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反派对她俯首称臣》 第1章 炮灰的豪门冤种老公(1) “姜茶茶,疯够了没有!” 姜茶茶意识朦胧间就听到耳边的怒骂。 “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能使出来,你可真够下贱的!” 随着又一声暴呵,随之而来的是手腕处火烧火燎的痛感。 她睫毛轻颤,视线从被紧紧桎梏的纤细手腕上移,触及男人喷火的目光,和那张能结成冰的面庞,意识顿时清明。 “薄瑾钰?” 【是啊是啊,薄瑾钰。】 【茶茶你现在是爬他的床被逮,他正和你算账呢,你快想办法脱身。】 软乎乎的小奶音在她脑海中乍起。 薄瑾钰。 爬床被逮。 算账。 要知道,这具身体嫁的可是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薄司沉啊。 电光石火间,她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 另一只手反握住男人的手腕,明亮澄澈的眼眸迸发出无比真诚的亮光,与他四目相对。 “弟弟,我说我进错了房,上错了床,认错了人,你信吗?” 男人额前青筋爆出,脸色阴沉,无一不在彰显着风雨欲来,他猛然间甩开她的手,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怒骂:“滚!” 他自喝完那杯茶,身体就莫名地燥热,还没等他去泡冷水澡,她就衣着清凉地推门而入。 进错房? 呵,明明是一局精心的算计! 她赤着脚踩在地板上,踉跄了好几步,堪堪扶着桌子站稳身子,足尖还撞到了桌腿,疼得她双眼直冒泪花。 姜茶茶抚上手腕上一圈红痕,低头注意到白到反光,呼之欲出的两坨山峰,她吞咽了一口唾沫,突然觉得脚尖尖不疼了。 鼻子有点痒。 姜茶茶摸了摸鼻尖,抬眸对着男人讪讪一笑,看到男人双瞳赤红,硬朗的面容尽显狰狞,她好心询问一句: “需要我去厨房帮你拿点冰袋吗?” 男人胸膛剧烈起伏着,又是一声滚,气得着实不轻。 她相信,给他一把刀,他能干出违法犯罪的事儿。 “我滚,我滚,您好好休息,祝你做个好梦。” 说完,不等男人再做出反应,她捂着胸口,怂唧唧地捡了自己的镶钻凉鞋,逃似地一瘸一拐地夺门而出。 房门被屋内的人用力甩上,砰的一声巨响震得她脑子更加清醒。 紧接着就是房门反锁的声音,俨然是将她当成了洪水猛兽来防备。 脑海中的小奶音忧心忡忡。 【茶茶,你没事吧?对不起啊,我要是让你早穿进来几分钟就没事了,你就不会被骂了,都是我的错……】 听到小系统又嘤嘤嘤哭了起来,她穿拖鞋的同时,轻车熟路,不走心地哄着说: “不哭不哭,我知道你的能量不多,你已经尽力了。” 小系统破涕为笑,【九九就知道茶茶你最好了。】 姜茶茶原是修仙界,不知父母是谁的小乞儿,因有些机缘,有幸拜入修仙门派。 过了十年衣食无忧的日子。 运气不好的是,遇上了人魔两界大战。 所有修仙人士,自当是为了天下太平而全力以赴,包括她这个刚结了金丹的弟子,都提剑上了战场。 她随着大部队,叫嚣着杀啊,冲啊,结果一招还没使出来,她就被大魔王灭了。 死前倒是感慨了一句,这魔尊修为竟是恐怖如斯。 也不知是不是尸体不健全的缘故,灵魂晃晃悠悠飘荡了几日,过了头七,还没寻到轮回路。 她看着自己的残肢断骸入了土,坐在坟头叹气时,这个自称是“净化心灵系统”,爱嘤嘤哭的小家伙找上她。 小系统说,只要完成任务,就能够重生,能获得无穷的力量。 她可耻的心动了。 她想要活着,想要永生。 想要变强,想要打遍天下无敌手。 双方一拍即合,签订契约。 她的任务,就是攻心。 净化目标人的心灵,消除目标人的黑化值,当目标人黑化值清零,任务方算成功。 至于说怎么消除。 小九九参考其他宿主和任务者得出结论,给目标人关怀,给目标人爱,让他知道这个世界是温暖的。 她在训练营摸滚打爬地度过了三个月,出来的第一日,就被投放到了现在。 安抚好小系统,她将吊带裙往上提了提。 裙子太短,顾上不顾下,遮住了山峰,下面就堪堪包裹住臀部,两条笔直修长的玉腿暴露在空气里。 这身材,谁看了不心动。 姜茶茶意识到低头盯这双腿盯得太久了,有些不自在地走到长廊尽头。 房门前站定,想到房间里还有位名义上的丈夫,原来四平八稳的心脏顿时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要知道,她活了近二十年,连个男人的手都没拉过,平时最多也就跟着师姐们去偷瞧一眼其他峰的师兄们,练剑时卓越的风姿。 突然嫁人了。 她捂着发烫的脸颊脸,害羞抿了抿唇,虽说是为了任务吧,但是也怪难为情的。 不过,又一想原主方才爬了冤种老公弟弟的床,她就犹如被人当头浇下一盆冷水。 她的身份说复杂也不复杂。 姜氏唯一的千金,含着金汤匙出生,和薄瑾钰属于是青梅竹马,两家还戏言定了娃娃亲。 只可惜,青梅竹马抵不过从天而降。 她为竹马痴,为竹马狂,为竹马哐哐撞大墙,竹马嫌她撞得声太响。 原主脑回路异于常人。 惹了竹马的厌恶之后,她就一不做二不休,以死相逼要嫁给竹马的同父异母的哥哥。 嘴上说是放弃了,嫁谁都一样。 实际上,还是不甘心,想日日看到心上人,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 至于说薄司沉的身份那就是复杂了。 薄司沉的母亲白婧和薄爸爸薄辰是初恋。 只是门不当户不对,被家人棒打鸳鸯。 远走他乡后,白婧才发现自己怀孕了,为了祭奠初恋,给自己留个念想,她生下了薄司沉。 薄爸爸和初恋的分了没多久,就被家里人逼了婚,娶了现在的薄太太。 次年,薄太太怀孕,生下了薄瑾钰。 直到七年前,病重的白婧自知药石罔效,为了儿子的以后,她找上薄家,薄家这才知道有薄司沉的存在。 薄辰将薄司沉认回薄家。 薄司沉自小过得苦。 母亲性子软,最强势的一次,就是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和家里人断绝关系,生下了薄司沉,带着薄司沉到了陌生的城市生活。 薄司沉没回薄家时,过的是饱一顿饥一顿的日子。 母亲去世后,回到薄家,不再为衣食住行发愁,但也成为了人人口中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 苏季月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薄瑾钰对于这个闯入者抱着敌对的态度。 这么多年来,薄司沉没少受人磋磨,原主也是给他下绊子,作践他的其中一位。 婚后亦是如此。 薄瑾钰要和真爱结婚了,原主这才坐不住。 不顾自己已婚的身份,从原来对薄瑾钰的暗送秋波,改为了爬床,做最后的冲刺努力。 原主可不是被薄瑾钰骂两句就出来了。 她一心想和薄瑾钰玩贴贴,被甩在地上,被骂也不肯放弃,是薄瑾钰忍无可忍将人丢出来的。 还吵到了薄家其他人。 可以说一度闹得十分难堪。 目前,虽说自己乖乖出来了,但下药爬床的事已经发生了,少不了后续问题。 比如,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怎么面对大冤种一号,便宜老公——薄司沉。 第2章 炮灰的豪门冤种老公(2) 意识到自己这个大冤种二号都要收拾什么烂摊子后,她长叹了一口气。 手放在门把上,咔嚓一声,姜茶茶轻手推开门,探进去一个脑袋。 地板铺着的床铺上面只有一张叠得方正的夏凉被。 欸? 没人。 她闪身进去,房门阖上,就听到浴室传来的水声。 她坐在床沿思忖应该怎么补救,妻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努力种青青大草原,一般人都不能忍吧。 不过,说不定呢。 她摩挲着下巴想。 薄司沉他可不是一般人,这个大冤种不是一般能忍。 姜茶茶低眸瞟了一眼勉强蔽体的吊带裙。 先换身衣服。 宽敞明亮的衣帽间摆着的几乎都是她的衣物,只有衣柜的一角叠放着薄司沉的衣物,清一色的黑,少得可怜。 保守的真丝圆领睡衣依旧是难掩玲珑有致的曲线。 她站在镜子前独自欣赏了一番,听到外面的动静,才从衣帽间出去。 洗完澡出来,浴巾裹着下半身的男人,显然是没想到她在房间,如玉雕琢而成的面容上,漆黑如墨的深邃眸子里是难掩的错愕。 薄司沉生了一张禁欲冷淡的脸,微微上挑的眼尾又中和了一些不近人情,这幅美男出浴图,添了几分直白勾人的欲。 姜茶茶目光不自觉落在男人赤裸裸的腹肌上,耳根悄然爬上绯色,只觉得房间内也有点热。 身材……真好。 咳咳,她以人格保证,她只是欣赏他的美色,绝对不是馋他的身子。 “你怎么在这?” 察觉到她不同于往常的嫌恶,而是炙热,如狼似虎的视线,薄司沉眉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暴戾。 声音也好好听。 她整个人都要熟了,随口接话,“啊?我不在这在哪?” 说完反应过来了。 哦对,他是亲眼看到原主给薄瑾钰下药,还装作不知道的。 她这会儿应该在努力给他织绿帽子。 她换了一副戚戚然的神色,澄澈含着水意的眸子与他对视,揣着明白装糊涂,瘪了瘪嘴道: “你都不知道,我喝了几杯酒,人晕晕乎乎的,刚刚竟然都进错房间了,看到房间里是二弟,可把我吓死了,还好我溜得快。” 她说着,纤纤玉指扶着太阳穴,身子虚晃一下,娇弱不能自理的模样。 说起来,原主和这位冤种老公下场都凄惨。 原主是对小叔子纠缠不休,对弟媳妇各种挑刺,薄瑾钰各种霸气护妻,原主身败名裂,家破人亡,惨淡收场。 薄司沉则是一心想搞垮薄家,明明有本事在商界搅弄风云,大展宏图,偏偏为了报复薄家,不惜干一些违法乱纪的行径。 最终,薄瑾钰力挽狂澜,薄司沉暴露本性,人厌狗嫌,他万念俱灰下从天台一跃而下。 空气中只有浓郁到发腻的香水味,哪来的酒味? 薄司沉看她矫揉做作的样子,眸子里如一潭死水,一副:你编,你接着编,我看你还有什么把戏的冷淡。 她淡定回望。 没办法,事已至此,只能秉着打死不承认的架势来。 “你是不信我的话吗?” 她理不直气也壮。 他是亲眼所见她是怎么把下了药茶让佣人送到薄瑾钰房间里的,让他信什么? 蠢货,下了药还没那个本事把人拿下,现在想让他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继续维持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 “你想做什么都是你的事,没必要和我解释。” 他心下冷嘲,心里清楚,她就是真给自己戴了一顶绿帽子又如何? 只要姜家和薄家不同意他们离婚,就是姜茶茶肚子里揣了别人的孩子,只怕两家人也得让他接盘。 他没有与她纠缠的打算,拿了睡衣就去浴室。 【黑化值+3,剩余黑化值81。】 姜茶茶:“……”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黑化。 小九九叹声道,【原主给他戴绿帽子的行为,可不就得给他乌漆嘛黑的心灵又造成了一大创伤。】 姜茶茶无比认同。 她在房间来回踱步。 薄司沉从浴室出来,浴巾换成了一套黑色的睡衣,注意到自己打的地铺空了,面无表情看向抱着被子放在床上的人。 她不动声色上下扫了一眼他,宽肩窄臀,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再配上禁欲的一张脸。 一个字,绝。 拉近感情的第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 她拍了拍床沿,殷切说:“很晚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快过来睡吧。” 薄司沉是为薄家打工,领着死工资的苦逼工具人,养精蓄锐,才好搞事情。 “我睡地上。”他眼神冷淡。 【黑化值+2,剩余黑化值83。】 姜茶茶:“……” 【茶茶,他一定是觉得你睡薄瑾钰不成,退而求其次想睡他,恼羞成怒了。】 “最近天气转凉,睡地上感冒了多不好。”她羞答答说,“你放心,我不动你。” 最高温度三十九摄氏度,最低温度二十九摄氏度,天气转凉? 姜茶茶看出他不信,蹙着眉又补充:“传染给我了多不好。” 介意的眼神瞟过来,好似事情已经发生。 他站着没动。 去见薄瑾钰的时候,原主已经把自己洗得喷香。 她挪到另一边,盖着被子贴着床沿躺下,又给了他一个眼神。 身体力行地告诉他,她不动他。 男人指腹捻了一下,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以她对薄瑾钰守身如玉的态度,怎么肯让他上这张床? 她突然的反常,是脑子进了水,还是在谋算什么? 见女人被子盖到锁骨处,双手交叠放在腹部,紧闭着双眼的乖巧模样,他眼底飞速掠过厌恶,一脸冷然地抬脚走到床边。 他刚躺下闭上眼睛,就感受到床垫的晃动。 薄司沉倏然睁开眼,如刀刃一样,锋芒毕露的凌冽视线射向一处。 第3章 炮灰的豪门冤种老公(3) 姜茶茶不怎么优雅地趴在床上,伸直了手臂,手指正落在灯的开关上。 她似有所察地侧首。 两人对视,她眨了眨眼,纤指拢了一下如海藻一样浓密的卷发,清甜的嗓音小声解释: “灯光太刺眼了,我关个灯,你继续睡。” 啪嗒—— 偌大的卧室只留一盏昏黄暧昧的床头灯,洒下微弱的光芒。 她平躺着继续躺尸。 两米宽的大床,两人一人一边,泾渭分明。 睡不着。 到底是第一次做任务,身边还有一个热乎乎的大帅哥。 她脑子里有些兴奋地和小九九对话,让小九九播放童话故事。 [在大海的深处,水是那样的蓝……] 她和小九九一起听了三个睡眠故事后,呼吸才逐渐绵长平稳。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睁开了双眸,如枯井一样空洞,幽暗深邃的眼神,落在沉睡的女人身上。 姜茶茶睡觉很老实,也很沉。 沉到修长的脖子上多出一只宽厚的手掌,指腹在她脆弱的脖颈上来回摩挲,而后一寸寸收紧,她呼吸都有些困难,红唇不自觉张开都没有醒。 “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戏?”他喃喃自语。 他看向女人的面容,很难想象,一个傲慢,骄横的女人,睡着时会有如此恬淡干净的睡颜。 如果就这么死了,想来也是安详的。 男人见她眉心皱了皱,敛去眼底的暴戾,慢条斯理收了手。 嗤,一个没脑子的女人,杀了都浪费力气。 在一人一统都熟睡的时候,黑化值悄然无息降了两点。 他从桌上抽了一张湿巾,仔仔细细将手擦了一遍,丢进床边垃圾桶,慢慢阖上眼。 姜茶茶一觉睡到佣人敲门说用早饭。 洗漱的时候,她从镜中注意到脖子好像有点红印子,很快又被手腕的红痕吸引了视线。 啧,薄瑾钰手劲儿可真大啊。 她选了个腕表戴上。 薄家家业大,规矩也多。 八点准时用餐,必须是长辈先入席落座。 她穿戴好下了楼,正好是七点五十,客厅的真皮沙发上坐了两人。 一个她在家没有什么地位的便宜丈夫,一个她名义上的团宠小叔子。 薄司沉熟悉的面无表情冷淡脸。 薄瑾钰狂拽炫的面上此刻神色低糜,眼底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一看就是昨天晚上没少遭罪。 害,都说了要给他拿冰块,他不要。 看到女人自旋转楼梯上款款而下,薄瑾钰一张脸都写着三分不满,三分憎恶,和四分痛恨。 她竟然还有脸出现? 姜茶茶视若无睹,施施然在薄司沉旁边落座,“老公,你起床怎么不喊我一声呢。” 这不是她第一次想利用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想刺激薄瑾钰吃醋,薄司沉视线若有似无在她脖子上过了一眼,淡淡说:“看你睡得熟,没有喊你。” 皮肤可真是娇嫩,不过是掐了一下,就留下了两个指印。 不过,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就知道你心疼我。”她笑嘻嘻说,而后又补充一句,“二弟也起来这么早呢。” 一声二弟,换来薄瑾钰厌恶的一记眼刀,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她竟然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 【黑化值-1,剩余黑化值80。】 薄瑾钰不痛快,薄司沉就痛快了。 看到记录,小九九咦了一声,【昨天晚上竟然消了两点的黑化值。】 闻言,姜茶茶眉眼都舒展开,一副心情好好的样子。 薄司沉眸中染上意外,她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薄老爷子,薄先生以及薄夫人几乎是前后从房间出来。 半个小时的用餐时间,餐桌上就上演了老有所依,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妻和睦的戏码。 起身,姜茶茶背过身,飞速揉了一把笑得僵硬的唇角。 薄辰和他两个儿砸都要去公司。 同一条路线,三人三辆车,三个司机配送。 可真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她本来想跟着薄司沉开溜,薄夫人苏季月坐在沙发上优雅地品着茶,抬手招呼了她过去。 她只能眼巴巴目送薄司沉离去。 再转身,唇角挂着和原主如出一辙的笑,乖巧在苏季月身边落座。 当初为了拿下薄瑾钰,原主可没少在苏季月买好,对亲妈都没那么上心,比着薄瑾钰的真爱,苏季月确实是比较喜欢她。 因为薄瑾钰的真爱是孤儿出身,她是姜家大小姐。 这种喜欢,在原主嫁给她最痛恨的薄司沉后戛然而止。 但苏季月会做人,不喜欢也能装作喜欢。 拿捏着她,吊着她,利用她给薄司沉难堪。 苏季月像是不知道原主还对薄瑾钰余情未了似的,像是不知道她在薄瑾钰这受了气,就把怒火撒到薄司沉身上似的。 她将茶杯放下,叹了口气,温声开口: “妈视你为亲生女儿,以前是真心想让你当我儿媳妇,可惜你和小瑾有缘无分,好在啊,你们都有了自己的归宿。” 姜茶茶黯然垂下眉眼,这话她放了都有十遍了,每一次都能准确无误挑起原主汹涌澎湃的怒火。 她当是没有注意到眼前人的难过,拉着姜茶茶的手,亲亲热热,唠家常的语气又说: “唉,我再不喜欢何糖,看在小瑾的面子上,也得给这个将要进门的儿媳妇一点见面礼,你们年轻人喜好相通,晚会儿随我出趟门吧。” 姜茶茶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苦涩含笑,说:“好。” …… 姜茶茶出门的时候钱包没带,手机上的银行卡全部解绑,零钱余额也就不到万元。 嘻嘻,她今天不当冤大头。 第4章 炮灰的豪门冤种老公(4) 一路到了高奢品牌店,两人作为这里的常客,服务立马安排上,姜茶茶只瞟价钱,手指指着一条的蓝宝石项链,笑得人畜无害。 “这条项链这么漂亮,你送给弟妹当见面礼,弟妹一定会喜欢的。” 价钱也漂亮。 近七位数。 弟妹从她口中说出来,还真是稀奇。 苏季月不由得多看姜茶茶一眼,一眼望到她来不及隐藏的难过,心里顿时安定了。 对薄家夫人来说,七位数是小钱,对要给瞧不上眼的儿媳妇买见面礼的苏季月来说,就是大钱了。 这些年来,原主为了讨好她,没少跟她一起逛街,每次都是抢着付钱。 她每次都假意推辞两句,然后欣然受下。 苏季月想着这次也一样,又不是自己付钱,便附和说:“天鹅绒般的质地,饱和度恰到好处,沉静又华丽,是不错。” 真是便宜何糖了。 姜茶茶抱着她的手臂,笑眯眯嗔道:“弟妹有的,我也要有,您可不能偏心,也得帮我选一款。” “那是一定的。” 她在她们身上没什么心,心都在她儿子身上呢,当然不会偏心。 店员很快介绍一条高于这款价格的项链。 姜茶茶试戴了一下。 仙女别说是戴宝石,就是戴玻璃球都是光芒四射的。 柜姐说话也好听。 她拍案定下,“就这条吧。” 算完一共多少钱,姜茶茶没动,望着苏季月,情真意切说:“知道一家人不该说两家话,可是我还是要说,今天真是让你破费了,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话拆开苏季月都能明白,怎么组在一起,她就有些听不懂了呢? 什么叫做她破费了? 姜茶茶无辜眨着眼,看向同样不动的苏季月,“还有什么要选的吗?” 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苏季月保养得体的贵妇人形象有一瞬间的皲裂。 可被几双眼睛盯着,她一个长辈,给儿媳妇买礼物,也没办法直接开口让她付款。 “你是不是和我一样,出门太急忘了带卡了?要不给二弟打电话,让他来付钱?”她迟疑间,姜茶茶又说。 苏季月没注意她口中的二弟,满心都是这两百万。 她清楚儿子对姜茶茶什么态度,怎么可能让他知道,自己给何糖准备见面礼,还让她来选。 再说了,她也不是没钱,就是不想出。让薄瑾钰来的话,她和薄瑾钰,谁出不是一个样? 她眯了眯眼,想分辨出姜茶茶是不是故意的,却什么也没看出来。 刷卡付了钱,苏季月面上慈爱的笑就挂不住了,头疼为理由遁走,还把姜茶茶留在了商场,美其名曰,她才出来没多久,不能扫了她的兴致。 姜茶茶是挺有兴致的,脖子里带着一套房首付,坐在咖啡厅左拍拍,右拍拍。 天生丽质,都不用修图就发到了朋友圈: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原主那群花钱小姐妹儿,很快都来点赞评论。 把她夸得天上人间独一份。 怕苏季月看不到,还特地截了图,发过去后又敲字:越来越喜欢。 苏季月:你喜欢就好[微笑]。 姜茶茶:[飞吻]。 出门一趟,损失百万,想来苏季月想要继续诓她当冤大头也得掂量掂量。 瞧着还有一个小时到饭点,她坐在咖啡厅点了份外卖,外卖等送到之后,提着外卖到等车的两分钟工夫,她下了决心。 要给自己备一辆车,还要雇一个开车技术杠杠好,能文能武的女司机。 博远集团位于江市寸土寸金的地界,一整幢大厦都属于薄氏,只从招牌来看,就是财大气粗。 前台小姑娘认识她。 之前原主没少来给薄瑾钰送爱心午餐,知道她是姜氏的千金,前台也是客气有加。 今时不同往日。 原主和薄司沉结婚,只是简单领了证,两家人在一起吃了顿饭,知情人不多。 薄瑾钰和小助理何糖要结婚的消息,公司可是众人皆知。 尤其是当初她和何糖起了次冲突以后,薄总还特地交代过,姜小姐要是来了,就说他不在。 “薄总不在?哪个薄总不在?” 前台小姐姐嘴角的笑都有些勉强了,她来找哪个薄总,她还不清楚吗? “薄瑾钰薄总不在。” “哦。”姜茶茶淡淡道,不声不响抛下一道惊雷,“我找我丈夫薄司沉。” 丈……丈夫??? 是她耳朵出问题了,还是这个世界乱了套了? 姜大小姐竟然移情别恋了?还恋上了一个私生子? 还是有什么别的豪门密辛? 姜家要破产了?薄家正房少爷攀不上,退而求其次地选择了一个私生子? 送人进了电梯,前台小姐姐回到岗位,立马在自己加入的吃瓜八卦群里,分享刚才所得到的爆炸性新闻。 薄司沉作为研发部总监,有个单独的办公室,和部门人员同层。 姜茶茶人还没露面,研发部这个阳盛阴衰的部门都有人盯着通往电梯口的方向。 摇曳多姿的人影一出现,不少人看直了眼,先是感慨了一下她过于夺人眼球的外表,紧接着就是腹诽听到的绯闻了。 这真是他们老大的妻子? 老大深藏不露啊。 也是,他们要是有这么漂亮的媳妇,也得藏着掖着。 知道姜茶茶身份,眼神十分复杂,这位姜小姐以前不是跟在薄瑾钰屁股后面跑,现在又围着薄司沉转了? 贵圈真乱啊。 薄司沉的助理见到她便迎了上去。 姜茶茶对他印象不深,勉强从角落里扒出他的身份。 “陈助理,司沉在忙吗?”她落落大方,客气询问。 陈助理是见过她歇斯底里咒骂薄司沉的模样,见她这么客气,颇有受宠若惊说:“不忙。” 几天不见,她转性了? 他将人迎到办公室门口。 抬手敲了敲房门,等听到一声进,才推门说:“薄总,姜小姐来了。” 外面的人偷瞄,办公室里看文件的人倏地抬眸。 她来做什么? 姜茶茶已经从助理旁边挤了进去,没等陈助理说话,手就放在了门把上,下了逐客令。 “陈助理去忙吧,拜拜~” 房门当着所有人的面阖上,隔绝了一切。 “薄瑾钰在楼上。” 他靠坐在椅子上,骨节分明的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心照不宣说了这么一句。 办公室布置得十分简单,一眼望过去,只有灰白两种色系,显得有些如他这个人一样沉闷。 她没有立马接话,在一旁的沙发坐下,手里的餐盒放在桌上,四菜一汤一一摆放在桌子上才开了口: “他在哪都不关我的事,我特地来给你送午饭的,也到下班的时间,先别忙了,赶快来吃饭,这可是我亲自去买的,花了好长时间呢。” 他坐着没动,凉薄的眉眼带着探究:“姜大小姐,你到底想做什么?” “是我表现得不够明显吗?” 薄司沉眉心微蹙。 她义正词严,铿锵有力说:“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如今深谙其意,现在是浪子回头,大彻大悟,想要珍惜我们这段缘,试图补救我们风雨飘零的婚姻啊!” 第5章 炮灰的豪门冤种老公(5) 她是烧昏了头才说出这种昧良心的话? 昨天薄瑾钰对她还是个宝,今天宝就成了草? 还幡然悔悟,这么多年都没悔,脑子突然就灵光了?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所以,不用在他跟前装。 她恍然:“你是想要我出去对外表现出我们伉俪情深吗?我可以的。” 薄司沉拧眉,她在威胁他? 为了薄瑾钰,不惜赌上自己的名声,也要抹黑他? 说到名声,他骤然间意识到,她反常的原因,唇角飘过讥讽,冷声说:“昨天的事我不会对外说。” 她装傻充愣,越过这个危险的话题。 姜茶茶握拳,无比坚定说:“我真改了,彻底放下了薄瑾钰那个小垃圾,懂得了你的好,我想和你好好过,好好经营我们二人小家庭,你要是不信,日久自会见人心。” 是啊,这么多年了,他还能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黑化值+5,剩余黑化值85。】 姜茶茶:!!! 麻了。 果然,大冤种都忍受不了自己被戴绿帽子。 提都不能提。 和爱不爱无关,这是关于尊严,颜面的问题! 她问小九九:我是不是你带过最废的宿主? 小九九安慰,【我只带过你第一位宿主,或许不是最后一位,但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厉害的一位。】 谢谢,并没有被安慰道。 “我有哪好?比薄瑾钰好?”他突然玩味儿出声,又问。 让她承认他比薄瑾钰好,怕是比要了她的命还难。 她双眼锃亮,这是送分题啊。 她清了清嗓子,说: “比着薄瑾钰,你就是好啊,薄瑾钰整天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别人都欠我八个亿的板砖脸,脾气差不说,还长得没你高,身材没你好,头发比你少。” 薄司沉嘴角猛地抽搐一下,唇角下压,没什么感情问:“就这些?” 不……不然呢? 男人显然是不满意。 她双眼失去了生活的热爱,只剩现实的妥协,从而麻木不仁。 “不管你信不信我的话,和吃饭都不冲突吧,你也不想我现在拎着饭出去,让你手底下的人看笑话吧。” 她扯出一抹笑。 他定定看了她几眼,挪动金贵的臀部在她对面落了坐。 他目光在饭菜上掠过,筷子戳着饭盒里的白米粒。 姜茶茶先动了筷子,他才动筷。 不是讲究规矩,是对她不放心。 气氛有些沉闷压抑。 她想起了上午发生的事,一扫疲态,伸长了脖子,让他好看清自己脖子上的“首付”,葱白的指尖从华美的项链寸寸滑过,“好看吗?” 肤若凝脂的天鹅颈,因她的舒展动作,更显修长,从下颌到肩头线条都十分优越流畅,立体镶嵌的宝石项链,完美贴合了颈线弧度,皇家蓝主石垂在精致的锁骨正中央。 即便是薄司沉,也说不出一句违心的不好看。 他沉默。 她也不在意,脖子缩回去,然后把事情经过,当笑话一样说给他听。 【黑化值-1,剩余黑化值84。】 她嘎嘎乐了两声,办公室的门被人不打招呼从外推开。 她啃着鸡翅侧头看去。 是薄瑾钰和何糖。 两人显然都没有想到她在,何糖脸色都变了,想到她曾经对自己的刁难,脸色白了又白,嘴角的笑都有些挂不住。 薄瑾钰本就难看的脸色,看到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更为沉郁。 她鸡翅从嘴边移开,优雅落筷,目光炯炯发亮:“呦,二弟和弟妹来了,来找你大哥和嫂子我有事吗?” 薄瑾钰因她一句话,铁青的脸瞬间黑如煤炭。 薄司沉顿时觉得眼前的菜都顺眼了一些,她能给薄瑾钰添堵,还算有点用。 【黑化值-1,剩余黑化值83。】 【我就说宿主是最棒的!】 薄瑾钰当着两人的面,揽着清秀少女不盈一握的腰肢,睥睨天下的目光望过来,高高在上地说道: “糖糖好心来看看薄司沉有没有吃饭,想一起用个饭,不知道你在。” 怎么? 还想说:早知道她在,她就不来了? 姜茶茶不赞同摇头,“吃不吃饭的先不说,薄家规矩这么严,怎么二弟这么不守规矩,见了我们,一声大哥大嫂都不喊。” 他们配吗? 薄瑾钰不愿意在公司闹起来,只在心里嗤了一声。 何糖知道薄司沉的身份,一是,她想着上辈人的事和他们这辈人无关,每个人都没办法选择出身,觉得薄司沉无辜。 二是,她想着要和薄瑾钰要结婚了,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关系冰点的话,总是尴尬,于是想修复两人的兄弟情。 她不想被姜茶茶看扁,不想让姜茶茶觉得自己没家教。 一只手按在薄司沉手臂上,弱柳扶风靠着薄司沉,温柔小意说:“大哥别介意,我代阿钰道歉。” 反正婚礼日期都定了,她不觉得一声大哥有什么不对。 她就代表了薄瑾钰。 她向薄司沉低头,就意味着薄瑾钰低头。 薄司沉勾了勾唇角。 姜茶茶几乎都能听到,啪啪打脸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在被按在地上摩擦。 “二弟啊,你瞧,弟妹还没进门就这么懂事,你可要学着点。”姜茶茶笑容张扬放肆。 【黑化值-2,剩余黑化值81。】 室内两人看过来的视线,令何糖如芒在背。 察觉到薄瑾钰情绪不对,何糖勾了他一下手指,意在安抚。 她连忙又说:“既然大哥和大嫂吃上了,我和瑾钰就不打扰你们了。” 还特意咬重了大嫂两个字眼。 又是在提醒姜茶茶的身份。 这要是原主在,少不了又被点燃怒火,骂何糖算什么东西了。 姜茶茶被喊大嫂喊得通体舒畅,笑意盈盈说:“二弟和弟妹慢走,大嫂我就不送了。” 几乎在她话音一落,薄瑾钰就脸色难看地拉着何糖离开。 薄司沉这个旁观者,围观了整场事情经过,敛去眼里的若有所思。 从他到薄家以来,他就见证了姜茶茶对薄瑾钰的追逐。 她对薄瑾钰的爱是明目张胆的,在她身上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为爱成痴,为爱癫狂。 像今天这样,不给薄瑾钰留面子的事是绝对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他所忽视的地方,都在脑海中回放,从今天早上,不,从昨天晚上开始,她提起薄瑾钰就不对劲了。 若说是装作不在意,姜茶茶没有这么好的演技,也没那个必要,更没那个脑子。 最重要的是,她绝对不会陪何糖演戏。 是她,又不像她。 昨天晚上,她去薄瑾钰房间,是受了什么刺激,这才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黑化值-1,剩余黑化值80。】 感谢何糖的出场!感谢何糖的助力! 该给何糖发一张好人卡。 薄司沉从她身上收回视线。 “有没有有种扬眉吐气的爽感?” 薄司沉抬眸,疑惑挑眉。 隔着饭桌,她伸出手,眸中闪着狡黠的光,“要不要考虑合作?” 他难得看她有些顺眼,随口问:“什么合作?” “你看啊,这薄家从上到下,多的是这么多想看我们笑话的人,尤其是薄瑾钰和何糖!他们都沆瀣一气。我们要不要做出恩爱夫妻的模样,一致对外,闪瞎他们的眼?” 她跃跃欲试,手掌上下晃了晃,等着他回应。 笑容明媚,眸中干净透澈,不见任何阴霾。 对她来说,薄瑾钰还成了外? 薄司沉思绪翻涌,再次猜测: 难不成,昨天晚上她放下最后的尊严求爱不得,所以由爱生恨? 她得不到的,就要毁掉? 第6章 炮灰的豪门冤种老公(6) 他舌尖抵着后槽牙,饶有兴致回:“好啊。” 只要她能给薄家人添堵,给薄瑾钰添堵,他不介意陪她玩玩。 他手没动。 她自己伸出另外一只手,双手指尖交握,上下虚晃两下:“合作愉快。” …… 姜茶茶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两人关系有那么一丁点的缓和后,她就在办公室赖着不走了。 反正回家,也只是面对苏季月那张虚情假意的客气,还不如看着俊美如画的男子,至少养眼。 她双手背在身后,如同巡查工作的人员,在办公室内走了一圈,然后在一扇房门前站定。 “薄司沉,你这能休息吗?我困了。” 她就离休息室不到一米的距离,一抬手就推开房门。 很难让人怀疑,是不是只要他说没有,她抬手就推开房门,然后询问他,这是什么。 他面无表情说:“你手边。” 她羞涩捏着项链,对在看文件的男人发出邀请。 “要一起睡吗?” 她霸占了别人的床,不客气一句,不好。 接到薄司沉消息,将市场最新反馈内容拿过来的陈助理,推开门就听到这么一句话。 他听到了什么虎狼之词? 会还是姜小姐会啊。 一个三十而立的人了,吃瓜的视线不住在两人身上打量。 “陈助理别误会,我和薄总只是要午睡了。”罪魁祸首说完,红着脸进入休息室,欲盖弥彰,更让人想入非非。 文件放在桌上,薄司沉见他没动,薄唇轻启:“还有事?” 助理摇头,来去匆匆。 文件完全看不进去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眉心,紧接着他听到休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手放下,抬眸看去。 她探出一个脑袋,见办公室没有外人了,再次真诚做出邀请:“确定不来睡吗?” 薄司沉:“……不想睡就走。” …… 姜茶茶一觉醒来还有五分钟就到两点。 她爬起来伸了个懒腰,又去洗手间洗了个脸,神清气爽地走出来。 男人还坐在办公椅上。 只不过是没有再看文件,而是一手撑着额头在闭目养神。 都说让他躺床上睡,还不愿意,这不是坐着都睡着了。 长得好看的人,睡觉都是赏心悦目的。 她轻手轻脚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子上,倾身凑近了一些,他眼睫毛是怎么长得,又长又翘。 也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又被人推开。 姜茶茶回头,就看到一位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人端着咖啡,嘴巴张成了o型,愣愣站在门口。 薄司沉的习惯,要求工作人员每天下午两点,准时准点送上一杯咖啡,雷打不动,不需要敲门报备。 糟糕!忘了姜小姐在了! 她看姜茶茶的眼神不太清白。 姜茶茶解释,“别误会,我真不是偷亲。” 她懂,她都懂。 工作人员小姐姐挂起职业性微笑,为了自己的职业生涯顺利走下去,一板一眼低声说:“姜小姐不用担心,我什么都没看到。” 薄司沉早在姜茶茶说话的时候就醒了。 听到她和公司职员的对话,眉头狠狠皱了一下,她是做了什么,让人误会她在偷亲? 小姐姐注意到男人望过来的眼神,忙上前将咖啡放在办公桌上。 与陈助理一样,来去匆匆,只带走一条八卦。 姜茶茶捻了一下指腹,淡定回望说:“我就是看到你手背上趴了一只蚊子,想赶走,没想到被人误会了。” 他冷淡嗯了一声,不知是信还是没信。 姜茶茶:“不敲门这一点不好。” 薄司沉:“……” 会敲门,但不完全敲门。 “我会和他们说。”他沉声说。 她满意点头。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不是询问,是陈述。 她想都没想就拒绝。 “我才不要回去。” “回去也没事,我陪你。”她说得自然,怕他再拒绝,又补充道,“不是说好的要夫妻恩爱?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开演。” 已经达成共识,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从书架上拿了一本看起来深奥莫测的书翻阅。 五分钟后。 书放回原处。 她又老大爷似的在办公室遛弯儿。 低头余光都有人影在晃动。 薄司沉额角青筋狂跳,忍了。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消停了,在沙发上坐下来掏出手机。 【黑化值-1,剩余黑化值79。】 滑动屏幕的手指一顿,她抬眸瞟了一眼,作为回报,再多买几盆花吧。 她这一下午,可以说是过得十分充实。 在手机上陪那些塑料姐妹花培养培养感情。 购购物。 给工作人员买点下午茶。 帮薄司沉装点办公室。 本来冷淡风的办公室,经过一个下午的洗礼,已经是焕然一新,春意盎然,生机勃勃,瞧,桌角还放了个胖圆的鱼缸,里面两条凤尾鱼欢快游动。 薄司沉已经从一开始的不悦到逐渐麻木。 她将买来的糕点和分给他一份,“草莓和芒果,你要什么口味?” 根本不等他选或是拒绝,她就做出了决定,“你对芒果过敏吗?” 他刚摇头,芒果味的果茶就放到了他跟前,“尝尝。” 她坐在沙发上,手机播放着电视,吃着糕点,喝着果茶,头也没抬说:“我和你商量个事儿呗。” 他反应过来她是在和自己说话,清冷悦耳的嗓音,不疾不徐说:“什么事?” 她终于舍得抬头,“薄瑾钰和何糖结婚后,我们两个就搬出去住吧。” 他定定看了她几息。 意识到她是认真的,才说:“你随意。” 当初领完证,苏季月有提议让他们搬出去,是她为了日日见到薄瑾钰不肯搬走。 搬不搬,只在她。 他的话薄家人不会放在心上,同样,他怎么回答,也都影响不了她的决定。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她手里还捏着蛋糕叉,高兴地晃着两条白皙的双腿,“搬去哪好呢,东区的碧水湾和长跃别墅都不错,就是离你公司太远了,上下班麻烦。” 薄司沉想到了什么,指节敲击着桌面,问:“芳庭苑怎么样?” 薄辰手里可是有几套芳庭苑的房子。 “离你公司是近,但是我名下的房产没有芳庭苑的房子。” “薄辰有两套。” “欸?” 他老爸? 会给他吗? “可以想办法从薄辰手中要一套。”男人眼底是清晰明朗的算计。 她握紧了拳头,“搞到手就是赚到,想让我怎么配合你尽管说。” 她只看到浅白的算计,全然不知那算计是对她的。 第7章 炮灰的豪门冤种老公(7) 到了下班的点,她随薄司沉一同出了办公室的门。 目光齐刷刷地望过来。 一人带头,“大哥好,大嫂啊。” 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大哥好,大嫂好。 连挺着肚子,瞧着都有近四十岁的中年男人都跟着喊大哥大嫂。 她像是误入了什么不得了的地盘。 姜茶茶抬手,拿出大嫂该有的气势,冲他们打招呼:“你们好。” 进了电梯,她依旧乐呵呵的,“你部门的人挺热情的。” 他不置可否。 “就是那个挺着肚子,头发有点稀少,看着的都有近四十岁的大叔也喊大嫂,挺不好意思的。” 薄司沉稍微回忆了一下,知道她说的是谁,淡淡接话:“你说的那个,还没到四十,刚满了二十八。” 她眼中闪过惊悚,干笑一声:“呵呵,长得挺早熟的啊。” 还好没有外人听到,要不然多尴尬。 姜茶茶掀了掀眼皮,长睫翩跹,瞄了一眼身高腿长,气质卓越,侧颜都透着冷峻孤傲的男人,还是提醒了一句。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薄司沉侧目。 她继续说:“不能仗着现在年轻貌美,就肆意挥霍,等风华不再,只剩沧桑后,就再也挽回不了了。” 男人薄唇轻抿了一下。 是担心他以后变丑? “以后早睡早起,记得午睡。”随着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她也做出最后一声叮嘱。 薄司沉:“……” 她还记得他没有午休是因为什么吗? 见到薄司沉和姜茶茶一辆车回来,整个薄家都震惊了。 这可是两人结婚两个月以来,史无前例。 苏季月面上的假笑还是没能维持住。 她说姜茶茶怎么今天有点不对劲,原来是在她儿子身上的心,扑到薄司沉这个贱人的身上了。 饭桌上,又是其乐融融,温馨幸福的一家人。 等所有人放了筷,姜茶茶用纸巾优雅擦拭着唇角,和薄老爷子说话:“爷爷,二弟要结婚了,我这两天考虑了一下,想和司沉搬出去住。” 一石激起千层浪。 等几人询问原因,她羞涩咬着红艳的下唇,柔情似水地瞟了一眼薄司沉,“我想和司沉过二人世界,早日让你们抱上大孙子。” 嘿嘿,这是她临时发挥想的词! 他们就算是不信,也不能拒绝,老爷子不喜欢薄司沉,但不可能不喜欢曾孙。 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薄司沉:“……” 她的话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她还真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啊。 “你怎么想?”薄老爷子问薄司沉。 薄·没地位·司沉:“我听茶茶的。” 情意绵绵,好一出妇唱夫随的戏码。 薄老爷子又问:“想搬去哪?” 姜茶茶:“芳庭苑离公司近,方便司沉上下班,我听说爸手里有两套芳庭苑的房子,不知道能不能……” 她一脸为难,期待又不太好意思的目光落在薄爸爸身上。 薄辰:“……” 姜茶茶与何糖不合。 司沉和瑾钰又不和。 尤其是这个姜茶茶,脑子还是个拎不清的,嫁了人,心还是没安下来。 为了这个家,分开也好。 “你们想住就去住,明天我让助理把钥匙带到公司。” 他名下不少房产都是助理在打理。 薄辰对薄司沉还是有愧疚的,只是有苏季月在,有薄瑾钰在,他没办法表露出来。 他的忽视,或许才能让司沉在薄家好过一些。 “谢谢爸!”她脆生生说道,迟疑了几秒,欲言又止。 “还有事?”薄辰好心问一句。 她抠着手指,“就是,过户的话,能不能写我和司沉两个人的名字啊。” 薄辰呼吸一滞。 他只想让他们住,没想给他们。 苏季月脸色铁青,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处,她的房子,让她送给他们,有没有问过她的意见? 【黑化值-2,剩余黑化值77。】 看出他们脸色不太对,她佯装不解,本该潋滟多情的桃花眼此时无辜而慌张,犹如受惊的小鹿,求助看向似是洞察一切的薄老爷子。 “是我提的要求过分了吗?可是我已经嫁给司沉了啊,总不能只写他的名字,不写我的吧。” 当然过分!苏季月冷着脸。 薄老爷子身子还算硬朗,饱经风霜的脸上,一双具有岁月沧桑感的眸子尤为犀利。 “都结婚了,是该搬出去住,芳庭苑的房子就给他们小两口一套,等糖糖嫁进来,问问她愿意选哪做婚房,到时候再给他们一套。” 苏季月不喜欢何糖,薄老爷子却十分喜欢那个,单纯,正直,善良,纯真的小姑娘。 何糖能这么顺利嫁进薄家,也是有薄老爷子坐镇。 两人搬出去的事情拍案定下。 早上被坑了两套项链,晚上又被坑了套房子,苏季月从餐厅离开,人气得都有些走不稳。 还是佣人搀扶着她上楼。 芳庭苑房子都是精装修,拎包入住。 但薄老爷子的意思是,等何糖嫁进来,他们再搬。 姜茶茶也不急,房子不过户到她的名下了,她才不搬。 回到房间,她就抬着下巴,昳丽的美艳面容上尽是倨傲,哼哼唧唧邀功。 “怎么样,我表现得不错吧,房子成功到手。” 【黑化值-2,剩余黑化值75。】小九九欢天喜地地播报。 那他还要谢谢她了? 想到方才几人的脸色,薄司沉看她时淡漠的眼神温和不少。 他倒是看看这个日久见人心,是需要多久才能看清她心里装的是什么鬼。 第8章 炮灰的豪门冤种老公(8) 薄瑾钰和何糖婚礼的日子定在了七月二十。 还剩十天,薄家上上下下都忙得脚不沾地。 唯一清闲的当属姜茶茶。 毕竟薄司沉每逢工作日都要去公司。 朝九晚五,不能停。 姜茶茶每天也都到公司报到,每次去不是点茶水,就是带水果,公司那些职员看她的眼神,俨然变得十分亲热。 午饭的话,她要是从家里去的公司,就带厨师做的饭菜,她要是在外面,就点外卖提过去。 她从洗手间出来,就见薄司沉在摆弄她带过来的饭菜。 男人捏着一张纸条,抬眸,锁着她的身影,轻飘飘发问:“不是说,亲自到店里,排队排了半小时,好不容易才买到的?这是什么?” 排队买的会有外卖单? 看着她面上飘过心虚,随后佯装镇定挺直了脊背,一把将他夹在指尖的纸条夺过来,团成一团丢进旁边的垃圾桶。 筷子夹了一根笋,放进他碗里,“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你不是吃上美味可口的饭菜了吗?” 他拨动着碗里的笋,漫不经心说:“这是真笋啊。” 冲浪少女抬眸,眸光幽怨,语气是熟稔地嗔怪:“我怀疑你在阴阳我。” 男人懒洋洋掀起眼皮:“你想多了。” 【黑化值-5,剩余黑化值59。】 小九九播放了一首好日子,欢呼雀跃,黑化值终于不及格了! 吵得脑壳疼。 她欣慰勾唇,不枉她这些日子以来拿他当祖宗供着。 他想说什么笋都尽管说吧! 薄司沉眉梢轻挑,她又在傻乐什么? …… 薄瑾钰和何糖婚礼,可不像原主和薄司沉一样,结个婚见不得人似的,领个证就完了。 何糖两人的婚礼是在教堂举行。 婚礼当天,观礼的都是一众亲朋好友。 看到两人在神父的见证下交换戒指,姜茶茶垂眸看了一下自己的光秃秃的手指。 她和薄司沉缺一场婚礼也就算了。 这戒指是不是要补上? 得补上。 不能让薄司沉提前知道。 惊喜更能打动人心,戳人心尖尖。 她问:九九,薄司沉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小九九也在凑热闹看婚礼呢,闻言查看了一下薄司沉的个人信息,然后说,【嗯快到了,八月三号。】 算是半个月,应该来得及。 她右手边坐着的薄司沉,余光注意到她在光洁白皙的无名指上摩挲,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 羡慕了? 看到两人结婚,又勾起了她对薄瑾钰的旧情? 嗤,说到底,还不是放不下。 【黑化值+3,剩余黑化值62。】 怎么又涨回去了? 姜茶茶侧首,目光正撞进他锐利而显得阴鸷的视线中,男人下颌线紧绷,巧夺天工的面容下,也似是蕴藏着锋利的肃杀之气。 是看到薄瑾钰幸福的婚礼场面,心里不痛快了? 她表示理解。 到了新郎亲吻新娘的流程,观众席所有人都啪啪鼓掌。 姜茶茶也跟着啪啪拍了两下。 余光注意到薄司沉没动,还好心地拉着他的两只手,帮他拍了两下。 不属于他的体温,细腻光滑的触感,直到离开,仿若还残留在手背上。 他不自觉蜷缩了一下手指。 【黑化值-1,剩余黑化值61。】 小九九在系统空间里打滚,暗自吐槽这目标人怎么回事,黑化值一会儿增一会儿减,玩儿似的,关键是加得没扣得多。 【茶茶,我觉得以后这一点两点的黑化值都不用播报了,你怎么想?】 说着都糟心。 姜茶没什么意见。 一点两点确实没必要实时播报。 婚礼晚宴是在市区最豪华的婚礼酒店。 夜幕低垂,属于这个城市的夜生活刚刚开始,薄家的婚礼晚宴也拉开序幕。 酒店外,豪车罗列。 薄家涉足行业多,除了商业界的名流大佬,薄家为了热闹,还邀请了几位娱乐圈混迹的大腕。 被邀请的艺人,个个是从拿到邀请函的那一刻,就开始筹备了,就想着能不能在这场宴会上,展露锋芒,结识一些业内贵胄,给自己的星途上再添砖加瓦。 不少媒体,没有邀请函,只能蹲守在酒店门口,酒店保安驱退了一批又一批。 整个宴会厅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衣着华丽的俊男美女,成群,推杯换盏,言笑晏晏。 按说作为薄家的大少夫人,她应该随着薄司沉招待宾客的,可她踩着十厘米的恨天高,实在是……无心也无力。 是偷懒不香吗?反正没几个人知道她是薄家的大少夫人。 和薄司沉说了一声后,她拍了拍男人宽厚的肩膀,哥俩好的架势,“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辛苦了!” 这男人今天更帅了。 简直是让人把持不住。 垂涎的目光从他身上撕开,她毅然决然地找了一个清净的地方歇脚。 薄司沉目送她背影远去,眯了眯眼,最好别是一个人躲在无人的角落里暗自神伤。 姜茶茶见到姜家夫妇来了,才笑意盈盈迎上去。 姜妈妈脸上的笑有些勉强,知女莫若母,薄瑾钰结婚了,她该有多伤心啊。 她可怜的女儿啊。 姜妈妈含泪拥抱。 闺女从怀里揪出来,她看到闺女笑成一朵花似的脸,脸上的担忧和伤感都僵住了。 这和她想得不太一样。 姜茶茶深情款款找寻薄司沉的身影,引着姜妈妈视线看过去后,含笑低头,羞赧表示:“司沉对我很好。” 姜妈妈:??? 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吗? 她闺女竟然会为薄司沉说话。 “我和司沉决定搬出去了,过二人世界,到时候我一定长带司沉回去看你和爸。” 脸上的笑不像是作假。 姜妈妈这才松了口气,提着的心,终于勉强放了放。 很快,姜妈妈撇着她,和一些豪门太太去寒暄。 瞧见了薄司沉,趁机低声和他说了两句。 “茶茶说你们夫妻感情好,我也就放心了,记得搬出去以后,多带茶茶回家看看。” 用餐的地方还在其他楼层,到了时间,酒店经理让服务生引领着所有宾客入席落座。 何糖换了一身敬酒服。 长裙曳地,窈窕动人。 到了姜茶茶这桌,她和她的一众小姐妹,已经个个举起了杯子,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薄瑾钰也曾带着何糖参加一些宴会场合。 她们这些名媛千金,在何糖眼中,都是除了会投胎,没什么长处的富二代,机会来了,可不得多灌她几杯。 可惜,薄瑾钰没有要敬这一桌的意思。 何糖不知在想什么,拉着薄瑾钰脚尖转了一个弯,直直朝她走过来。 一众小姐妹又摩拳擦掌,准备把这对新婚夫妻干趴下。 何糖对其他人视若无睹,接过一旁服务生倒的酒,“大嫂,我和阿钰敬你一杯。” 姜茶茶的小姐妹们面面相觑。 大,大嫂? 姜茶茶? 谁的大嫂? 姜茶茶嫁谁了? 互相推搡间,一位知道一些内部消息的千金,从包里摸出手机,放在桌下翻找着,打开姜茶茶不在的一个群,悄悄打字: 姜茶茶的老公——薄司沉。 第9章 炮灰的豪门冤种老公(9) 这个大瓜她可是藏太久了。 今天终于有机会切开分一分了。 有瓜一起吃。 大家觉得甜那才是真的甜。 群里炸了。 瞟了一眼三人,再瞟一眼手机。 瞟一眼手机,再瞟一眼三人。 [姜家是要破产了吗?竟然将女儿嫁给了薄司沉!] [薄司沉姓什么,薄!] [就是就是,私生子也是薄家的子。] [姜茶茶喜欢的……她不是最讨厌薄司沉吗?在我们跟前还跟没事儿人一样,心里怕是苦成了黄连啊。] 姜茶茶不知道餐桌下暗流涌动。 她与打扮的明艳动人的小白花对视。 这单纯可人的清纯小白花,看来也不是软弱可欺的小兔子啊。 [感受到了吗?火花四射。] [要是打起来了,我们帮谁?] [废话!当然是看着!] 忽略周围炙热看好戏的目光,姜茶茶端起酒杯从容起身,她身高要比何糖高个几公分,五官也更为明艳,单从气势上就压了何糖一头。 “祝你们百年好合,三年抱俩,我干了,你们随意。” 姜茶茶为了装13,帅气一口闷。 谁知道这一闷就呛着了。 装13有风险,且装且谨慎。 她侧首,一手遮住口鼻,秀气轻咳了两声,就是这呛鼻的辛辣直冲天灵盖,眼泪不受控制往下坠。 [哦豁!哭了哭了!] [理解,理解,初恋嘛,一般都拿得起放不下。] [此时此景,想起一首歌。] [是这首吗?] 其中一个小姐妹,歌词搜索,本想截图发过去,谁知道不小心碰到了播放。 凄厉虐心的歌曲骤然响起:新郎结婚了,新娘却不是我—— 所有人:……! 姜茶茶:???哪个智障放的? 小姐妹手忙脚乱地关了音乐,讪讪一笑:“前男友的电话,你们继续,继续。” 姜茶茶刚想开口,又是几声闷咳,眼泪流的更欢了。 玛德!当初找回来的场子,今天全都被她亲手砸了! 纸……纸呢? 鼻涕要出来了! 你们这些吃瓜群众,都忘了是她们的塑料姐妹花吗? 这样干看着,以后还怎么一起愉快的玩耍,还怎么一起愉快的吃瓜。 也就在这时,一双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熟悉的天籁声音,关切问:“怎么了?” 救兵来了! 姜茶茶整张脸都埋在来人怀里,双手环着他劲瘦的眼神,眼泪鼻涕在他身上毁尸灭迹,瓮声瓮气说:“老公,我喝酒呛到了,好难受,咳咳——” 薄司沉这腰可真是一把好腰,环着就能感受蓬勃的力量。 [卧槽啊??!!还真是薄司沉!] [撒着娇喊老……老公啊……] [我可真是吃了第一手好瓜!] [瞧这郎情妾意,恩爱有家加的样子,薄司沉竟然真降住了她!] [知道什么叫做逢场作戏吗?] 薄司沉在敬酒的两人身上过了一眼,其他桌宾客的视线已经看过来了,他又轻轻拍了拍姜茶茶的肩膀,然后说道:“茶茶不胜酒力,我先带她去清理一下,失陪了。” 两人宛若连体婴儿一样离开。 小姐妹们意犹未尽咂嘴。 这瓜,真甜。 她们举杯,是不是该敬她们了? 新婚小夫妻都没给她们一个眼神,转头去了另外一桌。 [怀疑他们眼里都没我们。] [把怀疑去掉。] 无人的走廊,他松开了怀里温软的女人,也褪去了表面的温和,如秋潭一样的双眸满是萧瑟的气息,牢牢锁着面前的女人。 女人睫毛湿润,通红的眼眶里水雾萦绕,秀气的鼻头犹如染了胭脂,口红因为她的乱蹭过了唇缘,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看到两人结婚,她就这么难过? 从早上就魂不守舍,心不在焉。 现在更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出来了。 薄司沉抬手,捏着她的下巴,指腹用力拭去她唇角一抹红,她吃痛蹙眉。 【黑化值+10,剩余黑化值71。】 哦豁,一朝回到解放前。 它前脚说完一两点不播报,后脚就整出个十点黑化值。 小九九都控制不住骂出声来,第一次这么失控,震得姜茶茶整个人一颤,连忙让小九九稳住,别慌。 她甚至还有心在想:男人,你就是反复无常的代名词。 薄司沉却误会了,怕了?怕他? 男人眼底涌起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光。 没等他开口,就听她顶着一张花脸,两手叉腰,气冲冲鼓着脸道: “我本来想在他们卖弄卖弄,结果一杯酒入喉,就把自己呛着了,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落,那群塑料小姐妹一定是误会了,这下好了,我风评被害,简直是丢死人了!” “不是难过?”他嗓音暗哑。 “啊?”她歪着头,像是很疑惑他怎么会这么说,“为谁难过?为我碎了一地的节操吗?那确实很难过。” 他眼角一抽,脸色阴转晴:“妆花了,去洗个脸吧。” 【黑化值-15,剩余黑化值56。】 人生就是这么大起大落。 小九九:[微笑脸] 它决定,以后一定要做一只见过世面统子,绝对不会再一惊一乍了。 “哦。”她应声没动,视线落在他皱巴巴的西装上,“你要不……也洗洗?” “不用了。”他淡声说,“今天是薄瑾钰他们的主场,我们不是非在不可,等你洗完脸出来,我们就回去。” 她有预感,他们要是早走了,婚礼结束,两人少不了被薄家人甩脸色,说不定还会有一顿骂。 可是,谁在乎呢? 平时也没见他们给什么好脸色,他们就是在薄家装孙子,每日晨昏定省也讨不了好。 反正过户手续已经办完了,他们即将离开薄家这座华丽的牢笼,谁还在乎他们怎么想。 “等我。” 两人悄然离开。 坐上车,她便将鞋子褪下,懒洋洋靠在椅背上,舒服地喟叹一声。 人在车上,姜妈妈不知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电话就打来了。 她挪了挪臀部,靠近薄司沉。 男人一个沉冷的侧目。 视频电话接通,站在休息室阳台的姜妈妈开口就担心问:“怎么回事?怎么回去了?” 手机举远一些,她几乎是贴着男人的手臂,抬手对着视频里的姜妈妈招呼,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妈,我多喝了两杯酒,脑袋有点晕,司沉他担心我,就带我提前回去了。” 说着话凑得更近了。 镜头转向薄司沉,他沉稳的面容有一瞬间怔愣:“阿姨。” 两人婚后,他对姜家父母的称呼没有改。 除了早逝的白婧,对着其他人她都喊不出这声妈,还有就是原主不让。 看两人面色都挺正常的,不像是吵过架的样子,姜妈妈舒了口气,不放心地交代几句挂掉视频电话。 她身子没有挪开,手机放进包里的时候,兴致勃勃说道:“你说,现在婚宴上是不是很多人都……” 她说着话时抬头,习惯性地去看着他那张如琢如磨,俊美非凡的脸说,然而没想到的是,男人恰巧转头去看她。 绯色唇瓣不偏不倚贴在男人线条流畅的下颌处…… 第10章 炮灰的豪门冤种老公(10) 一时间两人都呆了。 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反应过来后,她触电般往后缩了缩脖子,手撑在座椅上,迅速挪开,身子贴在一旁的车门,耳尖通红地望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 亲,亲到了! 她心下无声尖叫。 觊觎美色上,她就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修长白皙的长指抠着玻璃窗。 视线不知落在何处,那座房,那棵房,那只狗,都挺好看啊。 男人虽说是正襟危坐,冷着一张脸,但耳根处的绯红也不能忽视,放在膝盖上的手虚握成拳。 暧昧的气息在车厢内慢慢发酵…… 司机没注意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察觉到车厢里过于安静的氛围,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就看到恨不得将自己嵌在车门上的少夫人。 两人刚才还好好,这是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司机心里抓耳挠腮的,是没有吃到瓜的心痒难耐。 就这么一路驶回薄家庭院,厚重的铁门缓缓打开,车子沿着宽阔的道路缓慢行驶,在停在正中的主楼下。 司机下车,先是为薄司沉打开车门,之后又绕到另一边。 薄司沉正想下车,衣袖被一双素白的小手扯住。 他目光从衣袖上移开,落在女人含羞带怯的面容上,再想到方才印在下颌处绵软的感觉,性感的喉结不自觉滑动一下。 “我……我们做戏是不是要做足?”她低声问。 薄家的佣人居住是在副楼,这个时间点,主楼应该还有位管家和有两位佣人在,等着他们回来差遣。 “嗯?”他发出一个音节。 她知道司机是薄司沉的人,但说话还是有所避讳,示意他先下车再说。 “他们回来肯定该问情况了,为了少听几句念叨,我们得先发制人,证明我确实身体不适。” 随着她的靠近,芬芳馥郁的香味几乎是无孔不入,无端地勾人心扉。 他往后撤了半步,她又拉近两人的距离。 薄司沉:“……要怎么做?” 她让薄司沉扶着她走。 香软入怀,男人登时僵了身子。 薄司沉敛去眼底的异样,走了两步,倏地将她打横抱起,她一惊双臂环上男人的脖子。 僵硬的身子就变成了她。 “不用紧张,我不会摔了你。” 他双臂稳健有力抱着怀里的人,目视着前方说道,一板一眼说道。 女人双颊就如同醉了酒后的酡红,贝齿轻咬了一下艳丽的唇瓣,嘀咕出声:“不是害怕紧张,就是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公主抱,怪不好意思的。” 他身上好像还有自己蹭的泪水…… 她能下来吗? 他听完,先是怔了一下,随后唇角勾起一个不自知地弧度,稳步迈上台阶。 “等会儿,给我要碗醒酒汤。” 姜茶茶低声说完,抬手按了门铃,然后头埋在他心口装死。 开门的是那位五十岁的管家大叔。 “大少爷,大少夫人,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薄司沉照着她的话说完,在管家不赞同和谴责的目光中抱着人上楼。 望着男人的背影,管家把情绪更是摆在了脸上。 瑾钰少爷和糖糖小姐的大日子,他们怎么一点分寸都没有? 即便是真的醉了,就不能在酒店休息,等婚宴结束后再一起回来? 也不知道两个人是不是故意的! …… 见男人有要将她放在床上的意思,姜茶茶连忙让他将自己放下。 “身上多脏啊,绝对不能熏臭了咱们香喷喷的床。” 尤其是他! 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不能靠近床半步! 男人看出她眼底显白地嫌弃,提醒道:“我身上是你蹭的。” “所以要赶紧洗白白。” 她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把圆凳搬过来让他坐,自己拿着浴巾和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她看到镜中人面若桃花,脑海中不自觉闪现着车上的那个意外,连忙往脸上拍了点凉水。 不能见色起意! 佣人端过来的醒酒汤,如数进了薄司沉腹部。 洗了澡,她不该有的想法也随之冲走。 姜茶茶趴在床上玩手机,匀称白皙的双腿一下又一下晃着,直晃进某人心底。 男人从浴室出来,发梢还滴着水,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一眼就看到趴在床上那人,姣好的曲线一览无余。 