加一个她喜欢吃的菜。 “哦，好的。” 高煜从楚锦程手上接过小壮士, “小晚，回来的时候顺道去棋牌室叫声你方奶奶, 可以准备下牌桌了。” 老太太稍事休息, 又去牌桌上鏖战去了。还振振有词的说是为了预防老年痴呆！ “好。” 想了想，高煜又对程澜道：“叫声小叶一起吃晚饭。” 小叶和林簌都决定要结婚了，自然更是自己人了。 程澜点点头, 直接给叶蔓蔓打了手机。 “好的呀, 老板。” 俞爱华头回来, 对林琅、程澜、高煜等人都十分的客气。 高煜抱着儿子道：“小俞是吧, 不用客气。你能喝么？” “一般。” 楚锦程道：“这绝对是谦虚！说自己酒量一般的，一般都比较的厉害。” 曾清嘉附和地点头，“没错、没错。” 一听就知道这仨是存心要灌人家的酒了。 等吃晚饭的时候果然。三个人一人拉着人家喝一杯, 然后继续下一轮。 看俞爱华的脸透出些红色, 肖晚有些着急，“程澜姐——” 程澜道：“高煜, 你们不要灌人家小俞了。人家明天上班呢！” 高煜道：“其实喝了醒酒汤再睡一觉，就没事了。他替军区出面做生意的，难免有要上酒桌子的时候, 在自家人面前多练练挺好的。” 曾清嘉和楚锦程包括俞爱华听高煜称呼他们是自己人，心头都挺舒坦的。 这两口子，都是粗大腿啊！ 俞爱华对肖晚很有好感，也很欣赏她。但他一个农村兵，能混到如今，自然也是很会权衡的。 高睿道：“各人体质有差别。小俞多吃点菜！” 悦悦拿着儿童筷子夹着兰草给她夹到面前小碟里的菜菜，然后同康庄嘀咕，“好多小鱼啊！” 有小鱼儿表哥，这又来个小俞叔叔。 程澜听了笑，“还有人喊你爸小煜呢。” 吃过晚饭，高睿找上程澜，“你妈妈的舞蹈室，有人联手贪污。你看是不是你这里派个财务人员过去？” 程澜之前没管这茬。 高睿是主动从公司的财务部门要了个人过去，但舒敏那里都是她从各地喊来的、退伍的文艺兵。 程澜心道：还真出问题了啊！ 她就没查过她婆婆的帐，具体也不清楚。 看来她公爹这会儿是真的清闲了。 前两天电脑店那边给她打回来了200万现金，说是各地军区的尾款都到账了。 这一波就算是程澜又投了100万。 看账本她公爹也投了相应股份该出的钱。估计是这一次的钱到账之后填进去的。 成都又开了一家电脑门店，如今有五家门店了。 另外各店库存多了五成，毕竟名气在打出去了。还剩下的就作为流动资金，还是预备买门面。 听说已经在谈价格了。 程澜道：“就和您那里合用财务人员吧。” 高睿便明白程澜的意思了，这件事她不想出面。 也是，舒敏就是个耳根子软的。 如果是程澜这个儿媳出面，年深日久的身边要是一直有人嘀嘀咕咕，那舒敏可能会跟着生出想法。 自己是她丈夫，倒是不怕有人进谗言。 而且，原本就是自己发现的，那就一事不烦二主吧。 “好！” 第二天小壮士被兰草抱进屋，没看到那个叫‘爸爸’的人还转着脑袋找了找。 大概是因为昨天下午高煜一直都在陪着他玩耍，或者抱着他的缘故。 程澜道：“你找爸爸啊？你还在吃晨奶的时候他就上班去了。爸爸中午要回来的，妈带你出去看看咱们这个家啊。” 兰草给小壮士穿戴得挺扎实，连耳朵都捂上了。 程澜看耳朵捂着，满意的点点头。 住这里，不出房间还好。一旦出去，多多少少是有点吵的。 悦悦也穿戴扎实了一道出去逛耍。 路过钓鱼的那块，程澜笑道：“悦悦，你那年拿玩具钓竿钓起来一条小鱼的事还记得么？” 悦悦摇头。 小壮士也有玩具钓竿。 小小的一根，下面带着磁铁。玩具鱼身上则有一小块铁。 在庭院里休息的时候，悦悦便从婴儿车他坐的椅子下方把玩具钓竿和十几条小鱼拿了出来。 十几条小鱼都放在一个盒子里，然后握着他戴了小手套的手‘钓鱼’。 等悦悦把手松开了，小壮士就抓着‘钓竿’在能力范围内随意乱戳。 偶尔让他戳起来一条，便咯咯的笑。 悦悦就替他取下来放到旁边的桶里，算他的战果。他又继续去戳。 叶蔓蔓从旁边过来，小声道：“老板，您公婆好像起了争执。” 程澜道：“这事儿找老太太才管用，我还能去给他们断公道啊？” 叶蔓蔓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等她走开了，悦悦纳闷地道：“妈妈，你不去劝劝爷爷和奶奶么？” “爷爷和奶奶没有什么大矛盾，最多就是对有些事该怎么处理理念不和。妈妈是晚辈！他们只是争执几句，我们晚辈就别去掺和了。” 过了几分钟，叶蔓蔓的电话打过来，“老板，老太太说加起来都超过一百岁的人了，她不管！爱吵吵去吧，当初那样都没有吵散。” 悦悦道：“太奶奶也不管啊？” “是啊，又不是你们幼儿园两个小朋友吵嘴。大人理智下来了就会互相沟通，不会出什么大事。真要是我们急吼吼的赶去，那他们才下不来台呢。原本不想闹大的，也不得不闹大了。” “哦。”悦悦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程澜继续带着两姐弟往前。到了摆梅花阵那里，悦悦一跃而上。 她很轻松地在上面走了几圈，骄傲地道：“妈妈，我长高了！” 这里对她已经没什么难度了。 “是啊，你长高了。所以这十八根木桩就略有些矮了。这儿给你弟留着，让叔叔们再替你弄一个。” “好！” 悦悦跳下来，结果小壮士朝她吆喝起来。 程澜笑，“他好像想喊你再来一个啊，那你上去走给他看看。注意安全啊，哪怕这木桩有些短了，扭到脚也不得了的。” 悦悦便又上去走了几圈，给弟弟表演。 等她再下来，程澜把着小壮士的手给她鼓掌。 过了一会儿，邱妈妈把她今早做的甜品端来给程澜母女品尝。 就连小壮士都有蛋羹可以加餐。 兰草给他戴了吃东西的塑料兜兜，又取了个小凳子出来安放好，端着蛋羹喂给他吃。 程澜吃了两口对她点点头，“嗯，确实进步挺大的。瞧，小壮士他是不懂得说什么善意的谎言的。” 胖儿子吃得可香了。 邱妈妈笑，“生意也好些了。” 她还不知道程澜公婆发生争执的事。毕竟他们就在自己的屋子里吵。 叶蔓蔓来告诉程澜，是因为有员工从外头路过听到了。 方真和程澜都有志一同的没有理会此事。 老太太还找到这里来看曾孙和曾孙女。 邱妈妈把保温盅里的甜品又倒了一碗出来给她吃。 然后拎着保温盅道：“我先回去忙活了。” 程澜知道老太太是来打听她公婆为什么事吵起来的。毕竟自从章阿姨的事之后，他们就没这么炒过了。 如今大家都忙着挣钱的当口，怎么又吵起来了？ 前些天不还齐心协力的为了在海南买房子而努力么？ 他们都不能按揭，只能全款的。 程澜打发兰草回去拿东西，然后道：“奶奶，爸昨天跟我讲，他发现妈妈的舞蹈室有人联手贪污。大概是针对怎么处理这批人起的争执吧。具体的我也还不知道。” 方真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这样的事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两口子的理念不合。 她吃了两口甜品道：“舒敏啊，其实不适合做管理。所以那么多年，她在文工团都只是个副职。她就适合做技术性的工作。” 悦悦已经吃好了，便接手了兰草的工作，坐在小凳子上喂着弟弟。 小壮士大口大口的吃着。他这个点本来就要吃一次辅食，吃了蛋羹就不吃别的了。 他吃东西不淘气，总是吃得很香。 跟他在一起吃东西，还想减肥基本就只能靠运动了。 所以，程澜也没担心在外头吃，他会吃到蛋羹都变凉。 就把婴儿车自带的棚子给他升起来挡风就够了。 悦悦喂好了，取下接掉落食物残渣的塑料饭兜，又捞起他的围兜兜。 小壮士便配合地抬起下巴方便姐姐给他擦嘴嘴。 悦悦擦好，又点点他囟门上的小球球，这才收回了手。 兰草知道是要支开她说话，便索性没回来。 程澜推着婴儿车往回走，方真和悦悦走在后边。 她们刚回到小院，高睿和舒敏也就过来了。 方真和程澜都装作不知道他们刚吵了架。悦悦看了便也不吭声，坐在弟弟面前和他一起‘钓鱼’。 高睿坐下，“妈也在啊。” 他自然是候着老娘出了院子才和舒敏摊牌的，没想到老娘和澜澜一起啊。 澜澜之前也带着孩子出去了，应该是在外头遇上的吧。 他把贪污的证据摆在舒敏面前，除了北京，另外三处的舞蹈室竟然都有名单上没有的黑户学生。 当然，学生也不知道自己是黑户，是被下头那些人上下两头瞒。 这少掉的学生交的学费，就被那些人给分了。 一开始舒敏也气得很，一直嚷嚷‘我对她们那么好！’ 高睿道：“做管理，那是必须恩威并施的。光是对她们好还不够！你得有威慑力。现在机会就摆在你面前了！” “什么机会？” 高睿把旁边的座机话筒递给她，“报案，这是职务侵占罪。把涉事的人一锅端掉！” 舒敏吧骂得厉害，让她去报案她又不舍得了。 说这样会留下犯罪记录，以后三代人都要受影响。 让她们把钱退回来就算了吧。 两个人就是为此没说拢，发生的争执。 “军营里有退回账款、既往不咎的说法？你是不是还要给她们机会戴罪立功啊？你这样轻轻放过，其它人的胆子都会变大的。反正最坏的结果不过是逮到了退回赃款嘛。要是没被逮到，那不就发财了！你平素又没有苛待她们，一个个赚得盘满钵满的。” 如果舒敏照他说的做了，高睿觉得她还有救。但连报案都优柔寡断的，还是趁早别做管理了。 752 第 752 章 如今北京、上海平…… 如今北京、上海平均工资一月150左右。但舞蹈室的人一个月都到500了, 业务骨干能拿到上千。 舒敏确实没亏待她们。 可惜人心不足啊！ 高睿继续道：“她们联手贪污你的钱都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你依法办事更不必有！澜澜，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吧。” 程澜看看婆婆, 见婆婆没有说话便道：“好的, 爸！” 高睿立即安排了上广深三地不涉案的人代表公司去报案, 并呈上了证据。 只要公安一走访，再对比舞蹈室的财务资料就能找到那些‘黑户学生’。 当然, 人家交了钱多点，得把名字补上, 享受同等待遇。 至于涉案的人，该退赔的退赔, 然后依法惩处。 高煜中午下班回来，看到他母亲整个人都是蔫的。 进去洗手准备吃饭的时候他问程澜, “怎么了？” 程澜三两句就把事说清楚了。 高煜没说什么，这件事就出在监管不得力上头。他妈巡铺到底是巡了个什么？ “以后专门安排一个人去管舞蹈室吧。” 程澜把擦手的毛巾递给他，“还是等咱妈自己开口吧。哎, 过一阵这样的日子试试！”她说得兴致勃勃的。 这样的日子？高煜很快了然。 如果他当初留在北京军区总部，那就能每天下班回家吃饭，也能每天回家睡觉。 等他们出去了, 听舒敏嘟囔道：“她们怎么能这样？以前在部队也不是这样的人啊。” 高煜道：“部队本来就有监察体制, 没给人伸手的机会。” 舒敏看看程澜, “你下头一万几千人，还分别在两个国家，怎么监察他们呢？” 程澜道：“靠财务制度啊，从古到今制度还是越来越健全的。另外，财务总监和主管不是姓程的就是我信得过的，而且他们互相监督。譬如在漂亮国, 程浩是财务总监，那艾米丽想搞什么小动作不被他发现几乎不可能。就是程浩，也还有程姝负责监督他。姓程的要是黑我，被发现了一家子在村里都是抬不起头的。除非他们不要祖宅、不要祖坟，也不要村里每年按人头给一家老小发的分红，搬迁外地。而且做假账要骗过我可不容易！他们也都知道，如果他们敢伸手，我可不会留任何面子。” 她顿了顿又道：“另外还有赵柯和那些退伍兵在。退伍兵这个群体对我是比较感激的，尤其我收留了那么多伤残士兵。漂亮国那边几个主要管理人员联手的可能已经降到最低。还有就是爸爸说的恩威并施。我以前在漂亮国打架都会把艾米丽带去拎包、抱衣服。他们几个呢，总体利润各能拿到2%——3%的分红。我差不多是给出了利润的15%作为分红，好好干就会非常富裕了。” 至于大叔，她没有多提。 舒敏道：“我是不是应该给她们分红？” 程澜道：“跟我干了五年以上的主要管理人员才有资格分红！程姝都没有分红，但我额外会给她一份奖金。” 无语了，她说了那么多她婆婆怎么就记得分红了？ 高睿道：“舒敏，你给的恩够多了，那之前她们退伍后在老家是过的什么日子？说到底是你给的威慑不够。这种时候了你还想着让她们把钱退赔了就好，能有什么威慑？而且她们其实不是太服膺你，认为你都是靠着家里人。另外，她们也知道你不是个太细致的人。你是不是之前压根没看过名单？” 不服膺，就会觉得舒敏又没比她们做得多，凭什么拿得比她们多多了？ 倒是程澜，她们不敢不服。 舒敏讪讪地，“没有。” 高睿道：“你没见我每次去都要点货啊？看看是不是账实相符。” 方真道：“好了，吃饭吧。吃一堑能长一智就好！”幸亏大孙子不像他妈。 席间门老太太问起他们下午的安排。 高煜道：“午睡后先送悦悦去报名，然后去玉泉山看看爷爷。我们会吃了晚饭再回来。” 高睿点头，“行，去吧。不过你下午又请假没事么？” “之后就不请了。我实话实说的，就是想送女儿去报名。下一次再有机会也不知道是几时。不过之后一段时间门应该都可以回来吃饭和睡觉。” 他今早是开着程澜的皇冠车去学校的，有辆车跑通勤会方便许多。 至于他的配车，当时他是搭军分区的车进京，没开回来。 高睿道：“那敢情好，还能过段正常的家庭生活。对了，不让做生意的禁令是不是要发布了？” “应该三月份开会之后吧。确定了，师及以下部队都不能再做生意。” 他们旅部正在24小时连轴转的加班，预备在禁令下达前多生产一点军工被服。 那都生产出来了的，总得允许他们卖掉。 程澜道：“那这一刀砍得其实有点狠，直接就到师部了。” “不狠点没办法啊。这种国际形势下，再军备松弛还得了？不过，听说会保留一部分优质的军工企业分割出去，也后就不归部队管了。里头的人也就不是军人，而是军工企业的工人。到时候该交多少税就交多少税。我们旅部的军工被服厂没准都会因为这两年卖得还可以，被列入这个行列。” 程澜笑了一下，“继续保质保量，条件可以谈。” 替他们代销东西，她也有得赚的。 不过，不归属高煜管辖了，新任厂长肯定就得拿出点诚意来了。不然，她就近进货还能把价打下去些呢。 等吃过休息一阵，安顿两个小的都休息一下。 下午去山上就不好带兰草一起了。 睡醒起来，程澜干脆让高煜学着给小壮士换纸尿裤和衣服。 高煜先把小壮士身上的睡袋脱下来，他嘀咕道：“这穿着简直就跟掉裆裤一样。” 程澜道：“有小被子样式的，但分腿式的感觉更好些。你给他穿，我去看看悦悦起来了没。” 悦悦起来了，但还没开眠。换过衣服半闭着眼睛坐床上在醒神。 程澜朝她伸出手。她就跪着扑过来，然后被抱到了东厢。 高煜正好给小壮士把贴身的连体秋衣、秋裤穿好。 但程澜第一眼看过去，总觉得有点违和感。 还没反应过来是哪出了问题就听高煜道：“他这裤脚好像有些紧了，幸好弹性还可以。” 程澜定睛一看，□□那里怎么有个大洞？里头穿的纸尿裤完全露了出来。 而且，什么裤脚有些紧。你把人家的腿塞进袖子里去了！ 小婴儿嘛，上下身五五开，这穿着也不显得短。 程澜抱着悦悦过去，看到胖儿子无辜躺在床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指着□□那个圆圆的大洞道：“你觉得这个洞洞是什么？ 高煜道：“不是开档裤么，让纸尿裤透气啊。” 程澜指指小壮士脖子后面没有扣的两颗纽扣，“你就没觉得脖子这里的纽扣有点奇怪？” 高煜点头，“觉得。” 他也正纳闷呢，程澜就抱着悦悦进来了。 悦悦这会儿醒过神了，她揉揉眼眶道：“爸爸，你把弟弟的腿塞进了袖子里，胳膊塞进了裤子。下面这个洞洞是应该钻脑袋出来的，脖子后面的纽扣是解开方便换纸尿裤的。哈哈哈——” 简言之，上下穿倒了！ 程澜笑道：“也、也没有太奇怪啊！其实还可以。要不就这么穿吧。上面再套件毛衣，然后把羽绒衣裤给穿上就好。快点吧，虽然开着空调不会着凉，但你晾他半天他也会生气的。” 反正有纸尿裤，外裤也不会摩擦到小鸟。 幸亏高煜还知道穿脱衣服的时候把屋里空调上调到25度。 程澜搁了一个拍立得相机在儿子屋里，以便随时记录他好玩的瞬间门。 就把这一幕的父子俩给拍了下来。 高煜仔细看了看，伸手要去解开小壮士胳膊上的纽扣脱下来重来。 结果，小壮士不配合了。 嘴里不高兴的发出一些不明含义的音节，身体僵硬着。 程澜道：“哄哄他，你这一会儿又穿又脱的，尽折腾人了。走，宝贝，我们去梳头发。” 直接去小壮士的盥洗室梳洗好了，用他的婴儿面巾纸和梳子。 高煜看悦悦兜里有花花绿绿的糖果。伸手掏了一个出来，预备拿来哄胖儿子。 悦悦进了盥洗室都还在笑，“爸爸居然把上下给穿反了！原来除了前后和里外，还能这么反着穿啊。” 平时看爸爸挺厉害的样子，这种笑话连她都不会闹啊！ 程澜也忍不住好笑道：“不瞒你说，我也是头次亲眼目睹他翻车。” 认识十多年，人家真是什么都好像会和懂的样子啊。 镜子里的程澜，笑得眼泪水都差点流了下来。 而且，他知道搞错了，也没有流露尴尬的样子。淡定的就准备上手改正错误，一点都不狼狈。 等程澜把悦悦打理好，母女俩牵手走出去，高煜还在轻言细语的哄着小壮士配合脱衣再穿衣。 还拿了那颗糖果给小壮士玩着。 糖纸花花绿绿的嘛，小壮士还挺喜欢。 他爸放在离他有点距离的地方，他就努力翻身去够。 然后高煜就根据要他配合的动作，换糖果的位置。 这样才把穿错了的衣服给换了过来，然后把毛衣和羽绒衣裤也穿上。 又拿了湿面巾给小壮士轻轻擦脸，然后涂香香。这个天气小孩脸容易皲裂。 等都弄好，两点了。 程澜叫来兰草，把相机递给她，又让她给他们一家拍了张合照。 一家四口这才开车去京大附属幼儿园报名，悦悦陪弟弟坐在后面。 车窗上贴着幼儿玩具。 有只小猴子，轻轻拉绳就会往上爬，松开就下来。 悦悦把拉环套在弟弟中指上，这样他稍微用力猴子就会动几步了。 到了幼儿园，程澜解开安全系带，给小壮士把羽绒服扣好，不分指的手套套上，抱着他下车。 高煜则牵上悦悦。 一家四口整整齐齐的出现在报名的地方。 等走完报名的流程，高煜道：“走吧。” 已经打了电话上山，老爷子估计午睡起来正等着呢。 这边过去就半个小时路程，三点一刻就到了。 山上有温泉，并不会因为海拔升高比平地上冷。倒是不用添衣服了。 高战清看到曾孙高兴极了，“小壮士，你来看太爷爷了啊？” 小壮士在爸爸怀里朝太爷爷微微抬手，身体也朝他的方向扑。 穿得不算太厚实，他还能动弹。 高战清下意识就抬手来接。 吕芳赶紧道：“来来，你坐下再抱。这孩子怎么这么亲你啊？” “知道我是他太爷爷嘛！” 753 第 753 章 程澜和悦悦对视一…… 程澜和悦悦对视一眼, 感觉有点不对劲。他是看上太爷爷身上的什么了？ 果然，等高战坐好把小壮士抱过去，他抬手就直奔太爷爷因为头发稀疏而显得特别开阔的大脑门去了。 小胖手拍着太爷爷的脑门, 发出轻微的啪啪声。 程澜赶紧上前把他抱了回来, 悦悦则在带进来的玩具筐里预备把他自己的小鼓找出来给他拍。 高煜赶紧把悦悦伸向小鼓的手摁住, 另拿了一个五颜六色的木头小车车出来。 拿这个给小壮士拍，他边拍边时不时看看老头子的脑门, 不大好！ 程澜也给找了那个他很喜欢的、会变脸的川剧玩偶出来。这个摁一下头就变一次脸。 小壮士玩儿这两样去了，高煜和程澜粉饰太平的转移着话题。 高战清摸摸脑门, “这小子，手上还挺有劲儿。” 吕芳憋笑道：“小壮士的嘛。”瞧你刚感觉良好的, 还知道你是他太爷爷。他这么小能知道什么？ 程澜蹲下摸摸小壮士的背心，有些出汗了。 她用带来的夹袄换下了他的羽绒服。羽绒裤也换成了一半的夹裤。 高煜看她脱的时候直接就露出了里头的秋裤来。 被纸尿裤撑得饱饱满满的下半身, 两腿之间都扣着纽扣。 这要是他没给换过来，这会儿老爷子看到那么圆一个大洞也问起来，还真是臊得慌。 高煜低头帮悦悦把长长的羽绒服外套解开, “坐一会儿，就这么敞着。别轻易脱掉了！” 他倒是把将校呢脱下来了。 对于在零下几十度的地方待过三年的高煜来说，北京最冷才零下十来度不算什么。 如今更是到零上了, 这种天气他肯定不会穿军大衣了。 高战清招手把悦悦叫过去挨着他坐, “今天报名了啊？” “是啊, 太爷爷。人家还是小班的！” 高战清道：“你可别急着长大，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最好玩了。” 他揽着悦悦问高煜，“你们讨论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高煜道：“武器得更新换代，人也得转变思想。以后要的应该都是信息化的作战了。42天把一个拥有百万雄师、钢铁洪流的国家打得这么溃不成军！这一仗漂亮国打得太漂亮了。伊拉克这一次的战争损失大概在2000亿刀，漂亮国消耗军费500多亿刀，但可以让盟友分担400多亿。他可以说是花费了极小的代价就得到了想要的效果。” 程澜问道：“战损比出来了么？” 高煜道：“148比十万。” 程澜倒吸一口凉气, 果然是极小的代价。这样漂亮国国内也不会有反战的声音。 下次他们再要开战也会容易不少。 高战清道：“他们如今要对付我们，很容易啊。” 程澜道：“除非是让他觉得没必要或者说不值得对我们出手。毕竟隔着一个太平洋呢，兵力投射等可不会像打伊拉克这么简单。而且，我们有两弹，比伊拉克强多了。” 要打赢华国可不是靠着驻樱花国的那点军队就够了的。 两个核大国开战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漂亮国的人也是只喜欢吃肉，不喜欢啃骨头的。 程澜顿了顿补充道：“他们现在的重点应该还不是我们。” 是她目前论文里正写到毛熊国。 毛熊国与漂亮国作为世界的两极对峙了四十多年，如今正是趁他病、要他命的时候。 高战清道：“你第二篇论文交了？” “交了，不过电脑里还有底稿。”她交的打印版。 “拿来我看看。” 程澜从包里找出一个a盘递过去。 老爷子如今对此已经不陌生了，直接让人开了自己的座机去打印出来。 吕芳道：“你看你这个人，两个孩子好心好意来看你。你搞得人家两个好像是来汇报工作的一样。” 对高煜这样也就算了，对澜澜也如此。 高战清道：“你知道什么，他们两个如今的工作都非常的重要。而且他俩那里都有第一手的资料，我了解一下。” 他都退下来了，总是问别人肯定不好。 但多问问自家晚辈有什么？ 程澜其实挺理解他这种做法的。 她写好之后，奶奶也让拿去给她另打印了一份，戴着老花眼镜慢慢看。 程澜让给给她放大了字号打印的，不伤眼睛。 她还叮嘱两面都印上，节约用纸。 吕芳只好对两人和悦悦招呼道：“来，吃水果。你们晚上想吃点什么，吕奶奶叫人去安排。” 高煜道：“我想吃红烧肉。” “我主打一个营养、健康。”程澜笑吟吟道。 吕芳看她比十一月告辞南下前瘦了这么多也就明白这个意思了。 都怪老头子，跑到楼下去说人家长胖了。 那坐月子哪有人不胖的啊？除非是没得吃、没养好。 她点点头又问悦悦，“那我们悦悦呢？悦悦想吃什么就说。” 悦悦想了想，点了两道以前来吃过觉得很好吃的菜。 她是不懂得客气的，自家长辈这里想吃什么大大方方的说就是了。 而且，爸爸、妈妈已经做了表率的嘛。 “好的。他们谈工作，你肯定很无聊吧。走，跟吕奶奶去后院摘菜。我们看看弟弟想不想去。” 她们便放慢脚步往外走。 果然，小壮士看悦悦要走，赶紧吆喝两声。 吕芳退回来把他抱起来，“哟，小家伙还挺有分量。” 程澜赶紧道：“吕奶奶，小心他抓你的项链、耳环。” 话音没落，小壮士的手已经稳准狠的朝吕芳耳环抓去。 吕芳赶紧把他举到一臂之外。 “顾盼长大了，我一时也就忘了。” 顾盼是真扯过她耳环的，当时把吕芳痛惨了。然后他见情况不对就开始放声大哭。 吕芳等到高灵回来，拿晾衣服的架子打了高灵好几下出气。 她把人递给勤务员，然后摘下首饰让人拿上楼去，继续接过小壮士抱着往外走。 程澜道：“怎么好让您替我看孩子啊？” “没事、没事，你们陪老头子好好聊聊。” 程澜便道：“悦悦，把你弟的婴儿车推上。” 悦悦跑过去把还合在一起的婴儿车推着走。这样万一抱的人手累了，展开放进去就好。 这玩具和婴儿车都是搁在后备箱带来的。因为要上山，还特地绑了一下。 进门的时候，高煜就一并拿了进来。 就这样，小壮士还抬手扯了扯吕芳的耳朵。可能觉得肉嘟嘟的手感不错，又捏了捏。 吕芳哭笑不得。不过比起老头子被拍脑门，这已经算客气的了。 幸好她头发还挺浓密。 悦悦板着脸道：“再动手，打屁屁啊！”腾出一只手抬高在弟弟尊臀的位置比划着。 小壮士这才收回了手，老实待着。 吕芳道：“哟，他还挺听你话的。” 等打印版的论文被拿来，摸着都还有些热气呢。 高战清从茶几抽屉取出老花眼镜戴上开始看。 他边看边让程澜给他解释上头的专业术语，等到看完气咻咻地骂道：“崽卖爷田不心疼！一副好牌打成这样。七八十年代竭力回避经济改革，如今又想快刀斩乱麻。” 程澜道：“我也这么觉得。反正经济体制改革这样的大事是不能够奢望毕其功于一役的。他们这种所谓的休克疗法，真的不对症。反观咱们国家，改革开放这是第十三个年头了，也没敢彻底放开金融体系。更何况是像他们这样一下子放开。而且，咱们关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理论也是在实践中逐渐深化和完善的，甚至可以说至今还在摸索当中。” 高战清叹口气道：“那这世界上的红星看来是真的又要少一颗了。还是一颗大星！” 高煜呼出一口气。老爷子这个年纪的人比较重视意识形态领域，但其实更重要的还是国家利益。 不然，八零年代我们怎么会和漂亮国交好，同毛熊国交恶甚至是借越战给它放血呢？ 程澜两手在茶几上交握，“我准备三月底四月初去大使馆申请到毛熊国观光旅游的签证。到时候我把杳杳一起叫上去申请。” 如果程杳过了，她没能过。那就是因为政治的原因了。 不过她估计毛熊国现在确实不欢迎人去观摩。 程杳此时倒是没有要去毛熊国的打算。就是程澜打了电话让她一起去申请，那她就去呗。 高战清把程澜的论文放下，“算了，还是先别替别人担心了。以我们如今的海军实力，依你们看几时才能收服T湾啊？” 少了那一个岛，就不算全国统一。 多少老战友到最后一刻念念不忘的都是这个事。 当年韩先楚收复了海南岛，又被主席特地放在福州坐镇。大家都认为这是要在合适的时机启用他继续收复T湾。 那就等着呗。 可这一等就是几十年。八六年老韩就去了，也是看着T湾的方向心有不甘。 他们活着的老家伙已经越来越少，最惦记的也就是这个事了。 高煜道：“我们海军的实力......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这一次海湾战争暴露了漂亮国海军的真实实力。他们年年都在对T军售。我们现在武器上恐怕还不如T湾。尤其到时候第七舰队多半还要来的。” 别说海军如今还没有航母，就是舰队也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啊。 当年跟着去参观漂亮国的航母，他是亲眼看到刘老将军踮起脚去看的。 那一幕的触动也是非常的大！ 十年已过，国家的财力依然支撑不起建造航母。 程澜道：“所以我们必须得搞钱啊！千方百计的搞钱。”被当成最低端的生产商又如何？ 高战清道：“你说到搞钱我想起来了。就如今那个股市，如今还有不少人在问到底是姓社还是姓资。又有人在议论是利大还是弊大。还说到你炒股亏了几千万的事。你真亏了那么多啊？” 山上有人问到他，他只说不可能。 程澜没跟他提过这茬！他只晓得她跟着做空樱花国的股市赚了大几千万。 程澜道：“其实也不算亏的，是从股价最高点跌下来一千多万。以讹传讹，给我传成了几千万。而且，亏出去的是浮盈，就是之前涨的部分。股价有起伏很正常的。只不过像咱们国家的起伏这么大不太正常。不过，初创阶段嘛，有些风浪难免。肯定不能够因噎废食的。我觉得国家也是这个意思。要不然不会去年出了假股票案，涉案金额还比较大，最后依然选择了保留。所以，我的股票还保留着呢。” “你还没卖？” “没卖啊，我觉得还能涨回来的。” 754 第 754 章 高战清道：“搞这…… 高战清道：“搞这个金融怪吓人的嘞。一涨涨挺多, 一跌又跌很多。你搞实业的时候怎么都不可能一下子盈亏这么大。搞得人心惊担颤的！” 程澜从果盘里拿了个橘子剥来吃。 “股市得有余力的人进去，我拿的是目前的闲钱。所以一时的涨跌对我没太大影响。传出那个消息是奶奶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还有哦，爷爷, 也许接下来还有会惊掉您下巴的事的。” 高战清道：“你说说看！” “马上要在南方搞房地产经济改革试点了。樱花国、南朝鲜、香港那些国家和地区炒楼花的情况我拿给您看过啊。您觉得回头咱们的试点会不会这么飙升？” 高战清道：“那动辄涨不少, 甚至翻倍。老百姓要买房子不容易啊！为什么不用新加坡那种模式呢？” 这个问题他是真的有些纳闷, 就等着程澜来了好问她呢。 这房价要是再翻一番，就拿他在北京军区买的那套电梯公寓来看, 那就要三十来万了。 哪怕是他和吕芳一个月加起来有三千，都会觉得一次性拿出来压力不小。 别说他买得大, 他还买的内部价呢。 那普通老百姓买房子可就艰难了！ 程澜咽下嘴里的橘子。嗯，还蛮甜的！回头她打包一些带走。 “国家需要通过房地产搞钱啊！国家得靠房价涨上去了, 然后地价随之上涨。各地再通过卖地来挣钱。不然哪来的钱搞国防现代化和基础设建设啊？你看现在修条高速公路多么艰难！各路诸侯进京来那是求爷爷、告奶奶的啊，就想争取财政拨款。至于国防现代化, 要给高煜他们装甲旅换一批最先进的坦克，具体的数目我不知道，但肯定是很惊人的。” 高战清道：“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可这钱总不能是无源之水吧, 它从哪来呢？从老百姓手里来，可也全是国内这个篮子的钱啊。我们的老百姓一年挣到的不多的。” 高煜奥：“爷爷，那不还要二十年按揭么？就和刷信用卡消费一样, 提前预支了未来二十年的一大笔钱。” 高战清自己拍了自己的脑门一下, “我怎么没想到呢？还真是一叶障目。也就是说国家是要通过房地产预支未来二十年的国民收入, 集中搞建设。” 程澜点点头，继续吃橘子。 高战清说着触类旁通地道：“如果楼市是从时间上预支以后的钱。那股市就是从空间上集中如今好多股民的钱来发展经济，是这个意思吧？“ “是的。因为我们底子薄，而且做不出像一百多年前列国强盗那样去掠夺。所以，股市、楼市肯定都是必须要搞的。但是吧，要怎么搞还得试点、慢慢来。总之一句话, 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高战清道：“你还是住在军区呢是吧？那我今天跟你们一起搬回去。我没事就下楼听听你讲这些。” 关键程澜总是说得通俗易懂的，不和他掉书呆子，他一下子就能听明白。 他扭头看吕芳带孩子出去了，便让勤务员收拾东西去。 反正也到要春暖花开的时候了，可以下山了。 甚至可以说如果程澜不是奔南方去考察房地产市场去了，他冬天都懒得搬到山上。 反正电梯公寓那边也有空调的。 他没事就坐电梯下去找程澜聊聊，一点都不会无聊。 高煜道：“我们目前住在四合院，为了方便给您老准备过寿的事。” 高战清道：“那也搁得下我们嘛。” 程澜点头，“搁得下，肯定搁得下。不过我那里可能营业期间，屋外有点吵。” 她肯定欢迎老爷子去啊！ 小壮士的满月宴在她那里搞的，来了很多电视上才能看得到的人以及车，外头传得神乎其神的。 那之后她生意一下子就好了三成。 今年继续在那里给老爷子摆寿酒，会更加夯实她私房菜馆的江湖地位的。 高战清摆手，“没事，我有点耳背。” 程澜摸摸下巴，安排到公婆院子里不太妥。 虽然他们那院的正房还空着一间西屋，西厢也还空着。 可让他们二老和奶奶一东、一西的住着算怎么回事？ 还是单独安排一个院子吧。左右还有警卫员、勤务员那么多人呢。 公婆和奶奶住程澜一家四口左边的院子，那爷爷和吕奶奶就住右边吧。 啧，幸亏陆续扩大到占地十亩。不然还真不好安排。 这么一来，那他们一大家子住的就是当年曾家老宅的三进院了。也就是最初买的那个420平的大院子。 程澜下午打了个电话回去，之前那里安排了什么营生，让叶蔓蔓带人腾空，往别的地方挪。 让公婆帮着张罗，把旁边院子收拾到能拎包入住的地步。需要什么直接开库房找。 所以，等到他们吃过晚饭回去，热热闹闹的好几辆车。 方真看到高战清下车，撇嘴道：“你凑哪门子热闹啊？” 高战清振振有词地道：“我活到老、学到老。来听我孙媳妇上课，了解当下的财经大事。” 吕芳下车后则客客气气的冲方真招呼道：“方大姐——” 方真对吕芳的态度一贯挺好。 毕竟从头到尾吕芳没什么不对的。人家对她的儿孙也没存过坏心。 方真点点头，“你打不打麻将的？” “大姐，久坐不好。” “不打久了，一个小时起来活动一下。你去了还能给我们指导、指导。你要去，明天下午两点咱们一道。别成天就围着某人转，要有自己的生活！” 吕芳想了想笑着点头，“好！” 在山上或者军区，她还真是不太好出门去玩儿。 在这里，又是跟着方大姐出去，那还真没人能说她什么。 舒敏领着他们进去，“这屋子是我下午布置的。爸、吕阿姨你们看看，还缺什么或者哪不满意尽管告诉我。” 不复杂，儿媳妇都是成套成套定制的家具。 拿出来搭配着摆上就好。 基本的打扫工作是服务员在做。 吕芳点头，“行，麻烦你了。” “应该的、应该的。” 安顿好以后，吕芳问高战清，“我们要不要交点生活费啊？来这么多人。” 她下午带着俩孩子在后院玩儿，回来就被通知要搬到这里住。 程澜和高煜自然是对她表达了诚挚的欢迎，但她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她和高煜又没有血缘关系，不像老头子可以心安理得等着人家小两口孝敬。 “不用啊，我们又不是久住。你提出要给，才有些见外了。放心吧，澜澜那性子，只要别对她指手画脚的，其他什么问题都没有。她之前还说要聘请老二媳妇在这里当坐堂大夫呢。你来了，她医务室要是有什么疑难杂症还能帮着看看的。她欢迎你得很！” 吕芳心头便踏实了不少。 “另外，我们这么多人，是每天派人去小厨房拿菜回来自己做，还是等着人家做好了送来？我刚问舒敏，她们是等着送来。” “那我们也一样好了。听说她这里的厨师是通过一轮轮的擂台赛选拔出来的，换换口味也好。” 吕芳点头，“行。嗯，这屋里确实还蛮安静的。” 那旁边的几个院子晚上九点才停止营业，也就不影响睡觉了。 这四合院外面主要是修复，而且之前搞古宅装修的人每年给四分之一的宅子做维养，四年轮一次。 但内部装修得是十分现代化的，住着很是方便。 哪怕吕芳跟着高战清这些年住惯了好地方，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第二天一早，高煜开车去国防大学。悦悦被高睿开车送去上幼儿园。 其他人就很闲适了。 不过，九点开始营业，确实就热闹了起来。 高战清吃过早饭，又在四合院里背着手溜了一圈湾。 他让警卫员穿的便衣，便不会有退伍兵猜出他的身份跟他敬礼了。 还算清净。 回来洗了洗手跟脸，他就到隔壁看曾孙了。灰尘多了不好去碰曾孙子。 程澜在庭院里给小家伙铺了四块大地毯，由得他在上头打滚。 臭小子一高兴就遍地打滚。在屋里不够他发挥，也怕在哪里磕着、碰着。干脆挪到屋外来。 反正还烧着地龙呢，也不怕地下还有寒气。 高战清的脚还没有迈进去，就看到他接连翻滚了几圈，快滚到门口了。 他赶紧收回脚，就站在门边看着。 方真也在这边，没事看看大胖曾孙，她饭都要多吃半碗的。 吕芳则是从旁边的半月门开门过来的，“我说这儿还有一道门，叫都叫不住你。” 程澜笑，“吕奶奶，要不让顾伯母把顾盼带过来玩玩。让小壮士也和他表哥熟悉、熟悉。” 吕芳有日子没见过顾盼了，于是道：“哎，好啊。” “那你打电话，我派车过去接她们祖孙俩。” 吕芳打完电话，高战清扬声问道：“吕芳，小壮士能吃草莓了么？” 吕芳道：“他肠胃功能好像还发育得挺好的。五个多月了是吧，可以吃一点点。但如果他不爱吃，你也别硬喂。” “他爱吃得很，一个劲儿往我这边凑。” 小壮士如今会的移动技巧就是滚动，看到晓华端出一盘新鲜草莓请高战清和方真吃，就努力朝这边滚过来了。 等吕芳和程澜一起回来，就见到方真有些瞠目的看着高战清喂坐在地毯上的小壮士吃草莓。 吕芳一看也愣住了，她说的一点点不是说就吃草莓尖尖啊。 吃半个左右差不多了，最多吃一个。 高战清就喂了那一丁点草莓尖尖给小壮士吃。 小家伙很顺利的长出了一点点乳牙，刚好可以咬断，然后就慢慢在嘴里抿着。 剩下的，高战清就摆自己面前，他吃。都已经摆了三个了。 那一点点尖尖自然就是一颗草莓最精华、最好吃的部分了。 他一开始其实不是这么喂的，但小壮士吃了最甜的部分，就盯着旁边新鲜的，他就给换一个继续。 这是吃第四个了！ 方真道：“他放个屁你会不会觉得都是香的啊？那回头你给他换纸尿裤得了。” “我换就我换，我不会嫌的！”高战清说着拿起剩下的草莓喂进自己嘴里。 程澜看他当真一点不嫌弃的就把她儿子吃剩下的吃下去，赶紧道：“爷爷，不能这么惯着他。谁说吃东西就只吃最好的那一点啊？这习惯可不能给他养成了。” 她爷爷够惯她了，也没这样过啊。 她把小壮士捞起来，拈了一颗剩下的喂小家伙。 小壮士把头转开。 “吃——”程澜道。要吃就是这个，不吃就没有了。 755 第 755 章 高战清道：“给我…… 高战清道：“给我吃好了。” “不行, 习惯得从小养成。” 小壮士看着那堆新鲜没啃过的，又看看太爷爷。 方真道：“澜澜管孩子，你别胡乱插手啊。父母之爱子, 则为之计深远！别以为你是太爷爷就不用管这些了。赶紧吃吧, 他肯定吃不完的。剩下的三颗都是你的！” 高战清刚吃完一颗，又拈起另一颗剩的开始吃。 小壮士没人惯着, 忍了一会儿还是张口咬了。 这回剩下的他也能吃了。就着程澜的手一点、一点吃了大半个。 高战清把另外三颗剩下的都吃掉了。 一阵汽车的响动，顾盼和奶奶一起被接过来了。 程澜安排人把她们携带的东西放在高战清那院的西厢。 顾奶奶先和长辈打招呼, 然后又和程澜道：“还真是要多谢你这个舅妈给孩子置办那么多春装, 省了他爸妈好多事了。盼盼，快叫舅妈啊——” 质量好还时髦大方, 关键是省钱了。如今年轻人刚工作没几年，压力大着呢。 尤其高灵都结婚了, 有些大手大脚的习惯还是改不了。什么都要吃好的、用好的。 程澜道：“不用谢，我反正是卖衣服的嘛。” 她都给康庄按季做新衣服, 还能把顾盼给漏掉么？又不用多少钱。 顾奶奶道：“那有人哪怕自己再有, 也不舍得的。” 吕芳看了看, 顾盼穿的衣服果然和悦悦、小壮士穿的挺像的。这个高灵，怎么也没告诉自己一声？ 老头子说得没错，澜澜在物质上确实是个大方的人。 下午楚锦程下班回来, 听同村的人说高煜的爷爷搬来了，就在程澜住的院子隔壁。 于是吃过晚饭他就溜达着过来了。 他吃饭是和同村的人一起吃的员工餐, 住则是住的客院的单人间。 程澜肯定不可能收他的钱，两家是世交呢。反正等到小地主单位有宿舍了就会搬走。 这会儿看到他过来, 程澜一点都不惊讶。 哪天小地主要是不钻营了，程澜肯定得怀疑他是不是得什么大病了，已经生无可恋。 这也很正常, 人来世上一趟不管初心如何，最后绝大多数人都是为了碎银几两汲汲营营。 像白求恩大夫那样做‘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的那肯定是凤毛麟角啊。 小地主凑上来，“我来给你家老爷子请个安。” “推着我儿子散步消食去了。你别张扬，省得他不得清净。进来坐会儿吧！” “好嘞！” 程澜招呼他吃橘子，这是她从山上打包回来的。 “嗯，真好吃，哪买的？” “内供的。” “哦。” 程澜道：“我说，你不想你闺女和儿子啊？”两个都送去香港读书了。 “想啊，怎么能不想呢？跟他们姨父比跟我还亲。但他们是港籍，接回来读书的话不能读公立的。我正在托人呢，北京现在也有私立学校了。争取九月能把他们塞进去。如今私立学校的钱对我们两口子来说不算承受不起了。回头我媳妇儿不当厂长，就当设计师行不行？” 程澜道：“我没问题，你们俩沟通好就行。” “那我试着和她说说。她在广州，周末过去香港看孩子很方便。但如果我能让他们回来读私立学校，就好办了。” 说话间，七伯给程澜打电话。 程澜摁掉手机，直接拿起座机回过去。 “澜澜，萧总的人今下午到村里了，我给安排在村委的招待所住着。” 程澜惊讶的道：“我们村都有招待所了？” “有了啊，村委员楼上腾出了一层。六间屋子，就安排成标间那样。吃饭就在村里食堂招待的。我已经宣传过了，明天就签预售合同。预报名的人数还挺多，大概能买两百来套。他们问有没有得选，就楼层、朝向那些。” 程澜道：“那你问问他们是看了图册和户型自己选，还是去现场选嘛？有空的话可以就当去海南旅游啊。到时候村里统一买票，自己出钱呗。” 七伯道：“去了有地方住么？” “我上次去，那里有大酒店，小旅馆也有。你可以派个人去打前站把房间预订好。” 七伯想了想，“如果是农闲的时候确实可行啊！回头我们村包三节车厢南下购房，又可以上一次新闻了。我们现在已经被称为小华西村了。基本家家户户都是楼房。哦，除了你家！” 程澜上次回去已经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这一次虽然在成都停留，但小壮士太小了就没回去奔波。 看来这一年多，村里又起了不少新房子。 “嗯，可以的。” 挂断电话程澜打到办公室问叶蔓蔓，“萧氏的人是不是也来这里了？” “明天来，上海、广州、深圳也都有人去。” 啧，萧应肯定比较缺钱。虽然后面九亿还有将近一年才需要给，但肯定得先绸缪上了。 程家村加她公司的人，搞不好能凑够1500套啊。 这就是450万了！ 如今海南的房地产市场还没有热起来，只是一帮子人在预先布局。 所以除了地皮才几十万一亩，建材、人力成本也非常低。 三个小区拿3000套房出来预售，一共收900万。 可以囤很多建材了。 这个购买趋势，萧应后续资金转起来了，恐怕就不会再给什么优惠了。 300套，预估1300元一平，4000万。这已经要把度假村抵押贷的款全部花完。 她也没有打算再追加。 以公司名义直接拿下300套，也就刚刚开始的时候可能被允许吧。 那个时候房地产市场需要被炒热。 她甚至都不敢以自己的名义去买。 要是再追加，财政部和住建部没准就要找她谈话了。 好吧，就到此为止。 她问了萧应，大概是‘五一节’当天连开三个盘。他说节假日，流量大些。 所以，就要开始营销了。 程澜也是因此，才会建议七伯带人包几节车厢到海南亲自选房的。 这噱头足足的！ 她这里就解决了1000多套房的话，萧氏以及其他被萧应找的人怎么也能买下500套吧。 说来说去，她这儿还是劳动密集型产业啊。 程氏集团将近两万员工，小组长这个级别至少是有两千人的。 有些直接就是夫妻，有些可能心存顾虑，有些可能手头比较紧...... 但买几百套房应该是有实力的。 程澜这里一边过着男人、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一边替老爷子准备着寿宴的事。 舞蹈室的后续她没过问，只知道已经立案了，在调查中。 涉案的人员都暂停了工作。 但退伍的文工团员真的不缺，而且又没有年龄限制。 她婆婆出去出了一趟差，又叫回来了几十号人。 她公公给大家介绍了一下此前发生的事，和公司的应对。 这也算是下马威了，让新来的人和之前留下的人知道职务侵占罪可不是小事。 这些人也是眼馋300起步的收入，很快分散那三地把舞蹈室的担子挑了起来。 至于在这半个月期间撑着舞蹈室的未涉案人员，由她公爹做主全发了一个月的工资作为奖励。 这才是恩威并施！ 3月1号是周日，也是程澜26周岁的生日。 高煜请了自家人和两人的朋友上门来，内部庆祝。 还有几位如今一同参加研讨会、比较谈得来的战友他也都叫了。 另外，林景东最近也在北京。他很关注开会后要宣布的禁止师级（含）以下部队再做生意的禁令。 就怕消息有误，上头因为海湾战争直接一刀砍到了军级。 他和程澜说好了，如果真是这样，他已经签了预售合同的一百五十套房，让她帮忙转给程家村的人。 他回来和司令沟通后，最后签了一百五十套。 当然，不到军级是最好的。 所以，今天他自然也是座上客。 这会儿外客还没到。悦悦和康庄推着小壮士到厨房门口去看，爸爸|干爸系着围裙在揉面团，妈妈|干妈在一旁笑着吃水果。 小壮士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催促姐姐和干哥推他进去。 程澜道：“你们不要靠近三步以内。” 悦悦道：“为什么？” 程澜指指自己和高煜头上的厨师帽，“看到我们戴的这个了么？把头发全部藏进去。不然万一掉了头发掉进去没发现，让客人吃到了怎么办？” 说着她揪了一小团面团拿过来放到小壮士的小桌板上。 “喏，知道你是想玩这个。你们两个要不要，给你们搞个小案板。” “要！” “自己去抬小凳子。” 于是，三小只就在那里玩起了小面团。很小的一块，加起来还没有拳头大。 高煜道：“你们就在这里头玩，不要拿出去了。” 不然回头有心人又给澜澜一个浪费粮食的名头，还会把当初的事翻起来再说。 她现在名气很大，也非常受重视。肯定是会挡了一些人上进的路的。 小人，不得不防！ 再栽在这个罪名之下一次，那不用混了！一辈子都摘不掉的名声。 程澜表扬他，“还是你想得周到。好好揉啊，这面一定得下大力气去揉，才会劲道。” 高煜把脸朝她的方向凑，“擦下汗，省得汗水滴下去了。” 程澜掏出手绢抬手给他擦额头上的汗珠。 眼前忽然亮光一闪，竟然是程杳拿着小壮士房间那个拍立得对着他们拍了一张。 程澜道：“你回来了啊？” 程杳去天津，资助了旧城改造。也顺利买到了靠近港口位置的一块15亩的商业地皮，说是准备修百货商场和写字楼。 程澜生日，她肯定是要要来的。 从天津开车到北京，用不了多少时间。 她笑着点头，“是的。小姨、姨父你们好恩爱啊！对了小姨，你记得当年带我去看的废墟么？旧城改建，我爸只要补一份钱就能拿到那套房的完整产权。之前一半是厂里的，一半才是我爷爷、奶奶的。后来一度被充公了。如今我算是衣锦荣归，便又回到我们名下了。我打过电话给我爸，决定接受这份好意！” “那么多年没有人把地基抢过去么？”当年明明说那是公家的啊，看来重点还是衣锦荣归。 “有啊，但旧城改建又不是原址重建。我估计是后来那家也能分到一套房吧。反正他们也不吃亏，就不会有人去闹了。” 小壮士歪着头看程杳，他不记得这是谁了。 程杳道：“怎么，又不记得杳杳姐了？没事，以后大些就好了。宝贝们，我带了天津□□花来。要不要尝尝？” 这个地方，还是留给小姨和姨父二人世界吧。 756 第 756 章 出去就撞见高灵抱…… 出去就撞见高灵抱着顾盼进来, “我们盼盼找表哥、表姐和小表弟来着。悦悦，你们带他一块儿玩吧。” 悦悦点头，“盼盼, 跟姐姐走。我去吃杳杳姐带来的□□花。” 程杳对高灵点点头, “高医生——” 高灵冲她笑笑，“程杳, 你好！” 等面揉好，在厨房里发上了。程澜和高煜也就出来了。 他们今天是主人家, 肯定要出来招呼客人的。 程杳过来小声对程澜道：“小姨, 跟你说点事。” 高煜道：“嗯，那我先去外头看看。” 等他走开了, 程澜道：““说什么还要避开你姨父啊？” 程杳道：“小姨，你有没有觉得姨父那个大堂妹心态可能有点失衡啊？” 程澜道：“我很少见她的。怎么了？” 程杳摸摸下巴, “反正你留意着她。我感觉她有些......仇富吧。她之前看到我，眼中的情绪虽然是一闪而逝, 但还挺强烈的样子。我记得她是低嫁是吧？” “单从她个人来说, 不算。甚至我觉得专业性上顾堰还更强些。但如果要把老爷子曾经的职级算上, 那算吧。” 程澜说着想了想，“你的意思是她现在体会到低嫁的坏处了？” “应该是吧。两个医生收入其实不高的，尤其是她享受惯了的话。她从小跟在高老爷子身边长大, 享用得都是最好的物质待遇吧。一开始没那么多想法，所以找了个同事。但渐渐就察觉到自己身上高干子弟的光环在减弱, 工作和生活没那么便利了吧。” 程澜道：“嗯，她去年坐月子都是在老爷子的电梯公寓坐的。因为平房没有集体供暖。那今年冬天, 她怕是头一次在平房里度过的。可是，他们才刚参加工作，物资基础不是太好也正常。可能就是落差有些大吧, 从将军楼到平房。其实高煜如今分的房子也是没有供暖的，冬天也只有小炉子取暖。而且连煤气灶都没有，烧蜂窝煤，洗澡也只能靠烧水。他还是副旅长呢！” 这里头还有个地区差异的问题。 “她估计看不到这些吧，能看到的就是自己想看到的。反正你多留意下她。” 程澜点头，“行，我知道了。” 高灵内心失衡，可能跟老爷子已经退了好几年也有关系。 然后去年二婶也从301退休了，罩她的人就又少了一个。 隔壁院子，吕芳也在问高灵，“你大嫂换季就会送盼盼衣服，怎么没听你说过啊？” 高灵道：“我没说过么？忘了吧。” 吕芳看她表情微微有些别扭，“你怎么了？今天你大嫂过生日，你情绪不对啊。” “奶奶，为什么别人都在走上坡路，就我走下坡路啊？” 程杳那个小丫头，当年不过是跟着程澜才能跟一群高干子弟混在一起。 如今也是亿万富翁了！就因为被一个捞偏门的亿万富翁老爸认了回去。 还有以前一起玩的人，就因为嫁到了梅家，如今也在她跟前耀武扬威的。 吕芳道：“下坡路，你们两个都在301当医生，这叫什么下坡路？你要不要跟燕妮去比比啊？” “燕妮那是她自己眼瞎心盲。程澜都说了吴硕在外头有女人，她还是执意要嫁。后来还不是被吴硕给连累的！” 高灵并不知道吴硕是被自家大伯检举揭发送进监狱的。更不知道他曾经把程澜的消息卖给过东南亚的人。 这些事，高战清并没有让家里不相干的人知晓。 吕芳道：“小顾人不错，你别在这儿不知足。当年也是你自己非要跟他处对象的。而且，你觉得自己走了下坡路，那是因为原本的好日子本来就不是靠你自己，都是沾你爷爷的光。你还想在以前的社交群里保留不变的地位，自己努力成为301第一把刀吧。” 高灵嘟囔，“那得多少年啊？大嫂大半是凭本事也就罢了，连程杳都过得比我好那么多。” 吕芳以手撑头，这是钻进牛角尖去了啊。 失衡感当然是会有啊。老高退了，她的地位也随之降了。 可高灵以前一直在读书，体会不深。估计是嫁人后物质条件不好，又被什么走了上坡路的人奚落了吧。 “你爸也不差啊，堂堂的野战军副师长。要不，你调到他所在军区的医院去，继续享受大首长千金的好日子？” “我在301，干嘛往地方部队调啊？” 吕芳沉下脸，“你还越说越来劲了！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更何况你爸还不丑，你家还不贫。有本事，你就自己做好了，让那些奚落你的人好好看看。回家冲我说这些做什么？” 看奶奶生气了，高灵就不敢吭声了。 “你给我在这屋里好好收拾一下情绪，不要坏你大嫂今天过生日的心情。” 高灵忍了忍还是道：“奶奶，连您都看碟子下菜么？因为大哥、大嫂以后肯定会飞黄腾达，所以也对他们讨好起来。” 吕芳一巴掌拍在桌案上，“今天你大嫂过生日，你非要找不痛快就别去了。我是长辈，我需要讨好谁？而且我两个儿子又不是不成器。不过是担心他们鞭长莫及，万一有什么事你还得靠着你大哥、大嫂！不满是向上的阶梯，但心头有不满该鞭策的是你自己！” 等今天过了，她要找老三媳妇好好谈谈。非得把高灵这牛心左性给她扳过来不可。 另外，是谁奚落了高灵她也得问问，然后让其长辈敲打、敲打。当他们高家无人了？ 今天中午就是吃寿面，只不过佐料异常的丰富。 程澜说了的不收礼。马上老爷子过寿了，她那么张扬做什么？ 连小壮士都分到一小碗只撒了几粒盐巴的面条，他爸亲自揉的。 这是他头回吃面，但是看起来还挺喜欢的样子。 悦悦在旁边示范给他看怎么吸溜。他看了几次，又试了几回，终于会了。 宾客们都笑道：“模仿能力很强啊！” 悦悦看他会了，边安心吃了起来。碗里好多配料啊，她喜欢！ 小壮士的碗里也有一些剁碎的虾虾、菜菜、鸡肉、牛肉。 这都是给他试过吃了不过敏的辅食。他吃得一脸满足。 马丹阳一直就盯着小壮士在看，满脸的慈爱。 旁边的林琅看看她。不是吧，说了想生这就怀上了么？ 不过，没满三个月她就不问了吧。 最后，成都军区他们一群人凑了20套房，能享受九六折优惠。 程澜正吃着高煜给她揉的爱心面条，接到七伯打来的电话。 “澜澜，生日快乐啊！” “谢谢七伯。” “今天怎么过啊？” “在北京的亲友都来吃我的寿面了。高煜亲手揉的！” 在北京工作的程家人都来了，连程杳她舅程郜都来了。这种场合，来者就是客。自然也是要招待一碗寿面的。 “哦哦，那小高还挺有心的。行，你先吃吧。” 程澜挑眉，“七伯，你还有事找我啊？没事，你说，我听着，不影响吃面。” 七伯这才道：“你潇哥回来说成都军区大院的一帮人一起凑了20套，能享受九六折优惠。村里的人听了，都想问问我们怎么没有。” 大家伙之前知道程澜拿了九三折，那是因为她直接预订了三百套。 林景东也拿了九三折，因为他代表成都军区直接预订看一百五十套。 小地主拿了九八折，因为他一家人买了十二套。（楚锦瑟和楚锦绣也各买了一套） 但凭什么别人20套能凑一起，他们村还有200套呢。 “哦，你等一下，萧应就在旁边，我让他和你说。” 萧应接到电话，“哦，程七伯啊，他们、他们是因为是军人家属，所以受优待。嗯，你家也可以九六折。就是优待军属！不好意思，之前忘了你家也有解放军。” 程澜笑了一下，真能掰！ 这个临场机变能力，硬是要得！而且还是个能让人心服口服的理由。 拥军嘛，这是要被大鸣大放表扬的行为啊。 她对着萧应比了比大拇指。 高煜笑道：“那我们军分区的人也可以？” 萧应笑道：“可以。回头我再问一下，要是有遗漏的给补上。不过，一户只有一套房的优惠名额。” 叶蔓蔓笑，“萧总，那我这个准军属能补上么？” 萧应道：“开盘时你领了证就行。” 在场的林琅、马丹阳、肖晚等人一阵汗颜，她们为了凑人数告诉了旁的人。 估计就传扬出去了，传到了程潇的耳朵里。 幸亏萧应随机应变的能力强！ 萧应只看一块玉兰片，“没事，拥军嘛，也是一个宣传的噱头。”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么宣传了。 好在，第一批放出去的3000套房，他原本也没打算靠它们赚什么钱的，回本就行。 这个事就这么翻篇了，林琅带着儿子去东厢西屋午睡前跟程澜道：“要是邱妈妈最近不来卖甜品了，你告我一声。” “做什么？” 一同前来的崔阿姨笑道：“小琅你是怀疑丹阳怀孕了？” 她和程澜也是故人。对程澜虽然说不上太好，但也不算坏。 既然人在北京，程澜就让林琅把她一起带过来了。 这会儿程澜眨眨眼，又是一个她没留意到的细节。合着你们一个个都是福尔摩斯啊？ 林琅笑她，“你的注意力都是悦悦和小壮士身上，还剩一半也在高煜身上。对其他人的关注真的不多。” 程澜叹口气，“你在外头，看到维和部队的人过得如何？” 林琅楞了楞，“你不要跟我说马丹阳准备生了孩子去参加维和部队啊！” 程澜不出声。 林琅道：“刚生了孩子就准备去那么远的地方。她是真没试过想孩子想得巴心巴肝睡不着的滋味啊！维和部队的生活条件在当地其实还可以的。但有危险啊！尤其是有时候遇到那种无差别杀戮的话。我有一次差点就让人嘎了。幸亏康硕驱车来得及时，领着我跟人谈判，最后把我成功带了出去。那种地方，很乱的！” 崔阿姨和程澜听说林琅差点被嘎，都楞了一下。 程澜还好，她在缅甸、在漂亮国也是经历过生死的。 崔阿姨脸都白了，“那小康还留在外头？” “外交人员一般不会遇上生死大事，我那次是遇到战争疯子了。那组织上让他留下，这还能说不想留啊？” 程澜道：“崔阿姨，这事儿千万不要对我大伯、大伯母之外的人提及。女人在外头遇上被绑架的事，很多人都会往最不堪的境地去设想的。” 所以，她被吴硕卖到缅甸的事这么些年，高爷爷和林爷爷一直捂得严严实实的。 757 第 757 章 崔阿姨也反应过来…… 崔阿姨也反应过来, 忙点头，“好的，我知道了。你们放心！” 流言毁人, 活到她这个年纪自然是知道的。 林琅赶紧摆手道：“别别别, 崔阿姨，千万别告诉我爸妈！” 那她爸妈肯定会很难受啊。 程澜看看林琅, “都没听你提过。” “翻篇了还提它干嘛？你会很想提......吗？” 林琅想说的是‘在缅甸大杀四方’。但她已经失言一次，肯定不会失言第二次了。 程澜心道：她何止在缅甸大杀四方, 她还在漂亮国跟收保护费的干了好多架！ 算了, 今天不合适，改天叫上马丹阳还有林琅一起好好聊聊。 这会儿悦悦已经在西厢睡着了, 上午招呼小客人对她来说也挺辛苦。 倒是小壮士一天想吃就吃、想睡就睡，这会儿刚睡了一觉正精神。 程澜过去东厢东屋看他的时候, 他正躺在床上醒神。 看到妈妈进来便看过来，然后给了程澜一个甜甜的微笑。 看到这一笑, 程澜的心都要化了。挣再多钱都没有这时候开心。 不过王维汉说男娃娃, 他小的时候你有多爱他, 以后长大些淘气的时候你就有多想打他。 但愿她和小壮士不会有这一天。 小壮士一骨碌翻身坐起来，手指着西厢，让妈妈抱他去找姐姐玩。 兰草道：“姐姐才刚睡着。” 眼见大胖儿子扑过来, 程澜忙一把接过他，“姐姐累了, 你跟妈妈玩吧。” 抱他出去，见到高煜也回来了。 “你那些战友和发小呢？” “都安排到各个娱乐场所了。一个个乐得很, 说不用我陪。于援朝、秦瑞他们也都说让我回来陪你，客人他们会帮忙照看。” 至于程昕等女客这会儿大多带着孩子在客房休息。 今天这里除了客房所有项目都在营业，并没有停下生意。 当然, 客人们肯定是免费玩儿的。 至于客房，一早就让分配给客人们休息了。有个房间放放东西，中午休息一下会让人轻松很多。 就是二房、三房的人除了高灵和三婶被吕奶奶叫到了隔壁院子，也大多在客房休息、或者在棋牌室、桌球室等地玩儿。 中午吃寿面，晚上还有一顿正餐。 程澜单手斜抱着小壮士，“他想去吵悦悦起来玩，我们带他出去玩会儿吧。” 高煜点头，“你不困么？” 就连马丹阳那样精力过人的，都午休去了。 “好像还好。”程澜说完抱着小壮士去后院射箭的空地上看人放风筝。 没人定射箭的场地的话，春天这儿就是小朋友放风筝的地方。 一地两用！主要如今有个这么大的空地不容易。 程澜就抱着小壮士坐在旁边的摇摇椅上。 这会儿是午后，有些阳光。对小壮士来说略有些大。 她就给小壮士戴上了迷你墨镜，方便他仰头看人放上去的风筝。 高煜看她被太阳晒了一会儿也有些想打瞌睡的样子，便把儿子从她怀里抱了过去。 换了人，小壮士回头看了一眼，又扭头继续看人跑来跑去的放风筝。 等他看累了，直接往后一倒靠在了爸爸的怀里。 几乎同时，高煜右肩也是一重，程澜睡着了。 一阵风吹过，身后的樱桃树的花瓣飘落下来掉在身上。 高煜笑了一下也没拂落，坐在摇椅上享受起了难得的闲暇时光。 第二天，程澜和程杳就去毛熊国的使领馆申请办旅游签证了。这是事先就来预约好的，分开预约的。 她们俩的户口都在北京市，拿绿卡，教育背景相当。 都是有助理的人，这些资料之前就有专门的人过了几遍了，所以整个流程走得很快。 结果当真如程澜所料，程杳过了、她被拒。 这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程澜只能打消了四月去毛熊国的念头。 看来要了解情况，只能去我们驻毛熊国使领馆的人问了。 回头让林琅帮忙打听一下人。 程杳道：“小姨，你要不要去天津看看我买的地？” 程澜有点心动，但又担心出来太久小壮士在家哭闹。 “你还被他绑住脚了不成？那会儿悦悦还小，不是一样要忙着学业和生意么。而且，他爷爷、奶奶，太爷爷、太奶奶都在呢。” “好吧，走——” 程澜给婆婆打了个传呼，告知去向，托她照看一下小壮士。然后就和程杳一起奔天津去了。 舒敏接到传呼的时候在舞蹈室，看过便换了衣服回去。 小壮士的确在找妈妈。 他已经‘知道’爸爸、姐姐白天基本是不在家的，但妈妈在。 所以只找妈妈。 舒敏进去的时候，他正在翘首期盼。 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进来的不是妈妈不由有些失望。 舒敏道：“妈妈有事去忙了。奶奶来带你玩儿好不好啊？” 过了一阵，高战清也过来了。 他最近天天这个点过来陪小壮士玩，小壮士也习惯了。 这会儿小家伙坐在婴儿车里，面前摆了个打地鼠的玩具，正被奶奶扶着手在玩儿。 高战清看到是舒敏在这里便道：“澜澜还没回来啊？” “和杳杳一起去天津了，说是要晚些回来。” 高战清看她不是很精神的样子便道：“怎么，还没走出来？” 舒敏道：“那要是您手下的兵也跟您玩儿这一出，您能很快放下么？” 高战清，“那不能！不过，我也不会让手下出这样的人。要是连御下都做不好，我趁早别当军官了。” “您也觉得我做这个不合适啊？” 舒敏当然知道公爹带兵严格，肯定容不得手下出这样的人。 战争年代有人有二心，他肯定把人送上军事法庭或者直接就毙掉了。 要不然，他也不会成长为带领千军万马的将军。 就是知道，所以才感觉自己很无能啊。 “不，你开舞蹈室很合适，而且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齐了。但管人不是你的长项。你就追求专业性、技术性更合适。其他的事，交给合适的人去做吧？” 舒敏道：“那谁合适呢？高睿倒是能做，但他说他已经为舞蹈室耽搁了不少时间，这些时间用在电脑店他都能挣几倍的钱了。澜澜带着一儿一女，还要各种忙活，我也不忍让她为舞蹈室多操心。” 而且，承认自己无能向儿媳妇求助，她也有些放不下脸面。 她之前还和儿媳妇说让她一年就把投资赚回去了。 高战清道：“我听澜澜说过有职业经理人这类，要不你去招聘一个？” 舒敏有些心动。 她的手松开了，小壮士便自己握着塑料锤子在那里打地鼠。 他很快变成横着拿锤子。但因为力气不够，敲了几下地鼠都没被打下去。 一声音乐声提示后，清零重新开局。 他也不懂，看到冒出来了就去敲呗。程澜给他买这个，就是锻炼他做这个动作。这个目的也达到了。 高战清看得好笑，你小子横拿锤子打桩么？ 他对舒敏道：“来，我们捋捋这个岗位的待遇、要求。先说待遇，然后才好匹配需要的人选。你能出多少钱一个月？” 高战清一开始的对这个长媳是不太满意的。 他还问过方真，是看上了舒敏什么。 方真当时想了想数给他听，“身体健康、人实诚！也没什么心机，关键是长得漂亮。” 他想想长子的身体确实不大好，而且当时他心头默定的继承人是老二高濬，最后便同意了。 倒是没想到高煜生出来，同时继承了舒敏的好身体和高睿的好脑子。 这让高战清十分的惊喜。 三十多年相处下来，他自然是把舒敏当自家人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帮她捋一捋。 舒敏想了想，“600吧。我那里新来的舞蹈老师一个月也有三四百的收入。” 高战清道：“有这么高的待遇你还怕招不到人么？把你的要求一一写下来再斟酌斟酌，回头去报纸上登个招聘启事。安排时间让报名的人来面试。面试你可以把你婆婆叫上。她要是打麻将忙不过来，你来找我也行。” 舒敏道：“好。”进屋问晓华找了纸笔来写要求。 高战清看着敲得很起劲儿却徒劳无功的小壮士，“这才一分多钟，你小子已经重启了四五回了。来，太爷爷教你怎么发力。首先，锤子别横着拿......” 等高睿中途找来，就看到他爸有些无力的看着横拿着锤子胡乱敲着的小壮士。 其实也不是小壮士不听教。但竖着拿费劲儿，横着他拿得更稳。 “算了、算了，你爱怎么拿怎么拿吧。敲不下去，只要敲了就行。太爷爷再絮叨，你怕是又要敲太爷爷的脑门了。” 高睿听得好笑，“他才半岁，您跟他讲道理，他怎么可能听得懂？” 他直接把锤子敲脑门的事抹掉了没讲。 兰草起身给高睿端了茶水出来，又问高战清，“老太爷，您来点点心或者甜品么？” “来份甜品吧，少糖。” “好，我帮您点一份让邱妈妈安排人送过来。” 这会儿到小壮士吃早晨那道辅食的时间了。 兰草知道高睿的习惯，他不吃这些。三餐之外只吃水果，于是只端了果盘出来。 今天的辅食是用牛奶和着打碎的香蕉一起蒸出来的，比较合小家伙的胃口。 兰草去小院的厨房端出来搁在旁边，他就啊啊叫了起来。 “先把打地鼠的台子放下去才好搁啊。” 邱妈妈亲自送甜品过来，还以为是给小壮士叫的。 结果一看，他已经吃上了。 小壮士认得她，嘴巴里有东西，便抬了抬手打招呼。 邱妈妈道：“乖乖，你吃得好香啊。不是你吃，兰草替谁点的？” 高战清道：“这里、这里，给我点的。” 邱妈妈这才看到他坐在屋檐下，赶紧端了过去。 “高老爷子，原来是您点的啊。您尝尝，有什么不对您给我讲。兰草，你姑不在啊？” 兰草道：“姑姑不在呢，邱外婆。她和杳杳姐一起去天津了，晚上会回来。您要是找她有急事，就打她的手机吧。” “没有急事，我就随口一问。那你们先用着，我回去忙了。” 她原本今天想和程澜商量一下，丹阳怀孕了，这甜品屋她就没那么多精力来做了。 问问程澜有什么打算。 小壮士和太爷爷一起吃得乐乐呵呵的，舒敏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兰草道：“高奶奶，您的水果沙拉在碗柜里。” “哦，好的，谢谢兰草。” 高睿就是听说舒敏过来搭把手照看孙子了，才走过来的。 过来没看到她，还以为她上哪儿去了呢。 758 第 758 章 这会儿才见到舒敏…… 这会儿才见到舒敏走出来高睿便道：“你刚在做什么呢？” 说是帮着看孩子, 怎么就让老头子和兰草在这里看着？ 舒敏递给他一张写了不少内容，也划了不少内容的纸，“财务和你那边合用, 另外我还准备招聘一个职业经理人来打理。这是初步拟的要求, 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程澜直接上了程杳的商务车，让自己的司机跟在后面。 北京到天津差不多140公里。但因为没有高速公路, 开车要开两个多小时。 这会儿过去正好吃午饭。 姨甥俩把司机和后座之间的挡板升起来，舒舒服服的窝在头等舱座椅里聊天。 程澜道：“我听了你说的, 昨天下午观察了一下高灵。好像她确实有挺多不服、不忿的。” 哪怕下午被吕奶奶和三婶教训了一顿。 程杳道：“这种人还活在过去她爷爷在位的时候呢。那她找对象的时候就应该想想清楚, 不想阶层跌落那就在本阶层找嘛。” “她嫌人家不肯像顾堰一样处处让着她。” 程杳道：“既要又要，真的是！而且, 她其实也不算跌落阶层啊。只不过跟以前比有些不足而已。那她爷爷都不在位了，爸爸又离得远, 肯定没人再把她当公主供着。幸亏她不是你亲小姑子！不然她看到你过得这么好，而且是呈上升趋势的, 更不平衡。” 程澜没有多费心是想法。如今老爷子还在, 大家也就逢年过节凑一堆。 她送顾盼衣服, 只是不想落人口舌。说她只管干儿子，不管外甥。 但高灵如果真的钻牛角尖，程澜是懒得理会她的。 她道：“那你说以后悦悦是不是也容易走下坡路啊？不能让她躺在父母的功劳簿上享受, 省得以后失衡。我们肯定不能拉历史的倒车，搞世卿世禄那套。” “她还差俩月才满四岁, 而且我看她当小姐姐当得挺好的。我都没想到她和小壮士居然会那么和谐。所以，小姨你不用这时候就考虑要给她加担子吧。” 程澜想起林琅给康庄说‘儿子, 你还有四千天就要高考了’。 那会儿她还在说林琅不要给小朋友太大压力。 “我现在其实有些了解薛宝钗总说仕途经济学问了。就是林妹妹也不是完全不食人间烟火，而且她把潇湘馆管理得很好。只有贾宝玉才是真的不管不顾。” 程杳道：“经济在华国古代到底是什么意思？” 程澜想了想，“经邦济世、经世济民。也就是我说的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吧。” 说话间她的手机响起, 她接起来，“喂，你好——” 里头传来一连串的英文，程澜一开始没听说出来是谁，听了两句反应过来，中文脱口而出，“老板？” “哦不，Prfessr!” 居然是她的硕士研究生导师。 她平常西方的节日也会算计着时间给这个可爱的老头子打慰问的电话。 但老头子这是头回找她。 程杳看她一下子就坐直了，态度很恭敬的和人用英文讲电话，一时有些纳闷那边会是谁。 然后想起小姨刚称呼的是教授。 等程澜挂断，她问道：“你老板找你什么事啊？” “他问我最近一年多是不是放弃对亚洲各国经济的研究了，他各种渠道都没有看到我的新论文。我说没有，其实一直在跟进樱花国的经济现状。但因为这种变化史无前例，所以不敢贸然动笔。另外，我还抽空了生了个小儿子。” 老头子恭喜了她，但是又提醒她不要一味沉溺于幸福的家庭生活。还是要有一颗搞事业的心！ 程澜估计老头子新招的研究生令他不太满意，于是想起她来了。 进而想到她好像一年多都没在学术界有什么动静。 而且老头子还建议她等孩子再大些，回去哈佛跟着他读博士。 不需要有什么出勤率，届时就多在亚州诸国收集第一手的资料给他，偶尔过去一趟就好。 反正她在漂亮国也有生意。 程澜有点心动，但哈佛的博士学位太难拿了。一般要五六年才能拿到。 她之前想在京大读个博，是想着一半的时间就能搞定。 而且硕士学历在京大真的不太够用。 但如果不用在漂亮国蹲着，主要是在亚洲诸国，那就还行啊。 关键北京飞东京、飞汉城、新加坡这些都基本不用倒时差。 偶尔去趟漂亮国本来就是她需要做的。 这么久没去，主要是因为小壮士。 等孩子进了托儿所，也不是不能安排啊。飞来飞去，金钱上她没有压力，主要就是时间的安排。 但她如果是去哈佛读博，京大在时间安排上会配合她的。 “我现在26岁，等小壮士去幼儿园就是27岁半，拿到博士学位都33岁了。” 程杳道：“不去读博士，你同样是要到33岁的。还不如去读呢。而且，老板亲自来喊你去，你可以直接去，省多少事啊。你已经在京大联系好导师了吗？” “还没有。小壮士才半岁，我现在又不急。嗯，容我想想，晚一些再回复。” 程杳笑，“人家说哈佛的研究生都是给老板打工的，所以老板特别喜欢勤奋、踏实的华国研究生。但你读研期间，根本没给老板打工，只是做自己的研究。没想到你老板还对你念念不忘啊。” 程澜道：“可能因为他确实对亚洲各国的经济比较感兴趣吧。而且我甚至不需要他给我报销差旅费。” 她懒得填报销单然后拿去给人审批。而且本来就是她自己要去收集资料。 嗯，以后如果是老板吩咐她去的，她就填单子。 不行，还是觉得麻烦。到时候带个助理，让助理填吧。 说到亚洲各国的经济，程澜就想起了樱花国的新干线。 200多公里的时速，从北京去天津也就半小时多一点就抵达了。 只需要三分之一的时间。 嗯，如今国内的特快火车也就是70公里的时速，还差得远啊！ 对程澜、程杳这种时间特别值钱的人，那真就只有飞机出行这一个选择了。 但飞机等安检、取行李也费时间。另外，机场通常都修在离城市比较远的地方。 两头花的时间也多。 但火车站修得早，一般都在离城近的地方。 而且，有些地方譬如石家庄还不知到哪年才能有机场呢。 就连窗口城市深圳的宝安机场都要今年十月才通航。 所以程澜才特别的耿耿于怀，“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有自己的新干线啊？” 到时候去石家庄在火车上的时间都不用两个小时。那可真是太方便了！ 程杳道：“如果直通咱们老家县城，咱们从北京坐回去也就十来个小时啊。如果是夕发朝至，晚上上车睡一觉，第二天醒来就到家了。那可针灸太好了！” 程澜道：“如果是这样，那真是一点时间都不耽误。” 程杳是住的喜来登酒店，这家酒店1987年开业的。 程澜先跟她在酒店的餐厅吃午饭，然后去她定的套房午休，觉得特别的舒服。 服务方面比国内很多五星级酒店感觉要专业一些。 国外大学早都有专门的这个酒店服务专业了。 “我准备让深圳度假村的店长来这里打三个月的工，让他拿双薪。看看回去有改善没有。没有的话，我就在国内相关高校招人了。” 这样可不能说她没有给机会了。 而且深圳的店长田咏如果真干得好，她也可以设法送他去英国深造。 要说酒店管理专业，英国的最好。英式管家多出名啊！ 程澜是真觉得自己手下的人，大学生的比例真的太低、太低了。 她全几天让人事总监程芳拉了一下总数，都要一万八千人了。 大学生只有两百多个，其中200人都是在漂亮国的公司。 相当于说过年一万四千人，才40来个大学生。还包括非全日制的以及停薪留职的。 当然这一万四千人里，各地摘菜的大姐就有八千多。这部分是零时工，没有签劳务合同的。 然后三千多在服装厂、火锅店干的员工。 可剩下的两千人，一共也就40来个大学生。2%，凤毛麟角！ 程杳笑了起来，“那是你们的工作性质决定的。而且，人员高密度的公司解决了就业岗位，你功德无量。关键政府很喜欢的！税收上给你的优惠，没准还有这个缘故。” 程澜想了想，“你还别说，真是因为工作性质。我公爹那里卖电脑，现在五个店大概30个人，人家有18个都是大学生。哪怕只是来做兼职的。” 现在国内能接触到电脑并且深入研究的，非大学生真的不多。 程澜道：“我要广发英雄帖，高薪招聘高学历人才。嗯，我先给自己找一个助理，工资开到800起薪，转正1000。全日制本科起步！我这差不多是他们去机关单位起薪的四五倍，我看看重赏之下有没有勇夫！” 程杳笑，“我觉得肖晚知道了这个待遇没准都会跑来应聘。大不了办停薪留职嘛！” 程澜断然道：“这个岗位不要停薪留职的。” 她上一个助理是谁，艾米丽啊！ 当时漂亮国州立大学毕业的。如今年薪三十万刀，很多藤校精英毕业几年后的待遇都比不上她。 所以，能来给她干助理，绝对是很有前途的工作。 当然，胜任工作十分的重要。只要胜任，她肯定会给加担子的。 所以，她不准备接受别人停薪留职来干两年。 她不替人培养人才。 肖晚如果要来也行，只要她舍得辞掉财政部的工作，那可以给她一个机会。 程杳想了想，“嗯，联想一下艾米丽，这个要求真的不算高了。说起来，艾米丽的助理倒是藤校的。” “只要她不被人比下去了，就不用担心自己的位置。” 程杳道：“你国内的公司学历还真是断崖式的下跌啊。对了千惠姨是不是快毕业了？” “是啊。到时候她会被调回北方，换叶蔓蔓去南方。我也有点闹不懂她们两个了。千惠28了，跟薛老师拍拖也有不短的时间了。她这回来，他们俩怎么办？还有叶蔓蔓，‘五一’结婚。林簌又不可能跟着她去南方。哦，他倒是有可能，93年要组建驻港部队呢。那之前就要开始选拔。” 不过，这是她们自己要克服的问题。她不会因为手下要拍拖，就改变让她们轮岗的策略。 “小姨，你和姨父不是也两地分居么。而且，北京飞香港四个小时，人家要团聚比你还方便些呢。” 759 第 759 章 程澜道：“你简直…… 程澜道：“你简直说到我最在意的事上头了。” 程杳笑笑没吭声。这比她想去探林墨的亲可容易多了。 是, 她是可以自己跑去空军的军营外，登记是他的朋友来看望。 可是，凭什么她要这么委屈？ 林墨不能打恋爱报告给她对象的身份, 她才不去。 而且, 海湾战争之后林墨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周日也没有再主动联系过她。 原本想着小姨过生日又是周日, 他应该会来。大家好好坐下来说个清楚，结果他没来。他爸爸倒是来了！ 事前、事后也没打电话说一下理由。 林家那么看不上她, 林墨也不够坚定, 那就算了吧。 程澜张了张嘴巴，想说要不她去问问怎么回事。就是要分开, 也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分开了啊。 程杳道：“小姨，不用了。你既然说了不管的, 就不管到底吧。就这样吧！我好好干事业。我怀疑我爸......” “是在给你和自己留退路了？” “是啊，香港的房子、地皮还有天津的地皮, 这都快十亿的投资了。还都在我名下！这种时候, 我也没有太多心思想儿女情长的事了。” 这里头最贵的自然是去年程杳回来成立房地产公司, 参与拍卖会买到手的香港地皮，直接花了八亿。 搁置在那里没有开发。 程澜道：“香港房价是不是又在开始涨了？” 程杳点头，“是的啊, 我那块地也在跟着涨。小姨你要是还有闲钱，可以赶紧买几套放着。我上次见到千惠姨, 她乐得很。她农历年前把小的那套房子卖了，刚换了一套120平的。刚换不久就开始涨了。” 去年因为深圳度假村的人气养起来了, 然后火锅店、服装店生意都不错，程澜国内赚了6000万。 广深两地占六成，3600万。王千惠提成高达54万。 她拿到钱就把那套48平的小房子卖了。 买卖不破租赁, 之前的租客可以继续住到合同期满。 只是后期租金交给新房东而已。 然后她拿着卖房子的钱和这54万以及之前的积蓄，又首付三成买入了一套大的。 程澜那样半山位置的她没敢买，山下要便宜许多。 首付100万左右，置换了一套。 不过这回程澜就没再借房子给她住了。都这么富裕了，自己搬出去住吧。 王千惠搬到薛老师那里试婚去了。 现在她在香港都是高收入人群了，面对薛老师底气也足了很多。 程澜道：“我那套房400万了，目前还在月供中。第二套首付那么高，不如全款了。但一套几百万，我现在还真拿不出来。” 她最近钱真的有点紧，也不能什么机会都抓得住的。 而且，香港的房价已经这么高了，她觉得还是海南的低房价要翻倍更容易些。 要是有钱像杳杳这样直接买块地皮放那儿不动，翘着脚等它涨才是最爽的。 底价八亿，保守估计这一波涨25%都是两亿了。 啧，钱生钱果然是最容易的。 程澜跟着程杳去看她在天津买的地皮。 路上她问道：“你捐款的那个房改项目什么时候能上马？” “不知道哦，市政府只是有这个打算。我捐款数目白纸黑字写清楚的。如今就是在集资，但市政府必须自筹一部分钱，才好去跟中央财政要钱。但具体什么时候上马，还得等他们协商好。我主要就是为了买现在这块商业用地。” 进工地前，房地产公司老总亲自递上两个安全帽，“大小姐，这位是程澜程总吧？” “是啊，这就是我小姨。小姨，这是曲总！”程杳把安全帽递给程澜。 程澜对曲总点点头，把安全帽戴上。 这会儿才开始往上在修，但设计师做出效果图了。 “下面四层是商场，上面是写字楼。不过，干嘛这么急啊？” 程杳笑，“香江水混，随大流囤地。但天津很明确，是要顺潮流大发展。我们争取抢先一步嘛。” “在漂亮国挣了钱回来投资房地产，你爸其实挺会顺势而为的。” 而且，这钱洗得是白白的啊！ 资本的原始积累，果然是通过灰色手段来得更快啊。 15亩地上修写字楼，还是比较宽敞了。 毕竟15亩=10000平了。 “天津毕竟是老家，爷爷、奶奶埋在这里。而且，天津的地皮没北京那么贵。我们想投石问路一下。” 程澜道：“浦东的地皮你们买不买的？” 要是买，又是一家劲敌。不过没事，反正她现在对上想买浦东的谁都个子有点小。 程杳道：“如果顺利的话，还是可以参与一下的。不过那里的地皮拿了，政府是想商家出钱把浦东搞起来。这个投入就比较大了，搞不好十亿都要投进去。如果趁低价拿了地，却不投钱开发，只等着国家把基建搞起来，自己的地大涨了转手卖。那这肯定是要得罪中央的。” 程杳顿了顿，“香港的地产商，基本就是这么干的。希望他们不要把这一套搬到内地来吧。” 程澜扶了一下安全帽，仰头看了看搭的铁架子。 “这得看他们对于自己的定位是什么了。如果就只是一个商人，那人家这么干，政府从法理上也有什么办法。其实说起来地产商以后可能就分两种了，一种是劳模型的，还有一种就是囤地派。” 政府肯定想要的是劳模型的。房子卖了才能渐渐把这一片搞活，人气旺了，百业兴旺。 程杳道：“小姨，你说的劳模型和囤地派都说的是地产商人吧。这只是一种定位，还有一种是什么？” “还有一种就是像霍英东老先生那样有社会责任感的爱人人士。那已经不仅仅是商人了，是能青史留名的人杰。在香港炒楼花，其实是霍老最先从国外引进的。他也算香江搞房地产的第一人。但因为抗美援朝战争期间他偷运物资给养给志愿军，而英国也是当时的十七国联军之一，就一直对他怀恨在心。对他的楼盘进行断水、断电，搞得他没法卖楼，只能转手后彻底退出了地产界。后来的李嘉诚等人都是追随他的步伐搞的房地产，现在赚得盘满钵满。” 程杳道：“那这牺牲有点大，少赚了得有几百亿吧。我说怎么霍家论钱不是最有钱的那一批，在香江地位那么高。” “回归以后还会更高的！这样的人，我党肯定会有所报答。老蒋败退T湾，把国库里的350万黄金都用飞机运走了。全国就留下了6180两黄金，当时真的是穷啊！不然志愿军的给养能那么差么？所以，霍老和其他捐赠物资的富商，真的是雪中送炭。” 程澜说到这里顿了顿，“如今也是政府正需要爱国商人出钱、出力的时候。” 所以，你爸要想在你这一代彻底洗|白的话，眼下确实是个机会。 程杳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她其实也怕她爸留在国外不得善终。希望他以后能落叶归根，安享晚年。 程澜失笑，“你爸今年才39！像是洛克菲勒那种活法，他还能再活五十多年呢。没准你们家以后能五世同堂的。” 前提是萧清远别死于非命！ 看了地皮本身，她们又在附近走了走，看到这里离港口确实很近。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地段啊。 看时间还早，两人叫上司机去和平区的赤峰道看了看张学良故居。 当年她们俩来天津，因为要去看萧清远故居的那片废墟所以没能安排。 这次就补上了。 程杳在车上感慨了一句，“哎呦，都有十年了吧？” “差不多吧，反正是还在成都时候的事了。” 程澜看看程杳，那会儿她勉强算个大人，程杳还是孩子。 如今她们都是大人了！ 两人里里外外参观了一遍，领略了一下二十年代的豪宅是怎么样的。 程杳道：“张将军是去年被释放的。幸亏他命长，活过了老蒋又活过了小蒋。” 程澜点头，“确实啊。不过参加过抗战的老英雄，如果身上不带旧伤的，一般都活得比较长。毕竟是年轻时候打熬下来的好身板。” 可惜爷爷身上是带着旧伤的，还不只一处。不然肯定不会才六十多就撒手人寰了。 不过，他应该也是为了抚养她在硬撑着吧。毕竟，奶奶和爸爸、妈妈早都不在了。 实在撑不住了，这才不得不撒手的。 他一开始应该是指望过他自己撑不住的时候，让小叔养大她。 但小叔参军，参加南疆战役。这是保家卫国的事，肯定国比家大。 而且，程卫东确实不会是她的对手。 当时爷爷让她回家找军功章，除了怕程卫东拿去胡乱提要求，应该也是有实在不行就找武装部的干部托孤的意思。 也不用他们平时做什么，在有人想欺负她这个抗日老兵留下的遗孤时给撑个腰、出个头就行。 不过林爷爷站出来了，也就不用了。 程杳看程澜有些失神，知道她肯定是想起了五太公。 赶紧道：“小姨，你现在过得很好，五太公在天有灵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程澜失笑，“他是党员，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不过，活人有这个念想，求个心安也好。等小壮士大些了，我再带他们姐弟回乡祭拜一下。唉，不瞒你说，知道村里整个大变样，只有我家保留了下来，我回老家的心思都淡了。” 程杳道：“上次回去喝潇舅舅的喜酒，我也有这种感觉。” 程澜手机铃声响起，她接了起来，“萧应，找我有事啊？” 萧应开始在报纸上打广告宣传即将开盘的三个楼盘了。 里头浓墨重彩的一笔就是军人和军属购房享九六折优惠。 越战才结束两年，这个提法还是比较得民心的。 萧应道：“你小姑子高灵也来以军人的名义签了一套房的预售合同。” “哦，她符合条件的嘛。我记得我公婆也说要买来着。” “嗯，他们全款买了一套，也是九六折。高煜是当兵的嘛，他们也是现役军人家属。” 程澜道：“你只优惠现役军人么？” “不是啊，参加过越战的都可以的，烈属也可以。” “嗯，萧总，你一定会有好报的。” 这也算是误打误撞吧。 不过因为越战过去才两年，宣传效果确实还可以。 萧应道：“之前是我想得不够周全，幸好圆上了。你的度假村抵押款什么时候下来啊？” “我离开深圳前已经让财务去办了。但这么大一笔款子，就算我抵押品优质，走流程也要两个月啊。” 760 第 760 章 程澜没吃晚饭，直…… 程澜没吃晚饭, 直接往家赶的。 到家的时候六点多，进门正好看到高煜送两个眼生的中年妇女出书房门。 其中一个中年妇女道：“哟，程老师回来啦。你可真是好福气！” 程澜有些莫名其妙, 这俩人谁啊？还直接和高煜到书房去谈事。 她胡乱点了个头, “嗯。” 高煜轻咳两声道：“澜澜，这二位是街道计划生育办公室的。因为咱们生了小壮士之后没有及时去登记、预约安环, 就来问问。我已经和她们解释清楚了，等下一次回来我就去做结扎。” 程澜反应过来, 这俩计生办的干部是来拉她去医院安节育环的。 育龄妇女, 在生够计划生育规定的胎数后，都会被叫去安节育环。 自己不去, 也会被强制带去做手术。但那个环安了听说容易得妇科病啊。 另一个计生干部也道：“是啊，很少有男人愿意去做这个手术的。” 高煜示意程澜送客, 他一个大男人刚被这俩计生干部盘问了半天，怪尴尬的。 他都说了他会去做结扎, 还问他怎么不马上去？ 还说他们两个都是党员, 一个是解放军、一个是教书育人的大学老师, 就应该带头遵守计划生育的国策。 他只好说他这次回来是在国防大学开会，每天都要强制出操。 是，他在军区已经脱离了强制出操, 是自愿的。 但在国防大学他们一群人都是小兵，每天都要被拉出去操练, 一个不落。 都知道要在他们里头挑选新型战队的骨干，大家肯定是努力操练, 还有人不惜加练。 他肯定躲不了懒。 他下次回来会请足二十天的假期，再凑齐剩下的八天好好休养。 并且，这回在家期间如果出了什么问题, 他们都会自己负责，绝对不会违反基本国策。 好说歹说，这两个大姐才算是没有要他这次就去。 临走还一再跟他致歉，说自己也是职责所在。 如果辖区内出现一个超生的，影响很坏。大家都是为人民服务，请他理解。 高煜能跟两个中年妇女怎样，只能说‘理解、理解，都是为了工作嘛。’ 这俩计生干部也觉得，要不是拿着‘计划生育’的尚方宝剑，她们还真不敢来找这家人的麻烦。 但是，越是他们这样的家庭，就越应该遵守计划生育基本国策。 而且，既然早就有决定了，也该早点到计生办知会一声。那她们就不会找上门来了嘛。 程澜把这两人送到了这边出去的门口才转身走回来。 她这段时间的挥斥方遒都被这一幕打破了。 要不是高煜自愿去做结扎，搞不好明天她就得被计生干部安排去合作的妇幼保健站安节育环了。 程澜快步走了回去，看到高煜也有点囧的样子。她抬手抱住了他，脸上不可抑制的流露出郁闷。 高煜抽出一只手摸摸她的脑袋，“个人在大时代背景下，有时候确实有很多无可奈何。” 程澜有没有可能规避掉计划生育的限制？有啊！ 她是86年拿到绿卡的，距今已经五年。现在已经可以申请加入漂亮国的国籍。 而且以她的学历背景和身家，肯定是一申请就会通过。 但是，且不说高煜能不能有一个漂亮国国籍的妻子，就是程澜自己也不会改国籍的。 她怕爷爷入梦来骂自己，而且她还想和高煜在顶峰相遇。 所以，这个基本国策她必须遵守。 她其实比很多同龄华国女性已经要幸福了。因为她可以生两个，还如愿凑成了一个好字。 可这种感觉真的有点不得劲儿。 “你怕是会被大鸣大放，当成好丈夫的典范宣传了。” 计划生育，确实只要夫妻一方去做手术就可以了。 如今一般都是女方去做。毕竟万一不小心怀上，受罪的也是女的。 男的真的极少、极少有人愿意的。哪怕对他们身体的影响比女方小。 高煜一脸的哭笑不得。他这辈子得过不少表扬，这个表扬其实不是很想要。 “这件事我其实很想低调一点的。” 程澜挠头道：“我之前忘了去计生办说一声。但就算我去了，她们不上门来问，也肯定要拿你做宣传的标杆的。那说不准你在这一片早都已经因此出名了。” 计生办绝不会不宣传的！ 左右两个院子都没有动静。这种事被计生干部找上门来，确实还挺尴尬的。 肯定是高煜这个当事人自己出面接待啊。 等两个计生干部被程澜送出去，舒敏才过来问道：“澜澜，是不是明天就要拉你去啊？我听我们舞蹈室的老师说过，那个环上了真的是容易发炎啊。” 幸好她没赶上这个时代。虽然她也只生了一个，但总归不是被强制的啊。 程澜指指高煜，“妈，他下次回来去做结扎。” 舒敏的脸色变了几回，对儿媳的同情变成了对儿子的心疼。又多少有些嫉妒！ 这臭小子对亲妈不怎么样，对媳妇儿倒是好得很。 不过，不管心底乐不乐意，她现在肯定也不会当儿媳妇的面说出来。她又不傻！ 毕竟，儿媳妇还是她的老板呢。 舒敏看向高煜，“到时候可一定要好好调养才行。” 高煜道：“行了、行了，这事儿就这样，不说了。” 不出三天，高煜果然在这个社区出名了，女人都说他是爱妻模范！ 对程澜羡慕嫉妒恨！ 还有人以此要求自己男人以后也去做这个手术的。 “你要是像人家程老师一样又漂亮又能挣钱，还是京大的讲师，我就去！” 高煜忍不住对程澜道：“其实夫妻双方谁去做都可以。怎么这还成模范了？” 他当兵，常年不着家，害得他媳妇儿每年大部分时间跟守活寡似的。而且，家里老的、小的也是她在照顾。 他不过是去做个结扎手术，这算什么爱妻模范？ 程澜拿头顶顶高煜的胸口，然后闷声道：“你出去是不是被人调侃了？” 高煜点点头，“嗯。” 进进出出都有人调侃，明里暗里的。尤其是那些男人在家被自己媳妇儿抱怨之后。 原本大家都这样，你非得与众不同！ 他道：“我管他们呢！” 但听得多了，他也觉得有点烦。 尤其连老爷子都打趣，“会不会回头还给你发一张奖状啊？到时候准备贴哪里？是计生办发，还是你三婶她们单位发？” 吕芳出来道：“这种事本来就该男人做的。因为大部分男的都太自私了，才把小煜衬出来。这有什么好表扬的？” 高煜点头，“吕奶奶说得对。” 程澜笑着接口，“嗯，有人敢这么调侃，说明咱们家从来不仗势欺人。这是好事啊，爷爷！” 高煜笑了笑。那些人也是仗着他穿着军装，不好跟老百姓多计较。 算了，估计是在家被自己媳妇儿各种教训了。 他就置若罔闻吧。 还真是没想到会因为这种事成为风云人物，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程澜说起被这个国策束缚觉得不太舒坦。 高战清道：“上头都是从全局出发。我们年轻的时候想结婚也必须得满足‘二六八团’的条件，除非是像你爷爷娶了媳妇儿才参军的。” 二六八团，就是必须年满二十六岁，军龄八年，团级。 高煜也道：“如今义务兵都不准在驻地处对象，更不准跟女兵处对象。” 程澜道：“这个规定是为什么？” “怕驻地的男女比例失调。至于女兵，可能是不想义务兵不能专心训练。义务兵都是十八岁到二十一岁，急什么嘛？” 这个年纪，最容易冲动啊！二十二岁才到法定婚龄，义务兵期间就一时冲动搞出人命怎么办？ 高战清道：“其实为了整个族群的发展，华国还有过更严苛的生育规定呢。西汉吕后当政的时候，就规定过女子年十七岁不嫁，就必须年年多缴赋税。而且年纪越大缴纳的也越多。还有些朝代曾经逼着寡妇改嫁。因为，古代缺人口！另外，东归英雄你们都知道。但在东归之前三年，他们的首领也是严令所有男女不能行夫妻之事，合法夫妻也不可以。甚至畜生都不准□□！就怕三年后东归，从老毛子那里逃回华国的时候，婴孩和幼崽影响了逃命的速度！” 程澜一脸的惊愕，上位者考虑的确实和她们小民百姓不一样。 高战清看她脸色和缓了许多这才又道：“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家里或许会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但这正是需要我们去改变的地方。那些出去留学就不回来的留学生，那就是有奶便是娘。这样的人，连生他、养他的地方都不爱，人家也不敢真的信他，不过是利用他而已。” 程澜道：“爷爷您放心吧，我不会打那样的主意的。不过，我就想不通为什么前头几十年要鼓励多生、生得多的还评英雄母亲。现在又不让人生了？我没想多生，但生不生应该是我自己的自由。尤其现在是因为之前鼓励多生才造成人口总数过多，却要我们这一代人来承担后果。” 程澜还会把不满说出来，其实高战清就知道她不会打改国籍的念头。 有能力随时离开、却还将不满宣之于口的，其实才是真的对家国有爱、有留恋的。 真正不爱了，悄咪咪的就走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拦都拦不住。 当然，这也就是程澜，能对国家做出极大的贡献。他才能耐得下性子慢慢给她解释。 家里其他人有想法他多半就是一句‘有意见可以保留，但必须执行命令’。 他没那个闲工夫对所有晚辈进行爱的教育。 就打仗那会儿，思想教育工作也是政委的事。他是军事主官，顾不到这么周全。 这会儿听程澜这么嘀咕，高战清道：“你的意思是以前鼓励多生鼓励错了？” “难道不是么？也不能处处都学老大哥吧。老大哥是二战死的人太多了，国土面积又实在辽阔。这才鼓励多生，生六个就能得到‘英雄母亲’的称号，并且得到国家补助抚养孩子。可咱们虽然战争年代死的人多，但咱们人口基数不少的，土地又没人家大。” 高战清道：“建国后鼓励多生，不是因为你说的这个缘故。是因为从49年——79年我们一直在备战。漂亮国50年代对我们是直接发动了战争。他们搞朝鲜半岛，就是准备以半岛为跳板攻击甚至是登陆我们本土作战。所以我们才要抗美援朝！万幸那一仗我们实现了战略意图，让漂亮国不敢再轻启战端，赢得了和平发展的时间。但那一仗，我们牺牲了将近20万志愿军将士。” 761 第 761 章 看程澜听进去了，…… 看程澜听进去了, 高战清顿了顿又道：“59年，我们和老大哥又分道扬镳了，两边各自陈兵百万在边境。你的父母不也是因为当年为了避免工业被战火毁掉, 进而往内地迁移的大三线运动才牺牲的么。69年我们和毛熊国险些爆发核战争，差一点就要跟他们玩命了。全凭主席以大智慧化解。华国以一己之力抗衡世界两大军事强国, 不备战行么？不和他们对峙，就得给他们当小弟，这不符合‘华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的说法。那我们的民族抗争了整整109年才走到解放，不是白抗争了？所以那会儿确实是在国家鼓励下生得比较多。但是大战没有爆发，就没有消耗掉人口。如今为了不让生存资源不足，只能进行计划生育。” 程澜一拍脑袋，感觉自己好蠢。以前六叔公和七伯他们带领民兵训练的时候, 那口号是什么来着？ ‘美苏之下我无敌, 美苏来了一换一！’ 拿什么跟人家一换一？只能是以命相抵啊！小时候天天听的, 怎么就给忘了？ 高煜道：“海湾战争之后，战斗的模式彻底变了。现在没法一换一了！伊拉克装备精良的十万人, 才换了多国部队148人。这148人，还有部分是他们的友军误伤的。” 程澜呼出一口气, 终于释怀了一些。 好吧，如今是特殊时期, 如果制定规则的人也同样遵守这些规则, 她想想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她点头, “爷爷, 我知道了。” 等回到房里，程澜问高煜，“爷爷说的69年那次的核战危机，是主席以大智慧化解的。怎么化解的？” 她去查资料应该能查到, 但这不是旁边就睡了个解放军么。 这个事情发生的时候她才四岁，是真的不知道。而且，这可能也只是发生在高层的人，民间不太清楚。 高煜把手枕在投下，他还在感慨爷爷对澜澜居然是这种开导式的教育，当真是在解惑。 比起对他和高煊，那可真是和蔼可亲。 听她问起这茬便道：“那会儿毛熊国准备了300颗核弹要对东北进行外科手术般的打击，事前也征得了漂亮国保持中立的态度。主席面对这个威胁，就做了两手准备，一手是东北如果全被炸毁，边关的百万解放军就越过边境到毛熊国境内打游击，跟他们玩命。抢地盘安顿东北的百姓；另一手就是命令我们的原子弹也出库，瞄准驻扎在樱花国的漂亮国军事基地。那是在我们射程范围之内的。咱们的核弹数量，肯定跟毛熊国没得比，对炸是炸不赢他们的。但总理把主席的决定通报了相关诸国后，漂亮国就坐不住了。立即跳出来斡旋，并对毛熊国说如果你们炸华国，导致我们的军事基地被炸，那我们就炸你们。最后就没打得起来。三年后，漂亮国的总统就访华了。” 程澜呼出一口气，“主席好厉害！” “废话，不厉害能破得了当年那个危局么？截止1948年，华国的权益已经被满清政府、北洋政府、国民政府卖得差不多了。新华国成立，主席立即对外宣布，这些不平等条约我们全部不认账。最后以抗美援朝逼得列强们不得不认可这个说法。如果是老蒋坐江山，我们只会彻底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别说外蒙了，就连西藏、新疆都统统保不住。搞不好还会被漂亮国主导着分裂成若干个小国家。” 程澜朝高煜翻了个身，“听说长征初期，博古和李德是不打算带主席一道转移的。是一向儒雅的总理拍了桌子坚持，这才带他一起北上。那如果主席没有北上，遵义会议估计也就没有了。中国革命会是个什么发展？” 高煜道：“那主席肯定就留下和陈帅一起在南方打游击了。然后渐渐打下一块又一块小的根据地，慢慢合拢，最后重建一块中央苏区。再度实现‘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而北上的中央红军可就真的悬了。薛岳是用八个师在追击中央红军残部不足三万人。看他打樱花国的手段，就知道其人的军事实力不是盖的。再加上各地军阀投入的人马，总计40万人围追堵截。那会儿其他将帅，好多人在军事指挥上都不如后来成熟，也是在战争中慢慢历练出来的。没有‘四渡赤水出奇兵’，要想跳出敌人的包围圈可不容易。可能中国革命的走势真的会完全不一样。主席持的是历史观是人民群众创造历史，时势造英雄。但他自身的存在，我感觉是这种历史观的悖论。不过，历史是不能假设的。咱们也就两口子在床上随意这么一说。戏言、戏言而已！睡觉、睡觉。” 高煜对一些调侃置若罔闻，却有人听不下去了。 谁听不下去？四合院的退伍兵保安们啊。 高旅长没有理会，那些人竟还越说越过分。都说到高旅长怕媳妇儿是‘妻管炎’了。 哪怕他们只是在背后说说也让人不能忍啊。 他们直接怼了附近那些调侃高煜的男的，“你们凭什么说高旅长？他79年和85年两次都差点牺牲在越战前线。在后方享受和平的人，凭什么这么说战斗英雄？他就是爱护妻子。当兵的，其实心底对家属是有很多愧疚的。” “他、他不是高干子弟么？”周围不少人嘀咕过，如果高煜不是高干子弟，凭什么这么年轻官那么大，还能娶到程老板？ “越战有不少高干子弟参加甚至牺牲的。” 旁人有人想起来了，“好像85年是听说程老板的爱人牺牲了。后来人又回来了，我们还以为是谣传呢。” “当时误以为牺牲了，但其实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那之后，这些声音就渐渐消失了。 想一想，他们确实也是仗着高煜大度不计较，所以才敢一而再的在背后嘀咕他。 高煜真要是个仗势欺人的衙内，他们肯定不敢这么猖狂。 当人家只是不理他们，这气度也确实够可以了。 真正保家卫国的军人，他们肯定还是敬重的。 之后高煜进进出出，就有人赧然地和他打招呼，给他递烟，多谢他之前的包涵，态度好了很多。 高煜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笑着跟那些替他出头的退伍兵道了谢。 有些话确实不方便他自己去表白。 “高旅长，那些人啊也都是欺软怕硬。但我们肯定看不过去啊！” 之后，附近甚至真的有男人应妻子的要求去做了结扎手术。 那两个计生干部在后来的年度总结报告里，把这件事作为自己宣传工作的效果大鸣大放。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转眼，老爷子寿辰到了。 这一天，因为有小壮士满月酒那次的经验，一切安排得更加妥当了。 这种场面，对程澜来说难度不大。当然，要确保全程无事，有事也能马上补救这要耗费大量心力。 寿宴钱半个月，她和整个团队的人开会、每件事计时，预设了能想到的所有意外的应对。 今天来的人，比那天的还要够分量。 邻居见了这个场面，也不免生出了几分敬畏之心。 其实，这家人真挺低调的，对他们也一贯客气。 高煜之前由得他们调侃，也没计较。 人家也只是心疼自己媳妇儿而已嘛。虽然有踩着男同胞讨好女性群体的嫌疑，但好像也不是故意的。 曾清嘉看了这些人的态度转变，也不由得心底暗笑。人家真要计较，让你们这些人吃不了兜着走再容易没有了。 程澜去厨房巡视，眼见一切准备工作都就绪了。十二个大厨各自就位，只等时间一到就下菜。 她抬手看看腕表，十一点半了。她定的是十一点四十五开始下菜，然后每桌八菜一汤。确保一刻钟内所有的人上齐。 叶蔓蔓忽然匆忙进来道：“老板，有在职的领导同志代表组织上来看望老同志了。高老爷子让您过去一下。” 她心头在呼天喊地，刚才她看到了。那是在《新闻联播》里时常看到的面孔啊。 “哦，好的。” 过去发现老爷子竟然只叫了自己，程澜一时有些懵。 高煜道：“去吧，爷爷喊你送茶水进去。” 旁边托盘上两盏乌龙茶已经沏好了，是店里顶级的茶艺师亲自沏的。 程澜端着过去书房叩门。 高灵看着她的背影蹙眉。这样的场合爷爷就只叫了大嫂一个人去露脸，可见对她是何等的满意了。 她和大嫂的差距，以后会越拉越大的。 对方没有留下吃饭，十一点四十五就提前从侧门离开了。 程澜还把准备好的伴手礼递给了对方的秘书。 对方回头笑了一下，“多谢！小姑娘，再接再厉啊！” 762 第 762 章 十二点，热气腾腾…… 十二点, 热气腾腾的菜被身高、打扮一般无二的服务员们手持托盘上了上来了，正式开席。 程澜对菜色还是很有信心的，都达到了色香味意形俱佳。 她这里是官方和民间有实力的大厨云集一堂的。 今天就只是规模比小壮士满月更大而已。 全程没有出差错, 而且客人们都十分满意。这说明她们这里已经有承办一定档次宴席的资格了。 这些人给她口耳相传，这效果可打广告可好多了。 毕竟她的生意不是针对的平民百姓, 就是针对的有钱有势、非富即贵的人。 去电视台打广告更适合火锅店和服装厂。 等把客人都送走，程澜都有种要累趴下了的感觉。她直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今天没有干体力活，但精神其实一直高度紧张。除了去见贵客那阵，几乎手里全程拿着对讲机，以便随时处理问题。 走开的一刻钟，也是让叶蔓蔓在指挥。 舒敏纳闷的看她一眼，有这么累么？小壮士满月那天她觉得还好啊。 高睿瞥她一眼, 合着你还不知道那天你就是挂了个名啊？ 听说人家小叶那之后在办公室附设的套房睡了四个小时才缓过劲儿来。 今天肯定更多事！ 程澜笑道：“嗯, 长辈们都歇着吧。总算今天没出什么纰漏。” 高战清点头, “澜澜，做得不错。” “应该的, 也都是托您的福。”这以后应该能接到更多的大单才是。 至于今天这场的花销，这是打样啊, 是老爷子在帮她。肯定她全部承担。 程澜带着叶蔓蔓往自己书房走。这会儿正好复盘一下，把店长和个副店长还有八个主管都一并叫来。 今天是歇业, 只为这一件事忙活的。 等人到齐的时候, 程澜对叶蔓蔓道：“咱们确实断层比较严重。国内招聘的事, 去登广告吧。之后一轮面试等着我回来之后进行。我过几天搭杳杳的私人飞机去一趟漂亮国, 还要去一趟日不落。四月下旬回来。” 希望正规院校科班出身的，能给她一个惊喜。 程澜有绿卡，要去这两个国家是比较容易的。 林琅已经帮她找到了驻莫斯科的华国大使馆工作人员的名单。 公爹看过说里头有个参赞是他的熟人。让程澜把要了解的问题列下来，他先帮忙沟通着。 实在不行, 他找个由头飞过去看看也行。 用高睿的说法，“你不要小看了人家克格勃。估计是你有关毛熊国经济体制改革的论文传扬出去了，毕竟又不是什么绝密的东西。你那都相当于提前给人家唱丧歌了，人家不欢迎你也是正常的。” 程澜道：“我是一个有良心的学者，处在旁观者的地位。我写的虽然只是一家之言，但也都是实事求是的。好吧，那就麻烦爸爸了。” “你跟我客气什么啊？” 很快，来参加复盘的管理人员就凑齐了。 邱妈妈带着几个她请的服务员，让她们端了十盅燕窝过来。 她笑吟吟对程澜道：“多谢老板照顾生意。” 其实这燕窝是程澜买的，她只是帮着加工了一下。 之前邱妈妈在程澜建议下，掏钱请了酒店专门做燕窝的大厨来指导了一下。 程澜出了一半的钱，派了个人跟着学。 关于邱妈妈要回去照顾怀孕儿媳的事，程澜建议她以后普通的甜品就放给请的人做。 她每天做一些比较高端的就好。这样比较省时间。 程澜道：“不客气啊！来，都尝尝，燕窝嘛不管男的、女的吃了都挺好的。这段时间都辛苦了，除了奖金和轮着来的补休，咱们先饱一下口腹之欲吧。” 这燕窝一般人也不舍得吃，但肯定是想吃的。 今天老板请客犒赏大家，众人便都道谢端起来吃上了。 复盘是叶蔓蔓带着人在做，程澜听了听觉得还不错。但确实大家都是在凭着经验干。 最后她道：“我会从日不落请专业人士来教一教你们吧。一个个送过去留学，时间和金钱都不划算。好了，收拾好就早点打烊、下班。小叶回头把奖金的申请递上来，我来批。算在这个月的收入里。” 程澜回到住处，和高煜说了之前的老板叫她回去读博的事。 “不用常驻漂亮国，可能就在亚洲几个主要经济体观摩。偶尔去一趟学校。” 高煜一边帮她脱外衣一边玩笑道：“你这学历越来越高，往以后发展不会看不上我了吧？” 程澜哭笑不得，“你说到哪儿去了？就冲你肯去结扎，我也不能对你始乱终弃啊。再说，你还有如此姿色！” 高煜笑，“难道不是因为我把你伺候得很好么？” 程澜是真不想动弹了，于是任由他摆弄。至于他一语双关的话，她只当没听懂。 高煜把她抱进了浴室，浴缸里已经放上了洗澡水，倒入解乏的精油。 “你好好泡一泡，然后再睡一觉，这样容易恢复一些。” 寿宴后，程澜在家休养了两天，就偶尔陪一陪儿女玩耍。 到周日才和林琅约了马丹阳去逛公园。 小壮士已经半岁零几天了，可以坐得稳稳当当的。 如今天气转暖，他穿得也日渐在减少。 孕后的马丹阳笑看着两个大的陪着小家伙玩耍。 按说这么大的小哥哥、小姐姐是不耐烦带孩子的。肯定想把缠着他们的弟弟、妹妹甩掉。 但悦悦可是立志要做‘小妈妈’的。她没见妈妈因为上学以外的原因把她甩掉过。 所以带弟弟还算耐心。 至于康庄，他从小不是跟着亲爹妈长大，脾气一向比较温顺。 哪怕如今跟着亲妈变得更有脾气了，但干妈待他那么好，他肯定要好好带着她的儿子啊。 于是他们俩就在兰草和晓华的协助下，带着小壮士一样、一样的玩着公园的设备。 这个公园占地上百亩，比程澜那里玩得开。 林琅和程澜、马丹阳就一路笑着跟着他们走动。 林琅絮絮说起自己在国外对康庄的思念之情。 “那真是想得不行了，那么小就离开了我。真的，再来一次我肯定承受不了的。” 程澜和她一唱一和，“可不是么。别说你离那么远了。那个月悦悦在北京读书，我见不着人都想得不得了呢。” 马丹阳这会儿已经知道她们的意思了。 “程澜你不是马上又要去漂亮国和日不落么？你难道还把孩子带上啊？” 程澜道：“不瞒你说，我还真准备把小壮士带上。他和兰草的护照、签证，人事部的人都帮着办了。另外奶奶和于奶奶也说要跟着一起去。” 于奶奶的证件自然是程杳负责。 她就给奶奶把去日不落的签证办好就行。奶奶名下在香港有公司啊，挺方便的。 于奶奶一个道理，她在程澜香港的外贸公司挂了个名。 至于小壮士和兰草，那就是跟着程澜附带办的。 反正回漂亮国是萧清远的私人飞机嘛，小胖子半岁多了，可以坐飞机了。 到时候去英国、再回华国，她就跟萧清远租私人飞机好了。他已经答应了。 这一趟出行费用会比较高，但也还算值得。 两位老太太就是听说全程都是私人飞机，这才起心想跟的。 马丹阳苦笑，“有几个人有你这样的条件啊？从你这儿就能看到奋斗的意义了。” 林琅也忍不住点点头。如今她是越来越知道程澜为什么从14岁就开始创业了。 体制内的工资，比起来真的是太低了。 所以，她才不得不千方百计的搞钱啊。总不能就指望康硕冒着危险在外头挣驻外补助吧。 至于马丹阳，她也是事业心太强才想去参加维和部队。 马丹阳摊手，“我难道会不心疼孩子么？可如果不想他将来阶层下降，起点比人低，我们现在就正是奋斗的年纪。” 程澜道：“你还别说你都是为了孩子。你是自己事业心强！其实......像徐懋宁选的那条路，应该是最安全和稳妥的。我算是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参加越战了。因为他很可能以后就没仗打了。” 现代战争这么残酷，大国之间不会轻启战事的。 马丹阳道：“要想留在国防科技大学教书，需要的资质实在是太高了。毕竟那里是高考收分最高的军校，比肩水木、京大的。” 说到这个，程澜想起了小严因为学的专业对口，而且差点拿到漂亮国博士学位，可能要被留在国防大学了。 不过，他还得去趟漂亮国。 而且，暂时不能有教师的编制，只算是招聘的。 公爹和他说，哪怕是招聘的身份，也先进去了才好。 高煜这批人，马上就要回各自的部队了。小严也暂时没什么事，这次也会跟着程澜去漂亮国。 设法给当初卡他答辩的教授道歉，拿到博士学位证。这是国防大学留他的前提。 看来，选专业也很重要啊！ 在电脑技术这个专业领域，小严算是华国目前很顶级的人才了。 马丹阳就是专业太大众化了，里头人才太多。要脱颖而出不容易，所以才打算剑走偏锋。 马丹阳笑道：“又不是我申请了，就一定去得成的。” 两个堂弟不中用，爷爷把资源都用在自己身上了。她不能也碌碌无为混日子，让马家一二十年之后跌落阶层。 而且，做女将军确实是她自己的梦想。 林琅朝程澜摊摊手，劝不住了！ 程澜也是想到邱妈妈一直对她很好，所以才想劝一下马丹阳。劝不住也没办法了。 她看看林琅，“对了，小墨怎么几个月都没消息啊？” 林琅道：“他被部队选拔去空军基地，做封闭式的训练了。新式战斗，他们可是第一线啊！首战在我，现在却不能说一句‘有我必胜’。不加强训练才怪了。” 原来如此！她就说以林墨的性子，就算是要分手也不会一句交代都没有。 高煜是陆军，所以他参与研讨的也是陆军的作战方式。 林墨是空军，他参与的又不同。 3月底，高煜最先离开回了部队。这一次他算是破天荒过了一个月完整的家庭生活。 不但妻子、儿女在身边，爷奶、父母都住在两侧的院子。 临行前他万分不舍的对程澜道：“果然美人乡才是英雄冢啊！我都有些后悔没留在北京军区总部了。” “那你调回来呗。”舍得才怪了！尤其如今钢铁洪流的发展受限，正是最优挑战的时候。 高煜道：“就算我调回来了，你不是也要东奔西跑么。看来我们这几年确实很难团聚了。好吧，岂在朝朝暮暮！” 763 第 763 章 高睿说完，看程澜…… 高睿说完, 看程澜反应很平静便道：“怎么，你就这么舍得我啊？” 程澜道：“这种离别，我好像都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高煜张了张嘴巴, 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你不要习惯，要惦记我’么？说了他也不能留下陪她和孩子。 可是, 看自己媳妇儿已经比较习惯生活中没有自己，他心头肯定也不是个滋味啊。 他媳妇儿这么漂亮、能干，想照顾她的人肯定很多。 她要是习惯了他不在，长此以往绝非好事！ 程澜忽然笑了起来，“你闺女每次那黏糊劲儿，原来是随了你啊。你不是说石家庄要修机场了么，等修好就方便了。而且今年京石高速公路也要全线通车了。一旦通车, 路上的时间就可以缩短到五个小时。我倒是有些担心, 别高速公路通车了, 你又换驻地了。还越换越是交通不便的地方。” 高煜脸色一变，那还真不是不可能。 为了应对新式的信息战, 除了军工科技方面会加大投入，也可能要组建新型作战部队。 如无意外, 军费开支在国家财政总收入里的所占的比重又会逐步升上去。 以后军中还要组建信息化工程大队，全部由电脑方面的专业人士组成, 给予军职。 小严这次要是把博士学位拿了回来, 没准都能变成个在职军人。 所以他爸才说不想高家背上拉帮结派之嫌嘛。 既然是新型作战部队, 那就得有新型基地。 这种秘密基地, 肯定都是修在人迹罕至，交通不是那么便利的地方。 虽然，这应该不是短期的事情。毕竟，饭还得一口一口的吃。 关键组建这样的新型战队, 也需要大量的军费开支。 且得一些时候呢！ 就光是选址、组建战队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然后可能还要动员拆迁、再修建军营。 很可能石家庄终于有机场了，他真的又换地方了。 程澜道：“我这算不算悔教夫婿觅封侯啊？” “什么封侯不封侯的，别瞎说。而且，你又不是大门不出、一门不迈的小媳妇儿。你跑得比我还远呢。” 程澜摸摸枕在自己腿上的高煜的平头，还有点扎手呢。 “新型的作战部队会不会海陆空军都有啊？那样至少会有一个军用的直升飞机机场。只要能借我停飞机，我就努力去买一架直升机。” 她这回是真的萌生了买私人飞机的念头。太方便了，尤其是有老的、小的的时候。 就是买飞机和养飞行团队比较费钱。算下来一年怕是起码要花费上千万。 但到了她这个地步，能花钱就办到的事已经不是最难的事了。 不过，还得等等，等过几年手头松动些再说吧。 至少她可以拿买私人的直升飞机当个目标。 她现在还是拿不出现金来。 知道香港的房子从三月就开始新一轮涨幅了，但没钱啊。 总不能卖掉手里的原始股和做空樱花国经济的权证去赌这一把。 前者她觉得未来可期，不想贸然卖来卖去。 而权证现在正是关键的节点，她不可能这时候放手。 樱花国的经济应该就快被漂亮国搞崩了。 相反，香港这一波涨幅才可能是短期的。 所以，她会抵押度假村贷款，买海南的房子赌一把。 她更看好华国第一次的房地产试点的涨幅。因为，单价低啊！ 一千三四的单价要翻倍，真的比香港如今已经经过几轮上涨、一两万的单价容易。 现在海南房子的价格，试点后就算不涨应该也不会跌破。 如果砸手里了，大不了她就长期当包租婆。 毕竟海南还是特区，源源不断的人还要去打工。 总要涨的！ 但不会拿这个钱去赌香港房地产的涨幅。 已经涨过几轮的房价要短期内翻倍真的不容易了！ 而且，回归以后，香港房价还能任由那些地产商炒作、操控？ 不管是中央，还是未来的特区政府肯定都不会坐视他们利用房价攫取巨额财富，把香港变成让年轻人绝望的地方。 香港目前的房价对年轻人已经很不友好了。 但愿杳杳买的这块地别玩脱了。 不过，反正她老子的钱来得比做正当生意的容易。而且他应该会在97之前就开盘卖掉吧。 听说她要借停机场，高煜想了想，“估计得打申请报告。但对你来说这就是个交通工具。你来探亲，军区给你提供停放交通工具的地方也是应该的。” 想想回头别人和他道‘高煜，你媳妇儿开飞机来看你了！’ 还是有些逗乐子啊。 一阵脚步声和婴儿车车轮转动的声音响起，是悦悦推着弟弟来了。 她天生力气大，推婴儿车真的是可以的。 高煜明天就要离开了，家里长辈自然不会这时候来打扰。 别看程澜嘴上不说什么，其实心头很舍不得的。不信看明天高煜走了她是不是又要蔫上好半天！ 但悦悦觉得她也挺舍不得爸爸的，弟弟虽然不懂也应该参与。 所以她就推着弟弟过来了。 高煜听到动静，赶紧从程澜大腿上坐了起来。 私下在程澜面前他偶尔会黏糊一点，但在儿女面前他就只能是伟岸的父亲了。 他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切，撸狗呢？两手在他头上rua来rua去的。 他要不是寸头，这会儿都被她rua成炸毛了。 悦悦的表达就比程澜直白多了，她扑过来道：“爸爸，我舍不得你走！” 高煜一把接住她，“爸爸也舍不得离开你们啊！” 程澜站起来去把小壮士抱到了床上坐着。 他还不知道什么离别，就好奇的看着姐姐扑到爸爸怀里。 高煜这回在家待了一个月，小壮士终于跟他熟稔起来了。 平时也能抱得出家门了。 可惜，马上又要分开。 估计下次再看到，还是要不认识的。 悦悦趴在高煜膝盖上，说着自己的不舍。 “我会和妈妈一样，茶不思、饭不想的。” 听了这话高煜笑吟吟的看着程澜。 程澜黑线，你特地来露老娘的底啊？ 这肯定是哪个大人在她面前说过，她学舌呗。 再说了，她哪里茶不思、饭不想了？ 她是为了减肥，减肥！ 悦悦说着、说着就说到弟弟要跟着妈妈出国的事了。 她委屈地道：“人家又不能去！” 高煜只好哄道：“你要上幼儿园嘛。爸爸是当兵的得去部队，小朋友就得去幼儿园啊。妈妈也是因为学业和生意上的事才必须出国。只有太奶奶已经离休，很多事都不再萦怀。而弟弟还足够小，还不到上托儿所的年纪才可以自由的来来去去的。” 悦悦看着坐在父母床上玩儿手铃的弟弟，“哼，你明年也要进托儿所了。” 小壮士不明所以，看姐姐和他说话便乐呵呵的回她一个笑脸。 悦悦扮个鬼脸给他看，他越发笑得欢喜。 程澜不理会高煜调侃的目光，一把搂住悦悦，“宝贝儿，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啊？妈妈给你带回来。” 下个月18号就是悦悦四周岁生日了嘛。 “我就想爸爸、妈妈一起陪着我和弟弟。” “嗯，等你爸下次休假吧。下次你爸应该还能在家待一个月左右。” “什么时候？”悦悦惊喜地道。 高煜道：“等看部队的情况了。”女儿生日啊，他能送什么呢？ 悦悦闷闷地道：“那好吧。” 第一天，送走了高煜，程澜带悦悦去百货商场买礼物。 不是生日礼物，是安抚她不能一道出国的礼物。 悦悦道：“妈妈，为什么不去咱家超市拿？”她还是懂得要节约的。干嘛把钱花在别人家啊？ “你当咱家的不用花钱么？” “又没有进别人的口袋。” “我是说本钱、本钱啊。去进货的时候得给人家钱。” 悦悦道：“哦，我要一个《长腿叔叔》里周蒂蒂的书包，还有帽子。” 程澜一愣，那是樱花国的动漫。你的审美偏樱花国的风格么？ 不过，确实是比国产动画要好看一点。 这几年都没什么太支棱得起来的国产动画片。 “那个是进口货，还真得去咱们那儿买更方便。” 在她自家超市买，不要外汇券啊。她都是在香港拿的货。 这次要去漂亮国和日不落，程澜前几天去接女儿的时候也顺口问了下系里的同事要不要帮带东西。 反正是私人飞机，方便。结果全都说不要！ 为什么，因为关税啊！ 从香港买东西不用加关税，起码便宜三成。但从国外直接买是需要加关税的。 别人不懂，经管系的老师不会不知道。 她们都说有需要在她的超市买就好，不麻烦了。 所以，程澜省事了。 程澜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一如既往的听她们抱怨了一通工资低。 其实工资本身应该不低了，但通货膨胀是真的严重！ 还有人道：“程澜，听说你要买海南的房子，还让你们村、你们公司的人都去买啊？” “不是我让他们去买，是他们跟着我买。我跟他们说了，祸福莫怪。毕竟涨了他们不会分钱给我，那跌了也别埋怨我。好了，我走了——” 这会儿程澜调转车头往自家超市去。 到了超市停车场，程澜单手抱着小壮士下车。 又准备把折叠婴儿车拿下来，放地上让悦悦打开。 悦悦赶紧道：“妈妈，不用。他很喜欢坐购物车。” 程澜挑眉，“你什么时候带他来逛过超市？和谁一道？” “就前几天路过，我喊停车，让爸爸带我们进来逛了逛。小壮士可喜欢了，到处都是花花绿绿的。他看到有小朋友坐购物车，都不要爸爸抱了。还想伸手去摸架子上的东西，高兴惨了。” “是么，那你爸给你们买什么了？” 悦悦道：“我没有要东西，知道我爸穷嘛。他说给我买，我也说没什么想要的。我就是想带弟弟进来看看，他又什么都不能吃。” 悦悦心底‘穷爸爸、富妈妈’的观念是根深蒂固的。 程澜道：“家里的钱是爸爸、妈妈共有的，都是夫妻共同财产。” “这样啊？” “是啊，结婚四年除了房子这类大件就都是共有的了。” 悦悦道：“那你们结婚几年了？” “嗯，我们结婚六年了。我和你爸是在妈妈20岁的时候结婚的。” 程澜说完也是一愣，居然那么久了么？ 六年多，这就是第七年了啊。他们是不是该痒一痒了？ 程澜把小壮士放进购物车给婴儿的座椅里慢慢推着走。 小家伙果然对花花绿绿的包装十分喜欢，不断的伸手想去摸。 悦悦就跟在旁边，看到喜欢的就放进购物车。妈妈说了，今天许她随便拿。 764 第 764 章 悦悦本来是把看中…… 悦悦本来是把看中的玩具放进购物车里。但小壮士吆喝着让姐姐拿给他。 悦悦就递给他抱着。 悦悦看看车里的零食道：“猴子要是有个购物车就好了。” 程澜道：“掰了包谷好丢进去是吧？” “嗯。” 悦悦忽然指着架子道：“妈妈, 超人，我要超人。” 程澜抬头一看，是一个40厘米高的超人玩具, 便取下来给她。 有点大，小壮士抱不稳。最后只好抱住超人向上伸出的那只胳膊。 “妈妈, 哥哥说超人内裤外穿。他为什么要把内裤穿在外面啊？” 程澜想了想，“因为他是超人。除了超人，你看还有谁内裤外穿的？” 啧，两小孩成天交流些什么啊！ 程澜往前走了两步，又退回去再拿了一个超人。 因为小壮士看起来还挺喜欢的，抱着摸摸头、摸摸腿的。 回头只有一个不好分。 悦悦一共挑了三样礼物，“妈妈, 回家！好像没那么想爸爸了。” 小孩子嘛, 很容易被礼物治愈了。而且爸爸本来就经常不在家的啊。 程澜看看她, 昨天不是抱着你爸依依不舍，把他感动得不要、不要的么。 买三个玩具你就不那么想他了？ 下次要是打越洋电话说‘想妈妈了’, 她可是不会全信了，然后加班加点的做完事情尽快回来。 回到车上, 程澜把抱着超人的小壮士放进婴儿座椅，系好安全带再拉一拉。 然后又拉一拉旁边悦悦的安全带确认一下, 这才回了驾驶座。 刚才是她把高煜送到火车站去坐火车的。 “好, 我们回家了。” 程澜把车开回四合院, 车钥匙搁在鞋柜上。 兰草和晓华在给她们母子收拾东西, 还有奶奶的东西也一并收拾了。 悦悦和小壮士坐在围起来的软垫上玩儿新玩具。 可以新鲜一两天的。 等到她们实在不爱玩了，程澜就会和悦悦商量捐出去。 以往是捐到孤儿院那样的地方。 程澜就坐在妃床上放空，想着高煜这会儿应该到哪里了。 叶蔓蔓过来敲门，“老板, 你得闲么？” “啊，进来坐吧。” 叶蔓蔓去年也拿到了40多万的提成，跟着王千惠在香港买了一套房。 同样在香港又买了一套房的还有舒洁。 舒洁去年拿走了一百万。但这一百万不全是她的，里头有六十多万是整个叶家的。 因为，旗袍在海外、港澳台卖得真挺好的。 打了叶家的招牌以及传人，程澜当初承诺过会分10%的利润给叶家。 叶蔓蔓九月份就要去港中文大学读MBA了。 王千惠的对象就是那里的讲师，而且有成功经验。她要再考进去自然是容易了许多。 回头建军节后两人就要互换工作岗位了。 不过，王千惠不回北京，她申请驻上海。这样离香港能近700多公里。 飞行时间也能减少一个小时。 程澜同意了！ 确实上海是之前管理上最薄弱的一环，加强一下也有必要。 之前北京有叶蔓蔓驻守，辐射上海。但毕竟距离远了一些。 王千惠在香港、深圳、广州三个地方，但离得都近。 而且，程澜不是想买浦东尤其是陆家嘴的地皮么。接下来两年在上海的事情还多。 如果千惠去了，很多事就不用麻烦公公跑来跑去了。 程澜道：“林簌是要申请调入驻港部队是吧？” 叶蔓蔓点头，“是的。” 程澜道：“也许南方将来也会分成几块，到时候你就南方轮岗就可以了。不过你一北方大扭，定居南方能习惯么？” 叶蔓蔓道：“人嘛，其实就像种子。总是要努力去适应环境的。我倒不用老板你担心。我来找你，是因为小马、马艳梅跟她对象楚劲好像出了点问题。” 马艳梅也是当初跟着程澜去军区相亲的手下之一。 楚劲则是高煜手下的一个29岁的副营长。 29岁到副营长，算是发展得相当不错的了。尤其他家里什么人都没了，是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 高煊今年32岁，目前还只是营长。不过听说已经是副团长的备选之一了。 小叔今年33岁，也还只是营长。今明两年有望升到副团级的参谋长。 他们两个都都是战斗英雄。 所以，楚劲的未来应该是很可期的。 程澜问过高煜，知道他很看好楚劲。 “什么问题？” 不管是从嫂子的角度还是老板的角度，要是有什么困难程澜也该过问一下。 叶蔓蔓道：“我父母说了，回头把北京的房子租出去，跟着我走。将来我要是生孩子，他们就给我带孩子。我是独女，但马艳梅家还有个哥哥。她问过父母，父母说如果给女儿看孩子，却不在家给儿子看孩子帮忙，怕将来老了不能动了，儿子、儿媳不管他们。” 程澜道：“不能请保姆么？” “老板，你家的晓华和兰草是你的侄女，知根知底的。但马艳梅是工人家庭出身，周边的工友怕是没人愿意给她当保姆。她父母都不肯离乡背井来给她看孩子，同乡就更不会肯了。他们老家的人好多都是奔沿海打工去了，没多少人愿意带孩子。那么小的孩子交到陌生的保姆手中，哪敢放心啊？” 程澜捏捏鼻梁，想了想道：“工厂是有托儿所的对吧？奶娃娃都可以送去。上班顺路送去，下班去接。这样吧，咱们也在各地会所都办一个。凡是程氏的员工都可以把孩子送去，不拘是父亲还是母亲。阿姨们的工资由送孩子去托管的员工分担一半，公司出地方、出另一半的费用。要是孩子父母加班，托儿所也安排人相应的加班。” 除了要找解放军的，其他员工可能也没父母和靠谱的保姆帮忙，一并解决了吧。 叶蔓蔓点头，“老板，这样的话就太好了。那我让人事总监这就安排。这办好，可又创造了二三十个就业岗位了。” 这下悦悦周末可就有很多小朋友一起玩了。 四合院是做的服务行业，周日是旺场。所以周日很多小朋友也会跟着爸爸、妈妈前来。 费用回头再说，但急着托管孩子的员工还不少呢。 这样，也把家里父母解放出来了。 至于请的阿姨，基本也是内部招聘的。她们空出来的岗位再考虑另外从社会上补充。 程澜看到这些从几个月到两岁的小朋友，在他们奶声奶气的‘老板好’里眉开眼笑的让服装厂免费给他们制作统一服装。 嗯，几个月的当然是不会说话，顶多跟着吚吚呜呜。 小壮士看到这些小奶娃老高兴了，有事、没事都过去一起玩。 在那里看到眼熟的、不眼熟的自己玩过的玩具也没什么反应。 其实小壮士还好，程澜有些担心住这边悦悦把心玩野了。这边主要就是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 偏生悦悦十分喜欢待在四合院。 而且，舒敏也喜欢待这边。 搞得程澜想请她们搬回华侨公寓或者军区宿舍都不大好开口。 不过想了想，她还是在吃饭的时候问道：“妈，我回来之后准备还是搬回华侨公寓去住。你们呢？是搬回华侨公寓还是军区？” 军区太多人认识她这个高家长孙媳妇了，成天活在别人的眼皮底下和舌尖上，不自在。 还是华侨公寓好些，绝大多数都是陌生人，很有边界感。 舒敏道：“那我们也回华侨公寓吧，楼上、楼下的住着方便些。” 高睿低头闷笑了一下，这个选择题做得，压根就没给不搬的选项啊。 这幸亏澜澜的心机一般不会用在过舒敏身上。 哦，他老娘也是这样。 大概是对这样的人耍心机有些胜之不武吧。 他道：“那等你们去漂亮国，我们就搬。” 结果老爷子不依，“干嘛不搬回军区？” 如果是要搬去公安部大院和方真一起住也就罢了，他不好争。 既然不是，干嘛不搬去军区和他离得近些？腿一迈就能下楼看曾孙、曾孙女多好啊。 他是准备这两天就要搬回军区去了。 高睿道：“军区的房子就三个房间，一大家子不够住。难道让人家晓华和兰草打地铺么？” “那我那里住得下啊。” 高睿摆手，“不了、不了。您那里还是谁去了谁住吧。孩子不上学的时候，我们会带她来看您的。” 他一分钱都没出，就送了台电脑。还是不要搬进去住了。 长房加起来房子足够住了，没必要像以前一样挤在老头子那里。 其实依高战清的本心，他挺乐意住在四合院的。 但吕芳和二房、三房的人在这里肯定没有在军区的大房子自在啊。 程澜再大气不在乎，他们也难免有寄人篱下之感。 这是让他们都不能接受的。 所以，高战清在过完寿后肯定就要搬回去住了。 搬家这件事敲定后，程澜他们就要起行了。 4月2号，一行人上了程杳家的私人飞机。 程杳安排的是她自己和于奶奶一屋，程澜带着小壮士和方奶奶一屋。 飞机上就两个房间，其他就是外头的座椅了。 虽然可以放倒成180度入睡，但还是有房间更好些。 白天倒是可以在外头一起打打麻将，如果小壮士很适应飞行的话。 嗯，董军医这一趟自然也随行了。 他才是程澜感带小壮士出门的真正底气。 程杳临走塞了一千刀给程昕，“这是我的实习工资。” 别的钱拿给她妈，她妈肯定不会要。 而且还不能给多了！ 好在，如今一千刀能换五六千人民币。 她以后一年给两千刀，分两次给。 以程昕的性子，让她拿萧清远的钱养小鱼儿，她肯定无法接受。 这会儿听说是程杳的实习工资她才收下了。 “我在外头挣的是刀呢儿，所以您完全没有必要把自己搞得太辛苦。以后小鱼儿去了漂亮国，也可以去小姨的公司打工的。” 学生签其实不能打工，但小姨可以用零花钱、压岁钱的形式给他嘛。 程昕道：“我是老板娘，哪有多累啊？比咱们刚到成都买盒饭那阵轻松多了。” “那会儿您年轻，现在......” 程昕的沉了下去，“现在怎么样？” 她才38，怎么不是年轻人了？这岁数在农村，前些年还是田里的主劳呢。 程杳道：“总之，劳逸结合、劳逸结合。” 林墨其实是临时被安排去集训去了，而当时程杳在香港他没法电话通知的事，程澜也告诉她了。 程杳叹口气，“他都无法冲破他家的阻挠。我们现在各人有各人的事，再说吧。” 765 第 765 章 小壮士到了陌生的…… 小壮士到了陌生的地方就比较黏程澜。上了飞机程澜只好抱着他缓解他的紧张情绪。 起飞前, 她抱着小壮士来来回回的在机舱里走动。 小壮士一开始两手紧紧抱着妈妈的脖子。后来慢慢放松下来，就变成搭在她的肩膀上。 塔台给了信号，程杳提醒程澜坐好。 程澜在宽大的座椅上坐下, 把小壮士放到旁边的儿童安全座椅上，系好安全带。 兰草端了一碗刚切的苹果片过来。 程澜道：“你也坐好, 系上安全带。”说着拈起一片苹果，喂到小壮士嘴边。 他有点勉强的张开嘴，不是很想吃的样子。 结果程澜的手直接拐了弯喂自己了，“你不吃，妈妈吃！嗯，又甜又脆。” 小壮士叫了两声，意思他要吃的。 程澜这才又喂了他一片。 小家伙张开嘴咀嚼。他到现在一共有三颗小牙了。 董军医说飞机起飞的时候人的耳膜要承压。半岁之前不能坐飞机就是因为耳膜没法承受上升带来的压力。 所以, 让他张开嘴使得耳膜内外压力能抵消部分, 会减轻不适。 这个程度因人而异。 这么小的人, 你给他说‘张嘴’。他也不可能在上升过程中一直配合的张着。 就让他咬苹果，这他倒是能吃上好一阵。 飞机起飞的时候, 程澜一直看着儿子。还好，小壮士这会儿在妈妈怀里已经完全放松了。 他就认真的吃苹果, 咬咬咬！ 飞机升空那两分钟，小壮士若无其事的就过了。 程杳还特地买了天津机场的降落权限, 万一他不适应就降落下去。 现在不用了！知会一声那边塔台就是了。 等飞行平稳, 那种压力也就消失了。程澜松口气。 “小壮士, 棒棒哒！” 小壮士咧嘴露出笑容。他听得出妈妈是在夸他的口气。 期间方真也看着这边, 到这会儿才安心的坐了回去，摆弄她的小电视。 程杳道：“方太奶奶，这飞机有机载电视，大的！” 方真摆手, “不是，我试试接受讯号的效果。” 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看了几分钟她道：“杳杳，你让人把机载的电视打开我看看。你这飞机是漂亮国产的？” 这都是国产的强啊。国产的质量，借用孙媳妇的话，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是的。” 方真看看小壮士，“等等，开房间里的吧。老于，我们上房间去看电视。” 不然，这小家伙也会兴致勃勃的跟着看花花绿绿的屏幕。 于奶奶点头，“好！” 于奶奶对于去国外还挺有底气的。因为，她是那个年代西语系的高材生。 方真就会个‘来是e去是g，点头hell摇头n’的都出国多次了。 她懂英语的还怕什么？ 所以，方真一来邀她，她就说要去。让程杳陪她去办签证，她要上漂亮国和日不落玩儿。 程杳以前上过于家的户口簿的，好办。去漂亮国就办探亲签证，再以在香港有公司的商人身份办英国的签证。 沟通的时候就直接用的英语，都很顺利的就办下来了。 她给程昕说的是杳杳挣的钱安心花就是了，她过去了肯定也是要花杳杳的钱的。 还说自己一辈子还是能有不少结余的，尤其如今离休工资都上千了。 她在国内挣得多、花得少，生老病死国家都管。攒下来的，以后都给小鱼儿出国留学。 让程昕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杳杳在于家那几年，于奶奶为她花钱是没拿她当外人的。所以如今她也能坦坦荡荡的享受程杳的孝敬。 两个老的起身进房间看电视去了。 程澜拿了一张花花绿绿的手绢挡在自己面前，跟小壮士玩儿‘躲猫猫’。 临了把手绢放到他头顶上，又在他下巴打个结，“小壮士秒变花姑娘！不是，是胖大嫂。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上还背着一个胖娃娃压，咿呀一二哟！” 妈妈陪着玩，小壮士一路可开心了，咯咯笑个不停。 中午吃过，程澜把房间的窗帘关上，抱他进屋午睡了两个多小时。 到了原本该睡晚上那一觉的时间，同样是关上窗帘让他睡。 她和方真也是如此，按原来的生物钟该吃吃、该睡睡。 回头到了地方再倒时差。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北京时间凌晨抵达纽约机场，这边还是中午。 程澜直接让齐欢派了车来接，连同于奶奶和程杳一起先接到俱乐部倒时差。 于奶奶肯定会觉得华国风的俱乐部比漂亮国的别墅住着要自在些的。而且，两位老太太结伴才好玩啊。 几个小时的车程，房车内也保持一片黑暗，众人都坐在135度的椅子上绑着安全带睡觉。 国外交通管得严，房车运行中不能在床上躺平了睡。 小壮士睡得四仰八叉的，口水都流了出来。 到了俱乐部众人就安心了，吃过东西什么都不管的直接去睡下倒时差。 期间小壮士偶尔会有些烦躁，毕竟是日夜颠倒了不太习惯。程澜不厌其烦的拍哄他。 一开始考虑过就把他放家里。但小家伙找不到妈妈，哭嚎起来不得了。 他奶奶和兰草根本搞不定。 而且，两个孩子都留给公婆帮忙照顾，就算是有晓华和兰草，那他们也被绊住了。 长此以往也不利于婆媳关系。 都是要受罪的，两害相较取其轻！而且，以后没准飞来、飞去的日子还多呢。 程澜也实在是不舍得离开儿子。所以，考虑再三还是带上了。 好在，小壮士虽然烦躁，在娘怀里被拍哄一阵也就消停了。拉着程澜的衣服就睡了过去。 他们算是4月2号下午到的。 4月3号下午午睡起来小家伙就基本适应了，倒是比太奶奶还早一些。 方真有些恹恹地道：“估计他本身就没有太多白天、黑夜的概念。而且原本一天大多数时候就是在睡觉觉的。你带他出去逛逛。小家伙看到那些非遗产品肯定会高兴的。你要做什么也尽管做去，我在这里有人照顾。” “那奶奶，您再休息一下。” 董军医也恢复了。他给两位老太太把过脉说没事，顶多再睡个一天也就好了。 程澜抱着儿子，和同样恢复过来的兰草、程杳一起往非遗区走。 其实她们三个年轻人基本没什么事。私人飞机比客机要好得多。 程澜和程杳是以前飞惯了，兰草就是单纯的身体好。 三个人今早起来就恢复了。 路上遇到小严，他也跟着他们去逛。他也是以往飞惯了的。 表演皮影戏的人还专门给小壮士表演了一出《老鼠嫁闺女》。 他岔开双腿坐在程澜腿上，看得认认真真的。 等看完了，程澜把着他的小胖手鼓掌。 小严也全程看得挺认真。程澜问他，“这种你也喜欢看啊？” 小严道：“谁还没个小时候啦？” 程杳笑了起来，“听说搞技术的是容易童心未泯。” 小严瞪她一眼。 程澜道：“那我们在这里再玩一天，等二位老太太彻底恢复了就去波士顿。” 不看到俩老太太彻底恢复了活力，很难安心。 “好！” 程澜和程杳说起方真想去赌场的事，“我想了想，还是别特地给她们拿钱了。让齐欢安排人陪着，身上的钱输光了就回来了。” 程杳道：“没指定要去赌城吧？那让她们去我爸的赌场体验一下好了，就不告诉她们嘛。” “行！”这样自然是更加的放心。 萧清远接到电话，有点无语。 “俩红色老太太千里迢迢来赌钱的啊？” 程澜道：“不是，就顺便而已。” “我还以为她们都和电视里的老干部似的，做事一板一眼，不食人间烟火呢。” 程澜笑，“那个年代在大城市早早起来革命的，好多都曾是家里条件过得去的小姐、少爷。人家比咱们还会玩！” “哪里、哪里，你挺会玩的。你一到漂亮国就去我的赌场玩过的嘛。话说，她们会不会听点数啊？” “应该不会吧。” “你没传授两招？” 程澜咬牙切齿地道：“我们现在不用到赌场谋生了。” 萧清远道：“但你还是陪着一起去吧。不然俩老太太万一出个什么状况，我负不起责啊！你们又偏要往我的赌场带。” 出了事，两家的晚辈找他要人怎么办？这事儿得让程澜把责任担着才是。 “我儿子怎么办？” “从娃娃抓起嘛。要是怕吵到他，你给他把耳朵堵上。” “不成、不成，那老太太哪还能安心玩啊？这样，我和杳杳就在楼上看监控，不让她们知道。我告诉你，你还别看不起人。俩老太太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屹立不倒的人，不会因为一点输赢就着急上火的。” 俩老太太临行钱都是拿着自己的存折去银行兑换了两千刀的。 华国的银行不能自由兑换漂亮国的货币。但签证都下来了，可以兑换规定数量的。 等她们把这两千刀输完，估计就能过足瘾出来了。 4月4号午后，艾米丽、程浩、秦岷山、赵柯、麦克等人分别从驻地赶来。 于奶奶听说他们都是让司机开车载自己来的，不由挑眉道：“你们为什么不坐飞机呢？” 漂亮国不是有几百个民用机场么，应该从哪里飞过来都方便吧。 她们只能飞到纽约机场，是因为国内直航漂亮国能抵达的就最大的几个城市。这么走最方便。 赵柯道：“于老，漂亮国的公路最高时速能达一百五十公里。用国内的标准就是二级高速。” 这样的话，几百公里的距离就宁愿开车了。车行平稳，他们就在车上就可以休息。 不然奔去机场，两边也是要坐车，还没这么方便。 而安检、取行李都要耗费时间。 于奶奶扭头问程澜，“那我们现在修的是几级高速公路？” “一级，以后应该会更新换代的。” 不过，也许会限速。 漂亮国地广人稀，大马路上跑的车少。有时候跑好远都遇不上另一辆车。 大街上走三个街区都看不到人也正常。 程澜之前看新闻，漂亮国某州有个三四岁的小男孩，他妈妈下车去了，没把车钥匙拔了。 他站在驾驶位当碰碰车开了两三个街区。 反正街上没人，该转弯他就扳方向盘转弯。一路上什么事都没有出。 等到他妈发现不对，打车追上去的时候都还车行平稳。 等华国都修二级高速公路了，估计车子也比较普及了。那样的话，路上的车肯定会非常多的。 还是得限速，不然一个连环撞车就好吓人了。 766 第 766 章 于奶奶暗自吃惊。…… 于奶奶暗自吃惊。 她之前偶然在交通部门的熟人那里得知, 全国高速公路里程要都修通，将近二十万公里。 一公里3000万的造价，这还只是一级高速公路。不提之后提速成二级的事。 那这就得花五万亿啊！ 于奶奶这下明白前段时间方真怎么总跟她嘀咕华国现在还好穷之类的话了。 她当时还觉得比起改革开放前不是好多了么。 这还只是高速公路, 方真说国外的铁路也比我们的方便、快捷。 樱花国的新干线时速两百多公里。我们如今时速70公里的特快就是最快的了。 那以后肯定得往新干线发展啊。 这要是建好了，节约的就是时间。时间就是金钱！ 另外还有电气设备、住房等其他基建项目。如今人均几平方的居住面积肯定是不能让老百姓满足的。 啧, 这一代人真的只有拼命搞钱了。 程澜抱着儿子给几个骨干开会，齐欢也在座。 她是管俱乐部的嘛，十二个俱乐部其实都是她在负责。 程龙倒是一直只管着一个俱乐部。至于程姝，她也只是程浩的一个下属。所以没资格列席。 因此，在场姓程的其实只有程浩一个人。 家族企业的特色，在程氏集团公司如今是很弱的了。 高管岗位要求就不可能低得了。只是高中生，已经不太够用了。 秦岷山道：“你没带悦悦来啊？” “小朋友上幼儿园呢, 哪能一请假就是大半个月？” 几个人都盯着小壮士看, 小壮士不怯场的看回去, 然后自顾自抱着他的‘超人’玩。 秦岷山道：“嗯，跟悦悦这么大的时候长得真像。” 程澜笑, “一个爹、一个妈的能不像么？” 秦岷山点头，“85年底老板你刚来, 这才五年半，你都儿女双全了。时间过得真快！” 他出来得有十年了。 赵柯道：“老板, 他叫什么？” “大名叫高程, 小名叫小壮士。” 为了照顾艾米丽和麦克等人, 程澜全程都说的英文。 小壮士可能可能听着陌生, 还仰头看了看妈妈的嘴巴。 于奶奶和方真一起在俱乐部里遛弯。 于奶奶道：“其实从纽约过来的时候我也觉得那大马路跟我们的不一样。一路过来十分的平稳，我睡得踏踏实实的啊。这真的是要出来看看，才知道差距。照这么看，咱们的基础设施建设怕是有几十万亿的缺口啊！华国去年的GDP才1.88万亿, 这几十万亿从哪来？就是一代人弓着背挣20年，也得不吃不喝、什么都不做才够。” 她是管档案的，看过的数字那都是烂熟于心。 方真道：“你就领一千出头的离休工资，操不了这么大的心吧？” “你敢说你没想过？” “我想了也只能是叮嘱澜澜多用非遗文化产品和农产品挣刀呢儿回去啊。咱们这代人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以后得看她们的了。不过你放心，这GDP嘛年年如今都是以10%以上的速度在增加的。用不着二十年不吃不喝、什么都不做的！” 方真说着顿了顿，“不过咱们又财务缺口的何只是基建啊！我听高煜说这次海湾战争，漂亮国砸进去五百多亿的军费。当然，其中四百多亿是其他盟友分担。可它自己也掏了一百多亿的。就那一颗战斧导弹，造价就高达一百多万刀。咱们要应对这种新型的信息战，你说得耗费多少军费？” 于奶奶静默了好半晌才道：“我现在终于发觉海外华侨肯回国投资的重大意义了。怪不得国家那么重视海外华侨、华人还有港澳台的同胞，处处给他们开绿灯。” 如果萧清远不再结婚生子，那杳杳能带十亿刀呢儿回国吧？ 方真道：“他们家回国的大头还是在香港那块地皮上。进可攻、退可守！不过这个投资是真没错。听说花八亿买的地皮，现在已经价值九亿多了。就拍卖下来搁那没管，也就两三个月！还有杳杳在山上买的别墅，听说也涨到1.2亿了。” 于奶奶倒吸口凉气，这就又赚了两亿了？而且这还是光明正大得来的钱。 “那澜澜干嘛不去买啊？” 方真道：“没钱啊，有钱她能不知道去买啊？两个月前她就在念叨香港房价估计又要大涨一波了。她是白手起家，哪比得上萧清远70年代就在漂亮国捞偏门的积累？老高家和我在钱上也给不了她任何支持。说起来我们连财礼都没给过她一分。我听她说香港的李嘉诚、T湾的汤君年这些人都要在浦东买地皮，这些人的身家也都非常可观。所以她现在压力也还大得很。” 于奶奶道：“不是听说澜澜和杳杳在海南预购了300套房？” “是啊，预购嘛。可以三千抵一万。那300套房能节约210万，肯定预购啊。但她的钱从哪来的你知道吗？拿深圳的度假村去银行抵押贷款的。她前些年也一直在国内买能建会所的老房子。国外也买了十二块地皮建俱乐部，然后还买了十二个仓库。几百辆带冷藏功能的大卡车。这些都是钱啊！所以这次她在海南豪赌，我也是替她捏把汗。” 方真停下脚步，“贷款四千万，要是套住了就麻烦了。尤其如今银行利息高得来吓人。她还是费尽心思才谈到了22.5%的年利息，一年贷款利息都要900万。每天一睁眼，差不多两万五的债就会从天而降。万一一年涨不了900万，那也是亏了。300套房，要是拿出去租，平均一套得租3万才能保本。可海南的房租，比不上深圳啊。哪怕是设计成樘房，一年能租一万五就相当不错了。我有时候替她想想，都觉得要失眠。她倒好，在家带两个孩子，举重若轻的。” 于奶奶道：“这就是天生的领袖人才啊。你家高煜眼光不错！” 方真忍不住的笑，“我都说他幸亏下手早！不然等到如今澜澜大放光芒的时候，竞争可就大咯。啧，要不是那个时候在打仗，我看澜澜绝不会刚满二十岁就嫁给他了。” 晚上齐欢张罗的篝火晚宴，给老板一行还有远道而来的同事接风。 穿着各民族服饰的工作人员载歌载舞。 小壮士在妈妈腿上高兴得手舞足蹈，嘴里朝程澜吆喝着，手指着场上。 程杳端着一碗米酒笑道：“小姨，他好像想去跳舞啊。” 程澜摇摇头，只好抱着小壮士加入到跳舞的人群中去。 程杳旁边坐的是程浩。 她又喝了两大口米酒，程浩道：“你吃点菜，不要空腹喝酒！” “哦。” 程浩看她乖乖的拿起匕首在服务人员送过来的烤全羊上割了一块肉，用生菜包着往嘴里送才放心。 齐欢坐在方真和于奶奶旁边，给她们两人卷生菜羊肉卷。 不然她们吃了净肉不好消化。 她让程澜和程杳安心吃喝。反正她得保持身材不敢吃，她就给二位老前辈服务了。 方真道：“我还是30年代过草地前这样围着篝火吃过一次烤全羊，后来50年代去西北办案又吃过一次。平常倒真没这么吃。” 程澜把小壮士用绑带绑在身前跟着众人跳了一支舞。结果他还不满意，还要继续。 程澜就只能让兰草接手了。 小壮士不依，程澜指指位置道：“饶了你的老母亲吧！妈妈就坐在那里看你跳，给你鼓掌。” 她坐回去，拿匕刀在羊腿上割了一刀，然后切成块来吃。 当年她高中毕业去北方看高煜。 那会儿是建军节吧，也是篝火晚会靠全羊。 两人直接没用刀，拿着分到的烤羊腿你一口、我一口分着吃了。 那吃着才叫豪放呢。 方真看看程澜，“咱们这个年纪，不敢像她那么吃净肉了啊。” 程澜道：“羊肉馅的饺子马上上来，奶奶你们吃两个饺子、喝一碗羊肉粉丝汤垫一下。回头也去陪小壮士跳会儿民族舞蹈好了。” 烤羊肉就别再吃了。她刚看看都一人吃了两卷了，活动、活动好好消化一下！ 这边篝火一起，渐渐的在这里消费的客人也闻声而来。一部分和她们圈坐在一起，边吃边看表演，一部分参与到晚宴和跳舞中来。 于是又点燃了一簇篝火，增加了几只烤全羊。 就吃烤全羊，华国特色的。她这里卖的就是华国风。 除了烤全羊，烤羊肉串、一羊多吃也是有的。 还能搭些蔬菜一起烤。 蔬菜是从华国空运来的生鲜，羊是从合作的牧场买的。 如果是买的包月票的客人直接坐下开整就是。特地进来吃晚饭的，就要再购买一张晚餐券。 吃多吃少都随意，就是自助形式的。大家坐这儿就吃个气氛。 齐欢看坐下来的客人多了，赶紧又正经上了好几个节目。 之前的载歌载舞就成了暖场。 如今程澜的俱乐部已经是东海岸华人、华侨最喜欢来玩的地方了。 很多对华国的文化、经济感兴趣的外国友人也常常来。 她下午查了细帐，生意是稳中有升！关键是非华侨、华裔的消费终于又回到40%左右了。 就是嘛，只挣华侨、华裔的钱没有成就感。 那按如今一年6000万人民币算，她一年赚外国人2400万！ 卖菜那块赚的，和在漂亮国进口牛羊肉差不多抵消了。 但有俱乐部、安保公司挣的钱，她就还是贸易顺差。 是顺差就好！那她心头就是踏实的。 国家外汇已经这么紧张了，她不能帮漂亮国的农场主挣我们自己人的钱啊。 当然，如果她一味的只做华国生鲜出口，这十二个州的政府也不会给她大开绿灯。 就为了她进口那么多牛羊肉，又在当地招聘这么多员工，这些州政府才会给她税收等各种便利的。 像之前樱花国的人向漂亮国出口汽车、电器等，影响到本地相关企业工人的饭碗，那就都被制裁了。 她也只能这么走钢丝啊。 州政府随便找个由头都能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有钱只能大家赚，你好我好大家好！ 据说鸦片战争前，清政府就一直是贸易顺差。瓷器、丝绸、茶叶等等通过丝绸之路运出去，卖得贼好。 而日不落的产品，千里迢迢运了去，在小民经济、自给自足的大清却卖不出去。 所以，就有了日不落向大清倾销鸦片、林则徐虎门销烟以及鸦片战争...... 她一个华国商人，肯定得分润些好处给当地，人家才能容得下她。 767 第 767 章 比起刚打赢海湾战…… 比起刚打赢海湾战争的漂亮国, 华国如今可是十分弱势的。 没有祖国母亲撑腰，程澜自然得老实点！ 幸好，漂亮国如今在欧亚大陆的关注重点应该是毛熊国和樱花国。 这俩是军事和经济上的老二。华国暂时还没入他们的眼。 小壮士今晚玩儿兴奋了。平常八点多就睡的人, 愣是九点半了眼睛还亮晶晶的。 要不是要回来吃NeiNei，还把他哄不回来呢。 得了，华侨、华裔和外国友人更加的豪放。这里比四合院还不适合小朋友久居。 她把窗户关好，开了透气扇, 让小壮士再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又把厚重的窗帘用遥控器关上。 小壮士在国内没见过窗帘自动合拢, 坐在那里一脸神奇的看着。 兰草在给他换纸尿裤, 再套上春天的薄款睡袋。 程澜上床之后, 小壮士就滚到她怀里来了。 这几天，娘俩几乎时时都腻歪在一块。 小壮士养成了一个最习惯的睡姿：手一边搭一只饭碗。 程澜看到了有些无语，这是准备随时饿了就开饭么？ 但你已经断母乳两个月了啊！ 4月5号一早起来，看两位老太太已经恢复了活力, 程澜、程杳还有小严、兰草、董军医等人就去波士顿了。 就留俩老太太自己在俱乐部玩儿，别跟着到处奔波了。 方真自告奋勇要给于奶奶当导游, 领着她在附近好好逛耍一番。 齐欢给他们安排了司机兼翻译, 开车载着她们慢游。 至于去赌场, 以这两个老革命的谨慎肯定不会问都不问一声就去了的。 尤其方真十分清楚, 程澜在这边其实还很有些对头的。 尤其是被她带人挑过堂口的那些帮派。 方真肯定不会去给人送菜！所以, 要去之前一定会问问齐欢的。 届时，齐欢会带她们去萧清远在附近最近的那一家。 到时候程澜她们再返回来。 俱乐部离波士顿就两小时的车程，挺方便的。 程澜这次过来漂亮国除了巡铺，以及又要到180天了, 需要过来有个入境记录保住绿卡。 另外就是帮小严争取答辩的机会。 五月就是各大高校答辩的时间，这时候过来正合适。 他的毕业论文当年就写完了的。不过计算机得与时俱进，过来了解、了解最前沿的消息, 稍微修改一下再答辩。 程澜波士顿的房子已经卖掉了，这一次所有人都入住程杳家的别墅。 小严道：“大老板，你好好儿的为什么要卖房子啊？” “我在漂亮国东海岸有12个俱乐部。如果那房子是在西海岸倒是可以保留，在波士顿还留着做什么？出租总是有空置期，期间我还得雇人打理花木。卖了一了百了！” 虽然说如今150万美金对她已经不算什么了，但空置着就费事。 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小严的事，程澜也会来波士顿。她得给来Prfessr一个明确答复。 这样老爷子明年才会少招一个念博士研究生的。 所以临近十一点抵达了程杳家，她就给自己过去的导师打了个电话。 “程，你来波士顿了？”那边的声音有些惊喜。 “是的，教授。您周末方便么，我上您家里来拜访。” “你来吧，周末我在家。” “好啊，我带我小儿子来看看师爷。” 离周末还有三天，去拜访教授的礼物程澜来漂亮国之前已经准备好了。 她预备带两瓶军供茅台和两包熊猫香烟去，从高煜在爷爷那里分得的份额里匀的。 至于两位老太太会不会正好在那天去赌场，齐欢会安排妥当，不会撞车的。 午睡起来，程杳驱车去学校交自己的毕业论文，还得跟自己的论文指导老师好好沟通一下。 小严跟着她去哈佛参观。 他念的大学在西海岸，之前荷包不丰还真没来东海岸的著名大学参观过。 他准备把麻省理工学院一起逛了再回来。自己逛就可以了，不需要导游。 程杳的论文主题是论述亚洲诸国两种不同的房地产模式：新加坡模式和香港模式。 新加坡有自身优越的地理位置，可以不靠房地产。 而香港，是财阀人为制造的房地产hard模式！ 她也没有把华国相关写太多，只带了一笔。譬如为了基建等必须大力发展房地产也之类的。 但这也是显而易见的事。 程澜就带着儿子享受午后的阳光和微风。 小壮士很喜欢这个恒温泳池的别墅。他就是喜欢玩水！ 程澜给他戴上浮水袖，又换了防水的纸尿裤，带着他在泳池里学游泳。 小家伙无知者无畏，竟然很放得开。 过了一会儿，穿着半透明宽大白纱的程澜披上浴巾起身，然后蹲在池边把胖儿子拉过来从水中抱起。 “好了，不能泡太久了。咱们歇一阵、喝点水再说。” 她抱着小壮士在沙滩椅上坐着，给他戴上迷你墨镜。 等他喝过奶瓶装的凉白开，程澜道：“来，趴下、趴下，妈妈给你涂防晒霜。” 虽然才四月初，但也要注意防晒。 如今这样是奶胖、奶胖的，别回去之后变成黑壮士了。 等打理好了，程澜道：“走，我们去武馆看看。你肯定会喜欢的！” 她说完单手抱着儿子往屋里去换衣服。小壮士就岔开腿夹在妈妈腰间。 兰草跟在她们母子身后，拎着浴巾、奶瓶等杂物，“姑姑，这出国来他好像你身上的挂件啊。” 程澜笑，“在陌生的地方嘛，肯定跟着妈妈更有安全感。” 赵柯想着她应该会过来看看，所以暂时也没离开这个州。就在安保公司的办公室待着。 接到手下电话，知道老板去了武馆便赶紧驱车过去。 如今这武馆也比较成气候了。 两边摆着十八般兵器，场上穿华式练功服的人在对练。 程澜抱着儿子看了看，然后往里走。 赵柯从秘书手里接过两套迷你的十八般武器递给程澜，“给他们姐弟玩儿。” “好，我替孩子谢谢赵叔叔了。” 赵柯就想起十二年前初见面，程澜还真喊过他‘赵叔叔’。 结果老连长老牛吃嫩草，他这个叔叔就当不成了。不然跟着林景南，他确实是‘赵叔叔’啊。 小壮士拿着一把迷你长刀挥舞，活似拿了一只筷子。确实挺乐呵的！ 程澜一边听赵柯汇报武馆的事，一边笑看着儿子玩闹。 然后又和赵柯聊起了私事，“你岳父母回去之后，对你可是赞不绝口啊。” 赵柯笑，“当着你这个老板，肯定夸我啊。” 当晚十点，哄睡了小壮士后，程澜手机响了。 她走到外面阳台接了起来，是小婶打的。 “澜澜，你小叔被炸了！” 程澜顿时变了脸色，“有没有大碍？” 边境线附近越国人埋了很多地雷，所以边防上一直在排雷，大家轮着去。 程澜听高煜说过，雷太多了，而且有些埋得还很深。搞不好几十年都不能全部排完。 小叔选在云南边境当兵，危险性其实很高啊。 又要排雷，还要防止毒品输入。 小婶道：“送进手术室急救了。我有点害怕，小翰还那么小。” 程澜用力掐了一下自己手心保持冷静，然后问道：“小婶，我现在在漂亮国。你身边有没有人陪着你，小翰又是谁在照顾？” “啊，你在漂亮国啊？小翰还在幼儿园，我爸爸等下会去接他。我妈陪着我呢。我给大哥也打了电话。” 那还好！程澜呼出一口气。 “小婶，你不要急，医生一定会尽一切努力的。然后再看需不需要转院去301，实在不行来漂亮国医治也可以。我托人去最好的医院帮他联系，钱也由我负担。但凡有一线希望咱们都会尽全力。所以你现在先不要慌！” 梁锦那边挂了电话，“澜澜人在漂亮国，她说先等手术结束。如果有需要可以转去301或者直接去漂亮国医治，她出钱。” 曾主任点点头，“嗯，如果真的有需要，就打报告申请。” 现役军人要出国，拿签证不是那么容易的。但这种情况，特事特办也不是不行。 关键是在漂亮国有人安排、付费用就最好了。 程澜挂断电话，睡不着了。能把小婶吓成那样，伤得肯定是非常重。 她让兰草看着小壮士。自己过去拍程杳的房门，把事情告诉了她。 “他路过，发现有士兵踩雷。因为是连环雷，他也上前帮忙。结果有个新兵不小心踩空摔了，引起了连环炸。旁边正在排雷的那个兵听到身后爆炸声一时惊慌失措剪错了线。小叔为了保护他，把人按在了身下。” 遇事老兵照顾新兵也是我军的传统。 程杳也是脸色大变，“会、会有生命危险么？” “嗯，手术结束才知道能不能脱离危险。” 程澜想了想，又打给萧清远。 萧清远接到她的电话便道：“怎么，二位老太太这么晚要过来试试手气？” “不是。我小叔在边境上被地雷炸了，炸得有些厉害。我想问问你有没有这方面的关系。万一到时候有需要，总比临时抱佛脚强。” 萧清远听说是林景南出事正色道：“嗯，有的。我在最顶级的私立医院有一点股份。你不用慌，有需要随时可以办妥入院的。” “好，谢谢了。” 然后程澜就和程杳坐在一起等着国内的消息。 过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曾主任打电话过来，“澜澜，你小叔出来了。医生说是熬过24小时，才能脱离危险期。暂时不能转院。你大伯也已经从成都飞过来，还在路上。还没敢让你林爷爷知道。” 程澜忍不住给高煜拨了过去。 打到军营外他常去的小卖部，托人再打给他。约高煜十五分钟后出来接电话。 程杳自己也很害怕，但还是极力安慰程澜，“小外公枪林挡雨都活出来了，不会那么倒霉倒在和平年代的。” 高煜接到小卖部老板的电话，顿时明白肯定是出大事了。 赶紧过去隔壁办公室和梁旅长打了声招呼，“旅长，我媳妇儿在漂亮国不知道遇上什么事了。电话打到我常去的那家小卖部，托人家再给我打电话。我出去看看啊！” 梁旅长也知道程澜不是出了小事会打越洋电话回来的人，赶紧点头，“去吧，路上小心点。” 高煜那边接到电话，程澜就道：“高煜，我小叔出事了。” 她声音里带了些泣音。 在程澜心底小叔就是她的血脉至亲，比程卫东之流亲多了。 两人在一起朝夕相处了九年！感情不是一般的深。 如今小叔在生死线上挣扎，她除了等着，一点办法都没有。 768 第 768 章 高煜得知情况也楞…… 高煜得知情况也楞了一下, “我等下打给大伯问问情况，有什么重要进展让他们赶紧通知你。你先别慌！这会儿你那边该是睡觉的时候了。你跟谁在一块呢？” “杳杳。” 那还不是两个人抱一起，担忧加倍！ 不过这会儿漂亮国除了程杳, 那不是小的就是老的，也没人可以倚靠。 “你们两个都赶紧去喝一杯牛奶，不行就一颗安眠药切开，一杯牛奶里放半颗。先休息, 你俩熬着对他也没有帮助。你带了医生是吧, 最好问问医生安眠药的剂量。也许睡醒, 就有好消息了。” 程澜从来没吃过安眠药, 程杳也不用。 于是，临时让人开车出去买的。 董军医听说她们从来没服用过安眠药，干脆给她们磨成粉放进去，两人加起来也不到一颗的量。 两人喝过后, 各自回屋睡下。 程澜第二天是被小壮士rua醒的。 他已经被兰草打理好了，早上那顿NeiNei也吃过了。 看妈妈老不醒, 就直接上手了。兰草看都十点多了, 也就没拦着他。 程澜坐起来, “都十点多了？有没有国内的电话找我？” 兰草摇头, “没有。” 程澜捋捋头发, 那应该是高煜和大伯、小婶说了她和杳杳吃了安眠药的事吧。 她拿过手机拨过去找大伯。 大伯应该是如今支撑一切的那个人，医生有什么也会和他商量。 “大伯，小叔怎么样？” 林景东声音有些沙哑，“你醒了啊？比昨晚刚出手术室的情形稍好些。如果能一直这么下去, 就能脱离危险期。现在是院长在亲自跟进，药和设备也是昆明军医院最好的。部队首长说了要不惜代价救活他们。等脱离了危险期，我再去找个直升飞机把他和其它危重伤员转到301去。暂时应该不用出国。” “嗯, 杳杳父亲在漂亮国最好的私立医院之一有少数股份。如果要接人，也可以租用他家的私人飞机。我来出钱，而且小叔救过萧清远的。这件事和其他事不会有瓜葛。” 不用担心欠了萧清远人情。 林景东道：“如果真的生死攸关，我也不会拘泥那些。暂时不用！唉，我还没敢告诉你林爷爷呢。” 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 老爷子七十多了，万一着急上火可就坏了。 “如果情况有所好转，那就等脱离了危险期再说吧。不然他万一血压上去了也是麻烦。” “嗯，就这么办吧。明天让你大伯母和锦熙姑姑去都江堰告诉他，然后再一起过来。你也不要太担心了，该做什么就去做吧。他的情况确实在好转中。” “好的，我知道了。”程澜一边讲电话，一边安抚地摸着小壮士的头。 省得他不高兴妈妈注意力不在他身上。 程澜挂了电话去洗漱，小壮士也要跟着。 兰草在帘外抱着他，程澜拉上帘子放水。这个厕所搭子是真的不嫌弃她！ 不过程澜这会儿有点心力不济，也没有多的心思纠正儿子的行为。 等到她洗脸、刷牙都结束，小壮士又跟到餐厅。 程杳这会儿也被叫起来了。 姨甥俩头一次吃安眠药，效果都格外的好。 两人都决定今天就不做什么了，就陪着小壮士在家里玩。 她俩半躺在泳池边的沙滩椅上，让小壮士就坐在旁边。 程澜道：“你姨父的阵亡通知传回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了。幸好是搞错了！如果小叔......” 如今高煜没事，她能说一句那样直截了当的通知，其实比现在零零碎碎的要煎熬一天多太多了。 当然，真的出事了，还是希望还能有挣扎的机会的。 程杳抱了个抱枕在手，“小外公一直都待我很好。如果他真的有事，我也受不了的。” 程澜苦笑，估计这会儿林琅、肖晚、林墨、肖晨几个也是和她们差不多的反应。 小壮士扯着程澜的衣裳呀呀叫了起来。 程澜道：“看你、看你，妈妈和杳杳姐都看你。” 程澜递给他一边洞洞书，陪他一起看。 他靠着妈妈在那里‘研究’。把手指放进洞洞里，都能玩儿半天。 临近中午的时候萧清远回来了，西服搭在肩头，衬衣袖子也挽了起来。 看到她们俩都一脸沉静便道：“还没有好消息？”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个地方回来的，之前程澜打的是他的手机。 程澜道：“说是比昨晚有所好转了。” 萧清远道：“那这就是好消息了嘛。伤那么重哪能一下子就好了？他这个年纪，生命力是很强的。而且求生的意志一定也很旺盛。他儿子多大来着？” 程澜道：“五岁半了。” “那还是小豆丁呢。放心，他一定会尽最大努力活下来的。倒是有没有毁容、缺胳膊断腿啊？” 程澜一愣，“这个倒是还没顾得上问。” 被萧清远这么一说，程澜和程杳确实注意力转移了不少。 萧清远把西装丢给程杳，一把捞起旁边正啃着磨牙棒的小壮士，“哎呦，你小子长得真好啊。这要是去拍奶粉广告，一定很受欢迎。” 程澜道：“他和他姐一样的，小时候就像一颗大汤圆。” 程杳补充道：“还是咸的那种，椭圆、椭圆的。” 程家村里包汤圆，甜的就是纯圆的，咸的是椭圆的。 程杳小时候家里穷，程昕都给她吃的甜的。因为咸的得割五花肉和芽菜一起炒香了做馅。 甜的只需要买点糖，实在不行工业糖精都可以充当。 所以，她一直都很想吃咸汤圆。小时候只有小姨会往她碗里分一两个。 小外公要是挖的陷阱捕了猎物卖到钱，也会给她几分钱零花。 那会儿一分钱的购买力还是可以的，能买一块糖或者一个薄饼的，两分钟就能吃棒棒糖和豆腐干。 说到小孩子，程杳又道：“也不知道我妈是不是觉得我小时候过得不大好。如今挺娇惯小鱼儿的。” 其实程澜也有这种感觉。 程杳七八岁的时候已经很早熟，甚至都已经有些自卑了。小鱼儿现在还跟没长醒似的。 都上一年级了，他完全还把自己当小朋友，跟悦悦一起玩儿玩具可开心了。 根本不明白昕姐一心想送他出国留学的良苦用心。 萧清远在旁边空着的沙滩椅上坐下，跷了个二郎腿，把小壮士放在跷起的腿上。 他道：“小男孩的心性是比同龄小女孩要晚熟些，尤其是没吃过苦头的。你看，这样白白胖胖的小男孩，就算是我也愿意多惯着些的。啧，难怪妖怪都喜欢吃小孩，这看着嫩生生的，是大补啊。” 他抱着小壮士进去，程澜和程杳不知道他要干嘛便也跟着进去了。 结果萧清远直接把小壮士抱到了厨房，让他坐在料理台上。 小壮士一脸懵逼，程澜和程杳同样。 “杳杳，把水槽里放满热水。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简单的烹饪手段。现在我们先洗涮一下，等会儿直接炖汤。” 程澜这才反应过来，之前说什么妖怪吃小孩的话。 程杳也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果真去开了洗碗淘菜的水槽的龙头。 先开的热水，然后又开了冷水往里兑。 萧清远把小壮士扒拉了个干净，又用手试了试水温。 他拿不准，于是扭头喊程澜，“来，你来试试。” 程澜过去试了一下水温，“嗯，可以。” 小壮士最喜欢水了，这会儿已经兴奋地要往水里奔。 萧清远便把他放了进去坐着。 “萧叔叔还从来没有洗过小孩，今天拿你练练手。”萧清远把袖子挽得更高些。 程杳转身往浴室走去，拿小壮士洗澡的一系列工具。 程澜看着洗碗槽，“你还别说，这地儿给他洗澡大小正合适。而且高矮也不错，一点不亏大人的腰。” 萧清远补充道：“还是日光浴。” 那确实，阳光正好从窗户照进来。 程杳拿了小壮士洗澡的靠垫过来，让他可以靠躺在上头被热水淹着。 然后移动花洒的下端插进水里，拧开开关就开始了喷洒。 又把小墨镜给小壮士戴上。他就非常享受的晒着阳光泡澡了。 程杳看看手里的宝宝沐浴乳，昨晚才洗过澡，这会儿应该不用了吧。 萧清远把旁边的燃气灶打燃火，掺了两瓢水到大蒸锅里。 “要洗涮干净一点啊！” 煞有其事的！ 程澜看看一脸惬意的小胖子，要不人家怎么都说爸爸带娃总有些出其不意的招呢。 “傻小子，萧叔叔都要炖你了，你还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 不过，经过萧清远一番插科打诨闹着玩，程杳和程澜的心情确实没那么沉重了。 小壮士在洗碗淘菜的水槽里惬意了一阵，忽然放了一个屁。 程澜赶紧把他捞了起来，抱到沙发上。 小壮士‘啊啊’叫着还不肯起来。 这回程澜可不敢依他，赶紧把他擦干，套上纸尿裤。 期间小胖子用了最大的努力挣扎，无果。 纸尿裤还是套上了，然后程澜也懒得给他穿衣服，索性给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迷你浴衣。 小壮士一直虎着脸。 看了全程的程杳道：“这要是再大些，想把他从水里抱出来穿上衣服可不容易了啊。” “那可不。” 结果出去之后，小壮士看到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萧清远，就把手朝他抬起讨抱。 程澜笑道：“他要把你炖来吃了。你还真以为他是好人呢？” 萧清远笑着放下报纸接过小壮士放在腿上，“小子，你爸带过你没有啊？” 程澜道：“带过，怎么没带过？” 说完想起高煜一本正经的给人家把连体衣穿得上下颠倒又忍不住有些想笑。 杳杳坐到萧清远的单人沙发扶手上，“爸，你是不是很想添个幺儿啊？” 萧清远道：“这么偶尔玩玩还行，要负担他的一生还是有些沉重。” 杳杳道：“那要不，我给你搞个小外孙出来？” 萧清远的眉毛一下子就挑了起来，“你敢！” 程澜想了一下明年刚40周岁的萧清远抱着这么大个小外孙的场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萧清远脸色发青，把小壮士抵还给了程澜。又对程杳道：“你要着急结婚生子，我帮你安排联姻。” 程澜抱着小壮士出去，不参与这对父女的‘战争’。 小壮士倒是对萧清远的大腿还有些恋恋不舍的样子。 程澜道：“你爸要是知道了，非得呕到不可。他半夜起来给你喂奶，给你换拉了、撒了的纸尿裤。结果你被别人放在洗碗套菜的水槽里一通洗涮就恨不能认干爹了。” 769 第 769 章 下午七点多，高煜…… 下午七点多, 高煜的电话打了过来。 还是程澜给他拨回去。 “澜澜，你现在怎么样？我刚打电话问过，你小叔好些了。” “嗯, 大伯也对我说了。” “所以，你这么放松啊？”会不会早了点？ 程澜道：“不是的。” 她把萧清远回来给小壮士扒光，弄到洗碗套菜的水槽一通洗涮，还烧水说要炖这小子的事讲了。 高煜忽然觉得这个姓萧的好会哄人啊！不像他, 远隔千山万水的, 使不上力。 他连赶去看看林景南这个老战友都做不到, 不能擅离职守嘛。 也只能是打几个电话。 “那现在呢？” “杳杳看他抱着小壮士, 说要给他添个小外孙。父女俩正掰扯呢，我就抱着小壮士出来了。 小壮士凑过来，对着手机依依哦哦的。 高煜在那边笑了一下，“小壮士, 想爸爸了没有？嗯，早点当爸, 确实可以早点含饴弄孙啊。我觉得萧先生说得没错。你小叔肯定有旺盛的求生意志, 一定会撑过这一关的。” 晚上十二点, 大伯又打了过来, “澜澜, 你小叔脱离生病危险了。过两天应该就能从重症监护室出来。” 程澜这才顾得上问一声，“他不会毁容或者缺胳膊断腿吧？” “没有缺胳膊、断腿。脸上应该会留个小疤，身上没人看得到就无所谓了。” “那还好！” “嗯，你们赶紧睡吧, 也谢谢杳杳的关心。” 程杳道：“大外公，不用客气的。小外公对我一直都很好。我回头去哈佛的生物科技实验室给他买几只祛疤的药膏带回来。” “好，让你费心了。” 程澜终于可以安心了。 命保住了, 没毁容、没缺胳膊断腿。剩下就是好好休养了吧。 哦，对了，大伯说还要转院去301。 有军用的直升飞机，还有军医跟着，从昆明飞北京也不是太麻烦。 又过了两天，程澜抱着儿子去教授住的别墅区拜访。 哈佛商学院的教授都挺富裕。住在这样的地方很正常。 他收到程澜让小严递上的军供茅台和熊猫烟，“听说这是你们的国酒、国烟啊？” “茅台确实是国酒。这种市面上没得卖，专供部队的。这烟倒没有国烟的称号，主要市面上完全没有没得卖。专供部队副师级、地方副厅级以上的官员享用。” 程澜又对照漂亮国的职级解释了一番。 教授道：“那这可不是一般的珍贵了。你丈夫是什么职务啊？” “这不是他的，是他爷爷的。他爷爷和我爷爷都是参加过......二战的老兵。我们两家是世交。” 教授看看小严道：“这位就是你说的在斯坦福肄业的朋友？” “是的。您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教授道：“我不太懂你们华国人人情世故的那一套。但他打自己的教授，这非常的不好。你们华国也讲尊师重道啊。” 程澜道：“这个事情是有隐情的。” 她把事情的经过讲了讲，“教授，人才难得！” “程，我听到的和你说的可不一样。是那个女生为了成绩过关主动献身的，还说这个严是出于嫉妒。” 程澜道：“那他其实也是受害者啊。” 她好说歹说，教授终于答应出面，但结果不保证。 最后也只是替小严争取到了一个见面的机会。 程澜接下来和教授敲定了明年九月来读博的事。 “你这两年回去，不会就写了关于两德合并，解决西德生产力过剩问题的那一篇论文吧。” 程澜摇头，“我在华国的《内参》上还发表了两篇关于毛熊国经济体制改革的论文。国庆之前，最后一篇也会出炉。” “没有公开发表？” “是的，可能以后一起投稿吧。”等毛熊国真的走到她预测的那一步之后。 “行，那回头你再拿给我看。” 从教授家的别墅离开，程澜对小严道：“你自己去想办法挽回吧。不过就算调查出来你导师真的是收受学术贿赂，也不能这么快动手。不然就是把我导师架在火上烤了。另外，要让那人名誉扫地也不能是和你有关的事。” 小严静默了半晌道：“算了，不管是女方主动X贿赂还是男方要求的，我都不打算管了。我现在就一心一意去挽回，取得论文答辩的机会。” 不管是哪种情况，他被处分的时候那位女同胞可没有站出来为他说过一句话。 接下来，程澜就带着儿子在漂亮国开启了巡铺之旅。 小壮士坐在儿童座椅里饱览漂亮国的大农村风光。 程澜安了一个摄像机在车窗旁，准备拿回去给悦悦看看。 直到4月12号，齐欢给她打电话，“老板，二位老太太预备明天去赌场看看。” “我知道了。” 程杳已经回学校准备答辩了。她读了四年大学，就看最后这一买卖。 哈佛可是出了名的宽进严出。当然，宽进其实也不宽就是了。 但严出是确确实实的。 所以这次就程澜去。 等她坐萧清远的私人飞机到了赌场，就遇上了苏菲。 苏菲伸手想摸摸小壮士的脸，他把脸转开了。 “在长牙，摸脸会痛。你跟他握手吧。” 苏菲再握握小壮士的手，他就给予了回应，也用力回握。 苏菲道：“真是好玩啊！” “自己生一个呗，萧清远可会带小孩子了。估计是有些遗憾从来没有带过杳杳。” 苏菲没好气道：“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程澜道：“我是跟你说真的，你再不生真就要成高龄产妇了。萧清远这个人其实骨子里还是很传统的，你要是能怀上他的孩子，他肯定就娶你了。” 她说完单手抱着儿子进去。 这里头是一间监控室，可以监控整个赌场的。这会儿，画面里正是那两位有点兴奋的老太太。 萧清远也在，“实在是有些嘈杂，没法收音。要针对性的收音，除非放一个窃听器在她们身上。不过，我可不敢小看了这俩老太太。” “没关系，只要确保她们不出状况就成了。” 监控设备是一个大屏幕，像是看电影那么大的一个屏幕。 小壮士陡然在里头看到太奶奶，努力辨认了一下确认是认识的人，兴奋地跟她挥手。 结果太奶奶都不理他，他撅撅嘴。 方真这会儿正跟于奶奶在赌场转悠，看看都是怎么玩的。 安保公司派了两个年轻的退伍兵跟着她们，免得她们被挤到了。 方真走了几步小声问于奶奶，“你察觉什么没有？” 于奶奶管档案的，没那么敏锐，摇摇头。 “你们呢？”方真又问两个退伍兵。 “老太太，您发现什么了？” “我感觉好像有人在监视我们。”方真四处察看，果然发现了一些隐秘的摄像头。 “老太太，赌场里都是安了摄像头的。” “哦，这样啊。老于，这些有点复杂，咱们先去买大小好了。那个买定离手，相对简单。我家澜澜刚来的时候，一穷二白。还来赌场挣过生活费呢。” 于奶奶好奇地道：“她，当荷官么？” “不是，她耳朵灵光，能听出大概的点数。一晚上赢多输少，赢个三四百刀就撤。好像来了三回吧，挣了一千刀就收手了。” 于奶奶笑，“那自制力还挺强的。” 方真往买大小的那一桌走，中途又抬头看了看摄像头的位置。 她对陪她们出来的退伍兵道：“漂亮国的超市也是有摄像头的，我在里头逛感觉没这么强烈。” “可能赌场的更先进些，又或者觉得我们这个组合有点怪异。” 方真想了想，不影响她发挥。于是没有深究！ 程澜看到她径直往买大小的那里去，直觉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啧，她几时说漏嘴告诉老太太的？ 小壮士虽然发现太奶奶不理自己，但还是没忍住又盯着画面看了起来。 萧清远道：“走哪都带着，要不让苏菲抱出去洗涮一下？” “你还真吃小孩啊？还洗涮一下。小心点哦，别回头真的当外公了。” 萧清远道：“其实她这个年纪在漂亮国有伴侣也正常。我只是不希望她和林家小子再纠缠不清。” 画面还很和谐，俩老太太有输有赢的。看情形换的一千刀要输光还不太容易呢。 这就没必要一直盯着了。 程澜把儿子抱到旁边设的套房休息，让兰草陪着他玩会儿。 要想玩水就给他冲个淋浴好了。 这好像是萧清远住的房间。 等程澜再回去，方真她们换地方了。只是买大小，还是满足不了她们的好奇心。 她们就一路把各种玩法都试了试，最后待了一个多小时才离开。 输多赢少，一人输了几百刀。 两人这才乐呵呵的离开，“都会了，以后去了澳门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得先交学费。” 嗯，赌博的玩法，那确实是比较简单，不会太复杂。 程澜呼出一口气，没出事就好。 结果没想到方真都走出去了，还在门口跟服务员打听了一下这家赌场的老板是谁。 一听说是萧清远，她顿时明白自己一直觉得被监视是怎么回事了。 她到旁边的公用电话投币，给程澜打手机。 “奶奶，我们马上出来。” 小壮士已经睡着了，兰草直接让他在提篮里睡的。 方真看到了就道：“怎么还把他带来了？” “他基本在隔壁睡觉。之前在屏幕上看到您老人家，还使劲儿跟您挥手打招呼来着。” 方真道：“先回俱乐部再说。” 等上了车，她又道：“你就这么不放心我啊？” “不是我不放心，是萧清远生怕你们在他的赌场出什么状况，非得叫我来看着。您放心，您去澳门自己的土地上赌两把的时候，我肯定不去。” 程澜和老太太说了小叔一周前差点让炸死的事。 “那现在怎么样了？”方真着急地问道。 “现在已经在301接受治疗。说是等外伤好得差不多了，还要进行复健，争取不落下残疾。” 方真道：“你这孩子，怎么才告诉我？” “前几天都还有反复，很是凶险。现在没什么大碍了我才敢讲啊。不然让您跟着一颗心悬吊吊的，可比赌两把刺激多了。” 方真道：“我连高煜的阵亡通知书送来都承受住了。” “可是这回是反复的拉扯。” 当时要不是军医做了万全的准备，速效救心丸都给您老人家吃了，搞不好您比我爸还不如呢。 方真道：“小命能保住就不错了。那小严的事解决了么？” “他还在磨，不过对方有些松口了。应该不会是太大的问题。小严这两年出的论文成果也还可以的。对方也不像背个打压后进的名声。” 770 第 770 章 小严的事，后续程…… 小严的事, 后续程澜就没管了。她把自家不爱管闲事的导师都弄去讨人情了，仁至义尽了。 为此，她以后得给老头干不少活啊。 至于程杳，她要留在漂亮国准备论文答辩。 所以4月14号去纽约准备飞日不落的就少了他们两个人。 上次在纽约她们是直接坐房车回俱乐部的。这次程澜就带众人在纽约逛了逛。 来都来了, 不到处看看怎么行？ 小壮士看到自由女神像时的震惊, 被程澜抓拍了下来。 为了让他仰着头能看到全貌, 她拉着他的婴儿车退了挺远。 后来在旁边的摊上买了个迷你的给他玩儿。 小家伙拿着看来看去的, 也不知道他认出来没有。 16号上飞机，程澜把准备好的拇指饼干给小家伙磨牙, 哄着他还是张着嘴。 只要嘴巴张着, 就能抵御升空时的压力。 这次来漂亮国, 所有的玩具她都买了一式两份。 省得回头弟弟有姐姐没有，或者姐姐有弟弟没有，又为此干仗。 悦悦虽然乐意当小妈妈照顾弟弟，但这是在程澜一碗水基本端平的前提下。 如果待遇有了差距可就不好说了。 方真道：“你以前不是买玩具都要给康庄还有顾盼买么？” “人家有自己的父母，我偶尔买一次就行了。我有给他们还有家里大人都准备伴手礼。” 伴手礼就是让齐欢准备的了。 其实她挺乐意给康庄买东西的, 但想想不好做得太过就算了。 方真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高灵对程澜的羡慕、嫉妒, 她这么敏锐怎么会发现不了？ 不过, “那小琅的心性挺难得的啊。” 一处长大，肯定难免被人拿来比较。程澜的长相、能力在同龄人里都太出挑了。 她还是亲孙女，程澜只是外来的。 但小琅一直跟澜澜都是真的要好。而且也从不妄自菲薄, 不内耗。 所以澜澜在林家时才能不藏着、掖着。 “大伯母也算是经历了风浪的人, 目光不会只在眼前方寸之地。她教养出来的闺女虽然稍微‘有情饮水饱’了点, 但心性是没得说的。” 有闫家和林家在，林琅自身也优秀。康硕负心的可能性还是比较低的。 方真点头，“闫家老两口确实是有古代士人风范的。淑芬做长媳, 你林奶奶是选对了人的。”说着忍不住一笑，“我不是说我选错了啊。你婆婆自有她的好处！” 程澜笑笑，这话她作为晚辈是不好评价的。 但遇上舒敏这样的婆婆，怎么都比遇上奸猾之辈强。 于奶奶在旁边也笑了起来，舒敏在公安部大院也是挺出名的。 她问道：“澜澜，这边飞过去要多久？跟漂亮国还有华国的时差各是多少？” “于奶奶，我们现在从纽约肯尼迪机场飞伦敦希思罗机场要12小时。伦敦比华国慢7小时，比漂亮国快5小时。倒时差可以比上次的时间少一点。” 于奶奶点头，心头有数了。 她盘算道：“我们十四点从纽约起飞，抵达时间那就是当地时间明早七点。那安排好时间睡一觉，其实时差没什么影响啊。” “是的，主要就是华国和漂亮国足足差了12个小时，日夜颠倒太明显了。” “不过这么飞两趟，要花掉一两百万吧？” 北京飞纽约的费用程杳负责，后面两趟的飞行费用由程澜负责。 “差不多吧。不过绕道欧洲看看，比直接飞回去也就多花几十万，所以还是蛮划算的。很多事情，都需要实地看看才知道究竟。这样对我做很多的判断是有帮助的。” 她对经济形势的一个正确判断，都能帮助自己赚不少钱。所以，这样到处走走看看自然是有好处的。 于奶奶笑，“我们不懂你们搞经济的人的想法，隔行如隔山。不过我们老都老了还能出国到处转悠蛮好的。” “地球村嘛，以后出行会越来越方便的。尤其您的英语还挺好，蛮熟练的。” “我也是来之前去北二外的英语角找人练了练，反正不花钱的。那些大学生也喜欢来找我练口语。对了，我还遇到了小琅。她请我回去之后到她办的英语培训班兼职呢。说是给我算时薪40元，我原本还在考虑的。但出来一看发现钱可真是好东西，我决定去了。” 原本犹豫只是为了小鱼儿的留学费用考虑。 现在是真觉得钱是个好东西啊！ 去漂亮国，飞行费用是杳杳替她承担的。但其它的花销她老人家都是自己掏的。 不过，除开飞行和吃住也就购购物什么的。偶尔才在外头搓一顿。 去赌场她就只输了不到两百刀。 这趟去日不落，飞行费用澜澜负责。其它花销她还是自己负责，到时候她和方真一间屋就好。 这回费用高一些，因为要住酒店。 于奶奶也是属于挣得多、花得少的，手头自然是有积蓄的。 而且她和方真一样没有另外买房，就住的公安部大院分的房子。 这里就省下了大几万了。 晚上在飞机上，于奶奶和方真住一个房间。程澜和兰草、小壮士一个房间。 他们确实是睡了七八个小时，然后下飞机迎来了伦敦的清晨，感觉不太需要倒时差。 不过，程澜还是立即安排去了预订的酒店稍微歇歇，下午才出行。 于太太和方真依然是住一个标间。 听说她回国可以去挣40元的时薪，方真眼馋了。 “学英语这么吃香啊？” 于奶奶笑道：“你不怕，就除了澜澜，你儿子、儿媳也都能挣钱。比我们家条件可好多了！” 方真想了想，她搞刑侦那套好像真不好赚外快。她总不能跟赵柯他们一样去干高级保镖吧。 所以，她愉快地放弃了，“嗯，我以后需要用钱的时候就问高睿拿吧。” 这次出来高睿也给了她两万人民币。说是大头澜澜掏了，他就给点零花钱。 于奶奶道：“行，以后澜澜出远门，咱们都跟着出来到处看看。自己负担费用，就是要麻烦她多操心下咱们了。还好，咱们能吃能跑的。” “成，你以后得空就去给人上英语课挣外快。除了跟着澜澜出门，那国内大好河山咱们也可以一道去走走。不过年纪大了，到时候怕是得找个小年轻陪着，帮咱们跑腿。嗯，应该不麻烦。请干休所的服务员去赚个外快，咱们自己给钱就是了嘛。或者直接让干休所组织。” 于奶奶点头，“还可以问问老蓝他们要不要一道。得，咱们踏遍青山人未老！好，睡觉！” 方真低声道：“我想去曾经战斗过的地方都走走、看看。” 她看到程澜她们重走长征路的照片就有这个想法了。 程澜这一趟来日不落，就是为了找合适的学酒店管理专业的专业人士回去给手下们开课。另外再到处看看。 不限于英国，欧洲大陆是一块嘛。办签证的时候大家伙就把其他国家的签证都办了。 以商人的身份还是比较好办这个签证的。尤其是漂亮国和英国的都办了之后。 俩老太太得知从伦敦过去巴黎只需要坐两三个小时的火车都楞了楞。 “这么近啊？” 程澜把手上的小壮士换了个手抱着。这小子蛮沉手的！ 他又非得指定程澜服务。兰草只能打下手拿东西。 “听说这两城还要修海底隧道，到时候能更快些。” 这一趟她们在欧洲又转悠了十来天，就只走了紧挨着的英法两个国家。 程澜也顺利的请到了个学酒店管理的专业人士跟她回北京开课。 至于另外三地的店长，就自己飞回来上课吧。 她给人开的是五星级酒店经理的工资，不便宜。 不然请不动人的！ 去北京是这个理查德老师提的要求。因为他对北京很好奇，想去参观一下。 从大英博物馆参观回来，俩老太太脸都青了。 谁看到自家东西被强盗拿着展出收门票，那脸色都好不了。 方真道：“说是过了追诉期了，不让咱们国家讨要回去。真够不要脸的！如今现行的国际法律都是他们定的，他们拳头硬。G7+毛熊国就是曾经的八国联军。总有一天，轮到我们华国制定规则了，这些都得还给我们。” 于奶奶也气咻咻地道：“狗屁法律，强盗的法律。那里头的东西全是抢的世界各国的，就包括女王皇冠上的大钻石都是人家阿三的。” 程澜赶紧给她们倒水，“消消气、消消气，现在还不是咱们制定规则的时候。别呕，总有一天都会拿回去。” 4月26号，私人飞机从伦敦直飞广州白云山机场。 国际航线只能飞这里。 然后程澜一行人在广州的会所倒过时差，再搭乘民航的头等舱直飞海口大英山机场。 上飞机前，程澜接到七伯的电话，“澜澜，我们要上火车去海南了。你回来了么？” 程家村这回要去两百多号人。包了硬座两百个位置，硬卧几十个。 年纪大的坐硬卧，年轻的都硬座。大家一起打打牌，吹吹牛，时间也很快就过了。 “我也正准备上飞机。你们怎么到的成都？” “包车啊！照萧老板的要求，让大客车也打着‘程家村南下海南购房团’的红色条幅呢。 一套房省7000，200多套省了160万，按照人家的要求打个横幅不算啥。 反正这么多人，不尴尬。 而且，大家伙都觉得挺提劲的。 一个村的人，几乎家家户户都要去买海景房，有些人家还直接两套呢。 当然是都按揭啊。一家子有老、有少，写在各自名下嘛。首付三万，可以想办法凑的。 程澜想了下那个场景，忍不住笑了。 “对了，还遇上你相熟的那个谢师傅。他都要退休了，在带徒弟。一路上跟我那个聊啊，说我们这个生意是他看着做起来的。他见证了你的成长！” “这话倒也没错。那火车人家不至于还让你们挂条幅吧？” “火车不能。不过可以在火车北站打一打条幅，那南来北往的客就都看到了啊。萧老板说我们帮了大忙，到时候可以优先挑房。这都怎么挑啊？” “你们回头看看我都挑了哪些吧。我才是真的优先挑房，开盘前就会挑好。” 至于你们，萧应摆明让你们去替他把场子搞热的。 不过，以后能赚钱就行。 七伯道：“那你‘五一’开盘当天不在场么？” “不在啊。我店里副总叶蔓蔓嫁给高煜手下一个副营长。于情于理我得去送嫁、喝喜酒。我这趟过去挑了房子就会离开。行，那咱们到了海南再见！” 771 第 771 章 飞行平稳之后，程…… 飞行平稳之后, 程澜喂小壮士吃鸡蛋羹。 “来，再吃一口。听说飞机上提供的婴儿餐就是这个。哪像你，还有鸡汤、鱼汤，各种肉泥换着吃啊。” 小壮士已经足足七个月了, 比来时高了些。但没胖, 看着好像还瘦了一点。 毕竟这一个月他虽然玩得开心, 却常在奔波。 这一趟出游, 因为有董军医一路各种提醒，他基本是没生病就过了。 就有一次咳嗽了几声。所以, 相当的省心了。 董军医都说这孩子的身体素质相当的好。 不过了解到程澜和高煜的身体素质之后, 他说也正常。 俩兵王体质的人生出来的, 那身体素质能不棒么？ 这一趟飞行要13.5个小时。 早上九点飞，晚上原本该是十点半到的。但华国时间要早七个小时，这就是27号的早上五点半了。 所以，午睡尽量多睡一会儿。 回去之后，吃个早饭就可以睡下倒时差了。 程澜是预备29号上午到售楼中心挑房子、签购房合同。 然后下午就从海口直飞北京。 30号上午和下午歇歇, 晚上去吃小叶家办的花烛酒。 嗯，就在四合院办。 小叶的钱都凑一起买香港的房子了。 她直接买的半山的房子, 两三万一平呢。 又想尽量少付些利息, 就全砸进去了。 所以一家三口在北京还这住在团结湖小区80平的房子里。 是根据她们原本房屋的1.2倍置换的。另外贴了一万块的现金。 那儿有些小，不适合宴客。 小叶那么多同事、同学，朋友。 还有往日的街坊邻居也大多住一个小区, 好些都在一栋楼住着, 肯定是要来喝喜酒的。 石家庄那场只有送嫁的人去, 所以花烛酒就算是娘家这边办的喜酒了。 到了广州，俩老太太就彻底躺平。海南的热闹她们就是有心也无力凑了。 她们准备在广州休整一段时间，接下来就不跟着程澜跑了。 这一路还幸亏董军医跟着, 不然程澜真不敢带着她们这么飞来飞去的。 所以这个家庭医生，请得挺值。 程澜也带着小壮士倒时差。平平安安带着二老一小回来了，她的心也就放下了。 飞行团队的人也在这里倒时差，过两天再自行返回漂亮国就好。 程澜28号下午飞海口，飞行时间一个半小时。 她买了小壮士和兰草、董军医的票。 如果能把他搁这儿，她就再去退票。大不了损失些手续费。 但可惜，小壮士完全没有要从妈妈身上下来的意思。 他这一个来月真的快变成程澜身上的挂件了。 看他还挺精神，程澜只好带着他上路了。 “那奶奶、于奶奶，你们就在这儿好好休养生息。” 方真点头，“见到你爸妈告诉他们我挺好的。我还给他们带礼物了，你帮我捎过去吧。” 好歹高睿给了两万零花钱不是，她就在国外给他们买了些礼物。 “好的。” 上了飞机，小壮士左看右看的。显然是奇怪为什么和之前坐的不一样。 一个半小时就着落了，兰草也道：“感觉才起飞没多久呢。” 她坐了三趟飞机，都是十个小时起的的。 真觉得一个半小时一点感觉都没有。 程澜笑了笑，“走吧，去和村里人碰头。” 程家村派了打前站的人过来，直接包下了一家酒店的120间房。 酒店倒是同意他们继续拉横幅。 这一次的活动由村委会组织，路费、住宿费到时候都按人头分摊。 至于吃饭，自己去吃了付现金。几个人一起吃的，转着付还是打平伙（AA）村里就不管了。 程氏集团公司的人也是住的这里。公司没有出面组织，但要买房的六百号人自己形成了一个组织。 最后决定买的就是八百多号人。因为其中不少是夫妻，一共就刘百套房。 王千惠和小叶抵押了香港的房子，也准备全款买三套。 最近两个月香港房价大涨，她们都尝到甜头了。 而萧应这第一批开盘最后也超出最初的预估，一半的房子大概有1900套。 户型比预估的小。 程澜和她组织来的人会拿下1100套左右。 还有800套，就靠之前的广告和开盘的场面吸引人了。 他们都是调休到‘五一’前的。明天买了就要回去干活，除非是办公室行政人员。 高睿、舒敏等人也住的这里。 悦悦听说妈妈和弟弟29号就要回去了，便没有闹着要跟。 她就和晓华姐一起住在华侨公寓的房子里。 程澜抱着小壮士下车进来，到处都是招呼她的人。 ‘澜澜’、‘程总’、‘老板’不一而足。 一开始哪里有人喊，小壮士就转头看哪里。后来太多了，他也就看不过来了。 程澜定了个大套房，就在公婆隔壁。 这会儿不等她进屋，公婆听到消息已经到大厅来看孙子了。 程澜便索性没有上楼，直接把小壮士放在了大厅沙发上。 她自己也直接坐下了。 大厅里开着空调，小家伙穿着长袖、长裤的连体衣。他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面对围着他看的众人。 六叔公笑道：“这小子一点都不怯场啊！” 他是26号一路睡在卧铺上过来的。到了酒店缓了两天，今天气色才恢复了。 那些坐硬座过来的年轻人，早就结伴去附近海滩上逛耍了。 一个个都一副大开眼界的样子。 七伯道：“何止不怯场，你们看他一副局里局气的样子。肉乎乎的小脸严肃的板着，一脸的官相。” 高睿正好走到，听了这话笑道：“他七外公啊，七个月的娃娃，有啥官相啊？小壮士——” 小壮士听得懂这是在喊他。但他瞥了高睿一眼，一脸的陌生。 高睿道：“得，又不认得人了。还得重新培养感情！” 程澜道：“爸，奶奶挺好的。她还给你和妈妈买了礼物呢。等会儿上去让兰草找给你们。” 兰草已经带着三人的行李上楼去了。 舒敏过去挨着孙子坐下，“小壮士，还记得奶奶么？” 当然是不认得了啊。 小壮士自顾自玩着‘自由女神像’，不受周围的声音干扰。 程岩走了过来，她这次过来要买两套，徐雷也准备买两套。 等建军节他们就准备要领证两家合一家了。 程岩对着跟着一道回来的程姝道：“漂亮国挣钱拿回来花很爽啊！” 程姝道：“我调回来了。所有的人到了一定年份都要轮岗。” 过了一会儿程浩的父亲过来找程姝拿捎带回来的授权书。这回程浩也要买放，委托父亲全权处理。 程远叔走过来问程澜，“澜澜，是不是多多益善啊？” 程澜笑了一下，“如果供房子没问题的话。” 程远点点头，明白了。 他家人口多啊，他们老两口供一套，儿子、媳妇一套，女儿、女婿还可以来一套嘛。 他之前就是这么想的，毕竟程澜一气儿准备买三百套啊。 如今不过是问个准话而已。 邱木匠朝这边看看，万分后悔当初程澜找他合伙卖家具，他心疼那点提成的事。 要不然，他今时今日如何买不起三套？ 小地主从他面前路过，忍不住好笑地‘哼’了一声。 他是从北京提前飞过来的，这一趟算是出公差，两不误。 走过来正好听到高睿在告诉程澜，“景南的复健才刚开始。我去看了看，挺遭罪的。不过医生说如果复健做得好，以后有希望不落下残疾。” 程澜呼出一口气，“小婶电话里也这么说。还说小叔做复健都不让她留下来看。” 小地主道：“我来前也刚去看过他，看他态度还挺乐观。还说用了程杳寄回来的祛疤膏，感觉脸上的疤都淡了很多。” “事到如今，不乐观也不行。我有点累，先带孩子上去了。” 程澜看了看，没见林家的人到。甚至王维汉那帮人都还没有来。 高睿道：“好，你赶紧回屋歇歇。有什么事都等晚饭再说了。” 六叔公道：“对，你上去歇歇吧。这小子倒是挺厉害，一个月跑了四个国家，没病没灾的。” 程澜点头，“是啊，还比较好养活。” 虽然一路她费了不少心，但确实算是好养活了。 按温度添减衣物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至于吃的，都是吃NeiNei和辅食也没什么变化。 水土没什么不服的，去到哪里都很适应。 就是奶奶和于奶奶，也是年轻时候打熬下来的好身体。不然哪怕是私人飞机，这么奔波估计也受不住。 小壮士趴在妈妈的肩头，朝这些盯着他看了半天的人挥挥手道别。 引得众人又是一叠声的夸，“好有礼貌啊！” 到晚上的时候林琅、肖晚、邱鑫泉、王维汉、徐懋宁等人才前后脚的到了。 他们里头肖晚是和小地主一样，来出公差。 海南有这样的大型楼盘开盘，和财政部、发改委都是有关系的，领导让他们来看看情况。 另外几个人就是请的事假或者调休了。 一个个放下行李，就跑到程澜这里来吃宵夜。 程澜自从开始减肥，已经很久没吃宵夜了。 不过见到他们还是让兰草打电话叫了一个海鲜砂锅粥。 到了海边，吃海鲜自然是极方便的，又便宜。 程家的人晚上吃饭时说起都说这一趟过来吃了好多没见过的海鲜。 四川是内陆城市嘛，要想吃海鲜还挺不容易的。 少数几种会运往内地卖的、最常见的诸如做白灼虾的那种虾，也都贵得很。 只能空运啊，运到成都豆腐也成了肉价钱。 还有热带的水果，也吃得十分的满足。 就是天气有点热，才四月底就相当于四川五黄六月的温度了。 众人说起林景南这才的事都是唏嘘不已。 王维汉道：“林小叔这回是为了救人，能得个表彰吧？” 林琅道：“不好说啊。也是他手下的新兵出了状况才导致的事故，而且还造成了挺大的伤亡。总要有人负领导责任。我们家现在就希望能功过相抵。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了！就只盼着小叔不要留下残疾才好。” 留下残疾，以后上进的路也就断了。 林琅把儿子放在了家里，由崔阿姨照顾。 崔阿姨在林家干了很多年了，这样她出来才比较放心。 马丹阳已经有些出怀，如今改做文职。时间上比较自由。 但这样千里迢迢的奔波来选房，她就没有来了。 砂锅粥和搭配的六样点心很快被客房服务送来，程澜招呼大家都吃。 她自己也添了一碗，边吹边吃。 别说，这海边做的海鲜砂锅粥确实不错。腥味都去掉了，简单的手段料理却十分可口。 772 第 772 章 林琅道：“明天和…… 林琅道：“明天和意外, 不知道哪一个会先来。所以，大家都好好过吧。” 程澜是经历过高煜‘阵亡’的人，听了这话点点头。然后她问道：“康硕几时才能回来？” “开始以为是持久战，如今整个战事42天就结束了。所以算是延期一年, 下半年应该就能回来了。” 林琅现在经济压力挺大的。这回海南的房子一买, 她们夫妻实际上就得供两套房。 但团结湖小区那套房房租不高, 只有月供的一半。 海南这套又是期房, 还不到能收租的时候。 只靠夫妻俩的工资甚至是康硕的驻外补助都是不太够的。 而她开的英语补习班，名气还没打出去。如今还是在贴钱经营。 虽然老师都是付时薪, 有课才给钱。 但人少也得上课, 还不能收人家高额的服务费。 因为, 她就是用十二人的小班教学、相对平价的学费在吸引人。 她目前收费是一个学生一小时十元！ 像小鱼儿，程昕自己去请的大学生是十五元一个小时。 她这里请来的兼职老师比刚进大学的学生是要强一些的。 一小时还有五块钱的差价。 不然她也竞争不过那些课余和周末出来挣钱的大学生。 可如今一个班子只招到三五个人。这是她的问题，不是学生的问题。 而程澜那里的租金也不便宜。 舒敏的舞蹈室一个月都要两千多的租金，给林琅肯定不能算便宜了啊。 这一碗水必须端平。 如今能供得起孩子课外学英语的人家不多，程澜那里的客人同样是林琅的目标客户群。 所以虽然房租贵, 林琅还是把第一个培训室选在了那里。 那些人对环境也是有要求的。 另外，为了省钱, 她自己周日也去培训室给学生上课。上午、下午各两个小时的课。 把自己搞得也挺累的。 程澜那里, 跟她开口借钱可以，但租金不会减免的。 舒敏当初是省事的让程澜注资，但林琅不想走这条路。不想走这条路, 却管程澜借钱来当本钱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所以, 她现在咬牙苦撑着呢。 等海南的房子买了, 日子就会很紧巴，连崔阿姨的工资都要付不出去了。 到下半年康硕回来的时候，如果培训班的人气还上不去, 那就真的要发生经济危机了。 除非是回家啃老！父母除了基本生活费，其它的钱都给她拿去还贷。 所以林琅如今再购买这套房，压力是真的有点大。 这些，是吃过夜宵大家散了以后肖晚多留了一会儿告诉程澜的。 程澜道：“你知道她一个月要供多少钱么？” “嗯，团结湖小区那套听说一个月要贴150。海南这套买下来要供一千出头，算她1300一个月吧。” 据程澜所知，林琅一个月两百多，康硕寄回来四百多。 顶多再多寄一百，不能更多了。 那每月缺口挺大啊！ “程澜姐，我现在觉得我这样压力还小些。我和我妈合买一个小的，月供八百。团结湖那套房拿去抵押了，付了首付手里还留了六千可以先撑着。另外我们两母女一人还有800元的原始股份可以卖出去。” 程澜心道：你这是说压力小还是压力大啊？ 肖晚继续道：“虽然我一毕业就遇上事儿，以后升迁都会受影响。甚至可能轮不上福利分房，毕竟住房改革的文件都出台三年了。我还真不敢太指望自己能在单位分到房子。可能就是我接受了现实，期望值比较低。所以才没表姐那么介意如今的落差。你说表姐是不是受刺激了啊？才把自己逼得这样紧。明明她已经有了一套全款房。表姐夫寄回来的钱养康庄也绝对是可以富养的。” 程澜道：“林琅骨子里其实也是要强的。她如果来问我建议，我会建议她三套房里放弃一套。她如今的负债率实在是太高了。” 林琅并没有来问她。 而且，人都来海南了，说明海南的房子林琅不打算放弃。 而团结湖小区的房子，这会儿要放弃也来不及了。虽然就是放弃也不过少供一百五。但如果早点卖，倒是能多几千块在手上周转。 看来林琅目前是有些不太理性的在进行投资。但她应该是想办法解决了月供的缺口，不然哪敢买啊？ 肯定是找了大伯和大伯母吧。反正林墨那里暂时不需要筹钱买婚房。 要说受刺激，应该就是林琅从小受的教育就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她一直认为读了大学有个好工作就万事大吉。 所以读书的时候程澜做生意赚钱，并不会刺激到她。 而她确实考上了一流好大学，工作也安排得很好。 可如今的社会一切向钱看。 做生意的企业主、个体户赚得盘满钵满，体制内的工资又低。 这个事实刺激得林琅也有点失衡了。没了念书时面对程澜成功的从容、淡定。 毕竟她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 所以如今是急切地想抓住一切机会。但偏偏花钱的事集中到一起来了！ 肖晚点点头，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办法。把团结湖小区的房子卖掉暂时就没那么大的压力了。 多撑几个月，没准英语培训室就有起色了。 肖晚坐在沙发上往程澜这边靠了靠道：“程澜姐，你招助理，真的不要停薪留职的啊？” 程澜看她两眼，“小晚，我找个停薪留职的，用心培养两年人回单位上班去了。我又现找人啊？” 就知道你是为这事儿留下来的。还跟我东拉西扯林琅压力大，然后说出你自己压力也不小。现在再来问能不能停薪留职来给我干助理。 程澜顿了顿，抱着胳膊继续道：“我说，你们一个个这是超出承压范围都要买海南这套房啊！” 肖晚小声道：“那不是你要买300套，大舅也要替军区买150套。你们两个人精这种买法，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肯定稳赚啊！不然你以为程家村那么多人、程氏集团公司那么多人都奔来买啊。1400一平的房子，谁买压力不大啊？” 程澜失笑，她以为程家村和程氏集团公司的人是托。结果她和大伯才是萧应最大的房托。 他这个生意做得真的把一切能利用的都利用上了。 他后天开盘卖一半的房子出去，后续的费用就够了。然后慢慢等风来！ 肖晚呼出一口气，“那程澜姐你早点休息，我回去睡了。就能不能，给我留个面试的名额。我想再最后考虑一下。” “好！”程澜冲她比了个OK。 确实，要放弃十年寒窗换来的好工作，还是要权衡很久的。 尤其，这是回不去的。 而且，她要放弃的，可是锦熙姑姑曾经耿耿于怀了25年的高考带来的体制内的工作。 程澜洗了个澡，穿着睡衣出来。 她准备喝了牛奶就刷牙睡下，没想到接到了婆婆的电话。 “澜澜，你睡了没有啊？” “还没，您要是找我有事，是我过去还是您过来？” 舒敏看看在关着门的洗漱间，“还是我过去找你吧。” 程澜挑眉，“好的。”难不成事情是瞒着公爹的？ 她走到婴儿房看了一下已经睡熟的小壮士。 这个天气，他穿的就是夏天的睡袋了。主要怕晚上乱动把衣服撩起来凉了肚子。 睡袋是上下一体的，这样怎么都不会凉到肚子。 从脖子看到肚子，程澜都挺满意的。但是，当视线落到□□那里，她差点笑出声来。 原来，小壮士的左腿居然钻到这个位置了。他还用脚拱开了□□处的两颗纽扣，把腿钻了出去。 至于右腿倒是没有跟着钻出来，但裤腿爬到小腿上了。 这是热么？ 海南好像是有点热。但回头入夜回凉了，肯定得穿长裤才行。 她伸手给小壮士把睡袋裤子部分的纽扣都解开了。这样能凉快些。 舒敏是穿着室内拖鞋轻手轻脚的过来的。 大孙子多半睡着了，怕吵到他。另外，她确实是瞒着高睿过来的。 她在客厅没看到程澜，见这个房间门开着便走过来探头看了一眼。见到儿媳妇在给孙子解睡袋的纽扣，便站那儿等了一会儿。 程澜把纽扣解开，也没有要挪动小壮士腿的打算，回头弄醒了麻烦。 不热了，他自己应该就会伸直。一会儿要睡之前再来看看，再给他扣上些。 至于兰草，她这会儿在洗漱间用自带的迷你洗衣机在给小壮士洗衣服。 以为换上睡袋睡着了，人也是放在自带的婴儿车大床，不会有翻出来的风险就够了。 哪晓得还能出现腿钻出□□凉快的操作。 程澜也没叫她，听到婆婆已经过来了便出去把舒敏带回自己房间说话。 “妈，你喝牛奶么？” “不喝，我已经刷过牙了。你自己喝吧。” “那你渴了的话就喝清水吧。” 程澜给舒敏倒了杯山泉水。再给自己冲了一杯牛奶，她习惯睡前喝牛奶。 舒敏端着水杯还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程澜便道：“妈，之前那些职务侵占的人判了么？” “还没有，要先立案收集证据，然后再开庭。不过证据确凿，剩下也就是走流程的事了。” 舒敏一开始还觉得这是把那些人的前程都毁了，而且要连累三代，还有些过意不去。 她一开始就叫来的，肯定都是以前跟她关系还不错的。 她还犹豫要不就私了算了。结果居然有家属来骂她！ 舒敏这性子，要是来跟她好好求情，她可能真的就算了。但你来骂她，她肯定就铁了心要告了。 “哦，那就好。那以后您那里也就没人敢轻举妄动了。” 舒敏点头，“是啊。”有这么一回先例，以后看谁还敢拿她当二傻子糊弄！ 程澜端起牛奶来喝，等着舒敏自己开口。 看婆婆这副样子，程澜隐约猜出了她的想法。 舒敏咬了一下下唇，终于开口道：“澜澜，我能不能把你手里舞蹈室的股份买回来？” 程澜笑了一下，恢复力还挺厉害。 一个多月前还在想不通手下的人怎么会沆瀣一气坑舞蹈室的钱。 这会儿已经能想到要买回股份。 这又是谁给出的主意？ “妈，咱们先在商言商的说啊。如果你手头捏着肯定会长长久久赚钱的股份，你愿意卖回给合作者么？当初不知道能不能赚钱，你找我投资分担风险。要是亏了我血本无归啊。现在能赚钱了又想把我踢出去。你还不如一早就跟我说找我借钱呢。对了，追讨回被那些人私吞的学费，去年的利润一共是多少？” 773 第 773 章 舒敏闷闷地道：“…… 舒敏闷闷地道：“15万。一共追回了5万, 还应该再分你3万。” 像这样，挣十块钱就有六块钱是儿媳妇的，她肯定觉得不太甘心啊。 明明最初儿媳妇一共也就投资了三万而已。 所以, 有人在耳边一说, 她心思也就活泛了。 她又不像高睿野心那么大。还想着要把门面买下来, 甚至以后还想开电脑公司自己造电脑卖。 这需要儿媳妇源源不断的投资, 而且是非常巨大的投资。 就譬如这次因为海湾战争突如其来的大订单，就只能让儿媳妇追加了300万投资才拿下。 虽然后面高睿又退了200万回去免得稀释了股份。但他想做大确实离不开儿媳妇的投资。 那便宜外来的投资人, 就不如便宜自己儿媳妇了。 她就开舞蹈室教人跳跳舞, 不需要太大的投资。 儿媳妇其实就提供一个地方，旁的什么都不管。自己也不需要借她的关系和势力。 那她想收回股份有什么不对的？ 程澜喝着牛奶想着，好家伙！ 她一开始看账本再结合跟各店店长问来的生意情况，觉得多少有些问题。 但也没想到问题这么大, 直接被贪墨了分之一的钱！ 她婆婆这生意做得，没有她公爹给盯着可怎么成？ 舒敏放下水杯, 横下一条心道：“澜澜,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吃亏。你手里的股份值多少，咱们可以商量的。” 程澜道：“妈，你知道我林林总总投资了不少产业。有亏的，我就认了。但也有不少赚的。如果都像你这样，开始赚钱了就想收回股份，我不好弄的。不过, 你是我婆婆, 也确实是不能完全公事公办。那行吧，你说说看，70%的股份你打算给我多少钱买回去？你看啊, 去年一年我就能分9万，今年如无意外应该能分更多。你觉得给多少合适？” “那，你开个价。” 程澜道：“妈，你手头没多少现钱吧？而且你们这不是又要买海南的房子么，还只能是付全款。” 一老一开始说写高煜名字，让他实实在在当一回富一代。 不过高煜说他不要，他不想供房。他就安安生生当兵，不想分心想太多。反正他没吃软饭就行。 程澜估着公婆的钱估计也就够一套房的全款。她婆婆之前分了四万，但花了有一万多吧。 北京的房子抵押贷款能弄出七八万。 他们那房子分得早，内部价也就是相当于半价买的。如今拿去抵押，是按市场价。 然后她公爹那里也分了七八万。 其实电脑店账上真要分，公爹能分几十万。但他们刚把深圳的店面买下来了，又压了不少货。 舒敏抿抿嘴道：“你说个数，我想法去凑。按规矩，先预付一部分，尾款约定时间之内付清就可以了。” 程澜严肃地道：“妈，如果你要跟我按规矩的话，那至少是今年分红的五到十倍我才会考虑卖的。” 舒敏惊呼，“那么多啊？” 她算了一下，今年起码能分12万给程澜。 那岂不是至少要百八十万？可儿媳妇当初也就拿了万出来。 是啊，当初自己为什么不说是借钱呢？ 因为高睿是找儿媳妇投资，她就依葫芦画瓢了。 程澜暗自好笑。她其实不是想跟婆婆计较这些钱，但事情不能这么办。 回头让婆婆予取予求惯了，她只会得寸进尺。 现在婆婆挣到钱了看万觉得不多。可在当初那可是她十来年不吃不喝的全部收入。 她可是退休工资打了八折的人啊。 当初不是说借，而是让自己投资，就是分担风险的意思。 如今该分润好处了，却又不舍得钱了。 怪不得之前分红的时候就念叨一年就让她翻倍回本了啊。估计那时候就不甘心了。 “那妈，你是打算给我多少钱啊？” 舒敏道：“你投万，去年已经拿回六万。我再给你一十四万，你都是十倍的回报了。” 隔壁高睿已经洗好澡了。出来没看到舒敏倒也不惊讶，多半是到隔壁看孙子去了。 不过，这个点了她当婆婆的可以随意过去。自己这个当公公要去儿媳妇房间却不大方便。 他打开电视看《晚间新闻》。看了一会儿舒敏就回来了，皱着眉头。 他赶紧摁了静音，“怎么，小壮士是不是哪不好？” “你望孙子点好行不行啊？” 高睿道：“那你这副样子干嘛？你吓我一跳。” 舒敏看看他，没说什么准备径直回房去。她找儿媳妇想买回股份这事吧，高睿多半是不会赞成的。 高睿看着她的背影道：“你等等，你刚才干嘛去了？”怎么感觉有点心虚啊！ 舒敏回头道：“我去看孙子啊。晚上澜澜那里有客人，小壮士也不肯跟我过来玩。我都没看上几眼呢！” “孩子这会儿肯定睡着了，你一看看半天啊？你找澜澜说什么去了？你不说我打过去问啊。”高睿作势拿起了旁边的座机，就要拨房号。 舒敏只好一五一十的说了，她过去谈想买回舞蹈室70%股份的事。 说完看高睿反应不大便道：“你不怪我跟自己儿媳妇计较啊？” 高睿道：“不会啊，你想买回股份挺正常的。但是，你出价确实太低了。” “嗯？” “澜澜怎么跟你说的？你把原话告诉我。” 舒敏坐了下来，“她说在商言商的话，她不是很乐意卖。但我是她婆婆，不好完全公事公办。她开的价是今年分红的五到十倍。我都给她投资额十倍的回报了，她怎么这么不知足呢？” 高睿道：“你不能光站在自己的角度想问题啊。假如你是投资人，之前分担了风险，现在是该分红了时候了。去年分九万，今年我算十一万。能有吧？” 舒敏点头，“看如今的架势，差不吧。” “好，那第年我就算是十五万。那这年就能分到手十六万，以后如无意外还源源不断的有钱分。还能不断增加！换了你，你乐意十万就把这会下金蛋的金母鸡给卖了？” 舒敏仔细想了想，好像是高睿说的这个理。 高睿笑了一声，“你要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澜澜肯定就公事公办的跟你算账。而且，如果你不是她婆婆，她压根就不会答应把股份卖回给你。你如果过去给她讲，儿媳妇，那万就当你借我的的好不好？之前分的六万就算妈连本带利还给你了。她估计一点犹豫不带的就同意了。” 舒敏道：“那我也太不要脸了吧。”那会儿说是投资，现在又说是借的。 “所以啊，你两头不靠。你敢去找她要买回股份，不就仗着她是你儿媳妇么。那你还不如便宜占到底，人家还要容易接受点。要公事公办，就按她说的上限算120万吧。” 舒敏道：“签了合同最多就一年的付款时间。一年，让我让哪找120万啊？” “不只啊，去年你还欠她3万分红没给。然后今年也给了分之一了，应该又有4万了。这7万得先给了，然后再签合同。不然都不叫公事公办。” 舒敏瞪着高睿，“都赖你，你那会儿给我万就什么事都没了。” “我那会儿真没有万可以借给你。所以说，万和万是不一样的。雪中送炭的万，可不能跟现在你挣到钱之后的万相提并论。两年前的万，你得挣十年。你就按今后十年挣的总数算就对了。所以我说，按120万算你不吃亏的。啧啧，你以后没准还能年入百万呢！” 这么一说舒敏顿时高兴起来，年入百万啊？ 不过，如果不赶紧买回股份，年入百万就得分六十万出去。 她也确实感受到自己开价十万就是在明晃晃的占便宜。而且还是占了便宜不认账！ 所以儿媳妇才不答应的。 如果真按高睿说的，算是借的，占了便宜认账。那以儿媳妇的性子没准就真答应了。 澜澜是计较钱的那种人么？ 在漂亮国、在香港，她的副卡都是任由自己刷的。虽然她多少也有点数，没有买过太贵的东西。 但林林总总加起来，花得也不少了。 不然高睿能被刺激成那样，一门心思奔赚钱去了么？ 她点点头，“那好，今天我去和她讲120万。先把之前的7万付了。但120万，我估计一年付不清。” “那剩下的你就按利息算给她。如今利息有多吓人你是知道的！” 高睿估着程澜未必不想卖这个股份。她还差舒敏给赚的这点钱么？ 她当初投资，估计主要就是为了让退休的婆婆有事情好忙。反正注意力别整天在她身上就行了。 舒敏点头，知道。 他们北京的房子抵押贷款了7万，一年24%的利息呢。 要不是想着跟着儿媳妇投资稳赚，她真不舍得付这个利息的。 但儿媳妇4000万都借了，一年光利息都是900万啊。 高睿道：“好，刚跟你说的是公事公办的情况。这从私人角度来说，澜澜当初是雪中送炭吧。我当初都不肯借给你钱。那你现在算什么？过河拆桥！儿子常年累月不在家，儿媳妇给咱们生了孙子、孙女，你不说多疼她一些，哄着她一些，反倒这样。你儿子也就不知道，知道了你就等着他回来说你吧。” 说到这个，舒敏脸上也有些发烫。 “她、她那么多钱！” “她再多钱是她自己挣的，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又不是靠咱们、靠高家才挣到的。也就亏得高煜和澜澜敢情好。不然迟早让你作没了！” 舒敏道：“我从来没有说过她什么。她在意的事我是不会做的。而且，我事后才想通，高煜逼着我提前辞职，为他的前程估计也就一半。为了把澜澜哄到手估计是另一半。” 高睿失笑，“亏得你还知道！行了，他们对你的要求就是不要掺和。你一直这么做就对了！不管跟你叨叨让你去找儿媳妇买回股份的人是谁。你记住一点就对了。这个人就是不望着咱们一家和睦的。这种人，以后直接少接触。” 这耳根子软的哦！ 是，内因起决定作用。但舒敏是高煜亲妈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只能让她远小人啊！ 舒敏静默了一阵又埋怨道：“你当初借不了我钱，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可以拿房子去抵押呢？” 如今一套房子可以抵押贷款七万，两年前应该也能拿到六万。那里头也有一半是属于她的。 别管她当初出了多少，房子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她就是有一半。 774 第 774 章 高睿立即摆手道：…… 高睿立即摆手道：“我不背锅啊！当时社会上难道没有抵押了房子做本钱下海的商人？很多嘛！归根结底还是你当初担心亏钱。因为一开始那大半年你一直在亏钱。你还去跟全家最穷的高煜借钱填窟窿。你看看人家林琅, 人家如今再大压力跟澜澜开口拉投资或者借钱了么？人家就是不想走到你这一步。” 程澜临睡前过去看儿子，兰草洗好衣服正小心翼翼的给小壮士扣腿部的纽扣呢。 她便安安心心回房了。 第二天早上7:45，程澜起床。8:00打理好自己去到酒店餐厅吃早餐。 自助式的, 费用含在房费里。 小壮士也坐在婴儿座椅里一起吃着他自带的伙食。 吃了个六七分饱, 他就不太专心了。有些好奇的看着旁边的爷爷、奶奶。 他还转着脑袋四下找了找。 程澜道：“太奶奶留在广州休养生息, 没跟咱们一块儿。” 不晓得是不是听懂了, 小家伙又转回头继续手捧着双耳奶瓶喝NeiNei。 吃过早饭，本来有人想上来找程澜说话, 看他们一家人好像有话要说就没好上前。 高睿朝小壮士伸出双手。他没抗拒, 配合的抬起手被抱了起来。 程澜和舒敏走在他们爷孙俩背后。预备穿过酒店的花园，到海边的沙滩上走一走。 兰草则把可折叠的婴儿座椅收了起来，夹在腋下。这万一出去了小壮士要坐也可以展开来坐。而且，这个是带轮子的。 舒敏把昨晚和高睿商量的数目告诉了程澜, 程澜点点头，“好！” 这件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高睿道：“澜澜, 你一年900万的利息吃得消么？” 程澜道：“还好, 豪赌哪能没点代价？” 其实她不是拿不出4000万来。哪怕不动股票和权证，她这会儿国内、国外的账上也有七八千万人民币的结余。 毕竟去年下半年她之前要买的产业就都到手了。除了两个库房还在月供，其他都是全款买下的了。 而且，这次反正是以公司的名义买房。钱都不需要到她个人名下，再给一次个人所得税。 但是，就是奶奶说的‘人怕出名猪怕壮’。 虽然利息高，还是借银行的钱来炒房吧。至于那七八千万的结余, 她留着随时准备投入浦东的地皮。 目前这些钱是在漂亮国和华国的银行分别做着短期理财。 短期理财的利润自然比她贷款低。 而且漂亮国的尤其低。人家的市场经济已经比较成熟, 没有这种转型期的高通胀、高利息。 但算下来每月平均1%左右。所以抵消那900万的利息不是问题。 香港的房子在涨，但预期涨幅超不过浦东和海南。 所以，那一票她放弃了。人不可能把所有好处都占完的。 别回头浦东需要用钱了, 这笔钱还套在香港楼市出不来。 急着要卖房换钱，肯定也是要吃一点亏的。 浦东目前还在陆续拆迁中，然后在进行基础设施建设。但暂时还没有进行地皮拍卖。 说起来，浦东新区至今都还没有正式成立呢。那俩机构倒是已经成立一年了！ 但，越是要打造好了再卖，越说明中央寄望很深啊。 小壮士看着大海一脸的震撼，浪头过来的时候还露出有些害怕的表情，抓着爷爷身上的T恤朝爷爷怀里钻。 高睿赶紧安抚道：“不怕、不怕，爷爷在、爷爷在呢！” 这么抱了一阵，小壮士对他亲近了许多。 看得舒敏十分的眼馋。她也朝小壮士拍拍手，“来，到奶奶这里来。” 但可能因为有浪头打过来，小壮士觉得让她抱有些不靠谱，于是不肯过去。 舒敏气道：“你爷爷只是长得高，看起来靠谱而已。” 高睿没好气道：“有你这么当面在孙子面前说我坏话的么？” 程澜手机响起，萧应打过来的，“大客户，在哪呢？我送楼盘资料过来。” “我马上回酒店。你别过来了，我和大伯还有格蕾丝一起去工地上，对着你的模型选房子。” 格蕾丝是程杳的助理，同样的海外名校商学院的高材生。 目前在天津监工那个大工程。 程杳要准备论文答辩，这次选房的事就交给她来办了。 萧应的工地虽然才修到五层楼，但朝向什么的可以了解到了。她们去销售部、去工地现场，这样更方便勾选房子。 她和程杳各300套，大伯代表成都军区150套。 有资格在开盘前选房的就是他们三个。 小地主和舒洁买十套，都得等到明天开盘。 不过，明天应该他们就是最先选的那一批了。然后众人按总房款由多到少的选。 萧应这次广告投入很少，主要也就抓着优惠解放军和军属这一个噱头炒作了一番。 因为，他一半的房子就靠自己人差不多就能消化掉。 林景东是昨晚挺晚才从北京赶来的。 他前段时间都在驻京办办公，同时照应受伤的林景南等人和来京照顾的梁锦等家属。 昆明军分区也是成都军区管的嘛，他这也是公私两便。 这一次的重伤员都转院到301了，治疗费用等全部由成都军区负责。 来的家属轮替照顾，不值班的就回驻京办的酒店休息。 误工费也都有发给她们。 如果来的家属只有一个，那就从驻京办安排勤务兵过来搭把手。 后勤上总体的安排还是让上上下下都觉得不错的。 对此林景东也只有一句：有钱好办事！ 要不是买房这件事实在是太大了，可能是他这六七年来代为执掌成都军区生意最大的一件事，他可能都不会自己来。 哦，他是带着俞爱华一起来的。今天提前选完房子，就会和程澜一起回京。 至于林琅等人，都得明天开盘再去选房。看如今酒店都住满了的架势，估计还要排队。 不过这会儿，酒店里住的人得闲的都跟着跑工地来看他们三个选房子了。 这次95%的客户都没有住过这样高层的电梯公寓，对于该怎么选房其实没有数的。 程澜最先选，她不客气的选了边户、海景房...... 小区离海边500米，也不怕太潮湿。 而且，这房买来投资的，多半是不会有自住的那天。 不过，买房的人喜欢什么样的，她就选的什么样的。这样以后才更好出手嘛。 一点没客气，楼层、朝向这些尽挑好的了。 该她的，当仁不让。让了也不会有人说你好！因为，剩下的好房子肯定满足不了所有人的期望。 总是会有人不满的！ 程澜一共选了300套，总面积30000平米。 她享受的是93折，1300元一平。再加上些税费，度假村抵押贷款的4000万正好是买下了30000平。 一次性付清，后续就不用供房子了。 舒敏在旁边看得咋舌，她对抱着小壮士的高睿道：“我在漂亮国和香港都看到过豪门阔太买衣服，‘这一排给我全部包起来’，阔气得很。但都没有澜澜这样对着模型手一指，‘这个户型7楼到26楼我全要了’来得气派啊！” 高睿道：“1300一平，一套房平均13万。可能真比不上人家国外高定的一条裙子。” “那倒也是！”舒敏想起了章含颖的高定礼服和包包。 这样子选房快得很！300套房很快被敲定。 王千惠带着公司行政人员复核购房合同，盖公章。萧应的手下也出动了房地产子公司的老总在跟她对接。 一切核准无误，财务人员把4000万的款子直接打到萧氏账户。 过了两分钟，萧氏财务过来告诉萧应，“萧总，到账了。” 萧应伸出一只手，“程老板，合作愉快、一起发财！” “好，一起发财！程姝——” 程姝跟着程澜一起从漂亮国回来的。 接下来一段时间她将会代表程氏入驻萧氏监管这笔钱的去向。 这钱必须专款专用于这个三个楼盘的建设，不得挪作他用。确保楼盘顺利修建封顶，不会烂尾。 这是事前就讲好的，他们可不当冤大头！萧氏可还有九个亿的地皮尾款没付呢，自己想办法去吧。 程姝不但代表程氏，也同时代表程家村。 程杳和成都军区也会各派一名财务人员入驻监督。 程姝出国几年，变化极大，彻头彻尾的一个都市丽人。昨天猛然见到，程家村的人都不太敢认她了。 她自己也预备买十套。 程姝走过来向萧应伸出手，“萧总，接下来一段时间请多指教！” “哪里，程总你多指教才是。” “指教不敢当。如果贵公司用钱合乎程序，我将没有存在感。” 澜澜还让她好好看看成熟的房地产公司是怎么运作的，她就好好观摩好了。 九点开始，所有的事情十点就全部搞定了。 程澜对林景东道：“大伯，我今天安排还挺多，我就不等你们了。” 她买的机票是12点起飞的。林景东他们要吃过午饭，两点多才飞。 程澜拿着销售中心的话筒对程家村的人和程氏的员工道：“量力而行，中途供不起房子，超过三个月银行要收走房子的！没有任何情面可讲！也别来找我借钱，我还欠着4000万呢！每天一睁眼就是两万多的利息从天而降。我可从来不是舍己为人的人。成年人，自己做的选择自己承担后果。话撂在这里了，我一个人都不会借！” “啊，澜澜，银行收走会怎么样啊？” 程澜看了一下问话的人，程卫东！ 这家伙就是很可能中途断供的。 “你们买房子钱不够，是跟银行借的，抵押品就是房子。你还不上债了，银行直接收走抵押品，法院给贴上封条。这下能明白了吧？” 程卫东大惊失色，“还会这样啊？” “是啊，不然你以为天上掉馅饼，出三成首付房子就归你了？这房后年劳动节交房，房产证大概要一年多才下来。下来直接抵押在银行，一切都是有法律程序的。你要是胳膊拧得过大腿，让银行、公安机关、法院都拿你没办法，你就中途断供！再说一次，不要来找我借钱，我比谁的压力都大！我一分钱都不会往外借！烦我，我就直接躲到漂亮国去。” 自从知道林琅和肖晚都是月供压力巨大、借巨债都要跟着她投资，程澜就知道程家村和程氏的人搞不好都是这样的想法。 没能力稳定供房，中途断供的后果肯定得和他们讲一讲。 程郜道：“那我们已经交了三千抵一万，如果想放弃选房怎么办？” 775 第 775 章 “你如果决定要放…… “你如果决定要放弃, 那就只能现场找找有没有人接盘。把这个购房资格一卖，没准你还能赚个三五千呢。但后续如果大家卖房赚得更多，你可不要哭！还有, 我都开始卖了还捏着不肯卖的, 将来砸手里了也别来找我哭。只要有人来找我闹, 下回再有这样的好事, 我一定不告诉你们了。好了，我走了。大家理智投资, 量力而行。” 程澜话筒搁到一半, 又拿了起来。 站在几层楼的走廊看着她举动的众人赶紧消音，注意听她还要补充什么。 利益攸关啊！ “还有，我预判这一次房子会有政策倾斜涨一波。但我可说不准政策会不会真的来海南，海南只是五分之一的可能。就是有政策, 又几时会来我也不清楚。房价到底会不会涨，又几时涨也不知道。大家做好长期投资的准备吧。做不到长期供房的, 再掂量、掂量。” 程澜说完搁下话筒就走, 再有问什么的也不理会了。 于是剩下还有疑问的人就把小地主围起来了。 小地主如果是个人来的，这会儿肯定会脚底抹油开溜。这种事带好了头也就那样，万一出了差错可不得了。 但他是代表发改委来的，只能坐下耐心解答。而且说话主意分寸，不落人话柄。 眼角余光瞥见同样来处公差的肖晚却是追着程澜出去了。 程澜直接要往海口机场去。 肖晚干脆一起上了车，送她们去机场。 她昨天回去就在那里纠结自己要不要停薪留职去给程澜做助理的事。 结果俞爱华一句话点醒梦中人，“程澜姐是说她的助理不要停薪留职的, 但没说过其他位置也不要啊。你一开始买这套房不就是打算停薪留职两年去她公司挣点钱供房的吗？” 肖晚一拍脑门。对啊, 她一开始就这么打算的。不然她拿什么来月供？ 她妈也就两百多点一个月，她一百八。母女俩加起来才四百！ 至于肖晨，他还是义务兵, 可以忽略不计。这套房他就抵押贷款的那五千元的份额。 剩下的月供大都得靠她，这套房她占大头。具体看出的钱再定！ 