他眸子颤了颤,胸腔处似是有什么在叫嚣,想要冲破束缚的枷锁。 似是有所察觉,她一手撑着下巴,偏了偏头,表情茫然而纯净。 薄司沉淡淡移开视线。 她爬起来,盘腿坐着,眼睛亮晶晶,突发奇想说道:“薄司沉,我给你擦头发吧?” 不是说生活小细节最是能够打动人心?擦头发这种事可以试试。 当然,她不会说,她肖想他头发好久了,看起来手感不错。 薄司沉拿着毛巾的手指微微一动,没说是拒绝还是同意,床上的人已经起了身,踩着拖鞋走到他身边。 他半推半就坐在了床边。 两分钟后—— 男人额前青筋直跳,眼睑低垂着,抬手便准确无误地捏住那只纤细的手腕,压低了嗓音喊她名字:“姜茶茶!” 她是故意的吗?擦头发就擦头发,为什么要从发根处往上捋?轻一下,重一下,头发都被她薅掉了几根,头皮扯得生疼。 “怎么了吗?” 她停了手,毛巾半边搭在他头顶,半边垂遮到他的脸。 男人深吸一口气,松开攥着的手腕,用力将毛巾从脸上扯下来,瞅着上面显眼的几根短发,起身回身看她:“嫉妒我头发茂密?” 她不是,她没有,别胡说。 “我这不是手生,一回生,二回熟,我保证,下次一定将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伺候? 这个词从她口中说出来,不觉得烫嘴吗? 看到眼前人讨好一笑,他心底滑过无奈,还有妥协。 薄司沉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捏着毛巾说:“睡吧。” “唉,他们没回来,谁睡得着啊。” 她平躺在床上,在床上翻身打了个滚到床的另一边,捞起自己的手机,一集电视结束,就听到外面的敲门声。 两人对视一眼。 她火急火燎从床上跳起来,掀开被子,身子鱼一样麻溜地钻进被窝,一副乖乖睡觉的模样。 薄司沉去开门。 门外是位佣人,视线越过他看了一眼房内,再抬头,对上男人阴冷的眼神,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连忙垂下眼睫说道:“大……大少爷,先生和夫人喊你和大少夫人下楼。” 第11章 炮灰的豪门冤种老公(11) 薄司沉:“知道了,你先下去,和他们说一声,大少夫人喝醉了。” 佣人欲言又止,触及他冷冰冰的眼神,一个字也不敢再多说。 她们这些在薄家做工的,哪一个不是只敢私底下说这位主的不是,笑他私生子出身,真到了跟前,特别是看到他面若寒霜的脸,一句话也不敢乱说。 听到关门的声音,姜茶茶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 人走了。 她掀开被子刚坐起来,就听薄司沉说:“既然都知道你喝醉了,你就不用下去了,我下楼看看,你继续躺着吧。” “那怎么行,你一个不善言辞的,万一他们说什么不好听的,我好帮你怼回去啊。”姜茶茶想都没想就反驳,“再说了,看这样子装醉没用了。” 吃瓜的第一现场,怎么能少得了她! 她要听听他们把她和薄司沉喊下去,到底是想说什么。 她喝醉这个借口既然没有用,他们要真是兴师问罪,她可就要自由发挥了! 姜茶茶心底恶心小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不用,躺着吧。”薄司沉因为她维护自己的话,眸中一闪而过的动容,“只是下楼说两句话,很快就上来。” “真不用我?” 她失去的场子还没找回来呢。 “不用。”没必要两个人都去听训。 “那好吧。”她有些失落地说了一句。 薄司沉下楼后,她悄声溜出房门,蹲躲在楼梯口,从扶手的空隙间俯视楼下。 楼下三堂会审似的,所有人都齐了。 新婚小夫妻不想着春宵一刻值千金,而是站在薄老爷子身边,一左一右当护卫。 姜茶茶摇头晃脑感慨一句,虚度光阴啊虚度光阴。 被“审讯”的人背影挺拔如松。 任凭他们怎么说,薄司沉都能淡定从容地反驳,让人拿不住话柄。 苏季月说话的腔调还是温柔的,就像是身为长辈善意的规劝: “喝醉酒也没什么,茶茶身体不舒服,你们提前离席退场都不再说什么了。重要的是,再怎么样,茶茶也不该在婚宴上耍酒疯啊,你说说这来了这么多宾客,这不是让别人看我们薄家的笑话。” “耍酒疯?”薄司沉像是很不理解地反问,“什么时候耍酒疯了?” 苏季月无奈说道:“糖糖去敬酒的时候,茶茶不就是在……我知道心里茶茶难受,可是饭桌上哭哭啼啼到底是不好,在外人看来可不就是醉了酒耍酒疯。” “二弟和弟妹没和你们说吗?” 自从跟着姜茶茶喊,薄司沉这声二弟和弟妹是越来越顺口了。 “二弟大喜,茶茶身为薄家的人,自然是要陪那些名媛千金多喝两杯。她人已经有点醉了,恰巧是弟妹又过来敬酒,茶茶不小心被酒呛到而已,当时有些说不出话来,怎么会成了耍酒疯?弟妹和二弟都还清楚啊,弟妹你们都没解释一句吗?” 何糖看了薄瑾钰一眼。 要他们怎么说?她怎么怎么解释? 难道姜茶茶就不是故意的? 姜茶茶明明一点都没醉,一杯酒而已,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还让人放那种让人心里听着不舒服的音乐。 她和瑾钰已经结婚了,姜茶茶在自己的婚礼上还想搞事情,她为什么要帮姜茶茶说话? 她不是圣母,凭什么要帮着一个处处想害自己的人说话。 不等她们开口,只听他又用妥协的语气说: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说什么都没用,别人的看法是没办法扭转。爷爷要是也觉得在大喜的日子,茶茶多喝了两杯酒,因为一些误会薄家丢了人,那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看好茶茶,让她喝了酒。” 没想到啊,他竟然还会玩以退为进。 说得漂亮,她只是在酒宴上高兴地多喝了两杯,被敬酒的时候不小心呛到了,她有什么错? 腿蹲得有点麻了,姜茶茶揉捏着小腿,换了个吃瓜姿势。 可惜,他话说得再怎么漂亮都没用,在薄家,薄司沉就算是说出朵花来,他们也只是觉得他在强词夺理。 “既然知道错了,那就注意,不管是不是故意的,都不要再有下次了,你明知道茶茶她……” 后面的话薄辰自认为是点到为止,他说这些话就是在打圆场了。 薄司沉面上看不出异样,甚至还反问一句:“茶茶她怎么了?” 这样他们怎么说? 姜茶茶对瑾钰存了什么心思他不知道? 这种事能挑破? “行了。”老爷子脸色有些难看的发了话,看薄司沉的眼神充满了不满,“这件事到此为止,既然知道姜茶是你的妻子,你就应该尽到一个当丈夫的责任,看好她,别让她到处惹事。” 在看到何糖时,就立马变了脸,语气也变得温和,“糖糖啊,今天是你和瑾钰的大喜日子,忙了一天也挺累了,赶紧和瑾钰休息去吧,以后在这个家,谁要敢欺负你,你就和爷爷好,爷爷绝对为你主持公道。” 何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唇角边梨窝浅浅,“谢谢爷爷。” 姜茶瘪了瘪嘴,顿觉无趣地起身。 她坐在床沿没几分钟,薄司沉便回来了。 薄司沉看到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他想到了什么:“刚刚偷听了?” 她叹了口气,点头承认:“虽然说是意料之中,可听到他们一口一个说我找事,还是挺不痛快的,我这段时间多乖啊。” 这点,他勉强认同,是挺安分,从她那天晚上突然说要放弃薄瑾钰,她就没有再主动找薄瑾钰一次,也没有再找过何糖的麻烦。 “薄司沉,我们私奔吧。” 她望着男人那张帅到人神共愤,又让人垂涎的脸,兴致勃勃地提议。 第12章 炮灰的豪门冤种老公(12) 薄司沉瞳孔骤然一缩,手指不由自主地蜷缩一下,隐忍克制地发问:“还没酒醒?” 他们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不叫什么私奔。 “本来说好的就是他们结婚后就搬走,他们这不是结婚了?” 他强调:“是搬家,不是私奔。”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快说快说,你要不要走啊?” 薄司沉深邃的眼眸定定凝着她,眸中闪烁着危险的暗芒:“要是就这么离开,你就看不到薄瑾钰了。” 她爱了薄瑾钰这么多年,今晚还是他的新婚夜,她确定要跟他走? 亦或是,她在逃避薄瑾钰新婚夜这个事实?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既然选择和他离开,那么从今以后,她就再和薄瑾钰没有任何瓜葛,她只属于他薄司沉这个人,而他这个人可以接受从来没有过,却绝对不接受背叛。 她要跟着他离开,就要做好与他纠缠不清的准备。 “他爹疼娘爱的,还有娇妻坐怀,我看他做什么?我可对听人墙角的事一点儿都不感兴趣。” 听人墙角她还是感兴趣的,听人床脚就算了。 她瞥了一眼窗外如墨的夜色,又泄了气地躺在床上,有气无力说:“算了,今天这么晚了,就先不折腾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我们明天再走吧。” 想到明天早上还要对上薄家那些人,对她谴责批判的眼神,她就恍若是戴上了痛苦面具,双眼无神望着天花板。 “可以打电话让司机过来。” “算了,惊动了他们,说不定今天晚上都不得安宁。” 次日果真如她想的那样。 即便是昨天晚上薄司沉已经听过训了,薄家也没有就此翻篇,又对她进行了一通教育,连带着薄司沉又听了一遍。 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姜茶茶眼睛盯着桌子上的一杯咖啡,这东西要是浇在薄辰头上,他们会不会立马被扫地出门? 等他们终于叨叨完,姜茶茶说了她和薄司沉要搬出去的事。 他们答应得也快,快到她都想改口,留在薄家和弟妹何糖培养培养感情了。 吃完饭两人上楼收拾东西,她主要还是收那些价格不菲的首饰,其他的衣帽服饰之类的,这两天让佣人整理了之后,再给她送到新住处芳庭苑。 瞥见他没几件的衣服,她豪气云天的对男人保证道:“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混了,以后有我姜茶茶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饿到你。” …… 她姜茶茶有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饿到他,她当时就是随口一说。 没想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薄司沉还真把这句话贯彻到底了。 从薄家出来后的第二天,薄司沉就去公司递了辞呈。 薄家给他开的工资不高,也没什么股份分红,但给他安排的事儿可不少,尤其是知道他的工作能力,不想失去这么一个好用的劳动力。 听薄司沉说,由于他表现的过于坚决,薄辰在公司发了发一通火,还扬言说,他要是出了公司,以后就别再想踏进博远集团的大门,薄家的一分一毫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薄辰本以为是威胁,哪曾想薄司沉直接离开了。 听他说的时候,姜茶茶都能想到薄辰铁青的脸。 薄司沉没有再提什么找工作的事。 现在他真就在他们新搬的家里安稳度日子。 是真安稳,三天出了一趟门,送姜茶茶去姜氏集团报道。 日日到姜氏集团报道的打工人姜茶茶表示强烈的不满。 提着他要自己在路上捎带的私房菜,她进了门,换鞋的动作震天响,都没人出来迎接忙碌了一天的姜师傅。 薄司沉不在? 知道他平时喜欢待在书房,她往最里间的书房走去,打开门就听到一阵游戏音效,她看着指尖在键盘上行云流水的人整个人都呆了。 好家伙,他在家打游戏? 他的理想的? 他的抱负呢? 他想搞垮薄家的决心呢? 他怎么成了一条咸鱼了? 男人懒洋洋掀了掀眼皮,说了一句:“回来了。” 然后就没有再管她。 她是真的慕了。 凑过去,姜茶茶看着他指挥一众队友,将敌方杀的片甲不留。 游戏结束,他才问她要,自己让她带的菜。 简直是神仙生活。 两人在餐桌上,她幽怨的视线不住往他身上瞟:“薄司沉,我后悔了。” 男人周身的气压铺天盖地压来。 她没心没肺似的继续说:“我后悔去姜氏工作了,要不然我们换换吧,你去当打工人,我在家当米虫。” 他登时放松地靠坐着,慢条斯理说道:“你不是放下壮志豪言说要养我?” “你就当什么都没听过?” “姜茶茶,要努力工作,不要想着摸鱼。” 她哀嚎一声。 随后就听他似是十分有兴趣地提议:“要不然,我每天给你送午饭?” 两人是在玩角色调换吗? “那我可以点餐吗?” 她眼睛亮亮发问,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 …… 一来二去的,公司那些职员私底下的议论声多了起来。 有说是两人感情深厚,更多的还是说姜大小姐所嫁非人,一个吃穿不愁的千金小姐,嫁什么样的人没有,偏偏嫁给了一个吃软饭的。 听着前面交谈的话有一句没一句钻进两人耳中,姜茶茶握紧了拳头。 这些人脑子是进水了吗? 脚底下踩的还是姜氏的地盘,就算要讽刺上司,也要换个场地啊。 来接她下班的男人倒是半点都没受到影响,气定神闲说:“等会儿不是要吃火锅?天气都够燥的了,火气就不要这么大。” “……哦。”她泄气低头。 等前面的人不见了踪影,她偏过头,才低声哼哼道:“他们可真是太不像话了,竟然一句都不提我辛苦工作的事,只说你享清福。” 薄司沉:“……” 她关注点就是这个? 她的车子安排上了,司机还是薄司沉之前的专属司机。 车子驶进商场停车场,两人乘电梯到六楼的火锅店。 在看到两个人影时,姜茶茶停住了脚步。 薄司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意义不明说:“你知道他们今天要来吃火锅?” 知道薄瑾钰会过来,所以才突然从原来的烤肉改为了火锅? 后者诧异瞪大了眼睛,像是意外他怎么能这么说。 薄司沉看她不知情的震惊,正想说是他误会了,随后就见她神情复杂拍了拍他的手臂。 “哥们儿,我要是有神机妙算这本事,彩票店都被我包圆了,你可以高看我,但不能神话我。” “……还吃吗?” “吃,怎么不吃。” 火锅店又不是何糖家开的。 门店经理一看到姜茶茶就迎了上来,“姜小姐,包间还是你常用的那一个,锅底和菜是按照你之前常点的上吗?” 没错,这家店是姜家开的。 全国连锁,十分出名。 说是常来,就是带过几个塑料姐妹来吃过两次。 姜茶茶:“就我们两个人,菜品看着减半,分量都上小份吧。” 薄瑾钰说在包间吃,何糖说是吃火锅就是要享受火锅店的氛围,在热热闹闹的大厅吃。 就在这喧嚣热闹的大厅中,两人同时看到了姜茶茶和薄司沉。 第13章 炮灰的豪门冤种老公(13) 何糖唇角的笑有一瞬间得僵,很快反应过来,扯了扯薄瑾钰的衣袖说:“自从他们从家里搬出来,我们也有这么多天没见面了,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 薄瑾钰脸色臭臭的,被半拉着过去。 姜茶茶顺势挽上薄司沉的手臂,等着他们过来。 两对夫妻隔了有两米远。 “弟妹也来吃火锅呢?” 说着话她不经意间注意到何糖抚摸腹部的动作。 这是有了? 对上何糖瞟过来的眼神,还有唇角不怎么明显的弧度一闪而过,姜茶茶确定了这个事。 啧,看来三年抱俩指日可待。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眸中都是对彼此的看不惯,看似和谐的氛围下,已然是暗流涌动。 何糖没有应她的话,而是将视线落在薄司沉身上:“爷爷很担心你们,你们要是不忙的话,就回家看看。” 那还真是挺担心的,担心到这么多天,薄家一通电话都没有打过。 薄司沉眼神在她身上没有半秒的停留,侧头看着身边的姜茶茶,无声询问她的意见。 这男人,这态度,她爱了。 姜茶茶笑眯眯说:“好的好的,我们会找时间回去的。” 客气寒暄完,两人去了楼上的包间。 十多人的大包间,只有两个人,整个房间都显得空旷旷的。 “要不要喊上薄瑾钰和何糖?”这短短的一段路程,他都在想她刚刚那句,会回薄家看看,他拇指指腹捻着食指,淡声询问说。 “薄先生啊,我平时待你可不薄。” 她就不信这男人有这么好心。 去喊他俩来,又是对她的试探吧? 小样,她还不了解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薄司沉抬眸,两人中间隔了把椅子对视,等着她继续说。 “看着那两张我好似是欠了百儿八十万的脸,你觉得我还能有什么食欲?”姜茶茶摇头晃脑说道。 “还有,何糖怀孕了,我呛个酒都呛出名,把你喊过去来个三堂会审,万一一句话没说好,她突然来个肚子疼,或者是一口气不顺,我怕薄家老小能把我这火锅店给拆了。” “怀孕了?” “看吧,这就是你们男人不够细心了,我们在楼下说两句话,人家的手都轻抚了肚子三次,不是怀孕,难道还是胀气啊?” 薄司沉垂下眼睑,敛去眼底的沉思,何糖怀孕了,她还能这么淡定地吃火锅,毫不在意地和他说这件事。 或许,是真的彻彻底底放下了? 上了鸳鸯底锅,她眼馋地盯着热气腾腾的锅底,迫不及待将冻牛肉分了两个锅底倒进去。 薄司沉不喜欢吃辣,原主说起来也是个口味清淡的,但姜茶茶嗜辣。 她吃得满面红光,包间内空调开得足,挡不住她额头被辣出细汗。 她灌了一杯凉茶下肚,突然想起了什么,问着那个即使是在涮火锅,也给人一种高雅感觉的男人。 “你后天没约吧?” 听她提起后天,薄司沉执着筷子的手一顿:“没什么约,怎么了?” “后天不是你生日吗?我和我爸妈说了这事,他们就让我问问你想怎么办这个生日宴,是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饭,还是邀请一些朋友来热闹热闹?你要是都不喜欢,我们过二人世界也行,我单独给你过生日。” 不比她的不以为意,薄司沉在听到她提自己生日只觉得意外。 当她说我们一家人的时候,人如一尊雕塑一样僵住,回过神后,抿了抿唇,似是克制着什么情绪,清冽的嗓音有些低哑:“就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吧。” 【茶茶,你知道薄司沉目前剩余黑化值多少吗?】 它语气听起来没有什么惊喜。 姜茶茶:抱歉,我这会儿不想听。 别想用黑化值来影响她的食欲。 她唇畔含笑说:“那行,等我们回去,我和妈打电话说一声。” 对戒是明天送到公司,到时候再定一束花,在他生日当天一块送。 火锅是傍晚吃的,人是半夜痛醒的。 姜茶茶身子像只熟虾一样蜷缩着,一手按紧了腹部,脸上不见丝毫血色,惨淡的唇瓣被她咬出几个齿印,喉间溢出痛苦地呻吟。 小九九与宿主绑定,两人在情感上还是有共鸣的,它惊醒后,有些无措问:【茶茶,我要不要帮你屏蔽一下痛感?】 忍着一阵阵恶心,眩晕,还有腹部刀绞似的感觉,她心下道:屏蔽两分就行。 万一屏蔽完了,她觉得自己好了,出问题了怎么办。 还有就是,薄司沉目光敏锐,洞察秋毫,她要是不疼了,怎么哼哼唧唧地博取同情。 想到明天是周六,她一阵庆幸。 减了两分的痛,她能从床上爬起来了,佝偻着身子扶着墙壁摸到隔壁,人缩坐在门口,有气无力地抬手拍门。 这就是从薄家出来后,分房的不方便了。 随着门内响起的脚步声,她舒了口气的同时,有感觉到身下一股热流涌出来。 姜茶茶有一瞬间忘了疼,整个人都石化了。 静谧的夜色中,房门咔嚓一声打开。 靠着房门的人身子一歪,栽在了他跟前。 薄司沉垂眸,看到她捂着腹部浑身发颤的模样,瞳孔骤然一缩,冷淡的面容上闪过无措。 他蹲下身子,揽过姜茶茶的肩颈,将人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掌下触及黏腻的冷汗,心脏都仿若停止了跳动。 他像是被撕割成了两个人,一人已经成了雕塑,名为理智的那个人,还能冷静地发问:“怎么回事?” 她脸上不见血色,呼吸困难地缩在他怀里,两手都按压在腹部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薄司沉,我要是死了,记得多给我烧点纸钱。” 她要是人没了,也一定是尴尬死的。 “不会的!你不会出事的!” “我不会让你有事!”他紧抱着怀中的人,低声吼道,“姜茶茶,别睡!醒醒!” 她头一歪,晕过去前,只听到薄司沉焦急万分地呼喊着她的名字。 大哥,她只是昏过去了,人还有救…… 第14章 炮灰的豪门冤种老公(14) 干净整洁的病床上,女人肤如白雪,发如乌木,姜·公主·茶茶阖着的眼皮下眸子转动,纤长卷翘的眼睫轻轻抖动,她努力掀开似有千斤重的眼皮。 闻到刺鼻的消毒水味,昨天晚上的记忆逐渐回笼。 她先是注意到床边悬着输液袋,脑袋动了动,就看到病房里坐在真皮沙发上的人。 “薄司沉……” 她嘴唇翕动,嗓子干涩得厉害,只发出一声沙沙的气音。 【呜呜呜……茶茶你终于醒了,还疼不疼啊,难受不难受啊。】 听到小九九这么关心自己,姜茶茶心里还是比较感动的:没事儿了,让我们九九担心了。 小九九破涕为笑,【你没事就好。】 闭目养神的男人听到了她喊自己的名字,倏然睁开双眼,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病床边,布满红血丝的双眸凝着她病弱的面庞。 明明生病的是她,他怎么看起来比自己还要糟糕。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探出手,微凉的手背贴在她额头上,像是压抑着什么情绪。 这绝对是有史以来,薄司沉对她最温柔的一次说话。 一股热流涌出。 不是从心底涌出,而是从……腹部往下。 她面色一僵,脸上染上一抹红霞,错开眼说:“是有点不舒服。” 他闻言脸色一变,就要去按床头铃。 “等一下。”姜茶茶连忙制止,没有输液的手攥着他的衣袖,两指稍稍用力晃了晃,嗫嚅,“我想上洗手间,我……我月……例假来了。” 后面的话几乎是轻不可闻,然而在这静谧的房间里,他还是听清了。 他轻咳了一声,面上看不出什么,耳根处的一抹红暴露他不平静的内心。 薄司沉轻嗯了一声,作势扶着她起身:“东西,护士放在卫生间了。” 什么东西? 她茫然眨了一下眼睛,很快就反应过来,眸光水润,有些乖巧地应了一声,“哦。” 腹部还有种往下坠的感觉,不过不影响走路,薄司沉帮她推着输液架,虚扶着她到洗手间,她要的东西就在抬手就够得到的架子上。 磨砂玻璃门阖上,她褪衣服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睡衣变成了病号服,谁换的?! 想到一种可能,她整个人都僵了。 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做好了思想工作,顶着要冒热气的脸,推着输液架从洗手间出去。 薄司沉就站在门口,等她出来后,顺手将输液架接过去,又扶上她的手臂。 粗粝的指腹触碰到细腻肌肤,带来一抹酥麻的触电感。 两人之间又是无声的沉默。 “咳咳,昨天晚上麻烦你了。”姜茶茶率先打破沉默。 他眉头极快的皱了一下。 她话语间带着生疏的客气,令人十分不习惯,也不喜欢。明明才没多久,他却像是已经习惯了她在自己跟前轻快放松的模样。 “应该的。” 等她靠着床头坐下来,他又坐回沙发上。 她瞟了薄司沉一眼,搓着被角小声问:“薄司沉,我衣服是谁帮我换的?” 他眸子一颤,耳根的薄红加深,哑声说:“护士。” “这样啊。”她长舒了一口气,眼底的羞赧消散,人彻底放松下来,瞥了一眼男人疲倦的面容,关心问,“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姜茶茶看了一眼沙发,又看了一眼手长腿长的人,怎么说他也照顾了自己一夜,让他睡沙发实在是太委屈了。 薄司沉望过来,看得却是她的输液袋。 “快下完了,等会儿我按铃就行,你不用盯着了。”她拍了拍身侧的空位,“在这儿躺一会儿吧。” 她已经做好他拒绝,自己再劝的准备了,然而,男人却是迈着长腿来到了床边,掀开被子的一角,人躺了上去。 对她来说还算宽敞的病床一下子显得有些逼仄。 他呼吸逐渐清浅,姜茶茶看着男人如同精心描绘出的五官,一颗心涨得厉害,这张脸是真的优越,眼角眉梢每一处不精致。 她盯得出神,也不知看了过久,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眸底清晰映着她的身影。 还别说,她现在这副病弱可怜模样,看起来真像是一朵失去了倒刺,娇娇弱弱,惹人垂怜的小玫瑰。 他脑子倏地一片空白。 两人就保持着对视的姿势,谁也没有错开视线,他的嘴唇看起来挺好亲的,不知是谁先乱了呼吸,她目光有些迷离地倾下身…… 【茶茶!茶茶!回血了!】 小九九尖叫的声音将所有的旖旎氛围全部打破。 姜茶茶眨了眨眼,转头去看输液管,果然看到了回流的血。 怪不得有些刺痛呢。 薄司沉也彻底清醒,他连忙起身,把输液管上的调节阀给关了,一手按下床头铃。 来的有医生还有护士,护士过来拔了针,白大褂医生说她已经没事了,之后对着薄司沉说了一堆的注意事项。 最重要的就是在生理期间,忌辛辣刺激的食物,不要喝冰饮,多喝热水。 她幽幽叹了口气,谁知道生理期会提啊,早知道,昨天晚上她说什么也不吃那顿火锅,不碰那些冰水。 薄司沉俨然是将医生的话奉为圣旨,没出院就让方姐去芳庭苑熬姜糖茶,还有清淡的粥。 方姐是他们雇的小时工,平常就负责一顿三餐,和家里的卫生,不在芳庭苑住。 她在清醒的时候,又享受到了一次公主抱。 回了家,她先冲了个澡换上了睡裙,这边刚躺在卧室的床上,方姐就敲门进来,盯着她喝了一碗粥。 姜糖水她实在喝不下去,方姐只能是喊来薄司沉盯着她喝下去。 每次喝完,她都像是死了又活。 一日三餐,他都盯犯人一样看着。 晚上。 姜茶茶看着要在自己房间里打地铺的人,眼中有些复杂。 不至于。 真不至于。 “薄司沉。” “嗯?”他抬眸。 “医生不是说我已经没事了?你不用躺地上。” 他停下动作没有说话,黑黢黢的眸子眨也不眨凝着她,明显是不打算退步。 她摸了摸鼻尖,怎么感觉薄司沉气场更强了一些? “那你躺床上来吧。”她又说。 薄司沉迟疑一下随后轻轻点头,打地铺用的床单被褥又搬回原处。 两人躺在床上。 在薄家的时候,分明还没觉得有什么,怎么现在躺在一张床上,感觉有点小难为情…… 她出神地盯着天花板,一手不自觉轻轻拍着腹部。 注意到她的动作,他薄唇轻启:“过来。” “啊?” 她不动,薄司沉身子往她那边移了一下。 被子下,手掌准确无误落在她的小腹,本来微凉的腹部因突然炙热手掌一点点升温。 他掌心绕着顺时针的方向按揉。 姜茶茶不自觉打了一个哆嗦,身子也跟着绷直了。 第15章 炮灰的豪门冤种老公(15) “肚子疼的话揉一揉有些用。”他声音低沉。 “你听谁说的?”好像是挺舒服的,她逐渐放松下来。 “网上。” “……哦。” 她侧首用目光临摹薄司沉每一寸五官,每次都要发出灵魂拷问,他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是要比他手掌心还要炙热的眼神,让人没办法忽视。 他不自然抿了抿唇,然后说:“闭上眼睛,睡觉。” 她乖乖闭眼。 没两分钟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却正撞上他深邃动情的眼眸,心尖儿一阵酥麻,有些心里话就脱口而出: “薄先生,能不能给虚弱无力的小玫瑰一记晚安吻啊?” 说完,她一阵心虚,她绝对不是因为觊觎他美色多时,只是……只是想培养一下夫妻感情。 “姜茶茶,别招我。”他一双眸子更为暗沉,脸色也变得凝重,仿若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她脑海里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看过的电视剧,男女主两人本来只是纯洁的唇贴唇,紧接着就变成热切地激吻,镜头一转就到了第二天,两人赤裸着相拥而眠。 她一时间小脸热腾腾,怕他看出异样,目光控诉,倒打一耙:“一个纯洁的晚安吻,你在想什么?” 她身体都这样了,他能想什么? 他只是想说,不要总是说一些让人误会的话,一次又一次地勾着他坠入她所编织的情网,他不想陷得更深。 他不为所动,放在她腹部的手掌,改为落在她眼睛上,她看不到的时候,才只敢泄露出那暗涌的情愫:“睡吧。” 姜茶茶伸出两只手,将他的手扒拉开,看着他,一脸严肃说:“别盖着我的眼睛这么说,总感觉你像是在说安息吧似的。” 薄司沉:“……” 她身上的情调是喂了狗? “别胡说。”他不赞同蹙眉。 她温软的手指从他手上挪开,轻轻哦了一声,再次闭上眼睛。 他深深看了闭着眼,眼皮底下眼珠还在咕噜噜乱转的人,心下幽幽叹了口气,撑起身关了灯,一盏床头灯都没留。 窗外,笼着轻烟薄纱似的月光却无声息爬上窗沿,为床上的玫瑰美人镀上一层清冷的光辉。 小九九照旧播放了一篇童话故事。 在播到‘王子望着沉睡中漂亮的公主,情不自禁地俯身,亲了公主一下’时,她唇角似是有什么温软的触感一触即分,快到好似是她的错觉。 她心脏骤然漏了一拍,正想睁眼确定,眼上又被一只手盖住,带着沙哑的隐忍:“还不睡?” 【黑化值-5,剩余黑化值30。】 “睡睡睡。”她唇角翘起,“晚安。” 玫瑰公主索吻成功。 他无声开口:晚安。 姜茶茶次日醒过来的时候,腰身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禁锢着,她艰难地翻了个身,看着还在沉睡中的人,眼睛发亮。 昨天晚上,她是窝在他怀里睡得啊。 很好,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 很快她就能这样那样了…… 她灼热的眼神在他脸上来回扫了一下,小心翼翼将他手臂从自己腰间挪开。 从床上爬起来后,连忙钻进厕所。 她还想着等会儿还要悄悄把自己塞进他怀里,再出来,就看到床上的人醒了,运动服都套上了。 她看了一眼时间,才六点,颇为遗憾道:“怎么起这么早?” “跑步。”他言简意赅,想到昨晚临睡前的事,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又补充问一句,“今天感觉怎么样?” 哦对,他一向有早起锻炼的习惯。 “生龙活虎。” 他嘴角一抽,给她又倒了杯热茶端过来。 薄司沉出了房门,她才想起来今天是他生日,连忙踩着拖鞋嗒嗒追出去。 “薄司沉!” 玄关处换着的人抬头看过来。 “生日快乐。”姜茶茶左右手都抬起,冲他比出两颗小心,说道,“今天我是第一个祝你生日快乐的吧?” 这是她昨天刚学会的,比心,像是在示爱一个人,但绝对不显得轻浮。 她双眼弯成了月牙,拇指和食指交错,两指捏成……要钱的手势? 他不确定地想。 薄司沉颔首,眼底温和柔软,话里十分较真:“你是当面第一个。” 手机上一些软件,凌晨就发来了系统消息,祝他生日快乐,所以说,她是当面第一个。 看在她是第一个和自己说生日快乐的,她想要一点物质表示,那就安排上吧。 她没有听出画外音,高兴地冲他挥爪:“锻炼去吧,吃完早饭我们再去爸妈那。” 临走之际,他视线似有若无在她手指上过了一下。 姜茶茶再睡也睡不着了,洗漱完,趴在床上晃着脚丫去翻看一些花店。 本来打算昨天买呢,结果去了趟医院,回来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填收货地址的时候犯了难。 他们去姜家,要不吃完午饭回来? 地址还填芳庭苑,这样送礼物也方便了,夫妻间的小浪漫还是别放在外面了。 刚买好,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动静,这个点方姐该来做早饭了。 想到了什么,她从床上一跃而起,跑到厨房,看到方姐将买的菜放在料理台上,准备动手,姜茶茶连忙说道:“方姐!” 她被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见是姜茶茶站在门边,笑着说:“姜小姐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方姐吓了她长了一张圆脸,中等身材,打扮得干净利落,看起来比较显年轻,近五十的人,看起来也就四十一二。 “睡不着了。”她走到方姐旁边,手里捏着一根小青菜说,“方姐,你能不能教我做饭啊?” 她呢,没进宗门前,是饥一顿饱一顿,捡别人不要的东西吃,进了修仙宗门后,都是跟着师兄师姐门去公厨吃饭,后来辟谷,就只吃一些辟谷丹了,从来没有动手做过饭。 原主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别说做饭,厨房都没进过两次。 方姐本来还觉得意外呢,听她说完今天是薄司沉生日,顿时理解了,她想了想,说:“要不,给先生下一碗长寿面?” 这个可行。 方姐不愧是金牌家政,姜茶茶每一步都是按照她的指导来做,最终的成果还不错,把荷包蛋摊在面上,小青菜做了点缀。 薄司沉从外面回来,就看到坐在客厅里眼巴巴望着门口的人,他心里生出一种怪异的念头,她怎么像只大型犬一样在眼巴巴等着主人回来。 薄司沉因自己这个想法唇角弧度上扬,她很快迎了上去,献宝似的开口:“薄司沉,我给你做了长寿面,我亲手做的。” 满脸都写着快夸夸我。 她身后要是有尾巴,怕是此刻要跟着主人一起左右摇晃起来。 第16章 炮灰的豪门冤种老公(16) 方姐这时候也出来说:“是啊,姜小姐起来就和我说今天是先生的生日,然后亲自下厨给您做了碗长寿面。” 她有时候觉得这夫妻俩挺有意思的。 说没感情吧,两人看对方的眼神都含情脉脉,相处也是为对方着想,说有感情吧,年纪轻轻的就分了房。 薄司沉花了十分钟的时间洗漱换衣服,从房间出来后,方姐已经收拾好了厨房,从家里离开,面放在了餐桌上。 “你不吃?” “方姐煮的燕麦粥,还蒸了几个小笼包,我已经吃过了。” 她手肘撑在桌上,双手交叠,手背托着下颌,清润发亮的眸子盯着他,等他一口面入了口,迫不及待地问:“味道怎么样?” 他低垂着眸子,长睫在眼底投下暗影,看起来有些罕见的乖顺,看着有些手痒,想在他浓密柔顺的发丝上揉一把。 他还吃着饭,姜茶茶只敢意动,不敢付诸行动。 没等来回话,她撇了撇嘴:“好不好吃也给句话啊。” “一般。”一碗面很快见了底,他才施舍般撂下两个字。 她很不满:“你是在质疑方姐的做饭水平吗?” 薄司沉擦拭唇角的动作僵住:“面不是你做的?” “当然是我做的!我是方姐的首席传人,她的水平就代表了我的水平,你看不起我,就是看不起方姐!” “以后勤加练习。”他眼底又爬上醉人的笑意,看得人心神荡漾。 “没以后了。”她鼓着脸说,昳丽的面容多了几分娇俏,哼哼唧唧说,“以后你就喝西北风吧。” 他盯着如美玉的面容,突然伸出手,两指捏在了她软嫩脸颊上,细腻软滑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 他稍用了一分力,惹来她的不满。 他闷笑一声,换来她一记眼刀,脸上的笑是收了,但是眼底的笑意完全藏不住,怕她看到再恼羞成怒,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清洗。 姜茶茶盯着厨房处,磨了磨牙,愤愤起身去换衣服。 她有史以来第一次做饭,换来的就“一般”两个字,虽然知道这大冤种是口是心非,但还是好气。 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小九九察觉出她在生闷气,不知是劝架,还是火上浇油。 【这个目标人简直是太不识好歹了,要是换作是我,我一定不会这样,茶茶要是给我煮饭,我一定会感动到落泪,每一口都用心去品尝。】 姜茶茶:“……” 它先有实体再说吧。 两人去姜家的路上,她别过脸望着窗外,一言不发地靠着一边坐。 气倒是不气了,就是不想就这么认输低头,要不然以后岂不是要被他骑到头上? 薄司沉哪里看不出她在生气,两次欲言又止,看到前方的司机,又把到嘴边的话都咽回去。 车进了姜家庭院,下了车,司机从后备箱拿准备的礼物,她双臂环胸冷着脸看着,颇为的高贵冷艳。 薄司沉窥了她一眼,移步到她跟前:“走吧,进去吧。” 她冷哼一声,不肯搭理他,下巴微抬,像只小斗鸡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地走。 怪……可爱的。 薄司沉嘴角翘起了弧度,怕被抓包又很快压下去。 可惜,或许是她天生不适合装13,刚走出两步,脚下突然一崴,还没来得及惊呼,手臂被人扯住往后一带,柔软的身躯撞进身后厚实温暖的怀中。 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对方炙热的体温,以及沉稳有力的心跳。 薄司沉扶着人站稳,一手还牢牢桎梏着她的腰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她不自然地轻轻挣扎,但那只手圈得更紧。 他俯身,一脸正气地在她耳边低语,刻意压低的嗓音听起来磁性而低沉: “姜茶茶,不是说要装出恩爱甜蜜的样子?既然到家了,我们冷战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我想,你也不想你爸妈因为我们的事情担心。” 是听了会让她怦然心跳的声音。 姜茶茶挣扎的动作顿住了,眼神有些复杂地抬头看着男人俊美无涛的脸。 他以为是自己的话她听进去了,手上力道轻了一些,随后就听她说:“薄司沉,刚才那话不适合你。” 他愣了一瞬:“什么?” “挺渣的。”她抠着薄司沉的手指,忍着心里的狂笑说。 不止渣,还有点油。 但凡是换一张脸,都是要被她嫌弃的程度。 就比如那些标准霸总语录。 [女人,你是我的人。] 长得好看的人说是霸道,长得不好看的人说是有病。 怕自己说了,给他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姜茶茶只捡好前半句说。 她把头垂得更低,怕被他看到牵起的唇角。 渣?怎么渣了?不是她说的要在人前恩爱! 她从他怀里出来,做好表情管理,把话补充完整:“不需要我的时候高贵冷艳,用到我会好好说话了?你说是不是挺渣的?” 姜茶茶拾步上了台阶,心情还不错的刷脸进入姜家,门没关,身后回过神的薄司沉和司机紧随其后。 司机偷偷瞧了一眼薄司沉的脸色。 不见愠怒,是宠溺和纵容??? 他正想确认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一个冷厉的眼神扫过来,他后背一僵,顿时望天看地。 司机将带来的礼物交给家里阿姨,得了薄司沉地首肯后离开。 姜茶茶被姜母亲亲热热地拉到沙发上坐下,两人说着悄悄话,更多还是姜母在问,她在听。 听她又提到要他们两人干脆搬到姜家住时,她连忙拿出百试百灵的借口,说想过二人世界。 薄司沉则是跟着姜爸爸在茶桌前落座,谈论着茶道和一些商业上的事。 到了吃饭的点,姜茶茶怕姜母不放心两人在外面,再提出让他们搬过来,竭力表现出,他们夫妻两人感情好的状态。 薄司沉看着面前堆成小山一样,冒尖的饭碗,给了她一个眼神:是谁渣? 她选择忽视。 原主不喜欢口味重的,但姜爸爸喜欢吃辣的,所以每次餐桌上都会有一两道偏辣的菜。 见她筷子跃跃欲试伸向那道凉菜麻辣藕片,在努力干饭的薄司沉抬手挡住,两双筷子相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第17章 炮灰的豪门冤种老公(17) 另外的两人看过来。 薄司沉淡定从容说:“你这两天胃受了凉,不能吃这些。” 闻言,二老忙看向姜茶茶。 “我刚还和你爸说呢,看你脸色是有点不对。” “这孩子,自己的身体都不注意。” 姜爸爸把辣的菜都端远。 姜茶茶受到了父母贴心的关怀,一碗热汤下肚,从头到脚人都是暖的,面前的菜,都换成了清淡好消化的。 她笑眯眯往薄司沉碗里又堆了不少,“老公,你对我可真好,我不能吃,你多吃一些。” 薄司沉:“……” 姜妈妈欣慰点头,见到小两口相亲相爱的,他们也就放心了。 吃过饭,听到姜茶茶说要走,姜妈妈连忙问:“怎么走这么早?” 姜茶茶深情望向自己的冤种老公:“今天他生日,空出来的时间,我们还有别的安排。” 姜妈妈听到这也再没有多问。 临走的时候,将她拉到一旁,怕被薄司沉听到不好,压低了声音说:“我听人说,司沉不在薄家上班了?” 姜茶茶点头,然后简单说起了前因后果。 听到薄家因为婚宴上的事为难她,姜母脸色顿时冷了下来,这薄家竟然只有司沉是站在她女儿这边的。 又想到薄司沉的身份,她不由得叹气,“不去也行,留在薄家受气,你回去问问司臣,愿不愿意来姜氏上班,他要是愿意的话,让你爸在公司给他安排个职位。” 以后姜家早晚也要交到他们手里的。 姜茶茶点头应下,说这两天会找个机会和他说。 还是薄司沉的专属司机来接。 她余光注意到薄司沉一手在按揉着腹部,轻声发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胃疼?” 薄司沉睨了她一眼:“把你眼里的幸灾乐祸收一收。” “什么幸灾乐祸,说得我好像多小肚鸡肠似的,我明明对你是充满爱的关怀。”她心不对口说道。 看他是真不舒服,她这才对司机余彭说:“去医院吧。” 余彭:“好的,夫人。” 他身边的人就会来事儿,在薄家就喊少夫人,自从搬出来后一声少夫人都听不到了,全喊的是夫人。 薄司沉出声制止:“不用去医院,回芳庭苑。” 他们今天的行程安排总不能浪费在医院上。 “你拿自己身体开玩笑是不是?”她蹙眉,不赞同说道。 “不是。” 他视线落在她身上,看得她心里一阵发毛。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他慢悠悠说:“我这是吃太多。” 她心虚地摸了一下鼻尖:“你是不是傻,谁让你都吃完的?” “要给叔叔阿姨留一个好印象。” 她撇了撇嘴,没有反驳的理由了。 回到芳庭苑,她怀里抱着果盘,像只猫儿一样,懒洋洋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薄司沉在客厅里来回转悠着消食,单看两人相处,一副老夫老妻的架势。 “薄司沉,你不能回房间遛弯儿吗?挡着我看电视了。” 他步子停了下来,然后在旁边的单人沙发落座,同她一起看了会儿电视,看她沉迷于电视的模样,似是不经意问了一句: “你和阿姨说,我们还有别的安排,什么安排,我怎么不知道?” 她回得也敷衍:“哦,你说那个啊,我就是随口和我妈一说,要不然她怎么会这么轻易当我们回来?” 他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心口处被巨大的失落填满,电视里面讲了什么,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被她“咯咯”的笑声唤回心神,很快又陷进自己的世界里。 新更的一集电视剧结束,她才舍得离开沙发,关了电视,伸了个懒腰起身活动身子。 对上薄司沉看过来的眼神,她连忙把打哈欠的嘴巴合上,在美男跟前,她还是要形象的。 “要一起午睡吗?” 空调温度开得低,躺在他怀里,他手掌贴在自己肚子上轻轻按揉,撸猫一样,是真的舒服。 “……不用。” 她眼中划过失落:“好吧。” 客厅只剩他一人,静得让人心里不舒服,什么时候,喜欢独处的他也开始想要身边有个人陪了。 薄司沉打开电视,电视上重播的是她刚刚看过的内容,他没看出有什么值得沉迷的地方,女主角长得没姜茶茶好看,男主角也不出彩。 剧情,一句话能解决的误会,两人好像都没有长嘴,女主冲下楼,在大雨中哭得撕心裂肺。 他把电视关掉。 关掉后,他倏地反思…… 不对啊? 看这种所谓的苦情剧,姜茶茶为啥在嘎嘎乐? 薄司沉沉默半晌,没有想通。 第18章 炮灰的豪门冤种老公(18) 他又坐了一会儿,去了书房,即便是休息日,有些工作上的事,还是需要他这个甩手掌柜来处理。 打开邮箱,才处理了几封昨晚发过来的邮件,放在一旁的手机发出嗡嗡地声响,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薄司沉放下手头的工作去开门。 门外站了位西装革履,戴了一副金丝框眼镜,看起来颇为斯文败类的男人。 而他身后,是四位体型高大,身着黑色西服,戴着墨镜的保镖,四人手中都提着大袋小袋的东西。 为首的人推了下眼镜,先是公事公办喊了一声:“薄总。” 季青木接过保镖递上来一个方形绒布首饰盒,双手递给薄司沉。 薄司沉垂眸,打开看了一眼,随后将首饰盒合上。 保镖手里提着的其他东西,比着他手里这个都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季青木又问:“我们将东西放进房间里?” “嗯。”薄司沉错开身,示意他们将东西放在玄关柜上就行。 季青木等人照做,转身的时候,在保镖的手势提醒下,想到了非常重要的事,冲四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心里默念一二三。 齐刷刷俯身,语速一听就是排练过的:“薄总,生日快乐!” 薄司沉脑海中不知怎么就冒出一句话:一路走好。 薄司沉:“……” 很好,他们才是想送走他。 季青木抬眸就看他脸色不太对。 作为首席特助的季青木反思,难道是因为他们出现的时机不对,打扰了薄总的二人世界。 这么想着,他招呼着四位保镖退下。 薄司沉吐出一口浊气,握紧了掌心的首饰盒,珍重放进口袋里,才分了两趟将其余东西都送到衣帽间。 姜茶茶定了闹钟。 离送花的时间还有不到二十分钟的时候醒的。 出了卧室,没见薄司沉。 姜茶茶到了书房外,书房门没关,他背对着门口,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外面的世界,与人通着电话。 她悄然退回去。 她从卧室的抽屉里翻出装着对戒的首饰盒,手里把玩着戒指,就坐在沙发上等,时不时瞟一眼手机,再瞟一眼书房的位置。 手机铃声响起,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她接着电话就往门口走,送花的小哥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先是签收。 她拿开贺卡,在中间扒拉一下,首饰盒塞进里面后,喷了香水的卡片又放回原位。 一束刚好抱了个满怀。 她用脚将阖上门,正想抱着往主卧走,透过花枝缝隙,看到长身玉立的人影。 她抱着显得有些吃力的大花束,薄司沉接过去后,轻轻松松抱在怀里,娇艳欲滴的花朵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味,换来的是男人沉郁冷厉的眼神。 “谁送给花?” 她疑惑:“不好看吗?” 他不回答,看到中间的贺卡,还能空出一只手,长指捏着卡片,看清楚上面的文字: 能够遇见你,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爱你的j 他垂眸,瞳色浓稠如墨,捏着卡片的指节泛白,什么时候,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她认识的也有给她送花的爱慕者了。 送花都送到家里来了。 嗤,是去姜氏工作几天认识的? 还是更早? 看这情况,不是高兴傻了,而是气傻了。 随着小九九唉声叹气提醒说黑化值有升高。 两点,不多,却是给她敲响一记警钟。 她脑子转得飞快,意识到他怕是误会了。 “怎么样?还合你心意吗?”她忙不迭出声说,语气还挺急促。 铁狱铜笼的困兽,像是终于又得见了天日,没有任何感情的眸子也露出了一抹幽光。 “给我的?” “不然呢?”她眨了眨眼,反问。 他捏着卡片的手顿时卸了力道,在看那行字,只觉得每一个字都顺眼了,指腹摩挲着上面的字,有些爱不释手地流连。 询问了一下小九九黑化值,确定两点黑化值降下来之后,她又乐呵呵说: “这只是个生日小惊喜,还有个礼物,你找一下。” 这人也真是的,平时一句好话都不愿意说,醋劲儿还不小。 男人啊,口是心非。 “嗯。”他唇角牵起一抹弧度。 男人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他没急着找,抱着花,反而是说:“正好,我也有东西要送你。” “什么?”她没想到自己还有礼物,期待地发问。 他递上来一个不大的首饰盒。 她眼皮一跳,不会吧? 两人不会送礼物送撞了吧? 她接过来,假意推辞:“今天是你生日,你给我送礼物会不会不太好?” “先打开看看合不合适。”他说着走到茶几旁,花放在上面,在里面翻翻找找,好不容易才找到里面藏着的小方盒。 这是…… 薄司沉愣了两秒,戒指? 这边,姜茶茶已经被“鸽子蛋”给惊住了。 就怕货比货。 这这这……会不会显得她有些小家子气啊。 “……”早知道,还不如准备一个蛋糕。 余光扫到他要打开自己准备的礼物,身子比脑子反应更快,上去就握住了蓝色的丝绒锦盒。 “薄司沉。”她面色严肃。 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扬了扬眉,他无声询问,有事? “有些人送礼送的是心意,礼轻情意重,懂?” 她也没去问他哪来的钱买这么贵重的礼物。 他自动翻译,所以,这是先给他提个醒,说她送的礼物不值钱了? 他从容淡定地颔首。 姜茶茶手指一寸寸从礼物盒上挪开。 薄司沉眼底藏着期待,缓缓打开首饰盒,见到里面躺着的是一对素圈对戒,心脏猛然间一紧。 虽然说猜到了是戒指,可真是看到了,他还是觉得意外。 意外她会送戒指当礼物。 姜茶茶凑近说:“戒指是我提前半个月就定制的,虽然看起来没你那个鸽子蛋值钱,但绝对是用了心的,不都说真心抵万金,你看,内圈上还有我们两个人的名字缩写呢。” 她说着捏着一枚圈口稍大的戒指,调整了一下角度好让他看清。 提前半个月定的,那也就是薄瑾钰结婚前后,骤然想到结婚当天,她捏着自己的手指出神,他心里隐隐有了答案。 薄司沉垂下眸子,蛰伏许久的困兽终于是再次猛烈撞击着心口,一下又一下,让人无法忽视。 “我帮你戴上。”他捏着女士那枚戒指,嗓音带着些许的隐忍低沉。 她答得欢快,伸出纤纤玉指。 手掌被他掌握在手中,微凉的银色戒指,从无名指指尖缓缓推入。 有一瞬间的感觉,就像是他在给人戴上一种枷锁,将她牢牢套在自己手中。 她只属于他一人。 那种感觉来得凶猛而热烈,心尖都跟着颤栗。 他闭了闭眼,敛去眼底不该有的情绪。 现在压力给到她那边。 该她给新郎戴戒指了。 姜茶茶可没什么深情款款的,拉过他的手,给他戴上去,全程不过三秒。 她摸着小素圈,试探发问:“我觉得,你送我的戒指代表了你的心意,不能白白浪费了,要不然你戴我送的,我戴你送的?” 他盯着她几秒,没有说话。 她立马知道什么意思,改了口:“还是不要了,我们这一看就是一对,一对好,你送我的这枚戒指,我要串起来,当项链。” 他矜持点头,眉宇间舒展开了。 想不到啊,他现在还在意这个,果然是对她越来越在乎了呢。 “来来来,拍张照。”她热情招呼着。 说着,她拉过薄司沉的手,还有她戴着戒指的手摆放在一起,一顿咔嚓,将花上的卡片放好,几个角度来了一遍。 朋友圈更新:生日快乐,手动薄先生[玫瑰][配图1][配图2] 她那些塑料小姐妹点赞十分积极,不管心里怎么想,评论都是齐刷刷的祝福生日快乐。 薄司沉看她抱着手机在沙发上乐,默默刷了几分钟手机,看到她发的朋友圈,迟疑片刻,跟着点了一个赞。 收到提示的姜茶茶抬眸,从沙发上起来,凑到他跟前说:你要不要在朋友圈晒一下我的存在? 他没有应,转移了一下话题:“还有给你的礼物都放在衣帽间了。” “还有啊?”她抿唇一笑,“你看看,你生日送我这么多礼物,这多不好意思啊。”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人没什么犹豫地跑去衣帽间。 薄司沉步履沉稳跟在她身后。 他视线落在手机上,沉吟了片刻,她说的朋友圈还是没有发。 也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 是薄辰打来的电话。 薄司沉垂眸看着来电显示,等着对方自动挂断。 “谁的电话,怎么不接啊?”她对镜试戴着珍珠项链,随口一问。 “薄家的。” 她哦了一声没下文,电话铃声也没有再响,薄辰发了一条信息过来,说是让他会薄家过生日。 他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这么多年了,薄家还是第一次提他生日。 他猜,或许是薄家人看到了姜茶茶发的那条朋友圈,才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至于说目的是什么,他懒得去想。 目光落在那朵娇艳小玫瑰身上,小玫瑰笑得花枝招展,挺招人眼。 第19章 炮灰的豪门冤种老公(19) 阴郁低沉的心情瞬间被治愈。 “薄司沉,早上我和方姐说了,让她今天下午也不用过来做饭,我们怎么安排啊?”她把东西都宝贝地收起来,“出去吃怎么样?你想吃西餐还是中餐?” 他没什么犹豫说:“买菜回来自己做吧。” 她眼尾一挑,放下看到礼物的欢喜,语气凉凉问:“谁做?” 就凭借他说的“一般”,她要是再下厨,她姜茶茶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他唇轻抿了一下,说:“我做。” 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惊呼:“你会做饭?” 没被薄家找回来的时候,家里的家务几乎都是他在做,做饭对他来说,是一件十分寻常的事。 “嗯。” 她顿时来了精神,又故作矜持扭捏了一下:“今天是你生日,让你下厨多不好。” 这话一回生,二回熟。 “没什么。” “换衣服,出门!去购物!”日常培养夫妻感情,增添夫妻间的小情趣。 薄司沉开的车。 两人从商场的地下停车库直接乘电梯到了商场超市。 薄司沉推了一个推车,姜茶茶背着手走在旁边,东瞧瞧西看看,当真是没什么目标的闲逛。 他们和薄瑾钰他们还真是冤家路窄。 逛个超市都能碰到。 她扯了扯薄司沉的衣袖,示意他看过去。 何糖一脸幸福地挽着薄瑾钰的手臂,站在货架前,旁边人的路人是不是向他们投以羡慕和惊艳的目光。 薄瑾钰一如既往地王……王者之气十足。 她侧头去看薄司沉,他长得比薄瑾钰要好看多了啊,怎么路人不来欣赏他的盛世美颜? 一个晃神的功夫,就见薄瑾钰和何糖那边,突然冒出来一个身着白裙女人,长发飘飘,如果说何糖是清纯小白花,白裙女生就是出尘雪莲花。 她身旁的薄司沉看到那个女生,眸子闪过什么。 女生以一种不染尘埃,飘然脱俗的气质,成为超市又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靓丽风景与薄瑾钰说着话。 听不清说了什么,但是可以看到薄瑾钰看到她后,神情就不太一样,连身旁的何糖都给忽视了。 关系匪浅啊。 她摩挲着下巴,作为薄瑾钰的青梅竹马,她竟然不知道这号美女是谁,和薄瑾钰有什么渊源。 难不成是薄瑾钰大学期间认识的? 前女友? 初恋? 她吃瓜吃得正尽兴,手腕突然被人攥住。 回过神就看到,薄司沉来时还好好的脸,此刻已经是多云飘过来。 “走吧。”两个字完全不是商量的语气。 她心下叹了口气,感情增进,太在乎她了也不行,瞧瞧,她就是都看两眼都吃醋了。 到了果菜品区,她随手将一个看起来长得十分喜庆的西红柿放进推车,和薄司沉说着话:“你知道最痛苦的是什么?” 薄司沉瞥了她一眼。 最痛苦的是看到喜欢的人却只能远远望着? 明知道她已经放下了薄瑾钰,可看到她会被薄瑾钰影响,还是控制不住得多想。 “不知道。”他不情愿地回话。 “最痛苦的就是,吃瓜吃一半,不知道前因后果。”她趁机往推车里放入一盒小米椒,“不过,为了你,这点痛苦算什么。” 太阳一脚踢开云雾,阳光铺洒大地。 他勾了勾唇角,小米椒放回原处。 姜茶茶瞪他:“我就想吃点有味道的。” “不是辣才有味道。”他淡淡说。 她泄气地用足尖碾着地板。 “等你好了再说。”薄司沉耳根红红说道。 他拍了拍她的脑袋,本来是想安慰的,可是柔顺光滑的发丝手感实在是过于好,没忍住,又揉了一把,换了她一个白眼。 …… 薄司沉说得没错。 菜并不是辣才出味。 她本以为他只是会两道家常菜,可看到色香味俱全的六菜一汤,心里不禁悄然竖起一根大拇指。 她吃得有点撑了。 对面的人停下筷子,看着她不再动筷才开口问:“味道怎么样?” 她懒懒掀了下眼皮,睥睨一切地扫向他:“也就一般吧。” 哪里看不出,她这是在报复他早上说得那两个字,他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接话:“那我再继续努力。” 她颇为认真地点头:“学无止境。” 晚上,两人谁都没有提什么分房的事,顺其自然地睡在了主卧。 她平躺着没两分钟,歪头看向另一边的人。 窸窸窣窣的一阵响后,她挪到薄司沉身边。 两人只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房间里就听到一声轻不可察的叹息,随后那双手就从她颈下穿过去,拥住她的肩膀。 她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安静窝在他怀里,在令人安心的气息中昏昏欲睡,在要陷入沉睡时,倏然想起了什么,眼睛努力睁开一条缝,说出的话含糊不清。 “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妈让我问问,你愿不愿意去姜氏去上班。” 沉默了半晌,就在她以为他是不是已经睡了的时候,就听耳边的人说:“你怎么想?” “看你的意愿。”她打了一个哈欠,迷迷糊糊说道,“想去我就说,不想去还是姜师傅养你。” 后面他又说了什么,姜茶茶没听清,只感觉到额间被什么轻轻触碰了一下,又酥又麻,她抬手去摸,手腕被人握住,手指还被人捏在手中揉捏,力道还挺舒服…… 第二天她起床时,旁边已经空了。 她头埋在枕头上,在床上拱了几下,恋恋不舍离开香甜的被窝,趿着一双拖鞋往洗手间去。 洗漱完,姜茶茶打开卧室的门,闻到若有似无的面包香味,被香味勾搭厨房门口。 厨房里,身形高大的男人腰腹间围着围裙,站在料理台前给面包进行摆盘。 宜家宜室。 他端着盘子往外走,瞧见堵在门口的人,神态自若:“吃饭吧。” “好的。”姜茶茶跟在他屁股后面,动手去揪他身后系的蝴蝶结。 无论是霸总,还是普通小老百姓,系围裙不都得是蝴蝶结? 第20章 炮灰的豪门冤种老公(20) “别闹。”他语气无奈。 她把蝴蝶结摆正,收了手背在身后:“方姐怎么没来?” 他抹着面包酱的动作顿了一下:“以后早饭我来准备。” 没听到身后动静,他回头,就看到她捂着心口。 “怎么了?”他眉心一蹙。 她摇头叹息,拍着心口备受感动说:“感动啊!何德何能,娶……嫁了这么一个优秀的人。” 薄司沉:“……坐好。” 姜茶茶啃着他递过来的面包,喝着温热的牛奶,她才想起昨天的事儿:“对了,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和你说工作的事儿了?” “嗯说了。”他解着围裙朝着厨房走去。 “昨天太困了,你说了什么我没听清,你怎么想的?” 薄司沉又从厨房端了两杯牛奶出来,一人面前放了一杯。 “姜氏我就不去了。我这两天往几家科技公司投了简历,其中一家约我今天过去面试。” 她端起面前的玻璃杯,双眸犹如夜空中的明月,皎洁动人:“嗯,我们以奶代酒,祝你马到成功,成为万千打工仔中最靓的那一位。” 他眼皮一跳,还是跟着端起玻璃杯,与她的来了个清脆的碰撞。 两人一起出门。 余彭开的车,先送姜茶茶去了姜氏,又送薄司沉去面试。 不过一个小时,薄司沉给她发了消息:面试通过,今天就上班。 发完才后知后觉想,会不会说得太快了? 应该说回去等通知,明天再说面试过了。 那边恢复也迅速:我老公就是厉害!晚上在哪庆祝? 还附带了两个可可爱爱的表情包。 看到“老公”两个字,薄司沉注意力就在这两个字上面了,以前只觉得两个讽刺的字眼,如今瞧着也会让人心里发暖生烫。 他看到对方又发过来一个问号才回过神。 薄司沉唇角稍微压了压:我来安排吧。 姜茶茶:收到,一切服从您的安排 ~ 手机放在桌上,抬眼看向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伸长脖子往嘴里丢葡萄的人。 “怎么还不走?”他语气凉薄冷淡,仿若那里坐的不是认识的多年好友,而是一个陌生人。 沙发上的男人一个没注意,剔透玲珑的葡萄砸在脸上,顺着优越的鼻根滑到下颌,被他抬手接住,抛进垃圾桶。 厉昇随意抽了张纸巾擦拭着手上水珠,嘴角咧开一个张扬的笑容,看向办公椅上坐着的人: “你终于搭理我了,薄哥,您老这两年在薄家可是兢兢业业,为了薄氏集团的发展肝脑涂地,奉献一切。方不方便说一下,为什么突然肯离开薄家那个吸血地。” 薄司沉在a市上大学时,与人创建的科技公司这几年稳步上升,随着去年又一项人工智能的研发产品上市,st科技公司更是声名大噪,在a市的商业圈如日中天。 公司市值翻了几倍,他手握着公司近三分之一的股份,都不见他有多上心,还是甘心在薄家当个工具人。 如今突然肯造访江市的这家分公司,身份还对外搞了个什么总公司派遣人员,别说是他,就是远在a市的其他几位听说了以后,都觉得挺稀奇的。 几人信息轰炸了几次,就为了让他打探第一手消息。 “方才我看您聊天,那荡漾地笑,晃得我眼睛都花了,和谁在聊天?该不会是姜家的那位吧?怎么样,有没有把人拿下?” 厉昇冲薄司沉挤眉弄眼,一张清隽的面容,硬生生被他自己糟蹋的,有些不忍直视。 薄司沉手指敲击着桌面,唇角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在这待得太舒服了?想换个地方?” “不想不想不想。”他连连摆手,“看你刚才笑得那样子,我还以为你春心萌动了呢。” 他瞥过来一眼,厉昇连忙做了个嘴巴拉拉链的动作。 厉昇走出去两步又转过头,不放心地说了一句:“哥,保持初心!” 别忘了当初为什么同意娶姜大小姐。 薄司沉没在意他的话,把人喊住,清冷的眉眼多了几分凝重,还夹杂着三分迟疑,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你交往过的那些女朋友,约会都是怎么安排?” 厉昇一下子来了精神,拔高了声音,急不可待问:“什么情况?哥,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姜家那位千金的他可是知道的,对薄瑾钰一心一意,当初薄司沉同意娶她时,他们可都觉得,这招高啊,取个煞神进薄家,绝对能将薄家搅得鸡犬不宁。 现在什么情况? 自己栽进去了? 可不能啊! 薄司沉面无表情睨了他一眼,转了一下无名指上的……婚戒。 婚戒都戴上了! 厉昇整个人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姜茶茶心里不是只有薄瑾……” 厉昇话说到一半,看到他冷冷清清的面容上像是结了霜,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顶着巨大的压力把话说完。 “姜茶茶曾经为了薄瑾钰要死要活的,哥,你可不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 然后,人就被他毫不留情地从办公室赶了出去。 厉昇站在办公室门口,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蹲在办公室门口就建了一个小群,拉着那些知道内情的哥们儿一起出谋划策。 季青木抱着文件到总裁办的时候,就看到蹲守在门口的厉昇。 “厉总,您这是?” 厉昇抬眸,唉声叹气:“季特助,你家老板被狐狸精迷了眼啊!” 季青木在江市跟着厉昇参加过不少会议,也出席过几次活动,公司上下都以为他是厉昇的私人助理,鲜有人知道他是薄司沉的人。 季青木每个月在江市和a市之间不少奔波,处理的都是一些公务,很少关注老板私人感情上的事。 所以,他知道自家老板结婚了,也知道娶的是姜家的千金,更多的内幕就没关注过了。 他茫然,不懂厉昇在说什么。 厉昇视线落在他怀里的文件上,起身,腿有点酥麻,他把手机塞进兜里,龇牙咧嘴地挪到季青木身边,拍拍着他的肩膀说:“季特助,真是辛苦你了。” “工作职责所在。”他推了推眼镜,一板一眼说。 厉昇揽着他的肩膀,问:“想不想结束两地奔波的生涯?” “厉总说笑了。”他不为所动。 厉总这个跳脱的性子,要是听他的话,是结束两地奔波的生涯,还是结束职业生涯,可就说不好了。 “无趣。”厉昇松开他的肩膀,扶着墙站好。 第21章 炮灰的豪门冤种老公(21) 厉昇回到自己办公室,掏出手机。 群里的消息已经99+。 每个人都各抒己见。 最终得出结论。 那姜家千金长得还有几分姿色,薄司沉一个恋爱都没谈过的人,这两人天天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血气方刚的一人,估计动的不是情,动的而是欲。 场子该安排上,好帮他的分清什么是情和欲。 几人拟定了方案草纲,厉昇又去找薄司沉:“阿墨他们几个知道你从薄家解脱了,非要来江市,定了周六的机票,你到时候记得把时间空出来,一块聚聚。” 要他说等什么周六。 就应该快刀斩乱麻。 明天就挺好的。 “你又说了什么?”薄司沉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 “我能说什么,是他们非要来的,拦都拦不住啊。”他怕说多了露馅,又交代一句赶紧从办公室出去,“反正我和你说了,你别忘了啊。” …… 余彭去接的姜茶茶。 薄司沉开走了厉昇的车。 他和姜茶茶在一家私人餐馆碰面。 吃完饭她兴致勃勃地拉着他到隔壁商业界去逛。 庆祝当然是要物质上有表示了。 她克制着没有给自己添东西,薄司沉从头到脚的行头都添置了几套。 他余光扫到她一只手伸向那件粉色的西装,眼皮猛地一跳,一个跨步上前制止:“我觉得够了,不用再买了。” “是吗?” 一回头看到余彭手中都快提不下了,这才收了手,回头看着那件粉色西装,依旧不想就这么放弃。 薄司沉一把握住她的手:“走吧,下次再来。” “也行吧,下次再来拿捏它。”说完她又对薄司沉实施爱的教育,“年纪轻轻的,不能这么老成,不能只穿黑白灰这三种颜色,要多尝试,才能发现自己不一样的帅。” 店员在一旁笑着捧场:“二位夫妻感情可真好,可以说是我见过的最般配的一对。”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她自卖自夸,付钱的功夫,和店员聊的热火朝天。 余彭在一旁憋笑。 以前怎么不知道姜小姐这么有趣呢? 薄司沉捏了捏眉心,有时候太健谈也不见得是好事。 他把恨不得当场将店里东西都包下的人拎走。 余彭没有再跟着两人,得了姜茶茶的话,先去车上放了东西,之后就在车上等着他们就行,不打扰他们二人世界了。 “回去?” 姜茶茶看了一眼时间,摇头拒绝:“还不到九点,我还想再逛逛。” 薄司沉由她去了。 她穿了双三公分的高跟鞋,根不高,但挡不住逛的得间长,她手里握着一杯刚买的奶茶,人有些疲倦地停了下来。 “累了。” 她像是在撒娇,又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薄司沉垂眸,视线落在她的鞋子上,扶着她在一旁的长椅上落座:“先坐在这等一下。” 他说完朝着一家女鞋品牌店走去。 十分钟后。 当他拎着刚买的软底鞋回来,就看到坐在长椅的她面前还站了一人,陡然间沉了脸。 那人二十左右的模样,白t恤咖色休闲长裤,再加一双板鞋,看起来青春靓丽的大学生模样。 大男孩笑容阳光,露出两个尖尖的小虎牙:“小姐姐,能不能留你一个联系方式啊,就当是交个朋友。” 薄司沉伫立,脸色紧绷,定定看着几步远的两人,听着那男子半点脸皮都不要,一口一个小姐姐,如墨的眸子似是在烧着什么。 姜茶茶弯眸,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慢条斯理说:“抱歉,要是让我老公知道,可是会生气的。” “姐姐~只是交个朋友而已,哥哥总不能这么小气吧。”一声姐姐音调可真是拐了几个弯。 他半点也不将她口中的老公放在心上,这年头,喊男朋友喊老公的多了去,无名指上戴婚戒也不见得就一定结婚了。 再说了,就算是结婚了又能怎么样。 又不耽误交朋友。 他此时此刻,眼睛全都是她一颦一笑都让人惊艳的眉眼。 “嗯?”姜茶茶看向不远处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抱着奶茶,歪着头一脸的无辜问,“哥哥,问你呢,你会不会生气呀?” 薄司沉目光深邃阴沉,泛着刺骨的冷意,一言不发走过来。 他没有给那男子一个多余的眼神,买的鞋子也没提要让她换的意思,一手穿过她的腋下,一手抄过她腿弯处,将人打横抱起。 动作还算轻柔。 “看来我老公是会生气的?”姜茶茶攀着薄司沉的肩膀,对那个呆愣的少年挥了挥手,“再见。” 男人将她抱得更紧,下颌处于紧绷状态。 走得远了,她一手勾着他的衣领,像只狐狸一样,眼尾上挑,带着勾魂摄魄的媚,嗓音也娇娇的:“吃醋了?” 他依旧没有说话。 一路走到停车的地方。 人被他放到后座上,薄司沉绕到另一边坐下。 从上车到家的一路上都一言不发。 余彭将东西送到楼上。 等房门一关,姜茶茶就开始围着他打转,“真吃醋了啊?” 他垂眸,淡淡睨了一眼还在偷笑的她,心口一股无名火烧的更旺,莫名的委屈侵蚀着心脏,他别过脸,冷声吐出两个字:“没有。” 她两指按在他唇角,往上扒拉,“口是心非。”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眉头紧紧皱着,将人从自己身边扒拉开:“姜茶茶,我再说最后一遍……” “怎么?又想说,让我不要招你?” 她打断薄司沉的话,用看负心汉的眼神瞥了他一眼,落在他肩膀上的素手,柔若无骨地移到他的领带上,绕在手指上打转。 “证也领了,抱你也抱了,亲你也亲了,晚上还在一张床上躺着,你不想让我招你,想让我招谁啊?” 她顿了顿,遂又恍然媚笑。 “你觉得刚刚那个弟弟怎么样?干净清爽,我看他挺乐意我招他的。” 第22章 炮灰的豪门冤种老公(22) 她说前面的时候,他神色只是有些不自然,听到后面,心里那点隐秘的妒忌如同星火燎原,再也控制不住。 他一个字也不想再听她往下说,厉声道:“姜茶茶!” 她敢! 她对男人盛怒的神情视若无睹,抱着他的手臂,双眼都弯成了新月: “你看你看,在乎就直说嘛,我才说两句,你眼睛里都要喷火了,我要真调头去找嘴甜的小弟弟,你是不是得狂喷三升血。” 薄司沉眉间凝着死结,深吸一口气,不想和她多说的样子,欲往次卧走。 她不肯就这么算了。 拉扒拉上他的手臂不放。 “承认喜欢一个人有这么难吗?”她嘟囔一声,身子又与他贴近了一步。 姜茶茶在他隐忍的脸色中,踮起脚尖,吧唧一口印在他的脸颊,强忍住自己心里的那点小羞涩,问他,“感觉怎么样?心跳有没有加速?” 小九九都惊呆了,为她狂击六六六。 说实在的,刚绑定她的时候,它还想过,她一个古代人,讲究的比较多,接触起来目标人,有时候要没脸没皮的,会不会太为难她。 没想到,宿主一次又一次地创造惊喜,从不经意间的吻,到索要晚安吻,再到主动,一步步攻略城池。 他如黝黑潭水一样的眼眸,透着危险的气息。 薄司沉看着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很小幅度地拧了拧眉,两指捏着她的下颌,目光给予压迫:“姜茶茶,看清楚我是谁。” 废话,他还能是谁。 她又没有喝醉。 “薄司沉。”她含糊不清说出这三个字,然后又补充两个字,“老公。” 是啊。 不管两人怎么走到一起的,他们都是合法夫妻。 他墨色深瞳愈发的深不可测,指腹在她细嫩的脸颊上轻轻摩挲,唇角勾起一个惨淡的,似是彻底对她妥协,甘愿做了她的囚徒。 “姜茶茶,你说的没错,我是喜欢上你了,满意吗?”他胸口酸胀的厉害,一句一句坦诚自己对她的心思。 短短的时间里,就喜欢上这个曾经对他百般侮辱的女人。 这要是一场爱情游戏,他输得一败涂地。 会因她多看一眼薄瑾钰而心里不舒服。 一个陌生人对她献殷勤,也会让他醋意横生,还会因为她对别人的一抹笑而心生妒意。 甚至一直以来,都在用一些笨拙办法去讨好她,想让她多看自己一眼。 他变得不太像自己,都是因为她啊。 明明是在表白,不知道为什么,她后背有些生凉,心里也有些毛毛的,就像是被人盯上的猎物一样,有种危险即将降临的感觉。 她推他没有推动,嘴巴也被捏得有点疼,瓮声瓮气说:“你能不能别冷笑,正常语调说话?” 不用照镜子也能猜到她现在什么样。 肯定像只鱼一样,噘着嘴,难看死了。 他完全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不满意她听到自己说喜欢她的反应。 周身的气息愈发的阴冷,不肯错过她面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是不是很后悔和我离开薄家?” 她选择从薄家搬离的时候,他就给过她一次选择的机会,是她选择了自己。 不管这是不是一场爱情的赌局,他都不会再给她说后悔的机会。 落子无悔。 姜茶茶:“……” 他究竟脑补了什么? 竟然还能一秒入戏,自己给自己安排剧本也就算了?非要扮演黑化大佬又是几个意思? 她明明还在强势撩汉,什么时候表现出后悔的意思了吗? “没……” “姜茶茶,一些事为什么非要挑明呢?”他打断她的话,看到被捏红的脸颊,松了手,改为轻柔地抚摸。 她内心翻了个白眼,喜欢这种事不挑明,还搞安戳戳的暗恋? 她面上眨巴着清亮的双瞳,问:“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的心意?” 他不感兴趣的模样。 “……”她还就不信了,“我喜欢你,你也不想知道?” 他手指一顿,她又坚定地说:“薄司沉,我喜欢你,从今以后也只喜欢你。” 他突然抬起她的下颌,在她错愕的神情中,低下头薄唇发狠地袭上殷红的唇瓣,没有章法地乱啃一通,带着发泄和孤注一掷的决绝。 姜茶茶被逼得连连后退。 他强势按住她的后脑勺,一手霸道圈住她的腰身,将人抵在墙上,一吻昏天暗地,她头晕目眩地攀着他才能站稳。 薄司沉胸口剧烈起伏着,攫着她的目光直白,热切,含着强烈的占有欲,他指腹从她眉梢落到红艳艳的唇角,蓦地勾出一抹妖冶的笑。 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他都信了。 从今以后,她这双漂亮的眼睛里,只能有他,不会再有别人。 他们之间,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生同裘,死同穴。 “不……不来了……” 她仰躺在床上,柔软亮丽的乌发如云,披散了一床,湿漉漉的眼眸含着春意,双颊泛红,红唇轻启,微醺的嗓子沙哑,勾人的紧。 他就像只被放出牢笼的野兽,疯狂的占领着自己的领域,铺天盖地额的吻实在是人招架不住。 男人在她的挣扎中,身子愈发的滚烫紧绷,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处,逐渐有往下的趋势。 想到她还不方便,在精致锁骨上舔舐的动作停了下来,薄司沉最终也只是将头埋在她颈窝来平稳呼吸。 她忍不住抬手推他。 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了。 “别动。”嗓音低哑。 她听出危险的意味,识趣地躺尸。 闻着清甜的香味,心底的燥热不止没有平复,还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他从她身上翻身而起,她呼吸才得以顺畅。 浴室没一会儿就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她拥着被子,还在平稳呼吸。 小九九卡了好一会儿,等它那边恢复正常,冷饭都没了。 它心里惴惴不安,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没想好是该安慰宿主,还是该保持沉默。 随后,就听它那个宿主似感慨,似赞叹地说:怪不得合欢宗的人,喜欢研究阴阳双修之道,感觉确实还不错。 事情进行到一半,都让人招架不住了,要是流程全都走完了,岂不是让人更快乐。 小九九:…… 它早就该认清宿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希望这把刀永远只是高悬在头顶,别落下来才好。 第23章 炮灰的豪门冤种老公(23) 他洗澡的时间过于长了点…… 姜茶茶和小九九说着话,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要不然总是在想他在做什么。 薄司沉裹着浴袍从浴室出来,直白的躁动褪去,剩余的只有清醒地克制。 他眸中蕴含着万千星辰,令人沉迷,视线落在她红肿的嘴唇上,目光又一瞬间变得幽深。 男人模样和身材实在是过于优越,姜茶茶看着脑海中就不由得闪现着方才面红耳赤的画面,一时间她只觉得气血直往脑门上涌,整张脸都烧的发烫。 她呼吸紊乱,心跳骤然加速。 夜已经深了,随着窗帘的落下,车水马龙的繁华大都市也彻底与他们隔绝。 姜茶茶羞涩地靠着床边躺,随后被人捞进怀里,修长的手脚像是八爪鱼一样攀上她,将她禁锢得密不可分,轻柔的吻落在额头,一声晚安似是情人间的呢喃。 …… 自从薄司沉彻底挑明这段感情之后,两人之间的感情似是又有一个跳跃性的提升,小九九死机掉线都成了常态。 两人都上班,白天就是在手机上聊。 一到饭点,视频通话就安排上。 看得厉昇一颗在心油锅里翻炸似的。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周六。 时间地点,厉昇一早就发到了薄司沉手机上,再三叮嘱他一定要来,怕直接说不让他带姜茶茶,他不高兴,就隐晦说了一句,是兄弟们之间的聚餐。 薄司沉转头就去汇报行程,问了姜茶茶:“愿不愿意去见见我的朋友?” 后者表示愿意,去衣帽间挑选自己的战袍。 v领的酒红色真丝缎面长裙,勾勒出她魔鬼般的身材,红色更是她显得她整个人肤色细腻,犹如一朵颜色娇艳的玫瑰花,百媚丛生。 她在薄司沉面前转了个圈,抚上自己用珍珠发饰挽起来的发髻:“怎么样?” 月眉星眼,柔情绰态。 薄司沉眸底闪烁着不易察觉的痴迷,手指蜷缩了一下,他起身手指抚上她的后颈:“很美。” “那就……” 他指腹按在她的后颈,缓缓将未说完的话补充完整:“只不过,后面这个印子没办法遮住,你要是不在意,就没什么问题。” “什么印子?” 他轻柔的揉捏着她的后颈,满意看到越来越红的印记,俯身在她耳边轻吐出两个字。 她一下子犹如熟透的虾,从头红到脚。 “我去换一件。”他们这几天,虽然说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但让她想起来就脸红心跳的亲吻可不少。 “我帮你选。” 他帮姜茶茶选了三件以后,姜茶茶面无表情将他推出衣帽间。 这酷暑的天气,她是疯了才会选长袖衬衫搭配长裤。 她选了件镂空旗袍领的无袖连衣裙,在试衣镜前左右照了照,确定看不到被他标下的印记后,才满意走出去。 他眸中微闪,想要让她礼物换的话,看到她微微眯起的眼睛,到了嘴边又咽回去。 地点选的是一家高档娱乐会所。 会员制,保密性强。 来这里的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她眼看着自己这两天追的一部剧,在里面饰演女主角和男主角的两人,亲亲热热挽着手臂进了电梯。 这么大的一个瓜,旁边人没有一个感兴趣的。 她咽下喉间的感慨,默默想,是她格局小了。 两人在服务生的引领下到了三楼。 包厢门打开,里面喧闹的场景映入眼帘。 装潢奢华包厢里,坐了不少年轻的男男女女,动感的音乐,欢声笑语夹杂在一起,有些嘈杂。 姜茶茶饶有兴致地看着。 视线被角落的一女人吸引了视线。 白裙黑发,神色淡然,气质干净高洁,与这纸醉金迷的富贵窝格格不入。 最吸引她的还是女人的那张脸。 这不是她那天和薄司沉去超市见到的女人?似是和薄瑾钰关系非同一般。 怎么会在这? 有人注意到门口的人,扬声说:“沉哥来了。” 姜茶茶收回思绪,笑眯眯低声说:“想不到,我们薄先生还有这么多朋友呢,呼声……还挺高。” 看起来,都不简单呢。 薄司沉不知道她这话算不算调侃,伸手去勾她的手指。 室内乌央央的几人都看了过来,走廊里的灯光亮如白昼,几人正好瞧见他的动作,一时间都怔了一下。 厉昇拧眉,怎么还是把她带上了? 吐着烟圈,瞧着一成熟稳重的精英男,将烟捻灭在水晶烟灰缸里,起身,一手抄进兜里,对不远处的白衣女孩招了招手:“卿卿,过来。” 被喊的人没有任何回应。 男人不爽地眯了眯眸子。 走到白衣女人跟前,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在想什么?” 白卿卿回过神,小鹿一般的杏眸眨了眨,遮住眼底的黯然,抿唇一笑:“抱歉,我妈这两天有点不舒服,我担心她,有些出神了。” “改天我陪你去看她。”蒋子陌眼底眼底掠过暗芒,不由分说地揽着她的腰身,朝着薄司沉走去。 怀里的女人闻到他身上烟草味,又晃了下神。 厉昇凑到最前面,对薄司沉说话时,态度诚恳,在看到姜茶茶就立马换了一副嘴脸,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角。 不屑的目光藏得不够深。 姜茶茶了然,今天这场局不欢迎自己。 蒋子陌怀里抱着人打招呼:“沉哥,好久不见。” 薄司沉微微颔首:“嗯。” 厉昇连忙接话:“沉哥,快给我们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 她是谁,厉昇一清二楚。 比记忆中还要漂亮精致。 他心里不屑,怪不得能将沉哥迷的七荤八素。 薄司沉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随后也向众人介绍起姜茶茶的身份:“姜茶茶,我太太。” 第24章 炮灰的豪门冤种老公(24) 听到这一句我太太,在场的男士都变了脸。 沉哥这不像是不喜欢啊…… 包厢里人太多,他们一一自我介绍过,姜茶茶也记不住,好在有系统这个外挂在。 不管在场的人心里都是怎么想,是不是瞧不上她,一口一个大嫂都是安排上了。 打扮得清纯可人,妆容也干净小姑娘,坐在薄司沉一步远的地方,倒了杯酒递过去,娇声娇气说:“沉哥。” 小姑娘是厉昇带来的人,叫童安,是个十八线小演员,进娱乐圈没多久。 他们进包厢的时候,还看到她为厉昇在倒酒。 姜茶茶本来以为,童安是厉昇的女伴,现在看来,目的不纯啊。 薄司沉动也没动。 “没瞧见妹妹敬酒呢?”姜茶茶嗔了他一眼,越过他接过女孩子递过来的酒杯,又对那女孩子柔声说,“妹妹,你别生气,他就这性格,不接陌生人递过来的酒,我来替他喝。” 成功看到小姑娘一张脸变得青白不定。 姜茶茶笑得愈发明媚。 想当着她的面,撬她的墙角,就这点心理素质,可不行啊。 当演员的话……演技也不太行。 杯子刚触碰到红艳的唇瓣,姜茶茶手中的酒杯就被薄司沉拿走,放在桌上,指腹揉捏着她的手指:“自己酒量不好都忘了?” “还有……”薄司沉补充,“别乱认什么妹妹。” 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又啪得一声打在脸上,女孩脸色愈发挂不住,眼中含着薄雾去找厉昇的身影,没有想象中的怜香惜玉,只对上一张黑沉沉的脸。 厉昇带过来的其他女孩,本来还藏着几分心思,此时此刻都收回了目光。 厉昇只能暗自磨牙,没一个能用的。 姜茶茶目光追寻着白卿卿。 她和那个叫蒋子陌的看起来,关系十分亲密。 但像是不对等。 男人看她的眼神,手指若有似无地挑逗,似是在逗弄一只猫儿。 白卿卿靠在他怀里,全然不见初见的高冷范,眉眼间郁郁寡欢,却还是在强颜欢笑。 这两人之间的故事,她想挖掘。 姜茶茶眼中写着两个字:吃瓜。 她比灯光还要璀璨的眸子被一双手遮住,被人捏着下巴转过脸。 紧接着,薄司沉就对上一张吃瓜脸。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将要打翻的醋坛子,晃晃悠悠又摆正。 她凑在他耳边低语:“给我讲讲,他们的故事呗。” 他转着她无名指上的婚戒,压低了嗓音回:“回去再说。” “好好好。” 服务生送来了一副扑克牌,打了几圈,蒋子陌百般聊赖的丢下手中的牌,换了人上去。 厉昇冲他使了个眼色。 蒋子陌怀里依旧是拥着白卿卿,靠在沙发上解开两颗扣子,露出一截锁骨,他慢条斯理打开手机,群里就看到厉昇发的消息。 他在底下回了一个可以,后面的陆陆续续跟了几个同意。 包厢里,一个染着酒红色头发的男人,高声冲厉昇说:“昇哥,你们别只顾着玩牌啊,我们其他人干坐着也没意思,你们公司不是新研发了一个什么测谎仪,抱过来一台让我们玩玩呗。” 姜茶茶注意到他往自己身上瞥的目光。 隐隐猜到这后面的局怕是给自己设的了。 不过,测谎仪啊,听起来挺有意思的啊。 厉昇从牌桌上抬起头,目光看向薄司沉:“沉哥,你觉得怎么样?” 姜茶茶小幅度扯了扯他的衣袖,两只眼睛里面都写着想玩。 很快,测谎仪就被人抱了上来,还有一副未拆封的扑克牌。 要玩的游戏,就是聚会必备的真心话大冒险。 规则很简单。 一人发牌,玩家每人两张牌,比大小,牌数最大的那位玩家指定求牌数最小的玩家作出惩罚。 姜茶茶和薄司沉都参与了这个游戏,蒋子陌和白卿卿也都落了坐,还有厉昇和那个红毛,玩家一共六人。 包厢里的其他人,有的坐他们身后看牌,还有的拥着女生坐在沙发上调情。 一个模样御姐,性感高挑的女人负责发牌。 她收到厉昇的眼神,心里隐隐叫苦,她虽然陪过不少人喝酒,但当着原配的面,去勾引男人,她实在是做不来。 可没办法,做不来也得得照做。 只要成功拿下了眼前这个禁欲冷情的男人,她就能一辈子过上衣食无忧,富裕的生活。但若是今天不听厉总的话,她以后算是和这个圈子彻底无缘了。 发给其他人的时候还挺正常,到了薄司沉着,俯身塌腰的动作实在是太明显,身前的风景,一抬眸就一览无余。 指甲都透着美艳的手指甚至想去够薄司沉的手背。 薄司沉注意力在姜茶茶身上。 姜茶茶半路截胡,一只手捏住女人的手腕,脸上扬起明艳的笑,说出的话犹如开玩笑:“美女,我不喜欢别的女人离我先生太近,你要是再这么做,我可是会生气的。” 除了薄司沉一脸受用的表情,其他人都神色复杂。 厉昇在江市待得久,上流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一些事他听得最多,私底下也和他们吐槽过不少关于薄家的事。 姜茶茶什么样,他们没怎么接触过,但从厉昇口中了解过。 她和薄司沉的婚姻,本就是一场闹剧。 说是薄司沉被姜茶茶迷了眼,他们更倾向于,这是薄司沉闲来无事的逗弄,是厉昇夸大其词了。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会是姜茶茶说出来的话,也没想到薄司沉真的是彻底栽进去了。 女人面色一僵,下意识去看厉昇。 还是红毛反应快,一把将人拉进自己怀里,龇牙笑道:“嫂子别生气,小璐她没别的意思,嫂子要是不喜欢,我们再换个人发牌。” 这话说得好像她在斤斤计较似的。 姜茶茶手里捏着一张牌,莞尔一笑:“好啊,那就你发牌,再换个人来玩。” “我……”红毛想拒绝,薄司沉冷眼扫过去,他连忙松开怀里的女人起身,“我发牌,我发牌。” 几位莺莺燕燕都得了话离开包厢。 蒋子陌点了坐在沙发上,还咀嚼着口香糖的男人过来玩:“子遇,你来。” 对这些游戏不感兴趣的蒋子遇听到堂哥喊自己,口香糖吐进垃圾桶,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将手机收进兜里,在红毛原来的位置坐下。 他掀开牌,便直接摊在桌子上。 “红桃4,梅花9,一共十三点。” 众人一一亮开牌,点数最大的是厉昇,最小的是白卿卿。 厉昇扬眉,开局不错。 没捉到姜茶茶,捉到了白卿卿也挺好的。 蒋子陌身边这个也不是个好的。 一个两个,心里都装着别人,还来霍霍他兄弟。 白卿卿握拳,目光落在桌子上的测谎仪时,犹豫了几秒,可想到厉昇混不吝的性子,悦耳动听的嗓音缓缓说道:“真心话。” 厉昇指尖绕着一支烟,让人将传感器和她的体表进行连接。 蒋子陌亲自上了手,把传感器对应的位置一一给她戴好,而后漫不经心笑着厉昇说:“别问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 厉昇咧嘴一笑:“哥,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什么叫没营养了?” 然后他就看向白卿卿,牵着二郎腿,晃晃悠悠问:“蒋哥是你第一个男人吗?” 第25章 炮灰的豪门冤种老公(25) 开口就这么劲爆,红毛他们几个八卦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蒋子陌也只是笑骂了一句,等着她的回答。 被所有人盯着,白卿卿有种无地自容的羞耻感,嘴唇动了动,说:“是。” 嘀—— 绿灯。 没有说谎。 蒋子陌明显高兴了。 姜茶茶垂眸,指腹摩挲着自己的牌张,心下轻啧了一声:九九,能不能帮我换牌? 小九九迟疑,【那这不就成作弊了?万一被主神系统检测道,会有惩罚的。】 她嗯了一声,没有再说。 【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系统惴惴不安。 【你生我的气了?】 听出它又有要哭的意思,姜茶茶漫不经心回:怎么会呢,我们小九九是遵纪守法小系统,统品方面,是个信得过的统,一点问题都没有,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小系统立马被顺毛。 她与系统说着话,第二局的牌已经发完了。 厉昇看了牌,就迫不及待将自己的牌掀开:“黑桃9,红桃9,一共十八点。” 白卿卿看到自己的两点霎时间白了脸,却还是将自己的两张a掀开。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厉昇离不可待地问。 “不好意思,我这局的运气好了一些,两张十。”姜茶茶淡声说道,视线与白卿卿对上,确定是她的点数最大了之后问,“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白卿卿在看到她安抚的目光,噗通狂跳的心安定了不少,发抖的指尖也慢慢停下,在二者之间选择了大冒险。 “这样啊……”姜茶茶故作思索,“你选择包厢里最漂亮的一个女生拥抱一下。” 心跳彻底恢复正常。 白卿卿几乎没什么犹豫,起身走到姜茶茶身边,倾身抱了她一下,在她耳边低语:“谢谢。” 等她坐好,姜茶茶肩膀撞了身边的人,语气嘚瑟:“听到没有,我是最漂亮的。” 薄司沉抬手在她脑袋上轻揉了一下,语气毫不避讳的宠溺:“是。” 白卿卿望着两人,眼底飘过羡慕。 “17点,不好意思,最大的数。”姜茶茶看向点数最小的厉昇,“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厉昇心里暗骂了一声晦气,然后选择了大冒险,他就不信了,薄哥第一次带她见兄弟,她还能不给自己一些面子。 姜茶茶笑道:“那行吧,请厉总到男洗手间门口,对洗手间出来的第一位男生说,你好,我对你一见钟情,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厉昇脸色顿时一变,眼珠子都要凸出来。 姜茶茶无所畏惧:“当然,要是玩不起,咱这游戏就这么算了吧。” 觉得好不容易来点乐子的蒋子遇一听,连忙笑着踹了一下厉昇的椅子:“还坐着干什么呢,没看到大家都等着呢,来来来,兄弟我不觉得丢脸,陪你走一趟。” 姜茶茶:“可不能徇私枉法。” “大嫂,这点您就放心吧,我别的优点没有,就铁面无私这一条,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能比得过我。” 等两人回来,厉昇满脸菜色,蒋子遇笑倒在沙发上,说是刚刚洗手间的男人,显然把他当成了变态,要喊会所经理来。 厉昇一副要一雪前耻的模样,坐直了身子,满脸都写着认真。 可惜,结局和上局一样。 厉昇选择真心话。 姜茶茶:“在感情上劈过腿没有?” “有。”被所有人盯着,他艰难吐出这一个字。 “很好,绿灯。”她笑道,“没想到啊,厉总也是性情中人呢,真爱永远是下一个,我们在场的,这一点只怕是都无人能及。” 这话反讽的话怎么听怎么刺耳。 连着又三局,结果都是一样。 【茶茶,我为你狂击六六六。】 姜茶茶:运气而已,低调低调。 又是问厉昇。 姜茶茶:“有被人睡过吗?” 厉昇一双眸子都要喷出火来,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有。” 再一局还是厉昇输。 包厢里的那几人面面相觑。 邪乎啊。 蒋子遇一脸崇拜地翻看着姜茶茶的牌:“大嫂,你这是运气好呢,还是牌技高?” 厉昇依旧不敢选大冒险。 姜茶茶:“只能说今天运气好。我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了,要不来个简单的,厉总,今天你内裤什么颜色。” 听到这个问题,薄司沉不郁扫了一眼厉昇,他也就这点本事了,玩几局输几局,问都没什么好问的了。 “……黑色。” 嘀嘀—— 红灯。 蒋子遇看热闹不嫌事大,连忙起哄:“厉总,做人要诚实,可不能让大嫂他们看我们笑话。” 他愤愤看了姜茶茶一眼,因为说的话为假,需要自罚一杯,酒灌进肚子里,改口说:“红色。” 姜茶茶勾唇:“不错,喜庆。” 厉昇:“再来!” 他就不信邪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他也不怕更丢人了。 这次最大的点数是白卿卿,最小的却是蒋子陌。 厉昇悄然松了口气。 蒋子陌将牌一丢,丹凤眼微微上挑:“真心话。” 白卿卿像是完成一件十分神圣的事情一样,将传感器给他戴上,然后一字一句问:“你真的喜欢我吗?” 蒋子陌轻笑一声,似是在嘲笑她的天真,没什么犹豫回答:“不喜欢。”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灯泡上。 红灯! 白卿卿眸中似是有什么在改变,她倒了一杯酒,递到他跟前,缓慢而坚定地说:“看,你在说谎呢。” 蒋子陌眸光一闪,似是不在意,漫不经心改口:“喜欢。” 过于随意的语气,就像是在说,就算是喜欢又能怎么样? 白卿卿低眸瞧着手中的牌,脸色又变得惨淡,拿着稳赢的牌又如何,在感情上,她向来就没有赢过。 绿灯。 蒋子遇看透世俗的表情。 姜茶茶打破包厢里怪异的氛围,戳了薄司沉一下,然后问:“你的朋友都和你一样口是心非?”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薄司沉与她十指相扣,将自己撇干净。 厉昇趁机撂挑子不干了:“我看这游戏也没劲,时间也差不多了,走吧,一块去吃饭,饭店已经定好了。” 薄司沉没动,问姜茶茶:“还想玩吗?如果想玩,就让他们继续。”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整个包厢里的人都能听到。 厉昇心下骤然一紧,这就又相当于,他被人当众落了脸面:“沉哥……” 薄司沉没有理会,听到姜茶茶说不玩了,才说:“那就去吃饭吧。” 厉昇犹如斗败的公鸡的一样耷拉着脑袋。 蒋子遇拍了拍他的肩膀,嘲笑道:“留在沉哥身边,都能把人得罪成这样,挺不错。” 红毛想要将测谎仪抱下去,姜茶茶晃了晃和薄司沉相握的手指:“我觉得这测谎仪挺有意思的,要不要搞一台,回家我们俩玩?” 这台测谎仪便被放在了他们车的后备箱。 饭局结束,蒋子遇隔着桌子晃着手机:“大嫂,加个微信呗,以后你要去a市玩儿的话,尽管和我联系。” 紧接着其他人也来互加联系方式。 厉昇没动。 离开的时候,厉昇收到薄司沉发来的消息,他脸色瞬间一遍,匆忙起身追出去,薄司沉淡淡道:“有什么事,直接和季助理说,让他转告我。” 厉昇面色煞白地望着他们相携离去。 他明明是为了沉哥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回到家,测谎仪就迫不及待地安排上。 “来来来,我们来猜拳,赢得那个可以问输得一个问题,没有大冒险,只有真心话。” 两人在客厅,你来我往,问题开始只是一些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到后面就开始和感情的事有关。 薄司沉看着自觉戴上传感器,眸光璀璨,等着他问问题的人,不禁眼皮一跳。 他清了清嗓子,问出一个他从会所就想问的问题。 “姜茶茶。” 她小鸡啄米点头:“嗯嗯嗯,你快点问。” “……”托她的福,他心里那点紧张的情愫没了,薄司沉捏着她的后颈发问,“你真的喜欢我?男女之情的喜欢。” “当然,我喜欢你,男女之情的喜欢。” 她可是想亲亲,想抱抱,想举高高,还想这样那样。 不是男女之情难不成还是社会主义兄弟情? 绿灯。 他将传感器为她摘下来,按着她跃跃欲试,要划拳的手,将人圈外怀里,下巴枕在她脖颈处,带着眷恋和沉迷。 “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比如,我和蒋子陌他们之间的关系。” 姜茶茶歪头问他:“我问了,你会说吗?” “会。” 听他说完这一个字,她连忙推开他,摩拳擦掌:“那你快说说,蒋子陌和白卿卿他们什么关系,我们上次看到白卿卿和薄瑾钰两人关系瞧着很不一般,是不是四角恋啊!” 是熟悉的吃瓜语气。 紧接着姜茶茶就听薄司沉讲起了关于他们的故事。 蒋子陌和薄司沉是在a市读大学认识的,还有薄瑾钰和白卿卿,同样是在a市大学时期的时候认识的。 薄司沉和蒋子陌要高他们两届。 他们之间的故事都是在a市发生。 而原主呢,成绩勉强在本市挂了个本科院校,所以才和这群学霸们的故事无缘。 薄瑾钰和白卿卿原是男女朋友,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分手了。 蒋子陌这个豪门少爷,又恰巧看上了白卿卿,知道白卿卿家庭困难,每个月给她打一笔钱,把人养在了身边。 她感慨:“所以说,蒋子陌拿的是《霸道总裁和他的契约情人》虐心剧本!薄瑾钰拿的是《霸道总裁和他的替身娇妻》甜宠剧本!” 她直呼,好家伙啊好家伙! 他揉了一把她的脑袋:“整天都在想什么。” “想正事啊,听你说蒋家在a市地位挺高,我开始只觉得蒋子陌眼熟,回来的路上我查了一下,蒋子陌可是st的执行总裁,上过不少财经杂志。 他们这群人,包括厉昇,都对你挺尊敬的,一口一个哥,总不能是因为你们志趣相投,单纯的结拜为了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吧。” 话说到这,他好像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大学时期用奖学金投了一些股票,钱翻了几番,后来用来注册公司,蒋子陌信得过我,投进了不少,st也得以正常运转,随着业务拓展,公司又招拢了一些人才,逐渐有了今天的地位,st我是最大股东。” 姜茶茶冲他竖了根大拇指:“成大事者,果然是能屈能伸,你们学霸天才的脑回路也是我等凡人所不能理解的,你说说你都自立门户了,还在薄家当个小工具人,受人白眼,难不成,你还是喜欢搞慈善的人啊。” 她知道薄司沉后面有点背景,就是这背景有点出乎意料。 她要是薄司沉,早就在a是搅弄风云了。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按在她膝盖上:“行了,别拿话刺我了,还有什么想问的?” 他留在薄家,一是他母亲的遗愿,希望他在薄家好好的。还有就是,他过得不痛快,为什么要让薄家人舒心? 薄瑾钰和苏季月觉得,他留在薄家是为了争夺薄家的家产,他呢就主动提及去了公司,想要让他们日日不得放松。 尤其是娶了姜茶茶的原因,更是为了让薄家不得安宁,离开薄家,也只是对她产生了兴趣,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至于说会陷得这么深,是他始料未及的。 “薄瑾钰知道你们之间的弯弯绕绕吗?” 薄司沉摇头:“不知道。” 包括白卿卿和蒋子陌的关系,他也应该是不知道的。 “暂时没什么想问的了。”她咋舌,说完她脑子一转,又想起了什么,“我再问一句,你既然想让薄瑾钰不痛快,为什么不去想办法拿下何糖?把他真爱抢到手,好像更能让他痛苦。” 薄司沉倏地抬眸,目光锁着她,语气莫名:“为什么这么问?我什么时候想让薄瑾钰不痛快了。” “这就是你的不诚实了吧。” 她语气坦坦荡荡。 “我眼睛又没瞎,你不喜欢薄家,不喜欢薄家那些人谁看不出来啊,我要是你,我也不喜欢薄瑾钰,同样的,我要是薄瑾钰,我也不喜欢你。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一开始薄瑾钰拿她当替身。”他并没有将何糖放在心上,再加上老爷子喜欢薄瑾钰找的这个女朋友,他没必要在这上面冒险。 要想在这上面添堵,只需要告诉何糖,她不过是一个替身罢了。 比着何糖,她明显是一大杀器,只不过……她突然变了而已。后面的话,他识趣的没说。 “薄瑾钰和白卿卿再见面,其中有没有你的手笔?” 第26章 炮灰的豪门冤种老公(26) “从薄家离开以后,我就没有关注过薄瑾钰。”他顿了顿又补充,“另外,我能看出蒋子陌心里有白卿卿。” 她懂,她懂。 兄弟喜欢的人嘛,肯定不能利用了。 “还有一件事……” “嗯?” “你说你在小公司任职,所以是个什么情况?” “st的分公司厉昇负责,我在里面是个空降兵。” “这样啊。”她若有所思点头,“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话虽然这么说,但你能用厉昇,我还是挺佩服的。” “之前是觉得他在工作方面能力还是足够的,不过也仅限于今晚,公司所有的事务,我都交给了其他人接手。” “不怕你这群兄弟觉得你过于不近人情了?” “他越界了,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厉昇也确实是越来越飘了,今天这场局,不管他带不带茶茶,但凡他长点脑子,都知道不该设。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她朝人扑过去,趴在他怀里,勾着他的脖子,笑着问,“现在对你来说,什么最重要?是不是我?” “是。” 她吧唧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不用测谎仪了,你说是我就信你。” 他瞳色顿时一暗,掌控着她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呼吸交织在一起。 双手改为捧着她的脸,一寸寸临摹。 粗重而灼热的喘气,一声一声如雷的心跳,分辨不出是谁的。 “可以吗?”嗓音低哑性感。 她睁开春意横生的漂亮双眸,没有回答,双颊通红地吻上他的唇角。 从沙发到浴室,再从浴室到床上,一切都是顺其自然。 姜茶茶拥着被子陷入沉沉的睡眠,赤裸着,白如凝脂的后背上是密密麻麻的红痕,昭示着方战况有多激烈。 薄司沉手脚并用地缠上去,方才还在缠着他,泣声喊着他老公的人,此刻嫌弃地哼唧,让他离远一些。 爱怜的吻落在后肩,他低声说了声晚安。 一觉醒来,身子像是被人拆分后又组装在一起。 姜茶茶刚翻个身,那苏爽的感觉好半晌才缓过来。 穿着睡袍的男人眉眼皆是餍足,他拿了一旁睡衣,将人从被窝里捞出来,动作轻柔地为她套上。 一吻落在发顶,他抱着人去了浴室。 她坐在洗漱台上,迷迷糊糊刷了牙洗了脸,人刚清醒一些,令人窒息的吻又压了下来。 姜茶茶吃了点早饭,又被人拉着胡闹一通。 再醒来就是吃午饭的时候了。 她幽怨瞪他:“哥哥,节制,懂吗?” 这男人简直要人命啊。 一声哥哥,令他浑身一僵,面上闪过不自然,深邃的眸子藏着万千柔情。 知道自己有些过了,她说什么他都应。 【茶茶,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姜茶茶:黑化值降到多少了? 【通过记录来看,昨天一点一点的降了一些,在凌晨的时候,黑化值直接降了十点,现在剩余黑化值10。】 听它提凌晨,姜茶茶被饭呛了一下,脑海中全都是一些限制画面,面红耳赤说了声知道了。 薄司沉为她顺气,她心虚地躲开。 他以为她还是在气他不知道节制,不自然地抿了抿唇,拉了把椅子在她旁边坐下,找了个话题聊:“你想不想去a市?” 她反问:“你想去?” “嗯。” 想远离薄家。 远离过去。 和她一起生活。 想过真正的二人世界。 “我爸妈在这边,我肯定是倾向于就在这里的。”虽然说原主这具身体是从系统那里做了交易,自愿,甘心献出来的,但她既然是占了这具身体,一些该尽的义务还是要尽的。 “那就留在这里。”薄司沉没有任何犹豫说道,她的意愿最重要。 她手肘撑在桌子上,手背抵着下巴,侧头说:“我是不是应该说一句,老公,我好感动啊?” 薄司沉捏了一下她的耳垂,忍笑道:“只要你愿意说。” “话又说回来了,你心眼这么小。”她手指掐出一小截,“被人骂这么久了,就这么离开这里,还被人误会是从薄家赶出来的,你甘心?” 他好笑问:“我心眼小?” “别人和我说两句话,你都气得表演原地黑化。” 薄司沉不置可否。 虽然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但,她说得也没错,这么多年来,薄家对他怎么样,一桩桩一件件,他都是记着呢。 他当然不会就这么大度地说过去的都过去了,他曾经受过的难堪,他当然是要找准机会还回去。 薄瑾钰在薄氏的这段时间,所负责的项目大大小小的问题可不少,其中也有他的手笔,只是这些事,他不想让她知道。 “下个月中旬薄耀辉寿辰,到时候我们两个一起出席。” 薄耀辉也就是薄老爷子。 姜茶茶扬眉:“怎么?是为了向我证明你不是个小心眼的人?” “我收到消息说,薄耀辉已经找过律师了,他会在生日当天,将手中的股份全都转给薄瑾钰,外人都要去做个见证,我这个流着薄家血液的人,也总得看着,听着。” “你确定只是去听听,不是去拆台的?” 他一副你怎么会这么想的表情。 “是顺便听听,主要的还是尽孝心。” 她毫不避讳哼哼两声:“你看我相信吗?” 看他这憋着大事的模样,姜茶茶心里有了计较。 还是和姜爸爸和姜妈妈说一句,寿宴当天,让他们随便找个借口推了吧,免得他们在现场担心。 …… 前台看着这张令公司众多女生疯狂心动的脸,说出的话都有些不利索,不止是该表现出痴迷还是为难:“厉总,季总说了,您要是想进公司,必须有预约。” 季总,季青木,沉哥让他接手公司,他知道。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进公司,会被前台拦下。 沉哥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在做样子。 厉昇脸色顷刻间变得惨白。 他出了公司,颤抖着手拨通薄司沉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没有接。 他改为拨通蒋子陌的电话。 他知道蒋子陌和沉哥关系最好,让他帮自己说说好话,一定有用的。 “你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自己解决!”蒋子陌语气不善,压着怒火不等对面再说什么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他阴沉着脸将手机关机,丢在一旁的床上,低声咒骂两句。 艹! 厉昇要是在他跟前,他绝对要朝他那张脸上招呼几拳。 抬眼看向赤着脚蹲坐在墙角,抱着膝盖的女人,他一步一步逼近,俯身将人提起来,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白卿卿,你真以为仗着我喜欢你就能改变什么?我告诉你,别说是绝食,你就是死在我跟前,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她已经有两天没有进食,只有他灌进去的几口水,一张出尘脱俗的脸带着病态的白,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随时会昏厥的模样。 她不舒服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男人,嘴角噙着一抹清浅地笑:“是吗?那我们就来赌一赌,看我这条命到底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第27章 炮灰的豪门冤种老公(27) 之前,她只觉得自己是他的玩物,他对自己没有任何感情,她畏怯他,不敢反抗。 而现在知道他对自己有感情,也会对自己束手无策,她不想放过这个让自己自由的机会。 “如果你的母亲知道你为了给她治病,选择当人的情人,你觉得她会怎么样?”他冷声威胁。 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当初薄瑾钰的母亲,知道了她的存在,就是拿她母亲来说事,威胁她和薄瑾钰分手。 再到他,一直都是在拿这件事要挟她。 她对母亲说,蒋子陌是她的男朋友,从来不敢提两人之间真正的关系,她之前真的是怕极了,可现在,她突然觉得……就如姜小姐说的一样,她的自尊心早就没了,她有什么好怕的呢? 自己在他身边时,他从未有过别的女人,与其说是情人,还可以说是女朋友。 就算她母亲知道了是情人又怎么样?事情已经发生了,再也挽回不了,即便是再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也是这一个选择。 “蒋子陌,不过是任她打骂,这条路是我选的,我认了。”她完全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好,还真是翅膀硬了。”蒋子陌冷声道,“我倒是看看你能坚持几天。” 白卿卿三天未进一口吃的,还是佣人发现她晕倒在了房间里。 醒来时,人在医院。 病房里守着她的是蒋子陌。 三天而已,她本就没几两肉的脸颊更是显得瘦削。 蒋子陌让人送来了一些流食,她仍是一口都不肯吃。 “白卿卿,我对你不够好吗?”他语气已经有所妥协。 好,怎么能不好。 母亲出事,被人逼迫着和男友分手,如果没有他当初将她捡回去,也许她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她心里对她还是感激的。 只是,她受够了任人摆布的日子。 白卿卿嗓子痛得厉害,说话的话音也是有些嘶哑:“蒋子陌,当初说好的,你给我钱,我身偿,为期两年,两年一到,我们就结束,现在两年时间满了,我想要你给我自由。” “我也说过,既然主动上了我的床,我们之间就由我说了算,我不说结束,你没有资格提结束。”他居高临下睨着她。 她不肯再开口,身子转到另一边闭上了眼睛。 整整五天,除了他强喂进去的一些流食,她没有主动吃过一口饭,人虚弱到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却仍是不肯妥协。 蒋子陌让人把白母带了过来。 看到病床上瘦得几乎脱相的女儿,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母抱着白卿卿痛哭。 蒋子陌给出的解释是,她胃不舒服,吃不进去东西,他又让家里阿姨做了一些清淡的食物送到医院,让白母看着她吃。 白卿卿忍下眼眶里的泪,同样说是吃不下去。 这是她唯一一次反抗的机会,她绝对不能就这么妥协。 一旦她低头了,她这辈子就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 她永远都只会是蒋子陌的附庸品。 白母不放心,要去问医生,医生那边蒋子陌已经交代过,就算问了医生,医生也只是说没有检查出任何原因。 病房里又只剩他们两人。 蒋子陌眼底青黑,骄矜的模样有所影响,多了一分颓废的美好。 他嗤笑一声,语气嘲讽:“两年了,就是养条狗,养只猫也会有感情了。” 她闭上眼睛,不肯与他说话。 “白卿卿,你赢了。”他垂下眼睑,指尖从她眉心滑落在下巴,两指捏紧,咬牙切齿说了这么一句。 先动心的那个人果然是输家。 白卿卿身体养得差不多了,终于从那个犹如豢养金丝雀一样的牢笼搬离,找到新的住处后,她给那个给予了自己勇气的人发消息:这场赌局,我赢了。 结束了被人随传随到,没有任何自由的日子。 …… “和谁发消息呢,这么高兴。” 今天晚上就是薄老爷子的寿辰,两人去酒店的路上,从上了车就看到她抱着手机不撒手,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 被冷落的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姜茶把手机收起来:“白卿卿,说是过两天要来江市,到时候约我吃饭。” 白卿卿和蒋子陌这段时间,两人之间出了问题他知道。 看她高兴成这样,难不成她还掺和了? 姜茶茶像是一眼看透了他想说什么,连忙说:“可千万别往我头上戴帽子,我这人呢,一向是劝和不劝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猜到我想说什么了?”她这么说,看来是真和她有关。 她食指交错,比了一个叉:“我闭嘴。” “蒋子陌这两天都在买醉,他还是很在乎白卿卿的,要是让他知道你……” 她眉心一蹙,截了他的话:“知道我什么?我也只是和白卿卿说了一句,蒋子陌看起来挺在乎她的,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他还能打我不成?” 买个醉而已,对他们那些人来说,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吗? “不是。”有他在,当然不会让蒋子陌说她一句不是,只是,蒋子陌少不了心里要不舒服了。 她瘪了瘪嘴,继续说道:“要我说,蒋子陌脑子是不是不够数?那天他们来江市,厉昇摆明了给白卿难堪……” 说到这,她似是才想起来什么,做出恍然的模样,眯起了眼睛,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尖问:“他们本来想算计的是你和我吧?” 本来应该是算计他…… 等他回话,姜茶茶就自顾自说:“还找一屋的莺莺燕燕往你身上凑,我没当场翻脸,真该感谢我信得过你的人品,要不然,知道你身边有这么一群私生活不检点的人,你觉得你在我这还有可信度吗?” 这一点,薄司沉没办法否认。 如果两人身份互换,他只怕是绝对不会让她再与那些人有来往。 他话里不自觉就带了讨好的意味,保证说:“不会有下次了。” 她又说:“还有啊,厉昇不给白卿卿留面子,其他人都一副看戏的嘴脸,他一句维护的话都没有,那叫喜欢吗?要换做是我,早就一拍两散了?” 捏着她手心的手一重。 薄司沉嗓音凝重,不满道:“他是他,我是我,我们不会一拍两散。” 驾驶座上的人瞟了一眼后视镜。 虽说狗粮吃得挺多了,但每次看到薄总吃醋,在意,为一个女人动情的模样,余彭都觉得做梦一样。 “说他们说他们,人在身边不知道珍惜,半点尊重都没有,人不在身边又知道后悔了,有个屁用?” 怕祸水东引,薄司沉没有再为他们两人的事发表任何看法。 第28章 炮灰的豪门冤种老公(28) “你也告诉你朋友,要是真的喜欢呢,麻烦谨记四个字,人人平等,尤其是在感情里,别把自己处于掌控者的地位,别试图去掌控她的人,操控她的思想,这样病态的感情,长久不了。要是不喜欢,就早早地放手。” “好。我会转告的。” 薄司沉是真的爱把玩她的手指,只要她不玩手机,手绝对是被他握着。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白卿卿是薄瑾钰的初恋。 她是暗恋过薄瑾钰的人。 还是别让她和白卿卿有过多的接触了,就算是有,也得他在身边陪着。 绝对不能让她听到薄瑾钰半点好。 想到这,他反思,自己这算不算病态的感情?是不是过于强势? 应该不算吧。 情侣间,吃醋很正常。 他这么安抚了自己。 继续放心地把玩她的手指。 说话间到了富丽堂皇的酒店外。 薄司沉下车之后,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护着她下车。 薄老爷子的寿宴又是定在了薄瑾钰举办婚礼的酒店,红地毯从酒店外铺出去了几十米。 她恍然间又似是回到了何糖结婚的时候。 这次受邀的都是业内的权贵阶层,娱乐圈的人没有邀请一位。 他们时间点掐得刚刚好,到的时候,薄辰和薄瑾钰父子俩正扶着薄老爷子从休息室出来,要上台致辞了。 有人注意到这边。 男的高大挺拔,裁剪得体的西装显得愈发的身高腿长,娇媚的女人黑发红唇,肤色白里透亮,一袭高贵优雅的抹胸黑色高叉礼服,抬足间尽显高贵冷艳。 单从外面来看,怕是人人都得赞一句郎才女貌。 然,想到两人的身份,就只剩看戏了。 瞧瞧台上的祖孙三代,他们恍若是来客。 好一出熟悉的孝子慈孙亲情戏。姜茶茶抱着薄司沉的手臂收紧,道:“我们一家人。” “……嗯。”他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应声。 她靠近太近了,半边身子几乎都挂在他身上,温香软玉在怀,令他清明的思绪有一瞬间的浑噩。 西装革履的薄瑾钰他们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这边。 他端着的高傲神情有一瞬间的僵,心中不禁冷嘲,薄司沉离开公司的时候,他还以为他是知道争不过,知趣地放弃了。 原来只不过是等待机会罢了。 真以为来给爷爷祝寿,就能讨得他欢心? 呵,天真。 糖糖怀孕了,检查出来是龙凤胎的时候,爷爷便说要将手中的全部股份转到他名下。他的好父亲倒是说将手里的股份,分百分之一给薄司沉。 薄瑾钰扶着薄老爷子到台上的时候,薄辰走过来。 说是私底下有些话要给他们说。 三人到了一间休息室。 薄辰说给薄司沉百分之一的股份,够他这一辈子衣食无忧之后,姜茶茶都笑了,该说薄家大度吗? 给百分之一可把他骄傲坏了。 薄辰见两人都不说话,有些不满:“怎么,百分之一的股份你还不满意?你想要多少?” 她给了薄司沉一个眼神:上!亮出你的身份,惊呆他的狗眼。 瞧不起谁呢! 还一副给你这么多,你就该感恩戴德的表情。 薄司沉捻了一下手指,慢条斯理说道:“股份就不用了,折现吧。” 姜茶茶:??? 欸? 薄辰眼神复杂,仿若在说他脑子不好使,有股份每年拿分红不要,目光短浅地选择钱。 薄辰离开后,姜茶茶双手环胸,上下扫视着眼前的人。 “没想到啊,你会要薄辰给的钱。” 还不是给她学的,房子都要了,钱为什么不要?能够让他们肉痛就是好的。 “就算一分钱都不要,也落不了一句好,这笔钱转过来之后,我打算用来做慈善,就当是给薄辰积点德了。” 姜茶茶冲他比了一个大拇指:“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越来越会了啊。” 薄司沉失笑,握住她的手:“行了,别耍宝了。” 两人出去后,致辞已经结束,整个宴会厅气氛和谐,薄老爷子年龄大了,没有精力应酬,交代了薄瑾钰后,就去了休息室。 姜茶茶一眼扫到珠光宝气的贵妇人苏季月。 她亲昵地拉着何糖的手,在一众名媛贵妇中寒暄,半点都瞧不出她看不上何糖的模样,何糖一袭大裙摆雾蓝色礼服,瞧不出肚子显不显怀。 没多久,薄瑾钰怕何糖累着,也让她去休息,也是为了找个人陪薄老爷子,两人能说说话,解解闷。 “不是说薄家把那个私生子赶出家门了?我刚刚怎么看到他还在呢?” “废话,薄家这么大的家业,一般人舍得就这么走?” “呵,不舍得走又怎么样?薄老爷子手中的股份都转让给了薄瑾钰,有提一句那个私生子?” “姜茶茶以前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嫁给了一个私生子不说,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她所有的骄傲啊,都要被踩在脚下了。” “这叫什么?种什么瓜结什么果。” “她就是啊,真正圈子里的人,哪一个不是都厌恶那些私生子私生女,她嫁给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活该受着。” 姜茶茶没想到自己上个厕所都能听到有人在议论她和薄司沉。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价格不菲的项链,她的骄傲都好好戴在身上呢。 她们是出门的时候把脑子忘家里了? 今天怎么说也是薄老爷子的寿宴,薄司沉就是再没有地位,对外,他也是薄家的人,在东家的寿宴说这些话,可真是好教养啊。 听外面的人越说越过分,她关掉手机录音,整理了一下衣服,神态自若地推开隔间的门。 听到动静,正在补妆的三人被吓了一跳,回头对上女人平静如水的眼神,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莫名地犯怵。 她踩着近十公分的高跟鞋,娉婷娉婷袅袅地走近,那张媚而不妖的脸上,噙着一抹浅笑,淡声询问:“在讨论什么?不如让我也听听?” 三人面面相觑,身着鹅黄色淡雅长裙的女生挺直了腰杆:“我们在补妆,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瞧着一脸的无所畏惧。 姜茶茶反手照着那张装无辜的脸扇去,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三人都懵了。 鹅黄色长裙女生回过神后,捂着脸,嗓音尖细:“姜茶茶,你有病吧!” 姜茶茶活动了一下手指,指节握得咯吱作响:“我能治病,特别是能治嘴臭的病,你们两个要不要看看?” 看来,今天来砸场子的不是薄司沉,是她。 那两人不自觉后退半步,反应过来后,忙抬着下巴道:“姜茶茶,我们都是薄家请来的客人,你这样对我们,在寿宴上闹事,是不把薄老先生放在眼里吗?” 姜茶茶可没怜香惜玉的意思,另外两人的脸上各自招呼一巴掌。 她甩了一下发麻的手掌,在三人想要吃了她的眼神中打开手机。 方才她们三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放出。 “薄家的三位贵客,对外都是有教养,通事理,懂礼仪的名媛千金,你说这长舌妇一样的对话要是放出去,旁人会怎么看你们啊?会怎么看你们的父母?怎么看你们的家族啊?” 三人脸色一白,长裙女生捂着脸故作镇定。 她摆出自认倒霉的神色,说:“让别人看到我脸上的伤对你也没什么好处,我们各退一步,你打我们的事我们可以不追究,你把录音删了。” “行啊,你们排着队向我道歉,我要是高兴了,就大人有大量的不计较了。” “你别得寸……” 姜茶茶不耐烦打断:“快点,一会儿要是来人了,我可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三人对视一眼,在道歉和夺手机之间犹豫。 “删了这的,还有云端的。”她一下子看透三人的想法,漫不经心说道,“你们要是选择动手,我可以保证,整个圈子里你们三人的都会出名,我和薄司沉不在乎一句两句的流言蜚语,希望你们也一样。” 