怎么这会儿在这儿纠结起要不要停薪留职的事了？ 她必须停薪留职去程澜姐那里打工。至于旁的就先不想了。 这会儿在萧氏派出的商务车上她抓紧时间和程澜自荐。 程澜道：“中央财经大学全日制本科毕业生，又是财政部出来的。行，我收下了！回去后就去办停薪留职的手续吧。这次要招聘的，除了我的助理这一职务，你应该都可以胜任。起薪就给你按600算！” 肖晚露出笑容来，“多谢老板！” 王千惠道：“那她是来找我报到么？” 她也要赶回去参加叶蔓蔓的婚礼。至于要买的房，外公会代她选定。 这一次她父母都没钱来买房，因为他们本身户口是不在程家村的。没有按人头分红的资格。 家里只有她有钱来买房。 她也是把香港的房子抵押了再来的。 香港那120平，2.5万一平。哪怕只是首付五成，也一下子就把她抽干了。 毕竟她也是这几年分红才高起来的。 不过，听说她独立买了香港半山的豪宅，她和前男友在party上偶遇，对方的脸色都不太正常了。 她看得觉得心头很是舒坦，通体舒泰。 程澜点头，“嗯，对。肖晚你到时候去找千惠报到，让她给你安排工作。” “好的！” 说起来王千惠只是读的MBA，肖晚才是正经科班出身的。 但是，王千惠在程氏集团成立前的1981年就正式入职了。如今已经是十年工龄的老员工。 全公司工龄比她还长的，只有那几个放录像的。 但那几人没文化，至今也只是小组长级别。 她这十年跟着程澜那也是风风雨雨都见识过了。 在车上，肖晚接到俞爱华的电话，打到程澜手机上的。 林景东让她等下坐萧氏送客的商务车原车回去的时候在市区买些东西。 他们说完后，程澜道：“我和小俞说两句。” 肖晚便把手机递给程澜，“小俞，如今外界对咱们这一次的投资是吃什么看法？” 俞爱华道：“程澜姐，那可是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军区内部主要还是遗憾自己不够钱跟着来买一套的。至于其他的说法，我觉得可以不用太在意了。” 程澜笑了起来，“是不是说我们没准会赌输之类的？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是豪赌！” 估计想看她们笑话的是真不少。 不过如果只是这样，程澜可就不担心了。 她唯一担心的就是这种豪放买房的行为被安上‘投机倒把’的罪名。 一下子买这么多，绝对是开先例的。 但这一回她可不是抢了别人买房的名额，如今海南的房地产根本不是太景气。 接下来，萧氏还有另外四个特区的楼盘可能要开。 反正就到时候圈定的是哪里，就再开哪一处楼盘。 那海南他们就算是赌输了，就从那一次再找补一些回来吧。 最坏的结果就是当包租公、包租婆。 海南打工人云集，而且正在努力开发旅游资源。 总不至于血本无归就是了。 这会儿小壮士被扶站在妈妈腿上，看她在笑便伸手摸着她的嘴巴感受嘴巴的震动。 程澜本来看他在爷爷怀里那么乖，想把他留给爷爷、奶奶照看。 毕竟他们明天就只选一套房，然后就没事了。 可以在海南待几天晚晚，然后去广州接上奶奶、于奶奶一起回京，从容得多。 但小壮士一没看到妈妈，就开始干嚎。 那就只能带着他返京了，让他们两姐弟早点见面。 这一次程昕也参与了买房。委托的程岩帮她选房，她没时间来。 经过四个小时的飞行，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 坐上接机的商务车，程澜道：“直接去301。” 司机点头，“好的，老板。” 第一时间去看到了小叔确实如众人说的恢复得不错，她才能安心回去休息。 等她们抵达301差不多就五点了。 小壮士因为下午在飞机上睡了一觉，这会儿倒是还挺精神的。 程澜就抱着他一起去病房。 林景南住的是双人病房。不过和他一屋的那个病人已经出院了，院方暂时没有安排其他的伤病员过来。 所以相当于是他住单间。 这自然是林景东运作的结果。不然301哪能有什么空床位啊？ 当然，如果病人实在是多，肯定还是要安排人进来的。 程澜一进去，就看到悦悦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 她不由道：“悦悦，你怎么在这儿啊？” 悦悦听到声音猛地转过头来，“我想早点看到妈妈嘛。我都一个月没见过你了！” 明天‘五一’劳动节，她放假。 所以放学的时候她就让小华姐开车把她送这里来了。 林景南穿着格子病号服靠在被摇起来的床头，“放学就来了，嘴甜的说是来陪我的。不过她确实每周都要来看我，说是替你来的。” 程澜把小壮士放到沙发上让兰草看着。 然后走到病床边，“小叔啊，让你多吓几次，我的心脏病都要被吓出来了。现在情况怎么样？” 梁锦道：“还行，就还要养个两个半月吧。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复健师说他恢复得算是同一批里最好的，有一半的希望不落下残疾。” “那还好。”亲眼看到人的状态不错，程澜终于放下一半的心来。 剩下一半就是担心是否落下残疾的问题了。 不过小叔复健那么努力，肯定也是谋求那一半的希望了。 程澜坐了下来，“前两天在酒店，程家村的人都在问你的情形。说是等明天选好房子，没事的人要来北京看你。” “哎呦，别了。我最怕这样的场面。”林景南赶紧道。 “我跟他们说了，派一两个代表就行。” 程澜道：“你们那套房，林琅明天会帮着挑。” 虽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林景南和梁锦也没忘了这件事。就万一真的残了，有钱总比没钱好啊。 深圳的房子房租覆盖月供还有几百结余，所以他们没有供房压力。 再把那一套拿去抵押，到海南月供。一个月1000，他们家有四个人挣钱，月入1500，也能支撑供期房。 程澜心道：看来全华国人民对于赚钱这件事都有些走火入魔了啊！ 一年百分之二十几的通胀，真的是要把拿死工资的人逼疯的。 不能不存钱，但存钱就是亏钱。 对比起来，毛熊国的人民这会儿正的是水深火热了。 还有樱花国，如今漂亮国也是到了要图穷匕见的时刻了。 她这一阵忙完，歇一歇，第三篇论文又得提上日程了。 她这一期可是打着接了写这个论文的任务才能没有安排课时的。 九月就又要去上课了。 小叔这里命保住了，脸基本也保住了。毕竟程杳可是派了生物工作室的人过来，针对小叔他们的肤质专门研制的祛疤膏。 整个项目程杳个人投资的，目前是不计代价。 以后如果有可能，可以制造适合亚洲人的祛疤膏，然后取得售卖资格，收回部分投资。 不过，亚洲男人对这方面的需求应该不太高。 程澜建议她往后把重点转向女人。 反正程澜她们家用不着。 高煜以前身上倒是有伤疤，但去冒充越国人之前也不知道医院用了什么手段，基本整体修复了。 所以如今他身上没疤痕。程澜也没办法支持程杳的这个生意。 倒是女人，为了淡化疤痕估计很舍得砸钱。 既然小叔这里没大碍，程澜便带着儿女先回四合院喝喜酒了。 等她赶到，都快接近开席的时间了。 程澜匆匆在房间洗了个战斗澡，然后换了身喜庆的衣服带着儿女去吃席。 悦悦一路吊着程澜的胳膊往外走，黏妈得很。 小壮士也被兰草洗涮了一番，还不乐意被抱出水来呢，一路虎着脸。 等看到到处张灯结彩，他的注意力才被转移了。 “哎呦，我们的小壮士来了啊。这还，真是个小壮士啊！” 程澜瞅瞅兰草怀里朝自己伸手讨抱小家伙。除了抽条了一点，没别的不适。 这日子过得跟打仗似的，他也没有太大反应，感觉都习惯了。 行吧，看你这么争气，抱你、抱你！ 这亏得进进出出的飞机、车子都有空调。 今天也一桌有一箱冰块搁着降温。 不然这个天气抱个大胖儿子，刚才的澡白洗了。 席间程澜和人说起小儿子的种种争气之处，来喝喜酒的老街坊都笑了起来。 776 第 776 章 曾清嘉道：“当妈…… 曾清嘉道：“当妈的都觉得自己的儿女最棒。但你一路给他享受的是私人飞机、最差也是头等舱的待遇, 坐车也都是减震的商务车。有颠簸也有人给做人肉垫子。这待遇，老好了！而且，你儿子还真的是个小壮士。一路平平安安的多正常啊！” 叶蔓蔓是独生子女, 连堂哥、表哥都没有的那种。 他明天要作为‘兄长’一道去军区送亲。 除了程澜, 曾清嘉也算得这一片混得相当好的了。 传呼台目前还在日进斗金中。 手机要普及到让传呼机退出历史舞台, 且得几年吧。 程澜听了曾清嘉的话, 低头看看小壮士。 他正盯着黏在他妈妈身边的陌生人（悦悦）不大高兴呢。 悦悦也不大高兴。你都独占了妈妈一个多月了！ 程澜笑笑，“癞头儿子自己爱嘛, 我自然看他哪哪都好。小壮士, 这是姐姐哦！你的悦悦大姐姐！来，悦悦，咱们都多吃点，沾沾喜气。” 她用公筷帮悦悦夹菜。 小壮士努力伸手拉扯程澜的袖子, 不让她去照顾旁人。 “你小子怎么这么独啊？妈妈除了是你的妈妈，也是姐姐的妈妈呢。好了, 咱们是吃小叶阿姨的花烛酒呢, 都高兴点。” 程澜用手指在儿女嘴角描画着上翘的纹路。 悦悦先笑起来。对哦，今天是小叶阿姨的花烛酒，得笑！ 小叶阿姨对她一直不错的。 小壮士估计觉得脸上痒酥酥的，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程澜这才安心吃喝。不然一双儿女互相瞪视，都虎着脸像什么样子？ 这次程澜和高煜送的是双份的贺礼。 小叶这边，程澜直接送了一张10000元的超市卡。可以拿着买家电、家具之类的。 林簌那边，高煜送了40的礼金。这在军区算厚礼了。 ‘五一’旅部不只一个人结婚啊, 弄不好一个月工资得送出去一半。 当然, 其他人他都包的20。 梁旅长知道后道：“小高，你这是把我架火上烤了啊！” 别人职级都比高煜低，红包包得比他少也没关系。 可梁旅长只能比他多啊。 高煜道：“我也没办法啊。我媳妇儿直接送了一万！说那是得力手下, 尤其是当初搬迁邻居的事叶家帮大忙了。我不能太给部队丢脸吧。” 最后梁旅长只能包的48元、24元！ 梁旅长嘀咕，“这过个节多几个人结婚，日子都不用过了！不针对你啊，如今的红包钱就是挺贵的。还都是集体婚宴，吃都吃不回来。” 高煜道：“可五块、十块的也拿不出手啊。要不，明年你和嫂子整个银婚纪念日，把红包收一些回来？我给你操办，把我的红包免了就行。” 梁旅长笑，“那回头一个个还不得在背后嘀咕我想钱想疯了啊！” 程澜在电话里听高煜这么嘀咕了一通，也是觉得如今人情往来针对工资确实是蛮打压力的。 她又拿了一年180的基本工资了。 今年新老师集体调薪到240，也没她的份儿。勤都没出，凭什么调薪啊？ 这会儿俩孩子都调节好了表情，等小叶父母过来招呼大家伙吃好、喝好的时候，悦悦还端着樱桃汁说了两句现学的吉利话。 小叶的妈妈看着她，忍不住眼眶就红了。 “我家蔓蔓也是从这么个小不点长大的啊！这眼瞅着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程澜忙劝道：“新时代了，没这种说法的。你们连礼金没要。新时代，新作风！” 小叶爸爸道：“程老板说得是，你们多吃点啊！” 曾清嘉的妈道：“放心、放心，嫁再远都是你们的女儿。你看我们家柔柔，都跟着赵柯跑到漂亮国去了。你们好歹还能一路跟着小叶到处去。” 小叶妈妈点头，“说得也是。” 等叶家夫妻走开了，悦悦问程澜，“叶婆婆为什么要哭啊？” “舍不得女儿嫁人啊。” 悦悦道：“妈妈，那我以后不嫁人了，一直陪着你。” “好！” 有邻居想笑着说悦悦‘净胡说’，转念一想人家不嫁人可以招婿啊。 程老板这个身家还怕招不到女婿肯上门么。 吃过散去，程澜把儿女都带回屋去。 安排他们俩坐在落地的穿衣镜前看着。 小壮士现在已经有了自我认知，知道里头的小朋友就是他自己。不会再把头伸到镜子背后，想找小朋友一起玩耍了。 “看看、看看，你俩多像啊！一母同胞的亲姐弟、亲手足。不要再互相瞪了啊！” 小壮士和姐姐对视，是长得和自己好像！ 悦悦先笑了，“妈妈，是我不对。弟弟还是个小宝宝，我不该瞪他。” 程澜把他们的手握到一起，“你们要相亲相爱才行啊！” 悦悦捏捏弟弟的手，“跟似的。妈妈，明天喝了喜酒，后天下午我就要跟着晓华姐回来。又要好久不能看到你们了。” 程澜摸摸她的头，“妈妈怎么跟你说的？” “我和爸爸、妈妈一样，都是有各自的任务的。弟弟明年九月起也要去托儿所。” “是啊，你像弟弟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天天和妈妈黏在一块儿的。” 悦悦凑过来道：“妈妈，我想和你一起睡。” “好的。这都过你睡觉的点了，赶紧去洗漱。” “没事的，明天在路上还可以睡觉觉。等他睡下了，我们再一起睡。” 悦悦拿着妈妈给她带回来的‘自由女神’还有芭比娃娃等玩儿。 小壮士吆喝起来，他也有！ 兰草赶紧把他的变形金刚等也拿了出来。 等哄睡了小壮士，程澜把悦悦搂在怀里亲昵，听小丫头絮絮说着这一个多月的种种。她自然也舍不得女儿啊！ 正准备早点洗洗睡了，门房打电话进来，“老板，高老爷子来了——” 程澜低头看看自己穿的衣服。 嗯，是家居服，她也当睡衣穿的。 T恤里头是自带了遮挡的胸衣的，这会儿见老爷子也无碍。 悦悦穿着睡裙就更没有关系了。 便领着女儿迎出去。 “爷爷，您来了！我正说明天得抽空带孩子回趟军区看看您呢。” 不然明天走了又是十天半月的才回来，老爷子肯定惦记小壮士。 高战清道：“你明天不是要送嫁么，还是我过来算了。你就可以跟着大部队一起走。让人替我收拾、收拾，我今晚就住这里。明早跟你一起去吃送亲酒得了。” “好的呀，您肯赏脸自然是好。” 悦悦道：“太爷爷，您过来看弟弟啊？” “我都看，一个不漏。”高战清捏捏她的脸。 等进到婴儿房瞅了睡着的曾孙子半天，高战清道：“我怎么觉得他长变了？” “我天天看着，我不觉得啊。”程澜道。 悦悦倒是附和到：“太爷爷，我也感觉弟弟长变了。” 程澜又端详了一阵，“应该就是瘦了点，轮廓突出了。” 高战清又看了看，“行吧，反正不可能是被人给换了。那澜澜，你早点休息。本来说喊你明天一起过去过节，你要送嫁就算了。” 这是送人嫁去军区，他肯定得支持的。 “爷爷您也早点休息。” 高战清知道她奔波了一天，也没有久留。留下一句‘不用送’就自己去隔壁院子了。 程澜还是目送他进了隔壁院门才关上门和悦悦一起往回走。 悦悦道：“太爷爷好喜欢小壮士啊！” “老人家都是这个样子的。而且，许久不见了，稀罕嘛。他以前也天天捧着你的相片看的。而且，在爸爸、妈妈这里，你和弟弟都是一样的。” 第二天有老爷子一起送嫁，叶家自然是倍感荣耀。 高战清对小叶道：“姑娘，以后好好过日子。要是当兵的敢欺负你，你来找我！” “好的啊，老爷子！”小叶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还大大方方的搂着高战清的胳膊合了一张影，说是以后就当尚方宝剑供在家里了。 高战清一脸好笑的配合她照了相。 小叶家是包了几个相连的软卧车厢送嫁。 开车去也行，但终归不如软卧车厢一路还可以躺着舒服。 因为要赶中午12:45的吉时，五点钟送亲宴就开始上菜了。 这会儿吃好、喝好也才六点不到。 小壮士直接到这会儿还没有醒，被兰草用绑带绑在了身前带着。 悦悦的脑袋也还一点一点的。程澜喂她吃了几口她又一头栽倒在程澜身上接着睡了。 程澜索性把她抱了起来。 四合院出了一辆十几座的商务车送众人去火车站。 程澜对高战清道：“爷爷，您回吧。回去等放过炮再歇歇。” 高战清点头，看看她怀里抱着的昏昏欲睡的曾孙女，“悦悦明下午回来是吧？” “是的。” “你爸妈还要在广州待一阵。明天下午让人直接把她送到军区我那里。” “好！” 高战清看叶家人正在往搬家公司的货车上搬陪嫁。这一车是要直接开过去的。 只是人坐火车。 他道：“我听你奶奶说樱花国的新干线时速两百多公里。等我们有那样的火车就方便了。” “是啊，我也等着那一天呢。” 送嫁的鞭炮声响起，悦悦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被妈妈抱在怀里还有些不好意思。 她都这么大只了！ “没事，再大也是我闺女。” 之前小叶妈妈又哭了，程澜也忽然心有所感。再过二十年啊，她也会轮到给悦悦办婚礼啊。 鞭炮放过，所有人都上了车。还得去赶火车呢！ 悦悦坐在妈妈腿上，在窗口冲太爷爷挥手，“太爷爷，我明天就回来了。” 高战清也挥挥手，“路上小心。” 等上了火车，程澜找到分给自己和悦悦的两张下床。 先把又睡着了的女儿搁上去，然后又从兰草身上解下还在呼呼大睡的小壮士搁在他姐的脚边。 搁里头，省得滚下来了。 然后她自己也爬到对面的下床躺下了。 兰草去用保温盅接了开水回来，预备等一下给小壮士兑早晨的那一道奶。 晓华道：“你也爬到上床歇歇，我来喂他。” 兰草在外跟着奔波了一个多月，她就在家带悦悦。大多数时间都能自己看书复习。 兰草摆摆手，“没睡醒要认人的。” “那行，应该快醒了。你喂了晨奶再去睡。我就在下面守着。” 守着省得小壮士翻出来了。 别看有悦悦的腿挡着，他睡着了能跋山涉水的。 “好！” 程澜快十一点自己醒过来的，这回她睡饱了。上火车又补了三个多小时的眠。 小壮士在吃第二道奶了，边吃边盯着她看。 程澜搓搓脸道：“妈妈累了嘛，就多睡了会儿。谢谢小壮士没吵妈妈起来。” 777 第 777 章 小壮士委屈巴巴的…… 小壮士委屈巴巴的伸手要妈妈抱。 他刚才十点多吃了第二道奶。被兰草和晓华轮流抱着、哄着玩儿来着。 一开始是没怎么醒过神来, 任由摆弄。 然后就想喊醒妈妈陪自己。 和他睡一起的悦悦正好醒了，挥舞着小拳头不许他吵吵。 他本能的有点怕这个凶巴巴的人。而且兰草和晓华都没有要给他撑腰的意思。 只好乖乖的坐着玩儿玩具。 这会儿看到妈妈终于醒了，一下子就委屈了。 程澜把他搁身旁, 抱住他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兰草, 悦悦和晓华呢？” 兰草给程澜倒了杯开水晾着, 这会儿兑了些热的进去。 端过来过她，然后道：“悦悦说她头发睡得乱糟糟的, 让晓华姐对着那边洗漱台的镜子重新帮她梳。” “哦，那小壮士委屈什么？” “刚他要叫醒你，被悦悦教训了。” “他听得懂啊？” “悦悦在他面前挥了挥拳头。” 程澜失笑, “这么说他挨过打啊？”没挨过怎么知道挥拳头是什么意思？ 兰草点头, “嗯，他有一回把悦悦幼儿园安排的手工作业撕掉了。悦悦在他的纸尿裤上拍了几下。那是她做了好久的功课。当时小姑你应该是有事没在家。” 程澜道：“都不记得姐姐了，倒是记得挨过姐姐的打。行，至少不是记吃不记打。” 路上饱饱睡了一下, 重新打理好自己, 再画了个淡妆。 程澜抱着儿子下车的时候就又光彩照人了。 她知道高煜肯定会来接站嘛。 虽然说不跟新娘子抢风头，但还是有几分女为悦己者容的心思在里头的。 她就喜欢看到高煜看到她时欣赏、赞叹的目光。 他说喜欢她坐月子时胖嘟嘟的状态, 那也就是一时。 不是特殊时期, 她那么不修边幅他会一直喜欢才怪了。 程澜是让新娘子一家走的前头，等其他人都出站之后才出来的。 所以等她出来，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 剩下她们一家子正好坐高煜的吉普车走。这车七人座呢, 够坐。 高煜直接跟叶家人和曾清嘉道：“你们先上车出发。我们带着孩子会麻烦一点。” 新娘子要赶吉时、要做准备，他们晚几分钟没事。 “好的, 高旅长，那我们就先走一步。” 林簌自然是亲自来接新娘了，当即带着人往停放着军车的地方走。 高煜又等了半分钟, 先看到穿着小小一条连衣裙当先走出来的悦悦。 他稍微楞了一下，明明闺女脸上还是肉乎乎的，却莫名有种她长大了不少的感觉。 悦悦手里拿着她的葫芦娃。才四岁的小姑娘，轮廓其实已经看得出来将来肯定是个明艳的美人儿了。 “爸爸——”她看到高煜挥手喊道。 高煜大声答应，“哎——” 然后就是抱着儿子的程澜走了出来，兰草和晓华带着行李、玩具和婴儿用品等跟在后头。 “小壮士，爸爸来接我们了。”程澜指着高煜告诉儿子。 小壮士看看把悦悦抱起来掂了掂的高煜。 高煜苦笑，儿子自然是又不认得他了。 悦悦安慰道：“爸爸，他也不认得我了。不过，他还记得我的拳头。” “啊？” “我没有用拳头揍过他，只是拿拳头威胁他。” 高煜道：“哦。他还小，不懂事也是正常的。不要轻易动手！” “知道，就打过一回。” 高煜牵着女儿，凑过去在程澜怀里看了看一脸陌生看着他的儿子。然后对程澜道：“你这出去奔波一个月，还要照顾老的、小的，瘦了。” 程澜惊喜不已，“真的么、真的么？” 她忙起来都忘了称体重了。 高煜很肯定的点头，“嗯。对了，你小叔怎么样了？” “在做复健，听说挺艰难的。就不让家属，尤其是女性家属留下来看。还有一半的可能会留下残疾，就看复健的情况如何了。” 高煜道：“估计不只一半，医生故意往凶险了说。这样他才更有动力。” “那可就太好了。” 高煜一路牵着女儿走，“悦悦，爸爸、妈妈不能陪着你成长，你怪不怪我们啊？” 悦悦挠挠头没吭声，高煜和程澜便懂了。还是有点怪的，只是不忍说出口。 程澜立马道：“妈妈暑假带你玩！” 悦悦比了个‘V’，“好呀！” 高煜道：“我暑假可以回家。” 程澜道：“要不直接去深圳吧。那个手术哪都可以做的。” 悦悦赶紧道：“爸爸怎么了啊？为什么要做什么？” 程澜道：“爸爸以前打仗，有旧伤。担心复发，所以做个小手术帮助康复。” 悦悦想起小外公现在还在医院病床上躺着，叹口气道：“当解放军真是不容易呢。” 等他们走到停车场，其他人都已经走了。 高煜道：“他们先走一步了，新娘子要赶时间。” 他打开后备箱，把晓华和兰草推着、拿着的的东西放进去。绝大多数是小壮士的东西。 这次准备住个十天半月，等悦悦快过生日了才回去嘛。 晓华和兰草则拿着儿童座椅赶紧安上去。 等把儿女安顿好，程澜坐上副驾驶位。 高煜看看时间，半小时能开到，正好可以赶上。 但万一赶不上，迟几分钟就迟几分钟吧。 这车上坐着他三个宝贝，飙车那是不可能的。 程澜道：“幸亏有一趟早班车，还可以软卧睡着过来。不然坐几个小时的车，辛苦得多。对了，你一会儿要讲话么？” “要，不过前头有老梁这个主婚人先讲，可以拖一拖时间。” 他是证婚人！ 今天六个军官结婚，他和老梁、老吴几个都得上台，都有活儿呢。 等车开到，仪式刚刚开始。 悦悦头回见到集体婚礼，她小声道：“不会弄错吧？” 程澜道：“放心，不会的，这个盖头看得见的。我和你爸结婚那天，二十多对呢。” 悦悦道：“也是穿白色的裙子么？” “没有，就平时的衣服，胸前戴一朵大红花。” 悦悦想了想，“我好像看到你们穿着好多种衣服照过相。” “那是婚纱照，后补的。古今中外的都穿了。” 小壮士脑袋转着到处看热闹，这么多人一起结婚的热闹他还是头回凑，有点兴奋。 轮到高煜上台讲话了，他步履沉稳地上台。 悦悦赶紧和众人一起鼓掌，小壮士的手也跟着动作了几下。 “妈妈，爸爸是领导么？” “是的。” “大不大啊？” 旁边的吴参谋长笑道：“这个旅除了你梁伯伯是你爸的领导，他就领导我们其他所有人了。” 悦悦睁大眼，听着爸爸还是个大领导呢。 不过，应该没有妈妈大。她还是回头问问爸爸吧。 一家四口吃好，回到四楼。 高煜的勤务兵已经帮着把行李等包括小壮士的洗澡盆等都搬了上来。 另外还有两辆电动小车，程澜让搁下头给小朋友们玩儿。 这洗澡盆和小车还是跟着新娘子的嫁妆一起过来的呢。 这会儿了，悦悦才找到机会问喝了酒脸庞有些红的高煜，“爸爸，你手下有一万人么？” “没有，一万人那得你爸当到师长才行。还早着呢，还得等几年。” 如无意外，他应该能在40岁之前做到师长吧。 悦悦道：“我妈妈手底下都有两万人了。” 万比千大，这个她已经听人说过了。 高煜点头，“嗯，你妈妈挺厉害。” 现在好多厂矿效益都不好，他媳妇儿能整出了个两万人的大厂，可不是很厉害么。 程澜道：“我那两万人，虽然不说是乌合之众。但和训练有素的精兵怎么比啊？悦悦，不是这么比的。” 高煜笑，“万人大厂厂长的行政级别也比我高的，就是师级了。悦悦，你妈妈就是很厉害！不过，爸爸能把她娶回家，爸爸也不差。” 程澜倒了一杯水给他，“喝高了吧你，净跟孩子胡说。赶紧的喝了水上床躺会儿。” 这里是三室两厅，她和高煜睡主卧。剩下两间悦悦和晓华住，小壮士和兰草住。 不过明天晓华就会带着悦悦回北京去了。 届时老爷子会派人到火车站接站。 曾清嘉和叶家的人今天中午就得回去，这是送亲的老规矩。 梁旅长说新时代、新形式。可以不用守这样的老规矩。 不过如果女方家人自己坚持要守，那自然也由得他们。 叶家是准备守老规矩的，老北京人讲究一个礼字。 高煜的司机晚一点会载他们去火车站。这会儿人在招待所稍事休息。 幸好回去也是软卧，可以继续睡着回去。 不然这么奔波真够辛苦的。 等把高煜安顿好，程澜对悦悦道：“不是那么比的。爸爸是上过战场的战斗英雄，也曾经深入敌后。妈妈只是享受和平的商人。不能用手下的人多、人少来比大小。” 悦悦点头，“哦，我知道了。上战场是不是都会像小外公那样，砰——炸了？” “你小外公已经算是命大的了。你爸当年一共22个人，因为被人出卖，被敌人针对性用炮弹轰炸。是其它十九位叔叔把他和另外两个没受伤的叔叔压在下面，才逃得一命的。” 那是真正的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而且被炸得支离破碎的还都是自己的战友，拿命护了他的战友。 那种感受，没经历过的人是无法体会的。 这次海南买房，程澜特地问了那十九位在公司上班的烈属。 没攒够首付的，她都私下借了钱给她们。 还说，让她们到时候就跟着她卖。 这会儿兰草去照料小壮士午睡，晓华在收拾东西。 悦悦坐在旁边抱着妈妈的胳膊问道：“那爸爸为什么要说你厉害，还比他厉害？” “你爸、你小外公还有丹阳阿姨、徐叔叔这些上过战场见过生死的人，除了他们守护的东西，其它的都不是太在乎的。” 悦悦惊讶的道：“那么多人上过战场？” 程澜笑，“是啊。因为你出生在一个军人世家，所以身边很多人都上过战场。你太爷爷、太奶奶还有太外公，还有林太爷爷，也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哦。你不要看你太爷爷、太奶奶对你很慈爱，他们厉害着呢。” 就三年半前你太奶奶还宝刀不老的干掉过四个来掳掠你的坏蛋，另外两个也被打成重伤。 悦悦道：“都是兵啊！妈妈，我也想穿军装。” “我记得好像舒阿姨给你做过军装。应该放在家里的吧，你回头让晓华找出来给你穿。” 悦悦猛点头，“我想当双枪老太婆！”说着做出左右开枪的样子来。 她最近在跟着大人看《红岩》。 “那你要学我们四川华蓥山游击队那位双枪老太婆。” 778 第 778 章 华蓥山游击队的双…… 华蓥山游击队的双枪老太婆就是《红岩》里的那位, 人称‘南双枪’。 也就是悦悦刚才模仿的对象。 另外还有一位双枪老太婆叫赵洪文国，人称‘北双枪’。 这两位擅使双枪的老太婆都是抗日女英雄。 虽然南双枪跟的是我党，北双枪跟的是果党。 但既然抗日, 那就都是抗日女英雄。 分歧在后面！ 南双枪最重要的原型人物一直干革命。离休后享受副省级待遇, 跟方真一个级别。 北双枪抗战胜利后跟着老蒋打内战。 后来老蒋败退T湾, 她收了T湾来的特派员发的委任状和军费。 带领土匪杀害了两百多名解放军与农民干部，以此破坏新华国的建设。 当时引起非常大的民愤。 所以北双枪老太婆赵洪文国于1950年被人民政府枪决了。 悦悦道：“原来有两个啊！” 高煜因为喝了酒有些上头, 换了T恤和棉质长裤躺下休息了。 程澜让晓华在屏风外的沙发上看书。以防他醉后呕吐，被呕吐物弄到窒息。 虽然以往他多喝了两杯就是老老实实的睡觉，睡一觉起来喝一杯蜂蜜水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但肯定要预防一下。 而兰草被留下来照看午睡的小壮士。 至于程澜和悦悦, 回来休息了一阵, 便又去大食堂了。 一会儿小叶父母和曾清嘉都要守老规矩离去。她得出面作为娘家人的代表招呼客人娱乐，消磨下午的时光。 今天军区也是放假，可以放松一下的。 客人们有的去了礼堂看电影，有的去了招待所午休。 还有一些就在军区食堂的包间打打牌。 当兵的日常过得是很枯燥、无趣的。这房假又是战友婚礼, 不值班的稍微放松一下真的无可厚非。 不然全年365天都过得那么紧绷, 神经都会崩坏的。 程澜和悦悦下来后就看到小壮士的两辆电动小汽车在空地上呼啸。 一辆是奔驰、一辆是宾利。外形都是按四分之一的比例缩小的。 两个小孩儿坐在里头赛车，就踩着油门轰呗。旁边还有几个小朋友排队等着。 这些小朋友有一些悦悦认得, 是和高煜住一栋楼的军官的孩子。还有一些, 可能是今天来探亲、喝喜酒的。 程澜对悦悦道：“你跟他们一起玩儿还是......” 悦悦道：“我就不和他们抢小车车了，我找丹丹姐姐她们玩儿去。” “好！” 程澜进了打牌的地方。 梁嫂子跟她招手，“你家小高和小小高都安顿好了。” “爷俩都睡下了。” 今天梁旅长缩了, 说年纪大了肠胃不好，把酒都推给高煜喝了。 下头那么多人排着队来敬酒, 所以高煜很快就被放倒了。 不过程澜看他的样子应该只是上头，并没有醉倒。 旁边牌桌上有空位置，程澜很快坐了下来。 一桌的人她就认得一个军嫂, 另外两个是今天从外地来送小姑子出嫁的嫂子。 外地的，今天肯定回不去。那部队就有义务招呼好人家。 打了几把，听说小叶父母和曾清嘉要走了。程澜叫了个军嫂来替自己打两把，然后出去送了送。 梁嫂子点头道：“行，你去送一下。” 程澜和林簌、小叶一起把小叶父母和曾清嘉送到停车场，让高煜的司机小刘开车送他们去赶下午回北京的火车。 小叶挣那么多工资，自然不会舍不得软卧的费用。 有钱的情况下，自然是宁可钱吃亏不要人吃亏。 程澜道：“我在这儿呢，叶叔、叶婶你们就放心吧。小刘，路上小心点。” 叶叔冲程澜挥手，“行，我们回去了。” 又对叶蔓蔓和林簌道：“你们好好的过日子。” 高煜睡了一个多小时醒来。 晓华端了兑好的蜂蜜水给他喝，“姑父，小壮士在旁边午睡，兰草守着。姑姑带着悦悦去宴客厅了。“ 过了一会儿小壮士也醒了。他刚醒有点懵，要找妈妈。 兰草道：“妈妈不在家，我们去找你爸爸好不好？” 她把人抱了过来。姑姑说要让表弟和姑父多亲近、亲近。 小壮士被递给高煜，晓华和兰草就出去了。 正好趁机把行李都放好，该打扫的打扫，该清洗的清洗。 高煜一个人的时候，过得其实也是挺糙的。前两天他让勤务兵稍微收拾了一下，但男兵也粗糙。 所以，晓华和兰草准备再拾掇、拾掇。 剩下他们爷俩在床上面面相觑。 小壮士坐着醒了会儿神，眼前就只剩这个陌生人了。 高煜问他，“儿子，喝NeiNei么？” 说着拿起旁边兰草刚兑好NeiNei的奶瓶递过去。 他不知道怎么带这么大点的奶娃娃。 小壮士饿了也渴了。当下也不管眼前的陌生人是谁，伸手来接。 高煜扶着点底部让小家伙顺利拿到，喂到自己嘴边。 感觉这个前倾的姿势有点亏腰，他干脆把小壮士捞过来放在自己腿上坐着。 程澜给屋里开了26度的空调，房间里的温度还比较舒服。 小壮士急着喝NeiNei，也没有抗拒被抱。 但吃完他就要找妈妈了，咿咿呀呀的叫着。 高煜估着他是要找妈便道：“等会儿，换条裤子带你去。” 小壮士伸手要旁边用木头做的坦克，高煜拿给了他。 这个真的能推着动的。 高煜原本是做给悦悦当生日礼物的，看他喜欢就拿给他先玩着。回头再给他做个小的好了。 不然就这个给他，回头给悦悦做给更大些的。 等高煜换了条出门穿的裤子，便抱上他出去。 把木坦克搁一边，另外在客厅捞了个‘自由女神像’给他抱着。 两人一起去食堂那边。 过去小壮士就看到他最喜欢的两辆小车车被别人开着。 于是‘啊啊’叫了起来，手指着小车示意那是他的。回头看着高煜，仿佛要高煜去帮他拿回来。 高煜看他反应还挺大，“你的啊？给小哥哥、小姐姐们玩会儿吧。咱们去找找姐姐在哪里。” 悦悦本来抬了个小板凳在旁边阴凉处，聚精会神的看一个十来岁的小哥哥做沙雕。 雕的小动物，活灵活现的。 听到弟弟的声音抬头看过来，见到爸爸抱着有点气愤的弟弟过来。 她招手道：“小壮士，来来来，你看这些沙雕的小动物像不像？我们让这个哥哥雕一个你好不好？” 高煜看了一眼，这还真雕得挺像的。 小壮士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 那个用沙子做雕刻的小男孩看看胖乎乎的小壮士，果然堆了一堆沙子按照他的样子雕刻起来。 高煜想把小壮士放下，可惜忘了把他的小推车拿下来只好继续抱着。 就在这时候，旁边有辆车不动了。 几个小朋友疑惑的看着，“被玩坏了么？” “不知道。高悦——” 悦悦起身过去看了看，然后指着电量的格子道：“没电了！要充电——” 她摁了一下放充电器的格子，充电器就跳了出来。 她抱着充电器，另外两个小朋友把小车车推到靠近插座的地方，找了食堂当值的人给插上。 另外一辆车悦悦也看了看，“这辆也快没电了，一会儿就该充了。你们再跑几圈吧。” 高煜看悦悦落落大方的，很是满意。 不过也不敢此时教育小壮士。 一来估计听不懂，二来好不容易注意力才被转移了。 高煜被他指挥着凑近了去看之前那些沙雕。 不过，他更感兴趣的这个小男孩。这才看了几眼，就能用沙子做得形神俱在。 小壮士对着自己的沙雕，看得目不转睛的。 “我说那个人是什么长相，你能雕刻出来么？” 小男孩有些缅甸的笑笑，“可以试一下。” 高煜想了想，把高烽的面貌描述给小男孩听。 等小男孩雕好，高煜看了看，还真有七八分像。 悦悦走过来，“咦，小叔叔？” 高煜笑，“能认出来啊？” 悦悦点头。 高煜问那个小男孩，“你多大啊？” “11了。” “谁家亲戚来着？” “王政委是我三姨父，我叫崔浩。” 高煜点头，老王的外侄儿啊。是听说今天有个新娘是老王媳妇儿的表妹来着。应该是来喝喜酒的。 “你想不想以后报考警校啊？”这一手功夫弄去给犯罪嫌疑人建模肯定用得上啊。 崔浩道：“我想当兵。” “军警一家，都是为人民服务的。”他对悦悦道：“你回去拿一下拍立得相机，再给你弟拿个能坐的椅子下来。” 便有吴参谋长的小儿子吴淼水还有王政委的女儿□□陪着悦悦一起回去拿东西。 拍立得相机拿下来，高煜把小壮士放到他的婴儿车里坐着。 他先对着那些沙雕拍了两张，然后把小壮士坐在婴儿车里样子也拍了一张下来。 小朋友们对于拍了立即就能成像好奇得很。 “高叔叔，拍我、拍我——” 高煜递给王政委八岁的女儿，“丹丹，你是最大的。你拿去给大家伙拍吧。不过像纸可能不多了，不能一个人一张。小心点，不要把相机摔了。” 他把小壮士的照片递给小家伙自己欣赏。 小壮士看得眉开眼笑的。 □□笑嘻嘻的接了过去，“高叔，交给我，你尽管放心。来来，大家站好，拍集体照了啊。” 悦悦推着小壮士也过去参与。 相机是她们家的嘛，一众小朋友把姐弟俩让到C位。 □□递给旁边一个炊事兵，“叔叔，麻烦帮我们拍一下，按这个就可以了。” 她跑到队列里，然后大家一起喊‘茄子——’。 小壮士也很喜欢这样的气氛，虽然喊不出来也笑嘻嘻的跟着看镜头。 等拍完集体照，里头梁旅长他们喊高煜进去。 “小高，你怎么当孩子王去了啊？你让他们自己玩吧。” “是啊，快点进来——” 高煜问悦悦，“你能照看好弟弟吗？” 悦悦道：“应该没有大问题。” 弟弟好像也挺喜欢和这么一群小哥哥、小姐姐玩。 她把被他丢到一旁的‘自由女神像’和照片放到婴儿车的篮子里。 □□和吴淼水也拍着胸脯表示，还有他们呢。 高煜便点点头，“有事就喊我。” 程澜在里头看到了，扬声道：“别靠近河沟啊！” 旁边几个嫂子也道：“对，别到河边玩！” 一群小朋友避着阳光在食堂附近玩耍，悦悦就推着婴儿车和大家一起走。 □□和吴淼水也兑现承诺，和她换手。 可能毕竟是血脉相连。这么多人里，小壮士还是最亲近悦悦。 走哪里他都会看看悦悦有没有一起。如果悦悦也去，他就安心在婴儿车里坐着。 779 第 779 章 程澜拨手机叫兰草…… 程澜拨手机叫兰草下来远远看着。如果悦悦能带好弟弟就不用管。 要是他们靠近危险的地方, 那就得阻止了。 悦悦在旅部玩得很愉快。 吃晚饭前兰草把他们姐弟带回了家，“走，回去洗涮一下。瞧你们都玩成花猫了。” 兰草抱着小壮士上楼梯, 吴淼水和□□也帮着悦悦抬小壮士的婴儿车。 不过, 玩得再愉快, 第二天中午悦悦就被送回去了，送到太爷爷家。 高煜已经正常上班了, 中午回来把做好的小坦克送给她。 “悦悦，你过生日爸爸回不来。这个送给你！”他记得宝贝闺女还挺喜欢这些的。 悦悦接过来，“谢谢爸爸。” 小壮士啊啊的叫, 示意他还没有呢。 高煜道：“爸爸这就给你做。看, 这个就是你的了。” 他把一块刚有了粗胚的小一些的‘坦克’拿给他看。 程澜也道：“你的、你的，这个是你的。先来后到，姐姐比你先来，先来先得啊。” 小壮士还是哼哼唧唧的。 悦悦道：“我的先一起玩好了。” 高煜道：“嗯, 爸爸动作快点。” 上一个他是精雕细琢的。这一个快一点、粗糙一点吧。不过还是得用砂纸打磨好, 不然儿子会扎手。 吃过午饭，小壮士睡午觉了, 还抱着坦克不放。他正玩得心想呢。而且上午才去看了真坦克。 高煜道：“算了, 这个给他吧。回头爸爸给你做个大些的，妈妈回家的时候帮你带回去。” 还有半个月，那就还是精雕细琢吧。 程澜道：“看到了吧, 高煜同志？不患寡而患不均。” “看到了。” 高煜去上班，程澜开着他的军用吉普送悦悦和晓华去火车站。 五点半抵达北京站, 已经有高战清的司机在等着了。 悦悦先回了一趟爷爷家洗澡、换衣服。身上出汗了，洗个澡舒服些。 然后她穿了一身迷你的军绿色短袖衬衫，搭配深绿色军装裤子, 和晓华一起上楼吃晚饭。 等门打开悦悦走进去和太爷爷、吕太奶打招呼。 高战清看曾孙女穿上了军装，推推老花眼镜道：“哟，这是谁啊？” 悦悦一本正经地道：“高悦同志啊！” 高战清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什么政治面貌啊？就敢跟我称同志。党内才能称同志。” 悦悦一脸懵，什么是政治面貌？她只是听妈妈喊爸爸‘高煜同志’觉得还挺好听的。 然后看到电视里很多穿军装的人也是互称同志。 那她和太爷爷都穿着没有肩章、领章的军装，当然也可以互相喊同志嘛。 高战清听了她的解释，哭笑不得地道：“政治面貌是党员、团员以及群众。你现在就是个群众。你妈妈喊你爸爸同志，那是因为他们都是党员。你还准备喊我‘高战清同志’不成？” 悦悦挠挠头，“群众不是都喊‘解放军同志’么？” “你这脑袋瓜子转得也是真够快的。群众喊不认识的解放军是‘解放军同志’，认识的就不这么喊了。一会儿吃了晚饭我领你下楼转转。你可别逮着个穿军装的就喊人家同志啊。该喊爷爷喊爷爷、该喊老太爷的还是喊老太爷。” “哦，知道了。” 吃过晚饭，高战清领着他家漂亮的曾孙女在军区里散步。 两人都穿着军装，确实挺吸睛的。 不少人看到了都问悦悦这衣服是不是她妈妈的服装店有卖的。 悦悦道：“应该有吧，是舒阿姨做给我穿的。” 大家心头就有数了，多半是有的。这穿着还挺好看的，回头给自家孩子也去买两套。 程澜的服装店也开到北京来了。每每有新款，舒洁都会寄来先给悦悦穿。 军装呢，以前是没有放开让外头做的。不过如今很多军工厂已经转制了。 而且儿童军装是没有什么限制的。 小壮士午睡起来就没看到姐姐，过了一阵还拿眼睛到处找。 然后指着外头示意程澜带他出去找姐姐玩。他以为悦悦在外头玩呢。 程澜道：“这么快又跟你姐亲近起来了啊？不过，姐姐回北京上学了。走，妈妈带你到河沟那边玩。” 勤务兵给程澜找了一个废弃的轮胎，打好气正好可以套在小壮士的圆形浴盆外。 这样他就有了一个可以在河沟里漂流的大玩具。 小家伙戴着浮水袖，大爷一样靠在工字型的海绵靠背上，被程澜推着慢慢漂流，高兴得咯咯直笑。 发现了这个玩法，很多人家都如法炮制。 烂了的车胎都拿去补上，给家里小孩子玩耍。一到下午，河沟边上满是军官家的孩子。 一时，小壮士的‘宾利’和‘奔驰’都没那么受欢迎了。之前还天天都有人上门来借。 因为悦悦的东西一贯大方嘛，有什么都愿意拿出来分享。 小壮士以前都一个人玩，比较独。而且因为又是小的被让惯了。 在军区住了一段时间，好多了。 因为别人的东西也都愿意分享给他，他渐渐也就愿意了。 倒是那个拍立得相机，小朋友们喜欢得不得了。 程澜让人从北京又寄了几盒相纸过来，由得他们拍着玩儿。 梁嫂子道：“这个怕是贵哦？” “没事，单只相纸不贵的。反正相机早都买了，多拍拍也是不浪费。” 高煜问了王政委，要不要把他的外侄儿送去北京。像这种有特长的，可以特招，甚至可以提前内定。 连孩子父母都可以跟着调进京，在公安局干些编制外的工作。 王政委和他大姨子、连襟商量过后，把孩子送进京让于援朝考验了一下。 之前只有高煜让晓华送去的照片，他还不便拍板。 如今崔浩去了，众人拿着通缉令一番描述。他用沙雕出来的惟妙惟肖的，顶多再做些微调。 于援朝又让人找了美院的老师来教崔浩捏石膏。 如今他父母已经调到公安局做编外员工了。他也转学到北京了，就在公安局辖区内的学校就读。 他父母的工作单位就是效益不好，正发愁呢。来军区就是想通过王政委看能不能在军区找到些活儿干。 公安局编制外的工作，虽然享受的福利不一样，但并不会炒人的。 而且还有宿舍住着。 再说了，这可是混进北京城了啊。儿子未来的工作也有保障了。 只等崔浩警校毕业，就可以入职干文职。这个当然就是有编制的了。 就是如今，有受害人描述，也可以把他叫去勤工俭学，挣些外快贴补家用。 有些人就是有那种天赋。 小壮士在旅部住着，天天都要出去‘漂流’，很均匀的被晒黑了。 程澜看看只有短裤遮挡的地方还比较白皙，考虑要不让他出去裸晒算了，就当是做了美黑。 高煜忍不住的好笑，“那你还得给他翻面。不然就剩小屁屁还是白的。” 程澜道：“算了、算了，夏天谁身上都是捂着的地方要白些。” 5月8号，高煜接到高睿的电话。 “我们接上奶奶回到北京了。这会儿在华侨公寓，晚一点去接悦悦。” “哦，我打电话回去，她在老爷子那里待得挺自在的。没准爷爷不放人呢。” 高睿道：“那就等澜澜回来再说，反正她不是再有几天就回京了么。” 高睿迟疑了一下道：“澜澜和你说你妈要买回股份的事没有？” “没有，我妈她又出什么幺蛾子啊？” “有人跟她嘀咕说她现在挣十块钱有六块都是澜澜的，她就想把那70%的股份都买回去。如今说好是120万，一年内付清就不给利息。剩余部分按银行利息算。” 高煜道：“哦，120万的话还行。” “不是，她一开始准备出30万。我说了她一顿，让她要么就120万，要么就直接说算是借的。” “30万，她的算盘未免打得太响了！舞蹈室是绝对赚钱的产业，原始股是那么便宜的么？还不够三年的分红吧。” 高睿道：“你哄哄澜澜，省得她觉着委屈。” “我知道了。” 高煜刚挂断电话，程澜在屋里道：“高煜，你儿子召唤你服务。” 小壮士拉了，需要换裤子。如今白天，就没给他穿纸尿裤了，太热。 只要高煜在家，这些活儿就都是他的。 程澜认定付出得越多，爱就越多。 高煜能反驳么？明显不能啊。他长年累月不在家，对孩子的付出本来就少。 还干出过给孩子穿连体衣上下穿倒了的事。 刘权知道后差点笑得抽抽过去。 两个孩子基本都是程澜带大的。 所以他下班回家，孩子的事儿就都包办了。 这会儿也不例外，赶紧起身去给小壮士用温水轻柔地洗屁屁、再换上干净的裤子和尿布。 小壮士如今也认得他这个爸爸了，乖乖趴着方便他动作。 等把儿子打理好，高煜又把换下的弄脏的裤子拿去洗手间用水龙头技巧性的冲洗。 这样不会弄得到处都是。 兰草进来，“姑父，放着我来。我没事做，会担心失业的。” 高煜笑了一下，“行，你来吧。” 等回到房间，小壮士又恢复活力了。他坐在洗澡盆的海洋球里玩儿。 高煜有些难以启齿地对程澜道：“我妈......” 程澜道：“比那些难缠的婆婆好多了，就是耳根子有些软。你当初让她提前退休，确实是正确的做法。” 高煜有些遗憾。程澜自小丧母，如果他妈能对这个儿媳妇好些，他心头也好过点。 程澜道：“爷爷、奶奶还有爸都是明理之人。咱妈，就当她是个小孩子吧。而且，她能听得进去咱爸教她。” 她就没对这个婆婆有过什么期待，只要别成天跟她闹腾就好。 而且，她婆婆也不是什么奸恶之辈，挺好糊弄的。 哪能一切尽如人意？ 婆家四个长辈有三个都明理又疼她，很好了。也没有极品妯娌、小姑。 婆婆不是坏人，顺着毛摸呗。而且，她也没让婆婆予取予求。 下次再有什么事，婆婆也不好再找她了。 而且，投资三万收回一百二十万，确实回报率很高了。 不无小补吧！ 不过，“你怎么一点也不像她，也没什么恋母情结？” 高煜没吭声，儿不嫌母丑。 但要他有恋母情结确实不太容易，他也完全不想找一个和他妈像的媳妇儿。 “以后小壮士结了婚，你肯定能把婆媳关系处得比较好。” 程澜摆手，“那可不一定，距离产生美！” 小壮士听到他的名字，回头看看父母。 程澜道：“还早、还早，不着急啊！” 小壮士又扭头回去玩他的。 780 第 780 章 这天是周日，小壮…… 这天是周日, 小壮士又想出去玩。他每天都要出去玩的，今天不出去实在不舒服。 程澜把他抱到四楼的玻璃窗边，“在下雨、下雨啊！看到没有？” 外头的雨下得噼里啪啦的。 但小壮士就是固执的指着窗外, 他要出去玩！ 程澜对高煜摊摊手, “没法沟通！要是悦悦在就好了, 她还能用拳头威胁这小子。” 高煜道：“要不你试试？” “他不怕我！而且，真让我为此揍他一顿, 好像也下不去手。要不，这黑脸你来唱？反正过几天我们就走了。暑假见面他肯定又把你忘了。”程澜越想越觉得可行。 她伸手戳着高煜的腰，示意该他上了。 高煜走到小壮士跟前。 小壮士以为他来抱自己出去玩的, 立即抬起了两只藕节一样的胳膊, 脸上笑得开花开朵的。 高煜回头，“我也黑不下脸啊！你说他大点儿吧，我揍他不手软的。可他还不到八个月......你不想唱黑脸，我也不想啊。” 小壮士抬着手没人来抱, 委屈了。一瘪嘴, 发出了一串类似于‘妈妈妈妈’的叫声。 高煜酸溜溜地道：“喊你了！他要是喊爸，我把他顶在头上出去。” 眼见着再不抱, 人家就要哭出来了。 被cue的程澜心头一软, 应了一声上前一步把人抱了起来。 虽然知道只是小孩子偶然间发出来的声音，有点像在喊‘妈妈’。 但是，他喊妈了啊！ 三分钟后, 一家三口已经下到了底楼楼梯口。 程澜抱着小壮士。高煜撑着一把硕大的黑伞，足以把一家三口都遮住的那种大伞。 程澜没狠得下心任由小壮士哭, 但她肯定不乐意自己一个人顶风冒雨的出去。 换上长雨靴后死活把高煜也拽上了。 有人打着伞从雨幕里冲上来，“呀，这么大雨你们一家三口要去哪啊？” 程澜不吭声, 高煜淡定地道：“走走，随便走走。” 小壮士看他们走到这里就停下了，又急得啊啊喊了起来，手指雨中的前方。 那人看到他们一家三口走入雨幕中，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不由露出些笑意来。 高旅长平日带兵挺严格的嘛，这遇上自家儿子也束手无策只能惯着啊。 高煜和程澜穿着长雨靴，给小壮士也加了外套。 这么走在风雨中，小家伙终于满足了。 程澜嘟囔道：“幸亏风小了！” 高煜道：“就当是带他经风雨、见世面了。这个天气，如果不是周日，该训练还不是一样要训练。是水坑让趴下，也得趴下。” “还故意挑下雨时训练啊？” “如果训练前在下大雨，可能就改室内项目了。但如果训练到一半忽然下雨，那肯定不会因此就解散，会把当日的训练完成的。” 一家三口在楼下遛了十五分钟的弯，终于得以回返。 这么走了一圈，小壮士回到家就不闹腾了。 乖乖坐在婴儿座椅里看着窗外的雨幕，还捏着自己的手手玩，美好得像个天使。 完全不见刚才不出去誓不罢休的气势。 与此同时，北京军区倒是一片晴好。 高睿去接悦悦，确实没能把人接得走。 高战清道：“我们晚上有安排了。再说就几天了，等澜澜回来再说吧。” “什么安排啊？” “我们晚上要去大礼堂听《长征组歌》。舍不得悦悦，你们搬回来住呗。”高战清道。 高睿道：“算了，搬来搬去的麻烦。过几天就过几天吧。” 楼下的房间他刚进去看，晓华都收拾过。儿媳妇她们的东西都打包装箱了。 住倒是能住，但过几天又要搬回华侨公寓。 而且这边过去上学有点远，老爷子带着悦悦是住在四合院的。 老头子其实很喜欢四合院。 不过这回吕阿姨没过去，就他和悦悦住过去，还有照顾的人也一道。 高睿话音没落，就看到孙女儿拿着一叠照片从房间里走出来，嘴里念叨着：“长征是宣言书，长征是宣传队，长征是拖拉机......” 高战清道：“错，长征是播种机！悦悦你怎么给记混了啊？这要是特殊年代，我告诉你，你完蛋了！” 悦悦抬手拍了一下脑门。 那不她刚在看老照片么。太爷爷喊出发了，她还没看完就抱着相簿上的车。 这里头除了妈妈、姑姑她们重走长征路的照片，还有一张妈妈穿着军大衣开拖拉机的照片。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车车，就指着问太爷爷。 太爷爷一看到照片就笑了，笑过说那是拖拉机。 还说两元钱上头就是印的拖拉机。她就一下子给记混了。 高睿拿过孙女手里的照片。看到十六七岁的程澜意气风发开拖拉机那张，也是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你在哪找到的老照片啊？” 悦悦道：“四合院的抽屉里。” 她指着一张大合照在认人，“妈妈、灵姑姑、灿姑姑、琅姨，徐叔叔、邱叔叔、王叔叔、丹阳阿姨，这个小孩是......哦，杳杳姐。还有这个，小墨舅舅，这个是晚姨，这个是小孟叔叔。他们四个那时候都是小孩。怎么没有我爸爸？” 高战清道：“你爸爸在部队呢，你俩姑姑就是代表他去的。” 说着笑了一下，有了目标是所有机会都不能放过，更是一丁点机会都不能留给对手。 “哦。” 高睿没能把人接走，叮嘱悦悦，“相片别弄丢了。搞不好没底片的，丢了就找不回来了。” “知道了。” 吃过晚饭，悦悦和太爷爷手牵手的去看《长征组歌》。 中途悦悦道：“有点好听呢！” “那是，肖华将军做的词。” 等听完出来，悦悦哼唱道：“战士双脚走天下，四渡赤水出奇兵！乌江天险重飞渡，兵临贵阳逼昆明。” 她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这四句，朗朗上口十分好记。 高战清笑，“你妈妈他们也只能是浮光掠影的走了走，光是四渡赤水来来回回的跑就得跑好些天的。” “爷爷，你跑过啊？” “跑过啊！两条腿要跑赢别人四个轮子，沿途都有战友掉队啊。唉，该有一部电视剧给你们看看那时候的场景才是。我仿佛听说今年有部70周年的献礼片就是讲长征的。小周，你明天打个电话问问呢。” “好的，首长。”司机答应道。然后给他们把后面的车门打开。 悦悦问道：“周叔叔，我的相簿帮我带了么？” “带了，在座位上呢。” “谢谢。” 悦悦明早要上学，他们听完了《长征组歌》，还要回四合院去住。 回去悦悦抱着相簿下车，这才发现太奶奶摇着大蒲扇在回廊那里坐着呢。 “太奶奶——”悦悦跑了过去。 高睿是说只有几天了，难得搬来搬去的。 结果方真说不怕，反正东西那边都还有，人过去就行。 他们吃过晚饭就过来了，在这里等着悦悦回来。 方真一把接住悦悦，“你这抱的什么啊？” “妈妈的老照片。” “哦。” 高战清走过来，“我之前好像听说有一部拍长征的电视剧今年要放是不是？” 方真点头，“是啊，《特殊连队》嘛。就拍的何长工带着董老、徐老、谢老、林老、吴老他们五位，还有那几十个孕妇长征的事。好像是拍到爬完雪山。今年‘七一’的献礼片，听说6月份开始放。” “只拍了他们，不是全面的拍长征啊？” “嗯。全面拍长征的片子应该以后会有吧。拍电视剧也需要投资的啊，听说正在拍的《三国演义》需要上亿呢。主要花在搭建古建筑、古战场上头。正拍着的《北洋水师》听说花钱恶意不少。要把长征的过程全拍下来，估计也是大工程。” 高战清对悦悦道：“那悦悦你六月份可以看一看，做个侧面了解。” 方真道：“悦悦，走，晚上跟太奶奶住。太奶奶好久没看到你咯——” “我把相簿先放回去。” 面对方真半路截人，高战清也只有叹口气，然后自己回另一边的院子去了。 程澜是五月十四号回来的。 临走高煜十分不舍的看着她，眼神缠绵。然后抱着儿子亲了亲。 小壮士一脸懵逼，怎么爸爸也亲他？平日里只有那些女人喜欢亲的。 程澜看着高煜道：“暑假就休假了嘛。” 高煜道：“你下学期要上课了是不是？” “是啊，产假一休休了14个月，再不回去上课还得了？” 教授楼反正是没指望了。不过，也可能压根就不用指望。房地产改革在即，京大经管系估计不会赶最后一班车。 “那明年九月读博是脱产还是不脱产？” “脱产，我没法兼顾那么多事。我会尽最大努力去争取，实在不行......” 高煜道：“就辞职啊？” “捐一笔钱。” 目前的京大经管系还不算富，她捐一笔钱还是能打动系主任和同事的。 又不是什么违规操作！ 高煜忍不住笑，“嗯，有钱能使鬼推磨。” 听说悦悦和长辈们都在四合院，程澜便直奔那里去了。 又打发晓华把搁军区电梯公寓的行李都载回来，然后彻底打扫一下卫生。 悦悦五月十八号的生日，那就等她过了生日再说搬回华侨公寓的事吧。 这天晚上吃晚饭，长房就差高煜一个了。 小壮士要八个月了，坐在婴儿座椅里吃着兰草喂的辅食。 方真道：“澜澜，那些买了房的是这个月还是下个月开始供房啊？” 程澜道：“下个月，这个月房贷才下来。” 舒敏道：“我们拿房子抵押了再去买的，这个月就要还了。” 肯定是先抵押，然后拿到钱过去付全款。 啧，钱不少呢！ 如果她和高睿都没有做生意，根本承担不起。 高睿道：“对了，澜澜，你的利息是怎么还啊？” “有财务在负责，我没有理会具体的。我只要查账没问题就行。” 舒敏挠挠头，她查账其实也没问题。就是登记在册的人数和实际的不符。 这一次，一共是有六个人牵涉了进去。马上要一审判决了。 高睿说她只做到了用人不疑。 她当时讪讪地道：“我以为都是受部队教育多年的。” “那刘青山、张子善还受部队教育多年呢。当时抗美援朝后勤多困难啊，他们敢贪污一百多万！这世上没有净土，人心难免贪欲，都是靠着严格的规章制度和监督。” 公爹说要做管理得让下头的人敬畏，像他带兵就没人敢搞小动作。 而澜澜管这么大的公司，这么纷繁复杂的人事有条不紊。也是因为她是把西式先进制度和华式拿捏人心玩儿得很顺。 而且，她手下的人怕她，也没有自信能糊弄住她。 781 第 781 章 之前面试，公爹帮…… 之前面试, 公爹帮忙挑了个同样是部队退伍的后勤上的男军官来做管理，如今好像确实像样多了。 晚上程澜和悦悦一起睡，听说她把自己开拖拉机的照片拿给公爹还有爷爷看了, 程澜以手捂脸。 今天都没调侃她, 估计是因为说到房贷的事转移了心神。 “妈妈, 我没有坐过拖拉机。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坐坐？” 悦悦觉得还挺稀奇的。 她在照片上看到小外公和小外婆都是妈妈开的拖拉机的乘客。 “行，改天我们去驾校。那附近就是村子, 应该有。” “我那天把‘长征是播种机’说成了‘长征是拖拉机’。” 程澜道：“幸亏你没活在那个年代啊。不然妈妈就要承受煎熬了。” “什么煎熬？” “要不要和你划清界限的煎熬。好了，你还太小，不懂这些。睡了吧, 别太兴奋了！” 第一天一早程澜开车送悦悦去读书, 还抱着小壮士跟进去看了看。 小壮士看着花花绿绿的幼儿园很喜欢。 他贴到玻璃上去看悦悦。 “不着急啊，明年九月你也就来了。” 上课铃响之前，程澜和班主任老师交流了几句才抱着儿子离开。 她是把车停在了租住的院子里。 晓华在那边下车，正在打扫屋子。这里都一年没待过人了。 她还有五十天高考, 程澜让她就专心在这里冲刺、备考。 其他事都不用管了。 她打扫干净了, 就可以从后备箱搬行李，然后直接住下。 程澜道：“我的饭卡是免40%手续费的。你自己另外去办一张吧。这种小便宜没必要占, 省得落人口舌。” 她可是一直活在风口浪尖, 众人的瞩目之下的。 自从被检举倒饭的事件发生后，一向不拘小节的程澜是真的各方面都注意了很多。 “好的。” 晓华给程澜干了快两年了，每个月都攒得有钱。如今个人存折上都快有三千了。 生活上的花费她没有后顾之忧。 之后考上大学, 她也想到程氏集团勤工俭学。 肖晚从海南回来就到单位办了停薪留职，到深圳找王千惠报到。 这个月在跟着王千惠学习, 拿基本工资600。 这样她才能从容的供房。 她基本可以不动用之前贷款剩下的六千了。 王千惠亲自带肖晚，自然是因为觉得她是可造之材。 毕竟如今要招的大学学历的助理都还没到最后一轮程澜亲自面试呢。 肖晚已经上班十天了。 王千惠九月起会常驻上海，对北京的掌控力度会不足。她是打算让肖晚来看着北京这一块的生意。 晓华刚打了水, 把书房收拾出来。 见程澜回来了，便打开宾利车的后备箱，把里头的行李箱往书房搬。 程澜道：“你直接住卧室好了，高考之前我不用这里。” 小书房倒是有张小床。但偶尔住一下还行，长期住稍显局促。 她租的这个小套一，倒是有些像香港那边40平以内的套房。就是少了厨房而已。 晓华点头，“好的，姑姑。那你现在就去医院么？” 程澜看看手表，八点一刻。 “嗯，过去应该差不多。” 她打开后面的车门，把穿着连体短衣长裤的小壮士放到儿童座椅上，系好安全带。 “好了，我走了。你安心备考就是。” “是。” 程澜慢悠悠的往301开，小壮士在后面玩着车窗上的玩具。 她要过去看小叔。 另外，把小壮士交给一早陪着奶奶到301做体检的兰草。 有个年轻人陪着，帮着跑腿肯定要方便许多。 奶奶这会儿抽血那些应该已经完成，可以去吃早饭了。 小壮士不介意去哪里的，是跟着妈妈就好。但程澜肯定不会抱他去病房，里头病菌多。 医院下面的花园坐一坐还可以，让他跟着兰草和太奶奶。 她稍微走开一会儿，而且是跟着兰草，小壮士还是可以接受的。 果然，等程澜开过去把车停好再抱着小壮士在花园里等着，收到她传呼的方真很快就过来了。 她来体检先预约，肯定是不用排队。什么样的级别就该有什么样的待遇。 而且是100%报销。 程澜让家里长辈都三个月来做一次全面体检。 公婆需要付一定比例的费用，那就付好了。 方真过来的时候，小壮士正好奇的看着那些穿病号服的人。都是一样的衣服呢！ 程澜道：“奶奶，你吃了么？” “吃了，抽过血医生给了我一块蛋糕。然后我自己又出去吃了一杯豆浆，一根油条。” “体检报告什么时候拿呢？” “下午四点。” 程澜点头，“行，那单子给我。回头我来拿，拿了再去接悦悦。” 兰草就把收着的单子给了程澜，然后接过了小壮士。 小壮士在这儿看到兰草姐和太奶奶还挺高兴的。 等他在兰草怀里看了一会儿两个小哥哥踢球，一转头已经看不到妈妈了。 “嗯？” 方真道：“妈妈有事走开一会儿，马上就回来。” 兰草也点头，“对，马上就回来。” 小壮士便坐在兰草怀里等着。 方真拿起旁边他玩具包里的玩具摆弄，吸引他的注意力。 两人很快就玩上了。 程澜找到林景南的病房。 她一露头，林景南立马道：“你回京了啊？哎，我跟你商量个事。我到你的四合院去休养怎么样？我快闷坏了。” “100%摆脱残疾的危险了？” 林景南点头，“嗯。好险啊，差点骨头就不能完全归位了。” “小婶，医生说可以出去休养？” 梁锦点头，“就是进进出出得坐轮椅。” 程澜想了下，“我那儿院子外头有两级台阶呢。偶尔几次让保安抬你，但次数多了也不大方便。这样吧，我在旁边给你修个轮椅方便上下的平缓坡道。唉，我干脆到处有梯子的地方都修上吧，方便坐轮椅的人进出。这个之前真的是忽略了。” 她拿出手机，交代保安队长现在就开始弄。 程澜捂着话筒，“你住高煜爷爷还是奶奶的院子？先跟你说一声，他们都在的。” 林景南道：“我住你院子里的空房间不成么？” 跟着那两位住，还不得从头被管到脚吧。一定比医生管得还多！ “我院子，我住的正房。然后悦悦、康庄、小壮士住的厢房。你不能跟我平起平坐吧，更不能和悦悦一起住西厢房吧。” 空房间倒是有，但既然她是按规矩住的四合院，辈分不一样，不好乱安排的。 林景南道：“我不介意啊。” “不成，我那儿有不少老北京的主顾。人家看我安排得没有章法，以后不光顾我的生意了。选吧，跟着哪一位住？跟着爷爷，你还能住东厢。跟着奶奶，那就只有西厢给你住了。因为奶奶院里的东厢已经住着我公婆了。” “那我跟着高伯伯住吧。”男的总没有女的那么唠叨！ “行！” 那就先修爷爷那院的平缓坡道。 程澜打了电话回去给保安队长，又给里头的座机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事儿。 高战清正好在电话旁边就接了起来，“哦，景南要住这里。好啊，你让他来！哦，要修个坡道方便轮椅上下。行，让他们弄吧。不影响我，我出去玩会儿。” 这四合院里玩的地方很多，就是听戏他都能待半天。 其实他觉得孙媳妇这里要是办成个高级干休所也挺合适的。 不过昨天他把这个建议一说，程澜直接道：“爷爷，那我要亏本了。凡是离休干部以及参加过抗美援朝、珍宝岛战役、西沙海战、南疆战役等的人，在我这儿都是享受的半价。人数呢占总体顾客的两三成。真开成了高级干休所，全是享受半价待遇的，我开不下去的。” 高级干休所，那是国家贴大价钱办的。她可养不起！ 而且，那多半都是在5A级景区呢。 在高级干休所服务的，人家所长级别跟高煜是一样的。正团级！ 高战清正准备往外走，想了想回来给都江堰的高级干休所打了个电话。 “小林啊，你不来北京看看景南啊？” “去看过了。他现在就是疗养嘛，我就没再去。” 他之前坐飞机进了一趟京，吃住在驻京办开的酒店里。 那会儿程澜还在国外奔波。 后来林景东去海南，他就飞回成都去了。 “来嘛，他今天就要出院，搬来住我的东厢房。我住的正房还有个房间空着呢。你来了咱们老哥俩一起住着，还能说说话。” 林爷爷道：“他住个院也要去人家澜澜那里啊。行，那我让王干事帮我订机票。” 他原本是想着都七十多的人了，他就尽量少出门不给晚辈添麻烦。 既然是这样，那就去看看吧。 估计景南是在医院待得无聊了。真是的，差点残疾了都待不住。 程澜让四合院开了一辆越野车过去，这样方便轮椅上下。 轮椅是在301租的。 然后随车去了两个保安，万一需要搬搬扛扛的也方便。 她自己就载着方真和小壮士、兰草回来。 林景南和梁锦在后面的越野车上。 林景南隔个两三天还需要到医院去一趟。届时就也是这两个人负责接送他。 程澜特地给他安排的成都军区的退伍兵，熟悉一点。这都是当年大伯介绍来的人。 这俩得知林景南是为了救踩雷的新兵重伤差点致残，也很乐意的就承担了这个事。 帮战友他们是愿意的，何况老板还给算工时。 梁锦也不由感慨，有钱真方便！ 要不就得有相应的地位和权势，那也是处处方便。 林景南抵达的时候，那缓坡倒是砌好了。但是还没有干。 所以那俩川籍退伍兵就直接把他的轮椅抬上去的。 林景南是想下来拄着拐杖走的。他们俩道：“林营长，没事。你踏实坐着！” 两人直接一抬就把林景南连人带轮椅抬上了两级台阶。 期间小壮士一直在妈妈怀里看着，对轮椅表现出了十足的好奇。 高战清得知他们俩也在海南买了房，还是抵押贷款买的便道：“所以你们也开始还贷了？” 梁锦道：“这个月只还在深圳抵押贷的三万。在海南办的七万房贷要下个月才一起还。加起来1400的样子。” 高战清道：“那你们压力好大！” “还行，深圳的房租有400的富裕，然后还剩一两百。过日子够了。” 高战清道：“你俩把父母的钱也全算进去了吧？” 梁锦道：“海南的房子父母和我们是按一比一的比例共同拥有的。算是全家的一个投资。” 高战清点头，“那还差不多。不过，你们这样搞得梁锦父母好紧巴啊！” 782 第 782 章 林景南道：“那不…… 林景南道：“那不是当时不知道我会不会残疾么。就想着不管怎样手头多点钱总是好事。” 高战清点头, “嗯，那倒也是。哦，你们刚从医院回来。先休息一下！” 程澜也道：“对, 小叔、小婶, 你们休息一下。小婶，一会儿做药膳的厨师过来, 你告诉他小叔的饮食宜忌。” “好的。澜澜, 给你添麻烦了啊。” 程澜道：“小婶，你可别这么客气。不然回头有人又会把小时候给我洗衣服的事拿出来说事。” 林景南心道：那是洗衣服么？那是你尿了的裤子！ “我是那号一个事说了一回又一回的人么？咱们这回不说洗衣服的事。说说我每天背你上学、放学的事。” 方真道：“你们村里就算没修路那阵, 天晴的时候应该也好走吧。澜澜不是每天早上还围着村子跑一圈么。” 林景南道：“她那会儿腿短啊, 我走一步她得走两步。冬天的早上又想多睡会儿, 起晚了以她的速度肯定得迟到。她就非让我背她节约时间！有了第一回就有第二回、第三回。我牛马一样驮了她两个一年级呢，就当是负重练习了。” 高战清笑了起来, “那你当叔叔的嘛。好, 我们走了。” 等走出了院子他道：“澜澜，我觉得大家买房子是不是都要疯狂了啊？我这个五月在这里住着, 天天都听你员工念叨海南买房子的事。听说这次你员工足足买了六百套房呢。然后再一打听，你公婆也买了, 现在你小叔也买了。还有林琅，之前已经是抵押了福利房去团结湖小区买了一套。现在又把团结湖小区的抵押了跑去海南买了一套。还有谁？” “肖晚也买了。为此还办了停薪留职, 不然她们母女加一起都供不起房。还有军区电梯公寓, 咱楼下的马丹阳和邱鑫泉, 他们也买了一套。还有程家村的人加起来买了一百八十套。” 那天她说了供不起房会被银行收走，有二十个人打消了主意。转卖了三千抵一万的资格，赚了三五千就收手了。 都是供不起房的主！ 就算想买了就转手卖，可房子是预售，这怎么卖？房本也没有下来。 而且因为萧应没有大张旗鼓的宣传, 那天的场面虽然火爆，但全是早就知道的人在买。 自来水顶多一两百套。 高战清道：“至于么？我知道房地产要改革，以后多半要大涨。但你们一个个的......” 程澜买了300套的事他肯定知道啊。事前就告诉他了。 就图万一将来有事老爷子能捞她一把。 高战清当时没多想，你有钱你就买啊。反正不得有人买才能搞活么。 商品经济，你是花钱买的，又不是抢的。有什么不可以？ 但这会儿，他觉得有点不对了。 这也太疯狂了！会带动很多人为炒房而疯狂的。 程澜道：“爷爷，这才哪到哪啊？您看着吧，真正的疯狂在后头呢。” 方真也道：“就是，这算什么啊？你就该去香港看看那个买房的劲头。澜澜那房，当年买来准备生悦悦住的。也就不到五年，从200万涨到500万了。我在香港见到开盘排出几条街去。就最近几个月又在猛涨，所以那不是买房，那是抢房。买到就是赚到！” 高战清看看她，“你不会也在海南买房了吧？” “我买来做什么？我连北京的房都没买。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高战清道：“那你倒是清醒。不过，明知道能赚钱，也拿得出来钱却能像你这么不为所动的能有几个？” 方真真的拿得出钱来买一套的。 程澜和高煜买婚房的时候，她就有几万了。那都是悦悦出生前几年的事了。 这又过了几年，她离休工资目前一年小两万。 但萧应问她的时候，她确实是不为所动。 她自己不需要，儿子、孙子也不用她给买。 那她的钱就这么宽宽松松的用就好了。买了房，难免牵肠挂肚。影响了睡眠不值得！ 方真道：“我估着最后有钱的人都会投入进去。尤其是听说别人赚钱之后。” 高战清‘啧’了一声，然后看看程澜，“这样才能达到你说的国家有钱搞基建，预支后面二十年的钱，集中精力办大事？” 程澜点头，“我真想不出在华国还有比房地产更好用的产业了。全民炒房也罢、推高房价也罢，国家就需要大家都轰轰烈烈投入进去。” 高战清左右看看，在旁边的回廊坐下，“但你说你不看好这一次的。” 程澜抱着小壮士在他对面坐下，“是啊，感觉时机还不成熟。怕最后真的炒疯了。饭得一口一口的吃！你看毛熊国这个经济体制改革，一步跨那么大，这不就成夹生饭了。咱们国家改革开放这是第十二年了，还没敢走到这一步呢。” 高战清道：“那国家会托底么？” “拖什么底啊，为了下次更疯狂么？这都跟进赌场一样，愿赌服输。不过，国家倒是很可能看情况不对喊停。但那时候还有多少人听得进去，我打个问号。” 方真道：“所以，你真的是豪赌？” 程澜点头，“是的。咱们按两年算吧，两年我的成本是5800万。这个，我亏得起。” “你在樱花国到底赚了多少了？”高战清进一步问道。 这会儿他们是在程澜住的院子里，旁边还有警卫员守着，没人能靠近偷听。 所以程澜也没藏着、掖着，“比这多！” 方真道：“那华国的股市呢？” “又跌下去大几百万了。” 方真道：“怎么不早点出来啊？” “那算闲钱吧，准备长期放着不动的。我就不信华国股市最高会只有区区四百点。” 程澜顿了顿，“爷爷、奶奶，我的底气其实不是我这个股市赚了钱。我的底气在于我是有实业的！衣食住用行，谁都离不了。5800万，我一年就能赚到，所以我才不虚！” 方真算了算，“4000万的房子，两年后要到5800万。那是涨了45%！能涨这么多么？” 程澜道：“奶奶，存银行都快这么多了。我做过最坏的打算，大不了我就当包租婆了。反正烂尾楼的可能我是杜绝了的。早早晚晚，我能收回这个成本。我付的是全款呢，又不用担心中途断供。至于度假村，大不了把股票和权证卖了赎出来。” 没她同意，萧应没可能把已经到手的一亿多房款挪作他用。 这是签了协议的！ 高战清和方真对视一眼，感觉这世界变化太快了。他们不参与是对的！ 年纪大了，真经不起跌一千万，又跌大几百万的打击。 程澜笑，“对啊，所以爷爷、奶奶不参与就在岸上看好了。我们都是成年人，自己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高战清道：“你说还要更疯狂。好，我拭目以待。那啥香港、樱花国、南朝鲜的例子你找给我看看。” 程澜道：“电脑里有现成的，我打印给您。奶奶要不要？” 方真摆手，“不用了，我就看你香港那套房就什么都明白了。五年，2.5倍！而且还在涨！” 程澜书房有打印机等办公设备。一连接上，直接放大字号打给高战清看。 程澜打了个电话给肖晚，“你到哪了？” “马上到了，老板。” 程澜问了王千惠，得知肖晚进步很快。直接把她调进京来了。 在助理没到位之前，先让肖晚代着。 这会儿爷爷对楼市简直有十万个为什么，体现肖晚价值的时候不就到了。 让她来给老爷子科普。 肖晚以为有什么重责大任要交给她，兴冲冲的赶来。 得知是这件事略有些失望，但也马上笑着接下了任务。陪着高战清回了他的院子，准备给他讲解程澜打的资料。 高战清道：“你小舅在东厢房，你看看他去吧。有事我会叫你！” 程澜显然是觉得给他科普影响她带娃和轻松度日了。所以抓了个壮丁来应付他。 行吧，她一年至少能挣6000万的人。而且还在源源不断给国家挣外汇，不耽搁她了。 悦悦的生日是5月18日，程澜这一次准备好好操办一下。 到了正日子，悦悦换上了蓝色公主裙，带着小皇冠，手里还拿着金色的魔法棒。 就在四合院办的，场面十分的盛大。 悦悦幼儿园的同学，还有程澜、高煜朋友的小孩一起给她唱《生日快乐》歌。 还特地请了专业的摄像师。 小壮士的眼睛深情的望着四层高的定制蛋糕。 迷你酒杯也被堆成了三个塔形，程澜扶着悦悦的手拿着饮料从上往下倒。 全场气氛很好，小朋友们尤其开心。 悦悦是站在凳子上的，不然没那么高。 前两天刚到的林爷爷小声道：“会不会有些奢靡了？” 高战清道：“其实花不了几个钱。场地、布景全是自家的。那酒杯也是，就找了个员工摞起来！五升的可乐、雪碧、芬达加起来也要不了多少钱。至于自助餐，我问了一下成本也不算高。就环境好，然后瞧着挺像那么回事的。全部一起，花不到五千！” 林爷爷小声道：“老连长，你也膨胀了啊！” “相对澜澜的挣钱能力，来了一百多的宾客，给女儿办生日宴花不到五千，是不算多啊。人家来了，送了那么多礼金，场面上也不能差了。好些她商场上的朋友呢。我做寿花得比这多不少。不过没用多久，澜澜就全赚回来了。这一场之后估计也不少人家要来订场地开趴体的。我反倒觉得她是花小钱办大事。你今天怎么这么小心谨慎啊？” 林爷爷道：“我听说华东那边在下暴雨。气象部门工作的熟人说可能会暴雨成灾。” 高战清道：“确定吗？” “有这个可能。而且都说出来了，代表可能性还不小。听说已经在启动转移群众的预警方案了。” 高战清蹙眉，不过不是为程澜。 就算有灾情，程澜的性子肯定会捐钱的。而且她现在比86年给亚运捐钱时富裕多了，出手肯定不会少。 只要她捐了钱，那就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说她给自己女儿办生日趴体钱花多了。 他担忧的是如果真的有大灾，针对国家和灾民都是非常大的考验啊。 如今的华国那是真穷，干啥都得有钱。 之前说武器更新换代，组建新型战队，牙缝里都要挤钱出来。但目前竟然没找到可以挤的地方。 如果这时候再来一场大灾，国库里是真拿不出多少钱来赈济灾民的。 783 第 783 章 而军费开支就更是…… 而军费开支就更是会因为这场天灾暂时不能增加。 别说最穷的海军, 就是陆军、空军也是一样。 林爷爷小声道：“我家那大儿子还很想不通不让部队做生意的事呢。其实有时候不是不懂道理，就是做得正顺手忽然就要被喊停。” 高战清道：“个人功业终究还是要服从大局的。不过，有点情绪也正常。要是情绪都没有, 那真成机器了。” 两人正小声议论着, 悦悦和用托盘端着分切好的生日蛋糕的兰草朝他们走过来。 刚程澜把着她的手切了蛋糕，最先的两块自然是要给这两位太爷爷的。 两人打住话头, 弯腰接了小寿星双手捧上的生日蛋糕。 第三、四五块给了方真、吕芳和程澜六叔公。 六叔公一开始是没打算来的。来北京看林景南的是程澜的叔叔辈或者平辈。 他们自然也留下来吃悦悦的生日蛋糕了。 而且, 来了发现林爷爷到了，和四合院的程家人一商量, 众人就一起打电话把六叔公叫来了。 到时候程家老一辈的总得有个代表。 现在也没有老辈给小辈庆生会折了福气的说法了。 其他人就不用悦悦一一亲手奉上了, 程澜叫了小鱼儿、康庄、顾盼帮着送到众人手上。 康庄忙完回来告诉外公和妈妈, “好多小朋友都说要这样过生日。” 林琅道：“妈妈可没钱给你这么过。” 虽然私下问澜澜，她说今天只花了5000元。 但是, 她说的5000元就只是现买的食材的成本而已。 真要过这样的生日, 场地费不算啊？人工服务费不算啊？ 起码得一万五才能办得起一场。 就是他们是自己人打个折，场地费给免了, 员工的服务费不能免吧。那也得7000了。 康庄道：“我知道，我只要能有生日蛋糕吃就好了。我是说, 干妈这里的生意又要好一波了。” 林琅笑道：“你倒是看得挺明白啊。” 林景东摸摸外孙的脑袋，他是来驻京办等着听消息的。 如今后勤部不能再有什么新的施展了。谁知道什么时候下一道禁止所有部队做生意的军令就又发下来了。 他来看看他们劳动节买那么多房子, 有没有什么后续。 他和程澜、萧应开小会, 结论就一个：等着吧！ 但既然是市场经济, 而且国家需要商人积极参与搞活经济，这样的经济行为应该是不会被叫停的。 萧应今天没来，来的是胡瑶母子。他亲自上国外融资去了。 没办法，他还有几个亿的、买地皮的尾款没付呢。 已经开了的三个盘是付清了的，不付清拿不到预售证。 但还剩七个盘呢, 差不多还有6.3亿的缺口。 萧氏账上的钱他也是没准备全部拿出来的。现金流不能全被占据了。 所以，宁可出利息钱！ 国内银行利息高不说，能贷的款项也少。他主意就打到国外了。 这一次不但萧氏的人脉他都用上了，程澜也给他介绍了欧洲的几个老钱家族。 她研究生期间的同学有几个就是来自这样的家族。 不过，如果是借刀呢儿和英镑，按如今外汇升值的大趋势，将来还钱的时候还得吃点亏。 但是也没办法了。 他临走让程澜和林景东有消息赶紧知会他家胡瑶一声。 上头的风向也很重要。 他们这其实确凿无疑是投机倒把了。只不过如今允许商人这么干。 无奸不商，无商不奸！ 都只会挣老实钱，金钱的社会流动性都要减弱的。 从国家在出现‘假股票案’后都没有废掉股市，也可以看出一点端倪的。 生日party来了一百多人。所以虽然是四层的蛋糕，每个人也只分到薄薄的一片。 要不是程澜操刀，估计还分不出这么多份来。 不过，吃蛋糕就是个意思。肯定不能让客人们吃一片蛋糕就吃饱了。 关键还是后续的自助餐。 5000元的食材成本，而且都是从相熟的商家手里批发价进的货，北京离海又近，真的是可以吃得很好、很好了。 这会儿悦悦和几个小姑娘就在等着儿童牛排煎好。 程澜说怕她们吃了半生不熟的不好，让大师傅给儿童、老人都煎全熟的。 结果方真不配合，坚持要吃七分熟的。 她对程澜道：“全熟还有什么意思啊，我要吃七分熟的。我在漂亮国就吃过七分熟的。” 程澜直接把高睿喊了过来，“爸，你过来一下。” 等高睿过来，程澜就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最后高睿没拗得过方真，还是让她吃了七分熟的。 程郜小声道：“给个八分熟、九分熟不行么？” 六叔公听了道：“就你聪明！不懂不要乱开腔。牛排就近生、一分熟、三分熟、五分熟、七分熟和全熟这几种分类。去，给我也要一块七分熟的过来。” “哦。” 程家的人前段时间在海南吃了好多海鲜，所以对于长桌案上的海鲜没以前那么稀奇了。 顶多就是看到大龙虾，几个人分吃一只。 林景东也是和女儿、外孙还有外甥女还有俞爱华、林景南、梁锦分吃一只大龙虾。 两斤一只，非常的有诚意！ 他特地把肖晚叫过来的，“你进京这两天都做了什么？” “就给林爷爷讲解香港、樱花国还有南朝鲜炒房的事。尤其是樱花国的事，他听得最上心。” 林景东道：“这能治军的人，对搞经济也能触类旁通啊。” 如今樱花国的房地产确实是到了火山喷火的前夕了。估计高老爷子也是触目惊心。 肖晚看大舅没再说什么，便也没有再提。 程澜招呼客人的时候，好多人都道：“这种日子，高煜都回不来啊？” 程澜叹口气，“是啊。大家都这样，也不能说他就要特殊点。” 转了一圈她回来看看眉开眼笑吃蛋糕的小壮士。 “儿子，你还挺喜欢吃奶油的啊。” 小壮士抬头看看妈妈，乐呵呵的。他好喜欢今天这样的热闹。 客人们吃好后，各自散去在娱乐室玩耍。 上百名工作人员这才来吃工作餐。 都是自助餐，而且不停的在加菜，说不上吃谁剩下的。 关键这都是平时吃不到的好料。 而且老板说了，大龙虾都被吃完了，但其它的诸如蒸螃蟹之类的菜色，他们都可以打包带回去给家里人也尝尝。 总之就是这一天一点食材都没有被浪费。然后场地也被工作人员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悦悦生日过了两天，20号的上午高战清接到了一个电话。 程澜在旁边剥橘子喂自己。 亲眼看到他的表情严肃了起来，然后握着话筒道：“好的，我知道了。首长，林XX也在我这里。” 然后他就叫上林爷爷一道出门坐车去了。 程澜抱着小壮士往外送了送，瞧那方向应该是往玉泉山去的。 程澜把小壮士递给兰草，然后给大伯打电话。 “我听到爷爷称呼的是‘首长’，然后叫上林爷爷就直奔玉泉山的方向去了。” 林景东道：“是求见还是召见啊？” 这个相当的重要！是求见还好，要是召见问题可就大了。 “这我可不敢打听啊，周秘书也未必会告诉我。” 挂断电话，程澜给胡瑶也打了一个。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啊！” “一根绳上的蚂蚱，不用客气。” 接下来半个小时，程澜都有些坐立难安，在院子里转来转去的。 肖晚也慢慢觉出点味了。 “程澜姐，事情是不是闹大了？” 程澜道：“买了那么多，肯定是要惊动人的。对了，你给高爷爷讲解之后，有没有察觉他往外打电话？” 肖晚仔细回想了下，“听完樱花国房地产的发展，高爷爷脸色十分的严肃，然后就把我打发出来了。不过我确定听到他拨电话了。” 程澜呼出一口气，是主动打的电话就好。 又过了二三十分钟，人还没回来。 程澜的肩膀渐渐就放松了。 估计俩老爷子故意让她们急一急，这会儿没准老哥俩在玉泉山自家住的地方喝上茶了。 不然，哪可能有这么久啊？ 肖晚道：“不能是在叙旧么？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是在叙旧也说明没事了啊。” 程澜手机响起，林景东打过来的，“还没回来啊？” “没呢，我估计喝上茶了。” 林景东笑了两声，“你在四合院是吧，我过来。” “好。” 过了一会儿，林景南坐着轮椅的身影从门口路过，梁锦推着他。 他喊了声‘停’，梁锦道：“要进去找澜澜？” 之前他们出去的时候看到程澜在里头绕着小荷花池转悠，怕是遇上事了。 但他们人微言轻，是真帮不上忙。 不过这会儿再往里看，程澜拿着鱼食在喂鱼了。 小壮士坐在旁边的高脚婴儿座椅里，微微倾身看着。 林景南道：“他还真有几分局里局气的啊。” 他让梁锦从平缓坡道推他进去，“没事了？” “应该没事了。” 林景东很快赶到，“还没回来？” “没有。” 林景南看着他哥，“大哥，还有你的事啊？” “我也买了150套啊。说来还只有杳杳的身份最踏实。” 程澜道：“最应该担心的应该是萧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才不到一半，萧应直接一半！” 那天开盘，萧氏的人也买了两百多套。所以程澜、程杳、林景东还有程家村、程氏集团众人加起来也没买到一半。 林景东道：“法无禁止皆可行！是个人都该知道是在深珠头厦海试点。深圳太重要，排除。那四个都有可能，又以海南这个前几年单独划出来的城市可能性最大。萧应后续怎么打算的？” “就修着这三个楼盘等风来。风来了，如果不是海南，另外四个城市他也都囤了地，再修就是了。同样给咱们这么多份额，作为这次海南帮他扎场子的回报。” 既然这边应该没什么事，林景东就担心起了萧应，“他真的不会资金链断裂吧？” “反正海南这三个盘不会。” 林景东道：“就怕万一不是海南，他其它地皮付不上尾款。” “不可能一点风险没有的。他正在欧洲搞钱呢。” “那么多人跟着我们买了。” 程澜道：“这个价，至少不会亏！” “那倒也是。” 高战清和林爷爷回来什么都没有说，若无其事的。 程澜他们也没去问。林景东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他爹、他弟都在呢。 他也问过林景南干嘛不去驻京办住着。 林景南说他就是在医院闷坏了，驻京办有这么热闹么？ 784 第 784 章 五月底，华东的雨…… 五月底, 华东的雨势加大！ 五月中旬的时候，18个省、自治区、直辖市陆续开始下雨。 这本来就是梅雨季节。梅雨时节雨纷纷，一开始大家伙也没有什么警觉心。 结果竟然下成了没日没夜的暴雨。 进入六月, 依然没有小的趋势。 华国大半个国家都受了影响, 首当其冲就是安徽、江苏。 《新闻联播》里也渐渐有风声开始传出了。 程澜叹口气，拿起话筒打给财务主管, “最近到期的理财, 暂时不要续存了。” “是，老板。” 程杳放暑假回来了。她顺利通过答辩拿到了学士学位。 她这回没去于家住, 直接住程澜这里了。那不西厢悦悦住的地方还有个空房间么, 她就住了进去。 这是完全合乎礼法的, 好安排！ 悦悦也很高兴杳杳姐住进来，就差分享玩具给她了。两人的感情一向都不错的。 程杳经常都在往天津跑, 住这边方便些。 她本来在和悦悦嗑坚果, 这会儿也停了下来。 “小姨，这么严重么？” “都上《新闻联播》了, 提前做好准备吧。”程澜面色冷峻地道。 除了例行的那些事务，不是大事不可能上《新闻联播》的。 看来这次灾情可能不小啊！ 程杳道：“我明天去天津查个帐。” 然后该留的资金也都备着。到时候小姨捐多少, 她就跟着捐多少。 悦悦问程澜，“妈妈, 怎么了？” “华东的雨量过大, 受灾了。风不调、雨不顺。咱们这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上海那边的会所、超市等生意也开始受到了影响, 收益减少了约莫三成。 据上海的店长电话里说灾情相当严重。 好在上海市区当然是要保的，泄洪也肯定是从别的地方泄。 所以程澜只是生意受了影响，还不至于成为抗洪救灾的对象。 高战清在悦悦生日后依然在这里住着。 吕芳看他老不回去，也只得搬了过来。最近在程澜四合院的诊所坐镇，专看疑难杂症。 一天到晚倒也没什么事, 毕竟没那么得大病的。 也就偶尔别请过去一次。 高战清这会儿和林爷爷一起在正房客厅看新闻。 看到新闻里头华东地区的房屋被冲毁，百姓被集中转移。 子弟兵去救灾，步行前往三区又或者是去跳下去堵缺口，揪心得很。 第二天，两人以及方真、吕芳都让小辈拿着自己的身份证和存折去了一到两万定期存款出来，作为特殊党费捐出去。 这是他们半年多的收入。 程澜比较忙，替他们取钱的活儿就落到了其他晚辈身上。 高战清和吕芳的钱是叫高灵去取的。 方真的钱是叫肖晚去取的。 至于林爷爷的，定期存折得回开户行才能提前支取。 他让林景东回成都的时候帮自己取的。 高煜他们旅也奉命去救灾了。他是领导里的年轻人嘛，他带队去的。 程澜呼出一口气，华东水灾如今已经是全社会的焦点，不能再等了。 她让财务主管以公司的名义捐出500万。 又没有其他股东，公司的钱就是她自己的钱。 程杳便跟着捐了500万。 他们公司要在大陆赚钱，大陆民众的好感也是非常重要的。 然后程澜又让各地人事主管召集所有员工动员。 “啊，我们这个月刚交了第一个月的月供啊。”兜里是真的不宽裕！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本来就是传统。这种时候更是得捐。不然，有钱到不住的海南岛买房，没钱救灾？老板已经捐了500万了。牙缝缝里抠出来的。她买房还是贷款4000万买的呢。不用拿现钱，报个数就好！” 林琅在后院对着程澜也是道：“我的钱都凑月供了，我妈的钱都被我拿出来用了。现在单位也是喊捐钱，我......我最后只能捐了半个月的工资，从下个月的工资里扣。这要是没食堂，下个月我就只能来你这儿吃大户了。” 程澜道：“你不还请着崔阿姨么，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呢。” 果然是把大伯母的私房钱都掏出来了啊。 也是，大伯母的钱肯定是为林琅攒的。这时候就拿出来用在刀刃上了。 让她替林墨攒钱说不过去！ 林琅对程澜道：“你那500万也吃力吧？” 程澜苦笑，“废话，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吹来的。我的投资也不是样样都赚钱的。” 奶奶说得没错，人怕出名猪怕壮。别人捐一百，她捐少了就是不行的。 尤其是刚发生了举债4000万都要炒房的事。 这个表现非得挣不可。 幸亏奶奶一早在外头宣扬她炒股亏钱了。而且人尽皆知她买房是借的钱，压力大着呢。 程澜是商人里最早捐出这样大笔捐款的，备受瞩目。 500万，确实不是小数目了！ 一开始还有人阴阳怪气的说她准备当红顶商人。 毕竟她开这个头捐得多，别人就不好意思少太多。 但是，后来事态的发展超出了所有人的预估，他们全都消音了。 因为灾情太大，一向自立自强的华国政府，破天荒的向国际红十字会开口了：请求国际社会的人道主义援助。 新闻里的画面是秦淮河大堤上一望无际的帐篷，里头住着无家可归的灾民。 据说目前已经有200多万灾民只能这样住在各地搭建的帐篷里。 如果只是单纯的经济损失，国家应该还不至于开这个口。 但为了灾民，也只能低下了头颅。 迄今为止，因灾死亡的人数已经高达几百人了。 中央台举办了赈灾晚会筹款。 程澜和程杳都成为了受邀到现场观看的嘉宾。 以她们的捐款额，肯定是要坐前排的。 出发前，程澜拿出一本支票簿，“我再追加500万吧。” 她拧开签字笔，笔尖都落到支票上了，最后又停下了。 高战清、林爷爷、方真、吕芳等人都看着她，面带疑惑。 程澜道：“算了，我现场去填，视情况而定。” 现在势必是要追加捐款的了，国家都向外人开口求助了。 自家人还有余力，肯定不能藏着、掖着。 而且今晚被请去，肯定也是得有所表示的。 程杳便有样学样，也把支票簿和签字笔带上了。 林景东也在这边，部队能出的更多还是力。成都军区的兵也奔赴救灾第一线了。 不过成都军区后勤部也由司令出面捐了200万。算是几大军区在这方面表现比较好的。 今晚就在北京的林景东也有份去看晚会。就和她们一起前往，他坐副驾驶位。 等车子开走了，方真看着林爷爷道：“其实杳杳这样发展下去，也将是爱国商人的典范啊。虽然她不是为了个人，但有这样的名声也是极好的。” 林爷爷点点头，“嗯。” 小壮士坐在婴儿车里，手朝妈妈的背影抓了抓。 他现在九个多月了。 高煜七月开始休探亲假的计划自然是泡汤了。 他自己这会儿还穿着雨衣泡在洪水里指挥带去的兵救灾呢。 必要的时候，也得带头跳下去堵缺口。 年富力强、身先士卒不是说着玩的。 悦悦听妈妈和她说了这些，这会儿就显得比较懂事。 她把弟弟的手抓下来，“妈妈和杳杳姐、大外公有正事，姐姐陪你玩啊！” 爸爸出力、妈妈出钱，搞得她每晚看新闻也有了很大的参与感和责任感。 程澜和程杳、林景东去到演播大厅，就被带到了前排就坐。 在场还有不少知名的企业家。 大家互相点头示意，心头也都有数。今晚请他们来，就是要他们出血的！ 有人看看程澜，还是她有先见之明啊。直接就捐了那么多！ 不过，等到表演开始煽情，看到屏幕上洪水肆虐，灾民的惨状，子弟兵在拼命...... 大家的眼眶也都湿润了。 程澜之前本来是准备再填500万的。最后脸上纠结了一阵，咬咬牙填了1500万！ 这是她目前能拿得出来的最大数目了。 她那么大的生意，账上必须留两三千万看家，不然没准什么时候就被商业对手冲击了。 麾下两万人端她的饭碗，她得对这两万人、两万个家庭负责。 这两三千万，有一千万会在自己账上，还有两千万就是随时可提前支取的理财。 提前支取会损失利息。另外还得留一点作为底牌。 程杳看到她这个数目呼出一口气，这么多？ 2000万，都够在海南买150套海景房了。 程澜小声道：“我看不得那些子弟兵拿命去拼，灾民也实在是可怜。” 程杳想想自家在香港的地皮又涨了，犹豫了一会儿也填了1500万。 她没打算出大风头，和小姨并肩就好了。 现金，所有生意人都是缺的。 萧应今晚也来了，他自然也有表现需要挣。 不然回头赚得盘满钵满，现在却抠抠搜搜怎么说得过去？ 回头被揭露出去，要影响他在老百姓心头的评价的，对生意的影响也很大。 他看到程澜填的数目也咋舌。 可是，不敢比啊。他还在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融资。 而且程澜这家伙，她不说账上只有一千万，其他都陷在股市了么。 如今股市也还不景气，她倒是能拿出两千万来捐了啊。 最后，萧氏一共捐了一千万。 程澜和程杳作为捐款最多的人，被请到台上讲话。 程澜红着眼眶接过话筒，“我爱人是解放军，他现在就在抗洪抢险的第一线。我就希望我咬牙多捐一点，他和其他的子弟兵能多一分平安。”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把话筒递还了主持人。 她刚看到镜头里有子弟被洪水冲走了，这会儿是真的担心高煜。 主持人道：“原来我们的程总还是一名光荣的军嫂。谢谢您的慷慨解囊！您的爱人和子弟兵们都会平安归来的。” 话筒到了程杳手里，她道：“国家有难，海外的华人、华侨从来不落人后的。” 她说完这一句，也递还了话筒。 主持人道：“是的，不管是抗日战争还是改革开放、建设祖国，又或者是这一次抗洪救灾，海外同胞捐钱、捐物从来都是不落人后的。” 接下来是陈佩斯和朱时茂表演的小品。 两个人都是灾民，坐在木筏上在洪水里漂流。 朱时茂逃难带的是方便面，陈佩斯带了一摞一摞的百元大钞。 漂流中，陈佩斯向朱时茂买方便面，拿钱砸人。 朱时茂看他这态度，坐地起价到一千元一包。 但最后他把陈佩斯教育了一顿，无偿送给他一包方便面充饥。还说自己的方便面也是各地的好心人捐赠的。 785 第 785 章 高战清等人在家看…… 高战清等人在家看晚会, 看到了她们姨甥俩出镜。 悦悦也从电视里看到了程澜她们看到的灾区场景。 “我有压岁钱，我也想给灾区捐款。” 高战清道：“可以，明天让你太奶奶带你上居委会去捐。” 高睿之前捐了两万, 预备明天也去追加三万。 他之前和程澜商量后启动了一次紧急分红, 不然那两万都拿不出来。 那样他肯定会被老头子痛骂一顿的。 说他枉自做了那么大生意，该为国家出力的时候一毛不拔。 他们为此只能推迟了买北京中关村的门面。 第二天悦悦果然抱着自己的储蓄罐，跟着太奶奶去了居委会在大街上扯着条幅的受捐地点。 居委会的人看有小朋友来便道：“各位同志，咱们让这位小朋友先好不好？现在是伏天, 怕她排队中暑了。” 排队中的众人看看悦悦，纷纷点头，“好啊！” 尊老爱幼嘛, 而且人家还是来为灾民捐款的。 今天来的这些人, 也大多是昨天看了筹款赈灾的晚会受了感染来的。 悦悦对众人道谢, “谢谢叔叔、阿姨们。” 说完抱着她的储蓄罐上前，让居委会的工作人员拿来锤子砸开。 “小朋友，你多大了啊？” “四岁了。”悦悦比了一个四。 “哎呦，那你长得可真够高的。你这里头有多少钱啊？” 悦悦挠头，“我记不清了。不过, 里头有四大伟人！” 四大伟人？周围的人反应过来，百元大钞啊！ 哟, 这家境可以啊。 再看小姑娘的打扮，也确实像是有钱人家的小孩。 带她来的只是一个摇着大蒲扇、穿着朴素、面容慈祥又严肃的老太太。 一锤子下去，里头百元、十元的大钞让周围的人群都安静了一瞬。 百元大钞不是他们之前想的一两张, 足足有一二十张啊！ “这谁家孩子啊？这么多钱。” 有认识的就道：“那边四合院程老板的女儿。她妈妈昨晚在电视里捐了1500万, 加上之前的一共捐了2000万呢。她爸爸是解放军，在抗洪抢险的第一线。” “哦——” 周围响起一片掌声。 悦悦有点不好意思，奶声奶气的道：“有钱出钱, 有力出力！” 工作人员把钱数清楚，一共有2800多块钱。 悦悦都有些吃惊，她也不晓得有两千多了。 有人给了零花钱她就往里塞。 反正需要用钱的时候，就抱着抖啊抖，抖出钱的一角，慢慢扯出来。 居委会的人把捐款的证明交给悦悦，“高悦小朋友，谢谢你！” “不用谢！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应该的。”这是悦悦在昨晚的晚会上学到的。 那之后，又多了不少抱着储蓄罐去捐款的小朋友。 虽然没有悦悦的钱多，但都是一番心意。 与此同时，程澜坐在凉榻上看六月的账目。 她看得肉痛不已，上海以往每月两百多万的利润只剩下几十万。 她六月因为灾情少赚了二百万。 那七月搞不好还得亏损，再少赚三百万。 要是八月洪灾还没有结束，可能又得少赚一两百万。 外头响起脚步声，是高战清和林爷爷、方真、吕芳进来了。 对于程澜这次捐了2000万，他们是相当认可的。 也都觉得钱到用时方恨少，他们一个人只拿得出一两万来。 但澜澜真的是相当的能干！ 她一个人捐的能顶好多人了。 一走进来，高战清就看到在凉席上慢慢爬动的小壮士。 小家伙九个多月了，刚刚学会爬行。 他穿了一身咖啡色的连体短衣短裤，膝盖处戴着护膝。 高战清觉得怎么看怎觉得眼熟。 他相簿里悦悦这么大时候的一张照片，穿的应该就是这件衣服。 行吧，粉色的滑雪服都穿过了。 咖啡色的更加不会产生性别认知障碍。 他道：“澜澜，你做得很好！” 昨天，程澜和程杳都回来得挺晚。所以他们今天郑重其事的过来。 程杳不在，她一早又去天津了。所以这会儿是重点表扬一下程澜。 而且，程杳的钱来历是灰色的。虽然她捐款的行为值得认可，但他们也是心情有点复杂。 程澜的钱是怎么来的，他们一清二楚，就没什么心理障碍了。 程澜勉强笑了一下。 昨晚放给她们看的那些灾区场景，太刺痛人了。 她该就追加1000万的。再追加1000万也很拿得出手了。 她自己也受灾了啊！ 高战清和林爷爷、方真、吕芳看她脸上心疼再加上些微后悔，一时都有点不知道说什么，然后又有点想笑！ 高战清看看她面前的账本，道：“你因为灾情亏了多少？” “全部结束得有大几百万吧。” 高战清道：“那啥，预祝你在樱花国多赚点钱，弥补一下损失。” 方真道：“你在股市亏钱也亏得不少，怎么没见你这么心疼啊？” 那不都亏了小两千万了么。 程澜道：“股市，前期的蹲下肯定是为了更好的起跳。现在损失的钱，早晚会回来的。只不过我没法踩准节奏，不知道到底哪天会大幅反弹而已。为了不踩空买不回来，所以我才没卖的。” 等离开程澜的院子，高战清道：“这孩子，应该压力也挺大吧。手底下两万人，到了日子就要发工资。而且，华东受灾，她上海的生意也大受影响的。我估计她刚才是在看上海的帐。” 吕芳道：“她昨晚可能真的是看到镜头里有子弟兵被洪水吹走，一下子就冲动了。不过，捐都捐了，肯定是没法去要回来的。” 说到后面四人都忍不住暴露了些笑意。就，特别真实吧！看到自己也因为灾情亏了很多，心疼捐钱捐多了。 林爷爷这回也笑出了声，“澜澜毕竟是白手起家，钱来得不容易。” 1991年7月11日，‘救灾紧急呼吁’新闻发布会在北京紧急召开。 这次召开新闻发布会的目的只有一个：向外国记者介绍中国灾情，希求国际援助。 程澜看到这一幕，心疼慢慢消散了。 虽然她也要亏损大几百万，但毕竟没伤元气。 希望八月份灾情能被按下去！ （这次求助后，在一年的时间里，华国收到了境内外23亿元人民币的捐款。以华人、华侨、华裔为主，但国际友人也是慷慨解囊了的） 千里之外的程家村，程卫东忍不住比了‘V’跟家里人嘀咕，“2000万啊，她就那么捐给外人。手指缝里随便漏点出来就够我们享用不尽的了。结果一毛不拔！” 他儿子道：“那还不是你们两个当年太过分了！弄得我如今三不五时就被人笑话。” 说完，摔门而去！ “我们都是为了谁啊？”程卫东气咻咻地道。 这次去海南，花了那么多住宿费，结果在最后一刻，他放弃了买房子。 幸好，把那个三千抵一万的票据卖出去了。卖了八千，血赚五千。 而且这个月村里人都在呻|吟房贷好高啊，动辄上千，他不用发愁了。 啧，一个月一千，还得还二十年。 这是背了半辈子的债啊！ 预售，毛都没看到一根。就那些做得很精美的图片。 程澜公司的人也觉得供房压力好大。 但四合院的人都不敢嘀咕什么。因为这几天程澜的脸色很难看。 有知情人士透露，上海的生意这次亏损700万起！ 而且，老板的男人还在第一线，也是有危险的。 谁敢这时候在她跟前嘀咕什么啊？ 程澜也不怕有人说她垮着个脸，灾情这么严重她垮着脸怎么了？ 反正她又不用出去招呼客人。 月中，香港演艺界的梅艳芳登高一呼，呼吁港台明星站出来为大陆受灾同胞义演筹款。 被采访时，梅艳芳还放了狠话要‘不择手段’。 她这登高一呼，应者云集。 港台演艺圈上百位明星（成龙、刘德华、周星驰......)放下手头的事，从四面八方赶到。 程澜等人也在电视机前看了这场义演。 程龙赶到后，有富商出25万让他凌空翻五个跟头。 他一激动，立即开始翻。 悦悦坐在程澜旁边，边看成龙翻跟头边扳着手指头数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妈妈，他翻了七个。” 程澜点头，“嗯，白送了两个。” 张艾嘉匆匆赶到，抱着一岁的儿子就上台献唱。 为了筹得更多善款，刘德华主动表演‘胸口碎大石’。 有老板立即捐了100万。（程澜记得之前报纸上公布的刘德华一年总收入是300万左右吧） 结果，一锤子下去，石板没反应。 刘德华憋着气又挨了一锤，石板仍旧完好。 方真道：“哎呦，这个帅小伙是在拼命了啊！这都把自己当成跑江湖卖艺的了。” 程澜对她这个节骨眼上还关注到了刘天王长得很帅，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高战清道：“港台如今活跃的这些明星，大多是五六十年代出生的。幼时听着从大陆过去的父母辈的言传身教长大，家国观念还是比较强的。” 电视里的刘德华又憋了口气，挨了第三锤。 这一锤重重砸下后，石板终于碎了。刘德华当场喷出一口鲜血！ 台下粉丝吓得大叫。 吕芳也担忧不已的道：“他没事吧？” 刘德华起身后嘴上的血都不及擦掉，对着话筒笑着安抚粉丝，“血浓于水啊！” 当天的慈善义演一共进行了七个多小时。 最惊险的一幕是柯受良骑着摩托车飞跃人墙，由程龙、刘德华、梅艳芳等人搭建的人墙。 稍有闪失，组成人墙的艺人就可能被掉落的摩托车砸到。他们连头盔都没有戴！ 这真的是对柯受良的极大信任。同时也是在赌命，就为了多筹款。 方真指着人群里唯一的女性梅艳芳道：“这个女娃娃，好硬气啊！” 程澜道：“她就是梅艳芳，这次活动的组织者。” 这场义演，一共为内地同胞筹得1.72亿善款。 除了这一场义演，还有其他的大型演唱会、拍电影。十天一共筹得4.7亿善款捐给内地。 林爷爷得知消息呼出一口气，“确实是血浓于水。我以前小觑了人家这些明星啊！” 7月22号，小壮士满十个月后，暴雨渐渐转小。 进入到八月，灾情终于慢慢可控。进入到下一步的恢复、重建家园。 这一次受灾最严重的是江苏省和安徽省。 江苏省受灾群众达4000万，占总人口的六成。农作物受灾面积超过了三百万公顷。各项直接经济损失达90亿人民币。 安徽省受灾群众达4800万，占总人口的七成。农作物受灾面积四百多万公顷。各项直接经济损失达70亿人民币。 786 第 786 章 这一次可谓是损失…… 这一次可谓是损失惨重！ 但无论如何, 灾情控制住了。 八月底，暴瘦十多斤、眼眶都有些突出的高煜终于回来休假了。 这次他带兵到第一线抗击洪水整整两个月，得到了十天的假期回来休养。 再加上请了二十天的探亲假, 可以在家待到国庆节后再归队。 看到高煜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处的那一刻, 一贯情感内敛的程澜也忍不住冲了过去。 这一整个暑假，她差不多是稀里糊涂的就过了。 一开始的种种设想，完全没有实现。 她天天晚上就守着电视看《新闻联播》，看水灾的情况。 也不敢给高煜打电话, 人家忙着救灾呢。 身边的人包括悦悦都知道她这俩月心情不轻松。 悦悦还学会了句‘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来安慰她呢。 连小壮士这个不会看人脸色的，这段时间在她怀里都特别的乖巧。 这小子在他太爷爷那里可没这么乖，一副把太爷爷吃定了的样子。 程澜一把抱住高煜, 然后就忍不住道：“你、你怎么瘦这么多啊？” 在她跑过来的时候, 高煜就放下了行李袋。 这会儿一把接住她, 笑着摸摸她的头，“我要是还能长胖了回来，也不科学啊！” 这种投怀送抱的待遇，也就当初在莫斯科享受过了。 程澜道：“看你风尘仆仆的。进屋洗个澡，然后去见爷爷、奶奶。这回我一定得把你养胖了。” 高煜搂着程澜往里走, 路过儿子摸摸他的头。 晓华赶紧上前捡拾起行李袋提进去放好又出来。 七月初，先是林景南恢复好, 健健康康的回部队报到。 然后是晓华七号到九号参加了高考。虽然受灾，但一年一度的高考肯定是不受影响的。 她顺利考进了北京工商大学的专科，九月初就要开学。 这个学校比不上肖晚念的中央财经大学, 但也过得去了。 晓华是特地挑的在北京的、财经类的大学报考。从一开始目标就定在大专。 她毕竟是离开学校几年了。 这次备考高翔帮了晓华不少的忙。程澜是真忙得顾不上。 进屋后, 程澜安顿高煜在逍遥椅上坐下。 几个老人家闻讯赶来，吕芳拿出小脉枕放在椅子扶手上。 高煜把手放上去。 外头传来小壮士一哩哇啦的声音，兰草只好抱着他进来。 他本来和妈妈玩得好好的。结果来了个陌生人, 妈妈就把他忘在脑后了。 再进来看都没看他一眼。 所以进来后他虎着脸看着程澜。 程澜接过他，“傻小子，这是你爸啊！” 她抱着儿子坐在旁边看着。 吕芳认真的给高煜把脉，过了会儿道：“没事，就是累的。好好休养，补一补就是了。我开个药膳方子，循序渐进吧。” 之前林景南在这里，就是她给开的药膳方子，效果不错。 高战清道：“上次我做寿，有人送了一根个挺大的人参。吕芳，放哪来着？” “军区的柜子里，让小周回去取一下吧。不过一开始可不能给他吃参，用参须泡水或者熬水喝吧。” 吕芳说到这里想到了自己的亲孙子高煊。 高煊也去抗洪抢险的第一线了。不知道这时候杜娟能不能照顾好他？ 她正想开口，又听高战清道：“让小周切一半留给高煊，找个人给送去。” 吕芳心头顿时熨帖了许多。她之前捐了一万，存折上还有两千多，也一并带去吧。 那俩孩子，也刚在海南买了一套房正供着呢。 调养身体也挺费钱的。部队发的营养费显然是不够。 家里有条件自然要好好调养啊。 高战清知道高煊也在海南买房了忍不住道：“什么，他俩也去海南买房了？” 吕芳道：“澜澜投了那么多钱，说明赚钱的概率很高啊。他俩岂肯落于人后？高灵也买了。” 不过，她给高煊钱的事就别让高灵知道了。那丫头现在牛心左性的。 高战清叹口气道：“果然是人性如此啊！” 对此，邓政委都说只能顺势而为。 就譬如十多年前的包产到户，那生产效率一下子就上去了。 因为人的思想层次就没那么大公无私，集体劳动肯定有人会偷奸耍滑。 还有这房地产改革，也是利用人性，以达到澜澜说的预支未来二十年的钱集中搞建设。 实现国家和人的双赢。 这就是房地产改革的初衷。 但利益动人心，就怕到时候会失控。 邓政委说这就是为什么必须要做试点了。不能像毛熊国那样，都不摸着石头过河就动大手术。 高煜泡过澡，换了身轻便的棉质家居服穿着。就是衣服稍微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他对有些担心的程澜道：“我这个年纪，就是受了点累，没问题的。养几天肉就长回来了。” 他说着往逍遥椅靠背上上一靠，在屋檐下看落日。啧一副老年人的做派！ 小壮士在程澜怀里盯着他看。 外头一阵车子响动的声音，然后很快悦悦就出现在了院子门口。 晓华去京大闭门读书后，程澜就安排了专门的司机接送悦悦。 这不，到点人就被接回来了。 听着小丫头急匆匆的脚步声，估计是知道她爸回家来了。 “爸爸——” 悦悦过来和高煜挤在一个躺椅上。 她还关切地伸手摸了摸高煜的肚子，“爸爸，你肚子都瘪了。” “人躺下，肚子是要瘪一点的。”高煜道。 厨房送药膳的学徒用托盘端着一盅参须炖乌鸡汤进来，“老板，高旅长的汤熬好了。” 程澜接过来，“好，谢谢。放着吧——” 高煜端着把手，喝得慢条斯理的。 至于程澜、悦悦和小壮士，都分得当季适合吃的甜品一盅。 这样一家子都在吃吃喝喝，就不显得高煜天天喝汤汤水水的奇怪了。 不然小壮士能一直盯着他看，拿爸爸当稀奇看或者砸吧砸吧嘴示意他也要吃。 在程澜的计划里，高煜得先调养好身体，然后去301做手术。 之后回来还是得喝汤水滋补。 程澜一边喂着小壮士一边告诉高煜，“爸妈都去上海了。慰问一下各自的工作人员，再替我去会所看看。我已经给他们打了电话，说你回来了。他们最快今晚应该就能赶回来。” “嗯。” 当晚，果然高睿和舒敏都回来了。 舒敏握着高煜的手腕心疼不已，“去抗洪抢险特别辛苦吧？” “还好。” 程澜笑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听说，二婶下午也赶去广州看高煊了。” 就是不知道她和杜娟在一个屋檐下，能不能相处得好。 舒敏道：“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能不上心么？你把小壮士代入一下就能有体会了。” 程澜看看站在爷爷腿上踩踩踩的小壮士。 他如今特别有站的欲望，有人扶着他能站好一会儿。 甚至丢开手，他自己也能站二十秒了。 什么时候要是胆子一大开了步，那就能走了。 养得这么白白胖胖的小儿子要是去抗洪抢险一两个月，那确实比高煜去还令她揪心啊。 不过到他能做这个事，应该已经是一米九左右的大小伙了。 那感受又截然不同。 高睿道：“澜澜你还有一周就要开学了是吧？” 程澜点头，“是的。” 舒敏忙道：“没事，有我呢，我来照顾高煜。” 高煜道：“妈，我没什么事。澜澜安排了专门的药膳师傅给我做药膳调养。我就在家深居简出的休养，只是累了歇歇又不是受伤。其他没什么事了，你忙你的事就好！” 他有点受不了他妈这种突然的母爱爆棚。等她激动过了，回头做事还是不行。 还是他媳妇儿润物细无声的，能把人照顾得很好。 偶尔真情流露，也不会这么激动。 高煜回来休养了三天，近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真的被程澜照顾得极好。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的精气神已经都恢复了。 他底子本来就很好，之前回家也是坐的软卧。 他媳妇儿说的嘛，在花钱能解决问题的时候，宁可钱吃亏，绝不要让人吃亏。 他觉得挺有道理的。 这晚，他躺在程澜腿上，忽然直起身道：“澜澜，我怎么觉得你在把我当坐月子的照顾啊？” “没有啊，比你那会儿差远了。”程澜中肯地道。 高煜看着她，“我就是连续那么多天有点累，你都这么待我。那要是我做了结扎手术回来，你不会真拿我当坐月子的待吧？” 就他这样，如果没如今的安乐条件，饱饱的睡上几觉、吃几顿好的也就恢复了。 但吕奶奶说什么伤元气之类的，好好调养。 他媳妇儿特别的当回事。 程澜道：“医生都说了，小手术啦。你不要紧张！” “我不紧张，我看你挺紧张我的。”高煜的嘴角上翘。 他其实挺受用这待遇的，儿女都排在后面了。 就是刚才一想吧，这么成天汤汤水水的，又让他尽量少活动、多卧床或者坐着。 这就跟坐月子差不多了啊。 程澜看他养了三天就有些想不配合了，于是使出了杀手锏道：“要注意保养啊，你本来就比我大六岁多。当兵的风里来、雨里去，容易老得快！” 高煜微微变了脸色，然后道：“不都说男人比女人经老么？” “那是整体，咱们得讲个体。” 高煜看看程澜。她确实看着还水灵得很，更看不出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程澜得意的笑，眉眼弯弯的。 看得高煜下腹都是一紧。 程杳果真在让生物研究室研发让女人去疤痕以及养颜的药膏了。 这个投入非常的大！ 如果运气好研发出来，然后申请批号、打广告、请代言人、上市，搞不好要上亿。 据杳杳说，她如今接触的一些千金小姐，就专门让赞助的生物学家根据自己的肤质搞研发，做那种纯自然不伤肌肤的植物药膏。 效果比大众都用的化妆品强多了，毕竟是针对性的。 最后研发成功了，人家也不往外卖就留着自己用。 奢华极了！太舍得在自己身上花钱了。 程澜暂时是没法这么投入的。 不过程杳让人给她和程昕都针对肤质专门研发了美容养颜的药膏，试用之后效果极好。 据说还有改进的空间。 她要是一直这么用，这以后比同龄人显年轻是很正常的发展啊。 程杳还说她已经26岁了，女人到了25岁皮肤就要开始氧化，该保养了。 又建议她每天喝点红酒，不要多，一点点。 程澜都不知道苏珊给程杳请的生活团队的人到底教了她些什么。 但这两年，小丫头的变化的确是很大。 高煜听得有些黑线，这还真是不能活得糙了啊。 787 第 787 章 窗外传来兰草刻意…… 窗外传来兰草刻意加重的脚步声, 小壮士来找爸爸了。 这几天程澜除了照顾高煜，还得准备给学生上课的事。 高煜白日在家无事，基本就是陪着小壮士玩耍。 小壮士渐渐也就接受了他这个玩伴。 这不, 来找爸爸一起玩了。 小壮士爬爬爬已经很熟练了。成天穿戴着一双护膝在铺了地毯的院子里、屋檐下爬动。 他的爬行范围就在这三个院子。这都通过半月门连接的嘛。 所以, 他这会儿从东厢房的屋檐下爬到正房也不是多远的距离。 小家伙通常是想过来就过来了。 兰草只能跟着。 程澜跟董军医确认过，多爬对身体发育是有好处的。 也不用急着教他站起来走，顺其自然就好。 方真和高战清都舍不得离开小壮士，于是都住了下来。 是暑假嘛, 程澜也就由得悦悦留在四合院各种玩儿。 太爷爷给她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小丫头便安安心心的玩儿上了。 这回高煜要做手术，回头上楼、下楼不方便。 要么住军区那套电梯公寓, 要么就住四合院的平房。 也就懒得挪动了。而且这边要走动、走动也比电梯公寓方便多了。 绿化如今也挺好的。程澜从九年前开始中的树都长大了。 尤其果树, 这秋天好多都挂了果。 至于悦悦, 倒是该收收心了。 开学后就让她跟着爷爷、奶奶搬回华侨公寓。 林爷爷之前确认了多买房子没事，几天前在水灾过去后又回成都了。 林景东则早在六月水灾刚开始就回去作为后勤的一把手调集物资了。 至于吕芳，她有些惦记高煊。好在马理惠打电话来说人的精神还可以，恢复得也挺快。 吕芳就在四合院留下了，每天过去诊所那边和年轻的医生交流、交流, 提携后进。 虽然这几个月就遇上一桩急症年轻医生处理不了的。 但她能出马一次，也是解决了程澜好大的难题。 要知道当年那一个病患, 就差点让私房菜馆开不下去。 吕芳在这里感受到了被需要，待得比头一次来自在了许多。 没办法啊，老头子离不开小壮士。每天都上班似的往隔壁院子跑。 没事儿还用婴儿车推着小壮士在四合院里到处遛弯儿。 有时候还会走到附近公园去。 高睿都忍不住嘀咕道：“把我的活儿都抢了。” 高战清道：“你自己挣钱挣得那么投入。也就这几天高煜在家, 你下班能下得早些。平常哪有对我们小壮士多上心啊？” 比起爷爷, 小壮士确实更亲近对他百依百顺的太爷爷。 这一点让老爷子格外的骄傲。 这会儿小壮士一路顺畅的爬进来，他还会翻越门槛等障碍。 小家伙在父母坐的矮榻前跪坐起来。 至于兰草，她看到小壮士顺利进屋就没跟进来了。就在隔壁候着, 随叫随到。 高煜虽然觉得二人世界被打扰了，还是给小壮士搭了张凳子，示意他自己沿着凳子爬上来。 小壮士便在那里‘航次、航次’努力了。 凳子是干干净净的，也够大、够稳当，不会被他爬翻了。 程澜感慨地道：“小孩子啊，谁陪他玩几天就黏着谁了。” 这两三天都没之前黏她了。 高煜道：“我也是在尽父亲的职责嘛。” 程澜嗔他一眼。你分明就是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拿儿子当大玩具玩。 跟悦悦当‘小妈妈’几乎是一样的心态。 高煜不认，“哪有？我还教他自力更生呢。你看被你和老爷子他们带着，他懒得不行啊。被我调|教两天好多了。” 这一点程澜倒也不得不承认。 小壮士长得跟年画宝宝似的，家里人多少都惯着一些。 甚至公爹和爷爷有时候还在臭小子跟前争宠哦。 让高煜回来严格管教一下，也是好事。 孩子的健康成长，父亲这个角色还是不可或缺的。 小壮士费了些功夫才爬到矮榻上，又爬过来挤到两人中间坐下，一点都不嫌热。 他仰起头，示意妈妈给他擦擦汗。 程澜扯了湿纸巾给他擦擦脸。 然后他就拉着爸爸的胳膊慢慢的站了起来。扶着高煜站稳，又慢慢挪动，。 高煜道：“不错，比前两天有进步。” 小壮士便咧开嘴笑了，嘴里仿佛在说话一般。 程澜发现他这几天想‘说话’的欲望也挺强烈。而且喜欢看人是怎么说话的，然后有意无意的模仿。 估计，说话也快了。 足足十一个月多了，也该能说会走了。 高煜一边伸手帮摔了个屁股蹲的儿子揉着腿放松，一边道：“澜澜，两个孩子真的是辛苦你了。” “不用客气！军功章里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嘛。” 手术就定在9月4号，高煜回来的第七天。 经管系9月5号报名。但不需要程澜到场，她7号开始有课。 那会儿也过了高煜手术后的三天虚弱期。 3号午后，程澜陪高煜去医院，明天第一台手术。 程澜临走托付公婆帮忙照顾悦悦和小壮士。 舒敏一口答应下来。 等人走了，她对高睿道：“高煜那小子，长大了就觉得不需要我了。也不想想是谁把他带大的？还是澜澜好些，会托付我做这、做那的。” 高睿心道：高煜不是石姐和我老娘带大的么？咱俩当时在青海啊。 至于澜澜，她就哄着你呢。真正亲力亲为照顾悦悦和小壮士的是兰草。 而且，悦悦日常衣食住行，自己差不多都可以照顾自己了。 不过，舒敏这种被需要的心理得到了满足，干活儿就比较积极了。 高煜和程澜到了301，很快就办了手续入住干部病房。 程澜之前就来预约过的。 过了一会儿，高灵来了，“大哥，你怎么了？” 她是听同事说的，看到她大哥、大嫂来办了入院手续，听说还要手术。 赶紧处理了手头的事就过来看看。 她已经看明白了，高家未来能恢复到多高的位置，关键还是得看大哥。 高灵问了一句，又赶紧招呼了程澜，“大嫂——” 大哥这么看重程澜，她可不能得罪了程澜。 程澜点点头，“你大哥没什么事，就是之前预约了来做结扎手术。” 高灵楞了一下，想起来好像挺久前听说过这茬事。 “哦，这样啊。大哥你还真是爱妻号啊！” 她也是生了顾盼，很快就不得不安了节育环。程澜可真是好福气啊！ 高灵也承认，程澜确实相当厉害。 但如果不是嫁给大哥，她也就是个成功商人加大学老师而已。 现在说是经济挂帅，但真正社会地位高的还是军政两界的人。 大哥是挣不到多少钱，但他在军中前程远大啊。还这么的爱护妻女、儿子。 顾堰比他真的是差太多了。 既然是做结扎，高灵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还在值班，先回去了。你们有任何需要，随时找我。” 程澜点头，“好！你忙你的，不用以我们为念。军人在军医院，还是受到特殊照顾的。” 她起身送高灵到门口，算是领了她的情。 高煜道：“我怎么这次回来觉得高灵有点怪怪的？” 程澜摸摸鼻子，“我其实对她没怎么上心。平时公司的事，两个孩子的事就够我操心的了。不过听说，她是感受到地位的落差，心态有些不好。三婶和吕奶奶其实都和她沟通过，但她不怎么听得进去。我看她怕是有些后悔找顾堰了。” 其实程澜觉得顾堰挺好的，年纪轻轻已经是术业有专攻，是业务骨干。 但毕竟才30来岁，地位肯定不能和老爷子甚至是高煜去比。 人家读完博士就二十七八了，还没施展两年呢。 高煜嗤笑一声，“一点挫折都受不了，我看还是小时候过得太好了。再说了，又有谁敢太过轻慢于她？不过就是失去了众星捧月的地位而已。” 程澜道：“她要是不早点想清楚，我看跟顾堰的关系早晚得散。就是可惜了顾盼那孩子，挺乖的。” 每次来了，那就是悦悦姐姐的小跟班啊，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每回都乖乖巧巧的喊她‘大舅妈’。 高煜道：“很多事情，都得靠她自己想明白的。” 他幼时待在老爷子身边还处处觉得不舒坦呢。 毕竟其他人都是一大家子，就他是外来的，血缘关系又要远一些。 老爷子的教导又简单、粗暴，要求奇高，他爸还时不时通过电话给他施压。 他现在看他们对待小壮士，都不太敢相信他们也能如此慈爱。 而澜澜三四岁父母就牺牲了，第二年奶奶也没了。 虽然说不上缺吃少穿、比村里同龄女孩子过得好多了，但跟高灵衣食无忧的童年也没得比。 寄住林家，虽然林家人大多很好，但毕竟有许多不好对人言说的不方便之处。 就从她每天提前五分钟起床上厕所、洗漱，避开和林琅撞上抢卫生间，也知道她过得没那么自在的。 所以，小时候吃些苦头其实不是坏事。 高灵幼时跟着他和高煊训练，就吃不得苦头。 老爷子当时就对她道：“是你自己放弃的，可不是我没给你机会。” 如今因为老爷子不在位了，在圈子里地位降低怪得了谁？ 他和高煊就没太多这种的感触。 有不满，那就去奋斗啊。 这么好的条件，不行就继续考博。估计以后301进人，也是要逐渐提升门槛了。 前几年硕士就足够，但时代是在进步的。 澜澜有那么大的一摊生意，自己带两个孩子，还在追求进步呢。 高灵再忙还能比澜澜更忙？ 程澜看高煜虽然说不管，但其实心绪还是受高灵影响了。 “二叔、三叔也是五十来岁的人了，后面十年会不会调回京啊？” 三叔回京，高灵的日子肯定要好过些。 高煜挑眉，“那得看他们自己。不过他们在野战军待了十来年，恐怕回来不习惯吧。” “如今要改变战斗模式，跟他们是不是没什么关系了？” 高煜点头，“看情形确实和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没什么关系了。这次水灾，充分暴露了国库的空虚。而且又损失这么巨大！刚提上日程说要从牙缝里挤钱给武器更新换代，组建新的战斗序列，怕是又得往后延一延了。” 高精尖的武器是特别昂贵的。别说航母，就一架最先进的战斗机造价也要几亿。那之前的研发成本更是惊人。 他话里特别的遗憾，国家真的太缺钱了。 八零年代不得已只能民进军退。海湾战争打醒了我们，却依然拿不出足够的钱来增加国防开支。 788 第 788 章 程澜道：“毛熊国…… 程澜道：“毛熊国他也没动用战争手段, 只是和平演变。毕竟毛熊国据说有5000多颗核弹。咱们也有呢！至于樱花国，对付他们就更简单了。直接驻军的地方！” 高煜道：“但不能靠人家不对付我们，还是得有一战之力。” “但你也得承认,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且，当真多拨了国防开支, 海陆空三军还得竞争吧。” 高煜苦笑着点头, “资源严重不足，为了争夺资源肯定是必须争的。”就和幼时的他与高煊一样，处处都得争。 程澜道：“两文钱难倒英雄汉，国家也只有大力搞钱这唯一的出路。” 今天高煜要抽血、验尿。这都是之前就打听好的流程，也都容易。 但今天还要刮毛，就是要做手术的那个器官上以及周边所有的毛发都得刮干净。 护士来了直接道：“把裤子全部脱了。” 这种时候就没办法要求让男护士来了，那就是凤毛麟角。一个科室都未必又一个。 华国很少、很少男护士。固有的一些观念还是让男士一般不会选择这个职业。 这事儿程澜还给高煜做了心理疏导, “医护眼底只有病患, 没有男女。男妇产科医生也蛮多的。你放心，我不会胡乱吃这口飞醋。” 高煜跟程澜打商量, 让她去学学。 程澜瞠目, “我拿什么练手？这可事关我下半生的幸福，不敢乱来的啊。” 是啊，拿什么练手？总不能拿别人的吧。 不过, 程澜四川人，生和身不分。 高煜听她说事关她下半身的幸福，闷笑了两声。一个意思！ 最后, 还是接受女护士操刀最现实。 等完成后，高煜去洗手间用温泉冲洗了一下。 程澜问他，“感觉如何？” 高煜小声道：“那里总感觉有点凉飕飕的。” 手术的时候程澜等在外面，40分钟左右就结束了。 她扶着高煜回的病房, 配合着他的步子。他步子迈得很小。 等回病房躺着，程澜调侃地问他，“做的时候有没有害怕他们一个失手......” “你说呢？做了局麻完全身不由己的。” 一个小时后，程澜去办出院手续。这种手术不用住院的。 医生嘱咐了，接下来的休养期，戒烟戒酒戒女人，杜绝任何剧烈运动。 从电梯下楼，上了来接的房车。 程澜让高煜躺着。 “医生没说必须卧床。实在请不了假的，如果是坐办公室的都可以正常上班。我主要是因为在部队避免不了剧烈运动才请的假。” 程澜道：“你不疼么？”虽然有麻醉，而且现在还在麻醉状态。但毕竟是挨了两刀啊，一边一刀。 她坐月子的时候他把她照顾得很好，她一直想投桃报李来着。 开车的高睿道：“高煜，你就躺着吧，系上安全带就是了。反正有这条件！” 副驾驶的舒敏扭头道：“就是、就是，特地调用的房车呢。躺着可以减少震动，你那儿不是挨刀了么。” 高煜无语，“妈——” 他爸来开车也就罢了，他也不想是别人。他妈可以不用来，来了也可以不出声。 程澜把头转开闷笑。 “我是关心你啊。你个小兔崽子！” 回到家，程澜依然让高煜卧床休息，“反正有这个条件，干嘛要逞强呢？” 悦悦还记得妈妈说的，这是为了防止爸爸旧伤复发做的小手术，休养几天就好。 所以弟弟又要来找爸爸玩，她就把弟弟带去练走路了。 小壮士前两天无意间站起来走了一步，开始有了走路的欲望。 可他那个身高，也只有悦悦扶着他腋下走路不怎么亏腰。 高煜讪讪地问程澜，“你怎么跟悦悦说的？” 程澜就告诉他了。 高煜点头，这个还行。 “我听会儿新闻，你去忙你的吧。兴许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好！” 反正除了小壮士，别人这会儿也不会来打扰高煜。只要看好小家伙就行。 程澜出去，从半月门看到隔壁院里老爷子背着手在看悦悦扶着小壮士练走。 前段时间毛熊国的‘八一九’事件后，家里几个老革命都沉默了很多。 这是老大哥家的老红军们最后的自救了。可惜没能力挽狂澜，以失败告终。 半个月都过了，老爷子在写一篇关于事件失败原因的论述。 从七八十年代老大哥怎么因为腐化和特权失去人心开始论述。然后事件的准备工作不够充分，没有得到军方的彻底支持...... 失去了民心、军心，焉能不败？至于如何失去民心的，毛熊国的老百姓说比起大国崛起，更想要小民尊严。冷战和扩军备战花了太多钱，人民没得到实际好处。 另外就是‘糖衣炮弹’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一定要谨慎提防。 老爷子年轻时候也是读过书的文化人。 所以他一贯对高煜、高煊他们的文化成绩也是有要求的。 估计写出来也是发表在《内参》上。 这种文章程澜是不敢去写的，她只敢从经济角度分析毛熊国的改革。 不过，老爷子说，回头各地的党小组会应该也会组织她们这些党员进行学习。 毕竟老大哥的失败，我们也得引以为鉴。失去了民心、军心，等待我们的也只有失败。 这会儿他转过头看看程澜，“你当初的分析是对的，丧歌唱得也没错。老大哥估计真的要成为历史了。” 虽然难以接受，但事到如今也只有接受现实。 程澜张张嘴，又闭上了。还是别什么事都说了。 尤其老人家最近正在物伤其类呢。 8月24号，‘八一九’事件失败或者说结束的第三天，程澜和程杳一起用之前在莫斯科成立的一个进出口公司贷款3000万卢布做生意。 然后，她们把这3000万卢布全部换成了刀呢儿。 这个公司是程澜还在哈佛念书的时候就成立的，姨甥俩各自占股50%。 只是持股人都不是她们的名字，找了做管理的当地人代持。 也不怕当地人翻脸不认账给她们黑吃了，不管是萧清远的势力还是程澜的安保公司都不是吃素的。 那俩人还不如老老实实的代持，收取一笔手续费。 公司也确实是在做一些进出口生意。 3000万卢布是她们这几年的生意额能贷到的最高额度。 也是因为这两年老大哥完全开放了金融管制，她们才能顺利的去注册公司，做生意。 不过，进出口生意只是幌子，盈利不算多高。 她们的目的就是跟着漂亮国的金融战赚一笔。 这时候的卢布兑换美元，她们拿到的是30:1的汇率，换了100万刀呢儿放在账上。 她们准备等到贬值到一定额度了，再用刀呢儿换成卢布去还债。那时候肯定就用不到100万刀呢儿了。 剩下的净赚！ 程澜对老爷子点点头，“我也觉得毛熊国的历史离翻篇不远了，目前他们正在迅速衰落中。” 高战清道：“衰落算什么，他们多半还要解体。作为世界上国土面积最大的国家，不把它肢解了，漂亮国能安心么？” 旁边的吕芳和方真在看着悦悦扶着小壮士练走路。红毯铺地哦，摔了爬起来就行，待遇非常的好。 悦悦道：“小壮士你精力正好。盼盼，来换一下姐姐。” 顾盼答应着从屋里走出来，他的身高扶小壮士走路也刚刚好。 小家伙这学期开学刚进小班，快三岁了。 周日的时候或者顾堰和高灵都忙的时候，他时常会过来玩。 顾老太太前段时间有事回老家去了。 所以这些天他就住在这里。刚在里头躲着小壮士吃今天份额的零食呢。 这会儿他走出来扶表弟走路，小壮士扯着他的衣服把他的头往下拉，使劲儿嗅是不是有果果和糖糖的味道。 方真和吕芳看得直笑，这小鼻子也太灵了吧。 高战清清清嗓子问程澜，“嗯，高煜睡了没有？” 程澜道：“睡下了，但不知道睡着没有。” 高战清笑了一下，“那我就不去看他了，省得他害臊。” 反正就是个小手术。只不过是动在蛋蛋上，怕扯得蛋疼。 估计那小子也不希望长辈去探望。 程澜道：“嗯，您不用特地去看他。” 正说着，手机响了，程杳打的。她道：“爷爷，我去书房回电话。” “去吧、去吧。” 吕芳对方真道：“高煜这小子，倒是个疼媳妇儿的。” 方真道：“应该的啊。他差不多把家里的人和事都丢给人家澜澜了。” 吕芳点头，“能娶到澜澜，有所付出确实是应该的。” 程澜来到书房，用座机给程杳回了过去。 程杳道：“小姨，你都这么有钱了，还在意这点接电话的钱啊？” “不是，刚在跟爷爷说话呢。” “哦哦。”程杳秒懂。 她们这些投机行为，老一辈的可能不太能接受。 但明知道是赚钱的，干嘛不去？ 炒房赚的是本国人的钱。通过外汇汇率变化赚钱，那还是赚的外国人的钱呢。 她们赚到了钱，国家有难也捐出去了。这就实现了财富的再分配。 她道：“小姨，我们才3000万的额度，也太少了。我听说有漂亮国的银行家，找了毛熊国的人当买办，多年布局，这一次起码是弄到了十几亿的卢布贷款。” “咱们才去做了几年生意啊？而且86年之前，我也没多少钱。咱们又不出什么力，够了！” 老毛子占了我们三百多万平米公里的国土，让我们从海棠变成了雄鸡。 再说了，在商言商！ 对，在商言商。 既然选了这条路，还假慈悲做什么？ 程杳继续道：“小姨，毛熊国出口黄金。今年初开始漂亮国就一直在打压，咱们陆陆续续的都在收购。现在每盎司从400刀降到350刀了。我的意思是这个波动幅度不算大，要不不做了？” 回头等涨回400刀，这盈利也才十几个点！ 她们姨甥俩有一个共同的投资账户，一人一半。如今程杳在漂亮国比较方便，是她在操盘。 程澜道：“你赚快钱赚上瘾了吧？我说买黄金主要是为了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得有赚快钱的生意，也得有赚慢钱保本的。你以为卢布大贬值、樱花国被做空这种几十年才一次的事会频繁发生么？人家布局起码五到十年。只不过咱们运气好，赶上了80年代末、90年代初这个末班车，基本进去一年半载就能开始收获。你要卖就卖你那一份，黄金永远是避险的最佳选择。短期内亏一点都不是什么大事。回头有了闲钱，我还预备去法兰西买个红酒庄呢。这次过去逛了逛，我挺喜欢的。” 789 第 789 章 红酒庄就更是前人…… 红酒庄就更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投资了。 但是, 有个庄园也不错！ 红酒程澜也蛮喜欢喝的。 这两三年姨甥俩一直通过卢布兑换刀呢儿在赚钱。进出口公司过手的钱她们都换成了刀呢儿。 90年19卢布兑换1刀，91年已经是30卢布兑换1刀了。 她们入市其实都算是入晚了的。 七十年代末期，曾经是0.625卢布就兑换一刀。 那会儿卢布比刀呢儿还值钱。 那会儿用卢布换刀呢儿, 放到现在就是48倍的利润，在毛熊国购买力惊人。 不过那会儿她俩还在程家村替生产队喂牛呢。 喂牛还得是村里的先进才能有的待遇, 工分高！ 是程澜家揽到了这个活儿, 程杳是拿着镰刀去帮忙割牛草。图的是逢年过节小姨分她一块肉吃。 其实她不去干活，程澜爷爷也会分肉给她们母女。 但程澜就以此雇佣了程杳这个小劳动力干活。程昕知道也只是笑，没有提醒女儿。 程杳那会儿还蛮喜欢去放牛的。 倒扣一张大荷叶在头顶，拿一根竹竿骑在牛背上在山坡上转悠。 晚上程澜直接睡的房里的矮榻，省得睡着了不小心碰到了高煜的伤处。 第二天9月5号早上起来，她看到高煜慢慢的从洗手间走出来，表情不大自在。 “怎么了, 伤口痛么？” 高煜道：“比昨天痛, 但是能忍。” 他以前挨过枪子、也被炮弹炸过。这点痛不至于不能忍受。 只不过伤的部位特殊，这才会不大自在。 高煜这一天继续在家听收音机、看书、看电视。 厨房依然是单独给他做药膳。 小壮士平常下午和姐姐、表哥玩。周日干哥也过来了一趟。 白天姐姐和表哥上学去了, 他就和太爷爷玩。 这天吃过早饭, 高战清又预备推着小壮士去旁边的公园转悠。 结果小壮士要练走，让他扶着。 高战清摆手，“这个太爷爷可不行啊。要不你开奔驰, 太爷爷替你遥控。” 他让警卫员给小家伙把充足了电的迷你奔驰弄过来。 小壮士扶着车门，小心打开，自己就慢慢的爬了进去坐着。 他还知道要把车门关上。 后面还有个比较高的位置, 往常都是程澜或者悦悦坐在那里。 他拍了拍凳子，示意太爷爷坐。他要带太爷爷去兜风。 高战清本意是他跟着走。 但曾孙相邀，他便拿着遥控器坐了上去。 他经常看到程澜和悦悦坐在这个位置，车子从院子门口呼啸而过。 别看小家伙还有半个月才满周岁。 人家开车的时候, 穿凉皮鞋的脚轰油门看着可专业了。 就绕着四合院的内墙下开，该转弯的时候高战清先看他能不能自己转。 如果不能他再用遥控器操控。 方向盘没掌控好、轰‘油门’不及时他也给遥控、描补。 警卫员只能跟着‘奔驰’大步走着。 这虽然看着稳当，但‘司机’还是个奶娃娃呢。 吕医生不在，方老太太也不在。他们劝阻不了首长。 只能给带小壮士的兰草使了个眼色让她去隔壁院子找程澜。 程澜听说小壮士开着‘奔驰’带太爷爷兜风去了，张了张嘴巴。 高煜掀开被子下床，“带我去看看。” 老年人骨头都是脆的，摔一跤可不得了。 好多原本健健康康的老人过世，起因要么是得了一场感冒要么就是摔了一跤。 程澜道：“你踏实待着，我去。这还真是老还小了啊。” 她拿对讲机问了一下‘奔驰’开到哪里了。然后抄了近路过去等着。 她站在路边做出打车的姿势，小壮士笑开了脸。 他还知道松开‘油门’，慢慢把车停下。 但是这车就两个位置。一个驾驶位他坐了，还有后面一个高高的位置太爷爷坐着。 小家伙扭头拍拍太爷爷的腿。示意他下车，换妈妈坐了。 高战清自然知道程澜是来干嘛的。面对赶他下车的‘司机’，好气又好笑的就下去了，把遥控器递给程澜。 “最高时速也就3码，万一翻车或者碰撞我完全来得及把小壮士救下去。我们以前坐着没车门的吉普车也跑得飞。” 程澜看看他，接过遥控器放在车上。 然后把车上的小桌板放下来，拿了一瓶温水递给小壮士， 然后才道：“那我怎么看到照片上主席进北京城时，站在那样的车上阅兵，还有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挡在外头？他背后还隐约露出了罗大将军半个脑袋？” “那、那是以防万一嘛。”高战清腹诽：你知道得还真多啊！ 小壮士扶着瓶子的两只耳朵咕嘟、咕嘟喝水。他确实有些渴了。 程澜对着高战清道：“爷爷，您要是摔一下，高煜和高煊以后的路可能就不那么好走了。就是我的生意，我也担心万一过界踩雷，也没人能提点我一下。” 高家的未来发展，这是老爷子非常关心的核心利益。 跟他讲别的，不如讲这个。 高战清道：“你坐这上头挺稳当的啊。你看我刚才也没事。” “您刚也说得以防万一。万一翻车，我爬起来就是了。您呢？而且，小壮士才一岁，万一有事你要他一辈子背着这个过错么？” 高战清默默的消音了，被程澜说得哑口无言。 小壮士喝过水，又转身拍拍那个位置，示意妈妈该上车了。 他还朝着太爷爷挥挥手道别。 等程澜上了车，小家伙又是一脚‘油门’，出发了。载妈妈去兜风—— 高战清叹口气，往住的院子走。 走到程澜和高煜那院，就看到大孙子站在院门口盯着他，“我给我奶奶打了传呼，吕奶奶跟她一块儿呢。” 您就等着她们回来一起数落你吧！ 高战清刚被程澜说得无言以对，这会儿对高煜可不会客气。 “臭小子，你什么时候学会打小报告了？要不是看你刚做了手术正虚弱，老子现在就踹你。” 高煜道：“打虎肯定要找武松啊。澜澜也好，我也好，我们还能对您不敬啊？” 说完慢悠悠的往屋檐下走去，预备坐在逍遥椅上歇着。 高战清自然不可能照他后腰一脚踹过去。这可是亲孙子！ 程澜也很快领着小壮士回来了。 而且让人把‘奔驰’收了起来，给他指定了一个儿童沙发坐着，不许他动。 两位老太太杀回来的很快，直接奔高战清那院就去了。 程澜看看高煜，“要不要回避一下？” 高煜道：“嗯。” 程澜过来扶他起身、进屋。进了屋就什么都听不到了，还是要为尊者讳的。 奶奶平常很慈祥，真放开了骂起人来肯定不是一般的利索。 至于吕奶奶，这种时候打个辅助也没有问题。 刚走了几步，兰草道：“姑姑——” 程澜回头就发现小壮士已经起身扶着墙朝太爷爷那边走了，走得还挺快、挺激动的。 而且人家走得还挺稳当。 小壮士一开始起身，本来是打算跟着父母走的。 他还抬了抬手想讨抱，想张嘴叫住爸妈。 结果方真一走进隔壁院子就开始输出了。 “高战清，我是真没想到你都79.5岁的人了，你和那11个半月的玩得挺好啊！附近公园的游乐场有碰碰车，那个更好玩！要不我给你们买两张票吧——” 小家伙就调转了方向自力更生的过去看热闹了。 程澜看着那个激动的小身影，平时装不会走路装得挺像啊。 远一点就要赖着她抱。这会儿走得挺好嘛。 高煜也有点哭笑不得。他示意程澜别理了，让那小子过去。 反正他就听个热闹，又听不懂。让他过去臊臊老爷子好了！ 他们先回避！ 程澜就对兰草道：“你看着点就好，不用拦他也不用抱回来。” 老爷子被围观有火气，也不好朝个矮了三辈的小保姆撒气的。 兰草就远远的看着，小壮士一路走到了半月门那里。 这个他跨不过去，于是趴下爬了过去。 等爬过了半月门他再站起来，两个护膝上留下些泥土、灰尘的痕迹。 然后他继续扶着墙朝正挨数落的太爷爷走去，脸上还挂着疑似幸灾乐祸的笑容。 方真也是知道高煜和程澜肯定会清场，他们自己也会回避，所以一点都不带客气的。 “高战清，你不怕摔你也别坐我曾孙的车。你自个开车出去四九城逛一圈好了。你坐小壮士的车摔了，让他以后怎么办？” 小壮士听到太奶奶说到自己，努力发出声音叫了两声刷存在感。然后继续朝他们走过去。 三个老人家听到声音转过头来，这才看到他膝盖脏兮兮，一脸笑意的扶着墙正朝他们走过来。 三个人都有点傻眼，看孩子的人呢？ 兰草躲在半月门那里没敢进去。瞧小壮士走得还挺稳，三个老人家也看到他了，她干脆缩了。 小壮士一路跋涉，等走到太爷爷他们站的前厅，又是一段不便扶墙的路。 他再度趴下翻越门槛，爬过去。 等到了太爷爷旁边，他就抱着太爷爷的腿站了起来，稳稳的站在了太爷爷腿边。 手上因为爬行粘上的灰尘，在高战清裤子上留下几个不完整的小掌印。 方真好气又好笑地道：“怎么，你过来和你太爷爷有难同当啊？” 小壮士对着她嘿嘿地笑，口水滴落在口水巾上。 方真没崩住，看着他岔了骂人的那股气。 吕芳把头转开去笑，这小子太逗了！ 她看着高战清道：“这么可爱的小曾孙，如果为你背过。你过意得去么？” 高战清道：“行了、行了，你们都别叨叨了。三个女人一台戏！”1500只鸭子的威力也太大了。 他微微弯腰牵上了小壮士，“瞧你小子弄得，这一身脏兮兮的。高煜干什么吃的，一个奶娃娃都看不住？” 方真道：“你又说高煜做什么？高煜刚做了手术正居家休息呢。” 高战清牵着小壮士往水龙头那里去洗手。 “你什么时候都能扶着墙走这么长一段路了？蛮能干的嘛。” 这个水龙头平常是用来洗拖把的，矮矮的。刚好合适小壮士的身高。 高战清把把手拧开，小壮士还知道靠着水池，把手伸过去对着水搓洗几下，就是没洗干净。 高战清拉过凳子，坐下帮他洗干净，拧上水龙头。 拍了拍护膝的灰尘，“你走那铺了红毯的地方嘛，倒还懂得两点之间直线最短。急着过来干嘛啊？” 小壮士就冲他笑。 吕芳在后面笑道：“急着过来看太爷爷挨说，抄了近路。” 方真也没忍住笑了出来，“你小子还是个爱凑热闹的啊！这性子比你爸小时候可活泼多了。” 790 第 790 章 高煜小时候就是被…… 高煜小时候就是被高战清教得少年老成, 小小年纪经常一脸严肃。 完全没有小壮士如今好玩！ 这白白胖胖的小奶娃，就是要天天笑着才好嘛。 生活毕竟比当初好了很多了。 9月6号，高煜感觉好多了, 京大也开学了。 程澜7号午后有课，她预备去京大的小炒食堂吃午饭。然后在出租屋午休一下，再去上课。 十一点半, 高煜送她到车库。 “下了课早点回来, 我和小壮士在家等着你们。” 程澜下课, 正好可以和放学的悦悦一起回来。司机可以一趟就把她们接回来了。 原本打算九月就让悦悦住回华侨公寓的。 但她说她想和爸爸一起多待些日子。而且公婆肯定也是同样的想法。 程澜最后只能作罢。等国庆后高煜回部队了再搬吧。 不过悦悦也跟程澜表示，她不会在四合院一味疯玩的。 她跑去林琅的英语班学英语了，从零开始的那种。 一开始是小鱼儿在那里上课, 悦悦跑去看他, 旁听了一点觉得还挺有意思。 而且她学得还挺快的，发音也准。 所以九月的英语班开课，程澜就给她报了名。 林琅说悦悦可能是大脑深层的记忆被唤醒了。她是在英语环境出生并成长到快两岁的。 林琅的生意经过暑假终于迎来了起色。 随着口碑传播开，送孩子来上课的家长越来越多了。 毕竟不管是北二外还是外交部，这都是金字招牌啊。 她现在月利润过千，终于不用再啃老了。 而且, 国庆之后康硕也要回来了。 程澜也挺为她高兴的。 对了，于奶奶如今确实是在林琅那里工作了。 时薪40, 周一到周六, 一天两小时。 周日，一天四小时。 一个星期入账640, 目前比林琅这个老板还多。是英语班收入最多的人。 不过, 如今就开了四个班。一个班二十人，目前还没有招满呢。 班级规模以后也肯定还会扩大的。 肖晚对于目前的工作也胜任愉快。 五月跟着学，六月试用。七月转正后基本工资也到了800。 她这个职位还有些提成。暂时她提的点数很少, 但七月、八月到手也有1200——1500的样子。 前几天她告诉程澜，她妈妈说不想要海南的房子了。 说她现在也供得起，让她自己供。以后贷的首付也让她自己还。 还有，把妈妈之前出的钱也还给她。 程澜当时就笑了。 锦熙姑姑肯定是供了四个月，发现一点都没有涨。还不如现场把那个‘三千抵一万’卖了的人划算，所以想撤了。 母女俩现在正在掰扯呢。 想到这里程澜笑了一下，对送她出门的高煜道：“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买回来？” 高煜摇头，“不用了，四合院还有个小超市呢。” 上午小壮士还牵他去逛来着。意思很清楚：要他买单！还懂得一进门就指挥他拿篮子 据说之前都是牵他太爷爷来。然后悦悦和顾盼在家，也会跟着一起来。 但是太爷爷来也得买单，三姐弟已经把把老爷子的200块零花钱都花完了。 每个月吕军医就给他200块零花。剩下的攒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每个月十号发工资，然后领零花钱。所以老爷子这两天就没钱了。 于是小壮士就换了对象，牵爸爸来。 小家伙矮矮的，扶着超市的置物架走动，刚好可以够到最底下一排的东西。他很麻利的就把中意的零食拿起来了。 高煜觉得他学走路挺快，估计就是来逛超市的结果。 要拿东西就得扶着站起来。然后看到别的东西，扶着置物架就不自觉的走过去了。 高煜以前还想过东西放那么低，还得人蹲下去拿。谁都懒得蹲啊！ 现在明白了，就是给小壮士这种个子的小朋友准备的。 不过，估计别人家这么高已经有两岁了。 程澜失笑，“你给他买什么了？” “什么都没买，你没发现他今天可嫌弃我了。” 老爷子还在这儿住着，一来是高煜难得回来。 二来嘛，应该就是为了小壮士即将到来的抓周宴。 行吧，捐了2000万，她可以坦坦然然的给儿子办抓周宴。 改革开放，也需要有人打个样，给人看看有钱了能过成什么样不是。不然，谁还有奋发向上的拼劲？ 谁都知道她有钱，而且来路正当，她就踏踏实实的花。 已经统计出来了，六到八月上海因为灾情一共少赚了700多万。 她得花一下钱安抚自己。 王千惠和叶蔓蔓已经正式换了岗位。这次小壮士抓周的事，程澜就是安排给了肖晚在负责。 她就在就管北京的事。 程澜特别招的、享受副总待遇的助理柳昭，通过几轮面试，七月也走马上任了。 人是国有大厂辞职的副厂长。1965年，取消高考前最后一届大学生。 来了之后，程澜直接把人放到了总揽华国公司的位置上。 王千惠和叶蔓蔓也无话可说。人家不管是从学历还是资历上都比她们两个强。 这两个月也的确把担子挑起来了。 柳昭一上任就安排了巡铺，把各地的生意都捋了捋。最近似乎是在酝酿人事变动。 而程澜是一副很支持的态度。 这搞得程氏集团的人暂时都来不及担心每个月压力巨大的千把块房贷了。 程澜正要坐进车里，看到肖晚过来了便道：“找我有事？” “老板，我想下周一请个假。” 程澜挑眉，“做什么？” 肖晚道：“和我妈去海南的房管局更名。” 虽然房本还没到手，但房管局已经登记、备案了。 现在更名，回头房产证出来就是更名后的名字。当然，需要给更名费。 程澜笑了一下，“掰扯清楚了？” 肖晚点头，“北京那套房我不是出了5000块么。这钱还是你给外公，然后外公再给我们的。用这个钱抵消我妈海南房子出的5000，然后剩下的都归我慢慢还。这样北京的房子就是妈妈的了，肖晨占了七分之一的份额。海南那套房就全是我的，资产和负债都是我的。” 北京的房子如果最后是给肖晨她也懒得管了。 她妈的钱，爱给谁给谁。给了谁，谁以后负责养老。 反正肖晨的抚养权当初就变更到她妈名下了。妈妈说没给她们改姓是感恩肖家那十年对她的收留。 所以，肖晨按约定俗成的规矩，不用负担他们爸。 不过法律好像不是这么规定的。按法律规定，他们姐弟应该都有义务。 但爸爸说他会努力攒养老的钱，争取不给他们添麻烦。 因此他和继母好像有些矛盾了。 总之，半路夫妻，挺麻烦的。 程澜点头，“行，准了。其实锦熙姑姑思想还是挺先进的。这样把房本名字变更了，以后也省得一家人闹得不好看。” 北京50平的房子是当初3.5万一次性买的。如今一个月还收150的房租呢。 那锦熙姑姑压力一下子就小了。 肖晚年轻、工资高。她来扛海南那套房，可谓有压力也有动力。 这个分配方式挺好的。 肖晚道：“程澜姐，我最近接到不少程家村的人打的电话。都是在问海南的房子几时才涨。我不是借他们的事来问，我知道风还没有来。但他们老是问，我怎么答复他们呢？” “直接实话实说不知道啊。这才供到第四个月就承受不起了？” 小地主的车从外头开进来，降下车窗，“程澜，不管他们怎么说，你可千万不要买他们的房子。我当初就是在单位受不住同事哀求，接收了他们的原始股。当时一个个对我是千恩万谢的。后来股价飞涨，不少人跑来跟我哭穷，就差说‘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了。想原价买回去，给我点利息。就当我是借的钱给他们。美得他们！如今股价低了，又在背后看我的笑话。村里的人肯定也是这样，没有一点契约精神。让他们要卖卖给别人去。” 程澜道：“我可没有当烂好人的打算。你不上班啊？” 她才不会管程家村的人供房的问题呢，买之前该说的她都说了。 拿得住就跟着她赚这个钱，拿不住就中途下车吧。 她从头到尾也只私下和那十九个员工承诺过：供不起了，给我打电话！ 小地主道：“上啊，出来办公事，这不路过你这里就转进来看看高煜么。” 高煜靠在车身上站着，听了这话站直了道：“多谢，我挺好的。要是不赶时间，进去坐坐？” “好啊。我公事办完了，下午上班的时候赶回去就行。” 高煜领着他往里走，“那就留下吃午饭吧。” “得嘞，恭敬不如从命。” “不过我要戒烟戒酒，陪不了你。” “没事，我也是上班时间呢。”两个人边说边慢悠悠的往里走了。 肖晚对程澜道：“程澜姐，我感觉风快来了，对么？” “怎么说？” “就这次水灾啊，国家太缺钱了！什么才能把钱掏出来了？不就是房子么。除了住，衣食行都可以忍着不花的。行，有公共交通工具，这个国家一直在补贴的。衣服，逼急了‘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食，如果不追求吃得好，只追求吃得饱。如今华国人绝大部分是吃得饱的。其他的，教育，现在在搞九年义务教育。那之上的，读不起的可能就选择不读了。医疗，大病治不起，也许好多人也就选择出院了。” 程澜点头，“你说得没错。所以，咬牙撑着吧。我现在也不知道现在就带着程氏集团和程家村的人去买房是不是早了点。大家现在确实还不太承受得起。” 肖晚道：“但是，贪婪却都是有的。很多人应该是抱着侥幸心理，想着要不了多久应该就能转手赚钱了。” 程澜笑，“像你和林琅这样，买之前就想好了要停薪留职或者靠英语补习班挣钱的，实力还是能和期望相符的。好了，你去上班吧！” 肖晚替她开了后车门，等她坐好又关上。 程澜问司机，“你是不是也买了？” “是的，老板。”他刚才一直竖着耳朵在听呢。 “我和肖晚刚才只是在分析。我们确实都不知道风确定几时来。” “我明白，我给您开车听到的事从来不敢外传的。”这是司机的基本素养。 不过，听到老板和肖秘书分析风快来了，他确实是松了一口大气。 程澜呼出一口气，大家现在其实压根还没有供房供二十年的概念，确实是有些早了。 791 第791章 昕姐也跟程澜说，她哥…… 昕姐也跟程澜说, 她哥程郜如今很羡慕程卫东当场就把‘三千抵一万’卖了八千，血赚五千。 因为他供房供得想吐血了！ 他还有他妈在川菜馆帮他挣呢，比村里其他人算好的了。 没准真到了供不起的时候, 他妈还能为他上昕姐那儿借去。 程杳绝对不会借钱给这个舅舅。 但昕姐说不定在她妈妈软硬皆施后会妥协。 隔家门、闭家户的，这事儿程澜不会管。 再说了，程杳就在天津。 所以, 程家村的人如今应该是更适合像程卫东那样转手卖了赚几千。 不过这事儿当初本来也不是程澜要带着程家村的人去买房赚钱。 是萧应那里需要有人扎场子。她觉得能坚持的后面肯定大赚, 所以就帮着张罗了一下。 但传来传去, 如今这事儿都以为是她在挑头。 人家都是冲着她，一家老少勒紧裤腰带去买的。 这首付三万，供了四个月, 每个月都是一千出头。估计好多人都一夜返贫了吧。 她想撇清, 好像不容易。 程澜拿出手机给七伯办公室打电话。 就还是当年安在她家的那个电话号码，就升了一回位。 七伯道：“哦，澜澜啊，我也想打电话问你来着。但是你说谁要是烦了你，以后有好事你就不带谁了。” 程澜道：“七伯，都上你那儿问去了是吧？” “是啊。” 程澜道：“我有一个建议。” “你说、你说。” 听说是程澜打回来的, 村委会的人都围了过来，还示意七伯外放。 “我建议啊, 今年的分红国庆节提前发吧。如果这样还撑不下去的, 那真不能怪我了。只能怪自己当初没想清楚。账上有这个钱吧？” 按人头一人1500，怎么都能再撑几个月不至于断供了。 肖晚分析得没错, 风应该真的要来了！ 七伯道：“钱确实是有的, 如今大家兜里钱都比以前多。咱们的服务态度好，零售和批发都做得还可以。行，我这就召集人开会。你和程杳就6%了。再有45%就算通过了。” 他其实想过这茬, 但万一发下去的钱撑几个月，房价还原地踏步怎么办？ 到时候一个个得来怪他了。 但如今是程澜这么说，七伯心头也就比较有底了。 不管咋样，至少落一套海景房。那海景是真漂亮，海鲜也物廉价美。 出租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等修好了，没准能租到千把块一个月。这样至少月供能保证。 不过下次买房，还是别买期房了为好。 七伯立即在高音喇叭里喊大家到村委会开会，一家来一个人。 怕村民拖拖拉拉的，他又补充了一句，“关于供房和分红的事，程澜刚打电话回来了。” 一开始村民是比较拖拉，以为又是学习什么文件。 打牌的准备打完这盘再说。这把牌挺好的，没准来个大和。 挖土的也还在继续。那么多人呢，挖完这一拢再去也不会迟。迟了就站在后面听嘛。 或者谁听到了，问一下也行。 但听说是关于供房和分红的事，程澜还打电话回来了。 打牌的立即把牌放下了，“不打了、不打了。走走，听听程澜怎么说。我就说嘛，不能她喊我们去海南买房子，就不管我们了。” “就是，之前说是水灾，她男人在第一线抗洪抢险，她没心思管我们也就算了。现在她男人也回来了啊。” 挖土的也扛着锄头往村支部走，听完了再来挖不迟。 家里真的要断炊烟了。 人很快就在楼下站得满满当当的了。 七伯‘啧’了两声，“一个个来得比兔子都快。平时没见这样的集合速度呢？” 他还没来得及下楼，下头已经有人仰头喊道：“支书，澜澜到底说啥了？” 七伯探头出去，“等下，我下来说。” “没事，你在楼上拿着话筒说一样的。” “那你们还不得说我官僚作风啊？” “今天没事，你就快点说吧。” 七伯回座位拿起话筒道：“那行，都安静了！程澜建议国庆提前发今年小超市的分红。你们想想，等下表决。我下来了——” 他还是得下去，不然回头有事一样要落人口舌的。 下头立即议论上了。 说到钱一个个比谁都精明，立即有人判断出，“是快涨了吧？提前分红让我们能撑到那时候。” 其实大家手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钱的。 但是，别说房子还没修好，房本也没看到，就要一个月、一个月的准时交房贷。积蓄眼瞅着减少。 就是修好了也不行啊。 土里刨食的农民，如果没有小超市分红，一年人均能挣千儿八百的就不错了。 还不够一个月的房贷呢。 要不是分了几年红，别说房贷，首付都拿不出来的。 真的是因为是程澜喊他们买，大家基于对她的信任才买的。 那丫头简直就是个抓钱手啊！ 这次水灾她捐了多少，足足两千万！ 程杳那钱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 听说萧清远在漂亮国卖军火、开赌场，还开大|麻馆。他还比程澜多干了十来年。 但程澜满打满算，做生意才12年。 她能捐两千万，那怕不是有两个亿的身家了。 所以，跟着她投资，没错的。 七伯下楼来问，“提前到国庆节发分红，谁赞成，谁反对？” 下头齐刷刷道：“我赞成。” 既然澜丫头这么说了，那应该是再撑一撑就可以了。 行，有个准信就好。 有准信了，就算用完分红还不够，借遍亲友都要撑到涨价的那一天。 七伯告诉会计和出纳，“国庆节之前把事情办妥。” “好！”会计和出纳也很振奋。有准信了，干活也有动力啊。 不然天天觉都睡不着的。那可是首付了三万，已经供了四五千了。 对好多人家来说，都是七八成的家底了。 大家这回，是真的孤注一掷。 程澜抵达京大就接到七伯的回电，“全体通过了。” 她看看手机，这才十分钟，也太有效率了。 她以后可不敢再揽这样的事了。 如无意外，这一次程家村不只是小康，都能直接奔向当下的大同了。 司机调转车子走了，程澜到小灶食堂吃饭。 她刚进去，很多目光就投到了身上。 还有人道：“快看、快看，那就是程澜。今天下午经管系有她的课。第四节下课肯定就有人去占位置了。” “就是她捐了2000万了啊？” 程澜心道：后患来了！ 这一次她捐了2000万，那下一次有事都得盯上她。捐少点都不行！ 不过这2000万也不是没好处，她得了一张奖状。 而且，买了300套房的事，应该是彻底翻篇了。 打菜的时候，有个读书时候就相熟的大师傅道：“我看84年去参加了游行的，一个也比不上你！” 程澜磨牙，“王师傅，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么？” 马上七年，又要到国庆了。 “好，不提、不提。来，多给你块蹄叉。葱香猪蹄，我的拿手好菜。” 今天小灶食堂的生意特别好。程澜觉得自己下次还是直接上二楼的教工食堂吧。 这种大熊猫一般的待遇真是敬谢不敏。 但一路有人跟她打招呼，喊‘程老师好’，她肯定只能停下微笑应对啊。 好在如今不像七八十年前那么讲礼数了。 那会儿蔡元培、□□等人，学生给他们鞠躬，他们都得鞠躬回礼的。 那样的礼数，她今天弯腰的频率得超过樱花国的人。 不过，程澜的心理素质还是过硬的。 除了被王师傅提到84年没能参加京大游行方阵的事有点带动情绪，其他都还好。 她在门上挂了个请勿打扰的牌子，安安心心睡了个午觉。 京大的人，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不至于有人看到挂了牌子还来敲门。 下午闹铃响了，程澜打理好自己拿着书出去上课。 小院的新邻居和她打了招呼，“程老师，您好！” “你好！”嗯，想考京大的本科毕业生，称呼她‘您’，应该勉强能当得起吧。 她掐着时间起来的，没空细分说了。 程澜走到教室，直接让吓了一跳。竟然窗户上都挂着几个男生。 幸好是一楼，两千万的威力真太大了啊！ 她的后悔怎么都不能诉之于口了。 “程老师好——” “你们好，先给我让条路。不然我站在走廊上给你们上课么？” 她还看到几个大三的学生，就前年上过这门课的。 “你们还跑来上大一的课做什么？” “老师，樱花国那事，还没个结果呢。您上课又不是照本宣科，肯定会讲后续的。我们来听后续啊。” 程澜看人实在太多了，摸出手机打个教学秘书，“你看能不能给我换个大些的教室？给你添麻烦了。” “窗户上都挂着人了？天啊，程老师你太受欢迎了。你那2000万的善款，我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别五体投地了，先给找教室吧。” 教学秘书很快打过来，“没那么大的空教室。小会议室空着，要不去那里？” “好！” 程澜道：“同学们，这里已经挤得密不透风了。来，咱们先选出二十个人负责维持秩序，咱们换个地方。” 有人提议道：“程老师，现在秋高秋爽，要不就露天吧？” “还是低调一点吧。在京大满地的大牛里，我就是一颗小草。” “可是您捐了两千万啊。这谁能跟您比啊？” 程澜道：“捐多捐少，捐了就是心意。人选好了没有？” 二十个身强体壮的男生很快被选了出来。 程澜用带兵的方式，让他们一人带领十多个人，大家一起往小会议室走。 这些人由高到矮，回头就按这个顺序从最后面坐起。 要不然，这两三百号人挤在这里，换地方给她搞出个踩踏事件就坏了。 最后就成了程澜带着排得整整齐齐的二十列人往小会议室去。 路上遇到钟老师，他挑眉道：“你干嘛呢？” “老师好！人太多了，我带他们换到小会议室去。” 钟老师点头，“你现在成京大经管系的明星了啊。” 两千万一捐，全国人民估计都认识程澜了。 还有人道：“老师，我们是外校赶来的。听高中同学说了课表就跑来了。” “哦，那是整个北京高校的明星。” 老头朝程澜挥挥手，留下个‘自求多福’的表情，然后施施然的走远了。 程澜对于这个明星效应很有些不适应。 她今年就该找个正大光明的理由，也不来上课的。 或者该今年九月就脱产去读博。 792 第792章 路上因为这么多人太引…… 路上因为这么多人太引人注目, 有路过的学生问过是什么情况，又自动汇入了队伍。 最后走到小会议室就已经三百多人了。 还好，经管系这小会议室是可以容纳400人的。 大家按之前排队的顺序坐好, 扩音器等设备教学秘书也过来打开柜子拿出来了。 程澜的课确实从来都不照本宣科。都京大的学生了，还要老师逐字逐句的辅导？ 她都是讲的时下的经济热点。 而当下最热的莫过于毛熊国的经济改革和樱花国的楼市、股市。 前者学生的兴致不如对后者大。 而且程澜对毛熊国其实也有几分物伤其类。毕竟她也是红色家庭出身的。 她家也就奶奶是群众，其他人都是党员。 所以, 今天的重点还是讲樱花国当下的经济形势。 “老师, 樱花国的央行一直在加息, 他们这是放弃楼市了么？” 程澜道：“是的，樱花国央行的选择是采取紧缩性货币政策，坚定加息。今年6月, 樱花国央行的贷款利率已经提到了6%。你们不要看我们现在的贷款利率在20%以上, 就觉得6%不高。我们是处在特殊的转型时期。由全面计划经济逐步转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高通胀难免。我们的通胀率一度高达24.6%。去年100元能买到的东西，今年124.6元才能买到。正常、稳定的经济秩序下，6%的贷款利率相当高了。发达国家和地区，一般都在2%左右。我在香港的房贷就才2%。” “老师，你在香港有房子啊？” “你还有房贷啊？” 程澜笑, “是啊，我在香港的半山有一套96平米的豪宅, 还要供15年。2%的利率, 我提前还贷不划算啊。” 众人都笑了起来，2%那肯定不提前还啊。 “才96平米么？不是, 老师, 我知道香港千尺就算豪宅了。您的刚过线，是豪宅。我惊讶的是您才买了96平米的么？您的身家这么雄厚。” 程澜道：“五年前买的啊。1986年，我那会儿跨国卖菜的生意才刚起步。在那之前, 我也只是年入百万而已。至于现在，今年香港涨得多凶你们是知道的。从2月份到现在都涨了35%了。我那套房年轻才三百多万，现在都要五百万了。香港政府8月起也开始才去措施抑制房价。包括收取印花税，精致内部转让楼花，降低按揭比例。但这一个月还是没有阻止房价上涨。” 程杳那块地去年底八亿拍到手，这会儿10.8亿了。 她最近就在筹钱付尾款。涨成这样，今年底不把尾款付清可就亏大了。 不过她不用愁，她老子是坚强后盾。 舒洁好像有点后悔钱都花在买海南房子了，跟小地主还争执了几句。 小地主在单位的宿舍住了半年。 九月他儿女都转到北京的私立学校读书，舒洁也终于同意了放弃厂长的职位让给妹妹舒芳。她现在也长居北京只做设计师。 如今一家四口是在程澜家附近租了一个四合院。 小地主想买，但他溢价三成人家都不卖给他。现在都知道四合院是稀缺资源了。 听程澜说她86年还没什么钱，下头有学生点头道：“对对对，那一年老师只给亚运会捐了50万。老师今年可给水灾捐了2000万。” 程澜扯扯嘴角，只捐了50万。那会儿50万很多了好吧！ 就现在也不少！ 不过，她这五年确实身家增加的很快。 跨国的进出口生意，虽然受关税影响，但税都加在价格里了，利润还可以。主要是规模大。 生鲜生意覆盖十二个州，而且已经有品牌效应了。 而超市在北上广深一共开了八家，还有四个会所也各有一个小超市。 生意相当不错，是一线城市有钱人最喜欢光顾的消费场所。 另外，前两年开始下沉做普通人的生意。火锅和服装店的规模和利润都相当可观。 不过，这两年门面租金涨得也挺快。吃掉了不少的利润。 她准备像公爹一样，把门面都给买下来。 高睿的电脑店，深圳、北京、成都的店面都买下了。 短期内负担比较重，但长远看肯定是划算的。 程澜道：“好，言归正传啊。樱花国坚定加息，目的就一个：主动刺破房地产泡沫。他们还不只加息这一个政策调控房价。今年起，樱花国还开始实施土地税制改革，强化土地持有税和购置税，提高土地转让税，强化城市区域的农地征税。双管齐下！现在降价才刚开始，我们拭目以待看未来一年能降多少吧。政策实施到房价下跌，也会有那么几个月的滞后的。樱花国的政策比香港的可是要有力地多。那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坚决的刺破房地产泡沫呢？” “因为，楼市已经严重影响到经济发展，长期下去产业会更加的空心化。说实在的，小鬼......樱花国的人对自己也是挺狠的。” 听到程澜差点在课堂上脱口说出‘小鬼子’，下头的学生都闷声笑了起来。 程澜等他们笑了会儿道：“别笑了，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就好。但目前嘛，樱花国借钱给我们搞改革开放，经济关系上两国之间还是友好的。大家看到樱花国的留学生，还是要友善一些。” “老师，樱花国房地产泡沫刺破了会怎么样呢？” 程澜不假思索地道：“我的判断是之前经济上的高增长会消失，而且很多年都不可再现。至于说樱花国的房价，估计是会‘飞流直下三千尺’。我反正是不会去抄底的。真的，抄底必站岗，而且是站在高高是山岗上。” 这个问题她早就考虑多时了。 对樱花国目前只能做空，绝不能抄底。 “几十年的高增长陡然消失，对樱花国年轻一代的影响会很大。他们的精神面貌可能都会出现巨大转变。不过，受害最深的应该还是在房价最高时买房、炒房的那部分人。因为，他们的房子价格会逐步比自己欠银行的房贷低。但是，还是得还贷款啊。断贷没有好处！” “那么老师，他们会很惨咯？”这语气中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 有些事，确实是大家心照不宣的。这都算是华国人的出厂设置了。 程澜道：“我说的那部分高价贷款买房的人会很惨。但其它的人还好。这之后虽然不会有什么增长，但樱花国整体可以从倚靠房价拉动经济转移到他们的优势项目高科技上头来。可能还会带动高科技的发展。而且，不增长了，但是倚靠这个优势他们也不会倒退。电器的话，仅从质量来说，还是樱花国的质量好。他们的匠人精神还是值得佩服的。说直白一点，我的判断樱花国经济会原地踏步。去年他们的人均收入按人民币算是18万，今年、明年、后年......也是18万左右。在座各位将来应该就是华国最能挣钱的一批人了。你们毕业多少年能到年收入18万？我们整个国家，平均年收入多少年能到18万？” 下头还在幸灾乐祸的人一下子就沉默了。 程澜看一句话把人都打闷了，这会儿自然只有安抚了。 “不用太过焦虑，以咱们如今的发展速度，回头再重回关贸总协定，进步还是会很快的。至少在座的诸位要达到年收入18万应该不会太难。本世纪内应该就能实现。但平均的话确实难度不小，咱们的人口基数太大了。所以我们三步走的目标，也是到下个世纪中叶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欲速则不达，千万不要想着毕其功于一役。这一条，毛熊国就是前车之鉴。” 下头又静默了一会儿，有人问道：“老师，我们的房地产改革会走到樱花国这一步么？” 程澜道：“回头试点展开，你自己看吧。很多东西，不试不知道。试出了问题，再解决问题就是了。我个人观点应该不会走到暴力刺破房地产泡沫这一步。毕竟都有先例了！这一点，我觉得可以相信二三十年之后华国人的智慧。” “老师，你为什么一下子买了300套房啊？还是抵押贷款去买。” 程澜笑道：“我得赚钱啊！我不赚钱哪有两千万来捐啊？东南亚国家和地区的房地产行业，以你们的专业性肯定是在关注的。我们的国家一旦放开管制，大涨一波也是必然。这和什么经济制度没有关系，只和人性有关。说资本逐利、人性其实也逐利的。我身边唯三的例外，都是离休高级干部，爬过雪山、走过草地的那种。我两年的贷款利息1800万，这次捐了2000万。我至少得靠这一波赚到3800万才够。我学经济的，手头又能凑到本钱，肯定不会缺席这样的事！” 这两节课最后也并作了一节大课来上，下课时间正好和正常的一样。 因为一开始换地方耽搁了十分钟。 临下课前十五分钟，程澜就开始答疑。这样省得下课了学生们还围上来问问题。 下课后，程澜收拾东西要走人。 有人问道：“老师，您还是住在之前的小院么？方不方便课下来拜访？” 程澜道：“国庆之后吧，我爱人回来了。” 相熟的学生都笑了起来。 等程澜走了，有师弟、师妹问起便和他们道：“程老师和师丈，那可是神仙爱情啊。一个在第一线抗洪抢险，一个在后方积极捐款......” 程澜出了教室，快步朝附属幼儿园走去。 幼儿园四点钟放学，她现在走过去刚刚好。 悦悦今天背的是一个长耳兔的书包，和几个同学一起走出来。 看到程澜她眼睛一亮，“妈妈——” 母女俩一起放学回家，到家还不到四点半。 高煜和小壮士在车库门口来接她们。小壮士就拉着爸爸的长裤子站着。 他真的进步巨大。如今自己能站，能迈步走上几步了。 悦悦过去牵着他走，“小壮士，想姐姐没有？” 小壮士点点头，想了。 一家四口往家走，高煜告诉程澜，“马丹阳过来了。” “找我么？”奇怪，这会儿应该在上班啊。 “不是，找吃的。她现在不是做文职么，出来出公差。走到附近嘴馋了，跑来找邱妈妈要吃的。” 程澜笑了起来，“对啊、对啊，孕妇有时候就是会忽然就馋了、饿了。有时候半夜三更都巴心巴肝的想吃刁钻东西。走，先回去，等她吃饱再说。” 793 第793章 高煜听住在一栋楼的下…… 高煜听住在一栋楼的下属军官说起过, 媳妇儿怀孕突然想吃皮还是绿的那种橘子。他在军区附近找遍了，终于找到一家果园有晚熟的橘子。 后来人家看他是解放军又言辞恳切，让他进去摘了两个。 当然, 他给钱了。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嘛。 还有在场的人说能找到就是好事。 他媳妇儿半夜突然就想吃糖炒栗子。可当时不是吃栗子的时节，他实在是变不出来。 只能让媳妇儿委委屈屈的睡了。 当时高煜听得十分不是滋味。澜澜怀两个孩子他都没在身边陪过。 这会儿听她说起, 知道她也有过半夜想东西吃的时候。 可她一贯懂事, 肯定是不会去麻烦长辈的。 程澜看看他的样子, 知道他又脑补了。 她自己就是开超市的，哪会找不到东西吃？ 不过，她没有说破。 马丹阳怀孕期间, 邱鑫泉跟伺候活祖宗似的。比起来她一个人怀孩子是不如人家过得好啊。 等她们回家坐下不久, 马丹阳就过来了。 她一过来就撑着腰绕着高煜的椅子转了一个圈，“高队，听说你做了结扎手术啊？” 301都传开了，邱鑫泉回来讲的。而且也很有自觉性，将来他们需要做的时候，肯定是他去做。 高煜随口‘嗯’了一声。 “什么感觉啊？回头给我们家邱鑫泉传授一下经验呗。” “行, 你让他自己来取经。我不收他咨询费。” 悦悦进屋给马丹阳抬了一张椅子出来，“丹阳阿姨, 你坐。肚肚这样很辛苦吧？” 马丹阳手撑着后腰慢慢坐下去, 程澜伸手稳住椅子，还扶了她一把。 她道：“是的啊, 悦悦宝贝儿。你妈妈居然还生了两个, 好勇敢哦！” 程澜道：“对哦，你和邱鑫泉也都是独生子女。只生一个啊？” “我是这么打算的啊。太受罪了！” 小壮士有点好奇的伸手摸摸马丹阳的肚子。 程澜赶紧道：“轻轻、轻轻的啊！里头有个......”她说完望着马丹阳，等她接下文。 这都过了七个月了, B超早就能看出来了。邱鑫泉就在妇产科工作，要看方便得很。 结果马丹阳手一摊，“我没看，保留一点神秘感。” “那你们准备的襁褓是粉色还是蓝色啊？” “都可以啊，我婆婆两样都准备了。我看你儿子穿粉色挺好看的嘛。” 她婆婆到京一年多，卖甜品挣了小两万。加上原本的退休工资还有三四千，两万多了。 老太太手头宽松，这几个月给孙子|孙女置办了很多用品。 还是拿着九折卡在程澜的超市买的哦，高档货。 反正就在四合院，甜品屋离小超市挺近的。有时候打特价或者是打折，内部有钱的人都会跑去买。 这两个地方和小厨房也是小壮士日常最喜欢去溜达的。 他每次去甜品屋，邱外婆都会给他吃好吃的。 老太太慷慨解囊，也让马丹阳他们在海南购房无压力。 如今婆媳关系好着呢。 林琅私下都说马丹阳，两家长辈给的支持力度太大了。她纯粹就是自己要折腾。 马丹阳和程澜道：“钱可真是个好东西，我公公都跟婆婆服软了。老太太也是好人有好报，有你照料她。” 程澜道：“你公公在驻京办混得很不如意啊？” “是啊，毕竟爷爷已经退下去了。他又没什么太出众的地方。而且，谁都知道下一步就是所有部队都不能再做生意了。林叔如今也没心思发展新的生意，后勤部的地位也有所下降。” 马丹阳待了半小时，还跟程澜在那里聊得很起劲。程澜也兴致勃勃的，她和马丹阳一直都是闺蜜啊。 这会儿小壮士也不淘气，跟着姐姐在院子里玩儿迷你灌篮呢。 高煜道：“马丹阳，你不是出公差么，不用回去交代一声啊？” 马丹阳道：“又不是我一个人出来的，有人把东西拿回去就行了啊。谁还查我一个孕妇缺了一个小时的勤啊？我加班的时候多了。高队，你看我多久才来找程澜聊会儿天啊。你真是没风度！” 高煜道：“好好好，你们聊啊。我就问一下，万一你聊开心把正事忘了呢。一会儿吃了晚饭再走！” 马丹阳笑了起来，“放心啦，我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你也很少回来。我这就跟着我婆婆回家了。” 她说着就扶着程澜的手站了起来。 程澜道：“我安排一个车送你们，别去挤公交了。” 之前一起出来的人开着军用吉普已经先回去了。 马丹阳自然不会跟程澜客气，“行。” 程澜送她去甜品屋。 半道遇上林琅下班后来看她的英语班的情况，看过也钻到邱妈妈这里吃甜品。 邱妈妈说不收她钱。 林琅道：“要收的啊。不然以后你孙子学英语，我怎么好收钱啊？那我岂不是亏大了，我那个更贵。” 邱妈妈笑着把钱收了，“好，我收。以后要是有个孙子就送到你这里学英语，有个孙女就送到澜澜婆婆那里学跳舞。” 程澜挑眉，邱妈妈估计想的也是一个孙子、一个孙女吧。 而且，她应该还不知道马丹阳准备生了孩子就去参加维和部队。 而邱鑫泉多半是会跟着去的。 林琅问程澜，“你家悦悦就只上周末班啊？” “我和程杳平时都有在陪她练口语，就这样吧。人家才要满五岁呢！” “要从娃娃抓起啊，不能输在起跑线上。算了，你家孩子又不会没饭碗。” 程澜道：“你家康庄不是也只上周末班么。” “那是我平时......也是，一样的啊。” 日子慢慢的过，高煜在手术后一周，基本就没什么反应了。不过依然克制着不剧烈运动。 小壮士在生日前就能彻底放开扶持自己走了。 高煜没事就带他去小超市锻炼，让他扶着置物架走动。 锻炼得好就用购物卡给他买一到两样东西。 老爷子那里打了招呼，不能让他一切都太容易就得到。 “我觉着高灵就是小时候一切都唾手可得，把性子养歪了。” 那会儿他和高煊相继出世，家里稀罕女孩子啊。难免宠惯了些！ 老爷子看小壮士跟着高煜，确实走得比之前好，甚至都开口喊人了。 其他人都惯着，小壮士根本不用说话，大家就把他要的捧到他面前了。 但在高煜这里就办不到。 要什么，努力说出来。想得到零食，也得努力练习走路。 但进步得确实快！十几天的功夫，小家伙就能说会走了。 当然，也是时候本来就到了，就差最后这一把火。 所以老爷子只好一直扮演‘穷老太爷’。 小壮士因此也就不爱拉他去小超市，没以前那么亲他了。 搞得高战清看到小壮士都说他，“你小子真现实！” 肖晚已经请假去海南和林锦熙一起办了更名。如今在正常的工作之余，准备着小壮士的抓周宴。 林锦熙说等小壮士抓周的时候来北京，再去更改北京的房本，把肖晚的名字去掉。 高战清知道后忍不住道：“要分这么清楚么？跟后头的男人分这么清楚也就罢了，跟自己孩子也这样？” 程澜道：“要的啊，尤其锦熙姑姑又不只一个孩子。肖晨呢，比肖晚各方面资质都要差一些，她到时候多半偏袒肖晨啊。” 高战清道：“那你的家产将来也要分这么清楚？” 程澜点头，“我估计到时候还要请律师、立遗嘱。” 她的法律事务一直都是和京大法律系毕业的那群校友合作的。他们几个一起组建了一个律所。 这个事应该也是一事不烦二主。 9月21号转瞬就到，林爷爷和锦熙姑姑一起来的，大伯一直在北京。然后梁教授和曾主任也来了。 小叔和小婶不好请假。 其他的亲朋好友该来的也都来了。 程澜弯腰抱着悦悦道：“周岁是特别重要的一个生日。可惜我们悦悦周岁的时候，爸爸还没有脱离危险。妈妈当时只能把你藏着、掖着。所以没有太热闹。但爸爸和太爷爷虽然没能参加，也都惦记着悦悦。我放录像给你看哦。” 悦悦一周岁的生日是在波士顿的森林别墅办的，就自家几个人和程杳、大叔、赵柯、章阿姨参加。但办得特别的温馨。 悦悦道：“妈妈，这是哪里，好漂亮啊！” “波士顿的房子，我之前嫌保留麻烦，卖掉了。不过漂亮国的别墅好多都是这个风格的。你要是以后也去留学，咱们再买就是了。” 悦悦点头，“嗯。” 康庄道：“确实好漂亮，跟电影里的一样。” 他没有绿卡，还真没去过漂亮国呢。 之前说暑假带他和悦悦、小壮士去香港，因为水灾也没有去成。 程澜摸摸康庄的头，“寒假、寒假干妈一定带你去香港玩。咱们去程杳姐姐的山顶大别墅里玩。” 悦悦点头，“哥哥，那里也很漂亮的，看下去就是海。” 林锦熙忍不住问道：“那儿得值多少钱了？” 程澜道：“1.5亿了。” 林锦熙倒吸一口气，“感觉我们挣的都不是钱了，就是纸啊。这贫富差距也太大了。” 林琅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程杳和小胖子，现在是没在一起了，一年也见不了几次。但将来不好说。 而且，自从杳杳为灾区捐了2000万，爷爷和爸爸的态度也有些软化了。 确实，如今很多备受尊重的爱国商人，那钱在原始积累阶段也不是完全清白的。 但那不影响他们受尊敬。 澳门的赌王，那不也是开赌场的么。 但他给国家捐款，就还是受认可的。听说他的四太还是政协委员呢。 小胖子明天也要赶来的。 至于程杳，前天就从漂亮国飞回来了。带着她的飞行团队在这里包了个院子正在倒时差。 她在哈佛读研，但国内有生意，趁着小壮士抓周的机会就回来看看。过了国庆再回去。 下次回来听说就是圣诞节了。 悦悦从录像里感受到了妈妈和爷爷、奶奶、太奶奶满满的爱意。 她靠在程澜怀里，“妈妈，我的周岁生日宴办得很好。” 小壮士瞅瞅姐姐，又瞅瞅电视里头打扮得跟小公主一样的奶娃娃。他觉得和姐姐长得有点像。 还有更年轻的妈妈她们，也在里头。 悦悦指着电视里的章含颖道：“好漂亮的阿姨啊！” “这你得叫婆婆，她是奶奶的战友。” 舒敏盯着里头的舒敏和自己看，她们应该怎么看都没有岔了辈分吧？ 794 第 794 章 悦悦问程澜，“每…… 悦悦问程澜, “每一年的都拍下来了么？” “是啊。不过今天有点晚了，林老太爷和六太公他们远道而来，要早点休息。咱们改天再看吧。” “好！” 程家村这次的代表依然是程澜六叔公。飞机票的钱是王千惠掏的。 六叔公问程澜, “确定是海南了么？” “八、九不离十。不过六叔公，这是最后一次了。大家那个反应，我也有点怕了。投资是有风险的！” 她学生也是问她什么可以投资，她也只能这么回答。 至于有人要分析她的行为, 然后跟着她做什么，那她管不着。 投资这种事其实也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 六叔公点头，“你为村里做得够多了。很多人确实是......” 程澜笑笑，“不够理性！” 其实她想说不可理喻的, 换了个客气的说法。 六叔公叹口气，“可不是么。不过，看起来你暂时没有学而优则仕的想法啊？” 如果是要转入政坛，去什么跟商业有关的部委, 那得经常面临这种情况。 下头的老百姓很多都是这样的。 高战清和林爷爷等人也朝程澜看了过去。 他们也是觉得程澜如果去为国操盘应该是很不错的。 而且持这个想法的，还不只是他们而已。 “暂时，还是独善其身吧。”程澜道。 高战清道：“你这啊, 还是精英阶层的想法。” 程澜道：“有些东西, 真的是双刃剑。一个不好就一世英名都没了。我还是先自我奋斗到一个高度吧。” 像是程家村的人，他们会因为她一个召唤应者云集。也可能因为这一次没赚到钱就怨声载道。 她还没修炼到那个层次, 不在意这些就一心为国为民。 第二天小壮士穿着一身迷你的军装，开着他的迷你‘军用吉普’闪亮登场，进入布置得喜气洋洋的抓周宴大厅。 这个车没有另一个位置, 只能他自己坐着。 高煜也是一身军装，拿着遥控器就跟在车子后面。 程澜让人把那辆‘奔驰’以及‘宾利’都收起来了。 场上众人再瞅瞅高战清和高睿也是没有肩章和领章的军装上身，很好的体现了一脉相承。 高睿其实已经很久没这么穿了。 但肖晚的策划是这么安排的。他就服从安排的找出来让舒敏熨烫好, 穿上了。 而舒敏、程澜还有悦悦则是同一款连衣裙。 舒敏的好身材展露无遗，在场不少人都在夸赞。 她昨晚心头是些许不悦也就淡去了。 舒洁笑着问楚锦程，“这身小军装穿着抓周不错。我看好多人给小孩子抓周都穿得跟个小地主似的。对了，你小时候是不是就那样打扮的？” 如今一家四口团聚的生活她过得也挺好的。 衣食无忧，丈夫也上进。她自己的设计事业也挺好的。 她早就死了和程澜比的心思了。只要肯放弃，她还是过得很不错的。 舒洁眼角余光瞥到并肩而立的程昕和于援朝。 嗯，大家都过得挺好。也就省得谁惦记谁了。 听说下一步北京的房子也会商品化，到时候他们在北京买一套大房子好了。 可惜前几年来北京的时候，没有买一套四合院。 那时候其实多费些心思买得到的。曾清嘉不就是那两年挣了钱买的么。 大不了就像程澜这样大杂院的人一家一家的去谈。 楚锦程道：“你不要听他们整天喊我‘小地主’，但我其实是1952年生的。我出生的时候土改都四年了。村里人都是喊着玩的，我从来没穿过地主服。” 程澜听到这里笑了两声。 她压根不知道地主是什么的时候，就跟着村里人喊‘小地主’。 那会儿还以为地主就是挑米田共的呢。大一点懂事了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楚锦程知道她肯定听到了。 他道：“程澜你小时候吃的、用的才有点像地主家的小孩呢。” 程澜道：“瞎说什么啊，我也穿补丁衣服，吃三合面的。” 楚锦程道：“拉倒吧，新衣服就开始打补丁，打在胳膊肘、膝盖等地方。其他地方再随意弄几个糊弄人。三合面也是吃给人看的，在家吃的就是白面馒头和大米饭。白米饭下头还盖着肉呢。” 旁边的吴老师笑了起来，饭下头盖肉这事儿是萧清远上次回国说出来的。 不过当年他没说，收了人家程老爷子封口的腊肉呢。 说来自己也分了一点肉吃的。不然后来打了野猪他表现好分的肉多，干嘛分给萧大哥吃？ 程澜道：“得合群、合群。” 那个年代谁敢不合群啊？ 还是这个年代好，勤劳致富后就可以正大光明给自己孩子用好的、吃好的。 小壮士抓周，肖晚问过要不要事先演练一下。 程澜说不用，就是个彩头。而且摆到桌上的不管抓了哪个都是好彩头。 这会儿，肖晚还不放心的检查了一下程澜刚摆的东西里，有没有人添什么不该添的。 别的都好说，要是个添个脂粉盒子让小壮士觉得好看拿起来，就坏菜了。 得被叫好久的‘贾宝玉’。 还好，没有。 刚从国外回来没两天的萧应笑道：“肖晚，你也太谨慎了。高老爷子和方老太太在那里坐着，谁就是想跟他们两口子开玩笑，敢往里头乱添么？” 他是搭程杳的便机回来的。 看这样子，应该融资的结果还不错。 高翔道：“快看看小家伙要抓哪个。” 程澜是把那些吉祥物件都摆在了大圆桌上，下头垫着红布。 她跟坐在桌子中间的小壮士比划道：“拿一样、拿一样最喜欢的给妈妈，只拿一样哦。” 不说清楚，她儿子搞不好直接把红布一收，一扫而光了。 看悦悦、康庄、顾盼等人都打算提示小壮士，她伸手挡住他们的脸，“你们都不要提示他。拿到哪个算哪个！” 小壮士的胖手伸过去，这个摸摸、那个摸摸，最后拿起了一把玩具□□递给妈妈。 “妈——” 高战清一下子就乐了，“你小子怎么知道要拿枪啊？” 小壮士指指悦悦，“姐——” 程澜懂了，悦悦不是说要学双枪老太婆么。她就自己买了一对玩具□□，做游戏的时候插在腰间。 小壮士看到了就很喜欢，还偷偷去翻出来玩过。 众人笑道：“原来是受了姐姐影响啊。那姐姐是受了谁影响啊？” 悦悦道：“妈妈经常给我讲，爸爸是战斗英雄！” 有人凑趣地道：“将门虎子，代代相传啊！” 高煜一把抱起儿子道：“是保家卫国、代代相传！来，请大家入席——” 今天是纯中式的仪式。 等吃过，林景东过来拍拍程澜的椅背，“咱们回头找萧总聊聊。” “好！等把客人都安顿好先。” 林景东道：“叫上杳杳一起。” 吃过午饭自然就是各种娱乐嘛。 让程澜没想到的是，爷爷喝大了，要去唱卡拉OK。他还把林爷爷等老战友都叫上了。 高煜有些疑惑的问他爸，“爸，你听过爷爷唱歌么？” “好像参加过合唱团唱军歌。”高睿道。 悦悦道：“我听过唱别的。” 程澜道：“是什么？” “月光光、照地堂，唱给小壮士听，哄他睡觉来着。” 程澜道：“哦哟，这舐犊之情！”华式《摇篮曲》嘛。 肖晚过去，让人给开了个大厅，让这些老爷子们去唱个尽兴。 众人在外头看点歌单。 嗯，不出所料：《我是一个兵》，《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 一会儿服务员被摁铃喊了进去，很快出来道：“老太爷他们嫌屋里太暗了，又没找着开关。让我去开灯！” 程澜笑了两声，对高灵、高灿、肖晚、林琅道：“帮我招呼、安顿一下女客。” 高灵点头，“好的，大嫂，交给我们就是了。” 程澜叫上程杳，和林景东、萧应一起到旁边的的小厅去开会。 他们三个加起来买了整整一个亿的房子，自然有权问问萧应去融资的情况。 再有三五个月，剩下的楼盘全部都得付清才行。 虽然说付不清，也就是收走那几块地。 但萧应和他们也有约定，实在无可奈何的时候，还是要挪用一下建设资金救急的。 这会儿面对三人的询问，萧应道：“还有两个亿的缺口。不过，我已经把筹到的四亿多都拿去买地了。等流程走完......” 程澜道：“再拿地皮去抵押。” 萧应道：“要是实在没有办法，也只好如此。这样至少能避免地皮被收走的命运。” “抵押哪三块？”程杳问道。 “珠海、汕头、厦门那三块。” 程澜道：“留下深圳的自己持有，开盘回收资金？” “对！你们要不要，还是给你们九三折？” 林景东摆手，“成都军区不要了，除非是深圳作为试点城市。” 头上一柄达摩克斯利剑高悬，军委随时可能叫停正军级单位做生意。 不能再投入资金了，以后不好收尾。 就海南，他都有些担心时间会撞车。到时候要是逼不得已需要一下子放弃，价钱上肯定会被压。 程澜和程杳对视一眼。哪怕海南试点失败，对深圳房地产市场的影响应该也不大。 顶多就是其他城市的紧随其后被喊停，但深圳不会。 深圳也可以说是目前内地最‘香港化’的地方，香港的一大特色就是地产经济。 两人点头，“一百套，如果可以的话。” 萧应道：“你俩捐那么多钱，就是金钟罩、铁布衫啊。” 程澜笑，“你也捐了一千万，而且国家需要老模式的房地产商。” 萧应道：“不瞒你们说，我宁可这一次海南少赚一点点，也不希望最后局面失控。” 程澜摇头，“好多人都是因为赢面大才砸锅卖铁买的，而且月供简直成了一座大山。回头如果真的涨起来，估计会比之前股市暴涨的时候还失控。” 自从知道原始股的好处，后来再有新股发行大家都要抢疯了。 当然，是股指还在三四百点高位的时候。 但买房会让人觉得比买股靠谱啊。 房子怎么说都是固定资产，是大件。股票搞不好最好就只有手头一张买股的凭证。 林琅、肖晚这样有法子可以想的，都是这次买房的人力比较理智的了。 甚至程卫东及时刹车小赚五千也是很理智的。 萧应心道：就知道你俩肯定还有钱！ 深圳那块地皮在罗湖区啊，修出来至少3000一平。 100套，这起码又是三千万！ 程澜是有实业源源不断的给她挣钱。程杳则是香港一块地皮带来的利润就非常惊人了。 795 第 795 章 想到这里萧应问程…… 想到这里萧应问程杳, “你香港的地皮放着不动？” 程杳道：“两边的玩法还是小有不同，毕竟制度都不一样。香港的房地产商最擅长的就是拿地、然后放着不动。其实之前我遇到高老太爷，他也问了我这茬。还问香港政府是不是拿地产商没有办法。” 萧应对程澜道：“你家老爷子这退了, 而且以前又不是管经济的，如今依然挺忧国忧民啊。而且别说，他问得还挺专业的，一针见血。” 程澜道：“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 退了也可以多了解一下嘛。别说他，任何一个普通党员都有监督之权。他又不去外头说什么，就私下问问晚辈。他经常问我些东西，又找了学经济的人给他科普。如今没事就守着中央一台的财经节目看, 估计是觉得经济领域是真的战场了。刚还挺关注我有没有学而优则仕的想法。” 林景东道：“你没有啊？” 程澜本科京大的，研究生哈佛的。如果要进政府部门，很容易的。 国家如今很缺她这样的人才。 程杳摇头，“我目前还是只想和你们交流。” 眼前三人都是能和她并驾齐驱, 至少是一个维度的。沟通起来方便得多。 让她一个人拉着村里的人跑，她现在没这个心力。 但一旦出仕，那就是必须要为人民谋福祉, 把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她都有这样的身家了, 出仕肯定就不是为了养家糊口，不是为了那碎银几两。 但是, 做得好，带着人越过越好赚大钱也就罢了。 但一旦有什么错漏，可能以前所有的好处就都清零了, 还要清算你、骂你。 她目前还没有那样的格局和心胸。 她连带着村里人一起做零售行业都不太乐意。懒得应付那么多人和事，干脆把已经打下基础的乡镇零售生意拱手送给他们。 程澜看看萧应，“你利息不会有问题吧？萧氏好像全是房地产啊。” 四个亿, 外加再抵押的贷款。一年利息起码是一亿多了。 这是一天睁开眼，就有三四十万的利息需要偿还了。 这个压力，想想都头大！ 全是房地产，这就代表一旦房地产改革试点不成功，萧氏恐怕就得沉寂挺长一段时间门了。 只是沉寂，原地踏步也就罢了。 怕的就是还有巨额利息债务背在身上。 萧应道：“放心吧，无论如何我都至少有一个盘踩中。只要盘活一个盘，运作得好，其他的就都不是大问题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程澜也就没有多说了。 不过，萧应这个赌性也够强的。或许说，如今大多数地产商的赌性都够强的。 因为，提前布局的可远不只萧应一人。 那晚在她会所开会的地产商都程度不一的布局了。 找熟人先内部解决一部分房源的也不只萧应一人。 当然，买了大量房子屯着的也不是她和程杳、大伯。 程澜晚上问高煜，“爷爷说我还是精英阶层的做派。是这样吗？” “那肯定跟自己一个圈子的人交流、合作更轻松啊。不过你也不是利己主义者。精致的利己主义者，那是完全不顾底层死活的。没事，不想去就不去。先壮大自己吧，这样更有话语权。” 程澜想了想，“身居其中才发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以及‘为人民服务’有多沉重。前者我还能勉强做到，但后者真的是有万钧重。” 高煜翻了个身朝着她侧躺，然后道：“你在国内提供了15000个工作岗位，前后捐款3000万。做到这一步，已经比99.99%的都强了。” “这么多？” “十亿人的万分之一是多少，你自己算算？” “十万。”程澜一口报出。 “对啊，全国党员才几千人呢。” “我做不到入党时宣誓的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甚至我当老师，我都更偏爱聪明伶俐，能跟我合拍的。教大学而且是京大，我这个好恶还能勉强不暴露。如果是中学、小学，我真做不到有教无类。” 高煜笑了一下，改为平躺，“其实咱们爷爷那代人能够升华，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生于苦难。目睹了自己与身边人，甚至民族、家国的重重苦难，站起来救国救民也救自己。他们比如今和平年代的人更容易升华。国歌不都唱的是‘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你知道文天祥吧，在蒙古人打来之前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他家大业大，非常有钱的。但蒙古人打来，他却能毁家纾难、留取丹心照汗青。” 他顿了顿，“咱们不能干揠苗助长的事，而且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真到了危急的时刻，我相信你会挺身而出的。就譬如有人以金融手段来攻击我们的国家，你会袖手旁观，不出声、不出力么？” “绝不会，必要的时候我也可以毁家纾难。钱再挣就是了，千金散尽还复来。” “那不就结了。好了，别多想了。” 程澜想了想，把自己和程杳去毛熊国贷款的事说了。 她们通过自己的专业判断，也从一些痕迹看出漂亮国肯定要打这场金融战，让卢布大幅贬值。打算搭顺风车再赚一笔。 而且她们还有些懊恼入局晚了，赚不到太多。 高煜听她说了来龙去脉有些惊讶地道：“通过金融赚钱这么好赚啊？” 数年布局，然后就举起屠刀收割。这都堪比当年的侵略战争了，只不过不直接杀生害命而已。 “是啊，所以如今对我们国家来说，外汇储备真的是万分重要。而且，现在确实也是不能打开了金融自由化的大门。” 毛熊国就是被忽悠着全面放开，所以才会遭遇重创。 而且，漂亮国连盟友、小弟都要搞。 樱花国即将深受其害，估计将来南朝鲜等难逃收割。 想到这里，程澜心头陡然一惊。想到了漂亮国学界对东亚、东南亚等国经济模式的关注。 高煜道：“嗯，没事，G7加毛熊国就是90年前的八国联军。而且，在商言商！” “我其实就是这么想的，在商言商。但是我怕对你有影响，也怕将来会影响我登顶。” “那就别声张，闷声发大财好了。有些事不能说开！” 两口子床上说话，高煜自然就说得很直白了，一点拐弯抹角都没有。 程澜这下就全懂了。她钻到高煜被窝里，伸手抱住了他的胳膊，把头枕上去。 高煜立马就抽了出去，“我只是遵医嘱得戒你，又不是真的清心寡欲了。你别招我！” “哦。”程澜看他一脸煎熬的样子，乖乖退回了自己被窝，忍着不笑。 其实比起行房，她似乎更喜欢拥抱、陪伴和同床共枕。这方面，女人好像没男人那么热衷。 没过一会儿，她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高煜看了看她，叹口气掀被子下床去了洗手间门冲凉。 九月底的一天，高战清领着小壮士出门闲逛。 让司机开着程澜的皇冠车出去的，然后去逛百货公司。 这回离得远了，老爷子终于又能为他心爱的小曾孙花钱买东西了。 四合院的小超市不卖给他，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出门逛耍，还能买买买，小壮士眉开眼笑的。 下楼来走不多远，看到一家理发店。高战清感觉小壮士的头发略有点长了，便带他进去理发。 “给你把头发剪一剪，你乖乖坐着不要乱动好不好？回头太爷爷带你去转糖人。” 小壮士抱着变形金刚点头，“好！” 以往都是程澜自己操刀给他剪的，高战清觉得手艺相当一般。 就比人家盖个碗在头顶、沿着边沿剪出来的稍微好些。 不过每回剪的时候小壮士都挺乖的，一动不动。 这段时间门程澜要把第三篇关于毛熊国的论文完成并上交，没顾上这茬。小壮士的头发快遮眼睛了。 他决心今天给曾孙整个好看点的发型，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 等高煜出去会了朋友，然后接上放学的妻女回来。三人一进门就看到客厅里一个挺亮的脑袋背对着他们。 从那个背影都看出了委屈。 程澜快步上前一看究竟，看到公婆对她比手势。 然后瞅见变了个样的儿子抬头看她，有点忐忑的表情。 程澜反应过来，“哎呦，挺好看的嘛，就跟一休哥一样。就那个哥弟哥弟哥弟哥弟的一休哥！” 她看看婆婆，咋回事啊？这都秋天了，剃成个光头做什么。 夏天那么热，她都没给全剃了，只是剪成小平头。 舒敏下巴朝公爹的院子抬了抬，“爸带去剪的，说是本来想剪个好看点的发型。结果小壮士乱动，后脑勺那里就跟被狗啃了似的缺了一块，头皮都看到了。没办法，就只好让人家师傅干脆给剃了。” 悦悦也蹲下道：“是啊，一休哥好聪明的。有个一休哥这样的弟弟，我很有面子啊。” 小壮士回来后被奶奶带去洗了个澡，省得有头发留在身上扎人。 然后就坐这儿被爷爷和奶奶哄了半天。 这会儿被妈妈和姐姐这么夸，挠挠头好像觉得也没那么难过了。 高战清听到汽车的声音，也过来解释了一下。 高煜道：“没事，爷爷。反正是男孩子，就当是体验一下了。” 要是把他闺女弄成了这样，那他可不依。 程澜点头附和，“这样显得我们小壮士头型还生得挺好看的啊。” 老爷子难道以为她喜欢给小壮士剪头发么？她就是担心他坐不住乱动啊。 听到夸自己头型生得好，小壮士露出点笑意来，伸手摸摸自己的小光头。 高煜蹲下低下头道：“嗯，爸爸和你差不多。” 他也是今天去重新剪了平头。 小壮士抬手摸摸爸爸的头，有点刺刺的。好像是差不多。 又过了两天，吕芳早上推开门出去，就看到一身僧衣、僧鞋的小壮士拿着一个比他还高的扫把在三个院子外的走道扫地。 嗯，说是扫地，其实就是拿着扫帚挥舞，地皮都没挨着。 再一看，小家伙是对着外头那排车库外拿着拍立得相机的程澜在摆造型。 她回头喊道：“老高，快来看——” 高战清出来看到，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行，能接受就好。 今天是周日，晚一些，顾盼和康庄、小鱼儿也都过来了。他们来上英语课的。 看到小壮士的打扮，都以为程澜故意的在给他做角色扮演呢。觉得小壮士还挺配合，连头发都剃了。 796 第 796 章 顾盼问道：“舅妈…… 顾盼问道：“舅妈, 还有别的衣服扮么？” 程澜点头，“有啊、有啊！你想扮什么告诉舅妈，舅妈这就让人给你做衣服。” “葫芦娃！” “好！” 康庄也挺乐意扮的。但是, “干妈，我们九点要上英语课啊。” “十点下课再来嘛，悦悦也是到时候再扮。” 这么小的娃娃，上课基本就是带着各种玩儿中学英语。 从顾盼到小鱼儿, 他们四个都是一个班的。 林琅说，学多学少不重要，关键就是形成一个语感，培养学习兴趣。 康庄问悦悦, “你扮什么？” “我扮哪吒。”悦悦摸摸包包头道，她发型都已经梳好了。 “那我扮悟空。” 顾盼挠头，“我想当，葫芦娃。” “好, 都去上课吧。一会儿下课就都有了。” 她今天就是准备搞孩童的扮演秀。已经在让人准备衣服和‘武器’的，找出适合他们大小的就是了。 回头来玩的小客人看到了，都会参与进来的。 省得小壮士觉得自己被剃了光头, 与众不同。 小家伙今天一早醒来, 摸到自己的光头还有些不适应。 下了床就跑去照镜子，不大开心的样子。 于是程澜就打电话让人张罗了。 等几个大的上英语课去了, 程澜又哄着小壮士在外头套一身锦斓袈裟，戴上毗卢冠扮小唐僧。 秋天了，不扫地了就穿上外套、戴上帽子吧。 “回头干哥都得喊你‘师傅’。” 小壮士想了想, 喜滋滋的点头。然后他伸出手，意思还少了手里拿的东西。 程澜看看兰草，兰草去把刚用金箔纸粘好的九环锡杖取来拿给他。 这个是空心的, 小壮士也拿得起。拿着晃一晃，或者在地上一顿，九环还能碰撞出声音来。 “妈妈、妈妈——” 程澜道：“好、好，妈妈也扮上。妈妈扮观音大士好了，妈妈今天为了小壮士豁出去了！” 高战清本来打算过来瞅瞅小壮士扮成唐僧是什么样的。 听了这段对话赶紧缩了回去，把门都关上了。 他可不想认领什么角色。 吕芳看了他的动作忍不住就是一笑，“澜澜这也是在替你描补。” “那你出去试试看能捞到个什么角色。” “我不去，我当观众。” 等到悦悦她们下了课，被通知到儿童乐园那边集合。 整个大院子已经被搞来的干冰弄得仙气飘飘的了。还有保安在轻轻搅动喷雾设备，继续喷出‘仙气’。 背景音乐也放的是《西游记》安天会上玉帝招待佛祖时的音乐。 然后蒲团、条桌，上头的各色水果、糕点都摆上了。 一些跟着大人来玩的小朋友也纷纷参与进来。各路菩萨、罗汉都有人认领。 还有个常来的老顽童似的、胖胖的老爷爷认领了佛祖。倒是没剃头，戴的头套，大耳垂用橡皮泥捏的。 玉帝是被小壮士抓了壮丁的高睿，王母是乐呵呵的舒敏。 他们一早正准备出门看自己的生意，就被点名了。 听程澜说小壮士因为光头的事还有点不开心，也只能舍命陪孙子了。 太上老君、太白金星也有人当了。也都是周末带小孩来玩的爷爷辈。 反正就坐着吃吃喝喝呗，安天会上诸天神佛就是边吃边聊啊。 兰草等人被安排了仙娥的角色，舞蹈工作室的人换了古装在中间跳舞。 一时天庭+大雷音寺的架构都出来了，服化道也显得比较精良。 跳舞的更是专业。 跑来找高煜玩的秦瑞看了忍不住道：“哥，嫂子这一会儿就搞得像模像样的了啊。怪不得她生意好了！这样的地方小朋友不想来玩才怪了。如今一个个都是家里的小太阳。他们要来，大人肯定首选这里啊。她咋有这心思的？” 不是前几天还听说挺忙的么。 高煜道：“小壮士昨天被老爷子带出去剃了个光头回来，没见在那儿扮唐僧呢。今天的初衷就是安抚他。今天倒不是你嫂子张罗的，是肖晚。” 程澜的论文昨天刚交了，但这事儿她都是交代给肖晚。 一开就准备搞衣服角色扮演，肖晚给搞成这么大的。 程澜觉得国庆节后可以给肖晚涨工资、提点数了。 前几天小壮士的抓周宴也张罗得不错，很多人来订这样的宴席。 如今肖晚管着北京的一摊子事，肖昌源被王千惠调到上海去了。 夫妻要避嫌不能在管辖范围内，父女也是要避嫌的。 秦瑞点头，看到了、看到了。他就说怎么小家伙扮唐僧呢。 “这要是整一匹你们深圳那个度假村的矮脚马来，那可就齐活了。不过，老爷子干嘛给人家剃成光头啊？” “说是剪的时候他乱动搞得师傅失了手，没法描补只能都剃了。” 小壮士这会儿老高兴了，一直惦记着干哥要扮悟空给他当徒弟呢。 看到他们终于来了，赶紧招手。 不过猪八戒和沙僧暂时没人肯扮。而且安天会那会儿本来也没他们。 就是孙悟空也是刚被压在五行山下呢。 康庄换好齐天大圣的衣服，“干妈，我金箍棒呢？” 人人都拿着‘武器’，就他没有。 程澜正兢兢业业的在扮观音呢，听了这话道：“这是安天会，大闹天宫之后玉帝安抚诸天神佛的宴会。你说你该在哪？” 康庄一愣，然后苦着脸道：“五指山下。” 《西游记》看了无数回，他也记得了。 康庄左右看看，看到那边有座假山，上头贴的横幅上他能认识五和山两个字。 这确实用不到金箍棒啊，他都被缴械、镇压了。 程澜道：“不然你还想演大闹天宫，把我这儿砸了啊？” 悦悦穿戴好莲花服，斜背着乾坤圈出来。就看到康庄被带到‘五指山’下趴着，只露了个脑袋出来，一时差点笑岔了气。 顾盼也乐得不行，“舅妈，我不当葫芦娃了。” 葫芦娃不在西游系统里啊。 程澜让人给他扮了个牧童，他就拿着一颗小桃子去蹲着喂康庄了。 背景音乐换成了‘五百年，沧海山田，顽石也长满青苔、长满青苔......’ 康庄看有半颗已经削皮了，便就着顾盼的手咬了一口。 吕芳在一旁看到，也是笑得不行。她扭头问道：“都拍下来了么？” 旁边拿着摄像机掌镜的曾清嘉笑道：“拍下来了。” 他刚买了个摄像机来自己玩，一早就接到程澜电话让他过来掌镜。 悦悦道：“小壮士，快、快，到你出场了。去那边把山上的符纸撕下来，救你干哥，不是，救你徒弟出来。他会保你西天去取经的。” “哦哦。”小壮士便拄着九环锡杖走过去。 林琅发现她幼儿班上第二节课的学生都没到课堂上来，于是找了过来。 结果来了发现这里好玩，都跑这儿看热闹来了。 家长们也都在。 “你们在玩cspy啊？”得，这个情况喊回去也没法专心上课了。 “好了，你们想去玩也去吧。我们等这里结束了再把课补上。” 英语班的小朋友们一阵欢呼，家长也觉得这个安排不错。 于是原本送了孩子就走的，也都留下喝茶吃点心、水果、甜品。 这都明码标价的，肖晚让人在院子的回廊下摆了一圈桌椅。 不但英语班的小朋友跑来了，舞蹈室的也都跑来了。 各人认领了衣服就去换。程澜等人乘机卸任，都换了小朋友来角色扮演。 高睿一脸的‘解脱了’。 还瞪了高煜一眼，你小子跑得真快。 高煜摊手，没有他适合的角色啊。难道让他扮演二郎神啊？ 那又得扯出三圣母、刘沉香了。 秦瑞笑道：“嫂子扮了观音，你可以扮韦陀啊。嫂子这样貌、性情，你俩很难有七年之痒啊！” 高煜道：“痒什么痒啊？结婚六年半，在一起加一起才多久？” 而且确实，他媳妇儿这样他爱还爱不过来呢，上哪儿痒去？ 只有兰草被留了下来，当孩子王。 林琅问程澜，“你们这干嘛呢？” 程澜心道：不干嘛，就哄我儿子开心啊！如今小家伙应该没什么心理阴影了，其他小朋友也都玩得挺开心的。 “就小朋友玩的东西得随时推陈出新嘛。肖晚提了这个建议，我采纳了。” 林琅道：“那能连你公婆都这么配合？” 程澜笑笑，“被小壮士抓了壮丁了。那会儿还早，人凑不够。” 说话间忽然听到全场都笑了起来。 原来，舞蹈班有个六七岁的小姑娘换了天竺公主的衣服进场跳《天竺少女》。 场上负责音乐的人立即就把相应的曲子给她换上了。 小姑娘跳得很好，很好地展现了舒敏舞蹈室的专业性。她妈妈看了也挺满意的，觉得钱没白花。 结果，她跳着、跳着就过来拉小‘唐僧’了。 小壮士一脸懵逼的被拉到场中央，然后众人就哄堂大笑起来。 康庄已经从五指山下解脱了，赶紧道：“妖精，快放开我师傅！吃我老孙一棒！哎，我金箍棒呢？” 小壮士则趁着那个小姐姐又开始跳舞，转身就朝‘哪吒’跑去。 悦悦笑着对藏到自己背后的弟弟道：“小姐姐是叫你一起跳舞，不要怕啊。” 玩闹了好一阵，肖晚让人把拍立得相机拿出来。 今天参与了扮演的大人、小孩都可以穿着服装照一张相。 一个人一张，如果是合照，那就可以多照几张。 这肯定是不收费的，各人家长都已经消费了。 林琅看现场还整得井然有序的，一个个自觉排队。每个小朋友脸上都开花开朵的。 不由道：“真有你们的！” 表妹上这个班，估计比在财政部开心得多啊。 关键她在单位上进的路很受限，这边待遇又好。没准停薪留职到期，她就真不干了。 小壮士和悦悦、顾盼、康庄、小鱼儿他们也照了几张合照，这会儿现场领到在传阅呢。 程澜手机忽然响了，是邱鑫泉打的。 “我思来想去，还是应该和你说一声。” 程澜挑眉，走到一边去接电话，“什么事这么严肃啊？” “你那个小姑子高灵啊，如今医院里有些闲话。她和一个来看病的年轻男军官走得有点近。” “嗯，我知道了。谢谢啊！” 程澜挂了电话想了想，邱鑫泉都这么说了，那应该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啊。 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得赶紧处理才是。 这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 她走到吕芳身边，小声道：“吕奶奶，您要不打电话关心一下高灵在医院的工作情况？” 吕芳原本看着顾盼正乐呵。听了这话笑容慢慢消失，然后道：“我回去打。” 797 第 797 章 吕芳退了好多年了…… 吕芳退了好多年了, 但要打去问个事还是能能找到人的。 几分钟后，她挂断电话，脸色有些难看。 她问了下小周，“顾盼今天是谁送过来的？” “我开车去接的。” “那顾老太太瞧着如何？”顾堰的妈之前回了老家。刚回到北京, 还给他们送来了土特产呢。 小周想了想, “没什么不对啊。” 那她应该还什么都不知道, 不然不会这么淡然处之。 “你去替我查个人。” “是。” 交代了这件事，吕芳又打给高灵, “你今天几点下班？” “我上早班。” “那你晚一些过来吃晚饭, 顺道接顾盼。” “好的。” 高战清也留意到程澜和吕芳说了什么, 然后吕芳就退出去回他们住的院子了。 他也背着手走回来, 沉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吕芳道：“高灵那丫头糊涂啊！她都结婚有儿子的人了，跟个来看病的年轻男军官在医院里有说有笑, 甚至打打闹闹的。还就在医院里！” 高战清的脸色沉了下去，“是刚才有人告诉了澜澜？” “嗯，她只让我打去关心一下高灵的工作情况。那我肯定知道不是这么简单啊。她二婶退休了，301的事咱们知道的就不多了。这还等到有人告诉澜澜我们才知道。这个马理惠, 难道没人知会她一声？” 马理惠被婆婆打电话问到, “没有啊，我没接到什么电话。我又没有手机, 我这刚跟着野战军从野外集训回来呢。” 这种集训军医院也是要去人的。她就坐着高濬的车子跟去, 一路还算平稳, 主要也是照看高濬。 陡然被婆婆这么问, 忙问道：“妈，出什么事了？” “没有就算了，既然刚回来就好好歇歇。”吕芳挂断了电话。 马理惠莫名其妙，然后打电话回301问了问, 才得知有了什么样的传言。 她道：“就是熟人吧，年轻人喜欢说笑很正常啊。” 那边笑了两声，没再说什么。 高濬也是一脸疲色，岁月不饶人。以后这样亲自带人出去看集训的事，恐怕是得换下属去了。 “怎么了？” 马理惠挂断电话，“高灵好像跟个来看病的男军官有点暧昧。妈怪我没有早点通风报信，那我又不知情。” “不知情就怪不到你头上嘛。这个高灵，脑子进水了么？” 女人的名声何等的重要！就算是现在，一样是如此。 少听信社会上那套什么X自由、恋爱至上之类的说法。 这几年没抓流氓罪，社会思潮还真是又有些乱了。 所以说，流氓罪虽然矫枉过正，但特殊的时候还是有必要的。 吕芳挂了电话又打给小儿媳，“你今天休班是吧，过来照看下顾盼。” “哎，好的。” 吕芳看向高战清，“我本来考虑过要不要回军区的电梯公寓。但后来想了想，都是一家人。” 高战清点点头，“嗯，是这样没错。” 所以下午高灵过来接儿子，长房的人也都在座。 除了方真，她早就已经不是高家人了。她在那边院子和兰草一起带着悦悦、小壮士、顾盼玩耍。 高灵其实上午接到奶奶的电话，心头已经有点数了。 但一看这么多人在这儿坐着，三个房头在京的人都在，不由道：“爷爷、奶奶，不至于摆出这么三堂会审的架势吧？我知道我生了外心不好，但我没有做对不起顾堰的事。我已经在和他商量离婚的事了。就算要做什么，我也会等离婚之后。你们不要老观念，觉得离婚就是原罪。离婚是合情、合理、合法的！” 一听她直接就说要离婚，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吕芳怒道：“你看上他什么？看上他有个海归富商、无儿无女的舅舅吧。” 她已经调查清楚了，那个军官自己在军中很有前途，还有个将他立为了遗产继承人的舅舅。 而且，也是因为他舅舅这些年砸钱替他铺路，他才能升得这么快的。 高灵道：“婚姻本来就是要看条件的，当初是我一叶障目了。高灿，你也在处对象了，以后别走姐这样的弯路！” 高灿没有吭声。今天是说堂姐的事，她才不会憨憨的下场陪斩呢。 高战清和吕芳还有三婶都被高灵的态度气着了。她还在这儿教起妹妹来了。 三婶道：“当初是你要死要活的非要和顾堰这个师兄处对象、结婚的。还是你倒追的人家呢。” “那时候我脑子没想清楚，现在我知道好歹了。妈，那时候你为什么不死活拦住我啊？” 三婶一阵无语，“你是怪我没有以死相逼么？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是不是劝了又劝？良言难劝想死的鬼！我还得割腕、抹脖子、绝食才算尽到责任啊？” 高灵道：“所以我现在知错能改嘛。” 小方年轻、上进，而且他舅舅家底很丰厚。 再加上高家的关系，以后要居于上位不是太难的事。比顾堰那个书呆子值得扶持！ 舒敏道：“其实高灵说得也没错，婚姻确实是要讲条件的。门当户对就是很重要！或者说低娶、高嫁，这都是千百年来验证过的。但是，既然已经结婚了，就必须要对婚姻负责。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能把婚姻当成儿戏。” 高灵开始还以为大伯母是她的知己，没想到后面还有个‘但是’。 吕芳道：“不说为了我和你爷爷这张老脸，你就为了顾盼以后不被人指指戳戳也该注意下影响。不该在医院就和他嬉笑、打闹。既然都决定要离婚了，你等离婚之后不行么？” 高灵蹙眉，“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就说笑几句，可能没太注意分寸。这有什么？” “这有什么？医护人员都传成那样了，还‘这有什么’！可能你觉得没迈出最后那一步就不算什么，但我们国家没那么开放。你也没出国留过学啊，怎么这些思想倒挺西化的？”吕芳兀自气咻咻的。 程澜道：“不是只有身体出轨才叫出轨，精神出轨也是出轨。国外其实也是很注重家庭关系、夫妻关系的，你接受的那一套思潮是有人刻意加工过的。如果你们是普普通通的关系，应该讨论不到X自由、恋爱自由、婚姻自由这上头去。” 正说着，有电话找高战清，小周来请他接电话。 高战清烦躁地道：“我现在有事，让晚一些打来或者回头我回过去。” 他反正不在位了，不会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 小周道：“首长，还是接一下吧。国安的领导打过来的。” 高战清挑眉，然后惊疑地看看高灵，这才起身去书房接电话。 程澜看看高煜，惊动国安的领导了。难不成男方那个舅舅有问题？ 是，这些年有不少爱国商人回国来报效桑梓，但里头可能也有打着这个旗号来的间谍啊。 那高灵这件事的性质可就大不一样了。 吕芳和三婶的表情也跟刚才完全不同了。都当过兵，基本的警惕性还是有的。 就连舒敏看到高睿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许多，也反应了过来。 其实离婚、再婚在高睿看来不是什么大事。顶多就是高灵被人戳戳脊梁骨。 最坏也不过是老头子为了正家风，直接把她逐出家门。 但她还有她爸。而且老头子这都八十了，还能管几年？ 到时候分了家，这就只是三房的家事而已。他不是太上心！ 但如果事情牵涉到间谍，那问题可就大了。 他问高灵，“你没跟他说过什么不该说的吧？” 高灵也有点慌了，刚才的理直气壮荡然无存。 “我也不知道什么机密啊。我就是个医生，又不是搞军工科研的。” 高睿点头，是，还好你确实不涉及什么机密。 对方搭上你这条线，应该看上的就是高家在军方的关系。 因为高灵身后有老爷子，高家二代、三代在军中的发展都不错。 所以一开始大家知道那个小方军校毕业，是个二十七八岁、没结过婚的帅小伙，也没太惊讶。 他看上的是高灵的家世，那她是二婚自然没关系。 但现在看来，事情不是那么单纯啊。 高睿蹙眉，他上午还在扮玉帝哄孙子开心呢。下午怎么这画风就全变了？ 他进一步追问，“那你没给他介绍过什么相关单位的熟人吧？” 高灵这回表情有些不对了。还真和大院的发小一起吃过饭，里头有人是搞这方面的。 “也、也许不是说我的事呢。” 程澜不客气道：“希望不是说你的事吧，也希望还没出什么大事。不然你大哥、二哥，你爸、你二伯、你爷爷在前线、在部队的多年奋斗都经不起你这么祸祸。” 她很不高兴。高煜在前线、潜伏敌人堆里，那都是拿命在拼啊！ 不只她！这话一出，家里的人都对高灵怒目而视。就连三婶眼睛里都喷出了怒火。 她夫妻分居多年，不就是为了男人的前途、孩子的学业？ 其他人不是高灵亲妈，就更是愤怒了。 舒敏|高灿眼里都在射小刀了。 她儿子|哥哥一次、两次拿命在前线拼杀，如果被人这么拉了后腿，以后受影响，她们能撕了高灵。 吕芳眼中的怒其不争几乎就要溢出。 原本以为只是个人品德问题，那大家该劝的劝。 高灵如果还是冥顽不灵，她要离婚就赶紧离，将影响降低到最低程度。 可要是她被间谍利用做出了什么危害国家的事，这是要上纲上线的。 高灵的脸色都白了，也顾不上程澜的话不好听，众人的脸色难看了。 “我、我们还没走到那一步呢。也就和熟人吃了顿饭，还是巧遇的。” 舒敏道：“哼，巧遇？有那么多巧遇啊？” 接下来一阵沉默，众人都等着老爷子回来。 又过了两分钟，高战清回来了，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对有些瑟缩的高灵道：“一会儿有人来，你把所有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和人说清楚。” 吕芳道：“那个人的舅舅真的是间谍啊？” 高战清道：“有重大嫌疑，已经进入国安怀疑的名单。你上午让人去查那个小方，国安的人知道后就上报了。人家知会我一声，算是看在同袍之谊。” 高灵害怕了，“爷爷，我跟他才认识不到两个月。我没有做什么的。” “那就好。你现在先捋一捋。回头人家问起，你一丁点都不要隐瞒。放心，既然什么都没做，说清楚就好了。”高战清口气还算和缓地道。 看高灵明显吓坏了，这时候不能再给她施压。只能安抚，让她老老实实的交代。 “嗯。”高灵赶紧应了一声。 798 第 798 章 高战清又对程澜道…… 高战清又对程澜道：“国安的人会以客人的身份前来。另外, 他们想找你帮个忙。” 这时候找他孙媳妇帮忙，对方也算是给他吃定心丸了。不会对高家造成什么影响。 高家其他人心头也是一松，还用得上、信得过高家人就好。 程澜有些愣住，然后道：“义不容辞！” 高煜也坐直身体道：“什么事啊, 爷爷？” 高战清道：“有个爱国华侨, 以前就给我们提供过漂亮国的情报。现在祖国改革开放了, 他想趁着政策将部分生意和家人转移回国内。国安的人不方便出面招待。就想问问看你方不方便代为出面，还有他做生意的事, 如有咨询或者需要协助的地方, 也想你力所能及搭把手。” 程澜想了又想, 想起之前在漂亮国的时候她和一个老华侨跳过舞, 替大叔从对方手里接收过一份情报。 那还是在亨弗莱议员家的舞会上。 她点点头，“我以前给国安做过外围接收情报。他们说的应该就是我接触过的那位老先生。” 高战清点头, “那个老华侨目前在南方考察市场，回头会来北京。 程澜道：“我很敬佩这样的爱国人士。我联系下让他们入住我的会所吧，这样也方便交流。嗯，等一下不是有人来找高灵问话么, 我让肖晚和保安队长稍微安排一下。” “好, 你去吧。”高战清点头。 保安队长也是越战退伍的老兵，是值得信任的。至于肖晚, 她也算根正苗红, 可以托付机密。 程澜出去叫来两人, 在自己书房交代事情。 大叔教她的, 凡事谨慎。 她先里里外外检查了一下，又让他们看了身上有没有什么窃听装置。 然后才把事情告诉了他们。 程澜没提高灵的事，就说国安找自己帮忙，一会儿会亲自来交代任务。 让他们安排一下, 不要惊动了旁人，悄悄的把人引到指定的包间。 保安队长很快反应过来，“老板，你放心。” 肖晚没想到停薪留职来这里挣钱，还能接触到这样的事。 她也点头，“老板，我会做好相关安排的。” 程澜点头，“告诉你们，是因为你们值得信任。而且，将来说不定我还需要你们的协助。” 就譬如赵柯，当初让他知道那么多，也是因为可能需要他的帮助。 如今，他也被大叔发展成了外围。上次去漂亮国，大叔就对程澜都说了。 晚饭后，巡场的肖晚发现了程澜说的车牌号码。 这会儿来这里消费的人还是络绎不绝的。 她用对讲机告诉了保安队长。 包间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就是对要走的路径尽量清场。 人很快被领了进去，程澜关上前门。然后她从另一道门离开，留下高灵接受盘问。 这会儿家里已经吃过晚饭了。她回去，小壮士正在找妈妈。 舒敏在哄着他戴帽子。秋天了，晚上风吹着怕他着凉。 看到妈妈，小家伙还略有些不稳当的走上前抬起双臂，“妈——” 程澜把他抱起来。 旁边白炽灯下，高睿拿着《365夜》在小声给悦悦讲故事。 舒敏朝旁边公爹的院子看看，极小声的道：“她要是影响了高煜，看我怎么收拾她！” 高睿正好讲完了，合上书让悦悦跟着兰草去洗漱。 “她要是都到影响高煜的地步了，自己也就出不来了。用不着你去教训她！” 程澜抱着小壮士哄着，然后手机响了。 高煜过来要接过小壮士，结果臭小子不干。他只好给程澜把手机掏出来接通，放到她耳边。 肖晚打的，“程澜姐，顾医生来了。” 程澜道：“好，我知道了。” 她正要对挂电话的高煜说，后者道：“我听到了。我过去告诉爷爷他们一声。” 小壮士也要过去，但是又不肯让爸爸抱，程澜便只好抱着他一起过去了。 高战清在闭目养神，二房、三房的人都没敢走。 高灵那里没个初步结果，谁敢走啊？ 如今虽然说不讲连坐了，但事情大了其他人多少还是要受牵连的。 高战清听到声音睁开眼，“又怎么了？” 程澜道：“顾堰来了。” 顾盼被他外婆带着，这会儿也在洗漱。 程澜觉得既然高灵都提离婚了，顾堰多半是来接儿子的。 他怕是担心高家把顾盼给扣下了。 所以，下了中班回到家听说儿子还在这边，就赶紧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高战清道：“让他进来吧。” 顾堰推着自行车一路走到了院子里，把车停下直接进来。 他斯文的脸上带着几分气愤，以为岳家帮着高灵扣留孩子呢。 但一进来就发现气氛莫名的紧张，高灵和顾盼却都不在堂屋。 高煜走过去，“有个事必须和你说一下。” “你说就是了。”顾堰口气有些冲的道。 他本来想着高家总有明理之人。没想到这么护短，都站高灵那边。 高煜一怔见血地道：“那个小方的舅舅被怀疑是间谍，他是刻意接近高灵的。高灵现在正在接受国安的同志盘问。” 顾堰整个人愣住，然后才道：“她做什么了？” 他不得不关心这个问题。高灵如果触犯了刑法，要祸连三代的。 “她自己说没做过什么。所以，一起等结果吧。哦，顾盼他外婆带着，已经在洗漱准备睡下了。” 今天还不一定能有结论。不过既然过来了，高煜便也坐下了。 顾堰有些恍惚的跟着高煜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程澜抱着儿子过来问道：“你吃了么？” “还、还没顾上。” 程澜道：“我让人给你做份汤面送来。” “好，谢谢大嫂。” 汤面很快送来，还配了三个小菜、一碗海带骨汤。 顾堰忙了一天，确实饿了。 他吃着、吃着，眼镜被骨汤的热气所蒸。便取下来用袖口擦了擦，然后戴上继续吃。 小壮士看着姑父擦眼镜，拉拉程澜。 “我、我......”两手成O放在眼睛上 程澜道：“你不困啊？” 小壮士笑。 “那我们回去拿。” 小壮士摇头，他要留在这边。这边人多，热闹。 她只好打电话回去，“妈，你把小壮士的墨镜拿过来一下。” 舒敏和高睿一起过来的。 小壮士把墨镜戴上，过了一会儿也拿下来用袖口擦擦。 他现在就处在喜欢模仿的阶段。 座机响了，高战清亲自接起来，“哦，好的。” 他挂了电话，“老三家的，你明天去帮高灵收拾些东西拿过来。让她跟着我和她奶奶住几天。小顾让你母亲明天去幼儿园接盼盼吧。” 顾堰点头，“好的，谢谢爷爷。那高灵的事......” 他问出在场的人都关心的问题。 “暂时还没有结论。核实她说的话也需要时间。如今医院已经闹得风言风语，我们出面管教她，把人留在家里也说得过去。吕芳你打电话去给她请假。” 吕芳点头，“好。” 过了几分钟高灵回来了。 “爷爷，我都说了。我还和他们说，如果需要我协助工作引蛇出洞，我可以。” 高灵这会儿也沉静了许多。 她确实什么都没做，就被利用做了一次桥。对方还没来得及更多的利用她呢。 她决定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不就是协助国安的人么，她也可以。 高战清道：“先彻底洗清嫌疑，再说下一步。至于你和小顾，你们都是成年人了，自己做决定吧。” 顾堰抬起头，“爷爷，先等她彻底洗清嫌疑再说。” 程澜一听，顾堰这也是想离婚啊。 也是，都传成那样了，是个男人都忍不了。不过，这也很可能是那个小方故意引导以及推波助澜的。 就急着上位当高家的孙女婿嘛。那样更方便他展开工作。 但顾堰显然是不想忍了。 在高灵精神出轨前后，肯定也少不了跟他冷战，对他冷嘲热讽。 三婶从里头出来道：“你们要为了孩子多考虑、考虑啊。顾堰，他们毕竟没发生什么。回头这个案子查清楚了，就说是高灵为了查案故意和你闹翻的，也就不会再有人议论什么了。” 顾堰沉默。 高灵看看他，“妈，我和他感情确实破裂了。” 顾堰离开了，小壮士在程澜怀里开始耷拉下了眼皮。 高煜道：“爷爷，那我们也先回去了。” 高战清看看犯困的小壮士点点头，“嗯，回去吧。” 一家五口一起回隔壁院子。 而老爷子那边，二房、三房的人如果要留宿也住得下。 程澜和吕奶奶说了，需要被子给值班的店长打电话就成。 他们走到门口，肖晚过来了。 “高伯伯、高伯母，高煜哥。”她先一一打了招呼，然后对程澜道：“程澜姐，那两位同志我已经安排送出去了。还有别的事没有？” “没有了，你赶紧休息去吧。” 肖晚已经从单位宿舍搬到这里了。就在客房那边占了一个小套间，比住宿舍还得跟人挤一间宽敞多了。 她应了一声往回走。 回了堂屋，舒敏道：“她都没被逮起来，而且还信誓旦旦要施行反间计，应该是没事了吧。” 高睿‘嗯’了一声，大概率是如此。 程澜道：“就是顾盼这么小就要面临父母离异......” 舒敏道：“三弟妹打的主意倒是好，但人家顾堰不愿意这么委屈求全。也是高灵之前太过分了！她以为和顾堰离了，她还能找到更好的。那个小方就是各方面投其所好。” 高睿叹口气，也不能可着人家老实人欺负啊。 高煜道：“既然没有大事，那咱们就安安生生的准备过国庆节吧。” 过完国庆节，他又得回部队了。 安顿好儿子，又去看了看已经睡下的女儿。回到房间，程澜也去冲了凉换上睡衣。 高煜道：“等樱花国的房价开始跌了，你那个权证是不是就该卖了？” “嗯，等房价暴跌开始就让操盘手陆续出手。” 高煜道：“之前四年多最高涨了三倍。如果开始跌，跌幅肯定小不了。买在最高点的人，未来二十年估计都得弓着背挣房贷了。不供会怎么样？” “断供的话，银行收回然后拍卖。看拍得的钱够不够抵偿房贷。不够的部分，还是得补足的。我周一没课，周二的课在下午。回头我找个周六飞去东京瞅瞅。” 高煜道：“你这真跟打飞的差不多了。” “北京飞东京算上时差3.5个小时。而且我是多次签证，可以说走就走的。来回都没有时差，很方便啊。” 换言之，比去石家庄看你还方便、省时呢。 