她们三人心不甘情不愿地低头道歉,说不该背后论人是非。 “现在是不是该把录音删了?”其中一人咬牙切齿道。 姜茶茶哦了一声,但是没有付诸行动:“宴会结束后再说吧。” “姜茶茶,你耍我们!” “我要是删了,你现在捂着脸跑出去哭哭啼啼说,我莫名其妙扇了你一耳光,我找谁说理去?放心,只要你们乖乖的,录音就不会有别人知道。” 一位女生想上去夺,被她一个凌冽的眼神吓退回来。 她红唇翘起,目光冷然瞥了她们一眼:“我说了要乖。” 说完她没有再管三人会怎么想,拉开洗手间厚重的实木门走了出去。 拐过一条长廊到了宴会厅,她发现其他人看她的眼神隐隐不对,没看到薄司沉,薄家其他人的眼神都冒着火光。 让她甚至是想,她刚刚打人的事是不是直播了。 细看又觉得不对了,薄辰笑得挺嗨啊。 她的一朵塑料小姐妹花凑了过来,眼里是货真价实的羡慕。 “姜茶茶,你藏得可真够深的啊,之前嫁给薄司沉,姐妹一个都没有通知,还是薄瑾钰结婚的时候,我们才知道的,这薄司沉是st科技公司总裁的事,你还瞒着我们,是不是姐妹儿啊。” 她们也都是关注财经杂志的人,这个科技公司这几年发展迅速到令人咋舌,负责人曾经多次荣登财经杂志,没想到啊,真正的掌权者原来另有其人。 又一个塑料姐妹花迎上来:“就是啊,是不是不把我们当姐妹儿。” “怎么会。”她们塑料姐妹花的情意不容置疑,“我怎么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呢?” “刚刚,就在刚刚,薄司沉说要将st百分之十的股份转到你名下呢,还要以你的名义为贫困山区捐建希望小学,你能提前不知情?” 姜茶茶面上的错愕不像作假。 小姐妹挽着她的手臂,笑得促狭:“看来薄总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呢。” 薄家不待见薄司沉,薄老爷子眼里只有薄瑾钰,看那样子薄家的财产分割什么都和这个私生子没什么关系,她们还打赌,姜茶茶和这个一无所有的私生子什么时候离婚呢。 没想到啊,人家转头就丢下了这么一颗深水炸弹。小姐妹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你公公笑得挺开心,你婆婆不太高兴的样子。” 他们开不开心,重要吗? “嗯,她不喜欢司沉和我,我知道。”姜茶茶黯然垂下眼睑。 “嗐,你也别多想,薄司沉这么有本事,你就过好你们俩的日子就行了。” 这话还算是中听,姜茶茶环顾四周,问小姐妹儿:“你们见司沉了呢?” “刚才还在呢。” “不知道啊。” 说着,薄司沉的身影出现在大众视野,今天晚宴的主角似是成了他,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就见曾经瞧不起薄司沉的几位公司老总,端着酒杯,堆着满脸笑,迎了上去,一口一个薄总。 他们口中的薄总,视线越过人群与姜茶茶对上,冷峻孤清的神色顿时柔和下来,姜茶茶身边的两位女生又是几句调侃。 姜茶茶饶有兴致地看着。 原来,他今天拿的是打脸逆袭剧本。 还别说,挺爽的。 方才在洗手间的三位女生也出来了,脸上的指印遮了瑕,很快就被人强喂了一口瓜,她们脸色青白不定。 早知道……早知道薄司沉是s t的掌权人,a市商业圈的新贵,多少人所要竞逐的合作对象,她们怎么会在洗手间说那些话。 本来还想在父母跟前告姜茶茶一状,现在真就只能吃哑巴亏。 宴会到了尾声,薄辰过来,面上挂上老父亲慈爱的笑:“司沉,茶茶,今天就都回老宅吧,你爷爷有些话要和你说。” “不用了。”薄司沉态度冷淡。 薄辰面上和蔼可亲的笑容险些挂不住。 见他还站着,薄司沉瞥了他一眼:“还有其他事没有?” 他没事,薄司沉却有事。 薄司沉握着姜茶茶的手,朝着发言台走去,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 “做什么?”她小声问。 薄司沉捏了捏她的手心,用仅两人听到的声音回道:“给你的瓜田里种瓜。” 第29章 炮灰的豪门冤种老公(29) 姜茶茶:爱了。 在场的人,心里也在猜测,刚才薄司沉上台说股份转让的事已经够让人惊讶的了,现在还有什么要宣布的吗? 一个个都是存了看好戏的心。 本来觉得参加宴会无聊的人,此时此刻都巴不得时间过得再慢一些。 薄司沉站在台上,曾经被人忽视的外貌,在金钱身份的加持下,又一下子涨了好几个度。 以前他们怎么就没怎么注意薄司沉呢? 印象中这个薄家的私生子沉默寡言,没什么存在感的样子,这细一看,单从外貌上说,完全不输薄瑾钰啊。 甚至可以说是更胜一筹。 完全就是造物主的偏爱。 他侧头,温柔地凝着姜茶茶,被这双泛着迷人色泽的双眸盯着,姜茶茶喝了两杯果酒都觉得有些醉了。 这是到了煽情的环节吗?他是要当众表白吗? 这瓜种的是情瓜吗? 怎么有一点点小羞赧。 不好意思的同时,又觉得心口涨得厉害,心脏跳的有点快。 薄司沉扫视着台下,看他们的眼神是……木得感情。 他不疾不徐,从容不迫说道:“我知道大家对我的身份都颇为微词,从我进薄家的第一天起,无论是薄家的人,还是外人,都觉得我是一个私生子……” “……”姜茶茶眨了眨眼。 涌上头的热意顿时凉了。 不是表白环节啊,他搁这儿煽情,煽亲情来了。 害她还以为…… 他口中薄家的人,听他说这些,脸色都变了。 尤其是薄辰。 家丑怎么能当着外人的面说! 薄辰出声打断他的话,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司沉,今天是你爷爷的寿宴,有什么话不能改天说,还不快下来!” 台下的薄瑾钰同样面容如冰。 听他说起这些,眼底闪过厌恶。 他招手让负责人过来:“话筒音响的电还不赶紧断了!” 薄司沉完全忽视薄辰的警告:“我想大家也许会误会是不是薄辰薄先生出了轨,才有了我的存在。借此机会,我也帮我名义上的父亲,做出一个澄清。” 薄司沉的声音传遍大厅的每一处。 “我母亲和薄先生是初恋……” 经理哭丧着脸小跑到薄瑾钰跟前:“薄少爷,这……这不知道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电断不了啊。” 薄司沉还在继续:“我母亲家庭情况不好,与贵圈的豪门贵族薄家是门不当户不对,入不了薄家的眼,所以,当年薄老夫人和薄老先生,就迫使这一对有情人分开。” “两人分开后,我母亲就发现怀了我,有些人心里会在想,既然分开了,为什么不把孩子打掉,这个就要问我那已经故世的母亲了,也或许是因为太爱了吧,所以才会给我起了一个叫司沉的名字。” 听到薄司沉提起白婧,薄辰面上涌现出对过去的怀念。 白婧是一个温柔的人,她富有爱心,富有同情心,喜欢的动物,喜欢孩子,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常常说,如果她有了孩子,一定会把孩子捧在手心里长大。 她这样的人,怎么会舍得把孩子打掉。 “她一个人将我拉扯大,临终的时候将我托付给了我的亲生父亲,但他有家庭,有孩子,我的出现,对他们所有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姜茶茶感受到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收紧,心下不由得叹了口气,他还是在意的。 薄瑾钰面上席卷着风暴。听着周围人议论纷纷,有为薄司沉说话,他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之前总以为,只要我用心与他们相处,他们早晚会把我视为一家人,但是很明显,我虽然姓薄,但在薄家却是连个陌生人也不如,甚至家里请的帮佣都能奚落我几句,讥讽我的出身。”他声音逐渐低沉,面上是难过。 啊?这……这不像是他说话的语气啊。姜茶茶不由得抬眼看他,这种茶香四溢的话,真的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今天薄老先生寿宴,你们也都看出来了,我在薄家工作的这两年,领的工资够温饱,薄家的所有产业都和我这个私生子无关,我也终于明白,这个家我永远都融入不进去。” 在场的所有人哗然。 这……这是他能说的吗? 这这这,是他们能听的吗? 他接下来是不是要说…… 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薄辰也终于从缅怀过去中收回心神,听到薄司沉说这些,他连忙上台想要制止。 “司沉!我说了今天是你爷爷生日,有什么话等事后再说!” 姜茶茶立马拦着,痛心疾首望着薄辰,对身后的丈夫又是心疼,又是护犊子的模样:“这些事司沉压在心里这么久了,他既然想说就让他说出来吧。” 薄司沉听她悲恸的腔调,眼皮不由得一跳,稳住心神后,抛下最后一枚重量炸弹。 “我无法选择我的出身,我也听从了母亲临终前的话,选了她认为对我最平坦的一条路,可这条路,却是想象不到的崎岖不平。 如今我有了妻子,不忍妻子和我一样明明在自己家,却过着如同寄人篱下的日子。” 也希望在场的各位都能做个见证,从今天起,我薄司沉将和薄家断绝一切往来,和薄家再无任何瓜葛。” 姜茶茶假意抹泪。 她真的会谢。 本来他又是转让股份,又是以她的名义捐建希望小学,都够招摇的了。 现在他又来了个为了不让她委屈,和薄家断绝关系。 很好,现在所有人都都知道,她姜茶茶和他薄司沉感情有多好了,他是多么的在意她了。 在场来宾,有种压中宝的诡异满足感。 他们就说啊,薄老爷子手中的份额半点都不给薄司沉实在是他不厚道了,无外乎人家会被伤透了心,要和薄家断绝关系。 “薄司沉!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薄辰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你一定要让外人看我们的笑话是不是!” 薄司沉关了麦,看薄辰的眼神和看一个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谈不上让外人看你们薄家的笑话,说些实话而已,你要是觉得是让外人看笑话,那只能说明……你们薄家做得那些事就全都是一些笑话。” 要不是场合不对,姜茶茶都想拍手了。 说得好! 薄辰这一家人啊,仗着自己有些钱,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瞧不上这个,瞧不上那个,总觉得所有人都高攀了他们去。 殊不知,他们在别人眼里就是一场就是一场笑话。 薄司沉说完那些话,在薄辰铁青的脸色中,牵着姜茶茶的手离开。 车子走到半路,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薄辰说完兑现的钱还没打过来呢,你就直接断绝关系了!好了,现在我们一分钱都没了!” 薄司沉看着她懊恼的模样不禁失笑。 他原本可没打算来这么一出,只是有些人说出的话实在是过于难听刺耳,说他在薄家当牛做马,一分钱都没舔到也就算了,还有的人在猜忌她会和自己离婚,抛下他这个一无所有的人。 他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姜茶茶是他的,他不是一无所有,他们也不会分开。 “你还笑,不是说尽孝么?尽孝尽到和薄家断绝关系了。” 她抬手揪住他的领带,绕在手上,将人扯向自己,美目流盼间,或嗔或怒都让人沉醉。 他抬手捏了捏她软嫩的耳垂:“别气了,那些钱我补给你。” 她把领带给他抚平:“什么补给我,你的本来就是我的。放出的话别忘了兑现,希望小学安排上。” 他顺着她说。 这个圈子里一些八卦消息传的就是快。 临睡前姜妈妈打来了电话。 问薄司沉和薄家断绝了关系是不是真的。 姜茶茶前两天有将薄司沉自己创立的公司的事说给二老听,他们就是想问,不是薄老爷子的寿辰吗,怎么突然断绝关系了。 二老听她说完宴会上发生的事,薄家确实是没有把茶茶他们夫妻俩放在眼里后,他们对断绝关系的事,表示了高度的赞同。 “茶茶,你和妈说实话,你昨天就说不让我和你爸去参加这个寿宴,你们两个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要和薄家断绝关系。” 姜茶茶坐在梳妆台前护肤,手机开的免提。 听到姜母的话,靠在床头看书的薄司沉视线从书上移开,落在侧对着自己,扎着丸子头,穿着睡裙的人身上。 睡裙是两人前几天去商场买的,白色底,有着可爱的绿色荷叶边,睡裙上还印着一些卡通图案,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显得她更加娇俏可人。 “没有,我们可是真心去祝寿的。”她凑到镜子跟前,涂着眼霜,语气随意,“实在是宴会上有些人说话太难听了,薄家人既然都不把我们放在心上,何必上赶着讨人嫌,还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划分出界限。” 薄司沉视线落在她身上就移不开了,有些人真放在心上了,怎么看都是好看的。 姜妈妈幽幽叹了口气。 薄家确实没怎么把薄司沉当过一家人。 包括当初两人结婚,她知道自家闺女是强嫁,也知道她以死相逼嫁给薄司沉的原因,她为了女儿,拉下脸去和薄家提。 所有人都知道两人不是良配。 薄家当时听到茶茶肯嫁薄司沉,还拿南城的一块地做陪嫁,都没有问过薄司沉的意见,就替薄司沉应下。 一直以来,她对薄司沉都怀有愧疚,她为了女儿牺牲了他的幸福,说到底她和薄家都是一样的自私。 茶茶能够放下薄瑾钰,心思放在薄司沉身上,愿意经营这段婚姻,是她之前都不敢想的。 “他们的到底还是司沉的亲人,就是表现出不在意,心里只怕也会不舒服,你多宽慰几句。” 挂完电话,她把手机就丢在梳妆台上,顶着松散摇晃的丸子头,扑到床上,把没翻两页的书从他手中抽出,扒着他的眼睛问: “你今天说那些话的时候,有没有一种伤疤被撕裂的疼?” 薄司沉抬手握住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掌握着她的腰身,将人按在自己怀里,柔若无骨的身子贴在身上,隔着布料挡不住温热的体温传来。 他喉结滑动,温声问道:“你想我怎么回答。” “当然是……”她媚眼如丝,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当然是要说有啊,这样姐姐才好疼你啊。” 他箍着姜茶茶眼神的手臂猛然一紧,薄唇贴上她的唇角,唇齿相依间,情人间的呢喃溢出:“有。” 他说有,请她好好疼爱他吧。 夜色渐浓。 比夜色更撩人的是男人棱角分明的俊美五官,还有那手感极佳的性感腹肌。 她垂涎摸了一把。 动手动脚的后果就是在床上死去活来。 白净的手指被人强制十指相扣压着,人也是被人烙饼似的来回烙。 地方换了几个。 他今晚真的是好凶。 也不知道是宴会上的事影响到他了,还是她撩拨人的后果。 到最后,她眼皮沉重到掀都掀不开,昏睡过去前,听到包含情欲的沙哑嗓音在耳畔呢喃一句:“我只有你了。” 只有她了,还不放过她? 真想让她死在床上啊。 之后她就没有意识了。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睁眼就看到坐在床边的男人,脑海中关于昨天晚上疯狂的回忆都回笼,想到自己昨天晚上怎么求饶都没用,她狠狠刮了他一眼:“一周别想上我的床。” 只是她人刚醒,柔顺浓密的长发微乱,双颊泛红,唇角还有一个昨天晚上唇齿相依间不小心嗑出来的印子,半点杀伤力都没有,只会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 平时她要是这么说,他指定是讨好而又歉意的对她笑。 而现在……他眼神是幽怨的。 不等她问,薄司沉就给出了原因:“蒋子陌出车祸了。” 姜茶茶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薄司沉又重复了一遍。 她整个人瞬间清醒,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痛了,侧过身子惊呼问道:“怎么回事?” “为了追白卿卿,闯了红灯。” “……”果然是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人怎么样?” 第30章 炮灰的豪门冤种老公(30) “对方没事,蒋子陌一条腿受了伤,需要修养。” “人没什么事就好。”她舒了一口气,又哼哼唧唧躺回去。 “他最近精神状态不佳。”他顿了顿,很不情愿将后面的话补充,“我要去a市处理一下工作上的事。” “多久。” “一个月。”甚至是更久。 “啊,我们是不是要异地分隔一个月啊。”姜茶茶不舍得地问。 薄司沉静默两秒,单膝跪在床上,两指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姜茶茶,能不能把你嘴角的笑收一收,想到要分居两地,就这么开心?” 要不是之前问过她的意见,知道她不想离开这,他都想将人直接打包带到a市。 “哪有。”她嘴角地笑有所收敛,脑袋在他掌心蹭了蹭。 这不是听到可以休息了,有点控制不住。 “不会分隔一个月,空闲时间我会回来,你有时间也可以过去。” 她点头嗯了一声:“什么时候走啊?” “下午的机票。”薄司沉指腹轻柔着她的脸颊,不情不愿说道。 他已经习惯了身边有她的存在,想到至少要有五天见不上面,心里就闷得厉害。 下午三点。 姜茶茶去机场送了薄司沉。 从机场直接回了姜家。 薄司沉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她都打算住在姜家。 不止是薄司沉习惯她在身边,晚上身边突然少了个人形抱枕,她也挺不习惯的,每晚的童话故事阅读时间又提上了日程。 小九九对这些故事已经麻木,提议换几个落跑小娇妻的故事,每次都被姜茶茶无情驳回。 【茶茶,你要是真觉得无聊,可以尝试玩玩游戏来打发时间。】 听到她又要让自己放童话故事,小九九好声好气说道。 薄司沉那边说是有个重要的视频会议要开,今天晚上两人的视频通话暂停。 她想到薄司沉之前玩游戏的画面。 好像是还挺有意思的。 反正也没事,就玩玩吧。 她起身去开电脑。 翻看软件商店的游戏一栏,下载了排行榜高,看起来颜值也高的游戏,看着游戏的下载进度,她无趣地瘪了瘪嘴,这个时候体现了薄司沉在的好了。 两人就是不做什么,说说话也好啊。 游戏安装好,她又进行注册,选好了人物形象,跟着新手教程做任务。 很快她就找到了乐趣,和人一起组队做任务,刷经验,打打怪,感觉真的还不错。 队友是个小萌新,两人在新手村认识的,看到姜茶茶砍怪过于老练,以为是满级大佬到新手村虐渣,亦步亦趋跟着她的游戏人物,喊她大哥。 他一口一个彩虹屁,把她吹捧的有些飘飘然。 两人下线前还约好,每天晚上一起刷经验。 她意犹未尽,退出游戏已经是近十一点。 捞起手机,看到好多消息提示。 有薄司沉发过来的。 也有其他群消息。 薄司沉发的消息说,会议结束了,问她有没有睡。 看她一直没有回复,十点半的时候给她发了条晚安。 她趴在床上,看着上面的时间,犹豫今天晚上要不要回复了,想了想,还是又回了一条晚安。 哪想到对方直接打过来了视频电话。 她仰躺在床上接通。 “怎么还没睡?”他背对着一面书架,写满了矜贵的面容上带着些许的疲倦,慵懒地靠在办公椅上,灼热的目光交织,隔着屏幕似是化为实质。 “没你在身边睡不着。”她握着手机翻了个身,侧身道,“你还在忙啊?” “嗯。”她不过是随口说得一句话,男人听得同体舒畅,眉目多了几分清润,“这就要休息了,后天我就回去,到时候我直接去阿姨家接你。” “辛苦了。” 男人疲倦一扫而空,眼底存着笑意:“还好。” “蒋子陌这两天有没有好一些?” 两人好不容易聊个天,他虽然不想提别人,但她既然问了,还是回答道:“医生说可以在家修养,明天就出院了,只是情绪还是有些低迷。” 她哦了一声:“人啊,总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他不动声色换了话题。 从问她晚饭吃了什么,到她工作上的事,这两天和同事相处的怎么样。 姜氏都知道她的身份,她被姜父安排在了一个高管身边当助理,还有一个专门的小办公室,都是在积累学习经验,谈不上忙不忙。 聊到最后,她有些困了,眼皮耷拉着,含糊不清地应着他的话。 薄司沉见她眼睛都阖上了,没有再发出声音,看着手机屏幕里的人,直到自己有了困意,才不舍地关了手机。 次日晚上八点,她和约好的队友上线打怪刷经验,到了新地图后,就有为了任务向他们约战的人,应战也是任务之一。 队友技术烂到不忍直视。 她实在看不出去了,开麦提醒。 而对面的人听到熟悉的声音,着实愣住了,将口中的口香糖吐进垃圾桶,盯着她的游戏id不动声色道: “大佬,你刚刚说得我没听清,该怎么打啊?技能怎么放?麻烦你再说一遍吧。” 这么简单的操作还需要再说一遍,他是真不适合玩这个游戏。 不过,玩游戏也是图个开心和打发时间,尤其是这种升级流游戏,别人想玩,她也不好说什么,怕打击到队友的自信心,她又重复了一遍。 他确定了什么,眼中闪过兴奋,怕是弄错了,在游戏聊天框里要了她一个q号,说是以后约游戏方便。 姜茶茶也没多想,发过去一串数字。 [大佬,我申请添加你好友了,记得通过啊。] 没几秒对方就回一个:通过了。 紧接着那双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几乎敲出残影,锁定了对方的ip地址后,蓦地勾唇一笑。 下了游戏,他就小窗口戳人。 [茶大佬,明天继续约游戏啊。] 姜茶茶的游戏id是“茶无此人”。 姜茶茶回了一个[o的k]表情包。 她问,[还是这个时间点?] [可以。] …… 薄司沉实在是想不通,蒋子遇突然蹲守着自己下班,又非要跟他回他住处是几个意思。 蒋子遇人蹭到车上,怀里抱着他那台笔记本电脑,坐在副驾驶乖乖系好了安全带。 两人回到薄司沉住处。 薄司沉看着笑得不太对劲的蒋子陌,眉心微蹙:“你该陪的是你堂哥。” “他除了白卿卿谁也不要,我去也就是讨他嫌。”蒋子遇满不在乎说道,随后话锋一转,装着可怜,“司沉哥,我就在你这借住一个晚上,你不会这都不同意吧。” 薄司沉在书房办公。 看到抱着电脑进来的人,不由得眉梢一扬。 蒋子遇轻车熟路地在皮质沙发上坐下:“玩个游戏,不打扰你工作。” 电脑里传出来的熟悉嗓音。 女声婉转动听,以一种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语气交代着今天要完成的任务,只听声音就能想象到她在游戏里大杀四方的霸气模样。 薄司沉:? 专心工作的人视线倏地朝他望过去。 随后捞起手边的手机,找到姜茶茶的聊天框,发了一句:在做什么? 没有人回复。 游戏里激情高昂的语调再次传来。 这边蒋子遇隔着屏幕与人对话。 薄司沉彻底放下了手头的工作,目光如炬盯着他。 蒋子遇冲薄司沉挑眉,却对着电脑说:“茶大佬,我这边有点事,你先刷着副本,我晚会儿再过来。” 他说着关了小话筒,对方听不到这边的声音了,双手交叠放在脑后,笑得像只狐狸一样:“哥,声音是不是很熟悉。” 薄司沉轻抿了一下嘴唇。 知道他不会主动开口,蒋子遇解释: “我这就好像闲得无聊,就下载了一款游戏玩,谁知道我和大嫂这么有缘分能在游戏里碰到,我听声音立马就认出来了,不过大嫂不知道是我。” 听到他说两人有缘分,薄司沉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心中充斥着不快。 蒋子遇还端着电脑凑过去,摆在他跟前,好让他看个清楚:“喏。” 他指着屏幕上的一个浓颜系,红色骑装,扎着高马尾,扛着一把大刀的游戏人物,指尖在游戏人物头顶轻点:“茶无此人,嫂子。” 游戏里的人物动了,很快消失在视野中,蒋子遇说了自己这会儿有事,也不好操控者自己的游戏人物去追人。 “哥,想不想和嫂子在游戏里双宿双飞?” 蒋子遇笑得肆意,也有二十二三了,却尽显属于少年的意气风发。 “这个游戏账号我给你,你新投资的那个电竞工作室,派我过去当教练呗。” 他高中时期,没少跟着打职业,曾梦想着着成为一名电竞职业赛选手,为此还要休学。 薄司沉听蒋子陌说过,蒋父抽一根鸡毛掸子他才作罢。 后来也考入大学,学了计算机,这个少年时的梦想一直压在心里,知道公司在这方面投资,可没少盯这个职业电竞俱乐部。 他去当教练,能不能服众实在是个问题,有实战打比赛的经验,但没有带人的经验。 “我对英雄人物,数值都十分了解,评估对手,游戏分析,都有一定的研究,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可以先当一个副教练。”要不是家里不支持,他没有资金,他都想自己开俱乐部了。 薄司沉没有说话,抬手将电脑推到一旁,拿着手机起身。 蒋子遇以为没戏,立场连忙又退一步说:“要不,你先把我安排进去当一个教练助理也行啊。” “教练除了在技术方面要给予选手帮助,还要在生活以及心理上都给选手解决问题,你可以吗?” 蒋子遇静默一瞬,想要再开口,看到他打电话的动作停住了。 薄司沉在落地窗前站定,目视着不远处湖面倒映出的彩灯,犹如万千星辉铺洒在湖面。 他心里默数着数。 电话响了有近三十秒才接通。 “在做什么?”薄司沉开门见山问。 对方接话也快:“刚吃过饭,当然是日常想你啊,你想我了没有?” 情话张口就来。 嗓音甜到灌了几斤蜜糖一样。 薄司沉:“……”小骗子。 他要不是知道她刚刚是怎么领着人叫嚣着冲,他还真信了她的鬼话。 两人聊了没几句,那边先挂了。 薄司沉无视蒋子遇,操控着游戏人物,游戏小窗联系她。 果然,她忙着打怪呢。 呵,他还没有游戏重要。 他手指敲击着桌面,抬眸看向蒋子遇。 蒋子遇扬眉,有希望。 “教练就算了,你可以做经理人。”薄司沉淡声道,“俱乐部的一切事宜,包括选定教练和签选手这一块,可以全权交给你负责。” 闻言,蒋子遇立马把自己这个游戏的账号和密码给了他。 随后心满意足地抱着电脑离开。 有些人得罪了嫂子被踢出公司,有些人啊对症下药走上巅峰。 人生啊,就是这么无常。 薄司沉在电脑上下载了游戏。 登录账号和密码。 上线不过两分钟,对方的组队申请就过来了。 他点击同意。 跟在她身后负责蹭经验。 “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听到麦传来的声音,薄司沉输入文字。 [家里有人,不方便。] “这样啊。”她说了这么一句,又指导着他和另外两个临时拉来的队友,往小阁楼的二楼走去,找寻通关钥匙。 阁楼上藏着小怪,他反应迅速,拔剑将怪物砍死。 “可以啊,在我的带领下,你进步神速啊。” 进步神速? 他正想着什么意思,手机发出提示音,是蒋子遇发来了消息:哥,我在游戏里装的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藏好人设啊。 他眼眸深邃,将手机锁屏。 [私下又练了。]他回。 收集到钥匙后,开启新的副本,他敲击键盘:[明天还约游戏吗?] “不约~明天我有重要的事。”她语调轻快。 重要的事…… 是关于他吗? 他不确定地想,又问一句,[嗯?明天一天都没时间吗?] 发完默默补充三个字,[茶大佬。] “没有,明天我老公回家,要陪老公~” 她尾音上翘,是显而易见的高兴。 他心脏猛地一跳。 忽然就不生气了。 薄司沉唇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视线落在屏幕上的小人上,目光都是柔和的[嗯,那你早点休息。] “好的,这就休息了。” [明天好好陪你老公。] 第31章 炮灰的豪门冤种老公(31) 然而在第二天,薄司沉临时有事,上午的航班改为了晚上。 姜茶茶在姜家吃过午饭,索性就先回芳庭苑,也省得他再往姜家跑一趟,到时候直接回两人的小家就行。 姜父的专属司机送她到了小区楼下。 司机将车子熄火。 正要下车帮忙拿东西,也就在这时,一辆车迎面而来,速度不减,直逼姜茶茶所坐的车,司机吓得后背汗毛都竖了起来。 嚣张的黑色迈巴赫在离他们车子有一尺远的距离猛然间刹住。 姜茶茶:“……” 哪来的傻x?要是不会开车就别出来嚯嚯别人。 【小区开车都这么嚣张,这人活腻了?想炫技,找场地去赛车比赛去啊,有的是他发挥的机会。】小九九气呼呼说道,【茶茶,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要是它宿主出了什么事,他赔的起吗? 姜茶茶嗯嗯说是。 再一抬头,哦,气场两米八,天大地大为我最大的薄瑾钰啊。 他来做什么? 司机两条腿有些发软的扶着车门:“茶茶小姐,您没事儿吧,这人真是,怎么开的车……” 他话说到一半,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到嘴边的挂着又咽了回去。 薄瑾钰。 为了饭碗,还是别在姜小姐跟前说这人的不是了。 姜茶茶半边身子还在座椅上,一条匀称白皙的腿出了车门,她摇了摇头,起身对司机说道:“张叔,你先帮我把东西拿上去吧,放在门口就行。” 东西都是她这几天的战利品。 有帮薄司沉买的衣饰,还有几件她未摘吊牌的衣服。 司机不放心地瞥了一眼立在车门前,阴沉着一张脸的人。姜茶茶又说了句没事,司机大叔才佯装镇定地上楼。 玛德,腿还在发软! “二……”姜茶茶刚想喊二弟,想起了什么,连忙改了口,“你瞧我这记性,司沉和薄家都断绝关系了,当然就不能喊二弟了,不知道薄总突然造访,是所为何事啊?”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她怕是已经死了几百次。 “姜茶茶,我已经警告过你许多次,让你不要去招惹糖糖,我告诉你,糖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即使是薄司沉,他也护不住你!” 姜茶茶听得一脸懵。 她什么时候走去招惹何糖了? 简直是莫名其妙,不知所谓。 “薄总,被害妄想症也是一种病,看在你以前还喊我一声大嫂的份上,奉劝你一句,早发现早治疗。”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薄司沉做了些什么?” 他全然没有将她的讽刺放在心上,他眼里有风暴在涌动,语气尽管在努力克制,还是显出几分气急败坏。 姜茶茶小脸一黄。 这话很有歧义啊。 她和薄司沉夫妻二人,新婚燕尔的。能做什么。 她正要谴责他几句,就听他说:“是你让白卿卿去找何糖的吧?” 姜茶茶:? 白卿卿说好请她吃饭还没请呢,去找何糖了? 见她没有否认。 薄瑾钰讥讽又道:“你以为你和薄司沉所做的一切都没人知道,我告诉你,所有的一切我全部都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 不是,你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 你到底查出什么了,倒是展开说说啊。 “比如呢?”她给予提醒,“你都查出了什么?” 快说啊,别吊人胃口了。 他以为她这是在挑衅。 不说清楚,她看来是不会承认了。 他冷声开口:“当初白卿卿和我分手,就是因为蒋子陌,蒋子陌和薄司沉到底什么关系不用我多说,除了薄司沉授意,根本没有其他可能。 现在我和何糖结了婚,糖糖怀了孕,爷爷把薄氏交给我,你们明面上说着要和薄家断裂关系,大义凛然的模样。 背地里却坐不住了,逼迫着白卿卿去找何糖,让她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刺激糖糖,就为了除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一般人真没有这个脑回路。 她是脑子有多大的坑,会去怂恿他前女友去刺激现任怀孕的妻子? 还是吃饱了撑的? 她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他:“你怎么调查出来,我逼迫白卿卿去找何糖了?又是怎么调查出是蒋子陌从中作梗,导致当年你和白卿卿分手的?” 他被看得不舒服,目光更冷。 “白卿卿亲口承认的,你还想狡辩?” 姜茶茶眼底掠过诧异:“白卿卿和你说我让她去害何糖?和你说你们分手是蒋子陌的横刀夺爱?” 他没事吧? “否认这些事就可以当没发生过?我告诉你姜茶茶,你最好祈祷糖糖没事,要不然新账旧账我会一起算。”他又是恶狠狠的威胁。 白卿卿都亲口承认说,两人分手后的第二天,她就和蒋子陌在一起了。 不是蒋子陌从中作梗是什么! 姜茶茶沉思,是白卿卿没说清楚,薄瑾钰理解有问题么?还是白卿卿脑子进水了才说这话么? “行了,你们之间的爱恨情仇怎么理,那是你们的事,但我和薄司沉对背黑锅没什么兴趣。当年白卿卿为什么和你分手,你不如再去问问白卿卿,然后再问你妈,除了白卿卿,你妈比谁都清楚。 另外,你也别自己看得太重了,你是生一个,还是生十个,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吗?我们是吃饱了撑的,让人去刺激何糖?” 姜茶茶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不信。 她眉梢一扬,拨通一个电话。 正是白卿卿的。 对方很快接通。 嗓音有些嘶哑。 像是哭过。 “茶茶姐。” 姜茶茶直接开门见山:“白卿卿,你还放不下薄瑾钰,去找何糖了?” “我没有。”电话那头她急切否认,“我和何糖是偶然间在商场遇到的,何糖身边的一个女生认出我,和她说了我和薄瑾钰之间的关系,何糖就说坐在一起喝杯茶,不是我主动找她的。” 姜茶茶目光与薄瑾钰对上。 他满脸写着:我不信,你们在骗我,你们都是串通好的。 姜茶茶:呵。 薄瑾钰长着一张精明脸,听说在公司处理起事情来,也是杀伐果断,怎么在感情上像是被强行降智呢? “白卿卿,薄瑾钰来找过我了,他说,你和他说的是,你们当初分手,是因为蒋子陌从中作梗,还是薄司沉的主意,白卿卿,我和司沉没有得罪你吧?”姜茶茶冷声询问。 “我没有这么说!”白卿卿声音不由得提高。 白卿卿随后想起了什么,讷讷说道: “何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我不知道她怎么动了胎气,薄瑾钰找我,质问我和她说了什么。 我实在是气不过,脑子一热,就随口说了一句我和蒋子陌在一起,早就放下他了。 他又问我,什么时候和蒋子陌在一起的,我说了是在我们分手后的第二天,别的真的什么都没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和你说那些。” “你和他分手的真实原因,不打算告诉他?” 只听白卿卿苦笑一声:“过去的那些事我也不想再提了,苏夫人说的对,我和他终究不是一路人。” 挂完电话,姜茶茶朝面色隐忍的人看过去。 她慢条斯理说道:“苏夫人,苏季月,你妈,你可以去问问她什么时候说的那句话。” 薄瑾钰被她的话惊到,他们分手怎么会和他妈有关。 他想到了什么,心里隐隐有了答案,却还是不敢相信,自欺欺人额的对她怒目而视: “姜茶茶,你之前做的那么多下作的事,你以为你就无辜了!” 【茶茶,他脑子是不是有大病啊,都和他说得这么清楚了,他还说这话。】 姜茶茶听到后直乐:或许吧,不止脑子有问题,还没长嘴呢,明明可以直接找何糖问清楚,结果呢,人家就是不问枕边人。 他还没训斥够是吧?得,那她就不无辜给他看。 他们都没长嘴,她替他们说。 “薄瑾钰,我知道我之前做过一些事,你误会也是应该的,我听你斥责,耐着性子解释清楚,给你个台阶下。 你不顺着台阶下来,回去照顾你动了胎气的老婆,还他么的不依不饶,我可真是给你长脸了。” “你既然不想去问你妈,那我就告诉你,当初白卿卿为什么要和你分手!” “是你那个好母亲,觉得她配不上你,找到她,逼她和你分开。至于说她为什么和蒋子陌在一起,是因为当时白卿卿母亲病重,蒋子陌能够救她妈的命。” 还查清楚,可真查的够清楚的。 她嫌弃的眼神不加掩饰,满脸都写着不耐烦,仿若和他多说一句,都是在浪费时间: “话说得够清楚了啊吧,你要是没有别的事就滚吧。” “姜茶茶!” 他何时被人这么对待过,薄瑾钰从震惊中回过神,不由得怒火高涨:“你以为你说这些我就信?” “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那是你的事,但拦着我发疯那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要我联系何糖,和她说你来我这里发疯?让她来接你回去?”她平淡说道。 司机这个时候下来了,姜茶茶让人先回去。 司机未动:“茶茶小姐,我等你上楼了我再上去。” 他戒备看着薄瑾钰。 薄瑾钰看出自己被当贼一样防备,脸色青白不定。 姜茶茶:“看来薄总还真是想讨一杯茶,等何小姐挺着肚子过来再走了。” “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心疼妻子呢。”她摇头叹息,做出拿手机的动作。 他兴师问罪地来,恼羞成怒地离开。 姜茶茶手机收进包里,暗骂了一句晦气,面上挂着浅笑对张叔说:“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这事就不用和我妈他们说了。” “好。”司机又嘱咐一句,“您要是有什么事,就再打电话。” 到了楼上,姜茶茶在衣帽间坐在沙发上,抱着一堆首饰数了数,被薄瑾钰影响的心情这才阴转晴。 白卿卿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为给她添了麻烦而道歉。 还有,问她蒋子陌的情况怎么样了。 姜茶茶把首饰归类放好。 “你要是放心不下他,那你就去自己看。” “我……”白卿卿嗫嚅,俨然是将她当成了倾诉对象,希望她能为自己拨开云雾,指点迷津。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以为我对他是没感情的,我以为我喜欢的是薄瑾钰,可是……” 余下的话没有再说。 她见到薄瑾钰那抹心动竟然不存在了。 姜茶茶等了两秒,听她没有继续说得意思,这才接话:“心里念着蒋子陌比薄瑾钰要多?” 她沉默一会儿,才讷讷说道:“嗯,可是我不敢去见他,我好不容易才摆脱他,从那个华丽的牢笼里脱身,我不想再陷进去,不想和以前一样。” 她摇摆不定,带着纠结,举步艰难。 姜茶茶:“我还是那句话,人生苦短,做你认为最有意义,最有价值的事,别的,我给不了什么建议。” 他们的事她不掺和了。 只要白卿卿不乐意成为一个人的附庸品,谁又能强逼着她当金丝雀呢。 人的一辈子又不单有情情爱爱,何必在这上面过多纠结,创造了属于自己的价值,一切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 …… 薄司沉到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 他长身玉立,站在门前输入密码,寂静的夜里,房门发出“叮——”的一声清响。 房内的灯光倾泻而出。 他握着门把手的动作顿了一下,面无表情地打开房门,举步走近房间。 房门被轻轻带上,他转过玄关,一眼就看到躺在客厅沙发上,身上搭了一条薄毯的人。 电视播放着,声音不大,却为静谧的夜晚添了几分人气。 他走到沙发前,垂眸凝着那张如玉,恬淡的睡颜。 薄司沉屈膝,单膝跪在沙发旁边,修长的指节拨开她面上凌乱的发丝,眸底暗潮汹涌,指腹在她脸颊来回抚摸,在她额前落下克制而又珍重的轻吻。 沙发上的人眼睫轻颤,缓缓睁开眼眸,睡意惺忪的双眼在看到身边的人,睡意顿时散了不少,双臂圈着他的脖颈,将人带向自己。 脑袋在他颈窝亲昵地蹭了蹭,柔顺的发丝在脖颈处引来一阵酥麻。 “你怎么才回来啊。”话里是对他的依赖,还有浅浅的嗔怪,“我都等你好久了。” 男人没有说话。 他掀开羊绒薄毯,一手穿过她腋下,一手穿过她的腿弯,将人打横抱起。 软若无骨的身子被他稳稳抱在怀中。 女人也十分信赖地埋首在他胸口。 那颗躁动了一路的心终于得以平复。 不安、忐忑,都因她一句话抚平。 薄司沉抱着人,迈开长腿往卧室的方向走。 第32章 炮灰的豪门冤种老公(32) 姜茶茶听到电视的声音,睁眼,余光扫到电视播放广告的画面,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眸中氤氲着水雾,睡意惺忪,瓮声瓮气说:“司沉,把电视关了。” 他依旧是一言不发,听她的话将电视关了。 卧室的灯开着。 他把人放在床上,凝着她娇美的五官,呼吸逐渐变得灼热,慢慢俯身下去,却在离她红唇有一寸远的时候,她别开了脑袋。 【黑化值+6,剩余黑化值13。】 他眸色瞬间一暗,心像是被人掏空了一块,鲜血淋漓,痛到极致,薄唇紧抿,手刚落在她下颌处,就听她娇声娇气说:“去洗澡。” 薄司沉呼吸一滞,目光死死锁着她,想判断她说这话是不是真心实意,还是说只是一个托词。 她双颊泛红,轻推着他的胸口:“还不快去。” 薄司沉却一把抱起她往浴室走。 …… 室内旖旎风光不断。 水洒了一地。 “茶茶,和我一起去a市吧……” 姜茶茶意识混沌间就听到耳畔蛊惑似的声音说道,她现在哪有心情说这些,难耐地咬在男人的肩上。 男人却执意要一个答案。 她哼哼唧唧都要哭出来,最终还是为了男色而答应那个要求。 事后。 她裹着小被子远离薄司沉,背对着他生闷气。 这男人越来越狗了! 竟然为了让她答应,故意勾她沉沦…… 想到自己刚刚不争气的样子,她就恨不得一切重来。 身后温热宽阔的身躯贴了上来。 她将被子蒙在头上,又往边边挪了一下。 要不是薄司沉眼疾手快捞了她一把,她这会儿就不该在床上了,而是应该在床下。 薄司沉轻轻松松抱着她换了个姿势,让她趴在自己怀里,临摹着她的眉眼。 她这张脸上,之前他最讨厌的就是她那双盛气凌人的眸子。 而现在,这双眼睛反倒成了他最喜欢的部位,干净到了极致,不染世俗,一个嗔怪的眼神都令他着迷。 他想这双漂亮的眼睛永远只看着他。 “对不起,我刚刚是有些失控了。”他嗓音低哑。 她气不过,恨恨在他下巴啃了一口,咬出一个牙印后,气立马就顺了,哼哼唧唧在他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说吧,遇到什么事情了,这么不开心,拿我当撒气的受气包。” “没有。” 她双手撑在他身上,眯着眼睛威胁:“你骗鬼呢?脸上都写着不开心了,还说没有,不肯说就分房睡。” 薄司沉:“……” 他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手掌遮住那双似是能洞察一切分眸子,沉默几秒才淡声道:“今天下午,薄瑾钰过来找你了?” 听到这句话,姜茶茶瞬间了然。 合着从回来他就沉默,在床上这么折腾她,就是因为吃醋了? 她握着他的手掌,将他的手扒拉下,眼底飘过促狭:“吃醋了?” 薄司沉没有回答,只说:“你已经答应陪我去a市了,不能反悔。” 她又没说要反悔。 她还挺喜欢他在身边的,她要是犯懒,很多事情都能指使他去做。 “知道知道,和你一起去a市,快回答我,你是不是吃醋了?” 薄司沉含糊不清应了一声,又问:“薄瑾钰来找你做什么?” 还真是吃醋了啊。 听他提起薄瑾钰,黑化值还没降下来,姜茶茶也不多逗他了。 把薄瑾钰为什么来的前因后果说了一句。 最后愤愤骂道:“你都不知道,他脑子里简直是灌了水,在小区楼下,车速还不减,直直朝我乘的车子开过来,就离这么远……” 她夸张地比出半拃的距离,“要是万一没刹住车,你就得去医院看我了。” 听她这么说完,薄司沉眸子里闪过危险的暗芒,还没等他想好要怎么报复回去,趴在他怀里的人,扯着他的脸颊问: “话又说出来了,你怎么知道薄瑾钰今天下午找我了?”她恍然道,“你找人跟踪我!” 薄司沉这下深沉也装不了了,连忙解释说:“不是,我没有,是厉昇。” 他直接把人给出卖了。 “我这段时间没有回厉昇的消息,也没有接他电话,他这不是坐不住了,或许是谁和他说了我今天下午要回江市的事,所以他就来小区等我,碰巧看到了薄瑾钰和你见面的事。” 她不咸不淡哦了一声。 薄司沉怕她不信,拿出手机,翻开两人的聊天记录给她看。 “沉哥,我看到姜茶茶和薄瑾钰私底下见面了。” “我就说姜茶茶是不安好心,她这么喜欢薄瑾钰,和你在一起一定是别有目的的,那个被她给骗了!” “他们趁你不在的时候偷偷见面,就是证据!” 姜茶茶撇着嘴将厉昇发的消息念出来。 还有一张图。 拍摄角度的问题。 她当时明明看着薄瑾钰冷笑,看起来却像是十分开心的对着他笑,两人离得还很近。 她把手机丢还给他,斜睨了他一眼:“你就不怕他说的是真的?我和你在一起就是别有目的,就是为了骗你的财产。” 薄司沉随手放在床头柜上。 “我相信你的为人。”以她现在的性格,不可能是为了什么商业机密,委屈求全地留在他身边。 她冷哼一声,摆明了不信。 他靠在床头,勾着她的手指,故作黯然地垂眸,瞧着像只被人抛弃的家犬,可怜兮兮道: “只是……只是怕你突然变了心意,我知道我性子闷,很多时候都不太会说话,也不了解你女孩的心意,现在还不能时常陪在你身边。” 她一听,撑着酸软的身子坐起来,上下扫视着他:“哥哥,请你去浴室照一下镜子,咱有点自信好嘛,就凭借你这张脸,放在娱乐圈,那绝对是风靡万千少女。” 他闻言勾了勾唇角,像是终于被安抚了,但还是不放心问了一句:“那你喜欢吗?” 她捧着那张让她疯狂心动的脸,吧唧亲了一口:“当然。” 他舒了口气,然后抱着人,埋首在她颈窝蹭了蹭:“你能喜欢就好。” 【黑化值-6,剩余黑化值7】 系统盯着着七点黑化值十分惆怅,剩下的这些黑化值是真的难刷。 这都几天了,来来回回还是这么多。 “厉昇挑拨我们的关系,就这么算了?”她也是记仇的人,他虽然是为了薄司沉好,但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她麻烦,背后搞一些小动作实在是让人不爽。 她当然要吹吹枕边风,给他找不痛快。 “没有就这么算了。”看她似是有了主意,薄司沉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她兴致勃勃说道:“我听……人说,一些总裁都有派人过去挖煤的地方,你有吗?” 薄司沉:“……你听谁说的?” “有吗?”她追问。 “没有。”st所涉及的都是电子行业,后续也投资了一些其他领域,但和挖煤真没什么交集。 “行叭。”她顿时觉得索然无味,“我没什么好主意了,他可是为你好的朋友,你自己看着办吧。” “把人拉黑,不再来往?”他试探着问。 姜茶茶掩唇打了个哈欠:“把人晾晾算了,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他要是再舞到我跟前,我就可真的是翻脸不认人了。” 要不是看他是真心为薄司沉考虑的,她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好,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薄司沉舒了口气,在她眼角落下一吻。 姜茶茶都要睡熟了,后知后觉发现不太对。 分明是他太过分,一直在胡闹,还哄着她去a市,她在生气啊,怎么反过来,她还要去安慰他? 她实在是累极了,也没办法再去想那个问题,人窝在他怀里,疲倦地合上眼。 …… 她要去a市的事,薄司沉第二天就告诉了姜家二老。 姜家二老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年轻小夫妻还是在一起比较好,隔得太远,就怕感情淡了。 下午的航班,两人中午留在姜家用了午饭。 吃完饭,姜茶茶抱着姜母不肯撒手,撒着娇说:“妈,我一定会想你的。” 姜母嫌弃地推开:“行了,我还不知道你什么德行,还想我,离了这个家,怕是整个人都能跳起来。” 她之前初嫁进薄家的时候,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回家看看,每次她和老姜联系她,也都是爱答不理的,她时常说生了个冤家,现在懂事了吧,她又怀念她以前任性的样子。 反正不管怎么说,都是她女儿。 她能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好。 想是这么想,姜妈妈还是找了个机会把人拉到一旁。 “你和司沉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姜茶茶懵了。 这题超纲了啊。 她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小九九也懵了。 第一次意识到,宿主在这小世界中生活,有了家庭,有了丈夫,也是要考虑生儿育女这个问题的。 姜茶茶含糊过去,说还想过两年的二人世界,并不想这么早要孩子。 姜母又劝了几句:“孩子生的越早,就越容易恢复,你要是觉得有了孩子没时间带,可你交给我和你爸,我们多的是时间。” 她早就想抱外孙外孙女了。 有时候看到人家那软乎乎,可可爱爱的小孩,她都眼热。 【茶茶……那什么……我不建议你在小世界中要孩子……】 姜茶茶:……嗯,我知道。 “怎么了?”薄司沉看她从姜家出来就一直在出神,不放心问道。 “薄司沉。”她神情严肃,一板正经地问,“你喜欢孩子吗?” 不知道怎么话题突然跳跃到这里了,他凝着她的写着认真的双眸,沉声道:“要说实话吗?” 她嗯嗯点头:“当然。” 薄司沉抬手揉了一把她柔软的发丝:“说实话,不太喜欢。” 他受成长环境的影响,不知道父亲在他人生中所扮演的角色,母亲对他也是疏于管教,他以前从来没有感受到什么是爱,从来没有想过怎么去爱一个人,也完全没有想过怎么去当一个父亲。 但,如果是她和自己的孩子,他想,他会去努力当好一个父亲。 不会的他可以学。 看到她舒了一口气的模样,他后面的话都咽了回去。 她如果不想要,有些话也就没必要说了。 他又重复一遍:“我不喜欢孩子。” 姜茶茶乐了,她凑近和他说:“妈问我们什么时候要孩子,到时候她要是问你了,就说我们还想过二人世界。” “好。”他宠溺纵容道。 …… 到了a市的第二天,姜茶茶就去看了蒋子陌。 和上次见面,他整个人确实是瘦了许多,不见了那份骄矜,整个人都显得内敛孤僻,看到薄司沉也只是喊了声沉哥。 蒋子遇也在,姜茶茶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 没有恶意,就是笑得让人怪不舒服的,总觉得他像一只狐狸,挖了什么坑,等着人跳进去。 薄司沉让佣人先带姜茶茶去花房转转,他留下来和蒋子陌说一些话。 姜茶茶能猜到他要说什么,没有阻止,也没有支持,只当什么都不知道的随着佣人往花房走。 蒋子遇也跟了过来。 一口一个大嫂叫的十分热切。 姜茶茶还觉得挺有趣的:“薄司沉这些兄弟里,个个都不待见我,你倒是是个例外。” “他们都有些自以为是在身上的。”蒋子遇说起自己兄弟的坏话来,一点点都不含糊。 “我堂哥,现在还不是因为人在身边的时候没有好好珍惜,失去后后悔了。” “别看厉昇一副阅女无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模样,真谈的那是一个都没有,感情上,他完全就是一窍不通。” “再说了,我们说什么都没用,感情这种事,外人谁能做的了主? 从上大学以来,沉哥身边就不乏献殷勤的,只要他想,燕环肥瘦随他挑选,但这么多年来,对他示好的这么多,他愣是一个眼神都不给别人,喜欢你,就说明你有值得他喜欢的地方。” 姜茶茶听他这么通透,和他聊起天来也轻松。 听他提起薄司沉大学时期的一些事,不禁兴趣更浓。 薄司沉找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人相见恨晚,相谈甚欢。 十分聊得来。 都没注意到他。 他忽略心里的不舒服走了过去。 第一次觉得蒋子遇这么碍眼。 蒋子遇发现他后,起身说道:“嫂子,沉哥来了,我就不占用你的时间了,你现在a市,大家离得近也都方便,有时间再约。” 第33章 炮灰的豪门冤种老公(33) 姜茶茶高兴的应好。 离开蒋子陌住的别墅区,她还在夸蒋子遇这个人够通透,和他其他的几个挑事儿的朋友一点都不一样。 薄司沉抿了抿唇,气压更低。 是时候把蒋子遇怎么在游戏里装小白,怎么和她套关系,怎么把他游戏账号卖了的事说给她听了。 回到住处,薄司沉就抱着一台电脑,说是有件事需要和她坦白。 姜茶茶开始还不明所以,直到他准确无误说出自己的游戏id,还说了蒋子遇的所作所为。 男人态度诚恳,言语认真,还带着反省和不安:“我拿到账号的第一时间就想和你说,但是一直还没有找到机会,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等等等等……”姜茶茶理了一下思绪,“你说蒋子遇以前参加过职业赛?是游戏高手?故意在游戏里装小白?知道队友是我,还把游戏账号卖给了你?” 薄司沉颔首。 姜茶茶微笑脸,冲他竖起一根大拇指:“优秀,你的这些朋友,一个两个可真是好样的。” “生气了?”薄司沉明知故问。 “你觉得呢?”姜茶茶冷笑一声,她眯起眼睛,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他,“之前不说,怎么现在突然说了?” 薄司沉气定神闲,半真半假说道: “我开始也是有私心的,想着不在江市的时候,在游戏里多陪陪你也是好的,但是后来我又想想,这样总感觉是在欺骗你,再加上你也来这里了,所以我还是选择坦白。” 姜茶茶磨牙:“转告蒋子遇,我把人拉黑了。” 她想起了什么,又问:“之前说的让我多陪陪我老公,是不是你发的?” 薄司沉耳根一热,故作镇定点头:“嗯,当时我只能顺着你说。” 她不知是信还没信,后面拉黑了蒋子遇,又在薄司沉跟前吐槽了蒋子遇几句,就没有再把心思放在这件事上。 姜茶茶留在这边没什么朋友。 薄司沉把人哄过来,短时间内是没打算再回a市,如果有可能,他希望他们以后都在这里。 姜茶茶整天窝在家里也是无聊。 薄司沉开始的意思,是在公司为她安排职务。 她如今也是公司的股东之一,她要是愿意,挂个闲职也行,最好是跟在他身边,一抬眼就能看到她。 哪知道姜茶茶随他参加了一场慈善晚宴后,决定为特定公益成立一个基金会,旨在为一些困境儿童进行帮扶。 蒋子遇听说了她的想法,也添了一份力,把自己的积蓄拿出来一部分,姜茶茶这才把人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基金会初成立,各项工作都不完善,招募人这边是薄司沉负责。 办公场所定了下来,理事会算是初步完善。 有专业人士在,姜茶茶也不用再摸着石头过河,跟着学习,跟着成长。 对于一些项目的投资,她随着那些工作人员去实地考察和验收是常态,有时也会去参加一些座谈会。 薄司沉本想着日日见面的日子落了空。 自从基金会成立以来,两人几乎都是聚少离多。 她百忙之中偶尔也会吃一些关于薄瑾钰和何糖的瓜。 至于说瓜从哪来,她在江市的几个塑料姐妹功不可没。 …… 小群里每天都挺热闹。 她们也不知道都是从哪打听出来的小道消息,在群里说得说得有鼻子有眼。 薄瑾钰拿何糖当替身的事都被人发在了群里。 冷嘲热讽的声音不断。 姜茶茶本想安静看着,窥个屏,暗戳戳吃口瓜,但被人艾特了一下,想当哑巴都没办法。 ——茶无此人,茶茶,你是不是知道点内幕啊,何糖是不是薄瑾钰找的替身? ——我听人说薄瑾钰的初恋是大学时期谈的,初恋出国深造两人这才分手的,前段时间回来了,还主动找上了薄瑾钰求复合,不知道真假。 她们这消息也不准确啊。 这话说得好像是薄瑾钰无辜地被人甩了一样。 姜茶茶这么想着,敲击着屏幕回: 抱歉,我不太清楚,你们也知道我和薄瑾钰关系不好,大学时期又没在一个地方,不知道他大学谈的有没有女朋友。 立马有人就出来说: 这种事问什么茶茶,她现在离得这么远,薄瑾钰初恋回来没回来,她也不清楚啊。 话题被带着走,又说回何糖身上。 ——我听说何糖正好撞见两人幽会,当场就动了胎气。 ——不对啊,我怎么和你们听的都不一样,我知道的是,当初薄夫人棒打鸳鸯,逼迫薄瑾钰的初恋和他分手,薄瑾钰知道后,和家里闹翻了,搬出去了住。 ——闹翻什么闹翻?现在混也结了,孩子也有了,薄瑾钰顶多就是一时间接受不了,搬出来冷静冷静。 说法不同,后面都殊途同归,无一不在说,何糖这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乌鸦要被打回原形了,说不定薄瑾钰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就会提出离婚。 姜茶茶每天的快乐源泉少不了她们。 圈里其他家族的一些密辛,有时候也会被发在群里讨论。 姜茶茶人离她们虽然有些远,但没少被拉群。 昨天那个简氏的千金还在群里晒高奢,今天就传出来简家要破产了。 姜茶茶又被拉到一个没有简氏千金的小群。 从简氏产品出了问题,说到口碑下滑,到简氏合作方撤资,简氏资金链断裂面临破产的危机。 再到王家的那个千金,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薄瑾钰,公司直接被收购了。 娱乐圈哪个明星出了轨离了婚,她们都有小道消息。 真假难辨。 姜茶茶也就是图个乐。 这种每天都会被喂瓜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几个月。 包括何糖生了对龙凤胎,都是群里人发的。 群里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孩子生下来了,你们猜薄瑾钰会和何糖离婚吗? 群里拿会和不会就开始下了注。 三人说会,三人说不会。 有人赌一个包,有人压一块表,更大的还有压一台车。 姜茶茶没有跟着凑热闹。 …… 临近年关,所捐赠的又几所小学图书馆竣工,姜茶茶受邀参加剪彩仪式,还有一些活动邀请她出席,一些慈善宴会也收到了邀请函。 她忙得脚不沾地,甚至是比薄司沉这个管理着大企业的老板都要忙碌。 这是她和薄司沉过得第一个新年。 百忙之中,姜茶茶推了一些工作,决定和薄司沉回江市和姜家二老一起过年。 姜家的佣人,只留了三个家在江市的佣人,还有一个本地的厨师。 大年三十晚上。 吃过晚饭,一家人在客厅坐着守岁。 姜茶茶刚想挨着薄司沉坐,就被姜母拉到自己身边:“我给你买了一条围巾,我去拿给你,看看喜不喜欢。” 围巾是有,但姜母的目的可不是要说围巾的事。 她目光落在姜茶茶腹部:“还没情况?” 姜茶茶秒懂,故意装糊涂:“什么情况?” 姜母一巴掌拍在她后背上,“还能是什么?什么时候让我和你爸抱孩子?” 姜茶茶被自己的路口水呛到,咳了两声道:“这种事也强求不来啊。” “什么强求不来,你们都结婚这么长时间了。”姜妈妈想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问,“你和薄司沉……身体没问题吧。” 每次措施都做得这么好,要是真有了孩子,那才叫有问题。 姜茶茶嘴角一抽,脸上是害羞扭捏地娇嗔:“妈,我和他都很好,我们过两年会考虑的哈。” 姜妈妈还想说什么,被她连忙截了话。 姜茶茶把围巾绕在脖子上,展示给她看:“我妈的眼光就是好,这红色多显人肤色白,过年戴着还喜庆。” 姜妈妈看她不愿多说那个话题,心下叹了口气。 算了,还是别说太多了。 孩子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免得说多了又惹她不开心。 两人从房间出来。 留意到薄司沉的视线追随着姜茶茶,姜妈妈算是有些欣慰。 不管怎么说,两人感情依旧是好的。 群里的塑料姐妹都在发红包。 姜茶茶抢了两个,手气还不错,两个都是运气王。 她握着手机朝薄司沉炫耀。 薄司沉拿出手机给她转了一个七位数的新年红包。 [奖励运气王的。] 姜茶茶回了一个亲亲的表情包。 姜爸爸和姜妈妈还在,两人不好放肆,都在客厅的两人,窝在沙发上用手机聊天,时不时来个眼神接触。 瞧出端倪的姜妈妈和姜妈妈:“……” 客厅……就挺亮的。 春晚看了个开场白,姜茶茶觉得没趣,便拉着薄司沉出去。 薄司沉开车,姜茶茶在副驾驶落座。 两人到了商业街。 她与薄司沉十指相扣,手插进他黑色大衣的兜里,两人位沿着商业街漫无目的地走着。 她本想是去看电影,但因为没有提前订票,电影院爆满,对那些私人影院又不感兴趣的她,这才拉着薄司沉就在街上走。 看到感兴趣的门店便进去逛逛,买了一款和自己同色系的围巾,姜茶茶笑眯眯招呼着他俯身,然后帮他系上。 “情侣款,帮你补上。” 从家里出来前,姜茶茶的驼色大衣被他换成了羽绒服。 她穿了件白色羽绒服,头顶着红色复古毛绒帽,脖子里系了一条千鸟格围巾,半张脸都埋在围巾里,一双明亮的眸子愈发精致。 言笑晏晏,璨若星辰的眸子能将人溺在其中。 薄司沉没喝酒都觉得有些迷离,眼中只有她的身影。 …… 出了店门,姜茶茶就察觉到脸上一凉,她不禁抬头,细嫩白皙的手伸出,掌心朝上,惊呼出声:“薄司沉,下雪了。” 薄司沉凝着她每一分都恰到好处的侧脸,温声附和了一句:“嗯,下雪了。” 雪纷纷扬扬从空中飘落,没多久,小雪片变为了如鹅毛一样的雪花。 过往行人有人裹着衣服匆匆而行,有的一人驻足观赏。 姜茶茶握住薄司沉打伞的那只手,带着他把伞移开。 薄司沉纵容着她收了伞。 很快,两人肩上,头顶都落了一层白,她莞尔一笑,歪着头看向身边的人:“薄司沉,我们这是不是就应了那句话,走着走着,就成了白头偕老。” 闻言,他眸底闪过动容,看着眼前明艳动人的小玫瑰花,轻轻叹息一声,每一次她都能准确无误戳中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有什么是比两人“白头偕老”更动情的情话。 他再也克制不住,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一手掌控着她的后脑勺,俯身在红艳的唇上落下一吻。 周围似是一切都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成了背景板,静到每一声心跳都敲击着耳膜,耳边只有如雷的心跳声。 他爱怜的描摹。 姜茶茶在他下唇轻咬了一下,他这才有所收敛,在她唇角轻啄了一下,缓缓把人松开。 察觉周围人看过来的视线。 姜茶茶红了一张脸,大半张脸重新缩进围巾里,抱着他的手臂,小声催促:“别人都在看了,快走快走。” 也就在这时,一位拿着相机的女人突然挡在了两人很少。 女人健康的小麦色皮肤,黑发齐肩,薄厚适中,干净利落,笑起来也是十分的阳光灿烂。 在姜茶茶不解的目光中,她忙道:“您好,我是街头摄影师,刚看到你们二位十分登对,没忍住就拍了两张,你们可以看看喜不喜欢,要是喜欢我就发给你们,不喜欢我就删了。” 她说着将成像调出来让两人看。 通过构图就能看出这位摄影师的拍摄功底不错,照片呈现的效果恬静唯美,一点都不输一些大片。 两人相貌都生得十分出众,接吻的照片更是犹如偶像剧现场。 薄司沉突然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合照少之又少。 他也是第一次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两人,很难想象,他也会露出如此宠溺,温柔沉迷的神情。 “多少钱?”他看着照片问道。 摄影师连连摆手:“不要钱,照片是送给你们的,就是我能不能把你们的照片发到我的社交账号上,你放心,我可以付给你们钱的。” 薄司沉语气淡淡:“抱歉,我不希望我和我爱人的照片发到一些社交平台。” 摄影师悻悻点头,刚想说那就删了吧,她不缺钱,然而在听到薄司沉给的价钱后,她立马同意。 不是她答应得太快,实在是对方给得太多了。 第34章 炮灰的豪门冤种老公(34) 两人没有拍过婚纱照,这张雪中接吻的照片,就被薄司沉洗了出来,挂在了两人房间。 姜家两人的房间里挂了一张。 初六两人回了a市。 a市两人的主卧又挂了一张,还正对着床尾。 其他的也都洗了出来,书房卧室摆的都有,要不是姜茶茶拦着,整个房间随处可见合照的影子。 初八,蒋子陌和白卿卿来拜年。 两人追追逃逃这么久,还是走在了一起,说是打算在今年六月就结婚。 来的人还有蒋子遇一行人,其中就包括厉昇。 他规矩了不少,看到姜茶茶规规矩矩喊了一声大嫂,姜茶茶挂起一个职业性微笑,知道这件事和薄司沉无关,目光瞥向蒋子遇。 要不怎么说蒋子遇会来事呢。 蒋子遇后背一凉,连忙道:“大嫂,厉昇知道你一直在做公益行动,就和我说想为公益事业尽一份绵薄之力,一百万虽然不多,但献爱心不分大小,大嫂可不能不收啊。” 姜茶茶皮笑肉不笑道:“是吗?” 蒋子遇嗯嗯点头:“是是是。” 说着他撞了一下厉晟的手臂,厉昇也连忙跟着掉头。 大过年的,姜茶茶也不想扫兴,人既然来了,她就尽当待客之道。 再说了,拒绝厉昇电话的是薄司沉,又不是她。 她宰相肚里能撑船~ 她接过了蒋子遇递过来的支票,笑着看向厉昇:“那我就替山区孩子谢谢你们这一份心了。” 察觉到薄司沉看自己的凌厉眼神有所缓和,厉昇舒了口气。 蒋子遇说得对,是他一直没有看明白,姜茶茶对沉哥来说是不一样的,姜茶茶之前什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沉哥喜欢。 到了晚上吃饭的点,蒋子遇提前定好的有包厢,所有人都过去。 饭后厉昇又主动找上她姜茶茶,说自己之前做了一些不成熟的事,他向她道歉,还希望她不要心上。 姜茶茶挽着薄司沉的手臂,唇角微微上扬,轻声道:“一些玩笑而已,哪用得着道歉。” 薄司沉看她客气寒暄,始终保持沉默,等姜茶茶说完了才表态,把厉昇的电话从黑名单里拖出来。 时间还早,红毛提议去k歌。 厉昇脑海中一下子闪现出之前不太美好的记忆,拒绝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听姜茶茶说好。 红毛抱着话筒唱得撕心裂肺,厉昇乖巧地坐在沙发一角。 白卿卿在姜茶茶身边落座,端了杯果酒说要敬她,要是没有她,说不定她和蒋子陌还像一对怨偶一样绑在一起生活。 姜茶茶笑道:“路是你自己走的,人是你自己选的,我也没做什么。” 她可不敢居功。 两人是分是合,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况且…… 她当初可没想两人和。 白卿卿能吃回头草,虽然不算意料之外,但也和她的想法有些出入。 “要不是你点醒我,我或许还以为自己……”白卿卿说到这噤声,自认是有些话点到为止。 姜茶茶举杯:“感谢的话,我受之有愧,为你认为对的选择碰一杯吧。” 白卿卿激动碰杯,敬完酒,然后又坐回蒋子陌身边。 昏暗的包厢里,身边人的面部轮廓影影绰绰,但依旧是难掩的俊美,他握着姜茶茶的手,随意靠坐在沙发上,不受其他人影响,眼里只有娇美的小玫瑰,深情,宠溺。 姜茶茶意动,从桌上端起两杯果酒,一杯送到他手中,小声道:“我们来碰一杯,祝我们在新的一年里感情越来越浓。” 他哑然失笑,心里熨帖得不行,却还是无情拆穿:“想喝酒了?” 她酒量不行,在这上面平时薄司沉也管着她,一般情况下都不允许她碰酒。 姜茶茶撇了撇嘴,端着酒杯,与他轻碰了一下:“看破不说破。” 薄司沉看她把酒杯送到嘴边没有说话。 姜茶茶抬眼看他:“我喝了。” 薄司沉眼底的笑意更浓,眸底一闪而过的深邃,吐口说:“喝吧。” 几杯酒下肚,姜茶茶整个人就有些微醺,凑近了看,还能看到她酡色的脸颊,一双眸子却尤为的清亮。 散场的时候,她起身时,身子踉跄一下,一只稳健有力的手臂托住她,姜茶茶半靠在薄司沉怀里。 意识挺清明,知道要回家。 但眼前的路变得有点弯。 薄司沉圈着她的腰身,几乎是架着她出了包厢。 回去的途中,车子走到一半,她整张脸都要贴在车窗上,指着不远处热热闹闹的广场,都没往薄司沉身上看一眼,激动道:“薄司沉,我想看那些阿姨跳广场舞。” 薄司沉:“……” 真是醉了。 余彭从后视镜里窥了一眼。 然后放慢了车速。 她没听到薄司沉说话,视线从那群阿姨身上移开,转头看一脸无奈的男人,嘟着红唇撒娇:“好不好,老公~” 薄司沉完全拒绝不了。 他目光幽深,捏着她的脸颊,哑声道:“再喊一声,我们就去。” “老公,老公!老公~”她毫不吝啬,三种语气喊着老公。 薄司沉眉眼舒展,肉眼可见的愉悦。 他抬眼对前面的人说道:“找个地方停车。” …… 车子刚挺稳,姜茶茶就迫不及待地去开车门,薄司沉动作快,这边下了车,甩上车门,快步绕到另一边,要下车的人一头栽进他怀里。 薄司沉捧着她的脸,看着她水润的眼眸,轻声道:“慢点。” “哦。”她朝他张开手臂,“你抱着我。” 薄司沉环顾四周。 停车的地方人不多。 他抱着人走了几步,到了热闹地方,不用他说,怀里的人就挣扎着要下来。 薄司沉照顾三岁孩子似的,扶着她,还要注意她脚下的路况。 选了一个视野佳的台阶,薄司沉刚要说擦一下,她就一屁股坐了下去,还拍着身旁的位置说道:“坐啊。” 薄司沉在她旁边坐下,没两分钟,就看她抬手指着远处卖板栗的摊位道:“我想吃板栗了,你去买好不好。” 薄司沉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坐着,要带她一起过去,她还不愿意,撒着娇让他去买。 薄司沉再三叮嘱:“别乱跑,我两分钟就回来。” 她不满嘟唇:“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薄司沉去买了板栗回来,给她剥了几个,她看到卖创意灯笼的,又吵着说要那个兔子灯笼,薄司沉把板栗放在她手里,买了她要的灯笼回来。 她又看中了会发光的动物发箍。 来来回回折腾了几趟,她脚边的小玩意堆了一堆。 不过看她笑得开心,薄司沉也就放心了。 她看到一个推着小车车的阿姨,扯着他的衣袖来回摇晃:“我想吃糖葫芦。” 薄司沉又是不厌其烦,耐着性子又说让她乖乖坐着。 他买了串糖葫芦回来,一转身没有看到石阶上的人,面色顿时一变,他神情凝重,大步往她刚刚坐的地方走去。 旁边一个跟着活动身子的奶奶,看他焦灼的样子,说道:“小伙子,找女朋友是吧,我看她往那边走了。” 薄司沉说了句谢谢,绕到另外一边,没走出两步,就看到手里拿着泡泡枪,玩着泡泡,笑得一脸纯真的人。 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回原处。 他沉着脸走过去,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不是让你不要乱跑,怎么不听话?” 姜茶茶一点都不怕他,反应有些迟钝,消化了他话里的意思,慢吞吞说:“没有乱跑啊,你不是找到我了?” 他也没办法和一个醉鬼去讲道理:“泡泡枪哪来的?” 一直被他忽视的一家三口出声说:“这位先生,你妻子手上的泡泡枪是我们的,她盯着我家孩子的泡泡枪,说要拿她手里的东西换。” 说话的年轻女人一脸无奈,她旁边是抱着姜茶茶要买的一堆小玩意儿的,瞧着有五六岁大的小朋友。 “抱歉,她喝醉了,给你们添麻烦了。”薄司沉说了道歉后,拿出钱包,掏出两张红票,“您孩子的这个泡泡枪能不能卖给我们?” 钱那对夫妻没要。 她孩子也喜欢那盏灯,就用那盏兔子灯和他进行了交换。 薄司沉牵着人离开,没想到她还不乐意了。 现在原地不肯走。 “怎么了?”薄司沉看她气呼呼的样子,又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 手被她拍开:“你刚刚说我是麻烦。” 薄司沉眉头一皱。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的? 他努力回忆,想到和那对夫妻是寒暄的时候说了一句,嘴角隐隐抽搐一下,一字一句解释:“我没有说你是麻烦。” “有!我都听到了!”她眼睛滴溜打转,人都不清醒了,还想着算计,“作为惩罚,你要背我。” 薄司沉不知道是该笑还是什么。 背她算什么惩罚。 他背着她到了停车的地方。 要把人放下,她死死搂着他的脖子,怎么也不肯撒手。 “我就要你背。” 之后,他背着姜茶茶走在非机动车道上,余彭开着车在机动车道上龟速行驶。 “薄司沉你真好。” “老公,我喜欢你。” “司沉,你好好看。” 她每说一句话,都是在给他灌鸡血。 但鸡血也挡不住走的时间长。 等她终于肯上车了,大冬天的,他硬生生是出了一身的汗。回到家,她还不消停,为了给她洗澡换衣服,又没少折腾。 本来存在一些坏心思的薄司沉,累到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陷入沉睡,半点旖旎的心思都没有。 醉酒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断片也就算了,还有人帮你回忆。 她埋在枕头上装死。 被人无情地捞起来去吃早饭。 小九九凑热闹,[茶茶啊,给你说个好消息,黑化值还剩4,我们任务很快就完成啦。] 说起来,总体来说,黑化值降低的速度,要比她想象中更快。 姜茶茶问了一个,一直以来都被她忽视的问题:完成任务后是不是就能脱离这个小世界。 小九九很遗憾地说道: 【不能,各路前辈有过血的教训,她们完成任务后,申请脱离小世界,结果,黑化值就直线上升,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后续处理起来也很麻烦。所以,上级给出的建议是,要在目标人自然死亡后,宿主才能脱离小世界。】 但是这样也有不好的一点。 小世界中,目标人和宿主相处时间太长,宿主动了真感情,出现消极怠工的状态,所以上级还规定了,一个任务结束后,就要清除宿主的个人感情,这样她们才能更好的为管理局服务。 这一点管理局规定是不允许提前告诉宿主的。 小九九一方面不想欺瞒姜茶茶,另一方面又不想违反管理局的规定。 它只能一次又一次提醒姜茶茶,他们是过客,消除黑化值可以,不能在目标人身上投入太多的感情。 所以,它才不建议宿主去要孩子。 就怕因为有了孩子后,感情又不受控制地增加。 姜茶茶:嗯。 她没怎么放在在意的模样。 像是对她来说,在任务世界里,待上一年和十年都没什么区别。 “你怎么还不去上班?”她喝着山药粥问薄司沉。 “有蒋子陌在,公司的事还让他打理处理不过来的再交给我。”蒋子陌和白卿卿的关系缓和,可算是好了他。 …… 薄司沉又当起了甩手掌柜。 姜茶茶再去做什么,他都陪着。 一些地区的人说是要拍照录像,发到网上,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们所做的慈善事业,都被姜茶茶给回绝了。 她不需要社会募捐,不需要热度。 八月底。 慈善基金会所捐赠的第一所希望小学教学楼终于完工。 比不上建乡镇图书馆,修路那些工程快,一栋教学楼耗时了大半年才建成,姜茶茶再次受邀去参加剪彩仪式,她让工作人员再买一些学习用品运过去。 薄司沉原是定好的一起去,但白卿卿被查出有了身孕,因为身体原因,胎有些不稳,所以蒋子陌这边请了一个月的假,公司上的事又都堆在了薄司沉头上。 姜茶茶随理事会的两位成员一起远赴山区,听到镇上的负责人说,更偏远的地方,还有许多留守儿童不止没有书读,甚至吃饭都是个问题。 同行一位工作人员立马说要去确认,如果真如他们说得这么困难,基金会将再追加捐赠金额。 所有人都没考虑到天气问题。 从他们去的当天下午天气就突变,下起了大雨,到了晚上,接连收到了一些红色预警后,信号就中断了。 狂风暴雨而至。 一直联系不上姜茶茶的薄司沉,是从网络上知道栖屹县发生山体滑坡的新闻。 而那个地方,便是姜茶茶昨天下午发给他的地址。 第35章 炮灰的豪门冤种老公(35) 薄司沉点开推送页面,瞳孔抑制不住地放大,起身的动作过大,失手打翻了手边的水杯。 他顾不上处理身上的水渍,阴沉着一张脸,边播姜茶茶的电话边往外走。 电话里是没什么感情的提示音,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遇到来通知会议要开始助理,冷声道:“会议取消。” “薄总,半个小时后风驰国际的张总前来谈合作细节,您……” “让蒋子陌谈!” 他步子不减,冷声丢下一句。 “可是,蒋总他……” 薄司沉一句废话也不想多说,眼神淬了冰一样的阴冷,冷声斥道:“让开!” 助理被吓了一跳,连忙错开身。 薄司沉迈开长腿,头也不回地离开。 助理回过神后连忙给蒋子陌打电话。 蒋子陌听完助理的汇报就给薄司沉打电话,对方只是没有任何温度说了一句:“栖屹县发生山体滑坡,多处房屋被埋,茶茶去了那儿。” 闻言,蒋子陌语气顿时严肃:“我调直升机送你过去,到时候再联系车辆进山。” …… 他到栖屹县地界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多。 雨已经停了,进山的唯一道路多处有堆落的山石,已经有专业人,一点点在清理。 这又一处,只剩最后一点收尾工作。 薄司沉跟在他们后面。 过了这段路,后面就快到了。 那些专业人士过来,劝告说现在进山危险,进行劝阻。 薄司沉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他目光坚毅,嗓音沉冷:“我妻子在山脚的村庄里,我今天一定要进山。” 旁边一穿着制服的人员闻言说道: “我们已经和村里的人也取得联系了,村里也有人拍了照片和视频为证,倒塌的都是长年失修的旧房屋,无人员伤亡,你可以放心。你有没有你妻子的照片?要不你把联系方式给我,如果我要是见到她,可以让她联系你。” 薄司沉抿唇没有说话。 那专业人士理解他的心情,只能叹了口气。 “要不,你坐我们的车,和我们一起进山吧。” 他们开的车方便走山路。 薄司沉没有再拒绝,付了车费,让司机开车回去。 听到司机收款到账提示音,那过高的数额,令在场的人都不禁咋舌。 司机给薄司沉又留了一张名片,说是需要他的时候尽管打电话。 也就在这时,又一亮车子从来时的道路往这边驶来,进入所有人视线,还是辆车牌号比较嚣张的豪车。 有人嘀咕,平时偏远地区不见得有人来,怎么这出了事,有钱人都往这旮旯地方来了。 车子在他们跟前停下。 从后座上下来一位宽肩窄腰大长腿,气势和眼前这位不相上下的男人。 薄司沉本来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更是阴沉。 来人看到他,同样是黑了脸。 “薄司沉,你怎么在这?”来人毫不客气问。 薄司沉没有理会。 对方才那个提议一起进山的人说道:“走吧,情况紧急,不能耽误。” 皮肤有些黝黑的男人应了一声,又把话对薄瑾钰重复了一遍。 薄瑾钰让司机把车开回去。 一起进山。 两人在车上正襟危坐,谁也没搭理谁。 所有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领队的男人问薄瑾钰: “帅哥,你进山是干什么?” 他顿了顿,言简意赅道:“我妻子在这里支教。” 说到这,薄瑾钰就不禁懊悔,自己为什么要和糖糖置气,自己为什么就不信她,为什么要去相信挑拨他们感情的那个女人的话。 要不是他伤了糖糖的心,她也不会非要到这个偏远的地方支教。 课还没上,就发生了这种事。 “哎呦,这不是巧了,这位帅哥也是进山找老婆的,你也是,你们可真是有缘分啊。” 薄瑾钰锐利的视线射向薄司沉,眸中怒火冲天: “姜茶茶也在?!她又想干什么!” 薄司沉直接漠视,没理会他的疯言疯语。 薄瑾钰看他一言不发,心中的怒火烧的更旺盛,握紧了拳头,满腹的话到了嘴边又咬紧牙关咽了回去。 那几位制服人员面面相觑。 合着还是认识的。 像是有仇啊。 越往里走,道路越窄,后面有一段满是泥泞的道路,他们只能弃车徒步前行。 薄司沉身上背着一个登山包,一言不发地随着人前行。 薄瑾钰全身上下只有一部手机。 走得口干舌燥,还是同行的人递给他一瓶水。 一行十多个人很快到了目的地。 村庄不大,有着岁月感的几十户人家房屋错落,有几户房屋被山石洪流掩埋,村长很快就来了,和他们讲了一下情况。 的确没有人员伤亡,村里的人都去帮忙整理那些倒塌的房屋。 薄司沉和薄瑾钰随着村长过去,就看到了背对着他们,跟着人群在搬砖的两人,两人裤脚挽起,鞋子泥泞不堪。 心顷刻间安定下来。 【黑化值-4,剩余黑化值0。】 小九九放了个礼花鞭炮音效,这四点扎了根似的黑化值终于是消干净了! 在这吵闹的礼花声中,姜茶茶听到喊自己熟悉声音。 她抽木板的动作一顿。 回头看去,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与此同时,她身边的何糖也听到喊自己名字的声音,看到是薄瑾钰,眼泪夺眶而出,丢下手里东西,朝着来人扑过去。 “你终于来了!” “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何糖抱着薄瑾钰的腰,大颗的眼泪往下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薄瑾钰抱着她轻声安抚。 她又在说昨天的雷声有多大,雨下得有多暴,她吓得整晚都没睡着。 姜茶茶立在原地,听着、看着那边恍若在演偶像剧的场景,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给薄司沉来个爱的抱抱。 基金会的两个理事会成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何小姐扑上去了。 姜总怎么看到薄总还不动啊。 薄总这么快赶过来,足以证明,他对姜总多上心。 姜总也该抱着薄总痛哭啊。 她没动,薄司沉动了。 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跟前。 他伸手将人死死抱在怀里。 有力的手臂收紧,恨不得将人融进骨血,嗓音低哑,隐忍着急于宣泄的情绪问道:“怕吗?” 姜茶茶被双臂勒得有点疼,知道他是在后怕,一时间犹豫要不要推开他,提醒他松点力道。 听他问怕吗,随口反问一句:“啊?怕什么?” “昨天晚上,怕吗?” 一想到这么危险自己没有陪在她身边,他心里就像是针扎一样。 她缓缓摇头:“还好。” 昨天电闪雷鸣,确实挺唬人的。 但作为围观过别人渡雷劫的姜茶茶表示,再可怕也没有自己入宗门没多久,雷劈在自己脚边可怕。 薄司沉松了些许力道,指尖轻抚着她的脸颊,温柔到像是在抚摸一件珍宝。 在他深情的注视中,她想起了什么。 从他怀中挣脱,对那个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人说道:“薄司沉,你等一下。” 说完她就冲到不远处的一处房子里。 薄司沉拧眉,瞥了一眼还在诉衷情的两人,有些烦躁地想,哭不去一边哭? 他脚下追随着姜茶茶而去。 姜茶茶从一旁的红砖二层小楼房中,牵出两个孩子,大的是个女孩,瞧着有十一二岁大,小的是个男孩,只有五岁左右。 她把孩子往前一送。 女孩握着她的手一紧,反而后退一步,落后她半步。 男孩则是害怕的缩在她身后,不肯出来了。 姜茶茶轻声道:“别怕,龙龙,喊爸爸。” 又对小姑娘说:“这是我丈夫,人很好的,不用怕他。” 薄司沉:?? 他哪来的这么大儿子? 姜茶茶看他一脸的错愕加迷茫,连忙说道: “我给你认了个闺女和儿子,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改认他们为弟弟妹妹,都可以商量,都可以商量。” 薄司沉抿了抿唇,抬手捏着她的耳垂,心里觉得好气又好笑: “姜茶茶,能不能给我说一下具体发生了什么?怎么我就喜当爹了?” 他担心她担心的要命,她没事儿人一样也就算了,怎么还突然认了一个女儿和儿子,也不看看她自己才多大。 她让孩子进屋,拉着薄司沉到一边,说了一下前因后果。 女孩叫王招娣,男孩叫王龙飞。 姐弟俩。 那间坍塌的房子就是这姐弟俩的。 他们父母,当初是办了酒席没有领证。 夫妻两人开始是守着几亩地过,后来有了王龙飞,父亲就外出打工,孩子就留给母亲照顾,开始是每月往家里寄钱。 从去年开始,钱就断了,人也不和家里联系了。 母亲去他打工的地方找他,才知道是他在城里又找了一个,还领证结婚了,孩子都出生了。 母亲回来后,本来想带着儿子走的,可惜老人死也不同意,以死相逼,母亲去年最终也丢下两个孩子跑了。 今年老人雨后摔了一跤,没多久就去世了,就这,当父亲的都没有回来,还是村里的人帮忙埋的。 两个孩子就没人照顾了,王招娣退学后,又是当妈又是当爸照顾这个小的,要不是不忍心,村里人都想联系福利院。 她看两个孩子挺可怜的,觉得孩子人品也不错,就想收养了。 薄司沉沉默片刻,然后问道:“你和那个小姑娘错多少岁?你觉得法律会允许吗?” 哦,她忘了这一点。 姜茶茶一怔:“咱可以认个干的。” 这两个孩子实在是太乖了。 小姑娘聪明,学习上一点就透,是个好苗子。 小的也挺懂事,知道心疼姐姐。 “当弟弟妹妹养吧。”他叹了口气道,“实在要想养的话,让你爸妈那边办理手续,户口落在他们名下。” “好吧。” “这事回去再说,先给叔叔阿姨报个平安吧,你手机呢?没信号还是什么?一直打不通电话。” 她掏出自己碎了屏的手机,“估计是坏了的原因。” “不能借个电话?” “借了啊,打两个都是正在通话中,我本来还想着一会儿再给你打一个呢,哪想到你会过来,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突然过来了?还和薄瑾钰一起来。” “网上有人发关于栖屹县暴雨后出现山体滑坡的情况,我和薄瑾钰是在路上碰到的。”他不欲多说,“把东西收拾一下,我们回去。” 薄司沉同行的人中还有一名记者,从村长口中了解了一些情况后,找上了姜茶茶,说是想要做一个简单的采访,一是报道一些暴雨后的情况,二是可以宣传她所做的善事。 她点完头,满眼真诚又问:“我不太想受关注,这样会影响到我的生活,能给脸部打个马赛克,然后在写名字的时候,写姜某某吗?” 记者:“……” 他不是报道刑事案件的。 记者干笑两声,夸她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无名英雄。 随后就去找何糖。 薄司沉联系了车辆在来的路口上等着。 姜茶茶和薄司沉离开的时候,带上了两个小的。 回去的路上,姜茶茶用薄司沉的电话给姜家二老联系,报了个平安。 蒋子陌等人也发来了消息,薄司沉一一进行回复。 他们直接回了江市。 一看到她,姜妈妈就眼里噙着泪将她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人没事,就开始责怪她也不知道往家里打个电话。 她说了不少好话才终于把他们炸起的毛捋顺。 随后姜妈妈才注意到多出来的两个小的。 姜茶茶又重复了一脸情况。 姜妈妈不禁蹙眉,拉着她到房间,和她说道: “你是认真的?资助他们生活,他们上学都没问题,没必要收养。” 这两个孩子有爸爸,也有妈妈,还这么大了,养在身边也养不熟啊。 姜茶茶看出她的不情愿,明白她的顾虑。 “要不就算了,他们和我一起去a市,我想办法在a市给他们重新办理一个户口,让他们在a市上学。” “是不是你觉得妈逼你要孩子逼紧了?你可不能为了堵我的口,才这样做啊。” “妈,你想什么呢,我是真心觉得两个孩子好,不想看他们被困在大山里。” “那也不需要领养啊。” “所以我这不是和你打商量嘛,你看怎么着好?” 领养不是小事,他们也只是吐口说让他们把户口迁到江市,在江市上学,认他们当干女儿干儿子。 姜妈妈的意思是她自己玩心还这么重,哪有时间去看两个孩子,就让他们两人留在江市。 家里在二楼也给两人收拾出来了两个房间。 哪知道两个小的根本就没有户口,又重新登记办理,年龄不到还不能单独立户,只能办全了收养手续。 办好后,姜父找人联系了学校,分别给两人办理了入学。 第36章 炮灰的豪门冤种老公(36) 一切都安排妥当。 两个孩子都乖巧听话。 尤其是王书瑜,也就是王招娣。 入户口的时候,姜妈妈做主给她改了名字。 小姑娘懂事的让人心疼。 每天起床后,被子都叠放的整整齐齐,房间里摆放的物品一丝不苟,永远都是定好闹钟,五点多就起床,本来想跟着家里佣人忙活,不让她动手后,她就坐在阳台背书。 王龙飞被她教的也很懂事。 姜妈妈知道她还不适应,找小姑娘谈了心,说是让她把姜家当成自己家,缺什么就说。 王书瑜都摇头说不缺。 她是真的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缺。 有书读,不用担心自己照顾不好弟弟,不用发愁吃穿,可以穿漂亮的裙子,背好看的书包,无忧无虑地坐在教室里。 她现在过得生活是她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 她在姜家才明白,原来不是所有的家庭都重男轻女,不是所有的家庭把女儿不当人看。 原来也会有人说,女儿也是个宝贝。 她不是什么爸妈口中的赔钱货。 看着两个小的和姜家二老关系更进一步之后,姜茶茶才和薄司沉回a市。 回a市的第一件事,就是薄司沉那这个朋友要为两人接风洗尘。 一行人玩的尽兴,这次喝的比较高的是薄司沉。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薄司沉醉酒的模样。 走路有点歪,面容有些严肃,一板一眼,更加的沉默寡言。 上了车,他让余彭把挡板升上去。 说话声音也稳。 姜茶茶心口一跳。 这这这……这月黑风高夜,万家灯火,明光瓦亮,他想干什么? 她看着男人越凑越近的俊颜,心跳漏了一拍,一只手攥着裙摆,羞怯抿了抿唇,余彭还在前面呢,虽然隔了挡板,但还是很难为情的啊。 下一秒,薄司沉调整了一下姿势,头枕在她腿上,闭着眼睛,眉头紧锁,带着些许困倦和撒娇的语气低喃:“头疼。” 姜茶茶:“……” 得,是她不纯洁了。 她伸手,手指轻柔地揉着他太阳穴的位置。 车子到了别墅。 余彭将车子停在车库。 姜茶茶本来还想着等余彭过来开车门,让他帮忙把薄司沉扶下车。 结果,她听到关车门的声音,然后就是匆匆远离的脚步声。 行叭,看来不是她一个人思想不纯洁。 她腿有点麻了,姜茶茶轻推着他的肩膀,把人摇醒。 薄司沉缓缓睁开眼,眼底带着些许茫然,在看到姜茶茶后,眼底立马注满了柔情。 她吃力地扶着他进房间。 到了卧室,那个看起来醉了的男人,突然环住她的腰,带着她后退几步,将她抵在墙上,头埋在她颈窝,像只大型犬一样在她脖子里蹭了蹭。 柔软的发丝骚动着脖颈敏感的肌肤,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男人轻嗅着令他安心的熟悉清香,唇落在细腻的肌肤上,炙热的唇舌不住舔舐。 更像一只犬了。 姜茶茶被迫扬起脖子,修长柔美的颈部曲线拉的更长。 那密密麻麻的酥软触感忽然顿住,他抱着她,埋首在她颈窝不再有下一步动作,她只听到一声喟叹,紧接着是磁性沙哑的嗓音低声说道:“真好。” 她心下倏地软的一塌糊涂,放轻了声音问:“什么真好?” “有你在身边真好。”他眷恋轻叹。 栖屹县出事事,她不怕,他却怕极了。 看到那条消息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她一张张鲜活的面容在眼前闪现,不知不觉他们也有了这么多回忆。 他甚至不敢想,她如果出事了,他怎么办。 还好她好好的。 还在他身边。 …… 姜茶茶第二天是被手机提示音吵醒的。 素白纤细的手臂刚伸出被窝,就被一双大手攥住。 他又如同树懒一样贴过来。 姜茶茶眼睛都没睁开,含糊不清地出声,让他松手。 薄司沉倾身摸到她手机,将手机调成静音,下巴枕在她脑袋上:“再睡会儿。” “嗯。”她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闭上眼。 醒了之后,翻了手机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何糖接受采访的视频被当地的官博发了出来。 还有一些她在村里帮忙的照片。 本来网上只是有些热度,都在感慨人美心善的小姐姐,然而有几个娱乐圈明星却转发了微博。 热度直线飙升。 都在猜测,这位小姐姐什么背景,是娱乐圈的新人吗? 到底什么来头?什么背景? 怎么会有这么多大腕儿给这个小姐姐造势? 很快何糖的身份就被人扒出来。 包括曾经那张不少娱乐圈大腕都参加的世纪婚礼,也被人扒了个底朝天。 原来不是什么小新人,而是豪门太太。 网上炒了几天的霸总和平民小娇妻的故事。 何糖在千呼万唤中,建了一个微博账号,专门用来记录两人甜蜜的生活。 吸引了不少cp粉。 有人欢喜有人愁。 姜茶茶那些塑料姐妹花群里,赌两人会离婚的人简直是欲哭无泪,赔大发了。 …… 姜茶茶发现,王书瑜这两个小孩到姜家后,姜妈妈给她视频通话的时间都多了,有时候是一天两个。 姜妈妈刚开始都是说两个孩子的情况,到后面就开始说些其他家常,还会让两个小孩子叫来一起聊,说得尽兴的时候,能说一个小时。 王书瑜不会说什么,王龙飞每次都会问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姜茶茶和薄司沉一个月里,有半个月是回姜家生活的。 半个月是在过二人世界。 自从上次栖屹县的事发生之后,他就再也不放心她一个人跑,要是去哪,必须是有他一起,要不然就免谈。 被看得严了,她有时候也会起逆反心理,说要一个人出去嗨几天,但每次都被无情镇压。 姜妈妈一点都不站在她这边,打电话的时候好不避讳,直言让薄司沉好好管着她。 有时候两个小家伙听到后还在一旁偷着笑。 姜茶茶直呼在家没地位。 “没地位”的人,此时跷着二郎腿,等着薄司沉削好水果,切成小块往自己嘴里送。 电视机播放着时下热度最好的恋爱综艺,她目光全落在手机屏幕上。 要不,她怎么说不喜欢受关注呢。 薄瑾钰和何糖自从被外人关注之后,祝福的人多,猜疑的人也多。 之前都在说小姐姐人美心善,明明是可以躺着数钱,结果却不畏辛苦去支教,也不知道谁扒出来,她支教因为和薄瑾钰吵架了,险些出了事之后,就没有再去。 说是支教,结果一天的课都没上。 舆论没有发酵起来,那些评论很快就被淹没在评论的浪潮里。 有看到的也不以为意。 人家本就是豪门太太,经历了生死,自然不可能再留下啊。 姜茶茶的塑料姐妹群里,这会儿也不吃冷瓜,嘲何糖人设崩塌的事儿了。 大家在讨论的是,又有一个小姐妹家里破了产,说是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何糖,公司被薄家收购了。 群里人数减一,一众姐妹唏嘘不已,猜测她到底怎么得罪的何糖。 ——我记得……小周好像暗恋过薄瑾钰,她一直看不惯何糖,上次还说什么,何糖是只会装无辜扮可怜的小白花,说什么去支教,不过就是做给外人看,作秀而已,网上那件事,该不会是她做的吧? ——姐妹儿,我觉得你猜到了真相。 ——啧,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姜茶茶对那个小周有印象,模样挺甜美的一女孩子,不止看不惯何糖,也看不惯她,后面知道她和薄司沉结婚了后,才好一点。 姜茶茶点开何糖微博。 她微博往下翻,有的是一些剪影,没什么文案。有的是几十字的小剧场,将两人的日常生活活灵活现呈现出来。 评论底下不少吹彩虹屁的,让豪门少奶奶多撒点糖,她们不怕腻。 还有人在请教博主,怎么才能找到一个长得帅,巨有钱,还对自己超宠的霸道总裁? 薄司沉在她身边绕了几圈,都没见她抬头,满眼都是手机,他凑近扫了一眼,然后就发现她在看何糖的主页。 他抿了抿唇,收回视线,在她身边坐下,踌躇片刻组织了半天的语言,最终开口说了一句:“我们结婚吧。” 姜茶茶眨了眨眼睛。 在他局促的目光中起身,去了卧室。 薄司沉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翻箱倒柜。 然后找到了两个红本本,指着上面的字,说道:“来,哥哥,跟着我读,结,婚,证。” 说完语重心长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咱呢是合法同居,有证人士,不玩失忆哈。” “……我们当初只是简单领了个证,没有举办婚礼,可以补办婚礼。”他越说越是期待,想到那个画面,心尖都在发颤。 他和她的婚礼。 最好是中式西式都来一遍。 要让所有人知道他和她是一对。 姜茶茶把微博评论给他看:“你也想三天两头被人传婚变的消息?” 薄司沉目光落在屏幕上,看着上面说得不太好听的言论。 ——秀恩爱分得快,人家豪门太太都是越低调越好,忙着参加各种宴会,哪有时间去发一些小作文,有些人啊,越是急于证明什么,说明就越是缺什么。 ——话就放在这了,我不信一个阅尽千帆的豪门少爷,会一辈子守着一碗清淡小粥。 “……” 算了,平淡就是幸福。 他有些幽怨地想到。 姜茶茶看出他的不开心,不止没有安慰,还在继续补刀:“我们俩都结婚这么久了,要是突然办一场婚礼,多奇怪啊,万一被人报道后再被扒身份,说不定连你几岁尿床的事儿都给你扒出来。” 薄瑾钰和何糖热度高。 万一真有人去扒她,搞出类似于#豪门千金为爱当舔狗,爱而不得的那些年#的话题,到时候心里不舒服的还是他。 婚礼最终还是没有再提。 心里憋着一口气的男人,到了晚上愈发凶狠,姜茶茶每天腰都是酸的。 有段时间,姜茶茶看到床都是双腿发软的。 …… 白卿卿在元宵节的晚上分娩,顺产生了个女儿,小名叫一一,说是大名蒋子陌想了几个月了,一直都没有定下来。 薄司沉和姜茶茶都去了医院。 高档病房里围着不少人。 蒋子遇他们都在。 刚出生的孩子鲜有好看的,白卿卿的孩子护士都止不住地夸,似白里透粉,眼睛可见的双眼皮。 蒋子陌为此没有嘚瑟。 当着所有人都的面炫耀。 催促着他们也抓点紧。 蒋子遇一个两个还都没有结婚呢,苗头就对准了姜茶茶夫妻二人。 蒋子陌眉宇间尽是肆意,催促他们也赶紧要一个小棉袄。 薄司沉怕姜茶茶介意,环着她的肩膀,正想开口,就听姜茶茶说:“我的小棉袄不是在这呢,以后一一啊,来我们家给我当我儿媳妇也是好的。” 所有人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腹部。 这是有了? 姜茶茶知道他们是误会了,又道:“不对,不是儿媳妇,应该说是弟妹,欸算了,不管当什么,反正一一宝贝儿以后都是我家的,老公,你说对不对。” 她嗓音甜到发腻。 薄司沉一时间都怔住了。 想到她说的是谁后,配合着她,促狭道:“是啊。” 什么儿子?什么儿媳?什么弟妹? 蒋子陌有些发懵。 蒋子遇给出了答案。 剑眉轻挑,把玩着手里的口香糖盒子,提醒他:“就是嫂子在栖屹县带回来的那两个孩子,小的那个,好像是五岁了?” 姜茶茶点头:“还是你记性好,都说三岁看老,我看那小孩子挺不错的,大眼睛高鼻梁,长大百分之八十不会长残。我们呢对他严加管教,争取把他培养成对社会,对国家有贡献的人才,你看我们两家定个娃娃亲好不好?” 蒋子陌没想到自己还没捂热的小棉袄就被人惦记上了,他皮笑肉不笑道:“那两个孩子不是姜叔叔和姜阿姨领养的?和我们同辈,一一还得喊他一声小叔叔,两人定亲,那不是错辈分了?你们总不想两个孩子以后结了婚,你们来喊我叔伯吧?” “害,两人又没有血缘关系,等他成年了,户口可以再迁出来,到时候不就没有辈分这一说了。这年头,爱情不分年龄,都不分性别了,还分什么辈分,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看蒋子陌脸上的笑都挂不住,忍不住跟着起哄。 “我看挺好的,亲上加亲,以后蒋哥和沉哥你们两家就是亲家了。” 白卿卿看出是在调侃,躺坐在病床上,笑着不说话。 蒋子陌实在是笑不出来。 他闺女刚出生一天,就把她终身大事给安排好了,他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蒋子陌连忙转移话题,不再说孩子的事,大家都看破不说破。 第37章 炮灰的豪门冤种老公(完) 蒋子遇带领的电竞职业选手,将在今年夏天首次参加常规赛,正好赶上暑假。 姜茶茶带着王书瑜和王龙飞都去了现场。 在现场最直观的感受到了电竞魅力,即便是对电竞不太了解的人,也能由衷的共情大家对电竞的热爱。 各位年轻选手都激情澎湃,战意十足,火热的比赛氛围燃烧着所有人的神经。 选手出场的时候,现场欢呼声一片,比赛一开始,四周都静了下来,屏息凝神盯着大屏幕。 在知道蒋子遇带领的团队取得了第一场的胜利之后,就连王龙飞都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棒,奶声奶气为他们加油。 晚上的庆功宴上,蒋子陌第一次见到王龙飞这个小娃娃。 这就是那个要定娃娃亲的小子? 他不动声色瞧了几眼。 这么矮,长得还呆呆的,胆子还小,瞪他一眼都要哭了,长得也没他女儿水灵,定娃娃亲,想都别想。 王龙飞被瞪了几眼,怯生生抱紧了姜茶茶的手臂。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这位叔叔,为什么叔叔要凶他。 然而蒋子陌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下定决心要把闺女娇养着长大,女儿要月亮绝不摘星星,绝不能让她被男人三言两句的甜言蜜语给骗走,到最后,她闺女还是早早就谈了男朋友。 而那人还真就是姜家收养的那个,他看不上的小子。 蒋一诺把男朋友带回家时,他一口鲜血险些没有喷出来,在知道他的身份后,更是受了不少打击。 防了这么多年,到最后,还是没有避过去。 姜茶茶收到消息也挺诧异,见到了王龙飞,问他是怎么和蒋一诺认识的。 提到蒋一诺,他耳根都红透了。 “我开始不知道,她是蒋叔叔的女儿。” 姜茶茶唇角上扬,喊叔了啊,那她岂不是也成了姨,辈分确实都乱了。 他娓娓道来:“a大百年校庆,我受邀参加演讲,一诺当时上台献花,还表演了节目……” 她知道王龙飞是a大知名校友。 说到这,王龙飞顿了顿,耳根更红了,稳重中还有些青涩韵味的青年,声音渐低,语气坚定。 “我对她一见钟情,但怕她已经名花有主,没敢行动。之后有一次,我到我姐店里帮忙,恰巧又碰上了她,便要了联系方式。” 王书瑜大学报考时,报的顶级学府,被调剂到畜牧兽医专业,她觉得还挺有意思,就没有再转,毕业后工作了几年,开了一家宠物医院,王龙飞空闲之余会过去帮忙。 姜茶茶如今人已经到中年,却也是风韵犹存,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 她一脸的姨母笑,调侃道:“你们还真是有缘分,一一刚出生的时候,我还说要给你们定娃娃亲呢。” 王龙飞讶异,没想到还有这回事,也顾不上羞赧,想了解更多关于小时候的事,跟着姜茶茶聊了有半个小时,一旁往他们这边瞥了不下于十次的人就坐不住了。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薄司沉人到中年,更粘她了。 简直是她的第二条影子。 她前几天都在忙,也确实冷落了他,今天说好的陪他一天,两人去约会,结果王龙飞突然造访。 王龙飞也察觉到了,笑着说他们感情真好。 等人一走,薄司沉就黏上来,有些幽怨道:“是不是可以把时间分配给我一些了。” 她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接下来的时间都是属于你的。” 两人去看了一场舞蹈剧,之后如大多数小夫妻一样,用了烛光晚餐,到了一处公园沿着人工湖漫步。 姜茶茶看到路边有跳交际舞的老年人,忆起了什么,说道:“有一次我喝醉了,让你陪我去看人跳广场舞,你还有没有印象。” 薄司沉怎么会忘,那天她完全就是小孩子似的,他忍不住笑道:“我还记得某人去抢小孩子的玩具。” “把这件事忘掉!”姜茶茶瞪他。 他顺从道:“我刚刚有说什么吗?” 明知道他在逗自己,她还是满意笑了,只要他不提,她就不觉得尴尬。 …… 蒋子陌知道感情的事,你越是反对,越是阻挠,说不定他们爱的就越深。 本来只是单纯谈一场恋爱,随时有分手的可能,说不定会演变成情比金坚。 他想着放养一段时间,说不定她就能发现那小子的不好,然后就分了。 结果两人在蒋一诺毕业后就提出了结婚。 蒋子陌一万个不同意,白卿卿是怎么看都觉得王龙飞顺眼。 知根知底,又薄司沉和姜茶茶在,女儿绝对不会受委屈了。 蒋子陌一人反对无效。 婚礼现场,王龙飞的结婚誓词是说,这辈子待蒋一诺一定会像薄司沉待姜茶茶一样好,绝对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如珠似宝地呵护。 观众席上,蒋子陌不满。 他知不知道他娶谁的女儿呢? 他还在这坐着呢,这小子不说待他女儿,像他待卿卿一样,说别人。 这么想完了,蒋子陌又不甘心地想,他待卿卿似是确实不如司沉待姜茶茶。 都说夫妻之间不会没有矛盾,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两人吵过架。 薄司沉对姜茶茶可以说真的是无微不至的照顾。 除了姜茶茶,他也没有见任何女人近过司沉的一米远。 姜茶茶失笑,和薄司沉说着悄悄话。 她故作生气说:“明明是我宠着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怎么都说你宠我。” “是,你宠着我行了吧。”薄司沉与她十指相扣,经过岁月沉淀,他神色愈发沉稳,添了一分儒雅,看她的眼底是藏不住的笑,“认真听。” 姜茶茶抠着他的手指哦了一声。 他爱牵手的习惯真是一点都没变。 王龙飞说得也不错,这些年来,薄司沉几乎是把她宠成了一个孩子,事事以她为先,包括当初她说不要孩子,他就提也不提,一个人去做了小手术。 她的生理期,他记得比她还清楚。 她就是晚上咳两声,他都能立马起来去给她煮姜汤。 圈子里私下不少人传,薄司沉是妻奴。 对此当事人没有任何要反驳的。 妻奴不妻奴他不知道,他只是自认为尽了一个当丈夫应有的责任,尽了对所爱之人的应有的态度。 …… 姜茶茶白发苍苍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小老头薄司沉明明两天没合眼了,却不见疲倦地守着她。 等她醒过来,看她气色像是好了不少,所有人心止不住往下坠,他们都知道这是回光返照。 王书瑜背过身偷偷抹了一下眼角的泪,王龙飞搂着一脸难过的妻子,他看到病床上的人,要是红了眼眶,心里针扎似的疼。 薄司沉把病房里的所有人都打发走。 姜茶茶看着双眼布满了血丝的人,有些心疼,想抚摸他的眼睛,抬起的手被他握住。 她没有挣脱,轻声道:“薄司沉,我想和你说一个秘密。” 他握着她的双手有些颤抖,嗓音有些哽咽,喉间像是堵了什么,想要摆出没什么事,可演技不到家,泄气地垂下肩膀:“嗯?什么秘密。” 她缓缓开口,一字一句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姜茶茶,生姜的姜,茶叶的茶,很高兴能够在这个世界与你相遇,相知。” 知道小九九这几十年来一直在休眠,她还不好说太明显。 薄司沉怔了怔,很快理解了她说这话的意思,心里更难受了。 这么多年来,两人朝夕相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她身上半点都不见,曾对薄瑾钰的疯狂爱恋。 更没有了看他时嫌弃憎恶的眼神。 那个对他永远是恶意满满的影子,早就被一朵娇艳欲滴,永远骄矜舒展着自己枝叶,会不自觉吸引别人视线的小玫瑰。 他心中早就一个荒诞的答案。 一个让人没办法相信却又无从解释的答案。 他曾经也试着找寻正确的结果。 后来他便想通了。 他想,有些事还是装糊涂比较好。 他微微颔首,抚上她布满了岁月的脸颊,轻声道:“不止是相知相遇,还有……相爱,很庆幸有你陪我走完这一生。” 即便是她的那份爱或许只有他的百分之一,他也满足了。 姜茶茶去世后,薄司沉一言不发地呆坐了一天。 到她下葬,他坐在她墓碑前,放下一枝含苞待放的娇艳玫瑰,饱经风霜的手指颤颤巍巍抚着墓碑上的照片。 人果然都不知道满足。 这一生足够圆满,他却还在默默祈求希望有来世,祈求能够再相见。 如烟如雾的绵绵细雨缥缈而至,无声滋养着万物…… 第38章 黑料花瓶的残疾影帝(1) 王书瑜撑起黑色雨伞遮在他上空。 薄司沉额头轻抵着墓碑,闭眼敛去眼底的湿润,嘶哑沧桑的声音对身后的人道: “我去世后,请将我和我妻子葬在一起。” *** “姜茶茶!你特么知不知道自己已经在热搜上挂三天了!” 经纪人看着眼前这位,狐狸精一样,空长了一张能勾魂摄魄的脸和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别无长处的草包花瓶艺人,眼里的嫌弃都要溢出来。 尤其是看到她那不以为然,目空一切眼神,更厌恶了。 以前她态度还挺谦卑,现在长本事了,翅膀硬了。 他恨不得把她这张标准的三庭五眼撕下来,贴到自己手下另一位艺人的脸上,把长处最优化。 放在她脸上,真是白瞎了这么一张脸。 “你还没事儿人一样,安稳在家里看这些没有用的肥皂剧!你知不知道网上都是怎么对你评头论足的?!” 她眨了眨眼睛,潋滟多情的狐狸眼勾出一个惑人心扉的弧度:“我不知道啊。” 她上辈子低调了一辈子,没想到换个世界,直接成了人人喊打喊骂的艺人。 想低调都难。 她不禁想,原主这点绯闻都能挂在热搜上三天,内娱都凉成这样了吗? 不说百花齐放,你也不能逮着一个人薅羊毛啊。 一句话成功点爆炸弹。 经纪人更是怒不可遏,一掌拍在桌子上。 “不知道你不会看?你知道什么?!” 原主所住房子的装修,是现代中式风格,房间一些陈设又偏田园风。 家具都是实木,厚重结实。 一掌下去,桌子上的水杯都没有晃一下,她听到那响亮的声音,目光落在他手上。 挺疼的吧? “李哥,你都停我的工作停了大半个月了,还明令禁止我下载微博,我这么乖,这么听你的话,你不让我看,我当然不会看了,微博上的内容我怎么会知道?” 她像是真的好奇,追问:“网上都是怎么说的?” 李鹏阴沉着一张脸,手蜷缩着放在桌上,忍下火辣辣的痛意,用另一只手拿出手机,翻开她的微博评论,咬牙切齿念道: “纪纾宴都否认和姜茶茶曾为男女朋友关系!姜茶茶这个绿茶婊能不能别再倒贴了!每看到一次,我都忍不住想问候她全家。” 小九九哼哼唧唧道:【渣男!当初明明是纪纾宴倒追的原主,两人交往期间他傍上了个大小姐,一飞冲天了,现在否认两人的关系,可真够不要脸的。】 姜茶茶:对不要脸,九九早啊帮我狠狠骂他呦。 李鹏还在继续念。 “我一般不骂人,骂的一般都不是人,姜茶茶每一次操作,真的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哭丧,恶心死了!” “就她脸上动刀子动的多,只怕她妈都认不出她什么样了,还敢发艳压娱乐圈所有女明星的通稿,她的脸皮是不是子弹都射不穿?怎么敢的啊!” 李鹏没有任何要顾忌她心情的意思。 专挑那种难听的读。 “姜茶茶,滚出娱乐圈。” 念到最后这一句的时候,他还故意放慢了语速,带着解气的畅快,面上却摆着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手机丢到她跟前: “你现在已经是全网黑,自己翻翻,有没有一个为你说话的!” 她还真伸出手指头扒拉。 往下滑了几条。 一副发现新大陆的语气,惊呼道: “你看你看,这里有一个人夸我长得漂亮呢,就凭借我这张脸,一辈子都不会对我粉转黑。” 她摸着自己嫩滑的脸颊,肯定说道:“眼光真好。” “成千上万条评论里面出了这么一条,有什么用?” 李鹏不屑地冷嗤。 “你现在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再说了你有这张脸有什么值得得意的?你难道不清楚现在娱乐圈吃香的是清纯路线的艺人,现在有几个吃妖艳型的颜? 别光说这一张脸,你知不知道纪纾宴现在什么咖位?他即将迈进一线艺人,你呢?声名狼藉的十八线。 你还敢和他传出绯闻,你知不知道,只要他动动嘴皮子,你在娱乐圈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我可是什么都没做,他火了,网上扒他的过去呢,他为了女友粉,为了自己的星途,撒谎式澄清,撇清我们之间的关系,还塑造一副被碰瓷的假象。 我无辜躺枪,我也很冤啊,你是知道我和他的关系的,他在说谎。” 第39章 黑料花瓶的残疾影帝(2) “这些重要吗?”经纪人蹙眉,不耐烦说。 “真相不重要吗?” “你说这些谁会听?我告诉你,你现在就如同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除了我,娱乐圈没有哪个经纪人敢签你?也没有哪个公司敢再用你!你要是想在娱乐圈混下去,只能好好听我的话,老老实实的夹着尾巴做人。” 要是原主,早就六神无主,求助地问他,自己该怎么办,她不想退出娱乐圈。 姜茶茶踌躇两秒,眉梢轻挑,问:“那请问,我该怎么夹着尾巴做人呢?” 李鹏并未把她的异常放在心上,从包里掏出一份合约来,抬着下巴,用施舍的语气对她说道: “我手底下艺人这么多,本来就是狼多肉少,你合约昨天到期,我本来不打算再签你的,但是我也不是那一种翻脸无情的人,看在之前情分上,我决定继续签你。 只不过合约要降级,从之前的c签,改为f类,你看一下要是没什么问题,就在这上面签字吧,我也向公司对你申请了补偿,承诺会给你一个一番的网剧。” 他说着又拿出一支笔,啪嗒一声拍在纸上:“签了吧。” “我要是不签呢?” 姜茶茶目光落在片酬分成那一栏,说是双方合作,双方受益,但这上面写艺人所有片酬都归公司所有,公司每月支付艺人一定薪资。 原主虽然是全网黑。 但如今这娱乐圈,黑红也是红。 她一年下来,不说多,还是能整个七位数。 合约说降级就降级。 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算珠都崩到她脸上去了。 但是原主还真签了。 不止签了,给欢天喜地的接受了所谓的补偿,出演什么网剧女一号。 结果那部剧,剧情不是个东西也就算了,上到投资方,下到同组男艺人,都挺不是个东西。 导演想和她晚上聊剧本。 对手演员想和她来露水情缘。 最不是东西的还是她的经纪人。 知道投资方对她感兴趣,为了拉拢这个投资方,为了自己手下的另一个艺人,直接灌了酒,下了催情药,把她丢到投资方床上去了,用她来换取资源。 原主忍着药意和前男友纪纾宴打电话。 纪纾宴不打算帮忙也就算了,还劝她,既然逃不掉就不如好好享受。 想到这,姜茶茶除了骂渣男禽兽不如,还想告诉那个傻乎乎的原主一声,遇到危险别说是前男友,就是父母也不一定有用啊,第一时间就该拨打妖妖灵。 渣男的话令她心如死灰。 原主直接从阳台跳下。 她的死并没有换来所谓的善意。 甚至于还传出她吸du聚众……乱,说她死有余辜。 “不签?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别的路走吗?姜茶茶,我肯给你一条好走的路,你就该感恩戴德了,拿乔对你没什么好处。” 他冷着脸说道,笃定她会签。 “我告诉你,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错过了这一次就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淡淡补充:“你不是说想往上爬,想在纪纾宴跟前证明自己?怎么?现在就这么放弃了?” “激将法对我可没用哦。”她手指敲击着桌面,“李哥,咱把合同换成c类,收入进行比例分成,这样我还会考虑签下。” 李鹏顿时嘲笑道:“你在做什么白日梦呢?c类,你有没有照照镜子,看自己现在配不配,你是有演技还是有什么?我告诉你,机会我已经给你了,你既然不知道把握,之后别哭着求我。” 他抓起桌上的合同往包里一塞。 见他起身要走。 姜茶茶连忙把人喊住:“等等!” 经纪人心下冷嘲,他就知道,姜茶茶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转过身,神色倨傲:“后悔了?” 她缓缓摇头:“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也提醒你一句,在娱乐圈混的,得明白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我看的这部剧,挺有意思的,可不是什么没有营养的肥皂剧,要是让这部剧的艺人粉丝听到你这么说,可是要撕吃了你哦。 说不定,你就要连夜想好转行之后要干什么了。” 经纪人面色一僵。 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想到演女主那一角色演员粉丝的战斗力,他心里都犯怵。 他面上不服输:“拿这威胁我对你没什么好处,姜茶茶,别自作聪明,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一句善意的规劝,怎么能是自作聪明呢,既然你不喜欢听,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李哥慢走,李哥再见。” 他以为姜茶茶会挽留他,然而等他出了小区,电话都一直没有过来。 李鹏骂了句脏话。 现在她已经彻底得罪了纪纾宴,圈里他认识的人,他也都打过招呼了,她不签,他就看最后有谁会要她,她在娱乐圈怎么混的下去。 …… 姜茶茶去浴室照了照镜子。 这张脸简直是多少人心中的梦中情脸。 原主长了一张精致的鹅蛋脸,魅惑的狐狸眼深邃迷人,睫毛如蝉翼,鼻根秀挺,鼻头精巧,嘴唇厚薄适中,不点而赤。 她越照镜子,越喜欢。 就算是个花瓶,她也是娱乐圈最漂亮的花瓶。 既然已经和解约了,那为了避免纠纷,她之前的微博账号不打算再用。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顺便点了个外卖。 重新注册了一个账号。 然后发了一条微博,配上一张自拍。 姜·钮钴禄版·茶茶:已和公司解约,恢复自由身,喝杯奶茶庆祝一下【图片】【图片】 本来阅读量没多少,但突然之间,像是被人注入了水军。 铺天盖地的评论席卷而来。 [整容怪换个号继续恶心人呢。] [今天又想碰瓷谁?还不赶紧滚出娱乐圈。] [别的不说,姜茶茶这张脸我真的是百看不厌。] [一个整容怪都能被称为漂亮,娱乐圈是没有美女了吗?] [眼睛割了,鼻子垫了,还丰了唇隆了胸,削了骨换了牙,她全身上下估计就“作”是真的了,就这颜值都能吃得下去,姐妹儿的胃是铁胃吧。] 私信疯涨。 粉丝也涨得飞快。 评论依旧是十条里面,有九句半在骂她的,后来再评论的,都是整齐划一的一句话:姜茶茶滚出娱乐圈! 李鹏自然也刷到了,又是一顿讥讽。 都被骂成这样,他看她能坚持几天。 他切换到自己小号:演技这么差,前东家肯要你就偷着乐吧,还解约,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啊? 姜茶茶翻了几条,觉得无趣,他们现实生活中是过得多不愉快,才会盯着一个人骂? 这些人是吃了大粪吗?怎么说话这么臭? 小九九怕她不开心,开口提议,【茶茶,要不我们再深入了解一下关于目标人的信息?为攻略目标人做好准备。】 她退出登录,懒洋洋靠坐在沙发上,抱着奶茶小口抿着,心下回到它的话: 言郴,男,电影学院毕业,大学期间凭借电影《盲人》斩获第二十三届金芒奖影帝桂冠,此后拿奖拿到手软,娱乐圈双料影帝,一时无两,身高186,体重68kg,拥有刀削般的面庞,八块腹肌,马甲线,人鱼线…… 小九九正对照信息呢,突然听到吞咽口水的声音。 它静默一瞬,为了避免宿主尴尬,它全当没有听见。 她忙吸了一口奶茶继续背: 他所有的风光都在二十六岁这年戛然而止,半年前,他出了车祸,右腿截肢,颜值受损,再也与大荧幕无缘。 随后他又被爆出之前在剧组拍戏耍大牌,片场侮辱工作人员,约炮粉丝等等各种黑料,至此,影帝从神坛跌入泥潭。 人走茶凉,墙倒众人推,之前支持他的人全部脱粉回踩,化为最锋利的长剑刺向他,他成功黑化,我背……说得对不对。 小九九把信息都对照了一遍,【嗯嗯,都对,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怎么接近言郴,目标人目前剩余黑化值82。】 姜茶茶:不,这不是最重要的。 小九九:【嗯?我们的主要目的就是消除目标人的黑化值。】 姜茶茶:我现在的名声比着言郴,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还有数不过来的代表作,她我有什么?数不清的绯闻对象? 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洗白白,要不然我前脚接近了言郴,后脚就被骂上热搜,还连带着言郴一块被骂,我们两个人的黑粉,加起来都能捧出一个新顶流了。 当然主要还是言郴黑粉力量大。 【那你打算怎么做?】 姜茶茶露出一口米白整齐的牙,笑着道:“骂我最多的,就是某家的粉丝,当然要从根部解决问题。不过呢,某男不是一时半会儿哦能解决的,娱乐圈混的,要做的还有一件事,跑剧组。” 【可是……你现在这种情况,不太好找戏吧。】小九九委婉地说。 “一个剧组不行,就跑三个,三个不行就跑十个,十个不行就跑二十个,这娱乐圈他李鹏不是只手遮天,总有看不惯他的。” 他遮不遮天不重要啊,重要的是她名声真的很差,没人会用啊。 通过上个世界的任务,小九九知道自己也就适合当个吉祥物。 所以它虽然不太认同宿主的做法,也不会加以干涉,还会给她加油打气。 这样茶茶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错都不在它头上。 它真聪明。 …… 姜茶茶广散网,无孔不入地实施行动。 还终于让她找到了一个还不错的剧组。 导演是金城娱乐的人。 李鹏是长婳娱乐的人。 这两家公司艺人,可是出了名的死对头。 姜茶茶拿着号码牌去试戏时,导演一看前东家是长婳,还是一个名声差到极致的艺人,当场是要刷掉。 姜茶茶来剧组,不止了解了剧本人物角色,更了解过导演的脾气。 知道这位陈导是个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人,不喜欢弯弯绕绕,她举着号码牌说: “导演说了,每个试镜的人都会给三分钟的试镜时间,咱可不能厚此薄彼啊,来都来了,导演就赏个脸看一看呗,三分钟你看不了吃亏,看不了上当。” 陈导近距离看她不像是整过,也没有网上传的那么不堪,就同意给她三分钟的试镜时间。 也就是这三分钟,她征服的不止是导演,还有制片人和编剧。 她所试镜的角色是一个自小被当成工具一样培养,没有感情的暗卫,动情也就是她的死期。 她这个角色打戏多,主要要的就是漂亮的打斗动作,导演让她即兴来一段,她当即就拿着房间里的一把笤帚舞的虎虎生威。 每一个眼神都十分到位,带着凌冽的杀气。 导演让她回去等通知。 第二天她就收到了片方打来的电话。 但是剧组有一个要求,考虑到她现在的名声,为了能够戏正常拍摄,她不能提前透露自己进组的事。 导演组那边官宣的时候也不会有她的名字。 如果说顺利杀青,到时候自然会在播的时候进行宣传,如果中途因她有什么意外导致不能拍摄,剧组将不支付任何片酬。 姜茶茶同意后,就被告知半个月后进组。 就在这半个月,她还有另外一个事情要做。 那就是,怎么解决利用她出名,现在反踩她一脚的渣男。 她看中了一档综艺节目。 《ta有说》一档访谈节目,主要以直播形式播出,来挖艺人的料制造爆点。 前两年挺火。 现在,一些不知名艺人的料观众不感兴趣。 知名演员请不请得来另外一说,就是请得来,也十分谨慎,一句话斟酌再三才吐唇,能爆出来的那些料网上一搜就有。 雷声大,雨点小,完全让人提不起来兴趣。 姜茶茶联系到节目组之后,节目组二话没说就为她安排了时间。 