799 第 799 章 怎么过国庆节，这…… 怎么过国庆节, 这是一个问题。 程澜考虑要不去香山看红叶？或者出京去周边哪里玩？ 悦悦表示，她还没在天X门看过升国旗呢。 程澜脸色都变了，如今要想看到得老早就去排队占位置啊。 好多人兜里有钱了都跑到北京来旅游, 来了都要去看升国旗。 别说国庆节了, 就是普通的日子那儿都挤得很啊。 还有人带着铺盖卷在那里熬夜蹲守呢。 根本不是12年前她和林墨、林琅来旅游的那阵, 早上高煜带着她们跑步过去还来得及。 那会儿是真没几户人家有钱到北京旅游。好多人饭都吃不饱呢。 但是, 悦悦都提要求了, 能不满足么？ 高煜道：“那我们开辆房车去，停在离得最近的停车场。到时候时间要到了, 咱俩扛起他们两个跑过去占位置。” 程澜点头, “好！”她的美容觉啊！ 因为得一人扛一个，这事儿就没法带别的小朋友了。 到时候没准还要跟空手的人抢位置啊！ 定下来了, 高煜就打电话找熟人打听相关情况。 他有战友的战友管着升旗的仪仗队呢。得问问和当年有没有什么变化啊。 天X门广场升旗的时间是不固定的。 早晨，当太阳的上部边缘与□□广场所见地平线相平时，为升旗时间。 每年1月11日到6月6日，升旗由早晨7时36分逐渐提前到凌晨4时36分, 平均每天依次提前约1分钟； 6月22日至12月30日, 升旗时间由4时46分逐渐推迟到7时36分，平均每天推迟52秒钟。 而国庆当天的升旗时间是06:10。 还好，不是4:36。 差不多提前一个小时就得到排队的地方等候。 还要过几道安检呢。 他们提前一晚上把房车开去停在附近, 那就可以4:40起床。 预留30分钟洗漱、打理孩子，然后抱着孩子冲过去。 程澜看着高煜记下的问到的流程瞠目，“现在这么复杂了？” 高煜点头, “是啊。” 对方还给他们提供了一个离得最近的停车场的位置, 距离天X门就一公里。 因为到时候有几个口子往里放人，还告诉了他们走哪条道可以看到天X门和红旗台正面。 大概6:20升旗仪式结束，正好可以去吃早饭。 悦悦听了也有些惊讶, 好麻烦啊！ 程澜道：“没办法，十亿人都想看呢！去不去吧？要去的话那天就得四点多起床，闹铃一响就得起。而且你得自己给自己穿衣服。因为你弟多半是打都打不醒，得妈妈照顾的。爸爸就要负责准备带去的水和小点心。嗯，最好给小壮士穿上纸尿裤。不然辛辛苦苦排到了，他忽然要嘘嘘就坏了。” 如今一般就是有什么事才穿纸尿裤。 悦悦问小壮士，“你去不去啊？你去了也记不住吧。” 小壮士听出姐姐不想带他的意思，立即猛点头，表达了强烈意愿。 兰草道：“姑姑、姑父，我能不能也去啊？我也想看升国旗。” 程澜道：“当然可以啊，房车里住得下。你不但能自己照顾自己，还能搭把手呢。” 兰草高兴的直点头，那就好。 吃饭的时候说起这事儿，高睿道：“我看过开国大典升国旗。” 所以，其他的都不稀罕了！ 方真笑笑，她自然也是看过的。高睿就是跟着她去的。 程澜和高煜对视一眼，羡慕嫉妒恨啊！ 高睿继续道：“那会儿是下午三点举行的开国大典。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高煜道：“听说是为了防止果党轰炸。” 高睿点头，“对，当时聂帅是开国大典的检阅指挥官。时间是他初定然后报请中央批准的。这个时间聂帅是经过缜密计算的。当时果党的轰炸机是漂亮国造的B-24，时速最高可达488公里。这种飞机夜航能力非常差。下午三点执行了轰炸任务，很难在黑暗中返回1230公里外的舟山群岛。只能是有来无回！这里还要考虑到10月1号的白昼长度。而且，为了防范空袭，开国大典上咱们仅有的17架参加阅兵的飞机，有四架装载了实弹。一旦空中有来犯之敌，可以立即投入战斗。” 程澜道：“就是总理说的飞机不够，可以飞两次的那17架飞机？” “对！不过可惜啊——” 高煜道：“可惜什么？” “当年是毛熊国的记者来帮忙拍的开国大典的现场录像。咱们当时还没那么多资源。那种老胶片你们知道，很容易自燃的。最后保存下来的，就是你们看到的那十几秒。” 程澜道：“那幸亏把主席说‘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那段保留住了。” 高煜点头不已，“可不是么。” （这段珍贵录像，2015年俄罗斯人在库房里找到并用现代技术修复了。普大帝在当年我们阅兵时作为国礼相赠。可以在网上找到） 方真道：“确实可惜了！当年主席、总理、老帅们的精气神都非常好。他们都站在中间的位置，但站位其实很随意的，没有太多讲究。28年的浴血奋战，终于建国了。他们一个个当时也都是笑逐颜开的。” 程澜笑，“史上最牛创业天团！” 方真笑，“刚到延安的时候，哪里能想到十几年后我们就得了天下，建立起了梦中的那个新华国？” 众人慨叹了一番建国不易，高煜道：“聂帅数学能力很强啊！” 高睿笑，“聂帅还有更强的地方呢。你们知道聂帅的家庭住址以前是做什么的么？” 高煜和程澜摇头，一旁默默听着的舒敏也摇头。 至于兰草和两个小的就更不用讲了，她们更不可能知道。 方真笑笑不说话。 高睿揭晓答案，“是清朝的吉安所。吉安所听着好听，其实是整个紫禁城的停尸房。聂帅进京后担任北京市长，那会儿中央还在西柏坡。按说他可以随便选地方住的。结果那些军阀的房子他都觉得太奢华了，也不好办公。他看上了外表比较朴素的吉安所。当时里头还有很多前朝留下的尸体，他让人清理出来交给了医学研究机构。然后收拾出来就住下了，一直住到了现在！” 聂帅是十大元帅中如今唯一还在世的了。 不过因为年事已高，马上92岁了，如今好多时候都住在301。 程澜、高煜等人瞠目结舌！悦悦和小壮士有听没有懂，没啥反应。 高睿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这才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舒敏道：“老一辈的无产阶级革命家，都是尸山血海中滚过来的。别说这世上没有鬼。就是有，聂帅他老人家也镇得住。那啥，高煜、澜澜，我也想跟你们一起去。放心，我跑步也很厉害的，不会拖后腿。” 高煜惊讶的道：“妈你没看过天X门升国旗啊？” “看过，但没在10月1号看过。我要不去，那不成家里唯一没在10月1号看过升国旗的人了么。” 程澜点头，“那到时候兰草你就负责照顾高奶奶。”她婆婆确实身体不错，运动细胞也发达。而且，就算不这样，她想去也不能不答应啊。 “好的。” 9月30号的晚上八点，高煜开车，其它人各自带了外套上车。 凌晨四五点其实还挺冷的。 方真和高睿，高战清和吕芳、高灵都出来相送。 高战清道：“高灵的事，说清楚了。”国安已经核查过，高灵确实只是被利用了。 众人松一口气，说清楚了就好。 高睿看看大侄女，“以后凡事多长个心眼了。你要去行反间计么？” 高灵点点头，“国庆过后，我和顾堰就会去办离婚手续，然后和小方进一步接触。” 程澜脱口道：“当心点！那种人很可能穷凶极恶的。” 高灵道：“我会的，大嫂。” 这几天，爷爷给她讲了不少大嫂刚到漂亮国时候的事。还说她就是一辈子没吃过苦头，所以才搞成如今这样。 她也确实有些汗颜。 那天她妈说了那样的话，如果顾堰肯给她台阶下，她会顺着下去的。 可惜，他不会再给她机会了。 高煜道：“你大嫂说的也是我想说的，以自身安危为上！你不过是倒霉被挑中成为被利用的对象，自身并没有做错什么。用不着以此补过！” 高灵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这段时间家里人都怪她。 奶奶和妈妈也不好帮她说情。 但大哥这话真的让她放下了好大的心理负担。大嫂得知她要去做什么，脱口也是让她当心。 舒敏道：“哎，你这孩子。多为盼盼想想，千万不要逞强，不行咱就撤！国安都盯上他们了，就差个证据而已。至少是不会让他们再为祸了。” “嗯，我知道了，大伯母。” 等上了车，舒敏叹口气，“好歹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要去做危险的事也难免为她提心吊胆。” 高煜道：“国安应该会最大程度确保她的安全。” 悦悦多少听出来了，灵姑姑要做的事有危险。她不由皱皱眉头，“灵姑姑打得过坏人么？” 高煜把她搂在怀里，“她这么多年虽然没有像我和你二叔一样苦练功夫，但也一直没放下过的。” 只有什么都不懂的小壮士无忧无虑的坐在儿童座椅里，趴在窗边看着外头的霓虹灯。 到了停车场才八点半。 舒敏带着两个孩子下车玩‘跳房子’。 兰草和高煜、程澜麻利的把座位等通过挪移等手段变成床。 最后就铺了三张大床。 高煜和悦悦睡一张，程澜和小壮士一张，兰草和舒敏一张。 大家到附近公厕上厕所。有公厕就尽量不用车上的厕所。 然后就在车上的盥洗室洗漱。各自的床有帘子的，拉上。关灯睡觉！ 大家基本都穿着明天里面穿的衣服睡下的，到时候外套和外裤一穿就可以了。 小壮士其实根本不知道今晚出来干嘛，但这不妨碍他挺兴奋。 靠在妈妈怀里，他还是兴奋的睡不着。 这都过了他平常睡觉的点了。 程澜一下、一下轻拍着他的背，大概九点过了小家伙才睡着。 悦悦也发出了平稳的呼吸声。 如果能从现在睡到4:40，其实也是七个多小时的睡眠时间了。 但几个大人平常这个点都还没有睡。所以还真不如他们姐弟入睡容易。 遮光的帘子已经放下了，可夜晚停车场难免有车子进进出出的动静。 程澜最后睡着，估计已经是十一点之后的事了。 800 第 800 章 第二天早上五点半…… 第二天早上五点半, 天还黑黢黢的。 经过一番奔波后，程澜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天X门和红旗台的正前方。 他们一家人在第一排盘腿坐着等候。广场打扫得其实还蛮干净，回头拍拍灰尘就好。 这会儿整个红旗台的四周指定区域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他们身后明显是一队旅行团的人。导游小声和团员道：“比往天的人多多了。” 舒敏经过一番奔跑, 脸色红润、有点喘。她靠在高煜胳膊上休息。 悦悦是被爸爸抱着跑过来的, 这会儿坐在他另一边靠着。 高煜把贴身背在背上的保温水壶取下来, 这里头是温热水可以直接入口的。 他先倒了小半杯水到杯盖里递给舒敏, 然后又让悦悦直接抱着水壶喝。 早上除了他, 其他人都起晚了几分钟，没时间门喝水了。 而且喝多想找厕所也麻烦, 这会儿润一润就好。 程澜则问用抱带绑她身前的小壮士, “还要不要再睡会儿？” 这个姿势睡觉最合适。 刚才奔跑中小家伙也醒了过来，伸手抱住了妈妈的脖子。 小壮士显然觉得一大清早这样还挺好玩, 摇摇头表示不睡了。 程澜就让兰草帮忙把他解下来，变成背贴在她胸口，坐在她腿上。 兰草从背包里拿出用奶瓶装着的NeiNei喂他。那奶瓶上还包着保温膜保温、防震。 悦悦和舒敏喝过水，高睿再收回来涮了涮, 倒给程澜和兰草喝。 最后他自己也喝了一点。 等到仪仗队踏着整齐的步伐、护卫着国旗出来, 全场庄严、肃穆的站立等候。 就能看不懂的小壮士都在妈妈怀里睁大眼看着。 悦悦就更不用提了。被爸爸抱着，一脸的庄重。 这种现场看的感觉跟在电视机里看到完全是两回事。 军乐团嘹亮的国歌演奏声中，五星红旗冉冉升起。 那感觉, 真的是一股爱国的情怀在胸腔内跳动，久久不能平静。 整个过程结束，现场的人都还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有动静。 等后面的人纷纷往外走, 高煜道：“走吧。” 悦悦今天心愿得偿, 十分的满足。抱着爸爸的头，蹭了蹭他的脸。 高煜道：“嗯，以后你们想要什么, 告诉爸爸、妈妈就好。爸爸、妈妈能力范围内，什么都愿意给你们的。” 小壮士见了立马有样学样，也蹭了蹭程澜的。 程澜伸手抱抱儿子带着奶香味的、肉乎乎的小身子。 虽然没说什么，但美容觉没睡成还受累的感觉直接就被小儿子嫩乎乎的脸蛋给蹭没了。 下次儿女再喊她半夜起来干活，她还能起！ 两个孩子被抱着，一家人顺着众人移动的方向慢慢出去。 高煜和程澜带着俩孩子和舒敏回到房车上，兰草则到附近的早餐店买早餐。 等她买回来，高煜和程澜已经把房车复原，餐桌拉出来摆上了。 六个人围坐着吃了早饭，收拾好就开着车回去了。 逛广场可以改日来，今天就把场地交给外地来的游客吧。 高煜明天就要上班了，坐下午四点那趟火车回部队。 他对程澜道：“樱花国的房价应该还没有降到位。你等人家到位了再去看啊，且得降一阵子吧！” 樱花国房价开始降的事，《新闻联播》和《财经新闻》都说了。 程澜笑，“好，我周五带着儿子来看你，好了吧。” 高速公路通车了，这回过去开车不到五个小时就能抵达，方便多了。 她周五下午没课，可以早点出发，过去吃晚饭。 周一下午再回返。 当天中午算计着时间门，程澜往程岩新买的手机上打电话。 今天程岩和徐雷结婚，虽然是二婚但还是在蒸蒸饭店摆了十二桌酒席。 村里好多人都上成都喝喜酒。林爷爷一大家子在家的也都去了。 可程澜这里走不开，她也只有国家当天一天假，而且高煜下午就要回部队。再说还有一双年幼的儿女。 手机一开始是程姝拿着，她道：“是澜澜啊，你等一下。” 这会儿宾客都已经迎进来了，程昕在化妆间门休息。 “岩姐，不好意思，没能赶回来喝你的喜酒。” “知道你忙，公司、学校、家里一堆的事儿。礼到人不到也是可以的！打了电话来祝贺就成。” “祝你们新婚快乐，和和美美啊！” 两人加起来都三个孩子了，早生贵子肯定就不能讲了。 “谢谢，我们会的。”徐雷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高煜也过来祝贺了两句，“二姐、二姐夫，恩爱白头啊！” “一定、一定。” 成都那边，村里人听说是程澜打来的都互相看了看。 海南的房价还是没有涨的迹象。 不过昨天发了分红，今年一人发了2000呢。这就不是什么燃眉之急了。 既然程澜和程杳那么多套都那拿在手上，他们也就继续供吧。 但也有人担忧得道：“小鬼子那边不是听说房价在降么，我们不会也......” 七伯道：“应该不会吧，香港都那么贵了也没有跌，还在涨呢。而且，小鬼子那边是以前就涨过了，涨得太猛了，跌一点也正常。咱们还没开始涨呢。” “嗯，倒也是这个道理。就是不知道澜澜说的等风来，风几时才能来啊？” 蒸蒸饭店的老板听上菜的伙计回来复述后道：“这么说他们也不清楚？” 他也属于是跟风买了的。 后勤部的林部长替军区买了150套啊。他觉得应该是要赚钱的，就跟着买了几套。 但现在看来，不管是林部长还是程澜，都是在赌。 但赌赢的概率应该比较大。他也跟着继续拿着吧。 10月2号，民政局节后开始上班。高灵和顾堰就去办了离婚手续，孩子归顾堰。 财产也没什么纠纷，算是和平分手。医院分的房子归了顾堰，海南那套就归高灵。首付和医院房子的一半房款正好相当。 高灵搬回了父母家中，以后值班就住宿舍。 她昨天就回去了，今天也不是从这里出发去离婚。 这一天顾盼跟着顾老太太，没有在高家露面。 悦悦道：“妈妈，离婚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爸爸、妈妈不在一起了的意思。但爸爸、妈妈还是爸爸、妈妈。” 悦悦挠挠头，“也就是说，盼盼还是我表弟？” “那当然，这是基于血缘关系的。血缘关系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你需要做的只是以后看到他爸爸改口喊顾叔叔而已。” 悦悦点头，松了口气。 她还挺喜欢和盼盼玩的，一个很听话的小弟谁不喜欢啊？ 她抱着程澜的胳膊，“妈妈，你和爸爸会永远在一起么？” “会的，只要你爸不生外心。” 高煜在部队接到女儿的电话。 本以为女儿是要说想他了，结果悦悦道：“爸爸，灵姑姑和顾叔叔今天离婚了。” 高煜脸上笑容一收，“嗯，我知道。” “你和妈妈要一直在一起哦，我不想改口喊你叔叔。” 高煜黑线，“你不要发散性的理解，你妈肯定不是这么说的。我和你妈会一直在一起的，你永远都得叫我‘爸爸’。” “嗯，妈妈也说会一直在一起，只要你不生外心。爸爸，你不要生外心啊！” “好好，我不会的。喊你妈接电话——” 程澜听说了悦悦的误会道：“我只是让她以后看到顾堰不要喊姑父，改口喊顾叔叔。又没说顾盼也需要这么改口。谁晓得她怎么理解的？” 小壮士对着话筒喊道：“爸——” 高煜美美的答应了一声。 “你们在家好好儿的，我周末在部队等你们。” “嗯。” 这一天，隔壁院子都很沉默。安静得连小壮士都没跑过去找太爷爷玩。 平常太爷爷也会听听京剧或者军歌什么的。又或者打打太极拳，在那边喊‘小壮士——’ 高战清让吕芳看着勤务员收拾了行李，预备搬回玉泉山上住了。上头有温泉，日子舒服得多。 程澜的四合院，哪怕是烧着地龙也不如。 他就是舍不得小壮士。 于是傍晚调节好了心情，他过来找开着‘军用吉普’就在院里打转的小壮士商量：“你跟太爷爷去山上住一阵吧。” “嗯？” “有果果吃、还有小鸟，还能天天泡澡澡。” 小壮士头上已经长出了一点点的发茬，他不太喜欢戴帽子。于是除了一早、一晚，程澜也就不逼着他戴了。 果果小壮士不稀罕，但他喜欢泡澡澡。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程澜听说之后笑了起来，“爷爷，他没有时间门观念的。答应了你去住一阵，没准半天不到他就要吵着回家了。” “再说、再说。没准能吸引他多留几天呢。要不，你和悦悦一道上山？山上去京大也只半小时的车程嘛。” 程澜道：“不了。我们准备搬到京郊去住。” “你什么时候又在京郊买房了？”高战清挑眉。 “没买，那农民的自建房不能买的嘛。商品房又还没有正式开启。” 新华国规定的，农民的宅基地是不能买卖的。农田也是属于国家的，只是给农民种。 这一下子就解决了封建社会两千多年的大难题：土地兼并。 高战清道：“你们海南买的房子还在原地踏步呢？” 程澜点头，这五个月海南的房价确实没什么波动。 “那这贷款利息可够吓人的。你们公司的人我是听说可以预支18个月的工资，那你们村呢？” 程澜道：“提前到国庆分红了。按人头今年应该可以分2000，账上有余额就提前分了。小两口能分到4000，这就至少可以再撑三个月了。” 农村最小的家庭单位就是新婚的小两口了。没结婚不会被分出去，结婚超过两年的多半已经添丁了。 高战清道：“那看来你们村的零售生意越做越好了啊。” “价廉物美、服务态度好。村里大姑娘、小媳妇要想当营业员都是要竞争的。老百姓日益增长的物质需求总得得到释放和满足才行。” “真的不打算从一个村推广开，让更多人受惠？” 程澜道：“我还没做到学而优呢，等我读完博才勉强能说这句话。而且，目前金钱本身依然很能让我有成就感。” 老爷子还没死心，一心想游说她入仕途啊。 3号一早吃过早饭，高战清就和吕芳搬回山上了，把小壮士也带走了。 他的红旗防弹车里也装上了儿童座椅。 小壮士在车窗口冲程澜挥手。 他平常也有跟着太爷爷坐车出门，所以并不会一点也离不开妈妈。 更何况兰草还跟着去了。 801 第 801 章 程澜点头，“去吧…… 程澜点头, “去吧，跟太爷爷多玩会儿。” 等车子开走，舒敏道：“中午估计就得闹着要回来。” 程澜笑, “没准能坚持过今天呢。毕竟山上鸟语花香的, 还有温泉池子可以泡。” 虽然是暖房种的花, 但确实是色彩鲜艳明媚。 如果不是奶奶不便一道去山上住, 没准程澜就真的跟着去了。 山上待遇多好啊, 厨师都是一级起步。 中午舒敏午睡起来出去张望了一阵，小家伙居然待住了？ 方真笑, “也不至于半天都哄不住吧？我也要收拾行李了。” 舒敏道：“妈你自己去深圳、广州？我陪你去吧, 去那两处的舞蹈室看看我再回来。” “不是啊，你没听澜澜说要搬去京郊有温泉的地方啊？到时候房子周围如果有空地, 我还能种菜呢。” 舒敏喜形于色地道：“要租一栋小萧那样的别墅么？”她去年去的时候老喜欢那里了。 她说着就过去要问程澜，正好在窗外听到她交代肖晚去京郊租一栋附近有温泉的农民自建楼房。 如今没得有产权的别墅卖，有其实也是长租20年以内。干脆直接用租的。 估计过不了两年，有温泉的地方就会开出别墅小区了。 哪怕海南的试点失败, 应该北上广深的房地产业也会拉开大幕。只是做不到像樱花国、香港之前那样红火而已。 所以, 租个三年就好。 要房间多一些的，到时候公婆应该也会住过去。 到时候把内部稍微装潢一下，再喊几个保安、园丁、保洁、厨师过去照看。 这样单边通勤估计一个半小时以内。 程澜一周有四天需要上课。麻是麻烦了一点, 但奶奶和小壮士可以住得很舒服。 如果是早上一二节课，那就提前一晚进城住在出租屋。不然早起太痛苦了。 小壮士不肯跟着太奶奶先去深圳嘛。 不然国庆节后，宝安机场已经通航。直接从北京飞过去三四个小时, 十分的方便。 至于悦悦, 她得每天上学、放学，就只好住城里了。平时就跟着爷爷、奶奶，周末一起到京郊泡温泉。 舒敏听到这里想了下, 是啊，她还得每天来舞蹈室看看。 平时确实没法像婆婆一样就住在郊外。 虽然请了人，但自己也得多上心才是。不然再出事，她真的要受不了了。 而且孙女儿确实也得有人照顾。 肖晚点头应道：“好，我直接就开车去往石家庄走的大道两旁找房子。” 这样不管是去探亲还是返回，程澜都可以节约一个半小时左右的车程。 肖晚走出来，看到舒敏停下打个招呼，“高伯母——” 舒敏点点头，“嗯，你去忙吧。” 她走进去，“这肖晚瞧着挺能干啊！” “嗯，是啊。” 程澜本来想说妈不靠谱，孩子一般就比较靠谱。但担心婆母多心自己在影射她和高煜便把话咽了下去。 晚饭前，小壮士果然不出预料的被小周提前送回来了。 程澜道：“挺闹腾的吧？” 小周笑笑不说话。 方真道：“本来就是高战清异想天开，怎么能怪我们小壮士闹腾呢？” 她都不敢打把小壮士单独带去南方过暖冬的主意呢。 小周不敢反驳、也不敢附和，只当没听到。 程澜打开车门，解开安全带把小壮士抱了下来。 至于那个儿童座椅她没动，那是老爷子自己买的。回头顾盼也是可以坐的。 她对小周道：“麻烦了。” “没事，应该的。” “嗯，没带行李回来么？” “首长说放山上方便。这样周末你带孩子上山，就不用给他准备东西了。” “哦，好的。” 10月6号，康硕回国了。 林琅在程澜这里借了一辆车，预备载着康庄去接他。 “公务车辆都不在，后勤直接喊我自己想办法。” 林琅试车的时候，康庄高兴极了。他对悦悦道：“我从来没见过我爸爸，只看到过照片、通过电话。以后我也也可以和爸爸妈妈在一处了!” 悦悦握着他的手道：“哥哥，太好了！” 小壮士抱着一颗迷你足球站在旁边，然后转头看向程澜。 程澜笑，“想你爸啦？不过这周太爷爷叫了，我们就去山上过。下周，可能要搬家。十月的第三周吧，咱们去看爸爸。” 悦悦道：“我能去么？” “你只有周日一天，太奔波了。等元旦吧，元旦妈妈带你和弟弟一起去。你看，比起哥哥从前，你已经好多了。” 林琅挑了一辆开着顺手的，“康庄，走了。澜澜，回头开来还你！” 啧，肖晚那丫头居然都有配车了。 这几天她都在帮澜澜找房子，不然就直接借她的了。 不过还好，如今英语班挣的钱能覆盖房贷和生活开支了。 不然康硕这么回来，少了驻外补助，还真是压力大。 林琅最近也是意气风发的，挣钱了嘛，底气足了。 程澜和她说起老爷子希望她学而优则仕，但她觉得自己格局还没到那么大。 林琅道：“谁说从政的就一定有格局啦？十多年前我跟你说自己要像顾维钧先生一样，为国家发声。你看我现在，每天还不是汲汲营营还房贷。我在外交部目前就是一颗小卒子，还轮不到我去发声。再这么发展下去，我初心都不知道还在不在。还不如在中东那阵，走出去至少还是华国的代表。算了，回头再聊这茬，我先接人去了。” 康庄挥手，“干妈再见，弟弟、妹妹再见——” 康硕回来，自然也是先休息。时差可能不严重，就五个小时。 但在外五六年，肯定要休养生息一阵。 程澜不知道林琅之前说要在四合院办一场婚礼还办不办了。 要办，那也交给肖晚去张罗。 肖晚搞这些还挺有一套的，仪式感十足。最近她这里接的宴席的单子比例上涨了不少。 肖晚说仓廪足而知礼节，生活需要仪式感。 既然有人愿意为此买单，那自然要满足人家啊。 之后樱花国的房价果然是跌得不行，哗啦啦好似大厦倾那种跌法！ 但高煜说得没错，还没跌到位。 确实等基本尘埃落定了再去看比较好。 方真啧啧有声地道：“那些高位买房的小鬼子这回可惨了。我怎么觉得那么喜闻乐见呢？澜澜你去东京观摩的时候带上我。” 方真也有商务签证的，五年后可以多次往返。到期还可以去续。 程澜失笑，“好的。” 10号，康硕歇好了。林琅在四合院张罗了一场接风宴。 程澜道：“感谢照顾生意啊！” 其实驻京办的酒店餐厅也有宴席的。 林琅道：“那儿真没你这里搞得好。而且，我们一群人在这里吃吃喝喝没什么压力。” 康硕进来的时候，悦悦好奇的盯着他看。 “姨父，你和哥哥好像啊！” 康硕对程澜帮着照顾了康庄一年十分感激。他笑着摸摸悦悦的头，递给她礼物。 悦悦道：“谢谢姨父！” 康硕又蹲下和她牵在手上的小壮士打了个招呼。 小壮士还喊不清楚姨父，就咧嘴冲他笑。 等程澜再出来，就发现儿女都换了打扮，成了阿拉伯小孩。 照顾到华国的传统，康硕送的是红白格子和黑白格子的头巾。 纯白头巾在华国有其他含义的。 别说阿拉伯头巾了，就西式的婚纱头巾如今有些老人家都接受不了。 马丹阳都八个多月了，被邱鑫泉扶进来，“不错、不错，头顶一块布、全球我最富！” 程澜道：“可不敢跟人家家里有石油的去比。” 听说有位沙特小王子看上了白金汉宫，查了查自己账户余额一共16亿刀。 于是就向他的父亲提出了购买的要求。当然，日不落的人肯定是不会卖的了。 可这个事儿也让人知道了沙特的豪富。 康硕道：“嗯，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那是国王宠爱的小儿子。王子这个称号本身在沙特不值钱的，五千多个呢。皇亲国戚更是有一万五千多！” 众人愣住，“沙特立国不才三代么？” “生得多啊，而且养起来又没有压力。而且，他们实行的是兄终弟及。所以上一代的几位国王的儿子都是王子。不过，王子和王子也是不一样的。国王宠爱的儿子比旁支的那可是富多了，财富差距能有几百倍那么大。当然，最穷的王子，也是在场除了程澜和杳杳，我们其他人无法望其项背的。” 程杳九月回来吃小壮士的抓周宴，要过两天才回返漂亮国。 她如今在半工半读，请了高材生给自己补课。除了漂亮国，待在华国的时候最多。 程杳道：“阿拉伯世界女性地位太低了。哪怕可以一辈子随意挥霍，我也不想当阿拉伯的公主。” 悦悦靠着她坐下来道：“挥霍是什么？” “买买买！一次买空半家奢侈品都可以。但成年后，她们自己也会成为待价而沽的商品。” “会被卖掉啊？” “可以那么说。” “那我也不想当阿拉伯的公主。我就当爸爸、妈妈的小公主就够了。” 林琅摸摸她的头，“够了、够了，完全够了。” 男士在另一边聊天，林琅压低声音道：“不过，阿拉伯世界的王子一个个倒是都长得很好看啊，隆准高鼻。” 不巧，康硕正好送儿子过来听到了。 他道：“阿拉伯男人可以合法拥有四个妻子。甚至有男子不断□□，前后娶了几十个的。再好看、有钱也不行啊。” 林琅道：“咱们国家倒是从古至今都是一夫一妻制。只不过从前的多妾都摆在明面上，如今有钱有势的男人放到了暗地里而已。所以，还是得靠女人自立自强！” 邱鑫泉走过来瞅瞅程澜、马丹阳、林琅，“这话没错。你们三个这样的，哪个男人敢不要命的养小啊？小晚，跟着三位姐姐多学着点。杳杳根本不用人叮嘱，你处处都学你小姨！” 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向了男士那一桌。 今天林墨自然也来了，他姐夫的接风宴他肯定找机会来啊。 其实本来不用分男女的，但他们要抽烟啊。 这会儿看众人盯着自己，林墨憨憨一笑。 程澜道：“少装憨！” 她还想说什么，林琅忽然开口道：“给你们说一声啊。高灵之前给我打电话了，那我不好不请她。所以一会儿她可能要和新对象一起来。请了她们，高灿和她对象我也叫了。” 众人脸上的笑容都顿了顿。高灵离婚的事，大院子弟这个圈子里也闹得是沸沸扬扬的。 好多人家拿她当不找门当户对又后悔的典型教育女儿来着。 802 第 802 章 不过，这么受关注…… 不过, 这么受关注主要也是高灵太过我行我素，简直无缝衔接。 前脚刚离，后脚立即就和新人出双入对了。 哦, 不只。听说还没签字离婚前就有些关系暧昧了。不然, 能离么？ 高战清和吕芳最近一段时间在山上都深居简出的, 很少出门。 有人在背后说他们估计就是觉得丢了面子, 不想见外人。所以才没有在军区和四合院继续住的。 程杳问程澜, “高灿对象做什么的啊？” “最高检一个老领导的孙子，如今也是年轻有为的检察官了。” 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程澜直言不讳地道。 “哦, 那这就是门当户对的了。不过，我觉得好像书上经典的爱情都是跨越阶层的啊。” 程澜道：“经典爱情何止能跨越阶层, 能种族都是可以跨越的。许仙、白娘子够经典吧？” 程杳一时无言以对。 林墨默默拿起遥控器打开了录像机和电视机。 里头出现的是紫禁城，然后一身清朝皇帝打扮的郑少秋。 和香帅相同的是，手上依然拿着一把扇子做武器。 而女主角，从序幕来看依然是赵雅芝。 马丹阳惊喜地道：“哇, 梦回1981啊！那会儿程澜开录像馆, 第一部就放的这俩人演的《楚留香》。同一个秋倌，同一把扇子！” 程杳道：“那一晚我坐那儿卖了好多把扇子。” 说着看林墨一眼，他都拿零花钱来买了一把。 林墨笑了一下, 想了想道：“我也卖了不少汽水。好像是，二毛五一瓶吧！” 程澜也忍不住道：“这演的哪个皇帝啊？” 悦悦道：“是四爷，好看哦。”这已经不是第一集了, 前头她看过。 程澜看看她, 你不是说你留在四合院是为了学英语么。对录像这么熟悉？ 程杳笑，“喔豁，暴露了！我还以为你只看动画片呢, 原来都能看这样的片子了。” 悦悦讪讪地道：“好看。” “人好看，还是片子好看？” “人！”片子她还不太看得懂呢。 程澜无语，你怕不是随了你太奶奶吧。 “这片子你跟着太奶奶看的吧？” 老太太好久就挺喜欢秋倌的。说这个小伙子身板、样貌都好，一看就是有功夫底子又勤于锻炼的。 看他的打戏和文戏都养眼。 悦悦点头，确实是跟着太奶奶一起看的。 程澜没再追究这件事，挑眉道：“四爷，雍正么？”她印象最深的四阿哥就是雍正了。 ‘传位十四皇子’被改为‘传位于四皇子’的传言太深入人心了。 不过，程澜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传位遗诏是满汉两种文字，一式两份。 只能说家或者是雍正的政敌太能编了。 但因为这个传说，雍正这个劳模皇帝一直不得人心，影视圈不太可能拍他作为主角的片子吧？ 就是拍肯定也拍成阴狠、毒辣的反面角色。 这看着不像啊。还挺伟光正的！ 悦悦道：“不是，戏说、戏说乾隆。” 程澜拍了下脑门。对对对，乾隆也是老四来着。 乾隆身上更多可拍的，什么六下江南、继后断发这些。 而且他五十多个妃子，后宫戏可以拍得很热闹了。 主题曲还没有唱完，高灿和高灵姐妹已经分别带着对象到了。 双方在包间外遇上，对了一下眼神。 高灿蹙眉，“姐，老爷子跟老太太因为你的事都气着了。你怎么还带着他到大嫂这里来招摇啊？” 高家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做戏总得做全套。 而且，有些感情确实是真的。 高灵道：“那是他们年纪大了，接受能力太差。我们是在我离婚后才交往的，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再说了，这哪是我非要把人带到大嫂这里来，林琅定的就是这里。敬轩，我们走——” 她一副‘你们越是反对，我越是要坚持’的样子。 方敬轩朝高灿和她对象卫承点点头，同高灵一道先进去了。 高灿对着他的背影用口型道：“小白脸！” 确实长得很漂亮啊，听说还知情识趣、温存体贴的。再加上出手大方，在军中很有发展前景。 当初能打动她姐倒也不奇怪。 她姐如今也是豁出去了吧。为了这么个人，把名声都搞坏了。 如果表里如一倒也值得。结果完全是冲着利用她来的。 她姐那么骄傲的性子，能忍才怪了。而且，这也是她姐翻身的唯一机会。 卫承道：“行了，走吧。” 里头程澜也在对悦悦道：“等会儿你灵姑姑的新对象来了，你不要不礼貌。” 悦悦轻哼了一声，她挺喜欢以前的姑父的。 而且这个人害得盼盼成了爸爸、妈妈离婚的小孩，在幼儿园被人嘲笑、孤立。 “我不会喜欢他的。” “没人要你喜欢他，就基本的礼数得有。今天是你琅姨请客，又是为你姨父接风。你总不至于要破坏气氛吧？” 悦悦闷声道：“好吧。” 高灵和方敬轩先进来。 两人先和林琅、康硕打招呼，然后又冲程澜叫道：“大嫂——” 高灵在方敬轩面前表现得其实对程澜很有些不忿。但又很清醒的知道程澜以后会是高家说得起话的人，不能轻易得罪。 她知道形势比人强，会对程澜很尊敬的。 但她也对方敬轩道：“敬轩，你一定要替我争气。我算是知道了，如今一样是讲夫贵妻荣的。要不是我大哥，她也没有今天的地位。” 方敬轩自然是应下了，“不过，咱们确实得对大嫂敬重些才是。她本身也是很厉害的，连我舅舅都这么讲。” 程澜摆手，“还是等家里承认了你们的关系再改口吧。你可以叫我程老师或者程老板都行。” 方敬轩一滞，高灵想说什么又被他拦住了。他微笑道：“程老师——” 伸手不打笑脸人，程澜也只好道：“既然是林琅的客人，请坐吧。” 程澜转头面对后进来的高灿和卫承却是笑容满面的，“高灿和小卫来了，快坐——” “好的，大嫂。” 这俩人的关系是高家长辈认可的，自然可以喊‘大嫂’。 这可不是她双标。 方敬轩给孩子们带了礼物，是他舅舅从国外带回来的遥控飞机。 小壮士最近收礼物收惯了的，乐呵呵的就抬手去接。 但是悦悦既没接也没说‘谢谢’，还轻咳了两声。 他就把手缩了回来，把悦悦望着。 以往，包括方才姨父给礼物，都是一人一份。然后由姐姐出面说谢谢，他就负责跟着收礼。 他其实不懂那么多，但每次的流程都是这样的嘛。姐姐说了‘谢谢’或者收下了，他就跟着收下。 但姐姐现在不收，还轻咳，他就不敢了。 悦悦也抬头问询地看看程澜，她其实不是很想要。 程澜道：“你太客气了。悦悦，收下吧，跟方叔叔道谢。” 让人把递出手的见面礼拿回去，也太打人脸了。怎么也得给高灵三分薄面。 “谢谢方叔叔。” 悦悦这才接了过来，然后小壮士也给了方敬轩一个笑脸接过小一点的那份。 但是有点重，兰草就帮他拿着了。 康庄也有，他的和悦悦的一样大，他也说了声‘谢谢方叔叔’。 至于卫承，他之前到高家拜访就送过见面礼，今天就不用了。 大家围炉煮茶，电视当背景音对待。 几个孩子都把遥控飞机拿过去找林墨，让他给最后组装起来。都知道他是开飞机的嘛。 林墨先帮小壮士装，让其他人等着。 程澜和高灿对了一下眼神。这家伙不说别的，就通过高灵的人脉都能认识好多大院子弟。 而这些大院子弟除了做生意的，大多都在军政两界任职。 之前他已经通过高灵认识了北京军区大院一个军工科研人员。 今天在座的，林墨是空军，康硕和林琅是外交部的，马丹阳是特种兵大队的，卫承是检察官，就连肖晚从前都是财政部的，可能还要回去。 这随便哪个被腐蚀了，步了章家那个家伙的后尘，高灵的罪过可就大了。 如果不知情，在个人问题上老一辈的最后多半是拗不过高灵。 啧，回头让人通过高家织出一张关系网来可就吓人了。 高灿道：“林琅，不好意思啊，我们来晚了。” 林琅正想说‘没关系’，马丹阳摆手，“不晚、不晚，是我们来早了。主要大学毕业后想吃林琅一顿不容易。她啊，一毕业就为爱奔赴中东去了。回来之后又这儿买房、那儿买房。要不是英语班挣到钱了，还没心思请我们呢。” 林琅磨牙，“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啊？” 马丹阳道：“那当然，我现在可是一个人吃、两个人用呢。” “行，那你一会儿吃双份的。” 众人闷笑出声，其实林琅大学毕业前出了名的大方。 但结婚了就有负担了嘛，又要买房、又要供儿子。 而且之前因为是一意孤行追随康硕去中东，来自父母的支持几乎没有。 高灵想到这里蹙眉，她以后估计也是一样的情况。家里不会给她什么经济上的支持了。 想到这里，她感激地看了一眼方敬轩。如今海南那套房都是方敬轩在帮她供着。 他有他舅舅公司的股份分红。拿出来贴补她，也没跟她要求加名字。 程澜心道：这演技可以啊！ 过去那么多年，她都没看出来高灵是老爷子亲自调|教过的孙女。 如今施行这个反间计倒是见出几分祖父当年的风采。 不晓得高煜当年潜伏在越国是什么样的啊。 康硕笑道：“我的错啊，我的错。我挣不了多少钱，所以林琅才不得不精打细算过日子的。又要买房子，又要供儿子嘛。来，我给大家倒茶！” 他提着茶壶倒了一圈茶。 大家肯定说是玩笑话，不针对他。 毕竟谁都知道康硕把驻外补助全寄回来了。 是林琅一气儿又买了两套房才搞得日子紧巴的。 林琅道：“我要是早知道海南的事，我肯定就不买团结湖小区的那套了。可当时一想就是立马卖了，拿到的钱和抵押贷款也差不多。而且还有租客在里头住着呢。我只需要额外贴补150。就干脆都留下了！如今150对我来说已经不是多大的压力了。所以，钱是挣回来的，不是省出来的。虽然我晚了十年才有挣钱的意识，但应该也不太晚啊。主要是澜澜她太早了！” 林琅说完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看看肖晚。 肖晚拿起对讲机，“上菜吧——” 林琅今天是下了血本的，硬菜不少。 马丹阳果然是敞开了吃。 邱鑫泉替她夹到面前的小碟里，注意分辨非当季菜。孕妇不能吃反季菜的嘛。 803 第 803 章 程澜冷眼旁观，方…… 程澜冷眼旁观, 方敬轩当得起长袖善舞的评价，情商非常的高。 不管是卫承还是林墨、康硕、程杳、肖晚......对他的第一印象显然都好不了。 但一起喝了一壶茶，又吃了一顿饭, 对他都有些改观了。 等散场了, 程杳帮程澜抱打瞌睡小壮士回去。 “小姨, 这个人说话太熨帖人心了，跟他说话感觉很舒服。怪不得能吃上软饭啊。看来吃软饭也是需要专业技能的。” 程澜笑, “觉得他比林墨会来事啊？” 程杳脱口道：“那太会了好吧。林墨多少还有些高干子弟的脾气在身上的。他除了对待今天饭桌上的几个女士还有他两个母亲, 对其他女人可是一点都不好说话的。但这个方敬轩真的是面面俱到。谁都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的，把人的情绪照顾得太好了。” 程澜没就这件事多说什么，“你后天回去了, 圣诞节后再回来是吧？” “圣诞节应该是回香港，过了元旦再回内地来。要不, 我们到时候海南见？这都七个月了, 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4000万, 已经被占用七个月了。这个时间成本也要考虑进去的。 这钱在她们手里，做金融投资的话能赚的钱不封顶的。 就不然, 五月拿去香港买房也赚了三成了啊。 存银行都是几百万的利息。 她们总不能就是给萧应叔叔抬轿子吧。 “这事儿吧，我也不可能有确切消息。而且92年的除夕是2月3号, 我得一月中旬才放假呢。” 程杳想了想, “我一月底开学。那行，我在海南等你, 那里过冬蛮舒服的。听说房地产商奔去海南买地修房子的不少啊！” “之前开会大家都觉得七成以上的概率是海南。嗯, 我一放假就飞过去。” 悦悦没有跟着她们回来, 路过太奶奶住的院子她就拐进去了。 美其名曰，陪太奶奶看电视。 程澜道：“坐远一点啊！九点钟必须回来洗漱睡觉。” “知道。” 两天后程杳离开。恰逢周日，程澜带着一儿一女上山去看老爷子。 高战清看到她便道：“听说带到你那里去过了？” 程澜点头, “嗯。如果不是知道国安怀疑他，我多半也以为他就是要借高家的势。” “是先对他舅舅有所怀疑的。他一来岁数不大，能做的事有限；二来可能天生比较会演。对了，那个老华侨来北京没有？” 程澜摇头，“没有，听说在南方特区绊住了脚，很投入的观摩起了特区模式。可能有投资的打算。这样，也比较真实吧。” 也可能对方还在犹豫当中，所以趁机拖延时间再想想清楚。 程澜顿了顿，“爷爷，我还是觉得高灵这件事恐怕有危险。” 别看老爷子如今表现得气这个大孙女得很，但一旦发生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事，那也是非常大的打击。 程澜不想看到他到时候伤心。 高战清道：“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现在进入了领导的医疗团队打下手，实则上班时间是在被国安特训。” “哦，这样啊。” 看来这事儿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悦悦在那边拿着手动榨汁机榨果汁，只当是玩儿一样。 小壮士看了觉得好玩，也上手要去弄。 吕芳看到了道：“你们要是咬得动就自己咬来吃。果汁的糖分吸收率可比鲜果多多了。喝了小心变小胖妞哦。” 悦悦把榨出来的果汁递给高战清，“那给太爷爷吃，我帮你兑点凉白开。” 太爷爷牙口不好了嘛，不然家里也不会添榨汁机了。 小壮士反手指指自己，“我、我......” 他不太啃得动果果，牙只有几颗。每次程澜都是切成片再给他吃的。 高战清道：“太爷爷和你分着吃啊。” 吕芳朝外头望了几回了。 程澜恍然，“是盼盼要来么？吕奶奶您早点说一声，我顺带就把他带上山来了。” 吕芳道：“我有些吃食让小周给顾家送去了。盼盼奶奶不太舍得花钱。” 过了一会儿，汽车的声音传来。 然后顾盼出现在门口，“太外公、太外婆，大舅妈！” 悦悦走过去，直接给了顾盼一个熊抱，“盼盼，好多天没看到你了。姐姐还怪想你的！” 小壮士见到了也有样学样，过去抱在顾盼腰间。 顾盼顿时就笑开了，“悦悦姐，小壮士——” 吕芳宽慰的笑了，孩子还是和同龄人一起玩耍更开心。 小周出现在门口，“吕医生，盼盼的奶奶说想给他转学，转回老家去。” 吕芳蹙眉道：“转回去了，人家还不是会知道他爸爸、妈妈离婚了。” 高战清带着悦悦和顾盼、小壮士去泡温泉。 吕芳找了没完工的毛衣出来织，顺便和程澜唠嗑，“其实建国后有过两次离婚潮。一次是刚建国的时候，很多人和老家不识字的媳妇离婚，找城里的女大学生。当时主席发了好大的火。可下头太远的地方，他老人家也鞭长莫及。还有一次就是70末80初回城的时候。但因为不是个别现象，议论的声浪虽然大，不是针对个人的。可高灵这摆明是她出轨导致的离婚。顾堰是个老实人，在医院人缘挺不错。盼盼读的又是医院附属的幼儿园。就难免有人在孩子面前说些什么。孩子嘛，都排斥异己。” 程澜点头，“我知道，杳杳小时候也因为没有父亲受欺负。其实就是因为她和其他小朋友不一样。” 吕芳道：“哦，那怎么解决的？” 程澜摸摸鼻子，“我，以力服人。” 吕芳惊讶的道：“你去打小朋友啊？” “没，那多胜之不武啊。谁打了或者骂了杳杳，或者往她书包里放蛇虫鼠蚁的，我就去打他们家的哥哥、姐姐。没有哥哥、姐姐的，小叔叔、小姑姑也行。” 吕芳失笑，“你在你们村打了人没事的？” “没事，程姓是村里大姓。外姓人打了也白打。本家嘛，他们家长找上门来，我爷爷问过我打人的缘由，出去板着脸走一圈就没事了。顶多赔点汤药费！那些长辈从前也大多被我爷爷打过的。” 吕芳道：“可惜效法不了，不然让悦悦去把人统统打一顿也成。那幼儿园里都是医生的孩子，有些的爷爷、奶奶还是院士呢。人家级别可不低，找上门来也没那么好打发。哎，不说笑了。你主意多，帮我想想辙。” 程澜道：“盼盼的父母都是一个单位的，有点麻烦。就是送到军区的幼儿园，也很难杜绝这种事。跟小朋友讲道理，也多半讲不通。他们其实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非。高灵这事儿，如今也不好掰扯。要不，送他去私立幼儿园？我听小地主说，教学质量相当的不错。就是贵一点！” 吕芳道：“多少钱啊？” “目前是两三百一个月。我那次跟着去看了都有点心动。就学的香港那边的教育理念，或者说是欧洲的教育理念。里头的孩子以后多半是要一路从幼儿园读上去，一直读到高中。国外有对口的大学接收其中的优秀者。那些对口的大学排名挺靠前。” 吕芳道：“你准备送小壮士去么？” 程澜道：“有点心动于那种不挤独木桥的教学方式，快乐教学。直接避开了高考！但我觉得爷爷应该不会同意。” 她让悦悦去读私立学校，可能老爷子的反应都不会那么大。 但小壮士，老爷子对他寄望很深啊。多半是准备以后上交国家。 吕芳道：“那去读一阵子，等风波过去再转回公立学校，是不是就不能适应了？” “完全不同的教育方式。不过，如果只是要找个地方帮忙看孩子，我那里都可以。” 事关别人孩子的教育，她也不敢大包大揽，只能是提出建议。 吕芳想了想，给高灵打了个电话。这事儿应该高灵去发愁、去想办法。 她把程澜的两个建议也都说了。 高灵道：“依着我，那就是送去私立幼儿园。但顾堰应该不会答应。” 送去私立幼儿园比较符合她现在的人设。 但她可拿不出那么多钱，那又得靠方敬轩拿钱。 其实不只是顾堰不会乐意。她也不愿意把盼盼卷进这件事来来。 “奶奶，还是大嫂家大业大的好啊。孩子的路都可以有好多选择！” 吕芳道：“你大嫂那又不是祖业，是她白手起家挣的。你怎么老毛病还是不改？” “我就感慨一句。转学回老家这个事到底是顾堰的主意，还是他妈妈的主意啊？全国人民奔北京，奔到北京了却回老家去读书，这是拉倒车啊。那顾堰寒窗十年的奋斗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你倒是拿出个主意来。我之前就和你说了，国情就是如此。你做的事，就是会让盼盼被人指指戳戳。我们没有西方对离婚看得那么淡。” 高灵道：“我和顾堰去商量一下吧。” 等老爷子领着泡得有些晕乎的三小只从后院的温泉眼出来，程澜也试探的和他聊起了私立幼儿园。 高战清道：“你开什么玩笑，你要给国外输送人才啊？” 程澜道：“那宋家不是还把子女都送到教会学校去读书，然后到漂亮国留学么。国母不是也样样出色，而且爱国。” 高战清道：“宋家那一代六个子女，就出了国母一个。另外五个那可都是四大家族的人。我是不赞同在孩子还没有太多的分辨能力时就送去接受西化的教育。你为什么想送小壮士去啊？” “我觉得那些孩子好开心啊。” 高战清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还是比较赞同老祖宗传了两千年的教育理念。” 果然没说通！ 高战清顿了顿又道：“而且你觉得你们一代人就能完成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啊？他们那一代人一样要肩负重担的。我之前看了篇《夏令营中的较量》，你看过没有？” 他说的这篇文章流传广泛，说的是华国小朋友和樱花国小朋友一起参加夏令营的不同表现。 大大的褒奖了樱花国的小朋友，贬低了华国小朋友。 高战清看过后觉得极其不爽。 程澜严肃了面孔道：“看过啊。我是两个孩子的妈妈，怎么可能没看过这篇报道？事实上我前两天还在我和宣传口子上上班的大学室友说这个事呢。我们都觉得这里头水很深。” 高战清看看她，“老唐家那个小姑娘是吧？偶然遇到，她家长辈过来跟我提过，说孙女儿和你是一个寝室的，关系还不错。” “是还可以。” 高战清道：“你们觉得有什么问题？” 804 第 804 章 程澜道：“爷爷，…… 程澜道：“爷爷, 咱们先说文章里所表述的事。首先，军人负重行军标准是1/8体重，特种部队标准是1/4体重, 而文中的樱花国小孩负重1/2体重。以您专业的眼光判断, 这可能么？而且不是一个、两个, 是所有的樱花国小孩。” 高战清点头，认可了她的质疑。 “其次, 我同学唐欣然调查过, 华国孩子没有像文中所写一直把包放进车里。放进车里是因为书包质量不好，书包带断裂，但后来华国孩子用绳子把书包重新捆绑背上。她调查了, 所以她的发言我认为是可信的。” “第三，红军飞夺泸定桥日夜兼程也就80公里, 而文中的樱花国小孩两天徒步100公里！当然, 红军当时是山路。但您以高煜和高煊的标准去看, 他们那么大的时候能负重自己一半体重的包，两天徒步100公里么？” 高战清道：“我拿着鞭子在后面抽, 也许有可能。” “对啊，他们哥俩都是特种兵王体质的人。爷爷, 这些问题我不信您看不出来。另外, 夏令营中华国孩子体现出了相互友爱（途中相互鼓励、唱歌，中途吃饭时一起帮忙、分配食物）、互相帮助（男同学纷纷主动帮女孩背行李）、坚持到底等品德。而樱花国孩子暴露出相互之间漠不关心、从不相互帮助、吃饭时争抢食物、不顾他人的特点。但这两个事实却被避重就轻甚至一笔抹去。作者写文章带有太强烈的主观性了。” 高战清点头道：“我看出来了。但我也看出来现在全华国都在说这个事, 人云亦云。都在说我们华国的八零后是垮掉的一代, 而樱花国的小朋友各种好。甚至很多中小学老师都在引用这个事举例, 教育学生。你同学既然是宣传口子的，没写篇文章反驳？” 程澜苦笑，“她写了！可是,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而且，有人在给这样的文章造势！一浪一浪、推波助澜。虽然说谣言止于智者。但说句实在话，智者不多。” 高战清道：“那么，你刚才说的水有点深是什么意思？” 程澜道：“我和唐欣然讨论的结果，怀疑这只不过是诸多言语攻击、造谣中的一起。只不过是影响力比较突出的一起罢了。现在还有些人在造我们伟大领袖儿子、抗美援朝烈士的谣，攻击他们父子的巨大牺牲和付出。爷爷，我们觉得是有人在背后操控这些事。打压我们的民族自信心，诋毁我们的领袖以及现任领导。一个谣言出来，应者云集，应该是收钱办事。” 高战清的脸色也变得严峻起来，“所以我才觉得你挺适合从政的嘛。澜澜，别看解放这么多年了，斗争依然很复杂。不说远了，就高灵这事......” 他说着挥挥手，“糟心，不说她了。那么你觉得华国和樱花国的小朋友，谁更强！” 程澜道：“不能脱离了时势来说这个，时势造英雄！我判断未来二三十年，华国经济是走上坡路。国家在走上坡路的时候，整个民族应该昂扬奋发的。这样的大环境会催生很多人才。汉唐那么灿烂的文治武功，都是建立在国势的蒸蒸日上基础上的。最灿烂的就是汉武帝以及唐太宗到唐明皇时期。我相信21世纪是属于我们华国的。” 高战清露出一些笑意，他一直很欣赏程澜身上这股子明媚自信。 而且她的朝气蓬勃很有感染力。他引以为傲的大孙子栽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太正常了！ 他重视小壮士，除了因为他居长，也是因为他的父母都资质绝佳。 程澜继续道：“至于樱花国，我估计接下来他们会进入一个停滞期。前面三四十年，樱花国的发展是大踏步前进的。所以它的科教文卫各方面都发展非常快。生活在这样大势下的樱花国人也是昂扬奋发的。我之前去东京，看到樱花国的人精气神非常的好！但如今，他们肯定因为房价的暴跌在焦虑不安。如果接下来经济停滞了，他们年轻人的精神面貌可想而知。两国小朋友的输赢，十年、十五年、二十年后再看吧。奶奶还让我要去樱花国的时候带上她呢。” 高战清道：“她倒是跟着你跑了不少国家啊！” “老太太身体好！” 吕芳也在一旁听着。杜娟也不错，但确实跟程澜有一定的差距。 应该叫高灵来看看才对。她大嫂比她可出众多了！ 知道了差距，那丫头就不会这么偏激，给人可乘之机。 旁边三个小孩看到程澜和太爷爷|太外公侃侃而谈。虽然不太明白，但都觉得她很厉害。 尤其悦悦，她心头萌生了几分‘我以后也要像妈妈一样厉害’的想法。 高战清道：“那你打算几时去东京？只去东京么？” “这周上您这儿来了，下周要搬家。预备下下周去！只去东京，东京的房价最有代表性。我就周日和周一休息，来不及到处转悠。而且东京我有现成的房子、公司。租的，不是买的！之前东京的房价、地价都太吓人了。我实在是不敢下手！” 吕芳道：“那它现在降了，你打算抄底么？” 之前这孩子说樱花国的经济要出大问题，她当时还不怎么敢信呢。 熟人那会儿刚从东京回来，给她描述得何其的繁花似锦。 结果还真让这孩子说着了。 还有那三篇说毛熊国经济体制改革的论文，质量也非常的高。 老高没跟孩子细说，怕她骄傲。但上头是真的很看重！ 程澜摇头，“它停滞，我们腾飞。当然是买我们自己的楼盘划算。 高灵和顾堰商量的结果是把顾盼送到所住居委会的幼儿园去读，由奶奶接送。 送去私立的，花别的男人的钱，顾堰绝对不同意。 程澜那里可做托儿所，临时帮忙看管一下。但终究还是得去正规幼儿园读，以后才好升公立小学。 程澜打电话给高煜，“你说高灵是不是因为我那天一冲动说的话，才想要去施行反间计的？” “不是，她其实骨子里也争强好胜的。不然怎么会看到你和杳杳不平衡？怎么会受不了自己不再是小圈子的中心了？这才导致了这一系列的事。你别乱往身上揽责任。” “我其实也这么想。但就担心万一出事，三叔、三婶怪到我头上。清官难断家务事！” “不用多想，我的态度是给了她的。她自己不甘心社会地位下沉，又不愿意离开北京去三叔身边。其实她两个弟弟在三叔那里还挺好的。那为了挽回尊严，她就只有一条道走到黑。一旦反间成功，现在她身上那些污名就全部洗清了。顾堰为了儿子，也不会站出来揭露她。到时候就说是为了协助国安做戏，但两个人分开了，感情渐渐也就淡了。” “哦。” 第二个周日，程澜叫了自家的搬家公司给搬家。各地搬家公司的生意如今也是越来越好了。 而且，没有会所的二线城市，如今也渐渐在开分公司。 程澜准备把其中49%的股权逐步让渡出去作为奖励。这一块她其实也只是提供了一个思路和起步资金。 库房里有现成的家具、家电嘛，就没有另外再买。再有钱也要节约一点。 租的楼房是四层楼的，内部已经清空，贴上墙纸、地板。这是最省事的内部装潢了。 现在把家具、家电、厨具、灶具等搬过去，就可以拎包入住了。 这里到天X门广场一个半小时，到四合院一个小时。到京大差不多就是七十分钟。 最好的一点是，到高煜驻地只需要四个小时。 是肖晚开着车慢慢、慢慢的找到的。所以她一说，程澜直接就让她租下来了。价都没问，因为肖晚肯定会杀价。 整租三年，一年一付。就没提押金的事了，因为就是个空房子。 下车后，小壮士揉了揉他的小屁屁。 程澜坐在抬下来的椅子上，让他扒到腿上帮他揉着，“颠痛了？” 应该是，明明人家是睡着了上车的，从大路上下来后愣是让颠醒了。 其实转弯进来也是水泥路，但可能超重的车子太多，路面已经坑坑洼洼的了。 来了四个保安，这会儿他们就在往里头搬着东西。 舒敏看程澜要抱着孩子起身便道：“你看好他们就行，我去告诉人怎么安置家具、家电。” “好，那辛苦妈了。” 高睿今天没来，店里有大单。但之前兼职的大学生走了，人手有些不足。 悦悦跟着太奶奶一道去看看房前、屋后。 这院子里之前杂草不少，肖晚已经请附近的农民来除过草了。并且洒了药，确保住进来后草不会疯长。 “妈妈、妈妈——”悦悦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挺兴奋的。 看小壮士也跃跃欲试想去后头，程澜就抱着他过去。 “怎么了，宝贝？” 悦悦指着一口池子道：“温泉哎，我以前就超喜欢太爷爷那里的温泉。” 程澜看老太太也挺高兴的，挑眉道：“我之前没说这里有个温泉眼么？” 不然，租金怎么可能这么贵啊？ 方真道：“你忙忘了吧，哪有说过。嗯，站这旁边都挺温暖的。这旁边的一片地我要拿来种菜。这个温度，完全可以当大棚、温室用了。” 程澜道：“别浇农家肥就行。” 方真看看小壮士，“让他嘘一泡童子尿应该没事儿吧？” “嗯，那行。” 舒敏也听到楼下的声音了，她从二楼房间探出头来，“有温泉是吧？正好，旁边还有一颗大树，天然的遮挡。澜澜，我们好好把这儿打造出来啊。打造成跟波士顿的房子一样。” 程澜道：“只租了三年，这是农民房不能买卖的。三年后应该就能有温泉别墅出售了。” 说到底还是当农民好啊，农民有地啊！ 嗯，她在程家村也算有地的。但不舍得把老房子拆了啊。 舒敏的兴致就打了点折扣，“那就稍微打造一下。唉，这个冬天我都不想回城、不想去南方了。” 眼见老的、小的都这么高兴，程澜便觉得这钱花得值了。 这个楼房占地200多平，有四层。所以保安、保洁、园丁、厨师等等一起搬进来也住得很宽松。 另外房前屋后还有400平方。 等小壮士和悦悦满地跑了，舒敏也安排好楼上下楼来。 “就剩打扫卫生了。今晚我们应该就能自己开火，车上带了菜跟肉呢。我其实特别喜欢法式的别墅，比喜欢美式的更多。” 805 第 805 章 程澜笑笑，“那您…… 程澜笑笑, “那您等着我买法国的红酒庄吧，里头肯定自带古堡。” 舒敏点头不已，“好啊、好啊。哎, 澜澜, 有你在, 你公爹真是拍马也赶不上。幸亏你不是个男的！” 方真很是无语，这是高兴得有点颠了吧。 “孙子、孙女还在这儿呢, 你满嘴跑火车的做什么？” 舒敏立即就闭嘴了。 然后, 她想起出来的初衷，“澜澜，我看到你擦的护肤品, 市面上好像没有卖的。” 护肤品是舒敏逛街最关注的地方。 她不管在香港还北上广深，逛商场必定会关注这一块。 程澜那些瓶瓶罐罐上面全是英文, 她不认得。 在漂亮国待了许久, 舒敏的英文水平停留在能听会说这个程度。 简单的说, 她在英语国家是不识字的文盲。但别人说什么她基本能听懂，自己也会说。 这主要是因为她的懒造成的。 不像高睿, 又彻底学会了第三种语言，甚至能看原版的最前沿电脑知识的书籍。 所以, 她看到程澜那明显是一套的瓶瓶罐罐, 对上头写的什么一无所知。 她儿媳妇用的当然是好东西啊。所以她想问问能不能帮她也弄点来试试。 程澜道：“哦，是的, 那是没有上市的东西。是杳杳投资了哈佛的一个生物实验室, 让人针对我的肤质专门定制的。” 舒敏由衷地道：“有钱真好啊！” 她知道市面上的化妆品、护肤品有适合亚洲女人肤质的, 适合欧洲女人肤质的...... 这种针对个人定制的，肯定是天价。 既然是杳杳给儿媳妇弄的，那她肯定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毕竟澜澜自己, 估计也是不舍得为自己花那个钱的。 不知道章含颖有没有啊？ 下午的时候，处理完大单的高睿开车来到新家。 大冬天的，有个带温泉的房子可以住，这自然是极好的。 哪怕只是周末来住一住。 这都相当于以前大户人家的庄子了吧，只不过比那小而已。 《红楼梦》里贾家的庄子，动辄几十上百亩。 进上的单子那么长一串，曹公特地写出来了的。结果贾珍还嫌比往年的东西少了。 当然，如今不能土地兼并，再有钱也买不到那样的庄子了。 像澜澜在城里弄了个十亩的四合院，也全是托80年代初大家不知道四合院珍贵的福。 而且，她还是一户、一户置换的大杂院里住的既多且杂的人。 然后再花了大价钱把四合院基本按原样修复。 在这里，基本可以少穿一件毛衣。吃晚饭的时候，一家老少都挺开心的。 就连小壮士吃着兰草喂的饭菜都吃得喷香的。 他如今已经是厨师单独给做饭菜了，喝NeiNei只是补充。 吃过晚饭大家在客厅陪着老太太看了会儿《戏说乾隆》。 悦悦嘟囔，“怎么沈芳和淮秀长得一样啊？” 程澜道：“都是赵雅芝演的啊。”看序幕第三部女主也是。 方真道：“性格和打扮完全不同。哎，这些明星，男男女女就跟不会老似的。” 听说这俩人还演过《楚留香》，她也让人找老碟子给她看了看。这俩跟当年变化真的不大。 这话一下子说到舒敏心坎上了。 她这个年纪跟同龄人比，其实保养得已经非常好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程澜的大姑姐呢。 可是，跟章含颖还是不能比。 要说自己是因为当年收到高煜的‘阵亡通知书’老了几岁。 那章含颖年轻的时候还经历了那么大的波折呢。 可自己看着就是要比章含颖老一些。悦悦都管录像里的章含颖叫阿姨呢。 这事她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 于是，回到房间门，一看时间门八点多了，漂亮国那边早上八点多。 舒敏就把电话给章含颖打过去了。 如今跨国电话的花费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了，也就能坦坦荡荡的打。 以前全靠着儿媳妇，她就算有事也只会长话短说。 当然，技术上去、话费下降也是一个缘故。 两人闲聊了几句，舒敏就说到生物实验室定制护肤品的事上去了。 章含颖以为是程澜搞的，给她们两婆媳定制。 于是笑道：“是啊，那个很好，针对个人的。比市面上针对大众的好用多了。” 舒敏挑眉，她还真有啊！ “这个，很贵吧？” “是有点贵，不过你儿媳妇挣钱厉害啊。没事的，以千万计的研发费用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不过没想到她这么重视，毕竟她才26岁不是么。” 舒敏又说了一些闲话，然后挂断了电话。 居然要千万！这挣钱的速度的真赶不上啊！ 程杳应该是为了程昕弄的吧，澜澜确实还没到她自己意识到需要花费这么高去定制护肤品的年纪。 高睿本来在看书，被她看了两眼抬头道：“你又怎么了？” 舒敏期期艾艾的把话说了。 高睿坐直身体道：“你把我拿去叫价卖了，看值不值上千万吧！” 他已经算是够能挣钱的了。虽然被能干的儿媳妇衬得有些黯然无光。 但他如今200万+的身家，在华国很能排得上号了。 结果舒敏一开口就是千万研发费用。要老命了啊！ 舒敏道：“我也知道很多。但是，再过几年就是有了这个钱，我也垂垂老矣了啊。” 高睿断然道：“你现在够年轻了啊。哦，你又跟章含颖去比了是吧？天啊，这能有个头么？买衣服、买包你跟人家比，现在又要跟人家比定制、研发个人专用的化妆品。我拿不出来的！要不你跟澜澜去借吧。啧，上千万，她自己都舍不得这么花。她有钱，估计宁可捐给灾区或者军需。” 舒敏讪讪地道：“我欠她的120万还没付呢。” 她之前付了程澜7万后续分红。 120万争取年底能付30万，剩下的90万就只能按银行利息给了。 以现在的利息算，她明年依然欠儿媳妇112.5万。 高睿放下书，“睡了，睡了，明天还得早起呢。” 今天是第一天搬来，大家在这里陪老太太吃晚饭、住一晚。 但明早就得早起送孙女进城上幼儿园了。 原本他和舒敏晚一点无所谓，反正都是老板。但悦悦那里要赶上课的八点半。 七点钟他们就得出发了。 程澜周一没课，倒是不用太赶。 但明天一大清早的，婆婆也许自顾不暇。毕竟那天看升国旗她也看出来了，婆婆早上也喜欢赖床的。 而且她当妈的在，凭什么把照顾悦悦的事都推给婆婆啊？ 所以星期一早上，程澜也六点听到闹铃响就起来了。 她快速打理好自己，然后就去开悦悦的门。 悦悦的闹铃应该在响第二遍了，但她把被子拉起来了在蒙头大睡。 程澜关掉闹铃。小心掀开被子，把她扶坐起来，拿起床头的毛衣往她头上套。 “伸手——” 悦悦翻了下眼皮，眼神迷蒙的看看程澜，然后照做。 等程澜给小丫头穿好衣服、裤子、袜子、鞋子，推着她进盥洗室洗漱。 “妈妈，我不能请一天假么？”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你不是要做一个很厉害的人么？” 程澜一边让悦悦去洗把冷水脸清醒一下，一边给她牙刷上挤牙膏。 唉，她嘴上说得厉害，快乐教学。其实骨子里还是传统的做派。 轮到小壮士，估计还是得如此。家里有钱，也不能养出贾宝玉来啊。 六点半，程澜把悦悦的书包整理好，带着她到了餐厅。 厨师已经把早餐做好了，程澜也坐下一起吃。 吃过她就送公婆和悦悦上车，司机会送他们进城。 悦悦趴在车窗边，“妈妈，明天见。” “放心，我忘不了明天得去上课的。” 把人送走，程澜打着哈欠往回走。但起都起来了，再去睡回笼觉也是睡不着的。 她坐在客厅打开电视看早间门新闻。电视机的下方出现今日汇率。 唉，人民币兑换刀呢儿又贬值了。 这样贬值她出口生鲜能赚更多，但向牧场进口牛羊肉回来卖，就不划算了。 就幸好还能互相抵消吧。 方真年纪大了，瞌睡比较少。昨天泡了温泉通体舒泰，今早七点多就起了。 “澜澜，你吃了么？” “哦，我吃了的，奶奶。厨房有人上班，您要吃什么告诉她们就好。” “嗯。” 过了几分钟，厨师用托盘给方真端了豆浆、油条出来。 其实这种吃法不是太健康，但奶奶吃惯了。 而且，吃粥血糖升得快，吃什么都有忌讳。 董军医说干脆就老太太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好了，只要不过量就好。 不然活得太科学了，也就没什么生活的乐趣了。 所以，老太太隔三差五这么吃一回，程澜也就不说什么了。 方真将油条扯成一截、一截的，泡在豆浆里。 “有这么一口流动温泉，我今年可以不用去南方过年了。哎，对了，听说樱花国泡汤池，男女不分的啊？” 程澜道：“有这种。但如今旅游业兴盛，而且他们本身也是有人要分的，所以分和不分的都有。” “那还行。我老人家可接受不了男男女女一起泡的文化。” 方真自问不是老封建，她在漂亮国穿着泳装游泳也很自在。 但不分性别的脱光了泡汤池，确实有些超出她的底线了。 小壮士不认床、不认地方，和往常一样八点多醒的。吃过早饭他就拉着妈妈和太奶奶一起探索这个新家。 方真看着他的背影，“走得好像比之前稳当不少了。” “嗯。” 方真邀了于奶奶、蓝爷爷等老同事今天来玩儿。 司机送了悦悦等人进城就顺道把人接来了。 程澜交代了人准备适合的点心、饮品。有厨师、有家庭医生，这些都好办。 大家坐院子里聊天，方真说要种菜来吃，还要送给这些老战友。 毕竟种一块地的菜，自家人肯定是吃不过来的。 老战友们都乐呵呵的说愿意帮忙解决，还可以来帮她种菜。 方真当即道：“来啊、来啊，这里住得下。我孙媳妇是什么样的人你们都清楚，肯定很欢迎你们来小住的。之前就让你们带衣服啊，住几天再走。” 路过的董军医道：“老太太，我建议你不要种。” 方真莫名其妙，“为什么啊？” “不管是大棚蔬菜还是温室蔬菜，或者您在温泉边种的蔬菜，它得到的自然光照都是不足的。如果是以前老北京的人得靠囤大白菜过冬，种来吃挺好的。但如今程老师的超市里有外地空运来的阳光、水分、氧气都充足的蔬果，就没有必要了。” 806 第 806 章 换言之，在没有飞…… 换言之, 在没有飞机运菜进京前这温泉旁种出来的菜是稀缺品，贵人才能吃到。 但如今就成了残次品。 董军医这么一说，方真等人也就打消了亲自种菜的念头。 要种也种花, 那个还可以观赏。 如今程澜的超市每天从南方空运蔬果进京, 去买来吃老方便了。 程澜在各地的生鲜基地都是把抽真空的生鲜运进京，然后统一用包机运往纽约。 既然是包机, 肯定就只有一架。多了不划算啊！ 然后再留一部分货供应北京的超市。 因为量大, 虽然算了运费, 但分摊后价格也不是太贵。 像他们这些离休干部还是吃得起的。 大家听说有温泉, 水还是缓慢流动的。今天都带了泳装来泡温泉。 吃过点心略休息了一会儿，就都换了泳衣下水泡上了。 程澜抱着小壮士来打招呼。 小壮士对于可以少穿一件衣服很是开心，好活动。 这儿比城里温度要高好几度。 尤其不是烧地龙，也不是用空调或者集体供暖，主打的就是一个自然。 可以在室外自由的活动。 程澜笑道：“我这儿都住得下的。你们和奶奶做个伴, 她也要好玩一些。” 蓝爷爷笑道：“放心, 没打算跟你客气。我们都带了行李, 来你这里住几天再说。” 程澜是大方的性子。所以方真一召唤出城来泡温泉，他们就都带着行李来了。 “住吧、住吧, 这村里的人知道你们是老红军、老八路，也都欢迎得很呢。另外这里离我投资的驾校不是很远, 你们得空也可以一起去看看。” 程澜刚抱着小壮士出去走了一趟, 和村里的人认识一下。 自然就有人打听她们是什么人。 程澜上过两回电视了。一回是亚运会的宣传片, 反反复复的在电视台播放。 还有一回就是水灾的现场晚会，因为捐款2000万。 很快就被认出来了。 立即就有人喊她‘程老板’、‘程老师’的, 热络的和她说话。 闲谈中就有人问起今天来那么多老头、老太太，程澜就说了是自家奶奶的老战友。 “老战友？” “是啊，都是老红军、老八路。” 就有村民脱口道：“你家不需要保安啊。你捐了两三千万善款, 你奶奶又是老红军。就算是坏人也不敢上你家祸祸的。” 捐那么多钱，家里有老红军、老八路，一来这都是受人尊敬的；二来这代表有钱有势啊！ 再不长眼都不会轻易招惹他们家的。 “不是让他们来当保安，是让他们来干体力活的。我奶奶之前说想种菜。我不弄几个人来，老太太回头觉得自己还不算老自己干上了，扭到腰什么的怎么整？又不能成天来守着她。” 听了程澜说的，于奶奶道：“放心，我们和老百姓肯定能打成一片的。” 程澜也听董军医说了这边靠着温泉种出来的菜光照不够充分。 “那回头每天让人从超市送肉菜蛋奶的出来好了。” 程澜晚上和小壮士沟通，“妈妈明天要去上班，后天下午回来。你在这里陪着太奶奶，乖乖的。” 她周三的课是上午三四节、下午一二节，周四没课。 所以周三下午可以回来吃晚饭，休息一天。 周五又是五六节，可以不用早起。 这一学期的课，教学秘书给程澜安排得更舒心了。都没有早起一二节的课。 其他同事这回也没闹意见。 程澜捐2000万的大手笔，确实是把人都震住了。 如今的华国，亿万富翁估计是两只手数得出来的。 这种人能量大得惊人，能调动的资源太多了。 京大的年轻讲师也不会再把她当成平辈新人看待。 更何况，她夫家也是来头很大。 小壮士瘪嘴，爸爸、爷爷、奶奶上班、姐姐上学不能陪他。 现在妈妈也要走了。 程澜好说歹说才算是把他说通了。 但第二天八点一刻程澜要出发了，刚起床坐到儿童座椅里准备吃早饭的小壮士又闹着要跟。 程澜沉下脸道：“妈妈怎么跟你说的？你要跟也行，多穿一件毛衣，到时候在出租屋等着。” 小壮士点头，一副很合作的样子。 “妈妈得去工作，不会和你一处的。你是不是想这会儿答应不跟，到了地方再闹一场要跟？” 小壮士直接便开始哭嚎。 程澜没有理会他，大步出去坐上车。 在这里闹还好些，回头到出租屋去闹，人家一个院子都是要复习备考的人。 小壮士被困在儿童座椅里，没法把妈妈的小腿抱住，只能看着她出门去。 方真让兰草不用急着抱出来哄，“哭一哭不是什么大事，就当锻炼肺活量了。没人哄，他很快就乖了。饿了自然知道要吃的。小孩子不能太惯了！” 果然，没人惯着、哄着，还有一群老头、老太太围观，小壮士很快就消停了。 方真作势要把他的早饭端走，端之前问他，“吃不吃？” 小壮士点头。 方真交代兰草，“你喂他吧。” 几个老头、老太太圈了一桌，厨师过来报了今早提供哪些早餐。 “哟，这么多吃的啊?行，那就给我来一笼蒸饺。” “我要牛肉面。” “我要砂锅粥。” ...... 大家调侃方真，“你这过的可是堪比贾母的日子！比在干休所过得还好呢。” “托我孙媳的福。” 高睿应该也供得起这样的生活，他现在卖电脑收入真的不低。 但他漂亮国、香港到处看过也说房价肯定要涨，尤其黄金地段的门面。 所以目前他还处在拼命攒钱买门面的阶段。 他30%的股份不想再降低。不然也不会之前周转后就又退了200万给程澜。 所以，他也都是腾挪着来的。 程澜到学校上了课，下课的时候走出教学楼看到前方有个穿军装的人看着自己。 她楞了一下走上去，“小严，哟，中校了啊？” 小严故意把肩膀拿给她看，笑吟吟道：“是啊，中校，副团级。” 程澜道：“这斯坦福的计算机博士真挺值钱啊！你多少岁了来着？” “刚满了30。跟老板你爱人没法比，他在我这个年纪升正团了吧。” 小严说得谦虚，脸上却是眉开眼笑的。 毕竟，高煜可是在战场上和敌人内部，拿命换回来的军功升上去的。 高煊今年32岁，也是两个月前刚上的副团级。 还有她小叔33了，同样是两度上过战场。 如果不是之前凑巧救了那一队排雷的兵，两个月前还没得升副团呢。 程澜道：“这么说，编制也拿下了？” 小严点头，“嗯，从讲师做起。我八月底回国的，然后一边教学一边被考核。国庆后才尘埃落定。所以今天过来请你和老板还有老板娘、小悦悦吃饭答谢。” 当初他不但没拿到博士文凭，还背了处分。 回来之后高不成、低不就的。只能混迹于电脑城。 幸亏老板不拘一格降人才，大老板也容下了他。两人还分了5%的技术股给他。 如今也多亏大老板求动她的导师，给自己争取了一个见面致歉的机会。 还托着高家的关系有到国防大学去展现所学的机会，这才能穿上军装当技术兵。 小严来之前打过电话的。只说有编制了，要在正阳楼饭庄请客。 但没说他还落实了军职，所以程澜看到军装才楞了一下。 这会儿两人就开车去附属幼儿园接悦悦。 她们中午包吃，但家里有事也可以办好手续接出去吃的。 车子开到京大靠近正阳楼饭庄的大门，高睿开车带着舒敏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见到她们的车出来，便开车跟上。 正阳楼饭庄的招牌菜是胜芳螃蟹，如今正是吃螃蟹的时节。 小严是早就订好的包间，人一到直接就进去了。 等服务员拿来菜单，他点了胜芳螃蟹，然后就让高睿和程澜点菜。 他们也没跟小严客气，毕竟他这两年从电脑店也分走了二三十万的。 等菜上上来了，程澜用蟹八件替悦悦剥蟹。 “蟹是凉性的，小朋友不能多吃。尝一尝就好了！” “好吧！”悦悦点头。 舒敏道：“嗯，凉性的，我也少吃点。” 程澜看看她，“妈，你怎么有点落落寡欢的？” 小严也不是外人，之前不是一激动都想认干爹了么。她也就没避着他。 反正以后大家肯定是彼此扶持的了。 舒敏道：“就是觉得这钱怎么都挣不够。” 虽然还负债120万吧，但她已经进入年薪30万的层次了。 可定制一个适合她个人的、纯植物的护肤品都要以千万计。 这个事实太打击她了。 程澜道：“您要做什么，缺多少钱啊？” 高睿道：“你别理她，她看上你们那个耗资千万的护肤品研发了。千万，有这个钱不如捐给部队搞高精尖的武器研发。” 人家杳杳家里钱来得容易，儿媳妇也不是弯下腰就能捡到钱的。 小严震惊地道：“那么贵啊？” 程澜赶紧道：“妈你误会了，第一个人要那么多，但多一个人分摊，研发费用就降低了。这样，时间不等人。我给杳杳打电话，给您定制一份。至于费用，您可以慢慢还给我。” 舒敏摇头道：“那也得百万级别吧。不了、不了，我花几百万去护肤，这太奢侈了。” 程澜摆手，“不用那么多。杳杳投资了那个实验室，产品已经取得了上市的资格。如今她在香港推广个人定制，一个人就60-80万人民币。您的收入肯定还会涨的。就当提前花以后的收入，就不是多夸张了。” 程杳直接把目标人群定在香港阔太或者章含颖那样的华侨阔太。 内地她其实没打算开发客户的。 程澜之前也是一时没想到她婆婆算是个潜在客户。 舒敏点头，“60万和80万有什么区别啊？” 程澜道：“这我还真没关注过。这样，回头我把您的电话给她请的客服。” 悦悦埋头吃着螃蟹。跟着她妈和杳杳姐，更大的数目她都听过。 小严和高睿惊讶的对视一眼，女人为了美真的太舍得花钱了。 这个事儿之后，舒敏欠程澜的钱就成了200万。 高睿忍不住道：“这一年利息可就是50万了。嗯，如今在控制，通货膨胀也许能慢慢降下来。那利息也能随之降一降，但底数都200万了，利息也不会少。” 舒敏道：“我能花我就能挣！” 舞蹈室的前景和钱景如今都是很美好的。所以她有底气说这个话！ 不但她这里，就是林琅的英语班如今也是蒸蒸日上。 林琅就在北京开，这个月利润差不多3000了。 807 第 807 章 周六中午下了课，…… 周六中午下了课, 程澜上小灶食堂吃饭。 吃过去幼儿园看了看悦悦。 小姑娘也抓着儿童筷子正吃着呢。 她申请过程澜中午有课的时候她跟着一起去吃小灶，但没有得到批准。 程澜和她说，在集体里与众不同是会被排斥的。 而且, 附属幼儿园吃得其实还是可以的。 馋肉可以等晚上回家吃, 爷爷、奶奶肯定会让钟点工阿姨买肉肉的。 旁边有小朋友看到程澜，告诉了悦悦。 她赚头往窗外看过来, 和老师说了一声, 放下筷子走了出来。 “妈妈——” 程澜弯腰摸摸她的头, “妈妈要去看爸爸了。你有什么要和他说么？” 悦悦瘪瘪嘴, “我昨天才给爸爸打过电话，说我想他了。” 呜呜，她得上幼儿园，不能跟着妈妈一起去。这是她的任务，她必须完成自己的任务。 她以后也要找一个像妈妈这样上少少的班的工作。 “那好, 妈妈走了。亲......抱抱妈妈！” 本来想说亲亲妈妈的, 但看到悦悦刚随手用纸巾擦过, 依然有些油乎乎的嘴巴，还是抱抱就好。 悦悦伸手抱了一下蹲下的程澜, “妈妈一路小心！” “哎呦，妈妈的小棉袄啊！”程澜也用力回抱了一下她。 程澜坐车回到郊外租的楼房, 带上小壮士和兰草换乘房车继续出发。 这里留下奶奶和那些爷爷、奶奶们, 有工作人员照顾。她也不用担什么心！ 回头司机会去部队的招待所住下, 吃住报销。回程的时候继续开车。 路上四个小时，一个司机就够了。 程澜两点接到小壮士, 六点就抵达部队了。 高煜从中灶食堂打了四菜一汤回来，还给小壮士买了个烤红薯。 他拿出来后，程澜道：“哎呀, 这个吃了尽放气！” 高煜还是特地包好放在衣服兜里带回来，这会儿拿出来还是热乎的。 “没吃过烤红薯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再说放气，活人哪个不放气啊？来，儿子，拿着！捂捂手——” 他递到面前，小壮士下意识接住。热热的，于是便乐呵呵的捧着了。 兰草进屋找了个小勺子出来，剥了面上一层皮，挖来喂他。 小壮士尝了一口笑开。显然挺满意，甜的！ 程澜道：“他穿了围兜兜的，兰草你让他自己扒拉着吃好了。这个天气，饭菜吹一阵风就冷了，你也赶紧吃。” “好的，姑姑。” 小壮士用勺子不太熟练，干脆直接上手和嘴巴。 程澜也没制止他。这会儿要求他必须用餐具，早了。 能喂到自己嘴巴里就行。 至于脸和围兜兜，回头再洗吧。 13个月的小壮士自力更生的吃着，左右手都上了。最后脸上也糊满了，眉毛上都是。 但他自己还挺高兴的。 他吃了一个烤红薯，小半进了肚子，大半都留在了围兜兜和脸上。 然后兰草再用带来的幼儿厨具给他又做了一顿简易的晚餐。 回头睡前再喝一顿NeiNei就可以了。 高煜看着那些现代化的厨具有精准的刻度，操作也十分的方便，基本是按键式的。 “这国外的东西确实想得周到啊。” 程澜笑笑，“全套都是樱花国的。嗯，我吃好了——” 兰草还在照顾小壮士，他们两人便一起把餐厅和厨房收拾了。最后，高煜扫地，程澜洗碗。 程澜直接开着热水冲洗，一气呵成。 这不是热水器烧的，是高煜找人给蜂窝煤那里接了水管子。厨房和浴室各添了一个水龙头。 这样，蜂窝煤成天都备着。水箱里的热水也就成天都烧着。 这栋楼的人都这么弄了。大家一起弄的，一家花了30元的工费和买水管的钱。 是后勤上的人找的师傅来弄的。 这样浴室水龙头放出来的也就是热水了。 虽然不是花洒，就是普通的水龙头，也比之前还得烧水洗澡方便了不少。 “真是一个不小的进步啊！” 高煜道：“现成的热水还是要让你用上的。” “可以随便用么？” 高煜摇头，“那倒也办不到，每天的热水量是有定数的。洗澡还不是不能由着性子洗，别超过10分钟。” “够了！” 晚上看电视的时候，小壮士果然噗噗放了几回气。 他扭头看看自己的小屁屁，还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高煜道：“没事、没事，这证明你肠道通畅。” 夫妻俩洗漱后换了睡衣躺下，程澜看高煜从床头柜里拿出计生用品不由道：“你行了？” 医生是说过刚开始的三个月是需要用计生用品的。回头还得定时去做检查，确定无误了才可以不用。 高煜咬牙切齿地道：“我什么时候不行过？” 医生说做完手术四周不能剧烈运动，六周不能行房。 八月底做的手术，如今十月中旬了，将近五十天。终于解禁了！ 他前两天就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程澜闷笑道：“做了手术没什么影响吧？” 高煜一边戴一边道：“这个得你来评判。” ...... 等到云收雨散，高煜戏谑地让程澜打分。 程澜笑得不行，慵懒地道：“怕你骄傲，给你99分吧。” 那啥，确实没影响啊！ 过了一会儿她又道：“是不是剃过，毛发都会变得更浓密些啊？我看小壮士的头发好像也比以前长得更多了。” 高煜道：“那个我没留意。不过刚长出来的时候，刺刺的很不好受。当时走路可别扭了，我只能尽量多坐、卧。” “这个我也体会不到。” “你把腋下的毛剃了，等新长出来就知道了。好了，睡吧——” 还是高速彻底修通了好啊。比只开通一半，另一半继续走老路的时候，路上能节约一个多小时。 而且不用拐来拐去的，也不用再去换乘火车。 房车半靠躺着过来，也没那么辛苦。小壮士下车的时候都还挺精神的呢，估计那小子直接睡了一觉。 可惜，小壮士嫌这里屋外有点冷。屋里有落地式的空调倒还好。 高煜早上把他裹严实了，带着他在四楼阳台上看着楼下操场锻炼的士兵们。 “穿得暖暖和和的你还嫌冷，下头那些叔叔可只得一件夹衣。男孩子不能不经风雨、见世面。” 程澜打着哈欠出来，“你干脆说不能只长于妇人之手好了。” 她就是心疼儿子，怕他冷到。所以租了带温泉的楼房住。 高煜道：“孩子的成长，既离不开母亲，也离不开父亲的。至于你说的，不至于、不至于。不管是你还是奶奶，那可都是女中豪杰。” 程澜笑了一下，“其实家里倒是老爷子最娇惯他。而他这么大点也懂得欺软怕硬了哦。” 高煜道：“人家是抱孙不抱子。老爷子没养过我爸他们哥仨，严格对待我和高煊。如今倒是对小壮士隔代爱得不行。” 程澜道：“今天不是周日么，怎么还有训练？” “自己加练的，早上这么练一场浑身暖和。” 他抱着小壮士看了一会儿，让他见识下军营的晨练。然后才抱他进去坐到儿童座椅里吃早饭。 “还吃不吃烤红薯？要吃的话，爸爸下午再给你买。” 小壮士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吃过早饭，高煜和程澜带着小壮士下楼。 昨天上楼，程澜是抱着他上来。今天下楼她问道：“敢不敢自己走啊？” 小壮士还不太会走的时候，老想下地自己走了。成天都要人弯腰托着他腋下让他练习。 可如今能走了，他就又有些犯懒喜欢被抱着。 不过，他还是试了一下。带了露指手窝窝的两只手抓着旁边的栏杆，迈开腿小心翼翼往下挪。 他还知道蹲着些，降低重心。 估计是实践中总结出来的经验，这样可以少摔跤。 这么走了五六步，他可能觉得会了，便伸手讨抱不肯自己走了。 他走这五六步的时间，都够程澜走到底楼了。 高煜更是觉得是对他耐心的极大考验。 程澜点点小壮士的额头，“你啊，会了就又犯懒了！好吧，爸爸抱你！” 毕竟才13个月，要求也不能太严格了。 到了平地，高煜就让小壮士自己走了。 小壮士走的时候居然喊出了‘1-2-1’。 原来刚才他一直在楼上听着下头领操的人在喊，学会了。 高煜失笑道：“儿子，你没踩对点啊。1迈左脚、2迈右脚。来，1-2-1，左-右-左——” 被他喊着口号走了一段，小壮士慢慢就能踩准点了。两只小胖手甩得可欢快了！ 高煜和程澜又远远的带着他去看在操场上训练格斗的战士。 周日，有战士会出去逛逛。有一些留下的，便自己训练上了，免得手生嘛。 小壮士看到那些动作目不转睛的，有人被过肩摔的时候他还瞪大了眼。 程澜觉得，带来军营感受下铁血气质确实是有必要的。 两人也没去别处，就带着小壮士，配合他慢慢吞吞的脚步在军营里逛着。 有路过的士兵小声议论，“高旅长这辈子应该没什么遗憾了吧？” 如花美眷、儿女双全的，自己在军中还前程远大。 这简直是完美人生了！ 程澜笑着问道：“有么？” 高煜道：“个人生活确实我挺满足的，但别的方面怎么可能没有？我遗憾没有早些识破内奸，连累了那十九个战友身死。还有......” “还有什么？” 高煜看着程澜道：“这次我们一起上课的还有海军、空军的人。有一次聚餐，海军一个大校说86年的时候，漂亮国的海军到我们的军营参观。当时我们两家关系还在蜜月期。漂亮国的大兵诚心诚意的称赞我们的老军舰是他见过保存得最好的。” “老军舰？”程澜诧异的复述。 高煜苦笑，“问题就在这儿啊。那其实是我们的海军正在使用的，平时练习、演习都在用。真要发生实战，也得用它。人家以为我们是特地从博物馆里拉出来展示的。” 那天的聚餐最后就成了海陆空都在心酸，没哪家用的是最先进的设备，都穷！ 心酸过又一个个表示，“老前辈用小米加□□建立了新华国，用有代差的武器打赢了抗美援朝。真发生战争，我们也绝不掉链子。” 程澜道：“志气归志气，还是得迎头赶上才行啊。” 高煜点头，“其实在海湾战争前，我军也在开始着手准备搞现代化战争了。这种战略眼光上头不缺。但没想到漂亮国动作那么快，居然已经比我们先走了那么远！这里，依然是有代差。” 808 第 808 章 程澜道：“我们一…… 程澜道：“我们一点一点的努力, 差距一定会缩小的。我觉得超英赶美并不是说说而已！” 不是说主席他老人家看得比旁人早50年么。六零年代说的这个话，那到2010年代也就差不多该实现了。 也就还有一二十年嘛，到时候看谁还敢欺负我们！ 回到家, 高煜上了个洗手间出来, 看到他小儿子在对与自己等高的玩偶进行过肩摔，然后还扑上去锁喉......嘴里还嘿哈有声, 那样子奶凶、奶凶的。 完全是在模仿刚才看到的那些叔叔们。 他不禁笑开。如果澜澜的话真的能够实现, 那就是这小子读中学、大学时候的事了。 那时候, 我们总该有航空母舰了吧！ 程澜从行李箱里翻出初冬的小军装给小壮士换上。上次抓周穿的那身是秋天的, 现在换季了。 小家伙一看是和爸爸还有那些叔叔们一样的衣服，可配合了。 等穿好了他站在穿衣镜前扭来扭去的看，然后对着镜子敬礼。 今天见到他爸的人都敬礼来着。 高煜过来蹲下给他纠正动作，“手背打直，放低一点。手放下的时候贴着裤缝......” 程澜看到高煜一副老父亲非常欣慰的样子。 不由好笑不已, 他现在不过是觉得好玩儿, 你以为他以后就一定会当兵了么？ 小家伙学会了敬礼。等回到租的温泉小别墅, 他见到一个人就敬一个礼。 嗯，倒也没错。这家里除了他们娘仨和厨师、园丁, 都是当过兵的。 还有从军已经六十年的老兵！ 方真看小曾孙给她行礼，站了起来, 郑重其事的还了他一个敬礼。然后握着他的胖爪子道：“小同志, 革命的事业就交给你们了！” 小壮士什么都不懂, 握着太奶奶的手直点头。 等程澜和悦悦进来，他已经挨个给家里住的这几个老革命敬了一轮礼了。 人人都起身还了他的礼。 程澜问悦悦, “你以后想当兵么？” 悦悦摇头道：“我想像你一样一周只用上12节课。” 她现在一周得上36节课呢。 程澜失笑，“你以为我其他时间就在玩么？” 蓝爷爷、于奶奶他们住了一周，准备回城了。干休所住着条件也挺好的。 送他们走的时候, 老太太对程澜道：“你周二下了课，帮我把小别墅里的东西清理、收拾一下，运到四合院放着。那套小别墅就交还给组织上了，也好安排其它够级别的同志进去住。” 她如今很少时候回去住了。 可以住到去见马克思那天。但既然自家有住的，就不占着公家的了。 至于公安部内部修的福利房，她也没打算申请。 以她的职级，能要一套180平以上的，比外头便宜一半的价格到手。 买了肯定是能赚钱的。 但没必要，她家孩子自己有出息，自己有房子。 “我一个老太婆，澜澜你不嫌我老迈无用，我以后就跟着你。” 程澜道：“哪可能嫌你啊？” 于奶奶道：“你可别显摆了。谁不知道你家孙媳妇孝顺又能干，你可以换着地方住？你还能跟着她环游世界。” 蓝爷爷也道：“就是，臭显摆！” 程澜对送老人家们回城的司机道：“路上多当心。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你送的可都是国宝！” 司机忙道：“老板您尽管放心！” 奶奶笑：“得，我们现在都是熊猫了。多吃竹子少吃肉！” 周二一早，程澜就用电话安排了钟点工去公安部大院那套小别墅打扫。 如今这些钟点工越来越成规模了，有专门的组织机构。还有接电话、派活儿的人。 等吃过午饭程澜过去验收合格，付钱。 又叫搬家公司把私人的东西装车运走，等房子清空再上后勤去交了钥匙。 10月下旬，国安知会程澜：许沉舟老先生就要到北京了，将入住她的私人会所客房。 许老先生就是和程澜一起跳过舞的那位老华侨。 程澜让肖晚和保安队长给他安排一个单独的小院。 她自己则上玉泉山告诉了老爷子一声。 高战清听后道：“海外华侨对华国革命的贡献是巨大的。1935年10月，中央红军长征抵达延安。很多人都以为这就是长征胜利了。” 程澜心道：历史教材上确实这么写的。 不过，“七八千人的队伍抵达，军需、后勤是一个很大的负担吧？” 打仗，从来打的都是军需、后勤。 不然为什么兵马未动，粮草就要先行？ 养兵很费钱的！ 果党是当时的执政党，可以收税。但我党窝在延安的山沟沟里，难啊！ “是啊，延安穷啊！老百姓怎么可能养得起我们？在中央苏区的那一点积累，路上也都花光了。要以战养军吧，加上陕甘宁边区才一万多人，在当时西北的地界上打得过哪路军阀？都比我们兵多将广、人强马壮。那个冬天我们差点都没能过得了。都怪可恶的张X焘，非得要分兵。他一意孤行南下去打川军，想占成都。百丈关一战，两军战损2.5万人。这些人不死，以后都是抗日的有生力量啊。” 程澜一听也不由得有些紧张，“那怎么办呐？” 她看过那个时期的老照片，那大概是主席一生最消瘦的日子。颧骨突出，衣服也是补丁重补丁的。 高战清道：“没办法之下，只好找准时机出手刨了一下阎老西。根本不敢恋战，没人家人多。抢了点物资就赶紧撒丫子跑回来了。主席没办法，写了封信跟国母孙夫人求助。可孙夫人手里其实也没什么钱，四大家族又不会给她分红。最后她只好把孙先生留下的房子还有一些其他遗产变卖，凑了五万刀通过自己的人脉给延安送来。孙夫人已经尽力了，当时她的处境也不可能出面向社会募捐。但那么多张嘴，五万刀也用不了多久。” 程澜忍不住身子前倾，“后来呢？” “少帅资助了我们一批军需物资。他想通过我党和毛熊国和解，双方联手一起打樱花国。当时主席跟他说定，联系上了钢铁慈父就给他们当中间人。但这事儿当时没办成！后来啊，是海外华侨知道我们处境实在艰难，给我们捐了80万刀，这才解了1935年的燃眉之急。” 程澜惊讶地道：“直接寄回国、寄到延安？” 不可能这么简单吧。那会儿延安肯定处在果党的全面封锁之下。 这么一大笔钱想拿到，基本没可能。 高战清笑着摇头，“哪有那么容易？就孙夫人的那笔钱能到西北都很艰难了。那会儿两党还没有言和、共同抗战，老蒋围追堵截得厉害。钱到了上海，然后就没法继续往西北送了。这个故事很长，而且精彩、刺激，是你最钦佩的毛X民同志想尽办法突破重重封锁去把钱弄回来，然后变成物资运到延安的。你下回来我再慢慢讲给你听。” 程澜无语，很想说“老爷子，你这还‘预知后情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啊？” 明明知道她最喜欢听这些故事了。 但她仔细看了一下老爷子，发现他今天确实有些精神不济。 忙道：“爷爷，那您歇着吧。” 又对站在太爷爷身后的沙发上，两手搭他肩头玩儿的小壮士道：“不要在这里闹太爷爷，太爷爷要休息了。我们出去在山上走走。” 她把小壮士拉出来，给他穿鞋。 这山上也有温泉，外头温度不算低。不用穿来时的羽绒服了，换上一件迷你将校呢就好。 小壮士穿戴好，对着太爷爷敬了个礼。 高战清一愣，然后笑逐颜开的还礼，“敬礼——” 吕芳安顿高战清就在沙发上躺会儿。给他盖上毯子，让勤务员守着。 然后出来对程澜道：“如今高灿她们来，他都是应一声，不怎么说话。也就你来了，他还会兴致勃勃的和你说说话、逗一逗小壮士。” 高煜和高煊都不能时常回来，只有程澜一周能来一次。 基本那也就是老头子这段时间最高兴的时候。 高灿还好，还能进门。高灵目前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更不要说那个什么小方了。 程澜不免担忧地道：“吕奶奶，爷爷的身体......” “军医天天都在检查身体，倒没什么大毛病。不过人年纪大了，跟机器老化了是一样的。精气神跟从前肯定没得比了。” 程澜点点头，“嗯。” 有军医就等候在旁，随叫随到。还有最好的医疗条件和药，老爷子应该还能活不少年头才是。 不过，他这身体别说比小了十几岁的吕奶奶，跟同龄的奶奶比也是要差一些的。 华国男人的平均寿命，据说比华国女人要少五六年呢。 程澜带着小壮士回到华侨公寓的房子，和高睿说起这件事。 高睿也只能叹口气。这是自然规律，谁都没法子的事。 老头子短期不会有事，但总归是会先家里其他人一步走的。 他作为长子，也只能多抽点时间回去看望。 静默了很久，高睿对程澜道：“浦东那边，听说明年新区就要正式成立。烂泥渡，哦不，陆家嘴届时会直接并入浦东新区。到那时，地皮拍卖肯定就提上日程了。你有没有问题？” 程澜盘算了一番道：“如无意外，应该没有。海南那边是不会影响的，那4000万我就没算在里头。” 她有赌输的心理准备！ 之前程澜有几千万放在银行算是防身。 虽然有高家在，应该不会有人敢搞她的生意。 而且她捐了有3000万了，年交税额那么高，她还给央行挣外汇，政府怎么也得护着她些。 但不得不防！ 毕竟她的生意是会受国与国之间关系影响的。一个关税提高，她就得哭。 所以她只能加大国内生意的占比，以减少这种风险。 不然一旦出事，光两万人的工资一个月就是两千来万。 不过还好，如今太平无事。今年实体经济能给她带来1.5亿的收益。 另外，她估着今年樱花国的房价就是真的见顶。 其实早就该见顶了，之前不过是沿着惯性还在往上而已。强弩之末！ 她的权证得陆续出了。 500万刀，90年1月进的，全部出手应该能拿到三四倍。 加上刀呢儿这两年一直在升值，届时拿出来也能有一亿人民币+。 明年实体经济不还能继续给挣钱么。 如今，就但愿华国和漂亮国两国关系不要起什么风波。不然她的生意就是风雨中的一叶扁舟。 809 第 809章 手头有三四亿，程澜…… 手头有四亿, 程澜买浦东的地皮心头就要稍微踏实些了。 哪怕去拍卖场和港台那些大地产商叫价，她也不至于露怯。 毕竟后续还有一年的时间筹集资金。 而且她手头还有那么多产业可以抵押贷款。 真要豁出去了的话，她出去融资能再搞十个亿回来。 毕竟她的生意赚钱啊！ 但是, 她肯定不能轻易的孤注一掷。 许老先生是11月2号到的。当天程澜学校有事, 让肖晚带着司机去机场接的。 许老先生随行有几个人，除了他老家的侄孙, 还有一个华裔助理。 肖晚让司机开的商务车去接的。这样大家可以坐得宽松些。 “许老先生, 我是程总的助理肖晚。您叫我小肖就行！” 许老先生点头, “你家程总给我打过电话了。小姑娘，你是哪所大学毕业的啊？” “中央财经大学。” 肖晚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挺庆幸自己十年寒窗换了这一纸文凭的。 不然今天被人问到, 她肯定会很羞愧。 如今, 除了程澜姐和特地招聘来的老牌大学生柳总，她就是国内公司学历最高的人。 名牌大学科班出身，比MBA还是要高级一些的。 柳总如今挂的是特助的名，但谁都知道他享受的是副总的待遇。 管的也是程氏整个华国部分的生意。也许今年一过，就要名正言顺了。 所以公司上下都是直接喊的‘柳总’。 他如今坐镇华南！ 她肖晚才是真正的私人助理。不过她还管着北京的生意, 如今工资已经级跳到3000底薪了。 程澜姐说今年这几个月, 年底会酌情给她分红。 她也进入高收入人群了。总算对得起她的学历和能力。 肖晚这半年是真觉得胸口憋了两年的那口气终于散了。 不过，这次负责接待许老先生, 她觉得自己又升华了一些。 这事儿她没敢跟别人说，就上个月休假去都江堰看外公, 偷偷和他老人家说了。 当时外公摸着她的头道：“嗯，跟着你程澜姐, 好好干。” 许沉舟听说肖晚是中央财经大学的, 点点头。 “看来你们公司确实不错，听说如今华国的大学生都是金饽饽。当然，你跟着程小姐做事也是相当有眼光的。” 大家坐上车, 肖晚笑道：“我外公和程澜姐的爷爷是老战友。从小她就是我想成为的那种人！” 许沉舟恍然，怪不得会是这个年轻的小姑娘来接他。 程澜的来历他是知道的，她爷爷是抗战老兵嘛。那眼前这个年轻的小姑娘，也同样是红色后代。 肖晚当然不会一上来就巴拉巴拉。这位许老先生的助理和侄孙，可未必是跟他一条心的。 所以，她只是尽了本分帮着接待贵客而已。 等他们回到四合院，程澜已经接上悦悦回来了。 见到许老先生，她热情的上前给了对方一个拥抱，“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许老先生回抱了她一下，“程小姐，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周遭的人都楞了一下，知道自家老板在国外留过学，但还真是头回见到她这么热情、奔放的一面。 而且，老板公爹不就站在旁边么。 高睿也上前一步，和许老先生握手，“欢迎——” “我记得，你是程小姐的公爹。那晚我们见过！” “是的。一晃都有年了！” 程澜把悦悦领过来，“来，叫一声许爷爷！这是我的长女，高悦。” 悦悦大大方方地道：“许爷爷好——”妈妈说这是在漂亮国时的老朋友。 “你好！” 高睿道：“来，里边请——” 等他们往旁边招待贵客的小厅去，旁边的人忍不住跟肖晚打听，“这什么人啊？老板和高先生这么礼遇。还是肖助理你亲自去机场接的人。” 肖晚道：“程澜姐他们在漂亮国的朋友，说是帮过大忙的。” 是帮过大忙，只不过帮的不是个人而已。 程澜姐和高伯伯也是敬此人身在曹营心在汉，冒险给国家传递过情报。 “哦，那难怪了。” 许老先生打发了侄孙和助理把行李送到住的房间。虽然有工作人员协助，但自己也得去看着。 悦悦这边打过招呼，就去她的梅花桩上练习去了。 她走这个，如今真的是越来越熟练了。 至于跳舞，妈妈说如果有兴趣也可以去学一学。 学会了跳舞，以后仪态会很好看，也比较提升气质。 等明年春暖花开吧，到时候她也五岁了。 程澜和高睿引着许老先生进了小厅，让保安队长就在附近巡视。 然后程澜亲自给沏茶。 她手指修长，摆弄茶具特别的好看。 茶道是程澜闲暇的时候在漂亮国学的。 真的是在漂亮国学的，只不过是跟着华国过去、在俱乐部教授茶道的老手艺人学的而已。 高睿和程澜都没提没什么，就是品茶，聊一聊南方的经济、祖国的变化。 许沉舟品了一口茶，“手艺不错！” 程澜道：“师傅教得好，那位老师傅可是非遗传人。” “就在你在漂亮国的俱乐部？” “是的。” 肖晚端了四碟中式点心进来，摆放好然后退出去。 许沉舟一一尝过，“程小姐从打扮到这里的物件，从房屋到摆设再到茶水、点心，都古香古色啊。” 程澜今天穿得也是古香古色的。 一件蓝色的冬装旗袍，罩着白色带毛的羊绒披肩。头发全部梳成一条大辫子垂在颊边。 她之前换好衣服从房间里款款走出的时候，这里的人都被震住了。 好有民国时期大家闺秀的风范。 连舒敏都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京大中文系的......学生呢。” 这么穿真的太嫩了。 她儿子站旁边搞不好就像老牛吃嫩草。 不过这也侧面证明定制的护肤品确实很好，物有所值！ 这会儿许沉舟看了看她也道：“上次见面，程小姐一身少数民族的服饰十分夺目。今日却是地地道道的汉家闺秀啊。” 程澜笑，“五十六个民族的服饰，我都在卖。我是文化大使嘛，做文化输出是我的责任。再说，还能替国家赚外汇呢。” 许沉舟道：“我打算在东南沿海建厂，让我的长子一房回来管理。他对母国不太熟悉，若有事还请程小姐照料一二。” 程澜抿抿嘴，这是万一有事，总要留下一房的意思了。 程澜点头，“义不容辞！” 高睿有些动容，“我从我老子那里顺了一瓶茅台，一会儿好好敬你一杯。” 许沉舟道：“这个可不敢当！听说当年，你可是把独子送上了战场。” “那种时候总不能只叫人家老百姓出儿子、孙子吧。身在将门，他从小也享受了很多待遇的。倒是你们在海外，一直都是捐钱捐物，没享受什么。” 许沉舟道：“祖国强大了，我们在外头也能抬头挺胸的做人。” 程澜道：“我爱人那天跟我说了个事。” 她把86年漂亮国大兵以为我们正在使用的军舰是特地从博物馆搬出来展示的这件事讲了。 许沉舟道：“这样的军舰别说遇上人家的航母，就是常规舰队也难啊！” 高睿道：“那可不，当年漂亮国的第七舰队往T湾海峡那么一开，生生就阻挡住了我们统一的进程。” 许老先生这一次回国，除了考察市场、回了一趟老家，山五岳都走遍了。 借用歌词里的一句话：祖国已多年未亲近！所以这一次，长江、长城，黄山、黄河他都要看一看。 当晚接风宴上，高睿破天荒的和许沉舟喝了几杯。 两人笑称倾盖如故，还约了周日一起去爬长城。 等散席后，肖晚对程澜道：“原来歌里唱的都是真的。” “嗯，很多华侨很有家国情怀的。另外，之前就听说过福建那边的人很重视族谱上留的记录。他回了一趟福建老家，还出钱修了宗祠。这种可以在族谱上单独开一页的机会，那边的人很看重的。当然，不是说我们不重视，只是我们对宗祠确实没潮州人看重。替我守着，我打个电话。” “好嘞。” 她回屋拿起座机，用约定好的暗语把消息传递了出去。 “好的，辛苦了。” “不辛苦。如果以后还用得上，尽管开口。” 她估计在漂亮国传递消息，大叔可能会用上赵柯等人。相当于把程澜和她的安保公司也拖下水了。 “嗯。” 程澜这周虽然不去看高煜，但也不得闲。 所以，爬长城的活动她没有去。悦悦跟着爷爷一道去了。 她基本可以不用大人背或者抱，而且司机也跟着上去了的。 所以程澜就放心的让她跟着去了。 她则和萧应一起去参加了一个地产界的聚会。11月了，大家都等得有些心焦了。 程澜投资了3000万，不算小投资了。 席间有人问她有没有什么消息，她只能摊手。 “我爷爷什么都没告诉我。我至今也只知道我买了300套没违反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我也急啊，我那可是抵押贷款买的。” 老爷子是真没告诉她一点半点。明明为她和大伯多买房的事，他和林爷爷去都求见过老领导了。 她和大伯私下观察，也一点没察觉出他们知道什么或者不知道什么。 如今，也只能糊涂着过了。 其他的人也蹙眉。谁不是贷款上马啊？ 尤其是买地、囤地的人。 正说着，程澜手机响了，她道：“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电话是苏珊打的，“你要的枪，给你搞到了，不日将送到天津。” “好的，谢谢了！” 日后，一只伪装成钢笔的迷你□□送到了程澜手里。 如今华国大陆民间是没有明令禁枪的。就程家村的民兵手里都还有十几条呢。 另外，奶奶离休多年，她手头也还有两把。 悦悦一门心思想当‘双枪老太婆’那样的神枪手，却不知道自家太奶奶就是这样的人物。 老太太把枪和子弹分开放的，她给程澜说了位置。 上次去公安部大院退小别墅的时候，程澜亲手收拾了装手包里给她带出城的。 如今应该是在温泉别墅放着呢。 像这两种途径的枪支，全国散布了很多。 另外还有黑市出来的枪支，多得很。 程澜把钢笔拿起来看了看，她都看不出是枪。 蘸了墨水真的可以写字！ 子弹也是特制的，一共6颗。这种枪主打一个攻其不备，子弹多了也没用。 而且，这把枪真的有点贵。 如今外头黑市搞一把枪20来万。买得多，还能拿个批发价呢。 这把在20万的基础上还得翻个跟头。 她看着英文版的、苏珊手写的说明书研究起来。 810 第 810 章 很快，接到电话的…… 很快, 接到电话的高灵来了。 “大嫂，你找我？” 高灵不知道程澜找她什么事。 因为老爷子如今不待见她，她不管是在医院还是在从前的小圈子, 都不大吃得开。 她已经表现出退缩之意了。 这都是为了做戏做得更真实, 欲擒故纵。 方敬轩好像有些急了，近期可能会有什么挽留她的动作。 这种时候, 大嫂怎么会有事找她？ 程澜把钢笔□□的匣子推过去给她, “这是迷你□□, 给你防身。” 高灵有些惊讶，然后动容地道：“谢谢大嫂。” “来, 我教你怎么使。” 程澜手把手的教会了高灵, “多加小心！” 高灵点头收了起来，“我会的。我做这事是为了以后能风风光光的活着，可不打算当烈士。这枪真好，足够隐蔽。” 程澜道：“我花了大价钱，又托了人情给你定制的呢。” 高灵看看程澜有些肉痛的样子, 伸手抱了一下她, 真诚地道：“多谢！” “不用，长嫂如母嘛！有些事三婶帮不上忙, 你来找我好了。” 程澜是真有点担心高灵这回成了烈士。 虽然那天大家都是咬牙切齿的。但人一旦死了，亲人就只想得起她的好了。 许老先生很快离开了华国, 高睿还去送了他。 11月23日，国X院发表《关于全面推进城镇住房制度改革的意见》。明确规范了房改的分阶段及总目标、基本原则、有关政策、工作部署、工作领导等。 一石激起千层浪, 地产商们再次蠢蠢欲动起来。奔赴南方特区城市尤其是海南进行考察、投资。 萧应给程澜打电话, “这是风来了吧？” “算吧，不过一个政策出台，还需要一定时间发酵。不可能立竿见影的。” “那你有没有去山上问问啊？” “我们家老爷子今天冬天精神不是太好。我哪敢让他太劳神啊？” 老爷子今年冬天是真的见老了。 萧应也知道好歹。高老爷子只要活着, 高家子孙就都能得到庇护。 程澜这种时候肯定是不敢为了自己的事，让他太过劳神的。 哪怕高家其它人也大多凑钱跟着在海南买了房，大家也是有志一同的让老爷子多歇着。 老爷子活着、活得长久的意义，对大家伙来说可比一套房子大多了。 程家村，村民们在《人民日报》头版头条看到这条新闻，主动要求支书带领大家学习文件精神。 七伯无语的道：“总得等我去开了会回来再向你们传达会议精神。会都没开，我自己自由发挥啊？这种话说了是要负责任的。” “那你问问澜澜，她不是经济学家么。你开公放，我们也听听。” 下头汇聚的人越来越多，七伯只好给程澜打过去，“大家伙想让开公放，成不成？” “开吧。” “澜澜，你是经济学家。你给我们大家解读一下吧。” 程澜道：“三伯，我几时就成经济学家了？程家村的经济学家，你给封的啊？” “那你都写那么长的文章发表在《人民日报》上了。我们还特地去你爷爷坟前烧给他看了呢。” “这事儿我谢谢你们啊。不过，至少等我当了京大教授你们再说我是专家。别乱往我脸上贴金，回头看牛皮吹破了。至于政策解读，这事儿得官方解释才权威。等七伯去镇上开完会再说吧。” 应该是之前两德那篇论文。 这事儿官方自然会有条不紊的进行，程澜就没有理会了。 她绝对不会随便开腔的。 11月就这么过了，一进入12月就开始飘雪了。 小壮士也不再念叨要进城玩。城里怪冷的，都不能在室外活动了。 他一周只进一回城，去山上看太爷爷。 周六再去看爸爸。 其他时候就在温泉别墅各种玩儿，顶多跟着太奶奶在附近走动一番。 悦悦则平时跟着爷爷、奶奶过。中间和爷爷去山上接弟弟、看太爷爷。 周日去温泉别墅看太奶奶。下午妈妈和弟弟就从爸爸那里回来了。 小壮士如今成天在温泉池边待着。 今天又拿着他的红缨枪瞄准保安给扎的迷你草人刺杀，“杀——” 悦悦穿着呢子大衣站在一旁看。这怎么都看不出杀气来嘛。 但人家气势还挺足的样子。 在城里得穿羽绒服了，在这里可以只穿大衣。 “妈妈，杳杳姐还有三个星期就回来了是吧？” “她放假先到香港，然后去海南，没准备回北京。到时候你大姨一家去海南和她碰头。那儿比深圳还热，这会儿还在穿短袖。” 悦悦道：“我们的国家果然好大啊。那妈妈你也要去海南么？” “是的啊，妈妈在那里投资了4000万。贷款下来八个月了，一个月75万的利息。八个月就是600万了。” 程澜有意识的在和悦悦说一些生意上的事。 小姑娘的嘴巴可紧了，蚌壳一样。 一边旁听的还有方真，她这里就更不必担心漏什么消息出去了。 方真‘啧啧’两声道：“也难怪你婆婆说跟你待久了，感觉自己挣的是纸。澜澜，你说这么下去，会不会又出现......” “资本家？不会，国家有监管的。至少在内地，没哪个商人能凌驾于政府之上。” 方真道：“我这几天戴着老花镜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又读了一遍。如今毛熊国那边可不就是白狗子又回来了，红军失败了么？” “有他们的前车之鉴，我党一定会引以为鉴，不重蹈覆辙的。” 12月8号，毛熊国的国家联盟里最大的三个加盟共和国大毛（俄）、二毛（乌）、三毛（白俄）宣布成立独立国家联合体。 其后，其他的联盟共和国陆续加入。 程澜有些疑惑，“奶奶，这么做有法理依据么？” 不然，其他国家闹独立的地区和民族有样学样怎么办？ 华国国土这么辽阔。西藏、新疆、内蒙这些地方，离北京可都有些远呢。 方真点头，“有的，当年列X宁导师为了建立苏维埃国家联盟，是答应了这些加盟共和国可以自由来去的。这件事写进了他们国家的《宪法》” “啊？”程澜瞪大了眼。 方真道：“他也是没办法啊！因为这些加盟共和国只向罗曼诺夫王朝宣誓过效忠。末代沙皇一家你知道的，被杀了。当时造反的人打着他们的旗号，为了以绝后患......这样这些加盟共和国就有了理由不加入新的国家。” 那还好，华国的分裂分子没法跟着学。我们的《宪法》可没有这一条。 12月25日，克里姆林宫上空印有交叉的镰刀和铁锤图案的毛熊国国旗降落，代表大毛国的红白蓝三色旗升起。 当天的《新闻联播》对这个事件足足用了五分钟来进行讲述，可见华国政府对这件事的心情之复杂。 程澜坐在沙发上陪方真看新闻。有些担心她的反应，不由侧头看了过去。 毕竟，连她看到红旗落下心头都十分的不舒坦。 方真倒是挺冷静的，见程澜看过来便道：“‘八一九’事件历时三天就宣告失败，我就知道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更何况半个月前独联体都成立了。不过，那么轰轰烈烈的革命终归是失败了啊。” 这个新闻结束，程澜把电视关了。 方真静默了一阵道：“澜澜，你陪我出去走走。” “哦，好的。”程澜在大门处把后院的灯笼都摁亮了。 睡在大门口值夜的保安探头出来，“老板？” “我陪奶奶走走，你不用管。” 方真的小电视就搁在大门口的保安室在。 所以这个退伍兵保安倒也知道方老太太这会儿是为了什么事心绪不宁。 别说她老人家，就是他也震撼得很。 方真走到后院温泉旁的长凳上坐下，“当年钢铁慈父的遗策是欧洲革命归毛熊国负责，亚洲革命归华国负责。50年代的抗美援朝战争，他看出华国能替毛熊国分担巨大的军事压力，这才有了那么多的工业援助，帮助我们从农业国转型为工业国。如果这条遗策能够被后来的毛熊国领导人贯彻、执行，不至有今日之祸啊！非得惦记我们的出海口，还想在华国设长波电台、搞联合舰队。这都是侵犯我国主权的事。三十年，原本是一个阵营的兄弟国家，却各自陈兵百万在边疆。我们被两大国封锁了十多年，到七零年代尼X松访华才打破封锁。他们也是以一己之力与整个资本主义阵营抗衡。” 她顿了顿沉痛地道：“曾经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强大帝国就这么解体、不复存在。那面红旗，1945年曾经插上过德国柏林的议会大厦，宣告了反法西斯欧洲战场的胜利！红旗落地，这一幕我希望永远不要在华国发生！” “不会的、不会的。他们是贪腐失去了民心。我党可是凝聚着民心，也很重视抓贪腐。我们始终是以人民的利益为根本的。所以，亲爱的达瓦里氏，如果你还想追随那颗红星，就来东方吧！穿过第聂伯河、翻过乌拉尔山脉，西伯利亚平原的尽头，还燃烧着十亿人的熊熊烈焰。”程澜道。 方真听了程澜的话，也不由露出了一些笑容来。 老高说得没错，澜澜的明媚、自信，确实是很打动人的。 程澜心情其实也很复杂。她亲身经历过六零、七零年代两国交恶时期。 甚至她的父母也是间接因为两国交恶而牺牲的。 但毛熊国在二战中的巨大牺牲和贡献，那是有目共睹的。 还有，对1986年切尔诺贝利核泄漏事件的处理，毛熊国真的当得起一声‘老大哥’。 虽然漂亮国和西方对此诟病甚至污蔑甚多。但事情落到他们头上，程澜觉得他们做不到付出那么巨大而惨烈的牺牲来阻止核泄漏。 数万人牺牲，数十万人残疾......最高等级七级的事件硬生生被人为降为了六级。 那些冲上去的士兵和各行各业的工人，都是英雄。 这才是一个负责任的、大国的担当。 （X岛当初只是三级事故，但自卫队员和其他人不肯有所牺牲。这十多年生生拖成了六级事故。三级需要的牺牲，比起七级应该是轻微得多的） 也许因为毛熊国已经成为历史，这会儿程澜想起来的也都是它的好来。 她手机响了，高睿打来的。 “澜澜，你奶奶没事吧？” “没事，我陪着她在后院散步呢。” “哦，那就好。幸好有你在她身边！我真担心她看到那一幕受刺激。” “不至于，老太太八月就有心理准备了。 811 第 811 章 高睿又打去问高战…… 高睿又打去问高战清的情况。 高战清自己接的, “我八月就知道会发生这一幕了。我们也只能引以为鉴吧！而且，六七十年代，主席就预言过毛熊国走上修正主义和帝国主义的道路, 以后肯定会‘卫星上天、红旗落地’。果不其然！这才二三十年就兑现了。另外，他老人家生前对自己逝世后我们国家的局势也表示了深切担忧。” 他说的这个事儿高睿是知道的。 1975年毛主席在书上看到一句‘六朝何事, 都成门户私计’时, 忽然就大哭了起来。 他老人家是担心自己撒手人寰后，出现所谓的世家、出现阶层的固化......又走上魏晋南北朝的老路, 让老百姓再受二茬苦。 所以, 他的子孙后代没一个靠着他的关系为官做宰、或者是掌控军队的。 他也知道有些老战友已经变质，可能变成他们当年要推翻的那种人。 当时已经是1975年, 他老人家估计自知时日无多，无能为力了。 他也怕步了钢铁慈父的后尘, 被后人全盘改了他定下的路线吧。 这对一个盖世的英雄来说，将是最大的悲哀！ 不过还好, 老人家过世这十五年，继往开来的领路人都还是一片公心为国、为民谋福利的。 他的老战友、老部下们, 在南疆战役时大部分也还是肯把自家儿孙送上前线去的。 虽然也出了一些不肖儿孙, 但比起来毕竟是少数。 第二天, 就是主席九十八周岁的诞辰。 悦悦说她在幼儿园唱完歌就可以提前放学, 她要到温泉别墅来看太奶奶。 高睿和舒敏便一起出城来了。 悦悦来了就把今天唱的歌唱给太奶奶、妈妈、弟弟听：浏阳河，弯过了几道弯？几十里水路到湘江？江边有个什么县哪？出了个什么人？领导人民得解放，啊依呀依子哟...... 唱完了程澜等人给她鼓掌, “嗯, 唱得很棒！” 小壮士也跟着拍手捧场，姐姐棒棒哒！ 电话那边的高煜也道：“嗯，悦悦唱歌真好听！” 过了一会儿, 程澜接到程杳从漂亮国打来的电话，这会儿那边还是圣诞节的晚上。 “小姨，现在漂亮国到处都在开始传‘华国崩溃论’，说我们三年之内必定崩溃。今天的party，漂亮国的人都好开心啊。说他们不动刀兵就瓦解了曾经不可一世的毛熊国。还说，接下来仅剩的几个社会主义国家都会陆续崩溃的。这三年已经很多社会主义国家改旗易帜了。” 程澜断然道：“做它的春秋大梦去吧！悦悦，今天还唱了别的没有？过来唱给你杳杳姐听听。” 悦悦咚咚咚地跑过来，拿着话筒就唱道：“红星闪闪放光彩，红星灿灿暖胸怀。跟着毛主席跟着党，闪闪的红星传万代......” 程澜道：“听到没有？把心踏踏实实的放回去。你几时上飞机啊？” “正在去机场的路上呢。” “夜航啊？小心一点。夜航的安全系数没有日航高。” “机组成员都得到了很好的休息的。” 这样航行特别的节省时间。晚上睡一大觉，十来个小时就过去了。 至于机组成员日夜颠倒。那他们不就是收高薪为她服务的么。 接下来几天，街谈巷议的也都是毛熊国解体的事。 华国人民对于老大哥解体的反应很大。因为，总结历史、反思过去是刻进中华民族DNA里的。 不信去翻翻史书，里头大多是记载的整个民族的挫折、不顺，以及其后奋发图强的应对。 至于过得好，那是应该的。不用浪费笔墨去过多记录！ 程澜的关于毛熊国经济体制改革的三篇论文也被合并为一篇，在元旦前在国内权威期刊上公开发表。 《人民日报》也再度进行了转载。 得知这篇论文是从一年半以前一直到今年国庆在内部刊物上发表的，很多人都震惊于程澜预言的精准。 很多人这才想起，她除了是一个非常成功的商人，还是京大经管系的老师。 当初亚运会宣传片里就说过了。 程澜是经济学家这个事，在全国人民心里都留下了印象。 程家村的人又组织起来，去给程澜爷爷上坟，把《人民日报》烧过他看。 有人还小声跟六叔公道：“这澜澜，族谱上一页估计还不够写她的事迹吧。” 六叔公笑了两声，“活页，再加就是了。” 程澜在电话里得知此事，好笑地道：“万一海口房价跌了，我在村里的风评立马就得转向。” 她趁机和系主任说了要脱产去哈佛读博的事。 “脱产啊？”读博系里肯定支持啊，但有必要脱产么？ “是啊，主任。我事情比较多，不脱产真的不行。到时候我读博期间的论文登出来，也可以作为科研成果。足以让我保留教职了嘛。” 系主任倒是也知道程澜爱人是解放军，完全照顾不到家里。两个孩子又都年幼，而且还有那么大的公司。 可是，“回头有人有样学样我不好办啊！” 程澜道：“那您看我捐100万给系里做经费怎么样？我当然知道主任您不稀罕这点钱。但主要不是为了杜绝其他人以我为先例么。” 要想享受一样的待遇，那捐100万吧。 哦，不只，通货膨胀这么严重，以后肯定得涨价。 系主任点点头，“这确实是杜绝人以你为先例的好办法。毕竟五六年啊！要不是你还承担着国X院的一些研究任务，你捐100万我也不能批。去吧，好好的研究一下亚洲经济模式。这也是国家急需的方向。” “是。主任您其实不用担心，我觉得以后非博士要进京大也不容易了。” 系主任笑了笑，“那倒是。京大的门槛肯定是越来越高的。” 要放元旦的假了，这回程澜加起来可以休息三天，悦悦也有两天。 程澜决定这回带上悦悦一起去看高煜。 方真31号听说高战清今年冬天身体不太好，膝下又没了小曾孙逗趣。干脆叫了一辆程澜办了上山通行证的车，送她上玉泉山探望高战清。 不管怎么说，也是曾经生死与共的老战友！都是土埋脖子的人了，很多事她早就看淡了。 在山脚下，果然她一登记身份，哨兵和吕芳核实后就立即放了她进去。 “方大姐来了，快里边请。”到了地方，吕芳亲自迎了出来。 高战清的精神确实不如往年冬天。 “多谢你来看我。你听谁说的啊？”毕竟方真也是要满八十的人了，他让程澜他们不要告诉她的。 方真道：“悦悦跟我说的。” 悦悦其实对他们三个长辈的关系已经疑惑了一阵。 她偷偷问过妈妈，程澜跟她说长大了就知道了。 后来高灵离婚，悦悦终于弄清楚了。 太爷爷和太奶奶离婚了，然后娶了如今的吕太奶。 不过妈妈说是因为阴差阳错，不是太爷爷故意做对不起太奶奶的事。 高战清听了方真的话恍然，他确实忘了叮嘱悦悦和小壮士。小壮士还不会表达，但悦悦会啊。 闲谈中，他们也忍不住说到了毛熊国红旗落地的事。 方真道：“这事儿啊，那晚澜澜一段话就把我安抚好了。” 高战清挑眉道：“什么话？” 方真把程澜那段话复述了出来，“亲爱的达瓦里氏，如果你还想追随那颗红星，就来东方吧！穿过第聂伯河、翻过乌拉尔山脉，西伯利亚平原的尽头，还燃烧着十亿人的熊熊烈焰。” 高战清笑道：“她确实挺会说的，而且这话听了让人心头敞亮了不少。嗯，我是得赶紧好起来。那丫头还在等着听我讲毛X民怎么从上海突破重重封锁，把80万美刀变成资源带回延安的事呢。” 80万美刀啊，当时买的东西装大卡车都装了几十辆。就那么大摇大摆的开回了延安。 嗯，他是得赶紧好起来。 方真都特地上山来看他了。这传出去怕不是很多人都以为他真的快死了吧。 他要养好身体，出去多走动、走动。 高煜元旦见到穿着羽绒服裹得严严实实的悦悦，高兴得一把就将抱抱了起来。 儿子隔个一周、两周的还能见到，但闺女真的是又三个月不见了。 悦悦有些不好意思，“爸爸，我大了。” “五岁都不满，大什么大啊？而且，再大那也是爸爸的宝贝。” 程澜牵着小壮士跟在后头。 小壮士抬头看看妈妈，见她没有要把自己抱起来的意思便喊道：“妈妈——” 他15个月了，喊人的时候口齿已经比较清晰，走路也挺稳当的了。 程澜道：“你不是想当小战士么？你看军营里哪个穿军装的小战士是让妈妈抱着的？姐姐是女孩子，你是男孩子，不一样的。” 小壮士穿了一身迷你军大衣，头上戴的也是迷你雷锋帽。 听了这话果然不闹着要抱了。 回到家，高煜听程澜转述程杳的话：漂亮国的人对毛熊国的解体陷入了狂欢。 四十多年的冷战、对峙啊！在他们这一代的手里兵不血刃的取得了胜利，想不狂欢都难！ 他道：“很快毛熊国那些亲西方的人就会知道好歹。敌人都哄得他们缴械了，接下来会如何对待他们，我拭目以待！” “等知道上当受骗，也悔之晚矣！” 高煜已经到本地的军医院做过检查，他可以彻底告别计生用品了。 也好！ 之前吴参谋长的小儿子把他们两口子用的翻出来当气球吹。 还分给其他同龄的小朋友。 当时家家户户的小孩人手一只拿着吹，真是闹了好大的笑话。 老吴两口子是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啊。当然，埋之前肯定要暴揍小吴一顿的。 嗯，幸好那会儿悦悦不在。不然以她和小吴的关系，应该都能分到两个。 至于小壮士，他在部队的小伙伴又是另一批了。 吃过晚饭，一家子在楼下散步消食。 悦悦牵着小壮士走前面，程澜和高煜跟在后头。 兰草则留在家里慢慢收拾。程澜让她都直接放热水用，不用省着。 高煜问程澜，“妈还你的钱没有？” 他妈又借了80万搞定制护肤品并且即将拿到的事儿，他爸也都对他说了。 这200万，如果他妈还不上，他媳妇儿肯定也不会催。 不过，有那么大一笔负债，他妈肯定在他媳妇儿面前就摆不起婆婆的谱了。 也行，反正他媳妇儿还不至于欺负他妈。 “还了30万啊。”当时婆婆可舍不得了。关键因为利息高的关系，到明年此时她依然欠自己200万+。 812 第 812 章 再回到学校，就是…… 再回到学校, 就是紧锣密鼓的期末考试。 刚考完，程澜就收拾行李准备飞海南了。 这都一月中旬了，海南房价动得真不算多。 从11月23号国X院发表《关于全面推进城镇住房制度改革的意见》, 也就一平涨了一百多！ 说句实在话，还不够之前九个月的利息呢。 不过, 这已经让程家村和程氏集团的人很开心了。见涨了就好！ 林琅把康庄送过来。小家伙说他要跟着干妈去香港, 暑假前就约好了的！ 因为水灾没能去得成。干妈说了，寒假补上。 林琅打电话和程澜沟通, 确有其事。便把人送过来了, 还附上5000的费用。 随着英语班知名度提高，生意越来越火爆, 林琅的收入又涨了。 所以5000对她来说不是太不得了的数目。 程澜也就没推让，直接收下了。 她还把考完期末考试的晓华叫上了。三个孩子, 兰草一个人搞不定的。 一个月，直接给了晓华300的工钱。 “我知道你如今去勤工俭学也能挣到这么多, 还没这么费心。不过悦悦和康庄都是你带大的，你多费点心。” 晓华道：“姑姑, 您说得这么客气干嘛啊？我也想跟您去观摩一下海南的房价。” 晓华这个月收入比兰草要高。但晓华是大学生, 她比不了。 程澜看看她俩道：“海南的房价势必要涨了。你俩要不要买？要买的话, 我借钱给你们。正好兰草如今也满了18周岁了。不过这房子是你们的, 债也是你们的。千万别犯蠢，听父母的话过户给哥哥、弟弟就是了。” 这俩侄女帮她照顾孩子尽心尽力的，省了她多大的事啊。 如今一平不到1600, 买两套也就30万。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兰草这下也顾不得惆怅自己月收入比晓华低的事儿了。房子涨价赚得可多多了。 她道：“可是姑姑, 我一年3000，什么时候才还得起你的钱啊？” 这个工资不低了，北京市的平均工资也就这么多。 可这用来在海南岛全款买房, 要不吃不喝一十多年啊。 晓华道：“傻瓜！姑姑都说涨定了，就是让我们持房涨了之后卖了赚差价。姑姑，我借，按银行利息算吧。” 兰草反应过来，这是白送她们钱啊。 “我、我也借！” 程澜点头，“去写借条吧。” 等她们走开去写借条，悦悦和康庄、小壮士也跟了过去。 林琅对程澜道：“你用人，我是真的服了。这俩丫头还不得感恩戴德啊？对了，我也要再追加一套，让肖晚帮我一起办。” 肖晚很显然也准备再追加一套。 程澜笑笑，“要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啊。” 林琅道：“我爸反正这几天挺高兴的。但高兴过了，又说还不够。” 九三折1300买的，这会儿涨了20%，但其实也就恰好回本。毕竟拿去存银行，利息也少不了多少。 还省了这大半年的牵肠挂肚。 程澜道：“将近两个月涨了10%，后面肯定还会涨的。真热起来了，速度可能会很惊人。” 她接下来这一年，就准备跟进海南的房地产市场改革了。 去哈佛，教授肯定会详细询问她这一年又看了哪些书，写了哪些文章。 她脱产的事已经搞定，系主任都直接宣布了。 连她捐了100万经费给系里的事都说了。 如今渐渐开始有商家给京大尤其是经管系捐钱，但数量还不大。 她这100万，很拿得出手了，也足以堵住悠悠众口。 奶奶说她挨着温泉住，今年可以不用去南方过年。她就留在京里。 届时程澜公婆也会留在北京陪她。 海南的房子才开始涨，他们准备多等一等再说卖的事。 至于高煜，他肯定是没有回家过年那么好的命了。 如今是1992年，他今年虚岁34岁了。虽然才满了33周岁没多久，但算虚岁确实是34岁了。 他到装甲旅也已经足足三年。 若无意外，再升一级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快则今年，慢则明年。 到时候他也就是能吃小灶，有内供烟酒的副师级高级军官了。 这是质的飞跃。 这个职级，相当于地方上的副厅级。 不过，如果是转业，军转干部通常要降一级使用。还是只能做正处。 因为军中比地上升得要快一点。 当然，他肯定这辈子就当职业军人了。人家的将军梦，基本就是两步之遥了。 不过，这两步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迈不过去。 昕姐就跟程澜说过，于援朝如今上正处了，但要想上副厅得看命。 临出发前，程澜带着俩孩子上山去看高战清。 老爷子这会儿比上次看着好了不少。不过程澜也没敢缠着他讲那80万刀是怎么从上海到延安的惊险故事。 高战清看着她笑道：“你们要走大运了啊！” 程澜估着他说的是海南房价要涨。 但直到五天后消息见报，她才知道他当时说的是邓政委要南巡了。 她南下的行程，日期上和老人家南下撞上了。 1992年1月18到1月21日，邓政委先后到武昌、深圳、珠海、上海等地视察，并发布了一系列重要讲话。 这会儿程澜和萧应、程杳等人一起聚在酒店房间的会议室里听林景东拿着报纸在逐字逐句的念。 大家的表情都陷入了狂喜！风来了、风来了，等到了—— 林景东也十分激动，“还有、还有，中央刚传达了《学习邓XX同志重要讲话的通知》，明确提出要加快住房制度改革的步伐。” 程杳道：“我仿佛看到了铺天盖地的钱钱在朝海口飞来！现在买地还来得及么？” 萧应眉开眼笑地道：“怕是有点挤了哦！” 他在海口囤了六块地皮、六块啊！ 之前连本带息负债七亿多。现在，那都不叫事儿！ 邓政委亲自发话，这对房地产商的鼓舞力度会有多大？ 他今晚要高兴得失眠了。 他对程澜道：“看吧，之前让你买你不买！现在明确要大涨了，再买要多花好多钱。” 程澜之前是不想冒险背债，所以才只斥资4000万买期房。 但如今再有地皮拍卖，确实可以进场了。 她有买地的资质，手头还有了两个亿。 程杳也十分的高兴。她注册的是香港的房地产公司，同样有资格在内地拿地的。 如今外资还在管制范围，但港澳台不在此列。 之前在香港囤的那块地皮。她什么都没做，一年涨了小四亿了。 她马上打电话让香港的财务人员拿地皮去办抵押，怎么也能贷出几亿来。 她爸一共就给了她五个亿学做生意，说是之后都不会再给了。 嗯，香港那套全款别墅的钱也算在里头。 所以去年为了付清香港地皮的尾款，她拿别墅和地皮去抵押贷款五亿才算是付清了。 如今地皮再拿去一次抵押，还能再搞四五亿出来。 在海南买块地皮，够了！ 至于林景东，这买地的事就跟他无关了。 但150套要大涨了，他代掌军区资产做生意的事，可以画上一个完满的句号。 没准真的还能在退休前升一级啊。 麦穗他不敢轻易去想，但正师级应该是能到的。 不过，他还有个隐忧。 因此，他立即看向程澜，“高伯伯有没有提过今年军委就要全面禁止部队做生意的事？” “没有啊。我来之前他就说了一句我们要走大运了！” 老爷子应该是知道邓政委此行的目的。而且几乎已经尘埃落定他才会说了这么一句。 林景东搓搓手，“这眼看就要大涨了。你说这要是年后再来一道禁令，我得哭死。” 眼瞅着要大涨，却迫于军令不得不卖掉，那会想吐血的。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届时他再多的不舍，也只能卖啊。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等房价涨一年再出禁令就好了。 萧应道：“完了，我觉得今晚我们都要兴奋得睡不着了。” 程澜道：“我们三个还好，都是早有预料海南房价要大涨。我们没预料到的只是老人家会南巡，而且特别提出加快房地产市场的改革。而且我们没有背那么多债！” 倒是萧应，之前为了囤地皮一下子背了大几亿的债务。如果事情不成，萧氏的董事会肯定会向他问责的。 他也只有引咎辞去刚到手没几年的萧氏董事长的职务。 但如今，他赌对了。 萧氏在这一次提前囤地皮中大赚。他在董事会的话语权也将随着低价一飞中天！ 饶是萧应少年老成，如今年过而立更是稳重。这会儿在几个同伴面前也忍不住咧嘴笑道：“同喜、同喜！” 萧应打开酒柜，开了一瓶香槟给四人倒上。 “干杯——” 程澜没萧应那么狂喜。不过她从南巡讲话里还听出了另一层更重要的意思。 邓政委在南巡讲话中承认他自己之前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定经济特区的时候把上海给落下了。 他以为以上海得天独厚的优势，用不着以经济特区的形式来推动其发展。 因此他当年画圈圈的时候就没有把上海画进去。 所以如今，才要成立浦东新区，追赶深圳的发展速度。 这说明，她布局浦东绝对是正确的战略。 而且，上海比起五个用政策推动的经济特区，确实是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 它这几年的发展其实也只在深圳后面而已。 如今，浦东的房子才800一个平方。而且没人买啊！ 老上海人还固执的在说‘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套房’。 当然，800一平是整个浦东的平均价格，等陆家嘴的房子修起来肯定比这要高。 等散了之后，程澜脚步匆匆的就回房间了。她们刚才是聚在萧应房间的会议室在。 她出去会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 出了那个门，兴奋不已的大伯和杳杳好像才反应过来，他们之间还有另外一层关系。 一层因为林墨联结起来的特殊关系。 两人有些尴尬的互相点点头道别，程杳快步追上了程澜。 “哎呦妈呀，刚真的忘了他是林墨的爸爸哎。”太兴奋了！ 程澜忍不住大笑起来。 开香槟庆祝的时候，估计大伯也一时激动忘了眼前和他碰杯的就是儿子怎么说都不肯听话，执意要藕断丝连交往的对象。 程杳直接跟着程澜回了她的房间。 悦悦和小壮士坐在地毯上，面前摆了不少零散的部件。他们把一辆拿在手里玩的玩具车拆开了，正在设法拼好。 康庄也在一起帮忙。 813 第 813 章 康庄来海南之后，…… 康庄来海南之后, 因为外公在，就跟着外公。回头外公去不了香港，他再跟着干妈。 看到程澜突然回来, 三个小家伙还惊了一下。 但程澜这会儿压根顾不上说他们，她径直进了书房去给王千惠打电话。 浦东, 可以开始出手了。 让王千惠先以公司的名义去浦东各在建楼盘买房。十套、十套的买就好, 多了肯定不行了！ 市场经济，房地产商也闻得到涨价的信号的。 然后又给公爹打了电话, “爸, 浦东的房子你有没有兴趣啊？” “有啊、有啊，邓政委在全国人民面前承认错误, 浦东以后的政策支持力度一定会非常大的。我正准备飞过去呢。” “嗯，那祝你好运！海南你们还要不要追加投资的？妈还我那30万, 要不给你们再买两套吧？” “好的，你去买吧。先登记在你名下, 回头再去更名好了。”高睿现在分|身乏术，儿媳妇肯代为张罗再好没有了。 “这会儿海南的房子估计都会捂盘。不过我刚来的时候, 又买了十套。回头分两套给你们好了。” 前几天来的时候, 就绝不会有一买买一百套的好事了。 而现在南巡讲话出来, 肯定直接捂盘不卖了啊！ 高睿道：“澜澜, 那我们就生受你的好处了。” “一家人，不说这些。” 方真看儿子、儿媳因为投资的房价要涨高兴得不行，还准备追加投资。她老人家继续淡定的在一旁投掷骰子。 房价涨跌和她都没有关系, 她名下一套房都没有。 她想练练看能不能像程澜一样听得出大小来。 当然不是为了去澳门大杀四方, 就是觉得这个技能有点有趣。 高煜还接到了他妈的电话，“儿子，这回真的是要让你当富二代了。” 高煜无语, “我早跟着澜澜当上亿万富翁了。” 他们四口之家无论如何，两亿的家底还是有的。除于二，他可不就跟着成亿万富翁了。 “你那叫吃软饭。爸爸、妈妈留给你的，更理直气壮。” 高煜道：“妈，我想拿到你的遗产，还得几十年吧？而且，我自己挣的我都花不完。” 他确实是挣得多、花得少，毕竟好多地方都不用花钱的。当兵嘛，吃国家、穿国家的...... 舒敏道：“跟你说这个，真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妈，那你发财了，准备捐多少钱给国防建设？你也是退伍老兵啊。” “我还欠着200多万的外债呢！等我还清了再说。” 舒敏咔哒一声把电话挂了。 程杳没时间留在海口操盘。她马上要开学了，得尽快飞回去了。 她把飞机就停在海口的。 因为，“香港机场价格贵啊，停一晚的价格差不多是这边的十倍。当省则省！” 程澜出去的时候，她和后到一步的小鱼儿也跪坐在地毯上帮着复原小壮士的玩具车车。 程昕则坐在沙发上看程澜的时尚杂志。 看到程澜出来，程昕道：“杳杳马上回去了，澜澜也要去一趟漂亮国。咱们一起出去吃个饭吧。” “好啊！” 昕姐请客，多半是大排档。但自家人，这么吃还自在些。 程澜把康庄带上了，至于林景东和萧应就没有多管。 萧应那里事情还多，他还要布更大的局。萧氏这次有机会成为身家几十亿甚至上百亿的大房企。 程澜和程杳对于在海南买地，没他那么执着。但两人也准备商量一下。 拍卖的时候如果联手，成功概率更大。 至于林景东，不叫他就纯是因为林墨的原因了。程昕和程杳都不想被人误会她们上赶着。 走出电梯，程澜的手机就响了。 七伯激动地道：“海南房价要大涨了是不是？” “是啊。我估计这会儿都有很多资金在扑向海口。” 七伯道：“哈哈，那我们全村这次都要上一个台阶啊！” “那必须的。不过，适时逃顶也很重要，我开始卖了会知会你们的。” “好的、好的。到时候我就在高音喇叭里头通知大家。” 几个人带着四小孩出去，就近在海滩上找了一家生意火爆的大排档。 程昕和晓华、兰草去点菜，四个小孩也跟去看热闹。 程杳道：“小姨，我怎么觉得你不是太激动啊？” “我怕事情最后会失控。” “怎么说？” 程澜道：“总设计师亲自出来说要加快房地产改革的进程，这确实是非常明确的信号。可是，得出动他老人家，国库是有多空虚啊？” “不空虚也不至于去年水灾破天荒的求助世界红十字会了。说来十几年改革开放也挣了不少钱吧，都哪去了？看现在这架势，国家真的缺钱得很了。” 程澜倒了滚烫的开水烫碗筷，“搞基建啊！华国那么大，搞基建要的是天文数字。高速公路一公里3000万！而且，还在各省会修机场那些。” 她因为要探亲和巡视生意，对基建的感受是很深刻的。 顿了顿，程澜又补充道：“八零年代民进军退。可海湾战争之后，还敢退么？养兵，最费钱了！更何况还是现代化的战争。咱们国家说得好听点是地大物博。但实际上，什么资源都缺。” 四个小的跟着程昕去点菜，悦悦和小壮士一点都不带客气的。 小鱼儿更是大方地道：“想吃什么就点什么。我妈妈钱不够的话，还有我姐姐呢。康庄，你也别客气！” 程昕道：“老娘请吃大排档的钱还是够的。” 程杳如今确实是自己在挣钱了。她再花这个女儿给的一年几千刀，就没什么心理障碍了。 而且，家里老太太一个月连工资带给人补习，能有三千了。 林琅那里细分了一下，按照学生的层次和家庭条件，又分成了若干大班和小班。 于奶奶的课时缩短了，但因为上的是一对六的课，收入还增加了。 这样一来，程昕自然是压力大减。 点好了菜回来坐下，穿一件花短袖和背带裤的小壮士美滋滋地嘟囔，“虾虾——” 程澜道：“一只大龙虾都够你吃两顿了。昕姐，我回头要跟着杳杳去一趟漂亮国，很快回来。你帮我看着他们姐弟一周。晓华和兰草会协助你的。” “都有她俩了，需要我做的事就是不听话镇压而已。你去刷一下绿卡？” “是啊。半年就得过去一次，不然就失效了。不过暂时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回头七月我就过去了，读博期间肯定需要常常往返。” 悦悦道：“妈妈，我为什么不用去？” 程澜道：“你在漂亮国出生的，有永久居留权。到你十八周岁的时候还能选择一次是做华国人还是做漂亮国人。” “我肯定做华国人啊。”悦悦道。 “还有十三年多，到时候你自己选吧。我不干涉！” 到那会儿，华国和漂亮国的差距应该缩小了很多吧。 程澜拿起手机问了一下小地主，“去年的GDP数据出来了没有？” 以往肖晚在财政部，这个数直接问她就行。去年她不是停薪留职了么。 其实这都是要公布的，只不过他们部委的人知道得要早一点。而且记得也比旁人清楚。 “出来了，2.2万亿。” 前年1.88万亿，去年2.2万亿。17%的增速，相当高了。 “那外汇储备有多少了？” “217亿刀！” 程澜挑眉，前年是110亿。这是翻倍了啊！ 小地主道：“程澜，现在海口、三亚等地已经买不到房了吧？” “我派人出去看，都在捂盘。房地产商现在哪舍得拿出来卖？但是买地，应该还有机会。” 小弟主道：“买地这种事跟我们普通人有关系啊？不过你要是缺钱，我可以入股。哪怕只占比1%都可以。” 之前就十几万一亩了，估计今年起码涨到二三十万一亩。 拿出来拍卖的地皮，动辄几十上百亩。根本不是他敢问津的。 除非是程澜那里买地，缺一点点钱，那他还有机会给凑个三五百万。 “嗯，如果我要在程家村集资，一定找你。” 小地主挂断电话撇撇嘴。程澜会在程家村集资才怪了。 第一，程家村的人为了买那一套或者两套房，已经被掏空了； 第二，程澜已经带着他们发了一笔横财，不会再继续了。 她就是看不上他能拿出来的那三五百万。 如果是借给她，高息都没问题。但想入股，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她如今就是要合作，也只会和程杳合作了。 啧，分道扬镳这才10年，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和程澜谈合作的资格。 他现在全部加起来，应该是千万身家。 但程澜估计已经有几个亿了。 程杳更不必说，她爸给了五个亿。她当前就在香港、海南、天津做投资。 听说她和程澜还联手开了个投资公司。在漂亮国注册的，主要搞金融投资。 她名下怕是至少得十几亿了。 小小一个程家村，卧虎藏龙啊！ 他这样的千万富翁，1992年的千万富翁哦，居然都只能努力保住第三名。 大排档的动作很快，哪怕有程昕去监督卫生。 除了小壮士用自带的餐具，其他人都从筷笼你拿起了卫生筷子掰开。 这种筷子是竹子做的，竹子长得很快。可不敢拿树木来做，树木长得老慢了。 两只筷子对磨几下，把万一可能有的刺磨平。 程澜道：“开动、开动！” 小鱼儿大了，可以自己吃。他今年都八岁了。 然后程昕照顾悦悦，晓华照顾康庄，兰草照顾小壮士。 程澜和程杳偶尔还要交流几句，顾着自己吃就好。 程杳道：“外汇储备涨蛮快的啊！” 程澜点头，“是啊，虽然是做血汗工厂挣来的。但总归金融安全又多一道保障。”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毛熊国解体一个月了，卢布毫无意外的开始了大幅贬值。估计要民不聊生很长一段时间了。 程杳道：“毛熊国的主体是大毛国继承，那800亿刀的债务应该也归它吧？” 如今漂亮国和欧洲根本没人肯再借钱给独联体，怕它们还不起。 但是，漂亮国和欧洲又担心独联体出现太大的动荡，弄出难民潮来。 以大毛国为首的独联体，风雨飘摇。 反正之前叶总统等亲西方的人给描述的被漂亮国和西方接纳的美好未来是一丁点都看不到。 所以，如今华国能增加外汇储备真的是一件大好事。 程澜道：“嗯，这大排档也有大排档的美味。哎，你们不要吃多了啊！这南方城市的美食多着呢，尤其是香港。回头咱们去香港过年，那可是美食之都。” 814 第 814 章 程昕听懂了GDP…… 程昕听懂了GDP2.2万亿。 她道：“全华国十亿人, 摊到人头上就是去年每个人平均挣了2200是不是？” “是的。” 小鱼儿伸手在三个小的和他身上一划拉，“我们四个也要算么？” 程澜点头，“当然。昕姐, 你是不是在算你自己挣了几个人的量啊？” 程昕摆摆手道：“我在你们面前有什么好算的？” 确实是算了一下的。她去年挣了一万多，能顶六个人的量。 不过刨开程杳, 家里挣钱最多的是老太太。老太太挣了三万, 今年还能更多。 于援朝最少，就挣了五千不到。 他对此很想得开, “咱们之间门的收入差距不算大, 也就三倍。跟人家高煜、程澜没得比啊！” 程杳道：“妈，挣的钱不要存银行。买房, 必须买房！邓政委都说住房改革要加快步伐了。” 程昕疑惑地道：“能涨过如今这么高的银行利息啊？” 如今存个六年差不多就翻倍了。 程杳一时有点无语，“通货膨胀正在控制, 利息肯定会降下去。但房价，恐怕是要上天了！反正最差、最差, 买房肯定能跑过通胀。” 程昕对邓大人还是很信服的。没有邓大人，她这会儿还在黑市偷偷卖鸡蛋呢。 还得担心被抓去游街示众, 脖子上挂个‘投机倒把’的木牌牌。 那不是一般的臊皮。 不是为了糊口, 为了嗷嗷待哺的女儿, 她也不敢横下心去的。 但邓大人出山之后, 她就可以到县城的车站卖面条、米线。79年的时候她就能一个月挣100了。 而且是光明正大的摆车摊挣钱，抬头挺胸的做人。 所以，如今既然是邓大人鼓励大家买房子...... “好, 我买！”她以前凑够一万就拿去存一年的定期, 如今都拿出来买房子吧。 海南的轻易买不到了，而且也大涨了。但还可以在深圳或者北京的团结湖小区买啊。 兰草和晓华几天前一到就跟着程澜去一人买了一套房子。 下午南巡讲话公开发表后，她奉命出去各售楼处再看看。 不看不知道, 一看吓一跳！价格已经跳涨了10%，那可就是15000啊！ 小姑娘今天下午一直都有些晕乎乎的。 这会儿给小壮士剥虾都有点像是吃菌子中毒后的状态。 程澜她们看得有些好笑。 程昕道：“这种天下掉馅饼被砸到的事，在这个年纪落我头上，我肯定也是这个状态。” 晓华毕竟大几岁，跟着见了更多世面，现在又是大学生。 她问道：“姑姑，那是不是去年挣钱超过2200的人就属于混得很好的了？” “那当然啊。不过，所谓的平均数其实是拉高了生活水平的。就譬如我和9999个人去平均，那9999人都被我拉高了水平的。其实香港用来做统计的中位数，我觉得能比较说明问题。” 她去年实体经济入账1.5亿。金融，估计加起来超过0.7亿。 她和9999人平均，那数据就还是要超过2200啊。 程昕给程澜剥了一只大螃蟹，把蟹黄都放在她的小碟里。 她低头吃了一口。 晓华道：“中位数是什么？” 她虽然也念财经大学，但中位数大陆没用来做统计。 对她来说是一个比较陌生的概念。 程杳道：“把收入从高到低的排列，排在中间门的人的数据。譬如九个人，就取第五个人的数。这就叫中位数。中位数一般是平均数的三分之一左右。这个数，才能代表真正的生活水平。” 晓华点头，“也就是说一年挣七八百块才是真正的、普通人的平均水平。那兰草，你工资其实很高啊。” 兰草没吭声，还沉浸在身家涨了15000里头出不来。 小壮士嘿嘿一笑，伸爪子拉了拉兰草的短袖。 晓华重复了一遍，兰草道：“跟身边人比工资收入，我确实还可以。我跟肖晚从前的工资都差不多了。但是，和海南的房价比可就太少了。” 但人家肖晚考上大学多不容易啊！ 程杳点头，“一般来说，一个月能挣当地一平米平均价格，算是高工资。” 程昕盘算了一下，她在北京一个月一千出头。她算高工资啊！ 北京的平均房价如今可不就这么多么。团结湖小区的还要低一些。 康庄也乐滋滋的。他妈妈一个月能买四个平方，也算高工资了。 边吃边聊，大家一不小心都吃多了一点，吃过就在海滩边散步。 小壮士手摸着他的背带，在前面走得十分嚣张。一副六亲不认的样子。 程澜道：“你吃了螃蟹，走路就像螃蟹了是吧？” 小壮士摸摸肚肚，多吃了一点点，这么走路要舒服点。 程澜无语，算了。 等消完食回去后，小壮士很快就睡得很香了。 程澜对悦悦道：“妈妈很快回来。如果弟弟闹腾，你尽量看住他。” 悦悦点头，“嗯。” 当晚，程澜就坐程杳的飞机飞往了纽约。 差不多就是睡了一大觉，然后起来吃点东西，看两部电影，再吃点东西就准备降落了。 然后再飞漂亮国的国内航线，直飞波士顿。 程澜就在程杳家倒的时差。 然后在东海岸十二个州巡铺、查账。 账本无误！十二个州的铺子她肯定不能全部巡一遍，只抽查了几家。 然后1月30号坐头等舱从纽约直飞香港。 2月1号，程昕会坐程澜私人会所的商务车，带着几个孩子从深圳过海关往香港。 叶蔓蔓也回去帮忙来着。 还有杜娟也赶到了海南，陪着孩子们待了一周，这会儿一起过海关。 今年高煊过年值班，她就和程澜以及孩子们一起过。 杜娟下学期是大三下期。大四就可以进入实习期。 她之前就申请了去程澜的香港分公司勤工俭学，有工作签证。 杜娟是中山大学的毕业生，这绝对不是走后门了。 不过，她的就业倾向并不是给程澜干。两妯娌，弄得一个给另一个打工不大好。 她想进中央安排在香港的特别办事处。 这和进部委机关以及地方政府、机关一样，同样是国家干部的身份。 她的学历是够的。而且有当兵的经历，政审也是绝对可以过关的。当兵的时候就政审过了。 高煊那里再托人在北京疏通下关系，基本就没问题了。 至少确保没人能凭关系把她挤下去。 这样就是五个大人看顾四个孩子，程澜能比较放心。 年前海南暂时是没地皮卖了。就是有，程澜也安排了柳昭柳总在负责此事。 届时他会和程杳的特助汇合。 如果他们能一人拍一块地皮下来最好。不行的话，联手也可以。 柳昭是国有大厂出来的副厂长。之前的短板就是不太熟悉特区的模式，但这会儿也在特区待了四五个月了，一切都适应了。 回头他会来香港向程澜汇报这五个月的工作。 程昕、杜娟和叶蔓蔓、晓华、兰草带着四个孩子过了海关，就看到了来接她们的商务车。 送她们到那边海关的车子则自行返回了。目前两边车子还不能互通。 等回归了，应该指定区域牌照的车办了手续就能通行吧。 不过，一边靠左开、一边靠右开的。到时候只能司机自己调整了。 程澜这会儿还在香港的家里倒时差，她31号到的。 今晚萧应请吃饭，他也在香港。这家伙还想陆续融更多的资，香港比较方便。 如今南巡讲话都出来了，内地房地产融资容易多了。 得知程澜去一趟漂亮国这么快就回来了，萧应道：“你坐着飞机玩啊？十来天往返。你倒时差都要两三天吧，飞还要飞两天。相当于就过去了五天。” 当时程澜接到电话就道：“你以为我像你啊？胡瑶把儿子照顾得妥妥帖帖的，你就当甩手掌柜的。我家那个上交国家了，连尽孝都办不到，别说照顾孩子了。不过我在飞机上也基本是在睡，主要是生物钟需要调整一下。” “得得得，我说不过你。明下午孩子们就到了是吧，上我这儿来吃晚饭吧。至于你这两天，怎么吃饭啊？” 程澜道：“我在半山餐厅打电话定了餐，到点就会给我送来。放心吧，有钱能使鬼推磨。” “哦，那还行。我说你没定，我就派人给你送过去。要不你退了吧，家里自己做的肯定要营养些啊。” “算了，下回吧。” 程澜自己回来的，把遮着床的罩子取下来就爬上去了。 萧应也是听到她这边还有动静，所以继续和她聊着。 “我说，你还住那个小房子呢？王千惠都住120平的半山豪宅了。你也真是低调！” “我多久才来一次香港啊？懒得换来换去的。不过小确实是小了点儿。” 这次来仨孩子、仨大人住着就会有点挤。 程澜道：“我听你的口气，你要换大房子啊？不然把你现在的房子置换给我好了。” 萧应如今住的是五室三厅的楼上楼下，外带书房+会议室、健身房、影音室等功能房，大概240平。 她还挺看得上的。 至于这一套，程澜就准备租出去了。反正没有房产税，也不用打理园林。 房租完全可以覆盖房贷，还有富裕的。 萧应道：“你说真的啊？那我就不往中介公司挂了。” “你要置换到哪儿去？” “就程杳旁边不是一直还空着一栋别墅么。这几年价格都快翻倍了。” 程澜想了下程杳那房子1亿买的，如今都1.8亿了。是快翻倍了！ “你不是来融资的么？” “我买了再拿去银行抵押啊。香港的房子要跌不容易，涨起来可快了。有这么一栋山顶别墅，我融资都要容易些。那行，我就不吵你倒时差了。” 程澜把手机关机然后睡下。 如果有自己人要找她，知道打这里的座机。不会耽误事的！ 等杜娟、晓华带着兰草和仨孩子进了门，程澜还在睡呢。 这一天半，她除了吃饭就在睡觉。 杜娟进门后，打开房门看了看，“妈妈还在睡觉，我们轻轻的啊。等四点再喊妈妈起来，准备去萧叔叔那里吃晚饭。” 她之前在香港勤工俭学，来过这里，有钥匙。 叶蔓蔓把她们送到楼下，回自家房子去了。 她们一家三口就在香港过年，林簌没假期。 杜娟轻轻合上门。大嫂也是时间门紧张，尤其是惦记两个孩子，只能这么奔波。 她这么和几个孩子讲，悦悦特别的心疼妈妈。 她对小壮士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妈妈累累，你不要去吵她。” 815 第 815 章 小壮士十来天都没…… 小壮士十来天都没看到妈妈了。也只好瘪瘪嘴, 闷闷的爬到床上依偎进妈妈怀里。 悦悦看他没吵吵，替他脱了鞋，便由得他上床去挨着妈妈睡觉觉了。 康庄在屋子里晃悠, 拉开一道小门道：“这儿还有个小房间门。好小哦！” 顶多两三个平方！ 杜娟道：“那是给菲佣住的，晚上把其他东西收起来, 拼个床板再铺床。只是睡觉还是躺得下的。” 不过，大嫂没请菲佣, 就拿来堆杂物了。 程澜四点不用人叫, 闹铃响了。 她迷迷瞪瞪的睁开眼，还有点懵。 然后就感觉到怀里暖呼呼的，低头一看, 搂着儿子呢。 程澜就抱着他开眠，娘俩抱成了一团。 又躺了几分钟, 她感觉脑子清楚多了。时差的影响也基本消失。 这才起身换了身长袖的连衣裙, 又扎了个马尾。 她对着镜子看了看, 觉得自己气色睡得还挺好的。等下配上风衣, 平底长靴, 直接这么出门都行，不用化妆。 胡瑶去年就调到香港办事处了，平常就带着儿子在香港过日子。 他俩的儿子萧晟就在这里读私立幼儿园。 这会儿一家三口在家。 所以这只是普通的聚会, 不用太正式了。 程澜准备了一个进口果篮让晓华拎着。一共四大三小就出了门慢悠悠的往山上走。 程昕母子也在受邀之列, 都是一起发财的小伙伴以及家眷嘛。就连康庄都能视为替他外公来的。 路上悦悦很兴奋的告诉程澜她们由一婶和大姨带着，在海南的海口、三亚到处玩儿。 然后又玩了广州、深圳。最后才到香港来的。 弟弟很眷恋妈妈，她其实也一样。 程澜抱着儿子, 看着女儿和干儿子手拉手的走在旁边，脸上满是笑意。 “嗯，南方过暖冬舒服吧？” 悦悦和康庄点头, 小壮士也圈着妈妈的脖子不住的点头。 他们都很喜欢暖和的过冬、多年。这会儿还有一十一三度，可好了。 程澜道：“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们：过几天把过户手续办了，我们就要搬到今晚要去的萧宅了。” 至于萧应，那别墅他已经过户到名下，正在安排人打理。 预备正月初五入住。正月初五是好日子，迎财神嘛。 程澜她们就初六让人去打扫，预备初八入住。 这比从不知名的人手里买一手房心头踏实。不然，没消过毒还真是不敢住。 这套房子市场价如今是1500万，程澜准备直接一次性付给萧应。 他现在正是到处抓钱的状态。 回头过户手续办完，程澜也可以随时拿去抵押贷款的。 悦悦道：“妈妈，萧叔叔家过几天就要成我们家了？” “对啊，你萧叔叔买了杳杳姐旁边空了许久那套别墅。等他把房子腾出来，咱们就可以搬进去了。” 杜娟道：“大嫂，那个别墅很贵吧？” 程澜道：“我估着得1.8亿——2亿。我反正目前还买不起。” 萧应买下那里，装门面也是一个缘故吧。 确实有那么一栋别墅在那里，人家也会觉得他实力雄厚。 杜娟‘啧啧’了两声，天文数字！ 程澜笑笑，“胡瑶人挺好的，也很会处事。你见到她，就会知道‘如沐春风’四个字是什么意思了。” 杜娟想进胡瑶如今的单位嘛，那有个熟人指指路肯定是极好的。 这也是她来香港的目的之一。 程澜印象中胡瑶是真的很会来事。对杜娟这个高家一孙媳，态度肯定会是热络大方的。 高煊自己也是副团级呢，前程似锦！ 杜娟点点头，“嗯，多谢大嫂提点。” 她们走到萧应所在的小区，胡瑶已经打电话知会过保安。所以一报姓名就进去了。 毕竟程澜的样子看起来也是非富即贵的。 等出了电梯，胡瑶已经在外头等着了。 “程澜，好久不见——” “确实蛮久了，我都好久没来香港了。你们三个都叫萧婶婶好了。” “萧婶婶好——” “乖乖乖，萧晟，叫程澜阿姨。” 胡瑶看向杜娟，“这位是......” 程澜直接道：“这是我一弟妹，杜娟。” “哦哦，原来你就是杜娟啊。这可是久仰大名了！快，都里边请——” 杜娟笑着对胡瑶道：“我也经常听高煊提到你，说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胡瑶道：“是的啊。我那会儿小一点，经常跟在他们大孩子身后跑。我和高灵一样大。” 听她提到高灵，杜娟和程澜的表情都稍微僵了一下。 胡瑶道：“唉，她也是，结婚前不想清楚。萧晟，那这个你就叫高一伯母。” 萧晟听话的叫了，他挺欢迎悦悦和康庄这两个同龄人的。 程澜对胡瑶道：“我可是没拿自己当外人，两个侄女我也带来了。” 她们这是呼啦啦来了七个人，确实是对自己人的态度。 晓华和兰草赶紧对着胡瑶道：“胡阿姨——” 胡瑶立即热情答应了，“哎！你侄女儿就是我侄女儿啊，都不要客气！” 进去换了鞋坐下，程昕母子还没到。 萧晟把自己的变形金刚、小汽车等等搬出来招呼康庄和悦悦玩。 他挠挠头，看着小壮士道：“你可以玩什么呢？” 他话音没落，小壮士已经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抱着变形金刚扳动起来。 悦悦道：“他很喜欢变形金刚的。” “哦，那就好。” 晓华和兰草和萧晟的保姆一起在旁边看顾着三个孩子。 萧应从书屋出来，脸色有一点严肃。“本来说出去接你们的，刚接到个欧洲的老同学打来的电话。程澜，你刚从漂亮国回来，听到什么风声没有？” 程澜道：“其实都不用去漂亮国的。在国内我就听到一些风声，过去又更加的证实了。你大概是因为之前注意力都放在房地产行业上，所以没有留意到。漂亮国和欧洲在毛熊国解体后，的确在着手开始撤走在华投资。枉我之前还以为我们还能再安稳两年呢。结果毛熊国才解体，就迫不及待的要对我们动手了。” 邓政委南巡，漂亮国和欧洲撤资也是一个缘故。他是为了给沿海特区打气才在耄耋之年出了这趟远门。 萧应道：“这是连血汗工厂都不让我们做的意思么？” “我们这十几年进步确实也挺大的。尤其毛熊国解体，我们不就是最大的社会主义国家了么。之前他们用十年，都没法将我们和平演变。” 萧应道：“那这件事能怎么应对呢？改革开放，对内改革和对外开放缺一不可啊。” 胡瑶看萧应一着急，直接就找程澜说上了。忙招呼杜娟，“来，吃坚果。这俩人一起做地产生意，见了面说不完的话题。” 萧应这才看到杜娟。他倒是认得杜娟，笑着问道：“高煊今年过年没假啊？” “没有。我又不想回父母的家，就干脆来跟着大嫂过年了。” 程澜对胡瑶道：“我弟妹九月就大四了，想进你们单位。你跟她说说吧。” 胡瑶点头，“哎，好的。” 萧应道：“那你们俩聊着啊。不好意思，我刚接了电话一时情急，都没顾上和你打招呼。” 杜娟摇头，“没事儿，你们不用刻意招待我。我的事儿还不急！我听你们刚说的这件事，好像挺严重的啊。” 萧应点点头，“谁说不是呢？如果外资都撤走了，只靠内部发展不够的啊。我们还一门心思想重回关税总协定，多多出口创汇呢。对外这一块没生意了的话，光靠内部也后劲不足。必须两条腿走路！程澜，你的生意是在两国之间门买进卖出，你有没有直接影响？” 房地产受影响，应该是第一步的反应了。 程澜道：“我在漂亮国的牧场进口牛羊肉，变相涨价了。而且，如果国内经济没那么好的向上趋势了，大家的消费欲望也会降低。那我进口回来肯定就不好卖了。倒是出口的生鲜生意、文创生意等，60%是靠的华侨、华人。有影响但是应该不会太大吧！这里还能多赚点。但两边加起来，生意跌个三成是有可能的。那我的利润就会很微薄了。” 利润不是降三成，而是可能利润就没了。 萧应捏捏鼻子，“这个漂亮国，年都不让我们好好过。程澜，你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有破局的方法没有？” 都要撤走外资了，他想在国外融资肯定要受影响的。 程澜点头道：“有，但是咱们要吃大亏。华尔街和漂亮国的政府不是一条心，赚钱最大！所以，如果华国能让人民币贬值，让人家用同样的刀呢儿兑换到更多的人民币，事实上降低成本。投资人肯定就不会全听政府的。毕竟，我们做衣服、袜子还是做得挺好的，人力成本又低廉，工人踏实肯干。” 我们和樱花国不同。 漂亮国让樱花国货币升值，是因为樱花国的汽车、电子产业出口到漂亮国，价廉物美，危害到他们本国的产业了。 我们现在出口的东西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影响不到漂亮国的产业。 人家就是利用我们做血汗工厂。 所以，只要我们愿意让人民币再大幅贬值，让人家用更少的刀呢儿雇佣我们的人打工，人家肯定愿意来的。 萧应道：“我们这些年一直在贬值啊。都从一刀兑换两块多，变成如今的五块多，都翻倍了。” 程澜道：“资本家嘛，肯定是觉得多多益善。” “这么说现在换刀呢儿是条财路。但人民币这么贬值，最终亏的还是我们自己。” 内地换外汇是管制的。香港倒是能自由汇兑，但那是指用港币去换。 而港币和刀呢儿汇率是直接挂钩的。 所以这么换没有意义。 到了萧应这份上，也不会稀罕去黑市能换到的那点外汇赚的差价了。 他的地产生意，必须国内有钱才能让盘子转起来。 这是好容易等到风来了，又冒出了新问题。 程澜苦笑道：“为了争取做血汗工厂的机会，不得不贬值啊。可能还得主动贬值！如今，形势比人强！” 我们的外汇储备涨这么快，一年就翻倍，估计也是给漂亮国敲响了警钟。 这些刀呢儿，都是我们做血汗工厂，出卖廉价劳动力、廉价商品换回来的。 还有一部分是海外的华人劳工寄回来的。 能像程澜这样通过出口创汇的那是极少数。而且她赚的六成也是海外华人、华侨的钱。 萧应道：“那重返关贸总协定，漂亮国也不松口？”从1986年谈到如今了。 “不松口啊，知道一旦松了口我们十亿人能挣更多的外汇。反正就设限呗！” 816 第 816 章 胡瑶道：“这个我…… 胡瑶道：“这个我知道, 总之就是针对性的对华国设限。谈得非常艰难！反正现在漂亮国不答应，我们就回不到关贸总协定，享受关税优惠。他们随时可以报复性的针对我们加收关税。100%, 300%都有可能。” 杜娟呼出一口气，“这根本是卡我们的脖子嘛。” 程澜点头, “是啊。以前好歹还有毛熊国顶在前头，如今他们解体成十几个国家, 再无威胁了。” 杜娟有些疑惑地道：“不是还会以独联体的名义参与国际事务么？今年的巴塞罗那奥运会就这么参加。” “那是体育赛事。最有威胁的军事活动, 不可能一盘棋了。咱们被漂亮国盯上了，估计接下来国际局势会十分的不利。外资撤资的局不破，咱们又会陷入六十年代的封锁、禁运之中。” 六十年代的天灾人祸, 才过去三十年。在座的人至少是听长辈们回忆过那段惨痛历史的。 胡瑶道：“所以我们也只有以利相诱了。我们有十亿人口的巨大市场，有大量的廉价劳动力。在已经很廉价的基础上, 主动让自己的货币再大幅贬值。让人家以实际上更低廉的价格来购买我们的劳动以及资源。” 程澜道：“除此之外, 我想不出还有别的办法。这还得是建立在人家觉得我们没威胁的前提下。” 她这会儿能理解老爷子说‘你以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靠你们一代人就能完成啊？’ 这肯定是和敌人斗争了多年的经验之谈。 这不, 当下的情况要是处理不好就是一场经济危机了。 她之前真的想简单了。 过去十几年改革开放, 我们的进步非常巨大。 1979年刚改革开放的时候我们的GDP只有4100亿元。 刚过去的1991年有2.2万亿。 12年足足变成了当年的五倍多。人口大概从八亿到十二亿吧, 增长了1.5倍。 今年要人口普查，到时候可以知道具体数据。 所以，老百姓才觉得兜里比之前有钱。毕竟是三倍以上的增长了！ 这样的增长速度, 我们的经济实力、综合国力肯定会增长得很快。 但人家不会给我们时间安心发展的。 杜娟叹口气, “所以说，还得幸亏漂亮国的资本家把赚钱看得更重。不然我们连以利动之的机会都没有。总之，有破局之法就好。前期, 吃亏就吃亏吧！” 这个话题挺沉重的，毕竟是还有两天就过年了。程澜笑着提起另一个话题，“萧应, 你哪搞来的钱一下子就把山上那栋别墅给买下来了？” 肯定不是动用的融资得来的钱。哪怕只是过一下手，立即就拿去抵押贷款还上了。 那是公司的钱，动了肯定会被股东置喙的。 就算现在他替公司赚大钱，股东不出声。但一旦他工作上有什么闪失，这一点就可能被群起而攻之。 萧应绝不会干这种授人以柄的事的。 但程澜是真有些好奇。毕竟她当年买深圳的度假村时，萧应的个人财产才几百万。 这才几年啊！ 萧应道：“我把自己在萧氏的股权拿去香港的私人银行抵押贷出来的钱。当时南巡讲话出来，我充满了自信：我囤的地皮必定大涨！等买了这个别墅，然后再拿别墅去抵押，然后把股份赎回来。我那会儿真不知道华国正面临漂亮国即将到来的经济封锁。就是你说的，我当时一叶障目只看到了房地产。现在想想，真的太冒险了！” 他这会儿有点后怕！ 程澜笑了起来，“你跟我犯了一样的毛病，都太乐观了。” 她当时跟着舒洁去看私立幼儿园，真的产生了让小壮士也这么快乐成长，不要有太多压力的念头。 说话间程昕母子也到了，胡瑶出去接了她们进来。 程昕的川菜馆是小生意。除非经济下行得很明显，她那里还不太感受得到寒风。 而且目前有影响的其实也是沿海城市，北京离得还远。 程澜他们也就没有特意把方才的话题和她提起。 她听到胡瑶喊萧晟，不由扭头看了一眼。 程澜道：“同音字，不是肖晨。” 程昕道：“我就说他在念军大，和现役解放军一样的，怎么能过得来？” 等到她听说程澜把这里买了，忍不住道：“你们一个个在香港买豪宅、别墅，真跟拿手指头指一样，说买就买了。” 萧应心道：哪那么容易啊？ 他现在一天还要承担将近十万的贷款利息呢，就单是买那别墅的利息。 这还多亏香港利息没内地高。 不过商人嘛，有时候不得不打肿脸充胖子的。 他笑道：“这个头可是你女儿先开的。” 程昕道：“前期都是靠她爸的钱。” “我也不是白手起家。所以说还是程澜厉害，短短13年不到，做到今天的地步了。” 程澜道：“我也是靠的天时地利人和。我做生意差不多和改革开放是同步的，得了不少政策方面的优待。在华国和漂亮国之间做进出口、赚差价。这也是我的教育背景和阴差阳错提前去漂亮国带来的。至于人和，不说都知道。有高家撑着，国内那套吃拿卡要都不敢找到我头上。省了多少事啊？甚至在漂亮国，我跟人大打出手才免交保护费，其实也是高家的存在庇护了我。” 她拒交保护费，山姆那个组织的人一开始退让了一步，不就是为了搭上高家的线。以后在华国好有本土势力罩着么。 后来她做大了，有了自己散布十二个州的武馆和安保公司，又在漂亮国牧场大量进口牛羊肉回华国卖。他们才奈何不了她的。 不然，她的生意是可以被他们卡脖子的。尤其是她拉上京大法律系把山姆组织里欺辱华国妇女的外国人绳之以法之后。 杜娟由衷地道：“我反正做不到你这么大的成就的。高家其他人在经济领域肯定也赶不上大嫂你。” 过了一会儿，有工作人员过来告诉胡瑶，“太太，可以开饭了！” 胡瑶站起来，“走，吃饭、吃饭。我请的老北京城过来的厨子，据说祖上还是御厨呢。” 走过去的时候，悦悦左右打量了一下。这里她好像来过。 但今天来感觉不一样。这儿过几天就是她家的了。 席间宾主尽欢，胡瑶还约了大家伙明上午去她家新别墅看看。 反正都离得不远。 “当初也是巧了，都买在这一座山上。” 萧应看胡瑶两眼，“不是巧了。这儿是视野最好的地方，香港的富人区。买房的第一选择！” 等程澜等人吃好告辞离开，萧应对胡瑶道：“你不能就安安心心的在家带孩子了啊。这么大的事，我们之前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他娶胡瑶就是图她的家世好，这方面的讯息比旁人要灵通些。 结果他还是在旁人来找他打听时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程澜就比他先知道。 胡瑶也有几分赧然，她到香港以后确实是就安于如今带带小朋友的阔太生活了。 哪怕是去上班也是没用太多心思。 那点工资对她来说，还不够一顿下午茶的花费。 她这会儿也是一凛，“不会再有下次了。” 这段婚姻，她总得体现出自己的价值。 萧应本来说送程澜她们一程的。结果她说这一段路治安好得很，她们慢慢走到半山就行。 程昕说她们也不用送。 还顺着话题提了一下，下午没能早点到，是因为小鱼儿踩滑掉进游泳池了。 悦悦和康庄立即笑了起来，眼睛在看哪啊？ 小壮士便也跟着他们笑。 小鱼儿看看妈妈，说这干嘛？说也不要当着他们三个小的说啊。 程昕又说已经让工作人员淘换游泳池的水，让悦悦她们明天去游泳。 这一片的治安确实非常好，富人区嘛。 所以萧应也就没坚持要送她们了。 路上程澜手机响了。她摸了出来，是邱鑫泉打的，“程澜，我当爸爸了！母子平安，六斤二两。这小子赶着要属羊啊！” 再晚三天就是属猴了！ “哎呦，恭喜、恭喜啊！等我回京来看丹阳和小宝宝。” “好！” 康庄和悦悦忙问道：“丹阳阿姨生了个什么？” “生了个人啊，还能生个什么出来？” 悦悦道：“哎呀妈妈，是弟弟还是妹妹？” “弟弟。很好，我们小壮士不是最小的了。你也当哥哥了——”程澜搂了一下小壮士道。 晚上小壮士跟着程澜睡主卧，兰草睡旁边的沙发床。 12点小壮士还要加一道餐。程澜怀疑自己起不来，就只能靠兰草了。 兰草刚赚了15000，以后应该会赚更多。如今简直是激情澎湃地投入工作照顾小壮士。 她拍着胸口道：“姑姑，你安心睡。小壮士吃喝拉撒都有我呢！” 康庄跟着晓华睡一屋，悦悦跟着杜娟睡一屋。 三间卧室住得满满当当的。 第二天先去看萧应买的新别墅。这边还在让园艺工人打理，家具、家电倒是都置办齐了。大家就里外逛了逛。 悦悦一脸遗憾地对程澜道：“妈妈，这上头没有空置的别墅了。” 程澜看看她，“你也想住这上头的别墅啊？” “我每次来杳杳姐家，都要站在楼上往这边看看。现在被萧叔叔买走了。” 程澜比划给她看，“两个亿啊！” 这边比程杳那边还略大些。 “我们买不起么？”悦悦惊讶的道。 “就是买得起，也不能这时候把钱这么花的。何况，真的买不起！你萧叔叔买下这里，是有目的的。” 这个别墅许久都没能转手成功，全港的有钱人都看着呢。 他这一买，顿时就成了他们关注的焦点人物。 哪怕香港人骨子里有优越感，但也不能看不起内地人的钱的。 “哦。” 看悦悦还是有些闷闷的，程澜道：“没准什么时候这里就又有别墅空出来了。咱们继续努力挣钱，到时候再来买啊。” “好吧。” 3号过年也是三家人、哦不，四家人一起在程杳的别墅过的。 她花了这么多钱，这别墅不能只让守别墅的人住啊。 白天众人到山下去逛耍。香港过年，白天比内地可热闹多了。时不时就有各民族的仪式可以看。 小壮士被萧应抱着，看着吐火的表演者兴奋的挥手手...... 悦悦他们几个中午特地留了些肚子，就为了上街吃米其林推荐的小吃...... 晚上八点，大家围着一台樱花国产的可移动电视看春晚。这个比方真那个八英寸的要大一些，有14英寸。 因为，香港不转播春晚啊！ 817 第 817 章 程昕忍不住道：“…… 程昕忍不住道：“九零年以前有这么一台14英寸的黑白电视都是不得了的人家了。” 程澜道：“这是车载电视, 所以才只能做这么大。搁家里的，没做这种自带卫星接收器的。” 樱花国的移动电视确实做得很好啊，接收一直很稳定。 萧应坐在旁边和康庄、小鱼儿、小壮士一起磕着坚果。没办法, 高煜和于援朝这种特殊日子都在值班。 他就只能和这几个小爷们一处了。 当然，就算他们不值班, 军警这两种特殊职业也来不了香港。林家的男人同理，都是当兵的。 康硕虽然拿外交官护照, 也不能自由出入非免签国。 华国和日不落, 不互相免签的。 如今香港还在日不落的手上，得按他们的规矩来。 萧应扭头和程澜道：“明明有这么大的危机。这春晚看起来还是岁月静好、太平繁华的景象。”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能让老百姓无知无觉的度过危机，这才是本事。而且, 让十二亿人一起恐慌，其实于事无补的。” 萧应道：“所以精英阶层其实也不容易啊。众人皆醉我独醒！我就说老人家怎么耄耋之年都亲自出马南巡了。还以为就是因为毛熊国解体, 给大家树立继续坚定走社会主义道路、进行改革开放的决心呢。” “主要就是这个意思啊！你看现在国外宣传华国崩溃论, 国内老百姓压根不当一回事。该吃吃、该喝喝, 该过年过年！反正这回只要能把欧洲、漂亮国的资本家留下来, 就算惨胜了。普通老百姓真的不会有什么感觉, 他们平常又用不到刀呢儿。” 萧应小声道：“你觉得会贬值多少？” “现在一刀兑换5.6元人民币。我觉得怎么都不至于超过十元吧？”程澜道。 萧应抱着胳膊叹口气，“简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如今什么都不如人, 只能韬光养晦啊。总比、总比大毛国好吧。”程澜自我安慰道。 一月份大毛国的叶总统访问漂亮国, 并公开表示大毛国希望能够加入北约。 这个突如其来的表态，让和他并肩而立的漂亮国克总统当众大笑了将近一分钟。笑得很失态，也非常得意！ 北约就是当年和以毛熊国为首的华约对抗的国际组织啊。 就是为了对付你而成立的, 现在你要加入？ 真的有点滑天下之大稽！ 萧应道：“毛熊国、樱花国、欧盟都被搞垮了。所有能当世界第二对他们有威胁的都会被搞垮。他们会怎么对付我们呢？ “那谁知道？经济上封锁、军事上挑衅都是有可能的。还好我们如今让人有利可图啊。如果像刚建国时那样一穷二白，连让人家来倾销商品、来剥削的资格都没有。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 皆为利往。说到底还是为了利益！漂亮国总统，不就是资本家利益的代言人和维护者么。” 想想人民币大幅贬值会无形中被掳走的巨额财富，程澜也觉得心疼。 相当于以前出口能卖100刀的东西，以后就只能拿到六七十刀。 但是，别无他法！只能韬光养晦，积攒实力。 她对萧应道：“我估计他们还会有一些试探我们的过分举动。估计到时候会很难忍受的！” 萧应看看乐呵呵看春晚的众人。这会儿是小虎队的录播视频，在场大人、小孩都高兴极了。 这三个少年是如今最火的组合！ “那就只能一忍再忍啊！” 十来年前，他对年纪还小的程澜说‘我们是同类’。 如今真的应验了！ 他娶了胡家的女儿，她嫁了高家的长孙。如今也都站在了经济前沿、风口浪尖的位置。 不过，程澜和高煜是有很深感情基础的。和结两姓之好、各取所需的联姻不同。 而且，高煜自身的发展那也是非常好。 罢了，岂能尽如人意！ 正月初一到初三，程澜和杜娟、程昕带着几个孩子到处玩儿，萧晟也跟着她们一块儿。 萧应和胡瑶则在为正月初五乔迁之喜做最后的忙碌。 程澜带着孩子们，连南澳岛都去玩了。初三下午才回到山上。 萧应一家乔迁新居，肯定是要去捧场的。 初四一早，商场的人给程澜、杜娟以及三个孩子送出席乔迁宴的衣服来。 现场试穿，不合身可以马上修改。 程澜还借了一整套首饰和一个手包给杜娟。 杜娟也没有推辞。她今天也是高家的一份子，肯定不能落了高家的脸面。 大嫂好意相借，她也不矫情了。 程澜让悦悦和自己穿母女装，杜娟的也有相似之处。康庄和小壮士则穿兄弟装。 大家换好，没什么需要修改的。这都是之前报过尺寸的，只是挑一挑样式。 既然没问题，程澜就把单买了。 “好，咱们进就在山上到处走动一下就好。明天去贺萧叔叔、萧婶婶的乔迁之喜！” 悦悦拿着一本时尚杂志翻看，“妈妈，这个男的怎么穿裙子啊？还有这两个小男孩干嘛穿短裤配西装外套？哇，这个阿姨好漂亮啊！” 萧应的乔迁宴席请了香港他认识的所有熟人，宴会也完全是西式的风格。请了米其林三星餐厅的大厨来主厨。 程澜她们五个人去得不早不晚的。 按说跟主人相熟应该早一点去，帮着招呼客人。但程澜都不熟悉香港这些人，更何况其他人了。 程昕跟她们是一起到场的，她是替程杳来的。礼金也是程杳让管家准备的。 小鱼儿、康庄、悦悦带着小壮士一处玩儿。遇上其它小朋友也能用英语或者中文交流几句。 程澜听到悦悦大大方方的和人道：“我来自北京！” 对方也比较友好的和她交流。萧应邀请的都是比较亲内地的人家。 还有萧晟在中间，所以他们很快和一群小朋友玩到了一起。 悦悦全程牵着小壮士。 胡瑶刚才陪着程澜她们进来，但很快就有其他人家需要招呼。 程澜道：“你去忙吧，我们能安顿好自己。” “好的，失陪了啊！” 程昕看着满场觥筹交错，小声和程澜道：“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豪门啊？我看TVB的电视里就是这么演的。” 程澜失笑，“昕姐，你住着1.8亿的别墅。用香港人的眼光看，你本身就是豪门了。至于内地，没有豪门不豪门的说法。” “那不算，我们就是借住的。豪门的穷亲戚！我这会儿真就跟看电视剧一样。” 程澜发现昕姐这个心态其实相当不错，杵在这里十分的大方。 程昕和小鱼儿应该也是管家帮着捯饬过，看着特别的气派。 尤其昕姐戴的珍珠项链，看着真的是十分的名贵。 整个人看起来很有气质，确实是从隔壁豪宅走出来的人的感觉。 旁边有人过来和程澜打招呼，“程小姐，你好！” 程澜一楞，“郭先生，久违了！” 她见过这位。当年华国第一拍，这个人和她抢过深圳那块地皮。 所以，她印象还挺深刻的。 郭先生看程澜的视线不离不远处的几个小朋友，于是道：“是你的孩子？”有些惊讶的样子。 “有两个是我的。计划生育嘛，我和我......老公都是独生子女，这才能生两个的。还有一个是我干儿子，另一个大些的是外甥。这是家姐，她住在隔壁的XX号！” 郭先生举起酒杯和程昕碰了一下，“哦，原来程女士就是传说住的那里的、来自漂亮国的神秘女富商啊。” 程昕道：“那是小女，地地道道的华国人，只是在哈佛念书而已。她生父倒确实是加入了漂亮国国籍。” 程澜笑着补充，“房主是我外甥女。这是我二弟妹杜娟！” 郭先生笑着对杜娟点头，“你好，杜小姐！” “你好！？ 郭先生道：“程小姐，我听说大陆已经没有家族了啊。” 众所周知，大陆的家族在那个特殊的岁月，要么外逃，要么就被打倒了。 程澜道：“嗯，确实没有。我们是各自发展的。而且现在我外甥女托她爸的福住山顶别墅，我可还在半山住着呢。” “那是程小姐你不喜奢侈。就你在北上广深的四个会所也是日进斗金啊。何况你在漂亮国还有那么大的生意。你们家是得注意影响吧。” 程澜笑，“一半一半吧，钱也是一个很现实的考量。” 有人招呼郭先生，他对程澜道：“都是香港商圈的人呢，要不过去认识一下？如今他们对来自内地的富商也很是好奇的。” 杜娟道：“大嫂，你去吧，我看着他们。” “好！” 过去郭先生一介绍，很多人都知道程澜。 香港这边的商人，也时常回去深广两地的，北京和上海去过的人也不少。还不少人都去照顾过她各地会所的生意。 说是当地除了五星级酒店，还就是去她古香古色的会所住着最舒服。 尤其还带一个卖进口货、港货的超市，他们很有宾如如归之感。 程澜笑，“原来还都是衣食父母啊。” 大家自然而然就聊起了最近一个多月外资撤资的事。问程澜知不知道中央政府准备怎么应对。 程澜看在场还有两三个人比较眼熟，是她跟着老陆出去吃席见过的。 是华商，红顶商人那种。看来萧应在香港混得还可以啊！ 她笑笑，“这个事儿吧，我前几天还在跟萧应两个说呢。我们是觉得现如今必须把外商留下，不惜代价。不过具体中央政府准备怎么做，目前我还不得而知啊。” 这些人怕是把她的底细都摸得清清楚楚的了。 不然干嘛问她啊！ 有个港商道：“程小姐，我们也很赞同你和萧先生的说法。听说程小姐还是京大经管系的讲师，也曾经在京西宾馆开过会的。你回到北京能否寻求途径将这个观点向上传达？” 程澜点头，“这个于我也是切身利益相关。黄老，您看呢？” 她问的是一位跟着老陆去见过的红顶商人。 她去过京西宾馆开会这事，估计也是这位跟人讲的。 黄老笑笑，“我也认同你的说法，得把人留下。我想中央政府应该也是这个看法。” 一会儿又有人走过来，是王千惠的薛老师。他跟在座不少人也挺熟的，据说都是叔伯辈。 “绍恒，你跟程小姐也挺熟啊？” 薛老师点头，“是啊，世伯，我是她未来表姐夫啊。” “哦，原来你那个大陆女朋友是程小姐的表姐啊。”那看来家世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是啊。” 818 第 818 章 萧应看那边形成一…… 萧应看那边形成一个比较高端的交流群, 便也端着酒杯和胡瑶走了过来参与。 听他们说到这个事儿，萧应蹙眉道：“是啊，得用经济手段把人留下才行。” “对, 不然你们失业率会很惊人的。听说内地如今国有的工厂也在说要改制什么的。这会造成非常大的社会问题。” 程澜脸色微微一变。这个港商的话虽然不中听，但确实是事实。 国有和集体的大型厂矿改制, 工人分流的事已经在开始试点了。 届时按照推测，最高可能会有四五千万失业。 如果外资这个时候全部撤走, 这个数据还得增加至少一两千万吧。 那失业率就真的有些吓人了。 散了之后, 程澜一行人直接到程昕那边去了，直接就在这边住下。 犯困的小壮士、悦悦、康庄被留在这边的兰草、晓华带去洗漱、安顿。 程澜一屁股在客厅坐下。 她拿起座机给老陆打电话，说了今天在party上的见闻。 “哦, 你在香港啊。我以为你那天是从漂亮国拿手机打回来给我拜年呢。” “过去了一趟，绿卡又到不得不过去刷一下存在感的时候了。但农历年前我就回来了。” 老陆道：“现在就是这么严峻啊！外资现在全部撤走, 会直接打乱我们改革开放的步骤。所以, 你说得没错。哪怕得主动让人民币大幅贬值, 咱们也得咬碎牙齿这么干了。而且, 已经开始干了！这两个月已经贬值了5%。你哪天回来啊？” 京大还有八天才报名。 “我买了一套大一些的房子, 得把家搬完再说。应该会赶着开学前两天回来吧。” “行，那到时候见面聊。” 初六，把几个孩子和兰草、晓华在程昕那里。程澜打电话叫了专门帮人收拾东西的人上门来收拾。 很快就把她的东西都给她打包好了。 从程杳那里喊了一辆商务车, 连人带东西拉到了新房子。 负责收拾的人, 又一一帮着拿出来归置好。 程昕看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香港服务这么周到啊。” “越是发达的地方，服务行业越发达。小叶听说我要搬家, 直接就给了我一张名片。” 杜娟一早回来换了一件牛仔衬衣，准备撸起袖子干的。 结果一个电话和一沓钱什么都解决了。 程澜道：“能用钱解决的事就都不是什么大事。大正月的，咱们还是能歇着就歇着吧。” 既然搬好家了, 杜娟也就提出告辞了。她要回去陪陪高煊。 “是这个缘故我就不留你了，让分公司的车子送你去海关。” 杜娟从香港海关出来，看到一辆军用吉普便走了过去。 高煊副团级，还没有配车，要正团级才有。副团级能保证公务用车，几个人合用一辆。 但他要搞车就比以前容易多了。譬如给副团级的车，如果几个人都不用，他开出来就还挺方便的。 杜娟上了车，高煊倾身给她系上安全带。然后问道：“要问的都问清楚了？” “问了，胡瑶简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你怎么不太高兴啊？” “我听大嫂和萧应说现在漂亮国正在主导让外资全部撤离我国，形势还挺严峻的。” 高煊道：“我就是看到有两家外资工厂的工人在发愁，说是老板年前发了遣散费。他们回家过了年，早早的就到广州来碰运气，看能不能去其他厂。但如果要全部撤离，别的厂恐怕也开不下去啊。那大嫂他们怎么说？” “说我们只有主动、大幅的让人民币贬值，用利益留住资本家。” 高煊道：“啧，这是让人上门来剥削啊。这以后再要跟漂亮国买什么武器，可就又贵了！唉，人家已经三年都不肯再卖什么给我们了。想高价买都没处买去。真是一口窝囊气啊！之前毛熊国解体，上头就让我们注意新形势。我看着军事方面风平浪静的。原来在经济上搞我们啊！这个世上，真的是没有永远的朋友！” 79年——89年，华国和漂亮国的关系多好啊。 漂亮国大兵过来教大家使用卖给我们的新式武器，那也是尽心尽力的。都快赶上50年代老大哥援助我们那阵了！ 杜娟苦笑，“只有永远的利益！” 程澜搬好了家，坐车去了一趟香港的分公司。这儿也是租的写字楼，暂时不敢想买的事。 她坐在办公室，翻看着一月份的帐。 人民币已经在开始贬值了。 我们卖给漂亮国的菜、衣服，人家要求我们降价，因为刀呢儿更值钱了。 但我们进口漂亮国的牛羊肉，却没法压价。 这一来二去的，漂亮国那边一个月原本500万人民币的利润，直接被吃掉了50万。 这还只是刚开始呢！以后利润应该会越来越少。 国内部分没什么影响，汇率不牵涉国内的生意。 叶蔓蔓听值班的人说老板来了，便也提前一天到了办公室。 “老板，这么下去形势不妙啊。咱们要不要在漂亮国的账面上多囤一些刀呢儿，先不忙汇回过？从这里，应该可以找补回咱们的损失。” 程澜呼出一口气，“到时候也是从央行找补。算了，不发国难财了，说出去太难听！平时怎样就还是怎样吧。” 这会儿提前多弄刀呢儿回国，她做不到。 但不发国难财还是可以办到的。出口这块预估年损失应该会在两千万吧。 高煜已经到要升职的重要关头了，她不能拉后腿。 叶蔓蔓道：“其实我也知道老板你不会这么做的。你七八年钱看出刀呢儿要升值、人民币要贬值的的时候，一刀才兑换二点八元人民币。可除了你还没出国、咱们也不宽裕的时候，去黑市兑换过十几万刀。后来那么方便屯着刀呢儿不回来，你都是直接汇回来兑换成人民币就存到央行了。要不然，咱们现在账上的钱能翻一番。” 一刀能兑换的人民币都从两块八涨到五块六了，可不是翻倍了么。 程澜道：“你也别把我说得太高尚了。我那会儿就是靠着替国家挣外汇，这才能得到农业部和交通部的各种绿灯优待的。不然，能去交通部谈要租飞机运菜去纽约，各方面都替咱们想辙？现在不干囤刀呢儿的事也是一样的道理。这样也好，省得良心上过意不去，睡不好。” 叶蔓蔓道：“出口损失两千万。还有进口，回头涨价了肯定要影响销量，这里怕是还得估个千把万。一年少三千万，又要回到两年前了。而且，还不一定三千万就能刹住车。可咱们的体量比两年前大多了啊。” 程澜道：“咱们好歹进口、出口都在做，还能冲抵一部分。只做出口的，生意会受损。只做进口的，成本会大幅提升。打工的还好，虽然被剥削了，但只要不出国就没感觉。这就是大势，我们个人没有办法的。” 叶蔓蔓道：“那咱们的对策就是尽量多开发国内生意？” 程澜点头，“是的。关税受剥削的问题还没解决，这又要因为汇率吃亏了。” 好在她跟着漂亮国的银行家在樱花国、毛熊国能找补些回来。 但肯定不能跟着他们发自己国家的国难财。 这一次华国主动贬值人民币留客，肯定会有很多漂亮国和欧洲的银行家推波助澜的。 可她无能为力！ 程澜是正月十二回的北京。 出了机场，老爷子直接派车把她们接到了山上。 见了面就问她，“你会亏多少？” “第一年保守估计是少赚三千万。您老放心，我不会囤刀呢儿的。” 现在五块多的时候囤着，放到八块多的时候拿出来兑换，能赚50%。 高战清道：“没担心你这个，你要囤早囤了。那这个损失你还承受得起吧？” 程澜道：“我个人应该不会亏，海南的房子肯定能给我找补回来。但总体算下来，咱们国家亏了啊。我一想到那些银行家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大肆掠夺我们好不容易积攒的财富，我心头就不舒坦。” 一旁的高睿道：“这谁舒坦得了？” 他听说老头子要派车去机场接，直接就和舒敏上山来了。 一来听听老头子和澜澜说些什么：二来，好久都没见孙子孙女了。 高战清道：“1959年开始我们还毛熊国的钱。没有工业品，当时生产的那点工业品自己用还不够呢。就只能拿粮食去抵债。但人家嫌我们的品质不好，只给我们算国家上通行价格的二分之一、三分之一。现在比那个时候好多了！好歹有改革开始13年的一点底子在。” 舒敏道：“爸，那会儿就不能缓一缓再还么？” 那会儿高煜不到两岁，他们一家也是勒紧裤腰带在过。把吃的都省给孩子吃了。 当时幸亏只有一个啊！ 高战清嗤笑一声，都懒得回答她。 高睿道：“那会儿毛熊国跟咱们翻脸了，逼着咱们还债。你以为那还是老大哥啊？那欠债不还，人家来打你都是师出有名的。珍宝岛事件后，主席能运筹帷幄逼着漂亮国出来斡旋，迫使毛熊国放弃了核打击的计划，那都是因为我们有核弹了。” “哦。”舒敏懂了。原子弹是1964年才造出来的，那会儿还没有。 程澜道：“那去年华东的灾情，幸亏是发生在毛熊国解体、我们被漂亮国搞之前啊。不然，又是天灾人祸一起来。” 舒敏听他们说这些高深的东西听不进去。她转头去逗小壮士，“哎呦，乖孙，你怎么不大高兴啊？” 小壮士看看她，“奶奶——” 程澜带了一张去年国庆照的全家福去南方，就摆在桌上。 他还不至于把爷爷、奶奶都给忘了。 悦悦道：“奶奶，他是嫌穿得多。在香港他穿一件衬衣套一件羊毛背心就够了。” 那会儿小家伙胖头胖脑的，看着还挺可爱。 现在回来了，又被裹得跟粽子似的。以前最喜欢穿的迷你军大衣也不爱穿了。 舒敏道：“南方过冬确实挺舒服的。回头奶奶也要去南方，不然你跟奶奶去？” 小壮士看向程澜，“妈妈？” “妈妈要上班，去不了。” 小壮士就不吭声了，用小短手抱住了妈妈的胳膊。 之前程澜也跟他商量，要不就让兰草陪你留在南方？ 香港、深圳、广州咱哪都有房子的。 结果他又不干。 他们在山上吃的午饭，然后直接驱车去温泉别墅那边看奶奶。 今年过年，高睿和舒敏就在这里陪着方真过的。 方真也没感觉到人民币大幅贬值带来的危害。 但她之前听高睿说了几句。经常在国外走动的她，也就立即理解了。 819 第 819 章 这会儿见到了程澜…… 这会儿见到了程澜, 方真对程澜道：“这就是你说的金融战吧？” 程澜道；“是，也不是。说是，我们确实因为汇率变化要吃大亏。说不是, 因为这都不是漂亮国主动发起的。前几年来投资是不是提前布局倒是说不好。但即便是布局，他们这几年在咱们这个廉价劳动力产地和巨大的市场也得到了巨额好处。他们这次撤资的本意是要对我们进行经济上的封锁。是我们主动的要贬值, 接受剥削。借此留下外资！” 方真道：“我前些日子还在同情毛熊国民不聊生还背着800亿刀的外债。我现在还是先想想咱们自个儿吧，咱们也是泥菩萨过江啊。” 程澜道：“奶奶, 毛熊国最大的问题还不是外债, 而是他们的汇率已经被漂亮国搞到失控了。” 刀呢儿兑卢布在去年上半年程澜和程杳贷款的时候还是1:30，在毛熊国解体的当月也即是去年12月，已经是1:140。 现在, 1:150了。 漂亮国布局多年，他们开始布局的时候很可能还是1:1呢。 假如通过毛熊国国内的白手套借贷出1500亿卢布。当时价值1500亿刀, 但现在只需要还10亿刀。 那么, 毛熊国国内就有1490亿卢布的财富飞灰湮灭了。 而且目前卢布还在贬值。 我们可能亏损50%, 程澜已经觉得受不了了。 毛熊国这是已经亏得没底了。 方真骇然, “这不是活抢人么？不, 抢人的还没这么凶呢。这都赶上临近解放时，国统区金圆券不停贬值那阵了。我懂你说的金融战了，之前没想到这个上头去！” 程澜道：“对, 奶奶, 这就是金融战！以后，我们和漂亮国之间门更多的应该是以金融战的形式博弈。但我们现在连执棋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认怂。” 方真站起来叉着要走来走去, “太憋屈了！” 怎么四十多年过去，又绕回去了？ 程澜等着她转了几圈，起身扶着她坐下, “奶奶，还是有很大区别的。那会儿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现在怎么都比那会儿强太多了！有抗美援朝的余荫，他们至少不敢轻易跟咱们动武。但咱们现在确实还处在有意见也只能保留的阶段。接下来的二十年埋头苦干吧！且看今年咱们还能有多少GDP，外汇储备又能到多少。” 程澜在房间门里换了泳装然后再套上羽绒服、羽绒裤下楼，到温泉池子里泡温泉。 悦悦和小壮士、康庄也换了泳装戴着浮水袖跟着下水。 等林琅在四合院借了辆车和康硕开着过来，就看到康庄和悦悦在里头打水仗。 程澜和小壮士则缩在池子的一角，默默观战。 不是小壮士不好动。他发现自己打不过，这才歇了的。 程澜替他搓背，“对，打不过咱就不打。等过些年你跟他们一样大只了，就打得过了。” 林琅走过来道：“还有没穿过的泳衣没有？” “衣柜里应该有没拆封的，你自己去找吧。你也是有意思，到温泉别墅来接儿子，居然不带泳衣。” “下了班走得匆忙没想到。” 程澜掬起一捧水淋在脸上，“康硕没来啊？” “来了，在那边陪方奶奶说话。方奶奶问他伊拉克打完仗是什么样的情形。说漂亮国的野心很大，想称霸全球。还说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 林琅很快上楼找了程澜一件没开封的泳装穿在里头，也下水来了。 程澜要出来了，兰草赶紧抖开厚实的浴袍把她穿上。 她就跑到旁边的带顶棚的沙发床上缩着补充水分了。 然后一个个点名，“康庄、高悦、高程，出水了！泡了二十分钟了，不能再泡。先出来待一会儿！” 康庄和悦悦只好一个接一个的起来，被兰草裹起来抱到沙发床上。 小壮士没反应，又没有叫他。 程澜道：“小壮士，你就叫高程。赶紧的，出水了！” 兰草抖开厚浴袍朝小壮士，哦不，高程小朋友招手。 这不再几个月就要去读托儿所了么，得开始喊大名了。 小壮士还是不理，装着没听懂。 程澜道：“妈妈数到三——” 林琅从另一边下水，“澜澜，你平翘舌不分，你说的是‘妈妈蜀道山’！” 程澜不理她，身为四川人，你以为你能分得清平翘舌和鼻音、边音啊？ 她盯着小壮士，“一”！ “二”！ 还是没动静！ 程澜直接从沙发床上下来，走到温泉池边一把抓住程程的头发薅了过来。 去年九月剃过，这会儿长起来了，还挺浓密。 悦悦和康庄低头闷笑，他们都被收拾过的。所以妈妈|干妈一叫不敢不出水。 程程委屈地道：“没到三！” “三！你自己出来还是我把你提起来？” 程程拍拍自己的胸口，程澜这才松开他。 林琅泡在温泉里看着康庄，“你倒是一点都不想老娘啊？” 康庄道：“你们在国外的时候，一年半载都见不到。我才走了不到一个月。” 林琅被怼得没脾气，“好，算你有理。” 康庄道：“其实，还是有点想的。” 程程上了岸同样被兰草裹得严严实实的。 吃过晚饭，兰草打了个电话去海南。一问就乐了，她那套房涨到2000一平了！ 涨了五万了！ 程澜道：“上千亿资金扑向了海南、广西等地。想不涨都难！” 南巡讲话后，整个地产界都动起来了。 林琅道：“澜澜，那你一个平方赚700了？” 她的赚了600，一共六万。但要扣除房贷利息。 程澜点头。她一共买了三万平，这就是涨了2100万了。 扣掉750万的利息，净赚1350万。 萧应目前开建还囤着的还有二十一万平。还有三块地皮也暴涨了三成。 也难怪他敢买1.8亿的太平山豪宅了。 自己赚了1350万！但这赚的还是国人的钱，并不能消程澜的心头之恨！ 二月中旬有一次海口的土地拍卖。如今各方房地产商都云集在哪里！ 去年十几万一平的好事儿，一去不复返了。 程澜给柳昭说的，目标价位在二十万一平，但三十万以内都可以拿下。 她的目标是囤那块280亩的，还有那块300亩的。 以30万一平算，需要小两亿。 也是可以买到手然后拿去抵押，先首付一成再说。 程澜决定到时候还是挪了课飞去看看。毕竟北京可以直飞海口。 舒敏也乐得不行，她和高睿在海南买了三套。一套六万的话，三套就是十八万。 扣掉这几个月供房付的利息也还有十五六万的。 呃，还有两套在儿媳妇名下呢。 她朝程澜看了看，“澜澜，我和你爸把那两套房的钱给你。” 这是硬挤也得把钱挤出来了。她舞蹈室应该能拿得出七八万。 高睿过年的时候分了十几万。 这就还剩五万了！ 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嗯，可以拿之前那套去抵押贷款。如今势头大好，贷五万不成问题。 至于浦东的房子，如今政策倾斜，他们首付买了三套。 现在每套首付三成都行，慢慢腾挪吧。 “嗯，好的。我中旬要去海南参加地皮拍卖，到时候咱们一起去更名吧。” “好！” 开学这天，程澜送悦悦回到城里去报名，把程程也带上了。 他的块头比人家托儿所的大不少，小班也只有几个人比他高。 不过，看他的眼睛就能看出来。透着那么一股子未经世事的清澈、愚蠢。 比托儿所的小朋友都稚嫩许多。 但他跟着姐姐跑进去玩倒是挺积极的。 程澜问他，“以后你就跟着姐姐一起来这里上课好不好？” 程程点头，“好！” 悦悦看看乐淘淘的他。你以为上课就是跟着我在这里玩，然后妈妈在一旁看着么？ “好了，我们去看看丹阳阿姨和她生的球球弟弟吧。” 程程犹豫了一下，还是当哥哥的念头压过了在这里玩，乖乖跟着上了车。 悦悦已经可以不用儿童座椅了，安全带能系牢。 程程便也想自己坐。 程澜道：“有姐姐那么大只了就可以。你有么？” 程程摇头。他和姐姐一起站在穿衣镜前，他要矮姐姐不少呢。 姐姐大他三岁多。 程澜把儿童座椅的安全带给他系上，然后转到驾驶位去。 司机是把他们母子三人送到了四合院，然后程澜就自己开车了。 这会儿去军区，她还是一样的给球球准备了666元的红包。之前小王子、康庄等人都是这个数。 邱妈妈对于添了孙子高兴坏了，开门看到她们三母子就赶紧把她们拉了进去。 “回来很冷吧？” 悦悦道：“是的啊，邱外婆。” 球球半个多月了。马丹阳顺产的，已经能活蹦乱跳了。 “哎呦，我无聊坏了。你们总算来看我了。” 程澜道：“谁来看你的啊，球球呢？” “在里头，进来、进来。” 半个多月的小团子长得很好，睡着了都笑模笑样的。 悦悦和程程凑过去看着，程程还搬了一根小凳子过来踩着。 马丹阳坐在一边看着酣睡着的儿子，满目柔情。 程澜道：“你这是准备办满月还是百日啊？” “办百日。我这么辛苦把他生下来，我怎么可以不露面？嗯，不过届时得在成都军区的驻京办办。” 程澜道：“没事。” 康硕回来，林琅给他接风就他们几个人，在她那儿很方便。 但球球的满月宴，估计成都军区会来不少人，再加上北京军区的人。 那自然是在军区的地方办最合适。 程程当初，程澜选择的是办满月。老爷子把选择交给了她。 因为她想国庆之后就带他去南方过暖冬。不然等到百日再走，太冷了。 说来今天是小家伙第一次过这么冷的二月。 好在他身体底子真的很不错，多穿一些也就适应过来了。 可惜那间门粉色的滑雪服他也穿不了了。 程澜对马丹阳道：“我儿子那里有不少东西用不了了。你要是不嫌弃的话......” 马丹阳道：“不嫌弃、不嫌弃。小孩子贴身就是要穿旧衣服才好，软和。回头让我婆婆和邱鑫泉去拿好了。至于旧玩具，我们更不嫌弃。哥哥玩过弟弟玩，这也是一种传承了。回头没准还能传给肖晚、林墨、孟家成的孩子呢。” “行，那我让兰草收拾一下，都汇总到四合院吧。还有婴儿车那些他现在也都坐不了了。反正只要你们看得上的，都搜出来给球球好了。” 820 第 820 章 马丹阳点头，“这…… 马丹阳点头, “这样我能省好多钱啊。哎，我和邱鑫泉既不像你那么能挣钱，又不像林琅有一技之长。我们甚至连专业对口的肖晚都不如。我去年都没出过什么任务, 奖金自然就少了。也不能什么都靠家里，靠婆婆吧。” 生孩子和养孩子好费钱啊, 她觉得这样她的话语权真的好少。 程澜给她儿子用的自然都是好东西，她怎么会嫌弃呢？ 小壮士的身体好着呢。 邱妈妈给马丹阳端来鸡汤, 又给程澜母子都盛了一些。 程澜给球球直接送的红包, 给马丹阳带了些燕窝、花胶，让邱妈妈炖给她吃。 马丹阳坐月子呢，程澜就没和她提什么不愉快的事。吃过鸡汤也凑过去看她儿子。 悦悦和程程已经坐到客厅看动画片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 程澜忽然隐约听到一声枪声。她还不敢确定，很快又是一枪。 嗯, 军区靶场离住宿区很远啊！这谁擦枪走火了不成？ 邱妈妈打开大门, 隔着外头的铁门问旁边经过的人, “知道出什么事了么？” “是楼上高家。刚才高灵和她后头找的那个前后脚上楼去了。但她爸妈都不在家啊。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动起枪来了。” 程澜骇然, 赶紧对悦悦道：“我上楼看看怎么回事。你带着弟弟就待在丹阳阿姨这里不要乱跑。” 悦悦也听说枪是灵姑姑和那个方叔叔开的了, 赶紧点点头，“哦。” 马丹阳道：“程澜，你好像不太惊讶的样子。你知道什么吗？” 程澜道：“回头和你细说, 把你的枪找给我。”以备不时之需。 马丹阳翻身下床, 把床和子弹匣找给程澜，“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啊。你开一枪我都要写检查报告的。” “知道了。”程澜今天穿的短款羽绒服, 把枪插在腰后出了马丹阳坐月子的房间。 又叮嘱邱妈妈关好门，然后就出去了。 她上楼去，直奔公婆所在的楼层, 拿上叔、婶家的备用钥匙。然后直接从步梯又去到他们家所在的楼层。 已经有邻居围在房门前了，但暂时不得其门而入。 看到程澜拿着钥匙上来，众人便让开了些，等她开门！ “让让、让让，程澜来了——” 已经有人打电话报告了军区高层。但这会儿就是有指示，执行命令的人也还没有赶到。 程澜把门锁拧开，然后拿出枪来，示意旁边的人都躲好。 “不、不是走火么？”隔壁屋的王鹏道。 “不好说。”程澜看左右的人都躲到了墙后，一觉踹开了门，同时也闪身躲到墙后。 等了十几秒钟没有动静！ 她这才探头看进去。 高灵躺在沙发上，方敬轩趴卧在地，屋子里有血腥气。 “啊，高灵——”有邻居脱口道。 “我进去看看，你们先别动。”程澜伸手拦了一下其它热心邻居，一个人进去。 她先试了试两人的鼻息，都还有气。然后喊道：“高灵、高灵——” 高灵没动静。 程澜再看现场，没见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她对等在门口的邻居道：“两个都还有气。谁有车，赶紧先送301再说。” “哦，我有、我有。我去开。”有个做生意的年轻人道。 程澜点头，“谢了，再进来四个人，帮我抬他们下楼。” 她沉着、冷静，旁边的人立即也行动起来。都是军人、军属，倒不会被这一幕吓着了。 只是觉得程澜的反应有些奇怪。 她好像觉得是凶杀案。难道是情杀啊？ 程澜认得来帮忙的其中人，都是老爷子门生故旧的后人，也都是高家兄妹的发小。 她拉住和高煊关系最好的一个人道：“王鹏，拜托了！” “你、你不一起去么？”王鹏震惊不已。 高家二房、房这会儿都没人在家，现场就程澜这一个家属啊。 “我得收尾此事，你赶紧把人送过去急救。” 程澜说着摸出手机，“我给301打个电话。有纱布么，找点纱布稍微包扎一下。” 有跟高灵是同事的高干子弟，回去拿上纱布等跟车一道过去。 程澜直接打给顾堰，请他安排一下。 这会儿，军区处理突发事件的人也到了。 程澜对他们道：“保护现场，国安的人马上就到。” “国安？”不但来人，连围观的邻居都震惊出声。 抬着高灵和方敬轩出门的王鹏等人也听到了，原来说的收尾是这个意思。 程澜一脸严肃地点头，“是的，我家高灵是在替国安做事，故意被这个人接近的。他有间谍嫌疑！这件事，我家老爷子和国安的领导都知道。王鹏，千万看顾好高灵和方敬轩身上的任何一件东西。” 事到如今是瞒不住了，高灵怕是发现了什么关键的证据拿回来了。 然后被方敬轩察觉，追了过来。 两个人都伤得挺重的，不知道熬不熬得过这一关。既然如此，她得趁着人多给高灵、给高家正名。 王鹏立即知道了这句话的分量，“放心吧，大嫂。”就是医护，也别想拿走他们身上任何一件东西。 送人去医院，去了王鹏同另外两个和高家相熟的军官不会出纰漏。 他们仨绝不可能都是方敬轩同伙。 程澜决定就留在这里收尾。如果被人趁机进屋顺走了什么关键证据就麻烦了。 这种事，军方来人也相信程澜不会信口开河，立即去隔壁打电话回办公室请示。 程澜摸出手机给国安的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 那边道：“好，程澜同志，请你设法保护好现场。我们的人其实已经去了，高灵同志一刻钟之前联系过。我们会和军方高层联系，请他们配合的。” “好的。” 程澜又给婶打了电话，让她赶紧去301。 “高灵受了枪伤，我已经托王鹏他们送去医院。我在你们家保护现场，等国安的人来。” 挂了电话，程澜又给吕奶奶打了电话说明情况。 至于老爷子，不清楚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她直接让接电话的小周找的吕奶奶。 军方的人从隔壁回来，给程澜敬了个礼道：“程澜同志，领导让我们过来协助国安的同志和你。” 程澜道：“这里就看顾好，不要丢了任何东西就行。具体等国安的人来了再说吧。” 国安的人来得也挺快，兵分两路，一路去了301，一路到了这里。 另外，去抓捕方敬轩舅舅的人也去了。 程澜把经过描述了一番。 他们对程澜道：“程澜同志，你处理得很好。你可以离开了，这里我们要暂时封闭式的搜索。” 程澜站起来，从头到尾都有人在。不过她还是道：“要不要搜一下我？” “不用了，我们信得过你。”这都是半个自己人了。 “好，那我先去301看高灵，有事随时找我。” “好的。” 门被从里面关上，只留下了军方派来协助的人和国安。 有几户邻居开了自家的门探头出来。还真是国安的人来了！而且部队首长也派了相应的人来对接。 这么看来，高灵那丫头真的是在替国安做事啊。 那她之前离婚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不过现在人都还没救回来，她们倒也不至于八卦的问这个。 “程澜，高灵有什么事打个电话回来说一声啊。” “好！” 程澜走到电梯那里，先按了马丹阳所在的楼层，去接上悦悦和程程。 邱妈妈道：“高灵在替国安做事啊？” “是的。”传得挺快啊！ 程澜把枪还给马丹阳，带着儿女离开。 悦悦紧张地道：“听说灵姑姑浑身是血的被送去医院了。我们现在去看她么？” “没有混身是血。我去，你和弟弟上楼去和奶奶待在一起。” 她已经联系了公爹，让他和婆婆一起来接孩子。公爹说他也得去医院看看。 高家现在严重缺男丁，除了他和老爷子，其他人不是当兵去了，就是上学去了。 他得过去！ 所以这会儿高睿就让司机载着他和舒敏过来和程澜汇合。 悦悦担心的道：“灵姑姑不会有事吧？” “我试的时候，她的鼻息要稳一些。” 程澜带着儿女到了公婆的房里，婆婆也很快赶到。 “你公公在楼下等你。” 程澜点头起身往外走。 程程还想跟上被悦悦拉住了，“妈妈有要紧事，你乖一点。不然我揍你啊！” 程澜这会儿也顾不上儿子。她是最先发现的人，婶和吕奶奶肯定有很多话想问她。 希望高灵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啊。 不然让叔、婶和爷爷、吕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也太惨了。 还有顾盼，他才不到四岁！ 程澜坐上车还有些心慌慌的。 她对高睿道：“我一进去就看到高灵中了枪躺在沙发上，她脖子上还有别人掐过的痕迹。姓方的可能想杀人灭口。” 然后他被高灵用钢笔□□隔着衣服打中的，慌乱中打中了胸口。 方敬轩也掏枪打中了高灵。但他有伤在身，也没有打中要害。 那只钢笔□□程澜从高灵口袋里拿出来了，省得有不知情的人误扣动。 她交给了国安，并且言明是自己给高灵定制的。 他们公媳赶到的时候，吕奶奶和婶都在手术室外。还有国安的同志陪着。 另外，顾堰也在。毕竟是他孩子的妈妈。顾盼倒是不见人影，应该什么都不知道，跟着奶奶在。 另一个手术室外，则只有国外的人。 看到高睿，吕奶奶和婶确实表情都松弛了些。 毕竟，顾堰和高灵是怎么回事她们心头有数。这种时候怎么好去依赖人家？ 吕奶奶道：“还没敢让老头子知道。” 高睿道：“希望高灵没事。吕阿姨，弟妹，你们都先别太急了。” 程澜以为她们要问什么，但现在看来应该是下一步的事了。 过了一会儿，有护士出来，小声对婶道：“伤者已经怀孕两个月了，但肚子中枪估计是保不住。” 婶猛地愣住，然后也极小声地道：“知道了，请全力抢救高灵。” 高灵离婚都那么久了，这个孩子绝不可能是顾堰的。 这要是留下，也是一段冤孽啊！ 护士没让顾堰听到，这听到了也只能是难堪吧。 程澜是因为耳朵好才听到的。 婶又道：“注意保密啊。” 护士看看国安的人，点点头。 婶问道：“护士，我女儿情况到底怎么样啊？” “目前还好。你们再耐心等一等吧！” 手术足足做了两个多小时。 高灵出来被直接送进了ICU，而方敬轩在手术过程中死去了。 程澜问国安的人，“方不方便问一下，方敬轩的舅舅抓到了么？” 821 第 821 章 国安点头，“审讯…… 国安点头, “审讯中，但暂时还没能撬开他的口。现在只能等高灵同志醒来问问她到底发现了什么证据。我们的人没有搜到。她随身的物件里，也没找到什么。” “那我三婶可以回家住么？” 在ICU, 看都看不到，也就不用人陪床了。 “如果有别的地方住，暂时就不要回去了。” 吕奶奶道：“好, 我们全力配合你们工作。就上我那里住好了。” 缺什么，先买吧。或者能用她的就用她的。 顾堰听到高灵躲过一劫, 松口气朝几位长辈点点头就离开了。 三婶想想那个糟心的孩子，唉—— “妈，让高璿请假回来看看吧？” 吕奶奶点头，“好，毕竟是他的长女, 又是为了抓间谍出的事。你回去就给他打电话吧。” 发生了这样的事，高睿和程澜也是回的军区的住处。 程澜估着婆婆应该没做那么多饭菜。看到军区门口有一个饭馆还开着, 便招呼停车大家去把晚饭吃了。 这会儿其实已经八点多了。只是之前高灵生死一线，大家都没心思或者不好意思说吃饭的事。 吃饭的时候，吕奶奶和三婶问起程澜看到的情形。 程澜仔仔细细的告诉了她们。 三婶道：“澜澜, 幸亏你给了她一只很隐蔽的钢笔□□啊。” “三婶，我也担心她。” 这不, 真的差一点就光荣了！ 吃过晚饭, 高睿和程澜把吕奶奶同三婶送回楼上，吕奶奶打电话把事情告诉了老爷子。 高战清还没睡, 他正纳闷吕芳说出去会个老战友怎么就这么久还没回来。 听了她说的问道：“那个姓方的死了？” “是啊, 死在了手术台上。” “我知道了。你们早点休息，我明早下山来。” 然后程澜和高睿才回了自己家。都这会儿了，晚上肯定就住这边了。 悦悦跟着程澜睡, 程程和兰草睡一间就安排下了。 兰草是程澜后面叫来的，怕她婆婆一个人搞不定那姐弟俩。 听说高灵捡回一条命，舒敏、悦悦甚至兰草都松了一口气。 只有程程什么都不懂。 洗漱了换睡衣的时候，程程拉着程澜道：“饭饭......”摇摇头。 程澜知道他这是嫌晚饭不好吃的意思。 “一会儿你多喝点NeiNei。” 兰草道：“嗯，姑姑我会多兑一些的。现在饿不饿，饿的话现在喝一些也可以。” 程程点头，“嗯。”他现在就要喝NeiNei。 回到自己和高煜的房间，程澜问悦悦，“晚上吃的什么？你弟在嫌不好吃。” 悦悦道：“去食堂中灶端的。还行，比幼儿园的好吃。可能不是专门做的幼儿的饭，不合他的胃口吧。” 一家人过了这么兵荒马乱的一天，都关灯早早睡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可惜，刚躺下要入睡，门就被人敲响了。 高睿披着军大衣走到客厅问道：“什么人？” “同志，我们是国安的。正准备离开，有人说起高灵下午好像来过你们家。” 高睿赶紧把灯打开，“你们稍等一下。我们都睡下了。” 原来高灵那丫头把东西藏在他这里了。 那不知道她放在哪里，肯定所有的地方都要搜查一下。 睡下的人都得起来才行。 等女士们收拾好，高睿打开了房门。 “我在这里陪着，让她们都到楼上我父亲屋里休息可以么？” “可以的。” 程澜牵着悦悦，兰草抱着程程，还有舒敏一道去了楼上。 吕奶奶知道是她们赶紧打开门。 程澜道：“有人说高灵下午去过我们家，国安现在在搜我们下面。” “哦，快进来。东西在你们那里啊？那幸好，没被毁去就好。”那可是高灵豁出命才弄回来的。 这上面房间多，不过平时也是没住人。 不过她们也不是上来住，就在沙发上坐着等候就行。困了就倒下睡一下。 吕芳道：“把小壮士抱到我床上去睡，悦悦也去吧。我反正是没等到消息睡不着了。晚上就让他们睡这里也成，不要再抱来抱去了。” 三婶道：“我那屋也是刚铺好，谁要休息进去休息就好。” 舒敏摇摇头道：“我这心也悬着呢，睡不着的。沙发上坐坐就行！澜澜，让孩子们进去睡吧。” 程澜把俩孩子送到三婶刚铺好的客房去睡。有供暖，被窝暖暖和和的。 过了大半个小时，国安还是什么都没找到。所以，又上来问询他们。 以他们的专业程度，东西在屋里不该找不到啊。 程澜想了想，“你们等一下。”去翻了一下程程的口袋。 在他的迷你军大衣口袋里翻出一个密封得严严实实的装交卷的不透光小盒子。封口处透明胶带都缠了好多圈。 这不太可能是他的东西啊！ 怕是在屋里哪看到，出于好奇或者什么心理，他就揣自己口袋里了。 没准他自己都忘了。大冬天的穿得多，揣了个东西根本不会有什么感觉。 其实平时程澜或者兰草临睡前都会搜一下程程的兜，没准什么蚯蚓之类的他也给揣回来了。 但偏偏今天兵荒马乱的都忘了。 国安的人接过来看了看，把透明胶带用剪刀剪开，然后道：“请关一下灯。” 等关了灯他们才打开。 “是用过的胶卷，应该没错了。好，多谢了！” 程澜道：“不好意思，小孩子贪玩。” “没事，幸好没有曝光。” 悦悦想了想道：“好像是因为我走过去，他就把东西藏起来了，没来得弄开。不过他要是想弄开，我应该就看到了。我没发现少了什么东西，而且心思还在灵姑姑身上，也没多管他。” 程澜道：“你知道他在哪找到的么？” “他当时在茶几那里玩，好像是爬到茶几下面去过。” 高睿道：“高灵应该是贴在茶几底部，他可能摸到了就爬到下面取了出来。高灵知道她大伯母放备用钥匙的习惯，就自己打开门进去了。我们家平常没有人住，不至于被人误拿。” 她都通知了国安来取，应该就是暂时放一会儿。 哪知道方敬轩后脚就追来了。 这么说，他配了老三家的房门钥匙？ 那幸亏高灵放在他家的。 不过，居然阴差阳错的让小壮士揣兜了，让国安的人好一通的找。 三婶都想念‘阿弥陀佛’了。幸好没有曝光啊，不然高灵那两枪白挨了。 等第二天早上高战清下山来知道了这个发展，也是庆幸至极。 他打电话过去问，国安那边说是一份加密名单。正在据此追查被拉下水的人，还说他孙女儿立功了。 “对你们有所帮助就好。” 高战清挂了电话道：“小壮士，你可真能找东西。” “程程！”程程强调道。 “好好，程程！” 程澜道：“爷爷，他根本就不记得这茬事了。” 怎么问都想不起来自己干了啥。 高战清道：“悦悦没去上学吧？” “没，昨晚大家都是凌晨了才安心睡下。这会儿还没有醒呢。” 只有程程，毫无心事的跟往常一样过的。 高战清道：“等高灵出了ICU，我再去看他。对了，盼盼还好吧？” 高睿道：“昨天在手术室外没见着，当时应该还不知情。” 这件事一出，高灵在军区的风评就倒了个个儿，不少邻居上门来问候。 得知她捡回一条命，也是庆幸不已。 高灵这次是公费医疗，一直到二月十二号程澜要飞海口买地皮，她才出了ICU。 足足在里头住了七天。 家里人收到消息，都赶去医院看她。 三叔也已经回来了，带着两个小儿子一起。这俩小的是跟在他身边，在军分区读书。 这天高灵被送到普通病房，301破例给了个高干病房让她一个人住。 就用的老爷子的资格。 家里人涌去看她，一室一厅的也待得下。 顾堰今天也带着顾盼来了。 “妈妈——”顾盼眼眶红红的。 顾堰在儿子面前给高灵脸上贴金了，说之前那些闲言碎语都是他妈妈做戏。 所以顾盼这会儿对妈妈一点记恨都没有，满满的孺慕。 高灵对儿子露出点笑意，然后对程澜道：“大嫂，谢谢你！” 没那只钢笔□□，她真的就完了。 其实国安也给了她一把小□□，但哪有那只那么小、那么隐蔽？ 那很难骗得过方敬轩的。毕竟两人都有最亲密的接触了。 方敬轩可能是怕她因为各方压力打退堂鼓，下了催情的香料。 那天，方敬轩掐她的脖子，她挣扎着把手伸进兜里开的枪。但方敬轩当时没毙命，拔出配枪给了她两枪。一枪肚子，一枪腿上。 一旁三婶的眼睛也是红的。她还没敢告诉高灵，医生说她以后会不良于行。 换言之，腿残疾了。 程澜她们倒是都已经知道了，心头也为她难受。三十来岁，落下残疾怕是很难接受。 这会儿听高灵道谢，程澜道：“瞎客气什么，自家人！” 国安没把枪还她，不过她想搞枪本来也不难。 不说萧清远是军火商。就是北京黑市，二十万一把让保安队长跟着萧清嘉去买，也是没有问题的。 高战清道：“灵儿，这一次算你没有堕了家风。好好养着，什么都不要想了。” 高灵的生计是不会成问题的。她的瘸主要是走路会一瘸一拐，不用坐轮椅。 那这其实不影响她留在301工作。对做幕后的一些工作不是多大的妨碍。 她是为了抓间谍受伤的。 就算她不能继续做医生，国家也会养她一辈子，让她在301负责一些不用面对病患的轻松工作。什么待遇都不会少她的。 至于那个孩子，既然已经拿掉了，就船过水无痕的过了吧。 高灵的个人问题，肯降格以求也不难办。 程澜觉得那个孩子，恐怕是高灵为了取信方敬轩所为。 不然，方家舅甥对她的防备肯定还是很深的。这样，能稍微少一点。 “高灵，我有事要去一趟海口。我就先走了啊！” 高灵点点头，“嗯。” 这一次程程也闹着要跟，这几次乍冷乍热，只要衣服添减得当他都没受什么影响。 程澜便也就准备带上他和兰草、董军医，还有舒敏也要去。 奶奶在北京，有事来301挺方便的。而且她一直很健康，让公爹勤快些往返多去看看也就是了。 于是程澜买了五张头等舱的机票就出发了。 小壮士也要机票的嘛，两岁之前还有优惠呢。 这一次，程杳也要回来。她说华国的房地产市场改革的发端，也会是经济界的一件大事，她要回来参与。 程澜会告假去海南，不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么。 822 第 822 章 研究生的课程本来…… 研究生的课程本来就比本科生轻很多。何况程杳一路还有高材生辅导。 而且, 对研究生来说社会实践也是很重要的。 虽然漂亮国上下现在都在唱衰华国，但程杳对祖国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何况这房地产改革，是得到了最高层推动、有政策倾斜的。 南巡讲话后这一个半月, 海南房价蹭蹭涨呢！ 所以等程澜她们抵达，程杳已经在酒店倒了一天时差。 程杳定的是一个套房。除了她和助理住，还有三个空房间。 程澜不客气的就搬了进去, 没自己开房。能省则省，反正程杳蹭她的套房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程程又换上了短袖。高兴地自己找出迷你墨镜戴上, 很是健康的样子。 兰草在归置行李，他就过来拉程澜要去海滩上散步。 程澜换了一身沙滩裙和沙滩鞋，牵着他去了。 舒敏也和她们一道。 小家伙一副在南方呼吸都要顺畅些的样子。 程澜道：“要不是下个月太爷爷要过寿，你真的可以留在南方。” 老爷子下个月是八十整寿，对外不过。但自家人要聚一下。 高煜到时候也会请三天探亲假回来。和周日连在一起, 能在家待四天了。 所以这次，他就没有特地告假回来看高灵。 下午两点, 房管局上班了。程澜和舒敏去办更名手续。 随着海南房地产业逐渐铺开，这儿每天都挤得很，都需要拿号等候了。幸亏上午程澜就打发人过来排了号。 程程也和她们一道过去, 等候的时候两腿悬空坐在椅子上，左顾右盼的。 程澜觉得这里空气质量不大好。但小家伙好像并不太受影响。 行吧, 确实不能养成了温室里的花朵。既然他没什么问题, 那就不用让兰草抱他出去等着。 这里头也不许人抽烟啥的。 兰草是跟来长长见识的。再说，她自己也有一套房, 来了解一下没坏处。 房价涨到2300一平了！ 工作人员对于程澜原价把两套房更名为舒敏的名字很有些惊诧。 这会儿的房价离她买的时候都已经涨了800一平了。 两套房200平, 这就是白送人16万了。 很离谱，短短一个半月，超过了50%的涨幅。 跟这一次香港房价历经一年的涨幅持平, 都是55%左右。 事实证明，程澜的判断没有错。同样都是炒作，从一千多涨55%，确实比从一万多涨起来快多了。 最近不少人来房管局更名，尤其是当初买的时候就很吃力的。 供不起了！只好少赚一点卖给别人。买得早的，一平都赚900了。 一转手至少赚七八万，这也是非常好的。 程家村就有三户快断供的卖掉了。七八万啊！ 万元户都能横着走的时代，程家村现在家家户户十万元户。 算到人头上，包括奶娃娃也都是万元户了。 全村人的嘴巴都要笑烂了。 哦，买的时候觉得供不起，直接把‘三千抵一万’卖掉赚了五千的例外。 程卫东等人肠子都要悔青了。 因此，除了那三户不得已卖掉了，剩下的177户都还捏在手里呢。 程澜都还没有卖，一套都没有卖。他们肯定捏着，这不还在涨么。 没准睡一觉起来，就又涨了几千身家。 最近村里人别说种地，就是做零售生意都没那么上心了。 几百号人，整天都是吃菌子中毒那个状态，飘飘然的。 一辈子都吃用不尽了啊！ 如今平均工资一年一千多，这就是大城市工人四十年的平均工资到手了。 等更完名她们就离开了，这又不用等着拿房产证。 舒敏和高睿凑出30万给程澜，这是一转手就得了价值46万的房产。 关键还在涨啊！ 舒敏赧然了。儿媳妇对她如此大方，她还跟她那么多计较。 “澜澜，我......” 程澜道：“妈，我和高煜孝敬您跟我爸那都是应该的。您不用说了！” 婆婆日常不跟她过不去，比什么都强。 能用钱解决的事，那都不叫事儿。 她没时间和精力跟婆婆斗，反正她也没什么大毛病。帮忙带悦悦和程程也尽心尽力的。 舒敏道：“嗯，我以后都听你们的。外人说什么我都不听了。” 等她们坐车回到酒店，程杳正睡了起来在喝下午茶。 她的助理缇娜和董军医也在一起享用。五星级酒店的下午茶还是相当不错的。 程杳看到她们便道：“高奶奶，小姨，要吃什么自己点。”这都算在房费里的。 程澜道：“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你都恢复了吧？” “恢复了，明天去拍卖场没有问题。” 程杳现在坐飞机往返也是习惯了，时差对她的影响不算大。 等喝过下午茶，程程被奶奶和兰草、董军医带着去看酒店自带的海洋馆。 程澜和程杳进书房去商量明天的事。 刚起身，柳昭来摁门铃了。他年后就在海口了，带着老婆住在附近的度假小木屋。 程澜道：“来了就一起进来听听。” 柳昭点头。 在海南买地皮，应该就是公司今年最大的投资项目之一。 之二是在浦东新区买地皮。 这两处要花的钱可都不少，加起来应该能买他们公司两次了。 据说浦东新区下半年就会正式成立，到时候也该开始对外出售地皮了。 至于按部就班的实体经济，虽然收益收汇率波动影响。但具体的事务没变，王千惠、叶蔓蔓、肖晚三人盯着就够了。 肖晚如今公司已经追上王千惠和叶蔓蔓，基础工资3000。 分红王千惠是辖区内利润的2%，叶蔓蔓是1.8%，肖晚是1.5%。 还是要论一下先来后到的。 不过肖晚去年是‘五一’节之后才去的，分红只分半年的。但拿到手也有7.5万！ 至于柳昭，他是替了程澜之前的活儿总揽全局。所有利润分他半个点，30万！ 另外，叶蔓蔓管着香港和广州，深圳那块也是柳昭在代管。深圳的分红10万也是归他。 他说准备从内部提拔一个人。 这个胡萝卜如今在公司所有中层面前吊着。 去拼文凭的人更多了！ 不过，明显男的更有动力一些。毕竟，高层除了柳昭都是娘子军啊。 这回不从外头招聘，算是给老员工一个机会。 程澜和这四人说了，高薪养廉。如果高薪还养不了廉，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听说程澜的目的是那两块加起来580亩的大地皮，程杳直接道：“小姨，你准备用多少钱拿下？” “1.5亿吧。” 这是她目前账上能拿出来的所有的钱。毕竟还要留几千万看家。 不过到时候只需要首付1500万，余额可以一年之内补上就行。 而且，她可能拿在手里不会拿足一年。合适的话，直接就转手赚个差价。 不会耽误下半年去浦东新区买地皮。 程杳没出声，但小姨要是早半年一半的钱就可以拿下了。 她那会儿在香港和天津买地，钱上不凑手。小姨却是对这次房地产改革试点持保留态度。 现在看来，略保守了。 程澜道：“那会儿哪有此时稳妥？我也没想到总设计师会亲自南巡说要加快房地产市场改革的步伐。萧应当时也是豪赌。他赌赢了，但也冒了大险。这也是他应得的。” 柳昭道：“如果是老板你这么赌，兴许会有人说你是有内幕消息的。” 程澜道：“什么兴许，必定有人说。现在出手，我比较稳妥，而且旁人也都知道了会大涨。我也，愿赌服输吧。” 会多花小一亿，程澜也非常心疼。 而萧应去年在海南囤的六块地皮，如今已经翻番，净赚超过六亿。 那可是六亿啊，萧氏之前的全部资产也差不多就是这么多了。 可一旦输了，等待萧应和萧氏的就是无止境的还利息、腾挪、借新还旧...... 万一融资的大门被关上，资金链早晚断裂。 但事到如今，程澜也只有认了。好歹她的实体生意如今一年一亿还是有的，就当是花钱买个平安吧。 毕竟她之前的判断是如今时机还不是很成熟，试点未必能成功。 她怕潮退之后满地鸡毛，自己投入过多、一败涂地。 她下头两万多人了，一个月光是给他们发工资都要三千多万。 毕竟里头有不少人是领刀呢儿的，平均工资肯定偏高。 还好，员工的八成以上是在华国。如果是在漂亮国，还得再吃汇率的亏。 萧应赌输了，要应对的主要就是贷款。 她不但要应对贷款，还得应对这个高昂的人力成本。 那不敢像萧应一样孤注一掷，如今比他多花钱也是应该的。 已成定局，不要去想了。这时候去想也只是让自己难受。 程澜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程杳问道：“肖晚不来么？” “她不用来。