她现在可是最具有话题性的艺人。 请她上节目,节目虽然说会被骂,骂也是热度,只要稍加引导,骂也是只骂姜茶茶。 但如果她爆的料是真的,那他们节目绝对能起死回生! 这是一场稳赚不赔的赌局。 节目组也没有直接官宣,只截了身体一处的剪影。 《ta有说》v:《ta有说》将邀请一位神秘嘉宾前来作客,周六晚八点,大家不见不散。 官博下面的评论寥寥无几。 [节目组也学会故弄玄虚了?] [这档节目怎么还播着呢,我还以为倒闭了。] [埋了吧,下一个下一个。] [辣鸡节目,邀请的不是纪纾宴我不看!] 第40章 黑料花瓶的残疾影帝(3) 姜茶茶坐在沙发上,啃着苹果,随手翻了翻官博的评论。 剪影没人认出来。 看来这届黑粉的能力有些差强人意。 想看纪纾宴? 希望周六的节目对这些网友来说,称得上是惊喜。 她拨通了纪纾宴的电话,丢在桌子上。 第一个没人接。 继续打。 连着拨打了四个,那边终于接通。 “喂。”不耐烦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什么事?” 姜茶茶苹果丢进手边的垃圾桶,慢条斯理点下录音,面无表情,哭卿卿出声: “阿宴,公司和我解约了,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姜茶茶,你和公司解没解约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已经分手了,我说过,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 他现在再谈一个比较重要的代言,要不是怕她再在网上说一些让人误会的话,再次把他卷入绯闻,影响到他的名声,他连这通电话都不会接。 很好,有他这一句我们已经到分手了就够了。 “怎么没有关系!” 她哽咽道。 “你在网上否认我们之前是男女朋友,网上的都在骂我倒贴,公司就是因为这个才要和我解约的。” “我不是你爸,也不是你妈,既然分手了,就该做到互不打扰。 你当初点赞我的微博,害我陷入舆论风波,就该想到会有现在这个局面。” 姜茶茶:“明明是你不对!你在撒谎,你在骗粉丝,我们之间明明就交往过,你为什么要否认。” “承认和你之前交往过,然后呢?就能改变你被骂的事实吗? 你真以为网上骂的只是你传绯闻的事?他们不过是借题发挥,找个宣泄点罢了。” 他反问道。 “姜茶茶,你知道我这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我们当初也是真心相爱的,你难道就真的忍心看我前途尽毁?” 姜茶茶无声撇了撇嘴,随后就是哭腔: “你也知道我们当初真心相爱的呀?看到我被骂成这样,别的艺人都还没有说什么呢,反倒是你,第一个做出所谓的澄清,落井下石,可真是所谓的真爱啊。” “你们能不能别这么天真?真爆出来我们之前交往过,除了能够证明我们以前在一起过,还有什么用。” 孩子,至少让大家知道,你是个渣男啊,揭穿你伪善的真面目。 省得一些刚追星的小姑娘被他那张脸迷惑,觉得他努力上进又干净,是娱乐圈的一股清流。 “你这么急切否认我们这在一起过,是不是因为怕那个能给你提供资源的豪门千金误会?” “姜茶茶!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和晴晴是正儿八经的男女朋友关系。” 很好,又递过来一个话柄。 这些就够了。 “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和她不清不楚,为了她和我分手,到底是因为什么你心里清楚!” 她气冲冲丢下这么一句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纪纾宴把她归咎于恼羞成怒,但并没有想太多。 在他看来,姜茶茶就是胸大无脑,她心里还是有他的,所以才只会在网上做一些小动作,不会真狠下心毁了他。 …… 周六下午。 姜茶茶提前三个小时到了节目组。 化妆师为她为她做造型,之后又过了一下流程,对了一下台本上的问题。 在节目播出的同一时间,官博才同步。 节目热度一开始不多。 后面有黑粉截图谩骂,反倒成了一种引流。 等到纪纾宴知道她在网上爆了什么,已经为时已晚。 经纪人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纪纾宴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他妈的要是不想在娱乐圈混不早说,和姜茶茶在电话里说那些话,把柄往人手里送,你脑子是被驴踢了?” 纪纾宴和新女友亲热被打断,本来接电话时还不情不愿的,听到经纪人狂怒的谩骂,连忙从床上爬起来。 赤裸着精瘦的上半身走到阳台上:“哥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他妈的还有有脸问我怎么回事,你自己做的什么你不清楚?自己去微博看!” 纪纾宴连忙去点开手机微博。 热搜第一位#纪纾宴渣男#后面跟了一个鲜红的“爆”字。 他神情僵住,颤抖着指尖点开微博。 ——这一个大瓜来得猝不及防,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平时看着纪纾宴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净不干人事啊。 ——我就问问,他粉丝脸疼不? ——前几天还在骂人家倒贴,碰瓷,结果当事人直接甩出证据,证明两人曾经为男女朋友关系,更妙的是,两人说是分手,听话音里的意思是纪纾宴脚踏两只船,钓上了豪门千金啊。 维护纪纾宴,说相信他是清白的,姜茶茶如同一个疯狗一样乱咬人的也有,只是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纪纾宴的粉丝是没长眼睛,还是没长耳朵?单身人设是他自己立的,否认他和姜茶茶的关系,也是他自己发的声明,怎么都是别人陷害他这个“单纯”、“纯情”的小chu男了? ——纪纾宴是个渣男,姜茶茶也不无辜,两人半斤八两,所谓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姜茶茶怎么就不无辜了?被渣后还要被人辱骂,真的对美女怜爱了。 姜茶茶心情愉悦地翻看评论,看到一些言辞不堪入目的,心里骂了句反弹,然后拉黑举报。 当收到《ta有说》导演转给她的红包后,她心情更好了。 纪纾宴给她打了电话,姜茶茶没接,换了个手机号进了组。 她的戏份不多,戏份都是集中的,一周就拍完了所有戏份。 而这短短的一周,纪纾宴在娱乐圈都快查无此人。 姜茶茶没想到纪纾宴会有那个胆子闯到自己住处,找她算这个被阴的账。 姜茶茶也没有客气,直接报警。 没出两个小时,纪纾宴被警察拷走的消息就传遍整个网络。 姜钮祜禄茶茶:遇到事情不要慌,先报个警,找警察叔叔来解决。 凭借这一出丝滑的操作,虽然不能说是洗白,但至少没有人再骂她恋爱脑晚期,倒贴。 事情在往好的一面发展。 姜茶茶又接了一部剧的女n号一角。 她不在乎番位,她要的是人物形象饱满立体,人物支线比较精彩。 同样没多少场戏份。 杀青后就忙活着搬家,她在新租的房子里躺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就外卖定了不少点心,然后出了门。 提着用餐盒盛着的精美点心,从安全通道上了楼上。 按响门铃之后,就提着点心在门口等着。 五分钟……十分钟……一直没有人开门。 在她按下第十次门铃,即将要放弃的时候,紧闭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姜茶茶微笑,拎着点心做出往前送的动作:“你好,我是楼下新搬过来的……” 话说到一半,她倏然顿住,好看的狐狸眼逐渐放大,嘴唇动了动,难以置信说道:“你……你是言郴?!” 小九九听到她惊讶中夹杂着激动,激动中又隐隐带着欢喜的声音,不由得佩服她的演技。 经过上个世界的洗礼,她在演戏这方面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这辈子当一个演员,对她来说简直是毫无难度。 男人一身灰色的居家服,头发像是长时间没怎么搭理,刘海微微遮住了精致的眉眼,带着几分病态白的面露轮廓紧绷。 他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坐在轮椅上,腿上搭着一张薄毯,周身是冷漠与疏离的气息。 “请问有事?”他冷冷问道。 她似是才回过神,不见刚才的落落大方,羞答答捏着点心把刚才的话复述一遍。 “我没想到这么巧,言老师就住在我楼上,言老师我是你的粉丝,你所演的每一部电影我都看过,我也是一名演员,只不过没什么名气,也没什么代表作,我以后有什么演戏……” 他面无表情打断她的话:“还有别的事吗?” 他看似是不在意,然而放在扶手上的手掌不自觉虚握成拳。 他即便是告诉自己一千字一万次,自己现在就是一个残废,别人用怜悯,痛惜的眼神看他也都是应该的。 可心是不受控制的。 表现出不在意并不是真正的不在意。 要不然,也不会去努力分辨一个人看他的眼神中藏得是什么。 眼前这位看他的眼神,只有一闪而过的惊艳再无其他,无端让他心下舒了口气,但也仅仅是那一瞬间。 他心下暗暗道,对他来说,她和其他人都一样。 一双狐狸眼中尽显迷茫。 在他如一潭死水,孤寂,沉冷的目光中,她愣愣摇头。 房门又严严实实合上。 姜茶茶低眸看着手中未能送出去的礼物,眼底闪过兴味,看来是具有挑战性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拿下他。 小九九为她加油打气,【茶茶,你就是最棒的,薄司沉和言郴的初始黑化值差不了所少,薄司沉你能这么轻轻松松拿下,我相信言郴你也一定不费吹飞之力就把人攻略。】 那她还真是要谢谢它的信任了。 姜茶茶:我会加油的,宝儿,咱完成一次任务,你获得两千积分,现在也升级了,能不能帮我查询出目标人饮食方面的喜好?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小九九点头应下。 姜茶茶提着点心原路返回。 姜茶茶想到什么,在网上发了条微博。 姜钮祜禄茶茶:今天见到我最喜欢的前辈了,开心言郴。 ——姜茶茶被盗号了还是疯了? ——是不是有人看她有洗白的趋势,故意盗号发这么一条恶心人呢? ——我早就说过姜茶茶也不是什么好人,言郴什么b样,还有人不清楚吗?姜茶茶同为娱乐圈的人,应该是更了解,还能说出这种话的人,也不是什么好鸟。 ——姜茶茶疯了?再急于求利也不能急成这样啊,好不容易把渣男扳倒了,她就为了热度,昧着良心去夸这么一玩意儿? ——粉转黑,黑转粉,粉又转黑,在这粉黑之间来回横跳,姜茶茶就不能安安分分的拍个戏?没演技就接一些花瓶类的角色啊。 她在网上找了几家比较靠谱的家政公司,聘请了一位金牌家政阿姨,每天负责打扫卫生和饮食。 至于说菜单,都是她打印好贴在厨房,阿姨照做就行。 阿姨还觉得奇怪,她明明是一个人,为什么要要求以后的分量都按两个人来准备。 想到娱乐圈见不得人的地方多了去了,阿姨就只能压下满腹的好奇,她拿人工资就安安心心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 等阿姨收拾好厨房离开后,姜茶茶就又提着饭去了楼上。 这次开门的速度依旧是慢吞吞。 她看着曾经那个风靡全球,在舞台上光芒四射,在镜头前熠熠生辉,而如今只将自己困在这一方小天地的男人,一脸歉疚说道: “对不起,我本来只是想在网上感慨一下看到前辈激动的心情,没想到就因为我这不成熟的行为,给言老师带来了麻烦,我今天过来是想向你道歉的,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勤。” 言郴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工作原因,他本就不喜欢刷一些网络上的东西,自从车祸后被人爆了几个所谓的“黑料”后,他就更不会去看那些东西。 姜茶茶又解释几句。 他眉心轻蹙,在她又说了一遍对不起后,抬手接过来了她所谓的赔罪餐。 不为别的,只是不想和她废话。 网上这么多骂他的,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他到曾经要好的艺人,为了不因为他的事连累自己,急于撇清关系,不惜贬低他来彰显自己的高尚,更何况一个陌生人。 不过,她一边想利用他的热度来博出名,一边又想装好人取得他的原谅。 不得不说,真的是好心机。 他懒得计较,也不屑于计较。 餐盒放在膝盖上,轮椅在客厅的垃圾桶旁边停下,他做出要把餐盒丢进垃圾桶的动作。 脑海中却有一瞬间的闪现出她那双看起来干净明亮,不见任何心机算计的双眸。 他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既然有这个演技,还怕以后出不了名? 手下的动作再没有任何犹豫,餐盒直接进了垃圾桶。 到了晚上八点多,他的房门再次被人按响。 依旧是那个没有任何边界感的人。 她双眼弯成月牙,语调轻快地开门见山:“言老师,你觉得糕点的味道怎么样?不是很甜吧?” 他一口没吃,甚至连打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味道好不好自然就答不出来。 她又补充一句:“我是过来拿餐盒的。” 第41章 黑料花瓶的残疾影帝(4) 拿餐盒…… 想到在垃圾桶里躺着的餐盒,他神色不变,淡漠没有任何温度的嗓音说道:“进来吧。” 姜茶茶颇为受宠若惊。 这就能进门了? 曹阿姨不愧是金牌月嫂,做的饭菜征服的不是一个人的胃。 在看到在垃圾桶的餐盒,她静默了一瞬。 好吧,是她想多了。 言郴还等着她撕开虚假的面目,恼羞成怒指责他的不是。 姜茶茶目光从垃圾桶里面收回来,看着冷着一张脸,神圣不可侵犯的男人,抿了抿唇说道:“不吃陌生人送的饭,是一种很好的习惯,说明你安全意识非常强。” 言郴眉心狠狠一蹙。 她在说什么? 姜茶茶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虽然但是,这个饭盒也是我九十九块九买的,在垃圾桶躺半天了,我也不好捡回来再用,你是不是得考虑赔偿这个问题?” 她言辞恳切。 言郴眸中飘过疑虑,她是真脑子有问题,还是自作聪明,认为这样就能吸引他的注意? 言郴抛下一句等着,然后从钱包里找出一张整钱给她。 姜茶茶把钱揣进兜里:“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临走之际,她从兜里摸出一张写着自己名字和电话的名片: “言老师平时喜欢独处,按说我不该打扰,但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咱们这尽邻里邻外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留一个联系方式说不定用的到呢。” 言郴瞳色幽深,并没有伸手。 姜茶茶抬手摸了摸鼻子,把记着号码的纸放在手边的玄关柜上,然后挥手道:“言老师再见。” 回到住处,小九九唉声叹气道:【黑化值没增加也没减,还是82,哎,这个目标人把自己封闭的太死了。】 姜茶茶:这种事也急不来,温水煮青蛙来吧。 姜茶茶把刚收到的纸币拍了照,然后发了朋友圈,没什么文字,简单配了一个开心的小表情。 评论下还挺热闹。 ——姐姐长成这样,为什么眼光这么差?交往的男朋友不是什么好东西,粉的人也不是什么好鸟,就不能独美。 ——有些人就是不能独立行走,不努力,妄想着坐享其成,一步登天,靠cp博出名,这种人也是jian。 ——别的不说,姜茶茶发的这张图也是我的最爱。 姜茶茶挑了一条恢复:你说我前男友不是个东西我不否认,但,你要说我粉的人不好,那我就不赞同了,言老师的人品我绝对信得过。 ——卧槽!!!这姐为了博出名,脸都不要了?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姜茶茶为什么还要长一个脑子呢?别那么多小心机,说不定人还真红了。 ——你们难道没有想过,就是因为缺脑子,所以这姐才干出这种事的,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把这一手的好牌打的稀巴烂。 ——整容咖,丑人多作怪,和那个品行不端,遭报应出车祸的人一路货色,两人绑死算了。 ——这年头,人为了红,真是毫无底线了。 ——我真的吃她的颜值,为什么就不能老老实实拍戏呢,多多造福颜粉不好吗? ——姜茶茶好像也没做什么吧?明明是被劈腿,澄清自己不是倒贴也有错?再说,言郴的那些黑料,好像一直都没有确凿的整垮吧? ——为什么这么多骂姜茶茶的,点开一看,哦,原来是某渣男的粉丝啊。 ——为什么这么多支持姜茶茶的,点开一看,哦,原来是某影帝的粉丝啊。 【欸?茶茶,黑化值进度条有点不对劲啊,怎么一会儿涨一会儿减的。】 姜茶茶:目标人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一人一统都不知道的是,言郴在她离开后,又下载回了微博,刷着网络上一些评论,在看到网上对自己的各种恶毒辱骂诅咒后,黑化值飙升。 当刷到姜茶茶,了解到发生在她身上的一些事黑化值又下降。 两人也算是同病相怜。 但是……喜欢,她的喜欢又值几个钱。 要是为了红,那她也是选错人了。 拉着他炒话题,名声只会越来越差。 他一手放在膝上,冷嗤一声,喜欢,善意,这些东西在他身上有吗? 他不会相信任何人。 然而那女人像是上瘾似的。 被人问候全家,也没耽误她表示自己喜欢言老师的事。 网上开始是嘲讽,到后面逐渐麻木。 不管是不是黑料缠身,姜茶茶在娱乐圈至少是有名字的。 提起来姜茶茶。 嗯,不就是那个言郴的无脑吹? 之前那合作过的导演,接触过一段时间,知道她人还是不错的,也曾委婉提醒他,言郴沾不得,就算是为了热度,也不该冒这个风险。 姜茶茶直言道:“陈导,您应该也是和言老师合作过的,我想每人心中都会有一杆秤,至此这秤往哪边倾斜,都是人心所向,我不相信网上那些,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 话都说到这了,陈导也不好再说。 有些事,不是一句信不信得过就有用的。 纪纾宴说她在碰瓷,说两人没有任何关系,她没有拿出证据前,所有人都相信纪纾宴的话。 有些事你能证明,但更多的是百口莫辩。 即便是澄清了又怎么样,该相信的始终会相信。 不信的,任你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不信。 “你自己清楚利弊就行。”陈导叹了口气,又道,“我给你打电话,也不是只为了这件事。” “嗯?陈导你说。” “张萍导演筹备的电影目前在选角,我觉得有个角色挺适合你,向导演推荐了你,你看行程有没有冲突,要是可以我建议你去试镜。” 有机会她自然要抓住。 陈导发来了面试时间和地点。 姜茶茶出发前,还微博打卡:又是向言老师努力看齐的一天。 ——我已经骂不动了,换下一个。 ——整整十五天,一天都没间断的表达她对言郴的喜欢,看出来了是真爱。 ——真爱?呵,作秀吧?这是新的洗白套路吗?想要名声好转,就找一个名声比自己更差的人,转移视线,让别人替自己挨骂。 她发新动态,言郴手机同时传来提示音。 看到她微博最新一条内容,眸色不禁一暗:向他看齐,看齐什么?怎么被骂的更厉害? …… 姜茶茶提前二十分钟到达了试镜地点。 人往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旁边一站,抠着手机的登记小姑娘抬头,见到是她,脸上闪过憎恶,还有不屑,冷声道:“怎么这么晚过来,不知道试镜就要开始了?” 姜茶茶看了一眼时间,指着她身后墙壁上贴的公告说:“美女,这上面写的是下午三点,现在是两点四十分。” “什么人啊?迟到还有理了?谁不是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 真是咖位越低,人越大牌,这要是开拍后,还不得全剧组人员呢都等着她开工。 当然,就她这种人也过不了。 工作人员嘀咕一句。 不耐烦地把笔拍在登记表上,“填一下表格,登记一下个人信息。” 姜茶茶看着她不耐烦的神情,也没客气:“美女,你是幼儿园没毕业吗?不知道迟到什么意思?来来来,跟着我说,未在规定时间晚到,这才叫迟到,美女咱虽然这么大了,但也不影响你去修个幼儿园文凭。” 那女生脸色顿时铁青,想发作,可身后的房间里坐着的都是艺人,要是和她吵起来,对自己影响不好。 今天来的艺人可都是娱乐圈有头有脸的人物,哪一个咖位不比她大? 拽什么拽啊! 一部代表作都没有,一张脸整的能看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人给甩了,就她这种人,活该被劈腿。 她不耐烦说道:“看来姜小姐习惯踩着点到了?既然来试镜张导的电影,难道不知道她不知道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踩点做事的人?” “宝贝儿,我提前了二十分钟,是提前,不是踩点哦。”她在登记表上做了登记之后,“你要是不清楚的话,可以问问张导,她说的踩点是什么意思。” 工作人员嘴唇一动,正想说什么,脸色倏地一变,视线落在姜茶茶身后,嘴角挂着浅笑道:“周老师,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姜茶茶看到小姑娘脸上殷切讨好的笑,回头看去,见到来人,勾起一抹玩味儿的笑,声音也没避讳来人,轻笑出声: “原来这才是早到啊,长见识了。” 那女生脸上的笑僵住,每有理会她的阴阳怪气,对一身休闲西装的男人道:“周老师,张导她们都还没来,您现到隔壁的面试房间休息。” 周子琪嗯了一声,随后看向姜茶茶。 对于这个一周有三天被骂上热搜的人,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他没有和人有过合作,也没有同台过,但被动知道了一些关于她的事,也知道她最近在网上疯狂“表白”言郴的事。 看着不像是个蠢的。 有说她是利用言郴炒作,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 “姜小姐,这话的意思是?” “周老师够认识我,我真是受宠若惊,不胜惶恐啊。”姜茶茶不疾不徐道,“说出来都有怕周老师笑话,也没什么,就是刚刚登记的时候,这位小姐不耐烦地教训我不该迟到,我正听训呢,这不提前到的周老师就过来了。” 后面提前到三个字咬的十分死。 周子琪一点都不见生气,笑得十分粲然的人,眼底掠过诧异,语气客气道: “姜小姐说笑了,你这边提前……二十分钟没有任何问题,姜小姐既然登记好了,那就请到等候室稍作休息,我们面试将在三点准时开始。” “好的。”说完她唇角含笑问工作人员,“周老师说没有任何问题,咱这边觉得还有什么问题吗?” 工作人员一口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闷得难受。 她不觉得自己说得有什么问题。 二十分钟本来就不多。 周老师是面试官自然不一样。她脾气好,给姜茶茶点面子,她还真就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了? 她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垂下眉眼对姜茶茶道:“抱歉,刚才是我态度不太好,我以为……” 姜茶茶对她后面的转折不感兴趣,打断她的话,对周子琪说道:“周老师,那我这边就先进等候室了,你忙。” 等候室有七位艺人,姜茶茶看着那些人或疑虑,或好奇,或不屑的眼神,选了这椅子落座。 一个有些婴儿肥的女生在她身边坐下,小声说道:“你刚刚厉害了,张导这边的人你也敢呛声。” “哪有什么呛声。”姜茶茶柔声说道,“只是提出疑问,解决问题罢了,都是友好且和谐的交流。” 女生笑道:“你可真有意思。” 又一握着几张a4纸的女艺人凑过来,这个姜茶茶认识,叫什么时梓然,今年年初演了一部校园小甜剧火的,被誉为“初恋女神”。 她留着黑长直,白色长裙,妥妥的清纯校花:“你和周子琪认识啊?” 第一个和姜茶茶说话的女生,看到她与姜茶茶攀谈,悻悻坐回原处。 姜茶茶摇头又点头:“刚刚认识了。” “你真会说笑。”初恋女神掩唇轻笑,如小鹿一般清纯无辜的双眸盯着她,“你们要是之前不认识,周老师怎么会为你说话。” 姜茶茶状似不解挑眉:“嗯?为我说话?我们不是在就事论事吗?” 又有两个艺人进来。 在房间里的众人,都听到了门口的对话。 小姑娘态度良好。 半句都没有提什么时间的事。 初恋女神没有接之前的话,笑着转移话,低声神秘说道:“那个小姑娘对我们和对这两个刚来的艺人,态度是一样的,只是对你不一样,你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针对你吗?” 姜茶茶配合猜了猜:“在我这之前是因为来得早,在我之后的……难道是我刚刚的话起了作用,她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以态度这么好?” 初恋女神嘴角隐隐抽搐一下:“不是。” 她虚心求教:“那是因为什么?” 初恋女神嗓音压得更低:“她是纪纾宴的粉丝。” 第42章 黑料花瓶的残疾影帝(5) 唔。 她知道吖。 刚刚那个工作人员收手机的时候,她有看到聊天界面的背景图是纪纾宴的图片。 姜茶茶立马凑近了,跟着神秘兮兮说悄悄话:“你怎么知道?” 初恋女神说自己刚刚是怎么看到她手机聊天页面的图片的。 她一脸恍然道:“原来是这样。” 说着,到了时间,三人一组过去试镜,那位工作人员叫着所登记的人员名字,到了姜茶茶,脸色依旧是不好。 即便是个没几场戏份,如同吉祥物的女三号,竞争也十分激烈。 张导的电影可不是谁想演就能演的。 尤其是她这种胸大无脑,没有任何演技,靠碰瓷而火的人,更没有什么机会。 姜茶茶出门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得真诚:“美女,换个人粉吧,你男神怕是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纪纾宴在她这是劈腿。 在那个豪门千金那边装的可是单纯的小奶狗,知道被三了,纪纾宴不被扒下来一层皮,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在工作人员小姐姐愤懑的眼神中,她气定神闲进了隔壁的试镜室。 …… 一声又一声的门铃不止。 言郴坐在轮椅上,操控着轮椅往门边走,监控显示屏上,清晰映着门外的人,她脚边还堆放着什么东西。 他抿了抿唇,眉宇间拧成一团。 不理解她又过来是什么意思。 她抬手又按了门铃。 “言老师?言前辈?言郴?言先生?”她踮着脚凑近摄像头,那张艳丽到极致的面容在高清镜头的近看下,依旧挑不出任何瑕疵。 “言老师啊~我知道你在家,言老师这会儿是不是在看着我呢?江湖救急,言老师开开门好不好?” 言郴握着轮椅扶手的手收紧,没有任何要行动的意思。 姜茶茶:“人命关天,会死人的大事啊,求言老师帮帮忙。” 言郴看着视频画面中的人,双手合十,做出祈求,又想到她在网上近一个月坚持表达对他的喜欢与崇拜。 以前有很多人喜欢他,表达对他的爱,那些爱最终都化为泡影,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恶意。 黑暗将他紧紧包裹,他看不到一丝的善意,一丝的亮光透进来。 他知道还是有人喜欢自己的。 只是他们不敢将喜欢表露出来。 说出对他的喜欢,就意味着要承受别人的攻击,谩骂和质疑。 姜茶茶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她是在这些恶意中唯一这么坚定表达出对她喜欢的人。 手不自觉放在了门把上。 两人四目相对,她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双眸尤为清亮,似是有星芒在闪烁:“我就知道言老师在家!” 他心口似是被什么撞击一下,压下那一抹悸动,眉心轻蹙:“什么事?” “外面不方便说,能不能进屋说?” 言郴将轮椅调转了一个方向。 她进了房却没有急着说事情。 “言老师,你是不是又瘦了啊?”她以一种不太淑女的姿势半蹲在轮椅旁,她上次来的时候,他脸上还见一些肉,现在,眼窝更显深邃,面部线条也愈发凌冽。 不过,依然是帅得让人挪不开视线。 她手刚触碰到他的轮椅,他就得反映极大地往后撤。 姜茶茶本就没有蹲稳,她想借着轮椅稳一下身子,他往后退,她手底下扑了个空,人直接超前扑了过去,虽然手是撑着了地板,但人从半蹲变成了双膝下跪。 扑通一声,听着都疼。 姜茶茶:“……” 言郴嘴角抽搐一下:“……” 空气凝滞一瞬。 一种名为尴尬的氛围蔓延开。 姜茶茶撑着地面起身,俯下身子,掌心揉着膝盖说道: “言老师,我都给你拜个早年了,看在我这个响头的份上,我这个忙看来您是不帮也得帮了,要不然也过意不去是不是?” 言郴看她不见生气,悄然舒了口气,喉结滑动一下,问道:“什么?” “就是张萍张导筹拍的电影这几天选角,我在之前合作过导演推荐下去参加了试镜,运气还不错,就过了,就是一些演戏方面的问题我能不能请教你啊。” 当看到她递过来的剧本,知道她演了什么角色后,他把剧本丢在桌子上,淡淡说道:“我想你能拿下女一号,应该不是什么运气问题,我这边帮不了你。” 还是一人分饰两角,张导能让她参演女一号,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她背后有很大的资本,让人没办法拒绝。 但她与纪什么宴的事能闹得沸沸扬扬,所有营销号娱乐媒体没有站在她这一边,被人骂了这么久还要靠自己收集证据澄清。 公司解约,所有合作终止,人人都能踩一脚,就足够说明她没有什么背景。 二就是,她的演技足够出色。 言郴有搜过她曾经参演过的影视剧,如果只是当壁花,勉强说得过去,如果是需要演技的,哭像是笑,笑像是哭。 演技这种东西,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 要说演技能征服张导,也像是不太可能。 他是真的有些好奇,她是怎么拿下这个角色的。 “双料影帝,你要是说帮不了,那就真没人能够帮我了,我知道你每次拍戏,都会对剧本了解的十分透彻,精准把握每一个人物的性格特点,对人物做出分析,不是去演一个角色,而是成为一个角色,言老师您就帮我分析分析剧本呗,不是无偿。” 言郴指节敲击着轮椅把手,状似沉吟。 姜茶茶继续糖衣炮弹攻击: “我知道言老师是天赋型演员,我能凡人无法企及,但万一呢,万一严师出高徒,你这个影帝带出来一个影后,是不是一件挺让人兴奋的事?” 她这话说得实在是狂妄。 影后,谁? 她吗? 不过,他倒是想看看她哪里来的自信。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让人知道你来我家讨论剧本,传出去的话,你在娱乐圈的名声会彻底毁了。” 他嘴角勾起浅浅的嘲讽弧度,已经想到传出去,网上都会怎么讨论。 姜茶茶也沉默。 这就意识到后果了?言郴心下冷嘲。 刚想送客,就听她说:“要不,去我家?” 言郴面无表情:“……这个笑话好笑吗?” “我是认真的。” 她莞尔一笑,对他说道。 “我要是在你家被拍到,说不定就会传出,影帝言郴品行不端坐实,声名狼藉,还能包养女演员。 要是在我家就不一样了,肯定会传出,我追星成名,拿下男神。” 言郴淡淡陈述一个事实:“不管传出什么绯闻,你只有一条路,退圈。” “被人诅咒,被骂倒贴这么久,我都没有想过要退出娱乐圈,真和你传出什么绯闻了,也用不着退圈吧,你放心,我生的不是一颗玻璃心。” “你应该知道网上都是怎么传关于我的事。” 她点头,毫不避讳:“我知道啊,咱俩都一样,但那些都是假的不是吗?” 她语气轻松随意。 说话也几乎是脱口而出。 似是她最真实的想法。 他心口莫名涌上一阵酸涩,不管她是真的信他,还是为了什么,至少嘴上给予了他信任。 这是他的朋友,甚至是他的家人都做不到的。 “你就没有想过那些都是真的?” 她不赞同地蹙眉:“言老师,纪纾宴那种渣男,一肚子坏水都把自己包装成单纯无辜的白莲花,咱这种什么都没做的,明明很无辜,为什么要往自己身上揽错?这种话,言老师以后就不要再说了。” 他没有再顺着这个话题说,随手翻了两页剧本说道: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所看到的角色一面见解并不见得就是对的。” 这话的意思就是肯接受了。 姜茶茶心下为自己点了一个赞。 攻略起来目标人一点也不难嘛。 姜茶茶:九九,听到青蛙跳进水中的声音了吗? 小九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 姜茶茶:说好的温水煮青蛙,现在青蛙愿意下锅了啊。 【哦哦,茶茶厉害,黑化值也下降了哦,还剩79。】小九九欢天喜地道,【之前的不愉快都忘了,有了一个好的开端,希望之后也能顺顺利利。】 言郴能说出这些话,就说明对她已经卸载了一层防备。 “别人我不清楚,但言老师的建议和意见是一定有用的。” 她满眼的崇拜之情,掏出手机。 “言老师,咱加个联系方式,我在家的时候还能上门咨询请教,要是进组就没办法了,以后我要是有什么不懂的,电话里沟通也方便。” 言郴犹豫几秒,给了她自己的电话。 姜茶茶从自己带过来袋子里摸出一个锦盒,里面是一个领夹: “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我买这份礼物的心真的,以后就会多多的打扰言老师了,还希望言老师收下。” “你早就知道我会答应?”他凝着她手中的锦盒,目光幽深。 她摇头,实话实说:“买的时候店员说了,可以七天无理由退换,我要是送不出去,我打算去换其他的,还好你收了,我就不用跑这么一趟了。” “还有东西呢。”她又掏出一个大一些的礼袋。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看到你眼底有青黑,猜你睡眠质量不好,这个是我用过的眼部按摩仪,我觉得效果还是不错的。” 说着她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你今天晚上就可以试试。” 她离开后,言郴指腹摩挲着掌中的领带夹,目光又落在桌上的眼部按摩仪上,收回视线的时候,看到了垃圾桶。 他这才想起自己把她送来的饭菜扔进垃圾桶的事。 她竟然真的不在意吗? 还这么熟稔的找他帮忙,送他东西。 言郴目光又重新落在眼部按摩仪上。 他转动着轮椅找来了工具。 拆卸着仪器。 各种零件七零八散堆在桌子一角。 没有什么问题。 言郴的目光落在放在一旁的领带夹上,那个这么小,肯定是藏不了什么。 他找到按摩仪的牌子,在网上购买了个同款,又让人送货上门。 …… 离进组的时间还早。 第二天姜茶茶准时到楼上报道。 还带着家里阿姨煮的甜汤。 “我看过你之前的一些采访,你说喜欢甜食,我家阿姨做饭是真的一绝,就是煮的甜汤都比外面卖的好喝。” 她说着把盛着甜汤的保温桶打开:“你这户型和我的有些不一样,厨房是在那边吗?” 她抬手指着里处问。 言郴嗯了一声。 厨房里干净明亮,不见任何的烟火气,调味品都是没打开的包装,她刷了两个小碗出来:“我看你家里厨房都没开过过,你平时吃饭问题都是怎么解决的啊?” 看她倒了两碗,他淡淡说道:“网上订餐。” “天天吃外卖多不营养啊,要不还是我让阿姨多做一些,我每天给你送上来?” “不用了。” “用不用这碗甜汤言老师都要喝了啊。”她端到他跟前,“我都端过来了,言老师可不能再第二次给倒了。” 言郴端着碗,看着碗里看起来就十分甜糯可口的银耳红枣枸杞汤,他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甜度适中。 一股暖流在心口涌动。 姜茶茶抱着碗问:“言老师昨天有没有用那个眼部按摩仪?感觉怎么样?” 他险些被呛到。 那抹微妙的情愫一时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拆的那个眼部按摩仪依旧是没有逃脱垃圾桶的命运。 他在网上新买的昨天晚上到了,但还没有拆封。 他含糊其辞嗯了一声,生生硬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进组?” “下个月。” “嗯。” “按摩仪用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冰冰凉凉的?” 他这就是含糊不清轻嗯:“让你阿姨多做一份饭菜会不会很麻烦。” 她眼睛一亮,“不会,上次阿姨还说呢,做一个人的饭菜,只要动动手就会多,要是能再添一个人就好了。” 说到这她就没有再提按摩仪的事。 然后又讨论起剧本的事,姜茶茶把自己昨天晚上看得剧情过了一遍,对于角色的一些面部微表情的把控,问了言郴的意见。 一人分式两角,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就是妆造这一块,有的就是通过眼线和唇色来区分。 但这剧本中写的清清楚楚,一样的妆发造型,就要演出两个完全不同的感觉,情绪还要收着,全靠眼神戏。 第43章 黑料花瓶的残疾影帝(6) 而这十分考验演员的功底。 …… 借着请教为理由,姜茶茶成了楼上的常客。 言郴看着自家沙发上那个抱着零食,看着家庭伦理剧咯咯傻笑的人,不禁有些怀疑自己当初答应下来是不是正确的。 她一开始还是拘束的,也就用了半个月左右,真把他的家当成自己的家了。 看着比他还要从容舒适。 柜子里堆的都是她吃的零食。 还有桌上的水果,都是她提过来的。 厨房冰箱里,一些酸奶甜点,放的满满当当。 她桌子上的手机叮咚一声响。 她倾身拿过来,随意扫了一眼消息,而后问他:“阿姨把饭做好了,我是和之前一样端上来,还是你和我一起下楼?” 他答案一成不变。 “端上来吧,吃完饭我们对一下台词。” 她过几天就要提前进组,主演之间要进行剧本围读,说是还有两个月的集训,开机的时间定在了十一月。 吃完饭姜茶茶把餐盒拿到厨房进行洗刷。 她从厨房出来后,言郴已经在翻阅剧本了。 剧本每页她都进行了标注。 姜茶茶挑灯夜读,每句台词不说是倒背如流,但也能称得上一句滚瓜烂熟。 言郴不是第一次听她对词,但每一次都被她的台词功底所惊艳。 “你之前演的电视剧为什么不用原音?” 绝对的加分项。 她抿了抿唇,长睫无辜地颤动,挺不好意思说道:“之前台词功底有些欠缺,这不是怕自己水平不够入不了言老师的眼,所以下足了功夫,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也算是能入耳了。” 何止是一句能入耳就能概括的。 他合作过这么多演员,台词功底能达到她这个程度的人不多。 就是专业的配合演员也很多不及她。 她握着剧本,托着下巴看了一眼轮椅上的人:“言老师。” “嗯?”剧本是两人一人一份,他从手中的剧本里抬起头,撞进她不舍而缱绻的眼神,心头又是一颤,似是被羽毛轻轻抚过,酥痒难耐。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是看出了一抹爱恋。 姜茶茶要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肯定会反驳一句,她看他的眼神绝对是正常的,要怪就怪原主生了一双勾魂摄魄的狐狸眼。 只要她盯着一处,就是看个垃圾桶都是深情的。 “我要是去拍戏了,你吃饭怎么办啊,好不容易才长了两斤肉,不会我几个月后一回来,你就瘦回去了吧?” 她语气惆怅。 仿佛已经预料到之后会发生的事。 “要不我让家里的阿姨定时定点来你家?” “不用。”他想都没想就拒绝,没去看她的眼睛,语气有些生硬,“我会自己解决。” 姜茶茶失落垂眸,卷着手中的剧本,也不看他,语气低糜: “那好吧,那言老师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我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的存在,所以才不让你家里那位阿姨过来。” 他闷声解释一句。 姜茶茶闻言,倏地抬头,眼睛发亮,直勾勾看着他:“言老师的意思是,我对你来说不是陌生人了。” 看来这青蛙在水中适应的极好。 她知道言郴很多时候口是心非,不等他解释就又说:“言老师,进组后我会想你的。” 言郴眸子猛地一颤,忙错开视线,从喉间溢出一声轻嗯。 如果忽略他红到能滴血的耳垂,他还是很淡定的。 …… 拍摄地点在另一个城市。 姜茶茶出发前一天,说是为了感谢他这段时间的授业解惑,要请他出去在外面饭店吃饭。 言郴拒绝了。 他自从断了腿,被全网谩骂之后,就是与外界隔绝,她是强势闯进他生活中的一人,带着满腔的炙热崇拜。 他有了这一束光,更不想再去窥探外界的黑暗。 姜茶茶也没强逼,她去表示买了一堆的食材,在言郴家吃火锅。 她涮着羊肉问对面的人: “言老师,你知不知道男女之间吃火锅还有一个说法。” 言郴筷子一顿,不解看向她。 “都说男生要是带女生吃火锅,就说明这个男生对这个女生有意思。” 他顿时动筷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想间接说明什么? 他是装聋作哑,还是直接点明他对她没意思。 姜茶茶又问:“言老师是不是不明白什么意思?” 他心里一团乱麻,心脏扑通敲击着心门。 他点头应了一声,哑声问:“什么意思?” “吃火锅时间长啊,最少要一个小时吧,男生带女生去吃火锅,说明是想更深入的了解这个人。” 那她是什么意思? 她没说。 言郴没有追问。 入口的食物没有任何滋味。 …… 她去剧组后,空荡荡的房间又只剩他一人。 从白天到黑夜,他守着空荡奢华的房间。 十分不适。 分明他之前已经习惯了的。 他转动着轮椅,到了阳台边,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轮椅上的背影愈发孤寂萧条。 放在室内的手机传来一阵铃声。 言郴敛去眼底的阴翳。 想到现在能给他打电话的人,他调转轮椅的动作有些急不可待。 看到手机里的来电显示,他平复了一下呼吸,竭力装出平静:“有事?” 这是她离开的两天第一次给自己联系。 之前说的到了地方就给他打电话报平安也没有。 她闷闷的声音传来:“言老师这两天怎么样?” 他没有回答,听出她的有气无力,蹙着眉发问一句:“遇到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事。”她长叹了一声:,“剧组人员聚餐,还有几个投资方,饭局刚结束,我就是突然想听听你的声音。” “有人欺负你了?”他声音极冷。 他在娱乐圈这么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见过饭桌上的劝酒文化。 尤其是长相貌美的女孩,很多时候都是被劝酒的那一个。 不说女生,就是男生也一样。 他曾经同公司的一个男艺人,就曾在餐桌上被人强劝酒而胃出血住院。 姜茶茶摇头,想到他看不到,又唉声叹气说了一句:“谈不上什么欺负不欺负,我之前的那个前男友你知道吧。” 他当然知道。 “你见到他了?”他 “没有,就是今天的饭局上,有个投资方的女儿正好是纪纾宴的那个女朋友,知道女主一角是我后,要求导演换演员,否则就要撤资,演员还必须他们指定的。有可能过两条天我就回去了。” 对面沉默良久。 姜茶茶看了一眼手机,又把手机贴在耳朵上:“言老师,你还在听吗?” “导演怎么说?” “导演还没和我说,不过看她那为难的样子,我估计十有八九是我离开剧组,算了,我上次拍的剧要上映了,到时候如果反响还不错,估计会有别的机会。” “你静心准备了这么久,就打算这么放弃。” “没办法,导演也不可能为了我这一个小喽啰去得罪财神爷。” 对方又是沉默。 姜茶茶:“言老师,那就过两天见了。” 对方低哑的嗓音说道:“你们导演的联系方式给我。” “嗯?你要导演的联系方式做什么?” 言郴:“投资。” 姜茶茶怔了怔。 她发誓,她给言郴打电话说这事,也只是想卖个惨,回去好求个安慰,到时候好趁机要求什么。 投资的事,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需要的钱可能会很多。” “我在演戏这么多年,存款还是有一些的。” “你就不怕赔的血本无归,连娶妻钱,养老钱都搭进去。” “投资本身就是一种风险。”他语气沉稳。 “言老师!”她语气严肃,郑重喊了一声。 “嗯?” “电影要是赔了,我每一周都是007,这辈子都会为你鞍前马后,绝对不会让你老年后住不起养老院的。” 言郴要了导演的联系方式,电话里简单说了一些投资的事,但很多东西电话里不方便说,还需要当面聊。 要么回h市聊,要么他来海平市。 最终选择了以这位财神爷为主。 姜茶茶和张萍一起去了h市。 电影还没有开机,筹备工作还没走完做好,再加上投资的没谈拢,一切的一切都要需要再规划完善,倒不怕耽误进度。 听到言郴要追加投资的钱数,张萍看他的眼神都热切了,一口一个小郴。 姜茶茶送张萍下楼, 张萍一直在追问两人什么关系。 姜茶茶:“我要说我和言老师就是简单的邻居关系,张导信吗?” 张导以一种过来人的眼神看着她:“你觉得呢?” 姜茶茶有些腼腆道:“我和张导说了,张导可不能和别人说。” “放心,我别的没什么优点,就是嘴还算严实。”她不确定地问,“你们两个人交往了?” 姜茶茶之前在网上发的那些言论,一切都是有迹可循了,根本不等姜茶茶说是或者是不是。 “多久了,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想到坐在轮椅上的人,张导又有些不忍。 在她看来姜茶茶还是十分优秀的。 就因为谈了一个渣男,莫名其妙就被骂了这么久,成了网上讨伐的对象。 言郴是不同的。 他那些被爆出的料,不论真假对外界来说都不重要。 他失去了一条腿,就意味着他这辈子在娱乐圈再也没有立足之地。 姜查查否认道:“没有在一起,我和言老师真的只是普通的邻居,就是……就是我想追这个邻居,还没把人拿下。” 张导还是不太信:“他都为你砸这么多钱,还说没把人拿下。” “是投资。”她落落大方,浅笑说道。 “谁都知道投资有风险,他能因为你一个电话就肯拿出这么多钱,不是真爱是什么?” 张导笑她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茶茶,不管你是单纯的喜欢,还是深爱,都该考虑好后果,一辈子的事好好考虑清楚。” 虽然这样说不对,但她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句。 姜茶茶点头:“谢谢张导为我考虑,能够遇到张导这么好的导演,也是我运气好,这要是在其他导演身上,只怕是才懒得和我说这些。” “只是浅聊两句,怎么选还是看你自己。”张导语气轻松,“别的话我也就不多少了,言郴可是这部戏投资方,这要是被他听到了,我怕是哭都来不及了。” 姜茶茶看着张导上了车才上楼。 房门留了一条缝。 姜茶茶眼底飘过笑意,推门而入。 言郴在客厅里看着电视,屏幕里播放的是她常看的家庭伦理剧。 “什么时候再过去?”他问道。 “张导说后天一早。” “嗯。” “你猜张导刚刚在楼下说了什么?” 言郴疑惑的眼神瞟向她。 她清了清嗓子,学着张导的语气把话叙述一遍。 他面色一僵,否认说:“没有这回事。” “嗯,我知道。”她轻轻点头,颇为笃定而又理所当然道,“我就说言老师怎么可能喜欢我,特地澄清了,我们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任何超越朋友的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话,他心里极其不舒服。 他不想再听她说这些,话题转到电影上。 姜茶茶表态:“为了对得起您的信任,我一定认真且敬业,绝对不会让你做亏本的买卖。” “言老师以后会去探班吗?”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一紧,淡淡吐出两个字:“不会。” “言老师,我问你一个私人问题,你能不能别生气?” 他指腹捻着薄毯上的绒毛:“什么问题?” “现在医疗这么发达,你也可以支付起费用,为什么不定制一个假肢啊?”说完像是怕他生气,“要是冒犯了你,我向你道歉。” “安了有什么用?” “方便探班啊。”她几乎是脱口而出,然后连忙又补充,“不是,我是说你平时也方便了。” 她在意的事他探班吗? “不出门对我来说都一样。”他一开始是这么说。 哪知,就在她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冒出一句说:“你说的我会考虑。” 姜茶茶还有一瞬间的懵。 房门合上,她盯着门口细品了一下,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禁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明媚昳丽的面容对着摄像头道: “很期待看到言老师的转变。” 她挥了挥手:“言老师再见。” 房门内的人心里默默说了一句,再见。 他垂眸,掀开腿上盖着的薄毯,右腿往下有一截的裤腿是空空荡荡…… 改变…… 第44章 黑料花瓶的残疾影帝(7) 所谓的改变,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他不知该不该踏出这一步。 …… 姜茶茶顺利进组。 有言郴幕后“金主”罩着,完全不用再考虑其他。 两人的沟通从线下彻底变成了线上。 一开始是姜茶茶主动聊。 姜茶茶会将在剧组发生的事,事无巨细说给他听,围读剧本哪一句台词的问题,集训时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 到后面联系渐少。 等开机后,更是两天不见她的消息,有时言郴主动问一句,最近很忙,她也是会过很久才有回复。 有时候回复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言郴翻开两人的聊天记录。 对话上面的时间停留在周二21:54。 他们已经四天没有任何联系了。 言郴在聊天页面挺久了良久,点开对话框,输入:在忙? 删除。 继续编辑文字:拍摄还顺利吗? 删除。 最终也只是把手机丢在一边。 电话响起的那一瞬,他几乎是瞬间就将手机捞回来。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想矜持个两秒再接电话,电话却被挂断。 暗下去的屏幕上映着他沉冷的面容。 他捏着手机的手骨节泛白。 犹豫了良久,这通电话还是回拨过去。 电话里传来机械的女生:你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她是在拨回来? 这么想着,他挂断电话。 握着手机静静等着。 五分钟。 十分钟。 三十分钟…… 他又回拨过去。 依旧是机械的女生,你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她是在和别人通话。 和谁需要聊这么久? 他垂下眼睑,翻看着两人之间的聊天记录。 是不是每次他回复的消息都太简短,看起来过于冷淡,所以她后续才会和他越聊越少。 又过了有十多分钟。 他的手机才再次响起来。 “喂,言老师,不好意思啊,我刚刚不小心拨错电话了。”她语气里有歉意,但是不多,“本来是打给另外一个人呢,打给你了,一直聊到了现在,才有机会和言老师打个电话解释一句。” “没什么。”他语气多了几分温和,似是随口问了一句,“你刚才和谁在聊呢?” “周老师,是这个电影的特邀演员,向他请教一些工作上的事。” “周老师?”他疑惑问道。 “周子琪老师,我给他备注的是周老师,你的是言老师,通讯录人太多,搜索了个老师,一不小心就点错了。” 他自然是知道周子琪的。 周子琪是童星出身。 年龄和他差不多,但经常被人戏称是老戏骨,去年也拿下了一个最佳男主角奖项,身份又是水涨船高。 两人没有过对手戏,但一向被众人拿来比较,两家粉丝也是常年对垒。 他出事后,骂他骂的最厉害的,也当属周子琪的粉丝。 周子琪这个人他没有合作过。 谈不上了解。 不过,那张脸他是知道的,公认的好看。 “请教什么?”他语气不明。 原来是现在用不到他了,所以才不联系他。 “下周要转拍摄场地,我和周老师有不少的对手戏,周老师女友粉众多,平时要和他走近一步,粉丝非得把我撕吃了,所以只能在电话里请教他一些关于拍摄的具体细节。” “周子琪是男主角?” “不是,特邀演员,就是梁恒那个角色,幕后大boss,看起来温文尔雅的整容医生。” 他轻嗯了一声,沉默一瞬,又说:“以后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问我。周子琪如今正当红,通告什么肯定不少,我闲着也是没事。” “没事儿,周老师人挺好的,敬业负责,知道我们有对手戏,也是他主动联系我,说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直接和他沟通。” “……嗯,最近拍摄量大不大?” “挺多的,主要是我这一人分饰两角色,还有两个角色同框的对手戏,很多戏份都需要我拍摄两遍。” “工作量能接受吗?” “还好,拍摄中挺兴奋的,每天收工后就蔫了,每天躺在酒店,真的是一根手指都不想抬起来。” “现在收工了?” “嗯,这两天没有我的戏份,今天下午去现场看了一下其他演员的对手戏,就提前回来了,人这会儿已经在酒店了。” “嗯。” 又是一阵沉默。 “言老师还有事吗?” “你不是要我过去探班?” 她惊喜反问:“欸?言老师肯过来了啊?” 这就说明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 煮言青蛙的水已经烫手了。 “转场是在哪?我到时候直接过去。” “就在h市,我等会儿把具体地址发给你,言老师是要一个人过来吗?” “我一个人过去。”说完他又改口补充一句,“还有一个司机。” “好,到时候见了。” …… 剧组通知什么时候进组,姜茶茶提前了一天过去,没想到巧的是会在飞机上看到周子琪。 还是周子琪先看到的她。 下了飞机,她与周子琪已经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压低了帽檐,把围巾裹紧,还有身上的看起来比较笨重的羽绒服都是一中午伪装。 她和周子琪说过后,先一步走。 她努力把自己当个普通乘客,走了普通通道,没想到还是被眼尖的人给认了出来。 她被两个粉丝围着要签名。 “你就是《名媛》中饰演池小果的演员吧。” 姜茶茶:“……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女生举着手机,录着像说:“哦哦哦对了,我刚想起来,你是《生还记录》中扮演姐姐的那个演员吧,叫什么来着,周小……什么?” “不好意思,我叫姜茶茶。”她微笑着道。 “抱歉抱歉,我最近没怎么关注娱乐圈。” 另一个女生听到姜茶茶这三个字,拿本子要签名的动作都有些勉强。 就是那个四处碰瓷,黑料满天飞的姜茶茶? 看着和网上的图片不太一样。 要她的签名,会不会晦气啊。 不过,拿都拿出来了。 “那你就给我签个名吧。”说话时,不情愿都没有藏着。 姜茶茶心下啧了一声。 主动要她的签名,还委屈了他们似的。 也就是这一会儿的功夫,本该走通道的周子琪也走了普通通道。 他宽肩窄臀,身材已经足够吸引人的眼球,再加上口罩帽子装扮,身边又跟着两个体格硕大的保镖,更是引不少人回头。 姜茶茶在听到要自己签名的女生,爆发出一阵尖叫,手指颤颤巍巍指着不远处:“那……那是不是周子琪?” “啊!是!!!是周子琪!” 姜茶茶手里还捏着笔,面前要她签名的粉丝人已经溜了。 她满脑子只有两个字,遭了。 那一嗓子附近只要不聋的都能听到。 果然…… 所有人的视线在四周扫描着。 锁定了目标人后,不少人都围了上去,一些不知道什么情况的阿姨,看着别人走也都跟上想凑凑热闹,有大叔对周子琪这个名字耳熟,也想看一眼真人。 第一圈围上去的甚至都不是粉丝。 都举着手机咔咔拍照。 堵在通道的粉丝闻讯而来。 一时间这一处都十分热闹。 姜茶茶正要趁乱开溜,被人挤了一下,她头上的帽子被人撞掉,那女生扫了她一眼,说了声对不起,就要往前冲, 脑海中闪过刚刚的面容,一时间脚步停下来。 转头看向要捡帽子的人。 “姜茶茶?” 女生不确定道。 姜茶茶动作一顿,还是有认识她的粉丝啊。 女生又细瞧了她一眼。 果真是她! 有时候最了解你的,不是喜欢你的,而是厌恶你的人。 而眼前这个女生,是周子琪和纪纾宴的同担。 纪纾宴因为她已经凉了。 而她呢,又公开支持周子琪的死对头。 可以说姜茶茶每次都精准无比地踩中她的雷点。 她想都没想就一脚踩在那顶帽子上。 姜茶茶指尖都触碰到了帽子了。 她顺着这个穿着马丁靴的脚上移,看到女生要喷火的目光,女人松开脚,笑着说一句:“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姜茶茶淡淡道,“既然是你给我撞掉的,就帮我捡起来吧,还有,把上面的土记得拍干净。” 女生脸色一变,不加掩饰说:“我有事。” 说着就要走。 姜茶茶淡淡道:“周子琪真爱粉追星撞到路人,将人帽子撞掉,脚踩上去,却为了能近距离看偶像一眼,对路人捡帽子的要求而装作没听到,你觉得那些营销号会不会愿意发这么一通小故事。” 女生低声骂了一句脏话,恶狠狠刮了她一眼,捡了帽子后,眼中闪过恶意,突然对四周大喊了一句:“姜茶茶在这呢!” 她加了不少粉丝群。 要知道,就是因为她对言郴的那些舔狗发言,已经有不少人看她不顺眼了,她知道来接机的人里面还有几位。 姜茶茶也被人堵住。 也不知道从哪丢过来一个水瓶,要不是她抬手挡了一下,只怕那个水瓶就砸在她头上了。 踩姜茶茶帽子的女生幸灾乐祸说了声活该。 周围人也有不少人注意到这一幕,有人唏嘘,有人嘲笑。 【茶茶!你的前方,一点钟方向,就算是那个穿粉色大衣,手里还拿着应援灯的人。】 【她简直是太过分了!茶茶,我们不能放过她,报警!】 姜茶茶唇角勾起一个浅笑,该报警的他不会含糊,这种小事报警就是小题大做了。 姜茶茶俯身捡起水瓶,以巧妙的走位走到那个女生跟前:“美女,你的这瓶水掉了。” 女生不耐烦瞟了她一眼,否认说不是她的。 姜茶茶:“美女,没砸到人说明你运气还不错,怎么?运气都不要了啊?” 一瓶水而已,什么运气不运气。 故弄玄虚,不知所谓。 “我说了这不是我的。” 姜茶茶轻点头:“既然你不要,那就没事了。” 【茶茶,就这么算了!】 姜茶茶:怎么会? “你们要是再不去找人要签名,周子琪可是要走了。”她声音明明不大,却十分具有穿透力,从几乎落在了围在她旁边的人耳中。 无论是踩她脑子的,还是丢她水的,一时间都顾不上她。 也就在往前挤的时候,两人不知道怎么的,一个被人撞倒,一个不小心被人绊倒,大五位数的相机磕坏了不说,手还被人踩了几脚,另外一个也没好到哪里去,直接磕破了嘴唇,鲜血直淌。 【茶茶茶茶……】小九九忐忑不安的声音问,【你还能使用灵力?】 姜茶茶:你都能升级,我这忙活了一个世界了,在这种灵力稀薄的异世,怎么修炼也琢磨了一辈子,修炼了一些能用来保命的微末功夫。 保命还叫微末功夫吗? 小九九震惊到了,【我们也算是朝夕相处吧,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姜茶茶:你忘了在上个世界后续你沉睡的事情? “好吧。” 不出一个小时。 机场的事就上了热搜。 榜单前几都很热闹。 要不怎么说,周子琪粉丝战斗力强呢。 对家想借着粉丝接机,差点发生踩踏事件,有人受伤一事借题发挥。 周子琪粉丝将那些借题发挥的声音全部压制住。 又一条关于周子琪的热搜攀升。 #周子琪姜茶茶机场偶遇# 一点开就能感受到这条话题的恶意。 不是对周子琪,而是对姜茶茶。 ——姜茶茶碰瓷碰疯了吧,连周子琪的热度都敢蹭。 ——言郴的热度都能蹭,她还怕什么?娱乐圈女艺人,论不要脸程度,她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不是,怎么这么多骂姜茶茶的?这明显是被拉出来躺枪的吧?上一个话题还在讨论粉丝接机事件呢,怎么突然就变成姜茶茶碰瓷? ——忘了上次某男星被拍到吸烟,最后被骂依旧是姜茶茶?我算是看明白了,姜茶茶她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我他妈只想知道姜某人怎么搞到的飞机航班,说是巧合我才不信,不是有人拍到姜茶茶在海平市?怎么会突然来h市。 网上吵得正凶。 又一个视频流露出来。 视频是在机场的一个网红主播直播间截下来的。 博主是刚巧下飞机,听到有人说周子琪和他同一个航班。 只不过一个是头等舱,一个是经济舱。 他当即就拿出吃饭的加过,开了直播…… 第45章 黑料花瓶的残疾影帝(8) 视频剪辑过。 先是两位女生与姜茶茶的对话。 之后还有姜茶茶被人丢水瓶的视频。 ——视频看完了,只想说姜茶茶脾气是真的好,要换做是我,必须得整上两句优美国粹。 ——公众人物和普通人当然不一样,不得注重形象?