她是我的生活助理，另外兼着北京地区的区域经理，并不统管全局。” 肖晚和柳昭的上下等级还是要分清楚的。 这种关系公司全局的事务，肖晚还不到参与的层级。 等柳昭和缇娜离开，程澜和程杳说了高灵抓间谍致残的事。 程杳骇然，“没得治了么？” 她其实不太喜欢高傲的高灵。但也绝没有望着她出事的意思。 毕竟，高灵虽然高傲，又没仗势欺人过。 “以301的水平没得治了。所以我想让你回去的时候把病历带上，看看漂亮国那边有没有办法。” 科技、军事、经济、医术等各方面，漂亮国都是遥遥领先的。这个察觉得承认。 “好的。那我回头也去看看她吧。” 程澜点头，“嗯，行。” 外头响起敲门声，敲的位置还比较矮。 这明显就是程程看到叔叔、阿姨都出去了，妈妈还没有出来。忍不住跑来敲门了。 程杳过去开门，故意装作没看到矮墩墩的他，拿眼睛左右看着。 “咦，谁在敲门？怎么没人啊？” 程程伸手拉拉她的裤子，示意他人在这里。 程杳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是程程啊！” 程澜道：“程程，明天妈妈去参加拍卖大会，你就跟着奶奶和兰草姐。” 程程瘪嘴。 “出门的时候，谁跟我保证的来了会乖乖听话，不妨碍妈妈工作？姐姐还来不了呢。” 程程张开小胖手讨抱。 “好吧，抱你！” 软乎乎的小身子抱着很舒服的。 到小鱼儿那个年纪，早就抗拒和妈妈亲亲、抱抱了，因为怕被人笑娘们兮兮的。 所以，她还是抓紧时间多抱抱吧。 她婆婆就遗憾得很，说高煜的幼童期本来就短，又两岁就送到了北京。 所以跟她感情才有点淡漠。 程程很喜欢吃海鲜，鱼虾蟹他统称虾虾。 晚上蘸着生抽吃得很是香。 823 第 823 章 很快到了第二天九…… 很快到了第二天九点, 得进拍卖场了。 萧应也来了，还有如今地产界大大小小的地产商都来了。 比程澜数年前参加的‘华国第一拍’可是热闹太多了。 不过，没那天的等级高。那天可是副部、正厅都来了不少。不过也是因为全国市长大会正好在深圳召开, 有十七位市长来看热闹。 但商人来的数量起码十倍于那一天。 黑压压的一片，程澜知道的都来了，无一落下。没人想错过这一场盛宴。还有很多生面孔！ 程澜小声同程杳道：“看来这一个月很多人注册成立了房地产公司啊。” 钱朝热和的地方走, 这是正常的，纯属市场规律调节。 再说了, 如今成立一个公司只需要十万的注册资本。 初一的政治经济学就说了，这样容易出现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危机。 大家一拥而上，很容易就造成资源过剩。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价格会因为供需的影响背离价值很多。 这也是程澜觉得如今时机还不够成熟的缘由。 到时候很可能留下一个烂摊子。 所以, 国家才不敢直接在深圳试水，拿海南来试点。 这是南巡讲话后第一次的土地拍卖。今天一共有二十几块土地要被拍卖。加起来超过2000亩了, 而且地段都挺不错的。 可见地方政府对此事的支持了！ 不过，虽然有二十多块土地要拍卖，对比起来的这么多房地产商, 依然是僧多粥少。 程澜想拿下其中最大的两块，估计难度不小。 但当初就两块土地她都抢到了更大的那块, 今天同样是势在必得。 她对萧应道：“萧总还要拿地呢？” 萧应道：“买到就赚到的机会谁会想放过啊？” 程澜心道：你还有钱么？ 如果她所料不差, 萧氏如今已经负债三亿左右了。 当然，他肯卖地的话一切好说。不但债能全部清掉, 还能大赚一笔。 不过此刻不到万不得已, 谁肯卖地皮啊？他又不是有近期债务要到期了。 就是有，如今房地产的形势这么好，明显后劲十足。也不会有人逼着他还债的。 随便质押一块地皮就又能撑好久了。 但是, 还要来竞拍的话，是不是太过于的冒险了？赌性也忒大了。 毕竟他有几块地皮已经质押出去，才付清了后续的钱。 你丫不会是政府请来抬价的托吧？ 面对程澜怀疑的眼神，萧应笑了一下。 没错，就是地方政府请他来抬价的。他在这里得了天大的好处，以后继续修房子还需要政府的扶持，自然是不好拒绝。 他再大胆，此刻也没有胆子债上加债。 程澜看到他的笑，更加坚定了心头的想法。 她伸手在桌面图册上，自己看中的两块地皮上点了点。 别来抬她的价！ 萧应微微点头。其实他觉得看今天拍卖大厅坐得满满当当的架势，他今天应该没什么用武之地才是 估计他就是被叫来以备不时之需的。 第一块地皮80亩，不大不小。起拍价1200万，跟去年的成交价持平。 每次至少加价20万！ 这应该是政府拿出来试水的吧。 毕竟南巡之后这是头一回拍卖。具体该定多少价，其实政府也没有主意。 那就放出来，让他们这些房地产商争抢，也算是把定价权交给了市场。 程澜和程杳是坐在后面的，在前头举牌参与拍卖的是柳昭和缇娜。 程澜的目标是那两块大的地皮，但如果有漏可捡，她肯定也不会错过。 她和柳昭就是这么说的。看这势头，买到就是赚到呢！ “1250万。” “1300万。” “1350万。” ...... “1600万。” 拍卖才刚开始，叫价直接就50万、50万的往上涨了，争抢得还挺厉害。 每次加价不得少于20万的规定，现在看着有些搞笑。 基本刚有人喊了价，立即就有人加价50万！ 不到两分钟，已经喊到了1600万。单价20万了！ 参与的大多是那些生面孔的地产商，估计是南巡讲话后才成立的公司。 可能规模不是太大，所以将目光瞄向低总价的了？ 第一块地皮这样的叫价法，跟程澜之前参加过的那次可是迥异。 这是第一块地皮就要定性，地价要大幅上扬了。 当然，也该大幅上扬。毕竟房价已经从去年的1400到如今的2300了。 有人犹豫了一下喊道：“1700万！” 好家伙，这是一次性加了100万。 柳昭来前既然被叮嘱了有漏必捡，第一块地皮捡到漏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本着‘有枣没枣打三杆子’的想法，他也举牌了，“1750万。” 他不想单价涨太快，喊个50万把刚才被抬上去的加价打下来。 可惜，和他一条心的人不多。 下一个人又加了100万，“1850万！” “2000万！”很快又有人喊价了。 这个涨幅其实已经超过当前房价的涨幅了，已经是在赌未来必涨。 25万一亩，这个价拿下来，程澜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但觉得以后还要涨的人显然不少。立即又有人喊道：“2100万。” 程澜一看，正是萧氏的人。 萧应小声道：“你不是无意这一块么？” “第一块你就把单价抬得太高，后面的怎么办？” 尤其她想买的地皮很大，有580亩那么多。现在一亩已经在去年基础上涨了十万了。 对她来说，就是要比去年多付5800万。 萧应用嘴型道：“任务。”萧氏肯定也不能得罪当地政府啊。 柳昭犹豫了一下，喊出‘2200万’。照现在这个架势来看，27.5万一亩，似乎已经可以算是捡漏了。 毕竟后面的，可能会更高！ 但很快又有人喊道：“2300万。”现在势头那么好，应该还会涨的。 “2300万第一次，2300万第二次......” “2400万！”又有人道。 这个数一出来，大家都惊了一下。竟然这么快就突破了30万一亩！ 这已经是很多人包括程澜的心理价位。这个价买下来，直接在去年的基础上翻倍了。 场上倏然静了一下。 程澜跷起了二郎腿，把手抱在了身前。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政治书上说的资源和财富向某个赛道集中，变成了现实。 程杳道：“第一块地皮就这样，这个势头太猛了！这一个半月都在蓄势呢？” 南巡讲话不久就是农历年，所以沉寂了一阵才开始拍卖地皮。 柳昭放弃了争夺，这时候再争就是帮着抬价了。老板今天想捡漏怕是没有机会了！ 最后，这块地皮就被人以2400万被人拿下，单价30万。程澜和程杳都没有参加最后的争夺。 她们的目标都是比较大的地皮。 还好，第二块地皮150亩，单价就没有涨这么快了。 这块地皮最后是被其他地产商4200万拿下，单价28万。 此后，竟然有一块最好地段的地皮单价高达33万。 程澜觉得，和自己抱着同一想法想买一两块地皮囤着，然后等涨价了转手的恐怕不在少数。 只需要付出总价的一成，以及少许手续费，就可以转手赚上千万。这样的生意谁不想做？ 这些进来的房地产商真的都验过资质么？ 她极其小声的说出疑惑。 萧应道：“有人是合伙来的。另外，如果尾款付不清，定金不退的。” “没有惩罚？” “法制还不够完善，还没有相关条例。而且，违约一般就是付违约金就可以了啊。” 拍卖来到中场，程澜看上的280亩那块地皮终于轮到了。 之前十几块地皮，柳昭都没有凑热闹。不是真心想要，不想帮着抬价。 但这回他肯定不能再谦让了。 4200万的底价一出，他直接举牌，“4500万！” 这个先声夺人，在在说明了程澜的势在必得。 柳昭是准备以此吓退一些底气不足的人。拍卖也是需要技巧的。 不然，争抢的人多了可能会导致价格上涨，很多人不理智叫价。 但很快就有人的出价盖过了他，“4600万。” 柳昭一点犹豫不带，“5000万！” 接下来不管谁加价，他都是立即加得更多。 价格很快来到了7000万。 这会儿继续加价的只剩下两三家了，毕竟这个总数确实不算小了。 在当下的华国，这已经是非常大的投资了。 萧氏的人果然没有参加这一轮叫价，程杳也没有。之前他们两个都还是比较积极出价的。 确实，自己人没必要内讧啊。 “7200万！” 柳昭眼都不带眨一下，“7500万。” “7600万！” 这回柳昭犹豫了，没有再立即喊价。一时众人都有些不习惯了。 难道准备打退堂鼓了？ 在拍卖员喊道‘7600万第二次’，柳昭终于开口了，“7700万。” 程澜觉得他应该是要给竞价的两家冷静的机会。好好想想这么高的总价了，是不是还要拼下去。 毕竟他老板的实力，全国人民都知道的。 敢捐2000万的人，至少得有两亿吧。 而且也要想一下，这么高的总价自己买来到底还划不划算。后续如果没能及时转手，尾款怎么凑？与其跟程澜去拼抢，不如看看其它的？ 就是对方不撤，他也不过是继续再加价而已。 犹豫片刻后，还在竞价的两家，果然有一家就放弃了。 虽然之前单价有超过30万的，甚至还有到33万，但大多是百亩以内的小盘。 总价不会太高！ 这都要八千万了，就是萧氏这样的大地产公司也是会考虑再三的。 萧应就看着众人争抢，因为场子已经炒热起来，他完全不用下场了。 这会儿手握六块总面积超过1500亩地皮的他心头其实是有些超然之感的。这一把就连程澜都不如他果决啊！ 他的六块地去年买成十几万一亩，这都三十万左右了啊！ 光地皮都净赚一亿多，这跟捡钱有什么区别？ 修成房子，他这一波能赚十亿以上。毕竟，海南以外的四块地皮，如今也在开始涨了。 但另外一家地产公司还是不想放弃，于是喊道：“7800万。” 柳昭喊7700万已经有些勉强了，也许这一把他就不要了。 柳昭看吓不退人，直接道：“8000万。” 这回，对方犹豫了。但还是又试探了一把，“8100万。” 再加就超出心理预期太多了。 824 第 824 章 柳昭之前停顿那次…… 柳昭之前停顿那次, 也确实帮助竞价方冷静了一下。 这会儿他继续喊道：“8200万！” 最后，拍卖槌落下，8200万成交。 程澜呼出一口气, 竞争很激烈啊！1.5亿这个总数能打住么？ 300亩是今天最大的一块地皮。这块280亩的是第二。 程澜把目标放在这两块地皮上，其实就是为了减少竞争。 总价高，门槛也就高了，可以把很多实力不强的中小地产公司挡在门外。 280亩这么大的地皮买下来，要修就是大型楼盘了。 不过, 她没打算修，就打算赚一笔差价。弥补一下因汇率造成的损失。 这一次多花的钱好歹就是一次性的。 但汇率给她带来的损失可是年复一年！真是想想都呕。 另外, 她把人民币换成地皮, 总比眼睁睁看着它贬值好。 但搁久了她还是怕砸手上。 市场经济是容易资源向一个赛道集中, 但也会形成竞争的无序化。最后造成资源的极大浪费。 程杳今天也出手拿了三块地，总价1.5亿，单价36万。 缇娜是拿钱把人砸退的。 她买的地皮都是大小适中的, 以后比较好转手。 竞拍来到后半场，终于轮到那块300亩的地皮了。 这要是修高楼层的电梯公寓, 都只能分成三期来修的。 这一次参与的商家人数更少，直接起拍价就是4500万。 柳昭依然是积极参与，到喊价突破7000万，他也就慢下来了。 最后, 价格来到了9000万。 大家都有些震撼，这都要小一亿了！别最后真突破一亿了啊，那肯定要成新闻的。 不过，加上手续费、税费，可不得上亿么。 场上又静默了一下，很多人都看向了程澜。这实力是真雄厚了！ 如今还能跟程澜叫价的, 基本都是港台商人了。 内地有这个实力的实在是太少。 众人心头也在嘀咕，进出口生意看来利润真的是很大啊！ 不过，如今汇率波动、人民币开始大幅贬值她都不受影响的么？ 以前人民币也贬值，但那是用几年的时间慢慢贬值。 这一次可是来得比较猛！ “她国外生意也做得很大。刀呢儿兑人民币升值，对她也是有一定好处的。至少，不会像其它专门做出口的那么大的影响。” 还有人问程澜，“程总打算修个别墅盘么？” “是啊，之前在漂亮国看到人家的中产社区可不就是那样的。家家户户都有别墅，占地也极广。在咱们这儿，得有钱人才买得起。但看今天这个拍卖效果，华国不缺有钱人啊。” 程澜随口说着。 她确实是有过这样的想法，但肯定不是在国家都还在摸着石头过河的时候啊。 最后，这个楼盘以0.93亿成交。加上税费，就是过亿了。 今天比程澜的心理预期多了2500万才把两块地拿下。 这还幸亏能跟她争大块地皮的商家确实是少。所以，单价勉强压在了30万一平。 但这么大的地皮，她将来转手应该有一定的难度。 而且，这个单价其实也超过如今房价的涨幅，是在赌未来必涨，而且是大涨了。 这两块地皮要是砸手上了，虽然资金链不至于断裂，但会占据她很多现金。 但是，她对政策倾斜之地初期的发展有绝对的信心。 如今的问题就在于如何及时逃顶而已。 程杳小声道：“小姨，内地市场化的房地产才在起步阶段。你和萧叔叔都太猛了！” “你也不差啊，抢到三块挺好的地皮。” 萧应今天又拿了两块地，总价1.2亿。 等结束之后，程澜问他，“你不是来抬价的托么？” “太火爆了，这要是不涨我脚后跟都不信。” 是要涨的，但程澜感觉萧应赌性太大了！ 这是百上加斤，又搞出一亿的负债。 涨价的时候倒是没问题。可万一不涨了，利息负担会很大的。 甚至如果房价掉头向下，他拿什么结清尾款和还银行贷款？ 以贷养贷、借新还旧也是需要有抵押品的。 她和程杳，好歹都是能想法子凑得够尾款的。 柳昭去办手续，首付一成加税费差不多将近3000万才搞定。 这是得一次性付清的，也难怪能跟程澜争最大两块地皮的人比较少了。 后续还有1.575亿尾款需要付。 柳昭觉得，一年后账上不会有什么问题。 程澜对他道：“别想着一年后了，你随时关注着价格。咱们见好就收！还要去浦东新区呢。” 浦东新区下半年成立，到时候拍卖地皮，她肯定还要出手的。 这两块地皮届时怎么处理，就全看价格走势来了。 但看今天的架势，这个价格势必还要涨一涨的。就看后期炒作得如何了。 “好的老板，我明白。” 萧应一脸意气风发的过来，“程澜，下午打牌？”他也住在同一家酒店的。 作为一个十个月赚到两亿多，今后预期能到十亿+的男人，他这么意气风发才是正常的。 程澜摇头，“我不打了，我还要赶回去上课的。这两天都是请假。” “那杳杳呢？” 程杳道：“我要去天津，天津的商场、写字楼需要招租了。” 萧应道：“你俩都挺能扫兴的。行，我找别人去。” 回去的车上，程杳对程澜道：“小姨，萧叔叔这一笔真的赢麻了。不管是已经开盘的三个在建楼盘，还是手头捏着的另外九块地皮，都赢麻了。” 光那三个楼盘他就有20万平的房子捂在手里。他的成本价应该就在1100——1200，现在翻番了。 这里就是两亿多的利润了！ 程澜道：“我还是觉得不太稳当，我会随时关注房价准备逃顶的。” “小姨，你没看到香港房价这些年都涨成什么样了啊？还有樱花国，目前也是有史以来的最高点。” 程澜道：“最高点的意义就是要跌了。真的，樱花国房地产你别看它好像还是烈火烹油一般，绝对强弩之末了。还有香港，已经让普通年轻人对于买房都失去信心了。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不会这样的。” 程杳道：“这次多出了差不多一亿，都疼不醒你！” 真是有够固执的！ “不是，海南的房价如今北京、上海的普通人一年都买不起一平了啊。这个价格它正常么？” 程杳道：“你要转手赚差价，干嘛买那么大的地皮？” “图单价低啊。你看现在这个架势，是人是鬼都注册了房地产公司往海南、广西奔。一浪一浪的啊，绵绵不绝！届时炒热了，还会缺买主么？地皮是有限的，贪心的人是无限的。” 第二天，她们一起飞的北京。天津虽然有机场，但程澜不是准备去看看高灵么。 这是2月18号了，但北京也还没有入春。 被抱下车的时候程程有些嫌弃的看了看外头还挂着霜的树枝。 程澜道：“你是不是不知道下雪的好处啊？” 南下前的周末都是去高煜那里过的。但当时雪还下得不多，而且那条河沟冻得也不严实。 所以程澜压根不敢让程程去冻上的冰河上坐雪橇之类的。 行，周日带你去张家界滑雪去。到时候你一定会喜欢上坐狗拉雪橇，甚至直接学会滑雪的。 悦悦就小小年纪学会了滑雪，想来程程的运动细胞不会多差。 这次再回来，四合院的人也好、华侨公寓的人也好，看到程澜都再一次有需要刮目相看的感觉。 花将近两亿去海南买地皮啊！ 就连京大的师生都对着她露出了没有见识的目光。 两亿还是有些超出他们的认知了。 程澜道：“只付了首付和税费，尾款九成还没着落呢。” “那老师你也敢买啊？” “买了转手赚差价啊！我的进口生意受汇率波动的影响好大，总得找补一下。” 唐欣然打电话过来想给程澜做个专访。 “唐总编，你们《经济日报》别逮着我宣传啊。萧应萧总去年就去海南以极低的价格拿了1500亩地，这才是投资眼光精到。” 程澜这次出名是因为她买的两块地皮最大，也就成了当日花钱最多的人。 被记者当成重点突出了。 但她挑大的地皮，就是图可以减少竞争对手，把单价打下去。 其实像程杳那样直接拿钱把人砸得退却的才是真的有钱。 至于前后在海南已经拿下八块地皮的萧应，这一回就更是被深藏功与名了。 但程澜看他那天前所未有的意气风发，觉得他其实并不想太过低调。 于是决定介绍唐欣然去找萧应做个专访。 “啊，去年就拿了1500亩。那岂不是光是地皮都赚了两亿多了？” “是啊。你要是想采访他，我可以给你牵线搭桥。” 唐欣然觉得这个切入点确实应该更好。 不过，“去年就去拿地了，是不是有内幕消息啊？” “他老丈人、爱人都不是住建部的。就是大家分析的结果，然后他比较敢赌。” 唐欣然遗憾地道：“你也参与分析了是吧？那你怎么不买啊？” “我觉得赌得太大了，而且当时我手头没钱。所以我就抵押了深圳的度假村借了4000万买了300套房。至于今年这小两亿，九成的尾款才是大头呢。不过，你懂的啊，不一定要付嘛。到时候借一笔过桥费就够了。我在一年内转手卖出的话，这个投入就很少了！” 唐欣然道：“啧啧，富婆！你这段话我能写上去么？” “写写写，正好帮我澄清一下。别每个人看到我都像看到一块金子似的。” “还有程杳啊，方不方便一起引荐一下？你们仨居然就买走了当天四分之一的地块。” “哦，引荐可以。但她肯不肯接受专访我就不敢打包票了。” 唐欣然道：“怎么，那个萧总你敢打包票？你俩啥关系啊？明明程杳跟你关系更近的么。” “我是看出来萧总想高调一下。对商业领袖的炒作，也是不少公司需要的。” 唐欣然道：“你不需要么？” “我够出名了。而且我打算转手卖，又不是要卖给广大的客户。” 如今奔海南买房的，大多是初代炒房客吧？ 她身边就有一大批。不过下手比较早，因此赚头也比较大。 如今海南房价涨成这样，别说程家村的人了，就是程氏集团公司买了房的人看到她那眼神都是感恩戴德的。 喊‘老板’、‘程总’的时候都多了几分感情。 唐欣然道：“那好，就拜托你帮引荐一下这两位，成不成我都记你的情。你要是也肯接受专访就更好了。” “我不用了，得低调。我这是投机倒把呢。” 825 第 825 章 程澜挂了电话直接…… 程澜挂了电话直接问站在西厢屋檐下的程杳, “唐欣然想给你做个专访，去么？” 程杳这这里好安排，直接和悦悦一起住西厢就好了。那不是西厢还空着一间屋么。 听了这话, 她摆手，“不去！你帮我跟唐阿姨婉拒吧。” 她爸的钱来路不清白，她低调还来不及呢。 没见她捐款也好，买地也好，从来不会冒头么。 唐欣然她认得, 小姨读大学的时候她跑去宿舍玩过的。 程澜点头，又拨通萧应的电话, “我大学室友, 如今《经济日报》的副总编想给你做个专访。就关于你这次积极参与房地产改革试点的事。” 萧应道：“采访你不就好了？” “采访我为什么去年没买地皮, 这回多付了8000多万么？” “行吧，让她和我秘书联系一下。我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的行事历。” “好。” 程澜又回给唐欣然，转达了程杳说不太方便, 而萧应欣然接受。 “你和他秘书联系吧。” “好的，多谢了。” 程程从东厢房抱着颗小皮球出来, 邀请程杳一起玩。 程杳便和他在庭院里踢了起来。 只不过程程十次只有一两次能瞄准目标踢得出去。其他时候不是踢空就是刮草皮。 程杳耐心的陪他玩着，时不时再吹捧几句，“踢得很棒！” 下午悦悦放学回来看到程杳也挺高兴的。 “杳杳姐，你回来了啊？” “嗯。” 晚一点程昕和小鱼儿也来了。 对于程杳住这里, 程昕也没说什么。 于援朝分的房子是两室一厅，北京一环以内当时就只能分到这么大的，还是步梯房。 小鱼儿都八岁多了，确实不方便和姐姐再住一个房间。 回头等电梯公寓修起来，按照老于现在的职级才能分个套三。 不过到时候肯定是要接奶奶一起住的。如今也主要是因为步梯房不方便。 而她转到程杳名下那套房，如今程杳外婆、舅舅、舅妈、表弟正紧巴巴的住着。 不过, 他们在海南买的房赚了。 程昕准备等他们海南的房卖掉，就要把北京的房子收回来。 不然越住越久，那就真不好收回了。 她哥肯定不敢闹腾，也不敢指使老娘来闹腾。 因为他们赖以为生的川菜馆，还要靠于援朝的名头罩着呢。 而且程郜如今也知道好歹了，不敢再轻易招惹她们母女。 小鱼儿抱住程杳的腿喊道；“姐——” 程程看了看，放下皮球一把抱住悦悦，“姐——”他也有，这一点不输给小鱼儿表哥。 悦悦看看他脏兮兮的手在自己校服上留下的痕迹，额角青筋跳了跳。 她看向程程，伸手回抱了他一下。然后道：“弟弟，弄脏了姐姐的衣服，你得给我洗干净。” 程程抬起自己的手看看，然后搓了搓脏的地方，想搓掉不认账。 “我亲眼看到的，你别想抵赖。走——” 两分钟后，程程坐在小板凳上，苦逼的胡乱搓着面前小桌板上、泡在盆里的校服外套。 当然，用的是热水。 悦悦在他面前是有执法权的。 他除了又可怜巴巴的看了妈妈一眼，就没有其他试图逃脱的举动了。 程杳道：“他很识时务啊。” 悦悦板着脸道：“做错了事情就要负责。” 洗不洗得干净另说，洗是必须得亲手动下手的。 不然不长记性！ 晚一些，方真坐着车回来了。程澜派的车去接她。 她过冬一直在温泉别墅那边。现在2月下旬，住城里也可以了。 于是，回城看曾孙、曾孙女，行李也顺道带回来了。 石阿姨和她一起回来的。 等于奶奶下了课过来，大家正好一起吃晚饭。 人多，上的涮羊肉火锅。 于奶奶的年纪其实和方真差不多的。1935年她读大学嘛，如今也是77岁的人了。 不过她现在一天给学生上两个小时的英语课，还挺精神的。 而且每天有个重心，其它的事就绕着这个事来。 倒也不是一心为了给小鱼儿挣留学的花费。 她要不是不以为苦、反以为乐，林琅也不敢聘请她啊。 方真看到程程吃得香甜，“我就说这几天吃饭怎么没什么胃口，原来是因为你小子不在啊。” 看着这小子吃饭，她总是要多吃半碗的。 还在吃呢，结果外头噼里啪啦开始下起黄豆大的雨点来。 看那架势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程澜道：“还说吃了晚饭去看高灵的，只好等明天了。” 程昕一家自然就留宿了。下雨天、留客天嘛！ 听了程澜的话，方真夹羊肉的筷子顿了一下，“她现在情绪如何？” 那个事她电话里听高睿说了。 程澜道：“我不清楚她现在知不知道要残疾的事了。” “她还不知道，你三叔、三婶还没有告诉她。所以她现在情绪还比较稳定。”高睿道。 方真道：“年纪轻轻就不良于行的话，确实太刺激人了。她从小那么骄傲，恐怕是难以接受。有什么办法可想么？” “我想让杳杳把她的病历带回去找漂亮国的骨科大夫看看。如果有法子可想就送她出国治疗。但是没有把握之前也不敢给她希望。不然，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程澜道。 她一边说一边给程程夹了些蔬菜。这小子随了高煜，尽吃肉。 这才17个月，就每顿无肉不欢了。 但是，妈妈夹来的菜，他又只有吃光光才能下桌。 他就两口肉，一口菜的指挥兰草喂他。 吃菜的时候跟吃药似的。 高煜道：“嗯，送出去的花费我来承担。” 三房的人都是工薪阶层，肯定是没这个钱的。 这钱让他这个当大伯的承担，肯定比让程澜这个堂嫂承担合适。 方真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说到高灵的事，一旁的高睿、舒敏也是面色有些沉重。 像舒敏这样跳舞的人，尤其知道腿的重要性。让她不良于行的话，她恐怕要觉得天都塌了。 所以这几天，她也时常去医院探望。偶尔看三弟妹忙不过来，还去搭把手照看一下。 三婶还没到55岁，还没有退休。 她都是请假去照顾，但只靠她一个人也有吃不消的时候。 三叔和两个小堂弟，部队和学校的假期都有限，已经回去了。 三叔家这两个堂弟，是因为学习成绩不好，在北京考不上好的学校，这才只能转学到父亲的驻地上高中的。 不过他们的户口还在北京，到时候肯定要回来参加高考。 如今北京高考的难度在逐渐下降，北京本地生源比外地考生的分数要低一些。 晚上，小鱼儿和程程住东厢的东西屋，程昕和程澜住正房，于奶奶则住方真那院正房。 都好安排，各人一个屋。 程澜笑着对程昕道：“你家于局今晚怕是只有睡办公室了。” 程昕也笑了一下，起身给于援朝的办公室打电话，“你有饭吃没有啊？在食堂吃过了啊。那就好，我和奶奶、小鱼儿都在程澜这里。雨大，我们就不回家，住下了。你晚上自己安排吧！” 于援朝道：“一家子老老少少的都去了，怎么没叫我啊？” “问了你下午忙不忙，你说很忙的嘛。杳杳回来了，我们过来看看。” “行，她还不急着走吧？我明天下班，大家一起吃饭，把程澜一家也叫上。就去东来顺吧！” “哎呦，我们晚上正好吃的涮羊肉。我来安排吧，你不用管了。想吃涮羊肉，回头单独陪你去吃一顿东来顺。” 等程昕挂了电话，程澜挑眉，“哟，你对他还挺好的嘛。” “人家从早忙到晚的嘛，虽然也没挣几个钱。但他和高煜一样，能用挣的钱多钱少来衡量么？我就不信，你对高煜会不好。哎，听说你家高煜可能近期又要往上动一动了？” “还早，至少要等明年35岁吧。” “啧，35岁就进入高级干部的行列。称得上年少有为了！” “不然怎么配得上我？” 程昕一滞，“那倒是。” 第一天一早去医院，程杳拎了个果篮跟着程澜走。 高灵确实还不知道自己腿以后不好走路。她现在都是卧病在床的嘛。 偶尔下床上厕所，都是拄着拐杖被扶进去的。 她以为都是因为伤势的缘故。 高灵连自己同时在坐小月子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自己这次死里逃生，现在十分虚弱也是应该的。 她看到程杳还挺高兴，“前两天肖晚才来看过我。快坐，你也是回来买地皮的吧？” 程杳点头，“是啊。” 这会儿是高灿在这里照应。 她和大伯母都时常过来，这样三婶可以休息一下。 不过因为高干病房的护士照顾得很好，需要她们做的事也不多。 而且旁边还有一张床可以好好的休息。 过两天，她妈妈要回来了，还有杜娟也要来北京。这样人手就更多了。 下个月爷爷生日嘛，也是要回来看看的。 至于大嫂，家里谁都知道她忙得很，一个人掰成两三个人在用的。 又要上班，又要照管儿女，公司的事情也不少。 爷爷都说亏得她精力好，这才能面面俱到。 程澜回到学校，谁来问她买地皮的事，她都跟人家讲去年一时顾虑太多，导致这一次多花了8000万。 而且，还有1.6亿的尾款还没付呢。就希望能赶紧涨起来，这样就可以抵押贷款借把尾款付了，转手卖了赚一笔。 也好弥补一下汇率波动带来的损失。 然后学祥林嫂道：“我要是早知道......” 这样一来，就没人一再的来和她说了。投资失败的形象可谓深入人心。 陆老师旁听都旁听了两次，在旁边努力忍着不笑。 等没人了他道：“你给自己打造这个形象干嘛？” 这时候在海南买地，应该是正踩在了点子上。 动不动就孤注一掷那才不是一个成熟企业家应该做的。总得为下头两万多个下属的生计负责。 “得低调啊。出风头的事，我是不想的。那报纸上说我斥资两亿买地，我再不低调一点还得了？回头哪都来找我捐款。” 从去年那2000万捐款之后就这样了，这一次报纸上还说她斥资两亿买地。 谁遭得住？ 所以她都是催着唐欣然赶紧帮她澄清一下。既然萧应需要这个风头，那让他去出好了。 陆老师点头道：“这世上的人，确实大都是恨人有爱人无的。” 门外响起咳嗽声，系主任和书记找来了。 系主任道：“我可不是来找你捐款的啊。程澜，你还不是人大代表吧？” 程澜摇头，“还没到换届的时候啊。” 826 第 826 章 书记道：“那你准…… 书记道：“那你准备一下, 下一届应该就有你了。还有去年的优秀党员，明天下午大家投票选举。” 程澜忙道：“感谢组织上的信任。”领导的意图，摆明是要选她啊。 她也觉得自己当得起。 书记道：“做得好的同志, 组织上不会看不到的。再接再厉！” 第二天要开党小组会投票。出门前程澜拉开衣柜想了想，还是没有刻意的装朴素。 她拿出了一件外面真丝、里面填充丝绵的绣花短袄，只不过花色比较素淡而已。 这是今年流行的新款式，相对工资来说有点贵。 一般的一千多一件。她这件材料特别好，要两三千。 党员也不是就非得艰苦朴素, 贫穷不是社会主义嘛。她更不可能装一辈子。 下午系里开会投票，果然是程澜高票当选。就只有一个人没选她。 坐程澜旁边的钟老师笑,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啊。” 就光是去年水灾时2000万的捐款就是压倒性的优势了啊。 程澜笑了笑。 至于谁没选自己, 她不在意。她又不是人民币, 讨不了所有人的欢心。 散会之后，她去附属幼儿园接上悦悦。 上了车她道：“悦悦，妈妈得奖状了。” 她把优秀党员的奖状拿出来展开, “当当当当——” 悦悦一边拿过去看一边道：“大人也发奖状啊？” “是啊。” 悦悦指着上头的字道：“程澜同志，我就认得这四个字。” “认得那四个字就够了, 你才是幼儿园中班的小朋友呢。” 程澜比较遵从漂亮国教育学家的理念：孩子幼年时期，不用揠苗助长提前教她识字、数数什么的。完整的童年可以治愈成年后很多负面心态，减少内耗。 所以，悦悦课余除了去学了学自己感兴趣的英语、走一走梅花桩, 程澜什么都没有给她安排。 连婆婆说了好几回的跳舞，她也让小丫头自己拿主意。 对此悦悦表示学也可以、不学也可以。她更倾向于练武！ 她爷爷还说要教她学电脑，从娃娃抓起。 不过程澜担心小丫头没有自制力，就说还是等大一些吧，不然拿着电脑打游戏去了。 而且，容易伤眼睛。 程澜这个当妈的, 什么都没有想过要教她。 小丫头学军体拳都是自己喜欢，跑去跟着退伍兵保安学的。 程澜想起老爷子说小丫头让喊她‘高悦同志’，忍不住有些想笑。 她伸手摸摸悦悦的头，“你想当高悦同志啊？” 悦悦点头，“嗯。” “那在学校好好表现吧，年龄到了组织就会收你的。” “我是班长。” “嗯，再接再厉。” 老有人这么跟程澜说，这会儿终于轮到她说了。 回到家，程澜又拿出奖状来给奶奶看。她们那个年龄的人，特别看重这些。 她刚进大学，林爷爷就让她要争取早日入党呢。 她错过了84年那次阅兵团队，估计林爷爷比她还要耿耿于怀。 方真看了果然很高兴，“不错、不错，能在京大拿到这样的荣誉可不容易。竞争对手多强啊！这比在居委会拿到这个荣誉的含金量可高多了。晚上庆祝一下吧，喝一杯！” 程澜道：“老太太，我觉得您的重点是喝一杯！高粱酒只能喝半杯——” 方真‘啧’了一声，“悦悦，你几时给太奶奶拿几张奖状回来啊？” 悦悦道：“总得等期末吧。” 回自己院子的时候，悦悦告诉程澜，“小壮士走路走得好，太奶奶都想喝一杯庆祝。爷爷说他简直跟斗智斗勇似的。” 程澜闷笑两声，然后就看到手揣进迷你军大衣袖子里，正抬头张望她们的小儿子走了出来。 他还看了下自己手手是不是干净的，干净的才伸手去抱妈妈的腿，“妈妈，幼、幼......” 他可羡慕姐姐和妈妈同进同出了。 程澜抱起他，“想上幼儿园是吧？九月份就可以去了。” 悦悦笑道：“等你去了就知道了。” 程澜想了想找到长辈们道：“奶奶、爸妈，我看程程很抗拒冬天。要不，我们周日去京郊的滑雪场滑雪吧？” 如果小家伙觉得冬天好玩，应该就会喜欢白雪皑皑的冬季了。 方真第一个赞同，“可以啊。” 她游泳、滑雪样样来的。 要追捕犯人，什么技能都不能落下的。 不然，犯人跳河游走或者是滑雪逃跑，她干瞪眼看着？ 解放后转到公安系统，她才三十多，还算是年富力强。 让她光坐办公室也坐不住，就什么都去学会了，以备不时之需。 高睿道：“妈，您还是和程程一起坐雪橇吧。人拉的那种！” “那雪地软的，万一摔了也没关系的。我就不上山顶滑下来了嘛。” 高睿无语，你还想上山顶滑下来啊？你也太活泼了。 舒敏道：“我接到老爷子的电话，说是周末要来看程程和悦悦，然后就在四合院住下来。” 方真道：“他又能活蹦乱跳了？” 舒敏忍笑道：“精气神好多了！您上次去山上看他后，他每天打起精神扶着墙在家里锻炼走动。生怕别人以为他就要去见马克思了。” 别说，还真有老战友那样想的，也上门来看望了。 被老爷子喷了一顿，“你把方真的格局看得小了，也把我想得太虚了。” 老战友自然也不跟他客气了，“不是以为你快光荣了，我那么远跑来看你？” 方真听说了这个发展忍俊不禁，合着她去了还有那功效啊？ 她是听悦悦说得蛮严重，这才想着去看看的。 程澜想了想，“让他们一起去嘛，不运动也可以去看看。老年人多和有活力的年轻人、小孩子接触，自己心态也会变好的。” 她拿起电话打过去，把周日的安排说了。 高战清道：“可以啊，我年轻的时候滑雪也还可以的。” 今晚上昕姐请吃饭，她一早就问几个小朋友想吃什么来着。 小鱼儿和悦悦商量后说想吃烤鸭。于是上午程昕就去全聚德订了位置。 程昕喊了她妈一起来，但没有喊她哥一家三口。 程杳从来都不待见这个舅舅。 舅舅都不喜欢，舅妈、小表弟就更不用理会了。 再怎么说，她还把自己名下的房子给他们住了呢。 那个房子是程昕二婚前给她的保障。 两家人晚上就去吃烤鸭。于援朝也提前安排，得以正常下班过来。 席间方真问他，“治安是不是又不大好了？” 于援朝点头，“上次严打后管用了几年，又有点不安稳了。而且很多案件都有枪支出没，这就更增加了难度。” 程澜默默的摸了下鼻子。国安没有还她那只钢笔□□，也没有追究她的责任。 只打了个电话知会她，没收了！ 方真道：“那是要没收民间的枪支？” “估计发展下去是会没收的。” 于援朝说的时候看看程澜。他觉得程澜手头肯定有枪，还不少。 程澜不认账，断然道：“在漂亮国的安保公司有很多。国内，没有！” 有肯定是有的。 不然安保公司执行任务，别人有枪，他们没有是要给人当靶子么？ 就是通过曾清嘉的关系去黑市买的。但她傻了才会在公安局长面前承认呢。 于援朝道：“现在还没开始在民间收枪，但一旦动真格开始收了，有些行业肯定是重点关注对象。” 他说着顿了顿，又看向方真，“您老人家的双枪要是能搞到持枪证，也去弄一个。” 方真震惊，“连我的枪都要收啊？我那枪是抗战的时候老首长特地发给我的奖励，离休的时候单位都没有收走。” “那您去搞个证。抓紧啊，以后时间长了小心说不清楚。” 方真点头。老首长还在，她回头打个电话上门拜访，请他给签发一个吧。 悦悦瞪大眼，“太奶奶，您有双枪啊？” “是啊。” “那您也是双枪老太婆么？” 方真笑，“抗战那会儿我才二十多，还不是老太婆。” 于奶奶吐槽道：“人家华蓥山那位老姐姐也没比你大多少，也就十多岁。只不过游击队出去执行任务，经常化妆成老太婆而已。” 悦悦急切地问道：“太奶奶，那您枪法好么？” 于援朝笑，“小朋友，你对自己的太奶奶了解太少了。她老人家可是公安系统出了名的神枪手。” 听说前几年为了保护你，还在漂亮国大开过杀戒。 悦悦比划出左右开枪的姿势道：“那您也能这样啊？” 方真点点头，“年轻的时候一枪一个小鬼子，有时候运气好还穿过两个。” 程澜笑，“是不是觉得有眼不识泰山、肃然起敬啊？你太奶奶很传奇！于太奶奶也很厉害。大学生投身革命，文武双全。你身边很多人都很厉害的。蓝老太爷是名神探，一生破获奇案无数。你去山上看太爷爷见到的一些老头、老太太，那身上也都是有传奇故事的。” 老一辈的，那真的是随便拎一个出来就是一则传奇。 悦悦这会儿的心情程澜其实很理解。 她第一次在小叔嘴里听说爷爷居然是老八路的时候，也震惊得很。 悦悦和小鱼儿对视一眼，眼巴巴地问方真，“可以教我们么？” 方真道：“京郊有大院子弟开了个射击俱乐部，请我去参观过。手续听说是完备的，十五块钱一发子弹。回头暖和了咱们充了值去打。” 两个小的点头如捣蒜。天啊，身边竟然就有一个神枪手！ 程澜道：“回头我叫杳杳一起去办会员卡。” 五块钱一发子弹，让昕姐去充值肯定舍不得钱的。 舒敏看看悦悦，你个小姑娘怎么就对跳舞那么不感兴趣呢？ 程昕她妈回去就对儿子说了，“老实点，别再有什么算计了。你姐和澜澜如今接触的都不是一般人物。” 双枪老太婆那样的人物，她是决计不敢招惹的。 程郜道：“那小丫头片子富得流油，捐给外人都捐了2000万。就这么一套小房子都不舍得给我们！” 程杳说得很明白，如果她外婆不在了，她就要把他们一家四口撵出去。 “你妹说了，都不用等我归西。等你们海南的那套房子卖了，这个房子就得腾出来还给程杳。” “越有钱越抠门！” “行了，你们海南好歹还有一套房子。程卫东那才是亏损巨大，就开盘当天赚了五千。” 程郜咧嘴笑道：“是啊，他肠子都快悔青了！之前还笑话我们供房供得艰难。嘿嘿，他还是程澜的亲堂叔呢。全村属他沾光最少。连这种阳光普照的都能错过。” 好吧，这么一比较他好歹不是最惨的。 827 第 827 章 高战清他们周五下…… 高战清他们周五下午就来了。 高战清看小壮士好像真的很不喜欢冬天便道：“这还由得你选啊？以后当兵, 派你小子去白山黑水你还不是得去。你爸以前在内蒙古的时候，洗的衣服刚晾上就冻起来了。” 悦悦道：“那干不了怎么办呢？” “贴身的就烘干啊。外头的有点湿气就有点湿气嘛，在那种环境还想没湿气是不可能的。那青藏高原上的哨所, 人家晚上还必须吸氧才能睡呢。睡着松开了, 五分钟必醒, 都呼吸不过来了。” 程澜看悦悦不太能想象, 让她去把照片簿拿出来。 拿出来后, 悦悦和程程一起趴在茶几前看。 两姐弟看到爸爸晾衬衣，把几件都晾上了, 就拿着竹竿到第一件那里敲冰渣。 还有一张, 他端起一盆水往天上泼，没落地就都冻上了。 悦悦忍不住道：“好年轻的爸爸啊！” 程澜道：“十年前的照片了。” 那会儿她在念高中。高煜给她寄这些照片，她一开始真的憨憨的没多想。 就觉得解放军可真不容易啊！ 又翻到后面高煜、高煊、林景南各自在猫耳洞照的照片。 那就真的只在内裤外罩了个屁帘遮羞, 上身都是光着的。 悦悦拿手捂着脸笑道：“不文明！” 程澜道：“猫耳洞里又潮湿又热, 你看他们身上是不是到处都生了很多红疹、痱子那些。皮肤病严重到衣服根本穿不上身！有时候得一天24小时都窝在里头不见天日, 难受得很。” 悦悦忽然道：“二婶——” 众人看过去,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仔细辨认了一番。高煊那张照片上，背景里真的有杜娟背着水箱上来送水的小小身影。 那是一队女‘骆驼’（运输兵），杜娟是第一个。照片里的她眉眼十分的冷峻。 高战清让人给他拿出放大镜也仔细看了看, “哦，原来是战地情缘啊。这就难怪了！杜娟这也快大学毕业了，到时候让老二媳妇好好给他们操办一下。” 吕芳扭头问程澜，“她说要去问胡家那小姑娘, 都问到了吧？” 程澜点头，“问到了，胡瑶做人很周到的。” 看来是吕奶奶帮着去疏通的关系。 确实，要进香港办事处哪怕学历各方面都够, 也是要激烈竞争的。 高战清道：“那她在香港上班，回广州方便么？” 方真也在旁边，随口道：“方便的啊，高速路一个多小时吧。俩孩子还是有算计的。要供海南的房子，是得有个人拿高工资才行。而且周末两天还能回广州休息。香港休息两天！” 杜娟在程澜香港分公司勤工俭学，这才能供得起海南那套房的。 高战清道：“为了供房子，一个个真挺能想办法的。” 肖晚停薪留职来这里干、林琅开英语辅导班、杜娟也特地跑去香港打零工。 这也算是另类的奋斗吧。 澜澜和邓政委都说房地产改革十分的关键。 老百姓确实是得以利动之。瞧瞧南巡讲话这才多久，海南那边的房地产热成什么样了！ 而且，中央和地方的报纸也都在大肆宣传炒房赚大发了的人。 搞得澜澜都在力求低调。京大的熟人跟他打电话，说她都开始装‘祥林嫂’了。 也行吧，年轻人自己想好了就行。年轻的时候两头跑就两头跑吧！ 悦悦问程澜，“那么艰苦，为什么还能照相呢？还有人带相机去打仗啊？” “你知道记者吧？” 悦悦点头，“知道。二奶奶隔壁住的那个阿姨就是新华社的记者。” “嗯，记者里还有一个特殊的群体：战地记者。专门去第一线的阵地采访、记录的。我们后方了解到的都是战地记者传回来的报道。猫耳洞里那些战士都担心自己可能回不去了。所以有战地记者来，都会抓住机会照相，想留给家里人。那种时候也顾不了什么形象了。还有你奶奶那样的文工团员，也会去前线唱歌、跳舞慰问士兵。你奶奶当年也是去过朝鲜前线慰问演出的。” 还是最开始给他们三位长辈办签证准备去漂亮国的时候，程澜问他们都出过国没有。 婆婆说她去过朝鲜、还到过韩国，不过什么过海关的手续都没有办。 据婆婆说她那会儿才十几岁，刚参军不久。 文艺兵大多十一二岁就参军了，跳舞那些要从小练习的。 最小的去朝鲜的一个文艺兵好像只有八岁，是个参加演出的小姑娘。 当时把程澜听得都有些刮目相看的感觉。 悦悦拿着有杜娟的那张照片看着，猫耳洞是在丛山峻岭之间，很是低矮。 她道：“这山好难爬的！钻在这么小的洞里肯定非常不舒服。好吧，我以后不说他们不文明了。” 程澜笑，“他们这些活着回来了的，就很不错了。这张照片回头给你二奶奶，到时候婚礼上放出来很有意义的。” 高战清扭头问程澜，“杳杳几时回漂亮国？” 高灵的腿如果能有法子可想，还是要想一想的。 至于说她是现役军人不能因私办签证，这样的特殊情况他可以去想想办法。 前几年罗大将不是也去民主德国做过手术么。 程澜道：“她人还不忙回去，商场招租也挺重要的。不过复印的病历昨天就已经传真回去，萧清远让他的助理苏珊去找骨科的专家问去了。” 程杳已经去天津了。要修一栋商业楼，哪怕如今房地产还没有商业化，花的钱其实也不少。 政府还指望靠这栋楼拉动经济呢。 程杳让程澜把她的进口货超市也开过去，免开张半年以内的房租。 程澜正让王千惠在盘算这件事，做市场调查呢。 如果可行，可以去开一个。 高战清点点头，“这事儿成不成的，都得多谢他们父女才是。” 这个人情，想不欠也不行了。 他在漂亮国倒是也有熟人，毕竟之前有十年两国关系都在蜜月期。 但如今漂亮国搞我们的经济，军中的关系就别去托了。 程杳父女，好歹都是华人。 程澜道：“萧清远这个人虽然如今比较反骨，但他对您这样的老革命还是很推崇的。每次见了奶奶，他态度都很好。” 方真点点头，“是，我感觉他本性其实不坏。就是那个时代没给他机会留在国内好好发展。” 高战清想了想道：“他当年是什么路径去的漂亮国啊？” “小叔当年送他去扒的煤车，直接坐到了云南。然后也是去缅甸，一开始是在赌场当侍者。后来被一个客人赏识，带他去的。他后来就一直跟着那个客人在混。” 那就是他们组织里的一个大佬，看上了他灵活机变、值得培养。 “哦，这样啊。” 周六悦悦还要上幼儿园，程澜这学期周六也有课了。 于是就周六下午放学大家才一起坐商务车出发。 准备今晚住山脚下，明天上午去滑雪，然后下午泡泡温泉解乏再回城。 肖晚提前去打的前站，安排吃住玩的行程。 程澜干脆就把林琅一家都喊上了。 大伯去年下半年在北京观望政策，如今已经在海南岛扎根关注房价。 他是坚定的逃顶派。 因为，军委随时可能喊停，不让部队再做生意。 他得收尾收得漂亮一点。 如今已经一平涨一千元了，他替军区买的房子涨了1500万。 司令让他旁的事都不用管了，就专门负责这件事。 程澜给林琅打电话，她满口答应。 放下电话程澜想了想又叫上了顾老太太和顾盼一道，届时派车去接他们。 顾老太太听说前儿媳是为了抓间谍，和儿子在做戏，心头也好过了许多。 就是说嘛，她那么优秀的儿子。 后来老太太还去医院看高灵来着。看她那么一脸雪白的躺在床上，是捡回的一条命，心头也就软了。 顾盼开始还不想去玩的。 是他外婆劝的他，“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我还得操心你呢。跟你大舅妈玩儿去！你玩得开心，你妈妈也就开心了” 高灵也在病床上道：“去吧。” 顾堰知道了也道：“去吧、去吧，别成天愁眉苦脸的。小孩子就是要高兴一点！” 他这才跟着来了。 吕芳看到曾外孙和悦悦、程程还有康庄坐在一起笑也不由觉得，程澜确实是会做人。 而且，她不是口惠而实不至的那种人。 她是真的一直待顾盼挺好的。尤其还偷偷给高灵定制钢笔□□，很有心了。 难怪老头子那么满意和喜欢她！ 车行到半道，程澜接到苏珊的电话，她赶紧做了个手势示意车上的声音小点。 “苏珊，我小姑子的腿情况怎么样？ 苏珊道：“我拿着病历传真和拍片的复印件找骨科权威问了。人家说是还是有正常行走的机会，但不能打包票。如果你们把人送过来了，我这里可以负责后续事务。” “好的，多谢了。” 程澜关上电话，挪到老爷子身边去，“爷爷，漂亮国的医生说有机会，但不能打包票。” 后面一排的高睿道：“那也得试一试。” 程澜也是这个意思，“如果要送过去，那就抓紧办手续吧。最好是能跟着杳杳的私人飞机回去，省很多事。到时候让三婶请长假或者干脆提前退休去照顾她。” 高战清早就捋过这件事能找谁，一听有了眉目，当即借了程澜的手机就给拨了过去。 是这样的特殊情况，又是为了替国安抓住间谍，而且确实立功了。 再有高战清的面子。 要办成还是不难的。 等中途停车上厕所，舒敏跟着程澜下了车，小声道：“澜澜，那大概要花多少钱啊？” 高睿已经表态他出钱了，她肯定不能拦着。关系侄女下半辈子残不残疾的，这是大事。 她要是敢拦，从公爹、继母往下，三房、二房的人都得恨她。 可去漂亮国治，还是私立医院，这钱花得怕是得跟水一样啊。 “这个可不好说啊，就肯定挺贵。”程澜说完这一句就没有多说了，直接进了洗手间。 到了地方，差不多就六点半了，天都黑了。只是还没有黑尽而已。 肖晚和程澜的手机保持着联系，所以一到地方就吃上晚饭了。 然后各自回酒店房间休息。 这是个温泉酒店，可以泡一泡解乏。第二天再去滑雪。 程澜是直接包了一个小型的滑雪场，省得老的、小的别旁人撞到。 高战清把程澜叫去问，“你这很贵吧？” 程澜道：“挣钱不就是为了花么？” “你婆婆是不是挺舍不得钱的？”高战清道。 程澜认真地道：“舍不得还肯出，那才是真舍得。” 高战清想了想也认真点头，“你说的是。” 828 第 828 章 高战清要是拿得出…… 高战清要是拿得出这个钱, 肯定不让大儿子掏。 但去漂亮国治疗，怎么也得十几万、几十万。他拿不出来！ 而让国安出，人家经费也有限。人家内部的伤员多了, 高灵一个人出国的费用够好多人用了。 何况能不能治好还是两说呢。 还是自费吧！ 晚上舒敏在她和高睿的房间门里泡着温泉, 还是有些心头不舒坦。 这个酒店把温泉引入了每个房间门。可以在大汤池里去泡, 也可以在房间门里自己泡。 舒敏心头有些不爽, 于是选择了留在房间门里泡。 高睿也知道她不爽, 所以留下来陪她。 两口子泡在正方形的池子里，舒敏看着高睿道：“我不会拦的, 我也知道不能拦。” “我知道你还是顾全大局的。但你想想, 家里最珍贵的资源是什么？不就是老爷子在军中的资源么。这个被高煜得了啊！他快则今年、慢则明年就要是副师级的大校了。虽然他自己确实出色，而且也是拿命去拼。但他的成就跟老爷子能没一点关系？比起来出点钱算什么？” 这么一说，舒敏的心头舒服多了。 是, 关键时候的提携、帮衬确实比钱珍贵多了。有时候人生就是那么最关键的一步、两步。 高睿继续道：“而且, 你以为我做生意主要是为了钱么？” “不是么？” “不是。我这样的家庭, 从小就没真缺过资源。我下海主要还是为了成就感。我没能在军中有所成就, 还不得不提前退役。其实一直都耿耿于怀。在商海博弈，也能给我带来巨大的成就感。尤其我在电脑城还捡了个电脑天才，上交国家了。以后小严做成了什么, 这也是我间门接的贡献。澜澜的身家都九位数了，可以说怎么花都花不完的。所以，咱们留钱做什么？我参与炒房也是为了增加手头的现金，能更快的视线我把几个门店的门面都买下来。” 舒敏道：“那你可以满足了愿望就视金钱如粪土, 可我还有200万的债呢。” 高睿失笑，“那200万你不还，澜澜也不会追着你讨要的。” “那我不是在她面前舌头都要短三寸啊？” 高睿继续笑，她图的就是你在她面前摆不起婆婆的谱。 高煜长期不在, 有婆媳矛盾都不好转圜。 如今这样，你在儿媳妇面前是不是一直老老实实的？ 不过因为儿媳妇对舒敏一直很尊敬，所以高睿也没打算管。 她们不闹腾，他日子都要轻松很多的。 “嗯，所以咱们慢慢还嘛。” 舒敏道：“我跟我自己亲儿媳都那么计较，却要把辛苦挣的钱给隔房的侄女去漂亮国治腿！” “你也知道你跟自己亲儿媳在钱上头很计较啊。你也就亏得遇上个不跟你多计较的澜澜。再说了，作为大伯母你都能拿80万，哦不，借80万去定制护肤品，就帮可能要残疾的侄女儿一把吧。一大家子，就是要守望互助啊。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不然凭什么是咱们独得最大的好处？二房、三房难道不会不服？老三和三弟妹即便钱上回报不了咱们，但三房记着长房的情也是好的。以后小壮士也需要有人帮衬的。咱们帮了别人，就等于帮他存了一笔人情。计较多了人容易老，那你钱不就白花了么？” 舒敏摸摸脸，“好了，你别说了。” 高睿点头，“好，不说了。我媳妇儿本来就不是想拦着不出这个钱。说起来还是澜澜最聪明。她知道这样的事，到最后估计三弟妹还是要求到她名下。与其等人开口相求，不如主动把事情做了。这样才是漂漂亮亮的给人情！我说我出钱也是一样的。那么多钱，又是自费。家里也就澜澜和我掏得起。让我掏，肯定比让澜澜掏更说得过去。我不主动表态，难道等着老爷子来找我说？” 舒敏想了想，是这个理。 “反正你就记着，长房不管出什么都早就赚了。长房是一个整体，高煜得了好处，那就是咱们大家都得了好处。” 舒敏点头，“嗯，你说得对。既然是注定要出这个钱的，咱们主动出好过让爸不得不开这个口。我回头就和三弟妹好好聊聊，让她不用为钱发愁。只要孩子还能治，电脑店和舞蹈室都能继续挣。” “好事做了，人情也要卖。别出了钱，大家还搞得疙疙瘩瘩的。” 舒敏被说通了，第二天心情就显得很明媚了。 这让吕芳心头也跟着舒坦了许多。 吃早饭的时候，她还主动和舒敏聊起了医学上关于美容、养颜的知识。 两人可谓是相谈甚欢。 方真看得好笑，心思简单也有心思简单的好处。 程澜包了场地，连同教练一起包的。所有人都可以一对一教学。 程程一开始还没什么热情。去换滑雪服也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程澜叫他去他才去。 但等看到姐姐还有干哥可以自己用滑板从小山坡滑下来，他立即来了精神。 程澜笑眯眯问他，“想不想学啊？” “想！” “那就乖乖跟着教练学，别一副你是给我面子才来的样子。” 教练让程程踩到滑板上，给他固定好。 然后找了平缓坡度，用绳子拉着他预备慢慢往下滑，让他适应一下。 “好，蹲一点。蹲一点重心降低，咱们不容易摔跤。” 这个程程有经验的，下楼梯也算蹲一点才不容易摔。 顾盼也属于要现学的。他也在旁边的滑雪板上半蹲着听自己的教练指挥。 高战清对程澜道：“我们以前都是两根踩的，那会儿找根木棍绑上就行。《林海雪原》看过没有，就那里头一样的。” “看过，这么经典的电影。”程澜看着程程道。 看小家伙全然无惧，她收回些心神道：“您老几位怎么安排呢？” 吕芳赶紧道：“他看看小朋友滑就可以了。”可千万不要不服老！ 高战清点点头，“嗯，我就坐在这儿看看。看他们玩得高兴，我也就高兴了。” 程澜便问吕芳，“那您要不和顾老太太也去换了衣服玩儿？这里有衣服和滑雪靴提供的。我陪爷爷坐会儿。” 她公公把婆婆喊去坐索道上山顶了，预备从山顶滑下来。两人有说有笑去坐缆车。 这会儿估计刚上山顶还没滑下来。 跟他们一起去的是康硕和林琅。 啧，人家都双双对对的。 奶奶已经换了衣服、鞋子自己滑上了。她滑的就是两个雪板带手杖的那种。 方真开始之前还在旁边做了做拉伸动作，很专业的感觉。 连教练都觉得这老太太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会儿两个教练一左一右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这两个教练是整个滑雪场最资深的。 高睿是看了觉得没问题，这才敢带着媳妇儿走开的。 吕芳本来想说她年纪大就不去了，看看方真都在玩又有点心动。 她招呼顾老太太，“走吧，有教练一对一的教呢。不会也没关系，现学就是了。咱们就在这平坦的地方玩一玩。” 她倒是会的，当年她跟随部队在东北待过。 “那盼盼这里......”顾老太太是抱着看顾大孙子的心思来的，没想过自己玩耍。 程澜道：“顾妈妈，有我呢，咱们换着来吧。不然坐了那么久的车，平白受一场累。咱们轮着去玩！” 顾老太太看顾盼跟着教练学得认真，看都没看自己。 最后被吕芳三劝、两劝的还是劝走了。 程澜对肖晚道：“你要不也去玩会儿？” 肖晚下巴朝那边有教练看顾、自己滑着的康庄微抬，“表姐让我先看着一会儿，等她从上头滑下来我再去玩。” 四个小朋友，她和程澜姐正好一人看两个。 不然难道让高爷爷看孩子啊？ 高战清穿得扎扎实实的，拐杖靠在椅子上，面前是一壶正煮着的热茶。 程程竟然比盼盼还先学会。他很快就不用教练拉着滑，自己就能滑了。 可见运动细胞还是不错的。 等从小坡坡滑下来，他自己拖着滑雪板跟着他姐从旁边往上爬，玩得不亦乐乎的。 摔了也不用人抱，自己就爬起来了，勇敢得很！ 程澜道：“盼盼，不急啊。你把胆子放开就行的！程程都行，你一定可以！” 等盼盼好不容易要会了，教练收到对讲机里的消息，上头的人要滑下来了。让他们把下头腾空。 教练指指旁边避开了主干道的地方道：“走，我们去那里滑。那里的坡度你们现在也可以了。” 几个小朋友拖着自己的滑雪板跟着他走。 最后，全员都学会了，包括顾老太太。 一对一教学不是盖的。 等林琅和舒敏来换班，程澜和肖晚也从山顶上滑下来了一趟。 然后就看着四个小朋友去坐人拉雪橇了。 最后，高战清也兴致勃勃坐了一辆，绕着这个滑雪场慢慢转了两圈。 其他人也纷纷坐上去。 滑雪很累人，坐雪橇还好。 程澜就包了两个小时，她觉得老的、小的就只有这个体力。 果然，一个多小时候，他们基本都不行了。 就剩下几个青壮还有体力。 悦悦靠在雪橇座椅里喘气，“还说要打雪仗呢！” “小朋友，你高估自己的体力了。程程，好不好玩啊？” 程程猛点头，好玩、好玩！ “冬天也没那么不好吧？” “嗯嗯。” 在车上临分别之际，顾老太太对程澜道：“小程啊，多亏了你。我这辈子都没这么玩过。还有盼盼，好久没听到他这么清脆的笑声了。” “您老不用跟我客气。 顾老太太顿了顿又道：“我听你们昨天说的，高灵的腿......” “可能会不良于行。我托人联系了漂亮国那边的医院预备送她去治疗。我爸说会承担治疗的费用。总要尽人事！” 医生还和他们说，高灵这辈子不能再怀孩子了。 所以三婶看到顾堰时不时带顾盼来探望，心头又生出了些想法。 但有些事，没法瞒的。 而且，程澜带顾盼和顾老太太来玩，她是冲着吕奶奶。并没有要帮三婶促成此事的意思。 这种事，她不干涉。 顾老太太不知道实情，但顾堰确实是被辜负了。 听说高灵可能会成残疾，顾老太太立即就不说什么了。 等回到家程澜给高煜打电话，“你是哪天回来啊？” “就爷爷生日前一天。” “哦，高灵有可能在那之前去漂亮国。” 高煜静默了一会儿，“那我试试能不能提前请到假吧。” 程澜道：“你在哪里，怎么好像还挺热闹？” “在大会议室看《北洋水师》，大家有点激动，议论纷纷的。” 829 第 829 章 《北洋水师》是今…… 《北洋水师》是今年元旦首播的, 由实力派演员陈宝国、陈道明、葛优等主演。 程澜已经看过了，一共只有十六集。 片子拍得很好，就是太悲壮！这让当兵的看, 是不能不激动啊。 三月六号高煜比原计划提前一周回来了。这次预备待两周, 一共请了十二天的归宿假。 老爷子的生日就在这两周的中间。 程程马上要一岁半了, 也能记些事了。尤其最近悦悦时常拿爸爸的照片给他看。 不然真不好说他会不会对着高煜来一声‘叔叔——’。 不过，他认出来了也没喊‘爸爸’, 反倒扭头就往屋里跑。 高煜想喊住他，都没来得及！ 程澜已经知道高煜今天要搭部队的便车回来，只是具体时间不好定。 便车嘛, 肯定要将就别人的时间。 程程拉拉程澜，“妈妈——”然后抬手朝外头指。 高煜就是这会儿进来的, “他一看到我扭头就跑。他这是认识我还是不认识我啊？” 这么早就到家了, 程澜还有点惊喜, “认识、认识, 他这是急着回来通知我。想喊我出去迎一迎你！” 高煜忍不住一笑。好吧, 他就当是真的。 这么一想，心头舒服多了。 程澜拿出拍立得，又把程程推到高煜身边站好，然后咔嚓就是一张。 爷俩穿着一样的将校呢, 父子装呢！ 她蹲下对程程道：“成天在家惦记爸爸, 爸爸回来了。你喊爸爸了么？” 程程摇头。 “那快点喊啊！” 高煜期待的看着儿子。 程程望着他喊道：“爸爸——” “哎，儿子！” “哎——” 程澜道：“爷爷和吕奶奶在左边院，奶奶在右边院。你先去见见几位老人吧。” 高煜点头, “好！嗯，等悦悦放学回来了，咱们一起去看看高灵。” 程澜道：“缓一缓吧。” “怎么了？” “三婶昨晚刚告诉了她真相, 她现在很崩溃。恐怕不想见太多的人。” 不得不说了！去漂亮国的事已经迫在眉睫。这半个月老爷子托人把该办的手续都加急办理了。 拿签证也很顺利，使领馆一点都没有卡，直接就把签证发下来了。 八号也就是后天晚上程杳就要走。这次回来的任务她已经完成。 程杳已经通过各种渠道联系人，引进了占底楼铺子20%、二楼铺子10%的大品牌入驻。 这一部分都是有优惠的。 程澜通过市场调查，决定让程氏超市入驻。 她是第一个签合同的，占了最好的1200平楼上+楼下。 减免的半年租金也不是小数目了！ 但她想买，程杳却不肯卖。说是公归公、私归私。她就没打算要卖！ 明知道必定会涨，可能还是大涨。下头几层楼的商铺，上头二十几层楼的写字楼，她一间都不卖。 程澜当时心头也忍不住骂了一声，“狗大户！” 不差钱，或者说可以用足够的抵押品去银行借钱出来用的感觉真爽。 而大品牌之外，就是小租客了。这部分租客就是要通过大品牌入驻来招揽的。 如今各大品牌入驻的红色条幅都打好了，悬挂在各自的门面外墙。有专门的招商部门在负责接洽小租客。 他们也有房租优惠，三个月。 一个新的商业体，肯定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养养人气的。 所以，程杳肯定就要回去了啊。她学业上也挺吃紧的。 而三婶也不得不把高灵腿会瘸的事告诉了她本人。 其实高灵多少已经有些怀疑了。 毕竟她的外伤如今也好得七七八八的了，但走路还是得拄拐。 以后可能要一辈子拄拐，这是高灵十分不能接受的。 程澜没打算去安慰她。 她当堂嫂的，替她联系了国外私立医院仁至义尽了，不想去哄人。 舒敏也没去。高灵这次要出国，她不但得出血，还得剜肉啊。 这个事还是昨晚高灿来说的。 她昨晚在，还被溅起的玻璃杯碎片划伤了脸颊。 她呕死了，就跑来和奶奶说。然后晚上在四合院住的。 今天据说高灵的情绪还是很不好。这些还是让三婶自己受着吧，毕竟是她惯出来的。 程澜对高煜道：“明天或者后天去看她吧。今天你也才刚回来，在家里歇歇。” 她不舍得高煜也成为被撒气的对象。大家都得让着病人，不好跟她计较的。 高煜道：“我先去看看老人，你们和我一道吧。” 程澜便牵上程程跟他一道过去。 途中程程总是偷看高煜，高煜干脆一把把他抱了起来。 其实两边院子都知道高煜回来了，不过没过来打扰他和程澜说话。而且知道他很快会过来嘛。 高煜先去看的高战清。之前电话里听说老爷子过年那阵身体不大好，他还是挺担忧的。 这会儿看他精气神不错，高煜也是松了一口气。 老爷子如今真的是很惜命。每天早上他都领着悦悦和程程打军体拳。 悦悦打得还有模有样的，程程就是重在参与了。 这会儿看到高煜，高战清也是十分的高兴。 “你是为了高灵提前回来的？” “是的，赶在她出国前回来看看。打算明天下午过去。” 高战清点头，“嗯，给她鼓鼓劲也好。我们能做的都做了，到底恢复得如何就要看她自己的了。” “那她肯定会豁出去抓住机会。” “但愿还能恢复。也不求完全恢复原样，但别太打眼。毕竟是子弹伤了腿！” 高煜道：“直接伤的腿么？澜澜你不是只听到两声枪响？” 伤了腿应该不危及性命。他还以为是伤到了神经，影响了腿。 “我是只隐约听到两声。高灵开的第一枪隔着棉衣被消音了。我隔了几层楼没听到。后头两枪都是方敬轩垂死昏迷前打的，一枪在肚子上，一枪在腿上。” 确实够狠的！ 不过这一次也根据高灵偷拍的名单，一举抓获了将近十名被拉下水的干部。 高煜和老爷子到书房说话去了，程程也跟着进去。 程澜看吕奶奶在织毛衣便过去看。 吕芳道：“我没见过你做过这些。你会不会啊？” “昕姐教过我一些简单的针法。但是我不太爱做这个，也没时间。所以他们爷仨连同我自己都是我婆婆织的，或者买来穿的。”程澜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吕芳道：“你婆婆织的和买的都好看。而且你的时间用来做这些，确实性价比不高。” 高煜和老爷子在书房谈了半个多小时才抱着儿子出来，招呼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吃坚果的的程澜一起去看奶奶。 看程澜的坐姿就知道，她在这里挺放松的。 废话，这一整个大四合院都是她的呢。她在自己的地盘能不放松么？ 不过，吕芳也待得还算自在。这就是相处得不错了。 高煜觉得程澜确实能把人际关系处得不错。 程澜答应着站起来，高煜抱着儿子道：“吕奶奶，我们先过去了。” 程澜也道：“吕奶奶，一会儿六点半开饭。” 高煜回来了，肯定要整个接风宴。 让奶奶过来这边不大方便，让爷爷和吕奶奶过去奶奶那边也不大妥当。 所以这种日子，就都往中间程澜、高煜一家四口住的院子团聚。 吕芳点头，“好啊。” 出了院子高煜说起自己觉得程澜把关系处得很好。 “那不你说她从来没有苛待过你么。而且她还术业有专攻，对我帮助挺大。她还帮我培训坐诊的大夫呢。我肯定尊敬她啊！其实吕奶奶也完全是为了迁就老爷子才会住在我这里的。大家互相尊重，关系自然过得去。关键是吕奶奶从头到尾没做错什么，咱奶奶也早就放下了老爷子。而且你和高煊也算得君子之争，没伤和气。” 那倒是！高煜点点头。吕奶奶对老爷子也是真爱哪。 这一家三口见到奶奶就更自在了。 程程直接跑到太奶奶怀里坐下。 程澜也是非常闲适的抱着抱枕歪在沙发上。 方真抬手拍拍她的腿，让她坐好，注意言传身教。动作间很是亲昵。 高煜直接跟他奶奶道：“我还以为......”老爷子真的虚弱了。 现在看着也还好。 方真笑道：“老年人，一个感冒拖个半个月不好，精神就垮下去了。但只要精神打起来了就还行。国家给安排了随身军医，日常还是养护得很好的。” 这军医不是吕芳，是在职的。吕芳只是凑巧也是军医离休而已。 说话间高煜看到地坝里树了个小靶子，瞧着像是玩具。 他惊讶的道：“这谁的啊，悦悦？” 方真点头，“是啊，我拿□□让她联系瞄准。她想当神枪手嘛。现在还没有批准她开枪，只是练习瞄准。不过我觉着，她有你俩的遗传，枪法上应该是有天赋的。” 练习瞄准也很有用。那会儿缺少弹药，她自己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高煜道：“怎么，她是听说了您老人家六枪毙四伤二的事迹？” 程澜道：“没，没告诉她那茬。哦，对了，奶奶，这个卡给你。” 她去那个可以打真枪的俱乐部充了四万。对方给了她九折优惠，可以有三千发子弹。 程杳也是同样的待遇，因为听说她是老于家的曾孙女嘛。 于奶奶也算是俱乐部主人爷爷的老战友。 方真接过去，“这哪用得完啊。是不是还可以带人进去？” “是的。您老人家可以呼朋唤友一起去。用完了告诉我，我再给充值。” “那行，那我就笑纳了。” 方真和他们说起当年一仗只能打三枪，得盘算好了再开枪。 而且，担心大家都瞄准当军官的，事前还要分一分目标的。 高煜道：“现在倒是用弹药让我们练枪。但战争的武器一直在不停的更新换代。” 感觉现在海军用的军舰，比邓世昌他们那会儿也没先进到哪儿去。 程澜问道：“前几年我们不是花3000万刀买了澳大利亚废弃的墨尔本号航母么。听说有重大发现来着。” 说到这事高煜笑开，“是啊，真买赚了。有两个重大发现！” 那是1984年的事了。那时候的3000万刀对华国何其珍贵？ 而墨尔本号是二战中的服役航母，又被称为‘厄运号’。舰艇老化、事故频发。 它身上一而再的发生和其它军舰的碰撞事件，造成海军的伤亡和军舰的损毁。 国际名声臭不可闻。 因此在它被澳大利亚海军上下一致、弃如敝履的公开标价后，除了华国无人问津。 明知道航母上那些核心技术是不可能留给买家的，只会全部拆掉、毁掉。 华国政府依然勒紧裤腰带去买回了这一艘报废航母。 全世界都嘲笑华国花3000万刀买回了一艘破铜烂铁。 830 第 830 章 不过，当时这艘拆…… 不过, 当时这艘拆得只剩空壳的航母，可是让被技术封锁、从来没有见过航母的华国海军大开眼界。 军工专家们拿着探照灯，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探查, 一个角落、一颗螺母都不敢放过。 舱房里无法通风, 专家们整天都是汗流浃背的干活。 热晕、中暑是常有的事。 但清醒了就又爬起来继续干活, 根本没有时间叫苦、叫累。 历时多日，终于被他们发现, 航母上的蒸汽弹射装置居然没有被拆，保存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方拆漏了。 这是第一大发现。 第二大发现是可以令战斗机快速降速、制动，最后停下来的助降系统和阻拦索也被保留了下来。 这两个发现, 节约了我们的研发成本和时间。这可是核心技术，3000万刀没白花。 而且, 我们还根据这艘被拆得只剩框架的旧航母知道了航母的大致构造, 初步接触到了航母的设计理念。 墨尔本号就此完成了历史使命, 被拆了。 政府当时就是和拆船公司合买的, 独立购买太吃力。 拆船公司肯定是要拆下可以用的零部件以及壳子等再度利用。 我国如今的国力与科研能力, 是不具备对报废航母的改造能力的。 如果我们有这个能力，人家肯定宁可不赚这3000万刀，也不会卖给我们。 漂亮国也不会只是眼睁睁的看着我们买走、运回了。 而航母上的舰载机联队及航母编队护航舰艇的配置，我们就更是捉襟见肘了。 说到这一茬, 高煜也挺高兴的。这是真正的捡漏！ 1984年, 程澜的全部身家也就一两百万人民币。还在为凑钱买深圳地皮焦头烂额。 那时候的3000万刀，对她来说是天价。 就算当时汇率是1刀兑两元多人民币，也要8000万人民币了。 方真接口道：“毛熊国解体后, 听说大毛、二毛也有养不起的旧航母要卖呢。这次买来能再捡点漏就好了。” 航母的日常维养也是天文数字。 高煜摇头，“想买到不容易，钱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漂亮国不会再坐视我们捡漏了。” 核弹、航母, 这都是一个国家的底气。有了不用和没有，这是两码事。 不然，刘将军和国人也不会如此心心念念。 晚上吃饭是大圆桌。不然上方只有两个位置，给谁坐？ 桌上的菜被程程慢慢转动。他目前还是兰草在喂，等四五月天气暖和了再学着自己吃。 他间或吃两口自己的伙食，闲着没事就喜欢转桌子，为大家服务。 程澜教他每次转动一个菜的位置，然后停留一阵，让大家都能夹到想吃的菜。 如果有人在夹菜或者是舀汤，就先不要动。 所以有他这么手动式的转动，还挺方便的。 平常三个院子是各吃各的，这种时候才会聚在一起。 周日二房、三房在京的人也会来看看老爷子。 不过原本两个叔叔就常年不在京，去年二婶退休去二叔驻地了。 二婶是女干部身份，55周岁退休。二叔得60岁。 估计这几年两人都会在外地，顶多明年杜娟毕业和高煊结婚，他们会回来操办婚礼。 如无意外，到时候应该是在程澜这里办。 然后就到退休才会回京养老。 二婶上次去广州照看抗洪抢险回来的高煊，似乎和杜娟相处不太愉快。彼此都不太愉快。 杜娟透露过，有了孩子预备像程澜这样请信得过的保姆带。 彼此又不住一起，这样老人能指手画脚的地方就少了。远香近臭，少点矛盾。 所以，她才要努力赚钱，跟着程澜投资。 杜娟很喜欢舒敏的性格，对自己精明强干的婆婆有些敬谢不敏。 二房共有三个儿子，高煊常年在广州，两个小的在外地读大学。 所以二房常驻北京的其实就是高灿一个人。 她从小没高灵那么出挑。如今在机关单位上班，恋爱也谈的门当户对的人家，很是顺遂。 应该也是快要结婚了。 毕竟她比程澜还大一岁。如今悦悦别说打酱油，跑腿干啥都可以了。 三婶后天也要去漂亮国了。 她已经打了申请提前三年病退，只说是出去照顾女儿顺便自己也治病。 退休工资同样要吃20%的亏。 可她自己不去，让谁去呢？ 三婶前些天给程澜讲，这么跑到异国他乡去，又不懂英语，心头怪忐忑的。 程澜安慰她，“没事，去的一路程杳会照顾你们。她会一直安排妥当你们入院的事。那个私立医院就在东海岸，离我其中一个俱乐部挺近。我和齐欢交代了，她会时常来看你们。我的俱乐部就是迷你的唐人街，里头七成都是华人、华侨或者是我麾下过去工作的华国人。三婶没事可以去逛逛。至于语言，有环境很好学的。我婆婆去待了一年多，都能听会说了。甚至奶奶都能简单和人英语对话。而且暑假的时候，我会带程程和悦悦去漂亮国的。到时候我们来看你们。” 至于高灵的安全，赵柯会负责。 三婶经她这么一番安抚，这才稍微放心些。 “澜澜，这回真是沾你的光了。不然哪有这么方便？还有大哥、大嫂，多亏他们负担费用。” 三婶在舒敏面前，自然也是满口的感激。高灵这回，全靠大伯、大伯母掏钱啊！ “没事，一家人嘛。你让高灵安心治病，你也踏实照顾她就好。如果得闲，倒是可以像我爸、妈一样试试能不能找到合适的谋生渠道。嗯，别去做廉价劳动力。你要是刷碗去了，我爸妈还有我的脸就掉地上捡不起来了。我说的是像我爸开电脑店，我妈开舞蹈班这种，回国后可以日进斗金的。三婶，我可没有催你还钱的意思。” 三婶忙道：“知道、知道。” 程澜说的，她倒是真有些心动。 大哥、大嫂去一趟漂亮国回来，就各自找到了事业的第二春。 如今两人都跨入了富裕阶层，两口子加起来一年入账百八十万。 差不多是她和高璿的百倍了。 甚至程澜，也是去漂亮国之后生意才上了一个台阶。 就不说找到这样的生意，但只要能找到合适的，至少弥补一下20%退休工资的损失。 而且，长房的钱能还也还一些。 三房本来就只有三婶和高灵在京，她两个儿子去爸爸那里读书了。 这样一来，二房、三房真就只剩高灿一个在北京了。 倒是长房的人聚得最齐，除了高煜都常驻北京。 而且老爷子的继承人是高煜，所以他依长房而居也是顺理成章的。 过几天过生日，二房、三房能回来的都会回来。到时候自然也是在四合院给过八十的整生日。 吃过晚饭，程澜一家四口回了自己的院子。 高煜洗了澡，换上冬天的家居服，给儿女讲睡前故事。 他俩想睡这里，和爸爸、妈妈一起睡，睡中间。一开始只是悦悦有这个想法，后来程程也跟着。 程澜道：“行、行，大被同眠。” 高煜给孩子们讲睡前故事，程澜就拿上换洗衣服洗澡去了。 高煜声音很好听，低音炮一样，从第一次见面程澜就知道。 不过，这种声音催眠效果极好，她倒是今天才领教了。 等她洗好出来，两姐弟已经抱在一起睡着了。 高煜给他们把被子盖好，比了比正房空置的那间卧房。 那里有现成铺好的被褥，他们今晚就睡那里。 晚上挺冷的，把睡着了的孩子再抱回他们的房间，哪怕裹好被子，也怕哪里没照顾周全。 那就把房间和床让给他们姐弟好了。 到了此时此刻，时间才终于属于了他们夫妻两人。 两人依偎在床上窃窃私语、被翻红浪...... 第二天早上悦悦最先醒来。她要上学，生物钟已经养成了习惯。 还没睁开眼就感觉到自己手里抱着个暖呼呼的娃娃。 她以为是自己的玩偶，便揉了两把。 结果‘玩偶’发出抗议的声音，还一巴掌呼在她脸上。 悦悦睁开一只眼，被她抱着的果然是她弟！ 而昨晚说好和她们姐弟大被同眠的爸爸、妈妈却不见踪影。 已经起床了？ 还好，程程并没有醒，只是睡梦中反抗压迫。 悦悦轻轻的把自己一条腿从弟弟身上拿下来，轻手轻脚的下床、穿衣服。 她今天要上学呢。 而且，妈妈上午没课，不会同她一道去学校。 她是去隔壁太奶奶院子里吃的早饭。因为太奶奶已经起床在打太极拳了。 她对太奶奶抱怨爸爸、妈妈一早就不见了。 方真笑了一下道：“他们晨练去了，就没有喊你起床。” “哦，这样啊。” 方真原本又想吃豆浆泡油条的，想起程澜说这样吃对身体不好。 悦悦如今特别崇拜她，处处都喜欢模仿她。 于是改要了一碗牛肉面来吃。 东厢房里舒敏道：“咱妈每天起得也太早了吧，七点半就起来晨练了。” 老太太在院子里有动静，她的觉浅，就睡不着了。 所以冬天还是住华侨公寓好些。老太太下楼锻炼去了，不影响她睡觉。 高睿道：“起床吧，悦悦都起来了。” “司机会送她去学校的。”舒敏翻了个身，用被子盖住头继续睡。 “等老头子过完生日再说搬回去的事。” 兰草瞧着悦悦起身去她太奶奶那院了。 于是进去程澜平常睡的房间，用小包被裹着程程，去厕所放水。 她是知道姑姑、姑父住了哪间的。 放了水再把程程塞回被窝，从头到尾小家伙眼睛都没睁开。 兰草的房子借了程澜15万一次性买的，如今涨到26万了。 她这会儿给程澜当牛做马的心都有了。 村里、公司的人以及身边亲朋对程澜虽然不至于此，但也是感激得很。 果然跟着澜澜|老板|程澜投资就是正确的。 而且，程澜那三千套房一套都还没有卖。不但没卖，她还又买了两块地。 于是这些人也就都咬着牙继续供房。 一个月一千出头，比起涨的算什么啊？ 以前回娘家或者找朋友借钱不好借的，如今不等开口就有人主动借钱给他们。 都知道赚钱了，绝不会还不起啊。利息还按照银行贷款利息算。 程澜贷的那4000万，就快满一周年了。 利息900万早就涨回来了。如今单价2600，已经是她买的时候的两倍。 那300套房子直接翻倍，到8000万了。 就是算上利息也净赚了3100万。 更何况，程澜去年就把贷款全部还上了。 然后这次买地首付又花了3000万左右。她还有1.25亿在手。 不过，也还有1.575亿的尾款没付。 831 第 831 章 从程澜在海南买那…… 从程澜在海南买那两块地之后, 估计这一个月至少又是几百亿的资产涌向了海南、广西。 房地产试点赚钱的效应出来了啊！ 南巡讲话的时候才一千四五一平，现在涨到两千六了。 钱朝热火的地方周。买地皮的、买房的都有。 地产商倒是想捂盘，捂在手里涨了都是自己的。 但捂盘也是要成本的。譬如那些一早就是贷款买地皮修房子的。 哪怕是走的银行贷款, 如今的利息都高得吓人。 更不要说民间融资的了。民间融资的听说一年利息36%起！ 所以, 他们也不得不开盘, 卖出一部分楼盘缓解资金压力后再继续捂盘。 但据程澜所知，萧应虽然每个月要付的利息以千万计数, 他也还在捂盘。 他把那三个楼盘他捏在手里的差不多2000套房拿去银行抵押贷款了。 居然贷下款项来了！还贷了四个亿！ 才刚封顶呢，后续什么都还没搞，银行也敢大笔款项贷给他。 可见如今海口的房地产项目是何等优质的抵押品。 萧应拿这钱还利息、继续收尾、还还清了即将到期的三块地皮的贷款。 就靠着借新还旧, 他就把即将到期的三个亿的贷款+利息付清了。 还一点不影响付接下来几个月的利息以及把房子修到能交房的地步。 他很得意的对程澜道：“这么滚动起来，可以撬出银行好多亿的贷款。你那地皮还放着不动啊？转手地皮真没有卖房子赚钱啊。地皮就那么多亩, 但盖房子可以一层一层的加盖上去。多修一层就多一层的钱的！你没有施工队, 我可以帮你安排。那些施工队现在为了接单, 什么钱都肯垫的。完工后半年内把钱付给他们就行, 没现金给一些工抵房也可以。” “我再看看, 不急！我怕到时候急用钱不方便立即变现。” 萧应想了想，“哦，浦东新区啊？我感觉浦东新区也涨不过海南啊。你看至今还是800元一平！而且，海南房子多吃香啊, 只要你肯卖, 日光。” 程澜道：“还是稳妥些吧。你不觉得海南的房地产一下子热成这样不正常么？樱花国很多年才走完的路，感觉海南要不了两年就能走完。” 炒作得太厉害了！ 这背后很多房地产商以及利益相关群体在推波助澜。 就怕潮退后，留下一群裸泳的人。 她在海南投资已经够大了, 全部加起来投入两亿多。 足够了！她不想孤注一掷。 要赚，她也能赚到上亿了。要是赔了，这个钱是她赔得起的。 其实, 就算政策突然改了，地皮和房子都砸手里。她也还能靠实体产业缓过来。 不过，程澜不想赌那么大。浦东房子付尾款前，她肯定会在海南退场的。 如今，国内的热钱基本都往南方去了。 一时就连深圳都不如海南和附近的广西受瞩目。 柳昭还留在海南关注着呢，还有大伯。他俩教育背景相似，都是老一辈（66年取消高考之前）的大学生。 后来一个在部队发展，一个进了国有大厂。 但也还是有相通的地方，都是接受组织管辖的。 尤其两人只相差六岁。 所以两人处得还挺投机，时常相约一起行动。 他们判断房价和地价还要涨的。 房价天天都在涨，但地价得是有拍卖了才能见出具体涨幅。 这个月拿出来拍卖的地皮不多，就少数几块。 他俩预备到时候结伴去凑个热闹。 林景东对于房地产的快速发展有些咋舌。南巡讲话这才70天啊？ 他也觉得程澜这回怕是真的看走眼了。 她去年还觉得房地产改革时机还不够成熟。所以邀请他60岁退休后来给她管房地产公司。 但他看来是注定要错过这一波了。 他现在还是部队的人，也不太可能在明年全面禁止做生意后就停薪留职两年。 停薪留职是有年限规定的。 他今年52岁，明年53岁。没可能停薪留职到55岁，干两年又回部队的。 那还不如专心留在部队发展。 就算不让做生意了，后勤上的事情也是很多的。他这个后勤部长，得站好最后一班岗，不能随便撂挑子。 所以，他届时跟着小柳去看看热闹就好。 柳昭今年46岁，是锐意进取派。一身本事在论资排辈、处处掣肘的国有大厂施展不开。 看到报纸上程氏集团公司招聘享受副总待遇的特助，他就过来应聘了。 他对林景东道：“林部长，我其实不太想得通老板怎么就偏偏看上了我。她开出的待遇真的非常好，吸引的不只是我一个老牌大学生而已。当时我们有三个人，还有专门学经济的。” 林景东问了问他们三个人的情况，然后道：“这个不难猜。首先，你是取消高考前最后一届大学生，建国后十几年的大学生都是凤毛麟角一般的存在。基本一毕业就被各大部委机关、国有大厂要去了，起点往往非常高。那会儿水木、京大毕业的甚至有直接一毕业就上正处级的。譬如说如今上海那位朱书记，那就是水木学经济毕业的。你们复旦毕业的也差不到哪儿去。那会儿的大学生本来就是从几亿人里选拔出来的精英。” 柳昭点点头，这也是他一贯十分自傲的地方。五六十年的名牌大学生，那就是天之骄子。 不过，也很多人遭遇了十年磨难。 甚至林部长刚说的这位朱书记，大学毕业就是正处级了。结果二十年后他平反回来还是正处级。 柳昭运气不错，一直待在厂里，没有受到大的冲击。 他辞职不是因为厂里对他不好。他四十多就干到万人大厂的副厂长，虽然排位靠后，很受重视了。 要知道厂长可是正厅级，他单论级别也是上了副厅的。 只不过，老厂长想法比较守旧，而且厂里头派系林立的。 下头的工人又吃惯了大锅饭，对想砸了大锅饭、提高效率的他也十分不接受。 他感觉有志难伸，这才会在应聘上后辞职。 当然，也是双向选择。 他管过国有大厂、那种万人大厂的人，管理程氏集团国内这1.5万人还不是手拿把攥。 关键程氏集团年轻啊，从上到下的管理人员锐意进取。 嗯，只是管理人员。因为占员工最大头的是那些每天来摘菜的临时工。 北上广深四地的摘菜工大概有一万人。 不过，如果干得好被选进了会所、火锅店、服装店、服装厂......就可以转为正式员工。 工资上自然也有增加。 所以，大体上除了毫无转正希望的‘老人’（相对来说年纪大的），基本也是踏实肯干的。 也是因此，整个公司上下，效率和公平还是做得比较到位的。 这是对他来说比较理想的状态了。 另外，他也是少年得志的人，一般的老板很难让他服膺的。 但程总不同，就算不跟同龄人比，比那些年长她十多二十岁的企业家，她也算丝毫不逊色的。 而且，她还有家国之心，一次又一次的为国家慷慨解囊。这一点柳昭是能和她共鸣的。 他想在厂子里改革，也是不想看到自己从大学毕业就供职二十多年的厂子在接下来的竞争中失去竞争力，最后不得不走上工厂改制、工人分流的路。 因此，应聘上之后他就留下了。 就算以后有不顺，这几年挣的也足够他很多年花销了。供养儿女出国留学都不成问题。 而且，海南买房他也一开始就跟着买了两套的。 只不过不是和老板一个小区，是在别的小区买的。 过年的时候一共40万分红分下来，他又准备要买。 当时正好老板又来海南买房了。虽然只买了十套，他也赶紧又跟着买了两套。 所以如今，他在投资这块也赚了不少了。 倒是眼前的林部长，其实个人没买。据说他家的存款一半都支援女儿买房了。 另外一半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也有人私下说他不用买，有个可以拎包入赘亿万豪门的儿子，还为钱发什么愁？ 当然，这话也就是私下说说。 毕竟谁都知道，林部长其实不同意儿子和小程总处对象啊。 林景东不知道柳昭在想什么，继续分析道：“其次，你在国有大厂干了二十多年，还经历了十年动荡。你的经历让你比较成熟，你还有丰富的管理经验。正好弥补之前程氏高层的不足。两万多人啊，全是一帮年轻人自己摸索怎么行？澜澜自己是没空亲力亲为的，她如今更多是在研究经济现象。看那一篇篇高质量的论文，将来肯定是往经济学家这个方向发展。剩下的就算是肖晚，正经科班出身。她的实际管理经验也为零。她会的还是书上照本宣科的那套。另外两员大将，王千惠和叶蔓蔓都只是高中生。后来工作后再去读的MBA。毕竟不是正经高考出身！我说了这么多，你这会儿总该明白你家老板为什么在最后入围的三个人里挑中你的缘故了吧？” 柳昭点头，“嗯，我明白了。” 林景东犹豫了一下，“其实还有一个缘故是我猜的。你的经历、教育背景其实和澜澜父亲挺像的。她父亲也是六十年代的大学生，不过是搞技术的出身。如果不是当年支援大三线建设出了意外，那多半也会像你一样在国有大厂做到中层甚至高层。可能，她有那么一点想在你身上看看她父亲如果活着会是什么样的念头。” 二者的不同顶多就是澜澜她爸入的是军工企业。 其实程叔对独子的未来，也是很有成算的。 那个年代国家要完成农业化向工业化的转变，最吃香的就是工人，尤其是技术工人。 军工企业的技术工人就更是其中的翘楚了。 只不过，意外突然降临，两夫妻一起在工作的地点牺牲了。 幸好还给程叔留下了澜澜。 说到这里，林景东笑道：“我告诉你这个，是希望你以后不当之处多多规劝你老板。她毕竟年轻，再聪明也有打眼的时候。不过，她可不缺长辈教导。” “高家、林家、程家那么多人呢，我肯定会有分寸的。而且，我不觉得老板去年没有像萧总一样买地皮建房是失误。” 最近的《经济日报》头版头条，副总编亲自撰写的专访。 这种很明显是政治任务，带有引导性的。如今鼓励房地产改革嘛，肯定要放出一些赚了大钱的例子鼓动人啊。 但里头对萧总诸多溢美之词，却对他家老板去年的谨慎有些看轻。 当时他很生气，怎么能这么说一个能为灾情慷慨解囊的爱国商人呢？ 832 第 832 章 那篇报道出来的直…… 那篇报道出来的直接结果, 就是出现了很多事后诸葛亮。 一个个搞不好连投资都没有做过，竟然敢对他老板这么成功的商人开起了嘲讽。 让她成为一些人茶余饭后的笑谈。 反面宣传的效果倒是挺好的，正好跟萧总形成对比。 柳昭给程澜打电话说到此事, 想因此事对《经济日报》提起抗议。 他老板却说那个执笔的副总编是她大学室友, 两人关系一直不错。 大学毕业后的这几年, 也经常联系，约着喝喝茶、聊聊天。 柳昭立即就明白了过来, 这篇文章肯定是他老板过目过的。甚至可能就是他老板授意人家这么写的。 目的？那自然是打算从世人眼中稍微淡化一些存在感。 之前一次又一次捐款，她的存在感刷得太足了。而且人人都知道她赚了大钱。 趁今年人民币贬值、出口利润大幅下跌退出世人的视线。 嗯，确实, 低调些也好！ 就譬如小程总，其实钱没少赚、款没少捐。但她就是低调无比, 闷声发大财。 如今再有人提到他老板, 第一印象就不是捐款多。而是一时判断失误, 导致多出了八千万。 悦悦吃过早饭, 被太奶奶牵着手送到门口上学去了。 悦悦肯定是方真这种女英雄的‘梦中情孙’。 程程还太小, 不太看得出来。但悦悦的性情已经能见出她将来的几分发展了。 不但方真，高战清也十分的喜欢这个曾孙女。 程澜和高煜一觉睡到自然醒，十点多了才起来。 一时都有些赧然。 这个点，悦悦早就上学去了。至于程程, 在院里没找到。 应该是兰草带出去玩了吧。 高煜道：“咱们去外头吃吧。” 这小院里的厨房根本没有准备, 空空如也。去大厨房点早餐，那等于是昭告天下他们睡到了现在。 程澜点点头，“干脆洗漱了去京大吃。” 反正开车过去十分钟就到校门口, 到食堂也就十五分钟。 这个点收拾好了过去正好赶上十一点上午餐的菜，还是刚出锅的呢。 下午一二节她有课，高煜中午也可以去看看悦悦。然后下午驱车去医院看高灵。 “嗯。”高煜点点头。 两人收拾起来, 然后洗漱了去车库开车。 去车库的时候，听到程程‘咯咯’的笑声从老爷子那院敞开的正房传了出来。 原来去找太爷爷玩儿去了啊。 在程程的认知里，妈妈这会儿不在应该是上班班去了。 至于爸爸，他本来就成天都不在的。 听到车子开出去的动静，吕芳看看推着太爷爷下棋的小几在屋里到处挪动的程程笑了笑。 这两口子，早饭都不吃就出去了。估计也是睡到了这会儿臊得慌！ 她看看高战清，“孩子们跟咱们住一处，肯定挺多不自在的。等你过完生日，还是回军区住吧。” “嗯。让高灿没事多回来吃饭，老吃食堂营养不够。” 高灿自从妈妈马理惠去她爸爸高濬那儿之后，就在单位吃食堂了。 偶尔爷爷、奶奶那里做了好吃的会叫她回去吃。 不过听高战清这口气，是干脆让那孩子每天回来和他们一起吃晚饭了。 “行！” 高战清低头看程程，“你要把太爷爷的围棋桌子推到哪里去啊？这么喜欢推，送你推磨去。” 那下头又没有轮子，这么磨你妈妈的地板很快就得留下痕迹的。 兰草也为阻止不了程程正苦恼着。 听了这话赶紧道：“老太爷，程程真的有一个小磨。我去找了拿过来。” 程程的迷你磨那就基本没什么阻力就可以推动了。 是其他轻巧材质做成石头的样式。 高战清看了好笑，对程程道：“行，推吧。太爷爷教你，就这么一圈一圈的推。这几天还有些乍暖还寒的，你推推磨身上也暖和些。” 程程道：“滑雪！”他又想去滑雪了。 “雪都在开始化了。上次咱们去就是今冬的尾声，如今已经是初春了。” 程程才不管那么多呢，径直嘀咕道：“滑雪！” 高战清只能叫人来问，“附近有滑冰场在开放么？” 得到肯定的回复，他对程程道：“你先推60圈磨，等身体暖和起来了咱们就去滑冰场滑冰。” 程程也搞不懂滑雪和滑冰有什么区别。听着差不多吧！ 于是老实在树下推起了磨来。 他推一圈，高战清就大声报一次数，“一、二、三......”数到十又重来！ 同时手上还挪动一根火柴计数。省得数到中途他被打岔搞忘了，程程不会依的。 他这么数出来，也是让程程无意中对数数有个认知。 听孙媳妇的，不刻意教。但可以潜移默化嘛！ 方真从外头路过，听到高战清大声数数倒也不太惊讶。 跟小曾孙在一处，他多幼稚的事都干得出来的。 随意瞥了一眼，看到程程在推磨，她也不由乐了。 这个游戏好，推得浑身暖洋洋的，回头饭都能多吃半碗。 她笑着往四合院的活动室去了。 看看打麻将那里没有空位置了，又去别处瞅了瞅。 最后干脆出去遛弯去了。 高煜在京大吃过午饭，和程澜一起在出租屋消磨到一点四十。眼瞅着她预备去上课了，他才驱车去医院。 半道他停车买了一束鲜花。 就上次程程出生前他跑出来给程澜买花的那一家。 “看病人的。” 他今天穿的是皮夹克，没有穿军装。难得休假，他一般都不穿军装。 花店老板建议他送向日葵，朝气蓬勃的。 高煜问了价点点头，“照你说的办吧。” 他在301的车库停好车，抱着花往上走。 上楼的时候和顾堰对面撞见。 顾堰朝他点点头，没有再喊‘大哥’，喊了声‘高旅长’。 高煜回应道：“顾军医！” 看来三婶的指望要落空。 换了是他也不能忍这种事啊！ 天天在医院忙得跟什么似的，回到家不但得不到休息，还要成天被高灵数落不如这个、不如那个。 后面更是直接精神出轨！ 在知道方敬轩真实身份前，高灵可是一门心思准备和出手阔绰、在军中人脉甚广、而且嘴甜会讨好人的他在一起的。 后来的事还算她没堕了高家的家风。 发现对方是间谍、是刻意接近，立即硬下心肠协助国安找到其犯罪证据。 并且找到了他们拉拢的人的名单代号用微型相机拍下来，协助国安找寻那些软骨头。 至于腿因此残疾了，于公于私他都支持爸妈掏钱给治。 男人稍微有些瑕疵、只要不影响工作都还好，但女孩子最好还是不要有残缺。 他来到程澜告诉他的干部病房外叩响了房门。 三婶来开的门。 “三婶——” “高煜来啦。灵灵，你大哥看你来了。” 她接过高煜递上的向日葵，插到花瓶里。 病房里有束鲜花，确实看着都要有活力一点。 旁边茶几上还有一红一黑两只金鱼。她笑着告诉高煜，“这金鱼鱼缸是澜澜送的。这样每天都多些动静。” 高灵看向高煜，“大哥——” 她虽然前晚刚得知自己很可能要残疾，仗着伤残的身份任性撒气，那也是冲她妈和高灿。 借她个胆也不敢冲高煜撒气。 她从小就有些怕这个冷峻的大堂哥。 尤其如今他已经成了家族领头羊，她就更不敢得罪他了。 高煜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直接开门见山的道：“我84年初在南疆被担架抬下战场的时候，医生一开始是想给我截肢的。” 不但高灵，连三婶都惊了一下。这样大的事，她们完全不知道。 高灵看了看高煜的腿，惊讶地道：“那、那你怎么好的？” “我肯定没答应，就让他们保守治疗。还好，后来坚持锻炼保住了腿，也没留下什么后患。所以高灵，你去了漂亮国好好配合医生的治疗。当医生的一般都病向险中医，话不会说满。能说到‘可以试试，但不能保证’。其实几率已经比较大了。” 高灵的眼睛立即多了些神采，“我会的，大哥。” 高煜也没有多留，看看手表程澜快下课了便准备告辞了。 “三婶，你和高灵去了漂亮国钱财上不要苛待自己。去都去了，一定要好好治疗、好好生活。我虽然没什么钱，但我爸妈、媳妇儿都不是小气的人。这样大的事一家子互相帮衬也是应该的。你们就安心度日，不要想太多。有事就给齐欢或者赵柯打电话。要是他们都解决不了的，就找程杳。欠了人情，以后慢慢还就是了。只要不是什么有违国法和纪律的事就行。” 三婶点头，“嗯，我们知道的。” 高煜站起来，“那我就先走了。明天再来送你们！” 他去京大接上程澜和悦悦回家。 两口子得知老爷子把程程带去滑冰，还把防摔护头垫也带去了就没说什么。 程澜低头问悦悦：“你想去滑冰么？想去就让司机送你去和太爷爷同弟弟汇合。” 悦悦摇头，“不去了，我有手工作业要做。” 等程程回来，程澜就问他学会没有。 程程挠头，他也不知道自己学会没有。 滑雪板是蹲在上面自己就会从高处往低处跑的。 但是今天穿两个溜冰鞋，他重心前倾能站得稳，却不知道怎么动。是太爷爷在背后走动着推着他动的。 太爷爷没穿滑冰鞋，还在鞋底钉了什么东西防滑。 程澜看看小周，一老一小就那么进了滑冰场啊？ 小周赶紧道：“包了一个小的场子。我打电话叫了几个自己人进去在周围滑，省得程程觉得冷清。哦，刷的是程老师你的附卡。” 首长知道包一个小时的价格直呼‘真贵！’ 但确实担心程程被人撞翻了。 程澜听他说了那一老一少是怎么个玩法也不由好笑。 老爷子也真是好兴致，就一直推着程程在小场子里转悠。 程程比同龄人高，这会儿已经88厘米。再加上滑轮，95厘米。 老爷子175，推着他的肩膀走，有些勉强，得弯腰。 不过也行，走动着就不会冷了。 八号下午高煊和杜娟坐飞机赶回来了。他们直接就没回来在机场等着。 高煜和程澜、高灿下午带上顾盼，驱车跟着转移伤员的救护车一起送去机场。 顾堰没有一道去。 他只做手术的时候表示了关切。后来除了偶尔送顾盼到病房门口，就再没露过面。 那他周末反正要到医院上班，总不可能让他母亲多跑一趟吧。 让顾盼在那里待一阵子，他就把人接到自己的值班室。 顾盼如今扮演起给病人看病的‘医生’，可比悦悦姐姐专业。 833 第 833 章 至于高灿的对象，…… 至于高灿的对象, 她想了想没带。还是别带来刺激她姐了。 前姐夫顾堰，看起来就只能是前姐夫了。 至于另一个，那是间谍。而且都已经成灰了。 婶自然也明白了顾堰故意避嫌的用意。 她也只能叹口气对病床上的高灵道：“咱们先治好腿再说。” 只要能摆脱残疾的命运, 以高灵的家世、工作、样貌还是不难找到对象的。 只不过, 只能往离婚或者丧偶、有孩的去考虑了。 因为, 她已经丧失了再生育的能力。幸亏已经有盼盼了！ 程澜特地把悦悦带来陪顾盼了。 这会儿悦悦看表弟有些紧张便握握他的小手，“姑姑会好起来的。” 还很有姐姐样的搂住了顾盼。 顾盼靠在她身上, 点点头。 高煊见到高灵，也只能道：“漂亮国的医术比我们先进很多，去了好好配合医生治疗。” 高灵点点头, “嗯。二哥、二嫂，我争取在你们结婚前治好回来喝喜酒。” 杜娟道：“好, 越早治好越好！” 这个堂小姑子今儿态度大改啊！ 她可不是赶来探望高灵的。因为之前高灵很是高傲, 一直认为她不太配得上高煊。 她是赶来给老爷子拜寿的。老爷子一向对她是很不错的。 高灵以前确实看不上杜娟。 程澜再怎么说和她都是世交。 只是程爷爷明明在军中有好前程, 却主动退役跑回家务农去了。 明明有惊人的经商天分, 却甘于平凡。 这才弄得程澜出身普通, 还是靠着林家才终于回到这个圈子。 但杜娟那个让人窒息的、重男轻女、又穷又刁的家庭，那真是没有丝毫可取之处。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也不知道高灵是知道好歹了，还是确实懂事了, 她对杜娟的态度好了不少。 程杳走过来, “小姨、姨父，高二叔、杜阿姨，你们尽管放心。这一路和去了之后, 我会好好照顾高奶奶和高灵姑姑的。” 程澜道：“嗯，你平时也忙得很。最好专门交代一个助理跟进她们的事，有什么及时跟你回报。” 她对程杳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客气的。 程杳点头, “好！那你们回吧。我们这就进去安检了。” 高灵这会儿是坐在轮椅上，由婶推着。高灿低头在和她说话。 高灵伸手摸了一下高灿脸色的疤，“这个，没事吧？” “没事，过两天就好了，不会留疤的。” 高灵又看向程澜，“大嫂，多谢你为我诸多费心。” “不用、不用，长嫂如母嘛。”嗯，有这么一句话听着都要舒心一点。 高灵弯腰抱了抱顾盼，又抱了抱悦悦。 “妈妈，早点回来！” “好！” 悦悦也道：“姑姑，一路平安，一切顺遂。” “哎呦，我们悦悦好会讲话啊。” 悦悦道：“我电视里学的。”还问了妈妈这么说合不合适。 众人目送她们母女跟着程杳一行人进了专门的安检通道。 高灿道：“杳杳现在好靠谱的感觉。” 当年一起重走长征路，程杳就是个十来岁的小孩，跟着大嫂出门玩的。 如今看起来，真的很靠得住的感觉。 当然，她这么给面子，肯定也是因为大嫂的缘故。 程澜笑，“她现在拿着钱学做生意，慢慢也就历练出来了。” 从前程家村那个自卑的小女孩，已经连一点影子都不剩了。 钱和爱，确实是人立身处世的底气。 高灿点点头，然后忽然道：“大嫂，你和大哥在一起都十年了啊！” 程澜想了下，她考上京大是82年，这可不是92年了么。 众人回到四合院，路过方真住的院子，她在屋檐下朝程澜招手，“澜澜——” 高煊等人停下来招呼道：“方奶奶！” “哎，都回来了啊。” 程澜答应着就牵着悦悦进去了，对高煜道：“你们先去和爷爷说一声吧。” 等她们进去了，高煊对高煜笑道：“方奶奶有事只找大嫂，都不找你。大哥你在家里已经可有可无了啊。” 高煜苦笑，“经常不在家嘛。你难道不是一样？” 高煊摇头，“不一样，我家娟子也经常不在北京。所以有事，爷爷他们压根不找我俩。估计......还是找大嫂吧。” 高灿摸摸鼻子，“你们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汗颜。我也得成长起来，让长辈觉得靠谱才行。” 他们在这里想得很高大上，以为方真是有事找程澜办。 殊不知程澜进了门，方真就拿出一张拍立得拍的照片给她看。 上头是方真和一个年轻男人的合影，右下角还有草书的签名。 “这小伙子漂亮吧？我今天出去在附近公园看人下象棋。遇到个香港来的男演员，拍戏之余跑出来学说北京话，也蹲在那里看人下象棋。我看他实在长得漂亮，就找他合影，还请他给我签了个名。他这个名字我听着很耳熟。他让我喊他‘阿荣’就行。” 程澜看着照片和签名，能不耳熟么？这不是张国荣嘛。 那，确实是很漂亮啊！ “他在北京拍什么戏啊？” “关于国粹京剧的。他那张脸扮成旦角肯定很好看。回头上映了，你带我去看啊。” 程澜点头，“好啊。奶奶，你在哪个公园遇上他的？回头带我去逛逛呗。” 方真点头，“行！这个阿荣一点明星架子都没有，很好接触的。” 悦悦也凑过来看了看，“大明星穿得跟普通人一样啊？” “又不是走秀或者参加电影节。明星其实也是普通人。你前两天不是还在看《渴望》么。那个演宋大成的男演员，哎，叫什么来着？” 方真道：“李雪健，他怎么了？” “我听在国X院工作的同学说，他之前去那里参加文艺方面的座谈会，直接骑着他爱人接送小孩上幼儿园的女式自行车就去了。车子后架上还有个幼儿的藤编座椅。跟宋大成一样的接地气！” 方真道：“你给我找点那个阿荣的片子来看看，我对他很有好感。” 她这正房是有录像机的。 程澜想了想，拨了个电话让肖晚去旁边影音室拿一盘《纵横四海》的录像带过来。 肖晚很快拿着录像带过来，“方奶奶，您要看么？” “是啊。”方真接过录像带看主要演职人员的名单。 “哎呦，他和周润发是一个档次的啊？那真的是大明星了。相当接地气！” 肖晚一听这话忙道：“方奶奶，您见到张国荣还是钟楚红了啊？” “阿荣。放吧——” 片子开头越过红外线警戒范围行窃就十分精彩。悦悦本来坐旁边嗑坚果的，磕着、磕着嘴巴都忘了动。 肖晚笑了一下，没看出来方奶奶还追星呢。 高战清的院子里，程程要找妈妈。 高战清挑眉，方真有什么事要澜澜办啊？看她成天吃喝玩乐、不亦乐乎的。 高煜看程程开始闹腾，便抱着他过来找妈妈。 结果看到程澜和悦悦坐那里陪奶奶看录像，看得聚精会神的。 他失笑，他也以为奶奶找澜澜是有什么大事儿呢。 不过，程程的眼睛不好长时间看电视。而且这个片子小奶娃也没兴趣。 悦悦看了开篇，后面的也就不感兴趣了。她也看不懂。 至于程澜则是早看过了。 于是她带着儿女在外头玩耍，留高煜陪着奶奶一起看。 高煜在部队显然是没时间看这些港台的录像的。 过了一会儿，高煊和杜娟也过来了。然后就坐沙发上看着不走了。 高战清有些犯嘀咕，方真这是遇上了什么大事不成？不过她能遇上什么大事啊，这还是北京城。 他也背着手过来看看。 结果看到悦悦和程程在一高一矮两个梅花桩上走着。 程澜坐在旁边树桩上看。 至于其它人，他朝正房瞅瞅，一个个坐那儿看录像呢。 “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高战清在程澜旁边的树桩上坐下，看两姐弟走梅花桩。 看了会儿想起顾盼有些内向，没这么活泼。便对小周道：“去叫顾盼也过来走梅花桩。” 小周点点头过去。 吕芳看到就问他是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方老太太有部想看的电影，让程老师放给她看。还挺好看的，所以过去的人都坐在那里看。” 吕芳也一阵好笑。听说叫顾盼过去玩，她也就带着高灿一起过来了。 顾盼过来，就跟在悦悦身后走着。 悦悦道：“我放慢速度，你要自己记住哦。” “好的。”顾盼虽然内向，在这里还是比较放得开的。 吕芳小声和喝茶的高战清商量，“盼盼之前是判给他爸爸的。我想等高灵回来，让她去变更监护权。等过几天老回来了，让他去找顾堰谈谈。最好是现在就能把孩子送来，我先给看着。” 高灵那时候一心公私两便的报仇雪恨。于是主动表示不要孩子，免得孩子卷进事端里。 如今她这辈子都不能再有别的孩子了。但顾堰以后再婚还能再生一个，只要对方也没孩子。 既然他没有复婚的打算，那这件事就该早做打算才是。 另外，顾盼的奶奶大字不识几个，顾堰又忙得顾不上管。她觉得顾盼还是在高家长大对将来受教育更有好处。 高战清点点头，“嗯，让老跟人家好好商量。” 其后几天，程澜得空就跟着方真去张国荣出没过的公园转悠，可惜再没遇上过人。 方真跟人打听，有下象棋的老头道：“阿荣啊，好久都没来了。应该是有事吧！年轻人哪有我们清闲？” 高濬和高璿也前后脚的回来了。 高璿听了老娘说的，也觉得把顾盼要过来比较好。 他约了顾堰休假的时候在茶馆喝茶。 顾堰一开始不同意，高璿只说了教育相关的话题。 “我妈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她也把我培养出来了。高师长，这不是问题！而且盼盼也回到医院的附属幼儿园了。以后可以一路读上去！” 高灵既然是英雄，之前只是做戏。那些小朋友就不再排斥顾盼了，还有人认真给他道了歉。 顾堰就给他转学回去了。 最后高璿没办法，只得把高灵肚子中枪失去生育能力的事说了。 “你母亲这么大年纪了，还得照顾你们父子俩也是辛苦。让盼盼到高家，至少有勤务员可以帮忙带着。而且你还是独子，如今实施计划生育，盼盼在顾家连个堂兄弟、表姐妹都没有。但他在高家可以和悦悦、程程一起玩。孩子嘛，还是要有同龄人多在一起玩才开心。” 最后，顾堰同意了，“不过，不能给他改姓。不然我说服不了我妈的。” 他母亲确实受累了。 “好！” 834 第 834 章 高战清生辰的正日…… 高战清生辰的正日子, 他说简单点，一家人就吃面好了。 高煜和高煊便系上围裙去揉面。程澜、杜娟、高灿负责下面。 其他几个孩子在读高中、读大学，都没有特地请假赶回来。 这天方真也破天荒的过来这个小院吃饭了。 庭院里, 顾盼和悦悦、程程在抽陀螺, 众人在小院一圈的屋檐下坐着看。 顾盼已经搬过来跟着太外公、太外婆住了。过两天会一起搬去军区。 他虽然挺舍不得奶奶和爸爸，但爸爸说奶奶年纪大了，不能那么受累。他们得空就会来看他。 林琅打电话给肖晚, “林爷爷今天真的不兴啊？” “不兴，我就在四合院程澜姐都叫我不用去。说是有个‘做九不做十’的老规矩。” “哦，那行。对了, 姑姑有没有跟你闹海南的房子啊？” 肖晚笑出了声，“闹了啊，可是白纸黑字的她也不能不认帐。” 林琅也笑, “都变成咱们买入价的两倍了，好吓人！” 1400一平买的, 现在2800了。 她爸和澜澜、杳杳买的更是一平赚1500了。 军区当初参与的人也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 地皮听说均价35万+了。 肖晚道：“我当时估着试点城市要涨, 但也没想到能涨成这样。涨势太猛了！不过杳杳说，这是第一把火肯定最旺。没看香港一波接一波的都涨成什么样了。不过程澜姐好像还是顾虑重重的。樱花国的房价不是在开始跌了么, 而且跌的势头也很猛。一上来就跌了十几个点！完全没有止跌的迹象。” 林琅道：“那是之前涨太狠了, 完全泡沫化。咱们的，这才开始呢。对了, 你是不是最近见过林墨和程杳。” “是见过, 杳杳要走了嘛。我同爱华就和他俩约着一起吃了个饭。” 林琅道：“怎么没喊我？” “你们有家有口的人能说走就走么？程澜姐如今都经常被两个孩子绊住脚，而且高煜哥也回来了。我们连她都没喊。” 高战清生日后就搬回了军区。问起高濬和马理惠几时去杜娟家提亲的事。 马理惠看着从高煜相簿里找出来的那张照片，想起自己和高濬也是在军中相识的。一时沉默了许久。 他们还只是演习的时候认识的。 高煊和杜娟这是战时结识，共度过生死。那年月，运输兵死在运送给养、弹药的上山路上的也不少。 罢了, 注定是她。两个人住在一起都四年了。 要不是杜娟还在读大学不能领结婚证，她怕是早都已经当奶奶了。 高煊今年也要33岁了，拖着不让他们结婚肯定不行。 再说，二十几岁的人里有几个能跟程澜比的？ 杜娟中山大学毕业，回头七月份进了香港办事处工作，说出来也不错了。 相处不愉快，那就少相处。 但是，上门提亲的事她还是有些为难。 “我上次去见到过杜娟的父母，都不是太通情理的人。直接就说我们家条件好，要给杜娟的哥哥、弟弟安排工作、买房子之类的。甚至还说她的嫂子、弟妹也要安排到澜澜的会所去上班。这种人怎么跟他讲理啊？” 她之前和杜娟闹得不愉快也是因为这个事起的因。 杜娟自然也不肯让娘家人来当吸血鬼。但马理惠说他们的时候也太不给她留脸面了。 两人言语间门就难免有了些龃龉。 马理惠是真心不想和杜家人打交道。 “她逢年过节都不回家的。爸、妈，咱们只当没那门亲家不成么？” 吕芳道：“你自己说行不行？澜澜是真的娘家没有直系亲属了，但也有景东和淑芬出面。她六叔公、七伯、昕姐跟咱们也都有走动。杜娟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高濬道：“恐怕是不行。不然回头摆酒，杜家来闹实在是不好看。” 高战清道：“杜娟自己的意思是怎样的？” 杜娟和高煊这会儿就在楼下高睿家里，高灿也在。都在听程澜说高灵出事那天，找来找去找不到高灵藏了什么。 最后胶片在程程的迷你军大衣兜里翻出来。 三个小朋友这会儿也在这里玩儿。 高灿道：“你小子也太能找东西了。” 高煜摸摸儿子的头，小孩子好奇也是难免的。尤其当时大家都没想到高灵把东西藏在了这里。 大家都是帮着老爷子搬家回来，就顺道来军区坐坐。 二老把高濬和马理惠叫楼上说话，其他人就都聚在高睿这里。 高睿看看表，对舒敏道：“你打个电话跟小灶食堂订一桌席面。” 舒敏点头。吃一顿顶多一两百，如今对他们不算什么。反正多的都已经出了。 高煊和杜娟也估着是要说他们的婚事。 杜娟问高煊，“我能不能上去发表一下意见？” 按说这种事女方等着男方登门表示诚意就好。但她家的情况确实有些特殊。 高璿道：“小杜，不按流程走么？” 他是单独回来的。两个小儿子在上学，由勤务员照顾。 他也有两个儿子嘛，还挺关心这事怎么弄。 杜娟道：“我怕家里人得寸进尺。所以我的意思，就学大哥和大嫂领证结婚就是，不用专门再搞什么仪式了。新事新办！” 高煜道：“这样有些委屈你啊。你大嫂当年我就挺过意不去的。” 程澜看他两眼，没看出来你过意不去啊。戴着大红花笑得一脸灿烂。 她道：“娟子，一般村里的人都怕村干部。要不，回头提亲、婚礼都把你们村的干部叫上？在广州那边办一场，北京再办一场。” 杜娟家的情况和她说过。潮汕一带确实宗族观念很强、重男轻女。但村干部应该也不是吃素的。 至少，表面上是不能讲封建的那套的。 哪怕村干部其实就是以前族长一支的，但在哪山就得唱哪山的歌。 而且，杜娟嫁给高煊，对老杜家应该也是一件大事。 有他们压着，杜娟家人总不能肆无忌惮的狮子大开口。 高璿点头道：“我觉得澜澜这个主意不错。这样大面上至少是过得去的。” 程澜道：“村里都是这样的，尤其是一个大姓聚居的地方。有时候讲的反而是老规矩。” 马理惠和高濬听了也觉得这么安排不错。 生活还是需要点仪式感的。 而且，谁说程澜和高煜没有仪式啊。他们的仪式最正式了。 马理惠对高煊道：“行了，就按你大嫂这个办法操作。你就安心先回去上班，我找找有没有那附近的熟人。” “妈，你熟人满天下啊？” “各地的军医院都要派人到301来实习的嘛。这不就认识人了？也不用关系多好，别的科室的也可以。反正都是一个大系统的人，见面还是有三分情的。” 而且高家的背景摆在这里，广州军医院的军医肯定乐意帮忙牵线搭桥。 他们本地人要找关系和老杜家的人搭上线就容易了。 马理惠继续道：“不过提亲高濬肯定去不了。大嫂，你最近是不是要去广州啊？你陪我一起去吧。” 舒敏道：“可是我听着你这亲家一家有点难缠啊。我到时候万一说错什么话怎么办呐？” 她十一二岁就参军了，然后就一门心思跳舞。社会上很多事她真的不太懂。 反正有高睿在，她都听高睿的就好。高睿不在跟前，她听婆婆或者儿媳妇的也行。 马理惠道：“你到时候看我的眼色行事就好。” “我怕到时候看不懂、会错意给你帮倒忙。”舒敏很有自知之明地道。 这话一出，连高战清都忍不住笑了。不过，确实有这个可能啊。 高睿倒是精明强干。但没有小婶子和大伯子一道去提亲的道理。 去三个人，那又显得太重视杜家，把高家放得太低了。再是低头娶媳妇也不能太过了。 马理惠摆摆手道：“那算了，干脆我一个人带高煊去。广州的宴席，就在澜澜的会所办。请你俩在广州的亲朋、战友、领导等。届时我和高濬飞过去，家里人得闲的也可以来搭把手。时间门就商量后再定。北京的婚宴也放在澜澜的四合院，宴请咱们北京的亲朋好友等。到时候杜家可以来几个代表。来谁，咱们去提亲的时候就约定好。嗯三月底提亲，七月一号党的生日当天摆酒你们俩看如何？” 她知道程澜计划暑假带俩孩子去漂亮国。而且她二月过去刷了一下绿卡，八月之前确实必须再去一趟。 高煊看看杜娟，然后道：“没意见，欢迎家长包办婚礼。” 马理惠白他一眼。反正就是娶谁老娘管不着，但婚礼得替你管了。 杜娟点头，“嗯，就听阿姨的安排。” 马理惠点头，“那就先这样了。” 既然决定七月一号摆酒，那就要尽快打电话知会亲朋了。等提亲之后，知会一声亲家她就打电话。 不然人家可能会做出其他安排。至于喜帖就六月份了再去发。 马理惠对悦悦和盼盼道：“到时候你俩当花童！二叔|舅会给你们发红包的。” 两个小的喜笑颜开的点头，“好！” 程程忙抬起头，示意还有他。 马理惠轻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你的任务更重要。你得给二叔、二婶坐床、滚床。也有红包拿的啊！” 程程也不知道听得懂不，但也学着姐姐的样子点头，“好！” 马理惠转过来看向高灿，“你的任务就是跟着你哥去接亲。小姑子接嫂子，这是老规矩。” 高灿忙问道：“有没有红包？” “有的、有的，忘不了你那份。” 程澜看二婶处理起事情来很是麻利。也不愧感慨这果然才是老爷子当年按照当家主母的标准选的儿媳。 不过，她其实和杜娟一样，更喜欢糊涂一点的婆婆。 婆婆和儿媳都太精明，就容易针尖对麦芒。 至于做事情，她不怕能者多劳。反正她从来没指望过高煜他妈能担什么重担，只要不找事儿就行。 接下来很快就是程澜的生日，27岁生日。 同样是没有声张，就在家吃寿面。 除了回来的人都留下来，林琅、林墨、肖晚、马丹阳、邱鑫泉、楚锦程、曾清嘉、萧应还有秦瑞、刘权、孟世超、高翔、唐欣然等人都来了。 晚上，程澜搂着悦悦道：“好快哦，你都回国三年了！马上要五岁了呢。” 她们回国的时候，杜娟还在准备高考。 一晃眼，马上要毕业了。 悦悦道：“是啊，马上读大班了。” “那我离30岁是越来越近了啊！” 高煜在旁边伺候儿子吃辅食，听了这话道：“你还不舍得不成，我年底都要34了。” 835 第 835 章 程澜白高煜一眼，…… 程澜白高煜一眼, “你去问问咱妈舍不舍得老？” 高煜就不吭声了。 他妈是借80万，付着25%的年利息都要去定制个人专属护肤品的人。 不过，有了高额负债, 她干活有动力多了。 之前过年一次还了澜澜30万还又买了两套房呢！应该是把他爸的钱也抠出来了。 那会儿谁知道高灵会出事啊？现在先尽着手里的钱给她治吧。 马上暑假了, 舞蹈班可以继续招老师，然后开暑期班继续挣钱。 程澜道：“没哪个女人会舍得老。” 悦悦道：“我想早点长大。” 程澜暼她一眼，“你还不算女人, 只是个小孩。” 高濬、高璿、高煜、高煊都很快就回各自的部队去了。 马理惠留下来张罗婚礼的事，还带着杜娟出去走动了几回。 杜娟的工作也很快就落实了下来。 三月底程澜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你好, 请问是程澜程总么？” 听着是X山话，所以程澜客气地道：“我是，你哪位啊？” “我们是X山开财务公司的。请问程卫东是您的亲堂叔么？” 程澜挑眉, “财务公司，是不是借款的, 利息比银行利息高？” “对对对, 您说得没错。” 程澜一阵火起，“从血缘上说程卫东确实是我的亲堂叔。但是, 我绝对不会给他做担保的。他要是借了你们的钱不还, 我也不会管。” 那边换了人，程卫东的声音响起, “澜澜, 现在全村都得了好处了。卖得最早的三家都赚了七八万。后来看到房价还在涨，他们又买了。这回还买了两套来供着。就只有我们那十八个，当初听了你的没敢买，现在什么好处都没落着。” 程澜道：“你就算买了，付了首付, 你还掏得出六千来供到国庆发分红啊？” “那......那我要是早知道能涨这么多，我就是大街上乞讨我也得把钱凑齐啊。” 程澜道：“对，现在大街上的假乞丐确实还蛮赚钱的。要不要我帮个忙找人把你的手脚打断？那样更来得快。我告诉你，你哪怕是挂个牌子‘我是程澜堂叔’，然后连我俩照片都贴上，图文并茂的去乞讨，我也不会受你要挟。你自己供不起房子放弃了，干我什么事？你家里现在的那两三万，说到底也不是你自己挣的。你再搞事儿，我让七伯把你踢出分红的名单。” “凭什么啊？” “凭那不是祖产，是我和小地主让给村里的。”程澜说完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她这会儿还在京大的办公室外呢！ 下面两节她有课！ 抬腕看看时间，程澜当真给七伯打了个电话过去。 “七伯，我听说现在村里有人把手头那套房卖了，套出十几万的现金，换成在海南供两套啊？” 七伯道：“是有这么一回事。有人起了头之后，已经有好些人效仿了。很多人看这个涨势都在蠢蠢欲动呢。那不是听说你和杳杳还有萧总都又买了地嘛。” 总价一开始大家都控制在十来万。最初三万首付，月供一千。 等房价涨到二十万，就有贷款公司说可以借钱把尾款付清，然后就可以卖了。 卖了还上钱和高利息，还能到手十二三万的样子。 可不是够如今买两套小点的首付了么。 “他们一个月拿得出四千来供？”单价涨了，首付和月供自然也涨了。 “交了两套小房子的首付，手头还能留下两万，这就又够供五个月了。不瞒你说，涨成这样我都有点心动。” 程澜做了几个深呼吸，“那程卫东借高利贷准备去海南买房的事你知道么？” “这我不知道。人高利贷肯借给他么？他连抵押品都没有。” “他跟人家说他是我亲堂叔。七伯，我要上课了，我先去上课。这事儿咱们回头再捋一捋。”程澜对此可谓是咬牙切齿。 等她走到教室，脸色都还有些不好。 都是特么的人才啊！金融手段都玩上了。 倒是不怕将来房价降了，两套房卖不出去砸自己手上。 回头付不起月供被银行收走拍卖，搞不好还要落一身的债。 都赚了十万了，不但不肯收手，反而跟赌徒一样，还想着继续以小博大。 她真的是小看他们了！ 上课铃声响了，学生们喊了起立、敬礼。 程澜道：“同学们好，请坐！今天我们讲......今天我们讲炒房！” 学生倒是没有太惊讶，樱花国房价暴跌，已经跌去20%多了。 程老师一直在关注这个事，讲炒房是顺理成章的事。 程澜回头在黑板上写下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炒房！ “同学们，说到钱的事儿，你们不要觉得自己是专业的。人民群众的智慧才是无穷的。我现在后悔死了！” “老师，你后悔什么啊？” 程澜道：“我不该一时立场不坚定，带着我们村和程氏集团的人参与了炒房。” 她详详细细和学生讲了这一次在海南炒房、炒地皮的经过。 学生们一时也有些惊奇，“农民伯伯这么大胆的么？” “那可不！如果我只是个旁观者，我也得承认他们的做法其实是很有效的金融手段。” 程澜顿了顿，“我不知道你们参与炒房没有。但这一次炒得太吓人了！比樱花国、香港最开始的时候都要吓人。从1月底南巡讲话到如今，才两个月啊，翻倍了！你们学过的资源受市场调配，现在威力展现出来了。截止目前，流往海南、广西一带的热钱已经过千亿了。千亿是什么概念啊？” 有学生疑惑地道：“老师，我们的国家不是还很穷么？” “是啊。但是改革开放十几年，也有不少人已经先富起来了。而且，还可以动用一切金融手段去融资，去海外融资！现在我们有金融管制，海外的资金还不能直接进来。所以，他们会通过融资给地产商介入。不要小看了利息！我还是在银行贷款，贷4000万一年都付了900万的利息。向海外财阀借贷，利息能比这低？” 程澜顿了顿道：“我依然不太看好这一次的房改试点。过犹不及，炒作得太过余了。” “那老师，你的房子和地皮打算怎么处理呢？” 程澜道：“我公司专门放了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总钉在那里。随时关注态势，准备逃顶！” 放学后，程澜接上悦悦，直接让司机开到军区去。 她得去找老爷子说说。虽然他不太懂经济，只能传个话。 悦悦道：“妈妈，我们去看太爷爷啊？” “嗯，我打个电话让人送程程也去。” 高战清听说了程家村的人是怎么操作的也有些瞠目结舌，“胆太肥了啊！我觉得这个法子倒未必是他们原创的，也有可能是借鉴。” 程澜点头，“那说明如今市场上好多人都在这么搞了。爷爷，这么发展下去肯定会失控的！” “目前应该还在可控的范围。” 程澜道：“是的，目前还没事。但是，这么发展下去，海南很可能用一两年的时间走完樱花国房价暴涨的好些年！我们村现在不但农活没什么人肯干了，就连以前被视为香饽饽的售货员都没人稀罕了。去年五一到现在才十一个月，买了房的户均赚了十万！在村里零售业开始分红之前，万元户都是他们不敢想的。但最近这两个月，一个月赚了五万！” 高战清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确实涨得太快！这也太考验人性了。” 程澜说完要说的话出去，已经换上春装军装的程程抬了个小板凳坐在书房外头。 小板凳外面还有一圈粉笔画的圈。 程澜失笑，“你姐画的吧？” 她朝客厅看了看，悦悦在和顾盼玩儿搭积木。 程程点头，姐姐让他不准出圈，也不准大声喊叫惊扰太爷爷和妈妈说话。 高战清随后走出来，“哎呦，这是高程同志啊。你几时到的？”说完牵起程程就往外走。 吃过晚饭程澜带着儿女回华侨公寓，她们也搬离四合院了。 如今就差不多每年三月前后大家一起在四合院聚一聚。然后还是各住各的。 高睿下来问道：“怎么突然跑去军区啊？” 程澜便和他说了程家村的人已经在开始金融化的炒房了，一套变两套！ 高睿皱眉，“这么猛啊？” “是啊，势头太猛了。浦东房子有动静了没有？” 高睿摊摊手，“没有。” 舒敏今天还在跟他叨叨呢，早知道当初买浦东两套房的钱，该在海南多买一套的。 所以，可千万别让她知道还有这样的操作。 她自己是想不到的。 过了几天，四月初的时候，高战清给程澜答话，“老首长说既然是市场经济，政府就不能贸然插手干预太多。不过他说，你的关注重点是对的。” 程澜就没说什么了。既然上头是这个意思，那她静观其变吧。 四月中旬她带程程去了一趟军区。 天热了，小家伙已经开始穿短袖军装了。反正和部队的人保持的是统一步调。 他就是喜欢穿小军装，程澜觉得省了不少置装费。 这会儿他也穿着绿色军T和黑色军用平角短裤在房间里溜达。 完全就是一个小号的高煜。 这天说热就热起来了。 高煜下班回到家冲了凉，跟程程一个打扮。 出来看到程程绕着冰箱转悠便问道：“他想干嘛？” 程澜拿着笔记本电脑在看自己画的海南房价飙升的趋势图，以及樱花国房价暴跌的趋势图。 十分鲜明的对比！ “他想吃西瓜。我要是没守在这里，他早就自己抬凳子去开冰箱了。你要吃别让他看到。” “哦。” 高煜站在程澜身后看了看，“一个涨这么快，一个跌这么快啊？” “那可不！简直跟坐筋斗云以及栽下云端一样。再给你看一个东西。” 程澜摁了一下enter键，给他看大毛国从去年开始卢布贬值的趋势。 高煜平时没关注这块，眼看已经从1:30变成1:165左右，大吃一惊。 “这比明抢还吓人啊！” 程澜道：“这段时间还算是稳了稳的，没有继续那么大的波动。但依我看，还是稳不住。” 高煜手撑在她的椅背上，“那毛熊国建国70年积累下来的财富，搞不好就因为卢布的大贬值要被漂亮国攫取一空啊！” “所以特别的为列X宁导师和钢铁慈父不值啊！那么好的一副牌，被后来的领路人打成这样。可惜了82年那位改革派的领路人，他的短命让毛熊国失去了最后的自救机会。” 那场改革倒是挺得民心的。 836 第 836 章 1992年4月2…… 1992年4月27日, 程澜在京大的办公室听到广播里的新闻：今日起，南斯拉夫联邦正式宣告解体。 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虽然知道这是必然的发展，还是有些唏嘘啊。 其实去年南斯拉夫就事实上进入了解体, 一分为六。塞尔维亚继承了其主体, 并和波黑组成了南联盟。 但今日是正式宣告了。 曾经在铁托治下十分强大、无论资本主义还是社会主义阵营都不敢小觑的南斯拉夫就此正式成为了历史。 1980年5月铁托逝世后，他们的政坛就陷入了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局面。曾经高度发达的经济被动荡的政治搞得倒退回了几十年前的水平。 那之后，以漂亮国为首的北约就疯狂煽动南斯拉夫境内的民族主义情绪, 引爆了民族之间的内乱。 能撑到去年才开始解体，最后的一口气算是足足吊了十年。 办公室的人一时都很沉默。 同事们和程澜大多是五零、六零后。经历过华国和毛熊国的交恶，所以对毛熊国解体更多是心情复杂。 但南斯拉夫一直和我们是同一阵营的兄弟, 是曾经互相帮助的战友。 尤其像程澜这样生于1965年的，她记忆中的坝坝电影绝少不了70年代引入的南斯拉夫电影《桥》。 那个年代估计没看过的华国人很少、很少。 后来在林家她和林爷爷还一起看过重播。 当时林爷爷就感慨，南斯拉夫在铁托同志之后还有谁？ 铁托在的时候凭着强大的个人威望、个人魅力能把原本有矛盾的几个民族捏合在一起, 创造了经济的奇迹。 甚至可以说我们如今的改革开放也对铁托时代南斯拉夫经济有所借鉴。 所以，这会儿大家听到南斯拉夫也被搞得解体了, 心头就不是复杂, 更多是为战友难过了。 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大家一起唱起了《桥》的主题曲《啊, 朋友再见》： 那一天早晨, 从梦中醒来， 啊朋友再见吧, 再见吧, 再见吧！ 一天早晨，从梦中醒来， 侵略者闯进我家乡； 啊游击队呀，快带我走吧， 啊朋友再见吧, 再见吧，再见吧！ 游击队呀，快带我走吧， 我实在不能再忍受 ...... 程澜去接悦悦放学的时候，悦悦看出妈妈心情有些不好便问道：“妈妈，你怎么了？” “有一个老朋友没了。” 悦悦道：“去见马克思了么？” “算吧。”又是一颗红星坠落了！ 她情绪有些激荡，索性带着女儿到了四合院。 四合院最大的两个影音室这会儿一个在放《桥》，一个在放《□□保卫萨拉热窝》。 里头都挤满了人，大家都是那个年代走过来的。 肖晚看到程澜叹口气，“□□保卫了萨拉热窝，却保不住南斯拉夫。” 高战清给程澜手机打电话，“你那儿是不是有南斯拉夫老电影的录像带？我懒得去军区的电影院挤了。你让人......” 程澜把手机伸进影音室让他听了一会儿。 “哦，你那也已经放上了啊。” “应该是新闻出来，肖晚就让放上了。大家都有情绪需要释放啊！我算是知道国家为什么一定要我们汉族让着少数民族了。又为什么要说‘民族问题无小事’。” 高战清道：“是啊，南斯拉夫就是被北约拿着民族主义的利刃肢解的。我们的新疆、西藏、内蒙也是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 程澜道：“现在就还剩华国、朝鲜、越国、古巴、老挝了吧？” “是啊，这四年真的是损失惨重。” 程澜道：“那我们是当之无愧的老大了，肯定会被针对。国家应该很快会和南联盟建交吧，战友遗孤呢！” 高战清那边又是长长的一声叹息。 “晚一点把录像带给您送过来？” “唉，算了。” 5月1号，程澜借劳动节的假期和周日，提前给悦悦给5岁生日。 这样高煜可以不请假就回来一趟。他可以头一晚下班后让司机开车载他回来。 就四个半小时，晚上十点就能到家了。然后在家里待到第三天吃了晚饭再回去。 程澜和悦悦商量后，悦悦很赞同这么办。 这种时候，程澜就格外期望周末能够和国外一样是两天。那她和高煜就能当周末夫妻了。 尤其如今京石高速通车之后。 这一次程澜没再办得多盛大。老规矩：吃寿面！ 估计以后这将成为高家的传统。 不过，生日蛋糕还是给悦悦准备了的。 程程自从看到生日蛋糕，眼睛就落在那上头了。就等着唱生日歌、姐姐吹蜡烛，然后就可以开动了。 看他吃得很投入，方真道：“你长大了可别成了奶油小生啊！” 程程抬头看看太奶奶，没听懂，继续埋头吃他的。 程澜看他鼻尖上蹭了奶油，扯了纸巾给他擦掉。 又看看对面吃着蛋糕的高煜，“奶奶，您还别说，我当年就是觉得高煜长得有那么一点像唐国强。尤其是《高山下的花环》热播那阵。” 高煜失笑，“其实人家这位八一厂的男演员，一点也不奶油。只不过跟高仓健那种硬汉不是一个风格而已。” 方真笑了笑，“那澜澜，合着你是看上了他的脸啊？” “这您老人家应该最能明白啊。不过主要还是看上他是解放军。”程澜笑道。 如果高煜不是解放军，她怎么可能在家这么任劳任怨？ 等吃过蛋糕，晚一些又吃了佐料非常丰富的寿面。 悦悦在那儿盘算，“再过13天要去吃球球的百日宴，然后二叔’七一‘结婚又可以吃喜酒。晚姨，你结婚的时候我也给你当花童吧？” 肖晚点头，“好！不过，你先给你灿姑姑当吧。” 高灿道：“嗯嗯，可以。不过你不要长太快了。你看你都比顾盼高一截了，甚至康庄都比你矮点儿。” 顾盼和康庄对视一眼，都觉得有点苦逼。妹妹|姐姐也太能长个了！ 高灿说完想起堂姐说要争取治好了回来喝二哥、二嫂的喜酒的。 但她前几天问大嫂，据说治疗效果一般。有好转，但还不足以彻底脱离不良于行。 倒是大伯汇过去的三万刀已经用了一大半。 高战清问程澜，“马家那丫头也在你这里办么？” 程澜摇头，“不，她在成都军区的驻京办酒楼办。” 高战清道：“到时候你送了礼金，我们跟着你去吃席。” 程澜知道他是说笑的。几代人都有交情的，通常都是各人送各人的礼金。 今天马丹阳和邱鑫泉都没有来，他们回成都请客去了。邱妈妈也没能来，她得在家带孙子。 上个月，华国已经向国外派出了第一支维和部队。 是向柬埔寨派的两个工程兵大队，一共800名维和官兵。 这是我国首次派出成建制的‘蓝盔部队’，任务是修复波成东国际机场。 这一次的任务和马丹阳不相干。但以后华国维和部队肯定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派出国门执行任务的。 到那时，估计她就坐不住了。 生孩子的这一年，马丹阳的职级肯定是原地踏步的。她都已经被调去做文职了。 坐完月子，她这两月在轻微运动。 但估计百日宴后，就又要慢慢恢复高强度的特种兵训练了。 吃完寿面，程澜电话响了，是程杳打过来的。祝贺悦悦生日快乐。 程澜把手机递给悦悦去接，然后问一旁的程昕，“她还没睡啊？” 这会儿都快一点了，那边凌晨一点。 程昕道：“就你们学校那么变态的高要求，你当学生的时候能睡整觉？” 程澜想了想，“偶尔还是能的。” “那就是说经常不能嘛。听说你们哈佛的人要么牺牲学业、要么牺牲睡眠。” 程澜道：“还有一句，要么牺牲恋爱时间。可你闺女不是没处对象么？” 程昕想了想，“她还要做生意啊。她爸在漂亮国能见光的生意剥离出来了。” 程澜想了想，萧清远在漂亮国还真有能见光的生意。譬如对私立医院的投资不就是么。 悦悦和杳杳姐说了几句，又把手机给妈妈拿过来，“妈妈，没挂。杳杳姐还要跟你讲话。” “喂？” 程杳道：“小姨，要不要去巴塞罗那看奥运会？” “我拖着俩孩子，哪能像你一样来去如风的啊？” “可以先买票，回头不行再退呗，就损失点定金。不然临时想看可就买不到票了。” 程澜想了想也有点心动，“嗯，也行。” “那你想看哪几场比赛？” “乒乓、跳水......这些都行。”程澜报了几个感兴趣的项目。她还没有去过西班牙，去看看也好。 上次去欧洲也只走了日不落和法兰西。 程杳道：“啧啧，你是一点都不支持非优势项目啊。” “我俗气嘛。” “好，我托人去买票。” 下午，程澜一家四口和兰草去了军区。她和高煜在家看着两个孩子，然后把兰草安排去了楼下帮邱妈妈搭把手照顾球球。 邱爸爸还没退休，今天轮到值班。 程澜生程程坐月子的时候，邱妈妈经常来帮忙。今天她家里只有一个大人，让兰草去能换邱妈妈休息一下。 午睡起来，程程闹着要打篮球。 程澜道：“你的迷你球网和篮球都没有带过来。” 高煜一把捞起儿子放到肩膀上，“走，我们去打大篮球。悦悦，抱上篮球！” 悦悦答应着把爷爷家里的篮球带上了。她一身白T恤加黑色短裤，不用换了。 高煜回头看看程澜，“换身衣服，走啊——” 程澜道：“去室内的场地打吧。” “那可未必有空位置，去看看再说吧。悦悦，你先去占位置。” 悦悦点头，抱着篮球先进了电梯。 还好，这边室内的干部活动中心还有空位置。过节嘛，绝大部分人还是选择出去玩了。 一家四口便占到了一个蓝框。 高煜和程澜1V1，悦悦和程程负责捡球。 一时倒是他们一家四口更吸引人瞩目一些。 旁边有人小声道：“这高煜还真是把什么都占齐了啊！梅家的几位公子，可完全不能跟他比。” “别说高煜了，比高煊都不如。将门还是得代代都有人才出来才行。” “听说高灵瘸了是吧？去漂亮国治了那么久也没见好。” “如果完全没有好转，也不至于快两个月了还没回来啊。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叫高煜加入我们？” “你有没有点眼力见啊？高煜图的是打篮球么？人家就是为了和漂亮媳妇同儿女一处玩儿呢。你回头问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喝酒，他没准还能应了你。” 837 第 837 章 因为高煜晚上被一…… 因为高煜晚上被一群发小叫去喝酒了, 程澜和两个孩子就准备留宿军区。 晚饭她是带着俩孩子去老爷子楼上吃的。 高战清道：“高煜呢？” “跟几个发小喝酒去了。”高煜在这里长大的，自然少不了熟人。 吕芳道：“都坐下，开饭了——” 程澜之前是打过电话上来的, 她有让勤务员做她们的饭菜。 兰草不在, 程澜选择自己喂程程。 高战清道：“前些天我不还看他自己在拿着叉子吃么。没带餐具啊？” “带了，但他吃得慢又吃得脏兮兮的。” 吕芳道：“去拿上来吧。我们难道还会嫌弃自家孩子不成？” 程澜点点头，下楼去拿上来。 四月份开始, 程程就自己吃饭了。虽然一部分喂了围兜兜和脸蛋，但如今也吃得越来越熟练。 吕芳让人特地给他做了肉糜。他还挺吃得惯的，叉子不断的往里头去。 程澜看了看颜色, 小声道：“里头是不是有蔬菜啊？” 吕芳点头，“剁碎了的。” 程澜觉得不错，省得她威逼利诱了。以后也这么办！ 一旁顾盼和悦悦也自己吃着。他俩都是在幼儿园吃了两三年饭的人了, 吃得干干净净的。 倒是高灿没在家。她现在直接是住这上头来了。 程澜一问，和对象看电影去了。说不在家吃, 出去吃。 高战清问程澜, “你在樱花国买的权证卖了么？” “正在进行时。这个不好一下子抛太多，慢慢来。” 这一笔投资的回报她很满意。 另外, 华国股市之前也经历了一次牛市。在上一轮到400点走低之后, 经历了17个月的上升。 现在已经是1400点左右。 这一次程澜准备要抛了，都从300多点涨到大几百点了。三倍的涨幅！ 她从100点就入市了, 一共投入1000万。这里估计能拿回差不多一亿多。万科涨得比大盘好！ 也是不能急抛。 等‘五一’休市之后一笔、一笔的抛出吧。 其实在去年水灾, 奶奶以为她还在亏损的时候，股市就已经在小幅攀升了。 当然，那会儿程澜也没想到会发展成一个牛市。 这两笔钱都到手，能有两亿多！简直跟及时雨一样。 这应该是她最成功的两笔投资了。 樱花国那块是早有预料的，毕竟是搭漂亮国的顺风车。 但华国股市她没想到这一年多也暴涨了！看来国内的资本力量也不可小觑才是。 此刻这个赚钱效应已经被人看到了, 现在好多人开户往里冲。 这时候就该撤了。 赚到钱的人都已经在撤了，现在还在往里头冲的都是接盘的。 不过如今股市的人还不多。房产和更多的人息息相关，而且涨势很猛。所以近几个月楼市更受关注。 行吧，她以后虽然要因为人民币贬值，一年少赚三五千万，但总算在金融市场找补回来了。 尤其其中的大头还是来自樱花国。 程澜道：“爷爷，我‘六一’节要带奶奶还有他们姐弟去东京。盼盼，要不你也跟舅妈去吧？要去的话，就得抓紧办护照和签证。回头让肖晚阿姨带你去弄一下。吕奶奶，这事儿您直接和肖晚联系一下。” 其他人都有长期的签证。 吕芳道：“你带得了那么多人么？” “兰草和晓华也去。再说悦悦和盼盼都挺听话的，应该照看得过来。” 高战清听说方真要去，忍不住笑了起来。还真的是兴致勃勃的要去幸灾乐祸啊。 吕芳点头，“那成，回头我和他爸爸、奶奶说一声。” 孩子是跟着澜澜出远门，顾家母子应该还是放心的。 程澜自然不是专门带儿女去东京过儿童节的。哪不能过节还非得去樱花国啊？ 她就是去看看樱花国房价暴跌给社会造成什么影响。 北京飞东京两三个小时，另有一个小时时差。所以要用掉三四个小时。 不过这一个小时时差回来的时候会补回来。 31号下午六点的飞机，抵达不到十点。届时预订的五星级酒店会派车来机场接。 哪怕三个小孩都睡着了，抱着走一段就成。 顾盼高兴地道：“谢谢大舅妈。” “不用客气。” 吕芳道：“这个费用......” “我带他出去玩，当然我掏钱啊。您不用管了。” “那就生受你了。” 17号，众人前往成都军区驻京办的酒店。 高战清左右看看忍不住道：“景东搞得还可以嘛。这样确实成都军区的人上北京就方便多了。” 说话间门，林景东已经出来了。 高战清道：“又不是你外孙的好日子，你跑这么勤快干嘛？你爸呢，来了么？” “来了、来了，在里头和马伯伯他们说话呢。老爷子们相当于是包了人家的商务舱来的。丹阳她们回去询问是在成都望江宾馆再办一场还是怎样。一个个都想来看看这驻京办，再逛逛北京城。” 说是逛一次少一次了！ 高战清道：“谁不知道你们军区的奖金高啊！这次投资海南的房子算你们看准了。” 赚了钱，肯定上上下下都要分润好处的啊。 林景东瞅瞅他，琢磨他这话是说之前，还是连之后都包括了？ 然后他把程澜往旁边叫，“澜澜，你过来一下。” 高战清便带着一家老少进去了。 林景东把程澜叫到一旁的葡萄藤下，“刚林伯伯那话几个意思啊？” 确实，又不是他家的事，他迎到大门口来除了打招呼，就是急着问程澜有没有什么消息的。 他坐不住啊，海南的房价涨幅太惊人了！ 上头是怎么看的，他想看她有没有内幕消息。 不过应该是不会喊停，毕竟柳昭没接收到卖的指令。 程澜正想开口，萧应从里头大步出来，还朝他们招手，意思等等他。 “我上洗手间门去了，正好你们一家这会儿来的。” 等他过来，程澜道：“我之前也是担心出问题。你们在海南，肯定是知道现在的买家把金融手段都用上了，我们村的人一套卖了再首付买两套。现在第二套也是三成首付就能买到。政策倾斜的力度太大了！估计加杠杆融资的也少不了。我那个不争气的堂叔都想到去借高利贷炒房了。” 萧应急切的问道：“然后呢，你做了什么？” “我就跟爷爷说了我的担心，我怕最后会失控不可收拾。但上头的意思，不会轻易插手市场经济。” 萧应松口气道：“那这就相当于吃了颗定心丸了。果然和之前的表态一致。” 既然是试点，那确实不能随意插手。这才几个月啊！ 林景东也松了一口气。 程澜道：“但是别忘了，我们的市场经济还有个‘社会主义’的前缀。太失控，国家就是不想插手也得插手。我们村的农民，都已经无心再做其他任何的事。之前俏得不行的售货员职位都没人稀罕了。他们也派了个代表去海南常驻，天天打电话回去报告房价变动情况。如果真的发展到全民炒房，就跟之前的樱花国一样，还得了啊？” 萧应道：“程澜你就是太悲观了！哪有全民炒房？就算是去年咱们下手的时候，全国能拿得出三万来做首付、还要月供一千的人有万分之一么？” 这话说得也不无道理。 林景东对将来如何不是很上心，他又没有更进一步参与的机会。 但他也不会卖了现在的再去月供更多的房子。 太冒险了！ 现在部队的生意要开始收摊子了。他得求稳，把这一波的财尽可能多的落袋为安。 他想知道的就是国家会不会插手整顿市场。 萧应招手叫来服务员，让上了茶水、点心。 等上上来了，他提壶给程澜和林景东倒茶，“程澜，你股市应该也赚了一笔吧？嗯，你这么专业的人，又不差钱。应该不会之前低点的时候割肉的哦。” “嗯，赚了一笔。”程澜坦然道。 林景东道：“对，股市也暴涨了。从最初的100点到如今将近1000点，好惊人的涨幅！” 陡然想起程澜好像是老五股刚出来就购入了。当时就是100点。 天啊，她这一波又赚了多少？ 可惜，自己怎么都不敢拿部队的钱去炒股。炒房好歹还有个实物在那里。 萧应道：“要是楼市能涨到股市的一半就好了。” 程澜道：“你要不要那么飘啊？鸡蛋最好还是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 里头程程探头从落地窗看出来，看妈妈怎么还不上楼。 高战清走到他身后去，“他们仨都等不及上来找个包间门慢慢聊了。” 林爷爷道：“包间门还没那么四面敞亮的方便谈事呢。谁还能凑近了去听？” 高战清回来坐下，看看正给他倒茶的林墨，“小子，听说你现在在空军发展得不错啊？” 林墨道：“太差劲了肯定不行。” 杳杳现在的发展那叫一个迅猛，他不努力不行啊。 这一点如果高煜哥来了，想必有同感。 马爷爷推着婴儿车里的球球过来打招呼。球球在里头睡得四仰八叉的。 高战清笑，“这估计又是一个当兵的料。你家那个孙女，很拼啊！” “你孙女也不差啊，都立下那么大的功劳了！孩子治疗的进展还可以吧？” 高战清叹口气，“马马虎虎吧。好在澜澜、杳杳给找了关系，她大伯、大伯母负担钱。不然我还真的头痛。” 马爷爷坐下：“那是儿孙都得力，所以你才不用什么手段都使出来。” 高战清招呼曾孙，“程程，过来看看球球啊。你姐跑哪去了？” 程程走过来，朝那边指指，示意姐姐在那边。 高战清瞅了瞅，悦悦在看方真打麻将。 人家五岁了，看得懂！ 高战清‘啊哟’了一声。这还成了从娃娃抓起了！ 旁边邱爷爷也乐呵呵的过来了，听到喊‘程程’便道：“不是小壮士吗？” “那是小名。九月份要送去托儿所了，澜澜说喊大名。省得以后去了学校他只知道自己是小壮士。” “蛮快的啊！之前听说澜澜生二胎，好像还是昨天的事。”马爷爷感慨地道。 他们也忍不住说起房价的事。 高战清道：“市场经济，肯定要听市场的。当然，也不能全听市场的。对了，你们在关注小鬼子的房价没有？” 听前半截的时候林爷爷瞥他一眼，这话怕是老首长说的吧。 听到后半截，他道：“我听说了几句，说是跟坠崖似的在跌。最高点直落三成！” 高战清笑道：“澜澜‘六一’要带孩子去东京过节，顺便看看那边是个什么情况。我就等着她回来告诉我了。” 838 第 838 章 马爷爷道：“还能…… 马爷爷道：“还能是什么情况, 哀鸿遍野呗。” 林爷爷‘嘿嘿’笑了两声，“没事，他们人均收入高, 经得起跌。” 据说是我们的八十倍呢！ 八十倍！一个战败国、一个不承认历史的国家, 凭什么？ 邱爷爷道：“我刚听肖晚在说没跌啊，只是没再涨了而已。嗯，老林, 你家肖晚瞧着越发的像样了。” 林爷爷摆摆手，“我就图她跟着澜澜，好歹学个几分就行。这养孙女啊, 还得看人家老程。哎，他要是活到如今，其实也可以在商海纵横的啊。” 肖晚停薪留职都整整一年了。他觉得那丫头明年五月期满怕是不会想再回机关坐办公室。 钱是一方面, 她现在在程氏集团，月薪3000外加六位数分红。回机关就只有三百多。 不过, 钱不是最重要的。 他和那丫头聊过。如果只是为了钱, 她把海南房子卖掉，手头也能有三十万。年初领分红后又买了一套嘛。 为这事儿锦熙的肠子都悔青了, 明明之前她有份额的。以为北京、海南大趋势一样, 就和女儿析产了。 但字都签了，肖晚不会容她胡闹的。 这三十万在当下做什么都够了。卖了在深圳月供几套房, 一个月收租都能收上万。 肖晚是按照小舅在深圳那套房算的。 但另一个方面也很重要：成就感！ 肖晚毕业的年份注定升迁艰难。但她在程氏干真的很有成就感。 所以, 林爷爷觉得外孙女多半以后会正式辞了工作，留在程氏。 如今还在纠结，是因为她得到了她母亲心心念念26年的东西：顺利参加高考，进入国家部委。 因为从小听到大，也难免会跟着生出几分执念。 要一下子放弃, 难免有些犹豫。 但让她在程氏干满两年再回去坐机关，可能最后也就是个科级。 甚至可能坐成个老油条没了活力，她应该是不会愿意的。 高战清道：“老首长得知澜澜爷爷也是一野的兵，战争年代还以一己之力养活一个连之后，也笑着说一脉相承。程XX那样的能人，可惜建国后都是实行的计划经济，没有用武之地。不过他离开部队的时候说他已经求什么得什么了，以后回家只求安稳度日、陪伴妻儿。而且，他虽然回去务农，动荡年月还真比我们过得安稳。” 众人纷纷点头，那年月农村真的是最安稳的。要不老林能把小儿子往人家那里送么？ 邱爷爷道：“关键他还养出了程澜这个好孙女。”直接就又回到这个圈子了。 马爷爷看看高战清，“我家丹阳要是个男孩子，轮得到你们家高煜么？” 一旁的徐爷爷一直没怎么说话，这会儿也只能低头喝茶了。 高战清失笑，“澜澜去成都军区，还是我家高煜开的车。谁在前、谁在后啊？” 林爷爷道：“要不是澜澜父母出意外牺牲了，她父母的发展应该也很不错的。五六十年代的大学生，军工企业的技术骨干。” 高战清叹气，“可惜了！走走，看看你们这里有些什么娱乐设施。” 马爷爷站起来，“行啊，老哥，咱转一圈。” 这里当年还是他批准买下来的。也算半个主人家，领着客人转一转还是应该的。 林爷爷和他们一起道去了，其他人继续留下喝茶。 程澜已经和大伯、萧应走进来了。不过程程刚跟着太爷爷参观去了。 高战清瞅瞅球球的婴儿车，这个据说能坐到两岁的。但程程的个头比较大只，一岁多就不能坐了。 所以，澜澜就送给马丹阳了。 这会儿程程坐的是一辆迷你三轮车，后面有个长杆的把手方便高战清推着。 当然得推着。不然这小子走着、走着不想走了，就会闹着他要抱。他可抱不了。 高睿看孙儿、孙女一个跟着太奶奶、一个跟着太爷爷，忍不住和舒敏道：“没咱俩什么事啊！” 舒敏道：“那不正好么，偷会儿懒。” 她这会儿心情超好。 苏菲说起她的舞蹈班，那个羡慕嫉妒恨哦！ 这几十年，除了嫁人，她也就这事儿赢过苏菲了。 “唉，一开始多亏了我们家澜澜替我出钱。男人有时候还不如儿媳妇靠得住呢。” 苏菲道：“那点钱对你家儿媳妇算得了什么？” “哎，那有人她就是有钱也不给你花啊。对了，你家娜娜还好吧？可惜我不得闲，不然暑假就跟着澜澜过去，替你看看她。” 苏菲其实也想过去看女儿，但是去漂亮国的花费可不少。 去一次，够在国内花好些年了。 哼，她的舞蹈水平、组织能力和管理水平都不比舒敏差。 等她回去，也在成都办一个舞蹈培训室。 挣到了钱，花钱就自由了。 程澜进来，就被闫淑芬叫了过去。 “澜澜，你不是让我帮你看看成都的别墅么。桐梓林正在开发的锦绣花园你要不要看看？” 她说着拿出包里装的一沓宣传图册出来。这会儿刚开始修，这是电脑做出来的效果图。 旁边坐着的王维汉道：“‘开奔驰、住锦绣花园！’很适合你啊！” 程澜坐下来，拿起照片来看。 这是园林式的漂亮国式别墅小区。还有现场的照片，已经开始修了。 这水平出乎意料的高啊。都快赶上她在漂亮国住过的别墅了。 比起来，她如今租的温泉楼房简直土得掉渣。 她有点心动，“大伯母，多少钱一平啊？” 闫淑芬道：“5000！” 程澜忍不住道：“多少？”她是不是听错了？ 闫淑芬一脸正常地道：“5000啊。对我们来说是天价，对你应该还好吧。” 她去看房的时候，人家其实也是要验资的。 5000一平，人家不想招待进去逛着玩的人。 她就说她是替程澜来看的。然后把程澜的身份登记了上去：程氏集团公司的总裁。 托程澜名气大的福，她很快就被请进去喝茶了。 当然，人家也利用她喝茶的时间核查了。 知道程澜是她的养女，上大学前户口都挂在她和林景东名下的。 这在成都，消息灵通的人士一查就知。 那她自然就够资格进去看了啊。 一开始听到价格她也吓了一跳。一平就是她一年的工资啊！ 这大几百平，她再干八百年不吃不喝才买得起。 不过想想程澜的身家，这就不算什么了。 而且欧式别墅，没准正对她的胃口。 所以闫淑芬就管人家售楼部的人要了很多资料。今天全部都带来了。 程澜惊讶地道：“五大花园那不才600元一平么？” 岩姐和徐雷的婚房就买在这里的，刚买不久。所以她很清楚。 别墅的价格，按说两三千不得了了。 林琅把嘴巴里的橘子咽下去才道：“你想想那附近是什么？” 程澜捋了一下，“哦，漂亮国的领事馆是不是？” 原来是修给外交官员的。嗯，那附近据说还拔地而起了不少高档写字楼。 应该目标人群还有外籍商务人士。 他们来华国的工资是很高的，以刀呢儿计数。所以他们买得起。 这绝壁溢价了！因为成都的地价按道理是卖不出这个价格的。 不过程澜看着是真挺喜欢的。 她想了想扭头喊舒敏，“妈，你过来一下。” “来了！”舒敏给苏菲显摆够了，乐颠颠的就过来了。 “淑芬啊，刚没看到你。不然早应该过来打招呼了。” 闫淑芬道：“没事，我看你们聊得很起劲，也就没打扰。你看看，这是成都今年出来的别墅。目前还在修，94年能交房。就在漂亮国领事馆附近，5000一平。” 舒敏看过图册也是大为心动，但价格确实有点不友好。 “那这一套要几百万啊！澜澜，你想买啊？” 程澜点头，“嗯，我回老家肯定要路过成都，而且成都也有我的火锅店和服装店。尤其逢年过节，确实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而且，很多亲朋也在成都。别说目前没有太多选择，就是还有很多其他别墅，我觉得我看了这里，也不会想要其他的了。” 确实是溢价了！ 但这个档次的别墅，本来就应该比正常价格贵一点。 那溢价的部分大概就是一百多万。她好像也不用太在意。 而且，邻居都是外交工作人员和外籍商务人士对她没有影响。 语言、教育背景都可以沟通、交流。 说实在的，这不就是她看了漂亮国中产区后想修的那种别墅么。 有人比她先修了，而且还在成都。 几百万买下来，装修找萧氏的分公司100万以内应该拿下。 她的超市里是有全套家具的。 哦，对了，她可以在附近开个超市。针对这个别墅小区以及附近的住户。 靠这个超市把这几百万挣回来就是了。 舒敏一张、一张看着宣传图片，显然也是很喜欢的。 她道：“我很喜欢。”不过她平常好像不到成都啊。 那没事，有这套房子了，她就可以来嘛。来成都开个舞蹈班。 这儿起了这个小区，周边也有不少高档写字楼，那肯定会形成一个富人区的。 可以、可以，她来！ 程澜看她越想越意动，也觉得可以不用多考虑了。 “那妈，下个星期你和我一起飞成都看看环境什么的。”如果看上了就可以办手续。 “好啊、好啊。”舒敏点头如捣蒜。 林琅道：“哎呦妈呀，你这跟买大白菜似的啊。你之前不是打算买在浣花溪的么？” 以程澜的忙碌程度，还拖着俩娃，她特地飞去看就表示很心动了。 只要没有大的问题，估计就会直接买下。 程澜道：“买了这套，又不妨碍我以后在浣花溪再买一套。” 林琅半晌无语，“那倒也是！” 酒店的饭菜还是很好吃的，毕竟是成都军区小灶食堂的大师傅掌勺。 吃过程澜就上楼休息了。 他们一大家子的房间挨着的，就在那层楼的客厅坐了坐。 高战清听说她要在成都锦绣花园买别墅，又听说了那里头的目标人群便道：“嗯，漂亮国的那个领事馆修在成都是有用意的。成都的军事意义非常的重大。” 废话，不重大85年裁撤军区，在昆明军区和成都军区里为什么是保留了成都军区？ 明明昆明军区那会儿还是对越作战的战场呢。 吕芳扯扯嘴角，小声同程澜道：“这种人心头只有军事意义。以前我听一位将军的夫人给我讲，她们夫妻一道去逛街，忽然听一路沉默的老将军说路边的这个咖啡馆很好。问为什么好，说这里是整条街的制高点，给他四杆机枪就能控制住整条街。” 839 第 839 章 程澜无语，多么职…… 程澜无语, 多么职业性的回答！估计这样逛街的次数也不多，搞不好还是硬把人拉去的。 高战清道：“干一行，爱一行嘛！” 程澜笑了笑, 由得他俩掰扯, 带着儿女进屋休息。 今天来这么多大人，她就没有带兰草过来。让小丫头放一天假。 程澜睡醒了，想起老爷子说这里有按摩师。 便打电话问前台能不能到房间来服务。 对方立即说可以。 然后她就趴在卧室外的沙发妃床上享受起了按摩。 按得很舒服, 程澜迷迷糊糊的又要睡过去了。 忽然感觉到背部被重重一压，然后她儿子的咆哮声在背后响起，“滚——” 按摩师道：“小朋友, 你误会了。我没有打你妈妈！” 程澜睁开眼，把手伸到背上按住程程，省得他摔了。然后扭头道：“程程, 阿姨没有打妈妈！” 悦悦也被弟弟这声咆哮惊了起来。 她揉着眼眶走出来，看到趴在妈妈背上的弟弟有些懵的样子。嗯, 脸上的怒意还没来得及完全消散。 原来程程睡醒了挪到床边, 慢慢趴着挪下了床，然后走出来找妈妈。 出来就看到妈妈趴在那里, 被人毒打（用按摩手法拍打）。 他立即跟小牛犊子一样冲过来覆在妈妈身上替她挡着。然后怒喝着让按摩师滚开！ 程澜反应过来, 很是感动，但也有点好笑。 她示意悦悦过来把弟弟从自己背上弄下去。 然后坐直身体, 掏出钱包取了二十块钱给按摩师。 原本只需要给十块的。 “按得不错, 这是给你的。不好意思，我儿子误会了。下去吧——” “没、没事。谢谢程总！” 等按摩师退出去，程澜抱着程程软乎乎的小身子一阵的笑。 程程仿佛也明白过来他搞错了，把脸埋在妈妈怀里。 悦悦打个哈欠，“你喊人滚有什么用？你这么奶呼呼的。真要是坏人, 一根手指就把你戳倒了。记住，在你长大前，真遇到妈妈被人欺负的事要偷偷去喊大人。譬如今天，就偷溜去隔壁喊小周叔叔好了！” 程程抬起头，然后点点头。 悦悦则靠在妈妈身上继续醒神。 程澜一手搂着儿子，一手搂着女儿，感觉自己的人生很圆满。 不说这个法子可不可行，但悦悦五岁能想到这样不错了。 过了一阵悦悦应该是醒过神来了，直起身道：“程程，姐姐带你去玩泥巴。” 她之前看到后面的空地上有很多黄土。 兰草没来，程澜便跟着他们一起下去。 瞧瞧这地儿也不算太晒，而且姐弟俩都兴致勃勃的便没有要求他们回屋。 悦悦用跟工作人员讨的掘土的工具挖了不少黄土。然后道：“我去提水，妈妈你看着他。别让他往土里头撒尿。” 撒尿和泥这事儿，她弟真的干得出来的。 程澜坐在旁边树荫下玩电脑游戏，闻言应了一声。 很快，她眼角余光就瞥到程程背对她，站到了那堆黄土前，手还伸到身前捣鼓。 程澜道：“高程，你当老娘不存在啊？你敢对着你姐挖的土撒尿，你小心她一会儿真的对你不客气。” 程程这才悻悻地收回了手，摸摸鼻子靠着程澜的腿站着。 程澜就把电脑合上了，让他坐在旁边的树桩上，陪他玩儿幼稚的找中指的游戏。 “你小子以后娶了媳妇，还会不会对妈妈这么好？”她今天真的超感动，儿女都没有白养。 “好！”程程捡了她最后一个字学。 过了一会儿，悦悦讨了一个浇花的水壶，和康庄一起抬着过来。 这儿是归她大外公管的，还有邱外公和俞叔叔她也认得。做事的人也是解放军，她待着挺自在的。 康庄是起来后从窗口看到他们，和林琅说了一声跑下来的。 那悦悦看到他这个劳动力，肯定不能放过啊。 林琅也慢悠悠的跟在后头。 程澜道：“你家康硕呢？” “被王维汉、邱鑫泉还有徐懋宁拉去‘砌长城’了。” 大家考上大学，基本就很难全员聚齐。所以这一次给球球办满月，马丹阳和邱鑫泉也是特地推迟了三天到周日办。 这样大家伙都能赶来。 也是多亏大家伙的工作单位还不错，能开介绍信去买机票。 另外，成都军区确实是得益于大伯生意做得好，从上到下奖金都蛮高的。 机票钱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了。毕竟又不是经常飞！ 再说了，之前跟着投资海南的房地产，他们一个个也是身家倍增。 哪怕是留在军区附属中学教书的康广峰，这一次也千里迢迢的飞来了。 一伙人也就在漂亮国的王维娜和程杳没能赶来。不过她俩本来也属于是编外人士。 林琅嘟囔道：“这不公平，凭什么带孩子就是我们女人的事儿？” “你们各家还是孩子黏妈，我家是根本没得选。家里具体的事什么都指望不上高煜。” 林琅看看程澜，得，还是别在她跟前抱怨这个了。 高煜注定是家国不能两全的。 悦悦和康庄蹲下用洒水壶和沙，然后不断的加水、加泥揉成团。 程程也分到了一块。不给他参与，他要捣乱的。 林琅瞅了瞅小声道：“他们要干嘛？” “玩泥巴啊。”程澜小时候也经常玩这个。 那会儿能吃饱饭就不错了，根本没有玩具这种东西的存在。 她和几个同龄的小伙伴就在河沟边玩，还曾经胆大包天的自己挖小窑洞烧那些泥碗、泥碟。 最后烧出些歪瓜裂枣的碗啊、碟啊的来做游戏。 比人家集上卖的粗碗都要丑得多。幸亏没炸过窑！ 就看到大人怎么做的，她们依葫芦画瓢。 当然，后来被大人发现，就严禁他们玩火了。还吓唬说‘玩火要尿床’。 她从家里拿的火柴也被小叔缴了。 林琅开始以为三孩子就瞎捏。 结果没想到悦悦捏的还挺成型的，她一块一块的捏好然后拼接在一起。 安排给康庄和程程的活儿就是照着她捏的，捏一块一样的出来。 最后竟然拼接成了一辆泥巴坦克，有模有样的。 林琅道：“哎呦，悦悦宝贝儿，你这么这么厉害啊？” 悦悦道：“以前在爸爸的驻地，有个小哥哥教过我。后来上课，我们也要学捏橡皮泥。” 程澜想了想道：“哦，是特招进你姨父他们公安局那个哥哥是不是？” 悦悦点头。 林琅诧异道：“你说的姨父是程杳继父么？就捏泥巴特招进公安局？” “是啊，人家捏的可像了。没见过的人，听了描述都能捏得八|九不离十的。现在还没正式入职，得等他从公安大学毕业。不过他父母已经被招进去干杂工了。有需要公安局也找他捏嫌犯的人头模型。听说最近安排了中央美术学院的雕塑老师专门教他。” “这可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了。就靠这一手绝活，给父母都解决了工作。” 虽然没有编制，福利待遇上有差别。 但这年头，国企的工人都快朝不保夕了。 人家一个还没中学毕业的娃娃，愣是给父母在北京市争取了两份工作。自己未来的工作也落实了。厉害啊！ 康庄显然觉得妹妹很厉害，就连一向爱捣乱的程程都老老实实的看着。 两人想跟着悦悦学。 马丹阳很快也从走廊下走了过来，“虽然这里有树荫，可还是热啊！你们是真不怕晒啊。” 她本来想抱儿子出来，看到外头的太阳就打住了。 程澜指指那些泥巴，“这些没办法搬到房间里去弄啊。没事，出出汗毛孔通畅。反正在这树荫下也不可能中暑，等会儿带他们去游泳好了。” 这酒店里也有游泳池的。 她小的时候夏天成天带着程杳到处瞎混，晒晒太阳没啥的。 马丹阳道：“里头说喊你们去打麻将呢。去不去？” 程澜问悦悦和康庄，“游泳还是打麻将？” 悦悦道：“我们也可以打麻将么？” 程澜道：“只要你俩能找到人一起。” “那妈妈把程程带上吧，不然他肯定要求坐一方。” 程澜避开沾了泥印子的地方抱起程程，“你坐一方能干啥啊？” 边往里走，她边把小家伙之前冲出来保护她，用小身体遮住她的背准备替她挨打的事说了。 林琅道：“算你小子有良心！康庄，听到没有，程程才这么大点都知道保护母亲了？” 康庄道：“我爸又打不过你。” 程澜和马丹阳一愣，哈哈大笑起来。 林琅对着儿子翻了个白眼。 进去后，程程被程澜抱去交给他爷爷。高睿正在和大厅的一角和林景东等人聊天。 “在这儿和爷爷、大外公一起玩儿。” 程澜背了大包来的，除了笔记本电脑，里头还有程程的玩具、裤子以及纸尿裤。 出门在外嘛，还是把纸尿裤带上了。 程程道：“车车——” 程澜打开包，找出一个迷你坦克给程程玩儿。 “小了。”他要能坐进去开着走的那种。 程澜转头对在这里端茶倒水听大人讲话的林墨道：“小墨，带他去拿我后备箱的小坦克，可以开的那种。” 林墨点头，“好，走吧！” 林墨周日或者节假日时常来程澜家打牙祭，也会耐心陪着程程玩儿玩具车车、玩具枪。 程程还蛮喜欢这个舅舅的，于是从爷爷身边一跃而下就牵上了林墨的手。 高睿道：“唉，你慢点儿。你说一声让爷爷抱你下去不行啊？这么跳小心把脚别着。” 林景东很有经验的道：“喊不听的，这么大的男孩子就喜欢跟长辈对着来。” 康庄算听话的了，一两岁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程澜、林琅、马丹阳加上徐懋宁的老婆白惠就凑了一桌。 托爷爷的福，白惠的也在国防科技大学工作。 马丹阳说白惠比她的成绩要好些，但留校任教肯定沾了家里光。 他们两个结婚有一年三个月了，不过白惠暂时还没有怀孕。 至于悦悦和康庄，他们和‘小王子’以及马丹阳战友的儿子凑了一桌。 程澜不太记得马丹阳这个战友了，不过对方见面就喊她‘嫂子’。 还说严打那年她开车去送罐头，她们见过的。 那应该是高煜带过的兵。 程澜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至于‘小王子’王子安，他也是要飞机票的。所以程澜觉得王维汉估计这一波炒股应该也大赚了。 炒房的钱肯定还没有拿出来，但炒股的这会儿应该出手了。 程澜伸手开始抓牌，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下来电显示，乍眼看去还有点像她家在石家庄驻地的座机号呢。 程澜接了起来，“喂，你好，哪位？” 840 第 840 章 “小程，我是梁嫂…… “小程, 我是梁嫂子啊。我有个投资方面的问题想咨询一下你。” 程澜想了想，“嫂子，你要投资什么？不会是股票吧？” “是啊, 好多人都说股市最近很好啊。那我们也不懂, 就说问问你能不能买。” 程澜道：“嫂子，我的股票正在卖呢。大家都知道什么能赚钱的时候再进去，你多半就赚不到钱了。” “这样啊？” “对！”事关投资的事, 程澜把自己的看法和做法讲了，也就没有多劝了。 吃一堑长一智！ 经历过燕妮和吴硕的事，她以后再不会管别人夫妻的闲事。 经过过这次带着程家村和程氏集团的人炒房, 她以后也不会轻易再给人投资建议了。 不过，梁旅长是高煜的顶头上司，这几年能行方便的地方都在给他们夫妻行方便。 梁嫂子既然打来问, 她还是实实在在的说了。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程澜挂断电话, 隔壁桌的王维汉道：“正在卖, 这说明挺多的，一时半会儿还卖不完。” 程澜道：“我买个一两手, 说得过去么？倒是你, 瞧这换的新手表，炒股赚了吧？” 王维汉学的就是财经、金融, 如今在银行都混到支行副行长候选人之一了。 他抓住了时机炒股太正常没有了。 而且, 他炒股也没耽误在海南买房。这几年的各种投资收益应该都是不错的。 譬如炒外汇、跟着做空樱花国股市之类的应该也有所涉足。 只不过本钱没她的大而已。 王维汉配合地把他的手表晃了晃，徐懋宁瞅了瞅，“哟，劳力士啊！” 他虽然不好奢华，但在漂亮国待了两年还是能认得出来的。 王维汉道：“小玩玩, 小富即安、小富即安啊。跟程大老板是没得比的！” 康广峰笑，“全华国，有几个人能跟程澜比？” 那是亿万富豪啊！ 他给学生说他和程澜是中学同桌，居然都不信。说他的气质不像亿万富豪的同桌。 当同桌还得有气质才行啊？ 结果学生跑去翻查优秀校友名单，发现他们还真是一个班的，而且当时住在同一个大院才信了。 然后就追着他打听程澜的事，听说她14岁就开始做生意都眼睛放光。 “程澜是天才！她在这么做生意之余，还能在咱们学校考上京大经管系。虽然这十来年经管系的收分在京大各系的排名越来越高，但1982年能考上京大经管系，还靠着零售生意和录像馆的生意在北京买了四合院，也绝对当得起天才之名了！” 那些学生还跑去看程澜早就转手的两家录像馆。 搞得勉力维持生意的韦洁火大得很，说他的学生拿看废物的眼神看她。 他只好在课堂上道：“你们不要把自己代入程澜了。韦老板接手这个生意，月净利润在四位数。已经是如今平均工资的几倍了。你们毕业后，95%的人，收入也只在平均工资左右变动的。” 程澜没管老同桌在感慨啥，抓起骰子掷了出去。 结果刚开始摸牌，另一边的一桌又有人问她，“程老板，现在不能买股票了是吧？” “我只是说出自己的做法和判断。” 对面王维汉低头闷笑，你早就是投资标杆了！ 当晚七点吃完晚饭，驻京办派车送要赶回去的众人去机场。 基本都是要赶着回去上班、上学的人，大多数人是飞成都。只有徐懋宁两口子飞长沙。 对于他们这么来去匆匆的到北京喝百日酒、老友相聚，马爷爷等人道：“如今坐飞机比之前方便，兜里有钱还是极好的。” 邱爷爷道：“我听说程澜下周要飞成都去看锦绣花园，下下周要飞东京。这才过的是打飞的的日子呢。” 马爷爷忍不住道：“她哪来那么多精力啊？一个人带两个孩子，还要上班、还要管公司。” 邱爷爷道：“有钱可以请保姆啊，孩子有保姆带。上学、放学有司机接送，做饭也有专门的人。公司也专门请了个国有大厂辞职的副厂长管着。至于工作，大学老师还是挺清闲的。不然她难道真有三头六臂啊？” 马爷爷摇头，“没你想得这么简单。是什么都可以交给别人去管，但也要操心的。老林，她体力、精神应该是好过常人的吧？” 林爷爷点头，“嗯，绝对的特种兵体质，不在丹阳之下。我当初一门心思想让她当兵来着。但她执意要学经济，我也就没有强行干涉。现在看来是对的。一个经济学家在当下和未来二三十年能起不少作用。” 他们不忙着回去，反正都是离休的人了。 而且自家军区的驻京办酒店住着，按他们的职级能有好多天免费天数的。 就准备留下好好逛耍一段时间。 一晃眼到了周五下午，高煜给程澜打电话，“你给梁嫂子说不能炒股么？” “她上周日问我，我就这么跟她说的。我的股票已经卖掉八成了。” 这八成就拿回了一个亿。 这是进她自己私人账户的，无人知晓。 至于卖权证的钱，她连本带利还了700万刀回漂亮国公司的帐上。 剩下应该有2000万刀到她在漂亮国银行开的私人帐户。按现在的汇率，能换到一亿多人比民。 这一亿多以及账上已经有的1.8亿，就是她想买浦东新区地皮的底气了。 海南岛那边不管地皮还是房子，她准备都在浦东新区付尾款之前出手。 程澜想着自己的账户余额，终于又难得的激动了一把。 她存款有九位数了！ 至于这钱要不要拿去投资，再看。 股市，至少华国股市暂时不能进了，樱花国和毛熊国的浑水她现在也不想再去淌。 先放一放，买短期理财吧。再考察一下各国市场。 海南岛的1.575亿尾款是明年二月中旬前付清就可以。 还早，还有九个月。 至于浦东的地皮拍卖，听说定在十月成立。 国家肯定是希望买了地皮的人好好投资浦东新区，能减少政府在基建方面的投入。 那么大一个新区，要打造出一个新气象，投资怕是要几百上千亿了。 如果能让商人承担一部分自然是好事。 香港房地产商在香港就以能囤地著称，希望来了内地不至于此。 那就是低价拿地皮，然后搁着不动。等国家投入大钱把基建做好，让地皮大涨之后转手或者开发。 这肯定是会令中央政府不大高兴的。 不过，据王千惠说，香港来内地投资的大商人目前基本只有李嘉诚和霍英东。 但霍家在香港没搞房地产的。那香港竞拍的主力就是李嘉诚了。 这个人也是鼎鼎大名啊！1990年1月，他就在人民大会堂受到过邓政委的接见。 那句‘我自己是争取活到97年......我活到97年，就是要中国收回香港以后，到香港自己的土地上，走一走，看一看’就是对李嘉诚说的。 台湾那边则是有个汤君年。 这都是非常有实力的商界大佬！ 这里头，程澜比较钦佩的自然是霍英东霍老，长津湖等战役的民间后勤啊。 主席1965年就亲自邀请他来天X门二楼参加国庆大阅兵了。 听说当时他为了避开港英当局的视线，自己背着干粮低调北上的。 不过，他那么大个商人在华国国庆前后没在港岛露面，还是被发现了。 这会儿高煜问起她是不是和梁嫂子说股票已经不能买了。 程澜道：“现在应该真的不能买了，你手头有也赶紧卖掉。物极必反，这一波已经涨了很多了。” 高煜自然知道涨了很多，他当年被扣了200块支援新兴的股票市场。 发下来的纸质股票他一直就搁写字台没动。 今天他听到几个嫂子在和梁嫂子嘀咕，说这几天股市又涨得很好。 然后梁嫂子就说是程澜和她说的不能买。人人都知道赚钱的时候，就是不能再进场的时候了。 “人家小程是京大经管系的老师，算是专业人士。她说不能再买了，涨也别买。我不买。你们谁要买谁买吧，反正我告诉你们了。” 于是高煜回来先打电话去股市问了问行情，这才发现自己那200块涨成2500块了。 这涨幅好惊人啊！ 然后他才打电话给程澜。 程澜道：“换一个人来问我，没准我就打太极了。可梁旅长是你的上级，对咱们一直又都还不错的。” “真的要跌啊？” “我可能踩不准最高点，但大趋势肯定是要回调了。大资本、大户应该都在悄悄的准备撤了，趁着很多散户的资金入场掩护。这会儿进去，也许能再涨一段时间，但后面肯定多的都要赔出去。” 高煜道：“这个得去现场柜台卖才行。北京有个点，我送回来你都帮我卖了吧。” “好！你赚了钱也给孩子们买些东西。省得他们都觉得你好穷、好穷的。” 高煜汗颜，他闺女给灾区捐零花钱都一次就捐了2800多。 他们会觉得他是穷爸爸实属正常。 “好，我捎一些别人的可以吧？” “可以。” “那成。” 下午高煜下班就去敲梁旅长家、吴参谋长、王政委的门，“我要卖股票了，送去北京的股票交易点卖。你们要不要一起？要的话，晚一点送我家来。我明天就托人送回去，过时不候啊！” 给这几人说了，他们自然会给亲近的下属也说一声。 梁嫂子道：“你也要卖了？” 高煜点头，“是的，我媳妇儿说涨太多了，大趋势肯定会回调。哪怕再涨一段，也改变不了这个趋势。少赚当赢吧！” 晚一些，果然这栋楼不少人都来敲高煜的门。 幸亏他把自己的司机和勤务员都叫来帮忙做记录和清点，这才没有搞得自己很累。 不过最后他还是自己核了一下总数。 这么一算，一个人2500，那这里有有二三十万了。 看来绝大多数人还是选择相信他媳妇儿的判断。 算了，还是别托人了。 他用一个密封袋封好。让司机明天下午开车去北京，交给他媳妇儿。 消息传到下头的团、营、连，明天上午要送来也该送来了。连长以下就没有摊分了。 说了过时不候就过时不候。 他纯帮忙的。 高煜觉得他手头的股票还是卖了好，省得他也成了旅部众人眼中的股市风向标。 回头亏了，莫名其妙就怪到他身上了。 司机小范第二天下午六点多赶到北京，把用密封袋装着的市值三十多万的股票交给了程澜。 “嫂子，麻烦您了。” “没事。还没吃晚饭吧？兰草，去楼上让阿姨给小范下碗牛肉面端下来。” “是。”兰草起身往五楼去。 841 第 841 章 石阿姨如今主打的…… 石阿姨如今主打的就是一个陪伴, 陪着方真到处散心、游玩。 毕竟她已经不年轻了。当年带高煜的时候就三十来岁，如今都六十了。 楼上做饭、打扫卫生有另外的阿姨！手艺还不错。 程澜说完对小范道：“出门饺子进门面，将就吃点别嫌弃！” 小范赶紧摆手, “谢谢嫂子。” 他吃了晚饭会开车到四合院留宿。 肖晚接到电话，给他准备了住处。明天他和工作人员一起吃工作餐就好。 不过, 小范不用等着拿钱回去。回头钱会直接到高煜的账户。 说实在的, 进天带着市值几十万的股票单独开车到北京, 他还真有些担心遇到抢劫的。 治安又有点不好了嘛。 所以他半道都没有下车吃饭, 厕所也没有停车上。 早上少喝水就行，他忍得住。对当兵的说，这不叫事儿。 估计没人觉得开军车的会随身带多少钱。而且当兵的还有枪。 再说了, 真出了事部队能不一查到底？谁不要命了敢硬杠部队？ 所以，这一路他平平顺顺的就过来了。 他明天吃了早饭就走。 嫂子四合院的粤式餐点很好吃的。他一想起来, 这会儿嘴巴里就开始分泌唾液了。 小范走的时候，悦悦很热情的跟着程澜把他送到门口，“小范叔叔慢走——” “别送了, 回去吧。” 悦悦回到屋里，立马对程澜道：“妈妈, 继续放啊！” 她们三母子刚才是在看自己拍的录像。 先放了悦悦一岁出头刚会走，手脚不协调, 走着、走着还会原地摔的录像。 程程认出了里头奶呼呼的姐姐, 倒在沙发上笑得好大声啊！ 然后, 就轮到他的了。 悦悦正觉得出了口恶气呢, 小范叔叔到了。 只好把录像机暂时关掉了。 “好, 放、放。” 结果放到程程原地摔，他连自己都笑。 悦悦也就懒得和他多计较了。 第二天，这一袋股票就被肖晚开车送到股票交易柜台卖掉了。 因为成交时间不等, 所以价格上可能会有一分钱、两分钱的区别。 那也不记名，不知道到底哪张是谁的。 于是就全部加起来算平均数。 程澜的股票之前也是她来帮着抛的。数量之大看得肖晚实在有些触目惊心。 她其实也投资了一些，但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就万把块。 买的时间还集中在今年。所以她全部抛售了只拿到了六万。 这钱完全够她买单位分的福利房了。 不过，她问了问一起入职，同住了两年的同事。 对方苦笑，“前头那么多人，集资建房哪可能轮到我们？而且，我们那一届的......” “程氏公司还缺大学生呢。你要不也停薪留职来试试？” 那边犹豫了一阵道：“去了，是不是得给你当手下啊？” 肖晚道：“自然是得有个先来后到啊。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肖晚想到这里，股票已经全部卖出去了。 不过，这钱还在账上，今天拿不到的。得T+1，也就是明天才能到帐。 她都写的高煜哥的银行账号。 等肖晚走出去，有两个关注她挺长一段时间的大户拦住她的去路，“妹子，能不能找个地方聊聊？” 肖晚道：“你们要做什么？” 她倒是不怕，她打这俩男的不成问题。 但是，很莫名其妙啊！ “妹子你放心，我们没有恶意。就是想跟你打听一下，干嘛最近抛了那么多股票？” 他们观察过她的数目，抛售的股票有点多。 肖晚道：“哦，那出去找个地方坐下说吧。” 她出去的时候瞥了一眼另一个也是来帮程澜姐抛股票的人：程姝。 确实量很大，所以前后一共有十几个人在操作，也不是每天都来。 没想到这样都被注意到了。 程姝原本是在海南监督账户的资金有没有全用到建设上。 但如今海南房价涨成那样，几乎所有人都把房子当成了金融资产，在不断转手中快速增值。 反倒不太关心房子本身盖得如何了。 而且，萧应也确实没挪用建设资金。 如今二十几层楼的主体看着已经修建得差不多了。 估摸过年前后就能封顶，然后搞内部的园林等。 93年劳动节交房应该不成问题。 所以，她就被调回了北京总部的财务部门。 程昕去了漂亮国几年，已经历练出来了。 眼见肖晚被人盯上带走，她朝门口跟来的退伍兵保安使了个眼色，对方便悄悄缀了上去。 不管是为了什么缘故，肯定不能让肖晚出事。 肖晚坦坦然然的跟着人往旁边的茶楼走去。 对方点了一壶茶，四盘点心，瞧着好像没什么恶意。 “妹子，你是卖你自己的股票啊？” “不是，我老板的。我老板觉得已经涨了这么多，担心回调。所以准备卖出九成，然后继续观望。” 这不是要去成都买别墅么，程澜的钱都在公司。她就准备再卖一成股票。 还在涨，涨得她都有些害怕了。回头回调起来，怕是比之前400点那次幅度更大。 两个男子对视一眼，“我们在程氏集团会所的私房菜馆看到过你。方不方便问一下，你的老板是程澜？” 肖晚脸色一沉，“你们跟踪我？” 她这么大意的么？居然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 那两人赶紧摆手，“没有、没有、没有。我们就是炒股赚了钱，想着去享受一把高官的待遇。然后在那里看到了你，你好像还是个管事儿的。瞧着眼熟得很，这才留意到你的。” 肖晚是看着那两人刚才从大户室出来堵她的。 大户如今的门槛是100万。 那说他们赚了钱，也是肯定的。而且还是赚了大钱。 所以，想去程氏私房菜馆尝一尝给首长做饭的大厨做的菜也是合情合理的。 肖晚道：“是，我老板是程澜。怎样？” 她伸手拈了一块点心来吃着。 那两人对视一眼，“程老板既然这么说，我看咱们也陆续出手了吧。妹子，交个朋友吧。我是说字面意义上的朋友。你看你这么年轻就在程氏集团当高管了。我们肯定不敢小觑你的。” 肖晚道：“行，我们做生意的，和气生财。我叫肖晚，大学生！” “大学生啊，那就怪不得了。之前程氏是高薪招聘大学生来着。我叫方远、是哥哥。他叫方近，是弟弟。我们就是之前抓住机会这才成了大户。能认识你很高兴！” 他们兄弟是没什么靠山的那种。这一波就是运气好赚到了钱。 程澜那样的大人物他们不敢去结交，人家估计贵人事忙，也记不住他们。 但这个小姑娘显然在程氏的地位不低。 那能结识她，也是非常不错的。 肖晚道：“能在股市挣到钱的，心理素质都非常的强大。不然经不起涨跌前几翻几覆的折腾。” 行吧，程澜姐都在结交民间的奇人。譬如那个曾清嘉，不就是入了她的眼么。 如今萍水相逢、泛泛之交。如果不值得深交，那以后慢慢疏远就是了。 今天倒是不必端着。 她说不端着，真的没端。不客气的一样点心尝了一点，又喝了他们替她点的奶茶。 “二位，我想在北京买套房。除了团结湖小区，你们可知道有什么别的选择？” 方近道：“现成的没有，最近都没关注北京房子这块。不过我们可以帮你打听着。” 肖晚留了自己办公室的电话号码给他们，“那行，这个电话白天可以找到我。今天就多谢招待了！” “哪里、哪里！我们送你回去吧。正好我们也要回去准备开始卖了。” 这两人算是卖在最高点，逃顶十分的及时。 两人为此十分的感激肖晚，给她找房子很上心。 程澜听肖晚说了不由笑道：“嗯，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一些不是坏事。” 她有这个四合院，还有华侨公寓两套房。平房和洋房是不大算再在北京买了。 可能就以后商品房发展起来，再买套电梯公寓。 华侨公寓虽然好，但毕竟跟她一个年纪，都快30年了，没有电梯。 京大的教授楼，她是不抱什么期望了。如今房地产改革都到这一步了，而她要轮上还早！ 系主任给她暗示的，等她拿了博士学位回来，论文再多发一些，就够资格去申请副教授了。 还说她去哈佛读博，比国内的人可要多花两到三年呢。拉慢了这个进度。 不过，哈佛博士的含金量之高，世界公认。 所以，只要她把博士学位拿回来了，副教授的位置可以说就妥了。 能拿到学位，学术造诣肯定十分优异，高质量论文少不了的。 而京郊的别墅，她婆婆不是心心念念要买么，把机会留给他们吧。 省得除了军区，在哪里都是住她的房子，不自在。 嗯，华侨公寓的第一套房其实是高煜买的。他借了老太太的钱，去刘权那里入股。 攒够买房子的钱，也把刘权扶了一程，他就撤股了。 不过，那套房被当成彩礼给她了，写的同样是她的名字。 这会儿肖晚想买房，程澜道：“能买四合院就买四合院，不然也在好地段买。团结湖小区的地理位置目前确实有点偏。不过听说那旁边要修国贸大厦来着。” 肖晚道：“我目前就这六万，买得起什么四合院？如今四合院多金贵啊！六万，大杂院能卖个西厢房给我就不错了。” “那就没什么可取了。住大杂院厕所都没有，每天还得去排队倒夜壶呢。你看着买吧，没准有人缺钱会卖单位分的宿舍。那就在二环以内了。” 肖晚点头，她也是这么考虑的。 两个人在客厅说着，程程在一旁的拿着他的‘飞机’、‘大炮’、‘坦克’在给他圈起来的软垫上打仗。 兰草则在屋里收拾去成都的东西。 就去两天，主要还是程程的东西比较多。 程澜手机响了，她接起来，然后道：“嗯，楚锦程，帮你带东西啊，没问题。你拿过来吧！” 楚锦程是在发改会和私立学校中间的地段租了一套五室的大房子住着。 一家四口加保姆就要四间房，还得给舒洁留出一间设计室。 没五室是真不够。 他也是在等北京的商品房上正轨，然后买一套电梯公寓。 他四川的超市生意做得挺好，又在海南买了整整十套房。倒是不用先在北京买一套来抗通胀。 肖晚明显就是打着买来抗通胀的主意。 以后再买别的，可以卖了置换。 看样子，她也是不指望单位分的房子了。 不过，她明年到底会不会留下，程澜没问。到时候顺其自然吧。 842 第 842 章 周六下午程澜没课…… 周六下午程澜没课, 所以买的是下午一点的机票。这样省得抵达的时间太晚。 十一点半她们就坐车出发了。她和程程、兰草还有舒敏一共四个人。 程澜打的主意是在VIP等候厅垫个底，然后上飞机去吃午饭、睡午觉。 头等舱的座椅放平了，系上安全带睡觉还是挺节省时间呢。 北京飞成都三个小时抵达。睡醒了, 差不多也就到了。 程程还蛮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吃饭的，尤其是吃自助餐。 他在等候厅吃了点东西, 然后让兰草抱着他, 五颜六色的小糖果一样揣了一点，兜里揣得鼓鼓囊囊的。 程澜看到了便道：“拿出来我数数。” 一共拿了12颗。 “睡觉前我再数，要是少于10颗你就惨了。” 大家按自己喜好吃着这里提供的自助餐垫底时，程程就在那里数他的糖果。 他居然能数清楚1——10的数了。直接数出来10颗在桌面上推给程澜。 程澜一把扫进手提包的隔层里。 然后程程就去挨着奶奶坐了，蔫搭搭的。 最后准备上飞机的时候程澜和兰草推着小行李箱走前面, 舒敏就负责抱程程。 等上了飞机，程程也要跟着奶奶睡。 四个座位在一排，座位可以两两挨在一起。 程澜道：“要跟着奶奶睡也可以，把你兜里藏的那几颗糖交出来。” 这回没装得鼓鼓囊囊的了。 舒敏笑, “程程，你想骗过你妈妈可不容易哦。” 拉着她走最后，快速又去抓了几颗糖。一个兜放两个！ 程程的糖和人很快就都被转移到程澜那里了。 他抱着胳膊坐在儿童座椅里，有些气鼓鼓的。 飞机马上要起飞了, 等一下还要再提供正餐。让孩子在飞机起飞前和饭前生气肯定是不行的。 程澜笑着问道：“你是喜欢这个糖纸，还是就是想吃这种糖呢？” 糖吃多了败口味的, 平常也没见这小子多爱吃糖。 程程道：“糖纸。” “那好办啊。回头咱们到了林老太爷那里, 找一个空瓶子，你就可以把所有的糖都剥了放进去。这样糖纸就都收集到手了。或者遇到那些老爷爷、老奶奶, 你一人给他们发一颗请他们吃，让他们把糖纸给你就好。” 他们预备今天四点飞到双流机场，然后去都江堰看刚回成都不久的林爷爷。 干休所里挺多老头、老太太的。 今晚他们就住干休所内部的招待所。里头离休老干部的亲属来探望, 是可以留宿的。 林爷爷已经去帮她们开好了两个标间。 明天上午去都江堰水利工程参观，下午回城看房子。 看房子而已，要不了多少时间。如果明天下午时间紧，完全可以后天上午再去。 双流机场过去都江堰66公里，有车很方便的。 程澜已经打电话让成都分公司的人安排商务车来接了。 程程听了这个关于糖纸的安排便又开心起来。 飞机起飞的时候，程澜依然是引着他张嘴吃水果，减少耳膜承受的压力。 等飞行平稳了，一点半左右就开始上午饭了。 他们一个小时前垫了个底，现在吃正合适。 等吃好，把程程也喂饱，两点。 程澜极小声地给程程讲睡前故事，两点一刻不到小家伙就睡着了。完美！ 程澜也闭上眼休息。睡了一个多小时，飞机要准备降落了。 空乘来把大家叫醒、再检查安全带系好没有。 四点，着落。 程澜抱着还没有醒神的儿子走前头。舒敏一手拉一个迷你行李箱，她自己的和程澜的。 兰草主要是拿程程的东西。他东西多，还有一辆折叠的儿童推车，兰草两手都不空。 等上了商务车，程程还是趴在妈妈身上，两腿岔开夹着她的腰。 程澜也由得他，用安全带把他一起系上。 差不多六点的时候，车子就开到了干休所门口。 司机帮着兰草拿东西下车。 程澜左手侧方抱娃，还是让程程夹住她的腰。然后走到门卫室窗口拿着签字笔登记身份信息。 直接登记的她是林爷爷的孙女。当初都上了户口簿的，有法律效应。 办签证都要认这层关系的。 林爷爷显然也打过招呼了，士兵检查过她的身份证就让她们进去了。还给林爷爷打了电话。 林爷爷在和马爷爷他们一边聊天、一边等着。 这里是正师级以上才能来疗养的干休所。 差不多就是当年在大院一起住将军楼那帮老兄弟。 这里头风光极好，医疗条件自然也是极好的。 大家可以在家享受天伦之乐，也可以来这里和老兄弟们一起消磨离休后的时光。 他们的离休工资高，都是四位数起步。譬如林爷爷就有1500多一个月。 一个个手头都有从军几十年的人脉。所以各家的儿孙来得可勤快了。 要回城，交代干休所的工作人员给备车就是了。 半个月前去北京喝球球的百日酒，就是干休所派车把他们统一送到双流机场。 前几天回来，又是派车去机场接的他们。 这里的所长是正团级，和高煜一个级别的。不过，如果不调岗上升的空间就有限了。 这会儿接到电话，林爷爷道：“来了。小魏，让小食堂的人上菜吧——” 他自掏腰包加了几个硬菜。 马爷爷他们和程澜都相熟，就是舒敏也是认得的。便叫了把他们的菜都端过来，一起吃。 这样更热闹！ 程澜打发司机回去了，自己在附近随便吃点，拿发|票报销。 她们经由哨兵的指引，很快来到食堂。 路上舒敏就嘀咕了，“这条件真好！果然一个级别有一个级别的待遇。” 她是副团级退休的，享受正团级待遇。可住不了这么好的干休所。 高睿勉勉强强能吊车尾。 不过，她儿子也快上副师级了。如无意外，也就是明年的事。 这么热热闹闹圈了一桌吃饭，席间很自然的聊起程澜明天要去看的锦绣花园的独栋。 一众老爷子也是众口一词：成都的战略意义很重大。 程澜道：“咱们在漂亮国的使领馆也都在人家战略意义重大的地方，彼此、彼此。” “这是自然。” 吃过晚饭，程程想起他的糖纸便向程澜讨了来，一个老太爷发一颗，“老太爷，吃糖！” 转了一圈还剩几颗，又分给了奶奶和妈妈、兰草姐姐。还有三颗他就自己揣了。 “好好！”一个个都笑嘻嘻接了过去。 程程长得奶胖、奶胖的，又有礼貌。可以说是所有老人家心中的梦中情孙。 尤其徐爷爷，徐懋宁和白惠还没有动静。他可惦记这事了！ 上次喝百日酒，程澜就没见到王维汉和王维娜的爷爷。 听说王老爷子如今在军医院的高干病房相当于包房了，得常年住院。 昔年的旧伤复发了！ 这些老爷子身上没有旧伤的少！徐爷爷就害怕自己也来个旧伤复发，直接嘎了，连曾孙都看不到。 而且，现在搞计划生育，白惠不是独生女。他们还只能生一个！ 他有些担心回头生个女儿。 将门肯定还是希望能有男丁继承的。马丹阳那样更胜过男丁的女娃娃有，但是少啊。 而且，太辛苦了！ 所以这会儿看到程澜的小儿子，他心头难免又是一重感慨。 程澜笑道：“各位爷爷，你们记得把糖纸给他。他要留着！” 林爷爷道：“哟，你小子还喜欢这样花花绿绿的糖纸啊？” 程程道：“给、姐姐。” “哦，那不错，还惦记着你姐呢。” 大家伙略坐了坐，林爷爷说领她们逛逛这干休所。 正师级以上的干休所，那都是修在风景十分好的地方。有些直接就是老建筑。 兰草把行李都拿去招待所房间，舒敏、程澜就带着程程跟他们去转悠。 程程可能路上睡饱了，这会儿精神很好。他要自己走！程澜就只好跟着他。 舒敏便推着展开的空儿童车走在一旁。 这么转了一圈，老爷子们回来在大厅看《新闻联播》，程澜她们就告辞回定下的招待所标间安顿了。 晚上还是程程和兰草一间屋，晚上还要加餐嘛。 带程程需要熬的夜，都是兰草替程澜熬的。不然程澜也不至于借15万给她买房了。 今天奔波了有些累，大家伙早早的就洗漱上床了。 程澜和舒敏足足睡了十个小时，到第二天早上七点才睁眼。 这会儿外头的空地上，老爷子、老太太们已经在晨练了。 舒敏道：“原来你奶奶每天早上七点半晨练还算是晚的了。他们真是瞌睡少！” 方真晨练的动静，住四合院的时候程澜自然也听到过。 她打个哈欠道：“是啊。” 吃过早饭，林爷爷、马爷爷、邱爷爷他们直接让干休所派车，陪着程澜她们游览都江堰的水利工程去。 两千多年前李冰太守治水留下的都江堰，至今都还在福荫成都平原。 包括程澜老家X山都深受其惠，确实是非常伟大的工程。 干休所的司机全程陪着，帮众人照相。 青山绿水的，特别出片。 中午大家就在附近农家乐吃的，林爷爷乐呵呵的买了单。吃过回干休所午睡。 然后林爷爷、马爷爷、邱爷爷闲着无事也坐着程澜的车回了成都。 差不多四点抵达的售楼部。 三位老爷子站在漂亮国领事馆门口看了看。 邱爷爷道：“这是85年关系正好的时候建的。有一个在这里，要去漂亮国倒是方便。之前老王还说他要去漂亮国看大孙女，结果没想到还没成行就到医院长住去了。这以后就更不可能出国去了。” 马爷爷道：“那还是老林福气好，前几年就去住了半年。” 林爷爷点头，“那是，都是托我家澜澜的福。走吧，去看看锦绣花园。” 他是亲眼见识过漂亮国别墅的。马、丘二位当年没有出去访问过，只看过电视、电影里的。 这会儿走到售楼处，看着硕大的彩色宣传图册就有些看住了。 马爷爷道：“跟毛熊国的样式截然不同。” “是啊。” 林景东和闫淑芬也开车过来了，今天周日嘛。而且闫淑芬来过，可以给程澜介绍一下。 结果车门一开，看到这三位老爷子还不嫌累的也跟来了。 等听说他们上午还一起去逛了都江堰，闫淑芬道：“真该让那些坐办公室的年轻人来看看您老几位这个体力。” 都江堰逛一圈，那怕是有两万步。 这几位都是年轻时当兵打熬出来的好身体。 澜澜和兰草的体力也挺好。舒敏跳舞的，对她来说两万步也不算太多。 啧，闫淑芬自问自己走了那么远，肯定这会儿精气神不会有这么好。 843 第 843 章 程澜对锦绣花园周…… 程澜对锦绣花园周边的环境挺满意的。看过内里楼间距之类的也觉得挺好。 这回头打造出来真的不错的。而且围绕这里应该很快会形成成都的第一个富人区吧。 于是直接就决定要买了。 最后挑中一栋地理位置特别好的, 占地将近两亩。 她一次性的付清，还能有8%的优惠。再加上税费一共付了600万。 这样到装修好、家具+家电置办齐全，估计要飙升到800万了。 几个老爷子都惊了一下。他们就算是社会上的高收入人群了。 但目前一年全算上也就三万左右！ 看程澜买房子这个爽利劲儿, 啧！ 闫淑芬道：“还真跟买大白菜一样了。” 林景东也道：“我算是知道高睿为什么那么投入的换了赛道做电脑生意去了。” 舒敏道：“这又不是高睿买的。” 林景东道：“但挣了钱，买东西自由的感觉是一样的。” 舒敏点头, “那倒是。我们准备等北京有别墅卖了, 再买一栋。嗯，这回让高睿买。” 说着想起上个月高睿又往漂亮国寄了十二万。 加起来就是三十万，都够当初在海南买两套房了。 海南的房子涨到3000一平了。直接翻倍都不只！ 算了，不想了、不想了。高睿说得没错，不能光盯着钱。 高煜得了那么大好处, 他们给二房、三房的侄儿、侄女出钱买电脑、治腿都是应该的。 而且，六月初高灵母女就要跟着程杳的私人飞机回来了。 漂亮国的大学五月底放暑假，程杳要回来看看她的生意。 三月初过去的，六月初回来, 治疗期三个月。 她前两天打电话关心，三弟妹说还是会有些长短腿。但一边的鞋垫垫高些、别走快了，就不太明显。 这已经算是恢复得不错了，没白花30万！ 她的钱啊！ 好吧, 她都舍得80万去定制个人专属的护肤品。如果不舍得出这30万，肯定要被戳脊梁骨的。 所以当时她还关切地道：“还有得治就不用急着回来。杳杳下次再飞回来, 你们跟着就是了。如果后期不住医院了, 可以在澜澜的俱乐部等着。她应该国庆后还会回来的。” 三弟妹道：“已经可以勉强走路了，再在医院待一周就好。长短腿是没办法的。” 这会儿林景东看看直接刷卡, 一次性付了600万的程澜。 心头有些懊恼时机不凑巧。如果是在他退休后房地产也才大兴，倒是真可以去给澜澜管房地产公司。 这里买好了，众人便回大院了。 明天是周一, 程澜她们还可以在军区歇歇，下午再坐飞机回去。 歇一歇，这一趟的行程就不显得那么赶了。 她们就在林爷爷那里安顿。大伯母已经请钟点工把屋里打扫了一下。 林景东道：“哦，你那个堂哥程潇，如今调到总部来了。我让秘书给他打了电话，让他下了班带着媳妇儿来吃晚饭。还有程岩和徐雷我也叫了。省得你再奔波，明天就在家好好歇着吧。” 程潇如今是副营级，刚好可以让媳妇儿米娜随军。不过他媳妇儿不是太满意如今的生活。 当兵嘛，户口要从农村迁到部队的。所以，就没法领那一年1500的分红了。 因此他们两口子手头都没什么钱。 海南买房子，还是程岩借了四万给他们。三万做首付，剩下的一万可以月供大半年。 之前看着涨势大好，回国的程姝又主动借了两万给他们。让他们撑着，不要着急卖。 至少要撑到程澜开始卖房子了再卖。 所以，米娜自觉他们那一房是家里最弱的。她在两个大姑姐跟前说话都不能大声了。 明明程潇才是男丁，现在却混得最差，被两个姐姐扶贫！ 所以米娜决定，等海南的房子卖了，把两个姐姐的钱还上。她要拿着剩下的钱投资。 程潇道：“你懂投资么，你就要投资？” “我不懂。可是二姐懂，我本来准备问她的。现在澜澜来成都了更好，我找机会问问澜澜去。” 程澜这会儿听了大伯的安排道：“好，让大伯费心了。” 这两姐弟都没带孩子，就直接是四个大人过来的。 闫淑芬自然懒得做饭，同样是在小灶食堂安排的。 吃席的时候，徐雷挨着林景东坐的。两人一边小酌、一边聊天。 而米娜就挨着程澜坐的，十分的殷勤。 程澜挑眉看看程潇，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啊。你有什么事要找我？ 程潇微微摇头，回头再说吧。 程岩本来想和程澜好好说说话的，位置让弟媳妇抢去也只好算了。 她挨着舒敏坐下，陪舒敏聊天。 舒敏知道程澜这个堂姐也挺厉害的，便托她帮自己在锦绣花园附近找个可以做舞蹈室的地方。 “我回头可以来盯着装修啊。澜澜，到时候就按波士顿那栋别墅的样子装吧。” 那确实是程澜喜欢的风格，她点点头，“好！” 程岩便答应了下来，“好啊，高伯母。我替您先寻摸着。” 林爷爷道：“那舒敏，你直接住我那儿好了。我那房子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军区嘛，你住着应该也挺习惯的。” 舒敏想了想，“好的，林叔。” 远一点不怕，她回头买辆车来开好了。嗯，有钱想买车就买车确实很不错。 闫淑芬听她口气这么随意的就说要买车，也艳羡得很。 吃过饭，大家一起朝林爷爷的房子走。 程潇被林景东叫去问话，问他愿不愿意调到后勤部门。 这是林景南托他的，帮扶程潇一把。要帮扶，当然是调到自己麾下更方便。 他也看过程潇在军中的记录了，表现还不错，而且也读了军大的。 景南当年去程家村，他们家是欠了程叔的情的。 澜澜这里除了那四年在林家住了住，做生意他们给予了庇护，其实林家也没做什么。 听说当年程家村的人把景南当成程叔捡回去继香火的男丁。除了程卫东，其他人待他都是极好的。 那这情，就回报在程家唯一在军中男丁身上吧。 程潇想了想道：“林大伯，您容我想想。” 林景东点头，“行。” 程澜也差不多猜出了大伯的用意。 她落后几步，主动问米娜，“嫂子，你是不是找我有事啊？” 程岩也好奇的看过来，不知道弟媳妇有什么事非得找程澜帮忙。 如果还需要借钱什么的，她和大姐也不会吝啬。 毕竟就这么一个亲兄弟，以后爹妈老了还要靠兄弟和兄弟媳妇照顾呢。 几万块对如今的她和大姐，不算什么大事了。 她开的小食品厂，依托着澜澜、小地主还有村里的超市，效益相当不错。 当然，她也努力让她的东西别让他们赚得比进别人的货少。 至于大姐，纯是沾了在国外工作几年、同时刀呢儿又快速升职的光。 所以程岩也道：“对，你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好了。澜澜不是外人！” 米娜道：“澜澜，我和你潇哥都不懂投资。回头海南的房子你卖我们就跟着卖。可那么多钱拿在手上，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程澜道：“你不存银行么？” 她其实也打听过村里人回头跟着她卖了房子打算拿那钱做什么。 大部分人都说存银行吃利息啊！ 十几万村银行，一年能拿到三万利息了。 米娜道：“银行利息在降了。我觉着不可能一直这么高利息的，而且利息也是跟着物价的涨幅来的。十年前的一张大团结能买好多东西啊。可如今多几倍钱可能也买不到那么多了。我就怕这钱放着、放着，它就不值钱了。” 程澜看了米娜一眼，“你什么学历？”挺有见识的啊！ 十几万呢，以现在绝大多数人的观念来看一辈子吃用不尽了。 “初中。” 程澜道：“有些可惜了啊，其实可以继续往上读的。晓华你知道吧，如今在北京上大学。毕业后就会直接进我公司，从中层做起。要不你也去拼一下，试试考个......大专！以后就学经济。” 米娜道：“我都结婚了，人家晓华没结婚。” “又没孩子怕什么？就是有孩子也不影响啊，让你妈妈、婆婆来帮你带就是了。这个你真的可以想一想，又不是没人走通这条路。回头等程程上幼儿园了，我也要问问兰草要不要考大学的。对了，你是想问我拿着钱怎么投资的事是吧。这一点，我早就在村里说过了。” 程澜说着对米娜点点头，走前面去了。 程程坐在兰草推着的车车里，已经回头看了她几回了。 米娜看着她的背影道：“早就说过了？我不在村里，没听到啊。二姐，你知道是什么吗？” 程潇想了想，“我捋一下啊。” 澜澜关于投资的事其实说得不多。 “啊，我想起来了。她以前让村里人去北上广深买房子来着。你看她国内的生意也集中在北上广深和香港。香港的房价贵得吓死人，这就直接不考虑了。” 澜澜那个96平的半山豪宅，都500万了！ 她说如果自己如愿考上了香港中文大学的MBA，就借给自己住。不收租金！ 另外，她在更高一点的地方还有一个楼上、楼下加起来240平的。 这就更贵了，1500万！ 至于程杳的山顶别墅，那更是要把人吓得腿软的贵。 一个亿买的，现在值两个亿了。 就算是小地主买得早，又不想她们买在半山、山顶的，如今也要三万多一个平方。 不过就这，澜澜还跟自己说，买得起可以买，看涨！ 首付三成，回头月供。 哦，对了，千惠那丫头也在半山买了一套120平的。说是从去年买下来到如今，涨了55%了。 400万买的，现在要卖620万了。说到这个事整个人笑得开花开朵的，说她就光靠那套房应该都可以当千万富婆。 因为她当初去澜澜那里干，用的是六叔公的关系。 所以她舅舅、舅妈对此一直有微词。毕竟他们的孩子就只在村里小卖部做事。 所以之前在海南买房子，王千惠直接掏十万全款帮六叔公买了一套房。 这才算是勉强堵住了她舅舅、舅妈的嘴。 谁都知道，这房以后肯定是归他们俩的。 而且，六叔公名下还有北京团结湖小区的一套小房子呢。 随着物价上涨，这几年涨得也挺好的。 程澜说不和村里所有人讲投资的事。 但程岩和王千惠都是努力奋斗，兜里有钱，而且万一投资失败也不会怪到她头上了。 她就愿意和她们分享一些讯息了。 844 第 844 章 看如今海南那个涨…… 看如今海南那个涨幅, 程岩觉得自己怕是有了闲钱，确实也该往北上广深的房产进行投资才是。 试点之后肯定就要铺开了啊。 至于香港的，去看看再说吧。 澜澜和千惠都说那边还有20多平方的小房子。买来出租的话, 租金也足以覆盖月供。 众人在林爷爷那里坐了坐，徐雷和程岩告辞, 驱车离开。 他俩都有钱, 买了一辆桑塔纳开着。 林锦熙从自己窗户看到，叹口气。 她觉得自己如今过的连程岩这个小学生都不如了。 好容易炒海南的房子有了个发财的机会，结果都被自己戳脱了。 好在那套房归了肖晚那个死丫头，算是肉烂在了锅里。没便宜了外人！ 如今价格涨到3100一平了，之前两千多就卖掉的人都在失悔呢。 今天吃晚饭, 闫淑芬没叫林锦熙一家。 前段时间门两姑嫂吵了一架，至今还互相不搭理对方呢。 林锦熙决定她大人有大量，明天中午她请程澜吃饭，会喊上大哥、大嫂的。 一直僵着也不是个事儿。 毕竟肖晨以后的前途, 还有肖晚对象的前途都还要靠大哥拉拔呢。 所以，等看到程潇和米娜也离开了。她就上老爷子那里去了。 林景东也猜着是林锦熙来了，便上前开了门让她进来。 他本来要准备走了，也不好立即就走。不然岂不是成了看到妹妹来了就要走。 林锦熙叫了声‘大哥’就往里走, 直接就过去坐在了林爷爷单人沙发的扶手上。 “爸，我好想您啊！” 林爷爷之前吃饭没看到女儿就知道她肯定是把她嫂子给得罪了。 当下问也不问, 直接道：“你又怎么招惹你嫂子了？你嫂子那么好性子的人你也能给她惹毛。赶紧的, 给你嫂子赔个不是。” 林锦熙背对着众人瘪了下嘴，还是转过头来, “大嫂，之前跟你起争执我是有口无心的。你不要往心里去！” 闫淑芬当着公爹能说什么，只好道：“算了。”好歹公爹处事还不算偏颇。 林锦熙又转向舒敏, “高大嫂，你好！” 舒敏笑着回应，“你好、你好！” 林锦熙小时候去北京，也住自家婆婆那里。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了。 那会儿她就觉得这真是个天之娇女，活泼大方，学习也好。 以后读了大学肯定能有个好发展。 谁知道66年竟然取消高考，还正好让林锦熙遇上了。 林婶最后竟然只能把她嫁到了一个工人家庭保护她。 不过好在十来年前她自己咬牙高龄考上了大学，如今在教育局当着副局长。 儿女也都安排得还不错。 程澜也忙招呼道：“锦熙姑姑——” “哎，澜澜。哟，小壮士——” 程澜道：“程程，叫姑婆！” 程程盯着林锦熙看看，然后道：“姑、婆！” 林锦熙眉开眼笑道：“好乖、好乖。高大嫂、澜澜，我明儿中午在蒸蒸饭店给你们接风。爸，大哥、大嫂，一起来啊！” 林爷爷点头，觉得她这件事做得还算不错。 “好！” 林景东也点了头，“爸，你今天走了不少路，晚上好好泡泡脚。我们就先下去了。” 闫淑芬也跟着站了起来。 林锦熙没急着走，她还要问问肖晚的情况呢。 程澜听她问起，便随口提了提肖晚工作做得不错之类的。 看来炒股赚了六万的事，小丫头连亲妈都没提啊。 也是，锦熙姑姑本来就呕得不行。本来海南的房子她也有两成份额，好歹能分润几万。 结果之前都更名到肖晚名下了。 再和她说炒股赚了钱，那锦熙姑姑能直接跳起来。 林锦熙问过又道：“澜澜，你看海南的房价已经翻倍了。但是看着还在涨啊！你说我现在凑六七万再进去，不会套上吧？” 她大哥还有程澜都还没开始卖房子呢，她觉得应该还要涨。 程澜道：“这个我可说不好。中央什么时候会认为这整件事完全失控，出手干预。我不可能提前知道的。” “那你们都没卖呢。” 程澜道：“你不怎么不问问大伯呢？” “我问了啊，他也是这么模棱两可的。” 程澜想笑，亲哥都怕你到时候万一没赚到钱胡搅蛮缠啊。 林爷爷道：“你炒房子入魔了啊？” 林锦熙道：“爸，我本来可以赚三万的。结果就这么错过了，我不甘心。” “那你上哪凑六七万啊？” “我有三万，你女婿还有四万。到时候赚了钱我们按比例分呗。你女婿出差去了，所以没能上来看您。” 既然大伯都不说什么，程澜也就保持了沉默。 林锦熙道：“算了，反正你们卖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就行。” 都没有要拦着她的意思，那应该多少还是能有些钱赚的。眼瞅着海南房价蹭蹭蹭的涨，她实在是坐不住了。 这回程澜点了点头。 “那爸，你早些歇着。高大嫂、澜澜、小壮士，明天见哦！” 等林锦熙下楼去了，舒敏笑着对林爷爷道：“林叔，锦熙好像又活泼了不少。” 林爷爷道：“她儿女都安排得不错，自己工作也顺心。如今的爱人处处让着、哄着她。在成都，别人看在我和她大哥的份上，怎么也要让她三分。日子过得应该是舒心如意的吧。” 不管怎么说，女儿又恢复了旧日的几分模样。他还是老怀堪慰的。 省得以后到了底下，被她妈揪着问。 林爷爷这会儿确实感觉到一些疲惫了，“嗯，你们自便，我去洗洗睡了。澜澜这儿你熟悉，招呼你婆婆。” 冰箱里吃的、喝的都有，应该是大儿媳妇拿上来的。 程澜道：“好的，您歇着吧。” 程潇和米娜出了电梯公寓，往低级军官的宿舍区走。 程潇在这边分到一个60平的小房子，两室一厅，平房。 对此他很满足了。 不过他媳妇儿似乎还很有上进心。 等躺在床上，米娜道：“程潇，澜澜让我学晓华去考大学。她还说有了孩子让我妈或者是你妈来带就是。” 程潇把手放到手下，“那她肯定觉得你还可以。不过，全日制高考可不像我在军中考军校，差不多有一半的录取率啊。” 能被部队推荐去考试的，也还是军中文化程度不错的了。是这部分人接近一半考上的机会。 而且军校本来就有名额专门放过军中的人。 另外还有一些立功的士兵，可以获得保送的机会。 米娜道：“晓华是不是很聪明？” 程潇想了想，“是还可以，不过他们家重男轻女。要不是澜澜给村里的小女孩出小学、初中的学费，她连书都读不了。那会儿还没开始九年义务教育呢。” 米娜看着他，“那你觉得我呢？” 程潇道：“比不上澜澜和我一姐，但比我大姐好像没问题。” 米娜瘪了下嘴道：“一姐听说也准备要去考香港中文大学的MBA。至于大姐，她在漂亮国的社区大学也混了个文凭回来。程潇，要不我们去北京吧？林大伯不是问你要不要去后勤部门么。你可以争取去驻京办啊！澜澜既然说让买北上广深的房子，那等海南那套房卖了，咱们也上北京买房去。咱们到时候买两套，把爸妈也接去北京过日子。北京，那可是祖国的心脏，师资力量也很强。咱们孩子如果能在北京读书，起点比咱俩都高啊。” 按海南房子的涨幅，他们赚到的钱还真能在团结湖小区买两套小房子绰绰有余了。 程潇原本还在犹豫的。到这会儿后勤部之前风光无限的日子也到尾声了，现在调过去好像不是好时机。 不过，林大伯既然开口让他调过去，肯定会提拔、重用他。 关键米娜说在北京买两套房，把父母接去，以后孩子也在北京读书，真的说到他心坎上了。 “好，我明天就去给林大伯打电话。” 第一天，林爷爷也是七点多就起床去下头锻炼了。 程澜也跟着起来，拿了大伯母搁桌上的内部粮票和餐具去小灶食堂端早餐。 兰草在照顾程程晨尿呢。等下尿完，还要冲晨奶喂给他喝。 她朝食堂走的一路，也是不停的和人打招呼。有时候还要停下来听人说几句。 她回来一次性付600万买了一套房的消息，整栋楼都传开了。 排队的时候遇上了休探亲假的孟家成，程澜道：“你一会儿有没有事？” 孟家成摇头，“没有。程澜姐，你有什么事尽管说。” “吃了早饭过来帮我拿些东西去大门□□给小地主的妹妹，约的九点。” “行。” 等程澜打了早餐回去，林爷爷也锻炼回来了。 舒敏住在这里，肯定是不敢像在家一样睡到自然醒的。 她也起来梳洗好了。 吃过早饭，大家就很闲适的坐在客厅里。 孟家成看着时间门也过来打了招呼，把东西拿了出去。 程澜是懒得多走动，所以差遣他跑腿。 可程程坐不住啊。他指着外头，要出去逛！ 林爷爷道：“行，走吧，到处逛逛。带你去看看你妈妈以前锻炼、读书的地方。” 程澜只好跟着一起去。 正在走着，她的电话响了，大熊猫基地的人不知怎么知道了她回来的消息，邀请她去看大熊猫。 这次赚了不少，程澜前些天就又给大熊猫基地捐了200万。 盼盼那样的国宝都出来卖艺（骑自行车、举重等）挣钱了，其他性情温顺的熊猫也陪游客照相收费。显然国宝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所以她炒股赚了钱便又捐了。 “我明天有课，今晚就得飞回去。嗯，要不你等等，我问问我婆婆和儿子要不要去。” 她今晚就必须飞回去，但他们可以再待一待。 舒敏看看程程，“我倒是挺乐意的，就怕这小子不乐意。” 毕竟是在别人家，吵闹起来可不好。 程澜道：“九月份他就上托儿所了，也该学学离开妈妈了。” 林爷爷道：“我下午就要和老马、老邱回干休所了。澜澜你要试试让他离开妈妈，那你就把他放在这里。舒敏你也不要外道了才是。我从前儿子、女儿、孙子、孙女一个个的往你婆婆那儿送，可没拿自己当过外人。” 舒敏点头，“好的。” 高睿是说过林景东那会儿读大学还在长身体，贼能吃。上家来吃了不少肉呢。 行吧，如果只有她和兰草在，那就好办了。 其实澜澜平常上班去了，程程在家也能自己玩得很好。 要试试晚上看不到妈妈也行。 程澜点头，放开捂着话筒的手，“那行，我婆婆、孩子明天过来看熊猫。你们派车来接啊？好的，到军区大门口就好。” 845 第 845 章 中午林锦熙热情地…… 中午林锦熙热情地点了一桌菜, 很是大方。 她这个人，自己过得顺心如意的，就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了。 不然, 看这个也不顺眼，看那个也不顺眼。逮着她能欺负的人欺负！ 林锦熙拿公筷给程澜布菜, “我家肖晚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该骂就骂，该打就打。不用跟她客气！” 程澜点头道：“好，我不客气。” 林锦熙一滞, 闫淑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林锦熙也顺势笑笑, 又对舒敏道：“我也不知道你们跳舞的人适合吃什么, 只好打电话问了军医院的熟人，然后看着点了几个菜。能吃的话，高大嫂你也不要客气啊。不能吃，你直接告诉我，换就是了。” 舒敏点头, “这些菜就很好。” 席间林景东对程澜道：“我昨晚不是问你堂哥愿不愿意调到后勤部门么。他今早给我打电话，说愿意, 但是想去北京。但北京后勤部门就只有那个酒店了。现在倒是还属于军中，以后可能会切割。到时候他就不是军人了。” 程澜道：“一刀切啊？” 林景东摇头, “一刀切不了, 只能让酒店独立出去, 慢慢的按市值把购买、改建的费用还给军区。长远来看，显然是承包人更划算啊。要不是不让部队做生意了, 我是怎么都不舍得的。唉——” 林爷爷看他一眼，“一切行动听指挥！军委让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那么想做生意, 你脱了军装去承包？” 林景东道：“我不合适！” 他还等着海南的房子卖了再往上走一步呢。 程澜道：“那会是什么人去承包呢？” “我的意见是竞拍，谁给的价高给谁。但最后怎么发展，我说了不算。你想要啊？” 林景东眼睛一亮，程澜确实是一个好人选。 交到她手上，至少能确保那些脱了军装的兵以后的工作岗位和工资。 成都军区的人，应该上上下下也都信服她的能力。 关键她有钱，她能一次性的把钱都付了。这样少了好多变数的。 程澜道：“我想想。对了，我堂哥怎么说？” “他对于脱军装有些犹豫，但确实挺想去北京的。” 程澜就没有再问了。 70年代当兵，是人十分向往的好出路。但如今人的心思浮躁了许多。 既然潇哥不像高煜、高煊有坚定的想要富国强兵的念头。也不像小叔一心想守好云南边界的国门，那也由得他吧。 要做到师级才不会转业。他一直留在部队，也难以摆脱转业的结果。 高煊和小叔都副团级了，而且他们才33岁、34岁。未尝没有希望！ 高煜是正团级，明年应该就能到副师级。能不能肩扛麦穗还得看接下来的发展。但已经不用转业，可以做一辈子的职业军人了。 林景东倒是对让程澜接手那栋酒店生出了想法。 “这样，澜澜，等下吃完午饭我去和司令汇报一下，把你列为转手酒店的目标人选。你能一次性拿钱出来买断吧？” 程澜点点头，“但你们那地皮是租的吧？” “是的，不然那么好的地段怎么买得起啊？要一两百万一亩呢，全部拿下来需要五六千万！我们一年付租金都要付300万。我之前在北京待了那么久，打听来的是部队以后彻底不能做生意了。别说北京的酒店，就连望江宾馆都得拆分出去。还有外头的批发市场，那儿你要是看得上也可以卖给你。价格咱们可以商量。” 嗯，确实，地皮买下来更踏实。对方跟他说到房租，也是说卖了存银行的话钱可比300万多多了。 虽然最后没明说要涨价，但意思也很明白了。 程澜连连摆手道：“批发市场我不要啊，生意都被荷花池抢去好多了。” 林景东‘啧’了一声道：“行吧，咱们就谈酒店的事。” 程澜摇头，“我不想被人用地皮拿捏。你们是部队，对方不敢怎样。但换了个人可就不好说了。地皮不在手，我考虑都不会考虑的。” 林景东道：“得，我回头跟司令汇报了，跟你一起飞北京怎么样？我这就让人给我订机票，你手机借我用一下！” 程澜把手机摸出来借给他。 等他把机票订了下来，程澜道：“大伯，一年付租金300万。那利润大概是多少？” 这个是卖方需要向买方提供财务报表的。要是财务报表造假，交易可以作废。 这里头吃饭的都是军区相关的人，林景东肯定不想张扬。 程澜下巴朝手机微抬。他反应过来，在上头按起了数字。 程澜暼了一眼，800，然后又抹掉打了个1000。 懂了，800万——1000万。 也就是说她如果花6000万买过来，大概是20%的回报率。 嗯，这个回报率相对于目前的银行利息确实只是持平。 但程澜想要那块地皮。 而且地价是上升趋势，利息是下降趋势。 华国不是没有能人。这几年的通胀已经是逐年减少，应该很快会被控制住的。 林景东道：“澜澜，你给我一句准话。是不是那块地皮肯卖给你，你就会买酒店？” 程澜想了下，买下来去办抵押，应该不耽误后续付海南地皮的尾款，也不耽误参加浦东新区的地皮拍卖。 她点点头，“只要地皮归我，明年你需要转手的时候我就买你们的酒店，全款！” 林景东点头，“好！我去张罗。” 他走出去，直接拨手机到司令家里。老爷子中午都是要回去吃午饭，午休一下的。 果然，听说程澜可以一次性的付清全部款项，司令立即来了兴趣。 “可以，她能一次性的付钱当然可以。本着民主集中制的原则，我下午召开一个会，让师以上的干部都来投票。你就和她一道去北京吧。有事打电话就行，不用特地到我办公室汇报了。” “好的。” “还有，海南的房子盯好啊。现在已经3100的单价了，回头要是降了要出问题的。” “知道。” 敲定了这个事，程澜和林景东吃过午饭就回去拿上行李直接出发了。 程澜临走亲亲程程蜡笔小新一样的脸蛋，“妈妈去上班班、挣钱钱，好给我们程程买玩具。咱们明天见！” 程程依然对时间没什么概念。他也亲亲妈妈，学了最后一个字道：“见！” “是‘再见’。” “再、见，妈妈！” 林锦熙看看手表自己差不多该去上班了，“这小子说得很清楚啊。爸，一会儿我就不送你了，我去上班。” “去吧、去吧。” 闫淑芬之前吃了午饭就已经骑着自行车走了。 林锦熙这会儿下了楼，也是推上自行车离开。 林爷爷则是睡了午觉起来，才不紧不慢的和马爷爷、邱爷爷汇合，坐上干休所开来接他们的车。 程澜差不多五点半到的北京，和大伯一起到驻京办的酒店吃的晚饭。 遇上肖晚也在这边，她来看对象嘛。于是就叫了他们两个一起吃饭。 吃过了，四个人一起在酒店里细细参观。 肖晚瞪大眼，“程澜姐，不会是你要买下这里吧？” 之前俞爱华才跟她讲，不知道明年彻底不让部队做生意之后，这个酒店的归宿在哪里。 他这样的军官是要调回成都总部的。 但其它的士兵、服务员，部队安置不了那么多。就需要接手的人一并接收了。 那如果是程澜姐的话，事情就好办了啊。 “得先地皮归了我，我才买酒店。今天就随便看看。大伯，我‘六一’要去樱花国待三天，那之外暂时没什么安排。‘七一’喝了高煊的喜酒要去漂亮国和西班牙。买地皮这个事倒是不用急。” 林景东心道：你不急我急！ 他现在最挂心的事，第一是海南的那1500套房的，第二就是之前后勤部买下的最大的一笔资产：这个酒店。 这俩都能顺利出手，他就功德圆满了。 程澜还坐电梯上楼顶看了看。北京城有很多平房，所以这么从二十几楼看下去，视野非常的开阔。 但感觉以后要修商品房，还是会以高层楼房为主了。 林景东打回去问开会的结果。 司令道：“全票通过。一个是程澜的本事大家都是知道的，卖给她，几百个士兵和服务员就好安置了。军区可以省下一大笔安置费；二嘛，全款一次性付清省了好多后患啊。行，你先去设法促成地皮的买卖吧。” 林景东道：“司令员，程澜说如果是干活偷奸耍滑的，以后她也会裁撤。” “接手的时候不能裁。那之后，也不能随随便便的裁。我相信我们的士兵不是偷奸耍滑的人。” 这块地皮是主人是京里的某个机关单位。 他们那边肯定也是要开会讨论，报请上级批准的。还有一个流程要走！ 另外，驻京办的地皮依着林景东的意思，军区也应该买下来。 不然以后租金逐年上升怕承受不起。 海南的地价都要涨到40万一亩，是去年同期的两倍多了。 回头真的把房地产市场化了，租金肯定会大肆上浮的。 所以他对程澜道：“成都军区想要裙楼的那块地，以后驻京办就全部搬到那里头去。当然，到时候再从一个大门出入肯定不方便，需要隔断一下。” 驻京办不归后勤管的，邱鑫泉他爸如今就是在驻京办。 回头他再和程潇沟通一下，看是不是能把他塞到驻京办先干着。 脱不脱军装的事，看程潇也不是真的就一点犹豫没有。 毕竟都干到副营级了。 程澜道：“大伯，你先确定了对方肯卖再说吧。海南的地皮涨幅那么大，人家说不定不肯卖了啊。” 林景东点头，“嗯。要不要派车送你？” 程澜本来想说自己叫司机就可以了，看看肖晚又道：“你让小俞送我和肖晚吧。” 先送她回华侨公寓，然后就是两个年轻人的时间了。 林景东会意，“好！” 俞爱华就开着军车先把程澜送回去。 程澜到了门口道：“我就不招呼你们两个上去坐了。我走了，你们爱去哪去哪吧。” 俞爱华下车走到后面给她开门，“程澜姐你的箱子重不重啊？ “不重，你没看我单手抱娃能抱好久么？掰手腕你可未必是我的对手呢。” “那好，再见——” 副驾驶位的肖晚也给她做了个拜拜的动作。 程澜也挥手回应了一下，然后拎着行李箱上楼。 到了四楼，她开门把行李箱放进去。然后就合上门去了五楼。 先敲了敲门，然后再拿出钥匙来开门。 846 第 846 章 高睿知道是程澜回…… 高睿知道是程澜回来了, 便没有动弹。依然坐在那里和方真一起看《新闻联播》。 倒是悦悦迎到了门口来，“妈妈，你要买大外公他们那个酒店么？” 她前些天才去那里喝了球球的满月酒, 印象深刻。 高睿和方真也看了过来。 高睿道：“你婆婆说，她和程程反复洗脑, 现在小家伙虽然委屈巴巴的，但还是学会了说‘妈妈、辛苦’。还问能不能给你打电话。你晚一点给他回过去吧，也好让他安心睡觉。” 程澜点头，“好！对, 如果你大外公能说服人把地皮卖给我, 我就买。深圳的酒店还蛮赚钱的, 而且比做餐饮省事许多。四合院的客房一共就三十六间，有点少了。” 做酒店只要有客源，真的比餐饮省心。而且关键还是那块地皮。 至于餐饮，她可以像深圳一样引入其他餐饮品牌，然后自家的也安排过去参与竞争。 方真道：“你这花钱如流水啊。不会造成资金链紧张么？” “地皮到手就准备拿去银行抵押的了, 做生意不负债经营的不可能的。不趁着如今地皮还算便宜买，以后就不好买了。” 方真点点头, “你有数就好。别墅买了么？” “买了，600万一次性付清的。妈说回头她去盯着装修, 她还要在附近开舞蹈班。苏菲阿姨也打算开, 不过她是在军区附近。我觉得她的客源应该拼不过妈。” 跳舞这事儿就是针对有钱人家庭的小孩。肯定桐梓林片区有钱人会更多啊。 这个道理苏菲阿姨那么精明的人不会不懂。但相对的, 桐梓林的房租肯定比军区附近贵多了。 高睿‘啧’了一声，有些头痛地道：“她俩又要打擂台啊？可有得热闹瞧了！” 那以后舒敏就是生活享受上去向章含颖看齐, 事业上必须力压苏菲她才会甘心。 程澜又坐了会儿，就带着悦悦下楼了。 她开了灯就坐在沙发上了。 悦悦道：“妈妈，你是不是累了啊？” “有点儿。” 悦悦推着她的行李箱往里走, “那我帮你收拾箱子。” “你会吗？” “会啊，就该放好的放好，挂晾挂的晾挂起来嘛。” 悦悦边说边干，抬了板凳来，踩上去把需要晾挂的衣服挂了起来。 “妈妈，平时莎莉阿姨做的时候，我认真看过。你放心交给我！” 程澜笑了起来，“哎呦，我都能依靠悦悦了啊。” 程澜的衣服材质大多很好，平时需要熨烫、晾挂。 她请了一个叫莎莉的、从国外回来的伴读夫人每周上门来帮着打理。包括包包的保养也是对方在帮她做。 这位当年跟着出国公派留学的对象出去，把人照顾得周周到到、光鲜亮丽的。 对方就安心享受她的照顾，提到结婚的事就顾左右而言它。最后逼得没办法了，就说回国之后按照华国的流程走。 一直到毕业前夕才说大家现在已经有差距了，无法沟通。给了一笔看着还行的青春损失费，就把人扫地出门。 然后娶了能在事业上帮得上他的女同学，留在了漂亮国发展。 还赔付了国家出的留学的花费。 莎莉一开始肯定很气啊，相当于这几年她成了还要□□的女佣了。 可这个人对自己的祖国都无情无义，还能指望他对她有情有义？ 但莎莉在异国他乡有生存压力，所以还是收下了那笔钱！她应得的。 哪怕对方就此毫无心理负担。 然后莎莉就投奔了离得最近的一个程澜的俱乐部，在里头工作了一段时间。 她不敢以刚被抛弃时的状态回国，至少要找个落脚的地方。 程澜那里就成了最好的去处。她以前就常去消磨时光的。 等调整好状态回国之后，她就凭借自己那几年在漂亮国学会的打理和保养品牌包包、衣服、鞋子的手艺为富人做□□。 程澜就是她的第一个客户，然后又通过程澜的人脉帮她介绍了北京许多有钱人家的太太。 众人听说是给程澜打理这些的专业人士，便纷纷招她上门。 确实服务到位，客源就慢慢打开了。 如今莎莉自己开了家买手店，在替这些有钱人代购国外的衣服、包包、鞋子等。 店子程澜投资了30%。 漂亮国那边是齐欢在安排人帮着进货，同时还用程澜包的飞机运货。这里再多分10%的利润。 生意其实还相当的不错。 舒敏没事都喜欢去逛逛莎莉的买手店，看看时尚杂志，喝杯手磨咖啡。 悦悦也跟着去过几回。 程澜坐在沙发上养了会儿神，然后对悦悦道：“你上上下下的时候小心点啊。我去洗个澡，就准备睡了。” “哦，我知道。对了，妈妈，你别忘了给程程打电话。” 程澜脚步顿住，“小棉袄，幸亏你提醒我。” 那就泡澡吧，一边泡一边和小儿子说话。最好是能哄着他就那么睡了。 林景东第二天就去找‘地主’沟通去了。 结果，对方真的不肯卖。看到海南涨成那样，谁舍得卖啊？ 现在就僵持下来了。 地是‘地主’的，但上头盖的酒店是成都军区买下来的。 如果成都军区不租这块地了，对方也没法租给别人。 这就是他的优势！ 程澜下课出来，见到驱车来京大找她的大伯，就把人带到自己的出租屋去坐。 听说了这个复杂的产权，她皱眉，“这也太复杂了吧！大伯，你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这产权不能尽归我手，我还掺和什么？他们想涨到多少啊？” “10%！” 程澜道：“你喝茶还是咖啡？” “哪个省事喝哪个吧。要不你就给我倒杯白开水好了。” 程澜看他确实没有品茶和咖啡的兴致，也懒得烧水了。直接拿了一瓶程家村的山泉水给他。 林景东拧开咕嘟咕嘟的喝了。 程澜道：“所以现在就是，一旦拖着你们就两败俱伤？” 这么复杂的产权也就这个变革期会有。 林景东点头，“他们会一年亏掉几百万的租金，我们也会少千把万的利润。而且一两百个兵以及服务员就会无处安置了。” 程澜道：“没产权，我绝不会进场。你们一家是军区，一家是京中机关单位，就我一个小民百姓。” 林景东道：“你是哪门子的小民百姓啊？我也给对方撂下话了。明年初全面禁止部队做生意的军令一定会下达。到时候就不是他们要涨房租的问题了。我直接不租了！但他又没办法把我买的酒店给我拆了，挪到别处。哼，以后哪天他们要卖地了，我也各种不配合。” 程澜道：“他们怎么前几年不把这个酒店买下来啊？” “没钱啊！他们这几年收的房租，一半发了奖金，一半还在小金库里搁着。除此之外就没钱了。这快地皮是很早以前机缘巧合买下来的。之前经营酒店的是他们一个拆分出去的机构。两家已经没有隶属关系了。但那个机构经营垮了，就卖给了我们。” 程澜看看林景东，他肯定不会就为了这点事而来。 “大伯，你不会想让我分别跟你们租地皮和酒店吧？你不能这么坑我啊，咱们可是一家人。” 林景东道：“你说了是一家人了，我怎么会帮着外人来坑你？再说了，你是那么好坑的么？我的意思是，咱们要不就拖着对方？我们是一心想卖的，因为赚租金现在都不允许了。” “行啊，这个我没有问题。” 林景东道：“我也打电话回去汇报了，说对方就是不肯配合卖地。合同签到今年底的，后面我不续了。看谁的损失大！反正军区上上下下早就知道明年禁令一下，就不能再有收入了。而且，有意向的卖主我都找到了，是‘地主’拖着我们。他们可是整个单位都指着这块地皮呢。” 程澜点头，除了拖着也没有其他办法。反正她是一分钱损失都没有的。 不过，“那两百多个士兵和服务员你能不能给接收一下？安排他们在你那里做个兼职都行，晚上还回去住就是了。” 程澜想了想，“两百多人，有些麻烦。如果是北上广深蓉五地还差不多。我就让安排其他员工休年假嘛。住的地方都好说，我有多人间宿舍。” 都没有别的地方好去了，如果还挑剔住宿那就卷铺盖走人吧。 林景东想了想，“可以。我把他们的困境和他们说清楚，自然就容易降格以求了。” 瞅着快到十一点了，程澜道：“大伯，要不中午尝尝京大小灶食堂的饭菜？” 小灶食堂是可以点单锅小炒的，就什么时候饿了想去就去吧。 “好啊。” “那你要不要歇歇？我看你精神不是很好。书房里有沙发床，拉开来躺着就可以了。” 林景东站起来，“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自己把沙发拉开眯一下就好。” 他昨天想了想着七年来的种种，一时情绪有些激荡，失眠了。 主要之前闫淑芬也说起，看到舒敏想买车就可以买车，心头还是有些羡慕。 还说估计舒敏用的是高档化妆品，瞧着皮肤很好，人也很精神。 林景东就在那儿想着自己就只有这七年的时间可以替军区操盘，确实是意犹未尽。 他很喜欢那种感觉。 可是，胳膊扭不过大腿啊！ 又想到退休之后哪怕程澜已经不需要房地产公司的老总，他也可以给她做别的啊。 一边做一边想想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做点生意，找她拉一笔投资。 听说她搞了不少这样的天使投资呢。 高睿不就是在国内替她看着生意，去了漂亮国才找到卖电脑这个很符合当下国情的生意么。 另外，再过几年不是现役军官了，他也可以办了签证出去走走、看看，长长见识。 这么想着，最后才勉强睡了两三个小时。 然后今天谈判不顺，他的脑门一直在疼。 睡一下也好！ 他把沙发床拉开，自己打开柜子抱了薄被出来。 程澜便坐在自己房间的凉席上看书。 一直快到十二点半了，大伯也没有出来。这是睡着了，还是不舒服啊？ 程澜打开书房的门看了看，又摸了下大伯的额头。