不说别的,姜茶茶值得。 ——这是大型碰瓷翻车现场吧?姜某某想像以前一样蹭当红艺人的热度,没想到这家粉丝不是个善茬。 ——姜茶茶嘴是开过光吗? ——逢考必过【祈祷】 ——又是新型洗白套路?姜茶茶背后有谁啊?一个演技稀烂的花瓶,值得人这么为她铺路造势? 酒店都是剧组工作人员提前安排好的,姜茶茶到了房间之后,正好看到言郴发过来的消息。 她给言郴发过去了自己的房间号。 之后点了外卖,坐在床上随手刷了刷微博。 挺热闹。 看到不少人都拿她最新一条微博当了许愿贴,她不禁失笑。 ——希望明天能够表白成功。 ——祈求能够顺利升职加薪。 姜茶茶和小九九聊着天:要不是我灵力实在是薄弱,倒可以通过她们主页的一些个人信息,做法给她们一些祝福。 小九九是第一次听她这么说。 【你们不是修仙的?平时斩个妖除个魔,还懂玄学?】 姜茶茶:瞧你这话说的,那是还懂吗?那是必懂。 不过她在这方面造诣不深。 她曾听自己师傅说过,她是天赋型修仙者,身体就像是一个聚灵器,只要待在灵力足够的地方打坐修炼,她灵力汇聚的速度就要远远高于他人。 也怪她懒。 苦惯了,一朝进了宗门,得了好日子,只想好好的活,好好的过。 她口中的好好的就是,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 师傅也曾多次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她数落,要不是她总是偷懒,怎么会进宗门这么多年,才区区金丹。 姜茶茶每每听到,都如临大敌。 这知道的是师傅的敦敦教诲,希望她能奋起,不知道的该以为她是在炫耀了。 要知道宗门有不少人,进了宗门十多年,也不过引气入体。 她这么快的速度,已经是不了多见。 门铃声响起。 姜茶茶还以为是外卖到了。 她订餐的时候备注了:不打电话,到了之后,敲门放在门口。 她等了两分钟,这才趿拉着拖鞋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戴着黑色口罩的人。 黑色大衣更显得身量颀长,头身比例堪称完美。 姜茶茶对上熟悉的眉眼,压低声音,惊呼出声:“言老师!” 言郴露在口罩外的眉眼精致。 姜茶茶连忙错开身让人家进来。 言郴摘着口罩进门。 房门阖上。 她不自觉将目光落在他的右腿上。 察觉到她目光所及之处,他不自觉抿了抿唇。 姜茶茶视线只在他腿上停了几秒。 她旋即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明媚动人。 对着他道:“言老师,你什么时候赶过来的啊?” 她没有问关于假肢的事,这无疑让他心中舒了口气,少一分不自在。 言郴:“中午到的,房间就在楼下,知道你到了,就上来看看。” 看她不像难过的样子,他还是不放心,问了一句:“我看到网上发生的事了,你没受伤吧?” 姜茶茶摇头。 “言老师就放心吧,我没什么事,没砸到我。” 她促狭一笑,有些得意。 “反倒是她们,恶有恶报,一个被人踩了手还摔坏了相机,一个嘴巴流了血破了相,估计这会儿都不知道在哪哭呢。” “没什么事就好,还有网上那些话,也不要在意。” “我早就学会过滤了,她们现实生活过得不如意,在网上找存在感,我要是计较,计较不过来,只能大度的祝福她们,生活越来越不如意。” 言郴被她逗笑。 “言老师也一样,不要去在意那些诋毁你的话,他们就是看不惯你。 自己生活过得一团糟,看到别人活的精彩,就想把人拉进泥潭,和自己一起在肮脏的泥泞中挣扎。” 他轻轻嗯了一声。 “哦对了,我刚点了外卖,你吃过饭没有?要不要给你点一份。”说到这姜茶茶又连忙改了口,“你跑这么远,不能只请你吃外卖,等会儿外卖就当宵夜,我请言老师出去吃。” 他午饭吃得比较晚,这会儿一点饿意都没有。 她都这么说了,自然要说没有。 他又说:“点份外卖也一样。” “那不行,请言老师吃饭必须是好的,我还欠了你一个大大的人情呢,不对,不是一个,是多个,请吃饭都是应该的,我搜一下附近有什么餐馆好评比较多。” “言老师随便坐。”姜茶茶拿了一瓶水递给他,“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都可以。” 她轻声应了一下。 言郴一抬眸就是她过于优越的侧颜,长而卷翘的睫毛蹁跹,她翻看着手机,认真而专注。 又是两声敲门声。 言郴猛然间回过神,察觉到刚刚自己竟是看她出神了,眼底划过不自然,耳根也有些发烫。 姜茶茶抬眸:“这次应该是外卖到了。” 她压低了声音解释:“我这会儿还在热搜上挂着,怕被人认出来,就和外卖员说外卖放在门口,敲敲门就行了。” 听她提热搜,言郴瞬间就想到网上那些过于难听的评论,眉头拧成一团。 姜茶茶从沙发上起身。 她打开房门。 再一次愣住。 今天怎么回事。 “周老师,你怎么过来了?!”她有些意外道。 房间里的人听到周老师三个字,倏地收回自己打量房间的视线,沉冷的目光射向门口。 姜茶茶后背一凉。 门口站着的人,嘴角噙着一抹和煦的笑,他抬手扬起手中提着的小蛋糕:“我是来赔礼道歉的。” “嗯?”她表示疑惑。 外卖小哥差不多该来了。 要是被人看到她和周子琪站在酒店房间门口不太好。 即便是剧组包的房间。 可是房间里还有一个言郴。 言郴不一定愿意见人。 她一时间让人进来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还是身后的人突然开了口,以一种熟稔到有些亲昵的语调说:“茶茶,谁啊?” 从两人认识以来,言郴一直喊的都是她姜茶茶,心情好了会喊一句姜茶,这还是他第一次喊茶茶。 姜茶茶后背一僵。 明明她也没干什么坏事,怎么有种和人偷晴被撞破的窘迫。 周子琪唇角的笑僵住。 他双眸蓦地多了几分深邃阴沉,嘴角扯出一个不自然的笑,问:“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要说是,他会走吗? 这个是有些难以启齿。 姜茶茶摇头:“周老师先进来说吧。” 周子琪没有客气,提着小蛋糕直接进了房间。 姜茶茶把房门关上。 周子琪和言郴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 两人都是错愕。 很快,视线交汇处迸发出花火。 周子琪知道姜茶茶在网上没少发关于言郴的事。 他也曾问过。 姜茶茶说的是,她喜欢言郴在影视中的表演方式,也相信言郴的为人,那些黑料绝对都是假的。 他以为是粉丝对偶像的一种单纯而盲目的信任。 他没有多想。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来两人是认识的。 这个点,两人在酒店的房间里,很难让人不多想。 两个男人一站一坐。 气势不分上下。 坐在沙发上的人,多了分主人的架势。 周子琪眯了眯眼。 他看了一眼言郴的腿。 言郴车祸截肢的事,当时网上炒的沸沸扬扬。 自从言郴出事后,几乎就没有再出现在大众跟前。 他与言郴算是同期竞争对手。 知此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他听经纪人说过言郴的事,知道言郴骨子里是一个很清高的人,他以为一个从出道就一路顺风顺水,被人捧到天上的人,会承受不住搭理,从此一蹶不振。 他还曾为发生在言郴身上的事而惋惜过。 然而眼前的人,哪有半分想象中的堕落。 一如当初,即便是处于低位,仰着头看人,依旧是骨子里透着倔强和高傲。 都说言郴是一位天生的艺人。 这句话半点都不假。 他看到周子琪那一刻,心里明明是咯噔一下,莫名的不安要将他吞噬,可他能演出淡定从容的模样。 周子琪敛去眼底的异样,客气地打招呼:“言老师,好久不见,你怎么在这边?” “好久不见。”言郴微微颔首,打了招呼后,“知道茶茶在这边拍戏,我过来看看。” 周子琪视线在他和姜茶茶身上过了一眼:“你和茶茶,是……” 他同样是喊茶茶。 缱绻动听。 姜茶茶嘴唇一动,正想说话,就听言郴先开了口。 他从容道:“我和茶茶……” 说到这,言郴还顿了顿。 就这么一顿更能引起人的遐想。 “周老师别误会,我和茶茶之间没什么,我们是邻居,离得近,所以平时接触比较多,所知道她在拍戏就过来看看,探个班。” 小九九听出两人话里的不对。 尤其是言郴。 简直是话里有话。 它宣布,这波言郴赢了。 “原来是邻居,我险些误会了。” 周子琪同样是演技佳。 他看出言郴看姜茶茶的眼神不太对,不过没有挑明,又恢复谦逊温和,彬彬有礼的温柔形象。 “我怎么没听茶茶提过和言老师是邻居?” 姜茶茶看出言郴对周子琪的敌意,饶有兴致问小九九:你说,言郴目前对我动心没有? 小九九跟着揣摩。 【动不动心不知道,但好感是绝对有的,要不然也不会说出让人误会的话来宣誓主权了。】 姜茶茶:黑化值降了吗? 小九九,【这会儿没有,还是剩余71。】 黑化值降得这么慢是小九九没有想到的。 他明明对姜茶茶不同。 为什么黑化值始终不变。 言郴:“我的原因,你也知道如今的网络有多厉害,一句话说不好,迎来的就是一场风暴,不熟悉的人,也不好让外人知道这件事。” 他是外人,自己是邻居、熟悉的人。 孰远孰近,孰轻孰重,一下子分得清清楚楚。 “哦话又说回来。”言郴回望,“刚刚周老师说道歉,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道歉,言郴自然是清楚的。 周子琪一个国内一线艺人,而茶茶还在四五线挣扎,这次靠演技拿下张导的本子,但终究还是在拍摄中。 两人在娱乐圈的咖位,天悬地隔。 他能登门道歉,绝对不止是道歉这么简单。 思想一定不纯。 周子琪往前走了两步。 言郴犹如被人侵占了自己领悟的野兽,戒备起来。 他把手中的蛋糕放在桌子上,随后叹了口气,带着歉意解释说:“我和茶茶同一个航班,在机场的时候,我的粉丝给茶茶带来了不少麻烦,我是特地来道歉的。” 他也说这些似是而非,让人误会的话。 很容易让人去想,两人是约在同一个航班过来。 关系一定是很不错了。 “原来周老师说得是这件事,你说是你的粉丝朝她丢水瓶的事?”言郴冷笑一声道,“我刚巧也刷到了视频,确实挺过分的。” 周子琪目光锁着姜茶茶的身影:“真的很抱歉。” 姜茶茶摆手:“咱们同为艺人,都该知道有些粉丝那就不叫粉丝,别说丢我了,有时候甚至想控制自己的偶像,我知道周老师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这件事过去了,周老师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周子琪:“你不生气就好。” 言郴却说道:“我认为,周老师要想道歉的话,应该为另一件事道歉,而不是这个。” 周子琪眉梢轻抬,无声询问。 “周老师的粉丝做出过分的事,网上吵闹的厉害,有损了周老师的声誉,周老师想要澄清无可厚非,可是,拉人当个挡箭牌,还是受害人当挡箭牌,这就有些过了。” 周子琪:“我不清楚言老师这话什么意思?” 言郴慢条斯理道:“后续不是又上了一条热搜?关于周老师和茶茶偶遇的,热搜广场上都是骂茶茶的,把周老师摘的干干净净。 周老师的公关团队不愧是业内出了名的,能在短时间内出一个这么漂亮的解决方案,不得不说,业务能力跟强。” “这件事和我的团队绝对没有任何关系。”周子琪向姜茶茶解释,“团队只是压热搜,并没有说买热搜这一说,我希望你信我。” 第46章 黑料花瓶的残疾影帝(9) 姜茶茶听他提到自己,忙点头说信。 言郴:“你团队做了什么,你不见得都清楚,既然你说你团队没买就没买吧。” …… 两人刀光剑影,你来我往。 周子琪嘴角的笑始终不变,言郴冷艳的气质也不受损。 姜茶茶一直在和小九九揣揣摩言郴的心思,察觉到房间里温度越来越冷,正要开口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门外又响起敲门声。 三人的目光同时朝门所在的方向看去。 然后两人的目光又同时看向姜茶茶。 又是谁? 姜茶茶娇躯一震,心里也直打鼓。 应该没别的人了吧。 姜茶茶干笑一声,低低说道:“这次估计可能大概真的是外卖,两位老师,要不先喝口水休息一会儿再说?” 两人对视,互相嫌弃错开眼。 不约而同点头。 还好这次真的是外卖。 姜茶茶把自己点的奶茶和炸鸡提进来。 “之前不知道……”姜老师本来想顺口说不知道两人要过来,察觉到言郴情绪有些不对,话到了嘴边又说,“之前不知道周老师要过来,周老师别介意。” 周子琪看着明显是一人份的外卖,心里了然。 她怕是不知道他们两个要过来。 心情好了一些。 说起来,周子琪今晚来之前,他以为自己没有多喜欢姜茶茶,只是有些好感。 她和自己之前接触的女艺人都不太一样。 她的那点不同,使他不自觉被吸引视线。 他今天过来是真心实意的想为网上的事道歉。 在看到言郴的时候,尤其是听到言郴说得那些让人误会的话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或许比想象中更喜欢姜茶茶。 否则他也不会因为言郴的一句话就失态。 “道歉只有一句口头上的话,显得我没有诚意了,这样吧,今天我做东,请茶茶和言老师赏个光。”他温柔浅笑,“还希望言老师不要拒绝。” 姜茶茶噤声。 怎么又说上吃饭了。 言郴看向桌子上造型精致的蛋糕,笑道:“周老师真是太客气了,这蛋糕不就是已经表达了你对茶茶的歉意,不用再让周老师破费了,你说呢?” 言郴把问题抛给姜茶茶。 姜茶茶:“……是啊,周老师不用这么客气,网上这件事真的和你没关系。” 小九九看出一些门道,心里只呼刺激,它可以确定了,周子琪对它家宿主的心思绝对不单纯。 言郴继续发力:“周老师还有别的事情吗?我还有一些事要和茶茶说,您在的话,可能不太方便。” 说着他又给了姜茶茶一个眼神。 姜茶茶竟然还读懂了。 不是要一起吃饭? 还不让他走? 姜茶茶装作看不懂。 他这么说可以,她怎么说? 直接赶人走的话,以后片场见了岂不是尴尬。 周子琪等着她的挽留。 姜茶茶也是沉默。 周子琪知道她这是默认言郴话的意思。 他说道:“那我就不多打扰了,明天见。” 他人走后,言郴瞥了一眼蛋糕,状似随意说道:“你和周子琪关系看来很不错。” 姜茶茶:“单纯的合作关系,哪有什么好不好,要真是关系好,他就不会拎着蛋糕,专门来道歉了,那不是一条消息的事。” 他嗯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我们还要出去吗?” “出去啊。” 两人到了附近的一家餐馆。 姜茶茶披散着头发,换了身不常穿的衣服,烂大街的一款羽绒服,下面也是宽松的不显身材裤子,围巾围着大半张脸,只要不是扒开围巾,一般人绝对认不出。 显眼的是言郴。 不过,他沉寂这么久,一般人不会往言郴身上联想。 他戴着口罩,还算从容。 两人进了包厢,姜茶茶才将围巾解了。 庆幸的是服务员是位上了年纪的阿姨,平时不怎么刷手机,也不关注娱乐圈的事,对于娱乐圈新生明星偶像都不清楚。 姜茶茶这种靠绯闻假料出名的,就更是不清楚了。 她看到两人,以为两人是情侣关系,心里还感慨了一句,这对小情侣长得真俊。 “姐姐。”明明是可以叫阿姨的人,她甜甜喊着姐姐,“我们包间等会儿是不是要换人帮我们上菜啊?” 确定每个包厢的服务员都是指定的,不会换人后,姜茶茶这才彻底放下心。 收了菜单服务员离开。 姜茶茶抿着水,笑道:“这才意识到,以我们两个人在娱乐圈的名声,不适合单独出来。” 言郴倒水的动作一顿,随后便垂下眸子,遮住眼底的深色,继续倒着茶问:“怕再因为我对你造成更不好的影响?” “欸,言老师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啊。”她放下水杯,“我们俩的名声那可是半斤八两,你现在是淡出娱乐圈了,我可是在沉浮挣扎呢,要造成不好的影响,也只能是我对你。” “不用言老师言老师的喊,叫我的名字就好。” “言郴吗?” “嗯。” 她轻笑一声说道:“总觉得有点不尊重前辈。” “我算不上什么前辈。” “对我来说就是,你以后不打算再重返娱乐圈吗?” 言郴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双眸黢黑,微微颔首:“嗯。” “这是你第一次投资电影吧?” “嗯。” “我一定好好表现,绝对不会让你赔的,等赚了大钱,你就能继续投资其他项目了,说不定以后你就是商业界的一颗新星,以后我看到你就得喊一声言总了。” 要是旁人说这话,他可能会多想。 对方是不是在讽刺他。 从她口中说出来,他只觉得她是认真的,她是真的这么想。 或许就是因为她的眼神。 看人的时候一片赤诚。 言郴:“那就靠你在这个影视中的演绎了。” 说完他又补充:“就算到时候票房不好,你也不用介意,这两年来,影视这一块一直不太景气。” “不太景气您也敢砸这么多?” 他只丢下两个字:“不多。” 对以前的他来说不对。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确实是一笔不少的资金。 他目前没什么收入。 当初他出事,公司解约,再加上一些莫须有的黑料传出,那些品牌方纷纷要求赔偿,他的收入有不少都进行了赔付。 姜茶茶眨巴着眼睛问:“看到我眼睛里是什么了吗?” 他还真认真盯着瞧了瞧。 与她那双干净澄澈的眸子对上两秒,他呼吸一滞,从灵魂深处传来悸动,莫名的熟悉感席卷而来,就像是跨越了漫长的等待岁月,终于得以相见,空荡荡的心瞬间被填满的餍足。 他耳根发烫,眼神躲闪道:“什么?” 根本没敢再看。 小九九盯着黑化值那一栏,看着黑化值一点一点往下降,险些尖叫出声。 惊喜就是来的这么猝不及防。 姜茶茶十分认真说:“柠檬啊,我的眼里装满了柠檬。” 言郴:“……” 心里的那抹悸动平复。 菜刚上,姜茶茶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随后对言郴说:“抱歉,我接个电话,你先吃,不用管我。” 言郴并没有动筷。 姜茶茶说着点开接听:“陈导。” “小姜啊,我听张导说你在h市?” “是啊,今天刚到的h市,怎么了吗?陈导也在这里?” “我哪有时间去那啊,就是我一个老伙计在那边拍戏,要是没错的话,和你那个剧组应该离得不远,我就是想和你说个事。” “陈导,你说。” “他剧组一个演员,本来也没几个镜头,结果拍打戏的时候崴到脚了不能出工,临时也找不到合适的演员,你看你方不方便去救个急。” “不是什么大事,要是能帮,陈导一句话我肯定二话不说就去了。”说到这她顿了顿,为难道,“可是我这边明天就要进组,张导那边……” “你要是同意的话,我替你和张导说一声,也就两三天的戏份,不耽误你这边的进度。” 虽说没有多少戏份,那她也不敢随意答应。 要知道转场来到这里,是她的重头戏。 要是她贸然答应,成了轧戏就不好了。 但这部戏,就是陈导介绍给她,她才有了这个机会,所以她还欠着陈导的情呢。 姜茶茶:“那就麻烦陈导问一下张导了,张导要是同意,麻烦你再通知我。” 说着到,姜茶茶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又说:“陈导,先等一下,还有一件事。” “什么?” “网上那些事不知道你看到没有,我这今天又上了热搜,微博广场上说得不太好听,不知道那位导演会不会介意?” “一些假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你为什么要去h市,放心吧,对方正愁找不到人呢,我给他介绍一个演技这么好的艺人,他感激我还来不及呢,哪有脸去介意什么。” 很快陈导又来了电话,说张导那边没问题了。 姜茶茶也收到了张导的消息。 说是放她两天假。 陈导又发过来那位导演的联系方式,让她加上。 言郴犹豫片刻,还是和她说道: “你接了张导的剧,这是你职业生涯中的第一个电影女主角,对你在娱乐圈的地位是一种体现也是一种肯定,如果接了太多小角色,可能会影响到你在娱乐圈的咖位,也不好定义你的具体身价。” 姜茶茶托着下巴道,歪着脑袋,疑惑道:“我想问言老师一句话。” “言老师当初拍戏是为了什么?是为了钱吗?” 言郴还没有回,听她又说:“我看过你之前的不少采访,你说演员演员,演好戏就是身为艺人的本职工作。你觉得我在娱乐圈的身份是什么?偶像?还是演员?” “你会成为一个好演员。” 那意思就是她现在还不能算是一名好演员了? 姜茶茶:“言郴老师还真是直言不讳。” “诚如言老师的意思,我现在也只能算是一个偶像,还是一个不被大家所喜欢,不合格的偶像。” 她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我想向言郴老师学习,一步步走近言老师,并不是说体现在片酬上面,我以后要做的,是想让所有人看到,我是一个演员。流量越大,片酬越高我也清楚,或许对很多人来说,手握几个一番的剧,对演员来说才是一种价值体现。 我要是谈只是喜欢演戏,不在乎片酬,别说是别人了,我自己都不信,但我不觉得有演技就不能有流量,有流量就没有演技,也不觉得演小角色就会影响到所谓的咖位。” 她这话要是真心实意说的,那他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 “你说的没错,是我狭义了,一个演员应该是多样化的,英雄能演,小人物也能演,不应该看番位来体现。” …… 陈导让她救场的剧是一部武侠剧。 她要饰演的是武林中一个小门派的千金,因不满父母要她嫁给素昧谋面的娃娃亲对象,半夜握着剑,背着行囊离开。 她溜走后不到半个时辰,一批杀手赶到。 除了她,门派上下百口人无一幸免。 而她在知道家中出事,赶回的途中遭遇追杀,被逼着从悬崖上一跃而下。 千金被崖底的神医毒圣夫妻救下。 她脸颊被碎石划伤毁容,在二位老前辈出神入化的医治下,改头换面。 姜茶茶的戏份就这么多。 她路上看了导演发过来的剧本。 她的戏份大概就这么多。 后面整了容之后就会换演员。 姜茶茶对坐在副驾驶上的人说道:“等会儿额到了之后,言老师是找家酒店休息,还是和我一起去片场。” 她要去的地方有些偏。 地铁什么的都不通。 她也没有专属司机和专属车辆。 本来是打算租一辆车过去,言郴说送她过去。 能和目标人接触,姜茶茶当然不会说不。 言郴选择去酒店。 姜茶茶快到地方的时候给导演打了电话。 到了地方之后,姜茶茶下车,司机就载着言郴去酒店。 姜茶茶先是去见了导演。 在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后,不禁多看了两眼。 初恋女神也在这个剧组啊。 她刚下了戏,身上裹着一件羽绒服,里面是红色罗裙,哈欠连连接过助理递过来的咖啡。 余光扫到了姜茶茶,坐在椅子上喝咖啡的动作停住。 咖啡交给助理,她裹着羽绒服朝着姜茶茶走过去。 第47章 黑料花瓶的残疾影帝(10) 她扬起一个能令无数少男动心的笑,双眼弯成了月牙,抬手打着招呼说:“茶茶。” 语气十分热情。 姜茶茶微微颔首。 “你不是在张萍导演的剧组?怎么来这里了?” 两人在试镜的时候认识,试的还是同一个角色,张导在一众演员中选择的是姜茶茶。 她是亲眼目睹了姜茶茶的现场表演。 张导选择姜茶茶,情理之中。 如果她是导演,也会选择姜茶茶。 姜茶茶表演带给他们的震撼,绝对不是一星半点。 后面张导让姜茶茶出演女主角,又给她经纪人打了电话,问她还愿不愿意参演那个女配的角色。 她当时已经签了这个剧本。 姜茶茶解释了几句。 童梦恬故作夸张地捂着心口,不住嘟囔着:“完了完了。” 姜茶茶:“什么完了?” “就你这张脸,还有那堪比教科书式的演技,你演毁容前,我演毁容整容后,等剧一播出,网上绝对是铺天盖地的,童梦恬被全方位碾压!” 姜茶茶噗嗤一笑,也没有过分谦虚:“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好看了,放心吧,导演分得清主次,肯定不能让我这个拉过来凑数的抢了你们的风头。 刚刚导演和我沟通过,说是剧本上稍微有点变动,妆容上,要在我这半边脸上画上一大块红痕,中毒导致的相貌受损。” 童梦恬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感谢你做出的牺牲。” “我是演员,也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谈不上什么牺牲不牺牲。” 姜茶茶的脾气要比她想象中还要好很多。 纪纾宴的事被爆出来,童梦恬知道,姜茶茶网上看似这么多的黑料,十有八九额都是假的。 姜茶茶如今已经有洗白的趋势。 她要脸蛋有脸蛋,要演技有演技,手里也有资源,大火是早晚的事。 两人在娱乐圈走得不是同一种风格路线。 现在和她走近一些,不是什么坏事。 “虽然说是为了角色,但咱哪一个不想美美的出现在镜头里。” 姜茶茶笑了笑没有接这句话。 “我知道离这不远,有一家农家菜非常不错,下午收工后我请你吃饭啊。” 姜茶茶想到答应言郴的事,婉拒了。 中午吃饭还是在剧组解决。 童梦恬的经纪人十分会来事。 给剧组上上下下都点了一杯热奶茶。 姜茶茶的是童梦恬亲手拿着送到化妆间的。 姜茶茶不是主演。 也没有主演的待遇。 和几个剧组的演员都在大化妆间里吃饭。 人不少。 有的是三两坐在一起吃着说着,有的就如姜茶茶一样,默不作声的吃着餐盒里的饭。 伙食还算可以,一荤一素,配的还有一碗紫菜鸡蛋汤。 童梦恬和两个工作人员进来。 两位工作人员抬着装着奶茶的保温箱。 童梦恬手里单独提了一杯。 所有人都停下吃饭的动作。 “恬恬姐。” “童老师。” 童梦恬对和自己打招呼的人都点头回应。 她走到姜茶茶身边:“诺,给你的,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就点了三分甜。” “谢谢。”姜茶茶起身接过来。 童梦恬抬手触碰了一下她还带着妆的右半边脸颊:“在你脸上像是印花纹身似的,果然啊,长得好看的人怎么造都是好看的。” 姜茶茶站着没动,由着她在自己脸上戳了两下,无奈说:“你这张脸才是多少少男少女的梦中情脸。” 化妆间里不少人的视线都停留在两人身上。 没听说姜茶茶和童梦恬认识啊。 两人看着关系不一般。 怪不得上个演员刚离开,她能顶上这个角色。 两人一个清丽如出水芙蓉,一个炫丽美艳如带刺玫瑰,站在一起足以使整个房间黯然。 …… 按说姜茶茶这种张扬夺目的美丽不适合演出事前的娇纵跋扈千金,但只要是看过她表演的人都说不出这句话。 她厉害到什么程度。 所演的人不但和人物角色相贴合,甚至在围观童梦恬的一场戏后,身上还带了一丝童梦恬表演时的小动作。 最后一场戏就是姜茶茶跳入悬崖的戏份。 “悬崖”就是一个小土坡。 她赤红的双眸里含着仇恨和不甘,知道今天或许就是她的死期,冷峻的小脸上不见任何畏惧。 “爹娘,女儿无能,不能为你们报仇了。” 低声说完最后一句台词,在敌人高举着长剑逼近的动作中,毅然跳下悬崖。 “卡” 随着导演一声卡,姜茶茶从海绵垫上爬起来。 穿着军大衣,坐在监视器后面的导演,冲她竖了一个大拇指:“小姜啊,这条拍的很好,过了啊。” 有工作人员拿着她放在一旁的羽绒服过来,姜茶茶冻得手指冰凉,裹上羽绒服到化妆间去卸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化妆师看着那张勾魂摄魄的脸一点点恢复本来的样子,呼吸都放轻了。 她经手过这么多艺人,皮肤好到不见任何瑕疵的人真的不多见。 帮着她到里间的更衣室换下戏服,化妆师从自己的包里找出一个巴掌大的记事本: “姜老师,你能不能帮我签个名啊。” 她是真的为这张脸折服。 “当然没问题。” 姜茶茶出了化妆间。 门外是捧着一束鲜花的童梦恬。 “杀青快乐。” 姜茶茶莞尔一笑,将花抱在怀里:“感谢你带来的仪式感。” 童梦恬双手背在身后,露出浅浅的梨涡:“客气了,对了你怎么回去啊?” “有司机过来接我。” 换衣服的时候就接到了言郴的电话,他在不远处等着。 她刚发过消息说,可以让司机开过来了。 和导演打了招呼后,姜茶茶又和几个对手戏演员告了别,抱着一束花往言郴停车的地方去。 透过车窗一直看着剧组方向的人,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身影。 她走近。 言郴视线落在她怀里抱着的花上,而后又转头看向身旁自己准备的花上面。 她已经有了啊。 现在藏进后备箱已经晚了。 司机将一切尽收眼底。 车门打开。 姜茶茶对上他笑得有些勉强的面容。 司机这时开了口:“姜小姐怀里的花可真漂亮,是剧组送的吗?” 言郴瞥了他一眼。 对这个司机愈发满意。 可以考虑加工资,之后长期雇。 姜茶茶点头:“童梦恬送的,确实漂亮。” 闻言,言郴僵着的后背稍稍放松,深邃的眉眼是不自知的柔和。 他把自己的准备的花给她:“来的路上,我看见有家花店,顺手也买了一束,祝你杀青快乐。” 姜茶茶和他说话的语气越发的轻快,她忽略他话里的顺手,调侃道:“没想到啊,你也是注重细节的人。” “你也接送我两天了,不知道言总有什么想要吃的,我做东,请你吃饭。” 言郴刚想说看他,但话到了嘴边就变成:“火锅。” 话说完,姜茶茶没往别处想,他自己先心虚了,解释了一句:“天这么冷,吃火锅正合适。” 姜茶茶:“那就回去吃吧,这个地方好像没什么好吃的火锅。” 就在车子驶走之后,路边另一处停车位上,车里的人收了手机。 见到童梦恬这会儿在休息,戴着近视镜,和童梦怡有点神似的男人,招呼着助理搬过来一把椅子。 买的咖啡给她。 男人坐在她身边小声说:“知道我刚刚看到了什么吗?” 童梦恬双手抱着咖啡,身子缩着,懒洋洋开口:“什么?” 童梦恬大学读的不是影视学院。 本来只是因为兼职当了几天的穿版模特,结果照片出来后,就走红了。 父母不放心她一个人闯荡娱乐圈。 干脆就让她的这个舅舅从公司辞职,当了她的经纪人。 他拿出刚刚拍到的照片,给她看,语重心长地教导:“没看到男人的脸,但两人关系绝对不简单,姜茶茶最近资源不错,说不定就是因为背后有人,你还是别和这种人走的太近。” 童梦恬看着那张照片,不赞同的目光看向他:“舅舅,你怎么像个狗仔?” 童梦恬她大舅:“……” “我说得你听进去没有?别不当回事。” “说不定是你误会了。”她说着拿过他的手机,把照片直接删了,“再说了,你管人家私事做什么,就算真有什么,那也是娱乐记者去挖的,舅舅啊,你就别瞎掺和了。” “你这孩子,为你好都不知道。” “知道知道。”童梦恬胡乱点头,“我也是为你好啊,照片流传出去了,万一姜茶茶背后真是哪个大佬,找我们算账怎么办。” 导演那些大喇叭喊下一场戏准备。 童梦恬起身,对她大舅说:“舅,少操点心显年轻。” …… 从这里到《镜中谜团》剧组取景的地方,说是不远,但开车也要近三个小时。 到了就酒店附近已经是十点多。 姜茶茶正要用手机搜一下附近的火锅店,就听身边的人说:“你今天拍了一天的戏,这么晚了,明天还要进组,火锅就改天再吃的吧,你早点休息。” 他有注意到,一路上她都昏昏欲睡的模样。 姜茶茶也是真累了。 想到明天自己要拍的几场戏,肩膀都垮下来。 她掩唇,优雅打了个哈欠:“那也行。” “你先下车,我让司机开车着绕一圈,停在稍远一点的地方我再回来。” 姜茶茶知道这样做是为了怕被人拍到,但想到他的腿,坐了这么久,再走远路,她怕他不舒服,她强打起精神说:“你先下车吧,我等会儿自己走回来。” “不用,快下去吧。”他坚持说。 姜茶茶只能下车。 酒店前台注意到她,动作极快拨通一个电话,没有和电话里的人说话,而是和她打着招呼:“姜小姐,晚上好。” 姜茶茶一愣,朝她看过去,微微颔首:“晚上好。” 姜茶茶人刚出了电梯,就看到长廊里,长腿交错身子斜靠在墙上的男人,两步远处就是她的房间。 他微微垂着眸子,一手刷着手机。 他在等她? 想到方才前台的反常,她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顿时生出两分不愉来。 脚踩在地毯上,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 姜茶茶走近,面上看不出什么异样:“周老师怎么这么晚还没休息?” 周子琪像是这才发现她,他站直了身子,一手抄进兜里:“房间里太闷了,在走廊里透透气,这么晚才回来,明天能进组吗?要不我和张导说一句,让她再放你一天假?” 房间里闷,打开窗户,站在窗前透气就好了啊。 谁大半夜在走廊里透气。 “不用了。”她现在只想洗了澡躺在床上,不想站在走廊和人说话啊,“我休息一晚就好了,已经耽误两天的进程了,不好再请假。” “这两天剧组也都在拍别的,没耽误,请假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张导不会介意的。” “还是算了,就算是能请假,我躺着也不安心。”她说着打了个哈欠。 周子琪看她疲倦的模样,满腹的话只能咽回去:“那你好好休息。” 姜茶茶洗完澡才看到言郴发过来的消息,已经是十分钟前了。 言郴:睡了? 姜茶茶:刚洗过澡,还没有,怎么了吗? 言郴:我刚买了两份宵夜,给你送过去一份?你稍微吃两口再休息。 姜茶茶回了个好。 很快言郴就送了宵夜过来。 她头发微湿,穿着睡衣,睡衣是舒适的毛绒套装,半点都瞧不出身材。 即便是这样,他也几乎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宵夜递过去,他压低声音说了一句:“早点休息。” 姜茶茶:“明天见。” 第二天,言郴一早就醒来,在房间内做了一些卷腹运动,冲了个澡之后,就叫了酒店工作人员送早餐。 言郴用完早餐给司机打电话,指定了饭店,让他来的路上带一份早餐。 他到了楼上,正好看到端着早餐在敲姜茶茶房门的周子琪。 言郴脸顿时冷了下来,很快又恢复如常。 他慢条斯理走近。 步履从容,半点都看不出腿有问题的模样。 周子琪唇角噙着一抹如沐春风的浅笑:“言老师也这么早。” 言郴:“知道茶茶一早要去片场,我要送她过去,不敢耽误。” “我正好也要过去,要不让她坐我的车过去吧,省的你跑这一趟。” 第48章 黑料花瓶的残疾影帝(11) 言郴面色不变,淡淡地说: “昨天晚上回来的路上就和茶茶说好了,今天我送她过去,这两天在另一个剧组接送她下班习惯了,不跟着我不放心。” 听他这么说,周子琪脸上的笑有些勉强。 言郴看不出似的,又道: “片场人多口杂,周老师的粉丝多,代拍也多,肯定都认识你的车,要是让粉丝看到了,再误会你们的关系,发生和上次一样的事就不好了。” 周子琪嘴唇翕动。 正想开口说什么,房间门开了。 姜茶茶立在门口。 她看视线在两人身上过了一遍:“在说什么呢?” 周子琪先开了口:“言老师说要送你去片场,我开的有车又正好顺路,我就说让言老师不用折腾这一趟了。” 言郴眉目清冷,看向姜茶茶是才有一丝温度。 他可以确定,姜茶茶绝对不会上周子琪的车。 和喜不喜欢无关。 而是周子琪的粉丝如今还在网上对她进行人格侮辱。 她嘴上说着不计较,但绝对不是那种不在意的人。 “我没什么事,在酒店也是无聊,正好想跟你们去片场看看,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就留在酒店。”言郴以退为进。 选择权又落在姜茶茶手里。 果然,姜茶茶没什么犹豫地选择言郴: “周老师是还没有吃饭的吧?你先吃饭吧,我和言郴一起过去就好。” 言郴。 不是喊言老师了。 不过两天的时间,她和言郴的关系似乎是更进了一步。 周子琪压下心里的不舒服说好,依旧是噙着嘴边的和煦浅笑:“你还没有吃早饭吧?” 姜茶茶看向言郴。 果然,就听他说:“你昨天不是说想吃灌汤包?我让司机带了。” “言老师还真是心细。”周子琪皮笑肉不笑说了这么一句,对姜茶茶和颜悦色道,“那就片场见。” …… 车停在了酒店停车场。 言郴先去了停车的地方。 随后和司机过来接姜茶茶。 到了片场,他和之前一样没有下车。 取景地是一处废弃的烂尾楼。 这几天的拍摄场地都是在这里,之后再转场也都是在这个城市拍摄。 之后两天的拍摄都十分顺畅,没有什么问题。 明天是一出重头戏。 收工后,张导突然把她叫到了一边,看她神情,是有什么比较为难的事要和她说。 姜茶茶等着她说。 “你明天的戏份,稍微有一些变动。”张导说到这,又停顿了几秒,“就是添了一幕戏,周粥绑架被救出来后,和男朋友梁恒会有一个相拥相吻的场景。” 一个拥吻对演员来说是家常便饭,算不得什么。 这要是换到别人身上,她可能就不会用这种商量的语气,而是直接通知。 这是姜茶茶,只是她这个人也没什么,但张导知道她和言郴的关系不一般。 肯往一个人身上砸这么多钱,还不是男女之间那些事。 突然给她添了吻戏,还是要说一句,也让她和言郴提一句,省得两人之间生矛盾。 姜茶茶眉心轻蹙:“张导,之前不是没有吻戏,只有相拥?” 拍吻戏也不是不可以。 但之前剧本都没有的,就说明没有也合理,怎么突然要加上了? “今天子琪和我说了一下戏,我觉得他说的挺对,不管梁恒另一副面容是什么,但在女主眼里,他就只是她的爱人,两人刚经历了生死,亲吻所能呈现出的情绪远远要比一个拥抱更能爆满,也更能调动观众的情绪。” 张导甩锅甩的也干净。 周子琪…… 他突然提这个建议做什么! 姜茶茶沉吟两秒,平静的与她对视:“如果我能做到错位让人看不出是假的呢?” 张导:“这场戏你和周子琪私底下再沟通吧,明天我希望你们能够呈现出最好的效果。” …… “不开心?” 她刚坐上车,言郴就发觉她的不对。 姜茶茶靠在椅背上,两指捏了捏眉心,正想开口说,手里就发出嗡嗡的震动声,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皱的更紧。 和言郴说了一句她先接个电话,就滑到接听。 “周老师。” 言郴目光顿时落在手机上。 周子琪文雅从容的语调传来:“张导和我说,让我们私底下沟通明天的戏份,到酒店我们再当面说吧。” 姜茶茶轻嗯了一声:“好。” 车厢里十分寂静。 手机没有开免提,言郴也听到了周子琪的话。 “是剧本上出了什么问题?” 姜茶茶把事情经过说一遍。 言郴眼里染上一层寒霜,眉心的褶皱能夹死苍蝇,心里像是压了块巨石,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却还是宽慰着她,甚至还要说一些违心的话。 “他提出这个建议是为了电影,当然也只是一个建议,他提出你自然也可以否决。 你说的用借位来演那一幕,就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问题,周子琪应该不是那种趁机占人便宜的人,他不会不同意的,别担心。” 小九九完全不认同。 这几天周子琪明里暗里的追求,茶茶都没放在心上,没有在意过。 他眼看着迂回战术没用,就改成主动出击了。 拿戏来说事,这不是要占人便宜是什么? 姜茶茶到了酒店没一会儿,周子琪就来了电话。 姜茶茶打开房门,当人进来。 看到言郴又在,他脸上的笑有一瞬间的僵。 和姜茶茶接触越深,他越是觉得她身上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最触动人心的绝对不是她那张脸,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一种气质,看到她就仿若再烦躁的心都能得到安抚。 他能看出来姜茶茶和言郴之间,目前来说清清白白,但言郴对姜茶茶的心思他也看得透亮。 现在两人之间没什么。 就不代表之后两人没什么。 所以他不能坐以待毙。 姜茶茶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他听。 周子琪肯定点头:“按说借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但现在的观众都是拿放大镜来看戏,不一定能把破绽盖过去。” 对借位这东西颇有研究的言郴,心里不禁冷笑,如果连借位让观众看不出破绽都做不到,那他的演技也真是够拉跨的。 姜茶茶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反问:“我对自己的演技还是挺有信心的,周老师是觉得做不到吗?也没关系的,明天我可以在片场带着你多走几遍戏。” 被质疑专业度,周子琪也不慌,他别有深意看了一眼言郴,随后规劝姜茶茶: “演员演吻戏是不可避免的,就算不是和我,之后也会有其他剧需要这个剧情,我们作为演员,要做的就是演绎好这个角色的一生,而不是说怎么逃避。 我想言老师拍了这么多戏,也和不少女艺人合作过,应该对此颇有感触,有些角色人物,就是需要一些肢体语言来向观众展示。” 姜茶茶要是有对周子琪的好感度,这会儿怕是要哗哗往下降。 小九九直撇嘴。 它知道它家宿主讨人喜欢,可你要是真喜欢,就正大光明的追啊。 用这点小手段上不了台面不说,还显得蠢。 真以为它宿主是绵软的性格啊? 不过,就算他用正大光明的手段追,也没用。 茶茶的存在就是为了消除目标人的黑化值。 周子琪不是目标人,就意味着,从一开始他就是输家。 “抱歉,我拍了真多年的戏,吻戏一直用的都是借位。”言郴淡淡说道,反将他一军,“看来周老师一直都是真拍,没有借位这方面的经验,所以觉得借位就拍不出来该有的效果。” 两人视线交错。 又是迸发出一阵火花。 两人对一个,说到最后,周子琪败下阵来。 确定明天的拍摄用借位。 言郴神清气爽。 他起身对周子琪说道:“既然说好了,我们就走吧,明天你们还要拍戏,都早点休息。” 周子琪勾起一抹笑:“你早些休息。” 出了门,周子琪面上如沐春风的笑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性格温和,不代表没脾气。 周子琪从小到大他都被人捧惯了,面上看着再怎么好说话,骨子里也是高傲的。 他被言郴一而再再而三的落了面子,还是在喜欢的人跟前,怎么忍得下去这口气。 “我们谈谈吧。”他说。 言郴淡声道:“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周子琪瞟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酒店的房间虽说是做了隔音,但隔音效果不好。 走廊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压低声音说:“关于茶茶也没什么好说的?” 说到这,他扫了言郴一眼:“还是你不敢和我单独聊?” 言郴明知他是在拿话激自己,还是跟着他走。 两人出了酒店,上了周子琪的车。 车驶到了一处公园,在空荡荡的停下位停了下来。 周子琪拇指摩挲着方向盘,抬眼扫了一下后视镜,在镜中与人对上视线。 “你的腿恢复的不错,半点都看不出是安了假肢。” 言郴本就没什么温度的眉眼,瞬间凝起冰霜,他克制着情绪,冷声说:“想说什么就直说。” “那我就不拐弯抹角的了。”周子琪半分都不见在人前的儒雅绅士模样,语气淡漠,开门见山说道。 “言郴,你应该知道你自己的情况,名声扫地,说句难听的,你现在是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你和茶茶走得太近,对她没有办点好处,你要是执意这样,说不定她会毁在你手里。” 言郴知道自己不该在意这些话。 姜茶茶都没说什么,他一个外人的话不用放在心上。 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针一样刺进他心里。 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实,也是他最在意的事实。 姜茶茶好不容易找到证据,证明纪纾宴是个道貌岸然的人渣,名声有所好转,但就是因为他,她在网上又再次备受非议。 他嗤笑冷嘲:“听你这话的意思是说,茶茶和你在一起就有好处了?什么好处?被你的女友粉追着骂?还是被你所谓的真爱粉用水瓶砸?” 在这方面周子琪也是理亏,但他自认自己是绝对不会伤害姜茶茶。 只要他追到人,就不会让她受委屈。 粉丝这一块,还是理智粉多,那个别粉丝,根本就不能称之为粉丝。 不止是他,所有的艺人都是如此。 谁能保证自己的粉丝都是理智的, 他相信姜茶茶的演技,只要电影上映,茶茶靠着这部电影,名声一定会大为改观,到时候他的粉丝自然也就不会有这么多反对的声音。 “至少我不会做伤害她的事。” 他说得笃定。 言郴嘴角冷嘲的弧度更深:“呵,不会?私自修改剧本,没有过问对手演员,就随意添加一些亲密戏份,这就是没有伤害她?” “我说过,那只是为了拍戏,为了呈现出更好的影视效果。”周子琪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私心作祟的原因。 “到底是不是,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不是嘛。” 周子琪哂笑冷嘲:“说这么多,你心里又何尝不清楚自己什么样?一旦让网友知道你们私底下是认识的,你该知道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 都知道和她保持距离,对她才是最好的,可谁又都不肯退步。 喜欢这种东西,一旦产生了,就有些不受控了。 彼此刺激对方说的话,两人嘴上都不承认自己不足之处,一个比一个冷艳。 行动上却十分诚实。 言郴是坚决不肯再和她一起在外面餐馆吃饭。 周子琪在社交账号上发了一条内容,说是自己尊重每一位合作对象,对于给别人造成的困扰,他在此深表歉意。 稍微联想一下,都能想到他口中的人是谁。 他这条声明带来的不是正向引导。 而是引发粉丝的反向猜测。 ——我擦啊!姜茶茶到底什么身份!我男神这种不关注粉圈,从来不发这种微博的人,都要为她说话! ——姜茶茶背后有人是真的! ——心疼我男神,明明是被人碰瓷,却还要对碰瓷者道歉!我想问候j她全家。 ——就没有人去扒姜茶茶背后的人是谁吗? ——卧槽姐妹儿,大喜事啊!普天同庆!碰瓷者翻车了!果然背后有人!指路周五该放假了,转发点赞视频者还可参与抽奖活动!都给我去!我不允许有人没看过这个视频! 第49章 黑料花瓶的残疾影帝(12) #姜茶茶与神秘男人酒店私会# 有图有真相。 视频是离远了拍的,像素很模糊。 就是她本人都勉强认出来视频中的人是自己。 有她收工后上了一辆车,车上坐着一个男人,司机亲自为她打开车门的画面。 她上车后与男人说了什么,因为角度问题,像是投怀送抱。 可惜视频看不到男人的脸。 紧接着就是车子驶到酒店。 先是姜茶茶进入酒店。 车子离开酒店门口。 狗仔十分尽职。 远远跟着车辆,视频有剪辑和加速,之后就看到那辆车又回到了酒店,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男人肩宽腿长,一个模糊的侧脸都没有。 ——【微笑】姜某某牛批啊!拍戏之余还有时间私会情郎。 ——不知道是不是我觉得错觉,总觉得这跟糊的看不出五官的视频中,那个男的有点像已经凉掉的y姓男星。 这条评论淹没在一众骂骂咧咧的评论里。 不少人都跟着骂红了眼。 问候个人,问候全家。 各种p图不堪入目。 仿若不踩她一脚,都融入不了这个网络似的。 这条话题热度已经炒了起来。 随后又有人加了两把火,把这条话题烧的更旺。 一个就是娱乐圈已经查无此人的纪纾宴。 他账号违规被封,又重新注册了一个,拍了个小视频上传到新账号。 话里话外又把自己包装成一个无辜、单纯,受害者的形象。 最后又隐晦说了一句,自己那个前女友私生活混乱。 说一些似是而非,引人误会的话。 姜茶茶之前的经纪人也来凑了热闹。 没有点名道姓,只说当初和一个艺人解约,是艺人品行不端。 ——卧槽!前男友和经纪人都来锤姜茶茶背后有人了! ——打起来打起来! ——娱乐圈已经好久没有吃到这么甜的瓜了,还有没有要锤的,一起上啊! ——虽然但是,纪纾宴和姜茶茶之前那个经纪人人品都不行吧,他们的话能信? ——才一段时间没见,怎么觉得纪纾宴油了不少? ——我就说,纪纾宴不是什么好鸟,姜茶茶同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没有任何团队,没有人能够引导舆论风向,而对方又一盆一盆的脏水往她身上泼。 姜茶茶知道的时候,舆论已经有隐隐不可控的趋势。 她下了戏,就发觉所有人看她的眼神不对。 手机消息更是爆满。 还没来得及查看,言郴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姜茶茶先接通。 “对不起。”对方嗓音嘶哑。 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姜茶茶说了一句:“等我两分钟再说。” 她电话没有挂断,快速切换到自己的微博页面上,过了一眼热搜,点开推送视频,了解了一下情况,直接问道:“你在哪?” 言郴那边,即便她没有说话的时候,也一直认真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动静,就怕自己漏听了什么。 听到对方这么问自己,犹豫两秒回道:“在汉庭小区。” 是两人住的小区。 姜茶茶抿了抿唇,再开口,语气严肃:“言郴,我要听实话。” 以她对他的了解,在知道网上闹出这种事后,他是绝对不会一个人走。 言郴沉默。 姜茶茶语气低沉:“你也要骗我?” 言郴这才说:“我在酒店。” “等我过去。” “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姜茶茶打断他的话:“言郴,你是怕了吗?怕网上那些恶毒的言论,怕我给你带来困扰,所以连见一面都不肯?” 她也不等他开口,就又继续说:“在酒店哪也不要去,我这就过去,有些话电话里说不明白,当面说。” 言郴想说自己过去接她。 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现在接她,如果被人拍到,又会给她带来麻烦。 电话挂断。 导演也走了过来,欲言又止。 姜茶茶面色如常,说道:“收工了,要是没别的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张导以为她是还不清楚网上的事,想要提醒一句,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只能说道:“明天放你一天假,好好休息。” 姜茶茶没有拒绝这一天的假期。 她叫了辆车。 去酒店的路上,又转到一家超市,买了不少零食水果。 出租车停在酒店外。 姜茶茶付了车费,提着大包小包下了出租。 人刚要往酒店走,就听到相机拍摄的声音。 她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躲在高大的盆栽后,掩耳盗铃的,可不就是两个扛着长炮相机的娱乐记者。 她走过去。 两个娱乐记者有种被抓包的心虚,可想到网上传的那些事,又觉得要是心虚也应该是她。 姜茶茶要是说什么难听的话,他们一定会为她大肆宣扬一番,让她在娱乐圈更出名。 哪知道对方看到他们和颜悦色的。 甚至还问他们一句:“这么冷的天蹲在这冷吗?” 他们抱紧了相机摇头,难道是怀柔政策,想要瓦解拉拢他们。 他们可是吃这一口饭的,绝对不会因为一两句的软话做出任何的妥协。 “肯定蹲的时间不短了。”姜茶茶从提着的袋里拿出两瓶酸奶,还有两个面包,“在这儿,你们一时半会儿肯定也得蹲不出什么料了,吃点东西垫吧一下。” 两人谁也没动。 姜茶茶也就是意思意思,他们不肯收,就又当回袋子里: “看你们两人也挺顺眼的,我就给你们透一句吧,今天凌晨,我会对网上那些消息做出回应,回去吧。” 他们眼睛一亮:“你说的是真的?” “不是真的的话,你们明天再来蹲就是了。” 两人被打发走,姜茶茶又酒店走。 电梯直接按的是言郴的楼层。 到了他带门口,按响门铃,很快他就来开门。 姜茶茶看着又重新坐回轮椅的人,站在门口,拇指摩挲着下巴。 他在酒店还备用着轮椅? 够齐全的啊。 姜茶茶居高临下看着他,语气颇为的无奈:“言郴,你今年几岁了。” 言郴不懂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认真严肃地回答:“二十六。” 姜茶茶噗嗤一笑,眼底带着玩味儿。 她把另一只手提着的东西全都堆放在他怀里。 “原来你是二十六了啊,我还以为你六岁呢。” 言郴眉头一皱。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 姜茶茶绕到他身后,把轮椅往后拉了一下,关上房门后,才继续说: “六岁的小朋友被人凶了,受了委屈还知道找个人告状呢,你这是只把自己缩进坚硬厚实的龟壳里。” “网上的事我看了,料不是你爆的,骂也不是你骂的,你和我道什么歉。” 姜茶茶又把东西从他怀里提出来,放在桌子上面。“要道歉,也是那些嘴巴里长粪的人道歉。” 言郴:“如果不……” 姜茶茶看他一眼,就知道他要把错往自己身上揽。 “如果没有你,我这会儿指不定已经被人替换掉,然后连戏都没得拍,整天哭丧着一张脸去求爷爷告奶奶的找角色呢。” “网上的事儿我都看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想要解决简直不要太简单。” 言郴一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样子。 像是不相信能够有很好的解决办法。 姜茶茶坐在沙发上分析:“现在网上骂的最厉害的一点,就是传什么我被人包养,当第三者,当什么大佬小情人的料,再加上纪纾宴那个渣渣给出所谓的锤,就显得料更真了。” “娱乐圈再复杂,也没有法律途径解决不了的问题,报警立案,对这些造谣诽谤的人就是最好的威慑,导演给我放了一天假,明天就可以去警局一趟。” 他在娱乐圈这么多年,知道事情没这么容易就能解决:“网上那些人根本不相信这些澄清,即便是警局真受理了,他们也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真相对他们来说根本不重要。 他们要的是一个宣泄的途径,跟风骂带来的快感。 他们巴不得这些料都是真的。 姜茶茶点头:“我知道,有些事需要官方来证明,有些绯闻八卦还是需要自己来解决的,我有一个完美的处理方法,就是需要你的配合。” “什么?”他能配合什么? 姜茶茶点开手机,翻出那条视频: “视频虽然拍的不清楚,但只要说出是你,网友就绝对能对得上号,现在只是没有人往这个方向去想而已。 他们不是在传我到底是被那个大佬包养了!把你贴上去,澄清解释,我们是男女朋友,一切问题不就都迎刃而解了?” 男女朋友…… 言郴被这四个字惊了一下。 他眼皮一跳,他知道自己不该多想,但这四个字就像是有魔力一样,在他耳畔不住回荡,蛊惑着他去点头。 他努力收回心神,坚定地拒绝说:“不行,这不合适。” 姜茶茶拧眉:“我知道是有点占你便宜了,但咱也是为了你的电影好啊,照这么下去,电影都会受到影响,你的投资不就打了水漂。” 这怎么会是她占他便宜? “不是这个问题。”言郴一手放在膝上,惨白的嘴唇翕动,艰难说道,“是我的腿……” 她困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言郴,你知道什么叫做普信男吗?” 言郴年露疑惑。 “就是说一些男人明明长得很普通,收入和个子一样不高,人也看不出什么优点,但就是特别的自信,觉得天下的女人有一半得围着他转,不围着他转的就是没开眼。 反过来,再看看你,妥妥的高富帅,现在医疗条件这么发达,你安上假肢,和常人有什么两样?你是失去了一条腿,又不是失去了第三条腿……” 话说到这,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小心飚了个车,被自己口水呛到,咳了两声,耳根和脸颊都染上红霞: “反正,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那点问题都不是个问题,不用妄自菲薄。” 言郴垂下眼睑,眼睫投下一片暗影。 他手指收紧,虚握成拳:“你要是让周子琪帮这个忙,说不定他会答应。” 他违心说道。 姜茶茶一脸你在逗我? “舆论发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下午就有了吧?从下午开始,我就连周老师的影子都没有见,很难不让人去联想,他是不是在避嫌。 而且他粉丝看不惯我,我要是和周子琪提这事,先不说他经纪人同意不同意,假如他团队都没问题,如果爆出去,他粉丝也绝对会撕吃了我。” 她话锋一转,又说:“反正,我是觉得你比他更合适,视频就是最好的证明,言老师您就给我个痛快话吧,你同意不同意?你要是不愿意,我再想其他办法。” “一旦发出去,也有可能舆论演得更烈。” “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 言郴沉吟不语。 姜茶茶也安静下来,给他考虑的空间。 小九九整个统子都精神了,【茶茶,我们要不要打个赌,猜他会不会同意。】 姜茶茶:好啊!我猜他会同意。 小九九:【……】 这让它怎么说。 姜茶茶:怎么不说话了。 系统小奶音哼哼唧唧说:这样就没意思了。 挺有意思的啊。 小系统有时候还挺可爱。 都知道他的选择了,也就他自己在犹疑不决。 不是不愿意,不是觉得为难。 只是在努力说服自己。 …… 等他点头,姜茶茶顿时就笑了, 明知道是假的,他心里竟然还多了一份期待。 期待着两人的“情侣关系”公之于众。 “需不需要我也发一条。” 姜茶茶:“不用,我想的是直接开场直播,你要是不想出境,我就等晚会儿到楼上开直播,你要是肯出境,就在你这开直播。” 言郴选择后者。 不管两人的关系是真是假,他既然选择和她公布所谓的“情侣关系”,就不会让她一个人面对。 姜茶茶点了外卖。 言郴这里还没有直播用的手机支架。 姜茶茶跑到楼上又去拿了支架来。 镜头对着他们,打开专门的直播软件,架着手机开启了直播。 直播间刚开,没有一个人。 姜茶茶登录言郴已经长草的账号,然后用他的账号发了一条微博。 言郴v:姜钮钴禄茶茶#姜茶茶与神秘男子酒店私会#,想要了解更多内幕真相,速去直播间,指路xx直播,搜索账号“姜茶茶199”。 第50章 黑料花瓶的残疾影帝(13) ——姜茶茶舔言郴这么久,没想到会被踩一脚吧? ——被盗号了? ——卧槽啊!诈尸了! 本以为又是什么大型撕逼现场,但点开直播间,就看到姜茶茶一个人坐在镜头前吃麻辣香锅的画面。 还没等弹幕刷起来几个意思。 又一人影进了直播间。 是到洗手间安装好假肢的言郴。 在看到那张曾风靡万千少女的脸,直播间瞬间炸了。 不是说言郴车祸中一条腿断了吗? 怎么看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 不是说言郴因为沾染上了不该沾染的东西,已经瘦的不成人形,这看起来,怎么是容光焕发,比之前更有魅力了? 最最最重要的是,他为什么会和姜茶茶出现在一个直播间? 弹幕各种问题刷的飞起。 姜茶茶跟前也有一部手机,正是直播页面。 她垂眸偶尔扫一眼弹幕,但刷的太快,开始还有一些问题,过了没几分钟,不知是注入了水军,还是说真的是黑粉来袭。 直播间弹幕一时间乌烟瘴气。 把两人从头到脚问候了一遍,顺带着祖上都没放过。 姜茶茶恍若未闻,抬起头问对面的人:“饮料你喝吗?” 言郴摇头。 他对这些饮料都不来电。 姜茶茶边吃边扒拉着手机。 言郴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说:“吃完饭再玩手机。” 就像是家长在数落小孩子一样。 “好吧。”姜茶茶听话将手机锁屏,反扣在桌面上。 她瞟了一眼直播镜头所在的方向,一手撑着下巴和言郴说话,“我刚看了一些评论,网上都好奇我们的关系,言郴,要不你来说吧,我们什么关系。” 言郴夹菜的动作一顿,抬眼凝着她,薄唇抿了抿。 一个本该活在镜头下的人,此刻却拘束无措。 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看着还是挺心酸的。 姜茶茶夹了一只虾放在他碗里:“行叭,你要是不想说,那就我说。” 她一手托着下巴,对着镜头所在的方向缓缓道:“网上不是都说我和什么大佬有不正当的关系?” 她下巴一杵,冲着他说。 “诺,我对面坐着的就是你们口中那个大佬,关系嘛……” 她蓦地勾起红唇,双眼如新月,一颦一笑间端,犹如一只成了精的狐狸,勾人心扉。 “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挺正当的,男女朋友,他接送个我上下班,应该不犯法吧?” 弹幕都卡壳了一瞬。 她在胡说个什么鬼? 她和言郴,男女朋友?怎么可能? 姜茶茶又悄默默打开手边的手机,进入直播间。 言郴对她的小动作,也只是无奈摇头。 她不疾不徐说道:“我知道肯定好多说不信的,然而,没办法,我和言老师还真就在一起了,想听我和言老师具体怎么相亲相爱的扣个1,不想听的扣个2,骂人的先停个两秒,别耽误我看弹幕。” 弹幕上飘出齐刷刷的1。 黑子:??? 为什么她说不骂,就真的不骂了? 吃瓜路人:??? 这是买水军了,还是真的就是这么的整齐划一? 她清了清嗓子,转动身下的凳子,对着直播镜头说道:“那我就浅浅聊一聊。” “我发的关于言老师的一条微博,大家应该也都有印象,不知道的可以去翻一翻,做做功课,这条微博可没少人骂我。” “发微博的那天,是我见言老师的第一面,虽然大家都是娱乐圈混的,但还真没接触过,以前都是在屏幕里看到言老师,那时候只是对一个影帝的敬畏和仰望。” “你们也看到言老师这张脸了,造物主的偏爱,上帝的宠儿,老天爷的亲儿砸,谁看到这张脸不迷惑。 那一面也算是一见钟脸,当然也可以理解为一见钟情,毕竟咱是有那么一瞬间的见色起意……” 听她说是一见钟情,言郴捏着筷子的手用力攥紧。 两人刚刚说好的,明明要说的是他怎么追她,没想到她会说,在这场感情里,她是“追人”的那一个。 她的话真假掺半。 