好像也没发烧啊！ 她试着喊了喊，又推了两把，都没把人弄醒。 于是出去打了个电话给林琅。 “大伯睡在我的沙发上，从十点半睡到这会儿都没醒。我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不舒服。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就算只是单纯的睡着了，也是状态不太对啊。 林琅疑惑地‘啊’了一声，“我们今天事情有点多，走不开。你叫店里坐镇的医生先给他看看吧。” 马上一点她就得上班了，中午也得加班。 847 第 847 章 “要是在四合院就…… “要是在四合院就方便了。可我现在在京大的出租屋。” 林琅道：“他什么事那么急跑到出租屋去找你啊？” “生意上的事。那你过不来, 我去旁边的诊所看人家医生肯不肯出个诊。放心吧，有我呢。” 出诊，加钱应该没问题哦！ 程澜背上包, 匆匆跑到附近商业街找到小诊所的医生，请对方出诊。 这种应该和社区医生差不多的水平, 小毛病还是能看的。 这会儿生意一般。医生问程澜收了五块钱的出诊费，然后拿着听诊器等跟她过来。 检查过后说可能是之前堆积的疲劳都涌了上来，而且心头有些郁结散不开。 程澜想了想，大伯毕竟是五十多的人了。 他前天是从海南回的成都, 然后昨天又和自己飞北京。 今天又去找人谈生意。 她自己昨天不是回到家也觉得有点累么。 然后不让部队做生意的事, 估计也让他如鲠在喉。明明他做得正好, 蒸蒸日上呢。 却要给他一刀切了！ 最后的解决方案就是，输着营养液任他睡，然后多多开解。 医生说睡眠就是最好的治疗，输营养液是免得饿坏了。开解那就是去心病了。 医生用程澜这里的座机把护士喊过来输液。 等弄好，程澜把钱付了, 送他们出去。 正准备转身进院子，有个学生喊她, “程老师好——” 程澜转身眼睛一亮，“啊, 同学你好。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好的啊, 您说。” 程澜把自己的饭卡递给对方, “我家里有病人需要照顾，你帮我去小灶食堂打个饭吧。要一份外带的大份全家福米线就好, 多要点蔬菜。” 这就不用她打电话另找熟人了。 她瞅着这男孩子有些面熟，也不知道是单纯听过她的课，还是确实是她教的班上的学生。 “好的, 您稍等一会儿啊。我快去快回。” 程澜笑着点头，然后问了他的班级、名字。 过了一刻钟，她正坐在书桌旁大口大口的吃着米线。 康硕借了辆车开着过来了。 他升了一级，正科了。时间上比林琅稍微自由点。 林琅刚才跑到他的办公室告诉他，她爸病了，在程澜京大的出租屋里躺着。 让他赶紧过来看看。 程澜看到他进来，咬断米线咽下去道：“吃了么？” “吃过了。”看老丈人已经挂上点滴了，康硕就问道：“医生怎么说？” “就说是累的，还有些郁结于心，让好好睡一觉。挂的是营养液省得饿了。”她抬手看看手表，一点一刻了。 于是继续道：“没什么大事，你要上班就回去吧。回头营养液挂完我给俞爱华打个电话，让他来接大伯去军区的酒店休养。毕竟是为公事受累了。你们每天要上学、带孩子，而且不是工作上正忙么。也腾不出一个专门的人手来照顾，就每天去看看好了。” 这个情况，也不用去301，就在酒店养着吧。那里有吃有喝的，住个套房挺不错。 康硕想了想，也觉得这个安排挺好的。 “那，就先辛苦你了。” “没事，你们又不是在玩。” “那我先走了，下班我们再带康庄去驻京办看他外公。” 程澜接下来便一边看书，一边守着。等快三点，营养液看着要输完了。 她先给诊所打电话，让他们来撤输液瓶。 然后再打给俞爱华。 俞爱华就是替军区出面管酒店的人，他很快坐公交过来了。 因为大伯之前是开着军车过来的。 俞爱华到的时候，林景东终于醒了。 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一脸懊恼地道：“辛苦你了啊，澜澜。” 他饱睡了五个多小时，这会儿精神倒是恢复了不少。 “没事，我半夜急性阑尾炎不也把全家都惊动了。” 俞爱华把人接走，程澜带着悦悦一道过去的。 她给幼儿园老师打了电话，说让孩子自己回来。悦悦就自己走回来了。 她都是第三年读同一个幼儿园了，认得路的。 反正在京大校内，还是很安全的。 等到五点多，康硕和林琅带着康庄也赶到了。 林琅一见面就道：“爸，您不是年轻人了，不能这么连轴转。这幸亏是去找澜澜的时候躺下了，是在路上怎么办？你还是自己开车过去的。” 靠躺在床上的林景东道：“我也是心急，别念叨了。没告诉你妈吧？” “还没，这会儿她也赶不来，只能干着急。” 六点，肖晚和林墨前后脚的到了。 俞爱华让厨房给他们上了四菜一汤，“你们先吃饭吧。” 林琅刚把诊费、药钱给了程澜，准备一会儿再去结帐。 俞爱华道：“不用，记在部长账上就是了。除开因公出差的份例，他也有相应的免费待遇。放心吧，我肯定不会授人以柄的。” 林琅点头，“那行。我们部里这些天实在不得闲，要让你多费心了。” “表姐，于公于私这都是应该的。我也觉得部长实在是太过奔波、操劳了。其实这应该是身体的提醒、自我调节。应该养几天就没事了。你们吃吧，我还有事。” 康庄和悦悦坐在一起扒拉饭菜，不无担忧的看看房间里的林景东。 康庄是担心外公，悦悦却在想妈妈昨晚好像也累着了。 六点一刻，高睿开车来接程澜和悦悦去机场，说好了去接舒敏和程程的。 听说林景东病了，他便也上楼来看看。 这会儿客厅里吃饭的人还没吃完，林琅赶紧放下碗要起身。 高睿伸手按了按，示意林琅不用管他。然后径直走进了林景东的房间。 林景东在闭目养神，他还没有饿。 听到脚步声他睁开眼，看到是高睿便坐了起来。 高睿看他好像没什么大碍，便伸手在旁边拿了个梨来削。 “想开点！我之前不想提前退休，不还是得退。你的生意确实做得很好。但部队做生意容易滋长贪念，拖垮战斗力。这事儿可千万对抗不得。” 林景东道：“我哪有对抗的心思啊？就是被一刀切，多少有点转不过来弯来。有些事道理都是懂的，但知易行难。放心吧，我万万不敢违抗军令的。” 高睿继续削着梨子，“我听到点风声，有人是真有这个打算，上头正要整治呢。你这个事咬死了就是累的，可千万别给人当了挡箭牌。” 林景东满脸严肃的点点头。 梨削好了，高睿直接自己咬了一口。 他吃过晚饭大半个小时了，正是吃水果的时候。 林景东没好气道：“我还以为你给我削的呢。还以为你转性了！” “咱们两个大老爷们，搞这么温情干嘛？放这儿半天，你还等着我来削给你吃啊？” 林景东翻个白眼，“倒了个个儿啊！以前都是你在301输液，方阿姨和高伯伯都工作忙、顾不上，我给你陪床。” 那会儿他也是坐在旁边吃吃喝喝的不亦乐乎。如今可让高睿逮着机会报复回来了。 高睿道：“我都好久没去301住过院了。” 等程澜和悦悦吃好，又进来看了看林景东。 “大伯，那我们就先走了！你好好休养。什么事儿都别急，总有解决的办法的。” 林景东点点头。 高睿把梨吃完，去洗手间洗了个手。然后出来施施然带着她们母女离开。 康硕和林墨赶紧跟着送出来，“高伯伯，您慢走啊！” “好，回去吧，不用送了。” 高睿开车，程澜坐副驾。总不能当公爹是司机，她也坐后头。 悦悦系着安全带坐在后座。她问程澜，“妈妈，你不会像大外公一样累倒吧？” “妈妈是年轻人，不会的。”程澜倒。 高睿道：“这可不能托大啊。忙不过来你就出声，家里这么多人呢。” “嗯，我知道的，爸。” 在机场等了会儿，才看到舒敏抱着程程出来。 高睿上前把孙子接过来，程澜也给兰草分担了一些行李。 程程抱着爷爷的脖子道：“爷爷，再见！” “才见面，你就要跟我再见啊？” 程澜展开小推车，“他应该是说再见面了。” 高睿点头，“对，时隔三天再见面了。澜澜，周末我和你们一起去樱花国。” 舒敏道：“你们全部都去啊？那我也要去。” 程澜道：“行，那就都去。” 公爹应该是想着她带三个孩子、一个老人确实辛苦吧。 多买两张飞机票，多订一个房间就搞定了。 大伯那边休养了几天，是俞爱华在抽空照顾。 林墨和康硕都实在是没时间。一个是空军，一个在外交部。 俞爱华这也是凑巧了，他就在这里管酒店。不然要专门腾出一个人手也是不容易。 程澜感觉如果人老了，能留一个不那么有大出息的儿女在身边照料会好很多。 但她估计是没这样的福气的。 程程如无意外上交国家；悦悦不是上交国家，多半是接手她的生意。 算了，她和高煜以后老了，请护士上门吧。 她给高煜打电话这么说，高煜道：“我争取让你过上吕奶奶那样的日子哦。” 国家给安排军医、护士这些待遇。 “嗯，那我就等着蹭高将军的待遇了。” 高煜笑了两声，“不过说真的，你千万要爱惜自己，不要搞得自己太累了。我不在家，家里的事差不多都压在你身上了。” 这还亏得他老子的体质被常年的太极拳和程澜不惜血本砸下的补品、药膳调理好了。 不然光他爸一个老病号就够呛。 “嗯，知道。” “这周去了樱花国，六月份你周日就消消停停的待家里休养。我六月底回来！” 高煜当然是希望程澜能经常带孩子来部队看他，但那也挺累人的。 上了车，程程迫不及待的让兰草拿他和熊猫照的照片出来，给大家看。 “猫猫，大猫猫！”程程可喜欢了。他还把自己背着的新得的熊猫背包拿给姐姐看。 悦悦没说自己早就去过了，配合着给弟弟吹彩虹屁。 她拉开拉链准备看一下里头装了什么，结果是一张还没有用过的纸尿裤。 当即闷笑了两声。 舒敏道：“他还给你也拿了一个。”真的是拿的，大熊猫基地送的。 悦悦抱了一下程程，“谢谢程程。” “不谢！”程程乐呵呵道。 舒敏对程澜道：“那么几座山，爬下来还有点累呢。幸亏基地的工作人员一路帮忙推他的推车。单独带孩子去看，一般人吃不消。” 程澜道：“嗯，辛苦妈了。” “哪有，你更辛苦。” 程澜低头看照片，程程和大熊猫还有熊猫幼崽都有很多合照，开心坏了。 程程拉拉程澜的衣服，“妈妈，要，大、猫猫。” “不行，那是国宝，普通人不能养的。你想看，回头妈妈再带你去北动看好了。” 848 第 848 章 周六下午，方真、…… 周六下午, 方真、石阿姨、高睿、舒敏、程澜、兰草、晓华并三个孩子，坐商务车去机场。 十张头等舱的票直飞东京。 头等舱十二个位置，六分之五都是他们家的人。 吃晚饭时, 程程自己拿着寿司吃得还挺香的。 舒敏道：“不就是饭团子包上紫菜叶切片，再放上馅料么，奶奶也会做。回去之后奶奶给你做！” 程程点头, “嗯。” 舒敏扭头问程澜，“澜澜, 我听说前几天股市创新高了？” “嗯，5月26号，1432点。”程澜心头暗自好笑。你这消息够滞后的啊，可千万别说你也想炒股。 舒敏道：“唉，我要是早点进去，100点就进去就好了。现在晚了是吧？” “是的。” 锦熙姑姑这会儿进海南的楼市真的可能还有不小的涨幅，只要国家不早早喊停。 但这会儿才要开户炒股，跟1949年加入果党应该没什么两样。 高睿这次没炒股，不过听说很多人大赚特赚了，也有点心动。 他准备等这次回调到位了也进去试试。 就是不知道会回调多少。抄底抄早了也只能是站在高岗上！ 高睿一扭头，看到老娘、石阿姨和孙女、侄外孙一起吃生鱼片、甜虾、三文鱼......吃得很起劲儿。 飞行平稳, 海鲜酱油在碟子里都没有什么晃动。 他们拿筷子夹来蘸着酱油吃, 很喜欢的样子。 他忙道：“你们四个少吃点，这是生的、有细菌的。” 程澜在吃拌菜，不由低头闷笑了一下。公爹一道来了, 她就省心多了。 方真道：“我看到小鬼......樱花国的人都这么吃的。别说, 真的很鲜啊！” 高睿道：“所以樱花国的医术在治疗吃生鱼片造成的各种肠胃问题上有独到之处。” 四个人被他说得顿时失去了一半的兴致，便也拿起了寿司来吃。 抵达东京机场的时候，程程和盼盼已经睡着了。兰草和晓华一人抱了一个。 程澜问悦悦, “你还不困么？” “有一点，我到了酒店再睡。” “放心吧，妈妈累不着。妈妈是Supermum!” 悦悦笑笑。大外公累倒后，她给爸爸打电话。 爸爸就说妈妈都是为了她和弟弟，强做的坚强。 坐着酒店来接的商务车，程澜搂着女儿想哄她睡了别撑着。 悦悦的眼皮耷拉了下来。 程澜拍着她的背，忽然听到一向镇定的奶奶惊呼了一声，“啊，这是......樱花国不是发达国家了嘛。” 程澜看出去，一闪而过的路边，有个大概和奶奶差不多年纪的樱花国老头坐在围起来的几个大纸箱子里，正准备倒下去睡觉。 就是装电视机那种大纸箱，三个拼在一起。把中间门隔着的那一片拆掉了，顶部也弄掉了。 这样就是睡在底板上，周围都被挡着风，而上方敞开来出气。 就连悦悦都被这一声惊动了，她也凑到窗边看了看。 “妈妈，他们是......流浪汉吗？我们北京没有人这么睡的。” 他们？程澜仔细看了一下，果然不只一个这样睡在路边的流浪汉。 不只是老人，年轻人更多！ 程澜道：“他们严格意义上应该不是流浪汉。他们有房子的，在月供。但是经济危机来了，他们的收入降低了。只能把自己的房子租给别人收取房租，然后再打工挣钱，凑一起交房贷。” 房价陡降了四成，首付跌没了不说，欠的钱比如今的房价还高。跌幅至今没止住！ 而且，因为经济危机，很多人被裁员了只能打散工。就是没被裁员也被降薪了。 可不是只有把房子租出去么，不然一个月挣的根本不够房贷。 高睿道：“还挺有契约精神的啊！澜澜，海南那边不会出现这样的景象吧？” “只要不买在高点就还好。东京房价也涨了六七年了，也就这两年买在最高点的人最惨。” 程澜心头其实也有些没底。 1986年东京地价上涨了23.8%，1987年更是上涨了65.3%...... 樱花国政府也被繁荣景象冲昏了头脑，1988年距离泡沫破灭已经是近在咫尺了。 政府依然无动于衷，甚至还发布《国土利用白皮书》：“以东京附近为中心的土地价格上涨是由实际需求所引起的。” 有了政府背书，民间门的投机行为更加肆无忌惮了。 地价同样推高了房价。到了1990年，东京房价平均翻了3倍多，公寓价格已经超出人均年薪的10倍，市中心更是超过将近20倍。独栋别墅就更不用说了。 但是，这个涨幅跟海南如今的涨幅相比，那都只是个弟弟！ 南巡讲话到如今其实才四个月，1400的单价已经突破3000了。 地价也从十几万一亩到了四十来万一亩。 舒敏紧张兮兮的问道：“澜澜，那我们几时卖啊？” 高睿道：“你想卖随时都可以卖的。现在卖也是赚了，落袋为安。你问儿媳妇干嘛？” 舒敏不坑声，明显还要再涨的嘛。儿媳妇3000套房可一套都还没有卖，不急！ 等儿媳妇卖的时候肯定会招呼他们。 她很快就把这件事搁下了。 方真蹙眉，“幸亏华国如今付得出首付的人都不多。按人口比例，万一也这么崩盘了，不至于卷进去太多人。怪不得要先搞试点，这确实是不能一下子就全国范围内铺开。” 看得她实在是有点触目惊心的。这会儿都顾不上幸灾乐祸了，反而更担心海南的情况。 就不说忧国忧民担心外人，她儿子、媳妇、孙媳妇可都是砸了大钱投资。 这要是他们都被套住了，靠她的离休工资和高煜的工资一个月有两千出头，养悦悦和程程应该绰绰有余。 至于他们三个大人，既然敢投资，那也要承受结果。 她和高煜至少能管着他们吃饭！ 方真想清楚了，也就没有着急忙慌的喊他们赶紧卖。她又不懂经济，不胡乱指挥！ 省得回头又涨了，落埋怨。 车子很顺利的就抵达了，办了che拿到五张房卡。 就在走廊的两边，一边三间门、一边两间门。 他们十个人都不懂樱花国的语言，但英语是通用语。 就连方真都能跟人沟通。 等进了电梯，半道想睡被惊醒的悦悦道：“樱花国的人讲英语，腔调有点怪怪的。” 程澜道：“各个国家和地区的人讲英语都会带些地方口音。你从小听会的其实也是漂亮国式的英语。你琅姨说的则带点伦敦腔。她从小的英语家教当初在伦敦留学。别人听我们说的，也会觉得我们的口音奇怪的。” “哦，这样啊。” 还是兰草带着程程睡，晓华就带顾盼，悦悦跟着妈妈睡。 然后高睿和舒敏一间门，方真和石阿姨一间门。 悦悦睡下了，程澜还开着电脑在看自己收集的数据。 樱花国的股指一度高达38000多点。 可到1992年3月，已经跌破了两万点，直接腰斩。现在更是来到了17000点附近徘徊。 房价去年还挺了一阵，最后的坚强。今年初到达最高点后也开启了暴跌通道。 股指和房价前后脚的下跌，戳破了樱花国经济繁荣的泡沫。 整个的经济都崩盘了，经济危机爆发。 程澜在樱花国的工作人员告诉她，有熟人前年在东京郊区贷款买了一栋别墅，花了上亿日元（700万人民币左右）。 当时真的是风光无限。 结果因为经济危机收入锐减，同时房价暴跌无法脱手房产，只能让妻子去酒馆做陪侍，让读高中的孩子也辍学出去打工。 一家三口一起供那套曾经让他们感到幸福感满满的别墅。 哪怕买的不是别墅，只是普通公寓。在高点背上高额贷款的樱花国上班族们，个个也都欠上了五六千万的债务（400万人民币左右）。 这可真是千万负翁！ 如果不愿意看到房子被银行收走，就只能去找□□借高利贷来还债。 这样新债还旧债并不是解决之道。 而且会越还越多，最后只能在无尽的还债中度过余生。 所以很多人只能选择和妻子离婚。保全一部分财产给子女，然后流浪街头独自背负债务。 这几个月，光是东京的流浪汉就翻了一倍。他们纯粹是靠着政府的基本救济勉强活一条命。 这是中产一夜返贫啊！ 程澜记得上次来东京，大街上还有很多人挥舞了万元大钞打车呢。 那些人脸上都是志得意满。 可刚才回来的一路，路上根本没几辆出租车。 前头二三十年已经过惯了好日子的小鬼子能够接受这种一夕回到二战后的感觉？ 听说很多人由此想不开，走上了自杀的绝路。 这些事回去告诉程氏公司和程家村的人，他们能不能因此警醒些？ 估计很难！ 第二天早上，程澜和悦悦打理好自己后去餐厅吃早饭。酒店赠送了早餐券，而且住酒店的价格也罕见的有打折。 悦悦道：“妈妈，这儿好漂亮！” “宝贝，你也很漂亮啊。大家都还没到，要不我们照几张照片回去让爸爸眼馋？” 悦悦道：“不好吧，爸爸都不能出国。” “你爸爸是全家最早出国的人。哦，不对，你奶奶五十年代到过朝鲜和韩国。” 悦悦惊讶的道：“当兵的不是不能出国么？” “现役军人不能因私出国。但他是因公，是跟着两位将军到漂亮国参观人家先进的军事设备。当时他还把酒店发的超可爱的洗漱用品都给我带回来了。至于你奶奶，是到前线慰问演出。” 程澜这会儿想起来洗漱用品这茬都还有些想笑。 “那就拍吧。把后面那些料理的制作也拍下来。” 悦悦去摆造型，程澜拿着拍立得给她拍了几张。 她如今越来越喜欢用这个相机，比傻瓜相机都方便。 很快，顾盼和程程也被晓华和兰草打理好带来了。 他俩昨天在飞机上就睡着了，这会儿是睡饱了的。眼看姐姐在拍照，两人也站过去拍合照或者单人照。 五星级酒店嘛，还是很出片的。 高睿和舒敏也来得挺早。 反倒老太太昨天奔波了，今天要起得晚些。大家也没叫她们，由得她们好好休息。 坐下后，舒敏问程澜，“澜澜，我们今天去哪里玩啊？” “去迪士尼乐园吧。这两天主要是他们三个过节，我们都是来陪着的。” 今天是5月31日，明天才是儿童节的正日子。 不过，今天可以进入预热了。 849 第 849 章 悦悦眼睛亮了亮。…… 悦悦眼睛亮了亮。 她有不少在漂亮国的迪士尼乐园照的相片。自己的, 和小鱼儿表哥、杳杳姐的，还有妈妈和大姨...... 当时她还是个奶娃娃，都还不满半岁呢。自然是什么都不记得。 但那些照片很漂亮, 所以她一直都想再到迪士尼乐园看看来着。 原本以为要暑假去漂亮国才能如愿，没想到在樱花国就能去。 顾盼看到了便问她，“悦悦姐, 很好玩么？” “照片上很漂亮，好不好玩我不记得了。” 顾盼道：“那我们去玩玩就知道了。舅妈, 我要吃铜锣烧！” 程澜点头，“好，有的、有的。让晓华姐带你去拿。” 早餐是自助式取食。 悦悦也一道去了，笑嘻嘻问道：“你是机器猫吗？” “不是。不过我在动画片里看到它最喜欢吃铜锣烧，一直都想尝尝看。” 顾盼最近心情不错。他妈妈治好了，能走路了。再有几天就要回来了。 方真和石阿姨都起晚了，大家边吃边等她们。 樱花国的餐饮讲究的就是一个样数多、分量少。 而且，五星级酒店的大厨做出来的，也比外头好吃得多。 程程一直埋头苦吃，他从来就不挑食。 舒敏也基本是放开了在吃，樱花国的饮食很适合她们跳舞的人。 高睿看她两眼。昨天到了酒店, 舒敏洗漱换了睡衣, 嘟囔了一句床垫好舒服就睡着了。 浑然不见先前在车上担心海南房价的样子。 倒是他看到那么多流浪汉，而且儿媳妇还说他们都是在东京有房子的人，受了不小的触动, 很久都没有睡着。 舒敏吃着、吃着也是和程澜聊起了床垫, “应该很贵吧？” “嗯，五星级酒店的床垫确实睡着很舒服。但要说贵，这种量产的还不算。瑞典有个百年品牌海丝腾床垫, 里面填充的是马尾毛。还会根据本人的脊柱形状给定制。” 舒敏如今算是知道了，凡是沾了定制这两个字的，贵就一个字！更何况还沾着个百年品牌，还是瑞典那种富国的。 这有钱人真是会享受啊。 但之前支持程杳的生意，定制了个人护肤品也就罢了。 她要是敢买这样的床垫，高睿肯定是让她自己负担。 她至今还欠着儿媳妇两百多万呢！ 啧，这么一想海南一套房子赚的也就是二十几万。 让她兴奋不已的三套房赚的钱也就够她定制护肤品的。 自己定制护肤品真的花了好多钱啊。 不过，真的有效果！ 她再努力点挣钱吧。 至于床垫，“这种量产的在你的超市能买到么？” 程澜道：“这种单价上万的单品，都是有人下单我才进货的。而且，香港应该也能买到。那里不要关税，我们去香港买吧。” 舒敏点头，“好！对啊，你在香港新买的房子我们还没有去看过。” 香港好，香港她如今自己都可以过去。只要过去前给小叶打个电话，她会安排好接送的。 程澜道：“就买的萧应的二手房，他买了杳杳旁边那栋空置许久的别墅搬到山顶上去了。” 舒敏‘啧啧’两声道：“那个别墅天价啊！不过，这一波他赚大发了，还真是买得起的。” “他主要是为了融资方便。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嘛！” 石阿姨在房间醒过来，一看时间有点晚了，赶紧拉开了窗帘又过来喊方真，“老太太，赶紧起来。都八点多了！” 方真睁开眼，“哎呦，起晚了。不中用了！” “您这把年纪，还能跟着澜澜各个国家的跑就不错了。不过我有点好奇！” 方真推开被子起来，“好奇什么？” “您不是一直都挺恨小鬼子么。怎么会跑来他们的国家消费啊？” 方真道：“澜澜在樱花国赚得比我们花的这点多多了。而且，我就是听说他们房价暴跌，这才跟来看热闹的。” 石阿姨失笑，那还得是你啊！一辈子都这么爱憎分明的。 她们打理好出来，直接便吃的最省事的骨汤拉面。 尝了两口方真道：“这汤味道很不错啊！” 石阿姨点头，“嗯嗯。” 程程是个看别人吃喝，自己就会犯馋的。他拉拉兰草的袖子，意思他也要吃。 兰草看看程澜，还给他吃么？早上吃了不少东西了。 程澜道：“给他打一点点骨汤。悦悦、盼盼，你们还要不要喝汤？” 两人齐齐摇头，“留点肚子出去吃小吃。” 一行人吃过早饭差不多九点半，让酒店派车送他们去迪士尼乐园。 虽然明天才是儿童节，想跟程澜一样避开正日子的人还不少呢，到处都是小朋友。 “我还以为明天才是六一，明天才挤呢！” 程澜又买了快速通道，她和晓华、兰草带着三个孩子去玩。 四位长辈，基本就是出了个门票钱，在里头逛园子。 程澜和他们道：“不用考虑钱不钱的，看中什么买就是了！”然后拿了一张卡给方真揣着。 老太太是个舍得花钱的，什么新鲜事物也愿意去尝试一下。 在方真看来，机票钱那么贵，来都来了...... 这一天三个孩子玩得爆开心。除了受限于年纪不能玩的项目，他们都去玩了。 到晚上回到酒店，一大家子吃过晚饭就去汤池里泡温泉了。 十个人，程澜直接包了一个池子。温泉水是看着换过的。 她把毛巾垫在下巴处，趴在池边休息。这么陪着孩子玩一天，还挺累！ 不过，儿童节嘛，一年才一次。两个孩子还有顾盼都玩得挺开心的。 悦悦过来，学着按摩师的动作在程澜背上拍打了几下，“妈妈，我们明天玩什么啊？” “没体力了。明天就坐着双层的旅游巴士，到处转悠吧。那可以中途下车，然后下一趟再上的。中午带你们去吃神户牛排！” 程程疑惑地盯着姐姐，你怎么打妈妈？ 不过，好像上次那个阿姨也是这样，妈妈说不是殴打。 悦悦道：“神户牛排是一种特殊的牛排么？” 高睿看程澜面带倦色便道：“悦悦，爷爷知道。你过来爷爷告诉你。” “哦。”悦悦便朝爷爷游了过去。 高睿开始吊他的书袋子。他没吃过，但他在书上看到过。 “神户牛排专指从兵库县所产的但马牛身上切下来的牛肉。只有在兵库县出生、饲养、屠宰的牛才能取得神户牛肉的合格证，而且这种牛肉从不出口。能够达到神户牛肉品质要求的牛，每年只有3000头左右，而这些牛只能产出大约40000公斤。” （2012年以前，神户牛排是不出口的。之后也只出口几个指定国家，不包括中国） 悦悦道：“40000公斤？” “感觉很多是吧，但你想想咱们大吃货国有多少人。” 哦，十二亿！ 高睿笑道：“一个人一口都不够。真正的神户牛要求非常严格。首先它要出身“名门望族”，血统中一滴杂血也不能混入；此外，还要经过脂肪混杂率、颜色、细腻度等项目的评定，达到四五级以上的才有资格称为“神户牛肉”。而且售卖也是要通过拍卖的方式，价高者得。曾经有一头获得金奖的神户牛，拍出了50万的天价！” 方真道：“那不就是一头牛么？” “是啊，有人肯买单啊。澜澜就是想带我们尝尝味道。” 程澜道：“对，尝尝。一客其实也不太贵，就400元人民币左右。咱们在这里吃的也不便宜的。来都来了嘛！” 等顾盼回到家，就对吕芳和高战清描述这一趟行程，“舅妈带我吃了神户牛排。400块一客，特别、特别好吃！迪士尼乐园也非常的好玩。看，这是我的米老鼠包包。这T恤上也是米老鼠！” 高战清道：“你小小年纪，倒是开了些洋荤啊。” 他给程澜打电话，“山上那群老伙计听说你去了东京，都说想听听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形。哪天你跟着我上山走一趟？” “星期四我没课，吃了早饭我来找您老人家吧。” “好！” 程澜上课的时候，把她在东京拍的一些照片贴在黑板上给学生看。 “最惨的是高位贷款买房的那批人，你们自己代入想一想就知道了。暴跌了四成多，还在继续跌。你欠的房贷远远高于你房子的市价；其次是买得早依然背着房贷的那批人。因为如今整个樱花国经济低迷，消费欲望低迷，很多企业减薪、裁员、倒闭......” 然后又贴了两年前过去时拍的照片，热热闹闹的奢侈品店、夜店，路上挥舞万元大钞打车的人...... “对比一下！这些人和几年前比有什么区别？” 很快有学生道：“老师，他们眼中没有光了。” 程澜点头，“对，我在大街上看到的时候就这个感觉。背着可能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债务，感觉未来的人生都没有什么指望了。尤其是前面的日子那么好过。他们前面有二三十年的高速发展期，这种落差实在是太大了。我们是学经济的。华国改革开放已经高速发展十年，再过二十年在座诸君应该都已经走上领导岗位了。到时候如何让我们的国家避免重蹈覆辙，就要看诸位的了。” 京大的学生历来都是很有历史使命感的。不然‘五四’运动也不会从京大校园里开始。 当下下面的一众学生，纷纷抬头挺胸，充满了使命感。 “老师，你觉得只还有二十年这样高速的发展啊？” 程澜道：“现在不是因言获罪的年代了，我也不怕和你们直说。去年的GDP增速17%，你们自己算算按这样的涨幅再发展二十年是怎样的情形？我说还有二十年高发展，不是说二十年后就没有高发展了。而是二十年后我们的基数也会非常大，想再有20%左右的发展是真的不太可能，10%就很不错了。假如到时候到100万亿了，10%也是10万亿了。” “老师，我们去年的GDP才2.2万亿。” 程澜笑，“你自己回去拿2.2万亿*1.2，反复乘以21次就是20年后的预测GDP。你看看是多少！” “老师，不用等回去了。我带了计算器。” 程澜点头，“行，你按，按了报数。” 结果，第21次还真是101万亿！ 程澜道：“当然，每年20%的增速是不太可能的，就现在基数还低都不太可能。但如果有高科技、高利润的产业加入其中，没能某些年头还能有所超越。反正咱们拭目以待吧。” 850 第 850 章 程澜上完课回到办…… 程澜上完课回到办公室, 同事们也都拿着她的照片传阅。 “这可谓是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楼塌了！” 程澜道：“也不尽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呢！而且，惨的主要还是高点买房的那批人。翻倍涨的好处他们没赶上, 如今倒霉赶上了。我主要是照着过得惨的拍的。” 旁边一个女同事道：“也不知道莉香有没有在高点买房啊？” 程澜挑眉，“莉香，赤名莉香么？你看《东京爱情故事》看魔怔了吧？” 不过, 如今的东京街头是看不到《东爱》里那样昂扬向上的气氛了。 莉香一袭风衣、拎着公文包行走在东京街头的形象也曾经很打动程澜。 陆老师走过来，“程澜, 听说你拍了很多东京炒房客现状的照片回来，借我用用。” 程澜道：“您老人家要写关于炒房的论文么？” 陆老师点点头。 “那您急不急的？不急等我周五给您。我周四要上趟山，被召上去给讲一下这一次的见闻。急的话，我翻拍一份给您。我用拍立得拍的，没有底片。” 陆老师自然知道她说是哪座山。 “你先用、你先用。你不用了再给我，我没那么急！对了，你不打算写相关的论文？” 程澜道：“等回头尘埃落定吧。” 事情发展到如今，她真不觉得海南的试点能圆满结束，进而拉开整个房地产改革的大幕。 世人投机的想法太严重了，比这更严重的是炒作房价的房地产商的推波助澜。 房价就在炒作中不断上涨，这是在沙子上头盖高楼。 就怕到时候才是真的眼见他楼塌了。 这次试点过后, 估计得缓一缓。 陆老师看看程澜, 看出了她不乐观的态度。 也是，她一直就是很谨慎参与的态度。之前还被《经济日报》嘲讽了一顿。 不过后来他一看执笔的总编的名字，便知道是她故意让唐欣然那么写的了。 周四一早, 程澜让司机送了她和程程一起到军区和老爷子汇合。 然后坐上老爷子的红旗防弹车上山去。 程程坐在儿童座椅里玩儿他的小车车。他一直就很喜欢车。 上车的时候还盯着老爷子这车瞅了半天, 又指着这车看着程澜。估计是觉得他没有迷你红旗车。 程澜准备回头给他找一辆长得像的。 高战清已经看过那些照片了，“那些人就是你觉得最惨的人吗？” “哪啊，如今还有些国家在打仗呢。另外, 独联体的人现在过得才不好吧。不过，只要他们真的缴枪，那肯定漂亮国和欧洲多少还是要扶持一下他们的。” 那应该是通过汇率贬值把独联体打垮之后的事了。 高战清道：“哼，自废武功！不过，这金融战简直刀刀见血啊！” 就通过汇率贬值就能攫取了毛熊国几十年的经济积累。 程澜点头，“爷爷，听说我们会为外国资本家让出一部分高端市场？” 譬如说汽车，我们如今和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就只能专注于中低端轿车。无论开辟更多的领域，增加就业岗位。 “没好处给人家，人家凭什么来投资啊？华国12亿人的巨大市场，自身大多是劳动密集型的产业，人民币又大幅度贬值......那些资本家，他们能不为了利益出卖国家就算素质高了。何况是拿到了金子强逼其放下。尤其如今漂亮国虽然因为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且不肯依附而对付我们，但他们骨子里是不觉得我们是他们的威胁的。所以，这些牺牲才能有意义。我们必须重回关贸总协定（世贸组织前身）。跟着你和老首长越听越多，我现在觉得经济复兴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程澜点头，懂，战略战术嘛！ 不过，这么搞，生生让出了能创造工作岗位的市场啊。 近期利益只能为长远让位了。 她道：“三十年里，我们应该就会有超英赶美那一天的。主席说这话已经过了二十年，他不是比别人早看五十年么。” 高战清闻言笑了起来，“你是这么理解的啊？不过，你这个信心我一贯是很欣赏的。” 他应该是看不到了，但澜澜他们这代人能看到。而且这个目标会在他们的手里实现。 “不过爷爷，我们的国防开支也太少了吧。别说别的国家了，我们连T湾地区都比不过啊。” 对岸倒是挺舍得花钱买漂亮国的高精尖武器的。而且漂亮国也非常乐意卖给他们。 高战清道：“又不是有钱不舍得花！如今特区、新区的都在搞房地产，不就是为了搞钱么。如今就想靠这个搞钱，像你说的预支后面二十年的钱。” 程澜叹口气，“爷爷您说得没错，复兴之路太难走了。” 高战清道：“再难，还能比1949年之前难啊？对了，听说你又要买地、买房了啊？” 程澜道：“我不会这时候屯着大量漂亮国的货币等人民币大幅贬值之后吃差价。但买地、买房子保值还是可以的吧。再说我也不是巧取豪夺，是按市场价格购买。” 她之前其实想过买黄金保值的。 但成都军区驻京办置办的那个酒店要出手，买酒店肯定比单纯买黄金强多了啊。 那可是在二环内，比她四合院的位置好太多了。 而且，房地产改革即便这一次试点最后失控了、不成功。未来势必会老调重弹。 还有什么能比房地产更能把老百姓兜里的钱甚至是未来的钱掏出来？ 华国老百姓太能存钱了。 高战清道：“是，确实没有巧取豪夺。只是使唤你林大伯给你当马前卒而已。” “我也得对自己、对公司负责。那个‘地主’现在就想涨价了，回头我把生意做起来了还不得见风长啊。大伯要不是为了卖酒店给合适的人，也不会这么卖力。” 高战清道：“你到底对房地产改革有信心还是没信心啊？” “我对房地产改革的大势有信心，但对这一次的试点不是太有信心。这一次炒房好多人没参与，但那是他们不想参与么？只不过拿不出首付来而已。这一次是不是本身就没打算把普通老百姓纳入其中试点啊？” 如果只是有钱人入场，那万一有事至少不是灭顶之灾。 就拿她来说，她投了两亿多。但即便这两亿多像樱花国的房价、低价一样短期内暴跌四五成，她也不至于就活不下去了。 就好像之前她股市浮亏1000万，虽然肉痛，但知道自己还能挣得回来。所以那段时日度过并不算太艰难。 但有个工薪阶层的女的亏了5000就跳楼了。 高战清摇头，“那我不知道，我又没参与制定经济政策。但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那个意思。” 到了山上，程澜刚坐下喝了两口水。各位相熟的、不熟的老爷子就上门来了。 都晓得老高家的大孙媳妇是京大经管系的老师，自己的生意也做得非常好。 有些搞不太懂的，来听她给大家伙讲讲。 程程蹲在地上玩车车，看到这么多人上门来。他站了起来，向屋里喊道：“太爷，来了——” 他是想说‘来客人了’，但是还说不清楚。 高战清走出来，“你们一个个积极得嘞。程程，这些你都喊老太爷就对了。” 程程站在屋檐下对着众人拱了几下手道：“老、太爷、好——” “好好好，你小子真高。不知道的，肯定以为你两岁多了。” “人家爸妈都高啊！” 程澜从里头出来，小周招呼人帮她搬了个小黑板，上头贴着这一次去拍的几十张照片。 老爷子们抱着手站拢来看着那些照片，纷纷出言询问：“千万负翁，那他们靠什么吃饭呢？” 住是看到了，就几个装电视机的纸箱子。 “这些流浪汉都是靠着政府的补助过日子，就保证不会饿死吧。” “那也还行！听说如今死了的都是自己想不通自杀的。剖腹自杀本来就是他们大和民族的传统，据说代表了永生。如今估计不剖腹了，没什么武士了嘛，没刀。但真想死，法子多了。说到底也是一个贪字啊！看到价格蹭蹭蹭的涨，不顾一切的就贷款去买房。那程澜，照你看我们的房地产发展下去会这样么？” 程澜斟酌了一下道：“个别人没有认清自己、购买超出能力范围的房子，断供是有可能的。但应该不会这么大面积的出事。而且，这个事是要看利弊的。国家现状就是没钱，想加强国防投入都拿不出钱。咱们造不出航母、养不起航母，以后收复T湾靠什么？不管是和平收复还是武力统一，这都是必须要有的。而且，咱们的西沙现在还只能‘搁置争议，共同开发’呢。” 她知道有些老爷子其实是反对搞房地产改革的，就是觉得会造成照片上这样的后果。 没准她这些照片都会成为他们论证的证据。 她的观点得表明。 所以她直接说了老人们最在意的事情。 有人道：“造航母，就不说钱，也还有很多技术难题要攻克啊。之前花3000万刀买墨尔本号，就捞着两个人家拆漏了的装备。” 程澜点头，“是的，技术难题必须攻克，而且只能是靠咱们自己。这跟蘑菇弹是一样的。” 她小的时候就在晒谷场跟着六叔公挥着小胳膊喊过，“蘑菇蛋就是腰杆子！” 海湾战争，伊拉克有钢铁洪流、有百万雄师，就是没有蘑菇蛋。 不然，不至于被打成那样。 八零年代高层部分人对高精尖的武器设备，一度有过‘造不如买、买不如租’的观念。 因为那时候没钱，而且漂亮国为了搞和平演变，肯卖给我们、租给我们。 现在看我们油盐不进的，就不肯卖、不肯租了，继续扶持起了T湾。 提到蘑菇弹，下头好几个老爷子点头。是，当年那么难都造出了蘑菇弹呢。 又有人问道：“那你在海南的房子、地皮打算什么时候卖啊？” 程澜道：“我准备等到国家公开出面后，第一时间撤退。” 就算国家要插手海南房改试点的事，肯定也会留时间给人退出来的。 毕竟初衷又不是为了挖个坑埋人。 但那之后还贪心不足要往里冲的人，那就是自找的。 众人都笑了起来，指着程澜道：“你这个小鬼，难怪能赚到那么多钱了。” 这样子踩点，绝对是踩准了的。 万万不要小看了国家力量啊。我党一旦动了真格的，那就绝对是要做到的。 851 第 851 章 “哎，你赚那么多…… “哎, 你赚那么多钱做什么啊？你看你儿子跟高煜一样，简简朴朴的。就是你自己，我看也不是喜欢奢侈的人。” 程程今天又是一身军绿色T恤配黑色短裤，也就凉皮鞋贵些。 程澜认真地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我挣钱是为了要用的时候拿得出来。而且, 我挣了钱可以给更多的人提供工作岗位啊。当然, 我个人也能同时名利双收。将来, 说不定哪次大阅兵就请我上二楼去看了呢！” 几个老爷子互相看了看。 能一下子在国家需要的时候捐出2000万, 是得先挣得有才行。 提供工作岗位也确实是重要。 前些年为什么治安差, 不就是给2000万回城知青安排不了工作单位么。 人得安居乐业了才能谈其他, 仓廪实才能知礼节！ 至于说想去看大阅兵，他们倒是听高战清说过。 84年那次程澜如果不是遭人检举曾倒过30克油油饭，当年是有机会参加京大的游行方阵的。 好嘛，现在不想参加阅兵方阵的事, 想上天X门二楼看阅兵了。 商人上二楼看阅兵这个倒是有先例的，霍英东不就上去过么。 还是主席亲自邀请的。 而且开国大典那次, 连洪门老大都上去了。 这丫头一直以来做的事, 原来是奔着那个方向去的。这就说得过去了！ 倒也算是目标明确！ 他们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想上去，那就得几十年如一日的做贡献啊。 挣了钱能想着这个, 比想着别的什么都强。 “行，丫头，祝愿你多做贡献，早日得尝所愿。” 高战清也笑了，“届时，家祭无忘告乃翁啊！” “爷爷您说什么呢，您会活着看到那一天的。”程澜道。 “我还活成人瑞不成？”不过如果真的能在上头看到大孙子和大孙媳妇，确实是天大的美事啊！ 下车的时候, 程澜想着华国不得不让出部分市场给外国资本。 而华国的工厂在让出这些市场后，却可能导致不能提供足够的工作岗位很有些难受。 这跟她不得不从漂亮国大量进口牛肉、羊肉，省得对方出现太多贸易逆差搞她的生鲜行业是一样的缘故。 漂亮国这方面是有前科的。 樱花国之前就大量向他们出口汽车，导致漂亮国的汽车厂失去了大量的订单。 然后，就迎来了《广场协定》。最终导致了这一次的股市、楼市双杀！ 对付如今的华国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只要外资撤走，继续对我们搞封锁、禁运，我们的对外开放就失败了。 华国肯定不能再走满清政府闭关锁国、自给自足的老路。 建国后被封锁、禁运也不妥协，是因为主席说‘要打扫干净屋子再请客’。 所谓的‘要打扫干净屋子’，就是满清和北洋政府、国民政府签的丧权辱国的条约，新华国统统都不认账了。 对毛熊国，是主席亲赴莫斯科给钢铁慈父拜寿，靠斗智改签了条约。这才收回了被老蒋拱手送出的旅顺、大连港口等。 对漂亮国和欧洲列强，就是抗美援朝‘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不然，那是咱们说不认账就能不认账的？ 中山先生当年肯定也不想认啊！为什么不得不承认，还不是实力不如人，怕人打上门来。 当初的封锁禁运直到1971年漂亮国的总统访华才打开了一个口子。 两国建交后正式打破。 这一次要想避免封锁禁运的命运，就只能主动用种种吃亏的手段把资本家留下来。 要彻底打破，那就只有靠重回关贸总协定。毕竟那就是为了打破国与国之间贸易壁障的世界组织。 程澜看向老爷子，“关贸总协定？” “没进展。”高战清也知道程澜最关心这个，毕竟她主要是做进出口生意的。 再是搞火锅店、服装厂、服装店，会所，她目前的收入依然70%以上都来自进出口生意。 所以，人民币大幅贬值对她的影响才特别的大。 之前估计的是今年损失三五千万，估计要顶到上限的。 明年可能还要随人民币贬值继续增加。 程澜苦笑，“1986年到1992年，这都足足谈判六年了。漂亮国就是不想让我们重回关贸总协定，我们可是缔约国之一。” 86年到89年关系正好的时候，都不让我们重回这个相互贸易平等的组织。 不重回关贸总协定，随时可能被300%甚至更高的关税制裁的。那还做个毛线生意啊？ 只有关税平等了，勤劳的华国人民才能靠拼命干过上好日子。 不大量做出口、从国外搞钱，就只是内销，那肯定是不行的。 因为，国人没钱、国家没钱啊！ 这一刻程澜对此都有些灰心了。漂亮国一言堂之下，感觉真没什么指望。 高战清道：“等吧！” “等什么？” “等所谓的国运！” 程澜道：“您还信运道之说啊？” “你不是老说毛熊国搞改革的领导人安德X波夫1982年上任只14个月就病故，是老大哥没国运么。确实，错过了那个时机，以后再出来一位大帝式的领袖人物，也很难重回辉煌了。国际形势风云变幻，没准哪天就出现一个转机被我们牢牢抓住了。你啊，还是经历得事情少了。我们从1840年抗争到如今，哪一步容易了？你之前不还说三十年内超英赶美么？你还说让那些要追寻红星的达瓦里氏来东方呢！” 不过，情绪有起伏也正常。如果一直高歌猛进，遇到事了也一味乐观，那不是自信。那是缺心眼！ 程澜想了想老爷子说的。是啊，现在比百年抗争的时候已经好很多了。 改革开放富起来，这就是他们这一代人的使命。 不但要富国、还要富民！ 不能走毛熊国的老路，被漂亮国引着大搞军备竞赛和扩张，结果老百姓的日子过得不好。 所以老百姓才会支持如今看起来很糟糕的这位叶总统。想要彻底改掉计划经济，投向西方、投向市场经济。 不就是因为他们以为这样能让自己过上好日子么。 高战清道：“你说得没错。其实毛熊国最强大的时候不是70年代军事力量最强的时候。而是共产国际时期，那时候全世界共|产|党员，都是把毛熊国看作希望的。” 程澜知道五零年代，曾有过64个国家的共|产|党员齐聚莫斯科开会。 高战清笑，“毛熊国还不给你发签证呢？” 程澜扯扯嘴角，“不知道，现在去看也只能看到民生凋敝、民不聊生。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她七月份去了漂亮国，处理一下要处理的事务，就踏踏实实的飞西班牙看奥运会吧。 高战清道：“我在家看电视转播还看得清楚点。” “感受现场气氛，不一样的。” 高战清笑，“我等着感受2000年北京奥运会的气氛。” 明年才会揭晓到底是哪个城市举办2000年的奥运会。 不过，华国人对此是志在必得、投入很大。 高战清问程澜，“到时候你捐多少？这种事肯定要表示一下的。” 程澜道：“93年夏天揭晓，然后很快就要成立筹备委员会。我现在毛估一下，争取能捐出4000万吧。不过您别急着替我宣传啊。万一到时候拿不出来，您又不能替我补上。我明年地皮尾款的压力还挺大的。” 高战清点点头，“嗯。” 6月6号，程杳飞回来了。三婶和高灵也一起跟着。 高灵这次的治疗最后就一共花了30万人民币。 接机等候的时候，舒敏自我安慰，“得亏往返都搭乘人家杳杳的私人飞机，还有一个房间给她住。要是民航的飞机哪那么方便？30万，还不够包飞机飞一趟呢。又不能让她跟着澜澜的菜搭乘同一架飞机。” 人货混装是大忌！回头没准资格都要被取缔。 高灿挑眉，“这么说大嫂每天包机运菜的费用也十分的惊人啊！”一趟三十万，一年得一个亿！ 程澜道：“货机比私人飞机便宜许多。而且我是常年包机，肯定有一定的优惠的。” 这一天来的人就是舒敏、程澜、高灿还有悦悦、程程、顾盼。 虽然知道高灵已经能站起来走路了，但看到她好像正常人一样的从vip通道走出来，高灿喊了声‘姐’还是有些泪目了。 顾盼喊了声‘妈妈’直接像枚小炮弹一样冲了过去。 就连牵着程程的程澜和舒敏也有些动容。年纪轻轻就终身残疾也太悲剧了。 程程已经不记得这个堂姑了，只是歪了歪头。 不过他也知道这个人肯定很亲，盼盼表哥的妈妈呢。 程澜道：“走，先回四合院！爷爷和吕奶奶还等着呢。” 程杳和机组人员是要在四合院倒时差的。程澜就说干脆都接去四合院好了。 就还是之前那样住的。程杳给机组人员包了个院子，她自己依然跑去和悦悦一起住西厢房。反正有两个大房间。 程昕也过来这边等程杳，已经把床单、被套都换上新的，薄被也晒过了。 程杳可谓是被程澜陪着一进屋，就被程昕拉去安顿了。 “这屋子隔音的，你尽管躺下去万事不管的饱饱睡一觉就好了。” 程杳点头，“嗯。小姨，你过去看看高灵吧。” “成。”程澜牵着儿子点头，往隔壁院子去。 高灵母女就住在老爷子那个院子的西厢房。东厢房是二房的。 看到她能正正常常的走路，高战清和吕芳都是一脸的老怀堪慰。 高睿也从店里赶回来。上午店里出了点事，他赶去处理了。 高灵见过爷爷、奶奶，就过来向大伯、大伯母还有大嫂道谢。 舒敏道：“好了就好，这回真该好好谢谢人家杳杳才是。” 吕芳点头道：“等回头吧，回头都倒完时差再说。你们母女也赶紧回屋休息。” 三婶掩口就是一个哈欠，她在车上就差点睡着了。 高灵对程澜道：“大嫂，谢谢你！” “你又谢我干嘛？”程澜不解地道。 “谢谢你让我躺病床上赚了十多万啊。大伯、大伯母，等回头这套房卖了我就把钱还给你们。” 离婚的时候，北京的房子归顾堰，海南的归的她。北京的是顾堰分的，海南那套房是她筹首付买的。 去年国庆节离婚的时候，房价还没有动呢。 说来汗颜，后来有几个的房贷还是方敬轩那厮替她交的。 最近几个月的房贷，从她的银行账户扣除，但其实是大伯给的治疗费用。 她自己的月工资是供不起的。 高睿道：“不用，你留着吧！” 852 第 852 章 高灵道：“要实在…… 高灵道：“要实在拿不出来就厚颜算了。既然卖了房能拿出一部分, 那就先还一部分。大伯、大伯母借我钱应急，我已经很感激了。我以后一定踏踏实实的做人、做事。争取在医术上有所精进！如此才不辜负我鬼门关走了这么一遭家人的爱护。” 高睿还是摇头道：“你还要养孩子呢！” 高灵想了想，“那我先还您十万。” 高睿道：“那你先别着急卖。如果供着有难处，你同我讲, 我再借给你。债多了不愁！现在卖明显不划算。” 他也是准备等政府公开插手再卖的。看眼下依然很猛的涨势, 卖了肯定不划算。 高灵如今都长短腿了, 又离了婚带个娃。除了一个正式工作, 也就能依仗这套房。 高灵点头, “好, 我听您的。” 高战清挥手, “行了，都进屋倒时差。晚饭再叫你们娘俩。” 程澜便带着程程又回到了自家院子。 舒敏跟着她进来了，进了正房小声道：“没想到高灵竟然还会想着还钱，我还有点惊喜。” 程澜道：“希望她这次能吃一堑、长一智吧。” “澜澜, 我们订的床垫几时能到啊？” “就这两天了。” 长房送给高煊的新婚礼物就是一张床垫，原价18000一张。 程澜买得多, 讲到17000。 让叶蔓蔓在香港订购的, 没有关税。不然还得加4500的税金，那可就贵多了。 不是专门去定制的, 这种专供五星级酒店的床垫已经很舒服了。 程澜是准备直接给自己住的地方都换上这种床垫。 一共买了二十多张，四合院这三个院子放十八张。 至于招待客人的客房就免了。她又没按五星级酒店的水准收费，肯定不提供五星酒的设施。 舒敏觉得放四合院挺好。放四合院别人只有使用权，所有权还是她儿媳妇的。 她压低声音继续道：“说是长短腿，我没看出来呢。” 她不敢回去和婆婆那个铁娘子讲八卦。老太太不爱听这些，而且不会惯着她。 但儿媳妇至少不会打断她，会听她说完，再发表一点自己的意见。 至于跟高睿说他侄女的八卦, 她脑子又没有进水。 程澜道：“不是很明显，而且掩饰过了吧。”高灵穿的是薄款运动鞋，不是凉鞋。这种方便加垫鞋垫。 舒敏看看程澜气色不是太好，有些关心地道：“这两天看你都不是太高兴，是不是天气热了有些中暑啊？” 程澜摇头，“不是的，妈。我就是想到我们还得主动吃亏来留资本家，心头有些憋屈。” 果然大伯说得没错，有些事真的是知易行难。 道理都懂，但这份别去却不是那么容易化于无形的。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高睿从外头走进来道。 摇着蒲扇的方真也跟在后头，他们母子是刚在门口遇上的。 程昕那边守着程杳睡着了，过来找堂妹说话。发现高家长辈都在，忙一一打了招呼。 方真道：“你太婆婆是不是还在那边上课呢？” “是的，我看她还挺投入的，还在家备课什么。等下了课肯定就过来了。” 她也叫了于援朝和小鱼儿爷俩下了班|课往这边走。 小鱼儿今年都要九岁了，自己坐公交车过来没问题的。 高睿点头，“离休了有个事做挺好的。” 程昕道：“高大伯，你们在说什么这么严肃啊？” 高睿叹口气道：“说人民币贬值，以及一些市场必须让出去的话题。” 让出去的市场可远不止汽车的高端市场而已，这只是其中的一个而已。 还有好些，甚至是如今就已经有能力涉足并发力的。 程昕听过他的简单解说道：“如今的情况听你们说来好复杂啊！” 程澜道：“普通人其实不太感受得到的。” 唉，都难！她这里难，高煜那里又何谈轻松？ “对对，你们不说我就完全不知道。唉，杳杳现在很多事也不和我说了，都是因为我听不懂吧。” 程昕一辈子就做餐饮的小生意。今年又还没有出国，没关注过汇率。这个危机她完全没感受到。 舒敏恳切地道：“多听听还是有好处的。” 她现在就能听懂一些了。 当然，听不懂就搁那儿，回头没准哪天的后续事件就能帮助她理解。 反正她只听，又不会往外头去讲。 说话间程澜接到高煊的电话，“大嫂，谢谢你送的床垫啊。我们试过了，躺上头舒服得都不想起来了。” 程澜玩笑道：“是长房一起送你的。听说没得天下的时候，有人送朱元璋一张宝石镶就的白玉床。他为了政治作秀亲自给砸了。你要是觉得会软化你的雄心、断送你的追求，你就退给我们。千万别一把火给烧了！” “那不会，内因起决定作用呢。我可不是那种没做好工作怪床垫的人。” 等电话挂断，舒敏道：“他都先用上了啊？是睡了个午觉吧。那我们的今晚应该就到了。” 床垫是晚饭前到的。 程澜把人都喊到自己这个院子来吃饭，这样程昕一家能更自在。 又叫了大伯一家以及肖晚、俞爱华。 吃晚饭的同时就安排工作人员给换床垫。当然，提醒了众人有什么贵重东西保管好。 接风宴嘛，包括机组成员也是一起吃。他们和程澜也蛮熟的，一起飞过好多回了。而且每次来了都住的这里。 程澜自然是不收费的啊。如果不是特地为她而非，她蹭程杳的飞机也没给过一分钱的。 席间，高战清还特地开口，郑重其事的向程杳道了声谢。 程杳赶紧站起来，“高老太爷，您折煞我了。这就是小姨吩咐一声的事儿，真不值当您亲自开口。” “你小姨是爱护妹子，但我还是要谢你一谢的。你的商场什么时候开业啊？” 程杳道：“今年国庆节。” 这也就是舒敏说她国庆节肯定回来的缘故了。 林墨坐在自己位置上默默端着碗吃饭。 他进门的时候，林景东看了他好几眼。 “怎么感觉你这个兵当得挺自由，什么时候都能出来？” “爸，我平时都积极加班。偶尔请一次假，只要不是真走不开，领导上还是通融的。” 关键程杳一年才回来两三回。他一年到头勤勤恳恳的干活，就请这么一两回假，领导真不太可能难为他。 高战清说话的时候，眼角余光也瞥了林墨一眼。 对长辈的反对，这两个小年轻采取的是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啊。 反正他们都还年轻得很，就细水长流的跟长辈磨呗。 不过，随着程杳回来投资、捐款，林家的态度还是不可避免的软化了些。 方真也在座，她就挨着林墨旁边。 看他吃得香，拿公筷给他布菜，“你们空军的伙食挺好的。不过食堂的饭菜，终究还是不如家里单锅小炒的好吃给跟营养。” 林墨点头，“是啊，方奶奶。要不我怎么放假就奔程澜姐和我姐家了呢。” “都在北京，馋了来就是了。你这点挺好的，跟你爸一样，不假装斯文。方奶奶就喜欢这样大大方方的孩子！” 高睿笑出声来。林景东读大学的时候每周都上他家吃饭。真的特别能吃，从来不客气的！ 于奶奶也笑了起来，“景东年轻的时候特别的有礼貌，每次来公安部大院遇上我都要停下来打招呼。我那会儿还寻思这小伙子不错，回头说给我娘家侄女吧。结果没多久，就看到他带着小闫上方家走动了。小闫那会儿也是在北京念大学吧，那会儿老闫还在外交部工作。” 林琅道：“于奶奶，得亏您没介绍，不然就没我了。” 林景东有些感慨地道：“这一晃的，都三十年了啊！” 他已经从读大学的青葱少年，到如今年过半百。 吃过晚饭，林琅一家三口和俞爱华上肖晚住的小院去看看。 她在这里有两间屋：一间是卧室、一间是书房。 林墨见缝插针的和程杳说话。 林景东也好，程昕也罢，这会儿倒也不好上前把他们分开。 程杳没说几句，又打了哈欠回房间倒时差去了。 林景东找了高睿在僻静的地方说话，“你年轻的时候原本中意的其实不是嫂子吧？” 他记得好像是另一个跳舞的姑娘。 高睿道：“你别拿我举例子，你自己就是很好的例子。你后来干嘛宁愿背着‘负心汉’的骂名也要和秦柳离婚，和淑芬复婚？儿孙自有儿孙福，要尊重年轻人自己的选择。你自己都要追求婚姻自由。” “你说这话当然轻松啦！澜澜家里根正苗红的。” 虽然说人都没了，但留下的都是绝不拖后腿的政治资本。 高睿道：“其实我觉得人家萧清远估计还看不上林墨呢。真的，程杳现在很出色啊，就比澜澜差一点。今年国庆她的商场开业，那可是能带动那一片经济发展的地标式建筑。明年申奥成功，她再捐一笔大的。这社会影响力不就蹭蹭蹭的上去了。我听澜澜说杳杳这一届就要当选天津市的政协委员了。这社会地位也还可以的。但你总不能要求人家和父亲做切割吧。” 程杳的户口她之前从北京迁回天津老家去了，就挂靠在拆迁下发的那套房上。 北京的水太深，而且不适合她。她选择回天津去发展。 林景东叹口气，“我也没法逼他相亲去。算了，顺其自然吧。” 高睿道：“就是，反正你也不是没有顺其自然过。” 他看到康硕和俞爱华一起有说有笑的从那边小院走回来了。 他们去肖晚的住处看了看。 林琅进去和表妹说话，康庄个小孩子跟着跑进去了。 他俩就一路参观着又走了回来。 高睿说的‘顺其自然过’自然就是指的林琅和康硕了。 康硕这样毫无根基的，其实也不是林景东和闫淑芬心目中理想的女婿。 但拗不过林琅啊。 而且人家两人现在把日子过得还挺好的。 康硕工作上大有前途，很受领导重视。 林琅专业上比他差一点但弄了个还挺赚钱的兼职。 英语班也就是只开在了北京，现在林琅一个月小一万的收益。 要是到处开分店，收入还能翻几番。 这会儿小两口已经在北京有两套全款房，一套自主、一套出租。每月租金是300元。 外加海南前后两套投资性的房产正月供着。 开英语辅导班手头有了些钱之后，林琅原本是打算拿钱把团结湖小区那套房赎出来。 想了想就放弃了这个念头，把攒的钱拿去又投资了一套。 853 第 853 章 还有肖晚，北京的…… 还有肖晚, 北京的房子没看到合适的。干脆也去海南又首付了一套。 方家那两兄弟也跟着去一人买了三套。 他们这一批房子买成3300一平米。 不过林琅说她主要就是为了补贴家用，够花就行。毕竟只是兼职，她还是要先顾着正职的，不能让精力太分散了。 所以, 她就只在北京开英语班。 林景东叹口气, “算了, 现在都讲恋爱自由、婚姻自由。年轻人不会受我们摆布了。” 他以后不管了, 不设置障碍但也不会乐见其成。由得他们自己谈吧！ 既然程杳都能当政协委员, 那看来也不会是太大的影响。 而且就是高睿说的, 萧清远还未必乐意呢。 程澜则在自家正房和程昕、于援朝说话。方奶奶在招呼于奶奶。 于援朝问道：“你们去西班牙, 准备几时回来？不会要看完闭幕式吧？” 程澜道：“我们看完7月27日，跳水的十米跳台和三米跳板就准备打道回府的。8月5号七夕节，千惠要结婚。” 王千惠和老薛在一起这也是几年了。 她比程澜还大一岁，今年28周岁。在程氏集团公司工作整整十年了。 她说自从上次程澜去参加萧应乔迁新居的party, 薛家长辈知道她除了是程澜的下属，还是她的表姐。 而且程氏家族里还有像程杳这样的大户, 就不反对她和老薛的事了。 薛家长辈还主动张罗起来, 到程家村隔壁的王家村提亲了呢。 当时场面非常的风光。 提过亲，还特地去了趟程家村拜访她外公。因为听说她外公十分受程澜和程杳敬重。 一个人活在世上, 肯定跟她的附加价值分不开的。所以，有些事难得糊涂。 于援朝道：“那婚礼在哪举办啊？香港的话，你们程家人怎么方便去？” 全弄到澜澜和杳杳名下公司挂职？ 程澜道：“在深圳度假村会办一场。然后我、昕姐、杳杳、岩姐会送嫁到香港，再办一场。” 于援朝点头，“那还行，如果抽得出时间我也一道去祝贺一下。” 程澜笑道：“可以、可以，作为程家女婿你还是比较拿得出手的。让他们老薛家也看看，千惠姐可没有高攀他们家。” 北京市XX区的公安局副局长, 真的算个人物了。 再进一步升上局长，他能都兼任副区长（副厅级）了。 于援朝摆手笑道：“去年才刚上去的，可不敢这么快想再上一层楼的事。就这一步都会卡住好多人的。你把高煜叫去，倒是可以更镇得住场子些。毕竟听说他明年就要升了。” “组织上没说的事，民间猜测不作数的。他怕是去不了，‘七一’要请探亲假回来喝高煊的喜酒。八月哪还有时间？其实我们这样也足够了。至少，千惠姐香港120平的房子是自己买的。老薛的还是家里出钱买的婚房呢。” 其实老薛当讲师收入也还是相当不错的。而且他还有每月三万的家族基金可以领取。 但他自小的消费观念，花钱大手大脚惯了。买个古董摆件他能花好多。 所以，临近结婚，还是他父母出钱给他买了一栋像程澜那样的海景复式楼。 嗯，全款的。他们觉得月供比较丢人，传出去人家还以为他们薛家资金不足呢。 程澜又不准备在香江融资，也不在香江做生意。 所以，她的小房子还月供着。那么低的供房利息，她懒得去提前还贷。 如今岩姐考上了港中文的MBA，回头九月起会直接去借住。 本来说租出去的，房子空着容易旧嘛。 但既然岩姐要去，那就给她住好了。反正自己又不差那点租金。 于援朝道：“你们家的女孩子确实还挺不错的。男的嘛，我就看到一个程浩。哦，还有个当兵的程潇也不错。” 程澜深有感慨地道：“那可不是么。” 这次选深圳片区的区经理，已经定了是要选一个男的。 这就是性别优势了啊！搞得程姝为此还嘀咕了一阵。 老程家的男丁也都来得挺早，但最后不管是柳昭的选择还是下头的民意，都不是程家的人。 如今更好，村里的人一个个都一门心思就盯着海南的房价。 乡镇零售生意的先发优势都要让隔壁县的老徐和梁经理抢走了。 不过这俩当初也是跟着程澜做起来的。程澜名下也有他们一成的股份，肥水倒也没流了外人田。 眼看时间不早，程昕对于援朝道：“我们走了吧，我去叫一声奶奶和小鱼儿。” 程杳搁这里她还是挺放心的。比跟着她亲妈、亲哥还要放心。 于援朝开了车的，警察局给他配的。他载着奶奶和妻儿就回去了。 然后林景东一行也告辞了。 他和俞爱华从驻京办开着车来的，顺道把林琅一家三口送回去。 程潇的调令他已经签发了，等组织流程走完，程潇就会调到驻京办来。 不归后勤部管，但是归邱鑫泉他爸管辖。 老邱听说是程澜的堂兄，很配合的就收下了。 至于林墨，林景东没打算送他。让他自己搭公交车回去。 林琅幸灾乐祸的对林墨道：“没事的啊，以后把日子过出来就好了。” 看她现在不就是！ 当年她谢绝了家里安排的漂亮国大使馆的位置，跟着康硕跑去了中东，父母在家也是气得跺脚呢。 林墨笑笑，“嗯，爸、姐姐、姐夫，我先走了。程澜姐、表姐我走了——” 程澜道：“我好像挺久没听到你招呼过我昕姐了啊。” 林墨脸上一僵，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我现在叫她‘姐姐’还是‘阿姨’啊？ 从前，他都是依着小叔那边的关系，跟着程澜喊的‘程昕姐’。 林琅、肖晚都忍俊不禁，你小子小时候还非常高兴的当人家程杳的长辈呢。 林墨摆手，“走了——” 驻地离这里还挺远、还要倒车。不过，他来见了程杳一面就跟充电一样了。 程澜带着悦悦送了程昕一家人，又送林家人。至于程程，他在跟他太爷爷腻歪。 悦悦道：“妈妈，我今晚早点睡。我要试试咱家的新床垫。” “应该就跟五星级酒店的差不多吧。” 程杳算是北京第一个体验程澜买的新床垫的。对她来说只能算一般，但还可以了。 悦悦回屋换了睡衣躺到自己床上去，“嗯，可以。” 程澜道：“不但舒服，而且也挺符合人体工学的。” 悦悦坐起来，“妈妈，华侨公寓不换么？还有爸爸那里。” “华侨公寓的已经堆在库房了，明天搬家公司会给咱们运过去。至于你爸那里就算了，对部队来说太奢侈了。也有点影响你爸的形象。” 她送给高煊的，是摆在他和杜娟在中山大学外头租的房子里。 那之前是非法同居嘛，怎么好在军营里同居呢？ 至于程澜本人，她该捐款的时候不落人后，所以这等享受也可以不忌讳人看。 如今比80年代对这些的包容度高多了。 挣钱就是为了花的嘛。她花四五十万买床垫怎么了，自己勤劳致富挣的钱。 高战清第二天也对程澜道：“你那床垫确实还挺舒服的。除了贵没别的毛病。” “爷爷，您要这么想，我从香港买一床便宜了5500呢。我这一下子相当于省了十多万。” 讲了1000的价，还少了4500的税费。 高战清道：“这么看来，关税确实是非常的重要啊。” 进出口都不收关税，这才造成了香港这个自由港的繁荣。 18000的床垫，要是被报复性的收300%的关税，那卖价就要到72000了。 卖得出去才怪了！ 人家就是以此来堵我们出口的路子。 这就怪不得明知道漂亮国的人没有诚意，中央还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和人家谈。 一个又一个刁钻的条件抛出来，我方只能慢慢的去谈。 就是想在谈判中寻找机会嘛！ 程杳和高灵七号晚上就差不多恢复了。 但三婶还不行，一直睡到了八号晚上才恢复过来。 吕芳看她恢复了便叫上她来问，“这一次多亏了长房和程杳，咱们怎么都要表示一下。你看怎么表示为好？” 三婶道：“妈，我觉得要不您出面劝劝林叔，让他别不让杳杳进门了。那孩子真挺好的，这一次多亏了他们父女帮忙。她爸也不像是传言中的那样。” 吕芳道：“我和你们林叔又没有什么交情，这几十年都是客客气气的。别人的家事我不好插嘴。在澜澜这里请客，诚意不够。我想请她们到山上去，咱们就在家里请客。” 就不说萧清远，程杳能执掌那么大的生意也绝不是善男信女的。 她只不过是在澜澜面前是好侄女，顺带关照下你们。 三婶点头，“好，听您的！妈，我想去高璿那里。” 她男人和两个儿子都在一处。她既然提前退休了，想去照顾他们。 至于高灵，她已经为高灵提前退休，还去漂亮国照顾了她三个月。 总不能让她以后就去给高灵带孩子吧，她还有自己的生活。 真要论起来，高灵有今天也是自找的。不然，让顾家老太太替她接送孩子还是很方便的。 吕芳有些不大高兴地道：“你的意思你不管，丢给我管啊？你们在漂亮国，我管了。现在还要我管？” 顿了顿她让人把上午去医院报到、销假，下午就在四合院健身房锻炼的高灵叫了回来。 “高灵，盼盼当初我们是征求了你自己的意见，才帮你要过来的。你自己决定怎么安置他。” 高灵道：“我的工作很忙，也没有足够的钱请保姆。公立学校也没有幼儿园就寄宿的，小学似乎也不好找。” 但离开301去她爸驻地的军医院，她以后就很难回得来了。 而且，她爸离退休的年龄也就几年了。 几年后，她一个人带着儿子留在那边么？ 到时候，爷爷说不好还在不在，但她爸是肯定不在位了。 301的位置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 高灵这次回国，还想接着之前协助国安抓间谍重伤的事，谋求公派留学的机会呢。 可是，让她把儿子还给顾堰，似乎也不太愿意。她这辈子就只会有盼盼这一个孩子了。 不是从小带大的，不亲。 就算她忙，至少要让孩子在外公、外婆关爱下长大，这样才会亲近母亲。 不然谁知道孩子奶奶和后妈会给他灌输些什么想法。 对，万万不能让孩子跟着后妈。 她经此一事，暂时就只会守着儿子过，在医术上追究进步。不会让儿子受委屈的。 854 第 854 章 吕芳道：“你还想…… 吕芳道：“你还想出国读博啊？那早晚你也亲自带不了盼盼。那就只剩下两条路：要么留在北京让我带着。但我年纪大了, 主要精力得放在照顾你爷爷上。要么就你母亲把盼盼带去你爸那里照顾，让他在那边读书。等你有能力了, 再接他回来。” 三婶点头，“这个可以。反正你两个弟弟，都还没有对象呢。” 高灵的两个弟弟，如今都在父亲所在的城市读大学，一个读军校、一个读的综合性大学。 那没孙子、孙女前，她确实有时间帮着带外孙。 毕竟高濬也是副师长，家务是可以让勤务兵帮忙的。 吕芳道：“那就读完这学期转学吧。高灵你要记住，我们不可能替你撑着一辈子。如今，你也当长辈了, 你能给盼盼什么样的生活？” 高灵被这话说得很有些汗颜，她连让盼盼跟着父母长大都做不到。 就单单跟着她都不能。 再看看大嫂，两个孩子读的都是京大附属幼儿园，是靠她的教职入学的。 两孩子从小的吃穿用度、各个国家开眼界......也不需要大哥负担什么。 论起来, 在家庭关系而言, 她大哥真是赚大发了。 当然，总的算起来他也没处赚去。因为他连自己都上交给国家了。 而顾堰娶自己，似乎没得到什么好处呢。 他本来是凭自己的能力进的301，但之前都有人拿裙带关系说事。 要不是他自己切切实实站稳了脚跟, 这话至今都还会有人说。 而她离开了家里的扶持，连安排好儿子都做不到。 吕芳拍板道：“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转学的事老三媳妇你打电话让老三去办。但是顾家那边高灵你得去沟通一下。顾老太太回老家了, 但顾堰想看儿子这下可就没那么方便了。” 高灵点头, “嗯，我知道了。” 高灵和三婶母女一起回了西厢房。进门后，三婶道：“你以后除了顾盼的学费, 生活费每月给100。” “啊？” “啊什么啊？你儿子不用吃喝、不用做新衣服啊？我为了你，退休工资都损失了20%。目前一个月损失六七十，以后会越来越多。我还没叫你补给我呢。你爸的工资是还不错。但我们管了外孙，以后孙子、孙女要不要管？一代不管一代，顾盼是你的责任！” 高灵嘟囔，“奶奶从来没说过要跟我收顾盼的生活费。大嫂还带着他出国去玩呢。您怎么这么计较啊？” “你奶奶一个月一千多，你爷爷还有两千多。我可没有二老有钱！你还有两个兄弟呢，以后他们买婚房我和你爸不掏钱？你出嫁我们就给了10000让你拿去和顾堰凑着买房子。你后来买海南的房子，又找我们借了10000。我和你爸商量了，这借的10000就不用你还了。但顾盼的生活费你不能不给。” 一个月100不多，但不能让这孩子就心安理得的用老人的钱。 还她大伯的钱是应该的，她和高璿也支持。 他们相当于前后给了她两万买海南的房。已经尽力了！他们两口子可只是工薪阶层。 那两万也是多年积蓄。 高灵沉默了一阵后道：“知道了。” 她一个月才三百多。供房就要一千出头，孩子的学费、生活费，自己还要过日子...... 顾堰那里会给抚养费，但还是只能管大伯借钱继续供房子啊！ 幸好还可以住在军区父母的房子里。 天啊，过日子怎么这么难！ 高睿听了高灵期期艾艾的要再借点钱供房，爽快地道：“我再借你两万吧。” “到时候卖了房，我一并还您。不够的部分，我以后也会陆续还，想办法挣钱还。” 她没有别的路了，只能努力搞钱。 想想当初，和顾堰一起挣钱养家的日子，可真是轻松啊。 高灵除了看病也不会别的。 她之后休假的时候就都去便民门诊上班了。 301的便民门诊是很热闹的。都不是什么大毛病，医学生都能应付。 一张处方签院方给一毛钱。一天从早做到晚，开三五百张方子不成问题。 一天能挣三五十，一个小时挣六块左右。 要按如今北京的平均工资算，已经是高收入了。 不过，她可是负债几十万。 高灵以前很少来的，上班还不够累的？ 如今休班就会去了。甚至午休的一个小时，或者下班的零碎时间也会跑去。 就树个牌子，把工作的时间写上。 这样病人估算着时间，快到点就不会排队了。 只要去，白大褂一穿，摆个就诊的小桌，病人立即就会排起长队。真的不愁客源的！ 高灵自己盘算了一下，四个周日挣150左右，然后其他时间见缝插针能再挣个150。 本职工作的三百多再到手。一个月能挣六百多。 跟大嫂、程杳她们肯定没得比，甚至都比不过林琅办英语班。 但不无小补了。 关键她还能更多的见识各种病症。 另外，她想托在卫生部的发小给她弄一张开私人诊所的营业执照。 她，卖药！ 这个利润听说还可以。 据说开得久了，有了稳定客源一个月四位数起步。 前期，她请两个卫校毕业的小妹子给看店就行。 吕芳和三婶看到高灵这样，也总算是松口气。为了钱、为了儿子，终于肯脚踏实地、接地气了！ 这天周日，高灵都骑着自行车把儿子带去医院。准备在便民门诊坐两个小时，挣十二块钱。 然后才准备去玉泉山。 因为，程杳一家说是十一点才到。大嫂她们一家六口也是。 请客的事是奶奶和妈妈在张罗，让她不用操心。 她妈说等顾盼这学期读完她再去爸爸那里。这段时间还在家给她们母子做饭。 等她妈暑假带着顾盼去她爸那里了，她就只能吃食堂了。 顾盼就乖乖的坐在旁边看着，之前他爸也带过他来过这里。 顾堰一直都有养家糊口的压力，尤其是买房还欠着债。所以他从前倒是经常来这里挣外快。 不过如今，他成了医院的重点培养对象，一是没时间，二是工资也涨了。 就没有再来。 顾盼还不知道自己读完这学期就要去外公的驻地了。 顾堰自然也察觉了恢复工作才几天的高灵还蛮拼的，跟以前的工作态度迥异。 早这样多好！ 顾堰最近有了新对象，是一个小学语文老师。怎么说呢，就准备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吧。 这会儿他刚下了早班，听说儿子在这边就过来看看。 想跟高灵说一声，儿子的抚养费他肯定会按月出的。让她不用这么拼！一点零碎的时间都在过来。 她这是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了。 之前几个月高灵在国外，抚养费他是交给高灵奶奶的。 不过便民门诊一开始，那真的是忙得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 老百姓信得过301医生的医术啊。挂号费又便宜，才五毛钱。 不是什么大毛病，就直接上这儿排队看了，挺方便的！ 顾堰就等在旁边和儿子说话。中途还有带的实习生给他捎带了早饭过来吃了。 一直到九点半，高灵叫来保安，让他通知后面的人不用在这里排队了。 担心有些人没看到她竖起来的上班时间的牌子，回头闹事儿。 旁边顾堰带的实习医生道：“高医生，我来接你的班好了。” “好！”高灵点头。 回头财务处结算，会分出她们两个人不同笔迹的药方算钱的。 顾堰已经从儿子那里知道了。一会儿他们母子要去山上，今天家里要宴请程杳一家和长房。 他牵着儿子跟着高灵去停自行车的地方，把自己的意思讲了。 高灵道：“所以说，这几个月是你给了奶奶100？” “对啊，哪能去老人家那里白吃白喝？而且这也就是个意思。老爷子的特供，哪是给100就够跟着吃的？但这个态度得有。毕竟你有那么多堂兄弟、堂姐妹。不能让老人家落人话柄，不患寡而患不均嘛。” 高灵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些，就觉得长辈尤其是直系长辈为自己什么都是应该的。 如今自己也成了长辈，才知道长辈不好当。 “行，那以后你就还是一个月给100好了。” 这会儿在山上高战清也知道了吕芳让顾盼转学的事。 “干嘛呀？有个小孩在跟前闹腾挺好的。家里又不少他一口吃的。” 他还不知道吕芳收了顾堰每月100。 吕芳把这事儿也说了，“他送钱来，我当时楞了楞。这才发现高灵和人家过过苦日子的孩子真的不一样。像澜澜、像顾堰他们会更多一些担当，不会觉得什么都是长辈该他们的。所以，钱我收了。也是我让老三媳妇不要再一心一意的就顾着女儿。我一说她其实也挺动心的，想去和高璿团聚。我们就一起决定，这次一定要逼一逼高灵。” 不逼，高灵还会心安理得的依赖她妈留下给她做饭、带孩子。 高战清还是有些舍不得顾盼这个乖娃娃，主要悦悦和程程都是一周才来看他一次。 吕芳道：“照顾小孩子不是给他吃饱、穿暖就够了的。你还真以为孩子能自己长大、自己树立良好的三观啊？你没看到澜澜为了教好悦悦和程程费了多少心？你就只会想逗的时候逗一逗，牵出去显摆一下。我可没那么好的精力！而且，孩子是去跟着外公、外婆，又不会遭罪。三房如今就他一个小孩。高灵最近长进了不少！等她兄弟结婚有了孩子，她应该靠自己也有能力把孩子接回身边照顾了。这孩子不是没有能力，就是被咱们大伙给惯的，她自己也惯着自己。到了不得不逼一把的时候了。不然，还真不知道她的潜力上限。” 她最后一锤定音，“教孩子的事，我负责！我说了算！” “行行，听你的。我去看看三个小东西怎么一个都还没来。” 高灵母子坐的公交车到山脚。 顾盼有些不明白，“妈妈，我们为什么不去大舅妈那里搭便车？” “你大舅妈肯定会很大方的让我们搭车。但我们不能总想着倚靠别人。到了山脚你能爬得上去么？” “不知道，以前都坐车。” “那你要是半道走累了的话，妈妈背你。” 顾盼惊讶的道：“妈妈你那么厉害啊？” “背你个四岁小孩算什么？妈妈还被罚蛙跳上过山。那会儿你大舅妈和你大舅还在处对象，连她都被你太外公罚了。我也想不起来是为了什么事了。还有啊，妈妈还跟你大舅妈他们一群人一道去重走过长征路。” 855 第 855 章 程澜一家六口肯定…… 程澜一家六口肯定得比程杳一家子早点到才行。 所以程杳过去于家汇合, 她就张罗着一家子出门了。 她和两个小的、公婆以及奶奶，一共六个人。 她让弄了辆七人座的越野车, 公爹开车。 进了山门不远，就看到高灵背着顾盼往分路的石台阶走。 程澜让司机停车，喊道：“高灵，太热了，带孩子过来坐车。” 又让悦悦过来坐过来些，给姑姑和表弟腾个位置。 程程不行，他坐着儿童座椅呢，没法给腾。他占的位置其实还蛮宽的。 等高灵上车坐好，程澜不客气地道：“你这干嘛啊？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做给老爷子看的啊？” 高灵摇头, “不是，就是忽然发现自己剥离了家世，好像也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不该去享受不该享受的待遇。” 高睿挑眉，这刺激受得有点大啊！ 如果不是做给老爷子看的, 那是真有所悔悟了啊。 舒敏道：“你这孩子倔什么嘛？你腿脚又不方便。” 高灵的脸色一下子就僵了。 车上的人都有些无语。 高灵回来一周多了, 大家一直避免提到她的脚成了长短腿。尽量把她当一个普通人对待。 高灵这一周多据说很努力，估计也是受了刺激，要自立自强了。 结果舒敏就这么直冲冲的就说了出来。 空气一下子就沉默了，连程程都感觉到了不对, 朝奶奶看过来。 舒敏抬手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高灵，别跟大伯母计较啊, 大伯母是有口无心的。” 高灵道：“不会。” 程程以为奶奶在玩儿, 便也拿手拍自己的嘴巴，“哦哦哦，哦哦哦......” 等车子抵达, 一下子从上头下来三个小可爱。 高战清乐呵呵的接住程程，“都来了啊。”又问程澜，“你怎么也没弄辆大点的车啊？” 程澜两手一摊道：“我以为您派了车去接她们母子呢，毕竟有功之人。我们是进山后半道碰到的。” 高战清本来想说他的车不会给儿孙坐的，除非是做了大贡献。 但高灵这回确实贡献不小。 靠着她偷拍的照片，和其他一些信息解密，国安已经抓出了那八个被腐蚀的军中败类。 这肯定是挽回了极大的损失的。 而且，高灵为此付出了巨的代价。 他也是以为高灵肯定会去搭程澜的便车，所以才没有安排。 哪晓得高灵这回转性了。居然自己坐公交车到山脚附近，走了过来不说，还预备背着儿子上山。 等高灵带着几个孩子走开了，高战清问吕芳，“这孩子不是让你刺激的吧？” 吕芳道：“应该不是吧。” 程澜道：“我想了一路了，我说说我的看法？” “你有看法就早点说嘛。”高战清道。 “我觉得是去漂亮国的私立医院受刺激了，那儿是认钱不认人的。高灵在别的地方吧，多少还是受您老人家的身份庇护的。但到了漂亮国，您的翅膀也就伸不过去，无法庇护她了。她头一次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毕竟萧清远也只是一个小股东，把人安排进去没问题。但排他前头的大股东多了去了。然后回来吧，又被吕奶奶和三婶收拾了一顿。” 高战清道：“你的才是翅膀呢！” “是是是，我的是翅膀。” “不过，你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方真和吕芳听高战清跟程澜两个说话，彼此都没大没小的，不免都有些好笑。 不过，老高确实是和程澜挺聊得来的。 程程跟着灵姑姑进去洗了手，出来站在屋檐下喊道：“太爷——” 高战清忙道：“太爷来了！”赶紧转身大步进去。 方真撇嘴，瞧这召之即来的样子，真是不值钱！ 高战清过去，弯腰亲切地问程程，“什么事？” 悦悦道：“太爷爷，您上回不是说要教我们三个打背包么？” “哦，对对对，我都专门给你们去军需处定制了小号的铺盖呢。小周，去拿出来！” 等东西拿了出来，高战清道：“上次教你们叠了军被，你们复习给我看看。要军被合格的才能学打背包。” “好！” 三个曾孙辈奶声奶气说完，各自抱了一床迷你军被（正常二分之一大小）到一旁去叠。 吕芳道：“方大姐，四个小朋友玩上了。咱们是进屋看电视还是山上到处走走？” 既然是答谢高睿和舒敏出钱、程澜出力，那请客肯定不能落下方真。 所以吕芳特地打电话去邀请了她。 这会儿听说在山上走走，方真失笑，“我俩出去走，还不得被行注目礼啊？那些老头，一个个也八卦得很。” 不然上次她来探病，高战清也不至于担心一众老兄弟以为他要去见马克思了。 赶紧起身锻炼，吃药也好好吃，争取早日康复。 吕芳道：“不理他们。” “好，那就去走走。你们要不要一起去啊？” 高睿摇头，他还是在家帮忙看着点吧。老头自己搞不定的，上次悦悦和盼盼就打起来了。 也不是多大的事，小孩子拌嘴，你刨我一下、我刨你一下就开打了。 但打过没一会儿，他俩又好了。 于是就舒敏、高灿、程澜和二位老太太一道出去再山上散步。 高灵和三婶需要在厨房给勤务员和特地请的厨师搭把手。 众人站在山顶上，视野很宽阔，看到有车上来再回去也来得及。 程杳之前就把今天要开的车牌号报过来了，程澜刚进山门的时候已经去报备过。 他们就开于援朝的的车上山，这是体制内的车，更方便。 程杳他们这会儿已经出发了，正好萧清远的电话打到手机上。 她道：“爸爸，你知道我现在要去哪么？” “去哪？” “去一座华国大人物云集的山。” 萧清远疑惑地道：“八宝山啊？” 程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玉泉山啊，你不是这么孤陋寡闻吧？” 萧清远笑出了声，“玉泉山我当然知道啊。我不过是第一反应就想到了八宝山。谁让你不说清楚的？” “你故意的吧。一想就知道是高灵家的长辈宴请我以表答谢啊，可惜你没有一道回来。这种地方可不容易来得了呢。” 萧清远道：“傻丫头，我跟你一起回去了的话，人家就只会在你小姨那里设宴了。那你们要到了？” 他听到旁边小鱼儿和程昕说话的声音了。 “是的。” “那行，好好表现，别跟没见过世面似的。我先收线了！” “好的，再见。” 于援朝道：“杳杳，你爸刚不会说是八宝山吧？” 程杳的手机很好，不会漏音。他是根据父女俩的对话判断的。 “是啊，于叔叔。你说呕不呕人？” 于援朝‘哈哈’一笑，“他故意的吧？” “谁知道他的呢？唉，我还有点紧张。” 于奶奶笑道：“没什么好紧张的。你就当去你小姨的婆家走亲戚好了。再说了，悦悦、程程的太爷爷你又不是没见过。” 于奶奶也一起来了。请她们一家人嘛，吕芳肯定也不会漏掉单独打电话邀请她。 程杳笑了笑，她当年不懂事的时候把林家当小姨的新家，以走亲戚的心态去过好多回。 那时候，林老太爷、大外公待她都非常的亲切。拿水果、零食给她吃，领着她和林墨一起在军区里散步。 他们一家都不是嫌穷爱富的人。 程杳道：“嗯，我得学学小姨那份混不吝。她以前还时不时拉了这里的山泉水回去给四合院的客人泡茶呢。” 于援朝失笑，“你小姨都是捐钱了之后才干的这事儿。所以，咱们今天也可以拉两桶回去。我桶都带了，就在后备箱里！” 程昕哭笑不得地道：“你也是个混不吝啊！” “怕什么，我们家杳杳去年救灾捐了2000万呢。一会儿打两桶，一桶我们拉回去喝。一桶明天跟着程澜运菜的飞机给杳杳她爸捎到漂亮国去。后天应该就能喝到了。” 程杳立即听得大为心动，“于叔叔，你真的带桶了？” “带了啊，装5L的。” “好，就照你说的办。” 程杳紧张也就紧张了那么一小会儿，她早就不是吴下阿蒙了。 程澜她们出去散步，觉得山上是真舒服啊。空气好，又凉快！ 怪不得马上就是高煊的婚期了，老爷子还跑回了山上。 这上头的别墅住着是真好，冬暖夏凉的。难怪从金朝开始就是皇家园林了。 一开始看到方真和吕芳并肩走着，是有不少人都面露惊讶，然后分别和她们打招呼。 当年，方真回到原部队得知高战清和吕芳结了婚，吕芳还怀孕了。 在她和高战清离婚后，组织上就把她调去了别的部队。 省得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彼此尴尬。 所以她和吕芳公开在外头走在一起的场景，确实是几十年第一次。 不过，看她们都一脸大方，旁观的人愣怔过后，便也报以善意的微笑。 程澜瞥到有车上山了，瞧着有些像于援朝的车，便道：“应该是他们来了，我们回去吧。” “好！” 回去正好赶上于援朝停车。 于奶奶从车上下来，吕芳和方真一起迎了上去。 三婶也从厨房出来和于援朝、程昕打招呼。 高灵招呼程杳，“杳杳，快进来坐。小鱼儿，悦悦他们在叠军被，你要不要进去帮程程一把？” 程澜道：“这都半天了。叠军被这关还没过啊？” 高灵道：“程程那手，拿东西都还不太拿得稳当呢。他哪能叠得有棱有角的啊？这简直不科学。” “我们都进去看看吧。”程杳感兴趣地道。 里头悦悦和顾盼都在返工叠被子，他们叠得也不够到位。 叠好了，高战清摇摇头。于是只好反复重新来过。 至于程程，他的肉爪子真的没法叠出棱角来。他也一本正经的在那里又是用手掌划，又是用手指捏的。 吕芳看到了便道：“这么小的孩子，需要降低标准啦。我瞧着这次的就很不错了。” 程澜看看悦悦和顾盼的，对于两个四五岁的小朋友来说真的还可以了。 军被缩小成二分之一长宽，怎么一下子就变可爱了？ 她上前对程程道：“儿子，这个超出你目前的能力范围了。咱们等到盼盼表哥那么大再说好不好？今天就先让小鱼儿表哥替你叠。” 程程不太乐意，“我的！”太爷爷专门给他定制的。 “你的、你的，就借给小鱼儿表哥玩一玩。回头再还给你！” 程澜哄了又哄，程程终于点头了。 主要这小军被真的是订做的，临时找不出来。而且，也是在准备请客前做的。 856 第 856 章 小鱼儿拿了兜里一…… 小鱼儿拿了兜里一个鸟哨给程程, “谢谢程程哦！” 程程吹了一下，竟然发出鸟叫声, 这下来劲儿了。伸手拽着他太爷爷就到后院和鸟儿比谁‘叫’得大声去了。 于援朝有些傻眼，这还是高煜那个对他要求奇高的爷爷么？ 吕芳摊手，“他如今啊，就是程程的兵。” 悦悦和顾盼听道脚步声扭头一看，‘教官’都没了啊。下面的他们还没有学会呢。 高灵道：“我来、我来，我来示范给你们看。我把动作放慢一点啊！” 她过去接手老爷子的军被继续示范给两小只看。 盼盼道：“妈妈，你当过兵啊？” “当过啊！军医、军医，就是军中的医生。我还上过前线救死扶伤呢！” 高灵立即收获了两个孩子崇拜的眼神。 她陡然发现，原来成就感这东西, 不是你有多富裕、多高的职务，而是能让孩子崇拜你啊。 高睿冲于援朝点点头，两人便到后院看老爷子是怎么哄着曾孙子玩的去了。 高战清认得于援朝，打小就跟着高煜到军区家里来玩的。还不是一回、两回。 他一度还想叫这小子当兵的。 后来听说他考上了警校, 想想军警一家也就算了。 这会儿看他穿的警服衬衣, 便又看看肩章，“嗯，还不错。” “谢您老夸奖！”于援朝眉开眼笑地道。 眼瞅着程程想上树，于援朝过来把他驮在肩膀上, “别爬树啊，就坐在姨父肩膀上看看得了。” 程程低头看看他，然后点点头, “嗯。” 他就是想高点, 让鸟儿听得更清楚而已。有人愿意驮着，更好！ 屋里小鱼儿起步慢了，高灿过去坐下教他怎么叠军被。 她虽然没有当过兵, 但从小在军营长大的啊。 程澜听程杳和她说起继父还带了两个5L的桶来打水，好笑不已。 “那你和小鱼儿一会儿拎上跟着悦悦走，让她给你们带路。没事儿，你大大方方的去就好了。这山上的老人家都知道你。刚才我们出去逛，我说我外甥女要来。一个个问我是不是去年捐了2000万，如今又在天津修商场那个。” 那她不是在山崖边张望么。 就有在那儿下棋的老人家问是不是高煜今天要回来，还让她小心不要变成‘望夫石’了。 那她肯定不能认是在当‘望夫石’啊，就解释了一下吕奶奶和三婶请她外甥女一家来做客。 这些老人家一个个都是人老成精的，立即就推理出了这个外甥女就是程杳。 不然吕芳至于这么客气，请一个矮她三辈的小姑娘来做客？ 还不是高灵的事欠了人家、欠了眼前的程澜人情。 程杳笑了起来，“没想到我在这样的地方居然能有知名度。” 说话间，悦悦的背包已经第一个打好了，她立即背了起来。 今天本来就穿的短袖军装上山，背上这个就更像个小女兵了。 不过，“你也不怕热啊？” “这山上还好，我就背一下。” 程澜拿出拍立得给悦悦拍了一张，然后顾盼和小鱼儿也先后得了。 刚给顾盼拍好，程程进来了。 见到这个情况立即冲过来，对着小鱼儿道：“我的——” 程澜失笑，“你小子摘桃子还冲得挺快的啊！行，给你先背着照一张，然后才轮到小鱼儿表哥。” 这下程程满意了。 他背着背包，还对着相机敬了一个礼，然后对程澜道：“爸爸——” “好，爸爸回来了，拿给他看。” 程程这才解下来拿给小鱼儿背着拍照。 又过了两天，萧清远收到空运过来的玉泉山的水，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 倒了一杯出来尝了尝。嗯，别说，还真不愧御泉之名。 行吧，当他花大价钱买的。2000万啊！ 他让人拿矿泉水的瓶子分装成十瓶，送给把他带到漂亮国那位组织里的长老两瓶，分给了苏珊和五个跟着他出生入死的人一人一瓶。 “尝尝吧，听说古时候专供皇家。还是从华国空运过来的。” 那位长老喝过问他，“萧，这个水能买到么？” 萧清远摇头，“非卖品。我闺女因为帮了一个老首长的孙女，去年又捐了2000万赈灾才得了这么5L。怕不新鲜了，赶紧搭她小姨运生鲜的飞机运回来的。” 得了5L就分了他1L，不错了。 这位长老也没有再问这茬，但还是道：“萧，华国那么对不住你，你不会还心向华国吧？” “不会，我入籍的时候宣誓过向漂亮国效忠的嘛。不过小女从小在华国长大，又受她小姨影响太多。她心向华国！而且，她回华国的几笔投资，确实做得好可以。” 长老笑了笑，漂亮国的人都是优先忠于自己的利益的，何况萧清远这个中途改换国籍的？ 不过，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也确实是华国的至理名言。 而且，他居然能搭上玉泉山的线啊！关键的时候，没准能派些用场。 “萧，你女儿的生意，我可以入股么？” 华国政府对金融管制得非常严格。 对外资的限制非常大。但如果能找到他们国内的人合伙、代为操盘，就可以避开这些限制了。 反正有萧清远在漂亮国，程杳也不敢黑他的钱。 萧清远苦笑，“都说她心向华国了。被她小姨带得，用那个年代的话讲，又红又专！她还处了个红三代的对象呢。” 他就是不送山泉水去，那么大一桶水给他空运过来，也会落人耳目的。 不过，程澜那丫头走得真的是一条又红又专的道路。 人家谋求的就是国庆上天X门一楼看大阅兵，死了最好能上《新闻联播》。 死这茬是他加的。上回他说起，她说还没有想那么远。毕竟她离死还早得很。 “这样？那你还是早日再生个小孩。最好是在漂亮国出生，有漂亮国的血统。不然，组织的人恐怕会怀疑你的忠诚。” 被怀疑了自然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肯定这份怀疑也不是才有的。 这个事，不过是个导火索而已。 萧清远掐着时间给在天津的程杳打电话，“我要是结婚，你能接受吧？” “跟谁啊，苏珊么？苏珊的话我能接受。爸，你都40了，要结婚就抓紧。不然以后就成老来得子了，搞不好和我的孩子一般大！” 萧清远笑了一声，“我40，你都要22了。我这还叫老来得子？行吧，通知你小姨准备红包。” 程杳道：“不是，你说结就结啊？” “漂亮国的人又不信黄道吉日。” “不是，你好歹要给人家一点仪式感啊！而且，婚纱不要定制的么？” “不用，高级婚纱店的成品也挺好的。” 程澜这会儿正奔驰在往石家庄的房车上。 她说了这个月就不去了的，反正‘七一’就回来了嘛。 但眼瞅着到了六月中旬，还是没忍住，带着程程说走就走了！ 路上四个多小时，比以前省下不少时间了。 哼，全国省会城市的机场都会比石家庄的正定机场先通航。 那里已经在修了，但正式通航要等到1995年。 据说到时候飞行时间可能就只有48分钟。加上两边，差不多也就两个小时的样子。 那样就方便了。 但很可能到时候他也不在石家庄当兵了。 车行半道，陡然接到程杳的电话，说萧清远和苏珊要结婚，就她们这次去漂亮国的时候。 让通知她准备礼金！ “他哪天啊？” “说是7月10号，在空地上举行露天婚礼，请了全球知名的婚庆公司操办。还问悦悦要不要当花童。” “当啊，有红包领干嘛不当啊？我家程程有活儿么？” 程杳道：“当花童的话，他的身高应该够了。但你能确保他到时候受控么？” “让悦悦牵着他没问题的。” 程程还是很服姐姐管的。 “那就OK了。” 程澜挂断电话，对旁边听到自己名字就看过来的程程道：“儿子，来活儿了。这回的红包肯定很大！你们去挣两个回来，妈妈也好少出点血。” 萧清远助她很多，这个红包势必不能包小了。 程程懵懵懂懂的点点头。 高煜根本没接到通知。等他知道媳妇儿和儿子到了的时候，他们都已经进军分区大门了。 母子俩两点出发的，这会儿将近七点。 高煜在食堂吃晚饭。吃了他原计划是回办公室加班，然后直接就睡办公室的。 这会儿赶紧让勤务兵回去，把所有的床单、被套全换一下，放洗衣机里搅上。 他挺久没回去了，肯定生了不少灰尘。 然后又去中灶食堂让师傅给留些饭菜，省得一会儿来只有残羹冷炙了。 “旅长放心吧。既然是嫂子来了，压箱底的好菜我们也给做出来的。再给程程蒸个蛋羹？” “行！” 高煜把自己的饭盒盖上，一会儿陪着她们娘俩一起吃。 然后瞅瞅自己，虽然下午参与了训练，好像也不算灰头土脸。又抬起胳膊闻了下，有些汗味。 一旁的王政委等人笑道：“又不是处对象那会儿，紧张什么？” 之前众人的股票几乎卖在最高点！ 从5月26号开始，就是三个星期的跌势。偶尔往上涨一点，很快又跌了下去。 大家被扣200，最后扣掉印花税得回2400多，就都还挺满意的。 就算把存款利息算上，也相当于白捡了2100啊。 尤其这会儿大趋势在跌，他们早都出局了。 “总不能她光鲜靓丽，我灰扑扑的吧。” 梁旅长道：“谁让你非要找个天仙做媳妇儿啊？” 下午开了会，都让家里不用等着。所以散会后才一起来了食堂。 高煜笑笑没言语，谁能找到天仙会愿意将就别人啊？不够这话忒得罪嫂子们，还是不要宣之于口了。 高煜在食堂门口就接到了程澜母子和司机。眼瞅着到饭点了，程澜直接就奔这儿来的。 高煜把给司机准备的饭票递给人家，“辛苦了。” 他给司机也在大灶留了饭菜。 “应该的，高旅长客气了！” 程澜牵着儿子跟着高煜往里走，单独坐了一桌。 众人人纷纷向程澜点头示意，程澜笑着回应了。 很快，中灶的大师傅端着三菜一汤、一份蛋羹就出来了。 “嫂子，多谢你提醒我们及时卖股票啊。” 程澜道：“我也是根据之前的涨幅和一些资金异动判断，可能要回调了。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啊。” 她之前保留了万科的股票在股市，大概是从1200万的市值快跌破1000万了。 深发展她也全抛了。 深圳的老五股，她最后保留下来的就是万科这一支股票。 857 第 857 章 梁旅长已经吃好了…… 梁旅长已经吃好了, 路过的时候道：“弟妹，快趁热吃。吃了也好带孩子回去歇歇。” “哎，好的。”程澜笑着点头。 程程看看梁旅长, “伯伯——” 梁旅长摸摸他的头, “唉哟，你小子还记得梁伯伯啊？” 程程点头, 就这一个伯伯比他爸大，他当然记得了。 程澜这次没有带兰草来，让她留在家里帮着照顾悦悦。 也加强训练一下程程自己独立吃饭、穿衣、上厕所的能力。 九月就要送去托儿所了, 尽量自己做吧。不然都等着老师帮忙, 什么时候才轮到？ 这次暑假她也不带兰草出国, 也该让这丫头想想未来了。 程澜把菜和肉夹到程程的餐盘里，让他自己拿勺子吃着。 刚吃上没一会儿, 《新闻联播》就开始了。 程澜想起上次见面萧清远调侃她, ‘活着想上天X门二楼, 是不是死了还想上《新闻联播》啊？’ 她对高煜道：“萧清远要结婚了。” 高煜一愣，“这么突然？” “不知道啊, 确实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跟谁结？” “苏珊啊，这个人选倒是不突然。不过以萧清远的性子，肯定是要签《婚前财产协议》的。以后有了孩子怎么分配财产也会以法律条文定下来, 他应该不想看到苏珊和程杳为了家产翻脸。” 这婚结得再仓促, 后患他肯定也会处理好。 高煜道：“他不才40岁么, 还早呢。” “他们干那行的, 说不定哪天......哦，7月10号举办婚礼，悦悦和程程都会去给他当花童。” 高煜道：“那高煊和杜娟7月4号广州那场婚礼，你还去么？” 程澜的计划自然是喝了喜酒搭程杳的便机。 一开始说两场她们都参加。 程澜道：“去吧, 不是说这次要带程程去给那十九位叔叔上香么。杳杳说，没有女儿替父亲张罗婚礼的道理。她也到时候回去喝喜酒就好。” 那座烈士陵园在广西，离得很近。 “嗯。” 程澜和高煜15分钟不要就吃好了。 等他们吃完了，程程还在慢条斯理的吃着。碗里还剩了一半的饭。 程澜看要耽误人家食堂的人下班便道：“来，妈妈喂你。咱们明天开始，自己加快一点动作。不然你到了托儿所，难道等着你姐吃了饭过来喂你啊？ 程澜又花了七八分钟，喂程程吃完。 是得让他更熟练些才行了。 高煜把碗盘收了收从窗口递进去，这会儿其他桌早就收拾好了。 他走过来道：“好了，走吧。” 司机已经自己去招待所安顿了，房费回头直接记高煜账上就行。 他把程澜带的东西给她搬上了四楼，放在了房门口。 程程自己扶着扶手，慢慢吞吞的上楼。 留程澜照看他，高煜先上了楼。 他打开房门，把行李搬进去。里里外外应该都打扫过了，没什么灰尘。 提了一下温水瓶，开水也烧上了。 蜂窝煤的火备着，上头搁着锑锅烧了一大锅水。 他把那母子俩的干净毛巾找出来淘了淘，用脸盆舀出热水来兑好温度，端到客厅茶几上放着。 程澜刚好陪着程程走上楼，“前后脚带大他们姐弟，我都快变成慢性子了。” 真的，带孩子耐性见长！她以前是多风风火火的人啊！ 高煜笑了一下，拧了毛巾递过去，“擦把脸，收收汗！” 又给程程拧了一把，轻轻给他擦脸。 何止她快变成慢性子，他的手脚也变轻柔了好多。 自从第一次给悦悦擦脸，把她擦得哇哇大叫之后，他在这件事上的力度控制就精准到了毫厘。 程程坐在儿童沙发上，仰头一脸的享受。夏天这么洗把热水脸确实很舒服的。 等她们洗过，高煜把水盆端进盥洗室。毛巾淘了晾挂起来，水直接倒进冲厕所的那桶水里。 等他走出来，程程正拿着遥控器递给程澜，用唱歌的调子道：“黑猫警长——” 他上次来看过的。 高煜道：“他唱歌倒不是一顿、一顿的啊？” “人家口齿现在又清楚了好多，基本很少一顿、一顿的了，或者说断字能断得长一些了。” 程澜过去打开录像机，给臭小子播放了一集《黑猫警长》。 这是她特地搁这儿的。不然临时想看了却看不到，能跟她演一出‘郁郁寡欢’。 其实一共就五集，但反反复复的看小家伙是不会腻烦的。 就跟悦悦小时候看《邋遢大王奇遇记》一样。 “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精明。耳朵竖得像天线，听得一切可疑的声音。你磨快了尖齿利爪到处巡行，你给我们带来了生活安宁。啊啊啊，黑猫警长。啊啊啊，黑猫警长。森林公民向你致敬，向你致敬、向你致敬......” 程程认真看着画面、听着主题曲。 他以前只会唱一句‘啊啊啊，黑猫警长’，今天又学会了一句‘向你致敬’。 等看完一集20分钟，就听他反反复复的在那儿唱这两句。 到把他脱光光、洗澡澡还在唱，兴致勃勃的。 等他睡着了，程澜干脆用随身带的录音笔把主题曲给他录了下来。 准备白天拿给他听和学。 晚上不行，这歌还挺慷慨激昂的，听得兴奋了会睡不着的。 程澜哄儿子睡觉的时候，高煜已经抓紧时间门洗了个澡，然后把自己和程程换洗的衣服洗来晾上了。 等程澜再去洗了回到卧房，就是他们夫妻自己的私人时间门了。 “一会儿十二点他要再吃一道奶是不是？” 程澜道：“你起来？” 高煜笑，“要是奋战到那个时候，就不用睡着了再起了。” 程澜白他一眼，睡前把头发梳成古人的卧髻。不然这六月的天气，头发多了睡着容易热。 高煜靠躺在床头，“怎么突然来了，舍不得我啊？”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高煜嗤笑一声，你就嘴硬吧！ “程程那床有点像军被的小被子哪来的？”还完全按照部队的样式打成了背包放在了行李箱里。 “什么有点像军被，那就是老爷子专门给他订做的小军被。他亲自教的小家伙怎么叠军被，怎么打包。” 高煜感觉牙有点酸，“你不要告诉你，那里头是他的杰作啊？” 他不会信的。瞧着叠得有棱有角的，还可以。 “不是，那是我装箱的时候叠来打包的。不管什么东西，但凡缩小了比例就好可爱。” 第二天早晨程程被爸爸抱着在阳台上看到叔叔们背着背包负重跑。 他想起他的背包来，“我有！” 高煜道：“昨晚拆给你盖了啊，你把它重新打包好。” 程澜还在睡觉，这会儿就他们爷俩起来了。半夜自然也是高煜起来给儿子喂的宵夜那道奶。 穿着军中同款T恤、短裤、军用胶鞋的程程看着床上凌乱的小军被傻眼。 他是刚才被爸爸叫起来，让他去晨尿来着。直接从里头钻出来的。 程程爬到床边跪坐着，回忆着太爷是怎么教的。 高煜也不出声，就坐旁边看着他弄。步骤居然没什么错，就是受限于年纪，真的叠不出棱角来。 还好，程程上次被妈妈教导说这是他目前能力范围外的事，便懂得了该放弃放弃，该求助求助。 他回头道：“爸爸——”爸爸应该也会吧。 高煜站起来，认真叠起了二分之一大小的军被，然后用带子打包。 程程一脸神奇的看着，觉得爸爸好像比太爷和灿姑姑还有妈妈都要叠得好。 他把军被背了起来，然后连比带划的给爸爸表达他也要下去负重跑的意图。 “行，走吧。你就跟着我往返一趟食堂好了。” 程程兴奋的背着今天被打包得特别好看的军被，跟着爸爸下楼去。 爷俩完全像是穿的父子装。 在楼道里遇到吴参谋长带着儿子也要去跑步。小吴道：“爸爸，我也想要！” 想要弟弟那样的军被。 吴参谋长看看高煜，“这哪弄的？” “家里老爷子太惯了，给人家军需处的同志出难题。我估计人家是手工给他缝的。” 统一规格的都有机器做，这种尺寸肯定只能手工缝了。 但是老首长问起，军需处的人自然是拍着胸口说没问题啊。 就把原来一床的被单和棉花分成两床，再缝合好。最后估计只收了他一床的钱。 吴参谋长道：“回头叫你妈把我旧的拆开，给你缝两床。” 到了平地，高煜就没一眼不眨的看着程程了。平地摔了也没什么太大关系，爬起来就是了。 正常不是被人撞的，也不会后脑勺着地。但他肯定不可能让人这么碰撞小壮士啊。 于是程程就背着背包，学着刚才负重跑的那些人的样子，嘴里喊着‘1234’跟着爸爸一路往食堂跑去。 沿途看到的人都看得笑起来。原来他们被缩小了是这样的形象啊！ 高煜打了早餐，又带着儿子回去。 上楼的时候他把东西挪到一只手里，单手抱起程程。 “自己走！”程程挣扎。 “回头再自己走啊，你来回都跑了几百米了。咱们先回去看看妈妈起来没有，让她趁热吃。等你慢慢的走到，回头凉了。” 这个天气，凉倒不至于。但他起得也不算早，这些东西做好放了一阵了。 程澜喜欢吃热一点的。 好吧！程程不再挣扎了。 程澜已经起来了，看到程程背着背包，额头还汗津津的。 笑着问道：“程程，你去负重跑了么？” 程程骄傲地点头，“嗯。” “好了，吃早饭了，解下来吧。解放军叔叔吃早饭的时候都要解下来的。” 饭后小家伙听到录音笔里的《黑猫警长》十分的高兴。 等军区的大喇叭里开始放军歌，他又指着大喇叭示意程澜把歌装进去。 程澜便打开帮他录着。 小家伙似乎打算把她的录音笔据为己有了。 行吧，她再买一个就是了。 他还主动把军用小挎包背上了，这样就可以在里头放录音笔。 而且，他很快就学会了怎么‘播放’，又捣鼓起了‘录制’。 上午他跟着吴家小哥哥、王家小姐姐去玩了回来，程澜发现他无意间门录了一段王政委和他媳妇的私房话回来，赶紧给人家删掉了。 中午不做饭也不吃食堂，梁嫂子要请客。 这会儿股价比她想买股票那阵下跌了10%了，她说要表示一下。 程澜也就没有多推辞。 这会儿准备要出发了，她问高煜，“梁旅长是升一级还是平调啊？” “平调，高级干部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事。不过驻地离嫂子娘家很近，所以嫂子挺高兴的。” 858 第 858 章 如今差不多流程已…… 如今差不多流程已经开始走了。八月一号后梁旅长调走, 高煜升为代旅长。 梁旅长的去向高战清过问了一下。 梁嫂子对调回离家近的地方很是高兴。 中间交接还需要几天，梁旅长8月4号正式离任。 程澜准备27号从西班牙回来，就来军区再和梁嫂子好好唠唠、道个别。 中午的饭菜很是丰盛, 给小朋友吃的菜也有三样。 梁嫂子特地做了蛋羹、肉糜, 还有虾。 她用公筷帮程澜还有程程布菜，“多亏你跟我说了实在话。我至少挽回了好几百的损失。” “嫂子, 工薪阶层最好不要炒股。这一次的回调还远没有到位。而且，股市其实是很容易被资本布局、操控的。别说普通老百姓，就是我一个不好也会成了韭菜。” 梁嫂子道：“你不是经济学家么？” 程澜已经不想就经济学家这个称号多否认了。反正普通人眼底, 学这行的就是这行的专家。 其实至少也得评上正教授之后才配称为专家吧。 “学这个专业的人多了, 不能照搬书本的。如果照办书本就能赚钱, 学经济学的师生就都发财了。而且有些事情，我们是无可奈何的。” 程澜说了毛熊国解体, 漂亮国就盯上了红旗还在飘扬的我们。 要从我们国内把外资全部撤走, 直接让我们的对外开放功败垂成。 这个话题让正在聊军事话题的梁旅长和高煜都停了下来, 认真听她讲。 梁嫂子道：“他们真的好坏。那我们怎么办呢？” 程澜把华国让步的两个举措讲了。 “人民币贬值，我今年的损失在30%左右。明年应该还会扩大。这还只是我一家做出口的公司而已。另外, 各种高端市场的出让，我们会不能继续开拓工作岗位，供应不足。我们现在只有认命的当血汗工厂, 生产低端产品。” 梁嫂子道：“既然你说的关贸总协定是国际组织, 凭什么漂亮国一家说了算啊？” 程澜苦笑, “因为他们拳头最硬。在毛熊国解体成十几个国家之后, 漂亮国真的是断崖式的领先。军事、经济......各方面断崖式的领先。” 听到这个断崖式的领先，梁旅长和高煜的表情都不大好看。 梁旅长道：“现在打的话，可能真的打不过。” 高煜心道：单纯从实力来讲的话，其实可以大胆的把‘可能’两个字去掉。 就漂亮国在海湾战争中表现出来的实力。他们推演了又推演, 把自己代入装备也很精良的伊拉克部队。 最好结果不过是输得没那么难看。 如果要避开这个结果，那除非出动‘邱小姐’。 但‘邱小姐’一旦出动，可就是要打三战的节奏了。 梁旅长继续道：“我听说要搞多兵种合成作战，咱们旅以后多半要被改编成合成旅。” 那些电脑之类高科技的东西，他也被组织上安排去学了。 文化低了、年纪大了没办法，哪怕他学得认真，真的不太懂。 所以，需要他给水木高材生的高煜提前一年半载腾位置，他并无怨言。 这么调动，目的不就是为了形成和提高以后合成昨战的综合实力么。 他愿意退位让贤。 而且，他是平级调动。去的地方不但离媳妇儿娘家近，离老家也不太远的。 高煜道：“多兵种合成作战，打信息技术战，确实是军改的一大目标。抗美援朝直到如今也只是停战，并没有彻底结束。两国之间会走上各种领域的对抗。政治、经济、军事多角度博弈，但归根结底还是......” 梁旅长脱口道：“枪杆子里头出政权！” 高煜点头，“嗯。” 程澜道：“反正如今这种憋屈，我不想下一代再承受了。” 再度回到北京，程澜监考了几场，这一年的教学任务就算完成了。 悦悦幼儿园已经放假，程程天天在家拿着录音笔学歌。 等老爷子六月二十五号提前下山，他已经会唱‘我是一个兵’、‘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像首歌’、‘向前进、向前进’......了。 小家伙估计是挺来听去，觉得还是军歌简单，朗朗上口，放弃了先学《黑猫警长》。 高战清听得一乐，“乖乖，你在哪学的啊？” 程程从迷你军用挎包里掏出录音笔，放给太爷爷听。 高战清道：“嗯，不错、不错。这唱歌啊，也挺锻炼口齿的。” 马理惠已经在风风火火的准备婚礼了。 程澜要带两个孩子，高灵医院的事很多，她就没找她们帮忙。叫了三婶、高灿、高烽等人。 程澜把肖晚也给她派了过去。 三婶没办法，把顾盼给程澜送来，“跟着你大舅妈玩儿啊。” 程澜道：“行，放我这儿吧。晚上可以就睡东厢，三婶你忙起来顾不上他，就直接不用管了。” 特殊时候嘛，多照看一个还算听话的孩子而已。 三婶想了想，恐怕还真难得分心的时候，“成，那这个星期就都拜托你了。我回头把他的东西都收拾过来。” 吕芳也在跟着忙活，好多客人都需要她出面打电话去邀请。 高战清便也天天在程澜这个院子待着，陪三个曾孙辈玩耍。 吕芳索性对程澜道：“你爷爷也暂时交给你了。” “好！”程澜忍笑道。多一个人帮她陪着小朋友玩，挺好的。 至于方真，她这会儿还由石阿姨陪着在温泉别墅住着呢。 她还蛮喜欢这个乡间小别墅，清清静静的。周围都是绿化也不算热，而且夏天其实泡温泉也有好处。 那里有董军医、有厨师、保洁、保安等，程澜也比较放心。 舒敏这会儿在成都忙活，就住的林爷爷的房子。 舒敏的舞蹈班6月6号已经开张了。因为有苏菲那个打擂台，她特别的上心。 高睿自然是在看着他的电脑店。 如今北上广深蓉的门面都买下来了，另外在杭州、南京等二线城市他也开起了分店。他最近就在华东那边。 届时，舒敏会和林爷爷等人一起进京。 至于主角高煊和杜娟，高煊还在部队正常工作。他的假期是从6月28号才开始。 杜娟在忙着她的毕业论文答辩和期末考试。她也是要6月28号拿了毕业证、学位证，照了毕业照才得空。 拿了毕业证，两人就准备下午去拿结婚证，已经预约好了。 然后当晚飞回北京。 杜娟和她的父母、哥哥、弟弟等人届时就住成都军区驻京办的酒店。 大伯也没有急着和‘地主’去磨。 反正到元旦他签的租赁合同就到期了。程澜这里能接受两百多号人，他就没有后顾之忧。 对方和他讲‘只租不卖’，他届时酒店的建筑就‘只卖不租’。 看看谁熬得过谁！ 高煊的婚礼在四合院办，婚房则在军区电梯公寓他以前的卧室。 不过在这边也安排了老爷子那院的东厢房给新娘子休息。同样会贴上‘喜’字做成新房的样子。 届时程程就先在这间屋的床上陪新娘坐会儿。 等下午去了军区电梯公寓再正式的坐床、滚床。 程澜这回带孩子挺省心的。 老爷子给那三小只搞起了军训，训练他们向左转、向右转，立定！然后站军姿、跑步。 他还建议程澜给搞个迷你的400米障碍跑。 就弄成100米的，然后一切器具都缩小成原来一半大小。 程澜觉得可以，这个以后完全可以推广。立即就让保安队长带着手工做得好的人开始弄。 程澜坐在屋檐下，听着三小只一本正经的跟着喊口号： “仗怎么打、兵怎么练” “速度要快、姿势要低、敌情观念要强” “当兵不怕死、怕死不当兵” “反对□□，维护祖国统一” “坚决歼灭一切来犯之敌” “见红旗就扛，见荣誉就让”...... 三个人都穿着军中的迷彩服，一脸的严肃。 喊口号程程肯定是滥竽充数的，但他的包子脸也一直板着。 悦悦和顾盼整出的动静还挺大。 那些退伍兵在旁边院子做着迷你的100米障碍跑的路障，一个个忍不住发笑。 先是康庄和小鱼儿加入了进来，后来越来越多的小朋友家长也跑来问程澜这里是不是在搞幼儿军训。 那障碍跑的路障都已经成型了。而且五个小朋友都穿着迷彩服。 其他那些小朋友看得很眼馋。 程澜一脸好笑的回应，“我小叔子‘七一’结婚，我家老爷子怕家里几个孩子闹腾，组织了他们军训而已。” 众人听得一阵失望。 程澜家的老爷子是谁，如今稍微耳聪目明一些的人都知道了。尤其这些常客。 听说高家老爷子经常在四合院活动，只不过他们无缘得见罢了。 肯定不敢指望他把自家孩子也收下啊。 程澜想了想道：“嗯，想来应该也可以。不过我爷爷肯定精力有限，后面会让其他退伍兵来执行。” “怎么收费呢？” “我让人算算吧。今天可以换了迷彩服去免费体验一下。” 程澜让肖晚去核算多少钱合适。 肖晚便去打听大学生军训怎么收费，包括国家补助的部分都算进去。 然后，暑假替人看孩子又是什么收费。 她最后告诉程澜，“包吃饭60半个月，不吃饭40。还要住下睡大通铺的话，90。军服、军被可以选择买下或者是交10元租金。” 这个收费在四合院，算低的了。不过主要是吸引小朋友前来。 小朋友来了，家里大人自然也就来各种消费了。 什么迷你的军服、军被这些都好说。这北京也有程记服装厂的。 高战清睡了个午觉起来，发现换了带训的院子。然后发现他上午带的一个班变成了一个排。 这个带训的院子，已经变成全部按军区的标准缩小成四分之一搞的训练场地。 悦悦他们四个都成了班长，只有程程还是普通一兵。 程澜没敢给班长做肩章、领章，但给她们发了个红袖章带着。 高战清对程澜道：“你这扩编得挺快啊。” “要不您老人家歇歇，我喊个退伍兵过来？” 高战清点头，他确实没那么多精力。就坐在旁边藤椅上看看得了。 不过这幼儿军训，他确实端着紫砂壶看得还挺起劲。 也是一身作训服的程澜拿着对讲机叫安排了两个比较亲切、和气的退伍兵过来。 程程不高兴，他也要当班长。 程澜道：“当班长要带着喊口号，你喊来我听听。要是喊得好，你也可以当班长。” 程程张张嘴，憋半天喊出来两句‘一二一、一二三四’。 859 第 859 章 高战清点头，“你…… 高战清点头, “你来，爷爷单独给你加练。这才是有发展能享受的待遇。” 确实下午有些热了，他也担心小壮士中暑, 便想带着他在阴凉的地方给他开小灶。 结果程程不买他的帐。 他随时都可以和太爷爷玩。可跟这么多小哥哥、小姐姐玩的机会却不多。 于是他跑到悦悦带的那个班报到去了。 然后, 很快就涌入了更多暑假不想带小孩的中产或者有钱家长，都想把孩子往这里送。 肖晚问程澜, “上限是多少人？” “一个连吧。”一个连100人，多了这个院子就不好摆了。 然后其中一部分可能还需要安排吃住。 肖晚比了个OK，“好！” 有她张罗, 程澜就和高战清一起在屋檐下看着。 小地主也把他的一儿一女给送来了, 晚上直接住这里睡通铺。 他自然也受到了婚礼的邀请, 当年高煊去过他家休养嘛。 小地主朝高战清恭敬的打了招呼，然后挨着程澜在屋檐下落座。 他道：“听说程家村的人明天集体火车到站。”来了些代表喝喜酒。 “是的, 我让他们也全部去住成都军区的酒店。潇哥会负责开酒店的军用中巴车去接的。” 她这里没有空房间了, 暑假生意挺好的。 所以才想要扩大营业规模。 但又不想把整个四合院就搞成了民宿, 所以买那个酒店挺合适的。 高战清本来正看着悦悦在网兜下匍匐前进，听了这话扭头道：“叫你六叔公住过来啊, 回头我们可以说说话。” “好！” 那就让六叔公住奶奶那院空着的那间正房。他和奶奶也蛮熟的。 爷爷那屋空着的给林爷爷住。 28号下午高煊和杜娟到了北京，把行李往家一放就来看高战清。 过来看到一群四到十岁的小娃娃穿着迷彩服，一部分在挑战100米障碍跑。 这个是来回往复的, 实际上不用占地100米长。 还有一部分在站军姿、还有一部分在练习向左转、向右转, 最后一部分在打军体拳。 两人对视一眼, 这是在干啥啊？ 杜娟伸手指着那边一个矮墩墩、圆滚滚, 在练习向左转、向右转的，“那不是小壮士么？” 全场最矮，太显眼了！他是唯一没满四岁的。 高煊瞪大眼一看，那还真是他大侄子。 再看那一队的领队, 他大侄女。 杜娟又看到顾盼了，“盼盼也在呢！” “这干嘛呢？” 程澜走过来道：“军训啊，老爷子闲着无聊训练悦悦、盼盼还有程程。然后康庄和小鱼儿加入进来，小地主的俩娃也加入进来。最后很多这里的老顾客把孩子也送来。肖晚就张罗了一个连的娃娃兵军训。 正说着，悦悦那个班的十个人基础练习过关了。 几个个子高的跟着教官去搬垫子和跳马的台子出来练习跳马。 还有一队过关的，去那边沙坑练跳远。 高煊和杜娟忙喊道：“大嫂——” 程澜下巴微抬，“老爷子在那边回廊上坐着看军训呢，过去吧。” 两人赶紧过去打招呼。 等晚上杜娟就住程澜这里，高煊回军区住。 马理惠对高煊道：“服了你大嫂了。原本是让她看着三个娃加你爷爷。结果搞出这么一个新项目来了，一老三小也让她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这个暑假据说是准备办四期，一期平均是8000元的收入。 就提供场地和十个退伍兵当教官。 “听说最后还要走分列式，让你爷爷站在回廊上阅兵。” 高煊听到这里没忍住，笑趴在了桌上。 “老爷子也陪着他们玩儿啊？” 老爷子在自家辖区肯定是阅过兵的。但这阅娃娃兵，还只有一个连，他就纯是陪着玩了。 马理惠道：“你大嫂说的时候，他答应了啊。一百个人，有六十个人留宿，每十人一个生活老师。还有正儿八经的军医，从广州陪着她们母子一路走南闯北的。你大嫂玩得是真的明明白白的。哦，那些娃娃兵有24个特别优秀的还要在你的婚礼上表演军体拳呢。我觉着，让你们沾沾这么多娃娃的喜气挺好的。” 高煊笑得不行，“有板有眼的啊。大嫂不赚钱谁赚钱？” “那你别跟她提赚钱这茬。说是因为人民币贬值，她做出口生意的，今年要因此亏三五千万呢。如果人民币继续贬值，还会扩大亏损幅度。好在投资房地产能找补些回来。但人民币贬值是年年都有的事，房地产可说不好。我看她不太看好这一次的房地产改革。你和杜娟海南的房该卖的时候也抓紧卖。” 高煊道：“大嫂还挺爱哭穷啊！” 马理惠道：“她之前捐款多，好多人想拿她当肥羊呢。除了官方让为灾情捐款，她一律都没理会。现在也不少没拉到捐款的在背后嘀咕她就会做表面功夫。所以她时不时哭一哭穷，也是必要的吧。” 高煊收起笑容，“这可真是人红是非多！没事，大嫂心理素质非常过硬的，她才不会拿那些慈善组织的人的嘀咕当回事呢。而且，她也不是光会做表面功夫。她捐资助学，比九年义务教育还早呢。一直默默的做，也没张扬。但她那个人的便宜，绝对也不是那么好占的。” 高濬和高璿、高煜是6月29号晚上前后脚到家的。 老高家这回人回来得特别齐。晚上就在老爷子那院摆了两大桌。 方真还在温泉别墅没回来。 看到那一连的娃娃兵，他们三叔侄也笑得不行。 吕芳道：“其实真的不错的。盼盼这几天活动量大，食欲大开呢。悦悦和程程也有所增加。” 高濬看看高煜，“小子，听说你下个月起要当代旅长了？” “是的。” 这种代职，一般代个三个月到半年的，干得好就直接转正了。 “好好干！这个代字一代上，那是可上可下的。” 高璿道：“俗称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啧，牙好酸啊！这小子满打满算这会儿才34。 如无意外，明年元旦去掉代字，他虚岁35就要两杠四星，晋升大校了。 不就是赶上打了两场仗，还去卧了个底么。 不就是如今需要干部年轻化、高知化又让他赶上了么。 高睿道：“瞧你们两个当叔叔的。这叫做机遇只垂青有准备的人。他为了能上越战战场，准备得太过充分，把自己干成了越国通。不然能让我们虚惊一场么？还有高知化，那谁都知道水木好啊。谁叫你俩考不上呢。” 高濬和高璿磨牙。他们也只念了华国解放军陆军指挥学院，就高煊读的那里。 三个都没能考上国防科技大学。考上那里，基本就够水木的分了。 高煜能考上水木，就证明他能考上国防科技大学。就光凭这，军中起点就能比他们高一点。 他79年还被特招进国防大学学习了一年。这可是他们谁都没轮上的事。 所以，高煜运气是好。但和他同年参军、一同参加过这两场战役的人多了。 怎么就只有他入了领导法眼呢？ 而且，海湾战争后又特招了一批军中大有希望的、能领导未来的合成化指挥作战的军官去国防大学学习，又有他。 一次、两次可以说着小子运气爆棚。但总不能次次都是撞大运吧。 就算后期和高煊之间对比，是老爷子托了高煜一把。 但当年他们老哥俩也都是有机会的，那不没抓住么。他们那个年代也有珍宝岛战役等小规模的实战的。 所以这辈子多半也就是止步于两杠四星，大校了。 都五十多了，要想换上麦穗可没什么指望了。 但高煜明年才35，而且还有个可以和他相辅相成、在上头也备受重视的程澜。 他真的可能带领高家再度登顶的。 罢了，不得不服！ 这三兄弟正在斗嘴，悦悦、盼盼和程程下午的军训结束，回来了。 其实七岁以下的就是早上一小时、下午一小时。 七岁以上的各加练半小时。 三姐弟一人手里拿了一瓶程家村的山泉水喝着。 最近这山泉水卖得可好了，一天光军需那边起码卖两百瓶。 一瓶赚三毛，就又是六十块进账了。 他们三个的，都是用零花钱买的。 三个人过来挨个长辈叫了一遍，然后就跑进去洗澡了。 洗了出来，换了身T恤+短裤的盼盼用盆子端着自己的迷彩服出来搓洗，悦悦则端着她和程程的。 其实不脏，主要是出汗了。 一个人就一套迷彩服，得赶紧洗来晾上。 就放上洗衣粉随便搓一搓，烫一烫，然后淘了拧干晾挂起来。到晚上就干了。 明天可以继续穿！ 住这里的六十个这会儿也都在洗澡、洗衣服呢。生活老师全程跟踪。 还得注意有没有哪个小朋友有中暑之类的迹象。 厨房也每天给他们煲解暑的汤水。 悦悦给程程洗衣服，程程就在背后给她捶背。 高战清这几天都和这群娃娃兵一处，脸上经常带着笑容。 他看到三个儿子凑一堆说话便道：“明天上午要选出在高煊婚礼上打军体拳的24个小兵，你们要不要一起来看看？” 高濬道：“我没空，我要作为新郎的父亲排练明天的流程。” “行，那你去忙你的。” 舒敏从外头走进来，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 高睿赶紧道：“我说，你又怎么闷闷不乐了？” 舒敏道：“我没怎么。我就是看二弟妹为了娶儿媳妇忙得风风火火的。想起咱们就那样就把澜澜娶进门，有点亏待她了啊！” 女孩子嘛，哪有不憧憬自己婚礼的？ 可澜澜嫁给高煜是在战时，一场集体婚礼就搞定了。 甚至她还是自己搭火车、坐军用大卡的后斗去的前线。 景东和淑芬不是她的亲生爸妈，不会为此说什么。 程家的人一来是关系远一些，二来他们也体谅那是战时，没有说什么。 但现在想想，舒敏觉得挺亏心的。 高睿其实也有同感。当时他有心战后补办一场的，结果就传来了高煜‘阵亡’的消息。 后来知道是诈死，却也不敢张扬。 然后悦悦就被生出来了。 等高煜回来，悦悦都超过一岁半了。 晚上，公婆来到程澜和高煜屋里，和她们说了这件事。 程澜道：“我们有仪式的，战时集体婚礼部队首长十分重视。再说，后来我不是还补拍了几套婚纱照么。” 舒敏道：“就还是亏待你了啊！娶到你，老高家赚大发了。” 程澜有些惊恐地道：“爸妈，你们不是准备给我们补办一场吧？” 860 第 860 章 高煜也道：“妈，…… 高煜也道：“妈, 你别一时心血来潮就跑来折腾我们。你要是真觉得亏待了澜澜，你平时对她更好一点就行了。我和澜澜婚礼的仪式确实简单，但在高家却是独一无一的。” 程澜点头附和：“再说了, 悦悦都五岁了, 程程也马上两岁。” 林琅之前倒是有过补一个仪式的想法，这会儿也没见动静。 程澜是完全没有那个想法。 婚礼这种事是做给别人看的, 累的是当事人。 她的集体婚礼有仪式感！ 当初高煜提过老爷子的意思是要在国宾馆给他们办。 当时她就说革命年代向组织上打过申请得到批准，两个人把被子抱到一张床上，对着主席像鞠躬。 再请同志们一起吃些点心、水果就作数了。 她就喜欢那样简单却很有人情味的仪式。 后来赶上打仗, 办的集体婚礼。军长、师长还都来敬了酒, 她就很满意了。 舒敏很开明的道：“有孩子不是问题啊。外国很多人都是抱着娃一起进教堂的。” 程澜和高煜齐齐摇头。他们都是活在众人瞩目当中的, 当真不缺关注。 不想因为这个事劳心劳力，回头又被人瞩目。 眼见两个当事人都很抗拒, 高睿道：“行了, 舒敏。那就尊重孩子们自己的意愿。就按高煜说的, 觉得进门仪式太简单，委屈了澜澜, 咱们以后待澜澜更好一些就是了。” 舒敏道：“那好吧！” 等被儿子、儿媳送出了院子，舒敏小声道：“我就是想弥补一下澜澜。你说咱们也给不起什么像样的彩礼，我就想给准备一个盛大的婚礼。” 高睿道：“让他们知道你的心就够了。澜澜这个孩子从前确实挺不幸的, 三岁多亲妈就没了。别人也不可能真的对她做到视如己出。所以我早就说, 咱们把她当亲闺女对待就好了。反正我们也没有女儿。” “嗯。” 高煜和程澜转回去的时候又去瞅了瞅西厢房因为军训劳累, 这会儿睡做一堆的一双儿女。 他们原本是分房间门睡的。但是看到别的小朋友都睡通铺, 程程就抱着自己的枕头去了悦悦屋里。 姐弟俩睡得嘛，从毛巾被外露出的身体部位看是相亲相爱的。 但里头是怎样的就不好说了。 程澜决定就不揭开来看了，省得纠结要不要把他们相爱相杀的腿分开。 回头万一一个不好把人弄醒了，要跟她闹的。那更影响睡眠质量。 高煜则是没经验, 眼见儿女睡得香甜，他就跟着程澜出去了。 他小声道：“我妈就是爱心血来潮。但如果真的让她去给咱们补办一场婚礼，事到中途她可能又会嫌事务繁杂。最后受累的恐怕还是你。所以，我觉得不办为好。” 他小时候其实挺羡慕高煊有个靠谱的母亲，时时处处给他考虑得妥妥帖帖的。 但能干的父母也难免有强势的一面，就各有利弊吧。 程澜点头，她也觉得会是这样。就看之前她婆婆张罗的酒宴，处处都要小叶描补就知道了。 “嗯，我也觉得没必要补办婚礼。” 第一天悦悦和程程就不去军训了，他俩要和新郎、新娘一起排练一下。 悦悦那个班另提升了一位班长起来。 婚礼的时候杜娟会穿一身大红色蚕丝连衣裙，高煊穿西装、打领带。 家里老人还是不太能接受白色的婚纱、头纱。 悦悦作为花童之一，也穿粉色的连衣裙，手里那一束小小的捧花。 至于程程，他穿黑色背带短裤搭白色短袖衬衣，脖子上系一个黑色蝴蝶结。 他的任务简单，就坐在婚床上就行。 到时候兰草会陪着他。 程澜和高煜一早把他们送到隔壁老爷子的院子，这会儿一起坐在旁边磕着坚果看热闹。 程澜小声同高煜道：“这才几天啊，他们姐弟明显黑了一个色号了。” 高睿和舒敏也在这儿看着。 高煊的婚礼，长房出力最多的就是悦悦、程程这对姐弟了。 这是一房的喜事，除了两个当事人，高濬、马理惠、高灿、高烽自然是最忙碌的人。 三房的高灵也出了顾盼当花童。他和程程的打扮差不多，也是手里拿一束捧花。 那边军训的院子，娃娃兵们喊‘一一三四’的口令声还在传过来。 老爷子瞅瞅要九点了，便准备过去看退伍兵教官们选拔明天参加婚礼表演的优秀人员。 高睿和高璿跟着一道去了。 娃娃兵们还挺看重这次选拔的。 舒敏没去，她小声道：“这选拔档次还挺高。” 程澜没准备去参与。她就在这边看热闹，瞧瞧有什么需要她帮忙不。 她不去，高煜自然也就不去了。 两人就坐在那里吃吃喝喝，看高煊和杜娟被折腾的热闹。 程澜拿着的对讲机里传来肖晚的声音，“程澜姐，外公和你六叔公过来了。还有，方奶奶也要到了。” “哦，马上出来。” 他们两口子在坚果盘里又抓了一把，边走边吃。壳就丢到沿途的垃圾桶里。 六叔公是从驻京办的酒店那边过来的。他昨天和其他人一起到了酒店落脚，今早就和林爷爷一起过来。 方真则是趁着早上凉爽，一个小时前和石阿姨从温泉别墅那边动身的。 等他们出去了，被请的化妆师摁坐在椅子上的高煊对杜娟道：“我怎么感觉老大两口子是来看我们笑话的？” 杜娟道：“我听到大伯母念叨，想给他们补办一场婚礼，他们两个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高煊道：“早知道咱们当年也在阵地上办一场独一无一的婚礼了。” 主要那时候他才认识杜娟，怕自己牺牲了耽误她。跟大哥、大嫂已经有很深厚的感情基础不同。 话音没落地，马理惠从旁边走过来，高煊立马闭嘴。 不管怎么说，他老娘辛辛苦苦操持一场，他肯定不能不识好歹。 这几年下水磨工夫让他妈接受杜娟已经够不容易了。 绝不能让她再因为婚礼的事对杜娟有什么误会。 程澜和高煜那边迎出去，林爷爷就问她，“我在门口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口令，是你的退伍兵保安在训练么？” 程澜点头，“他们在训练一个连的娃娃兵。” 她刚说完，那两人还没来得及有反应，就听到院墙里传出高战清的声音，“同志们好——” 然后一群娃娃兵喊道：“首长好——” “同志们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 林爷爷反应过来，失笑道：“老连长这干嘛呢？” 听说有些校长借着军训过师长的瘾，但老连长他早就检阅过一整个军区的兵了啊。 程澜笑，“爷爷帮我搞军训呢。一开始他是闲着没事，军训家里几个小的。然后顾客也把儿孙送来了，我就搞了个幼童军训。反正老的、小的都能消磨时间门，小孩子也得到锻炼。” 搞两个月军训收费才12000，对她来说这就真的是小打小闹。 但是老爷子和悦悦、程程都玩得挺开心的。而且确实为她固定了老顾客，招揽了新顾客，这就够了！ 林爷爷道：“这个好啊，暑假的时候很多孩子淘得要死，不好带。军训一下有好处！嗯，康庄应该也在里头吧？” “在啊，爷爷才搞了一会儿，林琅就把康庄送过来了。” 林爷爷道：“你看这些手段你大伯他们就想不到。那酒店里还有挺多空地的。” “不一样的。我这里不是以住宿为主，大家在室内有隔音的墙体，听不到多少声音。就听到了，知道是自家儿孙也会多很多包容。”程澜笑道。 进去之后，林爷爷压着声音跟高战清道：“老连长，没想到你也会带水兵啊？” 当年训练他们的时候，简直没人性！跑步不是统一的足音都休想得到休息的机会。 刚才这群娃娃兵的喊声，也就勉强算整齐吧。 高战清也道：“那你来，试试跟那五六岁的较真！给他们留个童年的记忆就得了。” 方真半小时后也到了，正好赶上小娃娃们纵九横十一的在打军体拳。 高战清对她道：“来得正好，你也来当个评委。把你觉得打得好的勾画出来。” 肖晚递给奶奶一张也是纵九横十一的号码表。 方真一看就明白了，接过笔站在高处边看边圈画。 除了她和高战清，评委还有林爷爷、高睿、高煊、高煜。 六个人的结果出来后，肖晚首先把他们都圈中的人的号码叫了，“被叫到号码者，出列！” 这就凑了十八个人了！ 然后她又在剩下有五个圈的十几个小朋友里选了六个比较好看的出来，毕竟是表演。 这就凑齐了，准备带到一边单独训练。 “这一十四个小朋友表现得很好。还有几个小朋友表现也不赖。”她把剩下几个五个圈的小朋友的名字也点了。 “我还要选六个出来做替补。愿意的请举手！替补也一同参加训练，表演的时候可以在旁边看，一同参加婚宴。” 大人十一个人一桌，小孩子坐十五个一点也不挤的。 剩下几个小朋友有人不愿意，有人犹豫。 都是有荣誉感的人，谁想做替补啊？ 不过也有四只手举了起来。 肖晚先把他们点了出来，也站过去。 最后，又有两只小手举了起来。 “嗯，好，我们到旁边的院子里单独训练。这次给你们找一个又帅又厉害的教官。他可是两杠三星的上校旅长哦。” 高煜看肖晚看向自己，反手指了下鼻子，他啊？ 肖晚笑得眉眼弯弯地点头，拱手作揖。 好吧，自家生意。又只有一天，而且是训练来在他堂弟婚礼上表演的。 高煜点点头，“你把人直接带我们那个院子去吧，我回去换个作训服。” 他之前纯当是回来度假的，只穿了一件白T恤和黑色短裤。 被选出来的小朋友们窃窃私语，“旅长有多大啊？” 肖晚道：“高旅长他们旅有7000人。来，趁这个机会我给大家科普一下军衔和军职。” 程澜陪着高煜一起回去换衣服。 高煜道：“你们这第一次规格搞这么高，以后怎么弄？” “这一次不是有高煊婚礼么，而且也是打响知名度。” 高煜换了作训服出来。不是昨天穿回来的，他家里有旧的。只需要把肩章换过去就好。 程澜弄了一辆摄像机对准教官的位置。 高煜打军体拳真的好看，打得行云流水的不说，力与美都展现得淋漓尽致。 那些小朋友刚被肖晚科普了一下，已经弄懂他这个年轻的两杠三星的分量。 一个个崇拜之余，练习得可认真了。 861 第 861 章 七月一号，自然客…… 七月一号, 自然客似云来。 不过，这次和之前的宴席停业不同。虽然其他项目都暂停了，一百个小朋友的军训还在继续。 再是为了来客的安全考虑, 这些小朋友还是信得过的。 每个人的来历肖晚都能说得出来。他们平时也跟着大人来玩儿的。 今天所有小朋友也都会去吃喜酒, 程澜让厨房给他们专门做了五桌儿童餐沾沾喜气。 这肯定就不算在二房的酒席花费里，是她请的。 程澜的员工遇上这种日子, 就趁机大部分都休假一天。 员工们每个月都有四天休息时间，只不过不能是周日和节假日而已。 因为，他们是服务行业, 这种日子生意最好了。 今天是正日子, 高煜和程澜也换上了正式的衣服帮忙招待客人。 高战清那帮老伙计来了, 知道程澜搞了个幼童军训把他拉去当总教官都好笑不已。 一个个都跑过去看热闹。今天还在照常训练的嘛！ 看到一个个脸颊鼓鼓的包子脸，他们也不由觉得有意思。 程澜听到一个小豆丁告诉旁边的‘战友’, “我爸爸说这些老爷爷都是老革命, 能亲眼见到他们是我的福气。还有高家老爷爷和方奶奶, 以前都可厉害了。” “我爷爷也说他们都是参加过长征的。” 小豆丁们也慕强，在家长们的引导下, 他们对这些老头、老太太都十分的崇拜、服膺。 他们齐声道：“老爷爷、老奶奶们好——” “好好好！” 程澜还听到一个老人家道：“谁说我们华国少年不如樱花国的？我瞧着很不错啊。” 高战清道：“你说那篇所谓的报告文学是吧？那是假的，专门来黑我们的孩子们的。我孙媳妇的同学专门写了篇文章来批驳，回头我找给你们看看。” 他说完看看程澜。既然全都过来了, 要不让孩子们给出个节目？ 只是选上的小朋友在婚宴的表演上露脸, 其他孩子难免失落啊。 都是他的‘兵’嘛, 不好厚此薄彼。 程澜想了下, 这会儿婚礼还没有开始，热热场子也行。 她让人把悦悦和顾盼叫了过来，带头背诵《少年中国说》高潮部分。 就悦悦和顾盼说一句，其它孩童跟一句。 他们两个是程澜前些天教的, 已经能够背诵。 于是，悦悦和顾盼衣领上别着扩音器，站在前方领队，后面七十个穿着作训服的孩童站在他们身后齐声诵道：“ 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 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 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 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 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 ...... 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 这群孩子这一周军训，别的不说，胆子都是练大了的。气势相当的足！ 程澜还让人拍摄了下来，准备回头和军体拳的节目一起在门外的彩电上反复播放。 一众老人家听得很是欣慰，纷纷鼓掌，“都是八、九点钟的太阳啊！” 要开席了，高战清和吕芳引着众人去入席。 这些娃娃兵也都应程澜之邀一起去坐席。 一个个都还有些激动，有胆大的就对程澜道：“多谢程老师请客！” 家里爸爸、妈妈说了，这可是京大的老师。他们也喊老师就好！ 程澜笑着摆手，“不客气、不客气。我们一家马上要去广州，今天就当和大家一起聚个餐。” 众人坐下后，还没有到吉时，依然是节目暖场。 婚礼的男女司仪是军中的文艺骨干，主持专场的文艺汇演也很多次了。 如今还没有国外那种婚庆公司，而且那也是西化的，和今天的场景不是很合。 于是马理惠就去军中文工团请了这两个能说会道的来炒一炒气氛。 两人妙语连珠、幽默风趣，说着恭贺的话，同时也逗得下头的人哈哈大笑。 觑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把那二十四个娃娃兵放上台打军体拳。 “不错、不错，有板有眼的啊！” 之前的集体朗诵，体现了集体性、纪律性。 这一次的军体拳相对他们的年纪而言，打得真的还可以。 朝气蓬勃，充满希望！ 打完之后，娃娃兵齐声道：“有请新郎、新娘入场——” 高煊左胸口带着小小礼花先出来，旁边陪着未婚的弟弟高烽。 高煊笑着对众人拱手，“多谢各位长辈来喝我和杜娟的喜酒！” 有人还没见过杜娟便道：“快叫出来我们看看。不兴遮盖头吧？” 高煊道：“新时代了，不搞那套。” 杜娟今日一身红裙，看着格外的英气勃勃。她是被高灿陪着进来的。 进来之后她也鞠躬，“多谢各位长辈今日前来喝我和高煊的喜酒。” 首席的林爷爷问道：“你们也不搞传统那套盖盖头的模式，也不穿婚纱搞外国人那套。那准备搞什么仪式啊？” 程澜站起来，“搞你们那时候的那套啊。有请主席——” 后头的幕布上便投影出了主席的巨幅画像，场上一下子就安静了。 有老家人下意识就站了起来。站到一半被旁边的人拉了下来，“人家新人要给主席敬礼、鞠躬，你站起来干嘛？” 这站起来的老人家自己也哭笑不得。他还真是下意识就站了起来，准备敬礼。 而且，他也就是最快的那个，其他好几个人也正要站起来的。 有人笑道：“这是革命老传统了啊！向主席保证，以后一定相亲相爱、好好过日子，共同为四化建设做贡献。” 以高家的背景，也确实不好搞社会上西化的那套。 台上，高煊和杜娟对着主席像敬军礼、鞠躬，然后给被请上台安坐的双方父母鞠躬。 杜娟的父母在这个场合也没敢出任何的幺蛾子，还给了高煊一个红包做改口费。 高煊乐呵呵的接过来就喊道：“谢谢爸、谢谢妈！” 杜娟的改口红包，高濬和马理惠自然也是准备了的。 之前的6000礼金，杜娟没能带得回来。这也是在他们意料中的事。 但杜娟自己能干又勤快，海南那套房大半都是她上大学后勤工俭学挣的。 只是她娘家不知道而已。 杜娟之前没说，他父母本来只以为高煊就是个有前途的军官。还真不知道他家里那么大来头。 之前马理惠去提亲，这才介绍了一下自家的情况。 又有他们的村支书兼族长压场，礼金他们也没敢太过狮子大开口。 这回也是他们村支书陪着进京的，两人在场面上配合得很。 然后，新郎、新娘再互相鞠了个躬，向来客展示结婚证书并且宣读。 这就算礼成了！ 宴席就开动了，不过新郎、新娘还走不掉，被人起哄让他们介绍恋爱经过呢。 悦悦之前不是认出高煊在猫耳洞拍的那张照片有杜娟么，程澜让人拿去放大了。 这会儿同样是投影在幕布上。 宾客们一下子就恍然了。怪不得一个普通出身的姑娘，竟然进了高家的门。 程澜当初好歹也是故人之后，在商场上初露锋芒了，读的还是京大经管系。算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下，最稀缺的一类人才。 高煊拿着话筒道：“就是大家看到的这样，战地情缘啊！我那会儿趴在直不起身子的猫耳洞里，得了严重的皮肤病。全身上下都在出疹子。那会儿不只我一个人这样，所有的人都是。将近一年的时间我们就在那里趴着，随时准备作战。所有人都是一身的皮肤病。当时就盼着她能上来送给养、送弹药。但是又怕她路上出意外。毕竟炮弹不长眼！那时候为了取水、送粮牺牲的运输兵也不在少数。” 下头的人一阵沉默，确实那一仗打得没有老百姓以为的那么轻松。 虽然只有涉事省份和军区卷入其中，其他人没什么感觉。但在边疆，也是很艰难的。 轮到杜娟了，她笑了一下道：“我一开始其实没注意到高煊。正如他所说，我们路上也是要躲避炮火的。好容易把东西送上去了，也要赶紧下山。而且他们那会儿的穿着打扮，也不方便盯着多看。” 众人会意的笑了起来，那会儿都是光着膀子，内裤外面就穿了个遮羞的‘屁帘’。 其实运输兵也不敢穿多了，南方酷热。但女同志嘛，肯定还是相对周正的。 有人笑着问道：“一开始没注意到高煊，那后来怎么注意到的啊？” 杜娟道：“他每次都要找我说上一两句。” 众人一阵哄笑！ 程澜吃过酒席，扭头看看新郎、新娘敬了一圈酒刚坐下吃东西。悦悦和顾盼全程陪着，这会儿也刚坐下。 她再扭头往娃娃兵那边看去。程程穿着迷彩服，仿佛忘了自己今天还有活儿，挥舞着叉子正吃得不亦乐乎的。 他坚持要跟‘战友’一起坐，自己吃。程澜也只能由得他。 悦悦也不在一起，只能让小鱼儿和康庄照顾他几分。 她对高煜道：“我过去看看。” 程澜走过去，对程程道：“你吃好了么？”等一下就需要滚床的童子了啊。 程程一手拿叉子，一手扶着自己的塑料碗，一脸懵逼。大家不都还在吃么？ 程澜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今天还有活儿啊？其他‘战友’都做完该做的事了。好了，吃吧。吃完了妈妈带你进去换衣服。” 程程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他当真忘了。 程澜掐算着时间，等程程吃完。 然后抱起他直奔老爷子那院张灯结彩的东厢婚房。 换衣服的时候，程程摸了一下自己白花花的肚子。 程澜把他的手抓起来，“穿好衣服，妈妈领着你在外头走几圈、消消食。” 正式的滚床仪式二十分钟后进行的。 有人小声问：“不是说不搞这些名堂么？” “你忘了，老高还有心爱的小曾孙呢。人家也要求出一份力的。” “哦哦，小壮士！那小家伙贼逗，成天穿着小号的军装在山上走来走去的。嗯，一会儿去看看！” 小壮士滚床的时候，是康庄给他配音说的吉利话。他们已经彩排过几次了。 所以，程程对于该踩哪个点也很是熟悉。 康庄道：“走进新房喜洋洋。”他就走进去。 ‘我给叔婶来滚床’，他坐到大红色的喜床上。 ‘这张床买得好，夫妻恩爱过到老’，他就躺下开始滚动。这要来回滚三趟的。 ‘这张床买得宽，堆满金山和银山’，第二个来回。 ‘这张床买得长，来年生个状元郎’，第三个来回。 ...... 862 第 862 章 7月2号，程澜一…… 7月2号, 程澜一家四口还有方真，和高战清、吕芳以及二房除高灿以外的人、杜娟娘家来的代表搭程杳的私人飞机一起飞广州。 方真去是因为她要跟着程澜去漂亮国、去西班牙。到时候直接从广州白云山机场飞。 小鱼儿、程昕、于奶奶也都要去。 反正是私人飞机，方真也要去, 所以于奶奶便也去301做了体检, 拿着体检报告就过安检、上飞机了。 两个房间，一个程杳分给了高战清和吕芳, 另一个分给了二位老太太。 不过这是短途，基本都在外头活动。高战清他们那个给了新婚的夫妻休息。 杜娟父母和兄弟坐在位置上，拘谨得很。马理惠和高濬在招呼着亲家。 都已经成亲家了, 不给他们面子也就是不给自己面子。不管心头是怎么想的, 马理惠还是忍下了心头的种种不满, 热情的招呼着。 “来、来，吃水果。这些水果听说都是进口货, 咱们也沾光尝尝。” “这飞机是......” 马理惠下巴朝程杳维扬, “是杳杳的, 我们全都是沾澜澜的光才有得坐。在杳杳跟前，我们也全是穷亲戚。” 这私人飞机的空间很大, 一处、一处聚集的人互相不会打扰。程杳不会听到她们对话。 杜娟的妈妈震惊地道：“这么有钱，这姑娘家是做什么的啊？” 高濬道：“她爸在漂亮国卖军火的，军火大亨。” “啊？”杜娟爸爸万万没想到得到这么一个答案。 其实高家他们不是太怕。高家这样的家庭总不好明着仗势欺人, 何况如今大家又成了亲家。 但高家还有这样的亲戚？ 高濬道：“卖军火在漂亮国是合法的。而且, 杳杳在去年的华东水灾时也是慷慨捐出了2000万给灾民。” “哦、哦。” 另一头, 高战清坐的外头的大椅子, 他偏头问程澜，“这个私人飞机要多少钱？” “一两亿吧。有便宜些的，但这种商务机就比较贵一点。”当然，最贵的应该是战斗机。 高战清道：“你应该买得起了吧？” “我这会儿买不起。浦东国庆后就要拍卖地皮了。然后明年初我还有1.575亿海南地皮的尾款要付。” 高战清看着她, “不是说你还想连地皮带酒店的买成都军区开的那个酒店么？” 那也得一亿+吧。你就挣了这么多了？ “可以腾挪啊。海南的地皮买下来，就可以拿去银行抵押贷款。而且因为这几个月涨幅不小，我估计到时候贷3亿都没有问题。买了大件就都可以拿去抵押贷款。都是这么干的，杳杳香港的地皮也抵押在汇丰银行的。谁做生意都不可能不负债。” 高战清‘啧啧’两声道：“别人买点家电就是不得了的大件了。到你这里，上亿才叫大件。” 他想了想，“那个萧应，他的地皮也都是这么买下来的吧？” 程澜点头，“是啊，不然萧氏哪拿得出这么多现金来？国家这一次允许投机嘛，商人的欲望肯定被放大了。而且银行对房地产商贷款也都是开绿灯的。现在海南的房产可是优质抵押品。人性都是贪婪的，有几个人刹得住车？” 方真道：“那他这是空手套白狼了啊？” 程澜道：“这也算是政策允许范围内的操作。但的确有隐患，只要房价不涨了，这种不停的借新还旧就不成了。别说他了，我们村的农民都卖掉之前那套，重新首付了两套供着。” 程杳倒是不知道这茬，顿时惊呼了一声，“那一个月岂不是要供四五千？” “是啊，第一套房赚了十多二十万嘛。他们买的时候一般都留了三五万在手，这就够供大半年了。实在不行，首付的那部分还可以拿去银行抵押。我都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人玩出花来，买了第三套了。” 她已经不过问了。这通过七伯转达了自己的观念：见好就收，她不会帮谁托底的！ 太吓人了！ 程杳道：“不是，月供不是要查收入的么？” 程澜笑了一下，真查那么严当初第一套都买不下来。 如今都有专门帮人弄虚作假的了。 高战清蹙眉，这以后不会真闹到不可收拾吧？ 吕芳也蹙眉，老胡家这个孙女婿有些冒进啊。 昨天，胡瑶和萧应自然也是带着儿子来喝了喜酒的。胡家的长辈也来了。 高战清道：“那澜澜，你真的要等尘埃落定了才写论文啊？” “不一定，不一定会写。”那时候写就是马后炮了，没什么太大的意义。 但在那之前，她也没打算写。事关巨大利益，她不敢贸然写。 关于拉程家村和程氏集团公司的人在萧应那里买房的事，她场子都要悔青了。 这会儿方真、于奶奶、程杳还有程澜在打麻将。小鱼儿和悦悦在抱膀子。 至于程程，他上飞机后吃了一颗酒心糖，有些晕乎乎的睡着了。 程澜找董军医给看过，说没什么大碍。就是糖里的一丁点酒精，只是对他来说量不算小。 多喂点水稀释一下，睡醒了就好。 这会儿是高煜抱到另一个房间睡下了，在守着。他喂了不少温开水，抱去上了两次厕所了。 是他带着的时候粗心没察觉问题，他以为就是糖嘛。 这糖昨天在喜宴上，程澜就不给程程吃。 小家伙就格外记住了。 今天又看到二婶带了剩下的糖上飞机，他就偷偷去摸了一颗藏起来。 趁着妈妈没看到，赶紧剥了糖纸喂进了自己的嘴巴。 程澜听说没大碍，就没说什么，只是让高煜照看着。 她这会儿哪怕只是说高煜，杜娟肯定也不好受。 她就只是看了高煜两眼，然后就若无其事的应了方真的召唤坐下打麻将了。 过了一会儿，吕芳坐得无聊也过去给方真抱膀子。反正是四条沙发，把安全带系住就行。 马理惠本来想眯一会儿，结果睡不着她也坐了过去看于奶奶打。 高战清瞅了瞅，“澜澜，那么多人看着你起来让一方啊。” 程澜这一把和了，“二婶，您来打吧。爷爷，我这就来给您陪聊。” 她坐过去，系上安全带剥橘子吃，“你不找两个孙子聊会儿啊？久未见面，不应该有很多话说么。” 高战清道：“昨天结婚那小两口进屋说话去了。至于高煜不是要照顾小壮士么。再说了，跟他们俩聊，聊来聊去就是嫌国防开支太少了！” 程澜道：“这是事实吧。” 她把剥开的橘子分了两半，想想把其中一半又分了一下才递给高战清。 老爷子血糖不低，吃水果得适量。 高战清道：“我又改变不了这个局面。所以啊，跟你聊天还有趣些。你们那些商海浮沉、金融鏖战听着挺带劲儿的。新的战场！” 程澜笑了一下，“我这也是压力山大啊。我公司2.4万人了，光是每个月的工资就头痛得很。我一年发工资和奖金都要发出去四五亿。” 她现在在大力铺开国内、非出口生意的摊子。 服装厂、服装店、火锅店、超市、会所，这都可以说是劳动密集型的产业。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程澜点头，“我知道。所以，我真不敢孤注一掷。” 也是因此，91年她没敢像萧应一样大肆囤地。92年也只出了一次手。 她将近30万一亩买的580亩，如今均价都42万了。 不过她那是大地皮，除非是别的好地皮都卖掉了，不然她恐怕得降一点，40万一亩才好卖。 她这两块地皮放那不动，三个半月赚6000万了！ 如今房地产相关产业越来越红火，还有建筑队主动找到柳昭，想给他们修房子。 说是材料什么的都可以垫，完工三个月之内付清就行。 或者，现金不凑手，给工抵房也可以。 柳昭觉得这事儿有点大，自己不好做主。就打电话请示了程澜。 程澜道：“现在修肯定来得及开盘、出手。但是，你看好后续么？” 柳昭道：“从为公司赚钱的角度，应该建。但后续我也是越来越觉得胆战心惊的。单价3600一平了！” 从锦熙姑姑第二次买房到现在，又涨了400一平了。 她深觉自己买对了。这不，涨了4万！ 还对大伯说，以后等他们的房子卖到最后一部分的时候她再跟着卖。 她比别人进去得晚，也要晚一点再出手，多少挽回些损失。 之前程杳买的是36万一亩的好地皮，地段、形状各方面都十分好。她现在就能卖到45万一亩。 不过后来，她又买了三块地皮，入手均价进一步提升了。 不过，还是很赚的。她在海南的地皮应该也是赚上亿了。 她看程澜一直没有动工修，思考了一番也说再看看。 修了起码可以多赚两倍。 但是，这毕竟是试点，到时候如果事态真的失控，不好收拾。 她是要做长久生意的。 反正地皮捏在手里，付清尾款就是自己的。 她买得更早的香港地皮都还没有动工呢。先搁着吧！ 91年萧应在海南十几万一亩买了六块地，今年第一次拍卖他又买了两块地。后面陆续听说还买了四块。 他手头捏着海南三个即将封顶的楼盘，还有三个开始挖地基、修建中的楼盘，并六块地了。 这半年萧氏的纸面财富可谓是飞涨，翻了几倍。起码顶过去十年、八年的利润了。 程澜作为朋友和生意伙伴，该劝的已经劝了。 他还是觉得‘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人家执意不听，她也没办法。 高战清道：“你去上海拍地皮的时候，我跟你去看看。” 他不能随意出国，不方便像方真那样全世界跟着跑。但国内还是可以去看看的。 程澜笑道：“您搞一架专机？” 高战清瞪她一眼，“你想得美！我是去出公差的么？我自己出机票钱，买头等舱。” “哦，那好吧。我那儿有现成的住的。去看热闹，我估着您也不会去别的地方住。” 高战清也是看到连长子、长媳都这么投入的做起了生意，对经济方面兴趣越来越浓厚了。 虽然他们俩跟程澜比就是小打小闹。 但跟旁人比也不得了。 他昨天问了一下，高睿给他比了个八。一年能挣八十万了！ 又问舒敏呢。高睿给他比了个三，又比了个四。懂了，三四十万。 高战清当时听得有些心惊，居然连长子、长媳也这么能挣。 只不过，一问他们现在有多少钱了，高睿道：“有什么钱啊，还负债累累呢！” 863 第 863 章 高睿反手又给他老…… 高睿反手又给他老子比了个‘二’, 说是负债200万。 舒敏把自己的股份赎买回来了，还清了以后就不用再分钱给程澜。 他不敢说舒敏定制个人护肤品花了80万。 那样要是不被骂成败家娘们才怪了呢！ 老爷子绝理解不了往脸上涂抹的‘香香’要花80万的。 至于外国那些老钱家的富家女花费上千万专门给自己定制，也不商用, 他更理解不了。 当时高战清确实是点点头，如果是为了赎买股份欠这么多债就说得过去了。 一年能赚三四十万, 从舒敏的角度肯定是把股份赎回来更好啊。 但是, 如果她不是亲婆婆, 估计是没有这个机会的。 需要钱的时候你就去拉儿媳妇投资, 开始赚钱了就要把赎买回股份。咋想得那么美呢？ 要是外人，不说价格翻倍, 根本是不会给机会让赎回股份的。 高战清问程澜, “现在最赚钱的生意是什么？” 程澜毫不犹豫地道：“海南的房地产！” 这个投入大, 但回报也大。 “还有呢？” 程澜想了一下, “电子类产品。譬如我爸在卖的电脑, 还有曾清嘉卖的传呼机。我估着以后手机应该也是能赚大钱的，只要价格能降下去。” 高战清道：“你是不是又换手机了？” 他上飞机就看到方真拿出一个大哥大来关机, 关好就放倒压住她的钱。 她们打麻将可不是打着玩玩，要掏钱的。说是打着玩不刺激，大小都要掏点钱。 程澜笑, “没啊，奶奶那个是千惠姐还回来的。” 几万块一个的手机, 她不追求更新换代的。还能用就继续用！ 王千惠一开始是捡了一个程澜淘汰的大哥大去用。 如今公司生意越做越大，程澜干脆给柳昭还有王千惠，叶蔓蔓、肖晚以及深圳刚提上来的范明举都配了一个手机。 王千惠就把之前那个大哥大拿来还给她了。 那是大部头的大哥大, 但在华国一点不落伍。 还能卖到五位数的，依然可以当成身份的象征。 奶奶看程澜搁那儿也不打算再发给谁，就拿去用了。传呼机上的字老太太看着有些眼花了, 看不清。 费用是程澜在付，让老太太别不舍得接和打。 反正都要给座机费，而且他们老人家联系那都是长话短说，一切以方便为原则。 高战清道：“大哥大有国产的么？” 程澜点头道：“有。” 去年1991年的时候，原邮电部第四研究所与江苏江阴市经委共同研制开发了一部国产手机：江阴YD9100。 这是我国自主研发的第一部蜂窝移动通信手持机，标志着我国通信技术研究跨上了一个新台阶。 高战清听了很是高兴。 他和程澜道：“那个大哥大啊，其实和40年代的步话机长得差不多。那是漂亮国支援果党的，当时我们看得那叫一个眼馋。” 程澜道：“咱们军中如今有卫星电话，也挺方便的。” 那个的使用范围可比手机大多了，根本不受是否有基站等的影响。 当然，也得一定级别以上才能用得上。 高战清问程澜，“你给手下配的是国产货么？” “是的，就当支持研发嘛。这种研发经费很吓人的。不过，我说句实话啊，真的没有外国货好用。” 高战清道：“总会进步的。” 下了飞机，广场会所派了商务车来接，林景南一起来了。 林景南在云南，到广州比去北京近得多。所以他是来喝高煊七月四号的那场喜酒。 他们一家是坐着卧铺火车过来的。想趁暑假顺便在南方到处看看，所以梁教授和曾主任也都来了。 回头喝了喜酒，请假的林景南和梁锦回去上班，已经退休的二老便带着林翰到处游玩。 林景南如今是中校副团长，梁锦则是少校军医。两人在部队也算是年轻有为的了。 一家子为了供房紧巴了一年，但如今深圳的房子以租养供还有富裕。 海南的房子也正常月供着。 尤其是房价涨幅还那么惊人，一家子紧巴些肯定也甘之如饴啊。 林翰跟着爸爸一起来的，见到程澜他就跑了过来，“姐姐——” 他外公也是学经济的，时常和程澜电话联系，交流一些看法。 梁教授说动曾主任倾囊支持女儿、女婿供房子，可不只是因为对女儿的爱。也是看上了投资机会。 林翰也就经常和程澜有电话往来。 而且这个姐姐还时常给他寄衣服、寄玩具。还会听他各种抱怨他爸，然后跟他一起吐槽两句。 姐弟俩虽然不常见面，关系还可以。 林翰看向悦悦，悦悦不甘不愿的喊道：“小舅——” 比她大半岁多，还没她高，打架也打不过她。偏偏还是个长辈。 程程这会儿被爸爸抱着，刚醒来还有些懵。 不过他还是乖乖跟着喊了声‘小舅’，然后姐弟俩又和林景南打招呼。 林景南本来打算先招呼高战清、方真等人的。结果儿子直接就奔程澜去了。 他点头应下悦悦和程程的招呼，又对高煜点了点头，然后带儿子过去和高战清等人打招呼。 司机下车搬了个矮凳，方便方真和高战清上车。 等众人上车坐下，车子启动。程澜这才顾得上看向程程，“酒醒了么？” 程程还是一脸懵，他以为自己只是睡着，睡醒就下飞机了。 高煜这会儿把儿子搁腿上靠躺着他胳膊上，“还要不要喝水？” 程程立即道：“要！”口还有点干！ 他拧开山泉水喂到程程嘴边，示意他小口、小口的喝，“不要急！没人跟你抢。下次不要再吃酒心糖了，你醉了知道么？头是不是还有些晕?” 程程喝完水，点点头。 董军医坐过来给他看了看，“嗯，没事了。以后注意不要让孩子再碰到酒精。” 程程刚才出机场的半途醒的，不好停下来检查。只好趁此机会。 高煜点点头。 澜澜带着孩子从来没出过这样的事，到了他手上就因为他的马虎大意出状况。 这幸好只是酒心糖，要是有人使坏下药怎么办？ 高烽道：“大嫂，你在北上广深都有会所，这可真是太方便了。” 他在上海就深受其惠！ 程澜道：“这都是华国最大的城市，早点布局比较好。” 虽然说房地产市场化还没有铺开，但这四处随着这十年物价的上涨，地价、房价也涨了不少的。 不然通胀最高的那年都到28.4%了，GDP也高速增长，北上广深的价格不随之变化也不科学。 不过别的地方目前基本还是因为通胀和GDP增长带来的涨价。 只有深圳，涨幅最大。目前均价几乎和海南持平！ 海南的房价大涨，也带动了深圳的房价。 程澜四地的会所，价格都大涨了。深圳的俱乐部，如今市价已经过亿！ 深珠头厦的地价，也都跟着海南涨了。 萧应两年前投资的地皮全线大涨，只不过涨幅最大还是在海南！ 程澜说完看向林景南，“小叔，见好就收。房地产这块，至少目前不要再折腾了。” 林景南的两套房，如果也跟部分村民一样用金融化的手段套现、多买房，是可以操作的。 他听了程澜的话道：“我岳父也是这么说的。” 在投资这方面他最信服的就是侄女和岳父。既然这两个人都这么讲，他就一动不如一静吧。 而且，这两套房的利润也够吓人了。他一年几千块，干到退休也挣不到房子的利润的。 梁锦那里，他会说服她不要再起贪念。 看到别人又设法多弄一套房在手，赚得更多，梁锦也有些不淡定了。 梁教授还在劝她。 林景南这次本来也打算问问侄女的。 方真道：“对，景南你毕竟是当兵的，主要精力还是要放在这上头。趁着大势赚到了，见好就收、及时落袋为安。高煊，你也是一样。” 至于高煜就不用叮嘱了。有澜澜在，这方面他根本不需要操心，专心当兵就是了。 林景南和高煊看看向程澜，“澜澜|大嫂卖，我就卖。”至于现在，就听劝不折腾了。 确实如今供房压力已经够大了。 程澜忍不住道：“我以后做投资，真的不敢再这么大张旗鼓了。” 她就像金融投资一样，悄悄的进行。 高战清在一旁笑了起来，别人跟着投资和自己张过嘴，两回事啊。 程澜顿了顿，“我手头房子多，全等到中央政策出台再卖怕最后还是要陷一些在里头。回头我打算到了一定价位就开始缓缓抛售。但我卖了过半了，你们最好就开始打主意卖了。不然，就算我砸一些在手里卖不出去，我也不会亏。卖出去的就回本了。但你们亏了就是全陷进去了。” 这话，昨天她也对六叔公说了。 小地主也说，让他回去叫村里人千万别太贪了。别弄到最后，全村返贫！ 毕竟，程家村的富裕，他也是有功劳的。他也可以写在档案里。 于公、于私都不想看到乡亲们过上了好日子又返贫。 程澜还道：“六叔公，我虽然在炒房子、炒地皮、甚至炒外汇、炒股，但我从来没有放松过实体产业。村里的乡镇零售业是我和小地主做起来、又让出来的。这一块才是村里真正的根基。” 等到了西关大宅，叶蔓蔓已经给众人安排好了住宿。人一到，直接递上了钥匙。 不过在广州倒是不用闭店办婚宴了。 毕竟在广州会来的贵客就主要是广州军区的高层而已。不像在北京，党政军各界要员齐聚。 程澜给二房的价格都是极优惠的。 毕竟那样重要人物齐聚的宴会，对她的会所名望是有好处的。 不然，老爷子虽然如今不至于因为二孙子结婚去国宾馆定酒席，但在北京军区的小灶食堂办却是很好操作的。 高战清听说高煜和程澜明天要带着两个孩子去给那十九位烈士扫墓。 他道：“那些烈士的遗属......” 高煜道：“从85年下半年开始，就一家有一个人在澜澜的公司上班了。这个人得负责供养老人以及烈士遗孤。这次海南买房子，澜澜也借了钱给他们买房、供房。” 烈士有遗孤的就写遗孤的名字，没有的就写的老人的名字。 高战清点头，这样的安排挺好。 程杳道：“小姨、姨父，我也带小鱼儿同你们一道去。” 她爸爸说的，对这样的人可以不去学，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有那样的格局。但必须得有一份基本的尊重。 她就把这当成是爱国主义教育了，带小鱼儿去感受一下。 864 第 864 章 而且，程杳确实也…… 而且, 程杳确实也由衷地感激这些人救了姨父。 小姨当时虽然如常在赚钱，但整个人的灵魂有一部分都寂灭了的感觉。 于奶奶赞同地点头，“嗯, 带他去。不然不知道好歹。” 她肯定不会觉得烈士陵园阴气重，小孩子不能去之类的。 活着保护人民群众的人, 死了也同样会保护他们。 林景南赶紧道：“我们一家三口也去。” 方真点头, “嗯, 把小朋友都带去。这确实是得从娃娃抓起的。” 高煊道：“大哥、大嫂, 这回我就不陪你们去了。” 高煜点头，“你忙你的就是了。” 四号的婚礼, 今天已经是二号午后。是该有所筹备了。 大家在飞机上吃了午饭, 这会儿领到钥匙就各自回房间休息。 程澜一家还是入住留出来的套房。 悦悦拉着她自己的迷你行李箱走到以前住过的房间, 程程便也跟了进去。 他现在就喜欢和姐姐一起住。姐姐香香的！ 妈妈也香, 但是妈妈好忙。 悦悦不想要他, “两个人一起睡很热，你更是跟块炭似的。” 程程看向程澜, 拉长声音道：“妈妈——” 程澜道：“这次来的人多，房间不是很够。你就收留他和你一起住吧。你们一人睡一头好了。兰草，你也和她们住一屋, 加张床。” 程昕一家也是住这个套房。因为客房安排不下了，暑假生意特别好！ “好吧！”悦悦只好答应了和程程共用房间。 老太太依然是和石阿姨住一个标间。这样她有什么事就可以就近叫石阿姨。 老太太的传呼机也拿给了石阿姨带着。 这样不管是她还是程澜要找石阿姨都比较方便。 等回到主卧关上门, 程澜往椅子上一坐，“高煜同志，你没吃过酒心糖, 不知道里头含酒精啊？你儿子才一岁多，他的反应肯定比大孩子大多了。而且，董军医说可能还有遗传因素的影响。我小时候喝酒很厉害, 是遗传的你吧？” 她知道有酒精，所以不给儿子吃。但她真没想到程程反应会那么大。 高煜点点头。他小时候对酒精的反应就很大。 一两岁的时候老爷子拿筷子蘸着喂了一滴，就把他放翻睡了一天。 听说当时吕奶奶直接冲老爷子发了火。 又给他检查了身体，这才发现他的体质对酒精反应过激。 后来怕这成为他的短处，老爷子等他满了七岁就开始每周日训练他喝酒。一次增加一点点，他才能在成年后逐渐适应了酒精。 程澜抱着胳膊翻了个白眼道：“那你还不知道格外注意一点？” 高煜赧然道：“我忘了。而且我想着那就是糖，没想到这么厉害。” 从北京飞到广州，儿子足足睡了三个小时。 要不是有董军医带着小儿常备药随行，说真的没什么大问题，一飞机的人都要不安的。 也是吕奶奶想起了高煜小时候对酒精反应就过激，但睡醒就没什么事了，大家才真的踏实下来。 程澜蹙眉道：“悦悦有没有遗传你这一点啊？等她午睡起来试一下。” 要不然，回头很容易在外头就着了别人的道。 这可是女儿，更得注意才是。 高煜和程澜准备睡个午觉。悦悦也准备睡了。 结果程程上午睡多了，他躺在床上各种闹腾。 先是想把臭脚脚伸给姐姐闻闻。结果腿太短了，睡另一头根本办不到。 想爬到另一头去挨着姐姐睡，被悦悦严词拒绝。 “你敢过来，我就把你踹下去睡床下那一层。咱们就像坐火车一样，睡上下铺。” 程程扳着自己的臭脚脚闻了闻又放下。可还是睡不着啊。 他坐起来道：“出去、玩。” 兰草怎么哄都哄不住。 “好好好，我们就在院子里玩啊。那边池子里有白天鹅、黑天鹅，还有小瀑布，我们去看。” 兰草知道把程程留下，悦悦根本没法午睡，便要带他出去。 程程又去拉悦悦起来，“姐姐——”走啊，出去玩啊！ 悦悦已经犯困得不行了。从毛巾被里把脚丫子伸出来，“再闹，真踹了！” 程程这才瘪瘪嘴，由兰草抱出去了。 程澜从窗户听到他下楼了还在唱歌，“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像首歌！我笔呢？” 程程还挺喜欢录音笔的。 那笔兰草揣着呢，还蛮贵的。 她道：“我们走远点，走到没人睡觉觉的地方再放。” 差不多睡了一个小时，惦记着女儿身体的程澜就穿着睡衣直接过去悦悦的房间。 她把还有些迷糊的悦悦扶坐起来，“别睡了，睡多了晚上睡不着。” 悦悦伸手抱着妈妈的脖子。 程澜替她拉了拉爬到腰杆上的睡衣，抱着她直接回了主卧。 高煜已经出去拿了酒心糖，还拿两个杯子分别倒了一点点红酒、白酒。 他拿着酒心糖问悦悦，“你吃这个有没有反应？” 悦悦定睛看了看，“不知道。”昨天看漂亮想吃来着，妈妈没让。 程澜看女儿还有些迷糊，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剥了糖纸喂给她吃，让她直接咬碎。 又对高煜道：“去拧条冷毛巾给她醒醒神。” 高煜点头，进盥洗室去了。 隔壁有人敲门，是小鱼儿。 “悦悦，起来了么。我要进去咯——” 程澜道：“悦悦在这边。” 程杳道：“小姨？”她方便进去么？毕竟姨父在家呢，得注意点。 “进来吧。” 程杳便跟着小鱼儿一起进来，看到两个酒杯她楞了楞，“这是要做什么？” “试试她是不是酒精反应过激的体质。” “哦。” 高煜是穿着T恤、长裤当家居服。 听到程杳也进来了，他对着镜子看了看，确认没问题才拿着淘好、拧干的毛巾出去。 听说小姨要给悦悦喂酒，程杳和小鱼儿就并排坐在一旁等着看。 悦悦还没完全醒过神来，懵懵的被妈妈抱着。 但酒精糖她吃了没反应。 高煜把冷毛巾递给程澜，程澜拿着一点点给悦悦擦。 擦过脸，程澜把那一点红酒喂到她嘴边，她张开嘴巴就喝了。 喝到一半反应过来不是葡萄汁，悦悦瞪大眼。 不过那一点点酒已经喂进去了。她疑惑地看看妈妈、又看看爸爸。 程澜道：“弟弟的体质对酒精反应过激，爸爸、妈妈试试你是不是。是的话，也得开始训练你了。” “哦。” 在四个人的目光下，过了一会儿悦悦还是什么事都没有。 程澜对她道：“咱们再来点白的？” 悦悦道：“酒有点不大好喝。” “怕你以后在外边被别人算计，有短处咱们就得克服。其实酒很好喝的，只是你还小不懂。我十五六岁的时候常和你琅姨一起去偷你林老太爷窖藏的茅台喝。” 悦悦便道：“那，我来点儿？” 程澜端起白酒杯，把盖杯底的那一点喂给悦悦喝了。 几个人又等了两分钟。 小鱼儿道：“悦悦没事哎！太好了——” 程澜正要说什么，外头传来程程出去玩了回来的动静。 程澜赶紧把酒杯放下，又把悦悦也放到床上。 悦悦瘪瘪嘴。不过也知道等弟弟回房间没看到她，肯定找到这里来。 要是看到她被妈妈抱着，一定要闹的。而且立马会爬到妈妈腿上和自己争宠。 他再喜欢自己这个姐姐，也不会影响他这么做。 程程被兰草哄着在外头阴凉的地方玩了一个小时才回来。 直接就推门进去要挖姐姐起来一起玩。 看到床上没人，他还到厕所看了看。还是没有。 然后就直奔父母的房间来了。 看到有这么多人他疑惑地挠挠头，你们在做什么？ 程澜道：“程程回来了，我们都在等你呢。等姐姐换了衣服，我们去打室内高尔夫，玩保龄球好不好？” 这两次都在室内，而且是低体力的运动。估计几个老的睡醒了也会去那里玩儿。 程程点头，然后道：“水——” 高煜收拾了酒杯出去，女儿没遗传到就好。不然真是一个很大的麻烦呢。 程澜则拧开山泉水的瓶子喂程程水喝。 岩姐卖这个水，生意逐渐也铺开了。 以后有零售业和山泉水，村里的人哪怕这一次投资房产因为过于贪心而栽了，应该也不至于走投无路才是。 不太贪，两套、三套都捏着不肯卖的话，倒也不至于背上太重的负债。 等悦悦回去换下睡衣，他们一行六人一起到大宅里打室内高尔夫的地方去。 高战清和吕芳、方真、于奶奶果然都在这里玩儿。 旁边还有个小一些的场地给儿童的，小鱼儿和悦悦便过去玩那个。 这个球杆都要短一截的，程程立即也跑了过去。 球杆比他矮哦！他也拿起来学着姐姐的样子去碰球。 程杳道：“你先在旁边练练基本功再说。能十杆七中了咱们才能下场。” 她在旁边给程程示范，那动作真的是标准得很。 程程却不太买账，他想下场。 程澜便也过来，也给他示范了一下。同样是十分标准、优美的动作。 在哈佛，哦不，整个漂亮国体育都是非常受看重的。甚至可以作为通往上流社会的敲门砖。 她俩都是请专门的私人教练教导过的。如今在生意场上这些都还很管用。 程程这才学她们的样子挥了一杆。 毫无疑问，挥了个空杆、挥了个寂寞。小鱼儿和悦悦站在一旁笑他。 高煜也过来抽出一根球杆，按照程澜刚才的动作，一杆入洞。 程程看看他，一脸的惊奇。 刚才程杳和程澜都是更注意让程程看动作，没在意球的去向，甚至没有挥多远。 这效果就不如高煜这一下了。 不过很快，悦悦就看出来了，妈妈和杳杳姐都打得很好。她们是故意没像爸爸那样一杆入洞的。 至于爸爸，他这会儿就成了弟弟的专职教练了。 但他肯定也知道挥了那一杆的后果的。因为他平时很少在家带孩子，这会儿也是心甘情愿去看孩子吧。 几个老的看了程澜和杳杳的动作都觉得跟电视里的差不多了。 高战清问道：“这附近有没有室外的高尔夫球场？明天你们要出去，后天要喝喜酒。5号上午咱们去玩玩呗。” 程澜她们定的是5号下午四点飞。 程澜点头，“有的，我让人去位置。” 这一次其实康庄和顾盼也放暑假了。 不过他们都是长期在北京读书。 所以顾堰和高灵商量了一下，把顾盼送回老家去了。 康庄则是跟着他外公、太外公回了成都。 程程刚挥杆又刮了下草皮，有些沮丧的样子。 高煜道：“没事，你现在掌控力还不强。来，咱们继续练。” 865 第 865 章 程澜过了一会儿也…… 程澜过了一会儿也过来看儿子挥杆。 小家伙也挺倔的就是了, 在他爸的指导下一次又一次的重来。 而且，高煜真的是看看就学会了。当这个幼童教练绰绰有余。 到后来，程程终于找到些感觉。 偶尔挥出他的迷你杆, 既没有挥空也没有刮草皮。人家真的把球挥动了！ 程澜鼓掌，“好厉害、好厉害。两父子一样的厉害。” 高煜看她两眼, 拿他当小孩儿一起哄了？ 晚上大家伙聚在一起吃粤菜。 高战清吃了几口道：“感觉比秦瑞那里的要好吃一点。” 高煊道：“毕竟这儿才是粤, 有些大师傅他不愿意离乡背井的。” 吕芳道：“粤菜挺好的, 健康、清淡！没有那么多浓油赤酱。而且广州美食好多哦。” 回头五号送走了程澜一行人, 高煜、高濬都得赶回自己所在的部队。 他们二老是准备在广州待一阵的。 高煊的房子太小，不好安顿随行的军医、警务员、勤务员等, 就住在程澜这里。 高煊道：“其实我们司令想邀请您去我们军区来着。” 高战清摆手, “我就在你大嫂这儿待着, 顶多去做做客” 他在北京军区住, 都是退了几年后才买的房子住回去。 反正程澜这里, 他待着很自在。 吕芳其实也能待得挺自在的。她可以贡献所学，帮程澜提升坐堂大夫的水平。 所以整个高家也就七月一号前聚齐了, 然后今天二号又分散几个地方。五号会分得更散。 高战清也想得挺开，想要儿孙都有出息，就不能指望他们全守在自己膝下。 程澜道：“您安心待着就是。要去深圳、珠海走走, 让小周告诉店长安排车和司机就是了。” 她当初同样是先买了一栋西关大宅，然后把附近的几栋也买了下来。 这儿占地也还挺宽的。 高战清点头, “广州我以前来过，但没这回这么清闲，我这回要好好的逛一逛。去看看黄埔军校, 看看当年中山先生驻留过的地方。程程，你去了国外，会不会想太爷啊？” 埋头吃着八宝冬瓜盅的程程被叫到, 抬起头一脸懵的样子。 高战清道：“你不会还不知道自己要出国去吧？” 方真道：“他现在哪有国内、国外概念啊？他只知道跟着妈妈走。” 于奶奶道：“这小家伙从半岁起就满世界跑了啊！” 程澜问程程，“看不到太爷会不会想？” 程程点头，“嗯。” 高战清心头一下子就熨帖了。 第二天早起吃早茶，程程满脸堆笑。他很喜欢这样一笼、一笼的点心。 程澜道：“嗯，这次来南方你终于可以吃这些东西了。以前都是自带的伙食。嗯，快吃吧！” 她给程程夹了个水晶虾饺。 等大家都吃过，程程看到还有剩的，手划拉着表达打包的意思。 程澜想了下等下要坐飞机，上头有厨房确实可以打包带走。等小家伙想吃了再热给他吃，便让人都打包了。 他们从广州到南宁，要飞一个多小时。 加上两头的时间差不多个小时。 八点半出发，拜祭完差不多十二点。 吃了午饭再在广西逛一逛，下午点半飞回来吃晚饭刚刚好。 有私人飞机，果然是很好安排啊！提前申请好飞行时段就好。不然就只能将就既有的航班了。 上了飞机高煜脸色比较凝重，和林景南坐在一起低声交谈。 程程要去闹爸爸，也被程澜抱住了。 “爸爸和小外公有事情要说。你跟妈妈玩儿吧！” 梁锦道：“别说他们，就连我都忍不住想起很多事。经历过的人，永生难忘。” 程澜道：“要不，给孩子们看部电影吧。” 她和梁锦、程杳带着四个小的移步影音室，看了一部《高山下的花环》。 程程看不懂，但看到里头有很多解放军他就喜欢。 悦悦如今能看懂一些情节了。等电影里开战，她的爆米花和可乐也吃不下了。 林翰还要大她一些，这会儿六岁多。那时候他的爸爸、妈妈都去了前线。 小鱼儿的爸爸倒是没去前线，但那几年严打也是出生入死。 等看到梁连长的抚恤金数额，悦悦抽噎着小声道：“钱有点少吧？” “这部电影放映之后就变成原来的五倍了。这个钱相对当时的物价，不少了。只不过这几年的物价涨得太吓人！” 一年百分之二十几的通胀，钱贬值得太快了。 但当时政府也是尽力了。 为了安顿百万大裁军的复员兵，这才允许部队做生意的。 几个孩子听程澜说着，林翰道：“现在又不让了。” “对，让当兵的去做生意，只能是应急的措施。当兵的，第一任务还是打仗。如果疏忽了训练，再有人来欺负我们，打不过怎么办？军费开支，应该是靠其他行业来挣。” 悦悦道：“妈妈，爸爸有军功章么？” 她看到里头的人有军功章戴，只有去砍甘蔗牺牲的靳开来副连长没有。 “有的，79年那一次有。”85年那次，在前线主要是带训特种兵。然后就去潜伏了。 军功章的评定是有杀多少敌人这种量化评定的标准的。 不杀敌人就能得军功章，那除非是邱少云、黄继光、董存瑞......那样的情况。 电影里靳副连长的情况有雷军长过问，组织上应该也能重新给予公平的对待。 林翰得意地道：“我爸爸79年，84年都有。” 比输了，悦悦有点郁闷。 梁锦摸摸她的头道：“有一些功劳是没有军功章的。你爸爸潜伏敌后，及时送出情报的功劳也很大。不然为什么他是副旅长，你小外公和二叔只是副团长呢？” 这么一想，悦悦高兴了。她摸摸肩膀比了个‘’道：“我爸爸有颗星星。” 林翰瘪瘪嘴，他爸只有两颗。 悦悦比赢了，程程就跟着乐呵。那也是他爸嘛。 小鱼儿问程杳，“我爸的星星，是一样的么？”他爸爸肩膀上也是两颗星星。 大家都穿的绿色的衣服呢，看着挺像的。 程杳记得最开始的时候继父穿得是白色的上衣、蓝色裤子。 后来就变成绿色的了。 她道：“这个我还真不清楚。” 高煜和林景南后来也进来了，坐在后排观看。 听到他们比这个，高煜道：“比这个做什么？人家‘烈士陵园见’的才是真英雄！” 悦悦走过来挨着他，“爸爸，我觉得‘小北京’好可惜啊！” 高煜摸摸她的头，害死‘小北京’的哑炮是1974年生产的。 那时候正是特殊的生产时期。 当时镜头特地现了一下1974的字眼。 不得不佩服谢晋导演啊，一个镜头就把要说的都说了，尽在不言中。 “悦悦，‘小北京’的原型其实就是以前我们大院里的人。他和爸爸、和二叔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悦悦懂事以来，爷爷、太爷爷还有二爷爷、爷爷就住的是电梯公寓了。 所以高煜又给她解释了一下什么是大院。 她惊讶地道：“也就是说，他是我们的邻居咯？” “是的。当时他牺牲的消息传回来，大家都很难过。那时候大院里还不只他一个牺牲的。你奶奶后来就很害怕，一门心思希望我不要再上战场了。” 高煜告诉了悦悦小北京是是哪一家的儿子，她一下子就有了真实感。 那一家的是独子啊！ 梁锦道：“你79年那次不是也就差点儿么？结果没想到还比林景南先出院。” 高煜笑，“那要不是比他先出院，也不会被他在医院门口拦着，让我搞辆车送他回程家村啊。” 林景南没好气道：“我后来知道你打我侄女的主意，我都悔死了好吧。” “就算当时你没叫上我，她也是要去林家的。有些人的光彩注定掩藏不住，你想敝......珍藏起来是不行的。”高煜道。 悦悦小声问程澜，“爸爸差点儿怎么了？” “差点儿牺牲了。当时他和你小外公住一个医院，你小外婆是医院里的实习军医。你二叔、二婶是战地情缘，你小外公和小外婆就是在军医院认识的。” 几个小孩看向梁锦，梁锦笑道：“悦悦、程程，你们爸爸就是开车送小外公回家，才认识你们妈妈的。” 还不等悦悦几个惊讶过，自家几对长辈的情缘竟然都和战争有关。 又听程澜道：“高煜同志，你刚想说谁是敝帚啊？我听到过古装剧里男人说拙荆、贱内的。你倒是还能更谦虚啊！” 高煜赶紧做了个告罪的动作，“嘴一下子秃噜了。” 林景南哈哈大笑起来。 机组人员过来通知，要准备下飞机了。 电影都看完了，肯定到点了。 等下了飞机，有高煊安排的军车来接他们。 开车的司机打开车门下来，看到程澜就笑了起来，“大嫂好！” 程澜忙伸手和他握手，笑道：“小唐啊，你好、你好！高煜，这是当年去救援过你的小唐。” 当年她不是跟着高煊去过部队，还宴请了因为没救到高煜受了些委屈的、高煊麾下的人么。 这个小唐就是其中之一。 高煜也忙伸出双手和对方握手，“多谢了！当时不是你们舍命来救，我们个也逃不掉的。” “战场上都是兄弟，互相救援很正常的事儿。高旅长你不必客气。” 高煜失笑道：“你喊她大嫂，喊我高旅长？” “哦，高大哥！行，上车，我送你们过去。这边过去还蛮远呢。” 高煜点头，“好，辛苦了。” 小唐和林景南也互相敬了一个礼。 程澜介绍道：“这是我小叔，他和我们一起去。让几个孩子也都受一下教育。” 林景南道：“你叫我林景南就好了。我也是南疆战役出来的兵。” “那就都是战友了。” 车子一路开过去，程程问挨着的姐姐，“去哪？” “去烈士陵园，祭拜爸爸的战友们。是他们救了爸爸，才有我跟你的。” 因为刚看了电影，悦悦的情绪还沉浸在其中，脸色一片肃穆。 小鱼儿和林翰也差不多。 程程左右看看，好像也受了气氛感染，不再嘻嘻哈哈了。 等到了地方，高煜点了十九只熊猫烟，又倒上杯茅台酒。 四个孩子，包括被抱上来的程程都跟着他鞠躬。 悦悦左右看看密密麻麻的墓碑，忍不住道：“这么多啊？” 程澜道：“这只是其中的一个烈士陵园而已。这里头躺着的，年纪最大的35岁，最小的只有16岁。咱们好好儿建设和保卫祖国，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报答了。至于你们小朋友，那就是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866 第 866 章 七月五号下午三点…… 七月五号下午点, 程澜一家和程昕一家一起进了安检口。 两家的成年男丁都缺席。 程澜考虑再，虽然要锻炼程程，但兰草这个帮手还是带上以备不时之需为好。 高煜也和二叔高濬一起飞太原。 太原离石家庄只有320公里, 而且和一叔也可以同路。 届时司机小范会开车到机场来接高煜。 今晚他就可以回到部队。 接下来，其实梁旅长就要和高煜开始交接了。 晚上等他回到部队, 到食堂吃饭。 梁旅长招手把他叫了过去，“媳妇儿和孩子都飞漂亮国了？” “是，还有我奶奶和小时候照顾我的保姆也去了。澜澜还要带着她们去巴塞罗那现场看奥运会。” 梁旅长道：“这日子美得哦！你说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多好啊。” 高煜私下, “要是当年真的把我的腿锯了, 我也就老实在家吃软饭了。可那不是保住了么！” 旁边的王政委笑了起来, “人家程老师能看上你，这身军装还是起了很大作用的。” 高煜道：“你这话说得在理。我媳妇儿要不是崇拜保家卫国的军人, 就凭我一年才回去几次, 肯定也不跟我过日子了啊。照顾儿女也就罢了, 我们家是老老少少都归她照管呢。而且我挣的钱......算了，不说了！” 等散了之后, 梁旅长和高煜在操场上散步, “你毕竟是最年轻的领导, 也很难说别人会不会不服。还有他们各自麾下的人。不过，这些情绪我希望你能多包容一些，以力服人！” “嗯？”高煜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梁旅长补充道：“我们当兵的, 当然是以力服人啊。你当初如果不是顶着战斗英雄兼隐秘战线英雄的名号, 开坦克半个月就脱颖而出, 你以为31岁不到的副旅长那么容易坐稳位置啊？所以这次，只要你能继续以力服人、团结同志，让他们知道你的优势，自然也就能捋清了。日常的工作, 半年前我其实就在开始交接给你了。这方面应该也没有问题。” 高煜点头。 梁旅长停下来，“组织上把队伍交给你，图的就是你更年轻、更能适应新时代的战争模式。好好干吧，军改的时候咱们这只队伍的编制得保留下来才好。” “旅长，我会拼尽全力的。” 这会儿程澜她们自然还在天上飞。广州飞纽约需要14个小时，按说应该6号凌晨六点到。 但因为时差，飞机会在5号晚上18点降落在纽约机场。 所以这会儿本该是程程睡觉的时间了，程澜依然带着他各种玩耍。 程澜、程杳、兰草和个孩子都穿的是军绿色的T恤配深蓝色短裤，在房间地毯上玩儿打仗的游戏。 方真、于奶奶、程昕、石阿姨四个人在机舱里继续搓麻将。 下午搓了一场，然后吃晚饭。在飞机上散散步，又到健身房里消耗□□力。 然后继续鏖战。 不过每到整点，程昕会喊个老人家起来活动一下，省得坐久了不好。 这一次就在纽约，不用再转去波士顿。 到时候到了程杳家的别墅就可以自己回房睡觉。 所以在飞机上，她们都尽量少睡。 整疲倦了，到地头睡得更香甜。 萧清远和苏珊的婚礼是10号。她们睡上两天倒时差，然后再让孩子们参加花童的排练也来得及。 华国时间晚上十点，牌局停了。 程程也开始犯困。 程杳打开机载卫星电视收华国的《晚间新闻》给大家看。 程澜抱着程程在沙发旁边踱步。 播音员的声音不是噪音，不影响小朋友入睡的。 还有八个小时的飞行时间。 小家伙睡醒估计就到了。然后又继续天黑，继续睡。 悦悦和小鱼儿倒是撑着没睡，跟着一起看新闻。 看完新闻，程杳道：“要不再看个电视剧？困了的回房间或者戴上眼罩和隔音耳塞去睡就好了。” 她们一共十个人。 两个房间睡老人和孩子。其它人再把离电视远的沙发床打开、把座位放平就可以睡得很舒服了。 程澜和程杳都表示赞同。 方真和于奶奶、石阿姨说她们也还不算困。 程杳便去打开录像机，这么点事懒得喊空乘人员了。 她找了一部她自己都没看过的录像举起来问：“《大时代》，郑少秋主演的，现代的。可以么？” 对郑少秋的喜爱基本是上至八十、下至五岁。 所以基本是众口一词的点头，“可以。” 方真还对于奶奶道：“这个小伙子穿古装、穿现代装都好看。没办法，身板好，而且有功夫底子！” 不过，从前她们看秋倌的片子，不是大侠楚留香就是风流倜傥的乾隆皇帝。 这一部他演的‘丁蟹’真的有些突破以往的戏路。 方真看了一会儿道：“怎么感觉有点神神叨叨的？” 被程澜当玩偶抱着的悦悦道：“我也觉得神神叨叨的，跟四爷和香帅完全不一样。” 她虽然看不太懂，看人设还是能看明白的啊。 程澜和程杳看了会儿剧情，更多倒是关注这里头展示的香港股市。 程澜还没有买过港股。 主要在股市想赚大钱，基本都逃不过炒作。 不能在人民币汇率市场发国难财，在资本家做局港股的时候不能去发顺风财，这是一个道理。 程澜问程杳，“你炒港股了么？” “没，我连A股都没有买。钱都砸在了香港和天津、海南的楼市。想想错过了上一波牛市也怪可惜的。” 今年的A股其实也是‘南巡讲话’之后开始涨的。 而且因为没有涨停的限制，5月21日，沪市一日暴涨了105%。 但随后就在5月26号1429点见顶。 那之后就一路下跌到如今都没有止跌。 程澜之前持有的股票已经在五月卖出了九成，直接套现了一个亿。 她两年前的成本投资才一千万，算上利息也不过1500万。 所以剩下的一成怎么跌，她也不是太在意了。 不过这四十天跌得确实还挺快的。 《大时代》还在继续放着，‘刘松仁’下线了，是被丁蟹打死的。丁蟹自己也入狱了。 老的、小的看到这里都有点傻眼。 秋倌演的这个角色，和以前的每一个角色都不一样。 但他又不是纯粹的坏人！ 方真反而看出了几分兴趣，“这跟他以前伟光正的形象太不一样了，而且演得很自然。” 一集完了，老太太摁铃让空姐来帮她铺床，她要坐到床上慢慢看。 程澜则把快睡着了的悦悦抱进去和程程一起睡。 之前十点大家就都洗漱过了。 系上安全带，也不怕她们姐弟摔下来。 兰草也进来了，趁着片尾曲、片头曲的时间把一会儿冲奶粉的准备工作做好。 她准备第集快看完的时候，进来照顾程程吃宵夜、放水。 程澜好笑地看着她，“你还看得挺起劲的啊？” 兰草点头，“嗯，好看啊，姑姑。” 再出去，片头曲又开始了。大家的沙发都放平成135度，靠躺在上头看很舒服。 方真和于奶奶是看了集撑不住，进房间去睡的。 看完第四集，石阿姨也去另一个角落铺好的沙发床上躺下了。有半边空床是程昕的。 程杳问小鱼儿，“你还不去睡啊？都凌晨一点了。” “我再看会儿，反正到了不就是睡觉吧。” 程昕道：“行吧，情况特殊，你再看一集。” 小鱼儿是和悦悦、程程一起睡。个小孩子睡一张双人床，各人盖各人的小被被，没问题的。 第六集开始就只剩下程杳、程澜、程昕、程兰草四个。 四个人的座椅放倒成135度，面前摆上了让空乘做的宵夜、甜品、瓜果。 老人和孩子都去休息了，今晚可以没什么顾忌的熬夜看电视。 尤其这个电视虽然剧情有些颠覆，但该死的吸引人想要看下去。 最后还是程昕年纪大些，不太撑得住。看完第八集她道：“我不行了，我要去睡会儿。” 还有两个小时的飞行，她得去睡会儿才行。 这个便也把电视关了，把灯关了。一共看了八集，整整六个小时，这已经是程澜成年后第一次这么疯狂。 上一次连看八集还是十来年前开录像馆那阵。 她道：“歇歇眼睛和脑子，闭目养神。到了纽约机场还有多久啊？” 程杳道：“就在那附近的乡间别墅，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和我爸要办婚礼的不是同一个地方。等咱们睡饱了，倒好时差再去好了。” “嗯。那还行。” 过了会儿程澜又道：“兰草，你想好以后做什么了吗？” 兰草有些为难地道：“姑姑，我真不是读书的料。我就一直跟着你不行么？你忙不过来的时候我帮你照看悦悦和程程。我的工资也不低，可以为以后攒养老钱的。而且海南的房子卖了，我也准备听你的在北京买两套房子。我租出去还有租金收。我这日子不比能考上大学的差啊。” 程澜想了想道：“如果你想清楚了的话，就随便你吧。” 能有个信得过的自己人一直跟着，她确实比较省心。 而且，兰草描绘的未来，感觉也不差啊。 这回头在公司里找个人品不错的对象，好像这么过日子也挺好的。 毕竟，她真的不是读书的料。而且，也没有太大的事业心。 行吧，人各有志。 说完这件事，兰草没什么心事的戴上耳塞秒睡了。 剩下程澜和程杳都忍不住嫉妒的看着呼吸绵长、平稳的她。 程杳和兰草不熟。程杳八岁离开程家村的时候，兰草才五岁。两人没什么交集。 这会儿她忍不住道：“她还挺通透的啊！” 反正秒睡这种事在她和小姨身上是绝不可能的。 她们要思考的人和事都挺多。 既然注定睡不着，两人也没有强睡。 反正其他人都戴了耳塞，她们俩就小声聊起了天。 “小姨，之前在烈士陵园，我有点理解我爸为什么说我们必须对那些人抱有一份基本的尊重。明明说到华国的时候，他是一个那么偏激的人。79年那一个月，还有后来84年到86年我也在国内。可我一点都没有感受到战争的危害。前几天站在那里看到满山的墓碑，我真的被震撼了。我们能毫无察觉、平安度日，都是人家这些人拿年轻的生命换来的。” 程澜道：“你爸在华国最有好感的群体估计就是解放军了。我怀疑他年轻的时候想过去当兵。” 不过那时候当兵可是最好的出路。 他连自己在工厂考上的工作岗位都被人霸占，更没有门路去当兵的。 867 第 867 章 程澜和程杳六号就…… 程澜和程杳六号就完全恢复了。 程杳今天已经去公司开了个会。处理她作为公司副总的一些累积事务。 程澜下午也召了艾米丽、齐欢、秦岷山、赵柯、程浩等人来述职。 除了因为人民币贬值带来的亏损, 其它的还好。 但程澜发现艾米丽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她身上有了一股傲气，或者说是底气。 其它人在这个乡间别墅游览去了，齐欢私下告诉程澜, “艾米丽越来越颐指气使了，好像我们其他人都是二等公民似的。也就还有些怕老板你！” 她一个当兵的出身, 原本不爱在背后说人小话的。 可另外几位都是男士。想来想去，还是她来开口为好。 而艾米丽至今还很敬畏程澜，第一是程澜留给她的印象实在是太凶残了；第二程澜是哈佛出来的精英, 各方面确实都比她强许多。 不过, 也幸亏程澜这么快又回来读博了, 会经常在漂亮国出现。 不然时间长了依然只是遥控，也不好说还能不能震慑住她。 程澜想了想, “世界第一大国的底气！如今漂亮国正在消化、吸收冷战胜利的成果, 全民精神都昂扬向上呢。看不上第三世界国家的人也很正常。” 她们国家宁可主动让人民币贬值、大大的吃亏, 也不敢放弃做血汗工厂。 还有那么多人偷渡到漂亮国来，人家难免生出骄娇二气！ 齐欢道：“所谓冷战的胜利果实, 是不是就是靠汇率掠夺前毛熊国70年积攒的财富？” “那只是经济方面。更多的是它的盟友对它的信赖增强, 情愿追随。你们在这边是不是经常听到华国崩溃论？” 齐欢点头, “是啊，都说了半年了。说我们三年之内必定会崩溃。” 程澜道：“如果真的让他们把所有外资撤走，所有外贸订单都没了, 经济上确实有这个风险。但也只是风险。毕竟我们又不是没经历过被两个超级大国围堵的十多年。但当时可以采取那样的方式应对, 现在要求发展就只能争取对外开放。不然, 老百姓日子不好过，可能真扛不住M国之声的干扰。” 这么一想，她也就很明白国家为什么那么重视申办奥运会的事了。 那既可以增强民族自信心，又可以让世界看到一个在发展、壮大的华国。 2000年, 我们应该也可以比较拿得出手了。 王千惠前段时间被未来婆家的人问及内地情况，很受伤。 老薛的表妹准备到上海去扶贫！ 那还是上海哦！其它地方更不被人看在眼底。 但呕过她也不得不承受，上海和香港起码有十五到二十年的发展差距。 人家说要来扶贫，是出于真诚的想法。 所以如今除了谋求快速发展，别无他法。 而要快速发展，我们的产品就得能卖出国门挣钱。只是内循环是远远不够的。 齐欢看着程澜，等着看她有什么应对。显然，她平时也是受了艾米丽不少气。 程澜道：“用魔法打败魔法吧。我准备在漂亮国招聘高管。咱们现在给出的20万刀外加分红的年薪，对很多名校精英也是有吸引力的。” 齐欢眼睛一亮。对啊，艾米丽傲也就是在她们面前傲。她其实也只是个州立大学的毕业生。 以前公司小，吸引不了名校精英。但如今情况可是大不一样了。 “你去吧，把秦岷山给我叫过来。” 这会儿本来就是单独交流时间。另外四人在旁边的林间小溪里泛舟。 这个乡间别墅，占地几百亩，真的有点大。 齐欢坐上别墅的高尔夫车过去，很快和其他人汇合。 秦岷山再坐着高尔夫车回来。 程澜看看左右无人，也确认过没有监听设备便道：“我没想到你在我这儿干成了老员工。” 从86年到92年，这都六年了啊。 秦岷山道：“这么好的待遇，跳来跳去的干嘛？咱们没因为汇率变化搞出逆差吧？” 除了程澜，公司里知道全部财务情况的只有程浩。 程浩是不会告诉他的。 程澜道：“暂时还没有。咱们的汇率再怎么变，还是在可控范围的。” 顶多上浮百分之几十，比起卢布动辄几倍好多了。 外国资本家都是逐利的，有钱赚不会去配合国家想对华国再搞一次经济封锁。 而漂亮国政府显然也不可能自掏腰包补偿各国资本家因此造成的损失。 我们的牺牲把他们成功留了下来继续在华国沿海办厂。 外贸订单因为庞大的利润也同样留了下来。 不然那沿海的成千上万家做外贸生意的厂子都停产，对国内经济的打击实在太大。 秦岷山道：“经济上搞不垮我们，他们应该还会动用其他手段的。” 程澜苦笑，“哈佛对华国留学生的奖学金比例都下降了。这会让很多家境贫寒的学子无力支撑高昂的学费。” 她就是有钱也不可能跳出来公然唱反调。最好还是国家层面能给这些学子一些补助。 秦岷山道：“这算什么啊？我说的是涉及军事领域的。” “有确切消息？” “还没有。但眼见经济手段没奏效，肯定要上别的手段的。” 程澜蹙眉，“不会打仗吧？” 要打的话，很有可能是T湾那边。漂亮国从来都是发动代理人战争，不愿意战争发生在他们本土。 如今我们海军的装备，悬啊！ 不过，60年代□□的时候，老蒋就蠢蠢欲动过要反攻大陆。 当时总理直接发声‘开战之时，统一之日’。这就是不惜血本的意思了。 漂亮国衡量过后没有支持老蒋。 毕竟，抗美援朝已经实实在在的证明了，解放军是真的会玩命的。 他们发动战争是为了攫取利益，肯定不会为老蒋拼命。 如今应该更不会打大仗才是。毕竟我们如今可是有蘑菇蛋的，比50年代更有拼命的资本。 秦岷山摇头道：“不好说！” 他俩现在就是茶余饭后私下聊一聊而已。 秦岷山在这里这么多年。虽然如今赵柯也知道他的身份，但赵柯有时候跟不上他的思路。 也就程澜在的时候，他能痛痛快快的说一说。 程澜道：“如今这种态势，我也感觉很憋屈。我们家老爷子让我等，等国运！他说我们一直坚持不懈的做好自身发展，出现一点机会都绝不放过。总会找到机会的！” 老爷子和她说，当年毛熊国和漂亮国是希望我们和果党划江而治的。 他们一方支持一边，而我们不管是哪一边都只能分别依附他们。 所以主席说‘解放战争慢不得’！ 趁着那两大国在欧洲争地盘、而且觉得优势在老蒋的时候，主席抓住时间差打完了三大战役，然后‘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 没有给漂亮国武装干预的时间。 这就是我们趁机抓住的机会。 秦岷山点头道：“这是老成谋国之言。咱们如今能不打仗绝不打仗。咱们损失不起发展的时间，也不能让国家再度陷入大规模的战火！韬光养晦、积蓄实力、壮大自身这才是唯一原则。这才哪到哪，你就觉得很难忍了。” 程澜变了脸色，“我听你这说的，我们以后注定还要受很多气啊？” “那你觉得呢？敌人会放任我们发展么？‘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小同志、能屈能伸啊！” 等轮到艾米丽，程澜直接通知了她要招聘名校毕业的精英高管的事。 艾米丽脸上的自信就有些崩了。 但程澜也只是通知她而已。 七月七号，老的、小的也慢慢都恢复了过来，有了心情游逛这个别墅。 方真和于奶奶都忍不住道：“这简直跟世外桃源一般了。” 程澜道：“听说，还有富人圈地几万平方公里的。家里有私家的山脉、飞机场、消防队......” 等她有钱了，也来漂亮国圈一大块地。虽然要年年交税，但那可是永久产权！ 于奶奶道：“私家消防队？” “是啊，离得太远了，不如自己养一只消防队。反正漂亮国的消防队也是收钱办事的。对了，他们扑灭山火，都会到点就下班，周末该休假休假。跟咱们86年为了扑灭大兴安岭大火的做派迥异！” 程澜顿了顿又道：“他们的军队也从来不会参与救灾，而且和老百姓好像关系不太好。有漂亮国的同学在报上看到上次华东水灾，累极了的解放军在大堤上睡了一地。问我，‘他们怎么敢不带枪就这么睡在外头？’当时真给我问懵了。” 子弟兵是去救灾的，为什么睡觉的时候会需要带枪自保啊？ 老百姓看到他们那样，心疼还来不及呢。 灾区百姓看到解放军也只会有一个感受：有救了！ 方真笑道：“外国人理解不了‘人民子弟兵’的含义。1027年主席三湾改编，支部设到连队，建立起了一只新型的人民军队。这才是我们真正的建军伟业。在那之前，兵源复杂，也脱离就军阀队伍的窠臼。如今老人家已经离开我们将近十六年，他留下的部队依然在保护着他热爱的人民。” 眼瞅着几个孩子都跟着程昕蹲在溪边用网兜网鱼，程澜忍不住和二位老太太说了大叔下午的话。 方真道：“受气，这是必然的！漂亮国搞世界老二，那是有经验的。在各个领域对他有威胁的人，他们都不会放过。华国一旦实现民族复兴，可以说每个领域对他们都有威胁。你们这一代任重而道远，而且还得委曲求全。” 八号，程澜和程杳把小鱼儿、悦悦、程程送去参加花童彩排。 届时婚礼将就在这个乡间别墅举办。 一共是三男三女，另外三个小朋友都是漂亮国的：苏珊亲友家的孩子！ 她们两家这次就是作为萧清远的亲友参加婚礼了。 程澜叮嘱悦悦和小鱼儿，“别让程程离开你们的视线。” 程程是花童里最小的一个。和他搭档的那个金发碧眼的小女孩已经要三岁了。 小鱼儿拍拍胸口，“他去嘘嘘我都领着他。” 这会儿，婚庆公司的人已经到现场来布置了。 九号，直升飞机空运了一吨鲜花来布置现场。 二位老太太和石阿姨、程昕看到这些花都有些咋舌。 方真小声道：“这得贵得要死吧？嗯，你婆婆没来是好事。” 程澜失笑。她婆婆来了，又能增添一些做梦的素材。 等二位老太太走前头去了，她扭头问过来的程昕，“有什么想法？” 程昕道：“我需要有什么想法啊？如果真要说，就一个：太浪费了！” 868 第 868 章 萧清远和苏珊的婚…… 萧清远和苏珊的婚礼准备得是非常梦幻的。 要不是程杳拿了他们的婚前协议的复印件给程澜看, 她都会忍不住觉得是王子和公主结婚，以后就幸福的生活在城堡里了。 苏珊本人对萧清远的财产是没有继承权的。她只有一年100万美元可以领取。 至于苏珊和萧清远的孩子，要看日后有没有这个资质。 但程杳大21岁, 估计小弟弟、小妹妹要跟她争抢股份不容易。 如果抢不过，就只能老实领取家族基金过日子了。 至于萧清远那些所谓合法的赌场、军火生意, 以及以后可能也要变合法的大|麻生意，如果他不在了，儿女能保得住份额才怪！ 可这样的婚前协议, 苏珊哪怕签了, 真的的能甘心接受？ 她可也是全漂亮国前十的名校出来的精英。如今萧清远的生意无论的黑的、白的, 她都是参与其中的。 程杳道：“这个，也只好见招拆招了。反正我的利益, 肯定是寸步不让的。” 程澜点头, 万一有争斗, 她肯定是站杳杳的。 不过这个婚前协议，其实也挺苛刻就是了。 就算苏珊此时只要结婚就好, 将来也会为了儿女全力争取吧。 毕竟以后她就名正言顺了。 程澜又问程杳, “遗嘱呢, 你爸有没有提前立遗嘱？如果没有遗嘱，万一你爸让人暗害了，苏珊是漂亮国的人, 你很难争得过她。” 程杳迟疑地道：“这我不好去问吧。” “那你这个复印件哪来的？” “我爸给我的, 说省得我东想西想的。” “那你希望我问问么？” 程杳点头。 程澜便摸出手机, 给萧清远拨了出去，“萧老师？” “有话就说！” “我能不能以杳杳小姨的身份，过问一下你的家务事？” 萧清远道：“什么事？” “你立遗嘱了么？”程澜直接了当地问道。 萧清远道：“你望我点好行不行啊？” “我当然希望你长命百岁啊。但你突然要跟苏珊结婚，这本身就透露出诡异了。万一有人就等你结完婚就要对你下毒手呢？我不是说苏珊啊, 我知道她爱你。” 萧清远道：“之前立了的，但遗嘱可以改啊。我准备婚后有了孩子再做出修改。如果是按以前的，那自然什么都是杳杳的。” “我没什么疑问了，多谢你允许我放肆。预祝你新婚快乐，早生贵子啊！” 萧清远笑了一声，“谢谢！” “哦，对了。你这次通知得太仓促了，吴老师他临时没办到签证。他托我带了礼物来，到时候给你。” “好！” 到了十号正日子，程澜一行都换上了华国风的衣服。 她们俩了九个人，三个小朋友做花童，另外六人今天都出席了这场豪门婚宴。 至于花童的礼服，那是由婚礼主办方提供的高定。 程澜给儿女穿好，“嗯，回头带回去让舒洁看看，高定是什么样的设计、剪裁和材质。” 程澜全程都很活跃的给儿女、侄儿以及现场拍照，避免拍到别人的脸。 她发现自己儿女穿X家的童装还挺好看，回头去曼哈顿大街逛逛，多买些给他们好了。 之前她不管是让买手代劳，还是让艾米丽替自己购置，都没有顺带给小朋友买。 再富不能富孩子嘛。但真的是很好看啊！ 也没有必要故意在这上头节约。毕竟以后她们姐弟要出席正式场合的机会还多。 弄几身‘战袍’也行。 程澜用摄影机拍着儿女一手拿捧花，一手帮新娘子提着头纱往里走的场景。 等他们进去了，有人在肩膀上拍了她一下。 程澜扭头一看，“章阿姨、马总，你们来了啊？” 老马点点头，“瞧你活跃的，汗珠子都沁出来了。” 章含颖道：“你婆婆说让你把今天的场景拍下来拿回去她也好看看。她怎么突然这么有事业心啊？我还以为今天一定能看到她的。” 结果只看到方老太太在场，她赶紧上前打了个招呼。 这位铁娘子，章含颖是一直有些敬畏的。 “她和苏菲阿姨都在成都开了舞蹈班，两人暗地里较劲儿呢。” 章含颖失笑，“那难怪了！” 程杳基本陪着程昕，看母亲确实什么反应都没有才放下心。 程昕失笑，“你担心我做什么啊？我一个小乡村出来的，能嫁给你于叔叔很知足了。” 于援朝怎么也是高干家庭出身，38岁的正处级干部。 一直以来对她都十分的好，哪怕是高煜‘牺牲’之后。 不但对她好，对杳杳也好。 还有奶奶也是一样。 至于萧清远，他们唯一的可能就是当年在程家村先摆酒，把女儿生下来。等到了年纪再去领证。 那他可能就留在程家村了。等到恢复高考以他的性子应该考上了也不会抛弃妻女。 因为，如果没有被那个坏蛋人为破坏，重视知识分子、让无根基的萧清远当小学老师的程家村就会是他的精神家园。 那没准如今他和澜澜、小地主都还在联手振兴乡村经济吧。 但既然当年没成，各走各的阳关道。今天哪怕看到他耗资千万的豪华婚礼，程昕也不会有什么感觉了。 这之后，萧清远就和苏珊去巴厘岛度蜜月了。 不过，说是蜜月，但其实只有十天。只抽得出十天的时间。 程杳会留到他们回来之后再去西班牙。 程澜也利用这个机会巡铺、招聘。并且去拜访了自己教授。 教授的别墅离哈佛很近。 她们一行人便坐车前往波士顿。私人飞机肯定是新婚夫妻坐走了。 于奶奶和方真都很喜欢漂亮国的大农村景象。 就连程程都趴在车窗上不停的往外看着。 兰草更是一路都瞪大双眼。 等到了程杳专门为了读书买的小别墅，她没忍住，“天啊，这也太漂亮了！” 程杳摆手，“我这个不算啊。之前小姨的那栋森林别墅那才叫漂亮呢。就像《茜茜公主》里她娘家那样的。回头带你去在外围兜兜风也可以。程程要不要去看看啊？那可是你姐姐住了一年的多的家呢。” 程程猛地点头，“要！”他经常在录像里看到小时候的姐姐和那个大房子。 方真也对于奶奶道：“你也没去过吧，回头我领着你在外头转转。” 程澜对程杳道：“其实漂亮国要求房产税、各种税，并且园林等也必须按规定打理好，一定程度上也减少了炒房的。” 程杳道：“对特殊时期的楼市依然没用。就看我们之前买的6000套房，至今都没交房，已经变成原价的2.5倍了。这种情况无论如何杜绝不了炒房的。” 程澜和教授电话里约了时间，到了日子便驱车登门拜访。 程杳则开商务车车带着众人去哈佛大学参观。 在教授家的客厅沙发落座后，程澜告诉教授她九月上旬过来报名，然后下旬就得回华国。 她7月25号之前去西班牙，看了27号的跳水回北京。然后去部队送一送梁旅长和梁嫂子。 8月初千惠姐结婚后，时间就比较自由了。 九月初来漂亮国办入学的手续，然后十月要回去参加浦东的地皮拍卖...... 教授看看她的行程表，“你还真是个大忙人呢！” 程澜摸摸鼻子，“我目前对华国的房地产改革参与比较多。” 教授道：“你们国家的房改试点确实搞得轰轰烈烈的！要不是对外资很多限制，估计全世界的热钱都奔你们那里去了。” 程澜苦笑，“教授，这次太热了，不成的！我们国家有一句成语：过犹不及。” 不限制外资还得了，回头外资把钱挣走了，留给华国一地鸡毛么？ 如今这样好歹肉是烂在了锅里。 “你在海南的投资大么？” “半副身家。不过我随时都做着预备跑的动作的。”程澜做了个奔跑的手上动作。 教授失笑，“其实我也觉得这个事不好收场。不过，这会儿还在大涨，再看看吧。樱花国楼市呢？” 程澜要研究的就是亚洲各国的经济，房地产是国民经济的重中之重。这就是她的研究重点。 “教授，樱花国房价三个月里从最高点暴跌了65%，这个跌幅太吓人了。” 这是直接戳破了泡沫放气。 程澜不去看都知道，东京街头的流浪汉肯定更多了。 红灯区估计也更热闹了。 还有自杀人数，估计蹭蹭往上涨！ 她也是因此一直对海南岛的房地产热有所保留。 “你们的海南岛如果政府不支持了，你觉得会不会跌得比这还多？你们的泡沫吹得更大，而且是急剧膨胀。估计你们的政府也没想到势头会猛成这样。樱花国去泡沫化从长远来看还是有利的。” 程澜苦笑，“教授，我观察了几年，发现我们亚洲诸国的经济都是散打，完全没有联合的。” 不散打也不行，譬如东亚三国如果要联合，哪怕只是经济上联合，漂亮国让么？ 樱花国之前觉得自己行了，可以摆脱漂亮国的控制了。 可一纸《广场协议》就把他们打回了原型。 整个亚洲就更是不可能抱团，铁板一块了。 教授道：“所以呢？” “所以就很容易被各个击破啊。” 教授看看程澜，“我接触的华国人不多，但你的国家和民族是非常坚韧的。尤其这一次主动让人民币贬值，你们的领导人很是当机立断啊！” “老师，我的国家和民族走过了109年才找到了一条站起来的路。而我们现在想在站起来的基础上再富起来。任何机会我们都不会放过！” 从教授那里告辞出来，程澜就开车直奔哈佛。 小严还托她帮忙购买漂亮国最新的、电脑方面的书籍带回去。 哈佛的书店里肯定能一站式的购齐。 小严指定了几本，其他的让程澜自由发挥。别超过一万刀就行。 程澜觉得他可以在国防大学报销。 程澜以前辅修过电脑技术。这个更新换代太快，她这几年没太关注，已经落伍了。 不过要买书还是能知道该买什么的。 先把小严指定的书籍买齐，然后其他的她也哗啦啦的买了不少。 反正一万刀是花了个干干净净。 其实也不算太多，也就几十大本。 还有几本是高烽托她买的。也贵，那小子是回头去劳动力偿还。 她请店员帮她包装好，都放到了汽车后备箱。 然后她才打程杳的手机准备和她们汇合。 程杳的手机占线，她便打奶奶的。 方真在那边接起来，“hell！” “奶奶，是我。你们在哪个位置啊，我过来找你们。” 869 第 869 章 方真就报了附近标…… 方真就报了附近标志性的建筑给程澜, “我们在楼下的咖啡厅等你。” 等碰面以后方真问道：“替小严带的书买齐了么？”给国防大学带学习资料，这可是大事。 程澜点头，“带了。” “是通过你的包机捎带回去么？” 程澜摇头, “别回头找由头给我扣了，麻烦。还是通过私人飞机吧。” 她是货机，申请单上注明了是进口的牛羊肉, 那就只能运相应产品。 漂亮国籍富翁的私人飞机怎么都要方便些。不然当年她也没那么容易进入漂亮国了。 说到这里，程澜打给艾米丽问申请畜牧业的补助进展如何。 她进口漂亮国的牛羊肉回去卖，因为人民币大幅贬值十分的不划算。利润相当的微薄了。 要不是飞机空机回去也得给那么多钱, 她都不想做这个进口生意了。 她干脆挪一部分空间门当运输机使用，去烂货跑运输, 把手续办下来就是。 漂亮国的畜牧业对购买本土牛羊肉是给予了一定补助的, 她之前就让艾米丽去走流程了。 “BOSS, 没问题了。八月起就会有几个点的补助以及税费优惠。” “那就好。” 程程在美滋滋的吃着咖啡厅的小点心, 自己拿着小勺子挖来吃。 悦悦听出程澜有些焦躁，便抬头看向她。 程澜赶紧道：“没事、没事。就是刚说了几句海南房改的事, 心情有些不平静。” 外国人都是把那视为赚钱的大好机会。而且，他们肯定绕开我们的禁令，用其他方式也有涉足。 不过还好, 他们涉足不了太多。 于奶奶道：“外国人也这么关注啊？” 程杳道：“半年120%的涨幅, 无论如何都是很大的经济事件了。关键房地产的投资特别大。如果不是国家扎了篱笆，国外的金融资本早就蜂拥而至。” 于奶奶道：“这个我也有所耳闻。听说合资企业里外资占比是有上限规定的, 另外关于国计民生的产业没让他们介入。” 程澜道：“当前，我们的股市、楼市都像初生的婴儿一般, 蹒跚学步啊。” 方真道：“你别急躁，有些事急不来的，饭总要一口一口的吃。咱们搞试点, 也是怕像前毛熊国一样走了岔道，无法回头。要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们这些精英一样看那么深远，那也显不出你们来了。” 这几天下来，她们一行人在纽约、波士顿等地到处都走遍了。 程澜和程杳基本是轮流来，一人去做事、另一个人就伴游。 程澜也渐渐调节好了情绪，就陪着老的、小的游玩。 程杳在纽约市区还有大平层公寓，在第五十六楼。 这天大家一起逛累了，程杳问要不要去歇歇脚。 程澜看老的、小的都挺感兴趣的样子，问过程杳得知电梯上行速度比较平缓。 就道：“那大家一起去看看，感受一下。” 她其实不想让二位老太太也上去。还有三个小朋友，也不知道他们恐高不恐高。 但二老、三小都兴致勃勃表示要去看看，从所谓的摩天大楼看下来是什么样的。 如今国内二十几层就算高楼了。还只有深圳、海南等地有。 电梯上行的时候，透着玻璃可以饱览纽约的风光。 程程被兰草抱着。兰草是神经很粗的那种人，她还兴致勃勃的去看风景。 引得程程一边紧紧抱着她，一边也跟着探头去看。又怕又要看！ 程澜让悦悦抱住自己的腿，自己则伸手搂上奶奶的肩膀。 方真扭头对她道：“没事！” 不过，这比她年轻时候跳过的悬崖还高啊！别说，太靠近玻璃看着下面确实难免心生怯意。 但是，洋荤还是要开一盘的。这够她回去吹上半个月了。 悦悦还好。开始还抱着程澜大腿，后来就松开自己站到前面看风光去了。 倒是小鱼儿有点怂，一直抱着程杳的腰。 程杳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他也不理会照样抱得紧紧的。 程昕就扶着于奶奶，也忍不住去看风光。 这辈子头一次站到这么高的地方呢。 程澜道：“北上广深以后应该也会修这样的摩天大楼的。” 进了房间门，足足270度采光。 于奶奶道：“杳杳，这住着安全么？” “安全啊，这里头住的都是来自全世界的亿万富翁。没听说这样的摩天大楼因为质量问题出过状况的。这都盖了十几年了。” 于奶奶心头便踏实了几分，有钱人都很惜命的。人家敢住，肯定是查验过质量过关的。 她在沙发上坐下继续看着外头，“最高处得有三百米吧？” “有的。不过这还不是纽约最高建筑。世贸中心才是呢，双子塔足足四百多米！里头都是商务楼，全世界的大公司、大银行等机构在里头办公。” 方真道：“每天坐在四百多米高处办公。有恐高症的人都不敢去应聘这个工作。” 程澜道：“算了，我也不问你多少钱一平了。”这可是纽约市中心的跃层公寓啊。 单层层高3.5米，跃层就是7米。住着十分的开阔。 程杳道：“小姨，对你不算什么的。这一整套花不到5000万！这也是我在漂亮国最值钱的房产了。” 程昕道：“刀呢儿还是人民币？” “人民币、人民币，放心。也就跟我香港那栋别墅的单价差不多。” 大家里里外外参观了一下豪华装修，二位老太太和三个小朋友还去到巨幅玻璃前照相。 用程杳的广角镜头相机可以把270度的窗外风光都拍下来，壮观得很。 方真道：“好了，走吧。” 下去的时候，程澜看悦悦不怕，便只伸手揽着奶奶。 等电梯停在底层，方真道：“还是脚踏实地的感觉好。” 程澜道：“底楼大厅坐一下缓缓。” 这种豪华公寓，底楼大厅也是非常华美的。 而且服务非常的好，询问后就给上了柠檬水等，随便她们坐。 坐了几分钟，两位老太太可能是缓过来了，对程杳道：“杳杳，那照片洗出来，加洗两张。” 程杳点头，“好的。” 程澜知道奶奶有些吓着了。看于奶奶也坐在那儿半天不说话便道：“我们叫些吃的压压惊吧。” 方真道：“我想吃中餐。” 这几天大多吃的是西餐。这里看起来应该也是吃西餐的。 程澜想了想，她看的报表里在十公里内有一家中餐厅每次进货量还挺大。 这说明生意应该不错。 于是道：“我知道一家生意不错的中餐厅，我们去那里吃吧。” 众人都很赞同，包括程程都在点头。出了国确实是胃最爱国。 上车后，程澜把地址报给司机。 到了地方众人坐下点菜，程昕看着那些用刀呢儿标价的菜有些胆战心惊的。 这也太贵了吧！ 就散不换算成人民币，光看数字也比她卖的菜贵得多。 嗯，就跟澜澜那里的私房菜馆对比也贵啊。 程澜道：“这边菜比肉贵，不然我干嘛不远万里来卖菜啊？” “可是也太贵了吧！“ “纽约的月平均工资是2000刀+。” 程昕这下不说什么了，北京人均工资才200+人民币呢。 程澜让二位老太太想吃什么点什么。 她知道奶奶不是抠抠搜搜不舍得花钱的人。于奶奶更是那个年代的大家千金，年轻时花钱如流水。 两位老太太便点了八菜一汤。来都来了，这么多人呢，不多点一点怎么够吃？ 呼啦啦的就花了几百刀，程澜拿卡出来刷了。 这些出行费用都是她掏。毕竟程杳都出了私人飞机了。 这一吃，果然还挺正宗。 方真道：“这要是便宜点，可以当食堂来吃。可这也太不实惠了。这有多少人能日常吃？” 于奶奶左右看看道：“这个地段租金肯定贵得要命。人家开在这里就不是为了给人当食堂的。” 程澜道：“刚过来，看到附近应该是金融公司比较集中。” 这就是开给那些金融精英吃的。 程昕道：“你怎么会知道这里有家比较正宗的中餐馆啊？” “这是我的客户，我在报表上看到的。” 程杳道：“我把那个中餐厨子叫过来就是了。反正买菜和调味料就去小姨的生鲜店买。” 之前她们住的那个乡间门别墅有很不错的中餐厨子。 不过那里现在是萧清远和苏珊的固定居所，所以程杳也没打算再住过去。 郊外的小别墅有两层楼，也够十来个人住了。 再把那个华国菜厨子叫过来，反正她继母又不爱吃华国菜。 每天让管家安排人去附近小姨的生鲜馆买菜就行。 20号，萧清远和苏珊度完蜜月回来，把她们都叫去乡间门别墅吃晚饭。 说是给她们都带了伴手礼。 晚上是吃西冷牛排。因为之前几天都吃的中餐，所以今晚牛排也比较受欢迎。 老的、小的是全熟，程澜她们的七分熟。 兰草如今用刀叉也练出来了。她给程程切成小肉丁，让他自己拿着迷你叉子叉来吃。 中途去洗手间门，程昕对程澜道：“我怎么感觉这个苏珊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程澜笑，是有些区别。 “以前她只是助理，如今人家是名正言顺的女主人了。肯定是要有些不同的。不过没事，杳杳早就成年了，而且名下有那么多财产。苏珊可刻薄不到她。” 萧清远还是一个比较靠谱的爹的。也不知道他拨给杳杳的是他几分之一的资产。 但有钱就有底气。 这会儿餐厅里，程程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苏珊的钻戒、耳环还有项链。 刚刚他抬头，看到这些东西在灯光下blingbling的，有点好奇。 悦悦轻咳两声，“程程，快趁热吃吧。” “哦。”长姐有令，程程乖乖的收回了目光。 苏珊道：“小朋友真可爱！” 程澜落座，“我自己看着也觉得可爱。不过啊，淘起来的时候也是真的淘。我和他爸不在，就只有靠他姐镇压。” 其实程程还有些怕太奶奶，但太奶奶肯定不会轻易出马。 嗯，他一点也不怕他太爷。 晚上苏珊盛情邀请她们留宿。 程澜摆手道：“不了、不了，哪有这么打扰新婚夫妻的？而且我们过两天就要走了，还想去逛逛夜市。萧总、萧夫人，有空欢迎来华国玩。到时候我一定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 等回到小别墅，方真问程澜，“我怎么觉得杳杳继母，对你有点些微的敌意？” 程澜一愣，“我没发觉。”她真没发觉。 但老太太是搞了一辈子刑侦的，估计不会看走眼。 “你知道缘故的话就好。不然这事儿还得挖一挖，或者咱们直接住酒店去。” 870 第 870 章 程澜想了想，“没…… 程澜想了想, “没事，不用。这是杳杳的房子，和苏珊不相干的。” 她能猜到苏珊的敌意跟什么有关, 但不知道是是什么事诱发了她的这个想法。 不过，程澜也不想深究。 其实是苏珊今天打开保险柜取首饰，赫然发现六年前萧清远在拍卖会上以300万的价格拍下的一套首饰。 那是当年萧清远准备送给程澜的, 在程杳首次在上流社会露面的party上戴。 程澜没要他的，明确拒绝。 没想到一直放在萧清远最常居住的别墅里在。 21号程杳去公司了，程澜等人就在小别墅休息。 这些天她们都在到处逛耍, 今天就休养生息。 三个孩子在草坪上玩耍。 兰草还给他们带了高尔夫球杆和球出国来，三个人自己画了球洞在那里挥杆。 兰草跑前跑后的照看, 还背着个水壶。 程澜和程昕, 还有二位老太太就坐在两把大遮阳伞下看着。 纽约飞巴塞罗那七八个小时, 巴塞罗那比这边快六个小时, 比北京慢六个小时。 这个时差就没有太严重了。 明天早上八点飞，按道理下午三四点抵达。但因为时差就成了晚上九十点才能到。 然后去酒店附近的五星级酒店, 估计折腾到十一点才能睡下。 23号倒时差。24、25号白天在巴塞罗那逛一逛，25号晚上入场看开幕式。 26好继续逛耍一番，27号去看跳水比赛。 然后再在西班牙玩三天, 7月31号飞回去。 在漂亮国前后是待了半个月, 西班牙是一周。也都算是比较从容了。 二位老太太说这样的强度她们没问题。 梁旅长一家是4号离开。送了他们坐火车去深圳喝王千惠的喜酒。 反正回北京机场也要五个小时，然后再飞三个小时。 不如直接从石家庄坐14.5小时的卧铺火车了, 中间睡一晚上。 5号一早就抵达深圳了。 5号是七夕嘛，千惠姐选的七夕摆酒。 还是托的人预订的火车包厢。暑假学生出门的多, 但会订包间的人反而少。 然后就在香港待到八月底。海洋性气候，夏天其实不热。尤其她们家还在半山，比山底的温度会低几度。 新房子重新装了一下, 正好入住。 程昕看看程澜的行事历，“你这安排得紧锣密鼓的啊！” 程澜点头，“还算好了，两个孩子的身体都不错。回头在香港再待25天，一起啊？” “不一定能待那么久。”程昕看到程澜中间还要见缝插针去石家庄四天，啧啧道：“果然是少年夫妻啊！” 程澜也没好多解释。事情还没有公开呢，回头昕姐就知道了！ 程昕继续道：“所以说啊，找当兵的有什么好？一年到头才聚几回？” “军营里没什么女人，面对的诱惑少。” 程昕道：“高煜那样的年轻军官，在女兵们眼底就是香饽饽。好在他一心往上发展，绝不会沾染桃色事件。” 有心上进的人，绝不会让自己陷于那样的绯闻里。 高煜对所有女性都是敬而远之的。 要不然，就算没什么事，被无辜扯上暧昧关系也说不清楚。 程澜除了对两人的感情有信心，也是基于这一点所以比较放心。 如果他堵上前途都要乱来，那也不值得她爱了。 她道：“我国庆从漂亮国回来，就会留在军营了。” 儿女都送去幼儿园、托儿所了嘛。 她只是写写论文，待在石家庄也可以。唉，如果华国能早点接入因特网就更方便了。 嗯，兰草留下来全心全意替她照顾孩子也好。另外还有公婆时常在北京，肖晚这个助理也能搭把手。 就公司有事的话，她也可以召肖晚等人到温泉别墅那边。 军营到那里只需要三个小时，城里出来一个半小时。 奶奶如今基本都待在那里。这样一来，她也不是就什么都不管了。 要进城和儿女团聚，或者他们出来也方便。 在北京和石家庄中间租一个房子是明智的选择。 以后公爹买别墅应该也是在那一片了吧。 程昕想了想，“倒也是啊，你儿女都送进幼儿园，自己也就半解脱了。也好，你和高煜这日子过得。结婚七年了，在一起的日子还没有一年。” 肯定只是半解脱啊，只是比从前孩子天天粘身上轻松一些而已。 程澜道：“作为没随军的军嫂，我这是很正常的。” 程昕道：“早点生孩子也挺好的啊，把他们都送进幼儿园了，你也才27岁。” “我还有五年博士要攻读呢。” 五六年能搞定，她争取五年吧。到时候就32岁了！ 程昕道：“那谁想老啊？生老病死，时间对谁都是公平的。” 程程忽然喊道：“妈妈——” 原来，他进球了。但是妈妈没有给他喝彩，他特此提醒。 程澜赶紧比了个大拇指：“嗯，好棒、好棒！” 方真瞅着三个小孩的动作，扭头和于奶奶道：“我怎么觉得他们像是在打门球？” 只有门球才这么和缓的慢慢把球推进去啊。 这是老年人里最爱打的一种球了。 方真道：“程程，太奶奶和于太奶奶也想玩。” 程程招手，“来啊——” 两位老太太便过去了。 程昕看看日头。还行，九点不到，太阳不大。 等玩儿累了，程程跑过来找程澜给他擦背心的汗。 然后嘟囔道：“游泳——” “这儿没有泳池。”这个别墅确实有些小。不过杳杳本来是买来自己住的嘛。 程澜揉揉程程的头，“不过你没有问题啦。走，咱们去浴缸里游泳去！” 程澜住的房间浴室里有个大浴缸，真的可以给程程当小号泳池用。 不过，在把程程扒光丢进去前，程澜让他一定要清空内存。 兰草给程程把了尿，“昨晚才大解了，今天上午应该没问题。” 程澜坐在四方形的浴缸边上伸手摸着浴缸里的热水。 “那行，进来吧。小鱼儿呢，他泡不泡啊？” 小鱼儿说他等会儿再来泡。 程程被扒拉光，抱进浴缸。 这会儿缸里的水还淹不到全身，程澜拿了瓢舀水给他浇在身上。 “坐下、坐下，坐下水位会升高！” 浇了一会儿，水快到胸口了。程澜就不浇了。 她看看丢在水里的儿童温度计，39度。 程程把瓢捡过去，自己舀水从头淋下来。 “你泡一会儿，妈妈去看看姐姐。” 程程瘪瘪嘴道：“快去、快回。” 程澜笑，“你居然把这句话学会了啊。” 悦悦也准备泡泡，程昕在帮她放水。 悦悦昨晚是和程杳一起睡的。这儿直接就是程杳平常住的房间。 “妈妈，这个浴缸会按摩、会唱歌哦！杳杳姐好幸福哦！”悦悦裹着浴巾在探索浴缸。 程澜道：“悦悦，其实妈妈也可以让你过这样的生活。不过咱们待在北京，还是要低调一点。香港的新房子浴缸是新装的，也可以按摩。” “真的么？太好了。”悦悦朝外头看看，“妈妈，我懂的，忆苦思甜、艰苦朴素。不能太张扬了！咱们北京的房子，比爸爸那里已经好多了。” 程澜和程昕对视一眼，“她觉得她爸那里就是条件艰苦的地方了。” 程昕道：“从来没吃过苦头的娃娃啊！悦悦，你还记得去程家村的事么？” “不太记得了。”就记得老家房子很老旧。哦，对了，生活更加的不方便。 程昕道：“在周边的房子没有重新修之前，你太外公的房子已经是村里第二好的了。第一好的是小地主家。而我和你杳杳姐借住的房子，更是因为年久失修已经倒了。后来被村里直接推平。那时候我和你杳杳姐洗澡，得去你太外公的水井挑水回家去烧。因为比去河里可以少走些路。” 悦悦一愣，“挑水回家烧？” 爸爸那里以前好歹也是水龙头放出来的冷水，然后在锑锅里烧热就好。 程澜道：“我以前做饭需要用水也是挑到厨房，倒进水缸。而且蜂窝煤什么的，村里没见过。你杳杳姐小时候经常跟在我身后，背着背篓去坡上捡枯枝拿回家晒干了烧火。她捡枯枝，我则是割牛草。我们家算先进分子，负责给生产队喂牛。这个活儿轻松、工分也高。” “工分？” “你可以理解为工资。” 悦悦挠头，“哦。那妈妈你放过牛没有？” “当然放过啊，牵到山上去吃草，牵到河里去洗澡。你杳杳姐那会儿最喜欢戴一顶大荷叶，坐在牛背上。” 悦悦道：“虽然不方便，但是好像也挺好玩的。” 程澜一阵无语，这忆苦思甜的教育算成功还是失败啊？ 她道：“好了，进去吧。以后弄个农家乐给你们城里人见识、见识。” 等程澜再回到程程那边，小鱼儿已经进去了。 导致水位上升，程程不能安稳坐着。他就在池子里小范围的游来游去。 和悦悦不知不觉就学会骑自行车一样，程程游泳也是冬天泡温泉不知不觉就学会的。 那小表情明显有些嫌表哥多余，不过好歹还是能做到分享。 程澜道：“这是杳杳姐家，就是表哥家。” 程程道：“我们，家呢？” “我们家的俱乐部离纽约和波士顿都有两三个小时的车程。所以我们一直住在杳杳姐家。” 回头她读博，有需要的时候也是住杳杳波士顿的别墅。 “哦。” 这些天空闲的时候，大家已经把《大时代》看完了。 看到最后十分的唏嘘！ 所以上了飞机之后，程杳和程澜一起翻找她库存的录像带。 这都是这两年的新片子，程杳搁飞机上就是想着坐飞机的时候闲着也是闲着，放松一下。 可这里头要找出能媲美《大时代》，又能对老太太们胃口的不容易。 《东京爱情故事》，樱花国的，两个抗日女英雄多不不喜欢。 《末代皇孙》，她们俩应该也很难共情。 有了，这里有三部《黄飞鸿》。分别是《黄飞鸿》、《男儿当自强》、《狮王争霸》。 程程指着《狮王争霸》的封面，意思他想看这个。 行吧，反正这种系列电影顺序也没有那么重要。 果然，这个很对两位老太太的胃口。 程程也举着个玩偶在头上假装那是狮头舞着。 要不是被程澜勒令坐着、系好安全带，他能更活泼。 悦悦更是道：“黄师傅的梅花桩一定走得非常好！” 每看完一部，休息半个小时。加上吃两顿饭以及午睡的时间，差不多就把这一趟旅程消磨过去了。 程澜问程杳，“还有比飞机更快的交通工具么？” “那恐怕就只有洲际导弹了。” 871 第 871 章 在巴塞罗那的游玩…… 在巴塞罗那的游玩很是顺利。如今这个世界确实只要会英语这个世界通用语就可以走遍天下都不怕了。 这一行人有一半的英语都不错。小鱼儿学了几年的英语, 也能连猜带蒙外加比划的跟人交流几句。 只有程昕、兰草和悦悦、程程语言不太通。 程澜道：“从这个趋势看来，林琅的专业还能吃香很久啊。” 程昕点头道：“确实家里有一定的基础，可以给孩子很好的引导。” 27号, 程澜等人坐在了女子十米跳台的看台上。 程杳托人买到的位置十分优越。但程澜感觉心头悬吊吊的。 女子三米板是老将高敏参赛。虽然高敏带伤，但如果没有意外，这块金牌就是华国队的囊中之物。 1988年的汉城奥运会她就是三米板冠军, 而且是华国跳水队的领军人物。 但今天这场比赛，参赛队员伏明霞比起全民关注的跳水女皇高敏，存在感有点弱。 关键生于1978年8月的她, 目前还是个没满14周岁的半大孩子呢！ 跳水队可是华国的梦之队，争夺金牌的大热门。 这一块失守, 弄不好要丢掉几块金牌：女子三米跳板和十米跳台…… 就连方真都不无担忧地道：“听说高敏这一次比赛后就要因伤退役了。这以后谁能接她的班, 今天这个小姑娘么？” 于奶奶道：“就是她, 伏明霞！你们不要看人家年纪小就小看人家。去年的世界游泳锦标赛, 刚满13岁的她也是一出场就引起了对手极大的不悦和愤怒。当时外国选手克拉克还向国际泳联提出强烈抗议：你们怎么能让一个儿童来这里，让她与我们比赛......这是世界最高级别的大赛, 儿童怎么承受得了体力上和精神上的残酷压力？赶紧让她回去，否则将只能由她的教练们抬回去。” 这个外国运动员是好心提醒。职业运动员要承受的身心压力确实是太大了。 而刚满13岁的伏明霞也确实还是个儿童。 众所周知，‘六一’儿童节可以过到十四周岁的。她今年都还过了个儿童节。 程澜陡然想起刚到成都军区的自己, 也是还没满十四周岁, 被众人调侃还能再过一个儿童节。 小鱼儿道：“太奶奶，后来呢？” 于奶奶道：“后来啊, 伏明霞以高出第二名20分的总成绩夺冠。所以，人家去年就是世界冠军了。你们在不放心什么？教练和相关领导还能拿这么一个大项目开玩笑啊？高敏的伤势不轻, 不得不比完这一次就退役。伏明霞就是跳水队推出的新一代领军人物。除了年纪略小，没其它毛病。安心看比赛吧！” 比赛很快开始，首次出现在奥运会赛场的伏明霞这一次惊艳了世界。 她以461.43的成绩夺得了奥运会冠军, 成为史上最年轻的奥运冠军。 她的每一跳都那么完美，每一跳之后看台上都是一片喝彩之声。 方真道：“天才，她绝对是一个天才！” 一向感情内敛的程澜也忍不住的激动，“太棒了！她绝对是华人之光。跳水的动作太漂亮了——” 悦悦道：“她才比我大八岁多而已。” 这之后，也许是对伏明霞‘儿童夺冠’太过震惊，漂亮国《时代周刊》首次将中国运动员印在了封面上。 选取的就是伏明霞在半空中的转体动作。姿态简直完美！ 其后，奥委会也因为伏明霞改变了参赛规则：今后，参加奥运会的运动员必须年满14周岁！ 之前着实没想到有人能这么强。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程澜一行人走出赛场都还十分激动。 高敏夺冠是意料中的事，但伏明霞真的是大大的惊喜。 这个小朋友担得起华国跳水女队领军人物的担子。今年是华国跳水女队前后相继的一年！ 出去的时候，兰草抱着程程，程澜照看奶奶，程昕也照看着于奶奶。 程杳则一手牵小鱼儿、一手牵悦悦。 悦悦感慨地道：“她还不满14岁，都能为国争光了啊！” 程杳道：“训练要吃好多苦头的，也难怪有人担心她的身心受不了。” “不过我觉得她全程都很淡定。这世上确实是有天才的！”程澜道。 当然，不能拿对天才的要求去要求所有人。 回到酒店，她们都还兴奋了好久。 是，训练肯定辛苦，可除了躺平做什么不苦啊？ 女排的姑娘们能拿五连冠不苦么？ 聂棋圣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压制樱花国的诸多围棋高手，他日常的训练不辛苦么？ 反正程澜的性子，她是愿意付出辛苦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的。 这之后就不局限于巴塞罗那了。她们把剩下几天的游玩范围扩大到整个西班牙。 甚至还跑去看了一场斗牛比赛。 当时程程坐在程澜的腿上，眼都瞪大了。 7月31日，众人飞回深圳。 其他人都入住度假村倒时差。调整好状态，5号好喝王千惠的喜酒。 程澜带着悦悦、程程和兰草，直接从机场坐车到火车站。 在火车的卧铺包厢里睡一路倒时差。 8月1号一早，高煜的司机小范在出站口接到她们。 今天建军节放假，但高煜实在是忙不过过来。 他今天得和梁旅长一起下连队去慰问。 程澜和香草已经调整过来了。火车卧铺包厢睡起来十分的清净，大家基本都是上了火车就睡过去了。 睡到肚子饿了，再到餐车吃东西或者直接拿出带的干粮来吃。 不过悦悦还有些头晕，程程更是还在睡。 两姐弟都是被背出站的。行李则是程澜联系了小红帽帮着拿的，付钱就好。 出站后小范就把行李接过去了，“嫂子，这边走。” 程澜点头，“辛苦你了啊，过节还为我们加班。” “应该的。” 程程被兰草用抱带绑在身前睡着，直接就那么坐了上去。 程澜则是把悦悦小心翼翼在后座放下。三人座正好够她横躺，她再坐在前面半截就把小丫头挡住了。 回去军营的路是刚修过的柏油路还算平稳，所以一路上悦悦就那么睡着就到了。 等到了地方，程澜考虑了一下，选择没有叫醒孩子，把她抱了起来。 程澜两手托在她大腿上，让她上身靠在自己身上。 五岁多的小朋友，四五十斤，以她的力气抱着不算吃力。 她十三岁的时候，咬着牙连小叔都从病床上抱到旁边的小推车上过。 “嫂子，要不我来吧？”小范道。 “没事，你帮忙拿行李吧。”程澜说完就抱着女儿上楼梯。 远近看到的人都有些瞠目，这力气可真是不小啊！ 梁嫂子道：“军嫂嘛，没人能搭把手的时候肯定自己锻炼出来了啊。” 这会儿A股比她脑子发热想买的时候又跌了不少，从1429都跌破1000点了。 别人给她推荐的股票跌得更多，直接腰斩。 她当时预备了一万，程澜可是帮她减少了五千块的损失啊。 啧，五千块，都够他们家老梁挣大半年了。 她这么一说，旁边的军嫂纷纷道：“那可不，我没随军的时候，家里孩子半夜病了。那会儿去敲人家邻居的门也不妥，我也是硬生生把他抱到了自行车后座上，然后一路扶着、推着去的医院。” 之前的程澜多少和大家还是有一些距离感的。 亿万富豪、京大老师、经济学家，这些光环之下的程澜，肯定和她们是有距离的。 不过这会儿一看，也都是一样的啊。 而且，平时相处一点也不傲气。 有人道：“你们说她得多喜欢咱高旅长啊？不然以她的条件，什么人不是随便找？” “那高旅长条件也很好啊。年纪轻轻的，今天开始就是代旅长了。而且长得还那么好看，关键对旁的女人从来不会多看一眼。” 众人一阵的笑，“全旅上下，哪一个女的比人家程老师还好看啊？” 梁嫂子道：“好了，都干活吧。等一下咱们再给高家打电话，问问小程要不要一起来做米糕。” 今天战士们过节，她们也都到食堂来帮忙来了。中午要蒸米糕吃！ 刚才就是有人在食堂窗口看到了程澜，众人才跟着看出去的。 “好！” 程澜把悦悦放到床上，然后出来歇气。 她坐在沙发上喝着水，听到电话响了就顺手接起来。 “哦，梁嫂子，来，我这就来！” 她时差已经倒过来了。 而且既然赶上建军节这样的日子，当然要参与一下啊。 程澜在穿衣镜前重新扎了个马尾。 为了方便在火车上过夜，她本来穿的就是短款的运动套装、运动鞋。 这会儿也没睡皱，洗把脸就可以过去了。 “兰草，你就在家看着他们俩吧。中午应该是会一起聚餐，到时候我打电话回来，你再带他们过来。” 她在身前背了个橘色的挎包，里头放她比较小巧的手机和一切其他的随身小物件。 这么背着不影响干活的。 程澜大步走过去，自己揽了个打米浆的活儿。 这个活儿最简单，没什么技术含量。 而且反复的捶打还挺解压的，也可以坐着就行。 大家已经见识过她的力气，一口气直接抱着四五十斤重的孩子爬上了四楼。 于是便直接把这个活儿交给了她。 梁嫂子道：“听说你去巴塞罗那看奥运会了？” 众人都看了过来。 “是啊，电视机里看得很清楚。但现场看，气氛真的不一样。” 程澜一边干活，一边和众人闲聊。 有人问道：“你怎么那么大力气啊？” “我是农村人啊，从小干农活的。喂猪、喂牛、种田这些我都做过。”程澜一脸坦然地道。 “你是农村人啊？真看不出来。” 程澜笑笑，“14岁去成都读书，就没干过了。不过除了干农活，我还从小习武。力气比普通人大倒是也正常。” 军嫂里农村来的不少、城里人也不少，还有极少数大学生，还有些端‘铁饭碗’的，还有自己做生意的...... 程澜差不多把这些身份都占齐了，真要论起来跟谁都能有话说。 中午大家就热热闹闹一起在食堂吃的。 高煜则是下午四五点了才回来，他和梁旅长坐着司机开的车把下头的团部、营部、连部都转了转。 程澜听到敲门声给他开门，“你这个节过得，比平时还累吧？” “那可不！” 悦悦过来打开鞋柜，给她爸拿拖鞋出来，“爸爸，辛苦了！” 程程跑过来，把门口换鞋的凳子推过来，“爸爸，坐！” 872 第 872 章 “不辛苦，看到你…… “不辛苦, 看到你们就一点都不辛苦了。”高煜眉开眼笑地道。 8月4号，梁旅长正式离开。 高煜带着旅部的人分列大道两边敬礼相送，然后众人齐声唱了起来： 送战友, 踏征程 默默无语两眼泪 耳边响起驼铃声 路漫漫，雾茫茫 革命生涯常分手 一样分别两样情 战友啊战友 亲爱的弟兄 当心夜半北风寒 一路多保重 ...... 这首歌是电影《戴手铐的乘客》的主题曲，老艺术家于洋主演的。当时一出来就风靡了全国，主题曲也传唱开来。 军营里每当退伍季，这首歌被唱响的频率都很高。 如今梁旅长是调职，唱这歌也合适。 梁旅长看看大伙儿，抬起手郑重的回了一个礼。 程澜也抱着程程和梁嫂子话别, “嫂子，我手机号不会变，以后保持联系。” “好的。” 还有王嫂子、吴嫂子等人也都依依不舍的。她们毕竟在一起住了多年。 最后还是梁旅长对众人挥挥手，“走了，大家好好保重！” “旅长，保重——” 军用吉普载着老梁家一家四口去坐火车, 慢慢离开了大家的视线。 高煜由得众人站在原地目送了一会儿才道：“好了，大家回去工作吧。咱们只有继续带好这只队伍, 在未来的军改中保住咱们旅的编制才对得起梁旅长。” “是！” 高煜看了程澜她们母子三人一眼, 也回去办公室工作了。 她们是傍晚的火车, 夕发朝至。 程澜带着俩孩子慢慢走回去。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啊！ 梁旅长调走了，由高煜暂代旅长一职。但暂时没有另派副旅长来。 这就是能上能下的意思啊。 你高煜能行, 几个月后代字去掉，给你调一个副旅长来。 你高煜不行，几个月后还继续当副旅长，给你调一个旅长来。 但不管高煜行不行，已经调走的梁旅长是不会再调回来了。这一茬, 组织上也是对下头说清楚了的。 而副旅长的位置现在都空着，也就表明哪怕高煜不行，政委和参谋长也上不了。 而且这几个月高煜得把以前梁旅长和他的活儿一肩挑。 好在确实是从半年前开始，梁旅长就在逐渐给他加担子了。 中午高煜回来，兰草已经把四菜一汤做好了。 他洗了手就上了饭桌。事情多，忙饿了。 看他吃得急，程澜给他盛了一碗汤放在旁边，又坐在旁边给他夹蔬菜。 高煜一气儿吃了半碗才放慢速度，然后端起汤来喝。 程澜道：“你挑食的毛病在军营里还是没怎么改啊。”尽夹肉吃。 高煜道：“吃大锅饭的时候肯定还是改了的。那会儿一进军营，连长直接对人家那些□□道‘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适应军营的伙食。适应不了，哪来的回哪去。’人家的宗教信仰都是被如此对待，我就一点喜欢吃肉的毛病还敢不适应啊？” 要忌讳那么多就别来当兵！当兵，就没办法忌讳那么多！战时，真顾不上的。 程澜道：“集体生活最锻炼人了。” “你不就是不想过这样的集体生活，才抗拒当兵的么？” 程澜道：“革命的分工不同。” 高煜点头，那倒是。她在其他岗位上干得非常的出色。 他看看程澜，又看看两个孩子。程程已经能自己比较熟练的吃饭了，也不再吃得那么脏兮兮的。 “你们去香港逛吃、逛吃的，用不了25天吧？” 程澜笑道：“嗯，等他们想你了，我就带他们回来。或者，你想我们了，打电话来。” 她自然也没打算给千惠姐送嫁后就一直留在香港，暂时不定归期吧。 高煜看她两眼，说得跟你不会想我似的。 程澜道：“你专心工作，把事情理顺。我把他们带开，也是省得打扰你。” 这段时间对高煜来说肯定非常的重要。 吃过午饭一会儿，高煜穿着军绿色的T恤躺在沙发上养神。 程澜抬了凳子坐在他头顶的位置，伸手帮他按压穴位解乏。 到一点四十五，程澜看看钟，喊醒了他。 高煜洗把冷水脸，重新换成短袖衬衫，然后去上班。 程澜道：“你安心工作吧，后方我肯定给你守好的。” 高煜点头，弯腰抱了抱悦悦，看着程澜道：“一路当心，到了给我打个电话报平安。” 又一把抱起程程，把他送上军用吉普的儿童座椅上。 下午还是小范开车送她们四人到附近太原机场，在那里住一个晚上，从那里飞深圳。 程程不肯坐儿童座椅，哼哼唧唧靠在妈妈身上，要她哄自己睡觉。 这可是三伏天，亏得如今车上有空调了。 程澜伸手拍着程程的后背，“睡吧，睡醒差不多就到了。” 一边睡觉、一边赶路确实还蛮节省时间的。当然，睡觉的地方要求也挺高。不然就达不到和家里一样的睡眠效果。 这个儿童座椅还可以。等程程睡着了，程澜就把他放进去，系好安全带。 第二天她们抵达度假村的时候，程家村和程氏公司的人都到了。 今晚就是摆酒的日子嘛。女方这边晚上摆花烛酒，明天一早男方来把人接走。 程昕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程澜中途抽出几天去一趟部队和高煜团聚，怕是不那么简单。 她和于援朝通电话才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儿。 “那么年轻就旅长了啊？” “现在只是暂代，能不能把代字去掉也要看他的本事。但是如无意外，应该元旦后就转正了。到时候虚岁35岁，以他的功劳、能力以及如今对干部年轻化的提倡，倒也不为过。” 于援朝当时也说得有些感慨。高煜比他还小四岁呢，马上就要上副师级了。而他的副厅还有点悬！ 程澜到了之后和众人打招呼。 和小地主说话的时候，她看到曾清嘉也来了，顿时笑开，“老曾，深圳是你梦开始的地方啊！” 正走过来的王千惠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她想起当年一路从深圳走回北京，曾清嘉是什么样子的了。 曾清嘉一脸的哭笑不得，“你还别说，真的是！那会儿拿了你付的卖房款的一半，我来的时候坐火车硬座，让我妈把钱给我缝进衣服的假补丁里。30多个小时，愣是没敢真睡着。然后才在深圳的地摊上转手买了200只电子表，藏在身上一路走回去。幸亏半路没出什么事，顺顺当当的把电子表卖出去，挣了第一桶金。” 他是有事来南方，听说王千惠结婚便过来送了一份礼。 他找程澜给办了香港的工作签证的，明天可以一起跟着过去看看。 众人都是一阵的笑，然后也忍不住感慨。十年前曾清嘉就此起家，如今人家的传呼台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去年起码挣了两三百万。再加上在海南跟着投资了十来套房子，不得了啊！ 如今也是千万富翁级别的人了。 在场程家村的人心头有些不好过。程家才是最早追随程澜的人，但除了小地主、王千惠、程浩和程岩，其他人的成就也就一般。 不过，十个指头还不一样齐呢。这也是难免的！ 旁边几个村子的人，依然在面朝黄土背朝天呢。这么一对比，他们的日子已经非常好过了。 人家小地主、千惠、程浩、程岩她们四个是借了澜澜提供的平台，但都是自己也很有本事。自己又没有本事，沾着光到如今几十万家底还想怎样？ 说到几十万的家底，众人想想海南的房子，心头又舒服了许多。 只等把这个房子卖了，他们就全都发财了。 前段时间程澜去樱花国，拍了许多樱花国的人炒房炒得资不抵债的照片回来寄给他们看。 有些人有些担心，但也有人说程澜这个做法跟医生是一样的，是病向险中医！ 去医院做手术，挺小一个手术，医院也会让你签一摞免责声明。 六叔公当时道：“我看你们一个个是胃口被养大了。就你们这副嘴脸，以后还指望澜澜拉扯你们？我可跟你们说，回头她卖房子，一个个老实的跟着卖。不可能一直涨的！看到股市没有，三百多点涨到一千四百多，这是不是又跌回几百点了？” 老爷子自然是听王千惠说的，她炒股亏了一些。 程澜和六叔公、七伯等人打过招呼，然后说自己带悦悦和程程见见太爷爷、太奶奶奶奶，便上楼了。 路过套房大厅，看到方真、吕芳、于奶奶还有高战清在打麻将。 高战清和吕芳是从广州会所过来的，和高煊、杜娟一起。 程澜的表姐兼得力下属出嫁。既然他们在，就过来给扎扎场子。 程澜她们一一打了招呼。高战清看到小壮士了便道：“谁来替下我？” 林爷爷也来了，他道：“老连长，我替你一会儿。” 高战清便直接起身，过去和小壮士说话了。 “乖乖，想不想太爷啊？” “想的，姐姐也想。” 高战清拍拍身侧，让程程挨着他坐，又问悦悦，“奥运会好不好看啊？” 悦悦点头，“太爷爷，我也想为国争光！” “好好学习，以后一定有机会的。” 到这儿了，程澜就不用操心儿女了，她直接回房间休息。 程杳跟着她走了进去。 程澜道：“怎么了？” “小姨，我发现村里人好像大都飘了。” 程澜笑，“一下子有了几十万身家，把赶上了时代的馈赠，当成了自己很厉害。” 程杳撇嘴，“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 “这件事以后，我再叫他们跟着我投资，我就是猪！” 下午午睡起来，程澜无所事事的穿着家居服待在这一层楼。 程家村和程氏集团公司的人在另一层。他们不是程澜的客人，是王千惠的。 不但有程家来的近亲，还有王家来的人。回头房费是王千惠统一负。 所以程澜也没有特地去招待，准备晚一点下去打个招呼就好。 她出来听到林爷爷和奶奶、六叔公在聊香港那边如何、如何。 他们也都是明天要一起去香港的，以前就办过签证，再办也会很容易。 还有于奶奶也是一样。 高战清嘟囔道：“等香港回归了，我也要过去走一走、看一看。我给邓政委当保镖！” 林爷爷笑道：“等着吧，快了，还有不到五年香港就回来了。嗯，明年就要组建驻港部队了！” 吕芳道：“香港回归可是洗雪百年国耻啊！到时候我跟着澜澜过去购物，不都说香港是购物天堂么。” 方真笑了两声，“这事儿你不用找澜澜。她还真不如她婆婆精于逛街、购物。到时候让舒敏领着你去逛，保准让你看到一个真正的购物天堂。” 873 第 873 章 众人都笑了起来，…… 众人都笑了起来, 于奶奶道：“说起来就早上看到高睿和舒敏晃了一圈，这会儿两口子上哪去了？” 孙子、孙女来了都没见他们出来。 方真道：“这两个如今都挣钱上瘾，巡铺的巡铺, 看舞蹈班的看舞蹈班去了。那不明早又要过去香港了么。” 吕芳道：“听说舒敏在成都帮澜澜盯着装修呢？” 方真点头，“装修全包给萧氏的装修公司的，风格就敲定成漂亮国式的。舒敏在那附近租了地方办舞蹈班，时不时进去看看。她的审美还是相当不错的，细节处让她拍板挺省事。” 吕芳笑了笑，“嗯，这些方面她确实还蛮擅长的。” 高睿和舒敏是下午四点左右回来的。 一回来, 一个抱住悦悦，一个抱住程程在沙发那里亲昵。 方真不客气的道：“高煜当兵，咱们就不说他了。你俩当爷爷、奶奶当得挺轻松啊！连我一起打包交给澜澜照顾，倒是放心得很哪！” 这会儿程澜不在，到楼下程家人聚居的楼层去了。 于是连能替他俩说好话的人都没有，只能老实挨骂。 舒敏道：“妈, 九月澜澜不是就要开始读博了么。到时候两个孩子我们都会照看好的。” 啧，明明是你们看奥运会去了。是我们不想跟么？那不没买到那么多票么。 方真道：“说到做到啊！不然再见到程家的长辈, 我都不好意思。程家人就集中住在下面一个楼层, 你俩也赶紧去打个招呼。” 早上这俩来的时候, 程家人还没有到。 “哎，好的、好的。”高睿和舒敏一叠声的答应。 晚上六点, 就在预定的粤菜餐厅里开席。要照顾薛家的饮食习惯，正好大家也尝尝。 另外还在旁边的川菜馆也叫了几道硬菜加进来。 薛家接亲的人也都来了。新郎薛绍恒，还有他的伴郎团。 薛家还来了薛绍恒的叔公、叔婆，正是薛家如今的当家人。 还有薛绍恒的父母也来了。 因为隔着海关，王家和程家的好多长辈都过不去, 他父母怎么都要过来打个照面的。 之前提亲薛家人也是直接去了王家村和程家村的，诚意还是表现得很足。 当然，去王家村只是尽到了礼数，走了提亲的流程。 薛家更看重的还是出了程澜、程杳的老程家。 一群人还特地到程澜家外面参观了一圈，又去喝了程家村的山泉水。 不是包装好的瓶装水，是在山边接的，更地道。 村里就留了一个眼子自己用，专门招待贵客的。 程澜七伯和六叔公等人对于薛家人从香港远道而来提亲肯定是很重视的。 香港同胞嘛，热情招待除了是私事也是公事。 薛家是卖珠宝起家的，后来涉足了其他一些产业。但主业还是卖珠宝。 不过薛绍恒是不参与经营的旁支子弟，每月就领三万的家族基金。 王千惠登记注册之后，也可以每月领三万的家族基金。 包括他俩的孩子都有。 不过没有股份也没有分红。 甚至薛绍恒的婚礼能这么受本家重视，还是因为新娘娘家的关系。 另外，薛绍恒的正职可是港中文大学的讲师。 这要是不是程家出了程澜这个京大讲师，程澜和程杳还都是哈佛的，程家人都会觉得跟人家差距有点大。 大家对文化人的崇敬是刻在骨子里的。 至于说薛家有钱，那也就是几亿、十几亿。 那是整个薛氏家族的，又不是薛绍恒家的。 程澜和程杳加起来，钱不比他们一整个家族少的。 总之，因为这俩姨甥的存在，以及如今全村户均几十万，大家伙自信心还是很足。 在待人接物的时候至少是没给程澜、程杳丢脸。 他们的精神状态，程澜感觉很像她之前在漂亮国见到的那些人：昂扬奋发！ 果然，钱是人的底气啊！ 这会儿首席坐着王千惠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薛绍恒的叔公，叔祖母。 然后还有作为陪客的高战清、吕芳、方真、林爷爷、于奶奶。 还有两人是之前选出来的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的官员，是薛家在政坛的老朋友。 实在是王家的陪客分量太足了！ 薛家只能请这两位一同前来，帮薛家镇一下场子。 今晚大家都留宿在程澜的度假村，就按各自的身份地位安排房间。 这些具体的事务是叶蔓蔓在管，程澜没有理会。 新郎、新娘以及程澜和程杳两人也在首席。 首席一共十八个位置，还空着两个位置就坐了程澜七伯和小地主。 程家村的老规矩，有特殊贡献的人是可以坐首席的。 程家村之前还修了祠堂，程澜爷爷的牌位如今就摆在祠堂的C位。 这说到哪儿去都是说得通的。打满了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十一年，他不C位谁C位？ 薛家人对于作为陪客的那五位老人家自然是最重视的。 原来薛绍恒的长辈来的就是他父母二人。这已经不失礼了，他爷爷、奶奶不在了嘛。 但临时接到王千惠的电话，说是这几位也要参加花烛宴。薛绍恒他爸赶紧给本家打去了电话报备。 这几位不管从辈分还是社会地位，都不是他们夫妻能对接的。 于是本家的当家人夫妻赶紧给两个最优分量的老朋友打电话，四个人赶来汇合。 这才能让首席上两家的客人没有太失衡。 中途薛绍恒和王千惠站起来敬酒，然后又去了次席、第三席、第四席敬酒...... 高睿和舒敏还有程昕、程岩、曾清嘉等都坐的是次席。 悦悦和程程也跟着他们在次席。 程程还想去首席来着，他看到妈妈在那边。 悦悦道：“坐下，好好吃饭。你乖乖的，明早带你去骑马。” 程程真的想骑马，便听话的坐下了。 他姐承诺了就会做到的。 王千惠敬了一圈酒回来，好像有些上头。她示意程澜陪她去洗手间整理一下。 程澜就陪着穿龙凤褂子的她去了。 等走出宴客厅，程澜道：“怎么选了这身做婚服啊？” “香港那边老派的家族喜欢，我自己也不排斥。澜澜，谢谢你啊！给我请了这么多人来压场子。” 薛家那样的家族就看重这个。 今晚就连薛家的族长叔公对上她都笑得和蔼可亲的。平常他对她公公都不太客气的。 程澜道：“不是我请的，他们自己来的。” “反正是因为你受他们重视，他们才会来的。” “还有杳杳之前帮了高灵的缘故。” 王千惠点头，“回头我也去谢她一声。我以后会在工作和生活中努力，尽量和你们守望互助。” 程澜点点头，“嗯。” 回去落座的时候，王千惠经过程杳身后，抬手拍了拍她肩膀。 程杳笑了笑，等她落座后举起葡萄汁道：“表姨、表姨父，祝你们琴瑟和谐、绵延不绝！” “谢谢！”薛绍恒和王千惠一起举杯回应。 王千惠注意到程澜喝的也是葡萄汁，还有小地主。 跟首席的老人家们是一样的。 这几个人怕是一会儿还有安排。 其实是之前，程杳问程澜去不去玩赛车。 她说之前出去，遇上几个生意上的熟人，约了晚一点去赛车。 程澜道：“赛车啊？我开普通的手都有点生了。” 她在成都军区、在漂亮国的时候开的主要是大货车、大卡车，后来开轿车。 再后来就有专职司机了。 “那你要不要坐副驾嘛？车和赛道都很好的。或者你先开着练习一下。开赛车很解压、很放松的。” 程澜眼珠子转了转，“你是要我去给你打掩护吧？” 程杳会忌惮的只有她妈而已。 要说出去开赛车，那昕姐肯定会联系到车祸这些上头。 说是遇上生意场上的熟人，和小姨一起去见见，昕姐肯定就会答应了。 “你就说，你想不想去放纵一下吧？小姨，你除了是俩孩子的妈妈，你首先还是你自己啊。你都快不像你了！” 程澜想了想，“好，走！” 程杳还叫了小地主、曾清嘉、萧应几个人，瞧着确实是商业聚会的样子。 程昕没有多想，“嗯，你们不要回来晚了。明早要给你表姨送嫁呢。” “知道。” 程澜也和公婆打了个招呼，托他们代为照看程程、悦悦。 高睿点头，“嗯，去吧。” 众人坐上萧应开来的那辆商务车往赛车场去。 因为，这辆车最拿得出手：豪华定制的劳斯莱斯商务车！ 这一年见到萧应，真的是有鸟枪换炮的感觉。 房子换成了市值两亿的香港太平山山顶别墅，车子也换成了这么气派的。 如今的房价、地价已经是他们最初出手时的三倍了。 程澜、程杳那300套房都各值1.2亿了。 萧氏和萧应的身家翻了何止三倍？ 因为，程澜和程杳是全款买的房子。他是用金融手段买的十块地皮，后来又陆续买了十来块地，也都在暴涨中。 他简直是四两拨千斤！ 具体不知道，但从几亿变几十亿是大有可能的！ 小地主一坐上去就道：“这车真是不错啊！萧总，花了大价钱吧？” 萧应点头，“主要也是为了撑门面。你要不是上班需要注意影响，平时也不用苦哈哈的开辆‘上海牌’了。” 小地主笑笑，那他也买不起劳斯莱斯的。 萧应不消说是在赛车俱乐部玩过的。只看是香港的还是北京的。 程澜和曾清嘉没开过赛车。 程杳道：“开车都是通的啊。一会儿你们先去练练手，熟悉下性能。楚叔叔，你呢？” 小地主道：“我挺喜欢开赛车的，北京也有赛车俱乐部。” 八小时以内他穿着朴素，开代步车。但八小时以外的时间就是自由的。 程杳打了一个弹指，“那就行了，出发——” 到了地方，程杳给双方做了个介绍。这来的都是一个圈子的人，比较好打交道。 她也没介绍得太细。而且，萧应和对方一伙人里的两个都相熟。 程澜跟着程杳去换了赛车手的衣服，把自己的衣服装到俱乐部提供的袋子里寄存起来。 然后程杳和楚锦程、萧应一起去和会的人赛车。 程澜和曾清嘉被程杳托付给熟人照顾，给找了两个教练指导。 有个二十七八的男子凑过来小声问程杳，“你小姨，有没有男朋友啊？” 程杳惊讶的看他一眼，“胡少，你不认得我小姨？程澜啊，87年到8|9年给前线捐了200万刀做军资的。去年华东灾情又捐了2000万人民币。亚运会的宣传片里也有她的，作为捐款的爱国商人代表出镜。” 874 第 874 章 胡少讪讪道：“我…… 胡少讪讪道：“我一贯不爱看那种很正的片子。原来就是她啊！” 这人不认识, 但事迹他还是知道的。 别说已经结婚了，婆家来头还大得很。就是本人，他也招惹不起啊。 原本还以为就是程杳带来玩的亲戚。长那么漂亮, 难免有些让人心动。没想到比她还牛！ 惹不起、惹不起！ 程杳笑，“你要是知道了我小姨的身份，还敢打她的主意，我就敬你是一条汉子！” 不过，你这样的纨绔，我小姨能看得入眼才怪了。 小姨也是慕强的人呢。 姨父估计都懒得把你当回事。 程澜开车还是很不错的。两圈下来，比萧清嘉先掌握了赛车的要领。 她去看了一下, 程杳她们比赛去了。 刚才的临时教练说下一队的赛车手正在报名。她给了小费便去报了一个名！ 深圳这种娱乐场所的风气都是学香港的。 果然，对方道了声谢就很自然地收下了。 这里是专业的赛道，不是借用的公里。安全系数很高，好好比赛就行了。 程澜感觉开赛车挺刺激的。 快轮到了，程澜低头检查自己的装备。她就是单纯出来玩的。 她做好妈妈、好老婆、好儿媳、好老师、好老板太久了！但正如程杳所说，她首先得是她自己。 现在想想记忆里抡着板砖给人开瓢的‘小土匪’, 她都快想不起来是什么样的了。 那会儿不说肆无忌惮，但活得比现在真的要恣意多了。 打坏人, 她绝对是毫无心理压力的。 林琅和马丹阳也说她现在就主打一个端庄, 端庄的程老师、端庄的旅长夫人。 就不说十年前那会儿, 在漂亮国为了不交保护费带着受欺负的同胞去打群架也挺爽的啊。 但现在，她真的是被束缚住了。 旁边有一道挺惊讶的目光看过来, 程澜扭头看了一眼。 哟，这不是之前嫌千惠姐家境不好的那个前任么。叫什么来着，她都想不起来了。 这家伙家里是潮汕的。家里有人解放后跑出了国，80年就回来投资建厂了。 说起来他家估计比薛绍恒的小家富裕不少。毕竟是在做外贸，而且有自己的厂子, 工人有三千多。 前头十来年乘着政策的春风，外头又有人，销路顺畅，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不过，今年人民币主动贬值，单纯做外贸的估计损失不小。 就连她有出口的生鲜生意冲抵，今年到目前实体生意都少赚了两千万了。 这家除非也在股市、楼市投资得恰到好处。要不然就得压缩成本，不然估计日子不好过。 那个人直接退出比赛，离开了这里。 程澜哂笑一声。 这家伙一开始就是抱着跟千惠姐玩玩的心思！ 薛绍恒真的比他好太多了。 千惠姐当初带他到度假村见六叔公，眼眸里都是满满的情意和欢喜。 后来拿到奖金急吼吼的买了120平的半山豪宅，也是为了证明自己吧。 这家伙和他家人以为千惠姐拜金，还嘲讽她特地到MBA班钓金龟婿。 那套房子千惠姐很快就赚了50%，也算是误打误撞了。 程杳取下头盔过来，“小姨，你把谁吓跑了？” “你千惠姨的前任。” 程杳朝那人的背影看看，“不是吧，这么冤家路窄！看到你就走了，估计知道今天千惠姨结婚，怕被你嘲讽。没准也是来这里散心的！” “管他呢！”程澜戴上头盔、钻进了赛车里。 她只打算体验一下气氛，感受下这个刺激，并没有太强的得失心。 每圈的第一名有高额的奖金拿，所以来这里玩的也不单单是有钱人。 当晚，将近十一点几个人才回来的，就还蛮带劲就是了。 程澜觉得她需要时不时来一场这样的发泄。 不然成天端庄得跟假人一样，这也不是真的她啊。 程澜快速洗了个澡，然后刷牙，爬上床睡觉。 第二天她是被悦悦掀被子叫起来的，“妈妈，快点起啊。要开饭了——” 吃过早饭就要送千惠姨出嫁了啊。 她都来喊过一遍了，答应了要起。结果过了十五分钟还没有动静，奶奶叫她再来看看。 她好容易才把弟弟喊起来，臭小子昨天又抱着小枕头来爬她的床。 （程澜对于程程喜欢爬姐姐的床而不是妈妈的床十分的满意） 妈妈一个大人，也要她来喊！ 闹铃同时想了，程澜摁掉闹铃推开被子起床，然后用特种兵的速度洗漱、更衣、上淡妆...... 悦悦有些惊讶的看到她五分钟之内就搞定了，路过她还把她直接夹在腋下带走。 “走啊，楞着干什么？” “妈妈，原来你可以这么快啊？” 悦悦回头，“妈妈，行李箱——” 程澜大步夹着女儿出去，“工作人员会帮忙拿上车。” 之前兰草就都整理好了，今天要穿的衣服也帮她放好在床头的。 回头这房间工作人员也会来收拾，她被子都没叠呢。 “哦，我想成在爸爸那里了。” 在爸爸那里，这些力所能及的事都是妈妈自己做的，一般不会叫勤务员叔叔帮忙。而且上楼、下楼还连电梯都没有。 程澜道：“对哦，我要是长期住你爸那里，可能会为了家务谁做有矛盾。” 平时一周或者两周才去一次，高煜同志表现得可好了。 可要是经常在一起，恐怕就没有那样的好事了。 更何况他以后还会越来越忙。 而她明明在家，却叫勤务员上门帮忙做这样、那样，肯定会被人议论她有官太太作风的。 嗯，兰草留在□□忙照顾这两姐弟，她再请个保姆好了。 上次石阿姨说她没什么事做，想去照顾高煜。 坚决不能答应！ 她请个小保姆，她付工资。可不想弄个‘二婆婆’在头上管事。 悦悦惊讶抬头，“妈妈，你要去爸爸那里长住啊？” “爸爸跟妈妈是夫妻，本来就应该住一起啊。好不容易把你们姐弟都送进学校了。我们可以周末见啊！” 悦悦皱眉，“我们就不能一家人一起么？” “你爸不肯留在北京的特种兵大队，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你们去石家庄读书吧。千军万马都奔北京呢，就连你爸两岁也是从青海送到北京上学。” 悦悦道：“那小壮士肯定成天跟粘在我身上一样。” “你不是要当小妈妈、要当家长么？回头我把他的零花钱都发给你，由你再发给他。” 悦悦叹口气，“如果有哆啦A梦的百宝箱就好了。” 它有好多办法可以帮助小朋友瞬移的。 程澜道：“你憧憬飞机场赶紧修好、通航，或者是北京和石家庄中间通了新干线还快一些。” 飞机听说是四五十分钟，新干线估计就一个小时多一点。那每天通勤都可以的。 程澜觉得她接下来能继续体验华国基建的变迁。 她肯定不可能就安心待在军营，还要时常回北京看儿女啊。 出去在楼梯间碰到程昕也是刚把程杳弄起来。 不过程杳才21，她可以淡妆都不上。这里就更节约时间了。 程昕看到程澜也刚起便道：“都让你们昨天早点回来了，真是的！” 程杳打个哈欠，小声道：“又不是我结婚，我起那么早干嘛啊？没迟到就行了嘛。哼，我助理都是温柔叫起！” 程昕道：“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兰草已经帮程澜和程杳、悦悦盛好了砂锅粥。 她们坐下就可以和众人一起开动，不用再等着粥变凉了。 吃早餐大家就直接吃的酒店的自助早餐，三三两两的坐着。没再搞得那么正式！ 程程更是已经吃上了。他扭头疑惑地看看妈妈，“妈妈？” 舒敏笑，“程程快吃吧，省得一会儿大家等你。” 儿媳妇这一看就是起晚了啊。 不过没事，儿媳妇表现太完美给她挺大压力的。衬得她很不中用似的。 还是大家各有各的毛病比较好。 舒敏这个心思高睿一清二楚。 她宁可儿媳出些岔子跟她一起挨老太太训，也不想儿媳太过能干。 这两婆媳怎么相处他不管，只要不闹矛盾就好。 程澜拿勺子把摊得比较开的粥碗面上的一层刮到小碗里，吃完了再继续刮下一层。 这样子就比较快。程澜和悦悦也有样学样。 到八点半所有人都搞清爽了，要去送嫁的少数人便上了车。 最大的车子是直接从香港分公司开过来的19座商务车。 小地主、萧清嘉、杜娟、程岩、徐雷、程姝等有港澳通行证或者探亲、工作签证的人就坐这个。 公司内部程家的人也都坐这个。 岩姐和徐雷的三个儿女也都带上了。仨孩子都是探亲签。 岩姐考上了港中文大学的MBA，一家子可以待到八月底内地开学再回。 程澜的小房子借给他们住，他们自己负责生活费。 以岩姐和徐雷的收入，自己买菜做饭吃还是可以负担的。 说到这个事，程岩真的的感慨不已。她一个小学都没毕业的，竟然一跃考上MBA了。 当时薛绍恒打电话通知她考上了，岩姐直接就泪如雨下。 然后程姝才发现，妹妹的英语居然很是流利。据说是请了老师辅导了几年的成果。 这车过了海关就换司机，省得靠左还是靠右搞混了。 程澜把奶奶和公婆都安排到萧应的车上。再加上他们一家三口，也就坐满了。 她笑道：“奶奶、爸妈，试试这车坐着舒服不？舒服咱们回头手头松动了也买一辆。” 舒敏点头，“好！” 萧应的劳斯莱斯也是挂的香港的车牌，往返比较方便。 高战清和林爷爷吃过早饭就站在旁边看这辆豪车。 之前听到有其他客人议论，说这是定制的劳斯莱斯，怕是要上千万。 林爷爷道：“老连长，等以后香港回归了，估计也是他们回来比较方便，我们过去还是会有所限制吧？” “嗯，不然十二亿人一窝蜂的跑去那个弹丸之地还得了？” 舒敏也在旁边听到了，上千万呢！ 这坐着感觉确实很不一样。 另外就是程杳还搞来一辆十一人座商务车。 程澜带着两个儿女和兰草、顾盼、康庄、林翰、林爷爷，程杳和程昕、小鱼儿、于奶奶坐。 暑假嘛，小朋友们都带过去玩玩。 这两辆是借的。 程杳自己的七人座商务车车虽然比萧应的定制款差一些，但也要几百万，比借来的贵。 今天就借给王千惠撑门面，给她的父母、外公外婆、爷爷奶奶坐。 这四辆车今天都算是送嫁的婚车，还是很拿得出手的。 另外就是薛家来接亲的两辆了，也都是十分拿得出手的豪车。 875 第 875 章 高战清等把他们送…… 高战清等把他们送走问高煊和林景南, “刚才的豪车有哪辆是澜澜的么？” 之前他和小林溜达到停车场，有人说那三辆车和萧家来的两辆车加起来都要三四千万了。 这也太奢侈了！ 林景南道：“豪车一辆都没有她的。她就那辆最大的商务车，是平时给香港的分公司用的。另外四辆，一辆是萧应的, 另外三辆是杳杳的和她借的。还有两辆迎亲的车是薛家开来的。” 薛家准备婚车也是劳斯莱斯, 不过不是定制的。 还有一辆也是19人座的商务车, 薛绍恒的父母、叔公、叔婆，还有那两名未来的特区政府官员以及随行人员坐。 一共是六辆车，取六六大顺之意。 高战清道：“过去那么多人, 杳杳那里安排得下么？” 高煊道：“我听杜娟说杳杳别墅里头三十多个房间呢。大嫂那里一共还有八间，应该怎么都够了。再说杳杳的别墅旁边不就是萧应的别墅么。不过那边的酒店是真的有点贵, 一个房间起码上百。要是去住酒店, 一晚上五千块就没了。” 杜娟已经工作了，有宿舍。周六会回来, 他开车到海关接她。 高战清道：“这么说起来你大嫂还算是里头比较穷的？” 高煊道：“杳杳的钱是她父亲给的，萧应的钱嘛是银行的。至于大嫂，我觉着应该是包子有肉不在褶子上。” 虽然大嫂习惯性的哭穷，说人民币贬值她亏了多少。 但她都能预言两德和毛熊国、樱花国的经济走势, 不信她没有靠自己的专业暗地里在金融市场赚钱。 当然，这也是人家凭本事赚钱。而且人家又没有发人民币贬值的国难财。 不然, 她只需要把在漂亮国买菜的钱能放在漂亮国银行的就不汇回来就行, 都不必额外做什么。 多年以前她卖菜就能一年汇回来一亿刀了。 高战清听到萧应的钱都是银行的微微蹙眉。据说萧应的车子、房子、地皮里自有资金的占比是相当低的。 他道：“你大嫂卖菜的钱不汇回来, 国家哪有那么多便利给她？而且她还得拿那些汇回来的钱兑换了人民币继续在国内买菜。至于说比往年少汇一些。大头都汇回来了, 小头挣的那些汇率差额应该也不算多。” 大孙媳妇主要还是在樱花国跟风大赚了一笔来弥补损失。 至于海南房地产赚的, 那还没有落袋为安，不算。 还有A股，她应该也大赚了一笔。 听说五月她就跟高煜上司的爱人说不能买了, 她已经在卖了。 现在看来，她是卖在了最高点附近的。 这三笔他估着都不是小数目，加起来就更惊人了。 海南的房地产，她既然一直这么谨慎，应该也是能成功逃顶的。 这几笔钱估计都要投入即将成立的浦东新区的地皮拍卖。 所以，她这会儿确实是包子有肉不在褶上。 海南的试点改革，还真有些让她说中了，正在走向失控的边缘。 太多热钱涌入、太多推手，价格被推得越来越高。 不知道最后会怎么收场。 胡家这个孙女婿的生意，做得真不如他家澜澜的稳妥。 绑着大红花的车子这会儿正驶向海关。 程程和悦悦、小鱼儿、康庄、顾盼、林翰穿着在曼哈顿买的新衣服坐在位置上左顾右盼。 程澜买的时候就顺手给康庄、顾盼、林翰都买了。 今天这个场合就很适合这些衣服闪亮登场。 虽然不像萧清远结婚那天给花童准备的直接是高定，而是买的成衣。 但这些小朋友的身材都还不错，按尺寸买的成衣穿着也挺亮眼。 林爷爷对程澜道：“除了我们悦悦，都是男娃娃啊。” 程澜笑，“都是男娃娃好安排，到时候让他们睡大通铺去。” 林爷爷笑，“千惠这场婚礼，估计挺受瞩目的。一场大陆人和香港人的联姻，惊动了方方面面。” “所以，这个场子我们一定得给她扎起。” 大家是八点半下楼集合的，九点钟出发。 十点半左右就抵达了薛氏家族自家的五星级酒店。 程澜听王千惠说，一开始本家是出于亲戚情谊给的一个普通大厅。 昨天听说她娘家这边这么得力，来的客人档次很高。赶紧临时调换了，又加请了一些够分量的客人。 包括昨天来的两位，也都是临时加请的。 这样的人，请人家临时抽出时间来参加，薛家也是要欠人情的。 估计也是出于扎场子的想法。 回归在即，更不能怠慢大陆来的贵客啊。 车子慢慢驶入停车场，薛家人下车后过来等在程澜一行人的车前，然后陪着他们往里走。 程澜等人下了车，跟在新郎、新娘和薛家人的后面。 最受重视的客人依然还是林爷爷和奶奶、于奶奶三人。 虽然他们都已经离休了，但能用到离休字眼的就不是一般人。 是薛家昨天请来一起提亲、增加分量那两位未来特区政府的官员和薛家的当家人夫妻在陪着。 然后就是程澜和程杳这两个后起之秀，薛氏如今的总经理薛绍峰和太太走出来相陪。 这俩是薛绍恒的堂兄、堂嫂。 就连悦悦他们几个小屁孩儿都有专门的小孩子来招待。 说起来悦悦他们六个再加上萧晟也个个都是红三代呢。 这么一想，千惠姐婚礼的客人还真是挺多重量级的。 薛绍峰对程澜道：“程老师，你的几篇登在报上的论文我可都是拜读了的。说起来，咱们四个还都是校友呢。” 程澜笑道：“贤伉俪原来是校园爱情啊？” 程杳道：“小姨，你忘了，华人同乡会里就有薛家伯伯和伯母的传说啊。” 程澜想了想，“哦，对对对，是听过。” 好像数年前哈佛是有这么一对来自香港的华人夫妻。不过她以前一直没对上号。 这俩看来是留在香港操持婚礼的了。 落座之后，程澜问起薛家有没有去大陆投资的打算。 薛绍峰道：“诚所愿也！不过，资金的抽调不是那么的方便。” 程澜笑着点头，“那是，船小才好掉头，大也有大的难处！” 薛绍峰摆手，“算不上大、算不上大。” 这场婚礼确实惊动了香港不少人，都有人在传他们薛家娶到了内地红色豪门的千金了。 但他们薛家在香港真不敢称大家族。 程杳和薛太太凑在一起聊上了，薛太太娘家也是祖籍天津。 薛绍峰则和程澜聊起了高煜，“我本科时也曾经跟随师长去水木交流、访问过。是你爱人作为学生会的代表和另外几人出面招待的我们一群学生。听说了他如今的成就，我都觉得我在虚度光阴啊。” 程澜感慨道：“这还真是山不转水转！不过，说到成就，薛总你太过谦了。” 只要有心，总是能扯出关系来的。 这边说了几句，薛绍峰把薛氏的年轻子弟和女孩儿叫过来也陪着一起说话。 程澜这边，萧应和胡瑶、小地主和舒洁，曾清嘉等人也都围拢过来。 很快组成了一个年轻人的圈子。 林爷爷的目光瞥过来，看到薛家两个年轻小伙子围绕在程杳身边，不知在说些什么话题逗她开心。 林墨这小子，这一次出飞行任务去了。战斗机的飞行员还是挺忙的。 于奶奶也看到了，“我们家杳杳那也是香饽饽呢。” “那是自然。” 这得赶紧有个明确态度才行了。不然，人家凭什么一直等着林墨？ 人家里长辈这明显是有意见了！ 要么成、要么不成，不能拖着！ 程澜忽然发出一声惊呼声，“什么，你都33岁了？” 这哪里像33岁的人啊，充满了少年感。 高煜如今其实还没满34周岁，实岁也是33岁。 但他跟这细皮嫩肉的香江豪门阔少完全是两回事。 听到她这一声，萧应和曾清嘉、楚锦程都不由有些好笑。 高煜的身份，他能把自己往这样的美貌少年捯饬么？ 真要捯饬，他刚从越国回国那阵其实也挺标致的。 程澜对比之下，也觉得眼前这人比起高煜真的有些偏中性美。她由衷地道：“你保养得真好！” 她私下对程杳道：“香港这边的化妆技术真厉害啊！我觉着25岁到40岁的男人，化了妆可能看着都差不多。” 程杳点头，“刚和你聊天那个人，听说在娱乐圈打酱油呢。专门眼富家公子哥，有百万化妆师专门给做造型。小姨，你可千万别嫌我姨父没人家看起来年轻。” 程澜道：“我不会啊，我就是单纯的感慨一下香港这边的男演员保养得好。而且，你姨父可生得比他俊！我还是比较喜欢俊美又英气勃勃的解放军。” 婚礼也是草坪上举行的西式婚礼，娘家这边依然是出了小鱼儿、悦悦、程程三个当花童。 他们仨也算是业务熟练了。过来和薛家安排的三个小朋友排练一下，应该就可以上场。 王千惠的爸爸，程澜的堂姑父则是前几天就在被六叔公培训了。 新郎父亲可是是非常重要的一角。 程澜去看过，六叔公板着脸道：“拿出你当兵时候的气概出来。澜澜和杳杳费了这么多心，出了这么多力。你这里肯定不能出岔子！你就当是完成政治任务，这一出也必须把戏唱好。” 对，幸亏堂姑父年轻时候当过兵，被老丈人这么洗脑之后，很快也就走得很有架势了。 这会儿他带着三个小朋友进去最后排练一下。 叶蔓蔓也来参加婚礼了。仪式开始前她小跑过来声问程澜，“老板，你在军区见到我家林簌了么？” “见到了，他挺好的。明年就要开始选拔调入驻港部队的官兵了，我问了一下他应该没问题。” “哦，那就好！”叶蔓蔓如今跟程澜差不多，一个月能去探一两次亲。但等人调到香港就不一样了。 杜娟坐在旁边的，她对着叶蔓蔓笑了一笑。大家都是军嫂，而且是有各自事业的军嫂，一样的聚少离多。 叶蔓蔓也坐了下来，“高副团就在广州，你们团聚会容易许多。” 杜娟点头，“是的。” 三个人聊了会儿，音乐声响起了。 叶蔓蔓比了个手势，回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程澜朝红毯尽头看去，堂姑父抬头挺胸的挽着女儿、六个小朋友走后面帮着提着婚纱盖头，在婚礼进行曲里踩着红毯走了过来。 方奶奶和于奶奶，一个是在国外见过好些回了，一个是年轻时候就接触过。 林爷爷这是头回参加西式婚礼，他抱着胳膊坐在那里看。这确实是文化不同啊，白布顶头上反倒是喜庆的表示。 876 第 876 章 中午的餐饮自然是…… 中午的餐饮自然是香江最高水平等级的。 还特地请了川菜名菜增加了夫妻肺片、宫保鸡丁、麻婆豆腐等川菜的名菜。 程澜下午被薛绍峰太太邀请去棋牌室打麻将。 方真、于奶奶、舒敏等人也都在这里。 方真和于奶奶是薛家当家人的夫人和另一个未来特区政府官员的太太陪着。 “方老, 你们平时玩多大的？” 方真笑笑，“就按你们平时的来吧。” 她砌长城的技术还是不错的，对面老于也不错。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输了, 让澜澜和杳杳来结账就是了。 反正是数子又不是把把给现钱。最后就定在了200块一个子。 舒敏那边也是一样的大小。她也蛮有底气的, 她今年上半年挣了24万呢。 输人不输阵, 打200一个子的麻将还是敢下场的。 六叔公和林爷爷，程澜也给他们打了招呼，输了算她的, 尽管放开打。 至于王家的人，他们心头多少有些放不开手脚。 200, 土里刨食的人家, 全家老少一个月才200来块收入。 好在他们家十来年前王千惠跟着程澜做事，他们也开始富裕起来了。 之前海南买房子, 王千惠也买了几套月供着。 所以，坐下来的王千惠父母、爷奶也表示按香港这边的习惯来就好。 反正赢了是他们的，输了找千惠报销就是了。来之前她就说过的。 不过，毕竟是200, 他们平时在家打一毛、两毛。所以，打得还是比平时谨慎多了。 程杳没有打牌, 她带着杳杳等人, 和薛绍恒的堂弟、堂妹们打电玩去了。 杜娟也一起去帮忙看孩子。 从几岁到二十几岁, 玩这个都没有违和感。 就连程程都让兰草抱着他一起凑热闹去了。 悦悦怕他眼睛爱看电玩机不好, 就约了几个人出去打儿童高尔夫, 把她弟带出去了。 这酒店楼上有专门的电玩室。 至于高尔夫球场地，她们小朋友就划一块草坪给她们就够了。 等到晚上婚宴结束，大家一起坐车上太平山到程杳家别墅去。 坐上车落座之后, 王千惠的妈妈程湘才道：“哎呦，爸，我这辈子也没打过这么大的麻将。这贫富差距也太大了。” 六叔公道：“入乡随俗好了，反正你闺女给你报销。就这么一回！上午气势拉足了，下午总不能为了打麻将掉链子。” 他在漂亮国的时候，澜澜第一次给他2000刀零花钱，他也是生怕弄掉了。进进出出都小心翼翼的。 “不过香港真的比内地富裕太多了。” “我们以后会迎头赶上的。” 这一路上去，众人看着维多利亚港的夜景惊呼不已。 车子在程澜小房子的小区停下，程岩一家五口下了车。三室正好够他们住。 程岩说借住期间，房贷由她出，就从八月开始。 程澜买得早，悦悦出生之前就买了。所以如今月供倒是偏低，至少比房租少了不少。 想想程岩也供得起，她就同意了。 程湘朝外头看着道：“爸，你知不知道千惠自己买的房子和婚房在哪里？” 他们家就她爸以前来过香港。 六叔公指给她看，“她自己买的那个小区。但具体哪一栋、哪一层我不清楚。我在澜澜那里住的时候，她还买的是市区48平的小房子。至于婚房，在刚路过的那个XX小区。那我就更不知道是哪栋了。” 到了程澜新买的大房子那里，她们一家和林爷爷、林翰、康庄也下车了。 林爷爷肯定不会在没有明确表示前就跑去程杳那里借住啊。 中午叶蔓蔓把新换的大门钥匙给了程澜，里头重新装修过了。 所以打开房门，程澜也很陌生。 敞放了这么久，刚刚好可以入住。而且用的全都是最贵的环保材料。 买下来花了1500万，重新装修就花了300万。 依然还是五个房价+三个功能房。 大家换过鞋在客厅的真皮大沙发上坐下，程澜开始分配房间。 主卧她领着程程和兰草住。 次卧给公婆住。 第三个卧室给奶奶和悦悦住。 第四个卧室给林爷爷和康庄、林翰住。 第五个卧室杜娟领着顾盼住。 这样刚刚好，就不用动用功能房了。 大家也是楼上、楼下的都看了看，这里240平，确实比之前96平的那个大多了。 舒敏进了次卧就去看夜景，“贵有贵的道理，这儿确实比小房子那里的夜景更好看。” 高睿道：“我问澜澜，连上重新装修的费用，一共花了1800万。” 香港的房子也太贵了！ 之前说东京的房子贵，香港也不遑多让啊。 而且，东京的房价已经彻底崩盘了。 小鬼子也挺能当机立断的，泡沫说刺破就刺破。简直是不计代价！ 那香港的房价，海南、深圳的房价不会也有这么一天吧？ 其它地方的房价还没有开始飞，暂时不用担心。 舒敏听了他说的吓到，“不会吧？那咱们海南和上海足足买了五套。澜澜还又买房子又买地的。” “暂时应该还不会，你不用从现在就开始慌。走一步、看一步吧！” 舒敏道：“我这心头一直都被这种可能反复拉扯呢，你别吓我！” “你可真是不经事。” 舒敏过了会儿道：“那个劳斯莱斯，坐着真的特别舒服。比老爷子的红旗还舒服。” 高睿忍不住笑道：“那你等着吧，澜澜马上要买浦东新区的地皮了。估计百亩土地会叫价到几个亿。然后明年初还有1.575亿海南地皮的尾款要付。如果提前想卖，还得提前付清。” 舒敏就是有这个本事，她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一会儿躺到床上，她肯定很快就放下入睡了。 舒敏道：“我指望的是咱俩啊！” “咱俩还有京郊的温泉别墅得买呢。这个刚出来的时候可能倒不是太贵。而且，你欠的200多万债务咱们还没还清呢。等京郊的温泉别墅买了，咱们再考虑买辆好车的事。” 不过他心头的好车上限也就是几十万。 舒敏喜滋滋道：“今年利息下降了。”银行贷款利息降到20%了。 不过，光利息也得还40万。 高睿打开行李箱拿换洗衣服，这个房间也有浴缸，他等下去泡泡。 孙女告诉他说，浴缸可以按摩，他试试。 “那不是你说再过几年，就算有钱你也已经老了。所以定制护肤品的事得提前进行么？所以，该付的利息肯定跑不掉的。” 啧，就舒敏这个花钱法，他们存得下来钱买大件才怪了。 去一趟漂亮国，别的没学会，提前消费学得挺好。 幸好他的分红大部分是存在账上买门面去了。 今年的银行利息确实比之前下降了不少，通货膨胀在开始被控制住了。 程澜觉得中央是有懂经济的高人的。 说到高人，上海那位朱书记她就觉得是个高人。 她猜啊，如今国家在大搞经济建设，这位以后肯定是要去中央的。 上海的□□，这本身可就是副|国级。 这几年，他可是几级跳啊。从副市长——市长——□□，都在这几年完成的。 可见邓政委有多看重他的才具！ 剩下的人还在车上，继续向程杳的别墅进发。萧应一家三口回家和他们是同路。 程杳邀请了众人明天到她那里聚一聚。 要坐下这么多人，程澜那240平都小了。 到了之后，程杳家的管家就给众人安排住的房间。 客房都早就准备好了，这会儿只是告诉众人房间号而已。 这会儿晚了，大家也没怎么看清这别墅的大小和摆布。只觉得车子开进来到车库还开了一阵呢。 不过在乡下，房子大是很正常的事情。 进了门众人才惊叹，“杳杳，你这住得可真好啊！” 程杳笑笑没说什么。 她对这些程家村的人没感情，但小姨那里安排不下。 千惠姨自己的房子又租出去了。月供太高，她得租出去以租养供。 而婚房，怎么都没有可能头一晚就住进去这么多娘家人的。 就是按老规矩，送亲的也是吃过午饭就回返了。 这些都是千惠姨的亲人，六太公当初待她还是不错的。 所以之前安排的时候，她主动提出她这里住得下。 “奔波了一天也累了，大家都早点休息吧。” 第二天早上，程澜躺在她特地买的床垫上有些不想起来。 程杳知道她这里还没有开火，让她们直接上去吃早饭。 这床垫跟运到北京的是一批，睡着特别舒服。 她趴在床上，早饭都不想起来吃了。 结果睡得正好，尊臀上被一个肉乎乎的巴掌用力拍了拍，“妈妈，起床了！太阳公公，晒屁屁了。” 她睁开眼，程程乐呵呵的穿着睡袋盘腿坐在她旁边。 程澜恼火地坐起来，“老娘可以拍你的小屁屁喊你起床，你不可以来拍老娘的！” 悦悦来叫起，顶多掀被子。这个小兔崽子，直接拍她的臀部。 程程睁着大眼睛，“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妈，你是我儿子。你个没大没小的！以后不准这么干了，知不知道？” “哦。”程程咬咬自己的手指。 “等你当爸爸了，你再去拍你的儿子、女儿。其他人你都不可以拍。” 兰草从盥洗室出来，她刚上厕所去了。看程澜起来了，她就抱上程程去盥洗室换掉纸尿裤。 再换上今天出门做客要穿的衣服。 如今除了过夜，程程都不用穿纸尿裤了。培养他要尿尿提前喊的意识。 这么热的天，穿纸尿裤真的是太热了。 大不了一会儿多带两条夏天的裤子出门。就万一打湿了，顺手搓来晾上，很快就可以干。 众人打理好，一起步行上山。 早上空气清新，走个十几分钟挺好的。 林爷爷道：“这山上都住的是有钱人啊！听说一开始这儿还不让华人住。直到那个何东爵士取得了居住权才开始有华人住在这山上。” 就连程澜那样的跃层都要1700万，这些独栋估计都是过亿的。 300万的装修费，那浴缸、床垫就是花钱的大头啊。 程澜道：“何东爵士，是赌王家那位长辈？” “嗯。” 程澜看看他没出声。想到赌王身上去了，昨晚是在想什么？ 昨天薛家本家的年轻子弟向程杳献殷勤，她自然也是看在眼底的。 有人抢的才是香饽饽啊。 其实程杳在漂亮国也是非常受欢迎的。 在天津也有高门子弟追求她。 不过小丫头都以暂时没有这个心思回绝了。感觉青梅竹马的力量还是很强大。 尤其林墨是战斗机飞行员，这也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啊！ 877 第 877 章 林翰从他们旁边走…… 林翰从他们旁边走过, “爷爷，姐姐——” 林爷爷道：“你侄儿、侄女们呢？” 林翰的手挥了挥，“后头呢, 都自己走！” 林爷爷往后面看, “你不说领着哪个啊？就你最大, 你还是长辈。” “我们比赛呢。” 后面的康庄、悦悦、顾盼、程程确实都在追赶他。 程程跑得气喘吁吁的落在最后。兰草走在他外头, 省得他跑到路中央去了。 方真道：“我让他们各走各的, 不是都参加过军训的么。还有大人嘛, 没大人他们再互相帮衬好了。没事，多跑跑，一会儿多吃点。小壮士跑不动了, 举个手就好。你还小, 能力范围外的事咱们不做。” 程程确实识时务，觉得跑不动了，就举手让兰草抱他了。 但等到快到了, 他又闹着要下地自己走。 高睿笑道：“这就算你是自己走上来的啊？” 程杳迎出来的时候，林翰、康庄和悦悦、顾盼都走得满头大汗了。 林翰抬起手挥舞，“大外甥女, 我们来了——” 程杳有些黑线，但也只好道：“小舅，辛苦了！” “不辛苦！”林翰摆摆手。 程程听着这话耳熟，立即接了一句，“为人民服务！” 众人失笑，你上个月军训的内容还记得, 记性还怪好的勒！ 程杳把他们迎进去，喝点凉白开再洗把脸。 然后也是自助式的早餐。 除了六叔公来过，不是太震惊。 昨晚留宿的其他人今早醒来在窗口看到这房子的豪华程度都有些咋舌。 这会儿吃着丰盛的早餐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悦悦取了早餐端到阳台上去吃, 程程便也跟着她出去了。然后其他几个小朋友也纷纷跟上...... 悦悦咽下嘴里的肠粉指着那边告诉弟弟，“那就是萧晟他们家。” 当然是看不到内部的。看得到还叫什么豪宅啊？ 茂盛的林木把该遮蔽的都遮蔽了，也就看到别墅顶部而已。 程澜看她对那边还有留恋，抬手抚了一下额头。 她是真不知道她闺女想要那栋房子啊。经常站这里往下看，她一直以为悦悦就是赏景。 但是，两个亿真的太贵了！不是现在的她能消费的。 程杳让工作人员把适合小孩吃的早点给他们端到这外面来。 程程自己抓着个水晶虾饺吃着。 吃过早饭，众人在别墅里里外外的参观。 林爷爷背着手，一路都很沉默。 方奶奶笑，“儿孙自有儿孙福！” “方大姐，当年舒敏是看上了王家的娜娜。你真能答应？” 娜娜还只是有骄娇二气而已。 “那也是人家家里的宝贝。而且那孩子如今不也成了旅居国外的知名小提琴家了么。成不成的，看孩子们自己吧。当然，我肯定更喜欢澜澜。” 林翰和悦悦分别走在他们背后，学他们的样子背着手。 这儿是平地，程程这回坐上了带来的儿童车，由高睿推着。 舒敏走在旁边，这儿可真好啊！ 儿媳妇成都的别墅也挺好。可这儿毕竟是山上，还直接可以看维多利亚港。 她问高睿，“萧应这是投资精准，一下子身家就翻着跟头的往上涨了？” “嗯。不过他的负债率肯定高得吓人。” 啧，想想那个高利息，怕是萧氏一年利息都要几个亿了。 那一天就是一两百万！这真是想想都吓人。 “早知道咱们把买浦东房子的钱也投在海南地产上。不过咱们那都是小钱，澜澜确实有些失误了。” 要不然，这会儿身家也是翻着倍的往上涨了。 高睿道：“还没尘埃落定呢，你别瞎说。鸡蛋不能放到一个篮子里。澜澜公司两万多人，每月发工资都要发出去小一亿。出不得闪失！” 程澜看曾清嘉今早罕见的沉默便退后两步，“你这是怎么了？” 曾清嘉看看她，“我在想我的赛道。” 如今就是在海南岛搞房地产的人最挣钱。他之前跟着程澜买了十套，今年又追加了十套。 另外传呼台如今一年三五百万的利润。 和普通人比，确实是先富起来了。 但跟萧应比起来，财富增加得太慢。这样的房子，他兴许这辈子也就只能进来看看。 “你的赛道不错啊，通讯产业。” 曾清嘉笑道：“我就一卖传呼机的。” 传呼机现在是如日中天的，但往以后走可不好说？ “手机那些回头你也可以慢慢涉足啊。我公爹都打算以后时机成熟了，招一些人才自己研发电脑呢。” 曾清嘉现在是不敢轻易涉足手机领域的，太贵了！ 一听高睿竟然还准备搞研发，顿觉人家的格局比自己可大多了。 程澜道：“大胆一点！以前一穷二白、被封锁禁运都搞出了原子弹、□□。手机、电脑我们怎么就不可能自己搞啊？就算不搞研发，你只卖手机应该也是可以赚不少的。研发的投入确实是太大了。” 公爹和曾清嘉可是她所有投资里最能给她赚钱的。 至于婆婆，其实她的赛道选得也不错。 不过既然股份都卖了，程澜也就不想了。如今也就一年收婆婆几十万利息外加一些本金。 而且，教跳舞确实没有这样高科技产业更赚的感觉，上限更低。 漂亮国搞电脑、搞手机的可都是赚得盘满钵满的啊。 所以，看到摇钱树之一有些沮丧，程澜立即就过来给他打打气。 曾清嘉想了想，慢慢点头。 “程澜，其实我特别感激你是个好人。你在我最迷惘的时候出现。如果你不是个好人，我肯定也是争取给你当跑腿的小喽啰去了！” 程澜嗤笑一声，“我要是敢包揽诉讼，我们家老爷子、老太太肯定会大义灭亲的。” 曾清嘉朝方真看看，“这话我信。所以，也得感激他们没有变质。” “内因起决定作用。你不是很快就找到路子了么！” 曾清嘉往山下看看，“这里，是不是越往上走越贵啊？” “基本上是这样。你要买房的话，可以月供。香港的房贷利息比较低。你不是在我公司挂靠办了工作签证么。” 曾清嘉没能办到去漂亮国的签证，但来香港的工作签办到了。 “你最开始那个房子是七年前200万买的，现在差不多500万？” 程澜点头，“对。” “这买房子还真是个好投资啊。” “不一定，万一降价了呢？” 程岩一家五口也是上来吃的早饭，他们走得要远一点。 但也就是多几分钟的路程。 看到程澜和曾清嘉聊天，他们两口子让三个孩子去找程杳，也走了过来。 程澜抓着鱼食在喂旁边池子里的锦鲤，“你俩又怎么了？” 徐雷道：“我看到海南那房价涨得，半年两倍多，这让人哪还有心思作别的？” 他们苦哈哈的跑长途运输。好些弟兄说在车上待久了，身体出了不少毛病。 可收入也就是跟拿死工资的比还行。跟人家投资了海南房地产的相比，完全没得比啊。 程澜道：“你们不是也都买房了么？” 徐雷那一群人，不用程澜招呼，看到程岩跟着程澜买，他们也呼啦啦的就跑到海南买了。 至少人均一套！ 都是跑了十年车的主，而且最早那批人还是有股份的。 几万块的首付还是掏得起的，月供也没有太大压力。 徐雷下巴朝萧应那边一抬道：“人比人，气死人啊！” 小地主也凑了过来，“我也有这种感觉啊！咱们一年辛苦到头，拿我来说，干超市20%左右的利润。可人家搞房地产的，半年2.5倍。是贷款首付一部分的话，那赚头太大了。要不咱们也去搞房地产吧？程澜你那里反正有现成的资格。你买地差钱我们给你凑啊，到时候把地卖掉或者修房子卖掉按比例分红。” 徐雷和曾清嘉也纷纷点头。 太眼红了啊！ 曾清嘉道：“对，程澜你不用操太多的心，我们就加入你的地产公司。回头具体的事务，我们找柳总商量。需要拉施工队、需要和当地政府打交道这些我们都分工协作的去。” 他们自己的钱不够，叫上程澜不但直接有房地产公司了，而且大树底下好乘凉啊。 程澜道：“房地产商吃肉，买房的人也喝汤了啊。比那些知道了这个赚钱，却连首付都凑不出来的人强多了。而且，咱们当初跑运输、干零售，那工人、农民看我们也是这样的心态吧。” 舒敏朝这边看过来，“高睿，他们几个找澜澜说什么啊？” 高睿道：“有好事还能漏了咱们？” “过去听听不会有错啊。你过去吧——” 高睿笑道：“你知道不好意思啦？” 像舒敏这样需要钱的时候拉投资，赚钱了就要赎回股份的，她确实不好意思再找程澜问有没有什么好投资的事了。 舒敏白高睿一眼，“你真不去啊？” “肯定是看萧应赚了那么多眼红，毕竟之前大家差不多的。想鼓动澜澜更多的参与海南的房地产投资啊。她不会去的！” 舒敏朝那边看过去，果然看到程澜在摆手，“房地产如果能一直涨，那么最好的选择是像杳杳这样在香港囤地不开放。等涨到一定高度了再说修房子的事。如果只是一场投机，那么我现在这样也会更容易逃顶。之前其实就有不少施工队主动找上柳昭，还准备为我们垫付建筑款项。回头没钱，直接拿房子抵都行。但我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到时候还没有交房，就一地鸡毛。我不想被买了房的人戳脊梁骨。真的，你们如果信我，也不要涉足太深回头不好抽身。给你们看个东西！” 她打开电脑，播放自己在东京拍的照片。以及后来又让樱花国的同学拍了、放存储设备跟着货运回来的照片拿给他们看。 没办法，华国还没有接入因特网，就是这么的不方便。 不然通过网络就可以从东京传输过来了。 如果连了网，她甚至可以就在石家庄给哈佛的博导交作业。 就从这一点，也能看出华国在电脑网络技术方面比漂亮国慢了多少。 程澜道：“看吧，东京！人均GDP是我们80倍的东京。退潮之后，一地鸡毛。” 六叔公问道：“澜澜，你们看什么呢？” “东京街头的照片。” “还是之前那些么？” “有新的。” 六叔公道：“那放出来大家一起看看。” 程家村的人纷纷皱眉，来这里玩看那干啥？之前在村子里、在公司就被强制性的叫去看过了。 怎么出来喝喜酒、顺便在香港玩玩还逃不脱老支书的教育啊？ 878 第 878 章 六叔公道：“看来…… 六叔公道：“看来干啥？看来忆苦思甜！别一天天就盯着涨了多少, 感觉自己的财富跟坐飞机似的涨。一个个膨胀得不要、不要的！” “老支书，我们来香港看到这花花世界，已经知道我们那点钱啥都干不了了。您老就让我们这一趟玩得痛快些吧。” 程杳看六叔公招呼了, 立即让管家去影音室开设备。 这群人不太痛快, 她看着就比较舒坦了。 六叔公道：“看, 看完了再说去玩的事！” 他在村里积威甚重。而且, 程澜和程杳都听他的。 这些程姓子弟也只好老实跟着往里走。 看他们老实了, 六叔公这才道：“没见澜澜都懒得和你们说这些了么？她今天是说给那三个人听的。那三个, 小地主我知道是千万富翁。程岩和她后头那个男人应该也有这个身家。还有那个曾清嘉，人家卖传呼机的，还有自己的传呼台。这也是一年能挣几百万的人。澜澜说给他们听, 你们一个个的都跟着去听听。” “她、她懒得和我们说了？” “我问她有没有新的, 她说有。可她都没打算再喊你们去听和看了。人家说上三遍你们听不进去，这是不打算再管了。她既不是支书也不是族长，更不是你们的长辈, 没义务对你们负责任。” 这群人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如此。程澜有一段时间没有和他们提过炒房不好的话了。 上一次还是她从樱花国回来，但也只是让柳总和支书喊他们去看这些照片, 她自己也没有出面说什么。 之前还不耐烦去听的，反应过来这是老支书给他们争取的机会，一个个立即加快了脚步。 小鱼儿看他们朝影音室走，“是要去看电影么？我们也去。” 林翰点头，“走走，看电影去。” 几个小孩子丢了手里玩具跟着往里走。 然后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哎呦，这是都往哪儿走啊？” 是胡瑶带着儿子在自家吃过早饭准备过来玩。结果一过来就看到人呼啦啦的快走没了。 悦悦牵着程程落在了后头，兰草在把程程的玩具都收起来。 听到这个声音就道：“胡姑姑, 妈妈她们放电影看。一起去看电影吧！” 萧晟道：“好啊！” 他家也有影音室，但没有这么多小朋友一起玩。 杜娟刚听着好像不是看电影。于是对胡瑶道：“好像是看大嫂她们从樱花国拍回来的照片。” 胡瑶道：“哦，那些照片啊。” 其实程澜也拷贝了一份电子版的给萧应。但萧应觉得两个国家的情况完全不同。 樱花国是经过那么多年房地产大发展。海南这才起了个头，准确说才半年。 杜娟道：“你看过啊？” “看过，你大嫂给了一份给萧应。我也跟着看了看！” 程杳也从里头出来了，“胡阿姨，我小姨说要不把小朋友们带去看动画片？” 程澜也知道那些小朋友兴致勃勃的跟了进来。 这些照片里不乏一些人间惨事，还是别让他们进去受刺激了。 林翰道：“不是放电影啊？” 程杳道：“不是的，小舅。走，我带你们去看动画片。” 程杳客厅里的电视机是最大尺寸：32英寸。小朋友们挺喜欢的。 很快在沙发上坐了一排，工作人员给上了水果、糕点、奶茶等。 杜娟道：“杳杳你要是有事就进去忙，我在这里陪胡姐她们就好。” 程杳摆手笑道：“我没事、我没事。”她并不想进去被六太公抓壮丁的。 里头工作人员已经把程澜的电脑和大屏幕连上了。 程澜就让兰草去操作，过一阵敲一下enter，上头除了图片还有程澜同学或者员工附的文字介绍。 讲述照片中的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惨状。 譬如这第一张新的，就是母女俩都去了红灯区挣钱贴补家用。因为不够钱供房子。 下头有人窃窃私语，“樱花国就喜欢搞这些名堂，逼女人去挣卖肉钱。那部叫《望乡》的电影就拍的二战后这种事。” 程澜坐在六叔公旁边，“牛不喝水强按头怕是不成。人性本贪！再是和他们说这些，他们也收不住手的。居然有人敢搞出三套房，然后去借高利贷来还月供。胆肥得都没边了！” 最早去借高利贷的就是程卫东。他终究是靠抵押祖宅还有他老娘留下的一块玉凑够了首付。 然后房子涨了嘛，又能继续跟高利贷借钱月供。 程澜觉着如果那块玉是祖传的，自己是不是还应该有一份啊？ 程卫东的老娘和她的奶奶是亲妯娌。凭啥一个有、一个没有啊？ 按那个年代的说法，都是生了儿子的。 搞不好是她那大家闺秀出身的奶奶被程卫东的老娘算计了。 六叔公叹口气，“我也感觉情况有些失控，这种发展肯定不是国家想看到的。能多救一个是一个吧！” 程澜把胳膊抱在身前，点点头。 照片都放完了，程家村的人眼巴巴等着，也没等到程澜和他们说什么。 光让他们看图片了。 有人道：“澜澜，你要和小地主他们说什么，我们听听成不？” 程澜道:“我还赶你们出去不成？” 小地主道：“程澜，你是说海南道也会发展成这样么？可是，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啊。” “那国家就得给所有贪心的人托底么？股市......对了，六叔公，股市的事您听谁说的啊？” 众人看向六叔公，他道：“千惠告诉我的，她炒股亏了两万多呢。说是5月24号那天大盘暴涨了105%没舍得走，后来就一直跌多涨少，被套住了。最后不得不割肉！幸好割了，那之后一直跌跌不休。” 有程家子弟瞠目结舌地问道：“一天涨105%？” （此时还没有涨停、跌停的说法） 小地主道：“是的，A股那天暴涨，大盘指数直接翻倍。程澜，我知道了！股市涨得其实比海南的楼市还要疯狂。但是，因为楼市的投入大多了，所以直觉楼市涨得更多。股市暴涨之后第二天到顶，然后就开始跌。不瞒你们说，我也被套了，亏了十几万割肉出的。既然股市亏得，那楼市确实也跌得啊！不会因为是社会主义国家，政府就会出面托着。” 程澜道：“那天105%的暴涨我也没想到，为此我少赚了好多！当时我都卖了大半了。其实一度也后悔卖早了。但后来一直跌，我的个股早就腰斩了，比我卖的时候跌了许多。所以现在，我很庆幸卖得早！虽然少赚了一点，但除了未卜先知的或者是超盘的资本，谁能知道那么多？少赚总比赔了好。” 那一天，直接少赚了几千万！但真的没人能踩准最高点卖的。 她顿了顿又道：“至于楼市，就是个接鼓传花。前头的每一个人可能都赚了，但最后一个人......话说三遍淡如水，我以后不会再和你们说这些了。我开始卖的时候，会知会七伯。你们跟着卖也好，不跟着卖也好，盈亏自负。你们卖了不会分钱给我，亏了也不要来找我说。” 程澜要是苦口婆心的劝，这些人可能还听不进去。但这副不咸不淡的态度，就让人心头有些打鼓了。 曾清嘉道：“所以你的意思，现在不能再入场投资房地产了？” “我是不会再在海南的房地产市场做更多的事了。我现在就只想着一件事：逃顶！哪怕后面还会大涨，但卖出去我也赚不少了。赚不到的，那说明我命中没那笔财。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如果现在卖，最初的房子我已经三倍了，该知足了！至于你们是月供的，最初的那套目前也就投入四万多，能卖三十多万了。还不够？” “那你不是还没准备卖么？” 程澜道：“我在等中央喊我们卖啊。如果中央都下场插手了，那就是非卖不可了。” 六叔公道：“对，如果中央插手了，澜澜也卖了，我肯定马上跟着卖。” 徐雷道：“那这房地产就这么试点一下就不没戏了？” 程澜道：“我不太看好完全靠政策炒作起来的海南岛。但依然认为北上广深的房子比较值得买。以后你们卖房子赚了钱也不用再来问我买什么好，我的建议就是买北上广深的房子。六叔公，以后就是您老叫我说，我也什么都不会说了。” 徐雷、程岩，楚锦程、舒洁还有曾清嘉都凑过来问程澜，“那你要做北上广深的房地产么？” 程澜道：“我真不缺你们能拿出来投资的钱。不过我想了想，如果事情安排下去，有得力的人去做，我会省很多心。嗯，如果我以后准备盖房子卖了，会考虑让你们入股的。” 下午，薛绍恒和王千惠也驱车赶来了。 他们的婚房也在这座山上。不过上午得去给父母敬茶，还得去本家认亲。 两人笑着一一打招呼，“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林爷爷、方奶奶、于奶奶——” 众人笑呵呵的应了。 六叔公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去度蜜月啊？” 这是暑假嘛，薛绍恒有假期，王千惠那里程澜也批了假。 如今是肖晚在北京、上海两地跑。 王千惠笑道：“傍晚的飞机去欧洲，八月底回来！” 以她的收入，自己都可以出国去游玩。只不过之前没时间。 她已经靠婚姻拿到香港身份，5月20号的时候他们就领证了。 所以去欧洲旅游签证十分的好办。 这回假期这么多，是因为程澜把之前的补休都补给她了。包括前几年没休完的年假。 王千惠道：“外公，要不然你们住我和绍恒那里去？就是没法陪你们在香港好好玩玩了。” 众人来都来了，肯定是要在香港好好玩一玩的。 六叔公道：“不用，杳杳已经留了我们多住几天。她和澜澜还帮我们组了一个旅行团，就我们这些人。让导游开着车带我们在香港和周边好好的玩玩。” 去住新婚夫妻的婚房，这肯定是要让亲家看轻的。 他宁可麻烦程杳。对外，大家怎么都是一体的。 看他比较坚持，王千惠只好道：“那好吧。这一次为我的事，让长辈们受累了。” 六叔公道：“这个累我们受得是甘之如饴的。你看澜澜考上京大、生孩子这些好事，我也不是也乐颠颠的就奔北京、奔漂亮国去了么。你们好好过日子就是了。” “好！” 六叔公确实对薛绍恒十分的满意。 不以结婚为前提的谈恋爱，那就是耍流氓。 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才是有诚意的。 879 第 879 章 程澜和程杳都是大…… 程澜和程杳都是大忙人, 肯定没时间陪着亲戚们在香港到处转。 这么热的天，也不可能让对香港比较熟的舒敏、程昕等人受累。 就索性在旅行社包了导游和车子，明天起领着他们到处逛耍三天。 一应花费回头让王千惠和薛绍恒出就是了。 王千惠笑道：“应该的。” 澜澜和杳杳已经帮她省了不少事了。 六叔公还是忍不住问程澜, “那些借了高利贷买房子的, 怎么样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程澜道：“卖掉一套, 把高利贷还清。高利贷万万借不得, 利滚利太吓人！” 就算只是一年固定利息50%的那种高利贷也吓人。 如今看来划算, 因为海南的房子涨得比50%多。但回头房子跌了怎么办？ 看来老爷子是真的打算能救一个是一个了。至于别人背后怎么说他, 他不在意。 小地主凑过来道：“这才是一个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老党员！咱俩的层次离老支书都还有点远。” 程澜点头，“嗯。” 虽然没有带众人去逛景点，下去夕阳西下凉快起来, 程澜和程杳还是张罗着准备开上19人座和11人座的两辆商务车把想去街上逛逛的人带下山去吃美食。 这会儿众人还在游泳池里不太想起来。 虽然游泳耗费体力, 但程杳家的管家四点的时候才张罗让大家在泳池旁边吃了下午茶。 英式点心、红茶都很不错的。 这样的私人游泳池，没有外人，还不用担心被蚂蟥之类的咬到, 泡着比在河里还舒坦。 程澜抬手看看腕表，“现在五点。这样，再过半小时出发。” “好！” 程昕道：“一会儿到了那些米其林的小吃店, 估计一个个又不舍得走了。到时候是一摊一摊的扫过去？” 程澜点头，“最多三摊，这些天有机会到处去吃的。” 五点半，要去的人都上车了。小朋友们都喜欢凑热闹，连萧晟都跟着一道去了。 老人家基本就是聚在一起聊天。包括香港地皮已经踩熟的高睿、舒敏也没有去。 程澜就把他们都留在了程杳这里。 这里有足够多的工作人员，管饭。她那里菲佣都没有一个。 最后就程澜、程杳、程昕带着众人下山去的。 在车上, 程程和悦悦一左一右的挨着程澜坐着。听说下山去吃好吃的，两姐弟都挺高兴的。 悦悦旁边是顾盼，程程旁边是康庄和萧晟。 相当于程澜坐的这一排, 她是被五个孩子夹着。 胡瑶和杜娟下午上班去了。她们的假期只到上午。吃过午饭，杜娟搭胡瑶的车去的。 杜娟住单位宿舍，胡瑶在单位附近租了个小公寓。 平时萧晟在私立幼儿园读书，周末才回来。 不过他的周末是两天，按照国际惯例来的。 胡瑶和杜娟的单位为了和对接的单位统一，也是休两天。周五下午就自由了。 周六的时候只留值班的人和内地单位对接。 程澜如今也不在意几时才有两天周末休了。她能脱产整整五年了！ 到时候她备一个司机专门跟着她，日常就吃住在部队招待所。 到温泉别墅三个小时，到城里四个半小时。 坐座椅宽大的商务车很舒服的。在路上放倒睡觉和坐飞机头等舱差不多的效果。 之前的皇冠车她已经给四合院接待客人了。 那辆宾利要不回头就给公爹开好了。他如今的身份也需要一辆好车。 她就专门置办一辆跑长途方便的商务车。 这么去逛吃、逛吃，所有人都很高兴。 程澜道：“都不要客气啊，千惠请客！” 六叔公道：“你们还能找她报销油费不成？还不是要让你们出钱又出力的。” 程澜摆手道：“不用算得那么细，千惠姐这十年也帮衬了我不少。尤其我在漂亮国读研和生悦悦的时候，国内的生意都是她在撑着。” “应该的呀，拿了你那么高的工资。” “彼此都是应该的。走，不说了，香港真的是美食之都的！” 程程吃了两摊，就小吃辣的给他搞成清汤的。但既然是米其林推荐的地方，就都很好吃。 他吸溜着高汤做的汤粉十分的欢快。 等吃完，他很遗憾的摸着肚子道：“妈妈，没肚肚，装了。” “那就不吃了，明天再来吃。咱们吃东西一定要适可而止。不然肚肚要痛的。妈妈陪你啊！妈妈也不吃第三摊了。” 中途，有在程氏公司工作的本家来找程澜借钱。 “做什么？” “看到些东西好便宜，想带回去转手。” 程澜笑了一声，“写借条。” 还挺有商业头脑的嘛。 但是，不是她公司的人来借，她就没有答应。 “你都没有稳定收入，不借。你还在供房，我都不晓得你供房的钱是怎么凑够的。” 这种人八成是借了高利贷的。 “我回去把东西卖掉了就还给你。” 程澜还是摇头，卖不掉怎么办？ “从年底分红里扣。” 程澜不干，“我干嘛给自己搞那么多麻烦事，我有半点好处么？” 她连这点小钱都不借，以后一个个也别指望她帮忙兜高利贷的事。 既然六叔公有那个心，她就帮着敲敲边鼓。 她是真没想到有人胆这么肥。 等会儿，这家伙是怎么办到香港的签证的？她可没有放开给村里人办工作签证。 能拿到的都是原本就是她公司的人。 她问了一下兰草，兰草道：“他不是千惠姐的亲堂舅么，办的探亲签吧。” 这人最后是回去之后从六叔公那里借的钱。 王千惠留了一张卡给六叔公，以备不时之需。 六叔公想到对方千里迢迢来喝喜酒，路费也花了不少。如果能从带货这里赚点回去也好。 六叔公还来问程澜，“这个带货是可以做的吧？” “可以，香港在一定额度以内不收关税。比内地进口同样的东西便宜不少。不过我做生意是需要按规定纳税的。他们这个带货啊，就是利用过来的人多，每个人都有一定额度的免税额。这个没超出是一分钱税不用交的。而且回头还是坐我们的车回去，方便极了。” 但下回再想过来，哪怕有探亲签，交通费、食宿费也得自理了。 六叔公明白过来这里头的关窍。 然后他直接自己去刷王千惠的卡买了很多，说是带回去放在小卖部卖，能多赚一点是一点。 这些都是他在报表上看过卖得很好的。 他也知道价格。 拿着计算器一通换算，觉得有赚的他才买。 程澜和小地主对视一眼，如今村里还关心小卖部生意的也就是老支书和七伯了吧。 知道这才是根本啊！ 程澜知道六叔公买起来不手软，赶紧拦了下，“人民币贬值、港币跟着刀呢儿升值。目前能赚到的差价就不是很多了。搞不好还会滞销。” 旁边的村民也道：“对对，六叔你别买多了。” 看回头把大家伙的免税额度都用掉了。 六叔公想了想，这才没那么大手笔的买了。 是啊，万一卖得没他想得那么好，他就把外孙女的钱套进去了。 就先试试吧！ 如果这条路能走通的话，回头让千惠帮忙在香港进货好了。 运到深圳再走火车运输。他们村本来也有人在广州、深圳进货的。 程澜和小地主坐在游泳池边闲聊，“你说六叔公那代人，怎么就能做到不计得失呢？” 小地主道：“他们那代人是真的有信仰的。或者说是真的遭过罪的，所以一辈子都感恩我党和解放军。也愿意在工作岗位上发光发热，照亮他人。甚至退下来了想得更多的还是这些。” 林爷爷都忍不住对程澜道：“你六叔公很有活力啊！” 程澜笑，“他老人家一门心思就希望程家村能成为华西村那样的富裕地方。我都有些佩服那位吴有宝书记了。人心本贪，他是怎么把全村那么多人弄成一条心的？” 林爷爷道：“我没去过华西村。但既然我党能把十二亿人基本拧成一股绳，一个村那就是小事情了。你不是当上人大代表了么，以后也可以参与到国家大事里去。另外，瞧你的发展，我觉得要不了多久也会成为国X院高参。” 接下来程澜除了在忙自己的事，就在想着林爷爷说的事。 六叔公在村里是有非常高的威望的。大家都相信他做什么都是出于公心。 因为这几十年他一直就是这么做的。 所以，首先得取信于人。 她正想得出神，门被叩响了。 公婆从外头进来，“澜澜，接下来是不是要去澳门？” 他们这趟过来，除了给儿媳妇的表姐扎场子，就是想看看这个新房子。 然后舒敏在香港的商场逛了逛，高睿也了解了一下这边最新的电脑科技。 不过高睿觉得香港其他地方比较领先，但电脑科技这方面看得多了还真不见得比内地先进多少。 他决定以后还是奔漂亮国去。 反正儿媳妇的俱乐部都可以住。东海岸十二个州都有，很方便的。 程澜这几天都带着儿女和林翰、顾盼、康庄逛吃、逛吃，去海洋公园等地方玩，陪他们过暑假。 程杳、程昕也带着小鱼儿一道。程杳带两个工作人员，再加上兰草，人手就差不多了。 大人、小朋友可以一对一。 方奶奶基本和于奶奶、林爷爷、六叔公老两口、王家老两口一起活动，有司机跟着她们。 高睿和舒敏办完了自己的事，打算留下来帮忙带孩子。 不然，真的太多小朋友了。亏得儿媳妇耐性好！ 程澜点头，“是的，爸，你千万不要离开了！奶奶肯定要去赌两把的。” 奶奶那天和薛家人打牌，手气爆好。打麻将都赢了两三万。 薛家人后来听说她在漂亮国进赌场玩的人，都道‘失敬、失敬’。 高睿蹙眉，“她不是在漂亮国赌过了么？” “没过瘾啊。而且又知道了那是杳杳她爸的赌场，我还在监控里看她。” 程家的人来了香港，肯定想就近去澳门看看。从香港过去澳门，坐渡轮也就一个小时。 六叔公肯定要去的，他怕有人在澳门输得倾家荡产。 虽然过来的这些个人都不是赌棍。但万一呢？ 林爷爷便也说去凑个热闹。 奶奶和于奶奶就更不用说了，她们上次去赌场真的不够过瘾。 但对她们程澜其实不太担心了。 她们有自制力！ 澳门待两天，程氏集团公司那些来休年假的就该回去上班了。 至于程家村和王家的人，也要打道回府。 澳门食宿依然是王千惠负担，但他们总不好来玩了一周还继续留着。 他们不走，老支书和王家人也不会依的。 880 第 880 章 这次来香港喝王千…… 这次来香港喝王千惠喜酒的亲戚, 其实就是程岩一家五口，他们是自费； 以程姝为首的十一名程氏集团公司的员工。同时他们十一个也是程家村的人，跟王千惠家沾着亲的那种, 至少是三代以内。 然后就是六叔公老两口, 王千惠的爸爸、妈妈, 爷爷、奶奶，还有王千惠的舅舅、舅妈、堂舅。 这两拨人人是王千惠掏钱。 然后就是看程澜面上来扎场子的林爷爷、奶奶, 小地主一家四口、曾清嘉, 看程杳面上来的方奶奶。 以及一群来过暑假的小朋友。 这些人是程澜买单。 去澳门的时候，程澜让程姝给所有人发了一顶大红色的帽子, 然后举着一杆导游用的小红旗, 上头用墨水写了个‘程’字。 给青壮安排了照顾老的、小的的任务，一一对应，责任到人。 集合的时候还要点下名, 确实人都来齐了。 四十来号人呢, 走丢了一个多麻烦啊。 这一次呢, 也算是程家村的一次团建吧。 自家公司的人远道而来是应该招呼的, 还不用程澜掏团建费。 王千惠在公司干了十年，一直兢兢业业的。她的亲戚代为招呼一下、让她安心去休婚假也理所应当。 程姝笑着把帽子都发了下去。 这个可以自己调整大小的, 大家乐呵呵的就戴上了，包括程程。 上渡轮前程姝点了一下名，连林爷爷、方奶奶他们都很合作的点到名就答一声‘到’。 小朋友们刚军训过, 也很有集体意识。 年轻人放到最后, 答一声也就很自然了。 “好，上船，大家看顾好自己负责照应的老人、小孩。” 程姝和程岩走前面，把票给检票的人, 其他人跟上。 收票的人只当她们是旅行团的，就点戴红色帽子的人数。旁边也不会有人能混进来免票。 程澜和兰草照看自家俩孩子，跟随众人行动。程昕和程杳走后面断后。 悦悦被程澜牵着，“妈妈，这么多认识的人一起出来还挺好玩。” “嗯。”你光知道好玩，不知道大人要操心啊。不过还好，都比较听招呼。 那几位老人家都很合作，其他谁敢当刺头？ 何况里头还有不少人端她的饭碗呢。 程程被兰草抱着，高睿牵着顾盼，舒敏领着康庄...... 林爷爷带着林翰，有两个青壮跟随照顾他们。其实也只要看着有没有不见，或者需要搭把手就行。四个人坐一排正合适。 于奶奶带着小鱼儿，奶奶则是带着萧晟...... 一个小时的航程，程程一开始玩儿他的变形金刚，然后就跟着大家看起了海景。 不哭不闹的，还挺适合集体生活。 世人说到澳门，基本就想到□□（赌博）。但其实澳门的风光也是很不错的。 大家白天观光游览，晚上去赌场试了下手气。 来都来了嘛，去体验一下。 就一个小时的时间，互相监督。程澜告诫他们的，万万不可借赌场的钱。 不然，很可能会倾家荡产。 这一次过来的人除了王千惠那个堂舅，其他人基本都是靠谱的。 所以六叔公也是重点盯着这个亲侄儿。 他们就住在赌场附近，一开始小朋友们还好奇的跟着进去逛了逛。 这两年《赌神》的电影还是挺风靡的，没事一个个就在家飞牌玩。 但进去就一个个都嫌里头吵吵了。 程澜就带着他们都出来，去旁边的电影院看动画电影。 反正她公爹在，奶奶那里有人照看。 等看完电影回到酒店，□□的结果几家欢喜几家愁。愁的多，欢喜得愁。 程澜笑道：“体验一下就行了，输赢都在可控范围内嘛。” 程岩道：“澜澜，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成功了。你太有自制力了。我原本只打算看看的，进去之后受到老虎机那里的气氛感染也没忍住去玩上了。” 结果就是一家五口换了三次筹码，一共五千全部输光了。 出了赌场想起来，这才感觉到有些巴心巴肝得痛。 5000块啊，能干多少事了？ 小镇上甚至都能买套房了。如今有那种破一些的老公房，几十块钱一平方就卖了。 程岩越想越不是个滋味。 其他人就是输了也基本就在几百之数。 她很后悔干嘛要带卡在身上。 程澜摸摸鼻子，没好接受她这个赞美。 程姝噗嗤一声笑出来，“一妹啊，这话你可说错了。澜澜是那种真的懂赌术的人。刚到漂亮国的时候，她浑身上下就程杳她爸给的200刀。要租房、要买衣服还要吃饭。而且她还是个黑户，不能光明正大的打工。只能干一些刷盘子之类的‘幕后工作’。她就跑到赌场挣生活费去了。” 她就输了300就收手了。在漂亮国已经去体验过的。 不过，妹妹在华国竟然通过一个小食品厂也干出了一三十万身家。 这次更是和徐雷一起多买了两套房，已经和她把差距完全拉拢了。 关键，妹妹、妹夫一个开小食品厂，一个开运输公司，这钱都是可以源源不断的。 她回了华国，收入可是远不如程岩了。 但没办法，能留在漂亮国的，都是暂时没人能顶替的。她一个学财务的，遍地都是。 而且还有程浩珠玉在前，学历比她强，一直掌控着整个公司的财务部，深得澜澜信任。 她可不敢不服从这个调派。 程湘笑笑，好奇地问道：“澜澜，你去当荷官么？” 今晚在里头看到不少美女荷官发牌的。 程澜道：“不是的，姑姑。我能听出骰子大概的点数，买大小赢的概率比较大。我就每晚换一个赌场，赢个三四百刀就收手。一共去了三回！之前成都军区的王维娜去奥地利留学像我借了十万。电话联系上几天后，她把钱给我汇过来，我就没去赌场了。国外汇款要方便得多，也没有兑换外汇的管制！” 她看向程姝，“什么懂赌术，就是仗着耳朵灵光。姝姐你再帮我宣传下去，以讹传讹我都要会出千了。” 周围的人心道：能听出大概的大小也很了不起了啊。 不过，以澜澜挣钱的本事，让她去做这个确实是浪费时间了啊。 小地主笑了起来，“原来你在漂亮国还有这样的传奇经历啊。不过萧清远干嘛小气吧啦的只肯给你200刀，那够干个啥？” 程澜道：“当年小叔送他去扒运煤的火车，浑身上下就只搜出了两块钱给他。他是还钱，又不是管够！” 曾清嘉笑，“那你其实相当于是赤手空拳去漂亮国创业的。” 厉害啊！自己在国外又打下一片江山。怪不得那以后就很少有人说程澜都是靠高家之类的话题了。 “是啊，辛辛苦苦好几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关键当时国内要兑换了刀呢儿给我汇过来实在是太麻烦了。耗的的时间特别久，还不一定能成功汇出来。后来刚开始做生意买大卡车、租库房，都是千惠姐把钱汇给王维娜，她再从奥地利汇给我。” 所以程澜后来真的觉得自己当初借十万给王维娜是明智之举。 不然，她未必会那么出力帮自己这个‘情敌’跑腿。 众人想了下，86年程澜在国内已经是个年入百万的富人了，结果出去又成了个穷光蛋。可不是一夜回到解放前么。 第一天大家继续出去逛耍。小朋友都很喜欢这座彩色的城市，跟童话里一样。 程澜也觉得撇开赌城这一点，澳门的风光确实是很漂亮的。 晚上再坐船回香港，从香港开车回澳门会比较简单些。 回了香港，第一天也就是8月12号就把所有要回去的人都送回去了。 香港就留下了程澜、程杳、程岩三家人。林爷爷也带着林翰和康庄回去了。 程岩那里买了辆一手车。车本身坏掉了，所以比较便宜。徐雷动手修好可以继续用。 他们开着去山下平价的菜市买菜回来做饭。 在这边正式过上日子了。他们两夫妻的收入加起来，房子月供相对比较少，还是能过得起走的。 就准备八月底三个孩子开学，徐雷带着回去。 他们这个半路家庭，三个孩子最大的都读大学了，小的两个也读高中。 程岩和徐雷寻思先在程澜的房子里借住，回头看到合适的房子也可以买。 这几年程澜的房子涨成原来的2.5倍。小地主买得早，更是涨成了3倍。 而且香港是长期稳定上涨，偶有回调也不大。感觉已经是比较成熟的房地产市场了。 这么对比来看，程澜香港的涨了六七年还不如海南岛六七个月的涨幅。 而香港已经是房价涨得很多的地方了。 他们看过这样的数据对比，也觉得海南的房地产市场被炒得太过了。 前期他们也在海南买了几套供着，现在就不要再投入了。反正程澜不肯投入，他们也没有买地皮的资格。 而海南的房子，现在可不是想买就能买到的了。 房地产商大多捂盘，必须溢价才能买到别人转手的。 暂时先这样吧，他们正还指望着程澜以后做房地产生意拉他们入伙，跑跑腿什么他们能干得了。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 程澜也会用得上他们这些自己人的。 她吃肉，他们喝汤嘛。 如果现在都不听招呼，将来肯定就没机会了。 譬如这次搞了金融手段、借了高利贷读买房的那些人，以后有什么投资肯定不会带他们一起了。 这么贪心且没有自知之明，谁敢带他们一起玩啊？ 程澜一家请了钟点工上门做饭。这上头有超市可以买菜，只不过比较贵而已。 程杳一家有那么多工作人员照顾，生活也极为方便。 车子开到深圳度假村，程姝给程澜打电话过来，“人全部都平安带回了。我们十一个各回各的岗位，其他人就要返乡了。” “好的，那这事儿就算翻篇了。” 程澜和程杳把老的、小的放在香港逛吃逛吃，主要靠高睿、舒敏和程昕带着。 她俩结伴飞了一趟上海。 深珠头厦海也都去考察了一下房地产以及其他市场。 她们和萧应已经渐渐有些‘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没有再一起开小会、一起行动了。 不过这么一圈转下来，两人决定一动不如一静。暂时不搞什么新投资，就等着浦东新区成立。 比起海南岛，还是浦东新区让人觉得更靠谱些。 这么一圈转下来也就8月20号了。 两个孩子说想爸爸了，程澜便准备带着他们去石家庄。 顾盼则会跟着大外公和大外婆回北京。方真也同他们一起回去。 881 第 881 章 九月开学顾盼就要…… 九月开学顾盼就要跟着外婆去外公的驻地读书了。 他同悦悦说不想去外公那里。 他想回到从前, 和爸爸、妈妈一起，奶奶每天接送他上学、放学。 悦悦拍拍他的肩膀，“我们小朋友是做不了主的, 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要想当家做主, 就得出钱养家。咱们现在上哪挣钱去啊？只有好好学习, 以后多多挣钱，才能说了作数。如果可以做主, 我还想把我爸爸调回北京当兵呢。这样我妈妈就不用跑去石家庄陪他了。我和弟弟也就能和爸爸、妈妈多在一处。” 顾盼还没说话, 旁边看着小‘火车’在轨道上翻山越岭的程程忽然道：“我想当，爸爸！” “你想当什么？”旁边看电脑报的高睿放下报纸道。 程程大声道：“爸爸！” 方真和舒敏进来就听到程程在对着高睿喊‘爸爸’。 舒敏惊讶地道：“这孩子想他爸, 想糊涂了吧？这是你爷爷, 你爸爸的爸爸！” 高睿道：“不是，他刚说他想当爸爸。” 方真乐了，“程程, 你干嘛想当爸爸啊？当小朋友别提多幸福了。” 程程摇头, “打屁屁！” 程澜黑线, 你还在惦记想打老娘的臀部啊？ 其他人理解不了程程说的话, 也没有深究。只把他想当爸爸了当成个笑谈。 众人买好了票，直接就从香港出发。 其他人从香港直飞北京。 程澜先飞回成都巡视一下, 然后再飞到离石家庄最近的机场。 香港没法直飞嘛，她懒得回了北京再坐四个半小时的车石家庄。 所以说基建啊，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国内的高速公路目前是一级高速, 时速上限比漂亮国的150公里可差远了。 不然就该是两个半小时跑到石家庄, 不是如今的四个小时。 她干脆去看看成都的房子装修得如何了，顺便巡巡成都的铺子。 舒敏在人民南路附近租了门面开舞蹈班，楼上、楼下的那种。 既有对外的舞蹈教室，也在楼上安排了自己的住宿。 想着程澜装修房子期间兴许也要来, 她直接安排了两间住宿。 以后房子修好了，舞蹈班的规模应该也会扩大。她再把二楼改成办公室。 程澜三母子加兰草直接住这里就好，走动也比较方便。 就不用去住酒店，或者去林爷爷那里住了。 住在奶奶租的房子里，悦悦道：“嗯，这儿条件比爸爸那里还不如。妈妈，我错了。之前不该觉得爸爸穷，生活艰苦。” 程澜好笑不已，“你爸好歹也是个上校副旅长。你说他训练艰苦还有点可能，他的日子绝对过得不算艰苦。他的日子已经比99%的国人都强了。” 悦悦愕然，“99%？” “对啊，十二亿人，1%就是1200万。还未必有1200万人能过上他那样一个人住90多平楼房的日子呢。华国的平均居住面积，也就人均不到十平米。我读书的时候还是5平米呢。” 不是大干部家庭，休想一个孩子一个房间。 悦悦道：“比香港‘棺材房’的人还惨么？” 她被带去忆苦思甜过，但听说那是香港的特色啊。 “那倒不至于，我们的土地毕竟要大许多。而且家里小孩多，总面积还是要比香港强的。而且，香港是人为的把北部靠近大陆的地方没有开发。” 不过，听说几世同堂，夫妻晚上都不好办事的至今也还有不少。 像肖晚、肖晨十来岁了还睡一个房间，只是中间拉一道床帘的姐弟或者兄妹也多得很。 所以，房地产改革确实是要提上日程了。 但像海南那样炒作是不可取的。 那接下来海南的事收场以后，估计会和缓的发展了。 幸亏有个试点啊，把人性全试出来了。 不来这么一下，程澜可能永远都想不到那些看起来憨厚、淳朴的乡亲敢用金融手段，一套房的首付变两套房、甚至借高利贷上第三套房和月供。 也就如今海南岛的涨幅支持得起高利贷的利息。 海南岛的房屋均价都是她当初入手的三倍，地皮也涨到之前的一点五倍。 程澜花4000万买的房子能卖1.2亿，只付了一成首付的地皮也能卖3亿了。 她目前的总投入也就6000来万，再加1500万的利息。 当然，地皮想要转手卖，还得先把尾款付清。 听说六叔公回到村里，已经在开始登记村里借了高利贷的人了。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都有30多户人家借了50%年息的高利贷了。少的买了两套房，多的有三户买了三套房。 六叔公把人集中到村委会，也是在村里的大屏幕上滚动播出樱花国的那些照片。 程家村的村委员如今也是蛮有钱的，该有的先进设备也都有。 零售没有发的分红大部分就是用在公有的设施上了。 进村的水泥路已经拓宽了，家家户户都通到了家门口。 骑上自行车或者125摩托，出门方便得很。 村委会自己盖了一栋楼，上班环境好多了。楼下有食堂、楼上还有招待所。 区里、镇上、县里的领导来视察工作，都是没口子的夸。 公用的电视都是32寸的了。 还有自己放电影的全套设备，不用再等着‘电影下乡’的文化扶贫活动。 村里这几年人丁增长很快，能生二胎的都生了。要是父母哪一边有少数民族血统的肯定生多胎。 因为年底发分红都是按人头发的嘛。 而且，不但是媳妇娶进门，女孩子也不外嫁了。大多是直接让女婿上门落户。 落了户的女婿也能分红，生的孩子姓程也可以继续分红。 程家村一直在发展、壮大。人丁十分兴旺。 区里还在找七伯商量把周边的一些不太富裕的村子扩进来。 不能光长人口，不长土地啊。 让他们带土地来投奔。 这样程家村就能像摊煎饼一样的摊开了。 不过，这事儿还没商量好，就出现了海南买房的事。 程家村的村民和周边村民的贫富差距更、更、更大了！ 现在零售生意又被隔壁县的人抢走了不少，这个事情就有些不了了之了。 能完全不在意村里这份分红的，也就程岩、徐雷一家子了。 一家五口的户口都没落在程家，全迁到成都去了。 而且如今村里基本年轻人生了孩子都会闹分家，各过各的。都有钱分，就不愿意受老年人辖制了。 也不愿意一家子钱都凑给某一个人读书，成全长辈的执念供出一个大学生。 村里现在很多观念都变了，很有些一切向钱看的势头。 此时村里已经发展到两百多户人家了。 听说这次的照片程澜都没打算给他们看，还是六叔公去要来的。 基本家家户户都来了人看。 六叔公道：“我也不想做个招人厌的老头子。我就告诉你们，我从澜澜那儿问来的解决办法。她说，借了高利贷的必须卖掉一套房，把贷款还清。不然总有一天国家政策一旦不扶持了，海南的房价就会涨不动甚至像樱花国这样暴跌。到时候大家都想卖，恐怕和现在的情况就会倒了个个儿。不是想买房的人求着买，而是想卖房的人求着卖。到时候还欠着高利贷的怎么办？银行的房贷都未必能还得上，更不要说高利贷了。好了，我不说了，你们自己斟酌吧。” 他觉得程澜态度冷淡，村里就有人知道好歹了。 所以他也不打算再苦口婆心的劝。 “怎么会涨不动呢？不一直在涨么。这都4000一平了啊。” 七伯道：“一直涨，涨到天上去啊？现在涨这么厉害，不过是因为这是国家扶持的，是邓政委说要搞的。然后商人在里头推波助澜。不然华国这么大，凭什么就海南涨得好啊？它比北京、上海还厉害啊？澜澜说这就是击鼓传花。前头的每一个人都赚钱，但最后一个人房子就砸他手上了。到时候没人买怎么办呢？我赞同她说的落袋为安，少赚为赢。她看准了涨，我信她也能看准跌。我也不多说，你们愿意卖就卖，实在不愿意卖要一直抱着就一直抱着。反正银行怎么都不可能动用非法手段。不过高利贷就不好说了。到时候村里和澜澜都不会管的。” 借高利贷那群人沉默了一下，“我们可以卖一套。不过程澜和程杳都还没有开始卖，说明还要涨。等她们卖了，我们再跟着卖。” 这么一说，他们心头也不把稳了。 确实欠着高利贷变成照片里这样，没有任何一个人想。 六叔公笑了起来，在地上嗑了嗑烟杆，“你们卖不卖都不关澜澜和杳杳的事。你们赚了不会分她们一分钱，所以你们亏了她们也不会借你们一分钱。” “就是，借几千块钱带货回来卖都不肯。”王千惠的堂舅嘟囔道。 六叔公道：“你去深圳、香港、澳门加起来十天，是谁招待你的？不然你还人生地不熟，旅馆都找不到。端起碗吃饭，放下碗你就骂人啊？我之前还想着澜澜怎么就不管我们了呢？现在看来，就是你这样的人太多了，寒了人家的心。去麻烦了人家十天，你就记住人家不肯借给你五千块做生意。” “六叔，她真不管我们了？”下头不少人都露出惊惶之色。 六叔公没好气道：“废话，人家凭什么管啊？带着大家赚了那么多钱，一丁点不顺你们的心意就要说人家这样、那样。我管你们，好歹我当了几十年支书我领了工资，甚至因此现在都还有退休工资。人家管你们还招你们抱怨，换你你不寒心啊？又没欠你们谁的。” 众人纷纷出言指责王千惠堂舅过分。 他顿时叫起屈来，“说得最厉害的可不是我，是程卫东。而且她确实连5000块都不借嘛。” 七伯道：“借给你是情分，不借才是本分。你这样欠着高利贷，又没有什么经济来源的，你跟我借我也不会借钱给你啊？好了，不说了，到底要怎么办，自己回去好好想想。澜澜说国家要插手了，她就要卖的，到时候会知会我。我也会在高音喇叭里告诉你们。卖不卖都是你们的事，村里以后也再不提了。” 程澜在成都稍微停留了两天，巡了巡铺，然后带着儿女去看自家修建中的别墅。 进去的时候戴上安全帽。 悦悦和程程戴不了那么大的帽子，施工队的人帮他们借了其他小孩的迷你摩托车头盔戴上。 悦悦左右看着，手上拿着电脑的设计效果图。小区的和他们家的。 程澜道：“有话可以直说。” 882 第 882 章 悦悦道：“没有山…… 悦悦道：“没有山也没有海, 其他的都不错。” 程澜好笑不已。旁边施工队的人也觉得好笑，不带什么恶意的笑了起来。 悦悦茫然，笑她做什么？ 程澜道：“宝贝, 你知道我们现在身处成都平原么？” “平原？” “对, 平原的意思就是没有山也没有海, 很平的一大块地方。华国的土地只有我们所在这一块地方才是平原。只占全部国土面积的10%左右。” 悦悦道：“平原很好么？” “那当然了。只有平原最方便种粮食啊，所以我们成都才一直是天府之国, 是粮仓。自古以后, 成都就是大后方。不然怎么出事了都奔蜀呢？这里可是我们的战略纵深，万一外地入侵只要能保住四川盆地, 总是能反攻成功的。在成都你想看山那得去青城山, 要看海就真没办法了。顶多带你去兴隆湖假装看海。每个城市的地貌是不一样的。幼儿园大班的悦悦小朋友，知道了么？” 悦悦点头，“嗯。” 施工队的负责人笑道：“程总的千金还在读幼儿园啊？” 幼儿园的小朋友不知道平原没山、没海那就正常了。 程澜道：“我才27岁, 她不读幼儿园读哪里？” “哦哦, 是啊。因为您成名太早了, 见谅、见谅啊！” 程澜的手机响了, 林景东打的，“你来成都了？” “是啊, 刚刚到一会儿。这会儿在锦绣花园。” 林景东道：“你要过来么？” “就是暂时停留一下，晚上就坐飞机去太原了。” 林景东道：“哦，这样啊。那你告诉杳杳一声, 让她有空来玩。” 程澜静默了一下, “大伯，你们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这种事还能逗着人玩么？只要杳杳始终是以爱国商人的面目出现，我们不反对她和林墨交往了。” 两个孩子私下确定关系这也五年了, 林墨虽然不是多激烈的抗争，但他就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给他安排门当户对的人家相看，他要么不去，要么就直接告诉介绍人他有喜欢的人了。 拦着他递交恋爱报告，让他领导给他打回去了。 他收回去，然后每个季度交一次。 人家领导也为难。 如今空军里都知道，林墨自己有意中人，但林家不同意。他们都快成封建家庭的代表了。 不过关键还是程杳如今做的事，是符合主流看法的。 真拦着，可能还把他们拦得心如铁石的，而且也要拦不住了。 不如让他们自由恋爱啊，到底是什么后果，让两个年轻人自己承担。 “好，我会转告的。” 程澜拨通程杳的手机，程澜的手机是开通了国际长途的，不然打不过去。 外头要打进来倒是挺方便的。 听了程澜的转述，程杳道：“我其实已经不怎么在意他们的态度，就感觉自己现在越来越有底气了。我也不是为了他们的认可才做这些事的。一来，是你和五太公、六太公从小对我的熏陶；一来，我想在华国市场赚钱，肯定不能得不到华国政府和百姓的好感。” “嗯，我明白。反正你俩自由发展吧。不反对了，至少省很多事。” “好！” 这次还是小范自己开车到太远接的他们。太原到石家庄还有300公里，也就比北京近100多公里。 高煜是跑到大门口接的他们，小范直接下车把驾驶位让给了他，自己走进去。 一上车坐好，高煜就对程澜道：“你居然真的最后一周了才来！” 程澜扳着指头数给他听，“喝喜酒、招待几十个亲朋就花了两周。和杳杳五个特区一个即将成立的新区转了转又是一周。25号能到这里，时间已经是很紧了。” 悦悦道：“爸爸你要是留在北京军区，我们一家四口明明可以一直在一起的。” 开着车的高煜立即就消音了。 程澜赶紧同悦悦道：“我那天顺口抱怨一句，你就记住了？爸爸也不是为了他自己。” “哪儿当兵不是当兵啊？”悦悦嘟囔道。 程澜道：“那小墨舅舅是开飞机的，爸爸是开坦克的，能随便换么？” 看来小姑娘对这件事还真挺有怨言的。 悦悦瘪瘪嘴，“不能。” 程澜继续道：“妈妈读博，京大其实也可以读的。但妈妈选择了去哈佛，那妈妈也不对咯？” 悦悦想了想，然后不甘不愿地道：“哈佛比京大好。” “高悦同志，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再过13年，兴许就是你翅膀长硬撇下爸妈和弟弟，自己单飞了。我们都有自己的人生！爸爸没有选择为了妈妈留在北京当兵，但妈妈也没有选择去石家庄随军。爸爸、妈妈虽然不是时时在你们身边守着，但我们都是爱你们的。我们这一家子，估计都不是会为了别人放弃做自己的。所以，我们尽量的找时间团聚。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悦悦虽然还是说不上多高兴，但也消音了。 只有程程还不知道上学就意味着母子分离，径直在爸爸怀里左顾右盼。 程澜道：“以后基建越来越发达，我们一家团聚的难度就越低。可要想基建越来越发达，不是我们等着就可以的。那需要大量的金钱投入。我们也得完成自己的任务，各行各业齐心协力搞钱、交税才成。你们小朋友的任务是好好读书，爸爸的任务是做好日常训练，国家一旦有召唤要召之能战。而妈妈，既然是学经济的，有机会去世界第一学府深造，也不想放弃。就希望能通过学习更好的搞钱，也帮国家搞钱。” “嗯。”悦悦勉强应了一声。 她摸摸悦悦的头，“高兴一点，这不就是我们难得的一家四口团聚的日子么？干嘛要为了还没有到来的分离弄得团聚的时候也不开心呢？这不是划不来么，咱们不做划不来的买卖啊。” 好说歹说的，悦悦总算是勉强笑了起来。 “妈妈，我不舍得你和爸爸、还有弟弟。我不会撇下你们单飞的。” 程澜搂住她，“我相信你现在说这个话是真诚的。”幼儿最依恋父母了！ 到了部队的宿舍，程澜瞅瞅四楼梁旅长的房子。 程澜忍不住看了两眼。 这房子应该是空着的。 不空着干嘛？又没有人调来。 如果有人调来，可能是做旅长、也可能是做副旅长。 所以，高煜肯定不会急吼吼的搬家。 一来，吃相不好看，会让梁旅长的嫡系心头不舒坦；一来，万一将来他又被打回原型，继续担任副旅长，再搬回去更臊皮。 程澜带着程程在沙发上坐下，悦悦和兰草各自进房间去放东西。 “其实组织上对你已经是很大的支持力度了啊。” 至少明确告诉了吴参谋长、王政委，就算高煜不行他们也没戏。 所以他们从中作梗的可能性已经降到了最低。 而且高煜调到这里来整整年半了。如果这样他还掌控不住部队，那确实没资格被提升。 梁旅长已经离开20天了，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比之前累。 但好像也没有扛不住的样子。那说明工作他还是能承担的。 高煜给程澜倒了杯水，“你能送他俩去报名吗？” 程澜摇头，“我也是八月底开学，还得飞过去倒时差。” 悦悦道：“妈妈，那你过几天就要走了么？” 程澜点头，“是的，在这里待天我就得回北京出发了。还是有些课时得去上的。弟弟生日前妈妈会赶回来，到时候尽量就期末考试前再回去了。” 据说浦东新区的地皮拍卖就在十月了。 这也是她的研究课题之一。 然后之后她可能在亚洲国家飞的时候多一些。没事的话就在石家庄待着，周末回北京看儿女。 悦悦把头靠在妈妈身上，“妈妈，我不喜欢你离我太远。” “妈妈也不舍得你啊！可妈妈没办法把你揣兜里带走。” 程程还不知道姐姐为什么不大高兴，他把自己手里的变形金刚拿给了悦悦玩。 悦悦看看变形金刚，她又不爱玩这个。 “妈妈，他那天在家里，对着自己开的小车扳来扳去的。估计想把小车变成大号的变形金刚。” 高煜道：“男孩子都喜欢这种机械类的玩具。” 这个星期，他基本理顺了。 是，程澜不在身边陪着他有些寂寞。只能每天等她吃晚饭的时候打电话到营门外的小卖部才能倾诉一番。 但两个孩子那么黏她，暑假肯定会黏着她。 如果每天忙得不行，回来还要面对小儿闹腾。他这个星期估计更难熬。 等晚上把儿女都安顿好，夫妻俩躺在床上，高煜搂着成程澜道：“澜澜你说得没错，咱们一家子都不是那种会为了别人放弃做自己的人。” 他都做不到牺牲、奉献，怎么能要去她随军？ 他媳妇儿这么厉害，能够两万多人提供工作岗位，每年纳税数目高得吓人。 还能遇到大事就大笔捐款。 就是她自己愿意，估计组织上都不能答应。会让妇联的人来给他做工作。 程澜察觉高煜有些瘦了，伸手按了按他的肋骨。 她之前让六叔公再给介绍个小保姆，但六叔公说如今村里人飘了。 都自认是有几十万身家的人了，不会有人再愿意出来当保姆。 毕竟，晓华和兰草买房子的事可是瞒得严严实实的。 都没什么大好处，不会有人再愿意来。 所以程澜就找了北京一个员工的妈妈，她家需要补贴家用。 这会儿是让这个马阿姨去广州学煲汤了。 回头等程澜从漂亮国回来，应该就出师了。到时候就让她到这里来做饭。 多煲些汤水给高煜喝。 这中间的一个来月，程澜也是让部队上在对马阿姨一家做调查。 毕竟连高灵都有间谍处心积虑的接近呢。 至于今天，她是让兰草去买了煲汤的食材回来，亲手煲的。 还下厨做了两个菜，高煜看到了，明显食欲比平时好。 这会儿听高煜这么说，程澜道：“其实按以前的老规矩，你一个人出来带兵，我作为正室就该给你准备个小妾或者通房丫头。感谢毛主席！” 毛主席指示第一部法律就制定《婚姻法》，规定必须一夫一妻、男女平等。然后给予女性读书、工作的权力。 在他治下，‘妇女能顶半边天’在很多地方落到了实处。 高煜哭笑不得，“华国其实一直都是一夫一妻制。只不过解放前的一夫一妻后面还要加个多妾而已。就是现在，其实也有人暗地里仗着权势、财富多吃多占。不过，有法律明文约束，确实很多人不敢暴露。而且，我哪敢有什么外心啊！” 883 第 883 章 高煜是真不敢生外…… 高煜是真不敢生外心, 他媳妇儿绝对是眼睛里不揉沙子的那种。 一旦有什么，一定会跟他离婚。他脑子进水了才会舍了程澜去找别的女人。 而且，他要走的这条路, 是绝不能有什么污名加身的。 夫妻关系和睦, 绝对是很重要的加分项。 再说了, 他每天其实很忙、很累。也就是年轻、精力好才扛得住。 哪有什么时间和精力去搞七捻三？ 高煜躺到程澜腿上，让她给自己再按一按太阳穴。 “晚上好像吃多了一点。”都不怎么方便进行睡前运动了。 程澜失笑, “你怎么跟程程似的, 没有饱觉似的。没事，喝的汤多, 上两趟厕所就没事了。” 于是两人就在床上打开了屋里的电视, 听起了《晚间新闻》，间或再低语几句。 第二天一早，闹铃一响高煜就起身按掉, 然后掀开空调被下床。 他不管头一晚睡得多晚, 早上肯定都是到点就起了, 绝不赖床。 按那么快, 是不想把程澜吵醒。 另外两个房间也静悄悄的，孩子们都睡得挺好。 高煜洗漱、穿上军装, 然后就直接去食堂了。 程澜早上起来，打开抽屉，看到很多在小卖部买的日常用品, 多到用不完那种。 她想了一下笑了起来。 她和高煜的感情见证前期是你来我往的信件, 如今就是日复一日的高昂电话费清单了。 这三周她在香港，按国际长途计费。 又正是高煜压力最大的时候，他倾诉的欲望很强烈。两人一天要打出几百块的电话费。 他在吃晚饭的点去外头小卖部接电话。 说半天就给人家一块钱接电话的费用的话，估计挺耽误人家生意的。 就买了这些日用品做为补偿吧。 悦悦也蹲了下来, “爸爸怎么买这么多牙刷、牙膏、卫生纸、肥皂、香皂还有宝宝霜之类的啊？” 程澜道：“哦，你爸用了小卖部的电话机接电话。这是照顾人家生意买的。” 她让兰草整理出来，一包装一套。旅部军官家里，挨家挨户的去送。 这些东西怎么都说不上是贿赂。一家顶多十来块钱的量。不然难道放着浪费了？ “就直接说你姑父买多了的。” “哦。” 这事儿肯定会引得宿舍楼的人私底下一阵好笑。 没关系了，他每天出去接电话，肯定早落到有心人的眼底了。 中午程澜系着围裙、端着菜出来，“买那么多日用品，你怎么就全搁那里了？” “顾不上，你看到了肯定会安排的。”高煜端起悦悦给盛的汤边吹边喝。 悦悦昨天忍不住怼她爸了，事后想起有些过意不去。 于是这些地方就很懂事。 程程道：“汤汤——” 他也要喝，这是妈妈熬的。 悦悦便盛了一小碗给他，“烫，吹吹！” 别说弟弟，就连她看到妈妈做饭都吃了一惊。 妈妈基本是不做饭的。跟着她，要么有人做饭，要么吃食堂、吃餐厅。 她道：“没想到，妈妈做饭居然还挺好吃。” 高煜道：“你妈做饭一直都很好吃啊。你吃过，大概不记得了。抓紧时间吃，咱们家过段时间会专门来一个做饭的人。” 真的是一开始就好吃，这些年闲着没事的时候估计又跟私房菜馆的厨子练过。 不过，真的很少下厨。 其实就是现在，兰草也能做。他媳妇儿纯粹就是看他瘦了，心疼他。 儿女都是沾他的光。 悦悦道：“哦，只有这几天啊？” “是啊，物以稀为贵。你妈说她最欣赏的就是新加坡的食阁了。全国的人都不做饭，就在食阁吃。食品安全抓得十分的好。家里要做饭，还得申请。还不太容易申请得下来。解放了无数忙于准备三餐的女性，非常的节约时间。所以，她肯下厨，咱们三爷子还是得珍惜机会。” 悦悦道：“新加坡人为什么不在家做饭吃啊？” “他们的农业不发达，食阁集体做比较利于资源集中利用。不过，他们食阁的菜据说很好吃，很多米其林美食。” 程程抬头，“米其林，哪里？” 他记得，米其林就是好吃的。 悦悦道：“国外。” 程程对国外稍微有点概念。国外很远，要坐很久的飞机。 他便不说什么了，继续低头喝汤。 程澜端着最后一份菜干炒牛河出来，“又想吃米其林了啊？” 之前在香港基本带着她们姐弟把当地米其林餐厅吃了一遍。 悦悦有些惆怅地道：“家常还是妈妈做的菜最好吃。妈妈，你是因为要暂时和我们分开，所以才做菜给我们吃的么？” 程澜稍微楞了一下，看看高煜然后略带些心虚地道：“一半是这个缘故吧。” 悦悦自我安慰道：“吃不吃都是要走的。吃——” 一边说一边拿勺子给自己挖了一勺里头很多辣子的笋子牛肉丁，又给弟弟挖了一勺没放辣子的。 程澜道：“你少吃点辣，那是我按湖南菜色做的。你来点不辣的中和一下。” 刚里头其实呛得很，她都是关了门戴着口罩炒的。 本来买了一大块牛肉，除了做干炒牛河，本来准备买干笋烧的。但没买到，就买到了鲜笋。看旁边还有二荆条辣椒买，干脆买来做了这个笋子牛肉丁。 悦悦道：“我以后是小妈妈了，是大人了。我要吃辣的！” “好吧，那多吃配点饭，注意把辣子挑出来不要。辛苦悦悦了啊！” 程澜用公筷帮悦悦把呛过的干辣椒和二荆条都挑出来。 程程看妈妈帮姐姐挑菜，把他的碗也往前推了推。程澜勺了一勺炒河虾到他碗里。 小家伙这才满意的吃了起来。 高煜道：“饭前喝汤，你这是西餐的吃法吧？” “管它中餐、西餐的吃饭呢。反正喝汤水挺好的，滋养人。你都快变得干瘦、干瘦的了。汤养人，回头我走了，你也让勤务员多煲一些来喝。我等下把一些常用汤水的效用写下来。” “那么汤汤水水的养着，我肯定要长胖。”高煜道。 程澜道：“胖点好，胖点看着让人安心。唉，我以前做饭很麻利的，这两天感觉还有些累呢。” 她说着动了动胳膊。 这还是兰草把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了，收拾厨房和洗碗也不用程澜自己做。 高煜笑道：“三天不练手生，自然的。我的手也生得很！等下吃完饭我给你捏捏！悦悦，程程，下次见面，爸爸做饭给你们吃。这回真的要辛苦悦悦姐姐照顾弟弟了。” 悦悦竟然把她妈妈难得下厨的缘故归结为她们姐弟了。 看澜澜刚才一闪而逝的心虚就知道不是啊。 她怕是觉得一直给儿女吃的都是一级、特级大厨做的好吃的，出门在外也都是找名小吃、米其林推荐餐厅。 但其实儿女和他一样，都最中意她亲手做的。 唉，比起澜澜，他为孩子们做的更少。真是没能尽到陪伴他们成长的责任。 悦悦想了想，自己好像确实很少、很少吃到爸爸、妈妈亲手做的饭菜呢。 原来他们都很会做菜。 爸爸肯定也很会做啊，不然他不敢这么说的。 她点点头，“应该的。” 悦悦还是比较满足的。这不都收了妈妈的谢礼了，回头爸爸还要做饭给她吃么。 反正不吃，活儿还不是要干。不如愉快的干饭兼干活。 程程平时在家其实经常惦记他爸。 昨天刚来还不太肯亲近高煜。但在军分区待了两天他就像被唤醒了记忆一般，也会黏着他爸了。 这晚看电视的时候，程澜看兰草把他的折叠式小浴缸拿进浴室去，便扭头准备喊他下来洗澡。 这臭小子爬到沙发靠背上走动了。 这么小的孩子在家喜欢爬高很正常。她原本在四合院睡一张架子床，一不留神他就爬到床架子上‘飞檐走壁’去了。 后来她换成欧式的三方下地的床，他又跑到他太爷或者他太奶的老式床上去爬床架子。 所以，爬沙发椅背什么的，小意思了。 但是，这小子又挑战了一下极限。 他站在沙发椅背上，忽然一跃而起，目标是坐在前方小板凳上高煜的双肩。 本来高煜是坐在沙发上的。可这臭小子在椅背上走来走去，时不时会踩他两脚。他就让开了，坐到小板凳上继续看新闻。 程澜看到程程腾空而起，想要出声又怕吓到他，把他给摔了。 想提醒高煜，但电光火石间哪来得及？ 她眼睁睁看着洗过澡，原本很松弛地穿着白T的高煜猛地全身警戒，浑身上下充满了爆发力，然后又一下子放松，原地不动。 就这么三五秒的时间，程程在空中岔开双腿，已经稳稳的落座在了爸爸的肩头。 高煜用肩膀接住了他，也护住了自己的颈椎。 一旁刚洗了澡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来的悦悦瞪大眼，程程抱住爸爸的头冲姐姐乐。 高煜叹口气，臭小子！要不是及时反应过来是他，自己可能直接转身站起，抓住偷袭者就往地上砸去。 程澜这才叫出声来，“程程，以后绝对不可以再这样！” 如果高煜不是练武之人，程程落的位置不对会伤到高煜的颈椎。如果不是他及时察觉了偷袭者是谁，那程程肯定也没有好果子吃。 不过后半句对程程来说有些复杂，程澜就没提了。 她只是指着高煜的脖子道：“如果你落得靠前，会压伤爸爸的颈椎，伤到脖子。脖子懂么？” 悦悦头顶着毛巾过来，手上做了个拧脖子的动作，“会要命的，臭小子！” 说完抬手用力在程程背上拍了两下。 程程耷拉下脑袋，程澜把他抱了下来，“去找兰草姐姐洗澡，在浴室门口记得换防滑的拖鞋。” “哦。”程程拿眼看看高煜，“爸爸？” 高煜道：“爸爸没事，下次不要再犯了。对谁都不可以这样！” 旁人不可能容得他这种从背后骑脖子的行为。至于对他爷爷和太爷爷，那就更不能这么干了。 一个年纪大了，体内钙流失，根本是脆的。一个的身体也没好几年。 程程点头，“嗯。” 等他进了浴室，高煜道：“这小子，弹跳力挺好，落点也还挺准的。” 程澜道：“还不是让你给惯得无法无天的。” 傍晚回来的时候躺沙发上，把儿子抱到肚子上骑着。程程觉得爸爸肚子弹性不错，骑得可高兴了。 不然哪有这么快又跟他亲近起来？他放肆也只会对无底线迁就他的人啊。 程澜说完，让悦悦坐下，拿起她头顶上的毛巾给她擦头发。 一条干毛巾擦过，又换了一条。 吹头发会损伤发质，这也不是冬天。擦个七七八八的自然干吧。 884 第 884 章 高煜这三天过得都…… 高煜这三天过得都是媳妇孩子热炕头的好日子, 着实有些迷恋这种家庭生活。 到不得不分别之际，他对程澜道：“我争取国庆陪你们去上海。” 程澜忙道：“还是要以你现在的工作为上。这几个月不是特别关键么？” “我也不能事必躬亲、面面俱到。还是得团结同志才行的。” 到时候已经是他暂代旅长一职满两个月，修几天探亲假应该也没有问题。 老吴和老王也不是吃干饭的。 “嗯, 好吧。到时候如果不好安排就算了, 咱们来日方长的。” 高煜把程澜一捋散开的头发别到耳后。 夏天嘛，她怕热就都扎着马尾。整个人看起来青春又活力的。 “嗯, 你安心的去漂亮国, 我爸妈还有兰草肯定会把人带得很好的。” 程程浑然没有要分离的离愁别绪。 这会儿他连他老子都不太惦记, 正绕着司机开来的新商务车踱步呢。 程澜把宾利车给公爹开了，花三百多万特别定制了一款适合跑长途的商务车。 程程对新车车十分的感兴趣。 而且，妈妈买一辆车，通常都会给他买迷你款。他等不及想回去看了。 “妈妈，走啊——”小家伙做了个朝自己这个方向捞东西的动作，催着程澜走了。 高煜黑线, 这臭小子！ 程澜道：“我真怕我一走一个月, 回来他也习惯我不在身边了。” 高煜只好安慰道：“不会的。他连我都记得, 肯定不会忘了你。” “不是忘了。”就是像现在离开你也不太在意, 因为习惯了。 算了, 等回来再培养感情吧。 看高煜还盯着程程主动让司机抱上车, 放进儿童座椅的身影，程澜伸手当着走过路过的人抱了高煜一把。 “我们永远都是你的坚强后盾。” “嗯。路上小心, 到了打个电话来报平安。”这就不用去部队外面接了。 “好的。” 程澜他们坐了三个小时的车, 直接到温泉别墅。 方真和石阿姨就住在这里。 她俩挺喜欢住城外的，空气特别的清新。方真时不时就呼朋引伴的来玩。 拿起座机打给程氏的人事部就有人给安排妥当接送事宜的。 高睿和舒敏也开着那辆宾利出来了。 中途高睿还接到儿媳妇电话，“爸爸，你们有没有帮程程带迷你的商务车？” 他自己买了一只大哥大，也是国产的。支持国货嘛！ 有了钱才能继续去研发啊。 不过, 他打听了一下，手机的研发费用都好高啊！高到惊人的地步。 想自己搞电脑，怕是要多少亿、多少亿的投入。 不比买地皮便宜！ 怪不得第一支国产手机是有国营单位参与其中。 “哦，带着呢。知道那小子肯定喜欢。” 没带去部队，怕程程玩起来就不肯走了。但到温泉别墅是带了的。 舒敏坐在副驾驶位，“这两百来万的车坐着，确实和十几万的不同啊。都跟老爷子的车差不多了。” 不过，还是不如萧应那辆定制劳斯莱斯。 不知道儿媳妇刚买的商务车怎样，等开来了她上去兜一圈风。 嗯，两百来万的车直接就给他们了。可见澜澜跟他们是真不太在意钱的。 她现在有些后悔买回股份的事了。 她又没其它孩子，这么斤斤计较的做什么？ 高睿道：“嗯，今晚老爷子和吕阿姨也要过去送送澜澜。你一会儿到了去厨房看看石阿姨安排好没有。” “知道了。嗯，澜澜这书该去读，知识经济时代，读得书多并且学以致用，是真的可以换成钱的。这个时代需要的就是澜澜这样能搞大钱的人。她自己搞到了钱，也给国家挣了大量外汇、上交了大笔赋税。还解决了那么多个工作岗位，听说如今很多厂矿的经营都有困难了。八零年代乡镇企业异军突起，解决了很多工作岗位。但九零年代，我们面临的就业压力会更大。” 高睿开着车，用眼角余光看看舒敏，忽然有点刮目相看的感觉。 “可以啊，你这生意做得见识都长进了。” 舒敏其实不是真的笨，她就是不太爱用脑子。要不然高煜的智商肯定要被她连累。 在文工团也就是一些人事倾轧，但她是高干家庭的儿媳很大程度上把这些都避免了。 脑子这个东西，用进废退的嘛。 舒敏道：“成天听你、听澜澜说那些，也老是跟着看财经新闻，我多少也是会听懂一些的啊！” 高睿道：“说得也是。” 高睿手机忽然响了，舒敏直接帮她接起来。 “哦，三弟妹，你找我啊，什么事？” 高煜三婶叹口气道：“唉，高灵今天趁休班跑去妇产科想把之前安的环取了。毕竟今后都用不上了，想着就不用遭那茬罪。再也是之前那么多事情一起发生，她一时没想到这茬。去了才知道她的环不知道什么时候脱落了，而且也知道了自己流产过的事。这会儿闷坐在客厅里。” 之前流产的事，全家众口一词都没有对高灵说过。 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舒敏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也只能接受。她是成年人了，又经历过大事，慢慢能想通的。这样，回头你带着盼盼去了老三那里，干脆让高灵跟着她奶奶或者跟着我们过一段。不然她忙起来也是三餐不继的。澜澜马上要去漂亮国了，我和高睿国庆之前应该都是留在北京的。就算我们不在家，家里也有钟点工阿姨做饭。” 连自己再不能生都接受了，曾经怀过一个孩子又没了，应该也是可以接受的。 原来是环脱落自己不知道啊。就说她怎么牺牲那么大，避孕措施都不做。 三婶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舒敏心头想着还不是你把高灵惯得太厉害了。 不过嘴上还是安慰道：“否极泰来！最倒霉的事都经历过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三婶道：“希望如此！澜澜要去漂亮国了是吧，祝她一路平安。我们就不来送了。” “嗯，不用送。她二十来天就回来了。博士嘛，主要是做研究。她的研究课题是亚洲各国的经济模式，不用天天在漂亮国泡着。以后可能大多数时间就在亚洲几个主要经济体跑来跑去。” 舒敏挂断了电话，“高灿明年要结婚了，她的婚姻应该会挺顺遂的。” 高睿道：“高灵都是自找的。小顾人品、医术都挺不错，她之前非要作！她不作怎么会被间谍盯上、接近？现在就是后悔了，也回不了头了。” 但凡是个男人，那就忍受不了媳妇儿看不上自己，还生了外心。 两人半道就看到老爷子的车了，一路跟在后头。 等车停下，老爷子下车来左右看看，“这地方风光不错嘛。”地地道道的一派田园风光。 高睿也停下车走下去，“是肖晚那丫头开着车到处找了一阵才找到的。” 高战清道：“听说澜澜表姐还在欧洲度蜜月，这段日子都是肖晚京沪两头跑呢？” “是，她经常坐飞机往返两地。不过千惠应该也是这两天就要回国了。” 高战清停住脚步，“肖晚停薪留职快一年半了吧？” “是的。我看干得挺起劲的，应该不会想回去了。” 程澜这会儿也正迎出来，半道接到唐欣然的电话，“什么，你们报社分房子了？这么快就轮到你了？” “是啊，我这也参加工作六年了，一直都是骨干。主要我们报社人不像你们大学那么多啊。我国庆节进册，你有没有空来？” 八零年代中期的京大毕业生，到哪个岗位那必须都是骨干啊。 不过，别说程澜还没在京大轮到分房，就是高慧在中央财大也没轮上啊。 程澜道：“我现在说不好。如果没什么意外我一定到。” “好！” 舒敏道：“你那个报社工作的同学分房了？” 程澜点头，“是啊。《经济日报》还可以嘛，现在房价已经在涨了，还分房。估计小金库里有钱。爷爷、吕奶奶，里面请。奶奶领着悦悦和程程出去散步，应该马上就回来了。小周，带大家里头坐吧。” 小周指指门口的房子，“我们找他们聊天去。程老师，这地方很可以啊！” “是啊。” 舒敏道：“这海南试点搞得如火如荼的，北京的商业房地产也该启动了吧？怎么你们同学单位还在分房呢？” 她还惦记着在京郊买别墅呢。不过，首付还没攒够。 嗯，不是没攒够，是债都还没有还完。 但是，海南岛三套房能卖130万了，扣掉要付的尾款应该也能有100来万到手。 可海南的房子还在涨呢，个别好地段已经涨到4200——4500了。 她们买的就在这个价格区间。应该还要涨的，卖早了要吃亏。 她现在也不知道该盼着京郊的别墅早些开盘，还是晚些开盘了。 华国的期房，开盘就要给钱的。不像漂亮国，开盘先预订下来，修完了交房才给钱。 程澜道：“过度时期，两边都在进行吧。看海南涨成那样，北上广等地确实都蠢蠢欲动了。不过，除了即将成立的浦东新区，其他地方暂时还没有大动静。怕是要等到海南试点的结果出来才可能大肆上马项目。” 舒敏嘟囔，“有什么用，浦东的房子又没有涨。” 高睿说正因为浦东的都还没有涨，说明海南完全是靠了政策和炒作。 所以，该卖的时候必须当机立断。 高战清瞅瞅舒敏，就看他儿媳妇说起买房这个投入的劲头，也可以对炒房客窥斑见豹了。 舒敏察觉了他的眼神，“爸，我这算什么啊？我好歹还是买得起、供得起的。” 澜澜她们村里的人收入有限，竟然都有人敢借高利贷搞了三套首付供着呢。 不过这话说出来，儿媳妇脸上无光，她就不提了。 吕芳道：“这一次暴露出来这么多问题，肯定以后都会把漏洞堵上的。就譬如这个供房，第一套没供完，第二套、第三套又贷款首付，这个金融隐患就很大了。还有，月供的金额怎么也不能高于每个月的收入吧。确实摸着石头过河，试点一下才知道问题所在。” 高睿心道：原来不只是舒敏长进了。就连没参与炒房的吕阿姨金融知识都猛涨。 也是，高煊、高灵、高灿这三个参加工作的孙辈都参与了炒房嘛。 正常，自己老娘更是超然，连单位福利分房都没要。不也是挺关心海南的房地产发展么。 尤其是去过樱花国回来之后。 885 第 885 章 众人落座就有工作…… 众人落座就有工作人员上了果盘。 程澜道：“这都是附近果农送的。爷爷、吕奶奶, 你们尝尝吧。” 说是送的，但奶奶也经常把家里的东西拿出去送人。所以不算白拿的群众东西，顶多就是个礼尚往来。 外头响起程程的声音, “妈妈, 我们回来了。太爷来了么？我看到他的车车了。” 听到曾孙还没进门就开始关心自己，高战清舒心地笑了。这小子出门在外, 口齿又利索了。 他张开双臂等着程程扑过来。又是三个多星期不见了啊。 哪晓得程程进门看到高睿在, 眼睛一亮就拐弯冲了过去, “爷爷，我的小车车呢？” 他还不知道宾利车归爷爷开了，以为他还没到。 “在后备箱里。走，去叫个叔叔帮你拿出来，然后咱们就拆开。”高睿瞥一眼他老子，乐呵呵的牵着孙子往外走。 好在程程又扭头招呼道；“太爷, 我们去开小车车。我载你兜风！” 高战清站起来跟上, “那你妈妈回头要坐了, 你又赶太爷下车是不是？” 程程道：“这个车车大, 舒服。” 这就是他今天上午坐回来的感受。新车车内部空间很大, 座椅也大, 不管坐着还是躺着都十分的舒服。 高战清点头，这意思是说够三个人坐。不过他可不敢再坐曾孙开的车了。 这儿这么多女人, 一人唠叨他几句都够了。 请了人把大大的纸箱子搬出来, 高睿拿着剪刀帮程程拆封。 这地坝没有打水泥，是泥土的。不过也是平整过的，开玩具车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高睿拆开，就陪着孙儿试驾去了。 高战清道：“我怀疑这小子不到年龄就敢开真车，瞧那娴熟的劲儿。可不能让他上路啊！” 程澜‘嗯’了一声。 高战清道：“嗯, 你自己就是个不守规矩的。小小年纪开着拖拉机在公路上跑得飞快。” 程澜道：“开拖拉机又不要驾照。” 她说完挽上老爷子的胳膊道：“爷爷，你们那时候缴获了车子来开，我不信你们有驾照。” 她何止无照驾驶过拖拉机，林爷爷的车她都没到年龄就和林琅一起开过。 那年头，压根就没什么太严格的规范。军区长大的孩子，哪一个不是很早就摸车了啊？ 不过如今讲有法必依。等程程大了肯定更规范了，是得让他注意些。 第二天，程澜很早就起身，准备出发去机场和程杳汇合了。 今天8月29号，得过去了。飞过去一天，还得倒时差。 她没敢去看程程，怕吵醒他。昨晚倒是坐在床头看了很久。 悦悦也起得挺早的，等在餐厅。她道：“妈妈，我送你。” 程澜点头，母女俩一起吃了红烧牛肉面。 然后坐商务车去机场，回头司机会把悦悦带回来。 这辆车是特别加钱强化了一些性能的，坐着是真的舒服。 等上了飞机，程澜想到悦悦虽然不大高兴，临别还是紧紧拥抱了一下自己有些欣慰。 再想想还一无所知就被抛下的程程，又叹口气。 程杳看程澜唉声叹气的，“儿孙自有儿孙福！” “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等你以后有了孩子就知道了。林墨的恋爱报告交上去了？” “交了，把我爸的问题也大致交代清楚了。因为有一些，我也不知道嘛。目前还没得到批复，应该会调查一下吧。” 程杳顿了顿，“小姨，其实妈妈也不会一切都为了孩子吧。你看我那房子被我那个狗屁舅舅占着，我妈也没有多强硬。” 程澜道：“一开始确实不应该让他们搬进去。可问题是他们事先也没打招呼啊。你外婆让他们住进去的，那不过好久你妈才知道么。而且那个饭馆确实需要请人帮忙了。你外婆不能再那么受累。那请外人，如果是外地人也是要包吃住的。而且，你舅舅一家住在那里，你妈也就不用操心你外婆了。清官难断家务事！” 她顿了顿，“这件事的隐患就是你的房子被霸占。但有你于叔叔在、又有房产证，这种可能也就杜绝了。你舅舅、舅妈如今确实是在干活，不是吃闲饭。再加上你外婆在中间，你妈不好彻底撕破脸吧。不过也是给了他们最后期限，卖了海南的房就必须搬走。你舅舅如果为了占着你那套房，不舍得卖海南的房子那可就有意思了！” 程澜说到最后忍不住笑了起来，程杳也忍不住一阵好笑。 “他要是真干这种事，错过的还不只是卖海南的那套房。还要错过把卖得的钱用来在北京自己买房呢！” 程杳说着大声笑了起来，“那样我倒是不介意让他住着，反正他也就是节约了一点房租而已。我以后不在我妈跟前叨叨了。” 程澜道：“你表弟、表妹读书需要学区房吧。应该不会到最后都不买。” “反正那套房落在我名下，我不签字他休想过户。说实在的，我真没想到他脸皮那么厚。当年那样对我们母女，如今还敢打我房子的主意。” 程澜道：“农村很多家庭，都是把儿子惯得以为姐姐、妹妹都该为自己奉献，以为宇宙的中心就是他！就程郜那种个性，我那会儿才五六岁他都要抢我的零花钱，什么事干不出来啊？” 程家村真正没有重男轻女的，估计也就她爷爷而已。 重男轻女在村里反倒是主流思想。 当年真的全村都以为小叔是爷爷捡回来继承香火的。 那之后一些人才渐渐死了再给他说老伴的心思。 十里八乡也没人再惦记嫁过来住她们家的青砖大瓦房，给她生个更小的叔叔继承家业了。 后来小叔回归了林家，程卫东不是还理所当然的认为那青砖大瓦房和存折上的钱都归他继承么。 如果她肯忍气吞声，就连六叔公都会默认这个发展。 顶多在以后程卫东要‘卖’她的时候给出头。 程杳道：“怎么这样啊？” “几千年的老思想了，根深蒂固。就如今村里如果拆迁，也默认宅基地都是男丁的。” 程杳摆摆手，“算了，我不理会这些了。程郜住那里，我顶多一口气咽不下去。真正对我造成威胁的人，可不是他。” 苏珊要是多生几个孩子，对她的威胁才大。 到了漂亮国，程澜就在程杳那里倒时差，然后开始做她自己的事。 高煜接过她报平安的电话往里走，在宿舍楼梯口遇到吴参谋长盯着他的手看。 “看什么？” “今天没买点什么？我还正说我家牙膏快用完了，要是你又买了多的，我就省得买了。” 高煜没好气道：“说得出口！” 吴参谋长正色道：“还真有人去上头举报你给我们送礼呢。我都接到打来问我的电话了。” 高煜为什么买了那么多日用品，他都说了。 程澜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分成很多份一家送了一点。 这是说得清楚的。 她那样的亿万富豪，要送礼给爱人的下属收买人心，能送价值几块钱的牙膏、牙刷、卫生纸？ 而且他还说了，他们也没白拿，都是回赠了些菜啊、油啊之类的。 大家住一起，平时有哪家做了好吃的，也会互相送，或者凑到一起吃的。 高煜一脸的好笑，“还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 他媳妇儿当年被30克米饭坑了，倒饭这事儿的性质很严重。 所以一直怕人说她浪费。 现在又有人拿着这点事说事。是不是准备用这做引子，再穿凿附会出点什么来？ 这又不是拿了群众什么，还能上纲上线的。 吴参谋长道：“是啊，真要说你收买我们，还不如说你当年散了熊猫烟给我们抽。我对你呢，是有些不服，这我不讳言。但通过这种手段搞事的人，我是看不上的。领导上心头也有数，不过有人写了举报信总要例行问一下。” 高煜点点头，“有数。” 老吴没必要搞他。就算不服他，老吴也不是会背后搞这种小动作的主。 老王也不是。 两人正一边抽烟一边说着，王政委也过来了。 “不过估计也是找不到其他可以攻击你的地方了。所以连这种事都有人写举报信。没事，说清楚了就好！” 等程澜知道了这件事哭笑不得，“怎么还有这种人啊？不过这倒是给了我一个思路啊。如果我将来不想让你当兵了，打着你的旗号去给领导送礼就可以了。” 高煜道：“别开玩笑了。你想想，咱们还有什么能让人攻击的地方？这就是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可能只是一个引子。” 程澜想了想，“我没给过各家嫂子什么好处啊。哦，对了，告诉梁嫂子那会儿不能再炒股了，还帮你们把股票都卖了算不算？这应该扯不到收买人或者行贿上头去哦。” 告诉梁嫂子那会儿不能再炒股了，就是她的一个专业判断。 帮忙把全旅要买股票的人的股票都卖掉，这就更是顺带的事。是高煜让她帮忙的。 高煜道：“这都没事，能说清楚。” 程澜有些无语的道：“我觉得我们已经够谨言慎行了啊。” “是这世上得红眼病的人太多了。” 高煜想到这里，挂了电话回办公室主动给领导拨了过去。 他是去小卖部打给程澜，然后程澜回过来的。 至于给领导打，那就直接在办公室打好了。 “这个啊，还真有举报信说到股票的事。不过，如果是你媳妇儿知道什么内幕，让所有人跟着她买赚钱。这勉强能扯上点关系，但判断股市要到顶了，让不要买。还经手帮忙把你们当初强制摊派的股票卖掉这不算的。再说了，她让不要买之后不还大涨了一次么。” 高煜一听就知道领导已经例行公事查过股市的事了。不然怎么可能知道他媳妇儿让不要进之后还大涨过一天？ 他还是听程澜巴心巴肝的心疼过5月24号大涨错过了，少赚了几千万。不然他都不知道的。 不过股市的涨跌确实怪吓人的，难怪也成了行贿、受贿的怀疑方向。 这应该不是针对他的，社会上估计有人有内幕拿来当人情送给一些特殊岗位上的人。 高煜挂断电话，把这事告诉了吴参谋长和王政委，“以后让你们媳妇儿别问我媳妇儿关于投资的事。尤其炒房、炒股这些。我又让举报了。这人民军队里也有小人哪！” 王政委道：“人民军队也不可能雪雪白，也有败类。这还幸亏咱们买了福利房，都没钱再去海南炒房了啊。不然，这事儿都能被扣到你两口子身上。” 886 第 886 章 高煜给高战清打了…… 高煜给高战清打了个电话说这个事, “还真是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高战清道：“澜澜平时我看是很注意的，你爸给军中提供电脑也很注意。这些都没什么问题，我倒是庆幸高灵的事解决得及时。” 如果不是他们及时去查方敬轩, 国安那边的老战友给透了消息。 万一高灵真的被利用给间谍牵线搭桥了, 那高家人在军中的前程才是真的要受影响。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是玩笑话。 高战清把这件事在高家三房人中间都传达了一下。 在京的高灿、高灵，高睿、舒敏都赶紧点头。 “一辈子都要谨言慎行, 不要授人以柄。不说像金日磾那样规行矩步, 但千万要小心谨慎。” 然后他又给高濬和高璿也打电话说了这事。 高煜这俩叔叔道：“上头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事, 肯定有人想把他拉下马的。嗯，我们都会注意。” 程澜在课业之余，和赵柯聊到这件事。 赵柯道：“老连长那个家世，肯定有人说小话的。这还是他自身过硬，所以人家才想在你身上找点漏洞。” 程澜呼出一口气，“我其实为人是有些粗疏的, 所以我不但没有从军, 也没有从政。当老师相对这二者单纯些。说来还多亏那年被人坑了一把啊。” 那之后她就谨慎多了。 不过, 在让程家村的人买房上头还是立场不够坚定。 让萧应一通劝就动摇了, 自己给自己揽了个事儿。 以后她再做这样的投资, 别人跟着她投是一回事。她不会再主动说什么了。 程澜换了个话题, “我听说内地的治安又有些乱了。83年到87年严打一共枪毙了172万犯罪分子，这都震慑不住啊？” 她那里倒是没什么问题。 进口回去的货是走空运。如今就是些车匪、路霸, 还没人敢劫机。 至于收菜, 有自家安保公司的人押车。 那些人也都是欺软怕硬的。 而且，他们抢菜干嘛？菜卖得贵是因为空运到了漂亮国。 她每个门店的营收都是当天存进附近银行。金额大的，请了押钞车上门来取。 捋了一下，没什么隐患。 赵柯道：“依法治国势在必行啊！至于你说的收枪，我觉得很可能实行。这漂亮国持枪是合法的, 时不时就发生枪击案。” 曾清柔和赵柯一道来的。其实她之前也回国了一趟。她的是探亲签，最多停留半年。 也是到了日子就要回去在出入境办公室刷一下存在感。 看程澜他们说完正事了，曾清柔说出自己的担忧，“我哥都三十出头了，我爸妈可着急抱孙子了。” 程澜道：“怕是一般的人，不好入他的眼了。那冲他钱来的，他更是看不上。” 老曾年入几百万，那眼光估计不是一般的高。可能也是不着急结婚。 萧清远四十岁结婚，还有人说是少了一个黄金单身汉呢。 三十出头算什么啊？就是多了一双父母催婚而已。 曾清柔道：“那总得有地儿去认识不一般的女的啊。” 程澜想了想，“你哥好像也准备去考港中文的MBA了。没准在那里能遇到自己的正缘。” 她说完笑了起来，“说起来你哥人还怪好的呢。不管是叶蔓蔓还是王千惠结婚，他都去送嫁。” 曾清柔道：“叶蔓蔓，我们是一起穿开裆裤玩到大的。那一片也就他俩最出息，守望互助是正常的。至于王千惠，他八成就是看上人家老公是港中文大学MBA的老师了。而且大家也确实是熟人。” 一辆车驶了进来，程杳拿着最新款的手机下车后边走边说。 听她讲的是中文，很有些气恼的样子，这三人都看了过去。 等程杳挂了电话，程澜问道：“怎么了？” “国庆节我那商场不是要开张了么。现在还有这个部门、那个部门的上门来找茬，说不符合规范，让整改。” 程澜道：“你不是被邀请回老家投资的么，还有这种事来找你？” 这是助力家乡发展的财神爷，不得被供着？ 程杳道：“小姨，你没遇到过这种事。这种肯定是哪座庙上的香不够，或者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她小姨这方面的烦恼，都因为高家的关系规避了。 但她这里怕是难免。 这会儿是晚上将近八点了，国内早上将近八点。 程杳想了想，给继父打了个电话。 于援朝正打算出门上门呢，听了她说的便道：“嗯，我托人问问。” “好的，谢谢叔叔。回头等政府单位上班了，我也打去问问招商办的领导。” 她当时是被招商办的人请回天津发展的。 之前也诸事顺遂，现在出问题了。 该不会是招商办跟她关系不错的那个领导在权力倾轧中被靠边站了吧。 程澜道：“林墨的恋爱报告批复没有？” 程杳点头，“批复了，虽然时间拖得比较长。但没什么异样，也没人去做他的思想工作。” 现在还是讲恋爱自由的，她这个种情况比较复杂。但确实没有正式触犯到明文规定的条文。 她爸的个人档案上是很清白的。 对林墨会有些影响，但不至于让他当不了空军。 不过他确实从第一线的飞行员下来了，目前在当教官训练新人。 “那你和他说说呢。不行回头我给吕奶奶打个电话。” 这些人情世故的事，直接找吕奶奶还快点。 老爷子不管事儿的。跟他说，他回头也是让吕奶奶去找人。 有高灵的事欠的人情，吕奶奶会巴不得赶紧还上这个人情的。 不过可能动用不到她老人家。 程杳想了下，“嗯。” 主要现在还有半个月就国庆了，搞得她不能正常开业的话，她要赔很多违约金。 而且，在商场，商誉很重要的。 有这么一次，她以后还怎么在这行混？商家还敢信她，签合同入驻？ 赵柯和曾清柔便起身告辞了，他们是晚上驱车来看程澜的。 赵柯是在巡视各地武馆的后续有生力量，晚上会入住安保公司的分公司。 因为他们孩子和保姆还在分公司待着，程澜也就没有多留。 程杳也笑着挥手，“赵叔叔，曾阿姨，怠慢了啊！” “没事、没事，忙你的！” 晚一些，程杳这里得到具体消息，确实是人事倾轧导致的。 她恼道：“干啥啥不行，内耗第一名！” 这是看她那么大的投入，笃定她不会跑了、不投资了吧。 就不怕她把原本打算追加投在天津的钱，换了地方？ 程澜道：“人家做事你肯定是找不到不合规定的地方的。而且挑出来的毛病也真的是有不足的。那么一栋大楼，消防可是重中之重。该整改就整改吧！那最后就算真发生了你改去别处投资了，说来就是做事的方式方法问题不够圆滑，另外就是你不好伺候。这种老油条甩锅的办法多得是。不过他可能也没想到你能搬动这么多人去施压。” “真是不想和那些老油条打交道。” 程澜道：“要不要提前回去？” “不用，显得我掌控力很差似的。而且，航线已经买好了，换来换去的也麻烦。之前几天也未必有航线了。对了，小姨，你最近关注卢布了么？” 苏珊那里也已经是公司副总裁，她可不能输了场子。 程澜摇头道：“没有，到多少了？” “200:1。” 程澜前几个月看的时候，还是160:1呢。 这是又贬值了25%了。果然在一百五六那里挺了一阵还是没刹得住车。 毛熊国人民70年积攒起来的财富啊，就这么被漂亮国用金融手段收割了。 毛熊国跌倒，漂亮国吃饱！ 这么比较起来，我们人民币贬值那几十个点，真的只是正常的市场波动了。 而且因为之前金融不开放，汇率本来就偏低。 这也算是在回归正常化。 程澜如今也只能这么想了。这又不是她一己之力能改变的。 程杳道：“这两年好多事啊！樱花国股市、楼市双杀。股市也就腰斩，楼市真的哗啦啦好似大厦倾。毛熊国解体，货币贬值无底线。国有资产被漂亮国金融资本家和本国蛀虫无情掠夺。华国的股市上半年暴涨，下半年暴跌。海南楼市至今还在开足马力往前冲。全年资金投入有人统计了一下，都几千亿了！” 华国股市这一波从300多点暴涨到1429点，现在又跌得快要就剩个尾数了。 一涨涨了三四倍，一跌也跌成了最高点的三分之一、四分之一！ 有人一夜暴富，也有人倾家荡产。 至于海南的楼市，目前还在暴涨阶段。而且感觉后劲还挺足的样子。 程澜道：“A股应该是自身不成熟导致的大幅波动吧。如果有漂亮国的金融资本家参与，就不会只有这点体量了。他们现在可能还看不上A股。” 经过了海南楼市自家人炒作得热火朝天的架势，程澜觉得A股的锅应该也是自己人的。 海南岛那边还在涨，之前是好地段的房子4200——4500了。 现在均价都破了4200了。最好的地段有地方破5000了。 大伯给程澜打电话都说，生怕登高跌重。 但涨成这样又不敢贸然卖。 回头赚得少了，肯定有人戳他脊梁骨，认为他导致了部队的损失！ 说等她们回去之后，大家聚在一起商量下对策。 地皮单价也是她们三月拍下价格将近两倍了。是萧应拿地时的四倍了。 这样的情况，程澜之前劝萧应、劝村民，就算他们有所动摇，现在都又坚定持房、持地了。 她不劝了，她也不知道最后到底会怎样。 如果有人几个月前卖了，这会儿估计会怪死她。 幸好听说人人都在等着她卖了之后再说跟着卖的事呢。 一个个借高利贷都要撑着，也是因为涨幅太大了。 这不，又要到国庆了。一个个都在问七伯今年的分红提不提前发呢。 又打听能分多少。 七伯气了个够呛，干活的时候全都盯着海南的房子涨了多少，让村里乡镇超市的优势几乎全被隔壁县抢去了。 这会儿听说今年一个人能分一千，在那里嫌少。 还质疑是不是他的管理出问题了。 七伯自然不惯着，你行你来！ 他这个支书也不是非得管这摊子事的。10%的分红他不要了。 结果他要把乡镇超市的公章交出来又没人接。 七伯如今是直接不提前发，到了元旦后再说。 程澜听七伯抱怨，笑着调侃到修炼还不到家！ 887 第 887 章 “一群吃啥啥不够…… “一群吃啥啥不够, 干啥啥不行的玩意儿。我干满十年就能拿退休工资了。到期我也不干了，到时我来给你打工！” “好，没问题的。” 看七伯管理乡镇超市, 确实管理能力还可以的。 岩姐应该就是继承了七伯这方面的能力吧。 村里的事程澜不管了。反正她说到做到, 专心逃顶。别人卖不卖，她真管不着。 程杳呼出一口气, “玩金融真的需要心脏很强大才行。” 程澜道：“那可不, 5月24号A股历史性暴涨的时候, 我股票都卖掉七八成了。那一天感觉也是损失惨重，后来好久我才缓过来。” 甚至不是时间治愈了她，是因为股价跌太快了。 所以，她也别说别人贪心了。她逃顶逃快了一步，赚得少了，都耿耿于怀好久。 程杳说得没错, 1992年的金融事件特别多。 尤其是在这九月, 更发生了一件让人惊掉下巴的事。 如果说大毛国的卢布汇率完全失守, 还能让人稍微接受一点。 这个月发生的另一件事, 就真的让程澜和程杳体会一把什么叫做富可敌国。 9月16号, 国际金融大鳄索罗斯做空英镑。 一天之内逼得英国财政部宣布退出欧洲货币单位的协议, 赚取了十亿刀之后全身而退。 说是一天打败英国央行，但索罗斯当然是布局几个月了。 今年的前几个月, 英国国内经济很差。 但德国经济在吃了两德统一的红利后, 经济发展直接起飞。 过热的经济带来了通货膨胀。于是德国央行决定：提高利率、回笼社会资金，让德国马克升值。 德国经济好，其实原本不与英国相关。 但是1979年，欧共体内部签署了一份创建欧洲货币单位的协议。这个协议核心就一条：强制要求欧共体各国之间的货币汇率只能在上下2.25%的区间内波动。 这相当于锁死了各国货币间的汇率，把浮动汇率变成了变相固定汇率。 因为这个汇率的存在, 英镑必须紧跟着德国马克升值。但是英国国内经济差成那个鬼样子，加息就是火上浇油。 于是英国央行就没有紧跟着加息。 英镑对德国马克的汇率就从1992年1月的1:2.95跌到了8月初的1.2.85。 这么一点波动和今年人民币主动贬值的大幅波动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跟卢布的无底线贬值比更算不了什么。 但人民币的金融管制还在，不能自由兑换。 至于卢布那是已经毫无办法，只能破罐子破摔。七十年的积累相当于敞开给强盗搬了。 而英镑对德国马克的汇率按协议不得低于1:2.778。 这意味着英国央行必须出手救市。 而一旦出手，英镑汇率百分百会被高估。 现实利率和官方利率就会出现不符。其差价就成了金融大鳄攫取利益的空间。 前几个由于国内经济不景气，英镑贬值压力巨大。所以英国央行欢迎一切买入英镑拉高汇率的行为。 程澜和程杳几个月前发现索罗斯买入英镑的这个动作后，两人凑了凑钱。 之前做空樱花国程杳没参与，她那会儿还嫩。 后来听说程澜在小鬼子那里大赚特赚，她就十分眼馋。一直盯着漂亮国那帮金融大鳄呢。 萧清远给了她消息，她就跑来告诉了程澜。 程澜的消息要滞后一些，但她晚一步也知道了。虽然做得隐秘，但毕竟是几个月都在干这种事啊。 哪经得住有心人故意盯着？ 两人一合计，干了！ 不管索罗斯要做什么，既然是针对英国的，那就再跟着发一笔顺风财！ 程澜不是五月前从股市套现了一亿人民币么。加上之前跟着做空樱花国股市又套现了2000万刀。 她之前也不敢在海南多买地皮。 而且做为压箱底存在的钱，她也没有大喇喇的就放在华国的银行。 思忖再三就放在香港的银行买短期理财。 香港的银行进出方便，程澜又有私人账户，就把2000万刀都放这里了。 省得万一漂亮国和华国关系不好，把钱给她搞没了。 ‘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这话听听就行了，不能当真。漂亮国的银行是可以直接破产的。 放在香港的银行，也就比放在瑞士银行的保险功能少一点。 但放在香港银行有利息赚。放在瑞士银行不但没利息，每年还得交1%的保管费。 2000万刀，1%的保管费一年得20万刀。 放着做短期理财她还能赚100多万刀。 别人担心回归前夕的香港金融，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至于那一亿人民币她肯定是留着以备不时之需。生意做大了，真的不敢轻易像萧应那样□□。 而且，萧应不但□□，他还倒欠了二十多亿了。 美元对英镑目前是1:0.57的汇率。程澜兑换到了1140万英镑。 程杳也拿了同样多的数目出来进行操作。 两个人这几个月就跟着索罗斯陆续买入英镑。准备等着他行动的时候响应。 只要索罗斯一动，像她们这样跟着干的人那就会排山倒海而来。 真正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其势之大，英国央行一时想必是难以抵挡的。 别说，参与资本对战外国央行，还是有些刺激的。 这几个月索罗斯这个大鳄陆续买入了40亿英镑！ 她们姨甥俩把能拿出来凑的都拿出来了，到了不过一人1140万英镑。 9月16号凌晨，程澜睡得正好。她雇佣的操盘手杰瑞给她打电话，“程小姐，现在是英国时间早上八点十五。八点一开市，大额卖出英镑的订单就如潮水般涌入了英国央行。” 程澜坐起来，打开笔记本电脑看了一下英国的汇市，立即用英文道：“子弹别一下子打完了，先跟抛5%。” 漂亮国肯定是早已经接入互联网了，比较的方便。 “好的。” 程澜挂断电话，赶紧去洗了一把冷水脸，又把头发扎了起来。 这会儿才是漂亮国的凌晨三点，正是最好睡的时候。 等她穿着睡衣从盥洗室出来，程杳也抱着她的笔记本电脑、穿着睡衣过来了。 “小姨，开战了啊！” 程澜点头，“看英国央行怎么应对吧。” 盯了一会儿电脑，她感觉有些饿，于是拿起话筒打了厨房的电话让做两人份的宵夜送来。 程澜在程杳这里，完全没有寄人篱下之感。工作人员也丝毫不敢怠慢她。 丰盛的宵夜很快送来。 两人就坐在长毛地毯上，面前的小茶几摆着笔记本电脑。 然后再一张小桌几摆着宵夜边吃边看。 程杳道：“跌破2.8了！看样子跟进的人越来越多。” 两人各自打电话给自己的操盘手，交代继续跟进更多。 这会儿英国央行显然已经发现不对了。但奇怪的是他们好像没有拿出太多的子弹来。 程杳道：“还从来没有一国央行这么被人攻击的先例。估计他们的财政部低估了对手。” 事后才知道英国财政部只调拨了十亿英镑应对危机。 英国时间十一点，程澜这边早上六点，英国央行宣布存款利率上升两个百分点。 这是希望通过回购社会资金来强拉一波英镑汇率。 程澜和程杳对视一眼，两人高兴得对击了一下双掌。 这代表，英国央行快没弹药了。 程杳咧嘴直乐，“不是吧，这就没弹药了？小姨，咱们这也算收点鸦片战争的利息了。” 程澜道：“空头储备亿达百亿英镑。场上主要玩家已经早就不只索罗斯和英国央行。” 稍后，她们坐在阳台上吃早饭，笔记本电脑都有些发烫了。 到了这边的九点十五分，英国央行再次宣布利率上调三个百分点。他们的存款利率已高达15%。 程杳道：“英国经济输了！就算真的保住了汇率，这么高的利息大量企业也会因资金链断裂而倒闭。” 华国情况不同，华国大量公有制企业。贷款就是国家左手倒右手。 危机下的英国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更改汇率制度！ 这边时间的下午两点，英国财政部正式宣布退出欧共体的汇率协议。市场上的英镑应声倒下，英镑兑德国马克汇率直接跌到1:2.6。 到摘果子的时候了。程澜和程杳跟着索罗斯开始把抛出去的英镑又买回来。 这回买到的就比之前多了四分之一。扣除操盘手的手续费，这一天赚取了500万刀！ 程澜即将去上海浦东购买地皮，子弹直接多了3000多万人民币！ 而索罗斯直接赚了十亿英镑，一战成名！ 程澜动动已经有些僵硬的脖子，“以前真不敢想做空主权货币的事。索罗斯是个枭雄！” 程杳道：“是啊，英国的经济这下可是雪上加霜了。今天绝对是日不落帝国的耻辱日！他们央行今天怕是有二三十亿英镑的损失。” 程澜站起来活动已经有些僵硬的身体，“我要是索罗斯，在这条道上尝到甜头后，一定会一路狂奔的。也不知道咱们的外汇储备到多少了？” 这种时候真的是投机客蜂拥而来，拼的就是国库里的钱了。 程杳道：“咱们大陆应该还好。金融管制完全没放开的，至今还不能自由兑换外汇。” 两个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香港！” 香港作为自由港、亚洲金融中心，金融自由！ 连英国今天都被索罗斯为首的投资客血洗，（嗯，她们俩也有份参与），香港更是不可能被放过。 而且，英国央行都没打过索罗斯，直接放弃了汇率协议。 香港打得过么？ 程澜呼出一口气，“好在这种事必须要有一个诱因。这一次也是因为欧共体内部那个汇率协议的存在。而且，之前是从来没有主权货币被金融巨鳄挟百亿英镑的投资客洪流浩浩荡荡攻击，英国一开始也是轻敌了。香港搞金融发家的，肯定有自己的高人。还有，除了香港，整个东南亚为了发展经济，吸引外资。金融门槛都有些低。这会儿才察觉出1979年咱们定下的金融门槛的预见性。基辛格说‘华国一直被它最勇敢的人保护得很好。此言诚不欺我！哎，我得去睡一会儿了。” 程杳道：“先吃午饭吧。吃饱一点，省得中途被饿醒。” 程澜点头。然后她直接干掉了两块牛排并一些配菜、甜点！ 这还是为了不要吃撑了导致不好入睡。不然她还可以再加一点。 888 第 888 章 程杳也在分切着牛…… 程杳也在分切着牛排, “小姨，索罗斯应该就是华尔街、M联储摆在台面上的一个打手吧。他是赚了，但背后应该还有其他力量。” 程澜道：“应该是这样！索罗斯是犹太人。在全世界最有钱的企业家中, 犹太人占一半, 在美国百万富翁中，犹太人则三居其一, 福布斯美国富豪榜前40名有18名是犹太人。犹太人占据全球财富的80%这句话, 没准是真的！” 程澜坐了一会儿, 起身回到自己房间，直接睡了个浑天黑地。 9月16号，基本就睡过去了。17号两人也休养生息，16号太刺激，有些用脑过度了。 17号晚间两人坐车前往纽约。 9月18号，程杳和程澜从纽约飞北京。 高睿和舒敏开着程澜定制的奔驰商务车来接机。 舒敏想坐程澜这辆车兜风嘛, 也不好平白无故就开出去。毕竟那么贵的宾利都给他们开了。 就干脆今天开着来接她们。 另外还有司机开着另一辆更大的商务车来接机组人员。 四合院那边已经把他们常住的院落腾出来了, 专门给他们倒时差用。 在京停留期间, 吃住全包。 他们也很喜欢住程澜的四合院。和院子的专属服务员沟通无障碍, 而且有卖家乡产品的小超市。 程澜和程杳已经飞惯这样的长途了, 依然是熬着没在飞机上睡。 只有她们两个人就没看电视了。 两人把这次索罗斯对战英国央行的金融战复了一下盘, 又把收集到的历次商战的资料拿出来捋了捋。 看了前南斯拉夫铁托时代曾经能超然立于两大阵营之外的经济改革。 人家那时候混得比华国可好多了。 我们被两个超级大国封锁禁运，苦哈哈。人家是那两个超级大国都不敢招惹。 还有前毛熊国安德X波夫时代回光返照般的改革。 程澜至今仍然觉得这人多活十年, 是能给毛熊国续命的。 或者早上台五年也能挽狂澜于既倒。 然后就是亚洲各国的房地产改革, 包括海南如今的各种数据。 一人抱着一个笔记本电脑，然后对面再一个投影的大屏幕。 也不是完全没睡，上飞机还是睡了几个小时。但后面差不多都在这样的讨论中度过。 中途起来活动、活动，吃了三顿饭。 这样回头到家后倒头大睡一觉，对她们来说就基本恢复了。 不过程澜还惦记着见儿女, 没程杳那么心无旁骛的犯困。 程杳差不多是上车打了个招呼，等地方到了就‘飘’到西厢房她的房间洗洗睡了。 如今悦悦都默认这儿就是杳杳姐的房间了。 房间里的床单、被套等，肖晚也是安排换了干净的。 程澜泡了个澡，换了能当睡衣的家居服。外头罩了一件长到脚踝的毛衣出来，坐在屋檐下的躺椅上休息脑子。 过了半个小时，放学了的悦悦牵着弟弟走到正房来。 她问送了一碗银耳羹过来正往外走的肖晚，“晚姨，我妈妈是不是睡着了？” “没有，正等着你们呢。快进去吧——” 悦悦便往里走。结果程程闹幺蛾子，他不进去了！ 如果妈妈睡着了，姐姐带他进去看看他倒是愿意。 但既然醒着，哼，他还没有原谅妈妈呢！ 悦悦便松开他的手，“兰草姐，你带他出去玩吧。我一个人进去让妈妈抱了！” 她说完就加快脚步往里走。 是真的想妈妈了！ 而且，之前妈妈带着弟弟到处跑，她被留下来读幼儿园。 也是经历过这么长时间的分别的。 不像弟弟是第一次被留下，那么难以接受。而且，爸妈不是都做饭犒劳自己了么。 程程看姐姐不跟自己一条心，蹬蹬蹬的就跑进去了很有些呕。 他原地站了会儿，只好跟着进去了。 程澜听到他们回来的动静，已经走出来了。 悦悦扑过来，“妈妈——” 程澜蹲下抱住她，然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指西厢西屋道：“杳杳姐已经睡了。” 悦悦‘哦’一声，扑在妈妈怀里，抬手抱着她的脖子亲昵。 “妈妈，我想你了！” “妈妈也好想你啊。” 悦悦摸摸程澜的脸，“弟弟在外头。” 程澜听到了。 程程走进来，一脸傲娇的看着程澜。 程澜腾出一只手朝他张开，他把头扭到一边不搭理。 程澜伸了一会儿，只好收回来继续抱着悦悦。 程程‘哼’了一声，这才走过来。一副‘小爷赏脸让你抱抱’的姿态。 程澜又跟悦悦蹭了蹭脸，然后一把抱起程程往里走。 “悦悦，妈妈要准备睡觉了。你们要不要哄妈妈睡觉？” 悦悦忍笑道：“好啊。” 程澜真撑不住了，她眼皮都要打架了。 于是把程程抱到床上，自己脱了毛衣就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悦悦给弟弟脱了鞋子，然后自己也爬上去坐在妈妈旁边。 程澜闭上眼睛，感觉到悦悦在拍自己的胳膊，然后另一只手也加入进来。 程程瘪瘪嘴，这就睡了？也没说多抱抱他。 他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把程澜的手放到自己身上。 悦悦便连他一起拍哄，“你乖乖哦。妈妈坐了长途飞机，累累！” 等吃了晚饭散步回来，程程让兰草给他洗了脸和脚，换上睡袋就又爬到妈妈怀里睡觉觉了。睡不着也要一起睡。 悦悦索性也爬了上去，贴在妈妈背后。 程澜差不多十二点醒的。 她饿了！下午四点半吃的下午茶。 睁开眼发现儿女都在自己床上，便轻手轻脚的起来朝客厅走。 程杳正坐在这儿大快朵颐呢。 看到她指指旁边，“砂锅粥，还有几笼中式点心。听说是肖晚让人做好保着温的。我十分钟前睡醒，去大厨房找到就都用食屉提回来了。” 下晚班的人也差不多是这会儿下班。 肖晚看完今天上海、北京两个店的销售报表，起身到厨房本来准备把吃的拎过来，发现不见了便直接过来。 一看，这两人果然已经吃上了。 上海的报表是通过传真机传真过来的。 如今电脑里有便捷的软件可以登记今天的销售情况、库存等。有问题会标红。 直接可以从系统里导出销售报表传真。 她坐下问程澜，“程澜姐，听说国外可以直接用网络连接传递，就不用这么纸质化办公了？” “是的，国外早就联网了。华国的话，且等等吧。互联网这块还是一片荒漠呢。怎么你亲自盯着啊？” 收档这种事，当值的店长、副店长就可以了。 肖晚道：“我晚上看一看报表心头比较有数，明天上中班。而且，我也想等等看你会不会睡醒起来。” 王千惠是已经回来了，但她在忙活浦东区地产的事务。 这才是如今的重中之重。 而且她是统管北京、上海两地所有的生意。除了会所，要忙的事还多。 所以两地的会所如今都是肖晚在管。 程澜道：“要不要加点餐？” 肖晚确实有点饿意，便自己动手盛了一碗砂锅粥来吃。 她看看程杳，这丫头以前喊她肖晚阿姨。这以后肯定也要改口了。 不过，她和小墨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肖晚继续和程澜道：“我们现在引进的这套系统其实就是简单的商超系统，严老师帮忙做的。他说还可以改进，但他没什么时间。如今暂时也还够用。” “嗯，他确实是大忙人。” 程澜知道这套系统，是小严抽空帮忙弄的，说是小试牛刀。 她还建议他要不然完善以后弄去卖？他说真的没时间，国防大学如今简直把他当牲口用。 这钱留给别人挣吧！ 他那二十多万当初就拜托程澜帮他投资了，程澜给他在海南首付买了五套房。 留下的钱勉强供到现在。 告诉了他，他就又打了五万过来，说是做了什么项目的奖金。 这套商超系统就是为了感激程澜帮他炒房赚钱的回报。 确实挺方便的，各个门店都能用上。 如果能够联网就更好了，直接从网络读取数据。 小严说如果要搞个内网也不是搞不出来，但有些不划算。 但给她留了联网的功能，以后接入互联网还可以继续用。 并且可以进行升级。 程澜就放弃了搞内网的打算，互联网应该很快就能让华国接入了吧。 反正以前比这个还不方便不是也过来了。 程澜预备明天看看，如果合适干脆拿到漂亮国用。 她漂亮国的库房、生鲜店用的是买的现成的商超系统。 怕人给她留了后手，对她的数据了如指掌。反正关键就是点数，那还不如用自己人做的。 肖晚吃了一小碗砂锅粥和一个点心。 程杳和程澜那都是呼啦啦的就吃了两碗、三个点心。 一盘干炒牛河也被她们两姨甥分着吃完了。 肖晚把碗筷收拾到食屉里。这个点了，明天再洗好了。 “你们吃了那么多，晚点睡吧。我先回去睡了。” 程澜和程杳确实吃饱了，吃饱了在大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就犯困。 程杳有些挣扎地道：“吃饱了就睡，要囤肉的。” “囤了再减。”程澜打着哈欠道。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好，去睡了。” 程澜回头瞪杳杳一眼，“我只比你大六岁，也没差多少。” 两人互道晚安，回去继续睡。 穿着同款分体式睡袋的儿女已经睡拢了，程澜漱了个口挨着程程在外侧躺下，拉被子盖上。 嗯，这一大一小都是她的宝贝。 等早上七点左右，程程先醒了。 他打着哈欠揉揉眼眶，然后盯着程澜看。 “妈妈——”程程呢喃着，又把头埋进程澜怀里。 过了一会儿又抬手摸她的脸。 但是等程澜被摸醒了，他又闭上眼装睡。 程澜昨天睡了七个多小时，今天又睡了五个多小时。 也差不多够了。 “高程小朋友，你有没有尿床？” 程程闭着眼睛道：“没有。” 直接暴露自己是在装睡的事实。 程澜笑出声来，把他抱起来，“那我们去放水了。悦悦，差不多该起了。” 悦悦含糊应了一声，程澜抱着程程去洗手间。 让他坐在盥洗台上，给他解开睡袋下面的扣子。 然后扶着妈妈的肩膀站好，先把纸尿裤取下来扔掉。 “来，我们的手手捞着一点裤子。” 等弄好了，她再把程程抱出去。 悦悦已经到屏风后面换衣服了，她就直接在外面给程程套上。 程澜没有平时精神，但也还行。不忙碌的话，也可以正常作息了。 悦悦从屏风后钻出来道：“妈妈，你就倒好时差了么？” “白天再调整一下，午后睡一觉，应该就没问题了。我等下送你们到小院门口，你领着弟弟去上幼儿园。等你们放学回来，咱们再好好说话。” 889 第 889 章 明天就是9月22…… 明天就是9月22号了, 程程两周岁的生日。程澜明天就能精神起来。 两姐弟一个读托儿所，一个读大班。目前还在一个地方。 程澜目送两姐弟上了车，司机还检查过程程的安全带有没有系好。 悦悦在车窗挥手做了个拜拜, 程程便也跟着。 姐姐一直跟他说妈妈很累嘛。 昨天又一起睡了, 今早她还给他把尿来着。他也就不好发脾气了。 下午回来再说。 程澜也笑着和他们拜拜。 等车开出去了，这才往回走。继续坐在屋檐下的躺椅上养神。 程杳八点多自然醒的, 吃了早饭也是过来抬了把躺椅并排着养神。 她的安排是明天晚上吃了程程的生日蛋糕, 然后后天去天津。 商场国庆就要开张了嘛, 她得去看看。确保开张不会有问题。 程澜这几天就在家陪陪孩子，国庆当天去天津看程杳的商场和自家的进口货超市剪彩。 将会所的迷你超市排除在外的话，这是继北上广深蓉之后的第六家。 成都那家也是开在人民南路领事馆附近，生意还可以。 她主要就做的喜欢买进口货的有钱人和旅居华国的外国人的生意。 如今能上程氏超市逛也是挺时髦的一件事，还有年轻人在里头约会的。 在人民币贬值后，程澜调整了一次价格。进口货的价格上调了30%左右。 不然她就真的是为人民服务了。 不过这也不可避免的造成了她的走量下降。 生鲜类的会有一个临期优惠, 回到原来的价格。这个时候来买的人不少。 其他干货卖得慢点就慢点。 这不是又要增加一个超市了么, 进口货不打算增加进货量了。 她还在搭上一些国货卖。目前国货比例已经在35%左右。 另外, 进口货里漂亮国的货已经只占15%左右。 等元旦, 之前的合同到期, 程澜会减少进口货的进货量到之前的八成左右。 如今已经到了即将续合同的前期, 她已经让艾米丽知会各国合作伙伴。 减少得多了，对方恐怕难以接受。 但因为汇率的变化减少两成, 她也是没办法。不然你们就降一点价吧！ 这样的话, 进货量减少两成，门店多开一家，那进口货就不会滞销了。 临期价应该也就不会再出现。 上次程澜在漂亮国招了个华盛顿大学的销售总监朱迪，艾米丽的态度就又端正了许多。 等天津的超市开业之后，程澜就会带儿女飞去上海。 高煜说尽量争取国庆休几天探亲假, 没落实之前还是不能当真。 等假期结束把俩孩子送回来继续读书，她得参加即将成立的浦东新区的地皮拍卖了。 新区成立的时间已经定了：1993年1月1日。 一元复始的好日子！ 第一批地皮拍卖就在今年十月上旬，要拍卖的十几块地皮正是在陆家嘴。 中午的时候，林琅趁午休跑来了一趟。 她笑着冲程杳点点头。如今关系确立了，这可就是她的准弟媳了。 她笑着打趣道：“杳杳，以前周末上林家玩，有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啊？” 程杳摇头，肯定没想过啊。 那会儿她因为不懂小姨的难处，爱往林家跑还被妈妈教训过呢。 程澜忽然笑了起来，林琅推她一把，“你笑什么啊？” “没，没什么。” 程澜想起当年程杳留宿，但是没带换洗衣服。她就把自己的一件T恤拿给程杳当睡衣穿。 把她换下的衣服洗了晾起来，这样第二天就可以穿。 林琅白程澜一眼，不知道在笑什么。 程杳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看小姨笑成那样终于也想了起来。 当时她还瓜兮兮的告诉小姨，说感觉下面凉飕飕的。 天啊，有十三年了吧！ 程杳简直想以手掩面。 她那会儿可真是单蠢啊！就是那次回去让妈妈教训了的。 林琅过来，除了来看看两人、顺道看看自己的英语班，另外就是拿让程澜带的英文报刊、杂志等资料。 拿到东西她把钱付给程澜。当然是只给了报刊杂志本身的钱，按当前汇率算的。 至于运费，那肯定就不算了。 她自己动手倒了一杯程澜的奶茶来喝，然后把资料抱到英语班上交给请的行政助理。 这得拿去按人头数复印。 程澜这里有复印机，对外复印。可以算她个亲情价。 林琅看已经复印上了，就招呼肖晚开车送她一趟。 肖晚是公司给配的车，每月能报销的油费是有数的。不过跑一趟的油还是有的。 但是，“我上班呢。”老板昨天才回来，她今天就摸鱼啊？ “我和澜澜说了的，反正旺场刚过。” 肖晚点头，“行，那走吧。” 等林琅走了，程澜又爆出一阵笑声。她忍不住！ 程杳黑线，“小姨，你别笑了。” 程澜坐直道：“那会儿是真没想到有这一天啊！” 程昕从外头进来。她也是估着这姨甥俩倒过时差了，趁着中午旺场过了过来的。 她对程杳道：“嗯，既然拦不住，你们自由发展吧。” 程澜道：“怎么，你还是不看好？” 程昕坐了下来，“如果没有后来的节外生枝，我倒是挺看好的。我当时和秦柳其实已经有默契了，也知道他们俩青梅竹马、彼此有意。虽然知道林家背景强大，但有于家在也算门当户对。可如今，还是不乐观啊。林家也只是说不反对了。而小墨，立即就从一线被换了岗。” 程澜道：“你们拦了几年了，放手让他们自己发展吧。成不成的至少不会怨到你们身上。” 程昕两手一摊道：“现在可不就是这个想法么。” 她说着看向程杳，“这次我不拦了，你也大了。还有，你的房子，等你舅舅卖了海南的房子我一定把他赶出去。” 程昕其实赶过一次。 毕竟当年她是大着肚子被哥哥和还没过门的嫂子赶出来的。 结果她老娘直接就晕倒住院了。 程杳道：“妈，我现在的心思主要是放在怎么把生意做好，从我爸那里多弄些钱出来。” 程昕迟疑地道：“你爸也给了你不少了。你还是不要去破坏他们两个的关系吧。你爸的产业，他愿意给你，你就收着。他要是要给苏珊和他们的孩子留着，你也没立场去抢啊。” 程杳道：“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啊。那些财产到我手里，就还是在华国人手里。归了苏珊和她的崽，那就是到漂亮国的人手里了。我肯定好好表现，分到的财产多多益善啊。” 她还挺想看到程郜为了占她那套小房子错过卖海南那套房的。 别说程杳，就连程澜都暗搓搓的想看戏。看看到时候程郜的房子砸手里是个什么发展。 当着程杳的面她不好说昕姐的不是。 但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当然，她爷爷还有六叔公当初都没想过要程昕母女回报什么。 但看到昕姐斗争不过就息事宁人地默认了杳杳外婆的安排，程澜心头其实有点不爽。 这事儿程昕其实来找过她，但她没给出主意。 疏不间亲！ 这跟当年那套房被无赖租客霸着不肯走可是两回事。 没见这回于援朝都没插手么。 程昕听得一愣一愣地道：“还上升到这个高度了？” 程杳点头道：“是啊。那钱在我手里，华国受灾了我就能多多捐款。可要是在苏珊和她的孩子手里。你觉得国际友人能像我这么实在么？” 所谓的国际社会捐款，其实大头也全是华人、华侨。 程昕道：“我也帮不上你什么。但那么多财产，我看电视剧里的豪门恩怨完全不顾亲情的。你要多加小心啊！咱们得以自身安危为上。” 程杳点头，“我可以在小姨的安保公司下单请保镖，这是苏珊肯定收卖不了的势力。” 程昕想到这个稍微安心了些。 程澜就冷眼旁观杳杳给了昕姐她现在不太在意那套房，也没心思赌气的暗示。 那昕姐回头撵人恐怕就不会太坚决了。 程郜那家伙，贪婪之下，八成会落入杳杳彀中。 而且，这也不是杳杳故意挖坑，就是顺势而为。 顺便让她妈看清楚她外婆和舅舅、舅妈的为人。以后别再耳根子发软了。 程昕对杳杳道：“你于叔叔单位的福利房有套三的空出来了，回头我们就换过去。到时候你回家住就方便了。” 程杳摇头，“我回去和于太奶奶挤一屋么？我就算不在小姨这里蹭着住西厢，我肯定也直接在她这里开一间客房。您不用管我了！” 和于家，这就这么处着正好。这个距离她舒服，于叔叔和于太奶奶也舒服。 大家就当亲戚走动。 当然，当年于叔叔和于太奶奶待她好，她都记在心上的。 程昕点点头，对程澜道：“那就只好继续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那个房间就是杳杳的。我只当捡了一个闺女嘛。昕姐你不用想太多！而且这飞来飞去，我都蹭她的飞机呢。” 程澜是真不觉得麻烦。程杳如今之于她，除了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外甥女，还是合作伙伴呢。 四合院这么大，还能少了个给她住的房间？ 程昕好笑地道：“你捡个闺女，那回头林墨叫你什么？” “各论各的、各论各的。” 程昕道：“明晚我们早点过来，先走了！” “好。” 程杳送了她妈回来，听到程澜在跟人打电话，“对，那玉佩我要，你给我留着。” 她问道：“什么玉佩啊？” “程卫东拿去高利贷那里抵押贷款的玉佩。我觉得应该不是我那堂婶的陪嫁，那我肯定不能让他弄丢了。” 堂婶那个村和程家村其实没两样，都是重男轻女的。 堂婶怎么都不可能带着一块价值两万八的玉佩陪嫁过来。 而且据程澜跟六叔公打听的，老程家祖上真的是八代贫农。 所以她当初认为的是程家祖传就说不过去了。 六叔公分析，那玉佩极可能是程澜太奶奶的。 至于为什么到了程卫东那一房手里，搞不好是被他们顺走的。 但是无凭无据的，她太奶奶也只能选择了隐忍。 而且就算是被偷了，怀疑对象也不只程卫东的奶奶。 没有具体指向在那个年代就没法找。 而且也不可能空口白话说妯娌偷了自己的玉佩。 再后来那就是四旧了，找回来了反而要给家里招祸。 不过六叔公说他也不敢保证。 因为，他婶子（程澜太奶奶）的贴身玉佩，他一个隔房的侄子也不可能见过。 但思来想去，他觉得最可能有玉佩的人，就是程澜那个乱世里被她太爷爷捡了漏的、大家闺秀的奶奶。 890 第 890 章 程澜觉得这个怀疑…… 程澜觉得这个怀疑很大概率是真的。 如果玉佩来路光明正大, 怎么可能在程卫东手里几十年都没曝过光？ 80年代之前可能是因为时代特殊，可后来十多年那可不是什么招祸的东西了。 也就海南的房价涨得太惊人，程卫东实在忍不住想要入手一套, 这才让玉佩见了天日。 要真能证实这件事, 程澜觉得她就能跟程卫东撇得更清了。 当年他想拿她换亲或者说‘卖’她的事，毕竟没有办成。她不好为这个事撕破脸，毕竟如今她比程卫东强多了。 但有这么一个亲堂叔, 有时候真的怪恶心人的。 如果他奶奶真偷了她太奶奶的东西，那就好撕剐了。 他再有什么事，她就袖手旁观到底。就是有人能说什么，她也可以掰扯。 程杳听说了这玉佩的来历呼出一口气，“他们家好能藏东西啊！” “是啊，那十年小地主家的东西都被损毁了大半，这才偷着把剩余的保存了下来。也是因为谁都觉得他家不会有这种好东西的缘故吧。” 下午三点, 程澜坐着司机开的车去京大。 程杳则陪着下课的于奶奶回于家去了。 程澜三点一刻到的，这会儿接小朋友放学自然是有点早。 她就去了老陆的办公室。本来就是提前来找他老人家聊聊的。 “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程澜道：“当然是想快期末考试了再回去。” 她也学程杳，出了钱买同学的课堂笔记。再请人给自己补课。 考前恶补一周。 “到漂亮国待了一段时间门有什么感觉？” 这一次程澜待了三个星期，比七月去喝喜酒那回的感受更深。 程澜喝了一口水道：“漂亮国国民那种世界第一大国国民的气质更明显了。很得意，整体气质昂扬向上, 也很有责任感。跟樱花国因为股市腰斩、楼市三个月暴跌65%后, 国民近乎垮了的精神面貌完全是两个极端。嗯, 前毛熊国没给我发签证，他们国家的情况我不清楚。” 后来证明前毛熊国当初把很多人的签证都拒了。90年代他们国内局势动荡, 并不欢迎人去。 程杳能拿到签证, 大概因为那时候他们就是心向漂亮国和西方。 程澜没拿到，她写论文唱衰人家啊！ 所以，哪怕她拿这绿卡, 同样也是哈佛的学生，人家也不欢迎她。 谁都知道她的立场坚定。 老陆道：“那我们国家老百姓的精神面貌呢？” “整体也是昂扬向上的，毕竟十三年改革开放的成果还是很明显的。人均都是三倍多的增长。但是，多少还是有些露怯。大家心头也有数，如今不但发达国家的经济实力咱们比不了。就是港台都比我们强多了。” 程澜和老陆说了老薛表妹要到上海扶贫的事。 老陆知道薛绍恒，毕竟是这个专业的后起之秀，学术交流的时候也见到过。 “哦，他是你的表姐夫啊？” “嗯，是的，没出五服。”她爷爷和六叔公是同一个祖父的。 老陆了然，那也就是其实血缘离得有些远了。怕是得隔了四代了，同一个高祖父那种。 不过农村，尤其是一个村三分之二都是一个姓的这种地方，还是比较看重彼此这种关系。 如果还能有利益关系就能结合得更紧密了。 他笑了起来，“你们村炒房的事打算怎么收场啊？”很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样子。 如今海南炒房出的那些新闻，他肯定也是有数的。 现在主流媒体已经不像之前鼓动人去买房了。 街谈巷议里，程家村被提及的概率很高。所有人都羡慕程家村出了个程澜。 先是让出自己发家的零售业，让村里人都攒出了首付。 去年又带着全村在海南房价低谷买房。如今村里家家户户都是三十万+的身家，完成了两级跳。 但他肯定知道程澜现在就跟被架到火上烤是一样的。 这个尾收不好，不但在村里落埋怨，经济圈的人也能笑她一辈子。 就如今都在说她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聪明是尽有的，看问题的眼光也很毒辣。但就是对人性好像了解得还不够深刻。 不过，老陆自己也承认，这么一场炒房事件，哦不，房地产改革试点，确实是炸出了人性至贪的那一面。 很多人平时真的看不出来的。 说到底，还是财帛动人心啊！ “如果实在不肯跟着我卖的，我也没办法。牛不喝水还能强按头啊？涨成这样，真的很多人相信会涨到天上去。要我说还是樱花国央行的人能下得了狠手。” 老陆道：“他们一开始恐怕是针对股市，也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但是做都做了，肯定就沿着这条路走到底了。刺破房地产泡沫对长远确实是有利的。” 程澜道：“中央是不是对海南那边怎么处理有些犹豫？” 毕竟樱花国的自杀人数是在蹭蹭往上涨，流离失所的人也更多了。 “是啊。所以才必须有这个试点。不然像前毛熊国那样一往无前，想毕其功于一役，现在一片乱象，民不聊生。70年创造的财富，如今被老对手利用汇率肆意掠夺。” “我看他们的卢布还得跌。现在他们的央行根本就没有手段可以遏制这个跌势。” 央行的美元储备早就别耗光了！ 程澜打开自己的包，掏出两盒进口糖果。不是她超市卖的，是从漂亮国带回来的。 上次她把萧清远婚礼上的喜糖带回来，师母特别喜欢吃。 这次便也捎了两盒苏珊定制喜糖厂家的糖回来。 她放到桌上，准备推到老陆面前。 陆老师也没打算拒绝。家里那口子就是喜欢吃这个糖，国内没地方买去。 学生千里迢迢带回来也是一片心意。 结果推到一半，程澜把手停下，谨慎地道：“老师，您没有军方的人脉吧？” “没有，我家里几代包括姻亲都是学术圈里混的。怎么了？” “那就好。我爱人不是在代职么，有举报信写到上头说我指点他领导和下属的爱人炒股。其实我只是在五月和她们讲现在不适合了，可能要回调而已。结果那之后还来了个一天翻倍。幸好后来跌势明显，哗啦啦的就跌下来了。不然我都担心有人怪我。” 老陆摇摇道：“这个风气啊！那你要不在超市增加这个进口的类别？” 这还被当初的检举搞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嗯，也快满十年了！ 正常，系里、整个学校都有不少人还有那十年的后遗症呢。 如果这糖有得卖，他们就自己卖去。 贵一点就贵一点，他在几个公司当着顾问，外快收入还是可以的。 程澜摇头，“人民币贬值，做进口的利润很微薄了。这次合同到期，我会减少进口产品类别和数量。而且，两国关系这么发展下去，可能会越来越不好。我这几年都在慢慢降低漂亮国商品在超市的占比。那您让师母先吃着，下次我再给她带。” “行，费心了。你爱人确实升得蛮快的，被人拿放大镜盯着也在所难免。高学历、两次参战都有立功表现、日常工作表现肯定也很出色。如今又赶上了干部年轻化的好时节。什么时候把人带到我家吃个饭？” 前几年就在逐渐降低占比，看得很长远嘛。 不过华国和漂亮国接下来的关系确实可能是不会多太平。 程澜笑道：“争取下次带他来给您拜寿。” “看他的时间门方便吧！那你这次是奔浦东的地皮回来的，有目标意向么？” 程澜掏出浦东那边地皮拍卖的相关资料，“我想要这边面海的。不过这几块地的竞争应该会非常、非常的大。” 老陆点点头，海南那边主要是靠炒作。 上海才是得天独厚，百年前就是世界级的大城市了。 如今再加上政策的扶持，只会如虎添翼。 买上海的地皮，显然比买海南的跟有利可图。 “你已经是79年改革开放后赚钱最多的那批内地人了。能做你竞争对手的应该只有港台商人。” 程澜摇头，“如果有人能在海南踩准节点，资产暴涨十倍，同样也可以上桌。” 老陆道：“难！你在股市逃顶的大方向没错，也错失了5月24号那天。海南那边要恰好逃顶，也得天时地利人和都占齐了。不然就得像你一样，涉足不深，说撤就能撤。” 程澜在海南的投资主要还是后面两块地。 在如今的一片‘涨’声下，她这两块大地皮也成香饽饽了。 如今转手，差不多能翻倍了。放了半年净赚将近两亿。 如果修出来卖期房，利润还能高几倍。 要是抱着‘卖出去后，哪管它洪水滔天’的想法，一拍下就开始修。她这会儿如果不捂盘，估计已经售罄了。 那多弄几亿应该不成问题。 所以她说能在海南及时逃顶的人，也是这一次浦东地皮拍卖的对手。 不过好像没谁拍下来就修的，都对海南地皮看得很紧。 而且一块地皮最多都有转手超过十次的了。 就每一个经手人都有得赚。 老陆道：“你还是顾虑比较多，没敢放手施为。” 程澜道：“赚自己人的钱不算厉害！而且有时候我看着盲目冲进股市、楼市里的人，真感觉他们跟待宰的羔羊差不多。” 老陆笑了起来，“看来是在国外金融市场捞了几笔大的。” 程澜笑笑不语。大家都是金融圈的人，其实心头都有数的。 又说了一阵，程澜看看手表，“得去接幼儿园的小朋友了。那老师，我先走了。” “好！” 程澜走到幼儿园外，正好放学的铃声响起。过了几分钟，悦悦牵着程程从里面走出来。 悦悦放慢脚步，配合着弟弟小短腿。 看到程澜，两个人都是眼睛一亮。 “妈妈——” 程澜接住他们，帮他们把书包解下来拎着，然后领着他们去停车的地方。 一路不断有学生和程澜打招呼。还有相熟的学生问她怎么回来了。 “浦东陆家嘴的地皮要拍卖了。” “哦哦。”众人恍然。 程程感兴趣的重复道：“程老师——” 程澜笑道：“是啊，妈妈就是京大的老师啊！好了，上车——” 她先把他们的书包放上去，然后把程程抱进儿童座椅。 悦悦自己爬上去坐好，“妈妈，你租的房子退了么？” “嗯，是的。这五年我都不在京大工作，退了。那儿可是考研租房的热门，不占着。哦，对了，30号要去唐阿姨那里喝进册的酒。你们还记得唐阿姨么？” 891 第 891 章 程程摇头，悦悦道…… 程程摇头, 悦悦道：“嗯，我记得。上次有妈妈、有刘婶婶还有唐阿姨一起喝下午茶。刘婶婶也要去么？” 那天她和刘家小哥哥一起在商场的儿童乐园玩儿来着。 “要去的，你们刘家小哥哥也会去。唉, 妈妈原本对教授楼都没想法的了。” 毕竟都在搞房地产试点改革了。哪晓得唐欣然竟然分到单位的福利房了。 她可也是在北京工作呢。这说明北京的单位现在还可以有福利分房。 好像肖晚心头也因此又起了些波澜。 毕竟她是在部委工作啊！ 当初为了把她弄进去, 她外公和大舅也费了不少力气。 她自己更是为此寒窗苦读了整整九年。（以前的学制是5+2+2） 财政部那个门，彻底出了的话，就没有再进去的机会了。 而她现在, 其实不缺钱了。 股市赚了六万，本来准备在北京买房了。后来也投入了海南楼市。 像林琅那样，身在部委，然后每月有一笔丰厚的外快挣其实才是生活最舒服的状态。 要不然像程澜，除了是成功商人，还是京大讲师。 程澜听到肖晚那天在感慨，如果停薪留职的期限是十年就好了。 程澜没打算去左右她的想法。这种关乎一辈子的选择, 必须自己做。 如今北京城里的车渐渐的多起来了，也有红绿灯。 不像80年代初的时候，上了路几乎可以敞着开。 等红灯的时候，悦悦考程程的数学。 “程程，你明天几岁了？” 程程比了个四, 然后又按下去两个手指头。他的手现在比数字还不是太灵活。 又考他今天的功课, 小家伙记性还是挺好的, 一一答了出来。 程澜问他，“上学好玩么？” 程澜打过长途电话向他的老师问情况。 听说这小子第一天上课, 不哭也不闹, 也没像其他小朋友想逃跑。 据说还有老师的孩子，前脚被送到，后脚就超近路跑回家去了。比送他们来的爷爷、奶奶到家还早些。 她儿子就一直在座位上念叨‘坏妈妈’三个字。 至于他老子经常不在家, 他早就习惯成自然了。但是妈妈不在可不行。 程程摇头，“不好玩。”要不是有姐姐一起，他才不来呢。 程澜问他，“那你想去哪读幼儿园呢？” 程程憋了半天才道：“我想和妈妈你一起。” 他喜欢跟着妈妈到处跑。 “谁长大了都是要去读书的。姐姐在读书，妈妈至今都得去读书。你书是一定得去读的，但可以让你选择去哪里读。” 悦悦道：“可以选哪里？” “军区的幼儿园、公安大院的幼儿园，或者咱们四合院与华侨公寓所在街道的幼儿园。实在不行，在开给员工孩子的托儿所待一年然后再去幼儿园也行。” 又或者，私立幼儿园。 不过，家里从老爷子到公爹再到高煜，都是想把这小子上交国家。 而且他平时也表现得挺向往军营的。 那里就不太适合了。 悦悦对程程道：“那你还是跟着我一起吧。” 程程‘嗯’了一声，蔫蔫的。他不喜欢上幼儿园。 程澜看他闷闷不乐的便道：“明天你们就可以见到爸爸了。” 俩孩子的眼睛biu的一下就亮了，“真的么？” “嗯，他赶回来给程程过生日的。” 电话里沟通好之后，程澜一早派了那辆奔驰商务车去军营接高煜。 他五点多下班，小范和去的司机换着开。 那大概就是晚上十点到家。不过路上可以放倒座椅休息。 高煜同志在猫耳洞窝着都能睡得着，他肯定能在车上睡得不错。 程澜没和两个孩子说是今晚就回来。不然他们就会要等着，挺耽搁瞌睡的。 等回到四合院，三位老人家都来了。 在这里有固定的住处，也不用每次都大包、小包的，他们来待着就格外的自在。 程澜对程程道：“瞧你小子多大的面子，那么多人特地赶来给你过生日。” 程程窝在太爷爷怀里，“妈妈，你小时候、小时候......” “我小时候怎么过生日是吧？我小时候也有生日蛋糕吃、有新衣服穿、还会在额头上点个红点去照相。” 她两岁的时候家里条件是全村最好的。 爸爸、妈妈从城里买了一人份的小蛋糕回来摆在她面前，爷爷、奶奶也在。 这是程澜从最近修复的一张老照片上看到的。 她一直以为自己15岁才第一次吃到生日蛋糕，原来那么小的时候就吃过了。 悦悦忙问道：“那照片呢？” 程澜把修复的老照片拿给他们看。 “这是外公、外婆，这是太太公、太外婆！” 等他们看过，方真把手伸过来，“我瞅瞅、我瞅瞅，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儿。” 程澜递给她，舒敏也凑过来看，“程婶真的是个大美人啊！澜澜也是从小就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高睿乐呵呵的，“那我们悦悦可真是吸取了几家的精华啊。” 程程马上问道：“爷爷，那我呢？” 高睿盯着他看看，故意道：“你个小包子脸，现在还看不出来。” 程程对着镜子照了照，好像脸上的肉肉是有点多。 程澜道：“没事，我们回头抽条就会瘦下来了。” 其实现在已经瘦了不少了。至少有脖子了，胳膊、腿也不是四节、四节的了。 最后连高战清都把照片要了过去看。看到上头回乡种田、心满意足的程澜爷爷他看了许久。 当年他其实不想放人的，这么能干的手下留着很好使啊。 但当初部队有裁员的任务，小程又自己一心想走。 也好，这回去至少过了20来年好日子。小程的本事，回乡种田也能把日子过红火的。 不然凭什么供养出个高材生来？ 至于后来发生的事，那是意外。 相簿上再后来的一张照片，就只有程澜爷孙和林景南了。 悦悦指着照片上的林景南道：“小外公！跟小舅好像哦。” 说到林翰，程澜想起他昨天很苦恼的打电话问程杳，“我以后喊你‘大外甥女’还是‘大嫂’啊？” 程杳也被问得有点尴尬，“随便、随便，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等她挂了电话，程澜雪上加霜的来了一句，“到时候你们结婚，高堂的位置怎么安排？” 程杳直接黑线，林墨有两对父母，她也有两对。 要不然他俩小时候怎么会那么聊得来呢？ 晚上九点，程澜从西厢东屋看过悦悦和程程出来。 那么多房间，但程程现在每天晚上都跑到姐姐屋里睡觉。她都不用走两个地方了。 算了，等悦悦满了七岁再说分床的事吧。 一阵汽车进门的声音从外头传来，程澜立即紧走几步，然后看到程杳从车里出来。 “回来啦？” 程杳点头，又朝车库看看，“小姨，你在等姨父啊？那你慢慢等，我先回房间了。” “嗯。” 程杳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小姨，姨父常年不在家，家里什么事都帮不上忙。您怨过他么？” 程澜道：“我怨得着么？结婚三天就没见到人了，然后组织上就给我一张阵亡通知书。那后来人活着回来了，甚至还是全须全尾、全胳膊全腿的，还有什么好怨的？不过如果你要当军嫂，会面临什么确实得想清楚了。我半夜抱着肚子痛、发烧的悦悦往医院奔的时候，其实也在心底骂过他。” 杳杳和小墨，以前最大的阻拦就是双方父母的反对。 如今这个阻拦不在了，但新的问题肯定会冒出来。 程杳点点头，回西厢西屋去了。 高战清从旁边院子的侧门探头看过来，他也是听到汽车的声音，然后听到程澜好像在跟人讲话就出来看看。 程澜道：“爷爷，您还没睡啊？” “睡不着，出来随便走走。” “晚上风大，您回屋吧。” 高战清点头，“你也赶紧回屋吧，他应该还要等一阵才能到的。” “好的。” 程澜就近进了东厢。 东厢西屋住着兰草，她就进了东屋，程程的房间。 小家伙的房间跟个微型幼儿园似的。墙上画着充满童趣的图画，地上铺着软垫，玩具被收拾在框里。 这些玩具兰草隔三天就要分批次的清洗、消毒。 程澜随手拿了一本儿童画册来看，然后看到被画得青面獠牙的一张人像。 上头歪歪扭扭用水彩笔写着个‘女’字，旁边隔得有点远还有个‘马’字。 写得有些张牙舞爪的。 程澜震惊，这是画的她啊！她什么时候是这么个青面獠牙的形状了？ 头发还乱得跟梅超风似的。 这妈字怕是悦悦教程程写的，被他直接写分家了。 往下翻，同样是凶神恶煞的形象，上衣是涂成了绿色的。这显然是高煜了。 嗯，没错，旁边一个斗大的父字。怕是爸字只写了半边。嗯，半边也对。 然后后面一个梳了个小揪揪、张着血盆大口的，估计是悦悦。 等看到程程的自画像，程澜是心态一下子就平了。 把自己画得更丑！眼睛都化成牛鼓眼了。 估计是他如今画画就这个表现力。 画得很好，以后别画了。 哦，不行，得以鼓励为主。只要别喊她当模特儿，就随便他画吧。 程澜又看了看她儿子的手工作业，一个小板凳。 同样巨丑！ 这幼儿园都安排些什么功课啊？ 看到这些程澜也有些愧疚。悦悦小时候这些功课都是她陪着完成的。 程程的这些，恐怕只能是姐姐或者奶奶或者兰草姐姐陪着完成。 好吧，在家的时候得对他更好些。 小家伙之前好像还想对她不客气。今天去接他放学的时候，他就全忘了。 小家伙的桌上放着一家四口的合照，看着这合照，再对比他自己画的狰狞的一家，就没有违和感？ 还有一张是今年七月军训的合照。最矮最小的他站在第一排。 看来他还蛮看重那次军训的嘛。 “你在这儿干嘛呢？”高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他刚进院子，看到儿子的屋子里亮着灯就过来看看。哪晓得是程澜在这里。 “我等你啊。你看看，这是程程画的你！” 不能只有她一个人受伤害啊！ 高煜看了看他的画像，眼角抽抽了一下。行吧，好歹记住了他是穿绿色上衣的。 他往前后翻了翻，笑出声来。明白了程澜特地拿给他看的用意。 “抽象画、抽象画！” 程澜道：“你要再吃点什么吗？” “有什么？” “这会儿厨房里应该什么都能做。” 高煜是在路上随便对付了一点，这会儿确实有点饿了。 “那来个快点的就好。” 892 第 892 章 第二天不是周日，…… 第二天不是周日, 所以两姐弟还是得去上学的。 她们早上起来打理好自己，出来准备吃早饭。就看到精神有些萎靡的妈妈也坐在餐桌前。 “妈妈？” 程澜其实根本没睡饱。让某人路上舒舒服服的睡回来，直接后果就是她睡不好。 不过想着悦悦之前很看重被爸爸和妈妈一起送上学, 觉得程程应该也是这样的想法。这才挣扎着爬了起来。 “嗯, 坐吧。等下吃好了，爸爸和妈妈一起送你们去幼儿园。” 兰草本来想去厨房端早饭的。程澜朝她摆摆手，“你自己去吃就好了。” 悦悦眼睛一亮, “妈妈，是不是爸爸要做早饭给我们吃？” 上次爸爸说了的，下回见面就做菜给她们吃。 但他今天晚上就要赶回部队去。 中饭她们姐弟在幼儿园吃。 晚上弟弟过生日，厨房会做丰盛的饭菜招待来的亲朋。 那爸爸要兑现上次的承诺，就只剩下早饭了。 程澜笑着点头，坐下等着吃高旅长现成的机会着实不多。所以她这会儿也挺期待的。 这话一说，悦悦和程程也露出期待的表情来。 很快, 高煜就用托盘端着四碗面条进来。 程澜暼他一眼，你可真能省事！她拿起围兜给程程围上，省得弄脏了衣服又得换。 高煜解释道：“早上时间有限，发挥自然也有限。以后再找机会！” 四碗的分量都不一样，而且配了四样小菜和海带丝骨汤。 他端给她们娘仨, “程程能自己吃面么？” 程程点头。 悦悦道：“他会像孙悟空一样卷起来吃。” 高煜无语, 这种吃法！算了, 也算会自己吃了。 程澜吃了一口，嗯, 确实还可以啊！ 她看了看正拿儿童筷子卷面的程程, 都卷到上头，然后塞进嘴里。 小家伙显然也对味道挺满意的，吃过立即就开始卷第二卷。 悦悦也是抽空给她爸比了比大拇指, 又已经埋头开始吃了起来。 对儿女给的回馈，高煜显然很满意。他看看程澜，后者喝了一口汤道：“可以！” 一家四口吃过、漱口，高煜去开车，程澜帮儿女把书包背上。 接送他们姐弟读书的就是86年买的那辆皇冠车。 悦悦自己上车，程澜把程程抱进儿童座椅，摸摸他肉嘟嘟的脸。 程程仰起头对她笑。 程澜绕回副驾驶位坐下。 高煜俯身过来帮她系安全带。 在儿女看不到的角度，笑着亲了一下程澜嘴角。然后才直起身子坐回去开车。 等到了幼儿园附近的停车场，两人下车把儿女一路送过去。 进了幼儿园大门，悦悦挥手，“爸爸、妈妈再见！” 程程也笑眯眯的挥手，“爸爸、妈妈再见！” 两人牵着手往里走，高煜和程澜相视一笑。这样平淡、平凡的幸福就是他们奋斗一半意义了。 程澜还听到程程很高兴的和同学介绍，“门口就是我的爸爸、妈妈。” 便有小朋友扭头看看他们夫妻。 “你爸爸、妈妈都好高哦！怪不得你长这么高。” “嗯。” 悦悦和程程进去不远就分开了。现在已经不用她把弟弟送到教室门口。 看他们都进教室了，程澜和高煜才回车上去。 一上车，程澜就是一个哈欠。 高煜一边发动车子倒出来，一边道：“要不，回去我陪你补补眠？” 程澜瞪他一眼，“秋高气爽的，我们去爬长城吧。我睡一下，到了地方叫我。” 今晚的生日宴有肖晚张罗，他们到点来接孩子放学就行。 高煜帮程澜把车座调成成135度的，又放慢了速度往八达岭长城的方向开。 程澜睡了一路，到了停车场都还睡了一会儿。 高煜就不慌不忙的坐在旁边等着。 “醒了？走吧——” 这秋天登高赏景，确实是很舒服的。 而且不是周日，也不是暑假，长城不是很挤。 高煜去买了门票，又买了两瓶水。走过来递了一瓶给程澜，“要走到好汉坡么？” “随便走走好了，反正来过的。” 走在上头，程澜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站在烽火台朝北方看出去，“你说如果给祖龙一张世界地图，他会打出去不？” 高煜想了下，“应该不会。他统一六国的时候已经三十九岁了，当时还需要统一度量衡、统一文字、修驰道、收天下兵器铸十二金人、修骊山陵墓......连匈奴都没有北上收拾，只是把七国原有的长城修来连在了一起抵挡他们南下，派蒙恬率三十万大军分段驻守。但应该会给后世儿孙做个交代。一代人做不了那么多代人的事。做得太集中了，国力、人力会消耗不起。秦、隋都是因此悲剧的。” 程澜点头，“是，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任务。徐徐图之，一步一步的来！” 这会儿站在烽火台上看着巍巍群山，两人都觉得心悦神怡。 程澜道：“那天悦悦把她爷爷、奶奶的相册翻出来，里头有十几张是咱妈年轻的时候一身鹅黄色连衣裙站在长城上跳舞的。你看到过没有？” 高煜想了想，“看到过。” 拍照的人不做他想，肯定是他爸了。所以说，人家两口子年轻时候还是挺浪漫的。 程澜道：“连续拍了十几张，叠在一起翻动得快一点都能看成动图。” 那会儿的相机、胶卷多贵啊。 她家能在特殊日子去相馆照张相，或者父母借了相机回来拍一张就不得了了。 她公爹给她婆婆能一拍十几张。除了确实喜欢，有家底也是很重要的一点啊。 “那照片我看了也喜欢。嗯，悦悦、程程也说好看。所以我跟悦悦商量了一下，就送她去学跳舞了。” 那么现成的条件，不要浪费了。 她婆婆自然是喜出望外，还说女孩子学样乐器挺好的。 程澜想想一直留在她记忆深处的、王维娜晚上拉《梁祝》的场景，也点头表示了同意。 要不是有那一幕，十万的学费也不是王维娜开了口她就会借的。 那一幕她也说给悦悦听了。说自己小时候在农村，没有条件学这些一直引以为憾。 后来补上也有些错失了最佳学习时间。 当时悦悦还问来着，“是不是跟习武一样，十四岁骨骼闭合之后就学不到最佳效果了。” “一个道理。真的是小朋友的时候开始学才能心无旁骛。妈妈补这门课的时候就经常被各种事务打断学习。” 悦悦想成为很厉害的人嘛，就被哄着去了。 高煜道：“那她学什么？” “钢琴，她现在刚开始练习入门的指法。” 高煜道：“课余要习武、要学跳舞、还要学钢琴......她也不轻松啊。” 程澜笑，“何止啊！还要跟着老太太练枪法，老爷子还想教书法。咱爸想教电脑，还说如果这方面有天赋，让她去跟着小严学。除了电脑，其他的我给排了个课表。电脑可以等两年再说，华国如今学了用处还不是太大。” 高煜露出深表同情的表情来。 不过，马上六岁了，也是该开始学这些了。 高煜想到程程下车的时候还问今天能不能骑马，便问道：“你给程程把马空运回来了么？” 他在相册里看到过悦悦牵着矮脚马，程程骑在上头。 据说是给王千惠送嫁那天早上拍的。 然后他儿子就一直惦记着。 问他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就说想骑马马。 “嗯，办了托运手续，用自家的包机今天中午运到。回头就搁在北京，马厩和马场都在准备。北京想骑马的小朋友估计不少。” 高煜笑道：“有钱真的是好办事。” 这会儿部队骑兵都取消了，如果让他办，他还只能带他们去京郊的马场骑。 但他媳妇儿就能直接把马从深圳运来。 还在自家的四合院弄出马厩和草坪，新搞出一个经营项目来。 他道：“也不能让悦悦觉得她受了冷落才是。” “放心吧，她练习瞄准已经练习好久了。老太太答应国庆之前带她去俱乐部开真枪。她对此十分的期待。她不稀罕骑马，这矮脚马当初就是为她买的。前两年去了南方就会去骑。” 高煜道：“悦悦的枪法，真的是值得期待一下。” 他的枪法、澜澜的枪法都很不错。这方面真的是会遗传的。 他奶奶和程爷爷的枪法就都很好。 程澜看看上面几个烽火台，“走，继续吧。” 中午两人就在这上头卖东西的地方随便垫了个底。烤肠、矿泉水和其他一些饮料这上头都有卖的。 然后计算着时间下去。 车开到京大三点一刻，程澜问道：“要不要去食堂吃点什么？” 高煜想了下，“也行，晚上多半找我们说话的人不会少。” 小灶食堂全天候都有服务的，加收了服务费的嘛。 程澜去点了三菜一汤，相熟的王师傅给她掌勺做的。 端菜的时候还跟她唠了两句，“你家解放军同志看着真是出挑！” “不然我能看上他么？” “那是，你当时直接休学跑去前线跟人家结婚的嘛！” 程澜端上托盘就走，王师傅真是基本记得她大学期间所有的大事、糗事。 等她端过去，高煜笑道：“熟人啊？” “是啊，我大一的时候王师傅就在这里当大厨了。” “嗯，味道还可以。” 吃过再去接上儿女，程澜给他们一人带了杯豆浆。 悦悦道：“妈妈，我每天放学的时候都会感觉有点饿了。幼儿园课间发的点心不够我吃。” 程澜笑，“幼儿园里不是也有小卖部么。你还能少去光顾？” 悦悦嘿嘿的笑，程程道：“没家里的好吃。” 程澜道：“小祖宗，你就别挑了。很多人现在还没有解决温饱呢。” 她看了下自己的背包，从里头抽出一些贫困县的资料。 这是来找她化缘的人给的，程澜还是名声在外的。 一般的事她不会伸手，救急不救穷。 但边远地区小朋友在学校中午那一顿饭，她看过资料答应每年捐100万。给那个县的孩子们每天中午添一道荤菜。 程程看着上头他们原本的午餐，“这黑乎乎的是什么？” 程澜道：“应该是混合面的馒头。” 她抬头和高煜对视一眼，这俩孩子跟着走过的地方，基本都是华国繁华地段或者是发达国家。 这么发展下去，还真怕他们说出类似‘何不食肉糜’的话。 虽然在香港人眼底，上海是需要扶贫的地方。但真正有需要的还是偏远地区的贫困县。 那边的县领导希望她能去他们县收菜，这才能更长久。 程澜自然也觉得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但她都准备要降低进口了，同时增加出口恐怕不好操作。 893 第 893 章 程澜看看高煜，“…… 程澜看看高煜, “我有心带他们去贫困县看看，但又担心沿途的治安。” 最近车匪路霸事件频发，偏僻一些的省道、国道治安很成问题。 高煜道：“这个想法不错, 我和你们一起去！不能真把他们养成了温室之花。至于治安, 多带些人手吧。我就不信哪儿还敢有割据一方的势力。而且，就是北京也有恶性刑事案件发生。不是躲在这里就太平了。” 残忍的1992年京城7.6案才过去两个多月。案件性质特别恶劣，激起了民愤。公安加紧破案, 八月的时候罪犯已经被枪决。 受害人是一个七岁的小女孩。 身为有女儿的父母，高煜和程澜看到新闻都十分的愤慨。同时加强了对悦悦和程程姐弟的保护。 程澜想了想，既然如此带她们去贫困县看看也好。 “你真能请到假啊？” “能。国庆一天，周日一天，再请几天探亲假。” 回到家，矮脚马已经运到了，据说中午还有些不适应。但这会儿已经在马厩你吃嫩草了。 退伍的保安里也有当过骑兵的, 便负责养马。送马来的深圳的饲养员也会待一段时间交接好了再回去。 程澜对程程道：“小马刚换了新家，恐怕还不太适应。要不你先跟它们培养一下感情？等一下小朋友们到了，妈妈让人到这里来找你。” 程程看看马，“好吧。” 他留下来给在饲养员叔叔教导下给小马喂草、喂盐巴。 高煜问悦悦，“你下午的安排是什么？” 既然要学那么多东西, 应该不会因为弟弟生日的关系就免掉了。 “先练习半小时瞄准。然后再练半小时的永字八法。吃过晚饭休息半小时, 跟奶奶练半小时的舞蹈基础, 再跟老师学半小时钢琴。” 至于习武，那是晨练时的事。 “好, 那爸爸陪你去！程程, 妈妈留在这里陪你。” 程程一边试探着喂马一边点头。 程澜告诉他，“再过三四年，你也要上这些课外的辅导课了。” 陆续就有人到了, 除了程澜和高煜的朋友，程澜还让程程自己也邀请了一些小客人。 他请了三个在幼儿园的同学，还有两个之前一起军训过的‘战友’，男女都有。 他们来看到程程在喂马，也都高兴得凑过来在旁边看着。 饲养员看马儿吃得还算温顺，便让他们排着队都来喂了喂。 然后又让他们轮着牵矮脚马散步。 “不可以骑么？” 程程道：“小马今天刚到新家，还不习惯。以后再来骑吧。” 然后康庄、小鱼儿等人也纷纷抵达。 球球还是坐在婴儿车里被邱妈妈推着的。他们一家是打车过来的。 程澜看马丹阳的身材已经完全恢复，身上没有一丝赘肉。这是这半年的运动强度又都恢复了啊。 高灵和高灿自然也来了。 高灵看到满院子的小朋友，想起顾盼有些黯然。 高灿道：“盼盼在三叔、三婶那里，一定过得很好的。再说，你不是马上要出国进修了么，也没法把他带在身边的。” 301肯定有出国公费进修的名额，今年其中一个名额被高灵争取到了。 她这三个月工作态度真的非常端正，而且之前立功是实打实的。 她想争，这机会落到她头上就基本是十拿九稳。 国庆之后就要准备出发了。 高战清和吕芳也觉得，这种情况下她出去进修半年也好。 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争取进一步。 不过，早点想通就好了。也不至于和顾堰走到这无法回头的一步。 高灵对高灿道：“我那个房子，你跟着大嫂卖的时候替我一起卖掉。我已经把该写的委托书那些都弄好了。” “好。不过如果没卖在最高点你可不能怪我。大嫂都说除非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不然根本不可能踩得准。” 肯定谁都想卖在最高点啊，但这谁说的准啊？ 大嫂说她的目标是平均价格能到最高的七八成。 现在卖也能赚30万了，她姐就能把大伯、大伯母的钱给还上。 真是想不到啊！原本以为30万是天文数字的，毕竟如今她们的工资一年就三千多。 只靠工资得挣八十年！ 那会儿她们跟着大嫂买房的时候，总价10万。首付的3万基本都是和父母借的。 那是父母一辈子的积蓄啊！ 结果就买一套房首付三万多，月供一千出头再花个两万左右，就能赚到30来万。 这房地产改革可真太好了！ 她们姐俩在这儿说，高战清听到了不免好笑。 樱花国的那些照片他是看得触目惊心的。真的是都顾不上幸灾乐祸了，就怕华国回头也出现这样的场景。 上万人在大街上睡着，然后天台上跳楼的人也越来越多...... 他看看两个孙女还有赶回来的杜娟。 杜娟是跟领导争取了一个出差的机会回来的。 高战清伸手点了她们三个，“你们三个，跟我过来一下。” 三姑嫂面面相觑，不用她们帮忙招呼一下客人么？ 高战清道：“来得人不算多，你们大哥、大嫂，还有大伯、大伯母、悦悦、程程足够了。” 她们仨便跟着高战清到了隔壁他住的院子。 吕芳正准备过去呢，看他们过来了便道：“什么事急着这会儿说啊？” 高战清道：“我本来不想多过问的。但刚路过听到灵儿和灿儿在商量卖房子的事了，老二、老三那里也没拿出个章程来。你给老二、老三打电话。正好他们媳妇儿也都在。用两个电话打，让他们都听听。” 吕芳心头一个咯噔，然后按照他的吩咐同时拨通了两部座机电话。 相当于让二房、三房开个小会。 两边很快通了，高战清道：“杜娟，你和高煊的首付、月供都是你们自己筹的是吧？” 杜娟点头，“是的，首付是我和高煊的多年积蓄。月供大半是我在供，高煊主要负责生活费。” 他这么一问，高灵和高灿也反应过来了，“爷爷，您是说卖房子赚的钱不归我们自己所有？” 高战清道：“首付是你们父母的多年积蓄，你们的弟弟们难道没有份么？一家子骨肉，不要为了钱搞得心存龃龉。要怎么分配，你们两房各自商量。有什么事说在明处！事关切身利益，各自都有发言权。最小都上高中的，即将成年。好好的解决这个事！” 一开始吧，高濬和马理惠，高璿和三婶覃敏确实是打着半借半赞助两个女儿的主意。 但如今真的涨太多了。投入五万左右，净赚三十万啊！ 就算算上将来卖房时的过桥费，也就六万吧。 这样的暴利，三个小的难道就不会有意见？ 那是一辈子靠工资都挣不到的钱。 他们两对夫妻，其实也在商量。毕竟当初女儿是打的借条。 高煊自己买了，没用家里的份额。 可高灵还有两个弟弟，高灿也还有一个弟弟。 他们三个如果一分钱都分不到，将来买房子又很困难的话，确实难免心生不满。 尤其现在搞房地产改革，将来没有福利分房了啊。 单位工资又那么低，靠工资买房估计真的难如登天。 那看着两个姐姐只因为比他们早生几年，早参加工作可以办月供而获取了这样的暴利。是要不平衡的啊。 高战清道：“具体怎么分配，你们自己商量吧。嗯，杜娟，你也跟我们一起过去。” 杜娟点头，“哦，好的。” 公婆的钱都借给小姑子高灿买房了，聘礼给了六千。 这钱她没能带得回来，所以舌头短了三寸。 但高煊也嘀咕过，说同等家庭条件的人家，怎么也能给儿子、媳妇一笔生活启动资金。 甚至聘礼一般也不只那一点。 那样就不用他们夫妻刚结婚就分居两地，去挣香港的高工资了。 结果父母攒的两万多都借给高灿买房了。 就算是老大，当年方奶奶不也给买了华侨公寓的那一套房作为婚房就写在大嫂名下么。 那就是长房的聘礼了。 虽然说大嫂挣钱太厉害，显得这套房不算什么。 但如今也要值二十来万。 如果大嫂只是京大的老师，这就很不错了。 高灵和高灿只能各自去拿起话筒和父母沟通。 她们父母的意思也是应该分一些给弟弟们。 出去之后高战清还道：“她们自己就没想过这茬，主动提一下？” 他路过就听到俩丫头在高兴赚了大钱。 吕芳道：“毕竟当初说的是借。不过一家子搞得贫富差距太大了是要失衡的。尤其这钱还是靠着父母的积蓄赚的，消息也都是从澜澜那儿来的。大家确实都有资格分润。不患寡而患不均嘛！” 这还亏得高灵离婚了，高灿还没有结婚。这件事就在兄弟姊妹间解决是最好的。 不然还得牵涉到她们的爱人。 高战清没再说什么，他觉得长房在钱上头做事就很漂亮。 尤其是在给高灵出治疗费用上头。 但这话他傻了才会在吕芳面前说。那不是挑事儿么？ 高战清道：“澜澜卖的时候，让她们不要多拖。别这会儿钱怎么分都商量好了，回头房子砸手里了。” 高灵和高灿那里其实心头有有些犯嘀咕。这是投资，如果没成功逃顶，三个小的给他们分担风险么？ 但是，未来她们都离不开家庭的继续支持。 商量的结果很简单，她们各自的爸妈明显也是想过这茬的。 说是如果成本是六万，那他们借的三万按兄弟姊妹人头算，其他的谁承担的算谁的。到时候按比例分。 高灵这边，两个弟弟说知道她得还大伯和大伯母的钱。 之前要是拿不出来也就算了，但既然卖了房子拿得出来那就先还给大伯、大伯母。 至于他们以后买房子不够，高灵到时候再给凑一凑就好。 高灿这里她又没有这样的压力，就是除开高煊剩下两个按比例分。 这还是把高煊电话打通后，他点头之后的结果。 高灵原本就知道自己没法靠这套房发财，心里的失落感还不多。 尤其两个弟弟说，钱先凑给她还给大伯。也还是比较重视亲情。 而且，到时候他们买房子不够，她当姐姐的给凑一凑也是应该的。 她现在医院的工作做不了，但诊所她开起来了。 奶奶没事会过去帮忙解决一些疑难杂症，日子久了诊所的名气就出去了。 奶奶没空，干错打电话请了两个老同事出山。两位老医生按单双日子在她的诊所出诊半天。 如今她诊所的生意可好了。 每个月挣三千应该不在话下。 人有钱了，就不会太过斤斤计较，整个人都会很舒展。 不过，确实这也都是靠的家里的资源。 894 第 894 章 高灿则难免失望。…… 高灿则难免失望。她一直是算的自己能有三十万的身家了。可能还会再涨！ 现在不行了, 起码得分一半给俩弟弟。 她小声嘟囔，“明明说好了首付是借的。” 高灵道：“涨太多了！如果今天是二哥靠家里的积蓄、消息买房子赚了三十万，你一分钱都没有。你甘心么？” 高灿心道：那确实是不能甘心啊！ 这么分配, 至少家里绝大多数人是满意的。 程澜知道后对高煜道：“老爷子当大家长, 得一碗水端平让儿孙们不怨怼也是不容易啊。” 尤其，长房和二房、三房还不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 高煜深以为然。 这个事儿的处理吧，要说绝对公平, 肯定不公平。 毕竟一开始是说好了借，然后风险投资一旦失败，三个兄弟现在都还在读书，怎么分担？ 父母也没有余力分担风险。 但是，高灵和高灿的工作确实都离不开家里的支持，所以她们也只能同意这样的分配方案。 “还是我们家就我一个省心。” 程澜暼高煜一眼，就你一个, 你老娘其实也不太省心。 不过，这话就不用说出口了。 高煜反应过来，讪讪道：“我妈要是再有什么不妥，你和我说。我会让我爸和奶奶管她的。” 他昨天回来还看到她妈喜滋滋的开着他媳妇儿买的宾利车呢。 希望她以后不要再干斤斤计较的事了。 程澜道：“不用，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安心处理部队的事就好。何况, 这一个月也都是咱妈在照顾悦悦和程程。” 那不是有人说么, 有人知道你的委屈, 那就不委屈。 她婆婆这样七情上面的，比那号心机深沉的好太多了。 高煜和程澜又说了几句, 伸手摸摸她的头露出不舍。差不多九点他又得离开了。 凌晨一点多才能到。届时就把车停在驻地外, 睡在车上等天亮了再进去。 还是两个司机轮替给高煜开车，省得疲劳架势。 临走的时候，高煜去西厢东屋看了看悦悦和程程。他也觉得两姐弟穿一样的睡袋很可爱。 就是不盖被子他终于看到了他们俩‘相爱相杀’的睡姿。 他忍不住说了一句, “他们两个，长大了不会为了钱勾心斗角吧？” 程澜道：“那得看咱们做大人的怎么分配啊。得，还是别笑老爷子了。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送高煜走的时候，舒敏和高睿、方真和高战清也都出来了。 等车子开出去看不到了，舒敏道：“他这样也太奔波了。” 高睿道：“躺在高级定制、专门跑长途的豪华商务车里，睡四五个小时就回去了算得了什么？又没有让他徒步跑回去。就是徒步，那也是修好的平顺路。” 高战清道：“没错，又没让他一昼夜奔袭240里山路去飞夺泸定桥。现在当兵比以前可幸福多了。” 他这是真心的感慨。比起解放前，如今的日子可真的是享福。 程澜道：“一场秋雨一场寒，各位长辈都回去歇着吧。” 程杳从里头走出来，正打算和程澜说什么，看到这么多长辈，赶紧打招呼。 然后问道：“小姨，你不从天津飞上海了么？” 她刚听手下说肖晚打电话过去让帮忙把飞机票退了。 “不去了，晚一点去。我和你姨父带他们姐弟去离京500多里的贫困县忆苦思甜。” 高睿道：“听说最近公路频繁出事啊。” “高煜说我们带足人手。当地政府也说一定会确保我们的安全，已经在指定方案了。” 高战清道：“你们打算去贫困县做什么呢？” 程澜道：“我已经捐了一年100万给他们那里的中小学生中午添一道荤菜。不过他们的本意是想让我去他们那里论吨收菜。我去看看再说。” 一年100万，这是长期的，算下来也不是小数目了。 方真也道：“要不是岁数大了、跟去贫困县是个累赘，我都想跟你去看看。五百多里，如果把路修通、清理干净，运菜出来也不是太费事吧。” 如果是条件好的地方，她跟着去还不用孙子、孙媳妇操太多心。 但贫困县还是算了，回头要是跋山涉水的她又带着俩孩子。 程澜道：“所以说您老人家就是一针见血啊。关键就是那路！来的那个扶贫干部，也算是恪尽职守了。可能还打算找我借钱修路。” 借的话还行，逐年还就是了。 反正如果她真的去那里收菜才会借。那么，那儿也是在给她挣钱。 日子长了，不但修路的钱能还回来，就是捐的一年100万也能替她挣回来。 至于说把沿途清理干净，那是政府部门和公安部门的职能。她会让他们送回上门。 届时依然是肖晚带着人先去打前站，提前联络好食宿和交通工具。 到时候那个扶贫干部王副县长会协助她的。 程杳道：“现在还没修水泥路，怕是真的有点穷哦。” 程澜道：“你可不要拿咱们老家那一片来做对比。咱们老家十里八乡的，有茉莉花这种经济作物。就在做零售生意之前，也比好多地方都富裕。我们就在大马路边上，这样的地利注定了不会受穷。你从程家村再往里开上十多二十里，一样穷得很。村村通公路如今就是个奢望。” 程杳点点头，“那他们的交通应该很不便利。不然像我妈最开始在县城开个车摊，日子也不会差了。” 她记得那会儿妈妈蹬着三轮车去县城，路上只要四十多分钟。骑几分钟就上大马路了。 “是，从地图上看离市里还有一百多里，翻山越岭的。也行，天助自助人！找上门来想给我供菜，总比坐等财政补贴强。只要不是太离谱、只要他们能把货按时送到，我就收了。” 方真道：“对当地的农民来说，这绝对是个好营生了。但你还需要得了那么大的量么？” 一个县得多少个村啊？哪怕就几个靠近大路的村、土地也贫瘠，产量也不会小了。 程澜道：“那就只有开源了！超市里多卖生鲜，再多开火锅店。不行也在漂亮国开连锁的中餐馆。” 都是提供服务的第三产业，说起来她的投资里也就传呼台和电脑店多些技术含量。 说话间电话响了，艾米丽打过来的。 “BOSS，那些农场主说他们才刚协助我们取得了当地政府的补助，我们就要降收货量太不厚道了。而且，如果缴纳的税减少，对我们跟当地政府打交道也有不利影响。” “那让他们便宜点啊，便宜三个点、五个点都可以。我总不能赔钱赚吆喝吧！” 艾米丽道：“五个点恐怕难。我先按五个点去谈，试试能不能把三个点谈下来。” “好！你要不是谈不下来，就换个人试试。” 艾米丽一滞，“是。”新来的销售总监一直对她的位置虎视眈眈呢。 这会儿，几位长辈已经各自回去休息了。 程澜挂断了，边往里走边打给程浩，“前三个季度的财务报表出来第一时间送回来。” “好的！其实我大致算了一下。漂亮国这边进口生意前三个月的利润估计少了四成半。算上生鲜生意等冲抵的，估计少个三成左右吧。” 程澜道：“咱们不是贸易顺差么？” 少三成，那就是已经少了三千万。还有三个月，少赚四千万没跑了。 “要是逆差，那可能就不是少赚三成，是直接赔钱了。这跟咱们年初估的，其实差不离啊。” “那落到实处真少了几千万也不容易接受啊。” 程浩叹口气，“大势如此，我们也没有办法。除非继续开源！” 这一年少四千万，他也要少八万人民币分红的。 他们说的都是人民币。 程浩顿了顿又道：“你之前让我捋一下总账上有多少钱。三月份的时候有1.2亿，到现在是1，7亿的样子。” 程澜金融上赚的钱，他那里后续是不知道的。 这就是公司账上所有的钱。这钱足够付海南地皮的尾款了，还能剩个一千多万。 海南的地皮现在转手卖出去，能入账四亿。房子卖出去又是一亿多！ 香港账户有人民币一亿，刀呢儿2500万。 这么算下来她有将近八亿了。总算有底气去浦东竞拍大些的地皮。 这里头起码有三亿是从金融市场搞的，还有三亿是从海南的房地产市场搞的。 啧，如果踩准了点，金融资产比实体经济可是来钱快多了。 当然，前提是踩准了点。 一旦反向操作，也可能一夜回到解放前。 程澜和程杳一起从庭院里走过。瞥了一眼她的房间道：“做好避孕！你生的应该不能分你爸的遗产。” 林墨那小子今天来吃程程的生日蛋糕了，这会儿西厢西屋里还有个呼吸呢。 程杳脸一红，“小姨你说到哪去了？刚才只是长辈很多，他不好意思出来罢了。就是到我房间看看，以前都不好让他进去。他这就要走了！” 程澜道：“我又没有特指今晚，我说的是今后。真的，孩子不要生早了。太占据精力！哦，如果要走了，你派辆车送一下。省得回去的一路那么辛苦，还要倒车什么的。” 林墨从屋里出来，笑吟吟道：“程澜姐，你是让她学你会疼男人啊？” “她那么有钱，你出来约会都不派车送你说不过去啊。那你不是白跟她一场？” 林墨被这么打趣也不生气，“确实，我也觉得高煜哥跟了你挺幸福的。” 程澜道：“你一个小小的中尉，倒打趣起一个上校了。” 林墨道：“我很快就有机会提干当副连长了。” “是么，那恭喜你们。这会儿九点了，要离开就赶紧，还能赶在关营门前回去。要是留下，就住正房空着的那屋。” 如果还能继续提干，那影响不是很大。 就是暂时不能驾驶战斗机了。 当一当教官休息一阵也不错。不过之后杳杳得获得高层更多的认可才可以。 林墨道：“知道了，这就走。本来刚才要走的，哪晓得出来那么多长辈！” 程杳的车和司机确实都在四合院这边，于是让人直接送他回去。 私家车比坐公车可就节省时间多了。 看林墨走了，程澜便回房间去了。倒杯红酒、浴缸里泡个澡。 23号一早，程澜出来和两个孩子一起吃早餐，程杳也起来了。 她今天要去天津的嘛。 见到程澜她道：“小姨，我的拆迁房下来了。” “不错啊，那你就在天津真的有根了。” 895 第 895 章 悦悦一边吃着奶窝…… 悦悦一边吃着奶窝窝, 一边道：“什么是拆迁房？” “就是我家原本的平房拆来修楼房，修好了会按以前的面积分一套给我。多出来的平方用钱买。” 悦悦赶紧道：“妈妈，我们家的平房......” “不会的, 谁会来拆我们这十亩地啊？哦，杳杳, 大伯周日才能来，你能从天津回来么？” 程杳有点不好意思。这关系确定了, 再面对林墨他爹就不是单纯的商业伙伴了。 她点头, “可以。”天津回北京挺方便的, 两个小时就回来了。 程杳顿了顿又问道：“萧总来么？” 程澜摇头，“他如今忙的就是借新还旧和捂盘，打交道的已经是另外一批人了。听说，夏家父子跟他倒是打得火热。” 说到夏家父子，大伯电话里说他们把军区外的批发市场买下来了。 虽然程澜觉得生意被荷花池抢去了很多, 不太看得入眼。但其实还是可以的。 尤其那地皮挺好。 程杳道：“你那个酒店有下文么？” “还没有，还有三个月地皮的租赁合同才到期, 对方和大伯还在扯皮。” 不过这时间拖久了也不行，北京的地皮也是呈上涨趋势。 如果浦东那边竞拍拍出天价，价格还得往上窜！ 吃过送悦悦和程程坐车去上学。 悦悦瞅瞅程杳的车, “杳杳姐, 你这个车多少钱啊？” “跟你妈妈刚买的商务车差不多。小姨, 我走了, 有事再联系。” 程澜挥挥手。 程程趴在车窗边, “妈妈，你不送我们去么？” 程澜把他的头轻轻推出去，“车子开着的时候千万、千万不能把头钻出去。看到什么都不可以。” 说着把窗子也关上。 悦悦道：“弟弟，妈妈有自己的事的。头不可以钻出去, 不然揍你！走了——” 程澜的商务车还没有从石家庄回来。 高睿以为她要出门便问道：“澜澜，你把宾利先拿去开吧。” “不用，爸。我上午不出门，在家查账！” “哦。” 26号周六下午，林景东飞到北京。 高睿开着宾利去接他。顺路的，他本来就要路过这附近。 不然程澜肯定不会使唤他跑腿。 当然，也得这个被接的人是大伯才敢招呼他去。 林景东瞅瞅这辆宾利道：“听说这车归你开了，你的电脑店给老板挣到这么多没有啊？” 高睿自己也盘算过这事儿，“澜澜这几年分到手100多万还是有的。” 这就相当于电脑店挣的都归他用了嘛。 林景东道：“哎，别说，坐着真挺舒服的。”他瞅瞅窗外，“咱们这是去方阿姨住的温泉别墅是吧？” “是的，澜澜说在那里过周末。” “嗯，蛮好的。高煜过两天就能会来休探亲假了？” “是的，他从军营过来三个小时就到了。”这样就坐他自己的军用吉普都可以。 林景东‘啧啧’两声，“也不枉你提前退休啊。你今年56岁了是吧？” 他大一的时候，高睿大四。应该是比他大三岁。这都退休六年了！ “嗯。” “你儿子明年才虚岁35岁。就要是大校了啊！” 他年近半百才到了这个位置。 高睿道：“他现在可上可下的，只能说如无意外吧！” 林景东笑笑没说话，代了已经两个月了。这时候敢回来休探亲假，肯定是已经理顺了。 高伯伯为了给这个长孙铺路，也是费尽了心思啊。 除了差点被炸死那次，一步、一步走得都挺稳的。 高煜之前在装甲旅的三年半可不是白待的。不然要接手这个摊子难度可就大多了。 而且，澜澜应该也是他的一个加分项。 马老爷子当年还想把高煜留在成都军区，高伯伯肯定不会答应啊。 哦，他还念叨过如果马丹阳要是男的，他早就找上自家老爷子提亲了。连澜澜他都想留在成都军区。 结果如今，就连马丹阳也来了北京军区。 成都军区的大院子弟里如今最出色的应该就是徐懋宁。 挂着国防科技大学讲师的职务，但其实主要是在从事保密项目的研发，应该是高精尖的军工设备那块。 既然是保密项目，具体做什么旁人肯定就不得而知了。 高睿听了林景东说的道：“稳什么啊？85年差点腿就被锯了。那会儿还没跟澜澜扯证，幸亏把腿保住了。” 林景东看看他，“你们瞒得好好哦！这都涉嫌骗婚了啊。” “真要锯了腿，瞒得住个毛线！那不是后来没事，就报喜不报忧了么。” 等他们到了，林琅一家三口、还有林墨、肖晚也都在这里。 康庄在温泉池子里和悦悦、程程、小鱼儿一块儿游水。 程杳也早就到了，跑得离游泳池很远。悦悦他们三个要浇水泼她，想喊她也下来玩。 小鱼儿想保护姐姐，但被康庄一把抱住了两只胳膊。 至于林墨，他好歹顶了个长辈的身份，这三个不敢闹他。 他就挡在程杳面前，掩护她撤退了。 悦悦她们疑惑了一阵该怎么称呼他俩，最后愉快的接受了各论各的说法。 就林墨还是小墨舅舅，程杳还是杳杳姐姐。 但是，程杳面对林景东就没法各论各的了。 她的脸微微胀红，“林伯伯——” 叫了十多年的‘大外公’，现在改口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林景东也不大习惯，对她点点头，“来了啊。哦，对了，这是秦柳阿姨给你织的针织衫，还有这条围巾是闫阿姨送给你的。” 他把带来的礼物递给程杳。 “哦，谢谢。” 程澜道：“先吃晚饭吧，然后再说别的。” 今天主要就是商量卖房子的时机。 说是等着政府一插手就卖，但那个时候就可能供大于求了。 他们的房子都不少，恐怕得早点打主意。 尤其林景东还受限于明年极可能出台的不让全军再经商的军令。 吃过晚饭，高睿道：“据说可能不是全军，就是军以下。” 这个据说自然就是据高战清说了，所以可信度非常高。 林景东道：“有没有个‘含’字？” 1991年初的军令是明文规定师（含）以下作战部队不得经营企业。 高睿道：“没听说。” 那很可能就是没有，成都军区是正军级的作战部队。 那这次取缔的上限可能就到副军级。那就确实是放缓了一步一步的来了。 不过，没什么区别。 都到这会儿了，该卖的都应该卖了。 海南这种一年涨成三倍的暴涨法，真的不能持久。如果人人都想着通过炒房一夜暴富，社会秩序都要乱套的。 所以，这个试点是不会成功的。 程澜道：“其实现在要做的，除了选准时机，咱们还不能让世人觉得咱们是在砸盘。” 他们三方加起来750套房子。另外还有上千亩的地皮。 肯定是只能慢慢卖，一下子上市估计真有砸盘的效果。 但是，具体卖的时机还得考虑周全。万万不能造成市场的恐慌！ 市场一旦出现恐慌，这个后果不是她们能承担的。 林景东和程杳都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 程澜道：“眼下就有一个极好的机会：浦东地皮拍卖！陆家嘴已经明确划入即将成立的浦东新区了。” 也只有浦东新区，还没有成立，相关的两个机构已经设定一两年了。 这可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 林景东道：“你是说你们先去参与竞拍浦东的地皮，然后借机卖......先卖什么？” 程澜道：“我准备先卖地。” 她不看好海南的房地产，因此地皮多花了8000万的事人尽皆知。 而她两年前就开始在上海浦东布局也是人尽皆知。 她买了浦东的地皮，钱不凑手，卖了海南的地皮去买，说得过去。 毕竟，地皮不是说卖就卖的，大家肯定要讨价还价。 以海南岛如今烈火烹油的架势，不溢价她绝对不会卖。 反正，上海十月拍卖，明年十月才是付尾款的最后期限。她可以拿捏着这一点抬价格。 这样也不至于暴露她到底有多少家底。 如果是急着出手套现那就是买方拿捏她，逼她降价了。 一来二去的，降价的过程完全可以推拉个几个月。 看这架势，确实是还要涨的。 她卖到个高位才说过过去，也就免了被误认为砸盘的危险。 林景东蹙眉，这对程澜来说确实是很不错的一个操作。程杳也可以跟着干。 但他不一样，他手头只有代成都军区持有的150套房子。 程澜道：“大伯你就等着军委的命令发布了再开始卖好了。91年是年初，93年应该也是。不能做生意的如果不含正军级，你就卖慢点。含的话，如果有人借此压你的价，你就告诉别人，实在不行可以按市价转让给我或者杳杳。” 其实她和程杳都不是接手的好人选，因为她们和大伯的关系都太亲近了。 有些人的心脏，看什么都是脏的。回头会嘀咕大伯向她们让利了，损公肥私。 白白坏了大伯名声。 明明他是一片公心，就是有私心也绝不是冲着钱去的。 所以，就只是拿这话说给买房人听是最好的。 林景东也懂了她的言下之意，就是为了防止有人看军区急着出手压价。 “嗯，可以。”行，那就静待年后的军令吧。他会把这里头的关窍都和司令说清楚。 1300一平买的，现在都3.5倍了。 2000万变7000万！ 但是，如果不是卖在最高点，恐怕还是有人会嘀咕他。 凡事，不做不错。只要做了，总有人能找到攻击的点。无中生有的也能攻击你。 他既然敢出头做事就不怕这个，公道自在人心。 他问程澜，“那你们的房子几时卖呢？明年劳动节就交房了。” 程澜道：“我十一月开始用那两块地皮先讨价、还价看看行情。但真的要卖，不管是地皮还是房子应该都是开年之后的事了。” 她说的开年是指的农历年后。 程杳拿过一旁的日历，“1993年的农历年蛮早的，1月22号就除夕了。” 她们圣诞节后就放假了，但春节就已经在上学。 不过，只是卖房子、卖地皮的话，可以让柳昭和缇娜拿着公章去盖章都可以。 嗯，程澜公司的公章目前是肖晚保管着。 林琅开玩笑喊她‘肖掌印’。 肖晚听得直翻白眼，“掌印，我还秉笔呢。” “一样的，都是明宫数一数二的大太监。” 到时候让肖晚一道去盖章。如此对柳昭也是个监督。做好监督，才是真正的用人之道，也是想长久的用这个人。 896 第 896 章 程澜想到这里道：…… 程澜想到这里道：“我是读博, 而且主要是专注亚洲经济模式的研究。我晚几天去漂亮国应该也行。” 读博的纯课程比读硕的要轻一些，难的是论文！ 她想在家过年！ 到时候就在温泉别墅待着。 而且，读博期间第一篇论文她已经有方向了。她想研究索罗斯狙击主权货币的过程。 她敢肯定, 这家伙绝对还敢。 这个并非与她的研究方向无关。 所谓的亚洲四小龙，当初为了吸引外资, 都有金融门槛过低的问题。 这很容易招来狼的，而且是头狼带领的群狼。 索罗斯为首的金融资本、金融大鳄就是狼。 她写这方面的论文, 也算是给亚洲同胞提个醒吧。 那不是两年前还在高歌‘我们亚洲, 云也手牵手’么。 虽然可能已经晚了。 据她观察, 因为种种原因，亚洲诸国真的很难拧成一股绳。 就不说整个亚洲了，光东亚几个国家都不可能。 漂亮国绝不会坐视华国、樱花国、南朝鲜结盟搞东亚经济圈的。 如果索罗斯真来狙击亚洲诸国，程澜有些摇摆。她跟不跟？ 她两次跟漂亮国金融巨鳄的风，一次在樱花国、一次在英国, 那都是跟着赚了顺风钱的。 一点都不吃力！ 把钱往外推，这真不是她的性格啊。太舍不得了！ 不过, 程澜觉得这事儿她最好先搞清楚国家的立场。 她从上海竞拍回来，跟老爷子透个底吧。 第二天附近有农民家里杀了羊，程澜派人去买了一条羊腿。 二三十斤重, 这么多人连同工作人员也够吃了。 有退伍兵保安刀工厉害, 片得肉片又薄又好看。 程程特地抬了个小板凳坐在墩子旁边, 托着下巴看人家片肉。 这是他能坐的最近的位置。厨房里有火呢, 程澜不让他靠近了。 他一边看, 一边吸吸鼻子。旁边的大锅里翻滚着熬煮的羊骨汤。 厨师看程程犯馋，拿他的小碗打了一碗汤，特地弄了个小一些带肉的骨头，又洒了点葱花。 兰草见了忙端了个凳子给程程当餐桌。 厨师笑道：“烫, 吹着慢慢喝啊！” 程程点头，“谢谢阿姨。”拿起勺子搅着汤，助凉。 他吃完一碗汤浑身都暖呼呼的，又啃了肉骨头。 兰草朝外边看看，“悦悦他们要打排球，我们也去看看吧。来，我带你去洗手。” 这儿有大沙坑。小鱼儿和康庄、悦悦找了网兜和排球，说是要打沙滩排球1V1。 三个人，两个人参与对抗，另一个排队候着。 林墨给他们当技术指导。 第一把剪刀石头布之后，轮到悦悦和小鱼儿上场。 两个人真的差不多高。 康庄道：“舅舅，你怎么什么都懂？” “你说排球啊？当年女排夺冠，排球大热，大家多少都懂点。排协到各地挑选储备人手，程澜姐被喊去训练。我在旁边看过专业教练怎么教的，就懂得更多了。” 康庄惊讶地道：“哇，干妈你差点当了女排运动员啊？” 程澜道：“初选就被淘汰了，个子太矮。人家女排都是一米八的大高个，一米九的都有。” 林琅笑道：“何止女排，你干妈长跑也差点去了省队当......替补。” 程澜道：“教练主要是看我年纪小，可能还有潜力叫我去当替补。又不差我一个，我就没去。全成都军区最后就选送了徐懋宁一个人去北京参加国家队的训练吧。”结果那年奥运会咱们国家退出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捞起旁边的程程放到腿上。 程程靠在她怀里，看姐姐打排球。 “干妈，幸亏你没入选。运动员可挣不了你这么多钱。” 一旁的肖晚道：“康庄，多挣钱好不好啊？” “当然好啦。有了钱想买什么就可以买，不用抠抠搜搜的攒钱。”康庄立即道。 肖晚看看那边和大舅、表姐夫聊天的俞爱华。他是今天休班开车过来的。 肖晚就自己明年两年期满还要不要回财政部上班，也问了他的意见。 他说如果是他自己，停薪留职两年后肯定会回部队。 钱什么时候才能挣够？ 但只要够自己用就行了。除非是能做到像程澜姐那样的企业家，上升到一定的层次。挣钱已经不单单是为了挣钱。 可俞爱华在部队的发展是会比较有前途的。 而她们那一届，甚至前后一两届大学生都会受影响。 除非是像林墨那样读的全封闭的军校，完全没有卷入其中。 她不想回去熬成个办公室的‘老板凳’。 俞爱华听过道：“你的情况确实比较特殊。” 肖晚把俞爱华说程澜‘已经上升到一定层次’的话说给她听。 程澜失笑道：“我还没有跳出三界外。我现在挣钱还是为了挣钱，挣钱有时候真的会上瘾。因为挣得越多，你就会发现比你厉害的人越多，就会想挣更多。” 她第一次感受到巨大的贫富差距，就是1987年漂亮国股灾。 比尔盖茨一天亏了三十多亿人民币。而她至今，全部加起来也就十来亿的身家。 这里头来自金融炒作的钱还占了挺大比例。 还有这一次，索罗斯一天赚了十亿英镑。换算成人民币就是一百多亿了。 比起来，她才哪到哪？ 十一点多的时候，高煜回来了。今天开始他就休探亲假了。看这个时间，应该是早上七点就和小范出发了。 27号是周日，28到30号三天。然后国庆又是放假。 后面还有五天，6号下午回部队。 从今天起，一共是可以休息十天。 他一进门，正好悦悦打排球败阵，换康庄上。 高煜大步过来，一把抱起悦悦举了起来，“宝贝闺女，听说你打了96环啊！真棒——” 昨天出城的时候，方真带着已经训练了很久的悦悦去打真枪。 十发子弹，打出了七个十环、两个九环、一个八环。 俱乐部里当时就传开了，六岁的小朋友！ 当然，站得比较近。但人家是小朋友，肯定比十几岁的大孩子站得要近些啊。 俱乐部里头玩的大多是红三代，或者是沾亲带故的人。 很多人跑过来一看，就瞅见方老太太了。这位可是赫赫有名！ 然后那个六岁的小朋友是谁也就顺势破案了。 高煜的女儿啊！ 就有电话打到高煜那里去了，压根不用自家人跟他报喜。 别说高煜，就连高战清昨天在山上都接到道贺的电话了。周围一圈老战友羡慕嫉妒恨。 人老高家的第四代都已经开始展露头角了。 高战清差点把嘴巴都笑歪了。 他们这个年岁还比什么，不就比后代儿孙了么。 不过，他倒也不是太惊讶。 老大和舒敏生出来的高煜尽挑父母好的继承，他当年才惊讶了一下。 他家老大其实各方面都很出色，但就是受限于身体不是太强壮。当兵，身体可是第一位的。 方真挑中舒敏做儿媳，歪打正着弥补了这个短板。 但高煜和程澜能生养出出色的孩子，那简直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他现在就等着过两年再看程程是什么样的了。 如果程程也如同他姐姐这般出色，那他就是死也瞑目了。 高家起码还能再兴盛几十年。 嗯，还有高煊和杜娟的孩子也挺值得期待的。 届时几个孩子可以互为臂助。 这会儿悦悦抱住爸爸的脖子，有些羞涩地道：“嗯，太奶奶说我天赋满级，后天的七成努力也做足了。而且，心态特别的稳。” 不过，妈妈说因为她是小朋友，所以才那么多人拿好话喂她。 千万不能听得飘飘然了，不然以后就要伤仲永了！ 为此，还特地给她讲了方仲永的故事。 但是看到爸爸为此这么高兴，她也很高兴就是了。 程程仰头看着爸爸和姐姐。昨天打枪他也在旁边看着，到后来好多人陌生人给姐姐鼓掌叫好。 程澜抱着他拍了拍，“我们程程以后好好练习，也会很厉害的。” 程程点头，“嗯。” 程澜问程杳，“你继父还是忙得不行啊？” 公安局长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这说明治安不好！ 程杳点头，“是的。” “不是女方要矜持些，所以才只来了小鱼儿？” “真不是。我妈就是在家给于叔叔煲汤，他都累瘦了。于太奶奶说她懒得跑来跑去的。”程杳很肯定的道。 “那行，准备吃饭了。” 下午客人纷纷回城，只留下程澜一家在别墅里待着。程杳则是又去天津了。 舒敏听说附近有地方要准备卖地皮修别墅了，催着高睿开车去瞅瞅。 他们把悦悦和程程都带去了。九月底了，不用午睡。 高煜听说了程澜他们卖房子、卖地的规划。 “如果你在海南的目的已经达到，确实该谋划着撤退了。少赚总比被套住了强！” 房价、地价都已经是当初三倍有余，这也算是吃饱了。 国家不可能让海南无止境的涨！ 别看如今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一般，说不好什么时候就戛然而止了！ 程澜道：“谋划归谋划，但也不是说撤就撤。你看樱花国的房价到顶了还惯性向前冲了几个月。海南的势头目前还挺好的，还有好多人抱着钱往里冲。” 高煜笑，“我看你就是股市撤早了心有不甘。那种大盘一天翻倍的事，简直就是不成熟时期的特例。遇上了是撞大运，错过了再懊恼也错过了。而且，这第一个牛市大盘暴涨十倍以上也绝对是特例。” 他虽然没炒股，但这些东西还是能明白的。 程澜磨牙，索罗斯费那么大的心思大战英国央行，最后也就是25%的利润率。 A股那天真的成了妖股！大盘指数都暴涨了105%。 高煜蹙眉道：“澜澜，你是不是因为赚金融市场的钱更轻松，有些忽略实体产业了？” 海南的房地产市场，如今也是金融，不是实体经济了。 程澜想了想，赧然一笑。 “人性肯定是好逸恶劳啊！能够省事省心的挣钱，又不用费心管理那么多人。可不就想走捷径了。算了，我还说从上海回来去问问老爷子的。” “什么？”高煜把军装外套脱下来，打开衣柜换上一件灰色的开衫毛衣。裤子也换成了厚实的藏青色灯草绒休闲裤。 整个人一下子闲适、年轻了很多。 程澜给他复盘了索罗斯大战英国央行的事。 高煜挑眉，“英国财政部就动用了十亿英镑来应对？” “嗯。他们当做普通危机处理了，完全没想到是金融巨鳄携巨资的冲击。后来就是索罗斯登高一呼，投机客应者云集。所有投机客闻到味道都来了，那时候就回天乏力了。这也算是给其他国家的央行滚雷了吧。” 897 第 897 章 “那你要问老爷子…… “那你要问老爷子什么？” 程澜摸摸鼻子, “真的，这么搞钱简直跟捡钱似的。我判断索罗斯以后肯定还要下手。那不我在研究亚洲各国的经济模式么。除了樱花国这样的发达国家，亚洲四小龙我也在研究。就发现他们的金融篱笆扎得都没我们牢。索罗斯以后肯定会冲他们去！我想知道他如果针对东南亚国家还能不能再跟？香港肯定不能跟, 这个是原则问题、立场问题。东南亚国家也不行？” 高煜一脸好笑地道：“你其实知道不行，就是不肯死心。你以前说搞樱花国可以没有心理负担。如今是除了自家人, 搞谁都把心理负担放下了？” 程澜沉默了一会儿道：“财帛动人心啊！你不知道，那种钞票向你飞来的感觉有多美妙。” 高煜道：“我当然也想财源滚滚, 这样才有钱发展军备, 才有钱造航母。联合国五大常任理事国, 就我们华国还没有航空母舰！不过澜澜，你想想建国几十年我们国家的外交形象！东南亚要是遇上金融巨鳄冲击，咱们肯定是不能去跟风的。” 程澜默然半晌后点点头。 是，建国几十年我们一直在对外援助第世界国家，和他们做朋友。 历史上侵略过我们的就是那几个头号资本主义国家, 东南亚又没有干过这种事。 东南亚还是我们的近邻呢！远亲不如近邻。 发生了这种事肯定是要保持大国形象，不会跟风漂亮国到处去薅羊毛的。 “啊, 好多钱钱飞走了！” 她以后会越来越有钱，那能投入去跟风的钱也会越来越多的。 换言之，能赚到的钱也会越来越多。 16号那天她一把赚了500万刀, 以后只会成倍的增长。 高煜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口, 然后忍不住发笑。 她这副舍不得钱的样子太真实了！真要视金钱如粪土, 那简直反人性。 程澜捏拳锤了他几下, 还笑！明明晓得人家折财了正在心痛。 “好好, 不笑了。咱们吃过晚饭，早点回家。” 明天周一，俩孩子还要读书的。晚上不能住这里！ 国庆节已经是深秋了，早上六点半就得出发。那六点之前就得起床, 简直惨绝人寰。 程程和悦悦跟着爷爷、奶奶回来了，有点失望的样子。 他们是听说去看别墅，以为至少也跟自家在成都的别墅一样至少有个电脑设计的效果图和部分绿化了。 结果去看还是荒地一片呢。 高睿摸摸悦悦的头，“这会儿才开始打主意要拍卖地皮，估计是93年底、94年初才开盘售卖。是还早得很啊！我们主要是去看看温泉是不是真的有，地理位置如何。这卖得早了，爷爷的钱也还没凑够呢。” 他已经把北上广深蓉五地的门店都买下来了。 就这样，都还分了一百多万给程澜。 可见如今卖电脑这门生意有多火爆了。 他决定，今后几年他就专心攒钱买别墅。还钱的事让舒敏自己背着。不然她还能看到包包、鞋子就两眼放光。 反正，京郊别墅也是她一心想要的。她没办法叨叨他！ 程澜道：“94年才开盘啊？那这个别墅到时候怕是还得续租两年。” 她在成都锦绣花园买的别墅，应该是94年交房。 算快的了！ 旁边的漂亮国领事馆85年就成立了，至今还在修建中。听说也要到明年93年才能全部搬进去办公。 所有外交人员目前都是在锦江宾馆里食宿和办公。 贼有钱啊！五星级酒店长期包着那么多房间。但是想想一刀呢儿兑那么多人民币，瞬间又觉得不贵了。 上次林爷爷和马爷爷站外边瞅的领事馆，其实还在修建中呢。 高煜问道：“那爸你们今天去看的别墅估价多少钱一平啊？” 高睿比了个‘四’，“听说可能要到这个数。” 4000一平，750平就是300万。 只是住的房子大概占地两百平就够了。一般都有四层，这就很宽了。 但还有前后花园、车库、温泉池等设备也要占地方。没这么大就逼仄了。 再有一年的时间，首付应该能凑够。到交房起码要两年，那后续装修什么的也就都有了。 高煜看看程澜道：“我听你说成都的别墅都要5000一平来着。” 程澜道：“成都那个主要是在人民南路，黄金地段。离双流机场也就15分钟的路程，到火车站也近便。而且，主要是修给漂亮国领事馆的外交人员以及来华的漂亮国跨国公司的高管的。一共就75栋别墅，以欧式建筑为主。房子的装修以及小区园林等各方面和普通的别墅都会有比较大的区别。听说都将是世界级大师的设计作品。” 成都本地有正式工作的、35岁以下的人，干两年都未必买得起锦绣花园的一个平方。 而且，和她买的时候比，好像一平已经涨了几百了。 通胀这么严重，不涨价说不过去的。 高睿点头，“对，我们去看的这个准别墅区虽然是在北京，但是在郊区。你妈说修得肯定也不如澜澜成都的别墅漂亮。” 舒敏道：“真的是佛靠金装，人要衣装。我们开着宾利去，当地人还以为我们是去买地皮的呢。那可是太热情了！后来听说我们只是想买栋别墅，瞧着还很有几分失望。” 高煜玩笑道：“那还得妈您长得像贵妇人才行啊。” 舒敏笑着拿手包打了他两下。 打过儿子，她又收回包包看了看。嗯，还好，没什么不妥。 刚打人的时候忘了是这个包。 这个包包是儿媳妇投资的那家买手店的店主在东京的二手奢侈品店帮她淘回来的，性价比特别的高。 但也是她最贵的包，差点就六位数了。 前几年樱花国经济爆好，很多人买奢侈品一掷千金。那花钱一点都不心疼似的。 但这两年樱花国股市、楼市暴跌，许多还没拆封的奢侈品都拿到二手店卖掉了。 这时候买真的是捡漏！ 如今华国很多有钱人都在捡这种漏。澜澜投资的买手店生意都因此好了许多。 那个店主一个月至少去樱花国一次，每次都会给澜澜带回关于樱花国最新的消息。 高煜笑，“您这开宾利、拎爱马仕的，您不是贵妇人谁是啊？” 也就他爸长得还行，气质也出众。不然搞不好被误认为是司机。 舒敏道：“能花才能挣！有钱了过好点怎么不可以了？幸亏不靠你小子养哦。” 说到这儿也觉得有点心虚，还欠着儿媳妇两百来万呢！ 这号称二手其实没拆封的爱马仕着实是性价比高，她一看之下就心动刷卡了。浑然忘了还负债的事。 高煜笑道：“妈，过几天我们要去贫困县。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忆苦思甜一下？” 他妈跳了几十年的舞，身体素质真的还可以。跋山涉水的也不会给旁人添麻烦。 舒敏连连摆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观早就成型。不需要再去忆苦思甜！人生有二苦：第一，少年时没吃过苦；第二，上年纪了不得不吃苦。我早就过了自讨苦吃的年纪了。你们自己去吧！等等，你们包括谁？” 悦悦道：“奶奶，我和弟弟也去。” 舒敏看看悦悦，“嗯，悦悦你都五六岁了，以前也确实没吃过苦头。可以去看看别的小朋友过的什么日子，这样才能知道好歹。” 说着又看向程程，“你才两岁，着什么急啊？你们带他去，他也记不住多少事，受不了教育。等大点吧，不然万一有个头疼脑热、拉肚子的怎么办？那些小地方，医疗条件又不好。就算董军医也去，也得有药、有设备才能方便治病。” 程澜想起当年肖晚半路肚子疼的事，两岁的娃娃遇上了确实有些难。 正准备赞同婆婆的意见，程程大声道：“我要去！” 高睿也道：“会很辛苦的。” 就算真的能保障安全，那舒敏说的也确实是问题。 而且，小孩子能那么受累么？ 程程板着小包子脸一本正经地道：“苦不苦，想想红军、二万五！” 这是军训的时候，他太爷爷教过的口号。不过个月前他还说不太清楚。 但想当班长因为说不清楚口号落选后，他就积极和人说话了。 之前懒得哦，能不开口就不开口。什么都有人送到他面前，根本无需他开什么扣。 七八月出游，然后九月又读了一个月书都很多人陪他锻炼说话。 托儿所的小朋友，大家都说得慢，谁也不嫌谁。慢慢的就说得多、说得快了。 而且，录音笔里的歌他也是每天都听，每天都模仿。 所以，人家现在说话流利多了。唱歌更流利，都不怎么磕巴了。 高睿一脸无语的道：“你这话让我无法反驳。” 高煜道：“哪怕是贫困县，基本的医疗保障还是有的。就是贫困村人家还有个赤脚医生呢。不然当地人怎么办？就算真的有事、而且路不通，我扛也把他扛出来。” 程澜点头，赤脚医生绝对是主席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高煜说着再看看程程，“完全是糖水里泡大的，这不行！” 别人都说他儿子厉害，小小年纪不但走南闯北，都去过好多个国家了。 但那都是坐的程杳的私人飞机，或者是他妈买的豪车。要不至少也是软卧、包厢。 只能说他身体素质确实还可以，没出现什么水土不服的情况。 正因如此，他才觉得带这小子去贫困县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程澜道：“再是交通不便的地方，摩托车应该还是能去的。万一有事，就算是半夜，也不耽误事。” 那地方她看过地图，也打听过，没有什么悬崖峭壁。 肖晚重走长征路出状况，她担心的也是锦熙姑姑不依不饶的闹腾。 但自己的儿子，就没有这层顾虑了。 高睿看看儿子和儿媳，“行吧，既然你们想好了。” 终究他们才是父母，而且夫妻俩看来态度都很坚决。 而且，如果儿子、儿媳只带了孙女去。那小孙子还不得闹得翻了天啊？ 之前幼儿园报名的时候儿媳妇也去漂亮国报名了。 要不是被孙女像押逃兵一样押去幼儿园，开学那天能顺利把他送去才怪了！ 他当时开着车，舒敏拿那小子都没什么办法。不是悦悦能吃得住弟弟，就只能让他老娘亲自出马镇压了。 所以，想想臭小子被单独留下这个可能，高睿就熄了再劝一劝的念头。 至于舒敏，她压根不清楚在她看到的太平世界以外，如今是恶性事件频发。 898 第 898 章 一家人吃过晚饭，…… 一家人吃过晚饭, 留下方真和高睿、舒敏住在别墅，程澜他们一家四口和兰草就开车回华侨公寓了。 程程躺在放倒的大座椅上嘟囔道：“和飞机上一样。” 悦悦也躺着道：“妈妈，你把星空顶开给我看看呀。” 程澜开了夜灯, 确实是星空顶的效果。 两姐弟在那里躺着看，指指点点的, 很快就消音了。 程澜从副驾驶位扭头一看，得, 都睡着了！ 这不才八点么, 这还有催眠效果啊？ 回到自家小区, 高煜和程澜把他们姐弟弄回家脱了衣服换上睡袋。 兰草负责拿东西。 这个房子是四室的，不过平时程程都是和兰草睡，而且他经常会跑去和姐姐睡。 所以书房就一直还是书房。 兰草打了热水给两姐弟擦手、脸还有脚。 高煜和程澜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高煜把手搭在椅背上方，随口问程澜，“你那会儿就打算生两个么, 所以直接相中了华侨公寓的房子？” 以她的性子，买四室应该不是准备和公婆、太婆婆住一起。 如果要安排在一起, 那就是如今这种安排：楼上、楼下或者左邻右舍。 不会远了，不然不方便照顾。 但也不会太近，同一个屋檐下矛盾会多很多的。 他也不是没见过部队里有军官把妻儿与老爹、老娘都接来身边, 然后婆媳矛盾闹得不可开交的那种。 “没, 我只是一直不喜欢住小房子而已。” 她这辈子住过最小的房子就是大叔的阁楼。很快就努力换到了中产社区。 门铃响起, 高煜估着应该是刘权便过去开了门。 门外果然是刘权和高翔两口子。 至于他们的儿子没过来, 明天要上学。应该这会儿也在家准备洗洗睡了, 有外婆照顾着。 这几年，高翔的母亲一直在□□她照顾儿子。她父亲早几年就不在了。 家里还另外请了钟点工做事，倒也不会累着老人家。 刘权自己光杆司令一个，拿丈母娘是真当亲娘孝敬的。 他如今的出租车公司已经很成气候了, 有了三十六辆车。 都是正规的出租车，租给司机开。白班一趟、夜班还有一趟。 每个月收入还是很不错的。 程澜记得当年他仅有一辆车跑白班的时候，一年能挣两万。 如今十来年都过了，出租车的价格肯定上涨了。 就算四万吧，那加上夜班六万总是有的。 一年也就是216万了。 北京的出租车生意是在亚运会期间陡然好起来的。 市民一个是有不少人兜里也有钱了。虽然买不起几万一辆的轿车，但打车的钱还是出得起的。 一个也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坐出租车的便利吧。 反正刘权入行早，也算是十年深耕了。这一行他在火车站附近的市场占有率还是可以的。 另外，驾校生意一直都不错。 尤其有刘权的出租车公司在，驾校表现突出的可以说直接连饭碗都有了。 或者他四九城人面熟，也能给推荐到不少地方去开车。 驾校那里一年又是大几十万。 这二者以外，他还有个修车厂呢。 刘权也停薪留职过两年，后来发现确实忙不过来，就辞了教职专心做生意。 反正正正规规的全日制本科大学文凭他是拿到了的，他媳妇儿也在中央财大当讲师。 这一块对先人交代得过去了。 嗯，高翔应该今年有三十岁了。可能副教授也就是这几年的事了。 所以他们一家子的日子还是过得很不错的。 其实，年入几百万，小两口能经常在一起，这才是非常棒的生活状态啊。 坐下之后，刘权就对高煜道：“哥，你在家的日子可真是屈指可数！” 高煜道：“有时候回来也多在四合院那边。” 兰草在忙，而且这个点喝茶未必合适了，怕耽搁瞌睡。 程澜便去开冰箱取了两瓶山泉水出来。 这冰箱空得哦，也就只剩下水了。估计俩孩子前段时间都是在楼上和爷爷、奶奶一起住的。 吃饭也全在楼上。 程澜把水放在高翔和刘权面前，又叫了兰草去楼上拿些水果之类的下来。 然后坐下和高翔说起唐欣然30号办乔迁宴的事。 高翔道：“高煜也去么？” 高煜点头，“去，正好在家嘛。我好些年前就和唐欣然一起吃过饭了，认识的。” 程澜问高翔，“哎，我不是太清楚，欣然她有对象了没有啊？” 高翔道：“倒是有人追，不过好像没下文。她跟你同年的，今年也是27了。听说她爸妈也有些着急，但缘分没到好像也急不来。你问这个干嘛，你要给她介绍对象啊？” 一脸的惊讶，你还有空当红娘？ 程澜道：“我公爹有个很欣赏的年轻人，在国防大学教计算机。人呢今年30岁，在斯坦福博士毕业就28了，个人问题有些耽误。长得还过得去，就是有点技术宅。他托我给他介绍一个，说没时间去找，信得过我的眼光。我把我认识的人捋了一遍，如果唐欣然还单着，我就给他们牵个线。” 小严确实是找了程澜给他介绍对象。 他是斯坦福的，那程澜肯定只能从自己本科或者研究生的同学里帮他寻摸。 研究生的话，当时整个班都没第二个华国女生。 本科，想来想去也就唐欣然是她熟悉又还没带过对象出来聚会的。 而且，她婆婆说做媒这种事最好好事成双。 她当年给刘权和高翔做媒这不是成了么，儿子都这么大了。 再说合成一桩，就凑成双了嘛。 高翔道：“这条件不错啊！她父母肯定会很满意。至于他俩本人会不会看对眼，就得看感觉了。” 程澜点头，“行，我回头问问唐欣然。她有意思我再说安排他们见面的事。” 兰草去楼上端了一盘水果、一盘坚果下来。程澜招呼高翔两口子吃。 闲聊间，她说起觉得他们这样其实才是最好的状态：有钱有闲，朝夕相处！ 高翔道：“别提了，背着老的、小的经常吵架。你们这样我觉得其实挺好，距离产生美！” 程澜笑，“那估计这就是围城了！” 他们也没坐多久，就是知道高煜和程澜回来了，过来坐着聊会儿。很快就告辞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高煜和程澜送孩子去幼儿园。 悦悦和程程十分的满足。一家四口算是罕见的过上了居家生活。 程澜提前两人向老师请事假，请2号、3号的假。4号是周日。 “程老师，是有什么特殊安排么？” 程澜道：“俩孩子在富贵窝、锦绣堆里长大。正好我这几天要去贫困县，带他们去开开眼。” 两个老师都很爽快的同意了，还说让他们到时候带一些照片回来给同学们看看。 再给大家伙讲一讲见闻。 程澜道：“好的，没问题。”这是锻炼口才的好机会。 离开了幼儿园，程澜道：“我们直接在京大的菜市场买菜回去吧。” 京大那么多老师，肯定是有自己的菜市场的。 反正买好了放车上就带回去了，懒得回去停了车又走出去买菜。 高煜自然没意见，跟着程澜就去了。 走到半道他忽然道：“哎，我没带钱啊。你带了么？” 他在军营基本没什么直接用到现金的机会，经常会忘记揣钱。 程澜摸挎包，“应该带了。” 嗯，带了钱包的，有卡，还有些零散的钱。 程澜道：“你说的做饭给孩子们吃，不会就那天的一碗面吧？” “不会。不过我很少做，手生。所以你也得帮忙才行。” 程澜微笑，“成，来看看有什么你擅长做的菜。我给你找的那个煲汤的阿姨怎么样？” “嗯，做汤水确实有一套。其他的饭菜主要以粤菜为主倒是没那么出色。我就让她饭菜去中灶食堂打，专心煲汤、打扫卫生就好。” “那也行。主要就是让她煲汤给你喝，她还考了营养师资格证的。知道什么时候适合喝什么汤。回头从上海回来，得闲我也跟她学学。” 一个五十多岁的丧偶大妈，住在家里程澜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更不会有什么闲言碎语传出来。 “好啊！” 买了菜回去，让兰草收拾着。等准备工作做好了，然后两人才一起进厨房去做。 兰草把准备工作做完，就跟程澜请假说想去找晓华玩。 姑姑、姑父这二人世界，她杵家里算怎么回事？ 程澜点头，“行，你去吧。” 兰草一走，家里就只剩程澜和高煜了。 程澜从身后给高煜系围裙，一边系一边道：“感觉好像回到好多年前一样。” 她和高煜其实过过两厢厮守的好日子的，在她读大学的时候。 那会儿奶奶出本钱让高煜去刘权公司入股。他动用了一些关系帮刘权站稳脚跟。利用分红买了这套房，写在程澜名下。 然后，他们就同居了。 幸亏婚前同居了这一阵哦。 那会儿高煜在北京军区特种兵大队当中队长，大部分时候还能准时下班回家。 执行任务的时候除外！ 高煜低头看看系完围裙后抱住了自己腰的那双手。 “嗯，后来战争又开打，咱们就被裹挟进去了。还幸亏你跑到前线来跟我火线结婚，不然......悦悦就会硬生生的小几岁了。” 程澜靠在他背上笑，“那还是悦悦么？应该只有那个时候受孕，生出来的才是她。” “嗯，你说得对。85年3月到92年9月，咱们结婚都七年半了。” 昨晚她说刘权和高翔那样才是最好的婚姻模式，他其实不是没感触的。 高煜转过身子，抱住了程澜。 两人就这么默默无声了抱了好半天，直到程澜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下，“是山上的电话。” 她接起来，高战清在那边道：“澜澜，你和高煜晚上带着俩孩子上山来吃晚饭吧。” “我们本来打算明天来的，听说盼盼明天到。” “今天就来吧，不用等他。晚了住山上也行，这边去京大只需要半个小时。” “好的，爷爷。您要不要和高煜讲两句？” “好啊。” 程澜把手机给高煜拿了进去。 今天买的四菜一汤的食材，中午就她们俩的话其实做两菜一汤也够了。 准备工作都做好了，手再生也很快就做出来了。 两人端到餐厅去吃。 说起来程澜真的很少吃到高煜做的菜。从她认识他起，他就是大忙人。 不过，他做菜的水平真的还可以。应该是跟石阿姨学的吧。 “你怎么会学做菜呢？” 高煜道：“你觉得奶奶会是那种把孙儿惯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大少爷的人么？咱爷爷那么宠你，你不也什么都会做么。” 899 第 899 章 吃过饭，高煜去把…… 吃过饭, 高煜去把碗筷刷了。 从厨房出去他笑着问程澜，“一起睡个午觉？” 程澜白他一眼。他几时是有习惯睡午觉的？哪个当兵的有这个福气？ 程澜道：“我囤了些电影没看。” 她过去找了找录像带，找到一部据说不方便和别人、只适合和自己男人一起看的《本能》。 封面上写的是惊悚悬疑片。程澜挑挑眉！ 屏幕上作为封面人物的沙朗.斯通真的好美！ 尤物, 真正的尤物！ 她道：“我们看这部吧，名气很大。说是惊悚悬疑片，可能是破案子的。” 高煜点头。他这辈子看的电影六成以上是陪着程澜看到。 剩下四成一半还是学校组织去看的爱国题材。 而且, 战争片、刑侦片他还是能看得起劲的。 程澜把录像带放进去，然后把窗帘也关上, 营造出电影院的气氛。 她本来准备了峨眉雪和坚果准备边吃边看。她觉得自己应该不至于害怕得朝高煜怀里缩。 结果电影一开篇就把她的心神吸引了。 一个只有手出镜的女人在极致的高潮时用冰锥把身下的男的一下、一下扎死在床上！ 冰化了, 也就没有凶器了。 警探搜集现场证据时说床单上全是精|液, 高煜和程澜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别说, 外国片看着确实比中规中矩的华国电影带劲。 再看到后面沙朗.斯通真空上阵还在几个探员面前翘二郎腿，程澜笑道：“这也太刺激人了！” 不过，她真没见谁把一袭简单白裙穿出这个味道的。 高煜问程澜，“你又不肯午睡, 挑这个片子给我看？” “我之前又不知道拍的这么露骨。”虽然猜到一点，但也就以为稍微有点擦边。 她笑，“那还要不要看？” “看吧, 都起了头了。” 程澜道：“还是不舍得不看完吧，男人！” 等看到最后, 冰锥案似乎成了无头悬案。但迈克尔.道格拉斯应该是知道的吧。 高煜道：“华国绝不会拍出最后没破的悬案来。但凡影视化的, 最后必定会水落石出。不过事实上, 我小时候去奶奶的办公室, 看到档案里不少悬案没有告破的。” 程澜无语的道：“面对这么个尤物, 我不信你最大的感受竟然是这个？你不用这么大的求生欲。” 高煜道：“我一开始就知道她是凶手。那她再性感，我也是更多注意她是如何通过高智商犯罪、然后逃脱法律制裁的。如果我是这个警员，应该不是这个结局。” 他顿了顿, “其实从小到大我真看到过不少美人，但我定力一直都还可以。” 以他们家的地位，他说一声阅美无数真的不夸张。不过能镌刻在他心上，一直就只有他媳妇儿。 至于说这种美女蛇，他从知道人事起就非常警惕。这点定力都没有，怎么去卧底啊？ 程澜闷笑，“你定力可以？”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吧。 她把电影关掉，窗帘打开。屋里立即变得满室光明。 高煜被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也就在你面前破过功。这世上一物克一物，你就是我的克星啊。” 说着伸手抱住她的腰，把头贴到她胸口蹭了蹭。 其实也不是一点没感觉的，不过确实更多还是放在案子本身。 他觉得能在那种时候把男人送下地狱的女人，心头多少是有点病的。 “外国人是半点不讲‘一夜夫妻百日恩’啊？” 程澜道：“不清楚，没跟外国人处过，更没一夜夫妻过。” 高煜瞪她两眼，手收得更紧，“你平常应该也挺多机会看到美男吧？” 程澜笑道：“我只对我们家的解放军同志钟情。” 看到电影里的张国荣、唐国强等人眼馋，那是单纯的对美的欣赏。 至于说生活中的嘛，见到了也很快就抛在脑后了啊。 而且，比高煜还好看的，那确实也不多。 高煜拉下程澜，让她岔开腿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这样两人的身高正好差不多，接吻特别的方便。 亲着、亲着程澜察觉他有些情动，赶紧推开了些，“要去接孩子啊！” 高煜看看墙上的钟，已经三点一刻了。 他懊恼的呼出一口气，然后把头搁在程澜肩头平复自己的呼吸。 过了几分钟才道：“嗯，走吧，准备出发了。” 早点去，在京大逛逛也行。 等接到儿女，路过未名湖的时候程澜笑了一下，“那年我还大一吧，你来看我，我们在这里滑冰。后来就好久没一起这么玩过了。去年冬天大家一起去滑雪，你也不在。” 悦悦和程程听了便都看过去。悦悦往年冬天也在这里看到过大哥哥、大姐姐们滑冰。 原来爸爸、妈妈也滑过啊。 高煜道：“冬天我恐怕没时间回来了。今年的探亲假陆陆续续的大概也休不完。回头放寒假你带他们来部队吧。后面那条小河沟那会儿应该也冻严实了。” 休不完的探亲假会在当年度折现给他们。他今年是真休不满20天。 程澜圣诞节放寒假，两个孩子可能要晚20天。但总归假期还有几天重合的。 于是点头道：“好！” 车子一路开上山，老爷子在路口等着。 高煜微微蹙眉，他觉得老爷子好像缩了一点水。现在量身高，应该没有180了。 高战清喜欢喊‘小壮士’。既然如今小家伙读幼儿园，也知道自己就是高程了。 他便又喊回了‘小壮士’。 “听说你要去贫困县了啊？” “是啊，太爷爷。一起去？”程程热情邀约。 高战清摆摆手，“你们去就好。”带两小的就够累赘了，他不去添乱。 至于说路上可能不安全，他也认可高煜说的做好防护就行。 这还是我党和人民的天下！ 程澜挽着高战清的胳膊往里走，“爷爷，你们建国后是不是都很少回老家，或者是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啊？” “是啊，工作忙得很。另外......” “另外什么？” “除了觉得会劳民伤财，给地方上带来麻烦。有时候也会觉得无颜见江东父老。” 程澜很惊讶，“为什么啊？” 你们不是胜利者么？推翻了三座大山、赶跑了侵略者、建立了新华国。 “把家乡或者是革命老区的子弟带出来，却不能带回去，愧对他们的父母啊。” 他们那时候出来干革命，通常都会带上志同道合的亲朋子弟，也会在老区发动群众参军。 但人家的儿子牺牲了，可能尸骨抛在哪里都不知道。 你却风风光光、衣锦还乡，这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啊。 高战清道：“你们知道贺帅两把菜刀闹革命前就是哥佬会的大哥吧。他当年是带了三万子弟兵出来干革命的。奋战二十多年，到建国的时候活着的只剩下五十多个。他一辈子都没回过老家，说就怕回去有人问‘我儿子呢、我哥哥呢’。 程澜骇然，三万就剩了五十多个，这阵亡率也太高了。 高战清比了一个‘二’，“二十八年革命，两千多万烈士啊！” 他顿了顿，“我们的老家可能还好。但曾经战斗过的革命老区，因为地理因素，乡亲们过得是真不太好。你去了贫困县，能帮就帮一把吧。我也知道你现在做出口，供货方、出货的渠道已经比较稳定了。就如果想想想办法增加点数量，就拉他们一把。” 为了躲避敌人的围追堵截，他们都是待在交通不便的地方。 那些革命老区，因为没有地利，都穷。 可国家如今也困难，只能先集中力量发展沿海地区。 老首长画圈，也不能想当然的画的。 程澜点点头，“爷爷，我会的。我那些供货方，也该有点竞争压力才是。” 有压力，才能保证出的都是好货。才会无需扬鞭自奋蹄！ 她合同就一年一签。 不过，开源真的是个问题。那十二个州的生鲜生意，她的份额很难再升了。 难道真的只能自己去国外开中餐馆？ 另外，国内她在私房菜馆和火锅店之外，也可以多开中等消费的酒楼。 厨师争霸赛其实一直都在举办，最好的进了会所的私房菜馆，但第二名、第三名也可以收入麾下。 国内、国外双管齐下，可以解决很多人的工作岗位了。 毕竟，民以食为天！ 好吧，她之前觉得科技类的公司更有意义。但其实如果买菜这一行能深耕，也是相当不错的。 服务行业应该是能容纳最多就业人口的产业。 高战清欣慰地看看程澜，这件事做好了，也是一桩功德。 他们一起往里走，小壮士摆着手走在最前头。 吕芳满脸喜色的从里头出来，笑吟吟对程澜和高煜道：“来了——” 程澜觉得她今天格外的高兴，等进了院子便问道：“吕奶奶，是有什么好消息么？” 吕芳道：“杜娟怀孕了！” 还不满百日，所以不好在外人跟前张扬。但在自家人面前，她就不用藏着掖着了。 是刚接到高煊报喜的电话。 程澜道：“那敢情好啊！小壮士，你要当哥哥了！不过先不要到外头去讲，再过一段时间等二叔、二婶自己宣布。” 小壮士点头，乐颠颠道：“我不是最小的了。” 高战清自然也很高兴，“对对，你不是最小的了。哦，对了，太爷爷给你们做了梅花桩，在这上头也可以玩儿。” 两姐弟同样是一人一个。 嗯，顾盼和悦悦年纪差不多，回来了可以共用一个。 老爷子和高煜进屋说话去了，程澜就和吕奶奶一起在外头看着俩孩子。 晚一点，高灿和高灵下班回来了。 她们俩如今都是跟着二老过，二老住哪她们就在哪。 搭公交车到山下，然后自己走上来。还挺锻炼身体的。 不然家里那么多空房间，只有老人的话还真是空空荡荡的。 高灿的婚期定在明年七月，说是方便家里读书的。 届时应该是在最高检内部的宾馆办。他们女方这边就过去参加就好。 高灿大程澜一岁，明年29岁。这也算是实践晚婚晚育了。 她俩听说杜娟怀孕了也挺高兴的。 开枝散叶自然是好事儿。就是可惜不能像大哥、大嫂一样生两个了。 程澜问高灵，“你去进修多久？” “半年。”进修回来就有很大希望可以提干了。 当然，高灵这一次肯定是插了有些人的队。 但她不是凭家世，是凭自己豁出命、甚至失去了再生育的能力抓到了间谍。 而且，她的专业技术也还是过硬的。毕竟是吕芳从小盯着学的医。 以前是自己有些懒，现在可不敢再好逸恶劳了。 900 第 900 章 程澜心头盘算了一…… 程澜心头盘算了一下, 那就是明年4月回来。那会儿海南房价也应该快见顶了吧。 人都回来了，差不多就该准备开饭了。 高战清和高煜从书房出来。 高煜对程澜道：“老爷子问晚上要不要在这里住，我婉拒了。明天再接上他们过来。” 还是他们加装了隔音垫的房间门更适合发挥。 “嗯, 明天爸妈应该也会一起过来吧。” 明天是29号，顾盼是请了两天假，被外婆提前送回来。大家聚一起算是送一送高灵。 30号下午程澜一家要去唐欣然那里吃进册酒。 不过她分的房子只有60个平方, 吃饭是在附近餐厅。 唐欣然没去照顾程澜生意。程澜那里贵啊，本来就不是给工薪阶层消费的。 而且, 进册宴也该离分的房子近一些, 这样客人才好去看看房子。 然后1号上午去天津, 下午回北京。 2号再去联系好的贫困县。两百多公里, 距离大概是到天津的两倍。 不过天津到北京的高速公路虽然还没有全线通车，但从87年修到现在，也只剩下一点收尾的部分。 修得这么慢，还是分段式的完成, 也都是受制于钱啊！ 路上两个小时多一点就可以到。 要去贫困县别说四个小时，估计六七个小时都不一定到得了。这一天，程澜就准备耗在路上了。 这同样也是体验生活。这一趟就是带儿女自找罪受去的！ 他们一家四口加兰草, 另外还预备带二十个退伍兵保安，除了那辆奔驰商务车, 预备再开三辆越野车去。 其中两辆车就在前后一里的地方, 互相策应。有事就是一脚油门的事。 车上再带一辆摩托车, 万一有大车到不了的地方就要靠摩托了。 因此, 特地找了山区出来、特别擅长骑摩托走山路的两个保安。 就万一有什么, 让保安骑摩托车，高煜在后面抱着孩子也能及时送到市里。 10月4号是重阳节，他们尽量赶回来陪奶奶。赶得回来就去温泉别墅附近爬山。 要是赶不回来就只有作罢。 奶奶是让他们别累着孩子了。是不是重阳没关系, 改天再一起去爬爬山就好。 吃晚饭的时候吕芳看着高煜一家四口感慨地道：“你们一个个从小孩子长大，然后立业、成家，自己也有了小家庭。这个家也就越来越大了。” 高战清有七个孙辈，回头全都男婚女嫁家庭人口能到四十号。 这还是如今搞计划生育。如若不然，到第四代肯定更热闹。 他对这个发展也挺满意的。 高灵听得心头一滞。大哥、二哥家庭都很和谐，看高灿跟小卫关系也很好。 只有她，落得如今这样。 她要么当初就像高灿这样接受家里的安排，和门当户对人家的孩子处对象、结婚。 要么坚持自由恋爱，自己找了顾堰就坚持到底。 可她因为长辈离开职位，稍微受到些冷遇就抱怨连连，把婚姻经营成了这样。还连把自己的儿子留在身边照顾都做不到。 事到如今，她也只有先奔事业。个人问题就先放一放吧。 吃过晚饭，高煜就提出告辞了。 高战清道：“你那么急干嘛啊？我还没有和小壮士和悦悦好好亲近一下呢。放假嘛，不要当还在上班，做什么都急吼吼的。走，陪太爷爷去散散步。” 两个小的也喜欢在这上头散步，风景好、又暖和。 一左一右牵着太爷爷就出去了。 高灵和高灿也一左一右陪着吕芳走后边。 程澜伸手推着高煜的背往前走，既然来看老人，就多顺着些吧。 高煜回过身拉了她一把，让猝不及防的程澜扑到了他怀里。 高煜在她耳边道：“我想早点回家，要不然把他们两个留在这里好了。” 程澜掐他的腰，“程程9月1号坐在幼儿园的凳子上骂了我十分钟的‘坏妈妈’。你现在把他留在这里，你觉得有老爷子撑腰，他能闹成什么样？” “啊？” “啊什么啊？他倒是觉得你不在家挺正常的，我不在就成了坏妈妈。哼——” 高煜自知理亏，讪笑着推着程澜的肩膀往前走。 高灵回头看了一眼落在后面的兄嫂，艳羡地道：“大哥和大嫂的感情真是好啊！” 高灿道：“是啊。大嫂说是因为他们聚少离多的缘故。可分隔两地的夫妻多了，有几对像他们这样啊？” 回家已经是四十分钟之后的事了。 悦悦道：“要是每天都能这么过日子就好了！” 程程点头附议。 高煜道：“太爷爷、太奶奶还有吕太奶能过这么悠闲自在的日子，是因为他们前头几十年奋斗了。现在年纪大了，是应该享受生活的时候了。你们爷爷、奶奶都还在奔忙呢。爸爸、妈妈怎么可能提早退休呢？那拿什么来供养你们的衣食住行，给你们交学费？” 他媳妇儿挣的钱倒是够多，但她还能做更多的事啊。 就譬如这扶贫，老爷子都对她寄予众望，他可替不了她。 听说如今还没有脱贫的地方还多着呢。 还有明年申奥，老爷子甚至全国老百姓都还在指望着她多捐款呢。 她也说少于3000万恐怕都不大好出手。她自己当初捐2000万把门槛抬高了的。 那钱总不能从天上掉下来吧！ 还有每个月两万多人定时要领工资，真是想想压力都大。 至于说当兵的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可能也不少。但个个都这么想还得了？ 尤其我们如今还受着漂亮国的窝囊气呢。 这口窝囊气不出，他这辈子都会觉得憋屈。 悦悦对挣钱养家的印象是很深刻的，钱不经花她也知道。 她叹口气道：“什么时候才能有花不完的钱啊？” 程澜笑道：“等着吧，等共产主义实现的那一天。我们现在还处在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早得很呢！” 回去之后，高煜就让已经回到家的兰草带两姐弟去洗漱，换睡袋。 今天两姐弟穿的是两只熊猫的睡袋，毛茸茸的。 程澜从背后把帽子给他们戴上一下子就笑了起来，“好瘦的两只熊猫哦！” 人家熊猫三岁就能达到200斤了。 悦悦笑眯眯道：“我从明天开始多吃笋笋、胡萝卜、南瓜还有玉米窝窝头。” 最近幼儿园在对他们进行国宝的科普。 程澜对程程道：“对对，少吃肉肉，学熊猫多吃素。” 高煜道：“熊猫以前可是叫食铁兽啊。” “那都是蚩尤时代的事了。” 说到熊猫，程程也想起老师说的一茬事，“妈妈，熊猫的便便，做纸啊？” “是的。熊猫的便便可以造纸。不过是要进过洗选、蒸煮、高温消毒等环节提炼出竹纤维，然后再来生产熊猫纸。熊猫纸的包装上都印着大熊猫的。” 一只成年大熊猫，每天要食用12——15公斤竹子。 经过熊猫消化后，这些竹子会变成超过10公斤的粪便“青团”。 稍微干燥后，就会看到‘青团’的成分是细碎的竹节。 而在造纸的流程中，获取竹纤维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道工艺。 相当于大熊猫通过进食、消化、排便就把这个工艺给完成了。 那么多大熊猫，每天能制造小山一样多的便便。废物利用咯，还可以清洁环境！ 悦悦以手掩面道：“我用熊猫纸擦过嘴巴。” 当时只觉得包装上头的大熊猫好可爱啊！哪晓得是用它们的便便做的。 高煜看女儿这样笑了起来。 程澜忍笑道：“干净的、都是干净的。经过那么多道工序呢。” 程程道：“以后用来，擦屁屁吧。” 高煜一把打横抱起悦悦，“你还吃过蜜蜂屎和燕子口水呢。” “啊？”悦悦苦了脸。 程澜一巴掌打在高煜胳膊上，“蜜蜂屎就是蜂蜜，燕子口水是燕窝的主要成分。所以，有时候不求甚解挺好的。” 高煜直接把悦悦抱进了房间门，放在床上。 程程立即向妈妈抬手，他也要抱抱。 一家四口一起挤在悦悦一米五的床上。悦悦闹着要爸爸讲睡前故事，讲打仗的故事。 “打仗的故事啊，回头听兴奋了睡不着的。” 悦悦道：“要听嘛，童话没什么意思。” 高煜求助的眼神看向程澜。 程澜笑道：“那你给他们讲故事，我去洗个澡。” 高煜朝程澜无情离去的背影抬了抬手，只能认命的搜罗小故事讲给儿女听。 不就是被不懂事的孩子骂了‘坏妈妈’么，还非得让他体会一下哄孩子的难度。 程澜回到主卧，舒舒服服的在按摩浴缸里泡了20分钟。 结果出来一看，高煜没在主卧房间门。 她穿着睡衣走到悦悦卧室，正好看到高煜拿着一个坠子垂在他们面前晃过来又荡过去。 这是在催眠么？ 她轻手轻脚走近了来看，一看俩孩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完全没有要睡的意思。 高煜看到她进来了，赶紧道：“你洗好了？那换我了。这里交给你。” 还没等程澜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出房间门了。 程澜看看门口，溜得也太快了。 她忍着笑问悦悦，“爸爸干嘛呢？” “爸爸给我们讲了太爷爷、太奶奶、太外公还有林老太爷他们打鬼子的故事。然后他说和我们玩个小游戏，就拿我的项链在那晃啊晃的。” 程澜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看来他想哄孩子早点睡，方便他也早点睡。适得其反，俩孩子明显听兴奋了。 给他们讲自家长辈的故事，他们不兴奋才怪了。 拿个坠子出来晃着想催眠他们，结果俩孩子一脸懵逼的看着他，等着看游戏的下一步是什么。 兰草在门头冒头，“姑姑，用我哄他们睡么？” 她之前犹豫过要不要进来。但想想俩孩子能被姑父哄睡的机会太少了，她就没进来。 “算了，你安心进去睡吧。” 程程一骨碌爬起来，“妈妈，我也要打鬼子。” 程澜道：“好，打鬼子。不过你得先练好功夫才能去拼刺刀，练好枪法才能一枪毙命。” 程程道：“学姐姐。” “嗯，姐姐打固定靶不错。不过打仗的时候敌人不会站在那里不动，等你瞄准的。” 悦悦道：“那要打什么？” “打移动靶，譬如把东西扔起来让你打。” 现在好像民兵也不练枪了。 更没有从前那种前头一个人骑着二八圈，后头一个人架着抢打麻雀的事了。 悦悦道：“飞盘？我看到俱乐部里有人打。” 程澜道：“俱乐部15块钱一发子弹，一会儿就能把一个普通工人的月工资打完。” 901 第 901 章 悦悦好奇地道：“…… 悦悦好奇地道：“普通工人多少钱一个月啊？” “北京效益不好的厂, 一个月一百多就算不错了。要养一家老小吃饭，穿衣、供孩子读书。一百多就够你去打十发真子弹。” “啊？”悦悦有些震惊。十颗子弹的钱就能够一家人用一个月了？ “太奶奶和你说过她们那个时候有规定一仗最多打三发子弹吧？而且如果没有收获，下一次就没资格拿枪了。” 高煜以洗战斗澡的速度洗完了出来, 在门口听到程澜声音轻柔地在给俩孩子唱歌：“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没有吃、没有穿，敌人给我们送上前” 他挑眉, 这首歌居然可以用来催眠么？ 他在门口偷偷看了一下，程澜一边轻柔地唱着, 一边在轻轻的拍哄程程。 其实, 俩孩子这会儿本来就到平常睡觉的点了。 只不过高煜平时给士兵做动员工作做惯了, 讲打仗的故事讲得慷慨激昂的。 俩孩子自然而然的就听兴奋了。 这会儿程澜和他们讲什么其实不要紧, 就是舒缓他们的神经。 慢慢的，程程先睡着，然后悦悦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程澜关掉灯走出来，白他一眼, 帮倒忙！ 高煜跟着她进屋，“你给他们讲游击队，他们也能睡着？” “讲话的声调要注意啊！你当在开战前动员会？你儿子倒是被你鼓动的要去打鬼子了。他怕是不知道他最喜欢看的动画片就是樱花国的。” 高煜道；“他喜欢什么？” “《一休哥》还有《机器猫》。” 高煜想了想, “我记得悦悦以前跟着小鱼儿看的《恐龙特级克塞号》也是樱花国的？” “是，他们在动漫这块的确非常的先进。但其实我们的神话故事很多啊, 国产动画片也该支棱起来才是。” 两人走回房间, 全程兰草都窝在自己房间没有出来。 躺在床上, 程澜对高煜道：“不联网, 电脑的用处都小了很多。哦, 对了，今天那盘录像我得收起来。不然万一悦悦翻出来看了。她会开录像机的。” 她说到这里，赶紧起身出去把《本能》的录像带收了进来, 直接锁上。 虽然悦悦目前还只爱看动画片，但也跟着看过其它的片子。万一一时好奇自己开机看上了怎么办？ 高煜道：“国外的片子，不是听说要分级的么？” “我看到这个上头写的是惊悚悬疑片。而且，应该也都是打擦边球。” 高煜道：“真枪实弹的还得了？那就是另一种性质了。” 程澜忽然笑了起来，“当年我不是放录像么，有一阵就有人专门放风月片跟我抢生意。其实所谓香港邵氏的风月片，也就是打擦边球。但当时真的把我和夏启东吓到了，生怕被当成放淫|秽|色|情片的抓了起来。我们两个还联手在军区外禁这个。” “你胆子这么小？”高煜有些不相信的道。 “那可是八零年代啊。《庐山恋》女主角亲男主角的脸颊一下，都引起了全国轰动。还什么银幕第一吻！我那会儿还不到18周岁，让昕姐替我当的法人。因为我放琼瑶的处女作《窗外》，好多女中学生坐着公交车来看，场场爆满。她还被派出所喊去教训了一顿呢，后来《窗外》也不让我放了。那出了风月片，我可不得跟惊弓之鸟似的，生怕我的录像馆里也出现么？回头留下个放H色片子的名声好听啊？” 她不怕因为打架斗殴被关起来，但万万不想档案上留这么一笔。 这会儿回想起来，程澜也觉得好笑。 风月片对比一些成人片，其实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但在当时，就足够把她吓住了。 高煜想起两人当年看《庐山恋》，当时看到那一幕确实是不自在。那会儿心头刚刚萌发小芽呢。 还有，看到她被移花接木画的Q版出浴图他都流鼻血了。 这会儿想想，当年确实是有些纯情。 其实大院里一直有人喊他一起去开眼界，说是看上了动真格的也可以，好打发！ 他骨子里多傲啊，哪可能看得起欢场女子或者随便的女孩子？ 所以当时虽然二十出头有点冲动，却真的没受诱惑。 高煜想到这里道：“哎，那成人片子你不会看过吧？” 程澜道：“家里有老的、小的，肯定不能看。在外头那就更不能看了。你看过没有啊？” 高煜道：“让我去卧底前，领导说我结过婚了，媳妇儿还那么漂亮。不至于跟青瓜蛋一样轻易上钩。就免了这方面的特训。不过在越国被拉去看过，部队里有人搞来偷偷放的。挺伤眼睛的！” 程澜点头，是挺伤眼睛。比她男人还养眼的，人家真不用委屈自己吃这碗饭。 所以她也就不委屈自己了。 “合着你也看过啊？”高煜看她点头，立即道。 程澜憋着笑抱着他胳膊道：“研究生室友的电视开通了漂亮国的成人频道。当时好奇嘛，就跟着看了会儿。看了几分钟我就回自己房间了。” 那个频道也就新鲜了两天，后来第二个月室友就没有续费了。还挺贵！ 两口子晚上谈这个话题，加上白天就亲得情动，自然容易擦枪走火，高煜伸手关掉了灯...... 第二天程澜和高煜送了孩子，也不用买菜了，家里还有两个菜。 程澜就回了一趟四合院。 店长和她说最近有一部《东方不败》上座率特别高。问她看不看？ 知道自家老板喜欢看电影嘛。 所以这种上座率高的，他们都会推荐给她。 “东方不败，金庸写的那个？” “对啊。” 这个应该擦枪走火都没有。程澜继续问道：“谁演的？” “李连杰和林青霞。” 程澜有些惊讶，林青霞演任盈盈么？ 她记忆中，林青霞还是演琼瑶片的文艺片女神，如今也演武侠了啊？ 这种上座率特别高的片子，四合院的录像厅肯定不只一盘带子。 她家里的录像带，都是从这里拿回去看的。也是因此，热门的影视，她是一部都没有错过。 改天让兰草整理一下，把看过的都放回这边的库房好了。 不过今天白天，程澜没顾得上看。 她要抽看各地供货的农场的菜得到的销售反馈。 各地的货她可没有混着，包装上有内部自己人才知道的细微区别。 这个反馈她准备和明年的进货量挂钩，用来敲打各地供货方。不然怎么给新增的量腾数据？ 她就是开中餐馆，也不可能一上来就需要很大的量。 当然，不是她自己一点、一点的看。这是采购部门的事，不过她要抽查。 采购是油水最大的岗位，回扣大着呢！她不抽查，回头搞不好就被糊弄了。 销售数据总是做不了假的。 至于高煜，孟世超、秦瑞喊了个人过来和他一起打牌、联络感情。 发小也需要经常聚聚。 中午是高煜和程澜请客，午后众人也玩了一阵才散的。 打牌的时候，程澜招呼他们的女伴。听一个刚从老家来北京的说起回去遇上了车匪路霸，金项链都被抢了。。 程澜道：“这还禁之不绝了啊？” 八零年代她和小地主合伙做零售生意的时候，就因为车匪路霸遭遇过重大损失。 不得不放弃了避开中间商直接进货的做法。 “听说很多年轻人看多了香港的警匪片、□□片，出现暴力倾向。” 程澜道：“经过廉政公署的扫荡，其实香港如今治安很好的。那拍的都是之前六七十年代的事。再说，也不能看了什么就学什么吧。看了《三国》就学割据，看了《水浒》就学打家劫舍？” 秦瑞道：“年轻人没什么分辨力的。小时候我和孟世超还有胡瑶的大哥，还曾经撮土为香、桃园结义呢。” 这会儿跟孟世超还在一起玩，胡瑶的大哥早就因为说话、做事不过脑子被开除出圈子了。 孟世超道：“对对，那时候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高煜道：“还有一句‘苟富贵，勿相忘’是不是？” 他路过看到过这仨跪在花坛那里念念有词的，就听到这一句。 秦瑞拿手捂着脸道：“是啊。” 简直黑历史，居然还被高煜看到了。 这盘带子放在车上，下午接了孩子放学，直接就被带到了山上。 饭菜有专人负责。程澜也没什么事，干脆拿去在老爷子的视听室连接上大屏幕放来看。 她才刚看上，老爷子走了进来落座，饶有兴致地问道：“看什么啊？” 高煜有点紧张的跟进来，看着程澜。 她昨天放的惊悚悬疑片，倒的确是惊悚悬疑。但那内容可真不适合和孩子、长辈一起看。 程澜道：“东方不败。” 高战清知道，“哦，《笑傲江湖》啊？” 他也看过《金庸全集》。 邓政委是内地第一个看《金庸全集》的人，而且还看得挺起劲儿的。 他以前、现在的兵一个个也都跟着看了。 大家私下说看《金庸全集》真不算什么。 以前主席让大家伙闲着没事可以看看《红楼梦》，那才是要他们这些人的老命了啊。 听说许X友大将很听话的去看了，直接看成了蚊香眼，直呼看不懂！ 比起来，看《金庸全集》简单多了。 高煜听说是金庸的书改编的也松口气，这应该不会再闹什么乌龙了。 程澜听说许X友将军看《红楼梦》不由暗自好笑。那不跟林黛玉倒拔垂杨柳一样的不搭嘎么！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出来。 电影开始了。 程澜原本以为林青霞演的任盈盈，结果不是。任盈盈是关之琳养的。 令狐冲出场了，戴着老花眼镜的高战清仔细看了看，“哎，这是不是演《少林寺》的那个？” 1982年横空出世的《少林寺》太火爆了，有些地方至今还在上映。一毛钱一张的电影票卖出了上亿的票房。 全华国应该没人没看过吧。有的人更是反反复复看了好多遍。 高煜点头，“嗯，是他。他到香港演艺圈发展了，之前演的黄飞鸿十分出彩！” 这片子出彩到他们旅都专门放了坝坝电影，应下头那些士兵的要求。 程澜笑了一下，那这是黄飞鸿、十三姨一起换剧组啊。 然后，她就有些愣住了。 林青霞她演的是——东方不败！ 这个发现让他们三个人都有些震惊。 东方不败最大的特色就是自宫练剑。香港这是直接找了个女的来演啊？ 而且还是从前的文艺片女神林青霞，五十年一出的大美人！ 902 第 902 章 程澜对林青霞的印…… 程澜对林青霞的印象还停留在《窗外》、《梦的衣裳》等片。 陡然看到她演东方不败, 一时还不太能接受。 但是看到后面，哇，这一版东方不败演绎得好好哦！ 一开始没看到老爷子和高煜、程澜，众人以为他们在书房谈什么大事去了。 在院子里和顾盼玩跳房子的悦悦道：“没有啊, 他们在看电影。” 众人这才找到了视听室来, 然后纷纷落座跟着看了起来。 看完了一遍, 高灵、高灿和舒敏马上让再放一遍开头。 吕芳过来哭笑不得的道：“这么好看啊？先吃饭、吃了再看。” 众人这才移步餐厅。 高战清知道程澜那里的录像带好看的往往不只一盘。 于是道：“你那应该还有吧，这一盘就放我这儿。我明天再招呼人来看。没想到这从金庸引申出去的，编得还挺好看。嗯，拍得也挺好的！” 高煜心道：《金瓶梅》不也是从《水浒传》的一个情节引申出去编的么，也挺好看。 程澜道：“是啊, 东方不败在河里喝酒那一幕拍得太帅了。天下风云出我辈, 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间一场醉！这首诗好霸气啊！” 这次送高灵大家的心情就要轻松多了。 这次是出国公派进修, 回来就能有不错的发展。 三婶瞧着气色也好了许多。她在三叔所在地方开了个店, 也是卖电脑。 就从大伯哥那里拿货, 算批发价。转手卖出去，一台再赚几百。 这个生意有货源真的很不错的。 一个月能卖出去两台和一些零件, 房租、人力成本、运费就差不多回本了。 再能卖一两台, 那利润还可以。 如今都知道电脑重要, 有点家底的都不愿意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嘛。 顾盼一直挨着妈妈, 很是依恋的样子。 虽然如今因为高灵和顾堰没有复婚，301里的人大多知道了他们之前闹翻是真的。 但顾盼耳边听到的都是外公、外婆还有两个舅舅说他妈妈好的一面，所以他对妈妈的孺慕也是很深的。 这种时候就体会出把他要过来的好处了。 如果是跟着他爸爸和奶奶，顾堰应该不会对儿子讲他妈妈的坏话。 但顾老太太知道了真相气不过，可就不好说了。当妈的肯定心疼儿子啊！ 程程坐在儿童座椅里，也要求挨着妈妈。 程澜愧疚刚上学那段时间没陪着他。既对他抱愧, 也对婆婆十分感激。 这会儿便一边吃饭，一边照顾着儿子吃。 来这里她从来不带兰草的。她还没有那么大牌！ 敢把程程放外头，自己跑进去看电影，那都是因为路上这小子睡着了。 要不是他睡着了，老爷子估计也不会跑进去一起看电影。 三婶下午一直在和婆婆说话，说高璿和两个儿子，说顾盼去了陌生的地方一开始不适应。 不过现在又结交了很多新朋友了。 毕竟他外公可是野战军的师长，还是很多人家的孩子愿意和他做朋友的。 师长在北京可能不算什么，在外地可是挺大了。 那不是有一句话么，不到北京不知道自己官小。 这天晚上大家都睡在了山上。 高煜一家四口直接睡在一起，大被同眠。 舒敏让悦悦或者程程过去跟着他们夫妻睡，两姐弟都不肯。 高煜道：“嗯，这床也有2*2.2，我们横着睡好了。” 这是老爷子在他和澜澜结婚后给他们换的大床。 反正不管是中间睡一个娃还是两个娃，同样是不能办事了啊。那就都留下吧！ 舒敏失笑，“行吧，你们横着睡。” 一家四口果然就横着睡。不然真有点挤，翻身都不好翻了。 悦悦和爸爸一个被窝，程程和妈妈一个被窝。高煜的脚勉强能搁在床上。 悦悦快活地道：“好喜欢这样睡！” 以前也一起睡过，但她和弟弟听着睡前故事就睡着了。 醒的时候，爸爸、妈妈都晨练去了。 今晚两姐弟不是穿的睡袋，是穿的秋衣、秋裤睡觉。所以高煜和程澜就得格外留意了。 还好，睡相都还马马虎虎，没有钻出被窝去着凉。 早上，高煜和程澜开车送孩子去上幼儿园。 程澜对高灵道：“我们就不回来送你了，去了西雅图自己多保重。回头我到了漂亮国，有机会再来看你。” 她和高灵，一个在东海岸、一个在西海岸，其实真隔得还挺远。 不过漂亮国的基础设施建设远超华国。 大公路上飙车很爽的，整条道都没有多少车。时速可以飚到120——150公里，开车也不会太麻烦。 而且，飞机也十分的方便。 高灵点头道：“好！” 顾盼道：“大舅妈，你可以带我去么？” 程澜对高灵道：“如果你想让他去漂亮国，就让三婶去给他办探亲签证。我应该是11月底、12月初过去。不过我都没上课，回去肯定是要恶补功课，考完了才有空。只能直接把人给你送去，或者是搁在俱乐部和杳杳家里。” 她得先声明，她没空帮人带娃的。捎带过去没有问题，反正也是坐程杳的私人飞机。 高灵道：“我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程程立即道：“妈妈，我也要跟你去！” “都说妈妈到时要考试了，怎么带你去啊？你去了也见不到我。” 下山途中，悦悦幽幽地道：“盼盼不需要完成自己读书的任务么？” 程澜道：“你姑姑是盼盼的监护人，她同意就可以。但是你们，我和你爸是要求好好把上学当成任务，认真完成。不然，你们拿什么来变成很厉害的人？” 悦悦还是想不通，“为什么盼盼可以请假来送他妈妈？” 程澜一脸严肃地道：“高悦，我和爸爸严格要求你，是对你寄予了厚望。你现在还小，所以爸爸、妈妈代你做决定。等你18岁了，你就可以自己替自己做主。不急，你自己好好想想以后想怎么过。” 高灵要怎么教育顾盼这是她作为母亲的权力，外人不好置喙的。 而且，高灵去漂亮国进修应该就这一次，顾盼想去看看也可以理解。 但悦悦和程程都是经常在国外玩耍的人。而且程澜会经常在各国跑，还能都带着他们啊？ 把悦悦和程程送进了幼儿园，程澜道：“小朋友在一起，难免会互相比较啊。” 比的不是物质待遇，而是有没有被严格要求。她其实已经应该庆幸了。 高煜道：“我当年也嫉妒过高灵可以不用接受那么严苛的训练。” 这天下午再接上孩子就直接去唐欣然定的餐厅了。 她在门口就赶紧迎了上来，先接过红包拍拍程澜的胳膊，然后对高煜道：“好久不见啊！” 程澜其实调侃过唐欣然是不是就为了收红包。 唐欣然就道：“是啊，这几年我送出去好多红包。结婚的，生小孩的，总得赚些回来。” 其实对于年轻人来说，有了自己的房子进册也是一件大事。 摆酒庆祝的也很多。 而且今天摆明只请了最亲近的一拨人。 只不过因为唐家人在北京几代人了，亲近的人家也会稍微多些。 高煜笑着点头，“是啊，那次请你们宿舍吃饭后就一直没什么机会。” “那之后你很快就去战场了嘛。” 后来听说牺牲了，她们一整个寝室的人都跟着难过了一阵。 唐欣然看看被他抱着的程程，“高程小朋友，我是你妈妈的大学同学，还是和她睡一个寝室的室友！” 程程道：“阿姨好！”他热情的伸出手来。 唐欣然赶紧两手握住，“你好、你好！” 有点受宠若惊啊！ 唐欣然松开程程，又握握悦悦的手，“小悦悦，长大好多哦。你可是我们宿舍第一个出生的小朋友啊！” “唐阿姨好！” 唐欣然道：“快、快，里面坐！” 她让人帮自己在外头招呼一下，然后带着高煜和程澜往首席走。 程澜道：“我们坐这儿不合适吧？和你的同学、同事坐一起就好。” 这首席还是留给师长坐好了。 “好吧。那这边来——”把她们往同事那桌领。也有同学，但大多是她高中的同学。 大学同学留在北京的不多，大多出国去了。 来了的也只有隔壁班的一个校友。她本身和唐欣然就是高中同学。 高煜一手抱儿子、一手还拎着程程的折叠儿童座椅。 程澜也是一手牵悦悦，一手拿着装程程饭碗、筷勺的包。 两个人都相当的接地气。 唐欣然给众人介绍，“这是我大学室友程澜和她爱人高旅长。” 这些人一看到程澜的脸立即就认了出来，“哎呦，是程老板啊！哦哦，高旅长，你好！” 一开始都是格外热情的招呼陈丽娜，然后反应过来赶紧和高煜也打个招呼。 都说程澜婆家不一般嘛，而且这么年轻的旅长也怠慢不得啊。 唐欣然介绍高煜的身份是好意。 因为程澜太耀眼了。 站在她身边，如果不是高煜这等身份的人，那真的不够看的。 很容易会被人忽视。 但其实程澜的背景很多人都打听过。这些人精哪会忽视她的爱人啊？ 高煜把程程的座椅安放好，正抱他进去。 便回头笑着回应道：“你们好！” 来见程澜的同龄人，高煜今天特地去修了面，把自己好好捯饬了一下。 再加上穿的毛衣搭风衣，瞧着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些。 程澜旁边就是从前隔壁班的校友，大家一起上过大课。而且这位爱跑到宿舍来找唐欣然，所以也蛮熟的。 两人便聊了起来。说到大学时的校友，基本一个个都在国外。 有还在读博的，也有已经工作了的。 高煜倒是和唐欣然的顶头上司聊了起来，正好坐一起。 这位《经济日报》的主编也是大院子弟，只不过不是陆军军区大院的而已。 他们家是海军的。 所以也能有共同话题。 过了一会儿高翔两口子也带着儿子来了，也被安排在这一桌。 悦悦问刘家弟弟，“你爸爸、妈妈对你要求严格么？” “当然严格了，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睡到七点才起呢。我爸就等着我考上军校好参军。我每天早上六点一刻就得起来跑步和操练了。我爸每天亲自带着我，懒都别想偷。” 刘权想的是他家老爷子、他爸的人脉他这一代是用不上了。 但他儿子考上军大，至少他爸的老战友应该是还在的。 再说了，军中那不是还有高煜这个伯伯在么。 他这辈子的遗憾就是因为视力问题，没能当上兵。 903 第 903 章 而高翔当年跟程澜…… 而高翔当年跟程澜说得很清楚, 她想找个军官。所以她也很赞同刘权的打算。 挣钱够用就好，反正这辈子也不可能像程澜一样站到顶峰去。 那么，让儿子走从军的路线就是最好的。 反正他们家不缺钱，该花钱走动的地方就花钱走动好了。 那些老关系要维护, 肯定逢年过节是要多往来的。 悦悦就有些释然了。 老师也跟她说, 人和人肯定是不一样的。这世上也没有绝对的公平。 没长大的小孩子才会想要绝对的公平呢。 所以, 她把最后一丝不甘也放下了。 中途，程澜拍了下唐欣然的肩膀叫她一起去上厕所。 众人笑话她俩都毕业多少年了还要一起去上厕所。 等她们走开了，唐妈妈道：“程澜和读书的时候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漂亮、那么和气。” 等走到洗手间外，程澜觑着没有旁人便把小严的情况和唐欣然说了。 “比你大个三四岁吧, 学历、工作、长相我觉着都应该算上上之选。可以见一面、接触接触看看。你先考虑一下, 我不急着走，应该会待到十一月份。” 说着她又把小严为什么延迟答辩和毕业的缘故讲了。 唐欣然点头, “好, 容我想想。” 等吃过, 程澜、高翔带三个孩子去唐欣然的房子看看。就在旁边的小区，走进去就好。 是步梯房, 《经济日报》的人不多。 小区环境挺不错。 上楼的时候程澜直接抱上程程, 省得旁人等他这个小短腿。 一进去就觉得60平真的不大。 还好, 就是套一, 这样还宽些。 而且餐厅和客厅是连通的、公用空间。视觉效果上也还比较大。 不过，三个孩子互相看看，都觉得这房子很小。 毕竟华侨公寓是出了名的大户型，150——240。 他们都没有吭声，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 唐欣然倒水给他们喝，“唐阿姨这里是有点小。不过你们想想, 唐阿姨就一个人住60平。你们家几个人住啊？还有啊，自己的房子，以后住着就不用听爸爸、妈妈唠叨了。” 两个大的孩子想了想，这回就觉得挺好了。 高翔道：“你们唐阿姨很厉害。我到现在都还没有自己的房子呢。” 悦悦扳着指头数了数，“刘婶婶，你和刘叔结婚已经五年了。再有三年，刘叔叔的房子、公司统统有你一半。” 高翔楞了楞，“天啊，你还懂这些啊！” 又看向程澜，“你为什么会和小朋友讲这些？” “她看电视看到有疑问的地方问我，我就给她解答了。” 等回到家里，高煜给程程洗澡。兰草放假了，和晓华一起去逛街还没回来。 程澜在外头听程程洗澡洗得咯咯咯的笑，探头看了一下。 原来高煜拿着花洒对着儿子在兹。 全程他手都懒得动一下，让程程坐在小板凳上拿着打了泡泡的沐浴球自己搓。 搓一块地儿，他兹一块地儿。 爷俩搞得跟玩儿似的。 听到程澜的脚步声高煜才赶紧把花洒挂在矮的挂手上，拿过沐浴球给儿子搓澡。 程澜道：“我都看到了，你随意。只要他不闹腾而且洗干净了，我没意见。” 爸爸带娃，活着就好！但偏偏孩子还挺适应的，就只会跟妈妈撒娇、耍横。 既然他们爷俩都没意见，那她也没意见。 晚上姐弟俩又要求大被同眠。 高煜断然拒绝，“不行，爸爸昨晚没睡好！” 悦悦撅撅嘴，程程也不大高兴。 程澜微笑道：“爸爸、妈妈哄你们睡着了再回房间。睡吧——” 第二天去天津，开的是程澜的奔驰商务车。 司机开，他们一家四口坐后头。 就两个小时多一点的车程，也不用备俩司机了。实在有事，高煜和程澜都可以开。 兰草依然休假中，明天才恢复上班。她这两天干脆都住到晓华宿舍里去了。 反正学校放假，宿舍空着。 晓月打个招呼，拿自己另一套床单、被套给同学罩上就好。 程程坐着，用小短腿去够扶手，想把腿跷在上头。 程澜惊讶地道：“这么短的腿也有跷起来的需要？” “有。”程程点头。 高煜道：“有也不许跷！坐得有坐相、站得有站相。自由散漫的人不能当兵！” 程程只好把腿放了下来。 他俩在程程跟前是严父慈母，在悦悦跟前是严母慈父。这早已形成默契了。 悦悦道：“妈妈，小墨舅舅会去么？” “肯定昨天就去了。” 法定假日啊，打了恋爱报告的对象有大事。肯定早就去了，还会等他们一家？ 悦悦道：“去年的今天，我们在□□看升旗。时间过得好快哦！” 程澜道：“以后你更会觉得时间嗖嗖地就过去了。一回头，呀，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她把座椅放倒成135度。 时间可不是过得快么。小墨和杳杳头一次见面都过去十三年半了。 那会儿小墨可高兴了，沉浸在当小长辈的快乐里。 他把茶几上果盘里的糖果都装在书包里，带出去给‘大外甥女’吃。 如果自己没去林家，他俩应该不会认得吧？也不一定，还有小叔呢。那早晚应该也能见上。 高煜问程澜，“唐欣然怎么说？” “她说等我从上海回来再说，到时候我安排他们见一见。小严的条件无疑是非常好的，就看他们投不投缘吧。” 如果脾性不合，那彼此条件再合适也是白搭。 悦悦朝他们看了看，唐阿姨和严叔叔？ 程澜朝她笑笑，“还困不困，困的话就在车上再睡一会儿。到了妈妈会叫你！” 悦悦道：“不困了。”你们说这个，我肯定不困了。 高煜道：“那你们公司还有人想嫁解放军么？” 程澜坐起身，恍然大悟道：“对哦，那天妈说做媒得好事成双，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她手下和军区已经成了三对了，叶蔓蔓肚子里都有馅了。 当初想看的四对，只有一对接触之后分了手。另外三对都已经进入了婚姻的殿堂。 高煜笑，“这哪分得清，没准一会儿单一会儿双的。” 程澜道：“我又不是婚介中心的，还一会儿介绍一对。嗯，回头我问问吧。怎么，你们的军官还不好找对象啊？” “军嫂的苦，你最清楚了。另外，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随军的。如今的女性是真的可以顶半边天了。这又不是那个农村都吃不饱饭，只有部队、工厂日子最好过的年代了。” 程澜笑，“所以我们公司高收入的女孩子，还蛮不错的啊？” 高煜笑，“70年代的军人靠工资津贴能养家，在那个物资极度匮乏且受管制的年代有各种供应票据。如今军人的工资可是不高，而且有钱可是什么都买得到。唉，其实副营级以上的军官都还好，可以让家属随军、可以分房子，至少温饱无虞。但以下的是真的艰难。总不能让他们纵向的去对比老爷子他们那个年代吧。” 两口子正说着，肖晚的电话打到程澜手机上。 她昨天就去打前站了。 而且，她说要去贫困县打前站，在股票交易点大户室认识的方家那对兄弟也跟着她跑去了。 “妹子，你一个姑娘家去那样的地方跟那些粗人打交道不方便，而且路上未必平安。我们兄弟闲着也是闲着，我们陪你去看看。” 他们五月份的时候托肖晚的福，下定决心清仓。股票基本卖在了最高点，赚了两三百万。 从5月26号开始，股指从1429点一直降到如今的四百多点。 跌掉了七成！ 眼看如今还在反复筑底，甚至可能还要跌。 如果不是跑得快，他们哥俩卖祖宅的钱搞不好都要砸里头。 真跌了，割肉也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尤其是股价跌了，它还回升个几天给人希望，总觉得不走可能还能再涨回去，把人给吊着。 眼看股市暂时没有起色，他们六月底也跟着肖晚跑去各全款买了三套海南的房。 当时已经买成3500左右一平了，花掉了他们兄弟半副身家。 但现在每平也赚了小一千，这里又各赚了30万。 如今祖宅他们也赎回来了，股市又一蹶不振。 两个人此时是真的闲着，就准备去给肖晚搭把手，也当是出去逛逛。 肖晚道：“我肯定不是一个人去啊，还有六个退伍兵保安跟着。而且当地政府还给我规划了去的最佳路线。不过既然你们闲着，愿意去就一起去看看吧。” 这种事程澜姐怎么可能就叫她一个人去？保镖都给她安排了六个，一共两辆车。 都是桑塔纳，瞧着有钱但是也不是大富的那种。 而且于局长还给了她联系方式，他已经打好招呼了。万一有事，她就手机求助。 所以，昨天方家这哥俩就开着自己新买的越野车一道跟着去了。 昨天下午他们三辆车、八个人，沿途让收了两次过路费。 等肖晚到了地方一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于是就等到第二天早上才给程澜打的电话。 “程澜姐，我记得以前你说长途卡车路上遇上事，人家好歹还挖个坑让你的车轮陷进去。然后全村青壮出来帮你把车弄出来，收一笔所谓的‘辛苦’费。” 程澜道；“我说的其实也就是其中一种情况而已。” “现在坑都懒得挖了，就设路障。我一开始有心直接让司机冲过去的。后来想了想，强龙难压地头蛇，还是不要发生冲突最好，就交了。小车五块，大车十块。我们三辆车，一次十五块，两次一共交了三十块。” 钱不是太多，但心头总感觉不舒服。 程澜疑惑地道：“凭什么设路障啊，难不成附近在修路？” 不然直接绕一下就好。 人家挖坑的还会做遮掩，车轮陷进去了是不得不让他们喊人出来帮忙抬车。 程澜说的‘凭什么’不是说非官方机构没资格收过路费。 如今能合法收过路费的就是高速公路而已。 但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如今是真的有车匪、路霸的。 车匪是上车来抢劫的，挨着座位让乘客交钱，有首饰的也保不住。 路霸轻微一点的就是挖个坑，然后给你收费抬车以及直接私设关卡收过路费这种。 凶恶一点的，搞不好直接杀人越货。 所以，这五块一辆小车的过路费，还是很客气的了。 收这么一点，只可能是来往的车辆很多。一天起码过个几百辆那种！ 这种怎么说呢，在当前的情势下已经算是比较能够接受的了。 但外头的投资人估计是不会去的。 904 第 904 章 车匪路霸的情况8…… 车匪路霸的情况83——87年严打后消停了几年。 这两年因为各地厂矿效益不好、再加上有人说的香港的暴力电影看多了等等原因, 各地确实又开始出现各种恶性刑事案件。 如今公安部门不只是于援朝忙得很，是全部都忙得很。 他们也都尽力了！ 如今治安不好不光是车匪路霸这一桩事。 前些天小叔给程澜打电话，说到今年8月份云南一个边陲小镇的平远街，3000名公安干警全副武装、大军压境去围剿、缉毒。 枪战的场面犹如打仗。 当时漂亮国的军事卫星监控到这一幕, 还以为华国和越国又要开战了呢。 上次一起吃饭, 于援朝告诉程澜的事情很是让人心惊胆颤。 1991年以来, 山西发生车费路费案件7435起，其中命案为166起； 1991年1月到1992年9月，福建省道路恶性抢劫案多达3647起； 1992年，湖南省各国道、省道发生的抢劫案达1431起。其中严重案件198起，遇害者超过200人...... 所以, 别说肖晚选择息事宁人, 徐雷都不会和这种本地人轻易发生冲突。 他甚至和人谈了个包月价。 凡是他们公司的运输车辆，经过固定路段都不用另外再给钱了。 肖晚道：“对, 就是你说的这个缘故, 旁边在修路。绕都没法绕！这简直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啊！你还来么？” 程澜想了想, “是邀请咱们去的那个县收的么？” “不是，就半路。但目前是必经之路。这还已经是王副县长给我规划的相对安全的路线了。他也和沿途的公安、干警打过招呼。” “你去设法搞一份当地修路的详细安排给我。既然是真的在修路, 我以后倒是可能省事了。至于这收买路钱的事, 留给公安机关去管吧。” 王副县长游说她的时候, 是提到了沿途有一截在修路。 到时候运菜的车队天天都要走, 沿途的安全王副县长肯定得拿个章程出来。 她是不可能额外负担这笔费用的。 嗯，她在北京附近收菜的车队也是退伍的汽车兵组成的。 之前搞搬家公司，但一个城市能容纳的搬家的专业人数有限。 更多的还是去替她收菜了。 这也是创造工作岗位，她就让买了大卡车组了车队自己上门收货。 但基本都在百里范围内。 五百多里原则上来说除非对方送货上门，否则她是不收的。 肖晚道：“好，我知道了。那我被收了买路钱的事, 晚一点我也和王副县长联系一下。” “你等明天人家上班再说好了。” 国庆毕竟是法定节假日，人民公仆也需要休假、陪陪家人的。 “王副县长说晚上要给我接风。不是我联系他的，我昨晚刚到地方就有人告诉了他。他说本来该请我们去县招待所住的，奈何不大拿得出手。不过他和老板娘打了招呼，我们吃住的费用回头县政府会来结，现款。” 程澜失笑，“还特地和人家说清楚是现款啊？” “是啊，那个老板娘还拿了一摞白条出来问他这些什么时候兑现。他说‘等着，把财神爷请来了都能给你兑现’。程澜姐，我觉得像王副县长这样当官，如果能改变一方的面貌也挺有意义的。” “嗯。”程澜没顺着她的话继续说。 言下未尽之意就是光是坐办公室混工资没什么意义嘛。 但是，如果肖晚真的决定了，就不会这么拿话说服自己了。 如果她真的辞职来跟着程澜干，就相当于古代的辞官经商。是从士这个阶层掉到了商这个阶层。 肖晚说完有人设路障收过路费的事，两人就挂断了。 程澜扭头看了下程程，他已经要闭上眼了。 这毕竟是高速公路，颠簸很少。 这辆车又格外的在减震上下了功夫。在大躺椅上睡着真还蛮舒服的。 他们六点半就出发了，两个孩子也是六点被穿好衣服安排吃的早餐。 这会儿就是说不困的悦悦也有些耷拉下眼皮。 高煜伸手握住了程澜的手，放低声音道：“你要不也睡一下？” 程澜点点头。 真感觉进入90年代，国家有些步履艰难、举步维艰。 号称最亲华的漂亮国总统布什发起了一系列针对华国的制裁措施。 不过还好，他们91年的圣诞节就在宣扬‘华国崩溃论’了，说我们三年之内必定会步了前毛熊国的后尘。 但我们如今依然好好儿的。 虽然内外都艰难，但完全没有会被和平演变的可能。 程澜慢慢的也睡着了。 一个小时后，车子即将驶入天津，高煜才把程澜叫醒，“醒醒，快到了。” 然后两个孩子也被叫醒。 悦悦道：“妈妈，这车上睡觉比火车上更舒服。火车老是一会儿就要到铁轨接头的地方，要顿一下。” “3000万一公里，自然不是白花的。” 悦悦抬起手数着，“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哇，好多钱啊！” 具体好多她也太清楚，但数的位数越多钱就越多她是晓得的。 程澜点头，“是啊！” 京津高速147公里，44.1亿！ 从87年到现在，整整修了五年还没有全线通车，还只是分段式的修的。 她看看揉着眼眶的程程，小家伙明天估计会哭爹喊娘的。 还跟他爷爷说‘苦不苦，想想红军二万五’！ 都通公路了，四个轮子跑着，跟人家红军长征有得比么？ 程澜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又给儿女整理了一下。 等到了商场，他们就又是光鲜靓丽的一家了。 今天高煜穿军装来的，85式的新军装。之前服役20年的65式已经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这是程杳要求的，说请他穿着军装来给扎个场子。 等下来车一看，于援朝、林墨甚至林景东都是穿的警服、军服。 他们都是昨天就赶来了。 嗯，如今的警服和军服其实很像，都是军绿色的。 程杳正在和当地政府官员说话，看到他们的车到了便道：“于叔叔，劳您帮我招呼下秦市长。我去迎一下小姨和姨父。” 于援朝点头，“好！” 他是北京正处级的警察局长。作为家长出面，秦市长自然不会觉得受了慢待。 再说还有林景东这个大校在一旁呢。 他笑道：“就是那位赫赫有名的程总和她的爱人？” “是的。”于援朝笑了一下，高煜竟然不配拥有姓名么？ 也是，他一个当兵的，在外头的名气还真没有程澜这个明星商人大。 秦市长也看到了高煜肩膀上的三颗星，这么年轻的上校啊！ 他知道程澜的爱人绝对不会是普通人，这样反倒是意料之中的事。 程澜那么漂亮、又那么有钱，嫁个普通人说得过去么？ 不过之前商场有事，是于家和林家出面，所以他并不太清楚高煜的底细。 军界和政界如果没有私交、又不是在一个地方，一般很少有什么往来的。 现在看来，这位小程总虽然年轻，但背后的靠山是真不少。 她这几位长辈背后都还有老爷子、老太太的。 程杳打过招呼，引着程澜和高煜往秦市长以及工商会长等人那边走。 她今天打明牌了。她就是有靠山的，不是光有钱而已！ 以后人事倾轧再要连累到她，就要多掂量掂量了。 悦悦和程程被小鱼儿接到一边玩耍去了。 程澜道：“9:08开业你是看过黄历的吗？” “没有啊。这都深秋了，8点多太早了，天都还没有全亮的感觉。9:18肯定更不能选啊。” 9.18在华国有特殊意义，选那个时间开业容易伤害大家的民族感情。 所以，她就干脆选了9:08。 程澜失笑，“我还以为你请人看的日子和时间呢。” “小姨，我没那么讲究这些啦。今天国庆节，肯定是再好没有的日子。” “我没你这么豁达，下头的人选的9:14。4也是发嘛！” 高煜笑了一下，原来4还可以这么用。 程杳给秦市长等一众官员介绍，“秦市长，这是我姨父高煜。正好他今天休探亲假，我就请他一起来捧个场。” 今天真的是来给程杳捧场的。 开一间超市这种事，早就不需要程澜亲自到场了。她名下都多少产业了？ 但因为商场是程杳的，是她在华国第一笔公开的实体生意。 所以一家人才特地驱车前来。 秦市长道：“程老板去年捐款的时候说了自己是军嫂的嘛。” 这话是刚才秘书刚在他耳边提醒的。 程澜道：“当时看到有子弟兵被洪水冲走，有点失态了。后来我跟电视台的人打听，说是救回来了才松口气。” 秦市长和高煜握了一下手，“高上校是在哪里当兵啊？” “在石家庄，离得不是太远。” 程澜他们踩着点到的。昨天在唐欣然那里吃了晚饭再回去，懒得再奔波到天津来了。 就一早起来，紧赶慢赶在九点整抵达。 程杳请了程澜一起上台剪彩。她小姨绝对是一张名片啊，而且形象、气质俱佳。 当时她就打着小姨来这里开超市的旗号出去招揽第一拨商家的。 免费的半年租金可不是因为亲戚关系而免的。 至于几个穿制服的，肯定就不会上台出风头了。 还有程昕，程杳让她一起上台她摆手不肯。说她小姨陪着上去就好。 萧应今天也来道贺了，他过来同高煜说话。 “听说你要带着妻儿去贫困县啊？” 高煜道：“你都知道啦？” “胡瑶听高灿说的。现在这么不太平，怎么突然想到去扶贫啊？” 高煜道：“是有人找到澜澜，希望她能收购他们那里的蔬果。我们主要是想带孩子去忆苦思甜。至于说路上可能不太平，该做的防备当地政府机关的人和我们这边都会做足的。肖晚已经太太平平的去打前站了。” 王副县长明天还安排了警车给他们开道，诚意十足。 高煜果断把随行的车减少了两辆，退伍兵保安也减少了十个。 留下的都是好手！枪其实也带上了以防万一。 程澜刚在车上睡觉的时候，王副县长打来的电话。 萧应略一沉吟，看看台上言笑晏晏拿着剪刀剪彩的程澜。 “程澜的社会形象确实经营得不错。” 他现在其实比程澜有钱，而且去年他也捐了一千万。 但一直做地产好像就是没有她金融、地产、实体经济都做来得受看重。 高煜很实在地道：“服务业是不能离开老百姓好感的产业。她的实体经济以服务业为主的。” 905 第 905 章 程澜在剪彩的时候…… 程澜在剪彩的时候, 秦市长已经听秘书说了高煜的来历。 真要打听，体制内的人还是能想方设法打听出来的。 毕竟程澜他们只是低调，又没有藏着掖着。 但这是高煜头一次这么高调的出现在商务场合。他们完全没有预料, 这才没能提前打听出来。 如今程澜做生意和高家已经没太大关联了。 秦市长道：“那程澜什么来历啊？” 能嫁到这样的人家, 应该也是一个圈子的吧。 “她爷爷也是抗战老兵, 只是解放后就自请解甲归田了。她在林家, 就是刚那位林大校家住过几年。他们三家的老爷子是老战友。至于于家, 是高上校奶奶那边的关系，同时也是姻亲。” “原来是这么回事。以后小程总这里你多照看着点。” “明白。” 这里结束了, 程杳请大家在商场随意逛逛。今天请来扎场子的人她都有200的消费券相赠。 在里头的每一户商家都可以消费的。 秦市长原本没打算收，后来想了想收下他和秘书的400。预备照顾程澜超市的开张生意, 贴些钱买了盒装牛奶送去孤儿院。 下一步, 自然是众人移步到程澜的超市祝贺她开张了。 超市在整个商场最显眼的位置，上下各600平米。 不过今天的主角是程杳。程澜既不收礼、也没准备招呼客人的席面。 就是剪彩、放鞭炮。 这里分了一下流，不是所以参加商场开业的人都去了。有些人去了别处, 是别家请来的客人。 但今天所有商家里最耀眼的肯定是程澜的超市。 林景东、萧应等人自然是往超市走的。 这里剪彩高煜依然是抱着儿子当观众。程澜请了秦市长、工商会长、程杳等人一起参与剪彩。 萧应笑他, “当成功女人背后的男人啊？” “嗯。” 萧应自然是开玩笑。还是高煜的身份不适合太张扬了。 商场大门打开后，涌进去的市民可就多了。 今天八八折嘛！ 而且程澜开超市，已经从第一家的漂亮国的货主打到万国货都有, 其中国货占比超过三分之一了。 国货的话就会有不少适合工薪阶层消费的了。 而且, 顺便逛逛这么高大上的超市也是很多人愿意的。 还有原本就要买电器的，八八折就很实惠了。相当于是赚个吆喝。 这第一天, 一定得弄出个旺场的架势来。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嘛！ 程杳对程澜道：“小姨，超市太能聚人气了啊。你看办会员卡那里挤成什么样了。幸亏有人维持秩序。” 超市的保安穿统一制服，个个人高马大的。 这里是全商场最热闹的地方。 程澜暼了一眼上方的监控器，“超市应该是能容纳的消费群体范围最大的地方了。不过，今天来挤的应该都是工薪阶层。你的商场今天的人气也很好！” 她开在会所的超市东西卖得要贵一到三成, 消费群体就是中产以上。 程杳笑，“我掏腰包，拿着身份证就可以领到20元消费券。在你们哪一家消费都可以。但我感觉七成以上应该都奔你那里去了。” 悦悦、程程还有萧晟、于和嘉四人在门口看得有些傻眼。 他们原本还说好了要进去照顾生意的。 现在是挤都别想挤进去了。 程澜对他们道：“你们就在这前面广场坐着看看热闹吧。” 她和程杳一起去送客，把特地来捧场的秦市长等人送上了车。 这几位中午是抽空来的，中午也不会到程杳订的餐厅吃饭。 有人还有慰问之类的公事，还有人是难得放假要陪陪家人。 最后众人跑去程杳家的拆迁房那一片看了看。生意的事还用不到程杳和程澜亲自操持。 站在已经被圈起来的危改房前，程澜不由道：“早就该改了啊！” 林墨道：“是啊，还跟咱们头回来看到的差不多。” 他俩是79年暑假来的，当时唐山大地震过去才三年。 国家一点钱都没有，这一片也就是在震后重新搭建起来的棚户区。 绕来绕去，差点没找着地方。 程杳道：“得有钱啊！已经圈起来了，说是即将动工。我的拆迁房确定下来了，到时候我可以优先来选楼层、朝向。” 这个号称是世纪危改房工程。她也投资了两亿，钱还没到账呢。 估计明后年左右可以正式启动。 就是投资了这个世纪危改房工程，才能买到今天商场那几十亩地的。 这一块的利润没有直接做商品房高。 于援朝道：“哦，原来你俩当年是跑来这里找杳杳的老家了啊。” 当时他受方奶奶所托，来天津出差的时候顺路带两个小朋友往返。 林墨点头，“是啊，于叔。” 于援朝揶揄的看看他。这小子当年是喊他‘于大哥’的。 程昕笑道：“是我让澜澜替我来找找看的。当时想着萧清远在动乱过后会不会回老家了。于情于理杳杳的存在也该让他知道。” 说到萧清远，老家这么大的事他也没有回来露面。 大家不由有些唏嘘。 萧应换了个话题道：“杳杳，天津的房价现在是多少来着？” 程杳道：“一千出头。不过等这个工程启动，应该会狠狠往上窜一头的。” 天津的城市形象这几年肯定是要好好的变一变的。 海南房价均价都已经4000出头了，所以听起来天津这个一千出头简直就是波谷。 萧应点头，很有些意气风发地道：“应该会从海南以点带面，全国陆续启动房价上涨。北上广深肯定是第一拨！” 程澜没吭声，没必要非得争个眉高眼低。 这个时候，谁都说服不了谁。 高煜道：“老于，当初没想到自己领来的小男孩会成准女婿吧？” 众人笑了起来。 于援朝也笑道：“我那会儿还是光棍呢，哪知道还能白捡那么大一闺女。咋想也不会想到这上头啊？不过，更没想到的是，买了天津□□花来派出所请大家伙吃的小姑娘最后成了你媳妇。当时他俩跟我汇合，然后派出所的人还开了一辆船儿摩托送我们仨去火车站。我坐在斗里，他俩就挤在后座。” 那会儿程澜虚岁15岁，比他小11岁！在他眼里跟林墨一样，除了长得高，就是小孩儿。 那会儿真没往高煜媳妇儿这个身份贴过牌。 林墨道：“我那会儿是程澜姐的跟屁虫。” 悦悦等人看看林墨，“小墨舅舅，你那会儿很好玩吧？你最小，大家都带着你玩。” “嗯，那当然了。” 好玩才怪了！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还有同父异母或者同母异父的兄弟姊妹。 那些复杂的心绪当时也只有和同病相怜的孟家成以及杳杳私下说一说。 程杳手机响了，应该是商场中的人流量达到某个点，手下报数。 四层楼，大大小小上百户商家。 不过她自己请来的大商家都有三个月到六个月的免租优惠。 小商家的租金，前期肯定支撑不起商场运转。 前期得亏本经营起码半年。 这个损失不会小！程杳预估得贴进去上亿（算上分摊的地皮和房屋造价）。 但实体经济比起金融、地产确实是要稳当一些。不会忽上忽下的！ 今年骤起骤落的A股市场怪吓人的，埋了不少人。 程澜这里没收到什么，超市报数也不会直接向她报。应该是会先报到肖晚那里。 大概十一点，肖晚的电话打来，“程总，天津超市的营业额破十万了。” 两个小时十万，相当不错了。 就算是八八折，家电那块完全没利润。但整个超市利润还是有8%左右的。那就是赚了有八千了。 于和嘉（小鱼儿）和萧晟还有些惦记先前看到的打电动和各种游戏的游戏厅。 想去看看现在还挤不挤。 他俩问悦悦，悦悦道：“嗯，我也想回去看看。” 左右吃饭的地方也离得近，大人们便陪他们回去看看。 这里确实不是太挤了。 最后买了一百块的游戏币让他们进去玩耍。 程澜看悦悦居然骑在一辆迷你摩托上对着屏幕体验飙车有些惊讶。 等她下来程澜道：“我以为你会去打枪呢。” 悦悦不屑地道：“那是假的。” 她一个打过真枪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打假的呢？ “好了，玩别的去吧。眼睛对屏幕多了影响视力，到时候你还怎么瞄准？” 悦悦本来还想尝试别的带屏幕的游戏，听了这话赶紧打消了念头。 她如今看电视、上课都很注意距离和姿势的。 就是生怕成了近视眼。 程程在一边由爸爸陪着在玩迷你投篮。 他的准头还不错，在家里时常练习的。 这里中了还能奖励游戏币。 花一个币能投三个球，每投中一个球奖励一个游戏币。 所以，他越投币竟然越多了。 看到姐姐，他抓了五六个奖励的游戏币递过去，很大气地道：“拿去玩！” 悦悦接了过去，“呀，谢谢小壮士啊！” 程澜怕他币花不完，“走，我们玩玩别的去！” 第二天一早八点半起来出发，不是高速公路。 高速目前都是重要大城市之间才有的，而且还不是全有。 就比昨天的路要颠簸些，而且有些地方被超载的货车搞得坑坑洼洼的。 程程摸摸他的小屁屁，忍着没有叫苦。他口号都喊出去了的嘛。 他们和王副县长安排的警车是约了午后一点碰头。对方还得从县城上来接他们，不留够时间是不行的。 肖晚昨天早上八点半出发，中间歇了半个小时吃饭。为了安全又绕了绕路，下午八点半才抵达。 足足走了十一个半小时。 程澜觉得可以接受。 程家村离成都370里。她第一次坐高煜他们的车上成都，也是开了12个小时。 当时高煜和赵柯轮流开的，一人开三个小时就换。 小叔的胳膊还吊着呢。 当时的老公路比这还颠簸呢。还走了一段机耕道，下过雨还有很深的车辙印。 至今成都下去程家村都只是柏油路，没有高速公路。 一米高速公路都没有！ 但显然悦悦和程程是头回坐车走这样的公路。 十点半的时候，程程捧着他的奶瓶喝奶。喝过漱口，然后道：“妈妈，快到了么？” 程澜道：“还早。我们今天应该一天都要在车上度过。” “啊？” “而且这还是全程最好走的一段路。” 程程苦了脸。 程澜道：“妈妈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不想去了，可以派一辆车送你和兰草姐姐回去。” 兰草在副驾驶位坐着呢。 906 第 906 章 悦悦道：“妈妈，…… 悦悦道：“妈妈, 是因为没有足够的钱修高速公路么？” “肯定是啊。穷人为什么不吃肉糜，肯定不是不想吃，全是因为吃不起。高速公路的速度差不多是普通公路的三倍呢。” 程澜其实一直关注着儿女, 怕他们被颠吐了。 还好, 只是觉得屁屁痛, 肠胃没有出状况。 不过, 这也就是一段预热。回头还有很长一段路连这都不如的。 毕竟这里还是国道, 回头还要走省道，机耕道、山道。 程程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和姐姐。 高煜道：“只有这一次反悔的机会。因为你才刚满两岁, 所以给你这个机会。但姐姐今天，我们是一定要带去的。” 程程坐在那儿纠结。 悦悦没得选择, 反而不用纠结。她坐那儿嘟囔, “要想富，先修路。” 这是平常听到大人说的。 程澜笑，“是啊, 路太烂了谁爱去啊？你知道康庄回老家, 还要坐牛车和竹筏么？” “那么辛苦啊？” “是啊，所以你姨父才咬牙都要考上大学，改变命运嘛。他小时候每天跑十里山路去上学的。运气好的话, 能搭上公社拖拉机的便车。运气不好还会遇上刮风下雨, 也只有风雨无阻。闫家的太外公也是因为回老家看到他自立自强，这才会资助他的。康庄应该还没有回去过, 他爷爷已经从老家搬出来了。” 悦悦点头。哦，那难怪没听他说过。 高煜和程澜道：“这五百多里，能及时送货到北京么？而且，他们有卡车么？” 司机倒是好说，送几个人到刘权那个驾校学就是了。 或者, 可能村里也有退伍的汽车兵。 程澜道：“王副县长想跟我们买四年以上的旧车，买四辆。” 这就是20吨的载重量了，不超载的话！ 但现在走老路的长途货车就没有不超载的。全都是靠超载的部分赚钱。 后果就是老公路被他们弄得坑坑洼洼的。 如今高速公路入口都有称重的设备，把车开上去重量就显示出来。 就是担心高速路也被货车弄坏了。 一公里3000万，得收多少年的过路费才能收得回来？ 程澜听徐雷说过，货车老司机们有个小窍门：上秤前，猛地往上颠一下后车厢的货。那么，称重的时候就有部分货还在半空，不会计入数量。 但这真得老手才能把控好分寸。 而且，多也就多出个10%的载重量吧。 但能多10%也很好了。 如果是不赶时间的货车，宁可走老公路。 不用交过路费，而且可以超载。 但是，高速公路除了时间快，还能杜绝车匪路霸！ 沿途有监控，还有人巡逻。而且，那么快的速度，不太可能被逼停的。 所以，各有利弊，自己衡量。 高煜惊讶的道：“有钱买车啊？” “没有，用菜钱抵。每天的菜钱结算一半，车钱抵完了再抵修路的钱。” 高煜点头，那倒是还可取。这是真正的勤劳致富了。 程澜继续道：“至于送货，超市九点开门，来买菜的人多半在十一点之前。他们赶不上这一批的。只能赶下午四点运往漂亮国的那趟包机。” 包机下午出发，能保障基本都是日航，增加安全系数。 高煜道：“那也得凌晨三点就起来摘菜，四点前出发。下午一点前抵达处理菜的农庄，两点全部摘好，抽真空、打包、装车完成。这样才能保证三点上飞机。” 运来20多吨货，但摘来扔掉的应该不少。 除非他们能自己做一部分预处理的工作。那收购价就会高些。 但那样就是全村人都要凌晨起来摘菜了，很辛苦。 不过能给程澜的农庄省事。这里需要的人工就会少些。 陆路上十二个小时，空运再14——16个小时。 等在漂亮国的生鲜店上货架，一般就是摘下30个小时后的事了。 程澜的收购价其实不比去市场上卖贵，卖去漂亮国主要就是运费贵。 程澜道：“还得派质检员去常驻才行。”这得算出差，工资以外给补贴。 他们连那种菜摘的长度都是有标准范围的。不是让摘菜的人随心所欲的发挥。 高煜点头，“如果质量过关，每天24——28吨左右的量，渐渐的也能把债还上、把日子过好。” 终归一句话，只要踏实肯干，总能把日子过红火。 华国的农民最舍得干了！ 所以那个去扶贫的副县长算是找对路子了。 “对了，他怎么找到你跟前来的？” 程澜在商场怎么也算个大人物了，不是谁想来见就能见到的。 “他其实也是上头派下去的扶贫干部，以前旁听过老钟的讲座。” 高煜便明白了，原来是走了钟老师的路子。那怪不得能直接找上程澜请她去扶贫了。 一开始她没打算去，也是答应了一年捐一百万给学生添菜的。 程程在大躺椅上挪了挪自己胖乎乎的小身子。在这种路上睡是不可能睡的，根本睡不着。 他只能尽量在安全带下找个让自己舒服的姿势。 程澜和高煜等着这小子什么时候受不了了开始嚷嚷，又或者闹着要回家了。 结果他居然没吭声。 在程程第三次换姿势的时候。悦悦也有点忍不住了，换成了侧卧。 程澜看看手表，才十一点，真的还早！ 程澜问道：“你们俩要不是上洗手间？前面快到有路边公厕的地方了。” 是肖晚给的标注。 “要！”姐弟俩异口同声地道。 悦悦还好，已经五六岁了。 程程是高煜带着去上的。是那种蹲坑，很长的一长条，也没个遮挡。大家依次蹲着。 出来之后小家伙就道：“好脏、好脏，苍蝇嗡嗡的！” 肉乎乎的脸蛋上能看得出来有点崩溃。 他只上过抽水马桶或者蹲坑。水冲过之后干干净净的。 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原始的厕所。 程澜失笑，农村里那种前面窄的一条，后面一个大蹲坑的你还没见过呢。 悦悦也有点蔫，她是和程澜一起出来的。 程澜摸摸她的头，“受不了了就说。” 悦悦道：“我又没有选择半道回去的机会，说了也白搭！而且，三分之一都还没走到吧。” “只从路程来说的话应该有了，但后半程的速度很慢很慢的。” 程澜也很喜欢开赛车，一百多码的速度。 所有那种二三十码，一摇一晃的山路，她也会觉得难熬。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她从程度回老家也都是柏油路的了。 这回再上了车，程程干脆直接趴在了大躺椅上，拿脸挨着当枕头的靠枕。 程澜道；“你还不闹要回家啊？” 程程道：“妈妈在哪、我在哪！我都可以的。” 高煜笑，“你是不是怕回去被人笑话啊？没关系的，你才两岁嘛。” “不回！” 十二点，两姐弟终于捱到停车吃饭。 可能一路垫着颠饿了，也可能肖晚找的这家路边摊还挺合他们的胃口，两人吃得比平时在家还多些。 吃过坐着歇会儿，司机拿着省地图给高煜看。 后半程的路段危险性就比较大了。这上头圈出了几个事故多发地点。 所以王副县长才会安排了警车来给他们开道，还给规划了安全路线。 这一次是去扶贫的，高调点没关系。最要紧是一路平安。 悦悦也凑过来，“爸爸，我们到哪里了？” 高煜估了个大概位置指给她看。 悦悦拿手比了比，有一半的样子了。 十二点四十再上车。 一点半，他们准时抵达约定地点。已经有两辆警车等在那里了。 王副县长下车，大步过来。 程澜道：“我说一起吃午饭，偏还客气。你们吃的干粮是吧？” 王副县长道：“我们怕赶不上。” 他看到两个孩子并不惊讶。肖晚已经和他说了，程总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带俩孩子忆苦思甜。 让他们平时晚饭吃什么，就给吃什么好了。 不然做得太好了，回头当他们这里并不是最需要帮助的地方就坏菜了。 程澜介绍道：“这是我爱人高煜，解放军。正好休探亲假，一道去看看。你们昨天通过电话的。” 今天高煜穿的就是便装了，昨天纯是应程杳的要求。 他笑着下车和王副县长握了握手，又递了一包华子过去，“劳驾，给弟兄们散一下。” 抽烟是可以提神的，兄弟们抽华子的机会也不多。 财政没钱，拖欠工资是常态。 王副县长也没有多推迟，接过去笑道：“谢谢。我们开路一辆、殿后一辆。估计是走漏了风声，今天出来一路太平无事，什么都看不到。” 什么设路障收买路钱的也都没有。 就不知道是全天都没有，还是就他们路过的时间段收了起来。 高煜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开路和殿后都是警车，中间一辆奔驰商务车，一辆奔驰越野车。 王副县长在后面殿后的车上。 有警察道：“这财神爷的车肯定很贵吧？” 他们背后都这么称呼‘程澜’的。知道她捐过不少款，已经答应一年给学生娃捐一百万。 所以这一趟虽然辛苦，大家伙还是挺乐意的。 这两辆警车，是县公安局充门面的。 一对比人家的车，感觉好次！ 王副县长道：“再贵，那也是人家自己挣的。这个时代，有本事的人抓住了机遇就能一飞冲天。愿意拉我们一把，我们一个县都能渐渐缓过气来。” 一道来的副局长“怎么还带着孩子？我看到好像还有个奶娃娃。” “就是为了带孩子忆苦思甜才亲自走一趟的。不然人家跑我们那穷乡僻壤做什么？我们能有这个机会，还是这两个小娃娃带来的呢。” 副局长点点头，“嗯，是，北京周边多的是能做生产基地的地方。就是扶贫，需要扶持的地儿也多。” “听说她还是京大的老师。那我们喊‘程老板’还是‘程老师’？” “应该都行。” “刚散烟的是她男人吧，干什么的？娶这么有钱又漂亮的女人，怕是压力挺大。” 王副县长道：“你们一个个这么八卦干嘛？还有，没看赈灾晚会啊？人家是军嫂。她男人我估着应该是个校级军官。挺内敛的，但看其他那些退伍兵对他都很服膺的样子。感觉职务应该不在我之下，隐隐有种上位者的感觉。” 高煜重新上车后，问程程，“要不要到爸爸身上来睡觉？” 有他当肉垫减震，应该会舒服不少。再是要锻炼儿子，毕竟才两岁。 程程道：“能睡着么？” “你试试。” 程程点点头，“姐姐，我睡了起来换你。” 907 第 907 章 悦悦看程澜已经躺…… 悦悦看程澜已经躺下准备午睡便道：“不用, 我靠自己努力睡。” 爸爸、妈妈这一趟本来就是要锻炼自己。 她肯定不能太娇气了。 程澜侧躺着道：“对，没问题的。我小时候比这还烂的路，坐在拖拉机上都能打瞌睡。这还能躺呢！你们主要是不习惯, 习惯了就好。” 小时候坐着拖拉机去赶集, 她真能睡得着。 小叔怕她摔了, 就会一路抓着她的衣领。 高煜也道：“人家印度人挂在火车上听说都可以睡。你们俩就是从来都是高速公路、火车卧铺、飞机头等舱甚至私人飞机出行习惯了。环境不好, 尽量去适应。只能我们去适应环境, 不可能环境来适应我们。要么呢，就干脆选择当温室之花；要么呢, 就经风雨见世面。” 悦悦道：“才不要当温室之花、豌豆公主。” 豌豆公主的故事她听妈妈讲过，她一点不觉得那是金贵。 就是矫情嘛！ 高煜用安全带自己和程程都绑住, 然后两手搂紧他。 程程觉得觉得不怎么颠了。 随着爸爸的手一下、一下的拍在背上, 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高煜虽然给儿子当着肉垫，也很快就睡着了。 看他们爷俩抱着睡得相亲相爱的，程澜小声道：“你爸简直能不择地而居！” 她可不怕高煜能听到, 没有危险他哪怕只是浅眠也不会醒的。 悦悦憋着笑, 又有点抱怨，“妈，人家好容易培养出点睡意。” “那我们来聊天, 没准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一开始其实程澜也不习惯了。毕竟这些年物质条件好, 好日子过惯了。 不像高煜，时不时还跟士兵一起训练。 去年去抗洪抢险他也亲自跳下去堵决口了, 听说后来累得在大堤上睡得贼香。 悦悦道：“嗯，那聊吧。” “闺女，咱们家这么有钱，你干嘛不乐意当温室之花啊？其实有时候我觉得像你奶奶那样也挺好的。我不是说她是温室之花，她可是去过朝鲜前线的女战士。只不过如今条件好了, 过过好日子而已。” 悦悦想了想，“咱们家还是都更喜欢太奶奶和你这样的人啊。” 小孩子嘛，肯定容易受周围的人影响。 “嗯，其实你奶奶说的人生有二苦很正确。小时候没吃过苦头，长大了遇上一点挫折就很容易接受不了。” 高灵应该算是这一类吧。 因为老爷子，她从小过的都是众星捧月的日子。 所以后来稍微受了些冷遇就受不了，因为有落差！ 悦悦道：“这叫挫折教育。” 程澜一愣，“你听谁说的？” “杳杳姐。她说她小时候接受的就是挫折教育，所以是一路往上走的。” 母女俩聊着、聊着，慢慢放松了心神。也不知道几时，终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程澜是车子换到机耕道上时被颠簸醒的。 等她睁开眼，看到那三爷子都醒了。 高煜把座位调来坐直了，程程依然是坐在他腿上。偶尔被颠得稍微离开些又落下。 不过有他爸做人肉垫子还好。 悦悦也坐着在吃水果。她好像也颠惯了，偶尔稍微离开座位，只是淡定的把啃果子的动作顿住。 省得磕碰到牙齿。 看那样子应该是磕到过了。 看程澜醒了，她把晾着的温水递过来，“妈妈，喝水。爸爸说已经走了八成的路了。” 程澜看看手表，五点多了。 “我居然睡了三个小时！”程澜惊讶的道。 高煜笑，“是啊，蛮厉害的。” 悦悦点头，一脸的羡慕。程程还比了比大拇指！ 程澜白高煜一眼道：“缺觉嘛！大人平时不像你们小孩儿没心事，上床就睡着了。妈妈有时候为了生意上的事，经常辗转反侧的。” 说完才拧开杯盖喝水。 高煜把脸转开对着车窗笑了下。 这一路确实都太平得很！这样也好，他们本来也不是出来当饵的。 剩下的两成路就是机耕道加山路了。好在司机开这样的路比较擅长，开到了35码以上。 坐了这么久有些坐疲了，两个孩子精神都不大好。 过了一会儿，程澜让司机靠边停一停。她要下车走一走。 一辆车停了，其他的车便也停了下来。坐得太久了，走一走确实挺舒服的。 不但他们一家，其他人也全都下了车。 众人还挨个去附近农民家里借上了厕所。 程程这回接受能力高些了，一回来就告诉程澜，“妈妈，我和小猪一起上的厕所。” 农村的厕所，好多都修在猪圈里。一条坑被被猪圈的栏杆隔开，这边人上，那边猪上。 “小猪是不是臭烘烘的？” “有一点。” 上了一趟厕所，接下来就要好熬一些了。 终于，在俩孩子坐车坐得就要崩溃的时候，最后的路程终于熬完了。 八点半，他们抵达了肖晚落脚的旅馆，县城最好的旅馆。 她已经把这里包下来了，没用县政府来结账。 悦悦的腿坐麻了，被程澜扶着一瘸一拐的下车，“晚姨，看到你真太好了。” 看到你就代表到目的地了啊！ 肖晚笑，过来接手扶着她，“其实我半道也有些受不了。后来想想当年重走长征路，没遇到可以住的地方，脚底都要走穿的感觉。一对比，我就熬过来了。” 程程完全耷拉在爸爸怀里了，两眼无神。 程澜冲他道：“饿了么，吃饭了。” 刚在车上喊他吃点干粮也无精打采的拒绝了。 这会儿听说要吃饭了，眼睛终于亮了起来。 肖晚道：“辛苦程程了。高煜哥、程澜姐，菜已经起锅，我们进去吃饭吧。我就让上的当地特色。本地人日常吃什么，咱们就吃什么。” 程澜点头，“嗯，当地特色好。不过，给王副县长和警察同志那桌加两盘肉。” 这一路能平安无事的过来，可多亏了人家往返十四个小时护送他们。 这里的人要去一趟北京，说起来不远，但其实也不容易。 幸亏那菜是送货上门。 “好的。” 等上了桌，悦悦皱着眉头吃着粗粮和不太合口味的菜。 程程也尝到了他不认识的‘黑乎乎的东西’。 程澜道：“这些都是粗粮，粗粮吃了挺好的。人不能吃得太精细了，得粗粮、细粮搭配着吃。妈妈命好，65年才出生的，已经过了饿肚子的那三年。但打小也是吃粗粮长大的，逢年过节才能吃上细粮。这好久没吃了，今天吃到还挺香。” 高煜心道：说得跟真的似的。 林景南都说经常面上是粗粮，底下是白米饭。是真的粗粮、细粮搭配着吃的。 程程往旁边那桌瞥了瞥。他看到给他们上的肉菜了。 王副县长笑着朝他招手，“小朋友，过来、过来——” 程程摇头，“不了，警察叔叔。我们也有肉肉！” 是有，只是不多而已。妈妈说把菜菜吃光光就再给上一盘肉。 程澜笑着对方家兄弟道：“吃得惯么？” 方家兄弟摇头，显然吃不惯啊。自从腰包鼓起来了，那都是到处寻觅美食。 就是昨天，也算加钱叫的好菜。 不过，偶尔吃点粗粮确实不错。。而且，人家之前问了他们要不要另摆一桌的。 方远道：“程总，您看着股市短期内还有指望么？” “A股如今跟妖股似的，我可说不好。反正我买A股就是它跌到一定份儿上了，我就买入。涨到一等程度了，我就卖掉。只要跑赢了通胀我就不亏。至于这个过程需要多少时间，我就不管了。” 闲钱炒股，哪怕是A股这种妖股也不怕的。 “那您看好什么项目呢？” 程澜道：“我之前买的地产股都涨得还不错。但房地产试点谁都知道我不是太看好，所以地产股暂时不买了。我在漂亮国大多是买入的科技股，但内地的大型科技产业上市的好像还没有。至于别的，暂时还需要再看看。” 她预备等跌破了400点再考虑股市的事。 跌掉了那么多，也该跌到位了。 要是后面还跌，那就把钱放里头暂时不管。 她原本留了市值一千万的万科A没卖，目前只剩下四百万了。 吃过晚饭，王副县长对程澜道：“那明天我来领你们去菜地里看看。” “好！今天辛苦了——” “应该的啊。你们来这里亲自考察，我们怎么都该确保一路平安才是。” 回到房间，程澜和高煜把标间的两张床抬来并到了一起。 这样可比大床房大多了。 今晚到这陌生的地方，自然是带着俩孩子大被同眠了。 兰草就去和肖晚住一个标间。 热水是旅馆的人送来的，程澜用带来的脸盘、脚盆给两个孩子洗了脸脚，又让他们去漱口。 牙刷、口杯也是带来的。 今晚他们其实吃得东西也不少，饿了也就不挑剔了。 高煜把水拎去倒，忽然听到悦悦尖叫一声。 赶紧搁下桶进去，“怎么了？” 悦悦道：“我、我是让突然窜出来的老鼠吓了一跳。那老鼠从小壮士脚上爬过去了。” 悦悦是猝不及防让猛窜出来的老鼠吓到了。 程程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反倒是被他姐吓了一跳。然后顺着他姐的目光低头，看到老鼠从自己脚背上爬过。 这会儿他才道：“它踩我！” 他的棉拖鞋上留下了一点脏污的痕迹。 无知者无畏，他现在只是觉得老鼠很讨厌，把他的鞋鞋弄脏了。 老板娘也被惊动了，对于县政府的贵客受到惊吓很不好意思。 她讪讪地道：“我、我明明在外头放了老鼠药。” 屋里她没敢放，万一小孩误食了呢。就是外头她也提醒了一声。 程澜道：“没事，就是太突然了。其实她平时胆子不小的。” 悦悦也很不好意思，她真的不是胆小鬼。 程澜对老板娘笑道：“没事，忙你的去吧。” 肖晚和兰草也过来了。 肖晚道：“没事、没事啊，我们悦悦下次就不怕了。” 悦悦点头，就是。 晚上悦悦还是挨着爸爸睡的，“爸爸，什么在叫啊？” “应该是青蛙。” “哦。青蛙不咬人吧？” “不咬的。爸爸在呢，不怕的。” 悦悦放松下来。对啊，爸爸在呢。 可能是白天累着了，当晚大家睡得都还不错。 不过第二天醒来之后悦悦躺在床上萎靡地道：“我浑身都在痛。” 程程道：“我还好。” “你有爸爸给你当肉垫呢。爸爸，你不痛么？” 高煜道：“对我来说，这都不叫事儿。我跟你们二叔五岁学格斗的时候，身上长期都是伤痕累累的。来，爸爸给你按摩、按摩。按摩、按摩就好了！” 908 第 908 章 早上的早饭还是当…… 早上的早饭还是当地特色。 因为要把粗粮饼吃完了才上精细一点的吃食, 程程便道：“我给太爷、太奶、吕太奶带回去。” 刚才程澜说他们革命那会儿连这都吃不上。 她这会儿一脸的无语。 高煜笑出声来，“就数你小子精。行，你给他们带回去吧。好歹是你往返千里带回去的, 礼轻情意重。” 显然是赶不回去陪老人家过重阳节了。 今天3号在这里待大半天, 下午准备开到机耕道外的小旅馆住。 这样4号回去就要轻松些。 这样的话, 5号早上起来就不至于那么酸痛了。 吃过早饭不久, 王副县长就来了。 大家步行往附近的农田去。 悦悦不大想去, 脸上露出抗拒。她浑身酸痛呢。 程澜道：“你出去活动开，反而比待在旅馆舒服些。” “真的？” “真的。第一次这么颠簸肯定是痛的, 活动开就好了。不然明天回去更痛。” 高煜也道：“对，不如若无其事。刚开始训练都是这样, 适应了这个强度就好。我们训练还得逐步加码的。” 程程个小短腿倒是一路被他爸抱着。 悦悦被程澜牵着, 还是没什么精神。 很快她看到一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小姐姐背着一大背篓草从对面走过来。 “妈妈，她不用上学么？” 程澜看看手表，“回家放好, 背上书包快步赶去学校应该来得及。这都九年义务教育了, 一般不会不让上学的。” 悦悦道：“她背那么多！” “嗯，沾了露水挺重的。不过农村的女孩子从小就要做这些，习惯了也不算太吃力。我当年喂牛、喂猪的时候也得这么出去割草。你太外公和小外公就在田里干更吃力的活。” 悦悦道：“你也那么辛苦啊？” “是啊,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力气那么大？力气是越用越大的。那会儿不干活的人会被说思想有问题。像你楚叔叔那就属于思想有问题的, 得每天受惩罚去挑粪。一天要挑够三十担才能休息。” 只不过楚锦程不是因为犯懒，而是生来成分就有问题。大家就说他思想肯定有问题。 程程趴在爸爸肩头道：“好惨！” 他已经知道挑粪是什么了。昨天去农民家里借厕所, 那户人家正好在挑粪。 悦悦道：“我们去程家村，村里人过得挺好的啊。” “你现在再去看，他们过得更好。已经养出了一大批懒汉了！” 房价上涨，好些人田都不种了。粮食不种、茉莉花也不种。就让田荒着，或者租出去。 悦悦左右看看, 这里的农村大多数人都住得平房。还是糊的泥巴房子。 程家村几乎家家户户都住上了楼房。 这儿好像真的有点穷。 王副县长带着程澜去看的自然是种得还不错的。但周围一些农田可就不怎么样了。 她道：“你带我来看的这些应该可以过关。我超市里抽真空包装好的菜你是看到了的。卖在国内的都好说些，不行还能替换。卖给国外出口创汇的，一点差池都不能有。我曾经在国外因为十七包下过水再密封的菜差点赔上大笔违约金。那种时候上哪儿去给人调换？” 程澜顿了顿，“我会让人把每种蔬果的标准给到你。这样，就刚才你领我们去看的这几种都摘一些来，把这些就作为标杆让人看看。所有的货，每天都必须检查再装车。不然你送到了，我也会退货。你们县里的货，也只能择优收购。就你们这些收购量，暂时还得从其他供货方的分量里扣呢。你们的质量不过硬，凭什么把别人挤下去？” 王副县长点头，“保证质量是应该的。那么现在......” 程澜道：“只要你能保证送货上门，明天我就可以开始收。让人看到好处了，你的推广工作肯定就要好做一些。不过一开始你得自己找车子。” 一个县城，再怎样一两辆货车还是能临时找出来的。 王副县长很高兴的点头，“好的、好的。” “你们想买驾龄四年以上卡车的事。一开始我看先不忙，因为你们未必能把这门生意做长久。至于借钱修路，也等能够保质保量供货之后再说。你放心，只要能做到这一点，这钱我就借给你们了。我也是党员，答应了扶贫不会只是耍嘴皮子功夫的。” 没准她今年能因为这事连任优秀党员了。 王副县长盘算，当然是运得越多，单位重量摊的油费越少。 还有，载重量有上限的。那装车的肯定是能直接卖的。得摘来扔掉的，他们先去摘掉。 程澜和王副县长商量的时候，高煜带着儿女在田间、街上到处去转悠。 就是为了让他们受教育才淘神费力的带来的嘛。 悦悦和程程看到有人穿大人的旧衣服互相对视了一眼...... 程澜把她的要求和王副县长和肖晚说了，然后便去找那三爷子。 方远忍不住问她，“程总，跑这么远来买菜，其实不划算的。运费、人力要花很多。” “他们送货上门啊。本来就是因为他们主动积极的去找我，我才会答应扶贫的。” 方近点点头，“嗯，天助自助者！京郊的农民就想着你已经没有能进货的量了，就放弃成为供货方。但这个贫困县很是主动积极，所以为自己谋得了一条路子。” 只要这个县的生鲜能够保质保量，这就是给广大供货方引进的一条鲶鱼啊。 而且，程总还能得个扶贫的好名声。 吃过午饭，充分见识到了贫困县面貌的悦悦和程程就跟着父母启程了。 肖晚被留了下来暂时负责收菜，回头会有质检员来替她。 至于这一车货路上会不会被收过路钱，那也是王副县长的事了。 午饭，程澜终于答应了王副县长代表县政府做东，给他们践行。 悦悦再吃到不那么合口味的鸡肉、鸭肉、鱼肉等，一下子就觉得很好吃了。 毕竟，虽然烹饪的手段不如私房菜馆的厨师。但这些都是原生态的！ 程澜看看那菜，“老王，你不会还想卖鸡鸭鱼给我吧？” 混熟了，她也就不那么拘礼了。 王副县长道：“对，可以么？” “可以。但如果是喂了饲料的我就不要了，这个关你必须把好。” “嗯，交给我。”他就是管农林牧副渔的，这是他的分内事。 王副县长还和高煜喝了几倍本地酿的酒，“高同志，我能不能问一下你的军衔是什么？” 高煜道：“上校，正团级的上级。” 王副县长点头，确实比他的职级高。 他还没有入常委呢，人家对标的应该是正县长，高他两级。 高煜道：“你老兄这样实干型的、四十岁以下的干部，是如今正需要。做好这件事，应该也是会有所提拔的。” “承你吉言！”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肖晚给程澜打电话，“程澜姐，你起了么？我已经开始收菜了。” “嗯，刚起。吃过早饭就准备出发了。” 肖晚昨天才拿着图片和尺寸等要求恶补了一番，今天就要充当质检员了。 幸亏她奶奶是农村的，她认得菜也分得出好坏。 她昨天有些担心做不好，程澜直接给她一句，“你不做让我留下来做啊？王副县长和乡亲们眼巴巴的盼着早点卖上钱。你下午赶紧去把钱都换咯。” 王副县长打了招呼，她要换零钱就十分的方便了。 去了人家银行的人直接都给准备好了。 这会儿，已经把要摘掉的部分处理好的农民背着背篓、挑着箩筐在旅馆外已经排上队了。 跟着她来的四个保安也是赶鸭子上架，承担了称秤、理货的职责。 装好了就一筐一筐的往车上搬。 这竹筐是王副县长提供的，县里的老手艺人赶着编的。 回头空车会给运回来。 甚至方远、方近哥俩也来帮忙了。他们负责给钱。 闲着也是闲着。这位程老板做事是个爽利人，他们就当给她干个义工。 人家看他们做人、做事不错，以后随便漏点啥消息就够他们享用了。 今天的收购价昨晚肖晚就和农庄的人沟通好了，这会儿就写在黑板上。 这里过秤、报数，方远就噼里啪啦报总数，让人过来领钱。 “嗯，这个不行，太老了！”遇到不合格的，肖晚也是立即不客气的就指出来了。 王副县长也在现场，他道：“蒋大妈，明天送合格的来。下一个——” “我这么大老远背来了，就给我收了吧。” 王副县长道：“这是要出口创汇的。到了国外人家不要，程老板上哪换好的给人家？那就得加倍给违约金。好了，今天就一辆车，你不要耽搁大家时间。采摘要求我们昨天是给你们讲了的。” 后面的人一听今天只有一辆车，生怕自家的菜轮不上。 立即有人道：“蒋大妈，你不好的就不要拿来了嘛。收了你的，反倒把后面的人的好的拒收么？出口创汇的东西，不好的人家外国人不会要的。甚至以后程老板都不会要我们的了。” 王副县长道：“没错，我们还在试用期呢，连正式合同都还没有签。” 八点的时候，一辆卡车差不都就要装满了。 到八点一刻，肖晚就说不收了。 “咋不收了呢，还能装呢！”排在后面的农民道。 肖晚道：“超载造成了交通事故，你负责啊？王副县长，如果还要收，就赶紧再搞辆车来。超载在我们公司是行不通的。” 超载，公路要受损，货车要受损。而且有安全隐患的。 那些排在后面的农民赶紧催王副县长，甚至立即提供车辆的有效讯息。 “县长，找车啊。交通局还有一辆卡车闲置的。” 王副县长借了肖晚的手机打过去，那边还有些推脱。王副县长又不是他的顶头上司，管不到他。 “方局长，你自己听听现场群众的呼声。” 那些有菜没卖掉的农民立即鼓噪起来。 还有个人喊道：“二娃子，派车啊！” 都是一个县，备不准这里头就有方局长的长辈。 “就是，派车啊，快点。要赶时间上飞机的！我们这可是出口创汇。” 掰扯了一通，那边答应了派车过来。 跑进去吃早饭的肖晚和方家兄弟以及四个保安这才出来继续验货、收货、付钱。 等货出发已经是九点钟了。 肖晚他们也都驱车离开。 临走她对王副县长道：“不能疲劳驾驶，至少一个车得备两个驾驶员。安全问题无小事！另外，今天去的车和司机，明天得休息。” 往返得二十个小时，不休息也得休息。 909 第 909 章 程澜和肖晚算过，…… 程澜和肖晚算过, 运费其实要吃掉县里很多利润。 但总归还是有得赚的。 什么都没有，只有靠出卖劳力啊。积少成多也就可观了，尤其对一个贫困县来说的话。 而且, 如果不是有个扶贫的好名声、欣赏王副县长的主动积极、抹不开老钟的面子......程澜真未必会来这里收菜。 质检员的事根本不用程澜操心。肖晚昨天就安排了两个员工过来做质检。 一个中年女员工和一个年轻的男员工。 然后一个会计、一个出纳。 长期吃住在这个旅馆, 县政府从菜钱里提钱报销。 至于理货, 明天开始就是县里的事了。还能创造几个就业岗位呢, 虽然一天就干两个小时。 方远招呼肖晚上了他们的车。 “妹子, 你还没有想好明年要不要回单位么？” 肖晚道：“最后的决心很难下。” “那我说两句成不？你觉得有道理就听，没道理你权当我没说。” “你说吧, 方大哥。” “虽然只接触了两天，但根据你之前说的和这两天的所见, 我觉得程老板应该是一个很值得追随的人。另外啊, 你家小俞不是体制内的么。如果彻底辞职，你也不算完全从体制内出来了。将来你们的孩子想再回到体制内应该是不难的。第就是你担心的，你在单位的前途受限。我姑且一说, 你姑且一听啊。” 方家兄弟是因为没路子和程澜搭上关系, 所以才先结交肖晚的。 当然肖晚留下对他们的好处更多。 不过，他说的这条其实也是为了肖晚在考虑。 肖晚想了想，“嗯, 谢谢方大哥, 我会认真考虑你的意见的。” 而程澜那边，因为分成了两天走, 下午四点半左右就抵达温泉别墅了。 程澜留那些警察住一晚再回去。现在怎么赶，今天也赶不回去了。 别墅本来就有五间空房间，留他们住下也很方便。 他们一家子在浴缸里泡澡。那些警察就被留在了楼下泡温泉。 这时节赶了一天的路，这么泡泡还是很舒服的。 她交代了几个保安帮着招呼。 又让两个厨师去问问村里养羊的人家，今天杀羊没有、卖不卖？ 不卖就只有打电话去超市, 让人送半只羊来了。 可喜，在村里就买到了半只。 该炖的炖，其他的做成一羊多吃。招待十来个警察和自家人足够了。 甚至还能留一条腿起来。 小壮士泡了直接穿着厚浴袍就出来了。 他泡得浑身红彤彤的。 舒敏赶紧拿过吹风机给他吹头发，把他夹在自己两腿间站着。 吹的间隙小壮士对方真道：“太奶，我给你带礼物了。奶奶和爷爷也有！” 反正带得多，再加两个人也不算啥。 方真道：“哎呦，乖乖，你给太奶带什么礼物了？” 那穷乡僻壤的，你能给我带什么回来？不过，小曾孙这怎么都是千里迢迢给带了东西回来了。 她还是很感动的。 小壮士让兰草去把饭盒装的粗粮饼拿出来。 他留了两盒，另外一盒请司机开车给太爷和吕太奶送去了。 “太奶，蒸来吃。” 方真看了看，“好吃哇？” “还可以。” 高战清收到以后还特地打了个电话来谢谢小壮士。 “太爷，吕太奶，不客气的。”小壮士拿着话筒道。 高煜笑，小壮士就是特地捡根羽毛回来，估计老爷子都能高兴得不行。 而且，那粗粮饼确实味道还不错。只不过臭小子头一晚吃了粗粮，第二天早上他不想吃了。 程澜接过电话，“爷爷，我是给他讲以前的苦日子，说你们以前都吃不上。他就给你们带回来了。” “嗯，粗粮好、要粗细粮搭配吃。我和吕芳明天早上蒸来吃。他能想着我们就挺好的。” 吃晚饭坐拢的时候，有一个老警察把方真认出来了。 他是此行带队的副局长。 他吃惊地站起来道：“方部长，您怎么在这儿？我、我是靳珂啊。” 他又做了一系列补充说明。 方真终于想起来了。 她也楞了一下，“原来是你！这就是我家啊！这个是我亲孙子，这是我孙媳妇——” 她指指高煜和程澜道。 靳副局长当年才刚进警局，方真已经面临快要退休的局面。 那会儿小靳作为骨干到北京受过培训。还听过方真、蓝爷爷他们上课。 他握住方真的手道：“老领导啊，万万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方真道：“坐坐，边吃边说。” 高煜也道：“是啊，靳叔您坐下说。这么说我小时候可能还见过您呢。” 二十几年了，还是正科级。而且还在那样的贫困县，又干这样跑腿的活。 这位怕是挨了整啊！毕竟当年也是能进京参加培训的骨干。 靳副局长对着高煜看了看，“那还真见过。” 只不过那个时候高煜还是个小小少年。也只有周日才会回公安部大院，到奶奶单位去的时候就更少了。 他也只在北京待了个月。 所以，也就只有一面之缘。 程澜让厨房做了十几个羊肉有关的菜，“奶奶、靳叔，来，先坐。我去楼上叫一下爸妈。” 她上去一敲门就开了，然后就看到公婆亲昵得靠得很近，公爹还在脱衣服。 程澜赶紧要把门拉上，就要下楼去。 舒敏叫道：“澜澜，你快过来给我解一下。你爸笨手笨脚的。” 她的长卷发有一缕缠到高睿的纽扣上了，半天解不下来。 穿着不好解，才准备脱下来的嘛。这不说清楚，儿媳妇非得误会不可。 程澜一听是这么回事，心头也是一松。 就说他们怎么都不锁门呢！而且还挑这种快吃饭的时候。 她过去两手灵巧的给公婆解着。 别说，凑近了看婆婆，可能那量身定做的护肤品效果真的不凡。 感觉她好像肤质更好了，人也年轻了几岁。 “妈，您这皮肤越来越好了啊。”程澜给他们解开了。 舒敏终于可以直起身来，她笑道：“是么？我自己也这么觉得。那钱没白花。” 高睿道：“那可是八十万啊！算上利息都超百万了。” 个人于是一起下楼吃饭，程澜在楼梯间把奶奶遇到个二十多年前故人的事说了。 高睿第一反应也是，“二十多年了才正科级啊？” 其实一直是科员都不是多奇怪的事。奇怪的是二十几年就是重点培养的骨干，怎么如今混成这样？ 不过，这可能是别人的伤心事，还是不要轻易提起为好。 下楼去后，高睿便热情的招呼靳珂‘老弟’，还要和他推杯过盏。 程澜则招呼众人不要客气。 十来个警察，四个保安，还有另外四个工作人员以及董军医、石阿姨，然后是程澜他们一家子。 十几个菜也是风卷残云一般就解决掉了。 厨师还给悦悦和程程烤了不辣的羊肉串，一人一串。 四块肉，对他们来说也不少了。 董军医这次也是跟着一起去跑了一趟的，还带着不少小儿常备药。 警察们晚上就留宿这里。 但悦悦和程程睡着后却被兰草和司机送回了华侨公寓。 明天早上要上课了。 程澜和高煜准备明早睡好了，再慢慢开车回去。 程澜道：“我看靳副局长像是有话想找奶奶说的样子。他是不是想请奶奶给他出头啊？” 高煜道：“奶奶本人吧，已经离休二十多年了。不过她确实还有门生故吏在位的。如果是遇上什么不公平的事，兴许比他自己去反应要捷径一些。” 外头传来脚步声，程澜竖起耳朵听了听，“去了，去敲奶奶的门了。” 这个事吧，奶奶如果差遣他们办什么，那肯定是要去办的。 毕竟今晚听同行的警察透露了几句，也说靳副局长是为了替已经判刑入狱，但很可能是受冤的人找脱罪证据得罪了人。 已经坚持了九年！ 就因为这份坚持所以失去了升迁的机会。 但如果奶奶自己就能搞定，用不到他们那也就算了。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这会儿七点，肖晚押着第一批的货抵达京郊的农庄了。 那边安排了四十个人加班，要连夜把这些菜抽真空。明天开店前送到超市里售卖。 这也是因为菜全部都预处理了，开着真空机过一下就好。 员工一般都很喜欢加班的。加班是1.5倍工资。 但是吧，这加班仅限于今天。 程澜不可能为了某一个供应方长期让人加班。 如何赶着把货在13点之前送到，这是王副县长他们自己的事。 他们以后，得凌晨作业了。 你说能不能就像这样今晚送到，明天发货？ 那送到就去掉了两天保质期了，不可能的。 车上没小孩，肖晚他们可能赶了赶，九个半小时就到了。 天津那边的店，老早就已经和附近村庄签合同了。不然倒是可以专供那里。 现在也只有漂亮国那边还能容纳新的增量。另外，飞机上再加十几吨货，不用增加航班。 她必须保证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扶贫，并不是做慈善。不打乱她的节奏，本来就是王副县长自己的承诺。 先这样吧，如果这样他们都肯，那就是真心想靠勤劳脱贫。 以后一切稳定了再做调整不迟。 而且，如果真的借钱给他们把出山的山道和机耕道修好了，路上可以节约两到个小时的。 不过，也还得一大早就出发才行。 但大家的距离目前就是这么远啊。 除非是通了高速公路，不然路上都要大半天。 她总不能为了方便他们，跑到附近开个生鲜店吧。 明显卖到漂亮国她赚头更大。 程澜挂断电话道：“我们也去看看，我有些对农庄的整改意见。说起来，我好久都没去过了。” 她去了就表示对这件事很重视。下头的人的态度自然就不一样了。 高煜道：“那晚上回这里还是回城？” 程澜想了想，“是进城的方向，直接回城吧。和爸妈说一声。” 高睿听了他们说的点点头，“行，反正是你俩一起出门，互相照顾就是了。行，明天那些警察我会出面送一下。” 两人下楼去，开上商务车直奔农庄。大概40分钟的车程。 到的时候，货已经都下下来了。 司机们正在休息，农庄给他们准备了过夜的房间。 程澜叫来农庄的负责人，“肖晚，你回头和她说说我四合院最早的两个简易浴室怎么弄的。回头弄两个出来，让司机可以冲了澡再去休息。专供司机，包括其他收菜的司机也都可以进去使用。提供洗发水和沐浴露！” 她是看那些警察泡了个澡出来，一个个都浑身舒爽的样子。 这个事农庄并不费事，但对于跑了长途的司机就挺方便的。 910 第 910 章 程澜又和加班的工…… 程澜又和加班的工人唠了几句嗑, 这才和高煜一起回城。 从这里回温泉别墅40分钟，回城50分钟。 所以，干脆回城了。 反正公爹答应出面去送那些警察, 不失礼了。 虽然说人家是来执行任务, 而程澜才是所谓的‘财神爷’。但她做事一向很周到。 如果当人家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那昨天她就不用专门去买了半只羊来招待、又请他们泡流动的温泉了。 他们开回四合院, 把肖晚也载了回去。 方家兄弟的车就跟在后面。 方近道：“哥, 我真的觉得程老板不错。居然连跑了长途会很想洗个澡都考虑进去了。” 他们哥俩轮流开车，这会儿也都是这个想法。 “不只啊, 我听说她还招待了那些警察在她家别墅泡温泉。就是由此得到的启发，这才过来让添加两个淋浴房的。按说她有钱有势, 真不用这么在意普通人的感受。但她做到了, 这就让人觉得很舒坦。嗯，既然搭上线了，有什么事咱们也跟着给跑跑腿什么的。虽然只是个女人, 但做人、做事让人挺服膺的。” 程澜他们在四合院, 第二天两姐弟放学便也来了这里。 悦悦认真的上着她的课外课程。平常是老师去华侨公寓给她上课。 钢琴家里买了，这边自然也有现成的。 永字八法更是哪都能练。 至于瞄准，华侨公寓的客厅最长的地方也有十来米, 摆上靶子也足够她练习了。 跳舞的话, 在家里铺上软垫也能练基本功。 姐姐上课去了，程程就无聊了。 他就上厨房去。 不是去找东西吃, 他去问厨师要了些笋子。 笋子炒肉这道菜是道名菜，私房菜馆天天做的。 所以笋子也就是常备的，不当季可以从外地运来嘛。 厨师便给了他一根。 等他出去了，厨房里的人笑起来，“程程又要去喂熊猫犬了？” “那肯定的, 他自己难道还要吃生的笋子不成？” “他怎么就总是不信那是狗呢？” 熊猫犬在四合院足足十年了。如今已经进入了养老阶段，不再出面陪小朋友玩耍。 每天晒晒太阳，吃吃肉骨头。还有专门的人负责牵它出去遛弯。 当然，程程要见熊猫犬还是很容易的。 他以前没留意。但自从在四川看过熊猫回来再看到，就以为这是妈妈买回来的大猫猫。 所以他每次来了，都会拿笋笋去喂熊猫犬。 熊猫犬压根不理他。要不是他身上有程澜的气味，估计都要不耐烦的朝他‘汪汪汪’了。 这会儿程澜找出来，看他一脸苦恼的蹲在依然油光水滑、眼睛有神的熊猫犬旁边。 再看看熊猫犬跟前那只竹笋，就知道他又来喂大猫猫了。 程程手里还拿着小苹果，也是准备喂大猫猫的。 “妈妈，它吃饱了么？” “程程，妈妈已经和你说过两回了。这不是大猫猫，这是狗狗。妈妈可没有办法给你弄一只大猫猫回家来。你要想养熊猫犬的话就得把它当狗狗养，就养在这边家里。” 熊猫犬看到程澜，当即跑过来，绕着她的小腿打转。 程澜蹲下摸摸它，旁边的工作人员便端了切小的肉骨头过来给她喂狗。 程程嘟囔道：“妈妈你让我吃粗粮，我也吃了。” 程澜一边拿着肉骨头喂熊猫犬，一边好笑地道：“粗粮本来就是我们人类的食物。但狗狗它不吃笋笋的。来，你来把肉骨头放在他的槽里。” 还不敢让程程就拿着喂，怕熊猫犬之前被他惹烦了，顺口给他一口。 程程这才放弃了笋子，过来按妈妈说的做。 程澜摸着熊猫犬的头告诉它，“这是我的儿子、我的崽崽。你的小主人！” 当天下午高煜就要回部队了。程澜很有些舍不得他，看着他的目光里满是依依不舍。 悦悦和程程也是一样。 高煜道：“爸爸要上班啊，妈妈明天也得去上海工作的。” 两姐弟立即看向了程澜，你又要走啊？ 程澜瞪高煜一眼，你倒挺会祸水东移。瞪过还是很气，抬手打他胳膊两下出气 两孩子惦记上这事儿，果然没有再抱着高煜的腿不放了。 高煜冲程澜挥挥手，上了小范开的军车。 “我到了给你打电话。”这会儿赶回去，刚好能在营门关闭前进门。 程澜带着孩子忍不住跟着车子走了两步。 等看不到车子了，悦悦道：“妈妈，你真的又要走啊？” “是啊，妈妈要去上海买地皮了啊。” “明天就走？” “明天就走。你们可以周六下午飞过来，咱们一起过周日。悦悦，爸爸、妈妈不可能一直守着你们的。” 悦悦道：“我知道，有很多人都靠着妈妈吃饭呢。” 奶奶是这么告诉她的。 这次去贫困县她也看到了，能够每天给妈妈供菜，那边的农民有多高兴。 如今量还不大，但他们都准备扩大种植范围了。 “不是他们靠着妈妈吃饭，只是妈妈给他们一个工作机会而已。我们各自得利的！妈妈也靠给他们提供工作在挣钱。你明天帮我好好劝劝弟弟。我们悦悦最懂事了。” 那之后，两姐弟就黏上程澜了。 甚至程澜上洗手间，程程也闹着要跟。 不让他进去，他就在门口蹲守。反正就一个门，妈妈去不了别处。 晚上睡觉，两姐弟抱着枕头过来，一左一右把程澜夹在中间。 第二天一早，程程也闹着不肯去上幼儿园了。明明前几天都可以请假的嘛。 请了假一起去上海啊！ 他背着书包站在车门前不肯上去。 程澜哄道：“之前给你们请了两天假，是因为带你们去贫困县开开眼界很有意义。你也看到有小姐姐上学前还得去割一背草了。” 她这里还在循循善诱。 悦悦背着书包走过来，大长腿抬起，直接踹在程程的小屁屁上。 程程身子往前一扑，扑到了汽车后座上。他瘪瘪嘴，爬了上去。还知道爬到里头去，给姐姐把外头的位置让出来。 程澜都有些傻眼，老娘跟你好好的说你听不进去，你姐踹你一脚你就老实了？ 悦悦上车坐下，司机忍着笑给关上车门。 “妈妈，不用和他多说！” 程澜猛点头，“哦，好的、好的。那就拜托悦悦大姐姐照顾弟弟了。” 车子开走了，小地主在旁边忍笑道：“很有几分你当年的风采！” 他以前挑粪，经常看到程澜把村里同龄或者比她大的小孩打得哇哇大叫。 有一个小男孩矮她一些，眼看要挨打了，赶紧叫道：“澜姐，我比你小、比你小！” 然后报出生日期，还真比程澜小了几天。 程澜便住手不打这个隔房的堂弟了。 她是为了爷爷事后跟人掰扯，不至于舌头短了三寸。而且，打比她小的，没成就感。 小地主道：“你那么厉害，怎么就被你儿子给拿捏住了啊？” 程澜道：“你能下得去手打你闺女么？” 不过，老娘不舍得打儿子，每次说‘打你’都是威胁居多。当姐姐的说打那是真打。 估计程程那小子也是心头有数。 小地主想了想，摇头道：“那还真下不去手。她做错了，我吼她两声，她眼眶一红要哭不哭的我就先受不了了。” 程澜朝他翻个白眼。就是说咯，大哥不说二哥。你有什么立场来取笑我？ 小地主是来和程澜汇合，一起去上海的。 他作为发改会的代表去旁观陆家嘴地皮的拍卖。 肖晚刚看到他，认真的问他那么有钱、还有自己的生意，为什么一定要留在体制内。 “小妹妹，你不懂。对我这样的人来说，这个身份就是个护身符。我待在体制内，才有十足的安全感。你不同，你是红三代！” 肖晚便明白了他执念的由来。 小地主和程澜汇合后，两人就坐上她的商务车直奔机场。 他坐在车上东摸、西摸的，“唉，坐着确实是舒服啊。难怪你舍得花那么多钱去定制。” 三百多万啊！在北京最好的地段都能买十几套房了。 不过，程澜不缺房子。她这一个四合院就占地十亩，三四百间屋。 哦，对了，听说她想买成都军区驻京办的那个酒店，连同地皮一起。 “那个酒店，还没拿下来啊？” 程澜摇头，“那个单位的人觉得地价必涨，不肯卖。还放话给大伯，拖着就拖着。拖着地皮能涨，酒店可未必。另外，听说明年军委的军令可能是军以下的作战部队不准经商，没带个‘含’字。成都军区不少人也不太愿意卖酒店了。” 都是精明人，都会打自己的算盘。 大伯夹在中间也难做，他不可能强行推动此事。 小地主乐了，“那他们是想再做两三年生意，等彻底不让经商了再卖给你？这算盘打得也未免太精了。这两三年地皮得涨多少？你又不是非得买那里不可。” “是，所以我已经让人在物色差不多地段别的地皮了。但你也知道，如今海南的房价、地价涨成那样。没有特殊原因都不会舍得脱手的。北京和上海不同，北京当地没地方可以弄个新区出来了。所以，我还是老老实实去浦东买地皮吧。” “那北京就不管了？” “我在找当年的建设图纸，我那四合院里应该是可以建二层建筑的。只等这个事敲定，拿到房管局的授权，我就预备修成二层楼的样式。” 四合院就是想改建也只能这么改建，而且还得找出原始依据。 韩江波说，如果找不到当年的设计图纸，能找出老照片证明以前是有过两层楼的也行。 这一片毕竟当年也是五品官员聚居的地方，不是平民区。 也有人家里有千金小姐，需要修绣楼、阁楼的。 他已经成为这个区房管局的局长了。这事儿只要程澜能拿出依据，他说了就算。 左右她这里又不像东交民巷，自家的厕所改个样式都得打报告申请。 只要她这一片以前有过二层楼，她就可以修上去。 这样一来，占地面积不变，但使用面积就可以多出很多来。 她也不贪心，只要把36间客房变成72间就行。 或者再多些，再辟出四个院子当客房，各修一层上去，弄出144间。 再多就不成了，过犹不及！ 小地主道：“我是摄影协会的，我帮你找找看。” 他老早就买了相机在玩了，很喜欢摄影。 程澜点头，“好，你帮我留意一下。” 这事儿她还拜托了曾清嘉。毕竟他是这里的老住户了，而且认识的老住户、老人家也多。 同时，他也喜欢摄影。 911 第 911 章 两人坐的自然是头…… 两人坐的自然是头等舱。 楚锦程按职级买不了头等舱的机票。华国的科级干部还没到出公差能坐头等舱的地步。 不过他私人经常飞嘛, 所以可以靠里程升舱。 就先买了经济舱，拿到可以报销的票据，然后再用自己的里程升舱。 所以这会儿他也和程澜一起坐在头等舱的VIP候机厅里。 程澜喝着这里提供的鲜榨果汁道：“真的是由奢入俭难。之前坐惯了私人飞机, 现在让我来这里候机, 我都有些不习惯了。” 旁边有人侧目，想看看谁这么牛皮哄哄的, 头等舱都看不入眼了。 结果扭头一看是程澜就无话可说了。 这是可以一掷千金花两亿买地皮的人, 人家说坐惯了私人飞机那就是一句大实话。 楚锦程道：“那你干嘛不买一架？” “贵啊！我又不找人大额度的融资, 不用像萧应一样撑场面。而且，杳杳的私人飞机能蹭就蹭啊。” 虽然她提供机组和程杳在京期间的吃住。但比起私人飞机的花费，那就是洒洒水了。 楚锦程道：“她商场的生意如何了？” “昨天通电话，说是国庆开业旺了三天，那三天有各种优惠、打折嘛。四号就断崖式的下跌。我超市的生意也是一样的。没事, 都有心理准备的, 起码要一年半载才能把人气渐渐的养起来。” 工作人员来提醒该登机了, 还帮他们推行李。 两个人就带着随身的小包跟在后头。 上了飞机继续聊天。小地主是特地把座位换来挨着程澜的。 当然, 这也得头等舱有空位置才行。不然，里程再多也没得升。 总不能让人家买了头等舱的人起来让你吧。 不可避免的就说到了村里人炒房子带来的影响。 程澜道：“村里之前一度都出现荒田了，把六叔公给气坏了。那一家才赶紧把田租给了邻村的人种。你我还有杳杳都还不敢说要退休的事呢。” 楚锦程手撑着额头道：“我妈也和我说了, 说是真见不得田里荒草丛生。” 他和舒洁都忙, 她妈说回村里待着自在些。左右他大姐和大姐夫在村里, 他也就答应了。 结果回去发现村里如今完全和离开的时候是两回事了。 除了程澜家和他家, 如今都是楼房了。 他家是合院, 程澜家是青砖大瓦房。 哦, 还有程杳以前住的那真的只是破瓦房，下雨天听说七八个地方需要用盆和缸接着。 如今更是早就被推平了。 倒是其他人家，家家户户都按自己心意修出了楼房。 田里的茉莉花要顶着大毒日头去摘的, 往年每到夏天大家就带着草帽去。 还得忍着地里冲起来的地气。 如今大家根本懒得摘了，就留着闻香，看花开花谢。 种粮食的也懒得种了，让地荒着。 倒是那甘蔗地，你荒着不管它，今天砍了明年它自己又长出来了...... 楚锦程道：“我看在海南的房地产试点完成前，村里很难再有大的变化。那乡镇零售业，如果不是村里人在做，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程澜摆摆手，“你随意吧。我可能下一步也要去二线城市了。成都的各门生意还可以。” “这比你搞金融、炒房子、炒地皮利润可少多了啊。” 程澜到二线城市，他应该是竞争不过的。 但他都要准备去乡镇了，也没法说程澜不遵守当初的承诺。 “但是能容纳很多劳动力人口，能上交很多税收。国家肯定不喜欢只搞炒作的商人，而且没有实业支撑全靠炒作我觉得是在沙子上盖大楼。多搞这些实业，有需要的时候才能跟商业部、财政部等等现管着咱们的衙门扯皮。” 程澜顿了顿，“放心，我现在要搞的是中餐馆。国内、国外都要搞。我历届厨师擂台赛的翘楚，这回都准备用起来。先在北京开面向中产和工薪阶层的餐馆、酒楼，然后再在其他地方铺开。下一步才是要大量的开超市，进口货、生鲜、军需用品、衣服这些都是要卖的。” 她一直在帮高煜所在的那个旅已经脱离出去的军工被服厂卖东西。 他们现在在增加项目做箱包之类的了。 今年因为汇率的缘故她大概要少赚4000万。 但她国内的生意比去年做得大，应该能找补回两三千万的损失。 另外，金融、炒地这块她今年大丰收了。 所以今年的收益应该会很好才是。 楚锦程对程澜道：“要不，我并入你的程氏集团吧。回头算一算市价，你分我点股份得了。” 程澜道：“超市，我又不是开不出来。” “但我可以给你节省时间啊。” “嗯，回头再说吧。我先斟酌一下。” 就算程澜想要小地主那现成的十几个超市，肯定也不会表现出急切来啊。 而且，直接卖钱她愿意接收。想要股份，她需要考虑一下。 当然，卖钱小地主肯定直接不卖了。 今天是周二，地皮拍卖其实在下周。 他们早点过来是为了多了解情况。那些地皮是什么情况，总不能光是看看图纸资料吧。 这会儿小地主心头也在犯嘀咕，要买浦东的地皮了，而且不打算大量融资。 程澜到底是在金融市场搞了多少钱啊？ 程澜面对他的疑惑笑道：“首付一成，后面的就在一年内付清就行。我海南的地皮和房子都卖了，难道还不够？就是差也差不到哪儿去的。” 他们到了上海入住成程澜的会所。 楚锦程同样是能报的部分报销，不能报的部分自费。 他是不愿意勉强自己去住经济型的旅馆的。 到会所一起吃了午饭，然后稍微休息了一下，就驱车、坐船去浦东实地勘察了。 王千惠也和他们一起。 她在香港夫家过得挺好，结婚的场面娘家人尤其是程澜完全给她撑起来了。 那是有钱又有势啊！ 要钱，有程澜和程杳给她撑腰；要势，高家、林家、于家都来人了，还都是老爷子、老太太亲自来的。 太长脸了啊！ 真是不枉她跟着澜澜干了十一年。 这下婆家那些人再不敢眼睛长头顶上了。 薛家整个家族才十来亿，但他们估计澜澜和杳杳都有这个家底。 至于势力，薛家请来的未来特区政府的官员在那老几位跟前都只能躬身喊‘老前辈’。 那可是爬过雪山、过过草地或者是参与过一二.九运动的老革命。 所以王千惠现在过得舒心顺意的。 有时候是她飞香港过周末，有时候是老薛乘着周末或者没课的时候飞过来。 说来倒是老薛过来的次数还多些。 大学老师清贵，有钱有闲！ 香港高校的工资真的高，老薛几十万年薪了。 澜澜都呕得不行，她教书那块一年的收入才一万不到。 王千惠两人也计划着要在浦东买套自己的房子。 老薛说想买那种老建筑。买不到澜澜这样的独栋，能买一个大平层也好。 楚锦程看到王千惠也挺乐的。楚老爷子和六叔公的交情也相当不错。 不然六叔公难道还真是为了一坛根本无人知道的好酒关照了楚家人二三十年？ 他盯着一身港风穿搭的王千惠看了看，摸着下巴道：“我咋觉得我们村都是卧龙凤雏啊？” 他和程浩，还有程澜、程杳、王千惠、程岩，如今个顶个的都能独当一面了啊。 程澜、程杳断层式的领先，但他和程浩、程岩、王千惠也都是千万级别的身家了。 王千惠的投资也做得很好，香港、海南、北京、深圳都有房子，海南还有好几套。 另外，她还在投资港股等。 甚至之前程澜参与的金融顺风盘，她和老薛也都小有参与。 有在程澜这里一年几十万的分红打底，再有他们夫妻的专业知识，经过几年的投资王千惠的个人身家也挺可观了。 就一个小小的程家村而言，能出他们几个绝对是人杰地灵了。 程家老爷子和他爷爷上了县志，他们以后能不能也有这样的殊荣？ 王千惠笑道：“刘邦、朱元璋、洪秀全等等，那都是靠一个县的人才就能得天下、治天下了啊。关键是看有没有这个平台给学习、进步以及发挥出来。更关键是得有一只好的领养头！你要说的话，程家村现在户均40万家底起，这在华国肯定是有数算的了啊。但他们做了什么呢，不就是跟着澜澜买了一套房么？而且首付还是你俩让出去的零售业分的红。你们是不知道，如今附近王家村等村子的人说到程家村的人，那是何等的羡慕嫉妒恨啊！” 大家其实原本各方面没什么差距的。程家村不就是靠着出了个程澜么！ 如今农民人均年收入不到一千，但程家村人均家底过十万了（不算程澜、程杳、程浩、楚锦程等人）。 这是面朝黄土背朝天苦干一百年都赶不上的节奏。 程家村的人如果听澜澜的，这一把及时逃顶，然后拿卖得的钱再到北上广深买房。 几代人躺平享受估计都没问题了。 程澜道：“如果他们能这么听话，我觉得就此躺平享受也能接受。就把田租给需要的人种嘛。虽然跟如今倡导的艰苦奋斗不太搭。但就怕他们聪明反被聪明误，最后落得一地鸡毛。” 三人互相看了看，能用金融手段搞出三套房首付着，然后借高利贷月供的那少部分人，真的是让人很头痛。 他们有任何的支撑么？ 程澜、程杳、楚锦程、程岩有实业，程浩、王千惠也有每年的几十万分红。 可程家村那些弄杠杆炒房的，他们靠的是高利贷！ 王千惠道：“先不说他们了。我带你们去看看这次要拍卖的地皮。这是相关资料，咱们一块一块的看过去吧。杳杳说她明天才能到。” 程杳是直接从天津飞过来，也是坐头等舱。私人飞机早就飞回漂亮国去了。 北京这边，悦悦和程程也放学了。 今天是高睿开着宾利和舒敏一起到学校接他们。 程程一上车就道：“爷爷，我们去四合院住吧。” 他惦记着回去和大猫猫玩。 不管别人怎么说，他就坚持管熊猫犬叫大猫猫。 吃肉骨头的大猫猫！ “行啊，去哪都可以。舒敏，你给妈打个电话，问她要不要进城来。” 方真年纪大了，华侨公寓没有电梯她不爱去。 儿子、儿媳在北京军区的房子倒是有电梯。 但高战清和吕芳经常在楼上住着。 虽然他们三个对往事都没什么想法了。 但旁人看到他们在一个大楼同进同出的还是难免会格外瞩目。 所以，她也不爱去。 912 第 912 章 程澜在京郊租的温…… 程澜在京郊租的温泉公寓, 方真在底楼住着很舒服。 十分的温暖、湿润，她觉得住这里呼吸都很顺畅。 而且这要冬天了，还满院子的花香。 不过老人家嘛, 肯定还是惦记膝下承欢的小奶娃的。 既然是住四合院, 那就问一下老太太要不要来。 不过，“你俩都不能耽误功课啊。”少住四合院就是担心他们在里头把心玩野了。 悦悦道：“爷爷放心, 我不会。弟弟我也会看好。他就是想去和熊猫犬玩。” 舒敏道：“他不坚持塞笋子给人家吃了吧？” 悦悦笑道：“他喂肉骨头, 熊猫犬就冲他摇尾巴。如今他也愿意喂肉骨头了。” 高睿点头, “那行，出发了！” 舒敏拿着高睿的手机给婆婆打电话。 苏菲成都的生意不如她，不忿之余说她多亏有个好儿媳。 是啊，她就是有个好儿媳啊！ 她不但有个好儿媳，她还有个好婆婆呢。 方真接到电话第一天便坐上车进城来了。 到胡同口就看到程程在遛熊猫犬, 还有专门照顾狗狗的人跟着。 她便也下车来, “小壮士, 你可不要把它遛瘦了, 那看着可就不像了。” “哦，太奶。” “姐姐在干嘛？” 程程仰头比划道：“在练字，手里抓个鸡蛋。” “生的还是熟的？”方真和小曾孙一道往四合院的侧门走。 程程显然分不清生的还是熟的。 “捏破过没有？” “没。” 那肯定是熟的。 悦悦还没到不会捏碎生鸡蛋的地步。 进了侧门之后, 程程就牵着太奶奶往一个方向走。 熊猫犬也摇着尾巴跟着。 它发现, 跟着小主人走到哪都有肉骨头吃, 自然就乐意跟着了。 方真看到不是回住的院子的方向便问道：“上哪去啊, 小壮士？” 程程道：“邱外婆喊, 吃点心。” 他把零食统称为点心, 大人往往也顺着他说。 方真明白了。这是有好吃的，要带她这个太奶一起去吃呢。 行吧，邱家那儿媳妇能在这里卖甜品赚钱都是澜澜照顾她。 听说如今一个月赚的, 和自己这个副部级离休的老太太的工资相当。 她能投桃报李，心头也能踏实些。 小曾孙牵自己去，那自己就厚颜去蹭一口吃的好了。 邱妈妈看到方老太太，赶紧上了一个不含糖、适合老年人的汤水。 方真尝了一口，“哟，你这手艺见长啊！” 邱妈妈笑道：“跟着厨房的师傅学的，您老吃了觉得好就行。小壮士，要不要再添点？” 程程坐在小板凳上吃着今天的甜品，脚边熊猫犬盘着在啃新鲜、做好的肉骨头。 他笑眯眯道：“不用了，邱外婆。” 方真一看就知道，这小子怕是但凡来了这边，都跑来吃白食。 而且没一会儿，课间休息的悦悦也跑来了。 她甜甜的叫了声‘邱外婆’。 邱妈妈就笑着给她舀甜品，“那么多课外的课程，很辛苦吧？” “还好。” 悦悦挨着方真坐下，“太奶——” 方真点点头，随口和邱妈妈聊起球球，“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这边，不用带孙子么？” 这边交给请的人管着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 “丹阳的妈妈来了，我就想着抽空过来看看。” 方真点头，“哦。” 她想起当年马理惠和丹阳的妈妈好像还想把儿女送作堆。 她跟着澜澜路过成都，还被马家请去吃了一回饭。 可惜两个孩子互相不来电。如今各自婚嫁，马丹阳孩子快满周岁，高煊那边也快要当爸爸了。 高睿在院子里找小壮士哪去了，老娘又怎么还没有到。 一问才知道他俩还有悦悦都上甜品屋蹭吃蹭喝去了。 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等他们回来，高睿问道：“妈，那个靳珂的事你管没管啊？” “他的事情最重要是把当年的案子查清楚。我都这把年纪了，哪还能去帮他奔波查案子？就打电话找了人协助他。” 高睿想道：你这不就是管了么？人家本来也不是指望你帮忙查案子，而是要你过问一下。 不过，这人有机会也是想着查清楚案子，而不是自己升职的事，也算是不错了。 无论如何，能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不懈的鸣冤叫屈，在有人阻挠的情况下坚持了九年还不放弃就算是忠于自己的本职工作，对得起入职时发的誓言了。 回到自家院子的悦悦，很快又被奶奶叫到西厢房的空屋子，在地板上练基础舞步了。 她甜品只敢吃了一点点。 这会儿院子里已经开始烧地龙了，只穿舞蹈服也不会冷！ 就这么过了几天，周六10月10号下午两姐弟一下课就和长辈坐上司机开的车直奔机场。 程程一开始还想把熊猫犬带上。 高睿道：“你以为是你杳杳姐的飞机呢？民航的飞机要办托运很麻烦的。明天晚上咱们就回来了，就可以看到大猫猫了。” 他们候机也有感觉，私人飞机好节省时间的。买定航线的时间段，随到随检、随到随走。 舒敏搂着程程道：“这可真只有指望你妈妈了。” 高睿瞥她两眼，有点无语。这谁能满足得了你的物质需求啊？ 她道：“澜澜自己说了有钱以后要买的，还要买法国的红酒庄。我开跳舞班是怎么都挣不到这么多钱的。当然只能指望我儿媳妇啊。” 她现在年入50万了，但离私人飞机、红酒庄这种动辄上亿、近亿的投资还是没戏的。 高睿道：“前头三十年也没见你这样啊！” 去了朝鲜除了做好本职工作，还积极救护伤员，提了干、入了党回国的。 “那没条件嘛，没条件我肯定不折腾。国家穷，我们自己也穷的时候，我也没有被糖衣炮弹打中啊。” 那时候有没有机会？有的啊！ 作为高家长媳、作为高煜的妈妈，她面对的诱惑不比高灵少的。 方真笑了一下，点头道：“这倒是！如今鼓励勤劳致富，富了完全可以过得好一点。人类如果那么容易满足，这会儿还在刀耕火种呢。” 说着瞪高睿一眼，在这外头掰扯什么？还当着两个孩子的面。 高睿便闭嘴了。 要说舒敏现在最大的毛病是什么，她错把儿媳妇的消费水平当成他们的了。 而且还在这个基础上，这山望着那山高！ 上了飞机，悦悦熟练的给自己系上安全带，又给旁边的弟弟系上。 程程还伸手拉了拉，确保系好了。 飞机还要等会儿才起飞，他们从VIP通道上来，比经济舱的人早。 “来，跟着姐姐做手指操。以后你的手会越来越灵活的。” 舒敏拿着菜单翻看，今天的飞行提供晚餐。 一共两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吃个晚饭很快就过了一半的。 看看今天有什么选择。 这会儿六点，抵达上海就八点了。 程澜坐着车到机场来接的。 见到程程她一把就从公爹推着的行李箱上抱了起来。 “小壮士，这回有没有在家骂妈妈？” 程程不好意思的把脸埋在妈妈怀里。 上一次他感觉自己被妈妈抛弃了，真的是好伤心的。这回嘛，可能是一回生、两回熟了。 程澜抱着儿子，摸了下女儿的头，“跟上！爸妈、奶奶，咱们这边走——” 小壮士两周岁了，她单手已经抱不住了。没法一手抱儿子，一手拉女儿。 王千惠也来了，打过招呼笑着和司机一起帮忙拿行李。 高烽也来了，周六、周日嘛他也没事了啊。 他长期在大嫂的会所迪厅唱歌挣外快。每天对着电脑代码脑子好辛苦的，周六晚上就出来换换脑子。 他过来和长辈打了招呼，帮着方真和悦悦拉行李箱，还腾出一只手牵着悦悦往前走。 方真瞅瞅他，“高烽，你都长这么大了？” 前几年看着不还是个小孩吗？跑到四合院跳霹雳舞混吃混喝的。 现在看着也是一米八的个头了。 “方奶奶，悦悦都这么大了，我能不长大么？我都大三了！” 高睿道：“你想好没有，毕业了是直接工作还是考研？” 大三是必须得做出决定并付诸实施了。 高烽道：“大伯，我想好了。我要继续深造，争取考上公费留学。我现在也就入门而已，想学更高深的知识，还是得出国去。” “想好了就行，好好努力吧。这个世界，确实是你们年轻人的了。” 上了商务车，众人放松的往座位上靠去。 程澜的会所在以前的中心地段，所以到哪里都不会太远。 老洋楼嘛，肯定是在以前的租界，也就是浦西最繁华的地段。 在车上，高睿问道：“澜澜，你这几天实地考察的结果如何？” 程澜道：“最好的指望就是别人吃肉，我能有汤水喝。这一次的目标就只能这么定位了！” 高睿之前也了解过，确实差距很大。 台湾来的汤君年，简直是对这首次开发势在必得。 程澜继续道：“我87年在深圳真的是捡漏啊！那会儿的竞争不激烈。而且我买下的那三十亩地在之前只是荒地，很偏远地区的荒地。三十亩两千万，当时觉得挺贵。现在看来真的是捡漏。这才过去五年，真的是深圳速度的涨，地皮价格已经涨了那么多！” 涨到她都有些咋舌的地步，而且那个区也成了如今的开发重点。 高睿道：“陆家嘴也是位置太好了！还有，北京你想买的成都军区所在地的那块地皮也实在是地段太好了。我之前还纳闷林景东怎么不一起买下来。当年买的话，肯定比如今要顺利。结果一问价格，确实是他们当时无法问津的。而且一开始就知道部队做生意无法长久，所以就没有打买的主意。只是把其上的建筑买了下来，就那也耗费是千万级别的。也怪不得当时那么多人说他乱来了。还把之前的利润都投了进去。也就后来一年能赚大几百万，两年多就收回所有成本，而且还给驻京办找了一块安置的场所，这种说法才消散。” “其实两千万买下来不算贵，而且如今要转手卖还能赚一笔。深圳那边我光修主体建筑都花了千万。当时实在没钱连萧应私人的两百万都抓来用了。” 高睿道：“这次萧应来了么？” 程澜摇头，“没有，他现在哪还有钱来这里抢地皮？每天的利息都要还一两百万。” 萧氏跟她一眼，发展的年限太短。哪怕有当年跑到国外的萧氏族人注资，但也没法和港台的地产商人抗衡。 舒敏道：“可他手头有那么多地皮呢。” 程澜没说什么。就怕是其兴也忽焉，其亡也忽焉！ 913 第 913 章 舒敏顿了顿又道：…… 舒敏顿了顿又道：“澜澜, 听你这么说，在这次来的地产商里你还排不上号啊？” 程澜点头，“嗯。” 要不是她不只明面上那点钱, 还有在金融市场搞的几亿。知道了对手的强劲和地皮的受欢迎程度, 估计要打退堂鼓了。 听说汤君年还跟上海、跟中央承诺了会拿钱出来打造陆家嘴。 据打听来的数目，这个金额可能高达十几亿刀呢儿。 按现在的汇率, 这就是上百亿人民币了。 上百亿, 这是什么概念？ 对政府和汤君年本人这自然是双赢的事。这样他买下的地皮、修出的房子也能够增值。 她最好的结果就是在人家的边边上离得近的地方买一块地皮。 最好是离去年7月30号开建的东方明珠塔越近越好。 沾点光！ 方真惊讶地道：“台湾人这么有钱啊？” 拿得出百亿来, 那怕是至少有几百亿身家。如今内地的首富肯定都没有一百亿的身家。 她原本也以为程澜的财富很多了，这么一比确实还很有进步的空间啊。 程澜道：“奶奶，他其实是1948年出生在浦东的，四岁随父去的台湾。涉足商界也就比我早十三年而已。他是抓住了之前台湾房地产腾飞的机会，资产一下子几何级增长的。对了, 他太太徐枫女士就是《霸王别姬》的制片人。” 这是人家的老家, 会回来这么大手笔的投资就不奇怪了。 杳杳不也是因为天津是老萧家祖籍所在, 才会被当地的政府官员说动回去投资投资搞商场, 又投资上亿搞世纪危房改造的工程么。 她学做生意的本钱一共就五亿。这里就拿出了不只两亿了。 那人家汤先生回自己浦东的老家拿一百亿出来投资也就好理解了。 萧应和程澜通电话，觉得浦东的房地产开发正说明了国家下定决定要搞房地产了。 房地产一定会是未来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 而且，汤君年的成功也让他看到了努力的方向。 不就是前头十来年踩准了台湾房地产腾飞的节点么。 大陆如今也到这个临界点了。撑死胆大的, 饿死胆小的。 舒敏咋舌, “那今年才44岁啊！” 44岁的百亿级别的富豪, 确实是经济的奇迹了。 高睿也动容地道：“是白手起家？” 程澜道：“汤先生18岁时与父兄在香港成立科达公司, 专营墙纸、窗帘、沙发布。22岁只身赴台, 创立以进口窗帘布为主的“汤臣窗帘布”公司。靠着一台摩托车穿梭在台北市迪化街的各大布庄。同时为了打响汤臣窗帘布, 他大胆地利用也是才刚刚开始普及化的电视大做广告；很快汤臣窗帘便拥有3000多家经销商、一年5亿元生产量，挖到了第一桶金。之后才投身房地产业。” 她顿了顿道：“80年代确实是台湾经济的腾飞期，亚洲四小龙嘛。他正好赶上了！而且这个人的眼光很好, 他一定是觉得台湾的地产已经过了最赚钱的时机，所以把中心北移。外国人如今要进入大陆投资有很多的箱子，但港澳台商人是不受外商限制的条例约束。” 这样一来，港澳台商人前期资本比他们这些内地商人可是充足得多。 舒敏中肯地道：“22岁独自开公司，而且开的是家族同类企业。那是1970年！澜澜，其实你也只是输在年纪小，而且我们大陆1978年12月才定下要改革开放。” 程澜1979年四月就开始做零售生意，起步在内地应该是最早的那一批了。 但她依然懊恼地道：“可就是这十几年的差距，让我和陆家嘴的缘分浅了。” 再给她十几年的时间，程澜觉得一百多亿她应该也拿得出来。毕竟如今她也踏上靠钱挣钱的快车道了。 而且，她的产业适合规模化经营。 华国有人力资源、有市场，现在又是改革开放的红利期。规模化经营就相当于是做乘法，利润也会倍数增长的。 另外，国家层面应该是确实打算要大搞房地产和制造业，复刻亚州很多国家经济腾飞的模式。 这个机会她也一定会抓住的。 可如今比人家少了十几年的天时，只好失之交臂。 高睿道：“这么说这次不是竞拍？” “就算竞拍也就是个形式了。我现在谋求的是一块靠近东方明珠塔，直接看海的地皮。大概有五十亩左右的大小。” 最好的位置肯定是姓汤了，她只能退而求其次。 人家能拿上百亿出来配合政府搞基建，她拿得出来什么？ 辛苦攒了这么久的钱，最后连人家的零头都不到。 程澜这会儿还是有些沮丧的。 舒敏想了想道：“没事，澜澜。一山还有一山高是正常的！你才27，大不了继续往高处爬嘛。真要这会儿就一览众山小了，那也不科学。你让人家那些长江前浪还怎么活？以后这种机会肯定还会有的。上海浦东新区赶不上了，没准以后四川搞个天府新区出来啊。” 程澜道：“天府新区？” 舒敏点头，“对啊，老爷子他们不是一个个都说成都的战略意义如何的重大么。那能不重点发展成都？现在国家资源有限，只能先让沿海城市富起来。可总会轮到成都这样战略意义重大的城市啊！新区未必叫我说的这个名字，但肯定也是会有政策倾斜的。这不就给了你筹备资金的时间了么。” 程澜认真地想了想，“妈您说得有道理啊！” 她因为太沮丧，倒是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 高睿忍不住把头转开笑了一下。其实舒敏是很聪明的，只是她很多时候懒得动脑子而已。 这可不是他说给她听的。他也是刚知道这个发展。 而且如她所说，旁人用物质或者其他诱惑她，她可没上过当。 高灵栽就栽在别人给她提供的情绪价值上头了。 至于舒敏这会儿随口说的天府新区，大有可能啊。 所有资源都在沿海城市可不行，那就都在别人的射程范围内了。 回头不说核弹，就洲际导弹也能让我们几十年的建设成果毁于一旦。 身为战略大纵深、大后方的成都，一旦国库稍微充裕些，肯定是重点发展的对象。 当年的大三线建设不就是把军工等重要产业从东北迁到四川的攀枝花等地么。 那会儿防的是前毛熊国的钢铁洪流。 如今要防的是会从沿海来犯之地。 现在就是国库空虚，必须大力发展这些有地利的沿海城市。 因为他们交通便利，容易吸引外资来投资。 以后肯定会用沿海城市上缴国库的赋税，再来发展战略大后方。 方真看程澜面上的郁结消散了许多，笑道：“你说汤太太是《霸王别姬》的制片人，那阿荣这部电影到底几时才上映啊？” 程澜在老太太跟人家合影之后曾经专门看过李碧华的原著。 书写得很有深度！ 但是，“奶奶，我觉得这部电影想在内地公开上映怕是不容易哦。” 既写了同性恋情，又反应了那十年。 可以说如无意外，就没有在内地公开上映的机会。 录像带倒是能搞到，而且盗版多半还很猖獗。但公映很难有机会。 嗯，程澜早年放过盗版的录像带。因为80年代初期港台的录像带根本不准引进。 但后来可以之后，她就都买的正版了。 她在这上头赚了不少钱，也该分一些跟人家正版的投资人。 方真听了程澜的话也有些郁闷，拍了这方面的内容确实是不容易公开上映了。 程澜安慰道：“没事，香港肯定要放的，到时候我带您到香港看。大银幕看着要舒服些。而且张国荣的脸肯定也是经得起大银幕考验的。” 方真道：“那必须的。不过，香港那边是要敢拍一些啊。” 高烽挠挠头道：“其实现在大学里头的思潮也在渐渐放松了。我们学校就有同性恋，还勇敢出柜了。” 程澜笑道：“我们学校也有。” “你们学校出了名的兼容并包、兼收并蓄嘛。还有复旦也是一样，上海一向比较自由发展。总之大学生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应该是最强的。”舒敏笑道。 高烽道：“我问过我妈和灵姐，甚至奶奶我也问了一嘴。她们都说从医学的角度来讲，同性恋其实是正常的。奶奶还说她亲眼见过战争年代生死相依的同性恋人，觉得可歌可泣之处并不在异性恋之下。” 自家长辈、堂姐，私下和他说的时候自然就不会上纲上线了。 只要他不是要搞同性恋，她们都觉得无所谓，应该对别人真诚的爱情给予尊重。 回到会所将近九点，众人各回各屋。 他们只来玩明天一天，程澜便打算抽时间陪着出去逛逛。 她没打算问程杳要不要去。 程杳这会儿还在机场接坐下一趟航班过来的林墨呢。 他不像两个小的，四点钟就放学了嘛，要晚一点。 程杳很洒脱，她原本就是过来看看有没有机会的。 发现是这种情况就直接放弃了。 她预备深耕香港和天津。 天津是老家。而香港是自由贸易港，进可攻、退可守！ 程澜重点就是北上广深或者说北上深了。 感觉百年名城广州的风采真的被隔壁的深圳抢走了好多。 那个圈的威力太大了！ 到酒店住下后，程程和悦悦都说要挨着妈妈睡。 程澜就让他们换睡袋去。 程程最近很喜欢穿大猫猫睡袋，要求姐姐和他穿同款。 这种小事，悦悦便随了他。 两姐弟在内室换睡袋，程澜在旁边看着。 她一向培养孩子的动手动力。去了幼儿园又不是一对一服务，总是要自己学着做的呀。 所以程程虽然慢慢吞吞的，也是自己在脱和穿。 反正开着空调，不会冷到。 外室门铃响了。 程澜出去开门，是公婆一起过来了。 应该是公爹找她有事要继续问。但这个点了他不方便一个人过来，就把婆婆也叫上了。 程澜叫了声‘爸、妈’，把人往里头让。 果然，一坐下高睿就道：“就你刚说的那个情况，你具体和我说说呢。你应该不是这几天才知道的吧？” 他之前帮忙盯了一阵，后来王千惠被特地调过来就没有再继续跟进了。 程澜道：“不是，我之前就得到消息了。这几天是证实和确认了这个消息。” 她提前来，除了看看要卖的地皮，主要是就是为了确认这个事。 事到如今，其实已经是半明牌，不会再瞒着他们这些想投资的内地房地产商。 所以都不用托老爷子去打听了。 914 第 914 章 程澜拿出一张浦东…… 程澜拿出一张浦东陆家嘴的平面图, “1990年，中央宣布开发浦东。同时设立全国首个以“金融贸易”命名的国家级开发区——陆家嘴金融贸易区。” 这个金融贸易区的建立也是程澜这两年一直对陆家嘴格外关注的原因。 程澜指着图纸道：“浦东新区都要等到明年元旦才成立。今年1992年的5月26日，上海市陆家嘴中心地区规划及城市设计国际咨询委员会正式向5家单位发出邀请书, 希望就陆家嘴中心区1.7平方公里的土地征集建设方案意见。如今, 华、法、英、意、日的设计师正在紧锣密鼓的设计。今年11月20日才会交设计图稿。我这是搞的一张底稿，专门标出了汤臣集团计划要打造的地区。” 舒敏楞了楞。别说1990年, 就前几个月她还到过外滩, 眺望过儿媳妇一心想买的陆家嘴。 依然是烂泥渡啊, 荒烟蔓草的！最高的建筑是一幢24米高的消防瞭望塔 程澜看看婆婆的目光猜出她心中所想道：“这两三年也不是什么动静都没有。1991年，中国人民银行上海分行成为金融贸易区第一个签约进驻单位。同年12月18日，中国人民银行上海分行的银都大厦奠基。您明天再去看，最高建筑应该就不是消防瞭望塔了。” 悦悦姐弟换好了睡袋，探头看妈妈有什么访客。 看到是爷爷、奶奶便直接穿着睡袋走出来了。一人挨着一个在沙发上坐了下去。 高睿和舒敏也一人搂一个然后继续听程澜说。 膝下有孙子、孙女承欢的感觉真是不错。 程澜指点着图纸告诉公婆, 规划中的汤臣高尔夫别墅、汤臣高尔夫球场、汤臣豪园、汤臣金融大厦、汤臣商务中心和新亚汤臣洲际酒店在什么地方。 舒敏道：“乖乖, 他这是要当浦东第一地主啊！” 程澜点头, “是的。另外, 招商银行、建设银行、国际信托投资公司、中银、交银、上国投听说都有意入驻。陆家嘴应该会发展成国际金融中心。” 舒敏两眼放光道：“澜澜，买买买！这里一定会大涨特涨的。这么一对比，海南岛除了自然风光, 真的没什么可以称道的了。怪不得你一直看好浦东的新区, 不太看好海南如今的房改。” 高睿笑, “不知道是谁念叨早知道浦东不涨, 多买一套海南的房子了？” 他们海南买了三套房, 浦东两套。 海南那三套赚的钱大概在120万左右。正好给高灵治腿, 给舒敏定制护肤品。 浦东的两套房，其实至今没有涨价。 如今会先大发展的应该就是陆家嘴这一片。 但后续肯定会带动整个浦东的。 现在还在讲‘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套房’的老上海人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舒敏讪讪地, “那我又不知道这么多。” 不过，这些消息应该也不是一开始就有的。所以，她儿媳妇确实看得挺准。 她问程澜，“你怎么看出来的啊？” 程澜在搜程程换下来的衣服的兜，不知道他有没有又揣些千奇百怪的东西回来。 听了这句她道：“总设计师在南巡讲话里对着全国人民承认自己当初没把上海划到特区里是一个错误，延误了上海几年的发展。浦东新区是一个补救。这比海南只是搞房地产改革的试点可确定多了。” 尤其后来海南的房地产改革成了一场富人狂欢的金融盛宴，她就愈发觉得上海这边更靠谱了。 其实能看出这些的、学经济的人应该不少。只不过，其中像她这么有钱能参与其中的不多。 舒敏点头，她没注意看过南巡讲话的稿子。就知道这个讲话一出，海南的房价就开始暴涨了。 原来里头还有关于上海的讲话啊。 她一直不喜欢学文件。 晚上看《新闻联播》、《财经新闻》也是因为高睿霸着电视。她还跟他争遥控器呢。 现在看来，这里头有大学问啊。 怪不得儿媳妇说致富密码都在《新闻联播》里。 算了，既然有他们公媳学习文件、看新闻，她跟着他们投资就好了。 她揉了揉怀里搂着的程程，“好了，奶奶要回去睡觉了。给奶奶一个晚安吻！” 程程凑过去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晚安哦，奶奶！” “晚安！”舒敏也捧着程程的‘蜡笔小新脸’亲了两口。 送走了公婆，程澜问悦悦，“你们洗漱没有？” “我洗漱了。他太矮了，够不着刷牙。”没带台阶，她也抱不起弟弟。 “好，那你先去泡个脚，然后暖被窝。程程跟妈妈去刷牙。” 晚上大被同眠，依然是睡成三明治的样式。程澜就是夹在中间的馅料。 她这会儿还没有躺下，拿着手机给高煜拨电话过去。 占线了！ 过了三分钟打还是占线。 这个点了，跟谁煲电话粥啊？ 高煜那边和高煊正聊得热闹。 高煊前些天精力过剩，跑去报名参加了广州军区的全军大比武。 他精力过剩，主要是因为和杜娟做的是周末夫妻，而且杜娟还怀孕了。 周末回来，他也不敢动啊。 本来想好好显显身手，结果抽签比较倒霉。 高煜道：“什么，你连十强都没进？这爷爷知道了还不得呕到啊。” 从小就请了名家教他们功夫。说是□□时代这也是基础，必须打牢了。 山上那些老爷子，看他俩学武还不错也指点了不少。 不然他俩也不敢读大学的时候就去云南边境甚至是跨国执行抓毒贩的任务了。 高煜拳脚功夫比高煊厉害一点，但厉害不到哪儿去。 如果高煊进不了前十，他也就前十的水平而已。 广州军区这么藏龙卧虎的？有点要刮目相看的感觉呢。 高煊道：“别提了，淘汰赛抽到一个8341出来的高手。据说在8341都是翘楚的那种。” 高煜了然，那就难怪了。 8341那可是主席身边的‘御林军’，精锐中的精锐，输给他们不丢人！ 主席过世前把这支部队交到叶帅手里，后来还执行了逮捕四大恶人的任务。 再然后被打散编入了各大军区。 这才过去十几年，里头比较年轻的如今大概也就三四十岁，还是军中的中坚力量。 高煊道：“回头一到十名的名次暂定之后，还会有一次挑战的机会。就是留给我这种抽签比较倒霉的人的。” 到时候他就去挑战这位‘御林军’老兄下面一名。 挑战成功，他就直接顶了这个人的名词。 当然，还需要守擂。 别人也可能来挑战他的，除非他展现的实力能够服众。 高煜道：“嗯，那你好好观摩一下前十名的比赛吧。” “对了，大哥，还有个事。算了，问你你也不知道！”高煊叹了一口气。 高煜道：“你说说看啊，没准我能给你点建议。”这小子遇到什么麻烦事了，说出来让他也好幸灾乐祸一下。 高煊知道他不怀好意，不过也确实没别人好问了。 “哎，如果和岳母发生了冲突怎么处理？” 高煜一愣道：“我没有岳母啊。不过，如果对象是岳母的话，我建议你不是原则问题就尽量和稀泥吧。清官难断家务事！到底什么事？不是听说你要当爸爸了嘛。” 别说他和岳母没机会有矛盾，他家就是婆媳矛盾都很少出现。 他妈和澜澜哪怕住一起，不是隔壁院子就是楼上、楼下。 而且家务活儿都有请的人做。 这就杜绝了绝大部分的矛盾了。 而且，他媳妇儿真的很为他着想，把家里老的、小的都照顾得很周到。 她自己的事业也处理得很棒。 另外，他妈自从被他逼着提前退休后干涉晚辈的毛病就改了大半，如今又欠着他媳妇儿200万。 他还常年不着家，照顾不到家里。 她也就没什么底气摆婆婆的谱了。 婆婆不指手画脚，媳妇儿保持基本尊重，彼此客气相处。这就很不错了！ 他和他爸的共同认知就是，只要不闹矛盾就好。 高煊道：“事情就是从这里来的。一开始杜娟怀孕了，我们觉得没必要惊动老人至少暂时没必要。毕竟我爸妈这辈子也是一样的聚少离多，好不容易我妈退休了能在一处。我们晚辈尽量不给他们添麻烦。” 高煜‘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着。 他听他妈电话里说的是，二婶说等请她去帮忙她再去。 省得抱着照顾儿媳和未来孙子|孙女的澎湃感情跑去，还不受待见。 还说邱妈妈就是这样的。 幸亏是后来想通了，去四合院卖甜品。多了一份高收入，后来还能给儿子、儿媳、孙子出钱。 那出钱的就是大爷了，儿媳妇再是不乐意也得捏着鼻子认了啊。 杜娟和二婶都强势，不是太合得来。但因为分隔两地倒也没什么大矛盾。 但如果这十个月都待在一个屋檐下就不好说了。 不过后面应该还是需要二婶去照顾的，毕竟月份大了就不好弄了。 二婶又是军医，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如果是去香港，还得算好日子办探亲签证。一次只能停留半年嘛。 澜澜生悦悦那会儿，幸亏昕姐去了漂亮国，一直照顾到出月子。 “嗯，挺好的。然后呢？” 老二说的是和岳母的矛盾。可见目前这个阶段，二婶和杜娟是没什么矛盾的。 “然后啊，我那岳母之前办了探亲签，也没跟我们谁打招呼。周五下午自己跑过去了。过了海关才给杜娟打电话。那去都去了，能怎么办？不去接她，她不回去万一丢了呢？我倒是能去关口这头，当时我正开车去接杜娟。但她不主动过来，我是没办法过海关去把人弄回来的。杜娟当时也是正要回来，也快到关口了。接到她打的传呼，只好先去接她！她自然不肯回来，说要去宿舍里照顾杜娟。打着照顾孕妇的旗号，这谁都说不出什么不对来。杜娟怀着孩子，也没法半拖半拉的强行把人弄到关口过关。她们是单人间，我岳母就在那里住下了。” 高煜道：“这是预谋好的啊！掐着那个时间去的。” “那可不！你说去了好好照顾也行吧，亲妈照顾没准比婆婆照顾还更了解，有什么不好也方便说。可据胡瑶说，自从我岳母过去了，杜娟就郁郁寡欢的。还有人听到我岳母一直想给她洗脑，让她叫高家提携她弟弟。杜娟什么都没告诉我，但这不利于安胎啊。我都不知道她妈怎么想的？女儿就不是自己的骨肉么？外孙、外孙女一点都不疼爱么？” 915 第 915 章 高煜道：“这确实…… 高煜道：“这确实是过份了。女儿正怀着孩子呢, 亲妈居然干得出这种事！你打算怎么办呐？” “我准备叫我妈过去，把我岳母从香港弄回来。然后我妈留在那边照顾杜娟。省得我岳母又念叨女儿可怜，怀孕了都没人照顾！她是去照顾人的么？” 高煜道：“你这个解决办法挺好的啊。” 高煊又叹口气, “搞得我妈回头中途还得回来一趟重新办探亲签证。” “杜娟在香港生么？现在不知道相关政策是怎么样的啊。” “现在还没有决定, 产假前四后六。路上有人照顾，也能回来生。到时候就搭大嫂公司的顺风车。” “这个没问题！”高煜满口答应。 他媳妇儿可从来不是小气的人。这种事情肯定愿意帮忙的。 高煊道：“我也在想以后回归了这方面政策会怎样？万一早产什么的, 也不是没可能。万一在香港还没请假的时候就生了怎么办？” 高煜道：“听说香港跟漂亮国一样, 有落地公民权。生下来就能入香港的户口, 但不入应该也可以。悦悦就没落漂亮国的户口，回来跟着你大嫂落在四合院的。我觉着落香港户口，和普通的落外省户口应该还不一样。哪怕回归后应该都是如此。这个后一步再说，养胎真的是需要心情愉快。你尽快让二婶过去吧。她的探亲签办好了么？” “说了杜娟怀孕的事她就去办了，让我们有需要随时叫她。” 只有两婆媳在那边的话, 肯定少不了闹矛盾。 但总比他岳母在那边成天搞得杜娟不能好好养胎好吧。 高煜提醒道：“这件事你还是要和杜娟先商量一下, 不要自己做决定。省得好心办坏事！毕竟那是她亲妈。” 高煊道：“好, 我知道了。” 高煜挂断了电话, 看看时间有点晚了。但想想明天是周日，还是给程澜拨了过去。 程澜已经准备要睡了，正要关机。 接起来后道：“你刚跟谁煲电话粥啊？我打了三次都是占线。” 高煜道：“高煊, 他打来跟我请教怎么处理家庭矛盾。” 程澜失笑, “你很会处理家庭矛盾么？” “经验不多。但我会抓重点啊, 也知道家里人的脾性会对症下药。不过主要还是靠我媳妇儿善于化解矛盾, 让我很是省心。” 程澜道：“少拿好话喂我。嗯, 杜娟和二婶闹矛盾了么, 不是听说还没有去？” 她看儿女差不多要睡了，便轻轻从程程上方翻出去。 关掉台灯只了留了一盏壁灯，然后走到外室躺在沙发上和高煜讲电话。 高煜把高煊那边的事言简意赅的说了说。 “杜娟这个原生家庭真的是！” 程澜道：“她能活成今天这样挺不容易的。不过有些人真的不配当妈啊！是胡瑶主动说的, 还是高煊去问的她啊？” “高煊去问的啊，他就猜到他岳母过去没什么好事。心头只有儿子的人，不在家带孙子主动跑过去照顾一向不待见的女儿，本来就不大正常。胡瑶是一个很拎得清的人。杜娟自己不说，如果高煊不问她是不会插手的。” 程澜也觉得叫二婶去赶人这个办法不错。不过真的是要和杜娟提前商量好，不然很容易出问题的。 说完了这事高煜问道：“你们明天去哪里？” “奶奶想带两个小的去石库门看一大遗址，然后再去嘉兴南湖看红船。吃了晚饭，爸妈带悦悦和程程飞回去。奶奶和石阿姨在这边歇几天，回头跟我一道回去。” 高煜道：“那倒真是一个搞爱国主义教育的好地方啊，还能听太奶奶讲当年的事。” 这边的地皮程澜只能努力退而求其次的事，他之前就听她讲了。 听说了他妈的安慰他道：“我妈要是对人和事上心，她就会动脑子。她会为你多想，就证明对你挺上心。” 程澜道：“她说得我都有点刮目相看了。” 高煜笑，“寸有所长嘛。” 程澜哭笑不得，“这话也只有你能说。” 她当儿媳妇的要是跟着说，他可未必高兴了。 夫妻俩说了一阵，里头传来程程的喊声，“妈妈、妈妈——” “程程喊我，先挂了。” 程澜进去，程程睡得迷迷糊糊没摸到妈妈，已经坐起来了。 程澜陪他躺下，“妈妈在这儿，妈妈在这儿。妈妈下次有事要离开，一定会跟程程讲的，程程不用怕。” 她抱着儿子哄睡着了，自己才慢慢闭上眼睛。 第二天去石库门，方真就给俩孩子讲一大的惊险故事，然后又带着两孩子直奔浙江嘉兴南湖而去。 自己有车嘛，这么出游还挺方便的。 全程100公里的样子。 如今湖里陈列的那艘红船应该是后来的，1921年那艘肯定是不在了。 他们包了另一只游船游湖。 程澜忽然道：“有了！” 舒敏道：“什么有了？你又有了，不可能吧？” 高煜不是都做结扎了么。 程澜摆手，“不是。之前有人出了一个对子，上联是：山东人东山再起。当时我没有对出来，这会儿有下联了。” 高睿心头一动，看看对面的红船。 然后就听程澜道：“湖南人南湖开会！” （非原创，网上上看来的对子） 高睿满脸笑容的点头，“这个下联对得好、对得妙。” 听到爷爷夸妈妈，程程和悦悦都一脸的与有荣焉。 方真品了品，“确实，无出其右了！” 众人在南湖吃了一顿湖鲜，悦悦问太奶奶，“后来这13个代表呢？” 方真道：“后来啊，有的牺牲了，有的背叛了革命，还有人中途退出，最后就只有主席和董老站到了开国大典时的天X门城楼上。” 舒敏也有些感慨地道：“那时候的人，其实也不知道能胜利，又几时能胜利。怎么就能那么勇敢呢？那是真的抛头颅、洒热血啊！妈，你们那时候怎么想的啊？” 方真道：“国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而且，又不是从那时候才开始抗争的。从1840年起，仁人志士就一直在找救国之路。只不过一直到1917年才找到而已。” 她说着低头问问悦悦，“你去天X门看到人民英雄纪念碑。上头是怎么写的？” 悦悦道：“由此上溯到1840年......” “对，主席那时候就说上头千万不要出现我党的名称，然后亲自撰写了碑文底稿。” 程澜看看来接受了爱国主义教育的两小只。程程还有些似懂非懂，悦悦听得连连点头。 她把拍立得相机交给船工，请他帮忙在船头拍了一张全家福。 唉，可惜少了一个人啊。 当天晚上，高睿和舒敏就带着程程和悦悦回去了。 程澜和方真、石阿姨再在这里停留了一段时间。 最后，程澜以五亿的价格将相中的那块50亩的地皮拿到手。 为了脱颖而出，她承诺了半年内就会把尾款付清，首付也付了三成。 这比首付一成，尾款一年付清就多了很多优势了。 毕竟即将成立的浦东新区管委会是急等着钱用的。 就靠这个，把出钱接近的一家PK了下去。 首付加一些税费等，直接就花掉了两亿，尾款还有三点二亿。 她把深圳的会所抵押贷款了七千万。公司账上的钱刷了1.3亿，还留了五千万看家。 其实她香港的个人账户里还有钱，但是没有拿出来用。 那是压箱底的钱，得防着别人对她下手。 她肯定不会瓜兮兮的把一切都摆在台面上。 陆家嘴的拍卖价格让业界震惊，涨得也太多、太快了！ 不过，看来国家真的是要大刀阔斧的搞房地产了。 程澜，她抵押会所的事业界也知道。 至于尾款，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她在海南的地皮和房子。 立即就有人去柳昭那里问他们是不是有售卖意向了。 毕竟还会有三点二亿的尾款需要付。 哦，还不只呢，海南的地皮还有1.575亿尾款要付。 不过这个要找人借过桥费就很容易了。 有地皮和房子可以抵押嘛。 先卖房子，倒是不用这么费事了。毕竟房子是之前全款买的。 一平足足涨了3100元。 程澜当初买了三万平，这里能赚9300万。银行利息还有小两千万，但应该是已经付了的。 连本带利这1.35亿到手，再凑一凑账上的现金，不就够地皮的尾款了。 至于地皮，在买入价的基础上也大涨了。市价应该在3.3亿—3.5亿。 就有人想趁着程澜半年后就需要付清尾款，上门来看看能不能捡漏。 柳昭看着找上门来的人暗自好笑。老板是为了把别的地产商PK下去，承诺了提前付清尾款。 但是，不代表他们就急着卖，就要被人压价啊。 老板怎么跟他说的，“我给你个目标价：地皮4.2亿，房子1.8亿。在总数基础上多卖出一千万，给你提成5%。要是少卖了一千万，我扣你2%。敢不敢接这个对赌？” 柳昭思忖，那得再涨20%才行啊。 赌还是不赌？按照海南当前的涨幅，也不是不可能。这个对赌十分的吸引人啊。 多卖出一千万，他就能得50万！但少卖一千万，他也得赔20万。 这基本杜绝了他和人联手的可能。 “老板，那时间呢？” “半年之内啊。” 经过这一年多的接触，程澜已经相信了柳昭的能力。 这件事她准备就放手让柳昭去做。 反正，公章在肖晚手里掌着呢。 就算有人给柳昭的数目更高，他也不可能背着她把公司的地皮和房子卖出去了。 而且，5%的提成其实不低了。关键这还是能堂堂正正拿走的。 柳昭想了又想，“老板，我赌了。” “行，回头找法务签个合同。” 这会儿面对一众来打听的人，柳昭只是笑道：“我老板压根就没急着卖。这不还在上涨中么，还有半年呢。不急、不急！实在不行，3.2亿而已，我老板会搞不到么？” 众人想想程澜的庞大产业，还有她手头捏着的地皮和房子。三亿多，对旁人很多，但对她真的不是搞不到的。 没见那位萧总已经以小博大，借新还旧的搞了几十亿了么。 听说两人关系挺近的，程澜怎么可能不会玩那些手段？ 再者，她还有个对她近乎言听计从、身家不菲的外甥女。 于是，只能歇了捡漏的心思。 “没急着卖，总还算要卖的。这样，你出个价。” 柳昭道：“地皮4.5亿，300套房子2亿。要就拿走！” 916 第 916 章 众人一哄而散，你…… 众人一哄而散, 你倒是真敢叫价！ 地皮比市价贵一个亿，房子也贵六七千万。 是，如今谁想买海南的房子和地皮那都得溢价。没有特殊情况的, 就是溢价人家也根本不肯出。 但你这溢得也着实太厉害了。 而且摆明了还得在半年内全款付清。 关键就是这个得付全款。全华国有几个人一口气拿得出6.5亿现金？ 消息传到程澜耳朵里, 她不由得好笑。在她的心理价位上溢价了五千万。 怎么，老柳想挣250万提成？ 她已经和奶奶从上海回来了, 就住在温泉别墅。 北京开中餐馆, 以及如何分配各生鲜供货方接下来数量的事都是肖晚在管着。 她就和奶奶一起在温泉别墅待了两天, 修养生息。 这样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日子真挺好的。 反正她也不是太愁尾款。现在只要抓住合适的时机，不引人疑窦的把房子和地皮在心理价位以上卖出去就好。 那个对赌，让柳昭既不会早卖、也不会迟卖。 最晚明年四月中旬前全部出手。 如果有突发情况，再加快些动作就是了。 反正她是要预备从海南岛撤了。投入大概2.2亿，算上利息2.4亿。 能拿回6亿她就很满意了。 这个钱到手, 付了陆家嘴的尾款, 还能有两亿左右的闲钱。 把贷款的七千万还上, 公司账上都还能有两亿多。 那下一步就比较宽裕了。 她歇几天再说。当前最要紧就是从海南的房地产市场逃顶。 不过说实在的, 现在还在涨，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可还不打主意，以后政策出台了, 瞬间变成买方市场, 可能就要砸手上了。 周六, 儿女放学后被公婆从城里带出来。 悦悦道：“妈妈, 你明晚和我们一起回家么？” 程澜摇头, 她要去石家庄。 现在刚进入十月下旬, 她还能和高煜在一起待40天然后再回漂亮国备考。 圣诞节后再回来。 最近这段时间确实是对高煜特别重要，她肯定不能只是送个马阿姨去就不管不问了。 高睿和舒敏也特别赞成程澜去军分区陪着高煜。 这会儿他的心理压力肯定是很大的。 舒敏对孙女道：“你们爸爸自己在部队，忙得头昏眼花的。让妈妈去照顾他一段时间好不好？” 悦悦瘪瘪嘴, 她也好想和妈妈在一起的。可是，明显爸爸现在更需要妈妈。 程程看看姐姐，然后道：“我也去陪爸爸！” 高睿道：“你倒真是凡事有一就有一啊。为了去贫困县给你请了两天假，你就总惦记着请假。去贫困县请假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路十分难走，路上耽搁的时间多。但是无缘无故的请假是不成的。要是这么没有纪律性，我看你也别成天穿着小军装晃来晃去的了。” “为什么？” “你爸正常的探亲假都不能休完，更别说另外请假回家了。你连好好上幼儿园都做不到，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以后能当一个好兵？趁早别给这身绿色抹黑。” 程程挠头。虽然如今只是懵懂的想法，但他此刻是很想当兵的。 高睿把他抱到腿上，给姐弟俩讲朝鲜战场一支英雄连队的故事。 这支连队好不容易是最后一批从朝鲜战场回来的。 当时朝鲜男丁不足，我们国家留了一部分志愿军帮助他们重建家园。战后还在朝鲜待了很多年。 这时候自然都想第一时间回家看看家里人。 结果中途拉开运兵的火车门一看，外头黄沙漫天，根本不是回部队的路。 也就根本不可能请假回家休息了。 悦悦道：“他们之前不从车窗往外看么？” “运兵的都是装货的火车，所有人席地而坐。这样一次性运的人会多得多。没有往外看的窗户。” “哦，那把他们拉去哪里了？” 程程也看过来。是啊，打完仗都不让人家回家。 高睿道：“他们被选中去罗布泊基地，护卫参与研制两弹一星的科学家们了。这种时候，如果是你们，你们会怎样？程程，是不是要请假回家啊？” 程程看看姐姐，好像不行吧。 悦悦道：“肯定是服从组织安排啊，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对，他们一话不说就接受了新的任务。因为能被选中执行这样的任务，全是组织上对他们的信任。那个年代，两弹一星对我们太重要了。没有这两弹一星，随时有人会欺负上门来。” 程程点头，“蘑菇蛋就是腰杆子。” 这种口号他记得最牢，也说得最清楚了。 这话妈妈说过的，电视里出现蘑菇云的镜头时。 舒敏看看高睿，这要搞得治家如治军啊？ 但想想这确实是对付他们姐弟最好的办法。 高睿点头，“没错，蘑菇蛋至今都还是我们的腰杆子。为了完成这个任务，不但士兵，那些科学家也很多年都没有回过家。并且，对于自己的所在，上不可告父母，下不可告妻儿。” “啊？”两姐弟听得一愣一愣的。 高睿道：“不然还怎么秘密的搞研究？当时外国人的卫星还在天上一遍又一遍的找这些人的位置呢。有些科学家一去三十年，隐姓埋名、为国铸剑。家里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做什么去了。原子弹是1964年爆炸成功，□□是1966年爆炸成功，东方红卫星1970年上的太空。可一直到1986年，国家才公布了第一批参与的科学家的名称。其中就有命不久矣的原子弹之父邓稼先。” 悦悦道：“因为他快要不行了，所以才公布的么？” 高睿点头，“是的。他是为了科研工作顺利进行，受到了核辐射。起码折寿一三十年。爷爷给你们讲这些，就是要你们知道，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不能任性。这世上没什么岁月静好，都是因为有人在负重前行。我刚说的英雄连队和科学界，都是负重前行的人。还有你们的爸爸、一叔为了国泰民安，也是在尽忠职守。你们的小外公，守在云南边界，和其他边防军一起挡住了毒品输入。这同样是在负重前行。云南边境越国人埋了很多地雷的，一不小心就容易出事。” 悦悦想起来了，上次小外公就‘嘣’地一声炸了，差一点就没救回来。 高睿看看孙子、孙女。高煜不在家，他这个当爷爷的自然就应该肩负起教育之责。 总不能让儿媳妇既当爹又当妈。 等吃完了晚饭，大家在温泉别墅散步。 熊猫犬也跟着一起。但他不跟着程程走，一直走在程澜脚边。 程澜问程程，“你又怎么它了？” 程程摸摸鼻子，眼神飘忽。 悦悦道：“妈，他看到小品里大熊猫盼盼骑自行车、投篮、举重、滚平衡木，就想训练熊猫犬。把人家折腾惨了！” 程澜沉下脸道：“程程，我怎么跟你说的？熊猫犬是四合院的功臣。一开始全靠他吸引那些小朋友过来，然后带动他们的长辈来消费。我在北京的生意就这么起步的。它现在是在养老，谁都不能折腾它！” 程程嘟囔道：“盼盼大猫猫都可以。” “大熊猫盼盼那在大熊猫里也是十分炸裂的存在，是大熊猫里的天才。那别的小孩儿能做到的事，我是不是都可以要求你做到？” 程程就不吭声了。别的小孩儿能做到他不能做的事太多了。 干哥已经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他不能。 姐姐能枪枪靠近靶心，他也不能...... 好吧，他接受了不能让熊猫犬做那些事的理由。 不过他还是道：“明天，一起去陪爸爸。” 悦悦也猛点头，“我们好久没看到爸爸了。” 程澜道：“那不如现在就走。” 现在出发，三个小时能到。 明天去，上午坐车，下午又坐车。光赶路了！ “好啊、好啊！” 程澜便给石家庄的房子打了座机电话。 听接电话的马阿姨说高煜今晚要加班，她道：“那你先不用告诉他了，等他下班回来再说。” 一家子六点半就把晚饭吃完了，这会儿散了十五分钟的步。 于是让人把程澜已经收拾好的行李拿下来，直接上车出发。 舒敏看着车子的背影发笑，“这都成了说走就走了，住得近些是有好处。” 高睿道：“不然当初干嘛把房子租在高速路入口附近？” 高煜是忙到八点多下班的。 嗯，明晚媳妇儿就来了。终于可以连续享受40天的已婚人士待遇，甚好！ 他们两个有在一起睡过这么长时间么？好像也就他还在北京上班的时候吧。 后来生程程的时候也在一起待了这么久。可那不是坐月子没敢一起睡么。 真是想想都美啊！ 他走到四楼开门进去。 背后刚和他打了招呼的两个年轻军官对视一眼，旅长今儿这么高兴啊？ 最近这段时间不是忙得不行么。 这搁谁一个人顶两个人用，还偏偏赶上事情一茬接一茬的，那状态、情绪都好不到哪儿去。 旅长倒是不迁怒手底下的人，但他很紧绷啊。 搞得他们一个个也不敢太轻松了。 可刚才他简直是溢于言表的高兴。 其中一个道：“怕不是程澜嫂子要来了。嫂子在上海买地皮的事不是告一段落了么。” 都上新闻了啊！ 另一个恍然，“哦，对对对。多半是这样。这娶的老婆太能干了，有时候也难啊！” 结婚多年，被窝里经常只有自己一个人。 高煜刚回到家，马阿姨就给他端了汤水出来。然后告诉他，“程老板已经带着孩子来了。算算时间，十点一刻差不多能到家。” 高煜惊喜不已，“是么？” 他端起汤喝了，然后去洗了个澡，把贴身衣服洗来晾上。 “马阿姨，我睡一下。你忙完了就先休息吧。” 他这会儿有点精力不济，睡一下养养神。 高煜穿着睡衣进屋，上了晚上十点的闹铃。 结果到了时间闹铃响了两遍没把他闹醒。 程澜带了钥匙，不过马阿姨还是等着给她们开了门。 “高旅长八点一刻的样子下班的。回来喝了碗汤、洗了个澡上床休息。上的十点的闹铃，十点响了一次，十点十分又响了一次，他都没有醒。” 大家也不是太熟，毕竟高煜着家的时间太少了。所以她也不好大喇喇的进去他睡觉的房间关闹铃。 话音没落，第三次闹铃声又响了起来。 程澜点点头，进去把闹铃摁掉。 悦悦和程程也跟着走了进去。 兰草对马阿姨道：“您去歇着吧，其他事有我呢。” 917 第 917 章 马阿姨这才点点头…… 马阿姨这才点点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个活儿很轻松, 就煲汤、做饭、打扫卫生。男主人还经常加班就在食堂吃了。 兰草把程澜的箱子推到主卧门口，示意悦悦来推进去。 姑姑这次要待40天，还要写论文, 今秋又买了不少新衣服。还是带了个大箱子才够。 然后兰草又把给他们姐弟带的东西拿回房间。这就比较少了，毕竟明晚就回去。 这第三道闹铃终于把高煜叫醒了。 他睁开眼就看到儿女站在床前看着自己, 程澜转过身在关闹铃。 他坐了起来, 搓着脸道：“睡过头了。你俩都还没睡呢？” 悦悦道：“想到马上能看到爸爸了，有点激动睡不着。” 程程在一旁跟着点头。 高煜相信女儿说的，她现在确实是九点钟才睡。一兴奋可不就睡不着了。 但儿子嘛，他伸手摸摸程程脸上睡出来的座椅上的印子。 “好了，看到爸爸了，赶紧去跟着兰草姐姐洗洗睡了。” 澜澜本来是计划明晚过来, 看来是两个小的也想来, 就提前了一天。 不过，两个小朋友这样很奔波啊。 程程爬到床上，给了爸爸一个晚安吻，“晚安, 爸爸，明天见！” “明天见！” 悦悦也凑过去亲了爸爸一下, “晚安, 爸爸——” “晚安——” 程澜看他们进了房间，把主卧的房间门虚掩上了。 只有三个房间, 悦悦和程程都同兰草一起睡，他们和马婆婆都不熟。 程澜道：“主卧要是也有个洗手间和盥洗室就方便了。” 那她就不用等着儿女们洗漱完了，再出去洗漱。 高煜道：“四室的有。” 老梁空出来的那套房子比这里大30个平方。 程澜看看他，这是有把握了？ 高煜拍拍床侧示意程澜坐下，然后把头靠到她身上, 环住她的腰道：“我怕今晚没有好表现，所以想先睡一下的。哪晓得睡过头了！” 程澜笑出声来，“我这次能待40天呢。你累了就好好休息吧。” 两人就这么抱了一会儿，程澜听孩子们洗漱的声音没了便道：“我去洗漱。” “嗯。”高煜松开了手。 她打开箱子，想了想找了件长衣、长裤的睡衣出来，拿到盥洗室换上。 高煜不习惯开空调，穿长款的不会冷。 而且，既然是预备盖棉被纯聊天，穿那些性感的睡裙做什么？ 都十点半了，自然是洗漱了就上床睡觉啊。 程澜回来发现高煜起来了，坐在她的化妆镜前在用电动刮胡刀在刮胡子。 还是打算今晚要交公粮啊。 她掀开被子打着哈欠上床，“明天你加班么？” “不加，今晚把事情都做完了。有什么安排？” “没什么安排，就在军营里待着呗。” 别说高煜这明显眼下都有些青黑，就是两个孩子今天坐了四个半小时的车也疲惫得很。 她就是觉得他们这样太奔波了，一开始才没有要带他们来的打算。 既然如此，明天就大家一起在家当咸鱼呗。顶多在军营里走走就好。 孩子们晚上还要坐四个半小时回去呢。 程澜打开一本看了一半的书准备翻一翻。书打开的瞬间从里头掉落了一张照片出来，直接掉到了床下。 她弯腰想捡，没够着。 索性准备等一下再捡，于是继续看书。 高煜刮好胡子，走过来捡起来。 然后目光就在照片上凝住了，然后口气不善地道：“这个男人谁啊？还拿他的照片来当书签。” 程澜就着他的手看了看，“什么当书签，随手放进去的。这是巴塞罗那奥运会开幕式上的照片啊，一看就知道。” 是一看就知道，西班牙的旗手嘛。 高煜道：“这是明信片？”现场肯定不让拍照的吧。 “嗯，还有印在水杯上的、印在T恤上的。” 高煜追根究底地道：“那你干嘛偏偏买了这个人的？” 程澜笑得不行，“我觉得他长得帅啊！这个是西班牙的王子费利佩。他同时也是奥运选手，本届西班牙队的旗手。1.97米，站在看台上看下去真的很惊艳啊！号称欧洲颜值最高的王子。” 高煜哼了一声，把照片放到一边，趴着。 “我看你倒不像是奶奶的孙媳妇，像是她的亲孙女。” 程澜挠挠头，“这话听着有点耳熟啊。哦，对了。林黛玉进贾府，王熙凤夸她‘这通身的气派倒不像是老祖宗的外孙女，倒像是老祖宗嫡亲的孙女一般。” 高煜白她一眼，“我可没藏着哪国公主的明信片、海报。” 他办公室桌上摆的是一家四口的合照。 家里卧室也只挂了两张程澜大幅的单人照，以及他们夫妻的合照、两个孩子的照片、一家四口的合照...... 程澜笑道：“明天我看看如今欧洲王室哪个公主最漂亮。咱们弄一堆她的海报挂上。你累了抬头看看养养眼，我绝没有二话。那个王子比我还小三岁，我就随便看看。我不喜欢比我小的啊！再说，都不知道印了几万份，跟看明星一样的啊。来来，上床睡觉了吧，十点半都过了。” 她边说边撩起高煜的睡衣下摆，摸了摸他的腹肌。 高煜的眸色转深，二话不说，关灯上床...... 第二天早上，差不过除了马阿姨全部都比平时起得晚。 坐了长途车，哪怕车子和路况都很好，也是很累人的。 于是马阿姨一早起来就去食堂打了早餐回来。 她打的馒头、稀饭，自己还做了几样小菜。这些比较好放，醒了稍微热一下就可以吃。 剩下的人里兰草最先起来，也睡到了八点。 马阿姨道：“那你在家看着，我去买菜。” 高旅长放了两百块生活费在抽屉里，让她自己拿着买菜就好。 她知道程程喜欢啃骨头，悦悦喜欢吃鱼。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口味，但可以先把菜买回来。 她负责买菜、做饭，兰草是负责看孩子的嘛。分工还是比较明确的！ 程老板给的工资不低，让她补贴家用的计划很是成功。 之前只有高旅长在这个家里，她拿着那么高的工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兰草点头，“行，那阿姨你去买菜。我吃了早饭把姑姑搁这里的秋装都拿出来洗晾一下。” 她等到八点半钟，看程程和悦悦还没起，便进去把他们叫了起来。 十点半睡到这会儿，也差不多了。 小孩子最好不要误了早上九点前吃早饭。 程程和悦悦去洗漱。 兰草就去热馒头和稀饭，等他们出来吃刚刚好。 程程洗漱好出来就朝父母的房间望了望。他今天不是太精神，确实坐长途车有些辛苦。 “爸爸、妈妈还没有起来么？” 程澜一边往外走，一边道：“起来了。” 昨晚高煜同志估计确实是这段时间累着了，只一个回合就鸣金收兵。 所以她睡得还可以。 兰草起身给他们拿锅里温着的馒头和稀饭。 她笑道：“马阿姨做了四样小菜，居家的味道一下子就出来了。” 程澜夹了点酸笋来吃，吃过点点头。 “嗯，老一辈的基本都有些拿手的小菜。这个蛮开胃的。” 她顺手给程程面前的小碟里夹了一些。 程程道：“笋笋。” 他又想起不吃笋笋的熊猫犬了。 他本来想带来的，但奶奶说这儿屋子太小了。 而且小动物不适合频繁的换地方。 高煜也给悦悦夹了一筷子豆腐丁，“这个也不错。” 就都是吃着比较开胃的菜，他平时挺爱吃这个豆腐丁。 吃过早饭，程程没有平时活泼。 程澜有些心疼地道：“下次咱们有两天起的假期了再来看爸爸。” 她和高煜倒是还好，睡一觉就恢复了大半。 悦悦点头，“嗯，我还以为我们之前坐过两天长途，就不怕了呢。” 程澜笑了，“忘了你们喊浑身酸痛的场景了？周一去学校，老师说你们也是基本就在座位上。小朋友，不要高看了自己，更不要高看了你弟。走吧，我们在军区里走一走。今天上午、下午就主打一个休养生息。下午四点你们吃过下午茶点心就启程回家，晚饭到温泉别墅去吃。然后爷爷、奶奶会陪你们回城。程程，熊猫犬就留给太奶奶吧？” 冬天温泉边上很暖和，更适合熊猫犬待着。 奶奶也不会想一出是一出的折腾它。 别墅人多，不用特地派一个人手出来照顾了。 程程道：“太奶奶也喜欢啊，那好吧。” 程澜点头，“周六下午我们在温泉别墅见哦。这样子双向奔赴，大家都不会太累。” 悦悦道：“那爸爸呢？” 高煜道：“爸爸要是有空也会回去。” 应该是回不去的，不然他何至于这么久都没有特地回去看看老太太？ 等忙过了这几个月，倒是有可能。 一家四口吃过就下楼散步了。这么闲散的走一走也挺好的。 澜澜就留下收拾碗筷，然后准备把程澜放在这里的秋装都用洗衣机洗一遍。 下楼后悦悦道：“可是爷爷奶奶说下周香山红叶正好看，要带我们和太奶去看红叶。” 高煜道：“那你们就去看红叶，妈妈下下周再和你们双向奔赴。” 他看看程程身上去年还有些长、如今却刚刚好的将校呢，“这不看衣服都不知道他长了一截了。” 还是那么圆圆墩墩的。 程程摸摸衣服，“丹阳阿姨让我穿得爱惜点，明年好留给球球弟弟穿。这根本就穿不坏！” 马丹阳的儿子，那自然也是个高个子。 高煜失笑，“如今好多都是独生子女。朋友之间大家的孩子差不多大小，确实也可以大的穿了小的再穿。” 程澜道：“你当年给我买的那条海军裙还有舒洁让我带货的那些衣服，后来林琅拿去穿了。她穿了之后，好一些的又被肖晚和杳杳瓜分了。” 八零年代其实物质也还不算丰富。就是现在，普通人家也还是这样。 所以大家都是这么过日子的，对东西也特别的爱惜。 说起来程澜买的那辆自行车，先是林墨拿去骑，后来到了肖晨手上。 据说如今是胡司令，哦不，胡思宁在骑着上学。 一晃眼，小姑娘都十岁半了。 高煜道：“这质量也太好了吧。这多少年才更新换代一次啊？” 程澜笑笑，“对生产厂家，这确实不是什么好事儿。高程，你让熊猫犬学骑自行车。说起来，你自己好像还不会骑啊。” 程程理直气壮地道：“我才两岁。” 程澜问悦悦，“姐姐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啊？” 悦悦想了想，“三四岁吧。那之前我就拿腿在地上滑着跑。” 918 第 918 章 悦悦说完对程程道…… 悦悦说完对程程道：“姐姐以前的小自行车回头让兰草找出来给你, 也可以滑着学了。滑得多了自己就学会了。” 程程点头，“好！” 虽然他更喜欢开车，但骑自行车也可以。 这一天一家子就在家里看看动画片、吃吃水果, 互相搂搂抱抱亲亲中就混过去了。 下午四点吃完下午茶点心，程澜和高煜送他们上车回去。 “爸爸、妈妈再见——”俩孩子挤在车窗那里向父母挥手。 有兰草和退伍兵司机送他们, 车上还另外安排了两个荷枪实弹的保镖。 司机来了这里都是住招待所、吃食堂。 保镖则吃住在门口的小旅馆, 肯定不敢带枪进军营。而且军营里也是安全的。 就幸亏是高速路段吧，不然即便是这样的人员配备，当父母的都不太放心。 等目送车子走了，程澜小声对高煜道：“那些车匪路霸，就没法杜绝么？” “公安部门其实一直都在努力。1990年5月5日，北京东长安街的公安部大楼, 中央政法委专门举行“严厉打击犯罪分子”的电话会议。第一次把“车匪路霸”的名词正式提了出来, 并列为重点打击对象。一个月过后，就开展了“90铁路大行动”。从1990年6月到7月，京广、京哈、川黔、成昆等十条铁路干线上的数百个“车匪路霸”团伙被捣毁。之后，也一直就没有放松过打击。” 说到这个, 高煜也是蹙眉不已。 两人走到后面小河沟那边的长凳上坐了坐。 这会儿河里的水还在流淌着，间或有些鱼跃出水面。 高煜道：“好像很多年没有这样清清静静的两个人一起坐一坐了。” “从85年你再上战场就没有过了。” 就算偶尔团聚, 跟前也势必有一个小娃。 军分区的人看到了也笑笑就坐过去了, 没有来打扰他们夫妻。 可惜，很快就有电话打破了两人的宁静。 是曾清嘉打来的。 程澜道：“老曾, 什么事啊？” “程澜，你今天还不回城里啊？” 程澜道：“我在石家庄，你有什么事么？” 她没什么事要回城里啊。 从上海买地皮回来，她就安排了小严和唐欣然见面，就在老莫见的。 想想第一次到老莫吃饭, 那会儿前毛熊国还很强大呢。 如今，那个国家都已经成为历史的一页了。 她给双方做完介绍就功成身退了，至于接触得如何那是他们两个的事。 反正后来双方给她的反馈都是第一印象还可以。 那就继续接触咯。 接触一段时间看脾气投不投。投的话再说确定关系的事；不投缘，那就没办法了。 这会儿曾清嘉找她能有什么事？ “你在石家庄啊，你儿子、女儿放养了？” “那不还有爷爷、奶奶么。到底什么事你说吧。” 曾清嘉笑了两声，“就那个专门替你买衣服、包包那些的莎莉啊，她是单身吧？” 程澜笑了起来，“我之前还在跟你妹说，你可能要等到考上MBA去香港找对象呢。看上莎莉了啊，是，她目前是单身。不过她曾经有过一段情伤，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动的。而且，如果你非处|女不娶的话，就不要浪费人家的时间。” 莎莉确实不错，很有时尚眼光，打扮时髦、收入相对普通人也很高。 在国外那两年，她也接触到了很多的资讯。 如今能讲一口流利的英语，经常在北京和东京、伦敦、香港、巴黎等地飞来飞去。 这样的人会吸引到曾清嘉也不是太奇怪。 不过，“你怎么跟人家接触到的？我记得我儿子、女儿生日party她虽然来了，但我没给你们介绍过吧。” 曾清嘉需要国外的东西，不用找莎莉代购的。曾清柔就在国外呢。 曾清嘉道：“有一次在路上看到你婆婆打车没打到。我开着车就停下来送了她一段，她的目的地就是莎莉的买手店。那大家自然是面熟嘛，就聊了几句。后来又在别的场合遇到过两回。至于你说的这个，那我也不是童男子啊。凭什么去要求别人？” 他有这个态度。程澜就把莎莉陪未婚夫出国留学，最后被渣男所弃的事讲了出来。 “已经伤过的女人，再经不起了。你如果不是诚意十足，我劝你再好好想想。” 曾清嘉道：“好的，我知道了。” 程澜挂断电话，把这事儿说给高煜听，“我好像真要成婚介所的了。” 她公司回头还有十来个人回来军分区集体相亲呢。 说的不图男方养家的话，接触不到什么女性的解放军还比较可靠。 高煜笑了笑，“莎莉是谁啊？” “就那个帮我保养和打理家里的包包、鞋子那些东西的人。她开了个买手店，咱妈可爱去了了。过去点杯咖啡，再要份点心，看看时尚杂志......咱妈之前拎的爱马仕，就是托莎莉帮她买的二手新包。” 高煜道：“她过得还真是小资情调。那个包，她说是在东京买的。我还以为是上次儿童节跟你过去的时候买的。” “有钱了，对自己好点不为过。她如今年入这个数呢。” 程澜比了个‘五’给高煜看，又伸手好哥们一样拍拍他的肩膀，“咱爸一年应该有百万了。恭喜你，妥妥的富二代了。” 高煜哭笑不得，“是负二代吧，她不是一年还你利息都要还三四十万么。照她那种花法，估计很难还得清了。” “你不要小看了咱妈。她的收入是在走上坡路，而利息随着通胀慢慢被控制住是在走下坡路。” 高煜道：“那也还有200万的本金没还。而且，她肯定入不敷出。算了，我不说了，省得回头她又说好在没靠我养。” 程澜中肯地道：“她其实也就是在赎买股份和定制护肤品上花的比较多。其他的，也还是她的消费水平内的。 高煜道：“她也就仗着你不会追着她还钱才敢这么潇洒。我爸说了，以后不资助她了，让她自己慢慢还钱。还有她的消费，我爸也不给她买单了。要攒钱买京郊的别墅！” 程澜笑了起来，“那难怪了。” “难怪什么？” “难怪她在香港的银行办了张白金信用卡，可以透支百万的那种。不过你别急，我发现妈如今很有事业心。她听说汤君年是靠电视广告发家，也在打听能不能上电视打广告。” 高煜道：“肯定很贵吧？你当年开店的时候我好像听你说过，黄金时段一秒钟要几十万那种。” 程澜点头，“是的。她一度想把老师拉到地铁口去卖艺式的宣传。后来想了想，她们开在我的会所里，目标人群是有钱人家的小孩。这样去宣传有点掉档次。她最近正在报纸上打广告，还谋划要找个写手给《知音》投稿呢。咱妈要是上了心，还是很投入的。” 高煜一脸的无语，“《知音》，投什么稿啊？” 肯定不是她自己的事，更不能是澜澜的事。 不然，虽然有很大的量，但高家着实丢不起那脸。 “听说是讲舞蹈老师里头的几个人的故事的。就然后想把舞蹈培训室塞进去，弄个软广告。” 高煜道：“真是什么法子都想得出来。她怎么不谋求塞人去拍个相关角色的电视剧，然后就在舞蹈教室取景啊？” “只在舞蹈教室取景还行。可我那里那么多客人，都并不想上电视当背景板的。更不乐意出来消费还要避着摄影机，那感觉多不好啊。这点轻重妈还是有的。让她折腾去吧，有个事做蛮好的。” 高煜伸手搂住程澜的肩膀，“是，只要她不在家里折腾就好。” 晚上，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看《晚间新闻》，座机响了。 程澜顺手接了起来，“刘权？你找高煜啊，你等等。” 高煜接过去，口气轻快地道：“什么事啊？” 下午无所事事的坐了坐，晚饭后在军区的大道上散步，他觉得心情都明亮了。 但刘权说的话很快让他的心情明亮不起来了。 “好，我知道了。你先不要急！” 程澜看他脸上的笑容都收起来了，等他挂了电话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高煜道：“一个多小时前，刘权公司里有一个出租车司机被杀害，车也被抢了。他们用内部呼叫发现对方失联，然后才发现的。” 程澜骇然，“北京也这样了？” “是的。就叫了车到僻静的地方，然后和事先等候在那里的同伙一起下手。” 高煜拿起话筒又给于援朝打了过去，把事情和他说了。 刘权是他军区大院的发小，于援朝是公安部大院的。这两人之间是不那么熟的。 “是他的车啊？好，我们正在追查，会竭尽全力的。” 这不知几时能追查到，也许车子很快被改装、重新刷漆转手卖出。 但刘权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其他的司机，安抚和抚恤亡者家属。 出了这样的事，肯定人人自危啊。有钱挣也得有命花才行。 更有甚者，这对驾校的招生恐怕也会有影响。 车如果找不回来，又损失几万。 甚至就是找回来了，估计也废得不成样子了。 程澜打电话回去给柳昭，让他知会肖晚、王千惠、叶蔓蔓还有之前深圳那边提升上来的魏明宇。 “千万注意咱们各位司机的安全。不要落单、不要开去僻静的地方......” “好的，老板，我知道了。” 程澜挂了又打给王副县长，跟他说了这件事。 “你们的司机凌晨三四点就要出发，千万要当心啊。我听说甚至有整村为恶的。” “程总你放心，我们都派了青壮护送的。而且这事关全县脱贫的事，警方也非常的重视。” “那就好。” 之前已经接到公公的电话，儿女都已经平安回到家里。 熊猫犬不在四合院了，程程也就老实回华侨公寓了。 程澜除了不想让他折腾熊猫犬，让他住回华侨公寓也是目的之一。 所以，这会儿公婆应该也知道住旁边的刘权的公司出事了。 不过，高煜还是打了一个回去，“爸、妈，你们进进出出都小心点。让我妈也别太招摇了！一副有钱人的样子，要是落了单，人家不抢她抢谁？两个孩子和你们，澜澜都会安排安保公司加强保护的。” 奶奶那里没事，本来就有六个保安保护她的。 而且周围的人也都知道她是老红军，家里后辈有钱有势。 这样的人，谁都不敢轻易动的。 他担心的就是他妈太招摇了，被人当肥羊。 919 第 919 章 舒敏道：“还、还…… 舒敏道：“还、还不至于北京城里都这样吧？刘权那车, 听说是在郊外出的事。” “反正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知道了。” 其实那些人怕是不知道一个爱马仕包包比一辆普通的轿车贵多了。 而且轿车改装后重新出手很方便。 爱马仕怎么改装？ 但还是得小心点。能让他妈低调些最好。 程澜周一起就在家里写论文，关于索罗斯上次狙击一国主权货币的事。 马阿姨就在军区内部买菜回来做饭，程澜也下厨做一两个菜。 高煜依然很忙。但可能因为家里有女主人了, 心理作用，整个人都轻松了些。 周三的时候高睿给他俩打电话, “刘权公司的司机周日要出殡。我们人去不了, 不过可以代你们送个白包。包多少合适？” 程澜道：“那爸帮我们包一千吧。” 他们其实不认得那个司机，但是跟刘权的关系不一般。 以她的名气，包少了肯定不行。但毕竟不是她公司的员工，抚恤不用她出。 高睿道：“好的。我听说刘权给了他的老父母、老婆、孩子一人5000。算是给得很厚的抚恤了，发生那样的事谁都不想。到时候他们公司的出租车司机都要去参加出殡，还有些其他公司的或者是自己开出租车的, 甚至开黑的的也都会去。” 挂断电话后, 程澜的手机响了。 原来是有记者想就在浦东买地皮的事采访她。 程澜以往主要是接受《经济日报》的采访。这样发什么比较可控。 但这姑娘是《北京日报》的，也算是官媒。 “我考虑一下吧。” 程澜打给唐欣然，“《北京日报》要采访我。” “你不是说不想接受采访么，不然我能把机会让给别人啊？” “人怕出名猪怕壮, 有些事恐怕不好躲过去。那你来吧。” “成，我来看看你和高旅长的爱巢。” 唐欣然已经是领导了, 她会带着人来。 但程澜拒绝《北京日报》记者时, 对方却把自己的师傅搬出来了。 程澜想起来了，当年有个病人在她的私房菜馆发病, 这个记者的师傅曾经帮她写文章澄清过。 “我和《经济日报》的人已经有约在先，你一起来吧。”程澜把时间告诉了对方。 她们周六来的，开着报社的车。 七点半出发，到了已经是吃午饭的时候了。 不过，进门肯定是要核查证件和工作证的。要是前几年, 还得工作单位开介绍信才成。 程澜之前就叫了晓华过来打点。 晓华要毕业了，今年开始实习。目前就充当程澜的私人助理。 毕竟肖晚如今管的事越来越多了，这个活儿她就卸下了。 而柳昭也从特助正式成为公司副总。 程澜已经放话出去，公司成立十周年了。 凡入职超过十周年，在店长以上职务的，即日起都能从辖区利润里分红。 具体的数据，程姝这个财务部的副总监正在制定方案，元旦后会公布。 公司成立十年，总要给下头的人一些好处。 以前都要副总监及以上才能分红。 现在下到店长一级，但前提是干满了十年才可。 这个月满，下个月就可以开始计算分红。 这会儿两个报社的记者和摄影师等被验明了身份。 晓华便领着他们去军分区招待所安顿，又给了她们粮票可以到食堂吃饭。 “中灶食堂已经给你们留好了菜，人过去了就立即下锅。采访下午三点开始，几位可以先好好休息一下。” 粮票她没给唐欣然，因为程澜是招呼唐欣然上她家吃饭。 军分区的人看到两台报社的车，不由探头看看热闹。 有人直接问晓华，“来找程澜嫂子的？” 晓华笑着点头，“为了浦东买地皮的事来采访的。一家是我姑姑的大学室友，就这位唐主编。一边是以前帮过我们私房菜馆的。就让他们一起来了。” 众人看向唐欣然，“这么年轻的主编啊？” 唐欣然道：“副的、副的，其实就是挂个名。” 也有人道：“程澜嫂子的大学室友，十年前考上京大经管系的人。这种本来就是凤毛麟角啊。” 唐欣然跟着晓华进屋，程澜系着围裙端着一份糖醋鱼正好出来。 这个菜其实是悦悦最喜欢吃的，可惜她不在。 高煜跟女儿的口味比较合，他也喜欢吃。 唐欣然在沙发上放下包，“喔唷，合着是来做贤妻良母来了啊？在哪洗手？” 程澜和马阿姨一共做了三个热菜、两个凉菜还有一个汤。 程澜给她指了地方。 唐欣然进去洗了手，然后出来坐在沙发上等开饭。 “你家高旅长还没下班呢？” “下了，但是要推迟15分钟才回得来。这会儿应该在路上了。你饿了的话，先吃一节玉米或者一块点心垫垫？” 程澜蒸了玉米、红薯等粗粮，预备搭配着细粮一起吃。 唐欣然道：“不用，既然鱼都起锅了，应该也快了。” 确实，也就一两分钟的功夫，高煜就回来了。 “哟，唐主编，欢迎、欢迎啊！” 唐欣然笑道：“谢谢！” 高煜摘下帽子挂在门口的衣架上，“跟严老师进展如何？” “就那样吧，处着看看。毕竟两个人要长长久久在一起，肯定得彼此都觉得相处起来舒服。” “说得没错。” 吃鱼的时候，唐欣然好奇地道：“我在《知音》上看过一个关于鱼头、鱼尾的婚姻相处的小故事。” 程澜道：“是不是妻子喜欢鱼头，但吃了半辈子鱼尾。丈夫喜欢鱼尾，但吃了半辈子鱼头。他们都是在迁就对方。搞清楚真相之后，两个人就换回来了。喜欢吃鱼头的吃鱼头，喜欢吃鱼尾的吃鱼尾。结果，家散了！” 唐欣然道：“对的、对的，就这个故事。是这样的么？” 程澜道：“我还是赞同喜欢吃鱼头就吃鱼头，如果两个人都喜欢吃鱼头，那换着来嘛。婚姻不靠委曲求全！” 高煜道：“不用换，买两条鱼就好了。” 多大点事啊！ 唐欣然道：“我还以为你要说都给程澜吃呢。” “让她吃的时候想着是我让出去的？没必要。” “那我采访一下你们这对模范夫妻，你们心头第一等的婚姻生活是怎样的？” 高煜毫不犹豫地道：“朝朝暮暮啊！” 唐欣然道：“不是，你这样的大英雄，成天就惦记媳妇孩子热炕头啊？” 高煜笑了一下，“饮食男女，人之大欲。我要是连自己媳妇儿都不惦记了，那婚姻就真的出问题了。” 唐欣然道：“程澜你觉得第一等的婚姻生活是怎样的？” 程澜有点莫名其妙，“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哪有标准？” “那对你来说呢？” 程澜，“你从《经济日报》跳槽《知音》了？对我来说，我现在的婚姻就是第一等的。” 反正有过那段‘守寡’的日子，后面她很知足的。 高煜点头，“一样米养百样人！两口子相处，这得慢慢磨合。我跟澜澜，婚前就接触了六年，所以脾性都很熟悉。你和小严以前就是两个陌生人。总之不管做什么决定，都不要急。” 高煜吃好了，放下碗筷喝汤。又坐了一会儿道：“小唐，我就不陪你聊天了。你和澜澜叙叙旧。” 他起身戴上帽子回办公室附设的小房间预备小憩一下，把家里的空间留给了她们。 这个房子统共就90多个平方，而且也不像四合院重新装过隔音板。 她们在客厅或者书房聊天，都会影响到他在主卧午休。 嗯，马阿姨平常住的房间和他们的主卧中间还隔了个房间。所以不至于听到什么动静。 但如果俩孩子或者兰草睡在中间那个房间，就需要注意一下，动作轻些了。 唐欣然点头，“占了你的空间，不好意思。” “没事儿。” 程澜送他到门口，目送他下楼去。 等她回来，马阿姨已经收拾了碗筷去洗，晓华在擦桌子。 两个人都回了自己房间，把客厅留给了程澜和唐欣然。 程澜拉出两个垫脚的凳子，和唐欣然一人跷一个，再抱一个抱枕。 唐欣然道：“我觉得你和高煜，就是第一等的婚姻与爱情。” “都说没有标准了。而且，当着你的面我和他能吵嘴么？对了，这两天你见过高翔么？” 唐欣然摇头，“没有，不过我听说刘权的出租车公司发生的事了。车匪路霸确实好猖獗啊。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程澜道：“肯定能整治好的。大不了再来一场严打！我还不信那些人真的不怕吃枪子。” 83——87年重拳出击，抓了176万人，枪毙了172万人。 当时她还一度觉得后来打击面略广，尤其流氓罪套进去不少人。 但现在看来，这种乱局真的得考严刑峻法来治理。 唐欣然道：“你是这么想的就好。那个《北京日报》的女记者，来的一路跟我说话。我发现她很有些崇洋媚外的倾向，尤其是对漂亮国。” “正常，确实是如今的世界南波万！不过，哪怕华国如今还不够好，那也是我们的祖国。我们这一代人有责任把它建设好。” 大家各有职责。 譬如于援朝他们政法线上的人，要做的就是还国人一片朗朗乾坤，真正做到依法治国。 高煜、高煊、小叔、林墨他们，那就是尽忠职守、保家卫国； 而她和程杳、萧应这些商人，要做的就是顺应改革开放的时势，在先富起来的同时，也为民族复兴添砖加瓦。 唐欣然道：“我知道你的三观很正。不过，外头一直说你是偷渡到漂亮国去的。我觉得那小丫头怕是会觉得你是同类。” “我确实是偷渡过去的。当时高煜‘牺牲’了，有人想趁机置在边境落单的我于死地。我是被仇人追杀，没有选择。只能跳上程杳父亲的飞机逃命。那他要回漂亮国，我只能跟着去啊。不然我又不是没机会公派留学。那一年如果我谋求公派留学，系上谁是我的对手？” 唐欣然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她就说嘛！程澜别说那会儿是‘烈属’，就只是军属也没人争得过她啊。 她专业成绩又那么好！ “那你这事儿不能澄清一下么？路上那小丫头说你偷渡漂亮国，也心向那边。我想说你是师夷长技以制夷吧，但那也没必要偷渡啊！” 程澜道：“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个中内情能不能曝光得问过国安。” 唐欣然一惊，还牵涉到国安啊？ “我当时是被国安的一位同志救了的。这位同志后来牺牲了，但她还有儿子！” 920 第 920 章 在云南、缅甸边境…… 在云南、缅甸边境牺牲的缉毒警, 通常是只有三代之内再无直系血亲了才可以露正脸的。 不然，哪怕是英雄的遗照，也只会公布背影。 唐欣然听说这件事还和国安有关, 立即就闭嘴了。 至于程澜，她肯定也不能因为自己要澄清一些事, 把恩人的儿子牵涉进来。 所以她这么一说, 唐欣然就明白只能到此为止了。 程澜道：“我爱不爱华国，不用别人给我定义。嘴上说得花好朵好，也不如实际行动。那不是有句话么，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我都是在漂亮国挣钱，拿回来花在华国。她爱怎么想怎么想！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书房里有一张沙发床。” 这个时节原本不用睡午觉的了。 不过唐欣然早上七点半就出发，坐了四个半小时的车。 她们单位的车跟程澜专门定制的跑长途的车可没得比, 肯定更辛苦。 她点点头, 程澜便带她去了书房。 沙发床晓华已经铺好了，上面放上了枕头和薄被。 程澜把时间定在下午三点，也是因为这一点。 是，华国还有很多不好的地方。这基建就是其中她感受最深的一条！ 如果是漂亮国的高速公路, 两个小时多一点就能从北京飚到石家庄。 那她能隔三差五的往返。 而京石高速已经是国内已经开通的仅有的几条高速公路了。最高限速只有如今漂亮国高速的一半。 四个半小时可就没法通勤了。 高速公路为什么会比普通公路安全许多？ 因为如今很多长途车出事，都是因为司机停车了。 普通的省道、国道, 人往路中央一躺, 司机下意识的反应都是踩刹车。 踩了之后即刻被包围，想再启动冲出人群可就不容易了。 重则丢命, 轻则破财挨毒打。 但高速公路谁敢躺上头讹人？就算司机想踩刹车，那也是来不及的。 听说如今跑普通公路的长途司机，在同行吃过亏后，也是哪怕有人躺地上也不停车了。 直接压过去！ 这种情况前头躺着的人通常是忙不迭的就爬起来跑了。 程澜问过和她讲这个事的徐雷，“跑不掉怎么办？” “跑不掉就跑不掉咯！我的司机跟我说, 在一个长途司机经常出事的路段，也是有人躺路上想逼停货车司机。那个司机有亲朋吃过亏，他心一横，没松油门直接就压过去了。然后背后出来一群人，朝他的车扔铁锹等物叫骂。这要是停了还得了？甚至有人被十几辆车往复碾压，直接贴在路面上了。没司机敢停车，除非不要命了。最后是同村的人用铁锹给铲走的。” 还有火车，如今的绿皮车，车窗是能打开钻进人的。车速70公里每小时，也是可以让人跳上去的。 进去之后挨着位置收割。 在某些常发事故的路段，乘务员拿着话筒向乘客喊话，让大家小心自己的财物。 还有乘警、乘务员死命抵着车门和车窗不让那些劫匪进来的。 乘客看到了，出于自身生命、财产安全的考虑也会冲过去一些人帮忙。 车匪路霸禁之不绝，其实高速公路、高速火车真的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比让公安干警疲于奔命强多了。 当车匪路霸来钱太快了，很多人被抓后甚至觉得自己是凭本事在赚钱。 这种人靠法律、道德都约束不住，除了让公安应抓尽抓，再辅以断绝其作案条件挺好的。 所以，在觉得华国还不如漂亮国的时候，更应该做的是想想怎么把国家建设好、解决问题。 而不是一味的埋怨，甚至有得跑就跑出去。 国家搞房地产也是为了搞钱解决各种民生问题，所以程澜觉得自己买地皮也是为基建等做贡献了。 安顿好了唐欣然，她自己也上床闭目养神。 两点半的时候，晓华把她叫了起来，“姑姑，两点半了。” 程澜起来，换了一身比较正式的衣服，然后画了一个很衬气色的淡妆。 三点，两家报社的记者、摄影师一起叩门。 晓华过去打开，“请进。” 上了茶和水果之后她就避回屋里了，客厅人太多会显得嘈杂。 程澜和唐欣然则和两个记者分坐餐桌的两边。 他们家人多嘛，所以用的是大圆桌。 两个记者例行问了些关于买浦东地皮的问题。 程澜道：“我很看好浦东的开发，已经成立的陆家嘴金融贸易开发区、即将成立的浦东新区，将来肯定都是财富奔涌之地。能抢先下手购入一块地理位置相对优越的地皮，我十分庆幸。” 《北京日报》的记者叫孙晗，她的本职工作还是做得相当不错的。 想跻身精英行列，自身肯定也得有些实力。 她的妆容、打扮吧，跟程澜还有些相似之处。都是如今漂亮国、欧洲那边时兴的样式。 采访中偶尔夹带着一两个英文单词。 采访结束，已经四点多了。 两个记者都要回去整理一下稿子。 程澜道：“我在中灶食堂定了一桌饭菜，晚上给你们接风。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说回去的事吧。” 来回坐九个小时的车肯定是不舒服的，所以挑周六来也是想采访完了就留在这里休息一下的意思。 那程澜还是要尽一下地主之谊的。 内地还不兴给记者发红包，她们食宿其实也可以回去报销。 但请人家吃顿晚饭还是可以的。 唐欣然也道：“我也去趟招待所。” 她晚上也是住招待所，程澜这里没有多的房间。 程澜道：“我跟你一起，领你们在军区转一转。” “好！” 晓华也一道下楼，晚上吃饭她自然也要在。 至于马阿姨，她不去。她留在家里给高煜做晚饭。 这种场合高煜自然是不会去的。 一来他下午时间没那么方便，到点就能吃饭；二来唐欣然是程澜朋友，所以中午他才一起招待。其他人倒是不值得他放下事情一起出面。 程澜先陪她们回招待所放了东西。 以唐欣然的职级，住的一个单人房。 程澜坐在沙发里看着她把带来的东西搁下。 唐欣然道：“我感觉那位严老师不怎么热情。” 程澜道：“是他自己托我给介绍对象的，想来也是觉得男大当婚了。如果他让你觉得相处不怎么舒服，可以直接跟他沟通。反正我只是牵个线，成不成的看你们自己缘分。” 她顿了顿，“不过，他们搞技术的，可能本来就不太懂得浪漫。他的教学任务挺重的，而且在参加一些研发。可能也有些精力不济吧。找谁都不可能十全十美的。我找高煜，有时候一个月都未必能见上一回，半夜孩子病了也指望补上他分毫。好在去301，军属是优先的。嗯，他找我也是一样。别人的媳妇儿随军，把衣食住行照顾得周周到到的。我也不可能随军真的当贤妻良母。” 唐欣然道：“我不太想只是找人搭伙过日子，还是希望能体会爱情的甜蜜。” 程澜点头，“虽然婚姻最后都会不可避免的走向亲情、走向不可避免的、鸡毛蒜皮的琐碎，但前期也确实是得有爱情才成。不然会觉得自己好像白做了回女人似的。” “对对对，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虽然我27了，但并不想是因为到了该结婚的年纪，然后就找个差不多的人结婚。” 程澜道：“简单的说，就是他没有让你体会到激情嘛。” “对啊，就是喝咖啡、看电影，而且他脑子里还经常想着别的事。我感觉这样的生活好像一眼就望到头了。” “嗯，我会替你转达一下的。” 晓华过来敲门，“姑姑，是不是该走了？那两位记者和两位摄影师、司机都已经等在大厅里了。” “好，走吧。” 外头的人难得来一回军营，还是难免会好奇的。 但又不便在军营里随意走动，有人领着会好很多。 这回出去再说话，就随意了许多。 孙晗跟程澜打听华盛顿，并说自己很快就要去游学了。 程澜道：“那你家境应该不错啊。” 游学介于游与学之间，是真正行万里路、读万卷书结合。 换言之就是自己掏钱出去走走看看，如何合适再申请入学。 学校可能就不如公派留学去的地方了。 “在程总跟前哪敢提这个？不过我父亲也是80年代初就下海的，家里经济条件确实还可以。” 程澜道：“我去过几次华盛顿的，但主要是路过。漂亮国确实在很多方面比华国先进几十年，你去了应该体会很深刻。但同样也有些不好的地方。” 孙晗有些疑惑，“譬如说呢？” “譬如说持枪合法化，动不动就可能听到枪响，然后看到有人倒在血泊中。尤其是在贫民聚居的街区。打架、斗殴更是不计其数。晚上或者是偏僻街区根本无法安心的行走在路上。所以如果你去的话，建议你居住在中产聚居的地方，能住富人区更好。漂亮国的警察，不是为人民服务，是为富人服务的。所在社区越是富裕，安全系数越高。还有，在国外和警察对峙，如果被他们觉得有威胁性，他们会清空弹匣的。” 华国挣钱拿去漂亮国花，中产家庭是负担不起的。至少也得跨入富人阶层，家庭年入十万以上。 “清空弹匣？” “是的。车匪路霸就更不用说了，都是有的。我当年运货，还亲自和他们动过手。甚至正常做生意，想不交保护费也挺难的。还有个问题是所有店家都很担心的。” “什么？” “零元购。” 唐欣然挑眉，“抢劫啊？” “对。我的生鲜店都配了持枪安保的。” 孙晗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 程澜暗自好笑，姑娘，你之前听说的都是光鲜靓丽的一面，不知道漂亮国还有这些事吧？ “那、那为什么大家还那么向往漂亮国呢？” 程澜道：“很简单啊，刀呢儿值钱。他们的最低时薪可比我们的高薪都高多了。随便攒一点，拿回来就可以当富人了。而且，如果能加入漂亮国国籍，也确实有很多福利可以享受。那边的失业救济金挺高的，比按最低时薪打工的收获还要高。但前提是你是漂亮国公民。另外，在文化、经济、医学、军事各方面漂亮国确实是世界先进水平。我们得承认差距！” 孙晗脸色好看了很多。确实，漂亮国就是比华国先进多了。 至于程澜说的保护费、车匪路霸、治安不好等等，她觉得那是有人倒霉遇上了。 那么多人去漂亮国，不是都平安、富裕的回来了么。 921 第 921 章 “那程总，怎样才…… “那程总, 怎样才能加入漂亮国国籍呢？”孙晗道。 程澜道：“先取得绿卡吧。取得绿卡五年以上，符合要求就可以申请。要取得绿卡，一是像86年的移民大赦令, 一是婚姻，三是通过留学、就业等展示你的才华。” 这才第一天打交道, 孙晗自然也不会说一些交浅言深的话。 打听程澜为什么不加入漂亮国国籍之类的。 不过她笑着问道：“程总, 你在漂亮国接触了很多人，最喜欢哪一个漂亮国的人啊？” 程澜瞅瞅她，你给我挖坑呢？ 这旁边这么多人，这个答案肯定会传出去的。 自己肯定不能像孙晗一样明目张胆的崇洋媚外啊。 所以，怎么回答还真是有些考人啊！ 她决定让唐欣然回头给孙晗的师傅带个话。 她给对方面子，让她的徒弟参与采访, 怎么还给自己挖坑呢？ 跟孙晗一起来的男摄影师年纪比她大些, 以有些呵斥的口气道：“你这提的什么问题啊？” 一个答不好，会很影响程澜在民间和官方口碑的。 不过，要说这些人不好奇她会怎么回答也是假的。甚至，避而不答都不大好。 说不喜欢漂亮国的人更不成！ 程澜笑了一下, “我最喜欢一战时那位罗斯福总统，他给予了我们华国的抗战十分多的帮助。” 漂亮国本世纪有两位罗斯福总统。还有一位是一战时那位的堂兄, 比他早一一十年上位。 这很正常, 漂亮国的总统通常都是在那些大家族里产生的。 有的堂兄弟都是总统，有的父子都是总统。 唐欣然笑了一下。这种问题想难倒程澜是不可能的。 喜欢罗斯福, 因为他对抗战有所帮助。 这话说到天边去，也没有任何人能够指摘。 程澜继续补充道：“而且，罗斯福新政我觉得是相当不错的。这是汲取了社会主义国家解决灾情的办法，以工代赈。” 等吃过晚饭，唐欣然和程澜坐在小河沟旁的椅子上闲聊。 她道：“路上, 她逻辑自洽的帮你找到了不加入漂亮国国籍的理由。我如果不是认得你，恐怕都要信三分。” 程澜道：“她怎么帮我解释的？她应该一开始不知道你和我的关系吧？” “那肯定不知道，不然她能在我面前议论你么？她说你是做进出口生意的，而且是两边都在做。需要每天从华国和漂亮国进口东西，然后销往两国。所以两边你都不能得罪，而且需要尽可能的获得两边政府和民众的好感。做华国公民，在漂亮国拿绿卡是最好的选择。而且，你的爱人还是解放军军官，你此刻也不能加入漂亮国国籍。不然对他肯定有影响。但是，你有绿卡，而且本身又非常优秀，所以你想加入的时候随时都可以。” 程澜饭了个白眼道：“我谢谢她了啊。” 谁人背后不被人说呢？ 邓政委唯一的孙子1985年也是出生在漂亮国。 落地公民权嘛，当时很多人也说他孙子是漂亮国的人。 这个事对他老人家肯定是有一定影响的。 搞得他在国外留学的幺儿和儿媳只能给襁褓中的孩子办了护照送回华国，由祖父母照顾。 后来两人学成也是归国效力。 所以，程澜觉得自己被人在背后议论、议论也是正常事。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第一天一早，程澜送走了这两拨人。 下午悦悦给她打电话，“妈妈，香山的红叶好好看啊。” “哦，那你们去双清别墅了么？” “去了，太奶奶要去，我们就跟着她一起去的。还去了中山先生的虚冢，那儿看下去好漂亮啊！太奶奶让我们给中山先生鞠躬来着。” 南京中山陵修好前，中山先生是葬在北京香山碧云寺里。 “你们自己走上去的？” “我和小鱼儿哥哥自己走的，弟弟是保镖叔叔背上来的。太奶奶也是自己走上去的。于太奶奶一开始自己走，后半截小墨舅舅扶的。” “哦，那咱家老太太很厉害啊。” 不愧是走过长征的人。 至于于奶奶，她主要是管档案，文职工作。没锻炼得那么好。 “你杳杳姐没去？” “她本来说要去的，但商场楼上的写字楼有人要跟她谈整租楼层的事。” 程澜挑眉，那生意还可以嘛。 程氏集团都在商场上头租了300平方做办公室。地理位置方便，而且楼下就有自家的超市。里头还带着火锅店、服装店等。 至于林墨，估计是之前程杳要去，他说了要去。临时不好说不去了，就去挣了挣表现。 程澜论文十一月初完成的。她收集、整理资料已经很久了。 真动起笔来反倒很快。 完成后，她回了趟温泉别墅。 方真听了她说的道：“所以，你是要飞去香港，通过网络把稿子传出去？” “对，寄越洋信件太耗费时间了。我顺便去香港和深圳、广州巡铺，也可以去看看杜娟。” 方真道：“那你说的这个网络，如果华国也开通了是不是有台电脑就可以弄了？” “是的。” “那可就太方便了啊。怪不得现在都说地球村，全球化呢。” 因为要去香港顺道看看杜娟，程澜就给吕芳打了个电话，“吕奶奶，我过两天有事要去一趟香港。您有东西要带给杜娟么？” 马上又是周末了嘛，和孩子们过了周末她周一上午飞过去。 吕芳道：“哦，你要去香港啊。有，我有东西带给她。我让......高灿下班后送过来。她和小卫有事告诉你。我也正说给你打个电话的。” “好的。”程澜有些奇怪，送个东西干嘛还特地让小卫和高灿一起过来。 山上过来这边两个小时呢。 不过她还是嘱咐了一声厨房，让晚上多做两个人的饭菜。预备七点左右开饭。 方真也觉得有点奇怪，“怕是有什么事电话里不方便说。” 晚上七点的时候，高灿和卫承驱车前来。车是卫承家里的。 果然是有事！ 吃饭完，卫承告诉程澜，“吴硕前些天在监狱里舍己救人，极大可能会减刑。” 程澜楞了一下，吴硕？ 她对这个名字都有些陌生了。不过忘是不可能忘的，这家伙把她卖到了缅甸呢。 “他，舍己救人？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吴硕舍己为人，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卫承道：“监狱一堵年久失修的墙忽然垮了。他把一起在那边干活的狱友推了出去，自己被压在了下面。现在人还在医院里呢。” 他是最高检的人，检察院在监狱有一个点。他如果有心打听，对监狱里发生的事自然消息比较灵通。 那个点里就有他一个发小，听卫承说过，知道吴硕跟高灿的大嫂有仇。 便赶紧打电话告诉了高灿。 高灿知道了，吕芳和高战清自然也就知道了。 程澜道：“伤得重不重？” 卫承摇头，“那倒是不太重。反正没有生命危险，也没残。养个十天半月的就能回去了。这种情况起码能减半年，而且近期就有减刑的时间节点。” 程澜点头，“好的，我知道了。小卫，谢谢你啊！” “没事儿。” 高灿把奶奶准备的补品等拿出来。已经打包好了，比较方便携带。 “大嫂，真羡慕你可以到处飞。还有方奶奶也是，都去过好多个国家了。” 甚至连小壮士都是。 方真乐呵呵一笑，“现在出国办签证挺方便，你俩以后也可以去欧洲度蜜月。整个欧洲都不大，坐着火车就可以转好多个国家。风光还是很不错的！” 高灿乐呵呵的，“那敢情好！” 她好歹海南有半套房子，到时候卖了可以等着单位分房的时候买房。 她自己多少能留一些花用，到时候去一趟欧洲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又不是她独自承担费用。 程澜道：“你俩要不要泡泡温泉再回去？花不了多少时间，半小时足够了。” 高灿点头道：“我们车上带了泳衣。” 本来想去爷爷那里泡的，但这不是有事没能泡得成么。 而且开了那么久的车，泡一泡肯定要舒服些的。 “那晓华带他们过去更衣室。那水是流动的，打开就好。别一次超过15分钟，中途出来透透气。” 虽然是流动的，但平时不用肯定不能哗啦啦的流淌着。有几个进水口，很快就能放满。 他们换衣服的时候，晓华打开，出来就差不多坐下能淹到胸口了。 “好啊。” 等他们泡上了，晓华又端了水果、果汁、清水等过来。 高灿跟她道了谢，然后对卫承道：“大嫂这个温泉不错。周围不是绿植就是花，太养眼了。难怪方奶奶如今冬天都深圳、广州、香港都懒得去了。” 程澜则在屋里给高睿打电话，把吴硕这件事告诉了他。 高睿也不信吴硕会舍己救人，尤其伤得还不重。 “爸，卫承说还有半个月就要公布今年减刑的名单了。现在也差不多的在名单上添名字的最后期限。” 高睿道：“我托人去查。你安心去香港就是了。” 当初人就是被他送进去的，如今想减刑，问过他没有？ 这还幸亏高灿对象是最高检的。不然时间这么紧，真让吴硕办成了就不好弄了。 到时候哪怕他塞一个吴硕的仇人去他们狱室和他斗殴，以至于加刑，那都太明显了。 程澜道：“好的。谢谢爸！” “你跟我客气什么？不过也是这两年我们对吴硕的关注度少了。” 吴硕入狱已经七年，高家人还真没能像前几年一样盯着他。 最开始的时候，高煊和高煜还时不时的去看看他。 后来忙起来也就顾不上了。 有公爹这句话，程澜便放心了。 如果这里头有猫腻，不会查不出来的。 也是因为时间比较紧，所以虽然明天就周六了，公爹会带程程、悦悦出城来她还是选择立即打了电话。 这样可以多两天的时间用于调查。 第一天下午，高睿和舒敏带着俩孩子从城里出来。 高睿对程澜道：“已经有监狱里的熟人在着手调查。而且他也向领导提出了疑问，认为吴硕这几年的表现实在看不出思想这么大的转变。这件事不会让他顺利办成的。嗯，小卫的消息来得很及时。差不多吴硕前脚被送去了医院，他后脚就把消息送到了。这小子有心了！” 程澜点头，“看来想保吴硕的人还不死心呢。” 高睿道：“这个事我们已经让步过，原本他老老实实再待三年也就罢了。如今要是找出弄虚作假的证据，不给他再加刑我肯定会去上访。这个事我跟进到底！” 922 第 922 章 因为公爹把事情揽…… 因为公爹把事情揽过去了, 程澜就尽情享受和儿女一起的时光。 两个星期不见，真怪惦记的。 吃过晚饭歇了20分钟，三母子也是泡在了温泉池里。 冬天泡温泉是最舒服的了。 如今是在室内更好, 泡过如今穿着浴衣就爬到床上躺着、趴着。 程澜看看程程身上的肉肉，忍不住rua了一把，“儿子, 你这么长了这么多肉肉啊？怪不得妖怪都喜欢吃小孩儿呢。我也想吃！” 说着作势在程程肩头啃了一口。 只穿着泳裤的程程嘿嘿直笑。 “说，是不是又偷吃了糖果？” “没有、没有。妈妈, 痒——”程程在妈妈怀里缩成一团。 程澜捞过他抱了个满怀，然后亲了一口，“宝贝儿子，你真的是肥美可人！” 又问女儿，“闺女，想不想妈妈？” 悦悦道：“想的。妈妈想不想我们啊？” 小姑娘今天被奶奶打扮得十分的漂亮。穿着一条毛线裙、裤袜, 然后外头套着一件毛呢大衣。 当然, 关键是脸长得好看！ 而且她如今又是打军体拳又是跳舞, 整个人显得细长细长的。 两姐弟站一块儿，简直一个是罐装的, 一个是瓶装的。 “那当然啊。你们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能不想么？在这个世上，只有你们两个和妈妈是有直接血缘关系的了。要是没有你们, 其实妈妈在世上还是有一点孤单的。” 听了这话, 悦悦也伸手和妈妈抱抱。 那天她听到爷爷和奶奶聊天，说妈妈还在上大学就和爸爸在前线匆匆忙忙的结婚了。 没几个月就传来爸爸‘阵亡’的消息传来。 全家人悲痛欲绝。 后来终于知道爸爸其实还活着, 妈妈赶去莫斯科和爸爸相会。然后有很快有了她。 还真是没过几天自在日子，又开始当妈妈了。也就这段时间跟爸爸在石家庄二人世界能稍微自在些。 她也听妈妈劝过人不要太早生孩子。她还以为妈妈不喜欢这么早当妈呢。 “妈妈，原来你这么稀罕我们啊？” “那当然！小姑娘, 你怎么会以为我不稀罕你们啊？” 悦悦把头埋在程澜颈窝，“不是不稀罕，就是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还没有玩够就当妈妈了吧，偶尔就希望没有我们。” “你想到哪去了？悦悦，能够有你，妈妈是非常、非常感恩的。只是爸爸、妈妈都很忙，不能像别人的爸爸、妈妈一样陪伴你们日日成长。但爸爸、妈妈对你们的爱是一点不比旁人家少的。” 悦悦想通了，她也很爱弟弟。 但弟弟如果成天缠着她，她也会烦。可要是久了看不到他，她又会想得慌。 程程也凑过来，“妈妈，我呢、我呢？” 程澜看看程程，“也挺感恩的。尤其是程程你趴在妈妈背上，要替妈妈挨打的时候。妈妈觉得这个儿子真没有白生养！” 程程便也笑眯了眼。 程澜左拥右抱的抱住了儿女。 又泡了一会儿，浑身暖洋洋的很是舒服。不过，旁边的沙漏要漏完了。 “好了，我们得出水了。泡久了不好！” 等上了楼，程程说要找奶奶，给她看妈妈买的新衣服自己穿着好不好看。 程澜拉住他，“明天白天去吧。奶奶天天和兰草姐姐一起照顾你们，今晚和明天白天给她放个假。” “哦。” 悦悦则在一旁和晓华说话。她是晓华一手带大的嘛。 “晓华姐，你要毕业啦？回来么？” “我已经回姑姑身边了。” “真好！我都不能在妈妈身边。” “你得学本事啊。学了本事就可以帮姑姑分担了。” “嗯！” 周日程澜带着悦悦、程程在附近看小鸡、小鸭、狗狗、牛、羊...... 最后连猪猪程程都要求去看看。 他好久没来折腾熊猫犬了，又吃胖了些的熊猫犬这回也愿意亲近他了。 村里的小娃娃也都喜欢看熊猫犬，纷纷把自家养的小动物弄出来和程程分享。 舒敏在电话里听高煜说这半个月他胖了两斤，忍不住笑他是幸福肥。 这会儿问程澜，听说胖了估计不只两斤，有两斤半了。 程程叹口气，“为什么只有一个周日？” 高睿道：“一周七个周日就好了，是吧？” 程程摆手，“不好，我也会想老师和小朋友们。” 晚饭后，公婆和兰草带着姐弟俩回城。 舒敏对程澜道：“下周日要去山上，老爷子说想他们姐弟了。你到时候就直接来山上吧。” 程澜点头，都没提她要去香港的事。 等抵达之后，舒敏让悦悦拿着爷爷的手机给妈妈报平安。 “妈妈，我们到家了。” 程澜道：“到哪个家了啊？” “华侨公寓。” “哦，好的。” 第二天八点半，司机就送程澜和晓华去飞机场。 晓华的实习工作签证就办在香港的公司，要过去很方便。 从北京直飞四个小时可以到。十点半起飞，两点半抵达。在飞机上吃午饭和午睡。 机场等待时间差不多就花了一个小时。 这还是VIP的待遇。 晓华问道：“姑姑，抵达机场后是去店里还是回半山的住处？” “去店里吧，把几个店的情况看一看。晚上好把带的补品给杜娟捎去。晚饭就和她们婆媳一起吃，然后咱们再回家。” 她现在在香港除了做进口，也是开了服装店、火锅店，如今还加上了中餐馆。 粤菜在内地卖得挺好的，但有些上了年纪的人也惦记家乡菜。 她就开了个大排档似的四方酒楼，各地厨师都备上。 程澜差不多三点半到的店里，然后各处看了看关注的消防、食品安全等问题。 五点半，去找杜娟。 昨天杜娟接到电话就说今晚要请程澜吃海鲜。 香港吃海鲜不贵，程澜也就没跟她争。 等见到在海鲜大排档等着的那两婆媳，程澜就挥挥手。 杜娟已经微微有些出怀了，气色不错。显然被照顾得很好。 应该比她亲妈在的时候还好。 她亲妈的战斗力跟马理惠那是没得比的。 跟这种亲家没什么道理可讲，而且她是让杜娟亲自打电话搬的自己这个救兵。 高煊说的不算。 这电话打了，杜娟以后就没话好说了。 这样的亲家都来折腾她儿媳妇，进而影响到养胎了。 又是儿媳妇亲自求助，所以情面也不用留了。 一到香港，马理惠就从程澜店里叫了个保安开车过来。 没让保安进去，在车里等着。 但是一见面就道：“这是我们高家的孙子，我亲自来照顾。亲家你还是回去照顾你的孙子吧。孙子的金贵，你知道我也知道。所以，你别丢下你孙子不管，跑这儿来围着我孙子转。回头又来跟我们摆功劳。你看，这里太小了，就15个平方。你跟我就只能留一个。你觉得咱们谁更应该留下？” 按杜娟妈的想法，当时是奶奶更应该留下。 但她的目的没有达到，于是讪讪地道：“这是我们家杜娟的宿舍，我是亲妈。” “这工作高家是出了力的。你如果非要搅和，我就把杜娟调到她公爹的驻地或者广州。” 杜娟妈最后就放弃了。 杜娟如果在内地上班，工资其实不高的。那更榨不出油水来。 她当天就很配合的自己收拾了行李，被保安开车送到了关口。 过了海关，请假等在那边的高煊就把她送回了小舅子家里，还给了两百块说是多谢她过去照顾杜娟半个月。 虽然马理惠不是十分中意杜娟这个儿媳，但孙子|孙女可是自己的。 悦悦马上上学前班了，她孙子|孙女还没见天日呢。 把杜鹃妈打发走，马理惠就对杜娟道：“娟子，我刚一口一个孙子，是说给你妈妈听的。其实在我们家孙子、孙女都是一样的，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还有个儿子呢，不行我以后让高烽找个少数民族的姑娘就是了。” 当时杜娟都听笑了。那小叔子还不得跳八丈高！ 凭啥哥嫂生不出儿子，压力全给到他了？还必须找个少数民族。 不过确实因此松缓了些心神。 马理惠一个退休的军医，要照顾个身体本来就不错的孕妇还不是手拿把攥的事？ 反正现在是杜娟的最惠国待遇期，她处处让着、顺着这个儿媳就是了。 不过中途杜娟上洗手间去了，她也给程澜吐苦水。 “我不喜欢香港，住的地方太小了。我们两个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15平米。住着好憋屈的！还有啊，那白话我压根听不懂。根本就不好交流。” 马理惠确实一辈子都没住过这么小的房子。 幸亏那房子是宿舍，同一层楼住的也都是驻港办事处的人。 这些人都能和她用普通话交流。 不像其他地方，一栋楼里住的人那么复杂。 程澜拍拍二婶的肩膀，“说一千、道一万都是为了下一代。你要不要把我家的钥匙拿去？回头没事可以坐车去山上走走，那心情会好不少的。要住下也行。” 她的小房子都给岩姐住着了，听到二婶这么说一点表示都没有也不好。 而且，她那大房子本来就空着嘛。 看二婶在北京收拾的屋子，蛮不错的呢。肯定不会把房子给她弄得乱糟糟的。 马理惠张张嘴，又把觉得太远了公交车贵的话咽回去了。 北京公交一毛钱坐着满城跑。 这里分段式收费，坐不了几个站就是一块钱了。 她怕说出来，程澜又给她一辆车。而且，在香港给一辆车还不够，还得配个司机才行。 她一辈子开车都是行人靠右、车辆靠右行驶。出去可适应不了香港的交通规则。 那她是长辈！她如果说了，虽然没这个心，但程澜不好不给她安排的。 马理惠点头，“行，回头你把钥匙留给我一把。我也就多个去散心的地方。” 吃过晚饭，程澜道：“吕奶奶让我给杜娟带的东西在后备箱。干脆送你们回去，然后让司机搬上楼。” 不然杜娟是孕妇，二婶都是退休的人了。虽然不是很沉也费事啊。 程澜跟着上楼去看了看宿舍，在香港其实不算小了。政府对驻港办事处的人还蛮好的嘛。 而且杜娟这个情况，自己房间就附设厕所蛮方便的。 马理惠道：“有些像我们年轻时候住过的筒子楼。” 杜娟笑道：“跟我当舍管时住的房间差不多，就是委屈妈了。” “就当重回年轻的时候了。” “大嫂，你喝什么？” “给我一瓶矿泉水就好。” 程澜略坐了坐，提出了告辞。 “二婶，明天下午我派个车来接您和杜娟。也上我那儿去看看，认认门。” “好！” 923 第 923 章 这会儿八点多，程…… 这会儿八点多, 程澜和晓华坐着司机开的车回家，九点半不到就到家了。 下午的时候，叶蔓蔓已经让钟点工来彻底打扫了一遍。 她这会儿也是怀孕四个多月, 预备就在香港生。 毕竟林簌明年是想进驻港部队。她自然希望孩子以后就在香港上学。 她父母也基本适应南方的生活了，冬天过得很是惬意。 不用穿那么多了啊！ 程澜进了门直接上楼，在刷干净的浴缸里放水, 准备泡个澡。 十一月，北京已经挺冷了。但香港还有20度左右, 穿一件衬衣加毛线背心就好。 晓华推着行李箱跟在后头，把程澜的行李箱搬到楼上。 程澜第二天一早连上网把论文投稿。然后就坐在露台上看下方的海景。 晓华就着叶蔓蔓昨天填满冰箱的食材做了早饭，用托盘端上来。 “姑姑，坐在这儿才能感受到挣钱的意义啊。” 这个露台都有15平米了。 程澜笑了一下，“市场瞬息万变，其实有时候还是小富即安的好。” 晓华开始以为她在说萧总, 但吃过早饭程澜是拿起座机拨给了程杳。 “小姨？” “我的论文提交了。就之前我和你说过的, 我觉得亚洲四小龙还有东南亚国家的金融门槛很低的事, 你还有印象吧？” 程杳知道她去了香港，“你说到时候香港的房地产可能受波及？” “嗯, 主要货币遭攻击的话, 很难说不波及到房地产。金融市场和楼市实在是息息相关。” 程澜没打算卖这两套房。加起来才2500万，懒得折腾。 可程杳在香港买的那块地皮, 如今市值可是快13亿了。 程杳犹豫地道：“你担心像樱花国那样股市、楼市前后脚的暴跌？” 那真是三分之二都跌去了。 “是的, 金融市场实在是变化莫测。” A股这才半年，已经从1429点跌到了前几天的386点。 这是跌到程澜的心理价位了。 她市值一千万的万科A如今堪堪252万。所以, 她又开始入手了。 准备陆续投入9000万，全部买入万科A。 她都在打主意卖海南的地皮和房子了，那浦东的尾款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这9000万也就算是闲钱了。就算是套住了她也不怕。 而且按如今A股的点数, 要翻倍真的挺容易的。就那句话，她不信A股只有三位数还是3字头的命。 肖晚也跟着买了，方家兄弟则跟着肖晚买。 程澜北京开饭馆，他们两个老北京还帮着找了几个合适的店面。 11月8号，三店一起开业。他们也帮忙吆喝了亲朋来尝尝。 这回的定价比四合院的私房菜馆便宜多了，只有三成左右的价格。 宣传的噱头就是私房菜馆的菜是军区、政府招待用的大厨和厨师擂台赛头名做的。 这里是那些大厨的徒弟和擂台赛的二三名掌勺。 衡量一下价格对比，就很多人愿意去尝试一下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 尝过之后，觉得确实性价比超高，生意自然红火。 这么三个店，每天能消耗不少的肉和菜。 再加上香港、深圳这俩移民城市的四方酒楼，肖晚终于敢敞开收王副县长他们的菜了。 如今送货的大卡车都又增加了一辆。 之前没有种菜的人家也纷纷准备加入下一拨。反正只要质量好，县政府包销，而且不打白条。 这样就有源源不断的钱了。 王副县长已经在准备买第一辆卡车了，老用租的不行。而且县运输局自己也需要车。 车钱，现在和未来要参与的农民分摊，分六个月摊完。 一天摊200块左右，如今参与的人家一天不到一块钱。 有些鸡贼的就想等着摊完了再加入。 王副县长哈哈大笑，“有了第一辆，肯定会有第二辆、第三辆......然后还要给大家伙修盘山公路。先加入的先挣钱，总得挣了钱才会开始摊分。另外，修路的钱，就是不参与卖菜也是要摊的。” 这会儿程杳想了想，“嗯，我会留意索罗斯这类金融大鳄有没有在香港布局。说起来只要子弹充足，一开始就重视起来，应该也还好吧。” 子弹不充足估计就和如今的独联体一样。 如今卢布已经暴跌得没眼看了。 之前国庆节的时候还是1:200，现在已经突破1:400了。 卢布还在没有限度的贬值中！ 樱花国虽然股市和楼市暴跌了三分之二，但好歹汇率还能保得住。 或者说他们就是为了保汇率，才放弃了股市和楼市。 但独联体现在真的是毫无办法，任人宰割。 “如果外汇储备充足，而且不轻敌，自然是会比英国之前的表现好不少。但具体怎样，说不好啊。” 主要那块地皮真的太贵了！而且程杳也是通过金融杠杆拿到手的。 一旦有什么闪失，搞不好资金链直接断裂、破产。 两人的关系比起程澜和萧应自然是亲近得多，所以程澜也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程杳听过道：“嗯，是得注意。毕竟我爸都不肯再给我输血了。” “应该不会是因为苏珊吧？”结婚才四个月，苏珊的枕头风还不至于那么厉害。 程杳摇头，“不是，因为林墨。而且，他本来也不可能无底线的给我输血。” 她现在也挺麻烦的。 香港的地皮就是要卖，也得先从香港银行解除抵押。 可那钱她贷出来，也在继续买房、买地。 她不可能拿得出几亿去赎回。 就是海南的房子、地皮卖了也不够。还有三亿的缺口！ 本来那地皮要八亿，她的钱就是不够的。也是用了金融手段才凑够钱付的尾款。 然后拿到土地证，立即又动用杠杆把之前的钱还上。 她现在钱基本上都押在了地皮上。 程杳挂断电话一想，也是出了一身冷汗。她的负债率太高了！ 一旦有什么闪失，资金链说断就断。 她立即给缇娜去了电话，“海南的房子和地皮，可以着手往外透露要卖的消息了。我的负债率太高了！天津这里一年半载的恐怕难有盈利。” 先是程澜要卖地皮和房子，虽然一副不急的样子。 现在前后脚的程杳也要卖，也有谨慎的人开始打听起缘故来 程澜在香港都接到夏启东的电话，“程澜，我们之前说过信息互通的啊。” 程澜道：“没什么消息！我要卖的缘故大家都知道，浦东的尾款我承诺了半年付清的。至于杳杳，她和林墨确定关系了你不知道？” 夏启东道：“你是说是因为和林墨确定了关系，她父亲不再给予经济支持？” “是的。” “听说她还有了一个漂亮国的继母？” “嗯。” 这个解释似乎说得通。而且他们家搭上的其他关系也说政府还没有动静。 不过，这两姨甥都要卖，就还是让人心头不太踏实。 夏启东想了想道：“你现在在香港是吧，要不要上赌船玩玩？在厦门上船。” 他还是想当面和程澜聊一聊。 程澜道：“我对赌没什么兴趣啊。”而且，正式的party应该也不会在赌船上进行吧。 “那你想不想去看看宝岛？到时候船在公海上航行，可以最大限度的靠近。近到你不用拿着望远镜都能看到金门岛上小蒋的题字。” 程澜笑道：“你忘了，我有绿卡的。真的想去宝岛，不难！不过，可能有人想去看看。” 马理惠和杜娟被晓华领进门的时候，正好听到她在给爷爷打电话，问他想不想去看看。 至于奶奶和林爷爷，他们分别是程澜香港公司的总裁、副总裁，可以直接去宝岛。 不过，拿着旅游签证过去，也是到不了金门岛的。 “赌船？” “嗯，到时候您老人家可以就留在舱房里。” 高战清想了想，香港他估着自己还有机会去走走看看。但宝岛，恐怕不太好收回。毕竟如今海军的力量还有限得很。 “哪天？我来厦门和你汇合。” 他有老战友牺牲在金门登陆战。9000人啊，全是精锐。 “三天后吧。” 程澜挂了电话，“二婶，到了，随便坐啊。那间客房，上次杜娟你住过的。回头要是晚了，你们直接坐下都可以。” 马理惠点头。 来的路上她已经听杜娟说了，这里花1500万买的，后来好像又花了几百万重新装修。 她‘啧’了一声坐下，享用晓华端上来的水果拼盘。 在内地的时候程澜还处处注意着，不敢显得太奢华了。 到了香港，就可以想买什么买什么了。怪不得大嫂那么喜欢往香港跑！ 程澜的身家，全华国都是排得上号的。有这样的享受才正常。 香港到厦门600公里，直接一个半小时飞过去就是。 酒店是晓华用电话订的。除了小周，吕芳和董军医也一道来了。 不过吕芳不上赌船，老太太上赌船还是有些惹眼的。 届时就董军医和小周跟过去。 明面上是老两口出来旅游，不惊动组织。也就没用组织上安排的军医。 一见面，程澜瞅瞅高战清，“爷爷，您老人家身上这股老干部的味儿太重了，不成。走，我给您好好捯饬、捯饬。” 一身中山服，这哪像是会上赌船的人啊？ 她让小周开上酒店的车，载着他们就去了市中心的商场。 厦门好歹也是经济特区，要买她意向中的衣服还是很方便的。 等他们回来，吕芳看到焕然一新的高战清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一件长袖条纹Pl衫，头戴一顶礼帽，然后一副墨镜戴在脸上，再搭上休闲西裤、棕色牛皮鞋......手上还拄一根文明杖。 衣服、裤子她要还是没看错，是花花公子牌的。 这怎么看怎么像个海峡对岸回来探亲的、花里胡哨的老头。还是人老心不老的那种。 而且，看起来起码年轻了十岁。 高战清道：“笑什么？我当年也在白区活动过的。” 那会儿他穿一身长衫，手持双枪，和程澜的亲爷爷一起在鬼子的宴会上那叫一个大杀四方啊。 哦，当时还有方真一道，她的枪法也不是盖的。 他们三个，再加上来接应的小林等人，那天可是把集会喝酒、吃肉的小鬼子杀了个干干净净。 临了，程澜她爷爷居然还扯了口袋，和小林一起把人家桌上的烧鸡等好带的硬菜全打包走了。 一桌都没有放过！还顺了两瓶好酒给他。 回到营地，营部的人都分了一大块肉吃，沾了沾油荤。 他说给程澜听，程澜笑得不行。爷爷和林爷爷也忒接地气了！ 924 第 924 章 船票是夏启东代买…… 船票是夏启东代买的, 他看到这副打扮的高战清的时候有些傻眼。 然后赶紧收敛了惊色道：“老爷子，这赌船主要是给去不了澳门的人准备的。” 毕竟现在还没有回归，港澳通行证不是那么好办的。 程澜当初能顺顺当当在香港开公司, 也是托了绿卡的福。 高战清点点头，他不是很在意这个。 如今多少大案、要案还没有告破。而且像是方真这种老公安，她每天打麻将的瘾还很大呢。 程澜接过三张船票, 是连在一起的。她和晓华一屋，老爷子和小周一屋, 董军医单独一个房间。 晓华会把钱给夏启东的助理。 对面舱房就是夏启东他们一行人。 从厦门开过去很近的，老爷子就在舱房里待着，看着外头的海浪。 程澜和他说起自己京大一位直系的林师兄，借助篮球的漂浮力从海峡对岸游了三个小时投奔大陆。 老爷子笑道：“那可真是冒着被两岸士兵打死的风险游回来的。” “他当时是对岸金门岛守军的连长吧。利用职权给执勤的士兵下令，说晚上有军事演习，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能开枪。然后游到咱们这边, 用军事手电筒打信号, 示意不要开枪。那的确存在那边的人跑过来的先例, 解放军也就没有开枪。一人持枪警戒，另一人还帮已经有些精疲力尽的他上岸。” 老爷子道：“着实没想到游回来一个经济学家。而且他在那边听说很受重视, 这可是狠狠打了对岸的脸了。” 两人又说起家里的金门菜刀还挺好用的。那都是当地人捡了当年解放军炮轰金门的弹壳做的。 老爷子道：“我没事, 你不用分散我的心神。毕竟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 他给程澜讲了讲当年那九千人里的老战友以及一些熟人。 程澜听他说起当年129师独立团的邢副团长和参谋长张大彪等人。 “我好像听林爷爷提过他们，他们是独立团团长李云龙的得力手下。” “是的, 可惜那一役都牺牲在了岛上。” 林师兄游回来只花了三个小时。哪怕只是游到距离最近的岛上, 而船是从厦门港口开出。 但轮船开过去只需要不到两小时。 这会儿天还亮着呢！ 快到地方的时候，老爷子拿出望远镜朝金门岛看去。 离得最近的地方, 程澜确实是没用望远镜都看到了石壁上的字。 但具体是什么字，她还是借助了望远镜才看清楚：三民主义，解放中国, 落款是蒋X国。 到这个位置就不能再靠近了，停留了一两分钟。 老爷子一直拿望远镜看着，一言不发。 然后赌船就转向了。 今晚主要就在公海里转悠、停放，明天天亮了才回转厦门。 到了公海下头的赌局就可以随便开局了。 程澜怕老爷子沉浸在情绪里便问道：“当年小蒋不是都在毛熊国入党了么，怎么回来就变了？” 毕竟他是老蒋为了向中山先生表中心派去莫斯科留学的，入党也顺理成章。 高战清道：“1927年他老子背叛了革命，他就被钢铁慈父的人严密监视起来了。他为了保平安也着实吃了些苦头，不然怎么可能放他回国？听说刚回来的时候，华国话都不会说了。老蒋把他藏了半年多才让他公开露面的。” “爷爷，咱们叫晚餐吃？” “嗯，你叫吧，确实有点饿了。” 吃的红酒、牛排，老爷子说他吃过，吃得惯。 等服务员把餐车推来，小周去门口接的。 老爷子很熟练的抖开餐巾铺在胸口，一边分切牛排一边问程澜，“你后来怎么没问过我毛X民去上海取那80万刀的事了？” 程澜道：“我找相关的资料看了，确实十分的惊险、刺激。在那个年代非得机变百出的人才能办到啊。更何况，他带回去的物资还超过了80万刀，听说市值100万刀。” 五十多年前的100万刀那真的是天文数字了。几十卡车的物资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运回了延安。 中央给毛X民下的命令原本是带回40万刀的物资就算完成任务了，这一路折损在所难免。 听说老蒋知道这件事后，气得直骂是奇耻大辱。 毛从潘汉年手里拿到的是80万刀。 那年头用刀呢儿买东西是不通用的，肯定会惊动特务。 他的第一个难题就是把刀呢儿全换成流通的法币，然后才能买物资。 那时候同样是外汇管制，一个人一天只能换5000刀。 而且，去银行换也会惊动特务。 果党也听到了海外华侨捐赠的消息。 毛想的办法是整整一个月，每天雇几十个黄包车夫用刀呢儿去买黄金。 当时传言有上海滩的大人物在炒作黄金市场，要涨。 这在上海滩不是稀奇事，还直接导致了金价上扬。 他全部换成黄金后，因为这一波涨幅，转手卖出后扣除给黄包车夫的好处费还赚了不少。 然后就在上海开了一个印刷厂，印纸钱。 战争年代死的人多，纸钱生意好做。 本钱全部投入进去后，就押着装纸钱的车北上。往西安的一路陆续出手，批发给当地的纸钱铺。 到了西安买了物资，又买通人联系上了当地军官，合伙做走私生意。就是正大光明往延安走私。 当时国军军官很多私下干走私的，还给他说延安市最缺物资。只要有胆子走这趟，赚头比往其他地方走私要大。 卡车、放行条都是对方给的。 这里花了些钱打点。 但兑换黄金和做纸钱生意都大赚了，所以运回延安的物资市值还多了20万刀。 所有花费还有赚的钱毛都做了详细记录。 □□看到几十卡车物资自然是各个都笑逐颜开，七八千人终于能过冬了。说不上过个好年，但至少不至于冻死、饿死。 当然，那果党军官也只以为毛就是个投资的商人，去延安向富人贩卖物资。 因为封锁嘛，那些富人有钱也没地方买东西去。 你买一些、我买一些，几十卡车的物资也就消耗得差不多了。 谁都知道我党那会儿是赤贫状态，可买不起商人走私的东西。 那会儿为了联合抗日，不可能把延安全境的土豪都给抄了。 高战清对程澜道：“其实我觉得你生在那个时代，多半也是这样的人。” “您老人家可真看得起我！瞧我现在在漂亮国赚钱多不容易。” 高战清无语，你一年从漂亮国赚回来一个亿，还多不容易？ 就算只有三四成是挣的外国人的，那也是三千多万了。 问题的关键还不只是这份利润。而是每天往漂亮国卖菜，收的可都是刀呢儿。 汇回来在银行过一下，变成人民币又拿去买菜，再空运卖到漂亮国去。 就这么周而复始，一年能搞一两亿刀呢儿回来。 如果不是必须在漂亮股进口牛羊肉等回来卖，还能更多。 外汇储备的重要性，他被科普了这么多，如今可太知道了。 这个事还让十万户农民有了稳定的收入。 而她的俱乐部也是在挣外汇的基础上还搞了文化输出。 让很多民间老艺人因此富了起来，民间艺术也多了很多人去学习、保护和传承。 这丫头的步子走得是特别稳健的！ 老首长提起她都很得意的说是二野的后人。 他这会儿从望远镜里看到了金门岛，确实有些心潮起伏。 不过，程澜事前就倒开水让他吃了速效救心丸。而且，他也没激动到那个份上。 他道：“你玩儿去吧，不用管我。那夏家的小子，不是还找你有事么。” 程澜看他好像确实没事，就准备起身下楼去。 还没站起来，手机响了。 高煜打过来的，“爷爷没事吧？” “我瞧着没事，也没有太激动。” 高战清道：“高煜打的是吧，爷爷有那么不中用么？让他安心工作就是了。” 程澜把话筒对着他，高煜听了道：“嗯，没事就好。那你什么回来啊？” “明天从厦门飞太原吧。” “好，我让司机到机场接你。” 高战清撇撇嘴，这小子可真够黏糊的。 程澜下楼，戴上一个蝶形的面具遮住上半张脸。这船上不想露脸的人都是这么打扮的。 她兑换了筹码在赌场玩了一个多小时。 手气不好，兑换了二十万很快就输得只剩两万筹码了。 夏启东找过来，她直接抛给了一直跑前跑后帮她服务的一个男服务员，“小费！” “谢谢女士！” 夏启东在酒吧定了个包间，约她去喝两杯。 “走吧。” 夏启东笑道：“输光了？你这人情场得意，赌场失意也是应该的。” “那你还约我来赌船上，就是想看我输钱啊？”程澜笑道。 “我正好上船要办点事。不说这个了——” 这会儿已经进了包间，夏启东道：“你真没有内幕消息？” “没有，连邓政委南巡我都是在报纸上看到的。我们家老爷子主打就是一个守口如瓶。” 夏启东认真地道：“可你和林叔买那么多套房，一点事都没有。至少是比旁人先知道能这么干吧。有时候，什么都不说就是什么都说了。” 倒也不能说他说得没道理。 反正老爷子和林爷爷去见了他们的老首长，回来一句话没说。 她和大伯心头就稳当了。 “但海南我目前是真没听到消息。我要卖呢，深层原因是我已经不看好这次试点了。直接诱因就是浦东那里需要钱负尾款。我能说的就是这些了。” 下船的时候夏启东送了程澜一张消费卡，说是咨询费。 这个卡可以直接在夏家的商场里消费30万，算是弥补一下程澜在赌场的损失。 程澜推推鼻梁上的墨镜，她今天是大波浪、烈焰红唇。 她一路挽着老爷子，倒也没什么人侧目。 因为上赌船来的人，不论老少身边都是带着个这样的女伴的。 “行，那我就笑纳了。” 夏家的生意集中在成都，回头拿给她婆婆买买买好了。 她不是体制内的人，夏家也不求她别的。只是找她问问对海南房地产市场的看法而已。 她这个级别学经济的，咨询费可不会低。 哪怕有人告到纪委，她也说得清楚。 当然，她也不是谁找她咨询都会理会的就是了。跟夏启东，至少有当年一起禁风月片的交情。 回到酒店，老爷子和吕奶奶歇了两天就去鼓浪屿玩儿了。说是出来旅游的嘛。 程澜飞回太原，然后再回石家庄。 一进门，马阿姨就端汤给她喝，“程老师你很快要去波士顿了，吃点有助于御寒的。” 925 第 925 章 高煜也在喝汤，闻…… 高煜也在喝汤, 闻言手一顿。 是啊，马上十二月了。等再回来他的事应该差不多都要尘埃落定。 “下周日我跟你一起回去看奶奶。” 程澜点头，“好啊。” 下周日过了, 她应该就在温泉别墅等着程杳从天津回来汇合飞波士顿了。 过去之后可就有得忙了，二十几天要把几门功课恶补来考到75以上。 还好，博士的课程没那么重。 股市又开始涨了, 程澜买入的万科A的价格一路都在涨。这一波上扬很快！ 这回她就算自己是投入了一亿。 到程澜和程杳预备飞漂亮国的前夕，卢布跌破1:600了。 这时候距离两人贷款3000万卢布换成100万刀, 才过去不到三年。 卢布汇率从1:30跌到了1:600。 此时她们还上3000万卢布，只需要兑换5万刀。 这中间就是95万刀的差价。 100万刀，95万刀的差价！ 和高煜一起泡在温泉池里的程澜一脸冷峻地道：“我都不敢想那些早早布局的金融大鳄还有美联储这一波到底赚了多少！听说前毛熊国一共是28万亿刀呢儿的财富。这一次可真是严重缩水，恐怕最后1%都不剩。我如果是大毛国的总统，哪怕耍无赖我也关上金融自由化的大门把钱留在自己国内。而且，这个门早就该关了。” 开战就开战, 老子有蘑菇弹！ 反正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 自己的国民吃饱穿暖最重要。 高煜很赞同她的想法, “对金融强盗还讲什么信用？不过，没有内贼也引不来外贼。” 他揉揉程澜的头, “好久没看到你一身匪气的这一面了。不过, 现在打仗也没那么简单。不是40.50年代联合国开会，漂亮国的代表把蘑菇蛋做成模型挂在钥匙扣上就能威慑众人的时代了。打仗也不能动不动就出王炸！而且大毛国的轻工业, 目前落后到牟其中能用罐头换飞机的地步。真打起来, 以漂亮国的尿性，肯定又是联合十几个乃至几十个国家搞封锁、禁运那一套。他们撑不住的！” 程澜伸手吊着他的脖子, “唉，我可以想象到我们接下来忍漂亮国的场景了。” 不忍不行啊，不忍难道像前毛熊国一样被他们拖入盲目的军备竞赛里？也罔顾民生, 失却民心？ 高煜道：“前头两代人吃了几代人的苦，咱们难道吃不了？该忍就得忍。去了好好学习吧，师夷长技以制夷！” 他托着程澜的后脑勺，亲了一下她的脸蛋。 听到两个小小的脚步声了。 悦悦走的前头，穿着羽绒服。她拿手捂着眼睛，“我没看到，你们继续。” 程程穿着同一个牌子的羽绒服，抱着姐姐的腰探头出来，“没看到什么？” 程澜一看就知道他们里头穿着泳衣，“赶紧过来入水！” 悦悦一边往温泉池子冲，一边脱下羽绒服扔到旁边的大沙发床上。 然后，砰地一声直接入水。 她叮嘱了程程等她进水了再冲，所以程程的羽绒服没被溅到。 程澜和高煜则被悦悦溅起的水花浇了满头。 擦掉脸上的水珠还来不及说什么，程程又跳进了池子里。 又来一下！ 两人只好一人捞一个，捞到身前。 程澜问程程，“你清空内存没有？” “清空了，大号、小号都上过了。” 悦悦自如的在温泉池里游来游去，高煜则托着程程学起了游泳。 程澜又要走了嘛。这次他就一起回来看看老太太，也看看父母和儿女。 单边三个小时的话，周六晚上回来，周日晚上再回军营对他来说就还好。 这个池子，也就只好给孩子游一游，程澜便安分的窝在角落里喝水。 看着儿子在他爸指导下学蛙泳，真的就和小青蛙一个样儿。 11月30号，周一午后。 程杳的车过来接上程澜，两人就直奔机场了。 这回就方便了，不用等来等去的。 “小姨，没想到A股这么快又启动了。” 可惜，她现在没钱。手头紧巴巴的，没法参与。 要说这A股，还真是跟妖股一样。 上一轮100点就入场，1400点附近离场的人都赚大发了。 起码是十倍的涨幅！ 这一轮不知道会在多少钱才刹车乃至掉头向下。 程澜道：“暴涨暴跌的，一点也不稳定。” 上一轮过了千点追涨的人也亏了六七成的。 她也只能拿点闲钱进去。跌破400她就买入，然后等待攀升。 时间多久她都等，至少要跑赢通胀才卖。 面对这种刚起来的妖股市场，就只能是这样了。 信心比黄金重要，她对A股就是有十足的信心。因为，南巡讲话对于股市，给了‘坚决地试’四字指示。 她也就坚决的把闲钱投进去了。 两人在飞机上看刚出来的电视剧《新白娘子传奇》。 赵雅芝演的嘛！从《楚留香》到《戏说乾隆》，她们一直都很喜欢赵雅芝的。 到了漂亮国就要当K书机器了啊，乘这会儿好好的看看电视。 一出来程澜就惊了，“居然是这种黄梅戏唱腔的电视剧啊！” 她还跟着唱了几句： 青城山下白素贞，洞中千年修此身。啊~~啊~~~ 勤修苦练来得道，脱胎换骨变成人。啊~~啊~~~ 一心向道无杂念，皈依三宝弃红尘。啊~~啊~~~ 望求菩萨来点化，渡我素贞出凡尘。嗨呀嗨嗨哟、嗨呀嗨嗨哟，渡一渡我素贞出凡尘...... 两个人一气儿看了二十集，直接看到了白娘子被法海镇压在雷峰塔下！ 程澜看看手表道：“看不完了，直接放最后一集吧。” 最后一集是许仕林考中状元，救母亲出塔。 程澜忍不住艳羡地道：“好好哦，孩子刚满月就被关起来修炼。二十年后出来，直接得个状元儿子！真的是省心，我们家高煜怎么没有一个这样好的姐姐？” 程杳眨巴眨巴眼，这还叫好啊？这不明明是水漫金山的惩罚么，怎么听着还成奖励了？ 程澜用过来人的语气道：“等你当妈就知道了。而且，白娘子她被关二十年一点都没有老！” 下飞机的时候，完全是头昏眼花的。 到了别墅，各自都是倒头就睡。 倒完时差就进入头悬梁、锥刺股的勤学时间。 各自高价请了个学霸辅导，拿着全科的笔记和书猛K。 程澜给柳昭和晓华等人说的，除非是海南卖房和卖地皮的事，其它都不要惊动她。 就是儿女，也规定了可以给她打电话的时间段。 也就是每天她睡前，孩子们在幼儿园吃完饭那段时间。 “妈妈，我想你了！”这是程程每次的开场白。 他特别能唠，这天又说了好几分钟。然后听着里头没声了。 他告诉高睿，“爷爷，没声音了。” “你妈多半累得睡着了，挂断了吧。” 之前吴硕减刑的申请被暂时冻结。 昨天终于找到他早就发现那墙要垮塌，并且做过计算知道砸不死人的证据。 他把计算的稿纸泡水后吃掉了，有狱友亲眼看到。 而且他将门出身，以什么姿势被砸最能保护自己，心头也是有数的。 巧了，他被从墙下扒拉出来，就是用的最安全的姿势。 吴硕以前其实也搞过房地产开发的。 他和燕妮住过的温泉别墅就是他自己修的。 所以，减刑肯定是无望了。高睿如今正要致力于给吴硕加刑。 本来想今天和儿媳妇说一声，但她都累到跟儿子讲着电话就睡着，那还是算了吧。 他是特地过来送手机的，三天来一次。 悦悦早知道弟弟是话痨，所以她先拨通和妈妈说了话。这回儿倒也不至于遗憾。 只是道：“留学那么辛苦啊？” “那当然，那可是哈佛啊！宽进严出的。不考到一定的分数毕不了业的。在哈佛读书就好像、就好像华山论剑，都是高手过招。” 高睿其实还有个事想问问儿媳妇。 他瞧着最近股市还行，往里投了30万。 三天后再问吧。 三天后再打电话，他就道：“爷爷有话和你们妈妈说，爷爷先说。小壮士你太能说了，你排最后面。不让你就掏电话费！” 程程捏捏自己的胖手指，他没钱，很穷！ 他一个月只有50块的零花钱，一天才两块。 跨国电话好贵的！ 高睿拿着手机拨通了道：“澜澜，是我！” “哦，爸啊。”好险，差点一声‘宝贝儿’就出口了。 高睿先说了吴硕的事，程澜道：“既然事情交给了爸爸，我很放心的。不过，没有人帮他么？” “拔出萝卜带出泥，有点复杂。” “哦，我懂了。” “还有个事儿，我上周投了30万进股市。” 程澜笑了笑，“炒股得是闲钱才可以的。只要是闲钱就没事，早早晚晚能跑赢通胀。毕竟A股还在起步阶段，要涨是轻装上阵。” 肯定没人炒股是为了跑赢通胀，都想多赚。 但一开始把目标放低些，后面比较容易有惊喜。 高睿道：“嗯，你进场没有？” “我一个月前就陆陆续续进去了。” 高睿心头想了一下，从一个月前到现在涨幅都超过60%了啊！ 陆续进的，说明买的不少。 哪怕是陆续进，应该涨幅都超过40%了吧。 程澜算自己投了一亿嘛，这会儿确实涨了4000万了。 程杳和萧应对此都有点懊恼。这涨幅只要踩准了点数，比房地产市场还来得猛。 但他俩都是负债累累，没法进场了。 不过，要说多懊恼也不至于。 毕竟海南的房子均价到5000一平了，他们那个小区甚至可以卖到5200。 买入价的四倍了！ 地皮也是程澜、程杳买入价的两倍，萧应买入价的四倍了。 如今程澜的地皮和房子都能卖到5.4亿。离她的心理价位不远了！ 高睿听说儿媳妇一个半月前就进去了，心就安了一半。 “你卖的时候知会我一声。” “好的。” 高睿说完把手机给了悦悦。 悦悦道：“妈妈，你学习辛苦的话，也要多让人煲汤水给你喝。” 之前高煜回来泡温泉那次，全家都发现他长胖了。 起码是胖了三五斤，就是喝汤水喝的。程澜去了，给他做饭，也吃得比平时多。 不过，程澜可不想长胖。 高煜每天保持那么大的活动量，一个月都胖了三五斤。 她注意多吃些补脑的就好。 “好的，谢谢宝贝。” 最后才轮到程程，“妈妈，我想你了。” “妈妈也想你啊！妈妈元旦前就回来了，很快了，还有三个星期！” 挂断电话后，程澜直接倒头睡下。 明早的闹铃是七点半。 除了睡觉的这七个半小时，然后吃饭一个半小时，剩下的15个小时都分割成几段在看书。 926 第 926 章 中途萧清远来看过…… 中途萧清远来看过她们一次, 发现这两姨甥眼睛发直、走路都打飘。 啧，难怪都住到底楼来了。这是怕上楼踩空了吧。 “你俩搁这演鬼片呢？” 程杳定睛看了看他，“爸——” 程澜坐到沙发上挥了挥手。她们是出来吃宵夜的。 萧清远一脸嫌弃地道：“你俩就不能早回来半个月？” 一个舍不得男人、舍不得儿女；一个正处对象呢, 都不舍得提前走。 “好了，你俩先吃饭！” 等吃过，萧清远看她们俩状态好些了才道：“我是过来问你们, 你们海南岛的房子和地皮......” 程澜道：“农历年后我就开始卖。” 地皮继续谈着，房子可以开始出手了。300套呢, 怕卖不完。 农历年后卖，刨去利息怎么都能获利三倍以上。 两年不到的时间，太够了！ 至于地皮，一年翻倍还要怎样？ 程杳道：“我随后。” 萧清远点头，“涨太多了, 怪吓人的。又不是卖......” 他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但是没说完也知道他想说的是毒品、军火啊。 确实, 正当生意很少有这么大赚特赚的！ 尤其，如果是通过杠杆买的更吓人。譬如萧应，几个亿的本钱撬动了几十亿, 上百亿都有可能了。 萧清远看她们这个状态也没有多待, 去自己在附近的别墅住了。 只是知会了她们一声, 考完到纽约的别墅参加平安夜party。 然后很快就是考试。程澜的功课少些, 她先考完。 考完回到别墅, 直接睡了一天一夜。 醒过来的时候, 人都睡懵了。 她躺在床上醒了半天神, 这才用遥控器打开了窗帘。 哦，天又黑了啊！ 她拿起床头的内线电话打给厨房要了吃的。 “程澜小姐，请问您出来吃还是送到您的房间？” “我出来吃吧。”出去顺便关心一下外甥女。毕竟是吃人家的、住人家的。 程杳这会儿也准备吃宵夜。已经没请人补课了，就自己复习。 程澜敲门叫她出去一起吃饭。 程杳看看她, “小姨，你也太能睡了。” “太缺觉了，没办法。不过我看你还行。” 程杳道：“我又不是头回这么干了。年轻几岁还是有优势的。” 程澜磨牙，然后泄气地道：“别说，还真有这个缘故。” 她21岁的时候也青春无敌啊！ 下一次她还是早年开始看书吧。至少自己要先预习、温习啊。 这一次回去除了买地、写论文，天天和高煜卿卿我我。什么都抛在脑后了。 男色惑人啊！ 马阿姨后来请假了，说是要回去看看儿子、孙子。 只有她和高煜在家，很是过了些没羞没臊的日子。 没有儿女牵绊，真跟回到热恋那会儿差不多。 简直可以不择地而睡！ 尤其她有次说自己要抓住青春的尾巴，不然过几年她就过了颜值最高峰，他那方面也要开始走下坡路了。 结果就把高煜同志给惹毛了，愈发的变本加厉。 唉，不能想了，不然她都想自己买张机票赶紧飞回去了。 “还有几科？” 程杳比了个‘二’，“小姨，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任何时候都不能有风使尽帆！你看A股又从最低点翻倍了，我却没钱进场。香港那块地皮，我打算尽快把它出手了。当然，得先把海南的卖了，还要再筹三个亿。你海南的房子、地皮卖了不是马上就要拿去浦东付尾款吧？我愿意付千分之二的日过桥费。” 程澜盘算了一下道：“60万一天，行！” 她投到万科A的一亿，翻倍了！有钱借给程杳赚这个过桥费。 程杳笑道：“没抵押品也可以？” “你不是有香港那块地么，卖了就有钱了。而且，肯定是事前联系好才会舍得这么高的过桥费。”程澜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道。 程杳先凑够钱，然后去银行解抵押。这才能去交易过户。 她肯定的已经定好了，就缺钱解抵押了才会借钱啊。 到时候剩下的就是流程了。整个过程最短应该是十个工作日吧。 香港是五天工作制，那就是两周。 好一点是12天，不然就是15天。 程杳这块地赚了五个亿，她分润几百万利息的好处费。 啧啧，五个亿啊！ 他老子一共才给她五个亿，利用金融杠杆竟然这一笔就赚了五个亿。 还她三亿，都还有十亿在手！ 其它的贷款又不用急着还。这日子忒美！ 拿着做投资完全可以好好挑挑优势项目。 两个人一起吃了晚饭，或者说宵夜，在别墅里散步。 程澜多吃了两口，有点撑。 她整整一天没吃东西了，之前就感觉到饿。然后不知不觉就多了两口。 在别墅里走了两圈，有点撑的感觉终于过去了。 就在这时候，她手机响了。 是曾清嘉，“程澜，你知道手机开发出了短信功能么？” “听说了，但是这个月忙得很。没顾得上多了解。你要卖手机了？” 1992年12月3日，也就是20天前，一个英国工程师发出了第一条短信。 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发明。 适合舍不得话费的，或者是感情比较内敛的人。 传呼机在国内挺有市场的。 手机现在增加一个功能，不但不会增加费用反而能够节省费用，可以想见未来挺有钱途。 曾清嘉道：“之前限制手机在华国扩大使用范围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通话费用太高。譬如你现在在国外接我的电话，国家长途+国际慢游的。但有了短信，不是紧急的沟通都可以通过短信了。这一定程度上可以取代传呼机。我觉得传呼机的用户会慢慢减少，想增加卖手机的新业务。” 如果不是程澜这等可以将通话费用忽略不计、只图方便的人，很难不在意如今高额的手机花费。 “所以你是跟我继续拉投资么？” “是啊，没有你当靠山，我的生意怎么可能这么顺？而且，如果要铺货，我的钱也确实有些紧巴。手机的价格还是太贵了！” 一台手机依然是要上万的价格。不然传呼机哪来那么多用户？ 第一个原因是根本原因。 不然，他抵押房子、车子，或者是出去融资都行。 程澜也挺看好手机的未来发展，“需要多少？” “前期我掏300万，你掏200万。还是我出面经营管理，多分10%。钱到位，我就去租门面、跑进货的事。” “好！我让晓华打给你。” 曾清嘉继续道：“这个生意，我就不会只在北京一个地方做了。我觉得手机应该比传呼机更有生命力，你看现在也在更新换代。就是越来越小，功能越来越全面了而已。所以后期应该会增加投资。” 反倒如今相对便宜些的传呼机，从数显到中文显示，再难有多突出的创新了。 “可以，只要财务报表我看了满意。” “那你哪天回国啊？” “30号前肯定能出来活动。” 31号她要带儿女去看高煜，肯定30号之前就倒好时差了。 元旦要放假的嘛，那就有两天。而且可以带儿女去见证他们爸的高光时刻。 没错，高煜元旦要转正了。他这五个月的代职，过关了。 从89年到93年，他在装甲旅当了四年正团级副旅长。 到时候在大会堂举行仪式，可以胜任副师级的旅长。授大校军衔，四颗星了。 她们三母子去不了大会堂，但可以在高音喇叭里听。 程澜也挺激动的，这离当上将军就只差两步了啊。 当然，上头就更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了。这一步跨不过去、在一个位置停留一二十年的人多得是！ 就她认得的人，大伯、二叔、三叔这都是止步于大校了。 她公爹因为退得比较早，还只到了上校。 这次再去石家庄，就要搬家了。得把房子给人家新来的副旅长腾出来。 嗯，他们去之前就得着手搬。不然人家元旦前到了没地儿住。 曾清嘉道：“那元旦节后咱们再见面说吧。我先把前期筹备工作准备起来，争取农历年前可以开业。” 他自然知道程澜一旦有两天假期，肯定会跑去看男人。也就比牛郎织女鹊桥会好那么一点。 “好！” 所有投资的对象，程澜最喜欢的就是曾清嘉、莎莉还有自家公爹了。 都是无须督促就能自己找门路的。她基本投资了，等着分钱就好。 “哎，老曾，你和莎莉有下文没有？” 曾清嘉静默了一下，“你说得没错，太难打动了。我也只能使出水磨工夫了。” 明白了，追了，没追到。 “祝你好运！” 程杳在她开始打电话的时候就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先进屋了。 程澜便独自在庭院里又逛了逛，在游泳池边坐了会儿。 她之前睡多了，这会儿回屋肯定睡不着。刚考完，无论书本还是报表、电影、电视都不想看。 要是悦悦和程程能突然出现让她抱着rua一rua就好了。 她之前听计算机讲座，里头说以后要实现即时视频电话。 如今的电话只能即时音频。 真要是能视频，那跟面对面交流也就差个亲亲抱抱举高高而已。 这会儿十点多了，俩孩子都在上课。 她最多只能打给公爹，让公爹12点半去找他们。 但是，事先没有约好，怕公爹有事。 也不能给高煜打，人家在工作呢。 最后，程澜回到房间，拿着座机给老太太打了个电话。 这时候比较空的就只有老人家了。 方真道：“澜澜，你考完了？” “是啊，昨天考完了，然后睡了一天。终于感觉睡饱了！” 方真笑，“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我要是你的教授啊，我就判你出勤不够。那哪天回来啊？” 老太太心情挺好的。大孙子这么出息，心情能不好么？ “要过几天，还要看看漂亮国这边的生意。另外，萧清远24号在纽约的庄园办party，也要去参加。” 方真道：“那你是不是要住杳杳那个摩天大楼的公寓？” 她上次就隐约察觉苏珊对程澜有些敌意，也很快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那程澜肯定就不会住他们夫妻常住的那个庄园了。 “应该是吧，晚上懒得去郊外了。怎么，您老人家不会喜欢摩天大楼吧？我买萧应的房子，就是图楼层不是太高啊。” 那顶楼也有六十多层，她买的十二层。 而且那是在半山腰以上，本身其实也挺有高度的。绝对高度应该不比纽约市中心的摩天大楼低。 “就没住过那样的房子嘛。” 927 第 927 章 程澜失笑，“回头…… 程澜失笑, “回头去香港看电影，我带您去酒店尝试一下。不站在落地窗前，其实应该没什么差别。” 到时候在香港的五星级酒店, 找个顶楼的套房体验一下。 老太太那天也在落地窗边看过下头，没出什么状况。 《霸王别姬》的档期定了，1993年1月1日在香港公映。 内地, 确实没戏！ 等从石家庄回北京，跟曾清嘉谈完, 她就可以带着老太太去香港看电影了。 “好！对了，澜澜，你是不打算在漂亮国买房子了吗？我指专门用来住的那种。” 俱乐部占地很大，一处都有几十亩。 但那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房子。 程澜道：“奶奶，漂亮国的房子我肯定要买的。毕竟房地产是向上的趋势。不过现在手头不方便, 而且没精力打理。而且, 有钱了我还想买地。漂亮国的土地买下来只要交税就是永久产权，我想买块大的。有山林、有湖泊那种。到时候自己找设计师来设计、修建住房，自己的地想怎么修就怎么修。我还可以修一个私人飞机的停车场, 这样想去哪里只要买了航线就可以想走就走。” 方真道：“这听起来占地怕是不小啊！你打算买多大？” “这个肯定是多多益善啊！不过这也就是一个想法。资本主义国家, 这个当大地主的想法还是有可能实现的。” “那法国酒庄不买了？你婆婆还等着呢。”方真玩笑道。 “有闲钱了可以考虑。” 程澜和老太太东拉西扯了一阵。座机打的, 费用不会太高。 聊到后面, 方真听出她犯困了便道：“嗯, 洗洗睡吧。” “幸好您下句不是梦里什么都有。” 方真笑出声来, “你说的要买, 我信的。 第二天程澜睡了个自然醒，起床后在露台上享受早餐。 然后拿书盖在脸上晒着冬日暖阳闭目养神想事情。 又是一年了，再过半个月，程浩就能把1992年度总的财务报表给她了。 差不多十点的样子, 齐欢过来了。她开过来两个小时，应该是八点左右出发的。 齐欢是来给程澜送礼服的，参加平安夜party的华式礼服。 程澜这个人比较记仇，两年前前毛熊国解体，漂亮国的人不是说华国三年之内一定会崩溃么。 已经过去两年了，我们好好儿的啊！ 她就是要去刷一下存在感。 这件礼服肯定是自家服装厂生产的。上半身是旗袍的样式，下半身做成了茜茜公主那样的蓬蓬裙。 既然要刷存在感，怎么张扬怎么来！ 蓬蓬裙占地宽，显眼！她这回就是要当个显眼包。 至于说蓬蓬裙万一有事不好逃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退出历史舞台的，在某次剧院大院很多贵族女士没能逃出去之后）她里头穿上靴裤，万一有事立即手撕蓬蓬裙夺路而逃。 而且，这蓬蓬裙还是大红色，华国红！ 齐欢笑道：“老板，你到时候一定会非常的引人注目！” “那必须的。” “好久没看你这么有斗志了啊！” 程澜叹口气，“哎，之前过了两三年好日子，确实斗志有些受影响。温柔软化雄心，富贵断送追求嘛。” 齐欢道：“那什么事刺激了你？” “这次在浦东买地皮的事咯。我千辛万苦攒了十几年的身家，还不及别人的零头。” 除去最赚钱的进出口生意，她都有四家会所、十二家俱乐部、十家大小超市、100家火锅店、120家服装店了...... 但她的身家依然跟内地以外的人没得比。 也是国人都还穷，导致她的生意还不是太好。 所以，进出口的生意必须做。如今对国家来说外贸也是大头。 衣服试过，不需要修改。 腰腹处依然是荷叶边，不显小肚子的设计。 齐欢协助穿好内衬的程澜把礼服裙子穿上的。这会儿看着她有些愣愣的！ 自家老板穿上这烈烈红衣，真的是明媚张扬啊！ “老板，项链！” 程澜在国外没什么名贵首饰，都在国内。在四合院的保险柜里存放着。 她那里办过几次老爷子的老战友参加的宴会后，真的没人敢冲击了。 于是踏踏实实把东西放在保险柜里，让保安时常巡视就好。 这一次她就定制了一套黄金的、凤凰于飞的项链。 这挑项链也是自家俱乐部的老手艺人给定制的，纯手工。 手艺非常的精湛！ 程澜的盘口扣到了脖子下面。胸前戴这么一条造型别致的项链很合适。 反正是华国风的穿戴，她可以自由发挥。 在古人服饰上攫取点灵感也正常。她是国家文化推广大使嘛！ 齐欢小心翼翼的撩起程澜的头发，帮她戴好 “老板，方不方便拍个照，让我们做成巨幅海报贴外墙上，声明是出自俱乐部老手艺人之手？这条黄金项链也就送您了。” 这得有半斤重了吧！ 程澜道：“我谢谢你了！你告诉他们，直接24号安排人来纽约杳杳的公寓拍照。其他时间我不会配合！” 24号会有专业人士上门为她和程杳盘发、上妆。 如今要请程澜代言，可不是小数目了。而且她不是特地为了代言穿戴的。 就这也是看在是自家生意的份上。 “好的。” 23号晚上程澜和程杳就在摩天大厦那里住的，省得正日子还要奔波。 24号下午五点，她们坐上加长的林肯车前往庄园。加长的，后座才容得下这么大的裙摆。 程杳第一次看到程澜这打扮也有些惊讶，小姨很少这么高调啊。 而且，她真的压得住这黄金项链和正红色的礼服裙子。 程澜道：“刷存在感啊，省得别人又叨叨华国崩溃论。我读研究生的时候就有人这么说了，听得我鬼火起。” 以前就有人说，但是前毛熊国解体后更是甚嚣尘上。 程杳道：“这穿着结婚都可以了吧？” “往前推十年，二十年，那时候的人结婚能有一件红色呢大衣就非常气派了。现在还不是满大街都是红色呢大衣。欧式的晚礼服，加个头纱也可以当婚纱啊。” 程杳点头，是这个道理。反正华国风是没有被定义过的，可以自由挥洒。 只要穿得有范儿就成！ 他们算是自家人、自家亲戚，所以party到的早一点也是应该的。 一身燕尾服的萧清远看到程澜这么穿，走得还格外抬头挺胸的。（其实是因为上本身是旗袍，格外的需要仪态） 他楞了一下后吐槽道：“你咋不绣一大四小五颗黄色的星星背在背上？” 程杳想了一下，差点笑出来。又觉得于公、于私都不该笑，赶紧憋了回去。 程澜淡然地道：“两国文化不同啊！漂亮国的国旗可以让国民做成比基尼和泳裤穿着，但华国的国旗只会出现在比较正式的场合。譬如说运动员披着国旗上台领奖、譬如说给烈士或者有重大贡献的人盖棺、覆体。那我肯定不能随意背着到处跑了。” 华国红就代表华国了嘛。 萧清远道：“你这话好有道理，说得我无言以对。” 程澜笑了一下对程杳道：“杳杳，天塌下来你都不用怕！” “为什么？” “有你爸的嘴顶着，还怕什么天塌下来？没准你爸一张嘴，月亮都被他吞了。又或者长啸一身，天都要抖三抖。” 萧清远没好气道：“我只听说过‘工人阶级吼一吼，地球都要抖三抖’，没听过天还能抖的。还有，我是天狗还是哮天犬啊？” “你自己挑咯，反正同科。” 程杳默默走开去，表示不参与他们的嘴斗。 苏珊心头不是个滋味。她中文说得很好，但他们在说什么她听不懂。 而且，BOSS一向是个很冷静的人。除了程杳，就只有程澜能轻易挑动他的情绪。 对，萧清远如今在她心头还是BOSS。 除了法律意义上的身份以及大家也做夫妻间的事，另外她有了可以随意刷的副卡，这场婚姻她真没体会到什么变化。 萧清远对程澜道：“你是很不爽因为人民币贬值的事，害你亏钱了吧？” “是啊。”程澜想到她的钱，有些愤然地道。 一年几千万，十年就是几亿了啊！ 她一年赚外国人的钱，辛辛苦苦才赚几千万呢。 萧清远目光移到程澜盘发的头钗上，“凤冠？”有点像，比较的轻灵。 又指指她脖子上挂的好像绶带的带子，“霞帔？”这很提升裙子的档次啊。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我觉得很好看啊！所以，干嘛非得局限某些日子穿嘛？而且，凤冠、霞帔原本就是诰命夫人正式场合穿戴的礼服。” 萧清远点头。那是，是挺好看的。 “行吧，这也是一种文化自信。啧，还是当年的小牛犊子。” “你才是犊子呢！”程杳走开了，程澜骂起萧清远来就更没有忌讳了。 萧清远道：“我好歹是你的老师吧。我说一句，你顶一句！当年我叫你到后面黑板下面站着，你也乖乖就去了。那会儿都知道什么叫尊师重教，如今越活越回去了？” 程澜看看他，“为人师表，你做到了么？我可不敢跟你学。” 不过，终究是没再跟他争嘴上的短长了。 程澜冲苏珊点点头，“萧夫人，不好意思，怠慢你了。” 苏珊摇头，“没关系。你们要不要叫点吃的垫一垫？” “好！” 程澜接下来就安安分分和程杳一起坐在那里，吃一碗汤粉。 这庄园里的华国菜厨子做的汤粉特别好吃。她还有些惦记呢。 萧清远看还没人来，又吐槽程澜，“瞧你这做派，村里吃席都坐小孩子那桌吧？” 程澜道：“你一到程家村就成了老师，吃席从来都是坐首席还不用随礼。享受的是德高望重那拨人的待遇。我和杳杳如今回去，不管什么事也都是坐首席。享受的是对村里有重大贡献的待遇。” 萧清远问程杳，“你做什么了？” 程杳摇头，想了想道：“可能就是出现在村里的山泉水广告上，还有就是给灾区捐款给村里长脸了？” 萧清远道：“你们那广告怎么打的？”后山的泉水确实好喝。 程杳道：“人杰水灵！喝了咱的水，一个京大、两个哈佛！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萧清远一脸的好笑，“这广告程岩还真敢打啊。程澜，等你上了天X门二楼，估计还得加词啊。如果那时候她的厂子还没垮的话。” 程澜道：“我不跟你掰扯了。回头你又抬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来压我。” 程杳低头闷笑，她爸真是闲得哦。没小姨损他几句，他还觉得日子不好过不成？ 928 第 928 章 参加了萧家的平安…… 参加了萧家的平安夜party, 25号到28号，程澜把剩下8个州的店都转了转。 之前她就去巡了4个州的铺了。 她租了一辆直升飞机，机组人员负责搞定航线的事。当地州的工作人员开车接送, 以便她一天之内能轻松跑两个州。 生鲜和俱乐部的生意一如以往。虽然人民币贬值带来了亏损，但生意本身还是很好的。 另外，她开的、连锁的中餐大酒楼生意都非常的好。 在国外卖中餐似乎真的是很受欢迎, 尤其是做成了连锁的。 她让送来国外的厨师，都是比较年轻、懂变通的。 老师傅通常都很固执, 不愿意做一些当地化的改变。 但不做这样的改变，就不会被大众接受。 当初她卖的火锅底料，就是不断调整配方，这才在漂亮国各大超市占据了市场的。 她现在是走量，为大众接受更重要。 28号晚上, 程澜飞回纽约, 和程杳一起飞北京。 程浩送她的时候忍不住道：“每年这种时候，都好想跟你们回去。” 程澜对他笑道：“回去洗洗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马上元旦了，财务人员一年最忙的时候。 而且, 干满五年就有5天带薪年假, 然后一年加一天。 浩哥如今一年有十天年假。虽然年假期间只领基本工资, 但是也很不错了。 甚至他还能回国过农历年。 因为农历年漂亮国一点都不忙。他回去不但过年, 还能盯一盯国内的财务。 这都不用花费他的年假, 是公司给他买头等舱的机票回国。 他只需要负担媳妇、孩子的费用。 如今程浩也早已拿了绿卡, 而且超过四年。再过两年, 他都能申请加入漂亮国国籍了。 他和程澜之间心照不宣的是：如果他连国籍都能放弃，那还有什么不能放弃的？ 改了国籍，程澜肯定就不会这么重用他了。应该会提拔其他人起来，让他坐冷板凳。 所以哪怕他媳妇儿经常念叨, 他也没动过改国籍的念头。 他能有今天，不是自己多厉害，而且因为程澜信任他、给他机会变厉害。 他媳妇儿以为他在程氏当了好几年财务总监，如果跳槽去别处也能有这么好的待遇。 那是不可能的。 回头澜澜要再提拔一个人上来不难。 他跳槽去别处，履历看得，毕竟在年盈利过亿的跨国公司干了那么多年CFO。 但他的学历是硬伤。 而且，干了那么多年的公司都待不下去，新公司敢信任你？ 财务和人事可是一个公司最要紧的位置。 程浩苦笑一下，“梦里不知身是客！好了，你们一路平安。年报出来了，我会第一时间发给你。” 程澜点头，“我元旦要去香港，届时在线上就能收到。” 程浩道：“元旦之后你们什么安排？” 程杳道：“浩舅舅，我们要去一趟海南。” 她和小姨的房子和地皮都到了得卖的时候了，要去看看情况。 这半年基本都是柳昭和缇娜在每周向他们报价。 程浩挥手和他们作别，目送她们登机。 上了飞机，程杳不由感慨了一句，“小姨，时间真的变得很快。我们从村里出来都要14年了！你都要28了——” 程澜沉着脸道：“你再拿年龄挑衅，信不信我抽你？” 程杳闭上嘴巴笑。小姨也不能免俗啊，一说年龄就破功。 过了一会儿，程澜道：“你难道不觉得你爸和苏珊的夫妻关系不大正常？” 还跟老板、特助那会儿一个样嘛。 程杳道：“应该是事前就说好的啊。我爸说娶她就是为了减少组织内大佬的不信任，也给了她更好的报酬。” 程澜蹙眉，“苏珊等了那么多年，才等到嫁给你爸。如果是一直没希望也就罢了，现在有了希望真的很难再把‘萧夫人’当成一份工作来做。不是给人家钱就够了的。” 程杳严肃了面孔，“你是说苏珊可能会因为想要的始终得不到，对我爸不再那么忠诚？” “人家是人，又不是工具。反正你提醒一下你爸。” 程杳点点头。 回到四合院，和悦悦、程程见过之后依然是倒时差。 又分开了一个月，悦悦还好，程程不可避免的又和程澜疏远了。 他现在更亲近奶奶。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而且这说明奶奶对他很好啊。 高煜也是这样，幼时比起母亲他更亲近奶奶。 31号这天，程澜算是调整了过来。预备下午孩子们放学，就带他们去石家庄。 下午程杳打电话打听到京航班，程澜道：“你要去接谁啊？” 如今国内坐飞机比以前容易多了，差不多是有钱就能买机票。 程杳道：“胡思宁。秦柳阿姨把人送上飞机，我在这边接。小姨，就让她住这里成不？” “成啊，有什么不成的？让她住正房闲置的那间屋吧。” 她在程杳波士顿的别墅也跟半个主人一样，还在那里办过BBQ招待老师、同学呢。 那胡思宁趁元旦来北京玩玩，住两天有什么不可以的？ 更何况她又不是不认得秦柳阿姨和胡思宁。 肯定是林墨下午没有时间去接妹妹，这活儿就到杳杳身上了。 程杳立即道：“小姨，她住正房、我住西厢，这说得过去么？让她跟着我住一个屋得了。” 正房是给长辈住的，胡思宁是她对象的妹妹而已。 程澜笑道：“她不是叫我姐么？” 虽然大家很少见面，但胡思宁确实一直都喊她‘程澜姐’。 程杳道：“从我这儿算！” “随便你吧。” 程杳又问了去看升国旗的流程。很显然是胡思宁想去，她和林墨只能舍命陪妹子了。 “小姨，你那房车元旦假期期间我征用了啊。” 程澜点头，“她怎么不寒假再来，可以玩得久一点？” “她说寒假太冷了，她到时候要跟着我去海南。所以明后两天我要开着车，带着她特种兵似的在北京旅游。” 程澜笑了笑，“如果只是去逛景点的话，其实两天也能跑不少地方了。你就规划好路线，挑着有代表性的陪她走一走。” 要问胡思宁暑假怎么没来，那不她大哥和程杳那会儿的关系还有些不确定性么。 虽然恋爱报告打了，但林墨很快就被调离了第一线。 秦柳阿姨估计也不知道他俩到底能不能坚持吧。 这又过了几个月，瞧着林墨好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她才把早就想来北京玩的女儿送上了飞机。 秦柳阿姨和胡叔叔这些年一个埋头卖套餐，一个当着旅馆的经理，应该也攒了不少钱吧。 反正海南那边他们是买了一套房的。 程澜问程杳，“批发中心都不太行了，秦柳阿姨和胡叔叔是不是有来北京发展的意思啊？届时卖了海南的房，到北京买一套房落户。这样胡思宁就在北京上学了嘛。反正林墨也在北京。” 如今不都是为了孩子铺路么。尤其北京现在确实是买房就给落户，就有学上。 那她和昕姐一样来开个小的川菜馆，夫妻店那种，日子应该过得起走。 岩姐还想把儿子、女儿以及继女都弄去香港呢。 她和徐雷好像也是准备把海南的房子卖了，到香港买个小户型。 岩姐毕业以后，是有机会留港工作当白领的。 成都的生意，他们可以遥控。 孩子在香港如果能读书、落户，起点肯定比在成都高。 姝姐的孩子都留在漂亮国读寄宿学校没一起回来呢。她们夫妻现在也是咬着牙在供。 程杳想了想，点头道：“有可能！” 四点半，程程和悦悦回来了。 程澜对杳杳道：“那我们走了。宁宁那里你就好好招待，让她当这儿是自己家好了。” 程杳点头，“放心吧。” 上了车悦悦问道：“妈妈，这一趟你能在家待多久啊？” “我一月底开学，计划晚一点去。” 这回她就没私人飞机搭了，届时自己飞过去。但具体几时走，还没有定。 程程惊讶地道：“可以晚一点去上学么？” “博士是以研究为主。海南的房地产项目如今就是亚洲比较受关注的，我的研究课题就是亚洲的经济状况。” 程程嘟囔，“等我当博士了，我也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程澜道：“嗯，等你当上博士再说吧。在那之前，得严格遵守规则。” 程程现在还不怎么亲近程澜。 不过他窝在儿童座椅里，看到姐姐和妈妈系了安全带搂在一起又感觉有些受冷遇。 他闷声道：“我也要抱抱。” 程澜道：“要谁抱抱？” “要姐姐抱抱。” 悦悦不干，窝在妈妈怀里道：“姐姐也想要妈妈抱抱。在妈妈跟前，姐姐也还是个宝宝呢！” 程澜看着儿子还是有些心酸。 她问程程，“你爸更少时间照顾你，你怎么每次见了他都挺亲的？” 程程道：“爸爸保家卫国。” 行了，明白了。是自己天天在他跟前说他爸怎样、怎样好的缘故。 婆婆帮自己带孩子，肯定不可能天天在孩子跟前吹自己的彩虹屁。 悦悦道：“弟弟，妈妈和爸爸只是分工不同。妈妈做的事可以帮到很多人，并不比爸爸差。” 程澜搂了楼悦悦，小棉袄啊！ 程程盯着妈妈看，有点疑惑的样子。 悦悦坐直了，“从小了说，妈妈挣钱养家，我们才能够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就是爷爷和奶奶，他们的事业也多亏了妈妈拿钱投资。从大了说，妈妈有钱可以扶贫、可以支援灾区。回头申奥成功，妈妈也能出好多、好多的钱。就连你去大熊猫基地受到优待，可以穿着防护服进去抱幼崽，都是因为妈妈捐钱了。” 程程沉默了一阵，“妈妈，我不想你离我们那么远。你离我们半张地图那么远！” 他在世界地图上看到过，华国和漂亮国就隔了半张地图那么远。 程澜道：“天上又不会掉钱下来。妈妈想不断进步，就得不断学习。” “非得去那么远么？” “漂亮国的相关专业全世界最好，没准将来你们姐弟也要去留学的。到时候妈妈得空就飞过来看你们，和现在一样。” 程程终于在椅子里翻了个身，拉住了程澜另一只胳膊。 程澜抽出手把他也搂在怀里。 “妈妈听说，以后在电脑里也许就可以看到对话的人了。那隔着千万里，咱们也能面对面的说话。” 她还有四年估计就读完博士了，不知道赶不赶得上。 但以后儿女出国去了，应该是可以利用这个技术互相看到的。 929 第 929 章 车子开到温泉别墅…… 车子开到温泉别墅六点钟, 大家下车去吃晚饭。 中途有这么一个自己的地儿挺好的。 程澜问方真要不要一道去石家庄。 老太太摇头，“不用了，我知道有这么回事就行。我就在这儿, 等着你们回来。” 回来了，好去香港看阿荣的电影啊。 舒敏倒是想去，她儿子要当旅长了呢。套四的房子, 足够住的。 但高睿说最好低调一些，别搞得全家都出动了。 这次儿媳妇和孙子、孙女去就好了。他们可以另外找时间去看看。 舒敏皱着鼻子嘟囔, “我都被两个小东西给绑住了，哪还有自己的时间？” 高睿道：“凭良心说，程程和悦悦更多还是兰草和晓华在带。咱们不过帮忙看着点。真要说起来，我妈当年带高煜，比你现在费心多了。你不能光想着这儿飞、那儿飞, 到处去买买买。你还差澜澜200万呢, 别儿媳妇不催，你就心安理得了。按说你这样中途要买回股份的，人家就是卖回给你, 也会要求你尽快把钱还上。我那天路过, 听到杳杳说起向澜澜借钱, 一天千分之二的过桥费呢。” 舒敏咋舌, 那一年岂不是要73%？ 这次元旦节假期, 舒敏和高睿自己飞香港去玩了。 平日虽然有保姆, 但孩子的三观等还是要长辈来塑造, 言行也需要长辈规范。 他们起到的就是这个作用。 所以，儿媳妇不在家，他们也确实是不太走得开。走开也只能是轮换着来。 过节嘛，就飞去香港玩玩。 过海关的证件是现成的, 过去住的地方也是现成的。 等他们玩几天回来了，再换老娘和儿媳妇去。他们继续在家看着孙子、孙女。 既然老太太不去部队，程澜他们三母子吃过晚饭略坐了坐，七点又出发了。 嗯，不去好，老人家坐三个小时的长途，虽然可以躺，但肯定没有火车的卧铺车厢舒服。 还能来回走动的。 半道程程就开始犯困了，坐在放倒的座椅开始打瞌睡。 程澜伸手轻轻的拍着他，他嘴里嘟囔道：“妈妈——” “妈妈在、妈妈在啊，儿子。” 这一趟兰草和晓华都没有随行，她们也是很久没有休假了。 两人一早结伴飞海南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在海边沙滩上玩耍了。 她们俩私下也攒了些钱。海南的房子大涨，也就舍得坐飞机了。 过去看看现在到底什么情况。而且大冬天的过去玩几天挺好的。 程程睡着了，结果睡着、睡着哭了起来，“妈妈，不要离开我——” 程澜心头一酸，轻轻拍拍他，“睡吧、睡吧。” 这么小的孩子理解不了那么多。听说半岁起就会有分离焦虑了，担心被抛下。 等程程睡安稳了，她又收回手继续搂着悦悦，“你也睡吧。回头让爸爸下来抱你上去就好。” “我想和妈妈多待一会儿。妈妈，那个要来的宁宁......她和你同月同日生啊？” 悦悦考虑了一下，不知道该叫阿姨还是姐姐，最后就含糊着没有叫。 以后见到了，就直接喊名字吧。反正也就差个五岁。 “是的，那天我在军区外头的蒸蒸饭店过生日，就锦熙姑婆请咱们吃饭那里。然后她妈妈也就是小墨舅舅的妈妈就发作了。当时萧应叔叔也在，是他借出自己的车给大外公，大外公开车把人送去医院的。” 悦悦皱皱鼻子道：“他们一大家子的关系好复杂哦。妈妈，你不要和爸爸离婚哦。我不想多几个同父异母或者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小墨舅舅和杳杳姐他们两个的家庭都太复杂了。” 程澜点头，那可不！回头苏珊要是生了孩子，程杳还能再当一回混血儿的老姐姐。 不过，就算她离婚，按照计划生育她也不能再生孩子了。 所以，悦悦的这个担心可以放下。 晚上十点，高煜收到电话，然后下楼来把睡着的女儿抱上楼。 程澜则抱儿子。 程澜走的前面，走到三楼她就停下了。 高煜笑道：“更上一层楼。” 程澜反应过来，她差点去敲人家新来的副旅长的房门了。 她就说马阿姨怎么没把门打开等着她们上来呢。至不济，人歇了，门应该也敞着才是。 高煜刚下去嘛，这里又不怕有人上门来偷。 到了四楼，门确实敞着，灯光明亮。 高煜道：“我让马阿姨先睡了。你去洗漱，我打水给他们擦擦脸和手脚。” 都十点了，肯定是要准备洗洗睡。 这儿自然是来过的，还挺熟悉。不过，里头的摆设全换了。 梁旅长调回去挺远的，家具、家电应该是折旧卖了或者送人了。 高煜的家具、家电四年前在程澜的超市买的。如今看起来都还是很新。 程澜抱着儿子，高煜给她指了个房间，然后先抱着女儿进去。 知道他们姐弟喜欢一起睡的嘛。 晚上高煜有点激动，一个是小别胜新婚，二个能顺利升职他自然也是极高兴的。 这可是男人一生的功业，他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内心自然也是极高兴的啊。 当兵的，谁还没个将军梦了？ 第二天一早出门前，程澜帮他整理衣服，一脸温柔地道：“我们在家等着听你的好消息。” 自家男人的高光时刻，她肯有福同享，很高兴的。 高煜点头，“中午你带孩子们一起来小灶食堂吃饭。肯定要留领导吃个工作餐，顺道也和新来的秦百韬副旅长和他的家属袁姣芬同志认识一下。” “好！” 昨晚高煜已经告诉了她，秦副旅长和他爱人的来历。 秦副旅长是从南京军区调来的。今年39岁，他爱人37岁。两人的爷爷辈也都是爬过雪山、过过草地的。 秦副旅长的爱人是80年代初的大学生。随军，安排在附属的高中当主任。下学期开学才走马上任。 孩子有12岁了，刚上初一，也会跟着转学过来。不过暂时没过来。 目前住在外公、外婆家，这学期期末考试完，下学期过来。 高煜说如果他代职没过关，这位大概就是第二个来做代旅长的。 不过那就拖不到这个时候了，估计国庆就来了。 秦副旅长同样是79年上过战场，87年也去过的。当过几年兵，军中考上国防科技大学。 高煜就是77年恢复高考第一批大学生。 比他年长几岁，如果不是工农兵大学生，就只能是后来才参加高考的。 说起俩人家比资历、学历各方面还真不比高煜差什么。之前海湾战争后学习，两人也当过同学。 而且秦副旅长算是高职低配，人家也是副师级。 说起来平调过来似乎更合适。 亏得高煜军职之外，还有卧底的那几年。他是那几年稍微耽误了在军衔上的进步。 后来上头再捋，高煜进大学后就跑去云南边境执行缉毒的一些特殊任务了。 左加、右加，他的资历就不比秦副旅长低了。 要说秦副旅长比高煜少了哪段经历，应该就是79年从越国回来去国防大学深造的那一年。 那一次全国就不到30个名额。 南京军区的名额没轮到他。当时他全须全尾的就回来了，机会给了受伤的同志。 程澜当时听了就有些疑惑，“干嘛把你俩放一起啊，一山不容二虎？” 而且你俩这个年纪差距才四五岁，拉不开代差。这竞争关系也太大了！ 之前的梁旅长，年纪上和高煜相差15岁，明显是有个代差的。这种不存在太大的竞争关系。 还能老带新，帮扶一把。给自己在军中也留个香火情分。 “也不能都是听招呼的，那不成我一言堂了？我估计他在这个位置上待一待，回头哪有了正职的空缺就会调走。应该也不会一门心思想着我给他腾位置。反正先尽量团结！人是前两天来的，他媳妇儿我没接触过，但据王嫂子说有些不接底气。” 程澜点点头，跟秦嫂子接触的任务自然是她的。 而且人家是刚来，她还该主动些才是。 今早马阿姨做了清粥小菜，两个小的也蛮吃得惯的。 悦悦和程程也吃好了，两人站在程澜腿边道：“爸爸再见！” 高煜摸摸他们的头，“再见！” 等爸爸走了，程程和悦悦便参观起了这个新家。 悦悦还记得这是以前的梁伯伯一家，程程不记得了。 他只是觉得家里好像多出了一个房间来。但是多待了一阵又觉得，好像本来就要多一个房间。 他连以前住三楼，现在住四楼都没感觉。 但是看到浴室里去年冬天载着他在结冻的河沟上玩的大浴盆他立马有了印象。 立即拉拉程澜的裤子，“妈妈，滑冰。” “走吧。” 其实就是把人放到大浴盆里，外头套一根又长又结实是绳子。然后让人拉着浴盆往前跑。 有点像去雪山时玩过的人拉雪橇。 程澜打电话喊了昨天开车来的司机过来，在冰上拉着程程跑。 程程坐在里头咯咯的笑。 “姐姐，你也来啊？” 悦悦摆手，一年比一年大了，他们姐弟已经挤不下一个盆了。 一开始，司机没敢使太大的力，怕把程程拉翻了。所以跑得有点慢。 小家伙拍着盆子喊道：“叔叔，快点——” 后来发现他还蛮有分量，轻易翻不了，司机这才慢慢加大力度。 而这会儿一行人正要从招待所往大礼堂里走，为首的一个五十出头的人肩头扛着麦穗。 他远远听到程程的声音看了过来，“那是谁？” “哦，首长，那是高旅长的爱人和儿女。里头坐在浴盆里那个就是他的小儿子。我们这边的孩子都喜欢在那结冻的河沟上玩。” 负责来请首长的王政委道。 旁边确实有几个起得早，穿着溜冰鞋再上头溜冰的小学生。 元旦放假嘛。一个个早上不用大人叫就爬起来了。 他们活动的区域和小壮士这样的小孩儿隔了一段距离，互不干扰。 “我是说，那个拉着盆子跑的人是谁？” 王政委赶紧重新看了一眼，“是程老师带来的司机啊。” “她带来的司机，不是军区的人？” “不是。” 其实今天放元旦假，团部有些普通士兵也没穿军装。 所以，不认识的话一眼看过去也分不清楚是不是当兵的。 930 第 930 章 首长点点头，“之…… 首长点点头, “之前就听说高旅长福气好，爱人漂亮又是高知、还是成功商人，还儿女双全的。今天一看, 确实是让人羡慕啊！” 听说小高爱人的公司，不但接受了一千多个退伍兵，里头还有将近五百个是伤残退役的。 而且这两个数目还在逐年提高。 所以, 她在军中还挺有威望。 另外，她还给数万农民和城镇闲散人员提供工作岗位或者说稳定的卖菜销路。 解决了他们的温饱问题。 当年十年轮战, 程澜光军费都捐了500万。那会儿她自己也没有太多钱的。 所以得知那是程澜私人的司机，这位首长也松了口气。 程澜这样的军嫂是军中树立的典范。他也不想抓到她的小辫子的。 王政委心道：好险！ 要是程澜今天是喊了个士兵去拉着小壮士玩儿，哪怕今天那士兵是休假，这关怕是也不好过。 那是国家的兵，当你家私人的用啊？ 这种事, 容易被上纲上线的, 说不清楚。 其实平时那些军嫂们忙不过来，喊个当兵的帮忙做事也挺寻常的。但有些事情它就不能推敲。 程程坐了好一阵，终于满足了。他起来让姐姐坐。 悦悦道：“让叔叔歇会儿。” 程程点头, “哦。” 这个司机其实也是退伍的汽车兵。 因为车技好, 这才做了两个孩子和程澜的专职司机。 程澜对他歉然道：“元旦也让你没得休息, 不能回去看自家孩子。” 司机摆摆手, “老板你可别这么说。放假的日子加班, 除了本来的那份工资, 你还另给薪。我改天回去看孩子一样的。你让我休假, 让别人替我赚高工资我才要心疼呢。” 他休息了一阵，喝了些水。然后笑呵呵的对悦悦道：“悦悦，坐进去吧。” 悦悦盘腿坐进去，把程程的浴盆都装满了。 程程站在岸边笑道：“姐姐, 你好大一只！” 悦悦瞪他一眼。 程澜把带的垫子放在旁边的长凳上，安顿程程坐下喝保温壶里的水。 旁边还有悦悦的保温壶，程澜的，司机的也搁在一旁的。 晚一些，程澜领着坐尽兴了的孩子们在军区里散步。 这个司机打电话告诉程澜，“老板，刚有当兵的跟我借火、搭话。我听着像是在套我的话，问我的身份。” 当过兵的人，怎么都比旁人要敏锐一些。 “你都来这么多次了，军区的人对你应该很熟悉才是啊。” 程澜问了几句，但没觉出有什么不对。 她带着儿女往回走，准备主动去敲秦家的门打个招呼。 这会儿大礼堂里边应该还在开会。 开会这种事，时间门短不了。 而且，今天除了要宣布高煜升职以及其副旅长调职，也是全旅的表彰大会。 表彰过去一年表现得好的同志。 程澜摁响了楼的门铃，她刚上楼抱了一罐带来的开心果下来。 有个中年妇女从里头开了门，“你是......高旅长的爱人吧？” “是，我是高煜爱人程澜。袁老师你好——”程澜站在门口言笑晏晏地道。 袁姣芬道：“你好、你好，快请进——” 程澜把手里的开心果递过去，“坚果，女人、孩子吃了都挺好的。” “谢谢啊。”袁姣芬接过罐子放到鞋柜上，弯腰打开鞋柜给她们拿拖鞋出来。 程澜以前没让人换过拖鞋，因为梁嫂子和吴嫂子都是农村来的，不习惯。 而且，她们比较节约，搞不好袜子上还打了补丁。这么当众脱鞋，有可能没那么自在。 不过既然主人家有这个习惯，那程澜肯定从善如流。 程澜先给程程换好，打发他过去沙发那边坐，然后让悦悦坐在换鞋凳上自己换。 自己则弯腰两下换好。 袁姣芬打开冰箱端了水果出来，“我也正说把屋子收拾干净，上你那里坐坐呢。来，程老师，两个小朋友，吃水果。” 程澜也没多客气，直接上手拿了橙子就剥，然后分给儿女吃。 袁姣芬道：“多拿一点吧。” “没事，一个就好。糖分摄入多了不好。”这俩个小家伙吃惯了进口的水果，嘴挑得很。意思意思就好！ 袁姣芬开了电视，让程程和悦悦看动画片。这会儿有儿童节目。 她自己则是和程澜闲聊起来。 两人的爷爷都是早年参加革命的，又都是当老师的，要找共同话题还是不难的。 “我老早就听说过你了，最牛军嫂！” “啊？” “真的有这个说法。你那500万一捐，全军就都知道你了。” 程程看了一会儿电视，可能是记忆复苏了。 他对悦悦道：“这儿有点像我们家。” 悦悦点头，“我们就是从这里搬到楼上的。看动画片吧——” 袁姣芬笑了起来，“你这儿子，虎头虎脑的真可爱。” “看起来还行！”程澜就算想自谦，小壮士的颜值还是没有什么谦虚的余地的。 “小姑娘也特别漂亮，多大了？” 悦悦道：“阿姨，我叫悦悦，快六岁了。” 袁姣芬一愣，“哎呦，现在的孩子吃得好、长得高。我还以为她七八岁了呢。” 程澜笑笑，“是啊，他们可比我们小时候幸福多了。对了，我问一下，你父母是搞财务的么？” 说到最后，她声音里忍不住带了几分笑意。 袁姣芬道：“我妈是银行的。你瞧给我取个名儿：元角分。一听就是搞财务的人取的。” 程澜也没有待多久，“你刚来，肯定还要到处收拾。我们就先回去了。回头空了上楼来玩，要去北京玩也尽管找我。” 银行的，那估计是银行当官的啊。毕竟是红二代嘛！ “好。” 这么接触一下，程澜倒没觉得袁姣芬多不接地气。可能就是彼此生活的环境不一样带来的生活习惯也有所不同。 至少应该是愿意好好相处的。今天彼此都释放了这个信号。 司机被盘问那事，中午去小灶食堂见到王政委，程澜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王政委道：“八成是担心我在打掩护。” “汗，确实有点险。”程澜摸摸鼻子。然后回头招呼几个嫂子，“咱们进去吧！” 中午都在这儿吃饭，她们家属也被叫了来。 程澜就出面把副旅长、参谋长、政委家的人叫到一起，大家刚一块儿过来的。 不然显得她们军属多不团结似的。 这会儿众人听了王政委说的，也是心有余悸。觉得自己以后应该更注意一点。 首长看到她们也都很热情，“当军嫂不容易啊，同志们辛苦了。” 程澜道：“首长您辛苦了，元旦都不能休息。” 程程看看妈妈，不知道她怎么不回答‘为人民服务’。 程澜摸摸他点头，她又不是当兵，喊这口号干啥？ 其他人也言两语的道：“领导更辛苦，我们不算什么。” “一个个瞎客气，来，坐，都坐。” 程澜看到高煜的肩章已经换了，四颗星。之前他们就在高音喇叭里听到了大礼堂里传出来的声音。 然后又看到高煜旁边坐的那个军官也是四颗星。 程澜知道这就是秦副旅长了，对他笑着点点头。 “弟妹好！我是秦百韬。”他说着拍拍高煜的肩膀，“好福气啊！” 高煜笑着点头，玩笑道：“彼此彼此，嫂子配你也是绰绰有余。” 既然说是工作餐，就当真只有四菜一汤，大家采取分餐制。 不过既然是小灶食堂做的，那味道自然是相当不错的。 首长问程澜她们，“你们在这里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说说。组织上能解决的一定解决。解决不了的，我回去可以向上反映” 程澜笑道：“别的难处也好克服，就是他们什么时候才涨工资啊？” 她这话自然是替别的军嫂问的。真的，进入90年代，当兵的工资越来越不够用了。 不但当兵的，高灿、林琅她们这些国家干部也都在喊工资低。 高灿是家里贴补了，林琅是英语班挣钱，不然都觉得吃力。 高灿还说干脆她也停薪留职到程澜这里干两年呢。 首长道：“这个问题我会替你们向上头反应的。” 袁姣芬笑道：“看祝政委您这表情，您家想来也有这方面的问题啊。看来这还真是全军都觉得是问题的问题了。” 程澜笑出声来，“70年代的时候当兵在我们村好荣耀的，现在村里基本没人肯当兵了。” 70年代的新兵津贴20元，但那个年代20元年代购买力好强的。 很多物价都是以分为单位的。 程澜记得当年一毛钱都能请程杳的客。姨甥俩一起在镇上吃豆浆、油条。 那会儿二两大肉面一碗才一毛五。 或者是货郎来了，称一毛钱的硬糖请程浩、程姝等人一起吃。记得能称一把呢，一人散一颗。 她那会儿就经常使唤他们帮自己干活了。 杳杳她舅程郜那时候抢四岁的她兜里的五分钱，应该已经算金额比较大的了。 所以，那会儿20元一个月的新兵，大家也觉得是很好的出路了。 但如今进入90年代了，新兵津贴才涨到35元。 如今的35元够买什么啊？现在油条都要毛钱一根了，涨了差不多十倍。 祝政委听着程澜叭叭的给他报数，有点哭笑不得。 “我听说你前俩月买地才花了五亿啊。你报这几分、几毛的帐还蛮熟练的嘛。” 程澜道：“切身经历啊！至于买地，买地又说买地的事。我说的也不是我家的钱不够用，是广大士兵的钱不够用。” 王嫂子、吴嫂子她们也纷纷帮腔，“以前一张大团结拿出去感觉能买好多东西。现在不行了！我们都还好，部队分了房子，男人的衣食也都是部队管了。主要就是那些新兵伢子挺苦的。就是程澜说的，现在35元一个月，周末那是营门都不敢出。幸好是规定了不准他们处对象哦。不然对象都处不起！” 祝政委笑道：“看来不能随便问有没有困难啊，又不能当场给解决了。我这第一个问题，就让你们这群娘子军把军给我将得死死的。” 说完他收起玩笑的面孔，“同志们，困难暂时是有的。国家正在快速变动时期。正如程澜刚才说的，20年，新兵津贴涨了15元。这要是50年代到70年代有这个涨幅就相当不错了。因为那时候的物价基本上是没什么变化的。但八零、九零年代，物价是真的飞涨，通胀十分的厉害！确实让大家过得比较辛苦。但这份辛苦应该是暂时的，我们的通胀如今不是在渐渐受控当中么。你们反应的问题，我一定会好好的向上反应的。” 931 第 931 章 祝政委午饭后就离…… 祝政委午饭后就离开了, 高煜和秦百韬一起送他上的车。 程澜则招呼那三个嫂子一起到她的新家打麻将。 悦悦带着程程下楼学骑脚踏车去了。 程澜道：“让他把头盔、护膝、护肘都戴好。这样摔了爬起来就好。最好是找泥巴地，不如水泥地摔得重。” “知道了。” 程澜叫马阿姨把水果、坚果还有山泉水拿出来招待客人。 吴嫂子道：“程澜，你们村这个山泉水真是不错。” “其实很多地方都有水质不错的水, 就看有没有人愿意投资了。前期购买设备的投资不小！” 听说七伯打算让人承包村里的小超市，已经在开始招标了。 村里人因为海南房价大涨，对这个生意没以前上心了。 他独力难撑！ 于是召开了村委会, 大家也同意招租。反正只要分红不变少就行。 程澜建议他缓一缓，不要急。 海南房价都要涨到入手价的四倍了。哪能一直涨下去？ 恐怕就快到政府不能容忍的极限了。各方炒家真的把海南当成了取款机啊！ 这肯定不是国家搞房地产改革的初衷。 虽然国家是要通过房地产搞钱, 但绝不是为了让部分有钱人这么炒作的。 七伯当时在话筒里问程澜是不是知道内幕消息。 “七伯啊，我们家老爷子如果会告诉我，但凡告诉一次，你觉得他还能再知道什么或者说再受看重？我留着他老人家关键时刻用不好么？” 就万一她将来真的分寸没把握好，好歹有老爷子的面子可以稍微保她一保。 这比她现在多赚点钱重要多了。 而且, A股又转牛了, 又突破1000点了。 她的一亿变成了2.5亿左右，她犯不着让老爷子为海南的事犯错误啊。 A股真的是妖股啊，暴涨暴跌的。 她也不是幕后操盘人, 也不想参与。反正就是400点以下拿闲钱进去, 涨到一千多就准备抛。 不过如今市场看着还没有什么大资金出逃, 她再等等。 加起来在A股她都吃到两亿多的红利了。 这一波涨得太快了！十一月跌破的400, 这会儿又涨到1000了。 七伯听从了她的建议, 暂缓招租的事。 他是准备要跟着程澜卖房子了。他也没有搞什么金融杠杆, 就最开始的那一套。 首富三万, 这20来个月供了两万出头。 现在可以卖四十来万。他知足了！ 村里180户人，有七成以上都是这样的想法。还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居多，没敢搞什么杠杆。 袁姣芬本来觉得这水也就一般，毕竟她也是打小喝过玉泉山的水的。 这会儿听说是程澜她们村里的便道：“是你回去投资的么？” “不是, 是我一个堂姐。不过最开始主意是我出的。” 岩姐这个产品，如果能请明星代言，上央视打打广告销量应该能有一个明显的提升。 不过她资金有限。 程澜便也没有提这茬。岩姐也没有找她投资的意思。 打到最后结算，袁姣芬赢了。 不过，大家忘了事先说明一个子是多少了。 以前梁嫂子在的时候都是一毛嘛，程澜也都迁就她们打得小。 今天也就忘了事先特地说明。 但这会儿她们三家输袁姣芬一个人，也不知道她平时是打多少的。 程澜赧然道：“我们平时都是打一毛的。你平时打多大的啊？” 袁姣芬笑道：“那就入乡随俗。” 程澜都能陪着打一毛，她难道还说其他么？ 啧，程澜为了她男人也是拼了啊。 袁姣芬回去对秦百韬道：“程澜看来挺爱高煜的啊！为了他居然浪费自己的时间打一毛的小麻将。” 程澜打那三个小时麻将的时间能赚多少啊！ 秦百韬道：“没准她不只是为了高煜。你听她给祝政委报账，真的还蛮接地气的。这方面你要跟她学学，不能脱离群众。人家估计是真的觉得打麻将好玩。顺备也搞了夫人外交，联络感情。” 袁姣芬静默了一会儿，然后道：“那倒是，她是乡下长大的，跟这些人有话说。不过她享受的依然是红三代的待遇。之前有林家，后来有高家。” 这也是她们这些人应得的。 她们的爷爷、奶奶在枪林弹雨、浴血奋战甚至是牺牲的时候，其他那些人的爷爷、奶奶在做什么？ 秦百韬点头。但同样的起步，程澜几乎比所有的红三代在生意场上都混得好。 那些靠父辈、爷爷辈拿批文的都干不过她。 这也是人家的本事。 他们夫妻之前就讨论过，次除非高煜出差错，否则都轮不到他。 就还是有些遗憾啊！ 明明之前在一起上课，自己就是大校，高煜只是上校。如今却要屈居他之下。 不过，下一次再有了位置轮也该轮到他了。 既然组织上让他平调来给高煜做副手，那他就好好的干。 他是党员，又是老兵，总不能撂挑子吧。 但如果高煜自己出了差错，组织上换他上，他也是会当仁不让的。 袁姣芬道：“程澜跟我约了晚上和明天吃小灶食堂。她说她也没吃过，想多尝尝味道。她也蛮实在的就是了。” 如今小灶食堂就他们两家享用。她也是懒得做饭的人。 秦百韬点头，“成，那就去吃食堂。这两口子都不是池中物，多接触、接触不是坏事。” 袁姣芬继续道：“趁着孩子不在，我跟她去北京玩玩怎么样？她那辆定制的奔驰，我很眼馋啊。” “可以。” 程澜那里把人送出门，等高煜下团部慰问回来也道：“老王和老吴是不是挺郁闷的？” 高煜点头。 能不郁闷么？ 他们俩现在四十五左右，自觉还年富力强，能往上再走一走。 结果调个副旅长来，也是三十多的。 合着现在四十多都被排除在年轻干部的范围之外了？ 他只能攒了个酒局安慰那俩，凑巧了而已。没见中央都是五十起步么？ 六十以上才真的有指望！ 结果那俩说有个四十九的，不过如今确实是五十了。 程澜也忍不住道：“确实啊，人家49岁都入常了，连那十年都一点没耽误。这也是你水木的师兄啊！” 这才是真正的干部年轻化！除了战争年代，应该就是最年轻的常委了。 高煜失笑，“水木一年毕业那么多人！” 程澜道：“对了，之前高煊参加广州军区的全军大比武，最后多少名啊？那个8341出来的又是第几名？” “8341出来的那个高手是广州军区的第一名。高煊看了一下，觉得他直接挑战二三四名都没有把握。一个人只有一次挑战机会嘛，他就挑战了第五名。最后打败第五名，顶替了这个名次。后来也有人挑战他，他守擂成功。” 这些名词对以后的发展多少也是个助力，不能入宝山而空回啊。 吃食堂马阿姨就轻松了，不用买菜、不用菜饭。打扫卫生就好。 吃饭的时候，程澜把她一起叫去了。 两家人凑一桌吃的，这样比较节约，也能让大师傅省点事。 高煜和秦百韬对两个女人迅速熟络都挺高兴的。 就算存在一定的竞争，但他们肯定都希望领导看到的是他们在精诚合作中竞争。 中午的时候，娘子军将了祝政委一军，四个女人统一战线，感觉就还不错。 当然，他们的关系也不能太好了。 这点不用担心，这是必然的，存在竞争呢！下一个空位置还不知道几时能出来呢。 如果高煜出了状况不得不把位置让出来，他俩就真的是可上可下了。 所以，不用刻意保持距离。 席间袁姣芬道：“我那儿子，从小就跟着他爸转学到这里、转学到那里。学习成绩受了不小的影响。” 程澜道：“那就让他安安生生的在南京读书呗。石家庄的教学质量，其实真不如南京。孟母三迁，不能像你们这样迁啊。不过好在你是老四，可以自己引导他学习。” 她摸摸悦悦道：“我就一直让她在北京读的，她弟以后应该也这样。” 袁姣芬道：“还是希望一家人在一处啊。” 程澜叹口气道：“嫂子你能随军，我办不到。” 袁姣芬中肯地道：“你的天地可比我广阔多了。如今经济挂帅，最受看重的就是你这样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可惜我不是做生意、搞学术的这块料。你们夫妻是强强联合！” “你们一样的，我听说你在自己的专业领域也是很厉害的。高考物理名师呢！” 嗯，人家带着孩子转学，应该还是想自己盯着孩子学习的意思。 等回家以后，悦悦问程澜，“妈妈你为什么吃饭的时候要和袁阿姨说那么多话？” 平常妈妈不是这么爱说话的人。 “这个啊，可以叫夫人外交。有些话，你爸和秦叔叔不便讲，妈妈和袁阿姨可以讲。不过，逢人但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你先记着，以后会懂的。” 第二天白天，两家各自活动。 秦百韬和袁姣芬开车出去逛街，熟悉这个地方。 高煜则是要值班。他和秦百韬、老吴、老王最好是有一个人值班，以应对突发状况。 程澜带着悦悦、程程，和王嫂子、吴嫂子还有两家孩子一起出去在附近的山上逛耍。 下午四点，程澜和袁姣芬一起在小灶食堂吃下午茶，都是吃的各自男人的份例。 悦悦和程程也在。 吃过她们就要一起回北京了。袁姣芬搭程澜的车走。 车上她对程澜道：“我也就那小祖宗这段时间不在，然后工作还没有开始安排稍微松快一些。等下学期开学，又得忙了。” 程澜摸着程程的头道：“你也就嘴上说得松快。当妈的，怎么可能不想儿子？我们家这个，如今正是他仅有的几年会全心全意依恋妈妈的时候。我可不想离开他了！我女儿虽然稍微大一点，但她来得不容易，我也是万般不舍。” 程澜再不敢当着悦悦的面和人家口无遮拦得说晚一些生孩子好之类的话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 同样的六点左右，停在温泉别墅那里吃晚饭。 袁姣芬见到方真十分的热情，赶紧叫了声‘方奶奶’。 然后自我介绍爷爷是谁，奶奶是谁。 程澜打电话回来只说了高煜副手的爱人跟着她到北京玩，让厨房晚上多做一个人的饭菜。 没介绍袁姣芬的来历。 这会儿方真听了袁姣芬说的，也是慢慢回忆起了她说的这两个人。 哪怕没在一个部队待过，但差不多同时参加革命，也都存活下来然后做到高位的人，多少还是有些耳闻的。 而且这俩人她都打过照面，跟袁姣芬的爷爷还协同作战过。 932 第 932 章 方真拿出老花眼镜…… 方真拿出老花眼镜戴上, 仔细端详了一下袁姣芬的脸，点头道：“嗯，确实有几分像。既然是老战友的后人, 来了就拿这儿当自己家，不要外道了。” “好的，方奶奶。”袁姣芬左右看看这个红墙的小别墅问程澜, “这儿是你买的？” 虽然打理得不错，但应该不会是程澜自己修建的风格。多少还是带些土气。 程澜道：“租的, 这是农民的宅基地，土地不让买卖的嘛。” 袁姣芬点头，“哦，对对对。主席这一手，一下子就跳出了历史的周期律。” 吃过晚饭歇了歇, 方真和她们一起进城。 过几天好一起去机场飞香港。 舒敏和高睿还没有回来, 在香港蛮待得住的。 如今她们也算是有钱又有闲。在香港又是过暖冬，可舒服了。 今年1月22号过年，幼儿园的话1月10号前就放寒假了。 到时候可以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去香港。 至于这剩下的一周, 自然就是程澜自己带孩子了。 他们俩可以放松的在香港玩。 在香港最大的问题就是住宿, 程澜那里240平的复式公寓, 住着再舒服没有。 两人流连忘返也正常。 程杳更是和林墨分开了一段时间, 这两天如胶似漆的。 虽然多了个胡思宁插在中间, 却也不影响什么。 她也不着急南下。 程杳天津的商贸大厦, 商场差不多都租出去了。只不过如今还没有多少租金进账。 她邀请的那四成商家都是大商家, 占据的也都是大门面。 而楼上的写字楼才租出去了三成。 这个人气只能慢慢养。不可能像金融来钱那么快，但胜在稳当。 如今大额的营运成本都是程杳承担着。一天超过30万的营运成本呢。 要不然，她也体会不到资金的紧张了。 这会儿高睿和舒敏逛了街，打车回家。舒敏又是大包、小包买了一堆。 等下了出租车, 她分了几个口袋给高睿拎，看他面色不好便软着声音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又买超预算了。我能有今天的好日子，一是靠儿媳妇不催账，还给我房子住；一是靠信用卡可以透支。咦，姓高的，好像都不是靠你啊。那你给我摆什么脸色？” 高睿两手都拎满了，无奈地道：“你这种超前消费，经得起风浪么？合着你在漂亮国别的没学到，就学到超前消费了。” 漂亮国老太太和华国老太太的故事如今流传挺广的。 漂亮国老太太一早贷款买房，享受了一辈子。到了上天堂的那天，钱全部花完。 华国老太太辛苦积攒了一辈子的钱，终于攒到够买一套房了。没住多久，哦豁，两腿一蹬也去了西方极乐世界。 这个故事对舒敏的刺激有点大。 这几年她挣的钱估计都花到她自己的脸上、身上了。 这会儿听高煜这么说她还是道：“那不是还有你么？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嘛。退休前一直过得紧紧巴巴的，还不兴我现在年过半百潇洒一把啊？摁电梯——” 看她拎得也不少，高睿只能把几个纸袋移到一只手，艰难的摁下了12层。 还让他不要放到地上，免得把她的大牌纸袋弄脏了。 说是拎着这些纸袋出去，在一些消费场所都是享受VIP待遇的。 舒敏嘀咕道：“这种时候就显出菲佣的好处了，可以让她下楼去接我们。” 高睿道：“你出钱请一个搁这儿打扫卫生？” 之前他们来，本以为要好好打扫一下。没想到一弟妹给收拾得到处干干净净的。 舒敏撇嘴，“我出钱请菲佣来享受这个大房子啊？给老一媳妇和杜娟来享受，那是亲戚。干嘛便宜外人？” 高煜想了一下，那倒也是。儿媳一年才来香港待几天啊！ 要不是舒敏每到换季都要飞过来买衣服，这房子的利用率更低。 马理惠之前偶尔会过来这边看看海、看看风景，这样确实可以缓解她住在小房间里的憋屈。 她都是顺手就把房子给打扫了。 这里有一间客房是专门留给她们婆媳的。 这次元旦放假，两婆媳回广州了。 走之前四个人在香港聚了一下。肯定是在这边，杜娟那里太挤了。 舒敏还大方地道：“回来了再过来玩。澜澜是个大方的人，钥匙都给你们了，就是很欢迎你们过来。” 马理惠点点头，笑着应声‘好’。 以她的城府，出了门也不会说什么嘀咕大嫂就是靠儿媳之类的话，更不会开口羡慕大嫂有程澜这个儿媳。 那得让杜娟多糟心啊！ 反正啊，长房娶到程澜，确实是占大便宜了。 但杜娟无论如何都是她的儿媳，她在人前肯定会维护的。 元月三号假期结束，程澜起来打理好儿女，送他们上了上学的车子。 “妈妈再见——” “再见——” 为避免袁姣芬不自在，程澜昨天是回的四合院。 住在这样人很多、流动性很大的地方，就是比住华侨公寓那样的小区自在些。 就让袁姣芬住的正房空着的那个房间，回来前打电话让服务员把床上用品换了一下。 今天袁姣芬也睡得挺好的，床垫十分的舒服。 不过到了点还是得起床了。 她来做客的，总不能在别人家里睡懒觉。 这房间附设了洗手间、盥洗室，她打理好自己推开门。 站在西厢门口伸懒腰的程杳听到动静转身看过来。 昨晚程澜她们十点才到的，直接就洗洗睡了。 程杳回来的更晚，十一点才回来睡下。双方根本没有打照面。 程杳把哈欠打完，主动打招呼道：“阿姨好，我是程澜的外甥女程杳。我们一道去吃早饭吧。” 既然住在正房，喊一声‘阿姨’自然是没错的。 这个阿姨还蛮有气质的，看得出出身很不错。 袁姣芬点头，“好啊。” 程澜送了儿女回来，“哦，袁姐你都起来了啊。这是我外甥女，你喊她杳杳就行。走，吃早饭去！” 她陪着儿女吃了个马拉卷，但肯定不够的。 就是准备一会儿陪袁姣芬再加一点。 袁姣芬道：“她刚已经说过了。杳杳是在读大学吧？” 程澜道：“研究生了。她和我一个学校的，所以已经放假了。” 袁姣芬看看程杳，“不得了，又是一个哈佛的高材生啊。啊，我想起来了。我说看你怎么这么眼熟，你也因为参加赈灾晚会捐款被镜头特地扫到过。英雄出少年啊！” 程杳道：“我就是个富一代而已。” 三个人走到餐厅，程澜对袁姣芬道：“你中意什么直接点单就好。” 袁姣芬点了一碗南京的鸭血粉丝汤，一吃还挺正宗的。 程澜笑道：“这个师傅就是南京人。之前厨师争霸赛拿了某一期的头名被留了下来。” 袁姣芬由衷地道：“你这日子过得太舒服了！” 别的军官太太多半还是靠着男人才能享受高人一等的待遇。程澜自己给自己创造的待遇一点不比当旅长夫人差啊。 “下海早，天时地利人和都占齐了。” “红三代里下海早的可不只你一个。” 晚一点，肖晚过来找程澜。 程澜给介绍了一下，“这是林XX爷爷的外孙女。我这个外甥女也跟林爷爷的孙子在处对象，已经打了恋爱报告。” 对袁姣芬而言，这就都是同类了啊。她很是热情的和肖晚打了招呼。 心头却有些嘀咕，这个叫程杳的小姑娘的父亲不是入了漂亮国国籍，而且只是犯罪事实没被警方抓到实证而已么。 竟然跟红三代处上了对象啊？看来林家不是一般的看重程澜。 程澜走开去处理了一些公务，就让程杳陪着袁姣芬继续吃饭。 过了一十分钟她才回来，这俩坐在院子的秋千椅上在聊天了。 肖晚是见缝插针的来找程澜，知道她一会儿搞不好就不在四合院了。 程澜看向这俩人，“杳杳你今天什么安排？” “我要去天津，开你的奔驰商务车去。”两个小时，勉强算个长途。 程澜点头，她车子多，不会没车出街的。 她今天的安排就是尽好地主之谊，带袁姣芬好好逛逛。 下午打算上一趟山，回来几天了还没去看过爷爷。 程澜叫了司机开了那辆宾利车出门，先带着袁姣芬去逛自己的超市，顺便她就巡铺了。 这地方她估计袁姣芬会喜欢来的。 “旅部有团购的活动，你买大件可以直接在里头凑个数。我这个是正常的商务推销，说得清楚的。以前的梁嫂子还有昨天的王嫂子、吴嫂子还有很多团级军官的爱人都在我这里买东西的，会有专门的车给送货。” 旅部那么多人来买家具、家电，大家凑一起她给个批发价是正常的商业活动。 袁姣芬刚来，确实有这方面的需求。她进城肯定不是单为了玩。 这又是打折又是送货上门的，她肯定就在这里买了啊。 她相信程澜说的这就是正常的商业行为。 程澜肯定比她更在意这个事。 逛超市的时候，袁姣芬留意到和程澜打招呼的保洁人员一瘸一拐的，走过后小声问道：“这就是那一战伤残退役的老兵么？” “是的。其实当时抚恤金给的挺厚的，但这几年物价上涨你知道的。最严重的时候三年就能翻一番！而且这些活是他们力所能及的，自己也更愿意是靠着劳力挣钱养家糊口。我用他们，我可以免部分税收的。” 袁姣芬心头喟叹，老秦说得没错。程澜做好这一件事，在军区首长的心中她就是有功德金光的。 她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在程澜这里把要买的东西一站式的就购齐了。 总价超过了送货上门的额度，当即就有退伍汽车兵组成的、负责送货的车队成员拿着单子去库房提货了。 出动一辆面包车，两个司机回头搬着抬上楼就够了。 他们中途也是上方真的温泉别墅吃午饭。 这会儿装好货出发刚刚好。 那儿留着厨师等人的，打个电话过去就行。 费用回头超市会一并结算。 吃过午饭再上路，差不多下午四点就送到了。 送货的货车上，是办了进出军分区的出入证的。 程澜对司机道：“送到我之前的房子就是了。估计秦旅长到时候还没有下班。你们到了直接打我家电话，让马阿姨帮着签收一下。” 袁姣芬道：“对，马阿姨知道我的备用钥匙在哪里。你们拆了摆在相应的地方就好。谢谢了！” “不客气，分内事。” 他们送货上门确实是有这样的服务的。 知道了是接替高旅长的人家买的，进进出出再多小心些就是了。 933 第 933 章 袁姣芬对程澜道：…… 袁姣芬对程澜道：“没想到这么方便！” 这种一站式购齐家具、家电并生活用品, 还隔着300多公里给送货上门的超市，真的是太方便了。 程澜道：“为人民币服务嘛！” 袁姣芬失笑。 然后程澜就让司机开着带着她去天X门广场到处转了转。 “袁姐，你能吃辣么？” “一点点。” “行, 那吃微辣好了。咱们去吃火锅吧？”火锅店也可以顺便巡了。 “好啊。” 去了之后和袁姣芬印象中的传统火锅不大一样。 程澜道：“一人一锅，随便造！有人喜欢传统的一大锅的形式，还有人就喜欢这样的分餐制。来, 尝尝！” 袁姣芬看看自己面前微辣+菌汤的鸳鸯锅，再看看程澜面前的超辣+菌汤的鸳鸯锅。 “这么小的锅, 很可爱啊！” 一开始程澜说吃火锅她还有点不适应。 不是不能吃辣的原因。两人其实还不熟，就在一个锅里涮菜吃也太亲密了。 这样就刚刚好！ 程澜点头，“是的，什么东西缩小了都很可爱。” 菜是袁姣芬点的，加了几样她喜欢吃的。 一进门就有人迎上来喊‘老板’, 她才知道这也是程澜的店。 然后程澜就让按老规矩上, 又让她点自己喜欢的菜。 火锅店里气氛不错，袁姣芬便也放开点了三样。 “中午都这么多人来吃啊？” 大厅里虽然人不算多，但包间居然坐满了。 她们都只能坐到二楼靠窗的位置。 “商务洽谈吧。吃火锅可以谈蛮久的, 而且每个包间都有隔音装修。” 袁姣芬的事情其实已经办好了, 而且北京她其实也来玩过。年幼的时候长辈还在北京工作过一段时日。 不过程澜盛情留她再玩一天, 明天吃过午饭再派车送她回去。 下午的时候, 两人就去商场逛街。大商场里也有程澜的服装店。 袁姣芬看价位不高, 便也去试了两套, 觉得挺满意的就买单了。 “我看你的四合院消费蛮高的, 还以为你只做有钱人的生意呢。” 火锅店和这服装店，她都是消费得起的。 “华国先富起来的毕竟是少数人。而且，我开的店越多，接纳的劳动力和消耗的菜就越多。” 三点又去京大逛了逛。 袁姣芬道：“我当年也憧憬过这里, 可惜差一点分。后来只能填报了浙江大学。” “毕竟你是离开校园三年才参加的高考，我们应届高考会占点强。而且，浙大也是tp10了。” 既然还有过这样的想法，程澜便领着人在物理系里里外外逛了逛。 袁姣芬是学物理的嘛。 感觉我党高层的夫人学物理的还蛮多。 刘夫人当年放弃了斯坦福物理专业读博的ffer，1945年奔赴延安。 邓夫人也是京大物理系的高材生。 高煜都说，袁姣芬到军分区的附属高中教物理，整个学校的教学质量应该能往上抬一抬。 这样的人才到北京也是学校抢着要的。这回，旅部捡漏了。 所以，人家还真不是靠着男人才能享受好的生活待遇。 袁姣芬道：“我还是希望我儿子能考上京大，然后公派出国留学。” 程澜朝附属幼儿园的方向看了看，“我家悦悦不到六岁，就给她加了不少课外的课程，好在她学有余力。我也希望她以后能学有所成、学以致用。至于程程，两岁多点，还在憨吃憨玩的阶段。” 两个母亲相视一笑，可怜天下父母心！ 四点，两人站在幼儿园外等着。 很快，悦悦就牵着弟弟出来了。 “妈妈——” “袁阿姨——” 程澜道：“走，我们去看太爷爷！” 其他人她不敢随便往山上带，但袁姣芬这样的就无碍了。 老爷子看到程澜挺高兴的。一听说她带来的是新来的副旅长的爱人，他就知道是谁家的孙女了。 当即兴致勃勃的和袁姣芬聊了一阵，问她爷爷、奶奶的现状。 程澜和吕奶奶道：“爷爷今天精神还挺好。” 之前说过要跟她去上海看她拍地皮的，临时又有点不舒服没有去。 还是奶奶厉害，飞了那么多国家，一点事儿没有。 “这几天还成。” 程澜和吕奶奶聊到顾盼应该快回来了，又把从公婆那里听来的杜娟的近况也同她讲了。 吕芳其实也有些想去看看杜娟。 但老头子冬天的身体一贯不太好。今年准备去干休所疗养一下，过两天就走。她得陪着！ 程澜道：“有二婶在那边，您就放心吧。” 程程在邀请太爷爷，“我们要去香港过暖冬，太爷爷一起去吧。” 程澜也对吕奶奶道：“要不干脆一道去香港吧，谁说一定要等到97后才去啊。” 高战清要去也不是没有办法，那又不是出国。 吕芳道：“邓政委说要等香港回来了，去自己的土地看一看。他就也是这个想法了。其实之前去厦门，那边待着我觉得对身体挺好，就建议干脆留在南方。他说北京更待得惯。” 程澜道：“爷爷，海南去不？我去了香港就要转道海南开始卖房子了。” 高战清十月想跟她去上海看热闹没去成，还真有点心欠欠的。 他问程澜，“你就舍得卖了啊？” 听说还在涨呢！ 那不高灿和高灵各有一套么，还说好了一家子分润好处的。 她们姐俩时不时聊到，他也就听到了。 “我给上海那边承诺的付尾款的时间还有四个月就到了。3000套房，不抓紧卖赶不及啊。” 程程也在旁边一个劲儿的道：“去嘛，和我一起去！” 高战清点头，“嗯，那去看看。要去香港，我得打报告！得抓紧时间了——” 吕芳笑了笑，肯去就好。 她对袁姣芬道：“你们家老爷子也得处处用哄的吧？” 袁姣芬忍笑点头，“嗯。” 她顿了顿，“吕奶奶，我去给几位长辈打个招呼。” 来了山上，肯定得去一趟的。 程澜道：“我陪你！” 这山上好些人家她也相熟，不相熟那就认识一下嘛。 “好！” 在山上吃过晚饭，程澜等人告辞回家。 进了四合院，悦悦就跑去看太奶奶，“太奶，太爷和吕太奶要和我们一起去香港了。” “哦，是么？他不是要等着给邓政委当保镖么。” “还要跟我们去海南。” 方真笑笑，“那边日子是挺好过的。你爷爷、奶奶还不舍得回来呢。” 悦悦道：“她们放假去了。唉，又只剩下爸爸一个人在部队。”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谁让石家庄还没有通飞机呢。” 悦悦道：“妈妈说，石家庄会是省会里面最晚通飞机的。” 程杳留在天津没回来，第二天送袁姣芬就用的宾利车。 宾利车自然也很好，但跑长途还是比不上专门定制的奔驰商务车。 袁姣芬回到家就忍不住对秦百韬道：“唉，人家过得那才叫好日子啊！马上又要带着全家去香港过暖冬了。有钱真好！” “咱们家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吧。” 袁姣芬点点头，“嗯。” 这几天方真在四合院继续追剧，她在看《戏说乾隆》的原班幕后人马拍摄的《戏说慈禧》。 悦悦跟着看了会儿道：“这是那个‘老许，你要老婆不要’！” 老太太仔细看了看，“还真是《牧马人》的丛珊。在那里头多善良、纯真啊。这演慈禧也演得蛮好的。” 程澜在注意看演慈安的何晴。 这个女演员好美的，东方的古典美。 演了《西游记》的怜怜、电影版《红楼梦》的秦可卿，听说这段时间在拍《三国演义》的小乔。 再把《水浒传》演了，可就集齐四大名著了。 这会儿听她们说慈禧，仔细看了看，“丛珊的可塑性也很强啊。而且奶奶，这部说是戏说，我看拍出来的感觉就是正剧。目前看来，唯一跟历史有些违和的就是马景涛演的肃顺，太年轻了！” 方真道：“这个小马之前是演琼瑶剧的吧，《雪珂》、《青青河边草》。不过这回的权臣演得还可以。” 程澜磕着开心果道：“之前他在《冷月孤星剑》里演的‘不死不救赛华佗’也不错。那是，1984年拍的。” 差不多九点了，程澜道：“奶奶，石阿姨，早些休息吧。悦悦，跟妈妈回去睡觉了。” 老太太眼瞅要八十了，如果没有石阿姨陪伴，做晚辈的还真不敢这么安心让她单独住这个院子。 悦悦有些不舍的站起来。回隔壁院子的路上她道：“妈妈，这个慈禧看起来好像也不太坏。” “这还是早期。肃顺都还在，咸丰对他十分的信重。她也还在求生存。” 悦悦笑了起来，“太奶奶说这个咸丰很好看。” 程澜道：“是还不错，他是那个演婉君的俞小凡的对象。不是长得又高又帅的，怎么入得了俞小凡的眼？” “我以后也要找个好看的对象。” 程澜脚下一滞，“还早啊，乖乖。而且，好看只是一个男人的基础而已，入门条件。关键还是要有能力、顾家、专一。” 悦悦点头，“像爸爸那样！” “对，你就比着你爸找吧。”这样至少不会离谱。 程澜送悦悦回西厢房。 程杳还是没回来，她屋里的灯没亮。 进到悦悦的房间，程程已经在姐姐的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了。 今天下午兰草和晓华回来了，兰草照顾他洗漱上床的。 晓华回学校去了，马上期末考试了嘛。 程澜看着悦悦洗漱好，上床。俯身给了她一个晚安吻，“晚安，宝贝！” “晚安，妈妈。”悦悦把程程当娃娃抱在了怀里。暖呼呼的！ 冬天的时候她就很欢迎弟弟来跟她挤一张床了。 程澜回到正房，兰草听到动静也从东厢过来。 这一趟肯定不只是让她们去度假而已。 “姑姑，海南的房地产市场好疯狂啊！现在好多人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也要挤进去首付一套房。说是早买早赚！确实赚啊，我们就在那里带了五天，单价就涨了100多。70平的房子总价就涨了七八千。房地产商捂着盘，隔一段时间放出来一点、隔一段时间放出来一点。每次都排长龙似的队伍。还有人跟香港那边一样，半夜就去排队了。幸亏海南暖和，要是像北京这样，非得冻坏不可。而且，排到了的人也不舍得把号卖给别人。别说加价50，100，加到500了人家都不肯转卖。” 五天涨七八千，谁舍得把机会让给别人？ 房地产商捂得那么紧，又不是时常会开盘的。 934 第 934 章 程澜呼出一口气，…… 程澜呼出一口气, “你看到萧总的楼盘如何？” 萧应前年五一的时候开了三个盘，去年也陆续开了三个盘。 不过他在海南前后一共是拿下了十五块地皮。 但好像连她买的第一批的那三个楼盘都还没有卖完。 在当前买到就赚到的卖方市场，自然是因为在捂盘。他这捂得也太紧了。 但是, 估计一天的涨幅是大大超过一天的200万利息的。 一年七八亿的利息，他就这么腾挪着捂盘、待涨，偶尔放一些零散的房子出来减缓资金压力。 兰草道：“还是捂挺紧的, 柳总和林部长也说他捂得紧。他们还说萧氏搞不好净资产上百亿了。” 虽然只涨了四倍多，但萧应的杠杆用得高啊。 百亿资产的话, 又有如今的涨幅，一天七八亿利息确实不算什么了。 兰草说完道：“姑姑，我们真的要卖么？” 程澜道：“你不舍得啊？” 兰草道：“我每天醒来算一算自己的房子又涨了多少，心情都超好。” “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落袋为安！你卖了海南的房子, 趁着北京、上海还在低价, 买两套小一点的放那儿收租，这辈子就可以躺平了。” 随着海南房价飙升，不但深圳, 北京、上海的房价也跟着涨了。如今好一点的, 差不多要2000呢。 那天在山上, 老爷子没事还在那里拿计算器玩笑地摁了摁, 他在北京军区那套220平的电梯公寓市场价涨到40万了。 本来内地的福利分房, 市场价格就要翻一翻, 变成两倍。 又涨了不少, 就从十几万到40万了，变成了之前的三倍。 他也有些咋舌，这钱来得也太容易了。 他肯定是不爱钱的，买那套房不过是当时吕奶奶想要。 奶奶更潇洒, 直接就把苏式小别墅退给了组织上。能半价分到的180平的大平层，她也直接没要。 不然也能卖三十多万！ 一开始程澜婆婆还挺心疼的，背后嘀咕‘你不要可以给我们啊’。 后来她自己一年能挣四十万了，这份心疼才淡化。 反正再心疼，老太太说不要就不要，她又不可能出面去跟组织上伸手要回来。 她要是敢去，不被老太太骂个狗血淋头才怪了。 她都是当奶奶的人了，丢不起这个人。 兰草听了程澜说的点点头，钱全是姑姑借给她的。 而且姑姑做生意这么厉害，姑姑让她卖她就卖吧。卖了把姑姑的钱还了还能剩一十多万。 在团结湖小区可以买两套了。 一个月收租四五百，真的做什么都够了。 程澜道：“别惦记团结湖小区了，如今商品房的选择渐渐多起来了。” 她说完又看到兰草露出吃菌子中毒的表情在那里畅想，不由好笑不已，“回去睡觉了！” 1月8号，程程和悦悦放寒假了。老爷子申请去香港看看也获得批准。 程澜让肖晚把所有人的机票一起买了。 于家人晚几天等小鱼儿放寒假了也要去，又只留下于援朝和高煜这两个苦逼的在单位上班。 高煜给程澜打电话，“你不说不用给学生上课了，就来这里过日子么？” “你那里民用机场都没有，太不方便了。” 正定机场倒是在修了，但听说95年2月才开航，96年才会对外通航。还有足足三年呢！ 这边开车过去四个半小时，都够飞到香港了。嗯，要去东京才飞三个小时，都能加上两边到机场的时间了。 高煜道：“那你过年前就不来看我了？” “我尽量吧，看回头去了海南能不能飞一趟。” 自己一家老的、小的都跟着程澜去，高煜舌头都要短三寸。人家又不是自己跑哪里玩儿去了。 他也只能和于援朝这个烂兄烂弟打电话吐吐苦水。 于援朝忙着呢，话筒夹在耳朵边上还在翻资料，“我媳妇儿不去，留下来陪我。小鱼儿跟着他姐去。要不，你和林墨唠唠？不跟你多废话了，再见！” 高煜听到话筒里的嘟嘟声郁闷不已。 9号一早，众人在机场VIP候机厅等着。 方真跟程澜道：“你爸妈都说《霸王别姬》很值得飞过去看。” 高战清这才得知方真竟然是为了飞过去看电影，“你这日子潇洒啊，打飞的看电影。” 他心头本来很激动的，全没了。 方真道：“香港我经常去的，没那么稀奇。那我孙媳妇能挣，我干嘛不能潇洒一点？等97年7月1号你再激动不迟。不过，澜澜你那里一共五个卧房，三个功能房，住得下么？” 挤一挤，应该可以啊。毕竟功能房里也都放了床。 程澜道：“不会耽误您老人家要去住摩天大酒店的想法的。我已经让爸去订房间了。到时候他和妈去陪着您跟石阿姨一起住。” 高睿接到电话，自然是想劝他老娘放弃啊。 程澜道：“要劝您自己劝，我劝不住。应该没事，她在漂亮国就特地站在杳杳摩天大厦的公寓向下看过。这么大年纪了，想怎样就让她怎样吧。过得恣意、痛快就好。” 高睿订了酒店，说是先定在那里，回头再看情况。 程程穿一身米奇棉衣背着他的米奇背包，可高兴了。他叽里咕噜跟太爷爷介绍着他喜欢的小糖果。 他还一本正经的提醒道：“少吃点，飞机上还有。” 吕芳道：“对，少吃点糖。” 程程拍拍自己的兜，“可以揣着慢慢吃。” 趁着程澜和众人没注意，他背对大家拉开他太爷的兜，往里揣了一些糖果。 太爷的兜，妈妈总不敢掏了吧。 高战清看着他，你成精了吧你？ 一共四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不过头等舱宽敞，又有娱乐，也不算太难熬。 出机场的时候，叶蔓蔓带着人开了一辆十九座的商务车来接，还把马理惠也一起接到了机场。 至于还在上班的杜娟，就回头再安排车去接她好了。 高战清还记得叶蔓蔓，看她怀孕了笑道：“生在今年应该属鸡。” 叶蔓蔓道：“属鸡也蛮好的，刨一点吃一点。但只要肯刨，就是有饭吃的。” 高战清点头，“这个心态不错。” 又看向马理惠，“老一家的，你辛苦了！” 马理惠笑道：“爸，我照顾自己怀孕的儿媳妇，不辛苦。” 众人上了车，头回过来的高战清和吕芳一开始还不太适应行人和车辆靠左行使。 等车子开了一段路才稍微习惯。 等车子开始爬山，高战清道：“这上头就是富人区了？” “是的，这儿哪怕是一栋100平左右的小房子，至少也要三四百万。”程澜点头道。 100平左右，估计在老爷子心头真就是小房子。 “啧，香港的买房压力好大！那杜娟怕是很难买得起了。” 马理惠道：“除非是卖了海南的房子，来这里首付一套30多平的。” 高战清道：“30多平那也能叫房子？哎，这窗户怎么那么窄啊？” 方真道：“房间小啊。这边千尺也就是90平就叫豪宅了。30多平可以做成套一，人家的设计师在空间利用上好厉害的。” 马理惠点头，“是的，杜娟分的宿舍15平米，已经包含了一室一厅一厨一卫。” “那怕是打个转身都困难，香港的房子还有公摊面积。”高战清吐嘲。 “如今内地的商品房也都学会了公摊面积，甚至一些福利房也有。”程澜中肯地道。 高战清不再说话，陪着程程看起了高楼，“乖乖，不要把脖子仰疼了。” 这也太高了！ 之前在北京看到一十几层的楼房他都觉得太高了。这盘山公路开上去，动辄五六十层。 这得很高超的建筑技术才行啊。 这车叶蔓蔓特地给司机打了招呼，开的是最低限速。 不然盘山公路很容易把几个老人家的头转晕。 他扭头问程澜道：“你买的多少层？” “12层。” 那还行！ 说完他想起方真还特地要去住摩天大厦，“你们订的多少层？” “66层。” 高战清对方真道：“晚上睡着，可别掉下去了。掉可能都要掉一阵才能到底。” 方真道：“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晚上谁要跟我一起去看电影啊？” 悦悦立马举手，“太奶，我陪你去看张国荣。” “好！”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大家回去休息一下，差不多就可以去看电影。 这山上就有电影院！ 为了看电影，方真今晚就留在家里住。 程澜笑着说起世贸大厦，“是纽约最高的建筑，415米左右，一百多层。一共七栋楼，其中两栋为双子塔。我们四川的天府可乐1990年在里头设立了公司，我和杳杳预备下个月去里头最高的一个咖啡店喝杯咖啡。” 高战清道：“真是寸土寸金，哦不，寸土寸钻，修那么高！一栋楼的价值，啧啧！” 吕芳一直在留意着老头子的状态，发现他这会儿，精气神都还挺好的。 高战清这会儿洋气得很，穿的Pl衫和裤子就是上次去厦门程澜给他买的。 现在上身的这一套就在那天打扮的基础上加了一件夹克。看着一点老干部的味道都没有，像归国华侨。 到地方了，司机搬了踏脚的凳子方便高战清和方真下车。 高战清下了车拄着文明拐朝山下的维多利亚港看。 那周围一圈都是有着各个大公司lg的商厦。 他道：“真是好地方啊！澜澜，给我以这个北京照张相——” 程澜把拍立得拿出来，程程也跑了过去站在太爷爷的腿边比V。 拍出来看着身后的湖景十分的开阔。 高战清道：“回去拿给老兄弟们看看。” 程澜道：“让小叶带下山，今晚就能送到高灿手里。” “行，让她拿上山去。” 众人一起往电梯走去，程程道：“我来摁电梯。”里头有比较矮的一排电梯位置。 高战清道：“这是专门给小孩子摁的？” “不是，方便人家坐轮椅的，人文关怀嘛。” 程澜电话里问过高灵，要不要让顾盼也来过暖冬。 高灵说答应让他去顾堰那里住一阵。 顾堰和那个老师，快结婚了。但还是挺惦记顾盼的。 到了上面，程程让妈妈抱他去摁门铃，“爷爷、奶奶，我们来了。” 高睿赶紧拉开们，“哎呦，爸、妈，吕阿姨，快进屋歇歇。” 他已经和舒敏把三间功能房的壁床那些都放下来铺好了。 现在一共是八间房，十四张床，怎么都够住了。 老的就安排在楼下。 众人在落地窗边看到海景更加的漂亮。高战清道：“难怪你们来了就不舍得回去啊。” 935 第 935 章 毕竟是奔波了五六…… 毕竟是奔波了五六个小时, 大家都有些疲惫。 分配好了房间就各回各屋休息。 等人都进屋了，舒敏对程澜道：“晚上我在半山餐厅订了位置。” 这么多人，让她去买菜做饭肯定是拿不下来的。 程澜点头, “嗯，就去那里吃吧。明天起我在杳杳那里借几个工作人员下来。” 这种情况她在打发人走的时候都会发红包，所以那些人也都是尽心竭力的。 她就是平时懒得养那么多人。 程杳和萧应的别墅, 每年养着房子和工人的钱都忒吓人。 但买了那样的别墅，这样的谱他们也是不得不摆。最后大别墅都便宜看房子的人了。 舒敏又拿了张一看就很富贵的请帖给程澜, “这个俪群会前些天登门给你发的邀请函，邀请你去做她们的会员。这是干嘛的？” 程澜道：“哦，是香港这边的阔太太以及千金小姐组织的慈善组织。元月12号慈善晚宴！也行，算是一个在香港的人脉圈子。我到时候去看看，妈你跟我一起去好了。” 这种聚会场合舒敏最喜欢了, 她点点头, “好！” 程澜估着她收到了，程杳和胡瑶应该也收到了。 杳杳好像正好是12号飞过来。小鱼儿11号考完嘛。 “妈，你给你经常去购物的几家买衣服的店打个电话, 让他们送货上门来供挑选。从老的到小的, 都该置几身装备。从头到脚那种！” 这一趟来, 其实爷爷的打扮最合适。但去半山餐厅吃晚餐, 也得再置办正装。 两个小的也该置办新衣服了。以前的回头让兰草收拾一下, 又可以准备送人穿了。 其实没旧, 就是他们长得比较快。 舒敏道：“我这就打, 回头我还能大家伙参谋一下。” 这种事她也是最积极的了。 儿媳妇让打电话，肯定是儿媳妇买单。 这也得买到一定额度，才能喊人家送货上门的。她自己去买衣服可没有这样的待遇。 她其实大多是买的打折、换季的。 大家睡了一个多小时，精气神恢复得差不多了就都出来挑衣服。 那几家店的销售人员都是直接用货车载着服饰, 一排、一排的拉来的。 吕芳看了一下吊牌，好贵啊！一件小饰品都四位数起步。 她对程澜小声道：“你不是也有服装店开在香港么？” 买自家的东西好了，干嘛便宜外人？ 程澜道：“那是给人上班穿的。咱们置办几套正装、休闲装。吕奶奶，您的身材穿着肯定很有范儿。二婶，您也别客气！” 马理惠爽爽快快地道：“行，我不跟你客气。妈，澜澜一片心意，挑吧。不知道挑哪件合适，让我大嫂帮您看看。” 她要是自尊心过强不肯要，回头有客人上门，看她穿成这样，还以为澜澜待不得她这个隔房的婶婶呢。 这黑锅可不就‘哐当’一声从天上砸下来了。 方真也是经常置办衣服的人，舒敏每次给自己买个三五件也会给婆婆买一件。 她自己手头还有程澜的信用卡副卡。 因此她就随大流买了一套，不然吕芳和马理惠会不好意思。 她还道：“我衣柜里当季衣服还多，你们多置办两身。” 高战清也没客气。大大方方的就站那里，由着大儿媳拿衣服在他身上比划。 别说，老爷子年轻时候180，如今老了缩了点水也有178。 人家一直坚持锻炼身体，也是活脱脱的衣架子来着。 舒敏拿着衣服在他身上比划，悦悦和程程坐沙发上还给提点意见。 等他去换上舒敏给挑的衬衣、西服，走出来活脱脱的香江大亨。 他手里拿着配的深色纱巾问舒敏，“这个怎么弄的？” 感觉不是手绢那样叠起来放兜里的。 不过高战清的气场，哪怕他不懂，这会儿也坦然极了。 让那几个卖衣服的销售都觉得，这位老爷子看着就底气十足。 舒敏拿起纱巾来理了理，然后给他放到西装上边的口袋。 看了看觉着老爷子脖子挺长，系着应该会更受看。便又拿出来给他系在脖子里。 “这两种都可以。不过山上风大，系脖子上吧。” 又在匣子里挑了枚胸针给他戴上。 高战清道：“男的带这个干嘛？” “这个跟领夹一回事的，戴着吧。” 舒敏直接给老爷子挑了四身。她最喜欢这么捯饬人了，尤其还不用她掏钱的时候。 高战清就换了这身要穿着出门的，其他的就挂在了架子上。 他坐到沙发上挨着已经被程澜换好衣服的悦悦、程程。 舒敏又过去看吕芳。她自个亲婆婆有经验，自己就挑好了。 方真这会儿都在开始吃餐前水果了，还招呼悦悦和程程也吃，顺口招呼了高战清一声。 舒敏道：“吕阿姨，您挑这身老气了。您才六十多，不要穿这么暗沉的颜色。” 又给吕芳捯饬了一番，挑了两套。 吕芳看她还要挑，赶紧拦住，“够了、够了。”能换得开就行了，不然搞得跟吃大户似的。 舒敏道：“再挑两身休闲的，出去玩的时候穿。” 门铃响了，高睿看看时间，“一定是杜娟下班了。” 叶蔓蔓本来说安排车去接杜娟。 但胡瑶听说高战清他们来了，就说她今天也不住宿舍了。开车载这杜娟一起回来。 她在香港待了几年了，很适应这边的生活。开车自然不在话下。 倒是回了北京，不太敢摸方向盘，怕不小心就逆行了。 这回门一开，两人就进来了。 高睿道：“娟子，你大嫂给你买衣服了，快去试试看。胡瑶，进来坐啊！” 胡瑶点头，“好的，高大伯。” 杜娟进去，刚捯饬完老的在挑剔弟妹眼光的舒敏又拿过两条孕妇裙，“进去试试，合适咱们就穿着去吃饭了。一会儿到预订的点了。” 孕妇裙不要买多了，回头很快肚子又大了。 高睿对胡瑶道：“坐一会儿，一起去吃晚饭。” 胡瑶点头，然后笑容满面的招呼道：“高爷爷、高奶奶，方奶奶——” 三个老人家点头，吕芳道：“你儿子呢？” “寄宿式学校，周五晚上才回家。我平时也住在宿舍。” 吕芳点头，“不错，能屈能伸。”住得了两亿的豪宅，也住得了15平的宿舍。 高战清问胡瑶，“听说这边是15年义务教育啊？” 胡瑶点头，“是的，从幼儿园到高中都不用交学费的。不过，我家孩子读的私立学校。” “合适就好。” 胡瑶过去挨着在喝水的程澜坐下，“听说，你要卖房子了？” 程澜点头，“嗯。”她已经让柳昭放消息出去，年前会卖出40套房试试水。 她是第一个肯把自己囤的房子拿出来卖的买家。这事儿在海南岛上应该还挺轰动的。 很明显还在上涨中嘛！ 是不是有内幕消息啊？ “为了浦东的尾款？” “是啊，而且还要着手开发。” “你怎么那么看好浦东啊？”胡瑶代萧应问了出来。 “房地产市场改革，是针对全国范围的。顶多从沿海大城市开始，并不是针对海南岛。但浦东，南巡讲话里可是实实在在点了名的。政策的扶持会更加的持久。” 做生意，哪个不是把《南巡讲话》翻来覆去的通读和理解啊？ 胡瑶出去在阳台上给萧应打电话，“嗯，她就这么说的。” 程澜走出来，胡瑶道：“你等等，程澜要跟你讲话。” 她把手机递过来，程澜接过放到耳边道：“老萧，你至少把借的贷款还了吧。剩下的地皮、房子也不少了。咱们是要赌，但是好歹保本。而且，鸡蛋不要放到一个篮子里。浦东你也投资一些啊。没有最好的地段，只要离东方明珠塔近应该也可以。还有，股市现在好红火啊！” 胡瑶脸上一动，她也赞成这个说法。 一天200万的利息，她真是压力山大，都在失眠了。 萧应在那边终于也有些心动的样子，“我再想想。” 股市都涨成这样了，他现在卖房子进入还来得及？ 不过，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确实是言之有理。海南的发展好，浦东也差不了。 他挂断电话，对手下道：“咱们年后陆续再开三次盘，把第二批三个盘的房子再放出去三成。” 那差不多就是1500套，如今的市价能卖到六亿。 债务确实少一点是一点，不然都替债主打工了。 一半还债，把紧急的先还了。这样能少掉七分之一的债务，一天少还35万的利息。 剩下一半，看看能不能在浦东弄块地皮。 还有别的房子，在看情况 这样就还剩三十五亿的债务，把手头现成的盘都放出去应该就差不多能还掉三分之二。 还有第三批的三个盘，出一半应该就还清了，或者后期继续涨，还能有富裕的。 最后手里还能再剩六块地皮。卖两块，又可以换浦东一块。 这一波投资海南，他是赚了个盘满钵满。 过了十几分钟，高家众人捯饬好了，跟着程澜一起去半山餐厅。 餐厅门口写着不穿正装不能进门。 吕芳听到舒敏用流利的粤语跟人交流，然后把他们带到预订的靠窗的位置。 今晚是吃粤菜。 舒敏考虑过牛排海鲜，但老的、小的吃牛排都得吃全熟的，海鲜也不敢多吃。 然后法国菜那些他们肯定适应不了要吃三个小时。 干脆来吃个很知名的粤菜。 吃到中途，程澜估着时间打电话定了附近电影院的一个小厅。 这样吃了再过去，正好可以看《霸王别姬》。 舒敏和高睿看过了，但都觉得很好看，预备二刷。 在座都是吃惯好东西的，也觉得今晚的菜色特别的好吃。 结账的时候，程澜和之前一样，都是看过账单刷的卡。 她还分别加付了12%的小费。 吕芳等人觉得还是不要问花了多少钱好了，估计买衣服、吃饭至少五位数了。 她们领情就好。 吃餐后送来的燕窝做的甜点的时候，她道：“你堂姐不在这里？” “孩子考试，回去了。” 三个孩子，要等程岩拿到香港身份才能过来读书。 吕芳点点头，“哦，对，香港好像也是圣诞节就放假了。” 吃过众人坐上之前的21座商务车前往附近的影院。 坐在前排的高战清道：“这上头治安很好？” 程澜点头，“非常好。这山上可以达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程度。富人区的治安好得很！” 后排的舒敏发出一声感慨，“好想像澜澜这样花钱啊！”根本都不拿钱当钱一样。 高睿和马理惠异口同声道：“谁不想呢？” 936 第 936 章 坐在旁边的杜娟和…… 坐在旁边的杜娟和胡瑶忍不住好笑。 胡瑶回家也没事儿, 萧应和儿子都不在家，就跟着他们一道去看电影咯。 高睿心道：其实舒敏如今那样花钱，靠工资吃饭的二弟妹未尝不羡慕她。 挣得多了, 花钱自然就大方了。舒敏一年挣40万，她花几百的时候也也跟着不当回事的。 澜澜一年进账肯定上亿，那她花十来万, 肯定也不会当回事啊。她一天至少能挣几十万呢。 而且，估计她一年还不只一亿。 就拿炒股来说, 自己12月份30万进去，如今已经变成了54万。 澜澜比他还早进去一个月。现在市值怎么地也是投入成本的三倍了。 而且，她的成本至少以千万计。那最近一两个月在股市起码挣了两千万。 不过炒股真的是要闲钱，一直就起起伏伏的。把大盘接下来涨跌的真实意图藏得很好。 人的心态很容易受这个变化影响。该拿的拿不住，该抛的不舍得抛。 但是闲钱的话, 心态就会很平。大不了很长一段时间就当这钱不存在好了。 400点开始, 总不能跌破100点。 大趋势肯定是向上的。 心态稳住，钱就稳了。 程澜包的小厅18个人的，一人一个相当于头等舱位置的沙发。 扶手凹槽处有矿泉水、坚果和其他一些小零食。 电影开始, 小豆子他娘带他去拜师。 女演员往地上一跪, 说‘您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的时候, 除了已经看过一遍的高睿和舒敏, 大家都有些震住了。 方真轻道：“她真的好有解放前底层过气但曾经多半还是个头牌的□□那种风情！” 她是见过真实的这种人的。 高睿道：“这姑娘叫蒋雯丽, 年纪不大, 还在北影读书吧。不过听说演技确实很好。摄影师也很会推镜头, 叫什么来着，顾长卫！” 高战清其实是冲着来看看这电影怎么就不能在国内公开上映来的。搞得方真还得打飞的过来看。 一开始看是讲国粹的，他知道旦角是男的唱。觉得多半是讲的同性恋，这入戏太深了嘛！ 旧社会这种情况也不少。 不过看着、看着他也有些看进去了。 葛优演的日本人和程蝶衣以戏会友的那段, 他虽然蹙眉却也没说什么。 是有那样的戏痴的！ 但看到那十年，他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太真实了，再加上同性恋的问题，难怪内地不让公开上映。 最后，程蝶衣和段小楼半个世纪后重新登台唱虞姬与霸王，程蝶衣把道具剑换成了真剑，死在了他最爱的舞台上...... 除了早就躺平戴着耳塞和眼罩呼呼大睡的程程，其他人都有些不能出戏。 吕芳道：“这戏很有深度啊！” 方真道：“很好看，不枉我跑这一趟！阿荣也太美了！离开香港之前，我要再来看一遍。” “我觉得会得奖。”程澜由衷地道。 这应该会是张国荣等台前幕后人员艺术生涯的一个高峰了。 回到家，程澜泡了个澡，穿着睡衣、擦着定制的护肤品从浴室出来。 悦悦和程程都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程澜走到露台，关上房间门和程杳通电话，问起她俪群会的事。 之前吃饭她已经问过胡瑶，胡瑶也收到了。 程杳道：“哦，管家和我说了这个事。我让他替我答复，届时会去。我们三个，有两个是身家超过十亿的大商人，还有一个是身家超过十五亿、执掌百亿市值公司的大商人的太太。但我们还有一个共同点：都有一定的红色背景。” 萧应有萧氏15%的股份。 程杳继父那边，还有对象家里都是红色家庭。 这个信号很明确了。 如今，想移民的富商在移民，留下的都是愿意和中央多接触的。 “我也这么觉得。行，那等你们12号来了再说。” 高灿也很快收到了爷爷和小壮士在香港的半山照的照片。还有另外几张是买了新衣服之后照的，也都拍了送回来了。 对于爷爷让她带到山上的叮嘱，她准备第二天照办。 接下来两天午后，程澜就让司机开车，长房的人带着高战清和吕芳、马理惠到处游玩。 马理惠来了这么久，还这没这么方便的出去游玩过。 既然老爷子、老太太在这边，就都在这边待着。 程澜安排了一辆车、一个司机接送杜娟上下班。 奶奶是懒得出去多跑的，就留在山上晒晒太阳、看看海，追追剧。 程程喜欢出门，跟着出去游逛。 悦悦就在家陪着太奶奶。 然后程澜一行人到点回来吃晚饭。 主要老人家嘛，还是吃家里的饭菜营养些。 算着午后出去，因为下午的时间要长一些。 高战清主要对资本主义社会与内地的不同在进行了解。一个国家、两种制度，他想多了解一些具体的。 高灿10号下午下班就让司机接自己回了山上。 有相熟的老人家看到她便道：“咦，灿丫头，你爷爷奶奶不是去香港了么。你怎么自己跑上山来了？” 高战清去香港这事儿，老战友们肯定都知道了啊。 他家有条件这会儿过去，什么都私人安排得好好儿的，不用惊动人。 老首长让他过去好好看看嘛。 高灿笑着把照片掏出来给这位爷爷看。 对方看了哈哈大笑，“这穿得简直跟特务似的。” “哪啊，像以前上海滩的大亨！当初该把他派去给潘汉年打下手的啊。” 很快来了其他人，大家拿着传阅起来。 高灿笑道：“听说是我大嫂和大伯母帮着捯饬的。” “灿灿，这房子就是你大嫂在香港的房子吧？” 高灿道：“不瞒您老说，我还没去过呢。不过既然家里人或坐或站的都在里头，应该是吧。” “这样一个楼中楼多少钱啊？” “听说买的二手，就是胡瑶她们以前的房子。买花了1500万，然后我大嫂翻修了一下。具体多少我就不知道了。” 1500万的买价在胡家都能问到。至于大嫂后来花的钱就不用说明了。 “啧，真贵！不过听说香港的白领一个月就能月入过万。那香港的有钱人住这样的房子也很正常啊。” 大家在旁边的暖亭里坐下，很自然就说到了程澜和萧应在海南岛买的房子和地皮。 然后又说到林景东和程杳。如今谁都知道程杳是林景东小儿子的对象了嘛。 “他们这种跟资本家的区别在哪？” 高灿忙道：“华国没有资本家啊，他们就是先富起来的那部分人而已。更别说林叔他是代军区执掌后勤部，这些钱赚了都是成都军区的。而且，如今国家需要他们这些先富起来的人啊。我大嫂马上要开始卖海南岛的房子了。” “她能舍得，不是听说涨得正厉害么？” “她浦东那里还差3.5亿啊。不卖了哪来的钱？而且，在香港她可不算有钱人。真正的有钱人我听说都是住独栋别墅的。胡瑶把旧房子卖给我大嫂，就住的价值两亿的独栋别墅。” 这事儿倒是不少人都听说了。而且高灿说得没错，国家现在需要程澜这样的人。 嗯，至于萧应还有待商榷啊。 程澜挣钱感觉还有点谱，萧应这一把真的是让人看到了杠杆的可拍。 高战清一行，这会儿其实就在胡瑶家的独栋别墅里参观呢。 程澜本来以为萧应听说她们家老爷子来了，肯定会跑回来。 结果这两天都没见人。 后来问胡瑶才知道，他到海外融资去了，赶不回来。 海南十五块地，还有深珠头厦的四块。这都十九块地皮在手了。 区别就是前面的涨得快，简直是暴涨。后面的只是跟涨，慢一点。 胡瑶在一旁张罗，今天是她把人请上山来的。大家在庭院里烧烤！ 中午程杳和小鱼儿、于奶奶就能到了，回头直接过来。 悦悦、程程还有萧晟都老高兴了。 虽然被严令不能没有大人陪同就自己靠近烧烤架操作，也乐得见牙不见眼的。 高战清小声问程澜，“他们这栋别墅和隔壁程杳家的，都是抵押在银行的？” 这负债率得多高？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 程澜端着盘子吃着烤鸡翅膀点头，“是啊。所以杳杳现在承担着商场的经营成本，也是觉得压力很大。她年前也要卖40套房子，还有大伯也20套。” 他们拿100套房试试水。 高战清没吃烧烤，他和方真、吕芳有另外专门做的饭菜。 “她那个商场那么贵我都要想得通一点。毕竟挺好的地段有个商场在那里，还有那么二三十层办公室。以后全租出去了就很划算了。但海南的房子，就你们那第一批买的，至今都还没竣工、交房，竟然涨了四倍多了。” “杳杳的商场是实体经济的范畴，海南的房子如今已经被炒作成了金融产品。” 高战清道：“老胡其实应该也能过得来，但他没有申请。估计也是觉得小萧这把玩得太大了。” “我前两天又最后劝了他一次，这一次好像听进去一点了。但到底如何还不知道。” 程澜说完又在工作人员端过来的烤好的食物里，荤素各挑了几串。 高战清道：“给我吃一串羊肉串。” 他边说边伸手过来拿。 程澜把盘子挪开了一点，“吕奶奶，爷爷可以吃羊肉串吗？” 这事儿得问过专业人士才行。 程程一脸纳闷的看着太爷，不明白他为什么吃点东西都要吕太奶同意。 高战清觉得被他看得挺没面子的。 吕芳看看高战清，“那澜澜你勉为其难为分一块肉给他吃吧。” 程澜这才拿过叉子，叉了一块羊肉给他。 然后对程程道：“太爷爷肠胃不好，不能多吃烧烤。你也是一样，吃了这串就和太爷爷一起吃饭了。” 程程顿时不同情他太爷了。 “妈妈，我还可以再加一点。” “对啊，就是让你再吃点饭菜啊。” 高战清看看和他同病相怜的小壮士，“就是，小孩子吃了两串足够多了。” 程程‘哼’了一声。那天他藏在太爷爷那里的糖果，太爷爷也交给妈妈了，还说请妈妈吃糖。 舒敏道：“澜澜，今晚不是要准备一件拍卖品么，你准备好了？” “我预备捐一个清代青花瓷的花瓶，之前曾清嘉帮我淘到的。杳杳会帮我带来。” 曾清嘉收破烂是83年，那几年捡了不少漏。 他还找老手艺人仿着打造了不少。真的卖给程澜，假的卖给国际友人。 古董这行，看走眼了离手不认的。 他说他家很多老物件当年被八国联军进京抢走了，他要给老祖宗报仇。 937 第 937 章 那种慈善晚会义卖…… 那种慈善晚会义卖, 所有成员都要捐一件物品。自然都是市值不菲的。 说是慈善义卖，其实也是名利场。不然怎么对会员身份的要求那么高呢？ 程澜这件古董很拿得出手了。 烧烤进行到一半，程杳一家三口到了。 于奶奶自然是和方真她们一处吃专门为她们老人做的饭菜。杜娟自然也和她们一起吃。 程杳和小鱼儿就坐过来一起烧烤。 胡瑶特地留了菜的, 赶紧让人端出来。 萧晟招呼小鱼儿坐，还帮他烤鸡翅尖。上头先刷一些蜂蜜，这样不会烤焦。 悦悦也帮忙洒芝麻、盐巴等, 拿着罐子摁一下就好。 小朋友们喜欢自己动手，不爱吃工作人员现成烤好的。刚才半个多小时, 他们一个个忙得不亦乐乎的。 小鱼儿和长辈打过招呼，笑着问挨太爷爷坐着的程程，“你不吃啊？” 程程瞪着表哥龇牙，他不吃难道是因为不想吃么？ 小鱼儿哈哈大笑。 胡瑶也笑着招呼程杳快吃，有现成的。 “边吃边等的你们, 试试口味吃得惯不？有什么要求直接和大师傅说。” 程杳点头, “好的，胡阿姨。你不用管了，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就好。” 今天的慈善义卖捐赠。程杳是拿了之前买的一幅当代名家的画, 胡瑶是捐了一套珠宝。 下午四点, 程澜婆媳和她们两个一起接受造型师的□□。 胡瑶是买的X家的晚礼服, 程澜和程杳、舒敏都是穿的程澜服装厂自己设计, 然后用云锦做的华国风晚礼服。 胡瑶瞅了瞅自己身上的晚礼服, “我以后干脆也在你这里订制好了。” 这些牌子货, 真贵得伤心！关键她不觉得很值, 不想为这个牌子买单。 萧应让她这么想，一天利息都得付两百万，这件衣服也就半天的利息嘛。 公司现在每天赚得可比利息多多了。 程澜笑，其实不是定制的。就这么几天哪来得及定制？ 不过是她和程杳、婆婆的身材都保持得不错, 直接穿成衣就好。 这是定下要去参与之后，让广州那边送来的。 她笑道：“我今天就是去宣传云锦的。其实，我也给你准备了一身。” 云锦是华国传统的丝制工艺品，有“寸锦寸金”之称，已有一千六百多年历史。 这种靠人记忆编织的传统手工织造技艺至今仍无法用现代机器来替代。 云锦因色泽光丽灿烂，美如天上云霞而得名。 博采众家之长，达到了丝织工艺的巅峰状态，被誉为“锦中之冠”。 （范冰冰的龙袍、仙鹤服就是云锦礼服，今年中秋晚会张小斐穿的也是云锦礼服） 人工的、无法用机器取代的，就是最贵的！ 程澜的俱乐部在漂亮国搞科普宣传的时候，陆续来了很多国外丝织行业的大佬，但都没法破解华国云锦的密码。 他们倒是想大量下单，可懂这个手艺的华国人已经不多，没法量产。 程澜自然是不客气帮着卖高价，她反正就按6%的比例提成。 在香港，她觉得也可以宣传一下。 我们的云锦，可不比什么香奈儿、DIOR之类的用料逊色。 胡瑶听程澜这么说了，立即道：“那你快拿出来啊！我这就换上。” 程澜看一眼晓华，后者点点头去车上拿出熨烫好、挂着的另一件云锦礼服。 胡瑶道：“这个，多少钱啊？” “你帮忙宣传，这肯定是送你的。” 胡瑶赶紧摆手，认真地道：“寸锦寸金我还是知道的。这都没法量产的，你赚不到什么钱。你做这个宣传，根本就是赔钱赚吆喝。” 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她祖母就是江南人。 哪怕程杳和高伯母的没收钱，大家关系可不一样。 程澜看她知道云锦的价值，想了想道：“那给你个成本价。” 她说了个数。胡瑶点点头，完全没有讲价的意思。 这个钱她就觉得花得很值了。 “能不能让你的裁缝，去给我奶奶量体裁衣做一件？我家老太太很喜欢。” 云锦也有稍微素色一点的。 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是大家千金，后来奔赴延安就再没穿过。 如今她手头的钱不少，也可以圆老人家一个年轻时的梦。 上回看到老太太对着杂志印刷的精美云锦看得出神。 程澜点头，“当然可以。晓华，回头知会北京店的人。” 晓华点头，“知道了。” 杳杳看看于奶奶，“太奶奶，您要不要来一件？” 于奶奶道：“我是北方人，对云锦没有太大的执念。能出口创汇的话，还是卖给外国人吧。杳杳，我不是跟你客气。” 程杳点头，“嗯。” 舒敏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礼服，原来这么珍贵的么？ 她认得是丝绸，很漂亮。但不知道是根本不能量产的。 胡瑶说的寸锦寸金，更是让她吃了一惊。 她知道外国名牌有限量款，这云锦也是啊！ 程杳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但她小姨干文化大使，那是真没赚到多少钱的。 少许收益也都捐给这些传承相关的组织了。 那些老手艺人是过得真挺苦的。 再往前十几年，这些都是四旧。别说受重视，那是要受打压的。 这十多年境况好些了，但国家暂时还没钱大力扶持。 如今通过她小姨的俱乐部在国外接单，生活改善的才比较大。 就可惜不能量产吧！ 不过如果能量产，被国外那些人用机器量产了，也就没这么珍贵了。 小姨不赚钱依然乐此不疲，一来是她已经不太缺钱，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二来就是很敬仰一代一代保持了传承的这些手艺人。 反正她参加party，好多时候都是穿的华国传统的丝绸制品，戴的也大多是传统首饰。 没有追捧过什么外国大牌货。 这一点反倒让她在哈佛、在漂亮国的口碑很好。 程澜她们穿上礼服就不敢吃喝了。这云锦珍贵，没做什么荷叶边。 程澜捯饬好走出去的时候。 和太爷爷、太奶奶他们一起打门球的程程仰头道：“妈妈，你要做新娘子么？” 新娘子是最漂亮的，他听说过。 程澜失笑，“你爸离这里千里之遥，我做哪门子的新娘子啊？妈妈是要和奶奶，杳杳姐还有胡阿姨去参加慈善晚宴。” 胡瑶这里草坪很大，完全可以让老人家们打门球。 不但程程，悦悦、小月儿、萧晟也都陪着一起打门球。 听妈妈说要去赴宴，程程忙道：“我也去！” 程澜道：“姐姐、表哥还有萧晟哥哥都不去。” 这种商业应酬的场合，她等闲是不会带悦悦去露面的。 这其中的缘故她给悦悦解释过。 程程点头，“我去、我帮你......们提裙子。” 他看到奶奶她们都出来了。 程澜道：“提什么裙子啊？这么珍贵的云锦，根本没做曳地的裙摆。行吧，不过你去了要听话。不要只顾着吃东西，也不要中途就闹着要回家了。能不能做到？” 程程拍拍胸口，“能。” 他前两天添置的迷你正装里，有一套藏青色的中山服。外衣上有暗纹和金线刺绣的龙，里头搭立领衬衣。 今晚在游艇甲板上举办宴会可能有风，正好可以穿。跟她们的衣服也比较搭。 至于她们三个，晚礼服外搭一件披肩就好。 程澜让兰草回去楼上拿了程程的中山服，站在小区门口等着。 回头车子经过时，停车就递上来。她们就在车上帮他换上。 晓华则赶紧带着程程进屋去洗手、洗脸。 等拿到了衣服，到了平路，程澜和舒敏在宽大的商务车后座，把程程扒得只剩下内衣，然后给他一件一件的套上衣服。 之后再换裤子，省得都扒了着凉。 这车是程杳的，程澜公司只有相对普通一些的代步车。 等换好后，程澜点头，“不错，很帅！” 程程笑眯眯的坐在妈妈和奶奶中间，一手牵一个，满脸的自信光芒。 这会儿他只穿了立领衬衣。程澜给他衬衣里穿了保暖内衣。 回头到了游艇上再穿外套不迟。 这会儿就穿那么多，回到到了游艇上吹着风容易着凉。 舒敏笑了一下，小壮士本来就胖乎乎的、一身奶膘，里头还穿了保暖内衣看起来就更圆乎了。 而且，他是比较可爱，目前和帅暂时还不沾边。 程杳和胡瑶坐的同一辆车跟在后面，是胡瑶家的车。 等到了地方，程程看到还要坐游艇很是高兴。 程澜这才把外套给他加上，“不要离开妈妈身边。” 在游艇上还得防着掉下海去。 “哦。”程程大声应了，十分的高兴。 舒敏道：“还是我来牵着他吧。你一会儿应该还有事要忙。” 程澜一手拿着手包夹在腋下，一手牵着儿子道：“没事，他已经一米了，能牵到手。” 幸亏小壮士长得高，不然她穿着高跟鞋还真是不好牵着。 程澜只有参加宴会才会穿高跟鞋。尤其今天是来宣传云锦的，更是需要高挑、显眼。 俪群会邀请她们加入，是在特殊历史时期要利用她们的背景，她也可以利用这个场合做宣传。 胡瑶也是165，看看高人一等的程澜有些艳羡。 从搭的梯子上游艇的时候，程澜担心左顾右盼的程程摔了或者踩空了，单手把他抱了起来。 跟在后面的程杳下意识看看她的细高跟鞋。 她感觉她小姨真是个女壮士！ 程杳身高168。 她们四个今晚都把云锦穿得很舒展，尤以程澜为最。 上了游艇，程澜才把儿子放下来 俪群会的展会长听说她们到了，笑眯眯的迎出来，“两位程总，萧太太......” 她看向样貌、气质和身材都极佳的舒敏，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 程澜道：“这是我婆婆。” “哦，高夫人。快，里边请——” 展会长既然给她们发邀请函，肯定是对她们的背景做过充分的调查的。 程澜她们带来的三样捐赠物品，晓华已经拿去做登记了。 其实一般这种都是提前就交过去。但她们才收到邀请函没几天嘛。 晓华把东西交了，就被引到其它楼层享用晚餐，上不了甲板。 不然程澜也不用自己带孩子。 她知道婆婆喜欢这种场合。要是在这种地方就光是带孙子，回去很很遗憾的。 其实程澜她们一上游艇，就被注意到了。 她踩着10厘米的高跟鞋，都有将近180了。实在是显眼！ 而且她还长得那么漂亮，再加上她身上的云锦也是流光溢彩。 还有俪群会的会长亲自上前迎接。 这位可是香江阔太里为首的一位，老公不是一般人。 938 第 938 章 于是就有人问道：…… 于是就有人问道：“哎, 跟展会长交谈的那是谁啊？” 有之前参加过萧应家的进册宴的人道：“那是内地来的程澜程总。她现在在哈佛读博士，名下有一家集团公司。之前在浦东拍了一块价值五亿、市值50亩的地皮。哦，对了, 你们去深圳挺喜欢住的那家酒店也是她的。当年‘华国第一拍’拍下的地皮！” 另一个人道：“她还在漂亮国做生鲜生意、推广华国传统文化、卖民族服饰吧。是听说几年前就来香港置业了。但之前很少在这种场合露面，还是俪群会厉害，把人给请了来。” 一听这人用这种口气说起程澜, 旁边有人道：“她有什么过人之处？” 今天来的人或者夫家，或者娘家有或者自己, 或者三者都是身家不菲的。 还真不觉得程澜这份身家有多稀奇。 尤其内地的地皮，其实香港很多人是看不入眼的，政府给优惠都懒得去。 如今整个香港，除了霍家就只有李嘉诚跑去内地买地皮。 第二个说话的人笑道：“人家还不到28岁，这是改革开放后白手起家、自己打拼下来的。” “不太可能吧？大陆改革开放也才14年的时间门。她家祖上是做什么的？” “听说她爷爷是抗战老兵。” 哦, 懂了, 红三代。这是哪门子的白手起家啊？ “那么多红三代，也只有她做到了今天的成就。她前期生意还算普通。86年去漂亮国后开始空运大陆的蔬果到漂亮国卖，走上快车道的。一气儿揽下了十二个州五成以上华国餐馆的生鲜供应, 又在各地的亚洲超市上架。同时也从漂亮国进口牛肉、羊肉, 从樱花国进口家店、从香港进口很多国家的产品回内地卖。如今是每天都包机往返。这可多是长远生意啊！” “居然能揽下十二个州的生意？” 这里头的差价很可观。 大陆没有世家, 但这样的生意长长久久的做下去, 百亿身家只是时间门问题。 说话的人笑笑, “你应该说只揽下了十二个州的生意。她原本有机会把五十一个州的市场都收入囊中的。但前几年跟那边的帮派翻脸硬杠, 这才只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有人看到了程杳, “咦，她背后的程杳程总我倒是认识。港岛有块地皮，市值13亿了。” 程杳的底，香江这些人早就摸过了, 知道她爸是做什么的。 毕竟她当初可是虎口夺食抢走了那块地皮。 如果不是因为她爸的身份，她没这么容易能保留住那块地皮。 一个小女孩，地头蛇有的是办法收拾你。让你自己乖乖把地皮吐出来，拿着该拿的钱滚蛋。 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 香江的水很深的！ 但知道了她家老子是干什么，就打消了主意。一块地皮而已，无谓闹大了。 不过，这种带点灰色的商人，大家通常是敬而远之，不怎么来往的。 怎么展会长把她也请来了？ “她们是姨甥。” 有人好奇问道：“她为什么事跟漂亮国的帮派硬杠？多少有些不智了吧。干嘛绝了自己生意上的路子？” “听说是因为一个漂亮国的投资人强了当地一个洗脚妹还是K厅卖酒的哦。她联系京大法律学院一帮师生搞法律援助，把官司打赢了。这件事闹得挺大的，京大那帮人说华国已经不是40多年前任人欺辱我们女同胞的华国了。就40年代有名门之后被漂亮国大兵给......” 在场的人知道别说40多年钱，就如今漂亮国驻兵的一些国家，当地女性也还存在人身安全。 俪群会都是女人，这一点倒是挺认同程澜的做法的。 而且隐隐有些佩服，这个女人真的好硬气啊！ “那当时帮派能放过她，容得她继续占着那十二个州的市场？她虽然在国内吃得开有人护着，但在漂亮国，她娘家、婆家的人就鞭长莫及了吧。是程杳的父亲庇护了她？” “那还真不是。当初他想给程澜注资，程澜没有接受。” 这些话就不用说太明白了。 大家都懂了，姐夫与小姨子嘛。不过，都不肯跟他，没道理护着啊！ 能闯出那样一片天地的人，断然不会是舔狗。又不是演琼瑶剧！ 这一点她们倒是信的，有人听说程澜自己出身比较普通，她家老爷子打完仗就回家种田了。 真正厉害的是她的夫家。 既然她还继续留在夫家，肯定跟程杳的父亲没有什么苟且之事。 “说到这个可就精彩了。我听说的版本是她弄了不少退伍士兵到漂亮国。组建了十二个武馆，招收当地的华人、华侨甚至是外国人来学我们华国的武术。然后以这些出师的弟子为骨干，组建了十二个安保公司，硬杠！就之前洪门大佬的寿宴，她安保公司的总负责人都去参加了。” “洪门啊？能收到邀请的可不是普通社团啊。” 洪门在香江可是很有影响力的。 这么一番介绍之后，就有不少人主动去找程澜打招呼了。 刚才大肆和人介绍程澜的那位阔太太便也和人群里的薛太太对了个眼神，然后功成身退了。 她一向是以消息灵通著称的，所以薛太太才找上她帮程澜放消息嘛。 程澜之前几年一直都没有和香江上流社会有太多往来。 但如今香港要回归了，老爷子、老太太听说她收到的这个邀请的分量之后，都让她设法扩大在香港的影响力。 她就只好这么自卖自夸一下了。 薛太太是薛氏族长的夫人，跟她沾亲带故的。站出来说话有点让人不那么信服，薛太太就推荐了这位。 这位很爽快，满口答应。 就是送一个不费事的人情嘛，而且更加坐实了她消息灵通的名声。 而且，说国内的事也不行。在国内程澜做出再大的成就，人家第一印象也是觉得她靠了家里。 在漂亮国就不同了，90%的时候她是只能靠自己的。 这才有了刚才这么一出。 她说的都是真事儿，完全不怕有人去漂亮国找熟人打听的。 至于程杳，这些人也从这位太太嘴里得知她当上了天津市的政协会员，处的对象也是一个红三代子弟。 听说程澜就是在那一家长大的，应该是她居中牵线搭桥。 众人互相看了看，政协委员都当上了，这是完全洗|白了啊。不过应该只限于她自身。 有人过去找程澜结识的时候，展会长正在恭维舒敏，“高夫人看起来真不像是这么大一个孩子的奶奶啊。” 舒敏看看孙子，微笑道：“他还有个姐姐呢，六岁了。我啊，主要是用了杳杳旗下定制的护肤品。不行咯，还是老了一头的。那会儿我儿子‘阵亡’的消息出来，我一下子就老了几岁。” 舒敏本来就保养得好，今天的妆容也特别的好，更显年轻。 她便把程杳旗下的护肤品拉出来好好说了说。在场也有几个阔太太用了的，也说效果相当的不错。 众人的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舒敏脸上。 这个护肤品，程澜也在开始用了。但她本来就年轻，还看不出来什么效果。 至于程昕，这十来年她过得比较的舒心顺意，瞧着也比实际年龄年轻。 不过她本来就比于援朝大一岁多嘛，男的又比较经得起老。 所以她每天也人人真真的在擦。 她来了也能说明些问题。 可惜她说什么都不来。程杳打电话回去说有这样的活动，她也说不喜欢这种场合，不来。 那就只能从舒敏身上看出这个效果了。 舒敏也是顺水推舟，帮程杳做一下推广。 在场这些人应该都是那丫头的目标人群。听说她现在钱上头也有难处。 八成是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啊！ 香港要回归了，舒敏这样的身份，儿媳妇又还挺有钱，在场也就有人愿意捧着。 她倒是挺适应这个场合的，毕竟从前大场面见过不少。 后来又跟着程澜去了不少国家，见识也是足够的。 英语、粤语她也都会说，当下端着香槟和人相谈甚欢。 程澜笑了一下，她就知道是这种情况。 这种情况下如果真让婆婆照顾程程，她肯定回去了会心头不甘的。 程澜站了几分钟，找地方坐下了。高跟鞋一直站着也累脚。 她坐着跟人聊天也是一样的。 有刚听了她事迹的人过来跟她打招呼，问起她在漂亮国的事情。 她就给人介绍了一下创业的经过。 香港这边很崇尚奋斗的，TVB的片子里也很多女强人，当下不少人听了都觉得很不错。 他们虽然是以X太太的身份前来，但大多是有自己的一份事业的。 所以她们婆媳二人都可谓是如鱼得水。 程杳因为身份的洗|白，也比以往参加宴会受欢迎。 围在她身边说话的人多了很多。 至于胡瑶，她老公身家是实打实的暴涨了，她今天也切身体会到了待遇的提升。 有人问程澜，“程总，你这个裙子是什么布料的，很特别啊！” “这个啊，这是华国南京的云锦。” 程澜做足了功课的，巴拉巴拉的就给人介绍起来。 听她说到不可量产，国内外已经不少人在排队，在座便有人面露遗憾。 不过，程澜今晚穿着是在是太出彩了，另外三人也是一样。 再说了，这么好的布料等一等也值得啊。 “这个啊，具体的其实我不是太清楚。这样，我把我助理叫来给你们说说。” 程澜便让人把晓华从下面的船舱叫了上来，让她把名片留给众人，敲定排队订货的事。 这些人也都是有生活助理的人，回头接洽的事儿肯定是交给生活助理的。 可别小看了这活儿，也是高薪职业。得学历、情商各方面出众的人才能担当。 拿《红楼梦》来类比，这活儿就是平儿干的那份活。 真要量化收入，平儿的收入应该挺高的。 舒敏转了一圈回来，看到孙子两脚悬空坐在儿媳妇旁边的沙发上，正有滋有味的吃着甜点。 便也挨着坐了下来，“澜澜，咱们应该只拍一件东西回去就好了哦？” 她手头拿到了一本册子，感觉还带着印刷的热气。 里头已经把她们刚送来的三件捐赠品都一起印上去了。除了拍照，还配了简介。 也是很有效率了。 看来那位展会长很有能力，手下也有一帮能做事的人。 看着介绍，应该已经早鉴宝师鉴定了程澜捐的清代青花瓷瓶的价值。 她刚才粗粗看过觉得都不便宜，动辄就是几十万，甚至上百万都有可能。 回头还要拍卖，肯定最后会溢价的。 939 第 939 章 程澜点头，“可以…… 程澜点头, “可以啊。” 她们一共三个人受邀，带两个人来完全是合理的。不用因此多拍一件物品。 香江的水确实深，她还是别出这种风头。而且也会让婆婆觉得不安, 认为是因为她跟来才拍了两件。 舒敏道：“喏，你看看。这是发到咱们位置上的，我拿过来了。” 拍卖的时候不是在甲板上, 是在最大的一间门舱房。 她刚进去看了一下给她们安排的位置。看有人把册子拿出来翻看，就拿出来了。 程澜道：“妈你有什么中意的东西么？” “不了, 都是些很贵的东西。你看着拍一件能用得上的好了。” 香港这边的人好有钱啊，看来今天不砸下几十百来万是走不掉了。 啧，捐了古董还得参加拍卖，确实是有钱人才玩得起的啊。 她感觉到差距了！ 程澜翻开册子的彩页来看，“嗯, 那我看一下。您看着程程一点, 他想偷溜过去吃哈根达斯。” 舒敏看看孙子，那个冰淇淋球，她刚吃了一个。 吃完了才敢过来见程程的。 不然被他看到了, 肯定吵着要分享。 她道：“那是给大人吃的, 你小朋友吃些小点心就好。你看这个机器猫多可爱啊！” 她指指程程放在手边的做成机器猫样式的点心。 程程道：“这个我带回去给盼盼表哥。” 顾盼最喜欢机器猫了。 舒敏挑眉道：“要带回北京去啊？” “飞机。” “行吧, 让送货的飞机给他带回去。” 风渐渐大了, 天色也暗了下来。而且七点半的拍卖也要开始了。 众人便移步室内。 程澜一进去就帮程程把外套脱掉了, 放在自己腿上。 “小壮士, 你吃好了么？” 程程眉眼弯弯地点头, “嗯。”今晚的点心都很好吃，儿童牛排也超棒，他喜欢。 程澜笑了笑，听说是请的米其林三星大厨主厨。她感觉超亏！ 穿礼服真的什么都不敢吃喝, 端着香槟也只敢抿一口。 回头一定要去这个大厨工作的米其林三厅好好吃一顿安慰下自己。 拍卖会开始前，展会长便宣布今天俪群会加入了三个新成员，请她们三个上台去和她站在一起。 程澜三人便一起上去，这下云锦礼服展示得就更清楚了。 有之前不知道的人跟人打听，就知道了华国最好的布料之一：云锦。 程澜觉得晓华估计要忙一阵了，幸好提前给她配了一只手机。 展会长向众人好好的介绍了一下她们三人。 程澜在前、程杳居中、胡瑶最后。 她解释了一下，这是按字母顺讯排序的。 还有四年半就要回归了，这个时候吸纳了三个有红色背景，而且时不时会到香港来的内地新成员，这用意也是很明显了。 程澜当晚花200多万拍了一条很绿的翡翠蛋面的项链坠子并链子，准备回去送给老太太。 她摸摸下巴，从70年代初到如今20年，高档翡翠的价格竟然上涨了20倍。 乖乖，炒翡翠比在香港炒房子还划算呢。 场上还在继续拍卖、叫价，她收回心神小声对舒敏道：“妈，爸让我从今年起，每年至少向您收回20万的本金。您回头去商场挑一件首饰，我送您。” 买了这么贵的东西送老太太，肯定也不好让婆婆就在一边干看着。 反正她股市赚两亿了，买些礼物让她们分享一下好处完全可以的。 一家人嘛，公婆帮着照顾悦悦和程程也辛苦了。 那可不是光是让他们吃饱穿暖，这一点兰草都能办到。 是要让他们在父母不在的时候，不要长歪了。 程澜肯定更信得过奶奶，毕竟连高煜都是奶奶教出来的。 但奶奶都要八十了，早就没那个精力了。 而公婆的三观其实也挺正的，婆婆也就是有虚荣的毛病而已。 但程澜自问，她自己其实也是有虚荣的一面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舒敏的眉毛动了动，高睿竟然让儿媳妇从今年起每年至少跟她收回20万的本金。 气到她了！ “妈，吸气、放松。您要是板着脸，别人还以为我只拍了东西送奶奶，您不高兴了。” 舒敏做了几个深呼吸，“好，我知道了。” 这份礼物，当然是不可能折现的。不过她也确实有想攒钱来香港买的首饰。 香港不是珠宝的原产地，但珠宝设计做得相当的不错。 儿媳妇愿意买来送她自然是极好的。 程澜的青花瓷花瓶也拍出了120万的价格。 她十年前好像是花三万跟曾清嘉买的吧。按照通货膨胀算，大概是花了如今的二十来万。 真的涨了挺多的。 至于曾清嘉的入手价，他五十块钱收的！ 但这真的是清朝的古董。 老曾家里有没被八国联军抢完的好东西，一直到破四旧的时候才被人抢了。 当时有人打着破四旧的名声，明目张胆拿走，放到了自己家里。 后来被群众发现，这个人被枪毙了。 但东西也没回得来。 不过曾清嘉从小掌眼，他的眼睛是识货的。他当初选了收废品，就是图的捡漏收古董。 后来开古董铺子、办传呼台，都是靠着卖古董攒下的钱。 程杳捐的名人的画、胡瑶捐的一套首饰，也都是溢价拍出的。 俪群会的账目是定时会做公开的，她们作为出资人之一，随时可以查账。 慈善的项目也包括对内地的扶贫。 而且，进入了俪群会，相当于是拿到了一张香港上流社会的入场券，今晚来得不亏。 程程还给姐姐、小鱼儿表哥还有萧晟哥哥都带了点心回去。 一共是打包带走了四份。 但程澜她们四个大人，全程就只端了一杯香槟品着。 等回到家，程澜立即在门口就把10厘米高的高跟鞋踢掉了。 悦悦过来打开鞋柜，帮她拿出了室内拖鞋，又把奶奶的也拿了出来。 程澜道：“乖乖，这都九点多了，你还没睡啊？” 小壮士在游艇上就开始打瞌睡了，程澜趁机抱着他和婆婆提前退场。 程杳和胡瑶这会儿还在游艇上呢。 悦悦道：“我跟着太奶奶看《戏说慈禧》，感觉那会儿好难啊！” “看到哪里了？妈，我先回屋换衣服了。兰草，给我们随便弄点什么吃的。” 程澜边往自己的房间门走边道。 底楼的房间门打开，高战清走出来，“你们回来啦，情况如何？” 舒敏也换好鞋了，抬头道：“爸，香港的有钱人可太多了！随便一个会员，今晚都花了80万起！” “那会儿好多有钱人携金带银、拖家带口的朝香港、T湾跑。他们的后人自然起步比留在内地的人要高一些，可以用钱挣钱。再加上香港贸易港、金融港的地位，有钱人多一些很正常。” “我先去换件宽松些的衣服。这礼服穿着，根本不敢吃东西。” 高睿跟进去，帮她拿了一套家居服。 舒敏横了他一眼，“是你让儿媳妇一年起码跟我收20万的本金的？” 高睿道：“是的。不然你都想不起来要主动还，呼啦啦的除了利息全花了。” 当时澜澜就和他说了，这事儿她肯定会‘出卖’他的。 让舒敏对他不满，自然比对儿媳妇不满强。 舒敏磨牙，“哼！不花就不花。我也确实还没到随心所欲的地步，我得更多开些分店。正好前几年裁下去的人多、如今退伍的也不少，没荒废的都能喊回来。” 高睿刚听她说香港有钱人多，便知道是今晚去参加上流社会的慈善晚宴受刺激了。 停下舒敏在屏风内换衣服，他就在外头问今晚的情形。 问过有些纳闷地道：“为什么前半段在甲板上？” “当时天还亮着、也有夕阳，甲板上活动也挺好的。在海上航行嘛，肯定能看着风景比较好啊，也要走动得开些。而且，还有一些人是来观摩的，没参加拍卖会。” 她们提前走，对方中途特地为她们在附近港口停靠了一次。 然后她们打电话给司机，告诉对方到哪个港口来接。 高睿道：“那澜澜还得每年交会费？” 不然租游艇的钱、请米其林大厨的钱、食材的钱从哪来？ “是啊，贵着呢。光会费一年都要30万。其实游艇也是会员家的，但不好随便用嘛。也要意思、意思给些租金。” 高睿道：“她是为了人脉，为了打入港圈。而且老爷子和老太太都让她去扩大影响力。” 舒敏看看外头，压低了声音道：“又不给批经费。这么去一次，好烧钱啊！今天澜澜花200多万拍了一个翡翠的项链坠子，还带了一条项链。说是给咱家老太太！” 高睿对200多万这个数目并不惊讶。 他惊讶的是，“你能就这么心态平和的看着？” 至于儿媳妇，肯定是去了对她有好处才会去的。 舒敏道：“澜澜说让我去商场选件首饰，她买来送我。哼，指望你还不如指望我儿媳妇呢。” 高睿‘啧’了一声，给老太太花了200多万，给舒敏怎么也要花个100多万。 看来这一波在股市真赚得不少啊。 他得理理自己的钱了，可以再跟儿媳妇拉笔投资，试着扩大经营范围。 弄个工厂，装上生产线，那些零部件能自己造的，尽量自己造。 这样卖组装机的利润更大。 而且渐渐的也可以把自行生产的范围扩大。 1984年中科院就用20万人民币、11名科研人员创立了联想。 他没有那样得天独厚的人力资源，但搞生产线生产零部件总是可以的。 人才嘛，他这几年也捞着了一些。其中最好的一个还上交国家了。 但这两年其实一直在为独力制造电脑的零部件做准备。 一些技术难题应该也是有希望攻克的。 也许，年后就可以准备上马了。 舒敏穿着家居服和拖鞋出去，兰草给她们做的牛肉炒河粉。 牛肉、豆芽都加量了。 舒敏看只有两份，便问道：“晓华不吃了么？” 程澜从楼上穿着家居服下来道：“她在下头舱房吃得可好了。” 舒敏道：“行，那她不吃，咱们吃。” 方真、吕芳、马理惠也晃晃悠悠的从视听室出来了。 她们追剧嘛，躺里头的VIP沙发上看着比较舒服。 不过到这会儿了，也该洗洗准备睡了。一天顶多看四集的。 刚悦悦告诉程澜，看到恭亲王薨了，慈禧去送。 程澜也不由一声叹息，恭亲王搞了一辈子洋务，死于1898年。 也即是说他是看到了北洋水师全军覆没后才死的。 他一生都在致力于搞洋务、富国强兵，但最后全付诸了流水。 北洋的军舰和邓世昌等人，如今都还沉在水里呢。 940 第 940 章 这会儿方真三人出…… 这会儿方真三人出来, 脸上也有些凝重。 反正看那109年的历史剧，少有心情不沉重的。能平和地看完，也是因为我们如今已经站起来了。 程澜看的时候也不由庆幸自己没生在那个年代。 不是每个人都像萨镇冰那么能活, 能参与了甲午海战，还能看到抗美援朝。 那就只能像恭亲王为首的洋务派一样一生努力付诸东流，郁郁而终。 马理惠道：“这部剧里的慈禧挺真实的。那个年月, 谁上位估计都搞不定。从康熙时候起，我们就开始落后了。可那时候我们还沉浸在一百三十多年的康雍乾盛世里。” 高战清没看电视, 但他对历史自然也是门清。 当下道：“但慈禧出卖义和团给洋人肯定是大错特错的。还‘宁与洋人，不与家奴’，祸国殃民、丧权辱国！” 马理惠赶紧道：“爸，我可没有要给她翻案的意思。就是觉得好像她也不是一味的就是个坏人。” 自从来了这么多人，她的日子轻松多了。 杜娟吃的补品, 每天都有工作人员帮着炖了。 她其实主要是和大嫂一起陪着两位老太太。澜澜这两天也陪着, 不过她明天就要去海南了。 公婆会跟着一起过去，方阿姨会留下。 澜澜留她们婆媳继续在这边住着。说是人多热闹，大家好有个伴。 杜娟还有10天就放假了, 然后她们婆媳是预备回去广州和高煊一起过年。 至于公婆, 好像是预备到澜澜广州的会所。方阿姨和大哥、大嫂届时也回广州去。 应该今年, 一大家子就在广州过年了。 嗯, 杜娟怀孕已经超过五个月, 前两天去私立医院照了B超看了下孩子性别。 内地是不给看的。因为计划生育只能生一个嘛, 有些重男轻女的人家照出来是女孩, 直接就打掉了。 但她们肯定只是为了看看，怎么都不可能干那种事的。 家里重男，但是不会轻女。 嗯，是男孩！ 高家的第四代应该还是以当兵为主, 男兵还是要比女兵能效力的范围更广，受限更少。 女兵的话，一个怀孕生子+哺乳期就是两年没了。 另外，每月还有不方便的那么几天。 这是生理因素，很难克服的。 等躺到床上悦悦转过身来问程澜，“妈妈，我们这一代人的任务是什么？” 程澜也有点惊讶，你看《戏说慈禧》居然看出历史责任感了？ 不过还是立即道：“你1986年出生的，大学毕业应该是2008年。那个时代照我的推测就是要努力超过樱花国赶上漂亮国。” “从什么地方超过？” “第一就是经济，GDP国民生产总值。刚过去的1992年，我们国家的GDP是2.71万亿。91年是2.2万亿，涨幅23%。但我们截止去年底外汇储备只有194亿刀，这个比91年退步了20多亿。” 这两个数据一贯是程澜最关注的。今年也是一出来，她就从小地主那里打听来了。 国民生产总值的增长幅度正常。 92年国内各方面的发展真的都挺好的。 年初南巡讲话后，以深圳为首的特区一片繁忙、高速发展。 内地各城市也逐渐开始打破铁饭碗，不吃大锅饭。这很有效的提高了劳动生产率。 和当年农村包产到户一样的效果。 村里集体劳动记工分。一个壮劳干得再多，也就是一个满工分，没得加了。 时日久了，自然就有很多磨洋工的。 但包产到户、干了全是自己的就不一样了。大家的劳动热情全出来了！ 工厂也是一样的道理。 所以，下岗会是今后几年的大趋势了。 程澜的公司、工厂，全部都是打破了大锅饭的，按劳分配。据柳昭说比国企的效率高多了。 股市甚至迎来了年中和年尾两轮牛市，去年炒股一夜暴富的人真的不少！ 只要不是倒霉地踩反了节奏，5月进场、11月离场。 这类倒霉蛋，去年身家能缩水成四分之一。 反正去年程澜在股市是赚了个盘满钵满。收获了十倍于年初的利润！ 从三千万左右到了将近三亿。 爽得她心头直呼A股是妖股！ 至于楼市，在海南的领涨下，全国房价都有上扬。 只要不去想人民币贬值的事，可谓全国一片欣欣向荣。 至于外汇储备减少，应该就是和人民币贬值并因此出现的贸易逆差有关。 悦悦道：“那樱花国和漂亮国是多少？” “樱花国换算成人民币差不多23万亿，是我们的八倍多。” 这个数樱花国还没有正式公布，她是费了人脉和金钱才打听到的。 也因为这是很快要公布的东西，她要打听才没那么难。 反正她也就是拿着写写论文，想提前十天半月知道而已。 不然她在樱花国大藏省工作的同学不会说的。 悦悦很吃惊，她记得儿童节去东京过节的时候，看到那些樱花国的人挺惨的。流离失所，只能睡在纸箱子里。 她吃惊的直接在床上坐了起来。 程澜抬手按按她的肩膀，“这会儿把你说兴奋了，几时才睡得着？快躺下——” 悦悦重新躺了下来，“没事儿，妈妈。明天我在飞机上补眠就是了。” 明天从香港飞海南，路上大概将近两小时。 程澜看看女儿的脸。好吧，既然有主动探索的精神那就聊聊。 “樱花国其实只是戳破了房市的泡沫，但国内的经济总量并没有发生变化。甚至可以说他们大藏省（就相当于我们的财政部）的目的就是为了保住汇率、保住经济总量才当机立断这么做的。所以虽然有很大一部分在楼市价格很高时追高进入的人现在比较倒霉，但国家的经济总量并没有因此受影响。就是今后啊，他们也顶多是不涨了，经济总量不至于下滑。” 悦悦道：“所以我们要追上他们并不容易的？” “对。2.7万亿和23万亿，我们还没他们的零头呢。不过，他们势必迎来一个很长的滞涨期。这个时期如果我们能继续保持去年的增长速度，不是没有希望的。” 悦悦眼睛一亮，声量稍微高了些，“龟兔赛跑？” 然后赶紧捂住嘴巴。 程澜往旁边的程程看看，儿子睡得正香，没有被吵到。 悦悦小声道：“他睡着了，雷打不醒。他这样，以后当兵半夜拉练、紧急集合可怎么办？” 程澜想起高煜说回族人当兵，新兵连长直接说‘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适应，军营不会来适应你们’。 那伙食堂给你吃猪肉，也得吃。 可以尊重你的民族信仰，允许你不当兵。但你既然来当兵了，后勤上不可能单独照顾。 要不然，战时怎么办？ 程澜笑道：“军营从来不会惯着任何人。你爸那么爱吃肉、抗拒吃菜的人，当大头兵的时候一样得饭菜统统扫光。” 悦悦点点头，“妈妈，我们说回来。漂亮国的GDP是多少？” “漂亮国差不多34万亿，是我们的十五倍。这就是世界第一和第一。” “那我们第几？” “我们去年应该是排第十名。但以漂亮国想一国独大的性子，所有对他有威胁的他都容不得的。樱花国就是因此被打压了经济。” 悦悦道：“漂亮国现在的涨幅大不大？” “底数太大了，涨幅不可能大。但我们想追上人家，怕是还得几十年。他们现在还在消化前毛熊国解体的好处呢。前毛熊国70年创造的财富啊，都被他们以金融手段掠夺了。我们以后也得警惕他们用金融手段掠夺我们改革开放的成果。所以，一定要学会金融知识，而且得保持头脑清醒！我一个外人看着前毛熊国就这么被吃干抹净都不是个滋味。” 悦悦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们刚说的只是经济的情况。其实国家和人一样，只要有了钱就什么都好办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有了钱，科研、医疗、教育、住房等等各方面都会有所增长，才能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需求。有了钱，国防上就能多投入。你爸他们海陆空三军也就不至于每次都觉得好穷、好穷，用的武器装备跟人家有代差。如今最要紧的，就是得有自己的航母。五十年代朝鲜战场上，漂亮国拿原子弹威胁我们。好在那会儿毛熊老大哥也有原子弹。威胁一旦漂亮国炸我们，他们就去炸日不落。这才护住了我们不挨炸。” 悦悦道：“那时候我们是一个阵营的？” “对。不过也不能一味倚靠别人！当时主席说‘哪怕我们是要饭的，也得自己准备一根打狗棒’。他老人家说的打狗棒就是原子弹！果然啊，刚开始搞原子弹没多久，我们就和老大哥闹翻了。因为他们试图侵犯我们的国家主权。我们好不容易才站起来了，就绝不会再给任何国家跪下。很快他们就撤走了支援我们的专家组，所有项目包括原子弹我们都得自己搞了。那会儿你六太公在晒谷场给我们全村讲这事，就带着我们喊口号：搞出原子弹，挺直腰杆子！” “那时候全国人民是上下齐心的。1970年东方红卫星上天的时候，我有隐约的记忆。我们村的电线每个几米就有一个民兵背着枪守着。遍布全国的电线，就是靠几十万民兵这么守着，保障了电路畅通，让东方红卫星顺利升空。六七十年代搞出两弹一星，那时候真的是提劲啊。爷爷高兴得差点和小叔喝了一杯。酒都倒上了想起他才十一岁，又倒回去拎着酒瓶去找六叔公去了。” 悦悦道：“我知道，爷爷讲过这段历史。一个从朝鲜战场回来的英雄连队负责给专家们做辅助、造原子弹。妈妈，两弹一星除了原子弹和东方红卫星，还有什么？” “还有□□！这种重大的国防项目，肯定是军队主导。而且必须是绝对信得过的部队！他们在罗布泊这个‘魔鬼之城’找水源，修工事，做一切辅助研究的工作。” 悦悦点头，“献了青春献终身，献了终身献子孙！”这个爷爷也说过。 “没错。也就86年邓稼先老爷子去世前公布了一批名单，基本都是牺牲了或者即将牺牲的科学家。其它两弹一星元勋的名单至今还没有解密。三十多年了呀！真的是隐姓埋名、为国铸剑。所以你现在能享受幸福的生活，都是建立在各行各业前辈们奉献的基础上。等你有了能力，也需要奉献自己的力量。我们有多大的能力就有多大的责任！” 941 第 941 章 “嗯，妈妈，我知…… “嗯, 妈妈，我知道了。不过造一艘航母要多少钱啊？” 程澜道：“如果是买旧的来改建，那两三百亿应该就够了。军工技术还得同步进步才行。如果是打造新的、完整的航母体系, 那大概要花到七八百亿。而且，光是养上头的一两千号士兵，一天伙食费应该也很惊人。得给他们吃得非常好才行, 对他们身体素质要求好高的。还有燃料费，启动一次也会非常的惊人。我听你爸说, 内部推算的，一年养一艘航母大概要8个亿，这里面包含了一些大套零件的更换，以及舰载机的维护。” 所以刘老将军想看到华国有航母的心愿，至今还不能达成。 说完看悦悦没什么惊讶的神色, 知道她一是对钱还没有具体概念；二是刚才听多少万亿听多了, 不觉得几百亿是什么大数目。 她道：“咱们这次去海南卖房子。40套，按现在的市价大概能卖到2200万。得卖200套左右，才有一个亿。” 悦悦一下子对几百亿就有了感觉。 她张大了嘴巴, 好、好多钱啊！ 不过, “我们国家一年不是挣了2.7万亿么？” “还有十二亿张嘴要养活。一平均, 就没多少了。人均一年2250元！十二亿人的衣食住用行, 教育、医疗、住房......哪哪都要钱。不然北京和石家庄之间修一条高速公路, 能分批、分段修了几年才通车么？这还是北京, 外地想申请修一条高速公路, 还不知道多难呢！现在不但要全国修高速公路，还要修机场等等。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要完成任务超难的？” 悦悦点头，“是啊。怪不得要计划生育, 不让多生啊！” “没事，一步一步的来。我们这一代人会给你们打下基础的。好了，睡吧。如果你学习不好、能力不强，将来还未必有资格出这份力呢。” 程澜轻轻拍哄着女儿，渐渐的自己眼皮也越来越沉。 第二天早上，母女俩是被程程弄醒的。 程程一早到点就醒了，闭着眼睛喊道：“尿尿——” 结果过了一会儿都没有人理他。 他只好把眼睛睁开，就看到妈妈和姐姐都还在睡。 他挪到床边下了床，去附设的卫生间自己脱裤子放水、冲马桶。 呀，不小心滴了几滴到裤子上。 就这样，等他走回来，她们都还在睡。 于是他又重新爬上床，贴着妈妈接着睡。倒下前，还帮她们拉了拉被子。 结果，又睡了半小时，感觉自己饿了，只好起床去找楼下找吃的。 等他吃好了再上楼来，她们还在睡。 晓华姐说让喊她们起床吃饭，准备去机场了。 他就站到床上把被子一把掀开，“妈妈、姐姐，起床了！” 喊不醒就只有用推的了。 程澜和悦悦这才赶紧起床，下楼吃早饭。 高战清正在吃米粉，看到她们母女便道：“昨晚熬夜追剧啦？” 他出来的时候光看到小曾孙自己扶着扶手下楼来吃早饭，眼角还带着一颗眼屎。 兰草赶紧领着去洗漱了。 程澜道：“没，聊了一会儿。” 高战清惊讶的看看悦悦，都能跟你妈对话了？那不错。 于奶奶她们昨天才到，不急着走的。她和方奶奶还约了在香港到处玩儿呢。 回头还要再去看一遍《霸王别姬》。 小鱼儿也跟着留在这边，和萧晟作伴。 高睿和舒敏负责照顾老的、小的。 吃早饭的时候，方奶奶拿着程澜给她买的翡翠吊坠看了半天，“就这，200多万啊？” 程澜道：“慈善拍卖嘛，肯定会溢价的。还有小朋友的涂鸦被拍到80万的。” “那下次再有这种聚会，你能不能把这个拿去捐啊？200多万，我挂着睡不着的。” 不是怕掉了、弄坏了。而是想到贫困地区还有好多人饭都吃不饱，过意不去。 舒敏心头暗暗叫苦。这么操作的话，她的首饰就没戏了啊。 行吧，自家老太太是什么性子她还能不知道么？ 所以她也赶紧表态，“对，澜澜，要不这个回头拿去再捐吧。我的首饰也不要了。” 程澜道：“那奶奶你先戴一阵啊。” 方真摆手不要，程澜也就没再勉强了。 她回头让晓华去银行开个柜子存进去好了。 高战清问道；“那些钱真的能用到该用的人身上？” “展会长主要是求名、求影响力。而且账本都是公开的。”程澜说完，埋头吃她的牛肉面。 没睡饱，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 过了一会儿，程杳过来汇合。要去海南的人就上车了，直奔机场。 程杳看看程澜和悦悦都精神不济的样子，“你俩怎么了？” 程澜道：“开了个卧谈会。” 大学里早上一二节没课的时候，也是经常这么开的。 程杳在海南待不到十天就得离开。那边要开学了！ 程澜准备过完元宵再过去。理由就是她在海南卖房子，这是亚洲经济圈的大事。 如今国外也不少目光盯着呢。 就是华国的金融门槛太高了，根本不让外国人进去浑水摸鱼。 等上了飞机，飞行平稳了，母女俩就躺下了。睡了一个小时的样子，总算状态好些了。 到了三亚，高战清在街上看到很多游荡的人，不由问道：“他们干嘛的？” 程杳道：“高老太爷，这都是在关注房价想捡漏的人。买到就赚到嘛，哪还有心思上班？” “那么多人，你们那一百套房子估计不会有什么动静。” “就打算投石问路！” 到了酒店，柳昭和林景东、肖晚、楚锦程都迎了出来。 楚锦程又是来出公差的。 柳昭之前在程程生日这样的场合远远见过高战清，这会儿近距离看到真觉得有些不怒自威的。 不愧是抗战后期就升到主力团团长的人啊。 肖晚把订的房间钥匙分给众人。 高战清道：“你外公没来看热闹啊？闲着也是闲着嘛。” 尤其儿子、外孙女都因公在这边。他和景东住一屋，都不用额外付房费。 “来了，前两天跑到天涯海角去，热了脱了件衣服，回来有点感冒。现在在房间里挂点滴呢。” 高战清笑道：“他这不是来给你大舅添乱来了么？人在哪里，景东你带我去看看。” 澜澜估计要找肖晚问话。 一行人走进大厅，高战清留意到有两个人盯着这个方向，于是问程澜，“你们公司的人么？” 程澜看到是方家兄弟便笑道：“我们公司编外的人。” 北京的餐馆已经开到八家了，生意很不错。这哥俩确实出了不少力。 她抬手朝那两兄弟招了招，那哥俩麻溜的就跑过来了。 他们之前不是买了海南的房子么，11月肖晚卖了海南一套房跟着程澜进了股市，他们也卖掉了一半房子也进去了。 肖晚海南有两套房来着。 如今自然是三个人都跟着赚得盘满钵满的。 肖晚一套房卖了40万，这会儿变成了120万。 他们两个直接投了150万进去，这会儿变成了450万。 刚才还在说呢，早知道就全卖了入场。 跟着程澜的节奏炒股，确实是踩准了的。他们现在身家都超过600万了。 就是肖晚都有小200万了。 两个人又在劝肖晚就跟着程总干算了，别惦记回财政部了。程总这里，随便漏点信息，端铁饭碗一辈子都挣不到。 程澜几时买股票肯定不是她主动告诉肖晚，让跟着自己买的。 主要如今买股票得去柜台现场买，她让肖晚给自己跑腿来着。 程澜对方远、方近道：“爷爷，这是肖晚在股票交易市场认识的两个朋友。义务给我的生意跑腿，帮了不少忙。这是我们家老爷子、老太太。” 这哥俩如今是赚钱了，但面对高战清还是本能的敬畏，忙道：“首长好，老太太好！” 高战清和气地道：“你俩当过兵啊？” “没、没有。”他们二十啷当岁的时候，没点门路当不了兵。 “听说今年股市大涨啊？” “都是托程总的福。”他俩很警醒的，万万没敢外传消息。 高战清道：“她也不是股神。反正你俩以后跟亏了，祸福莫怪！” “是，肯定的。” “嗯，我早就退下来了，以后叫我声‘老大爷’就成。” 程澜也想去看望林爷爷，便急匆匆的跟着一起去了。肖晚自然跟上。 方近道：“哥，这样的大人物，一个比一个和气啊。” 肖晚妹子的外公也挺和气的。 “跟老百姓耀武扬威的都是那些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主席的兵，对老百姓都和气！” 他们兄弟的父亲是拉黄包车的。给他们讲过很多次，说49年主席的兵进了城，还给他敬礼。当时终于觉得自己活出个人样来了。 “哥，程总来卖房子了，咱们要跟着卖么？” 方远看看兄弟，“你是想卖了再投进股市吧？股市都涨这么多了。除非程总再追加，不然我是不打算再买了。” 两个多月涨成原价的三倍多，比楼市强。楼市涨了快两年也才这个数。 林爷爷坐在沙发上输液，脸还有些红。看到老连长和程澜进来一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不想去诊所输液，林景东叫了护士上门来给他输的。 原本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的一个小姑娘站了起来。程澜听到她喊自己‘程澜姐’，又喊杳杳‘杳杳姐’。 这才认出来是胡思宁。 “宁宁，你也来了啊。上次元旦你去北京，正好我们一家都在石家庄。这回有机会，咱们一起到处玩玩。” “好啊。” 高战清不客气的道：“我说，你这脸是臊的还是烧的啊？再红点能去演关二爷了。” 林爷爷道：“有点发烧。老连长、吕军医，你们坐啊！哦，这是小墨的妹妹。” 林景东的婚姻状况，高战清自然是清楚的。 他点点头在胡思宁让出来的沙发上坐下，“都这么大了啊！” 程杳也上前打了声招呼，“林爷爷，您没事儿吧？” 林爷爷看她改口给她自己长了一辈，想想都是林墨那小子干的好事。当下笑道：“没事儿，你们都不用担心！” 程澜说肖晚，“你怎么也没说陪着一起去啊？”陪着一起，好歹能提个醒。胡思宁一个小孩子，她能懂得怎么照顾人么？ 林爷爷和胡思宁肯定是跟着大伯来的。这事儿说到底一是大伯没把人照顾好，二是林爷爷不服老。 但程澜总不好说他们两个，便把同在这里的肖晚说了。 肖晚也确实是有责任的。 942 第 942 章 肖晚摸摸鼻子，她…… 肖晚摸摸鼻子, 她当时跑去售楼部看情况去了。哪晓得外公跟胡思宁一起自己坐车就跑去了。 林爷爷道：“我输完液歇两天就好了。澜澜，这房子是到了该卖的时候了吧？” 程澜道：“肖晚在这儿杵着呢，您还怕锦熙姑姑的房子砸手上啊？” 不担心大伯、不担心小叔, 就担心锦熙姑姑。 程澜也有些好气有好笑，您老倒是一点也不重男轻女。 “我不是怕她太贪心了么！你大伯说了他都跟你同步的卖，你卖两套他卖一套。你小叔那里曾教授也是个脑子清楚的经济学家。就你锦熙姑姑说她一开始吃亏了, 要等到你们卖得差不多了再说。” 林锦熙3200元一平的时候进场的，这会儿一平也赚了2000了。 她那个小区目前就是5200的单价。 这也赚了十五万左右了。 以她目前5000左右的年收入, 得干整整30年。 但她跟身边的人比，就觉得自己吃大亏了。就能瞿程他们家都是1400的时候就入手了一套。 肖晚道：“外公，到时候我会催着我妈卖的。我继父那里应该能说得通。” 林爷爷想了想，“你把她叫来，就说我病了。学校都放假了, 她们教育局也没有太多事。她一个副职, 请个假好了。” 林锦熙上班很轻松的，基本上喝喝茶、看看报纸就是一天。 “好，我等下回去就给她打电话。” 高战清在这边坐了坐, 回自己房间了。老战友不多了, 幸亏没什么大事。 程澜也道：“那林爷爷您休养着, 我回头再来看您。” 林爷爷点头, “忙你的正事, 你这个可是大事。”这可关乎几个亿啊！ 悦悦和程程是小孩子, 抵抗力差。程澜没让他们进来。 程杳把心怀愧疚, 执意要在这里陪着的胡思宁也叫走了。 林爷爷道：“对对对，你也出去。刚你小晚姐喊你出去你也不听，你去和悦悦一起玩儿。” 悦悦看到胡思宁，热情地道；“胡思宁, 终于见到你了。你好——” 程程也跟着打招呼，“你好——” 程澜看看程杳，“瞧你把我闺女为难得，都不知道到底是平辈还是晚辈了。只能含糊喊个名字。” 程杳道：“反正差不多几岁。” 胡思宁跟着程杳回她的房间，秦柳阿姨是把人托给了程杳照顾。 前两天程杳没来，她就跟着肖晚住的。 程澜三母子回到自家的行政套房。安顿好俩孩子程澜就喊了柳昭和肖晚来开会。 行政套房嘛，还带个书房的。可以充作简单的会议室！ 楚锦程和林景东没事，也跟着进来旁听。程杳和缇娜晚一步也进来了。 程澜问柳昭，“咱们要卖房子的消息放出去，市场什么反应？” 柳昭道：“消息放出去，一天到晚访客就没断过。还有不少人为此住进了这同一家酒店。” 林景东也道：“我那里差不多的情况。” 程杳抱着胳膊道：“看来跟高老太爷说的一样，100套房根本不够分的。” 程澜道：“那，咱们一家卖吧。先卖6000一套，看情况再定。” 林景东道：“直接溢价10%啊？” “试试咯，直接要全款！我不接受首付+月供的模式。” 直接全款的多半是纯粹的炒房客。房子砸这些人手里，程澜觉得没啥好心疼的。 这个消息往外放了，登门求房的人一下子就少了。 一平比市价贵10%，相当于直接涨价四五万了。而且还要全款！ 买房的人都奔柳昭和肖晚去了，程澜这里有保镖守门，进不去。 而且，在酒店休养生息之后，她就让肖晚找当地旅行团给做了了旅游线路安排。 一个专门的小团，适合老人和孩子参与的。 在酒店歇了一天，就自己吃吃海鲜、在酒店外的沙滩上踩踩海水。 一是等林爷爷康复，一是等锦熙姑姑来汇合。 胡思宁、悦悦、程程，还有随后跟着外公、外婆前来的林翰很高兴的在沙滩上一起捡小螃蟹。 下午的时候，太阳还是很大的，把裤脚挽起来都可以。 程澜和程杳就穿着颜色鲜艳的长裙，带着墨镜坐在沙滩上看着。 爷爷、吕奶奶、林爷爷、梁教授、曾主任在帐篷的正中可以晒太阳的地方摆了桌子打麻将。 爷爷没打，替吕奶奶抱膀子。 晓华和兰草一边看孩子，一边就着租的烧烤炉和炭在烤海鲜。 海鲜肯定不是几个小屁孩搬的，是附近渔民拿来兜售的。 肖晚过来找程澜的时候不由道：“程澜姐，这么一比，我确实不会照顾老人和孩子。” 这个样子，老的、小的都自得其乐啊。 而且那个专门的旅游小团一报，更是省事省心。 程澜道：“主要你还没有养成花钱的习惯。钱挣来是为了花的，但是最好别搞超前消费。等你会花钱了，就会觉得很多事情都简单了。” 肖晚道：“咱们的房子今天卖出去四套了。程杳的也卖了三套，我大舅的卖了两套。柳总拿着公章跟人签的合同，让我过来跟你说一声。现在他在房管局办更名手续。” 10%的溢价，还必须全款，这都一天就卖出去了九套啊！ 程澜道：“看海南这个热火朝天的架势，我都要怀疑华国到底穷不穷了！” 她摸出手机给七伯打电话，“七伯，我今天开始买房了。已经卖出去了四套。” 她让先卖的四十套，都是挑的不大好的那种。 什么边户、朝向好、采光好的可没舍得一开始就卖。 七伯道：“我已经知道了。你忘了程家村也有人在那边盯守么。现在全村人都在议论这事儿。你要不要和他们说两句？” “不用了，我就是知会你一声。他们卖不卖的，我不管。” 七伯开的是公放。他挂断电话，旁边的人面面相觑，“还真的说不管就不管了啊？” 七伯又拿起话筒，打给了程岩，“澜澜开始卖房子了。溢价到6000一平，必须付全款。今天到目前卖出去了四套了。“ 程岩道：“那我那两套也卖了吧。” 她和徐雷一共是买了两套。现在按6000一套卖的话，刨开利息应该是赚了100万。 这钱拿到香港都够付一套90平豪宅的首付了。 后续也许还会涨，但她觉得拿到100万够了。她和徐雷的事业也都还蛮赚钱的。 关键感觉香港的房子比海南的应该要保值一点。 不过，她还是打了个电话问程澜。 程澜道：“去香港买房？我不看好。杳杳的那块地皮我已经在劝她卖掉了。至于我和她的房子，我的房子比较小，跌也跌不到哪里去。杳杳的，她卖了会显得底气不足。不如想办法在其他地方把钱找补回来。我刚投稿了一篇论文，回头你要是来海南，我拿给你看看。如果你不来，我让人带到成都给你。” 广州的服装厂也需要去成都铺货的，顺路带去就好。 程岩买电脑了，正在学习。 她挂了电话，有些愣愣的。不看好香港的房子？ 她告诉徐雷，徐雷也有些惊讶。 两口子商量了一阵，决定等看到程澜的论文后再说。 至于卖房子的事，6000一平可以准备卖了。不在香港买，那可以在浦东买嘛。 程澜总不可能不看好浦东！不然她砸五个亿去玩啊？ 这么一想，她在浦东砸了五个亿买地皮，在香港就花了2000来万买了两套房。 大的用来自住，小的目前借给他们。估计是懒得卖，毕竟卖的时候便宜，如今月供也便宜。 想明白了程岩道：“嗯，我这就俩海南卖房子。” 6000一平就6000一平，落袋为安。赚100万还不收手，还想怎样？ 她们可以在浦东、北京都买，首付+月供。 剩下的钱用来投入食品厂和驾校。运输公司不是徐雷个人的股份，驾校才是。 晚饭前，林锦熙赶到了酒店。 “爸，您没事吧？”她一看到父亲，就关切地蹲在他面前问道。 吕芳小声道：“哎呦，还得是小棉袄啊。” 她是没有儿子的人，见了这一幕也难免有些眼馋。 等搞清楚父亲并无大碍，林锦熙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就要拿手包打肖晚。 这个死丫头，电话里吓坏她了！ 肖晚赶紧跑到林爷爷背后藏起来。林爷爷道：“是我让她把你哄来的。你举着包是要打我么？” 林锦熙赶紧收回了包，然后又道：“爸，你看我给你买什么了。” 她拿出一个红色的、有点像兜肚的袋子。 程澜道：“505神功元气袋？” 这个这两年好火的！每晚《新闻联播》主播背后的位置就有505这个数字。 广告都打到那个地方去了！ 去年巴塞罗那奥运会，505重奖夺冠的运动员、教练，一下子就大手笔的花了将近500万。 不过，程澜觉得哪怕那袋子真的是用西洋参、冬虫夏草、血茸、羚羊角、牛黄等几十种中药材熬制的。 确实是发明人用20多年寻访了很多先贤医案、民间验方、宫廷保健配方，还有数百位老寿星、老和尚、老道士的养生秘方才配出来的， 也不是带在肚子上捂住肚脐眼就能调理脾胃、促进健康了。 据说是不打针、不吃药便能强身健体。 那中医、西医都要退出历史舞台了？可也没见301和华西关门啊。 这只能说是一种保健品，心理安慰的作用比较大。 她也问过董军医、吕奶奶等人。她们也说是广告太夸张了。 所以，她就没给家里的老人、孩子买。 当然，锦熙姑姑买这也是人家的孝心。 程程有一个长得差不多的红肚兜，穿着睡觉的。他道：“我也有一个。” 程澜心道：你那个没药的！ 不过，505神功元气袋确实长得有点像肚兜。 高战清把脸转开笑了一下，然后回过头来道：“小林，戴上吧，毕竟是女儿的一片心意。” 林爷爷看看他，别以为我没看到你转开头去笑！ 他要是真戴上了这个娘兮兮的玩意儿，还不知道被老连长笑多久！ 他对林锦熙道：“我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一时么注意。不过，我有快心病。” “什么？”林锦熙问道。 “你把房子卖了，少赚就是赢。卖6000一平，你都相当于是平白捡20万了！” 林锦熙道：“卖，谁说不卖啊？那不卖哪来的钱啊？我又不可能跑到海南来住。我就是准备稍微晚一点卖，找补回一些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