别说是直播间的人,就是镜头前的言郴都有一瞬间的错觉,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现在这年头,遇到真爱多不容易啊,我知道言老师单着,秉着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的心态,就以请教学习为理由,慢慢打入敌人内部。” 姜茶茶深情款款看着他,眼神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言郴耳根一下子红了个彻底。 看似是正常垂下眼睑吃饭,实则是在逃避。 ——我开始以为两人是合作炒作,看到言郴一副小媳妇的样子,我突然有点信了。 “然后你们就看到了,我幸运地摘下了这朵高岭之花,本来还想着谈个地下情呢,关系确定没几天,就被你们发现了。” 说到这她还状似不满地撇了撇嘴。 “哦对了。”她又低眸瞟了一眼弹幕,一拍额头突然说道。 “看到有人刷前男友和前经纪人捶我私生活混乱,这个怎么解释。 这个我解释一句都是假的,你们肯定是不信的,所以啊,我打算明天就报警处理,律师也已经在联系中了。 还有今晚的直播间,那些诅咒的言论,都要小心一点哦,说不定被告人中也有你的存在呢。” 有人死鸭子嘴硬说她也就是吓唬吓唬人,但弹幕上干净了不少。 她们骂的最多的也就是她背后有没有金主,是不是和纪纾宴在一起时就出了轨,她都说清楚之后,她们心里的天平又悄悄倾斜。 姜茶茶第二天和联系好的律师一起去了警局。 要告的不止是对她进行辱骂的那些人。 还有造谣攻击言郴的人。 一些网络暴力的证据他不是没有,言郴以前是自暴自弃,不想去问,而现在,他不想任人辱骂。 之后的一切进展,跟进,都交给律师与警察对接。 两人的假情侣关系,在外人眼中就是真的。 言郴从一开始的送她去剧组不下车,到现在仗着这个假关系的存在,能够直接进组,还能光明正大的守在一旁。 周子琪下了戏到言郴身边。 言郴坐在椅子上未动。 “我是不是应该恭喜你一句?”周子琪冷淡的声音传进言郴耳中,带着浓浓的讥讽,“因祸得福。” 即便是周子琪,也没有认为两人男女朋友是假的。 他以为,经过这次的事,两人挑破了那层窗户纸。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正在与人对戏的姜茶茶身上。 她就犹如一块璞玉,经过雕琢,逐渐显露风华。 言郴:“这场莫名的祸,周老师想拥有吗?还是该向周老师学习,明哲保身四个字在你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周子琪脸上有些难看,找不出反驳的话。 他要怎么说? 经纪人强制让他这两天不要和姜茶茶有任何的联系,他没办法反抗。 可想到姜茶茶和言郴在一起,他又替她不值。 言郴现在有什么? 除了拖累她,又能做什么? “你不用阴阳怪气的讥讽我,你以为你和她就能长久了?言郴,别那么天真。 她如何,我们有目共睹,她就如同翱翔九天的凤凰。你又如何?你心里也清楚。你们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我且看着,你们能够走多远。” 言郴双目森寒:“那你就且看着,我们是如何走到最后。” …… 在剧组紧张的拍摄中,迎来了新年。 剧组只放了三天假。 姜茶茶和言郴连夜一起回了汉庭小区。 原主几乎是断了联系的家里人,又给她打了电话。 原主和家里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化解的。 原主觉得家里人不支持她,从来不站在她这边,而她家里人是觉得,她不听劝,一根筋,被人欺骗感情,都是她太蠢。 当初原主家人劝她退出娱乐圈,她死也不肯,即便是声名狼藉,也不肯放弃。 姜家人甚至曾放话说就当没有她这个女儿。 而原主在这方面确实很有骨气,被人诬陷,被人造谣,被人辱骂,多少次都险些被击垮,却都不肯在家里人面前低下头。 至死她都在怨恨自己家里人对自己的不理解。 这次给她打电话的是姜爸爸。 电话一接通,对方冷硬的声音就传来:“你妈这两天生病了,你要是还有良心,就来医院看看她。” 姜茶茶知道,主动打电话这也算是姜爸爸的一种服软。 姜爸爸一直都是这样。 他是一个好父亲,却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这么多年来,他从来都是不知道怎么去真正意义上的教育女儿。 在教孩子这一块,他从小到大都是严肃的,一个标准的严父形象。 姜母比他好一些,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姜母是想掌控着女儿。 她生的孩子必须听她的,必须不能输给任何人。 所以很多事情都是她为原主一手操办,拿主意。 再不喜欢,也挡不住一句,我都是为了你好。 原主是表面的顺从,骨子里的叛逆。 她渴望得到爱,一个被人捧在手心里的爱。 而会花言巧语的纪纾宴,就刚戳中她对爱情最好的期待,她只想有个人把她当小公主宠,而不是说要求她做这些,做那些。 可惜,遇人不淑。 姜茶茶一时出了神,没得到回应的姜爸爸,语气愈发暴躁:“你要是不愿意,就当我没打过这个电话。” 姜茶茶:“明天一早我回去一趟。” “行了,我知道了。”姜爸爸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姜茶茶和言郴说了要回去的事。 言郴不觉得意外。 “你打算在哪过年啊?总不能一个人过吧?” 他和家里人的关系,同样是很差。 姜家是对这个独生女过分的关注,事事想让她按照自己规划好的路线走。 而言家,是对言郴的漠视。 只因为言郴还有一对是龙凤胎的弟妹。 言郴比他们长了近十岁,言妈妈照顾两个小的,自然没心思再去关注一个,长了他们这么多岁的言郴。 言家人不觉得有什么。 然而对言郴来说,父母是可有可无。 他愈发的沉默寡言,而嘴甜的双胞胎更是成了言家的心头好。 言郴在娱乐圈发光发热时,他们也曾与有荣焉。 他们住的房,开的车,都是言郴挣得钱买的。 言郴出车祸,言家人第一时间也赶了过来。 可随着言郴那些铺天盖地的黑料袭来,言爸爸和言妈妈就不敢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尤其是龙凤胎,面临的还有高考,言家就不敢和他见面,就怕万一他们的关系被人扒出来,对龙凤胎有影响。 过年,也是只会有一通电话,半句都没提让他回家的事。 言郴:“不是第一次一个人过年了,之前还在剧组过过年,都没什么。” 以前他没有家人,但绝对有粉丝。 现在他一无所有。 还是不一样的。 姜茶茶提议:“要不你跟着我去我家过年吧。” …… 如她所想,姜爸爸说姜妈妈生病只是一个借口,姜妈妈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一问生病是怎么回事。 唔,前几天发烧输了液。 饭桌上一切都还好。 饭后,姜妈妈就把人喊到屋里。 态度很明确。 那就是她必须和言郴分手。 是必须。 否则他们就没有这个女儿。 这是他们常常挂在嘴边威胁“她”的话。 “原因呢?”姜茶茶不疾不徐反问。 姜妈妈好看的眉头一皱,反手指着门的方向,怒气冲冲道:“还要什么原因?他一个事业事业尽毁,还断了一条腿的瘸子,你和他在一起会幸福吗?!” “就算现在你不觉得有什么,你能不能考虑考虑以后,十年,二十年……等你老了呢,别说是让他照顾你,还要你当牛做马的反过来照顾他!” 门外。 姜爸爸把他带到门口。 好让他听清,他和姜妈妈是个什么态度。 他们在一起,他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他女儿就是一辈子单着,也绝对不能嫁给一个瘸子。 言郴脸上没有任何血色,紧抿着唇,如一根木桩一样立在那。 就是因为知道她说的是事实,所以才更绝的难受。 室内,姜茶茶等她说完了,才不解反问: “我为什么要照顾他?他又为什么要照顾我?我们有钱啊,难道雇十个八个保姆照顾我俩不行吗?” 第51章 黑料花瓶的残疾影帝(14) 一句话把姜妈妈反问住。 旋即就是怒火高涨。 她当初和那个叫什么纪纾宴的在一起时,他们就不同意,现在更是为了一个男人顶撞她。 她还真是养出来一个好女儿啊。 一次又一次的因为一个男人与他们作对。 姜茶茶深知一时半会儿不可能改变她们的想法。 姜茶茶也不去做一些无用功:“挺晚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 “先什么?”姜妈妈打断她的话,“先走吗?怎么?我现在是一句也说不得了?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一个纪纾宴还没有给你教训?!姜茶茶,我告诉你,你要么和他分手,要么就别认我们这个爸妈。” 这句话在原主和纪纾宴交往的时候,她们已经说过。 原主是真的至死也没有再联系过他们这个当父母的。 姜茶茶不咸不淡道:“言郴不是纪纾宴,我知道我说再多也没用,你们要是真的不喜欢,以后我就少带他出现在你们面前,要是今天都不能容忍他在家里,那我带他走。” 他们有什么不一样? 言郴名声更差吗。 她知不知道现在别人都是怎么看她! 姜妈妈登时眼睛一红,死死咬着牙关,缓了几秒才吼道:“走走走!走了就永远别回来!” 姜茶茶丢下一句:“生气归生气,伤人的话还是少说。” 姜妈妈眼泪看着她的后背,一下子落了下来,怕被察觉到,连忙转过身。 伤人的话,她就少说了吗?! 当时为了纪纾宴,和他们说,她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纪纾宴,包括他们父母。 姜茶茶打开门,一眼就看到言郴和姜爸爸。 两人一个面色惨白,一个漆黑阴沉。 怪不得姜妈妈刚刚说话声音一点都不减,看样子是故意说给言郴听的。 “我看妈身体挺好的,没什么事。妈那边你好好劝劝,我先带他出去。” 她说着拉过言郴的手臂就要离开。 “站住!”姜爸爸厉声道。 言郴反握住她的手腕,对姜爸爸解释说道:“叔叔你误会了,我和茶茶不是你们……” “言郴。”姜茶茶截了他的话,在他看过来后,冲他微微摇头。 随后又对姜父说道,“还有什么事吗?” 姜爸爸一双眸子瞪得溜圆,死死盯着她,抬手指着言郴说:“你要是跟着他走,就别再回来。” “爸。”姜茶茶无奈喊了他一声,“我和言郴的关系,现在全网都知道,分手就意味着我前途尽毁。分手是不可能的,你们这么不待见他,我不得今天晚上给他安排个住处?怎么听你这话,我好像是要和他私奔一样。” 姜爸爸根本听不进去她在说什么:“你要还当我们是你父母,就和他分手,娱乐圈那种地方,待不下去就不待了,我和你妈也不是养不起你!” 姜茶茶掠过他,视线落在姜母身上:“爸妈,咱们这血缘关系可断不了,我和言郴这边呢,也没办法断。还是那句话,我以后少带言郴回来见你们,你们呢,就当我是个单身哈。” 说完她就没有再顾他们铁青的脸,拉着言郴离开。 年三十的晚上。 两人沿着小区外的人行道慢慢走着。 不是什么商业界,街道上冷冷清清,车辆的影子都不多见。 “刚刚的事,对不起,我没想到我爸妈会这么大反应。” 他缓缓摇头:“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他们这个态度也是应该的。” “你不生气就好。”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走了许久。 凭空一声巨响,两人同时抬头看去,不远处的天际,绽放出一朵朵绚丽的烟花,装饰着夜幕,为寂静的街道点缀上一抹温暖的景。 烟花落幕。 姜茶茶回头看向身后的人。 正跌进男人藏有星河,柔软多情的眸子。 姜茶茶怔了一瞬,一瞬间,她仿若透过他看到了另外一个人,同样是用这种眼神望着她,眼底只有她的影子。 “言郴,我们假戏真做吧。”她话脱口而出。 言郴整个人僵住,很难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甚至有种自己身处梦中的错觉。 姜茶茶用重复了一遍,用比刚才更坚定地语气:“我们在一起吧,真正意义上的在一起。” 他喉结滑动,从喉间艰涩问出一句话:“是因为赌气?” 姜茶茶眉心一蹙,刚才那抹骤然生出的冲动消了不少。 不过,她也没有后悔刚刚说过的话。 这是她的目标人。 她注定要与他纠缠不清的。 她摇头:“不是,有纪纾宴那个前车之鉴,她们也是不放心,我知道他们是为了我好,即使可方法有些激进。至于你说的赌气,我还没有蠢到那我自己的终身大事去赌气……” 言郴嗯了一声,没有下文。 她双手背在身后,慢吞吞倒退着走:“言老师,你是怎么想的,给个话呗。” 言郴放慢了脚步,追随着她的步伐:“你知道我的情况。” 她小鸡啄米点头:“还是挺清楚的……” 她说着就把他当初拿了什么奖,身高体重八块腹肌人鱼线的事儿也吐个干净。 言郴:“……” 她收了不正经的语气,缓缓说道:“言郴,你所介意的一切问题,我都不介意,当然你要是看不上我,觉得我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小演员配不上你,你就当我没说。” 听她说到后面,言郴先急了:“不是,你很好。” 她立马接过话茬:“我很好,那你喜欢我吗?” 言郴沉默。 “你要是还没有想好,那就慢慢想。”姜茶茶语调轻松,“新的一年,我希望我的第一个惊喜是你带来的。” 他嘴唇蠕动,没有接话。 姜茶茶也不在意,问他:“是现在给你找个酒店休息,还是我们再转转?” 两人绕着小区附近的一个小公园走了有半个小时,姜茶茶给他找了就近的酒店,之后言郴又反过来把她送到了小区门口。 姜茶茶上前两步,在他惊愕无措的眼神中,倾身抱住了了他,手掌轻轻拍了一下他僵硬的后背,说: “言郴,我所说的一切都是认真的,希望你能认真考虑,还有,新年快乐。” …… 姜茶茶回了姜家。 指纹解锁进了门就看到姜爸爸坐在沙发上,愁容满面地抽烟。姜妈妈怀里抱着一包纸巾抹着泪。 听到开门的动静,两人同时抬头看去,看到是她,姜妈妈眼里的喜意一闪而过,很快又被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代替。 她嗓音沙哑,带着哭腔说:“你还知道回来!” 姜爸爸将烟蒂捻灭在烟灰缸里。 姜茶茶对他们说道:“我们谈谈吧。” 有些话不能和他们说实话,但有些话还是能说的。比如,言郴是怎么在她要被剧组替换掉的时候,毅然决然地砸进去了几乎全部的积蓄。 还有关于言郴身上的事。 他和原主一些经历的相同点。 谈过之后,两人虽然还没吐口,但至少态度好了一些。 姜茶茶翻来覆去睡不着,听小九九播放了几个故事情节曲折,唯美而又夸张生动的童话故事,这才勉强有了睡意。 手机传来叮咚一声清响。 姜茶茶闭着眼摸索着,在枕头旁摸到了手机,打开看了一眼消息,就是这一眼,她整个人垂死病中惊坐起。 揉了揉眼睛。 还是那句话。 言郴:新年快乐,希望在新年的一年里,我能以男朋友的身份与你相处。 时间是23:39。 他等不到凌晨了。 确定自己没看错后,姜茶茶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给他打了个视频电话。 “言郴,你刚刚那话,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对方轻轻点头,羞赧而紧张地避开视线。 他考虑了很多。 发现不会再有什么比错过她更可怕。 她顿时笑开。 “新的一年里,男朋友请多多指教。” 两人又聊了许多。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听到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意味着新的一年的来临,姜茶茶又说了句新年快乐。 她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镜头一扫的细腻。 她注意到了,这才意识到自己穿的睡衣,因为趴着的动作,领口有点走光。 好在是睡衣领口不算大,不至于让人社死。 虽然很快移开了镜头,那头盯着屏幕的人还是瞧了个清楚。 言郴耳垂一下熟了个透。 眼睛看上看下就是不肯再看屏幕。 姜茶茶贝齿咬着下唇,捏了捏眉心,抬手按下挂断。 她捂着脸在床上打了个滚,想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给他发了一句晚安。 上面的正在输入中持续了很久。 最终也只有两个字,晚安。 姜茶茶是彻底睡不着了。 另外一边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站在酒店的阳台上吹了许久的冷风。 …… 再进组,剧组里那些人精都看出姜茶茶和言郴气场,相处的氛围有些不对。 以前也见两人同行了,怎么现在看起来,更让人觉得牙疼的厉害。 看不出来啊,言郴一个瞧着冷冷淡淡的人,对姜茶茶近乎到无条件,无底线的宠溺。 姜茶茶拍戏,他就在一旁等。 旁边还有一堆零食。 她一下戏,就递上保温杯,为她披上外套,同组的那些助理看到后,都纷纷感慨,他这个男朋友倒是比他们这些当助理的还要尽职。 三月底,剧组杀青。 导演在酒店办了杀青宴。 言郴作为最大投资人一事没外人知道,他出席宴会,也是以家属的身份。 姜茶茶的家属。 饭桌上,周子琪一杯接一杯地喝。 到敬酒环节,他已经有些醉了。 周子琪端起酒杯对姜茶茶说道:“我敬你一杯,庆祝我们合作愉快,希望电影票房大麦,口碑业绩双丰收。” 姜茶茶笑着举杯,酒杯未送到唇边,就被身边的人拦下,声音也没避着其他人:“少喝点。” 刚刚扮演男主角的演员已经敬了她两杯。 周子琪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还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现在他也只能看着两人在他面前秀恩爱。 姜茶茶应声说好,在众人促狭的目光中,把酒一饮而尽,杯口朝下说:“最后一杯了啊,家属在旁边看着,不让多喝。”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说既然她不能喝,就让言郴代替。 言郴还真就没有拒绝。 张导几次想阻止,都被周子琪拦了下来。 她心下无奈叹气。 她也不是个蠢的,当导演这么多年,自认看人还挺准。 周子琪喜欢姜茶茶,或许能够瞒得过别人,但绝对逃脱不了她的眼睛。 她也只能感慨一句,相遇不逢时。 有时候人生的出场顺序真的挺重要。 宴会散场,言郴人已经走不成直线。 知道言郴情况特殊,腿脚不方便,导演问需不需要帮忙,姜茶茶说没事儿,等会儿司机会过来。 包厢里的人陆陆续续走出。 周子琪是最后一个。 他看到端着一杯茶,柔声哄着言郴喝口茶的人,心里一阵刺痛,他强迫自己从那张无瑕的侧颜上收回视线。 随着房门阖上,言郴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他一手扶着桌子起身,双手环住她的腰,头埋在她颈窝,亲昵地蹭来蹭去。 听到敲门声,姜茶茶哄了他两句,他有所收敛,却还是圈着她的腰不肯撒手。 进来的是司机。 他上手要去扶言郴,言郴皱着眉避开。 姜茶茶好声好气哄了几句,他才肯让司机近身。 姜茶茶跟在旁边。 这家餐厅旁边就是酒店。 得了姜茶茶的话,他直接带着人去隔壁酒店。 姜茶茶拿着两人的身份证办理入住手续,在一间房和两间房之间犹豫了两秒,最终选择一间房。 司机临走前问要不要买点醒酒药送过来,姜茶茶没有让他再跑,她湿了一条毛巾,打算给他擦擦脸。 人出了浴室,靠着墙站在门口的人,就一把抱住她,下巴枕在她发顶,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姜茶茶轻笑。 他是真的喜欢拥抱。 自从两人真的在一起后,私底下相处的时候,他就很喜欢把她抱在怀里,很多时候都是一个简单纯粹的相拥。 她拍了拍他的手臂,语气轻柔:“乖,在沙发上坐着,我给你擦把脸。” 他却掐着她的腰,一把将人抱起来。 带着她走到沙发上坐下来。 第52章 黑料花瓶的残疾影帝(15) 看着他s型的路线,姜茶茶都怕两人摔了。 她侧坐在言郴怀里。 怕压到他的腿,姜茶茶要起身,被他强势锁着腰,他抬着下巴,闷声说:“擦擦脸。” 少了骨子里透出来的淡漠,看着乖巧听话,甚至是多了几分可爱。 她上手捏着他的脸往两边扯。 对方乖顺地不行,任她为所欲为。 姜茶茶突然动了嘴,在他唇上轻咬了一口,描摹着他的唇形,含糊不清地低语:“言郴小朋友,你怎么这么乖啊。” 在她越来越过分的挑逗中,眸色愈发的深邃幽暗。 他粗砺的指腹在她柔软细腻的后颈摩挲,在她柔软的红唇要从他唇上移开时,言郴突然手掌用了力。 掌控着她的后颈。 强势而霸道。 姜茶茶被迫抬着脑袋,承受着他炙热,急切,毫无章法的吻。 他将她放在沙发上,吻从眼角眉梢,到唇齿,下颌,逐渐还有要往下的趋势。 她或许也是有些醉了。 双颊滚烫。 身子酥软无力。 在最后关头,她手指处理到皮带的时候,他整个人猛然间酒都醒了不少,眼尾带着醉人的绯色,气喘吁吁说着不可以。 他翻身起来。 躲洪水猛兽一般,在床尾坐下,他一手按在膝盖上,用那双赤红的眼睛看着她,喘着粗气,声音低哑,重复一遍不可以。 两人关系一直没有突破最后一步。 姜茶茶知道他在怕什么。 不过就是怕她看到他腿上的伤。 她没有多余的废话,走到他跟前,一手按在他肩膀上,一手抚摸着他俊郎的面孔,居高临下看着他:“言郴,你打算一辈子都这么推开我吗?” 他眼皮一颤,抿着唇没有说话。 姜茶茶俯身,在他唇上厮磨:“言郴,如果我要是介意,就不会和你在一起,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他想推开她,却又不舍。 也怕自己的拒绝,自己过于敏感的情绪令她不喜。 姜茶茶按他的肩膀往后,把他往床上一推,单膝跪在他身侧,在他轻轻颤抖眼睫下,又俯身在唇上轻咬了一下。 “行了,我不动你,洗个澡去睡吧。” 他脑子里还不至于是一团浆糊,反应过来后,磕磕绊绊说让她先去。 到他洗的时候,姜茶茶怕人出什么事,裹着浴袍靠在墙上,她掩唇打了个哈欠,困顿,眼皮沉重。 言郴很快从浴室出来,看到她有些委屈地说,假肢不能泡水,要是卸掉假肢他没力气进浴缸。 姜茶茶抬手摸着他的脑袋给他顺毛:“那就不洗了,刷了牙早点睡。” 他点头说刷了,就差张开嘴让她看。 姜茶茶扶着他到床上躺下。 手触碰到他裤管,让他把假肢解掉,彻底放松一下,他的反应极大,如受了欺负一样,捏着裤子,挪到床的另外一边,避开她的手。 她无奈:“不脱就不脱吧。” 姜茶茶上床。 他眨了眨眼,又是羞涩又是期待,大着舌头问:“茶茶要和我睡一张床吗?” 姜茶茶白了这个醉鬼一眼:“不然呢,我睡地上?” 他傻笑了咧开嘴,然后平躺下,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双手交叠在腹部。 姜茶茶看得只觉得好笑,她倾身在他唇角落下一吻:“晚安,脆弱敏感的男朋友。” 言郴的注意力都在吻上。 眼睛更亮了。 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着她把被子拉过来,盖在两人身上。 姜茶茶抬手关了灯。 被子发出簌簌声响。 黑暗里传来他小心翼翼的声音:“茶茶?” 姜茶茶嗯了一声。 “我能抱抱你吗?” 姜茶茶翻身,滚了两下到他怀里。 他又说:“茶茶,我能亲亲你吗?” 她能说不吗? 姜茶茶又是一声轻嗯,他循着声音,接着些许的光亮,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落下郑重炙热的吻。 怀抱炙热有力,死死将她扣在怀里,有种要将她融入骨血的错觉。 密密麻麻。 长驱而入。 姜茶茶呼吸有些困难地推开他。 他松了力道,吻又落在锁骨上吮吸。 浑身燥热。 情欲都被勾了起来。 姜茶茶双手勾着他的脖颈。 他却不肯再有下一步动作。 略显急促的潮湿温热吐息喷洒在她脖颈上,沙哑的嗓音克制,吻了吻她的发顶,又带着满足说:“睡吧。” 要不是感受到了不同的地方。 她真以为他不行。 姜茶茶实在是没心回应他的晚安。 很快他呼吸变得绵长。 人已经陷入沉睡。 漆黑的夜里,姜茶茶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的位置,双眼发直,她长谈了一口气。 呵,这一间房可真是选对了。 翌日一早。 姜茶茶顶着两个硕大的熊猫眼与他对上视线。 言郴从抱着她的手臂,到身子,都一寸一寸地僵硬。 他触电般收了手,对于昨天晚上的记忆,他有,但不多。 难分难舍地吻十分清晰。 他脸色一下子惨白,嘴唇哆嗦着,说话不成句:“昨天……昨天我们……” 姜茶茶白了他一眼:“昨天,昨天你干了什么好事你不清楚?” “对……对不起……”他眼眶一下子红了,“我……我不是……都是我的错,我……” 他自责到了极致,姜茶茶都觉得他要跪下来忏悔。 她也不敢再逗他了,她捧着言郴的脸,轻咬了一下他的下唇:“行了,真喝傻了啊,我们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没注意到你衣服都好好穿在身上的吗?” 嘴上传来的刺痛令他回过神。 他茫然问:“什么都没发生?” 说到这姜茶茶幽怨叹了口气,头抵在他肩膀处:“还说呢。” 她有气无力地叙述一遍昨晚发生的事。 “你睡得倒是香甜,害我彻夜未眠,哎。” 言郴心疼地抱紧她,想安慰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这是他的问题,是他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他想着,自己都厌恶看到断了的那条腿,更何况是她。 对着她时,他是完美的一面。 他知道,自己的完美只是包装而成。 姜茶茶捏了捏他的脸颊:“行了,别这么苦大仇深地看着我了,好像我做了什么坏事一样,起来洗漱,然后我们回去。” …… 张导的这部戏拍完,姜茶茶休息了近一个月。 这一个月来她更多是与言郴黏糊着,没有着急找剧本接。 两人感情是十分融洽,关系始终是没有越过最后一道防线。 姜茶茶是学精了,不再傻乎乎地别人勾的欲火焚身。 都是她反过来调戏他,看他动情却还要引人的样子。 真逗得厉害了,他自己去洗凉水澡,就是不肯再有下一步。 姜茶茶告黑的事网上已经很少有人在主动去提,这天她接到了律师的电话,说是有了结果。 那些造谣者,辱骂,攻击她的人,都是按照她的要求来进行赔偿和道歉。 那些素人的道歉信贴,网上也只是小范围讨论。 直到纪纾宴的两千字小作文一出来。 道歉反思的内容瞬间点爆整个网络。 原来从一开始攻击姜茶茶的网友,又绝大一部分就是纪纾宴雇佣的水军。 从两人还没分手开始,他就已经在背地里操作了。 所有人都惊了。 知道纪纾宴不是人,可没想到他这么不当人啊。 为了和人分手,去傍豪门千金,竟然毫无底线地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要说不当人的何止纪纾宴自己。 姜茶茶经纪人之前做的事也被人爆了出。 什么要逼着她签一下不平等的合约,各种对她pua的言论和行为事实,还有在网络上用小号对她的攻击谩骂。 经纪人的小号,还不止一个。 有一个吐槽工作的小号也被扒了出来。 账号上都是在贬低辱骂所谓的下属。 也就是他的艺人。 语气里尽是高高在上。 更难听的还有,甚至是把“下属”拿货物一样来比较。 骂的最狠,最厉害的也就是下属j。 所有人对号入座。 这说得不就是姜茶茶。 找到他和纪纾宴勾结着,陷害,意图掌控,操控她,把她不当人看的言论,不少人都直呼两人有病。 账号很快注销。 但内容截图早就传遍整个网络。 ——我特妈知道纪纾宴不是人,没想到说他是畜生都在辱畜生了,他妈的经纪人那微博什么意思?是想把人签下,然后让她以色事人? ——我真的怜爱了,姜茶茶在这段感情里,完全就是被人当做案板上的鱼肉啊,还好美女跑的快! ——一想到我粉的这么多年的人,是这种渣男,脑瓜子都嗡嗡的。 ——我当初就说姜茶茶那个经纪人有问题!我还记得有个影视花絮视频,是姜茶茶在片场,经纪人对她说话时那种语气和眼神就不太对,可惜视频很快就被人删除了。 ——现在可以对渣男开骂吗? ——最好是不要点名道姓哦,姐妹儿该骂骂,懂得都懂。 还有个退出娱乐圈的艺人爆料。 说当初李鹏要和她签约。 她以为是天上掉馅饼了。 没想到后面却是一场阴谋。 李鹏为了手底下那几个比较红的艺人,更好的得到资源,就找来了牺牲品,姜茶茶是,她也是。 还承诺签约后,一定会给她一部女主戏份的制作。 是女一号。 不过是剧不能过审的那种女一号。 甚至还灌醉把她送进投资方的床。 要不是有人举报,警察来查房,说不定她真就出事了。 她已经退圈,之前她人单力薄,她不敢在网上说,也知道自己说了没用,就一直憋在心里,之前还一直担心会不会有姐妹和她一样,被欺骗,被下套。 现在好了,终于看到他倒台,压在她心上的石头,也终于能够挪开了。 网上关于这些事连着几天上了热搜榜。 姜茶茶心情愉悦地翻阅着。 言郴心疼地把人抱在怀里。 姜茶茶侧头在他下巴亲了一下:“我知道你和我差不多,我的事得到了一个澄清,你也会得到该有的公正。” 言郴吸……的传闻,这个很好破,有司法人员带着他在专门的机构做一下检查,检查结果没问题,这条谣言就破了。 主要的一点是关于他睡粉不负责的事。 那个亲自谣言的粉丝,也是有执法人员找上门,进行了调查,才还给了言郴一个清白。 粉丝对于自己凭空捏造绯闻一事,交代的一清二楚。 她哪里是粉丝。 而是一个无孔不入的私生饭。 当初是她查到言郴航班,还有入住酒店,进行蹲守。 也是不止一次尾随他。 打卡同款地方,穿戴同款衣服。 更气自荐枕席。 被拒绝后恼羞成怒,就在网上贴一些所谓的证据。 她够不到天上月,就要将天上月拽进泥泞里。 然而就在这调查中,还牵扯出一个更大的瓜。 言郴车祸,当初监控被毁,车辆是司机偷来了,撞车司机肇事逃逸。 在有人刻意引导舆论的情况下,所有人猜测的事,肇事司机是不是法外狂徒,然而没想到这件事是有人蓄意为之。 目的就是为了毁了他。 这个所谓的粉丝还是知情者。 甚至拿着所谓的证据不止一次的要挟幕后黑手打钱。 警方逮捕了言郴的那个经纪人后,网络彻底瘫痪了。 技术小哥连夜抢修。 ——惨还是言郴惨。 ——要是姜茶茶没有解约,你再看看,艹,绝对被啃噬的连骨头渣都不剩,说到底还不是幸运一点,还有那个小姐姐,都是比较幸运,真出了事,哭都每地方哭。 ——惨只能说两个人都惨,还好我不喜欢在网上议人是非,没有辱骂过两人。 ——要说刑还是言郴的经纪人刑,这一波我宣布,言郴的经纪人更有判头一些。 关于#向姜茶茶和言郴道歉#的话题在热搜上挂了一天。 就连童梦恬都发来消息,义愤填膺数落渣男,对她进行宽慰。 言郴的手机也响个不停。 曾经拉黑他的人,都打来了电话。 还有……他那个几乎和他断了关系的父母。 他没有如姜茶茶一样对那些人一一进行回复,扫了几眼后,挂断电话,手机关机。 他以前是在乎,想要他们一句相信他的话,有的只是谩骂和数落,指责和怨憎,现在他不在乎,什么粉丝,什么亲人都无所谓了。 他身边有一个人就够了。 第53章 黑料花瓶的残疾影帝(16) “小姜啊,《凌云诀》明天晚上播出,今晚八点会官宣,之前说好的,播放前再对你进行官宣,官博上今晚也会放上你的剧照,记得转发微博。” 姜茶茶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人正和言郴在外面约会,她乔装打扮了一番,戴着黑框眼镜,又带了个口罩,穿着看不出身材的灰色宽松连衣裙。 看到来电显示,和言郴低声说了一句出去接个电话,然后就猫着腰离开座椅,从安全通道离开。 听到陈导的话,她着实愣了一下,眼尾轻挑:“这么快。” “你也知道,咱这部剧就是边拍边剪的,特效那边做完后就送去审了,运气还不错,顺利拿下了发行许可证。” “那挺好的,能在暑假开学前播完,也算是暑假档了。” “是啊,暑假档本来定的也不是我们这部剧,这不是前两天《入山》的男主演被爆出家暴,剧受了影响,就把我们这部戏的播放时间往前调了调。” 姜茶茶挂掉电话,一转身就看到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言郴。 “怎么出来了?” 她不在旁边,他根本看不进去电影都是演了什么。 “里面太闷了,出来透口气。”他不动声色揭过那个话题,问,“陈导打来的电话?” “嗯。”她压低了声音说,“说是《凌云诀》要上映了,让我记得转发微博。” 导演晒出的照片,是她第一次出场的剧照,黑发红衣,衣袂飘飘,发丝随风飞扬,身后是皎洁雪地,远处山峰连绵起伏,与她一身浓烟的色彩形成强烈对比。 她一手掐腰,一手紧握系着红绳,编着金丝线的长鞭。下巴微抬,轻蔑而又高冷地睥睨一切。 只是一张照片,人物形象就鲜活立了起来。 完全就是持美行凶的矜傲大小姐。 这个人物一开始的确是洒脱的,嫉恶如仇,因为出身和天资聪颖的原因,有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还有种天真的残忍。 最后为爱疯魔。 骄傲的宗门大师姐,被废去一身修为,毁了容貌,死在了漫天大雪中。 她凭借一张剧照,一夜涨粉十多万。 可以说是剧还没有播出,就成了赢家。 姜茶茶对自己的演技十分自信,但不感兴趣去看。 即便是演得再好,自己看自己演的剧,她也有一种莫名的羞耻感。 言郴却是看得起劲。 说好的八点播出,从七点半就开始刷相关内容。 姜茶茶干脆抱着手机找到他曾演的电视剧去看。 剧提前三分钟播放。 因为是新剧,网络电视的主页面跳出来的就是这部剧的广告。 言郴连片头曲都没有放过。 看完片头曲,言郴眉心拢成一座小山。 怎么片头曲根本不见她的身影? 是戏份太少? 他一秒不曾快进的看完第一集。 第一集没有她的身影。 言郴眉头皱得更紧。 点开第二集。 第二集有了,最后一幕,她御剑而来,剧照中的人间角色生动起来,不止是屏幕里,就是屏幕前的人,都满眼惊艳地看着这位红衣女子。 众人或惊艳或痴迷的眼神惹了美人儿的不满。 她面色沉冷,愈发高贵冷艳,原需要同他们讲一下入宗门考核,沿途需要注意的地方,还有宗门的一些规矩,然因为不喜他们的眼神,只是冷淡说: “我是凌云峰的掌门之女南宫菱,受掌门之命带各位入宗门,各位请吧。” 在第二集的最后,她终于有了十几秒的镜头。 也就是这十几秒直接冲上了热搜。 凭借着十几秒,因为一张剧照而关注她的人都活跃起来,在她底下狂刷,这才是古装剧该有的配置,余生请她多多拍戏。 那一眼的惊艳对言郴触动来得更大。 直冲心灵。 令人心尖都在颤栗。 他将那一个镜头看了数遍。 还是姜茶茶实在看不下去了,忍着小羞耻,把遥控器从他手中拿过来,退出。 她清了清嗓子,轻咳一声:“你觉得演的怎么样?” 他握住姜茶茶的手腕,稍稍用力将人扯进自己怀里,克制隐忍,在她眼上落下一吻,嗓音低哑:“很好。” 远远超乎他想象的好。 导演的微博也已经沦陷,都是让导演赶紧把后面的剧情放出来。 实在不行,你放出来几张剧照也行啊,现在他们只能对着一个十几秒的镜头舔屏。 有新粉去翻姜茶茶之前的剧。 脸还是那个脸。 就是感觉不太对。 她们归根于角色所赋予的魅力, 电视剧前两集,一般都是拿男女主来卡剧情,这还是第一次见用女n号来吊人胃口的。 导演他还真是拿捏了她们的心思。 她们是真的为美女神魂颠倒。 童梦恬也看到了她在这部戏中的表现,再一次庆幸,她和自己演的那部戏,她有特地扮丑,要不然,自己真是被全方位碾压。 这部剧还在播放中,姜茶茶所客串的另外一部家庭伦理剧也上映。 在剧中她所饰演的是一个夫妻感情不合,产后抑郁的宝妈。 脸上的妆容显得比较蜡黄疲倦,明明是笑着,也给人一种没有任何生机,死气沉沉的模样。 同一张脸,完全对不上号。 甚至有的人都没认出来,这就是姜茶茶。 ——两张图片一对比,生动形象告诉我,什么是剧抛脸,她是怎么做到,长得这么好看,却给人一种普普通通的感觉的? ——这就是演员的魅力吧,能贴合角色,向我们所呈现的是故事中的人物形象,而不是演员本身。 ——不愧是交往个影帝男朋友,言郴给她开了小灶吧,这演技完全不输娱乐圈那些老戏骨了。 ——网上有时间,姜茶茶演这两部剧的时候,和言郴还不认识,希望各位不要抹杀艺人自己的努力! 关于姜茶茶演技,有不少网友都是说,是言郴给予了她指导,姜茶茶不在意,言郴却登录了自己的账号,十分郑重的在网上为她解释。 她的成功和他无关,这是她的努力所获得的成果。 姜茶茶可选择的剧本逐渐增多。 姜茶茶所挑选剧本,绝对不会局限在同一种类型的角色里。 女配她演,女主也能演。 她演得了宝妈,演起大学生来也毫无违和感。 向她抛橄榄枝的娱乐公司也不少,其中不乏有开出优渥条件的。 姜茶茶都婉拒了。 言郴考虑了多日,一个想法逐渐成型。 他询问了姜茶茶的想法,最后成立了一所工作室,而她将会是工作室唯一的艺人,他是专属于他的经纪人。 以后再有什么合作,都可以直接发到他的邮箱,由他来为她臻选适合她的合作方,她只需要安心地拍戏就好。 言郴又招聘了两个工作人员,一个助理,还有一个化妆师,至于宣传方面直接外包给了一家他觉得还不错的公司。 由言郴看过,递到她手中的剧本都没有任何问题。 不少网友纷纷调侃,实力小花和她的影帝经纪人,可以出书了,她们想康康。 …… 言郴让她在两个剧本中选出一个最倾向的。 姜茶茶趴在床上看剧本时,言郴放在床上的手机响了,她摸过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没有备注。 姜茶茶放在手边,没有管,等言郴从浴室出来,对他说道:“言郴,你手机响了。” 言郴擦着头发走到床边,点开未接电话,不打算回,也就在这时,这个号码又打了进来。 言郴滑下接听键。 那头舒了口气说:“言老师,你终于接电话了。” “你是?” “我是《恋爱那点事儿》节目组的人,之前在你邮箱发过节目邀请,你给回绝了,要是关于片酬的问题,我们可以再商量。” 言郴扫了一眼姜茶茶,姜茶茶仍是趴在床上翻阅着剧本。 言郴:“抱歉,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是姜老师不愿意?” “是我不愿意。”他直言道,“我说了,我不打算再出现在荧幕前。” 节目组还想再劝,他又说:“抱歉,我这边还有点事,就先不和你说了。” 他挂了电话,姜茶茶随口问道:“怎么了?” 言郴抿了抿唇,把事情说了一遍。 她爬着坐了起来,一副还挺感兴趣的模样:“恋爱综艺?” “嗯。”看到她眼底里的亮光,他上前几步,摸摸她的脑袋,“节目组之前定好情侣,名字我没记清,临时毁约了,节目组就找到了我。” “有没有说在哪拍摄?” “一座海岛。” “你不想参加?”她问。 言郴反问:“你想参加?” “片酬谈的是多少?”她还没有参加过什么综艺,要真是和言郴一起参加恋爱节目的真人秀,想想还挺有意思的。 言郴报了一个数:“节目组人员说,要是觉得价钱不合适,可以再谈。” 如今给的价钱已经不低了,言郴仰着头,狐狸眼眨呀眨的,看得他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我要是说想参加,你会不会陪我?” 言郴抚着她的后脑勺,没有任何犹豫说:“会,我给他回个电话。” 他打电话的时候,手机开了免提。 姜茶茶就乖巧坐在床沿不出声。 他游刃有余,气定神闲的与节目组的人进行沟通。 片酬又涨了十个百分点。 最终签订他们先发过来电子合同,如果确定没问题,可以后天就集合拍先导片,到时候再签合同。 姜茶茶等他挂了电话,她起身站在床上。 人要比他高出一头多。 姜茶茶双手捧着他的脸,在他脸上印上响亮的一吻。 言郴唇角勾起一抹醉人的笑,看得姜茶茶心神荡漾,双手撑着他的肩,低头轻轻吻上他的眼。 他两手掐着她的腰,没怎么用力就把人直接抱起来。 姜茶茶没想到他会突然有动作,惊呼一声,手臂攀上他的肩膀,双腿缠上他精瘦的腰身。 言郴在床上坐下来。 她就保持着树袋熊一样的动作坐在他怀里。 他一手扣着她的腰,一手按在她后颈,撬开她的牙关,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难分难舍。 姜茶茶面色酡红,气喘吁吁靠在他怀里,她刚动一下,火热的掌心就按在她的后腰,牢牢掌握着,不让她有下一步行动。 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她羞赧的同时,又有些怅然,泄气似的在他滚动的喉结啃了一下:“都这样了,还关键时候刹车。” 酥酥麻麻的痛意瞬间传遍全身。 他身子陡然僵硬如石铁,夹杂着情欲的嗓音性感沙哑:“别动。” “是你自己的问题。”她这么说着,是坐在他怀里,身体连动一下都不敢了,嘴上却还在抱怨,“是你定力差。” 他咽了口唾液,按着她后腰的手更加用力,两人身体严丝合缝贴在一起:“你想要?” 姜茶茶被人戳中心思,埋在他肩上,哼哼两声,嗓音软糯,拉着长音:“明明是你自己想要~” 言郴不置可否。 他也是个正常男人。 两人天天同床共枕,面对心爱之人或嗔或怒的眼神,他心里都泛起旖旎,更何况是现在。 姜茶茶没听到他说话,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我说得不对吗?” 言郴抱小孩似的,连忙把她挪到一旁,就要再去浴室。 视线不受控制往下一撇。 她这个纸老虎调侃的话就说不出来了,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挡住红的能滴出血来的脸,在床上一滚,背对着他装鹌鹑。 听到浴室的门关上,她才悄悄把被子掀开一条缝,脑海中不自觉又浮现出少儿不宜的画面,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踩着拖鞋到厨房灌了一杯凉水,满腔的火顿时被浇灭不少。 【你就应该冲到浴室,告诉他,男人,你挑起的火自己灭。】 听到小九九憋笑的声音,姜茶茶冷哼一声:这两天又在看什么书? 【厉少和她的在逃小娇妻。】它兴奋回答,男女主之间的张力绝对拉满了,每次看到两人相处,它一个系统都把持不住。 姜茶茶:“……” 她就知道。 言郴洗完澡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姜茶茶和小九九胡吹海侃了半天,火气也也就压了下去。 怕他再去洗凉水澡对身体不好,也没敢再逗他,乖乖躺在他怀里,掩唇打了个哈欠,瓮声瓮气问: “言郴,我不会一辈子的都要素着吧?” 第54章 黑料花瓶的残疾影帝(17) 言郴耳根滚烫,吐出了两个字,说不会。 等到两人结婚以后,她要什么,他都给她。 …… 恋综是以直播形式播出。 四组恋爱情侣都是娱乐圈的人。 主要就是四队小情侣,在岛上十五天的恋爱生活。 节目组为了节目效果,并未给嘉宾任何资金上的支持。 包括手机都是节目组提供。 说是浪漫的海岛公费约会,都快变成荒野求生记录片。 在看到那个看似十指不沾阳春水,往那一站都是壁画的姜茶茶,干活一个顶十个后,过分的反差致使她又涨了一大批粉丝。 节目组还准备了游戏环节。 赢家可得到免费的午餐,还可以过得金币,购买岛上的物品。 往往这时候,姜茶茶就是那个最靓的崽,一个人干翻所有人,成为最大的赢家。 言郴作为辅助工具人,每次都是站在一旁神情凝望,怎么都看不够的模样,给观众喂了好大一口狗粮。 两人的cp粉通过这个节目,日益壮大。 知道两人同病相怜的那段遭遇,cp粉和唯粉是难得的融洽,也算是娱乐圈里的一股清流。 又到了每日任务游戏环节。 四组恋爱嘉宾汇聚一堂。 导演拿着扩音器宣布游戏规则。 情侣默契大比拼。 节目组工作人员提出问题。 两人在题字板上一个给出标准答案,一个写出自己所认为的答案,两人答案相同得一分。 一共是二十道题。 问题由简到难。 没答之前,所有人都在说,姜茶茶这组稳赢了。 这几天两人的相处大家有目共睹。 姜茶茶一个抬眼,言郴都知道是递纸巾还是递水,言郴一个蹙眉,姜茶茶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默契到仿若一起生活了多年的夫妻。 结果出来后,看到两人惨不忍睹的成绩,别说是现场嘉宾,就是观看直播的网友都笑出了鹅叫。 弹幕也是被哈哈哈刷屏。 问言郴:她最喜欢做什么? 姜茶茶给出的标准答案:听童话故事。 言郴:看家庭伦理剧。 家庭伦理剧和童话故事怎么看都不是一个频道出现的。 又问:最喜欢对方哪一点。 言郴:全部。 姜茶茶:人美心善。 等等一系列问题,两人答得可以说是毫无干系。 到后面两个问题时,姜茶茶下笔的手都在犹豫。 最后一个问题。 问:最喜欢的艺人是谁。 听到这,姜茶茶行云流水写上“言郴”两个字。 本以为最后一局绝对是稳了。 然而言郴的题字板上是空白。 两人对视一眼,他目光触及题字板上的两个字,眼底抑制不住地欢喜,唇角有微微上扬的趋势。 ——第一次见到输了比赢了还开心的。 弹幕这么刷着,嘴角都要与太阳肩并肩。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要看到姜茶茶和言郴同框,姨母笑就爬上脸颊。 以前言郴没出事的时候,也是个清清冷冷的人物,现在啊,对别人态度冷淡疏离,不苟言笑,但对姜茶茶,那真是百炼钢化为了绕指柔。 …… 输得那一方不止没有金币,还要有惩罚。 在众人憋笑中,节目组工作人员抱过来一个抽奖箱。 抽奖箱里面放着惩罚内容。 言郴过去抽签。 他打开的时候,姜茶茶凑过去看。 在看到上面的惩罚内容后,不禁老脸一红。 pocky ga。 经典的情侣小游戏。 工作人员很快递过来饼干,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两人手背在身后,咬着饼干的两端,一点一点将这个细长条饼干吃干净。 嘴唇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一起。 引来又一众起哄。 一个简单的吻而已,怎么看起来这么欲! 弹幕刷的飞快,之前没觉得两人有cp感,看了节目之后,每天都在祈祷,希望两人之间的红线换成钢筋,把两人绑死。 两人昨天挣得金币还有一些。 解决了晚饭之后,也到了直播关闭的时间。 两人牵着手漫步在海边。 沙滩上节目组扯了不少小灯泡,制造一个浪漫唯美的氛围。 “来这个节目觉得开心吗?” 言郴:“你呢。” “开心啊,看着这么多人喜欢你,看着你和其他三个男嘉宾处的还不错,就觉得开心。” 他不再拍戏,专心当她的“经纪人”,虽然也和人接触打交道,但和交友方面还是不同的,他希望他的世界里,除了工作和她,还能有一些其他的色彩。 不说什么交心,能当个在一起喝茶聊天的朋友也是好的。 他捏着姜茶茶的手指,交握的手改为十指相扣:“你开心我就开心。” 姜茶茶噗嗤一笑:“你这话要是被人听到了,估计又都得调侃我说,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能交到你这么一个二十四孝男友。” 他认真的强调:“是我运气好。” 幸运地遇到她。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在在阴暗的角落里活着,拖着残缺的身子,一辈子活在别人的骂名中。 他甚至还动过轻生的念头。 更恶毒的想法也有,甚至是想拖着那些辱骂他的人去死。 是她把他拉到了阳光下。 也是她的存在,让他不再在乎别人的看法,只要她喜欢自己,就够了。 半个月的综艺之旅结束。 节目组会将拍摄的视频剪辑后再在视频软件上放出。 两人踏上归途。 姜茶茶换了鞋子,整个人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还是在家好啊。” 言郴失笑。 给她倒了杯水过来。 “这几天就好好休息,行程我给你推到了一个星期后,给你接了两支广告,广告拍完后再进组。” 之后就又要在剧组待上至少三个月了。 “你就不心疼心疼你的小可爱,让我多休息几天吗?” 他没有任何原则地顺着她说:“要是觉得累,我就都推了,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言郴同学!”她神情严肃起来,“这我就要批评你了,作为一个合格的经纪人,怎么能让艺人休息呢,你看看人家的经纪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嫌少,恨不得让艺人每天住在片场。” “作为男朋友舍不得。”他的话脱口而出。 姜茶茶瞳孔放大,捂着脸哀嚎一声,从指缝间盯着他,控诉:“言郴,你学坏了啊,什么时候情话都能张口就来了。” 言郴看她可可爱爱的模样,不禁失笑。 这哪算什么情话。 “早真觉得累就和我说,要是不想演也和我说,我再和导演那边联系。”她还有剧没有上映,不怕没有曝光度。 现在就算停一段的工作也没什么。 她最重要的一部电影还没有上映。 只要上映,他相信她的身价一定会翻倍。到时候再谈戏也可以。 姜茶茶还是按照原来的订的行程安排走。 广告拍完后,进组拍戏。 言郴给她招的小助理也到位了。 挺可爱的一女生,心细,办事仔细,不爱说话,最重要的是很有眼力见。 只要她和言郴相处,就绝对不会出现在她跟前进行打扰,她和言郴你侬我侬的时候,还会帮忙望风。 …… 《镜中谜团》赶在了元旦上映。 上映的第一天票房就在同期电影了遥遥领先。 讨论最多的便是姜茶茶一人分饰两角。 一样的妆容,一样的服饰,只是一个眼神,就能分辨出两个角色。 在知道自己一直信赖,深爱的男友就是杀气自己姐姐的凶手之后,甚至就将尸体藏在地下室之后,那段害怕、绝望又带着不敢相信的目光,直接把人带入角色。 周子琪演技是同龄人中较好的,但在姜茶茶的衬托下,他的表现只能算是可圈可点,谈不上让人惊艳的程度。 不过,有那张脸作为加分项。 五分的演技就成了七分。 电影上映后的第二天,就有一小部分人嗑起了他和姜茶茶的cp。 不是电影里的角色,而是真人。 好在是她和言郴的cp粉比较给力,看到势头不对,就直接把苗头给掐了。 她受邀参加采访。 也有娱乐记者乐意忽视她有男朋友的事实,甚至是将话题越过扮演男主角的演员,直接把话题往她和周子琪身上带。 有问题问她,是比较喜欢电影里的周子琪,还是眼前的周子琪。 她不是单身的事实在这放着,姜茶茶知道怎么回答都不对。 周子琪凝着她,静等着她回答。 她沉吟两秒,神色自若笑着答道: “周老师演技太好,一想到电影里的周老师,我到现在心里还止不住发寒,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人送进去。 要说喜欢剧中的哪个角色,还是比较喜欢秦老师扮演的,聪明睿智,坚韧执着,充满热血,甘于奉献的刑警。” “要说是在现实中,周老师和秦老师都是万千少女的梦,就不是我的梦了,我已经有了喜欢的类型。” “姜老师喜欢的类型是?” “言郴。”她给出两个字。 言郴是在热搜上看到她说的这话。 心被填的满满当当。 言郴自认自从出事后,他就成了一个比较敏感多疑的人。 他最大的安全感,就是来自于她毫不避讳提起两人的恋情。 她永远是坚定地站在他这边。 她在告诉所有人,她的选择只有他。 也只会是他。 …… 电影做到了票房和口碑双丰收。 姜茶茶凭借一部电影在影视圈彻底站稳了脚。 甚至是入围金玉奖最佳女主角。 颁奖典礼前一日,姜茶茶向剧组请了假,和言郴同一航班到举办盛典的城市。 晚上她就接到了张导的电话,关于明天走红毯,导演的意思是,她们和饰演男主的演员一起走。 让她和周子琪一起走。 姜茶茶和导演商量过后,决定还是和剧组人员一起走。 言郴随着工作人员从另一个通道进入戏剧院。 观众席上也有他的位置。 只不过没有和姜茶茶在一排。 姜茶茶在第三排的中间。 两边是电影的男一和男二。 颁奖典礼是直播。 镜头有两次扫到言郴。 他的注意力都在侧前方姜茶茶的身上。 秦衡川只要是偏过头和姜茶茶说话,就能感受到后背一凉。 他回头看过去,正对上言郴还没有来得及收回的视线。 可算知道什么原因了。 他眼底飘过无奈。 言郴对姜茶茶的在乎他是领教过,就是没想到说句话都不行了。 他直接起身去和言郴换了个座位。 言郴没有和他客气,在姜茶茶身边落座。 在颁奖嘉宾宣布金玉奖最佳女主角获奖嘉宾后。 所有人的目光朝姜茶茶看过去。 言郴第一声道了恭喜,她双眼完成月牙与他相拥。 另一边的周子琪也道出那声恭喜。 有镜头外,姜茶茶面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客气点头,与他握了个手。 “她很优秀,言郴你看到了嘛,她只是站在那,就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那些眼神中有惊艳,还有喜欢。” 最吸引人的还是她的气质。 永远噙着笑,干净温暖,似是能抚慰人心灵。 周子琪淡淡陈述事实。 言郴瞥了他一眼:“很感谢你对我女朋友的赞誉。” 她发表完获奖感言,捧着奖杯从台上下来,她的座位又被言郴换了一下,她坐在了最里边,言郴在中间和周子琪挨着。 周子琪与最佳男配失之交臂。 言郴看着台上领奖的人,鼓着掌,侧眸对邻座的周子琪说道:“周老师把心思放在磨炼演技上,我相信来年你就能拿下最佳男主。” 姜茶茶把玩着手中的奖杯,不参与他和周子琪的谈话。 他意有所指。 周子琪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视线处理姜茶茶时,眼底划过落寞。 言郴注意到,不动声色挡住。 周子琪心下冷嘲,言郴最好是一辈子都把人看牢了。 他敛去眼底的异样,维持着面上的客气:“那就承你吉言了。” 镜头没停留在这边。 要是被人看到,绝对一眼就能看出两人之间气场不太对。 颁奖典礼散场。 姜茶茶和言郴一起回酒店。 她在路上发了条微博。 看过直播的粉丝还处于亢奋状态。 一个年少成名的影帝,一个充满无限可能的影后,两人都曾辉煌过,也曾待在深渊处仰望光明。 两人说不出是谁治愈了谁,从谷底相扶着爬起来,站到更高的山峰。 第55章 黑料花瓶的残疾影帝(完) 娱乐圈这些认识的,不怎么认识的,不少人都给她私底下发来了祝贺。 姜茶茶挨个进行回复。 姜爸爸和姜妈妈也打来了一个电话,说了句祝贺的话。 …… 回到酒店姜茶茶点了瓶红酒庆祝。 窗外车水马龙,万家灯火。 两人相对而坐。 姜茶茶倒了酒。 她端起高脚杯与言郴碰杯,杯身发出一声清亮悦耳的碰撞: “离言老师的演绎方面的成就又进一步。还要对言老师说一声感谢,感谢在拍摄这部电影时,言老师对我的指点。 我会继续努力,还希望言老师在这条道路上给予我鞭策,给予我动力,未来一起努力,一起加油。” 听她认真且严肃,还用官方腔调说着这些话,言郴没忍住,喉间溢出一声轻笑:“一起加油。” 两人喝了两杯红酒,不多,许是因为气氛恰到好处,酒不醉人人自醉,两人眸子里都染了微醺的迷离。 言郴指腹在高脚杯上轻轻抚着,眸子缓缓垂下,在思忖着什么。 在姜茶茶又为他倒了一杯酒后,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什么。 是一枚戒指。 他捏着戒指的指节泛白。 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起身,缓步走到她身旁,在她呆滞的目光中,正要单膝下跪,姜茶茶想都没想就起身一手托住他的手臂。 制止了他要下跪的动作。 言郴脸色一变,从局促到恐慌。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姜茶茶像是没有察觉,羞赧地揪着他的袖子,视线直往戒指上瞟:“你这是……” 言郴嘴唇蠕动,还是把自己酝酿了很久的话说出来。 即便,她或许不会答应。 姜茶茶盯着这枚求婚戒指问:“什么时候准备的?” “电影刚上映的时候就在准备了。”他如实回答,到后面带着几分忐忑,佯装着不在意说,“如果……如果你还没有准备好,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 他在她跟前的演技实在是太差了。 就算装不在意,能不能把眼底的失落收干净。 姜茶茶冲他伸出手,修剪得干净的指甲白里透粉,修长的手指上下晃了晃:“言郴,我答应你的求婚。” 言郴浑身陡然僵住,语调都在发颤:“你说什么?” 姜茶茶歪着头,眼底盛着醉人的笑意:“没有听清?那我可就要收回我刚刚的话了。” 他唯恐她反悔似的,连忙说:“我听到了,你同意了。” “那你还傻愣着干什么?”她又晃了晃什么,嗔怪道,“手都举酸了。” 言郴将她的手搭在自己掌心,珍重地将戒指从指尖推入。 姜茶茶反复瞧着戒指,倾身在他脸颊上印上一吻:“我很喜欢,未婚夫。” 后面三个字勾得他心尖一颤。 他耳根又有些发烫,目光躲闪:“你喜欢就好。” 姜茶茶握着他的手拍了照。 然后上传到自己账号上。 从男朋友到未婚夫。 她得了金玉奖最佳女主角的热搜还在网上挂着,这会儿晒出求婚戒指,又一条热搜攀上榜单。 “还求什么婚啊,我直接去把民政局搬过来,你们直接结婚算了。” 姜茶茶念着自己微博下的评论,语气含笑。 言郴看她开心就跟着高兴。 至于她说了什么,没有听清,还沉浸在她答应了自己求婚的巨大惊喜中。 姜茶茶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这才回过神。 她嘟囔着说:“看样子你是没有听进去我说了什么。” “抱歉,我走神了。” 姜茶茶双手捧着他的脸,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言郴,我们之间现在也是未婚夫妻关系了吧?都一脚踏入婚姻的殿堂了,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她不喜欢他在自己跟前过分小心的模样。 她又重复一遍刚刚的话。 “结婚?”他楞楞重复。 “有法律保护,你是不是就不用整日里想东想西,这么没有安全感了?” 言郴沉默。 答案是肯定的。 如果两人结婚。 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离婚的可能。 晒出求婚戒指没几天,姜茶茶就又晒了结婚证。 姜妈妈他们是看到她发的才知道姜茶茶结婚了,气的眼前一黑,给姜茶茶打过来电话,电话里就把她骂了一通。 姜茶茶静静听着,等她说累了,才不疾不徐说道:“也不算是突然,我之前和你们说过,我和言郴会结婚,绝对不会像和纪纾宴一样,婚宴到时候肯定会通知你们的。” 姜爸爸和姜妈妈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现在还能怎么办。 两人结都结了,难不成还真能拿刀架在脖子上逼迫着两人结婚。 言爸爸和言妈妈从别人口中知道他们儿子结婚的事。 也是打了电话过来。 质问他为什么不找个圈外的人结婚,娱乐圈那种大染缸,能有几个好的。 言郴没有给他们留任何面子。 他们倒是个好人。 之前他在娱乐圈,他们缺钱的时候,一个电话打过来,要多少就得给多少。 他出了事之后,他们尽过几天当父母的责任?还不是恨不得和他老死不相往来,生怕牵连到了他们。 现在想管他,也不看看他会不会听。 他们的反对对他来说,全都是一些废话。 姜茶茶的房子本就是租来的。 婚前两人就同居在言郴的房子里。 婚后,言郴所居住的房子,也就成了两人的婚房。 两人一进门看到窗户上贴着的大红喜字,对视一眼,同时沉默了。 是家里雇的阿姨。 她端着饭菜从厨房出来,往餐厅走看到了两人:“这就开饭了。” 姜茶茶等她放好菜才指着窗户上贴的大红双喜问:“这是?” 阿姨一脸喜气洋洋。 “我这段时间也学会刷微博了,在网上看到了你们领证的事,我就想着怎么着都得有个气氛烘托一下,热闹热闹。” 她说到这意识到可能有些不合适了,连忙又说,“你们要是不喜欢,我就撕掉。” “不用。”姜茶茶挽着言郴的手臂说,“我看挺好的,喜庆。” …… 今晚也算是两人的新婚夜。 小九九一早就自觉下线了。 姜茶茶连哄带威胁,终于人拿下。 一夜旖旎。 一开始是她主动。 到后面眼皮子都有些睁不开了,哭哭卿卿喊了停。 素了这么久的人,简直是化身为狼。 两人婚后的生活看似和之前一样,只有姜茶茶深切感受到不同的地方。 之前是沉稳睡到天明。 现在呢,每天晚上作战到半夜。 次日困得不行。 知道姜茶茶又要进组,言郴这才消停几天,放她好好休息。 要拍的是一部电影。 言郴依旧是最大的投资人。 《镜中谜团》的成功,言郴分了不少红,再加上姜茶茶的收益,可以说两人根本就不差钱。 要想在娱乐圈说得上话,就要从艺人转变为资本。 不过三年,原来一个规模很小,只有姜茶茶这一个艺人的工作室,就发展成颇有规模的娱乐公司。 公司里新签了两个艺人。 大奖拿到手软的姜茶茶如今也已经淡出娱乐圈。 她在采访中说,会每年拍一部戏。 而这个拍戏,她更多是为了带自己公司的艺人。 两人的婚礼一直没有举行。 网上不少人都说,言郴欠姜茶茶一个婚礼。 言郴对这些是不会主动去做任何解释。 还是姜茶茶上了一个访谈节目,在访谈节目中晒出一组照片,照片中她穿着华美的婚纱,言郴西装笔挺,为穿着婚纱的人戴着戒指。 与他们那一身气质格格不入的是身后的背景主题墙。 男女接吻的卡通小人。 上面写着我们结婚了。 所有人这才知道两人原来是结过婚了。 两人在娱乐圈的知心朋友不多,娱乐圈外更是没有。 再加上双方父母对两人在一起都不太满意,他们也没打算让双方长辈聚到一起去。 尽管如此,言郴想着,婚礼也一定是要举办的。 他已经觉得亏欠了她,不能她连一场像样的婚礼都没有。 开始他想的是,就举办一场草坪婚礼,邀请之前那些合作艺人和导演都来参加,不管关系如何,人多就是热闹。 但有些事就是在意料之外。 姜茶茶一直有做公益的习惯。 她帮助的最多的是一些福利院和敬老院。 空闲的时候,会和言郴一起过去。 敬老院缺的就是个热闹。 那些爷爷奶奶听说她要举办婚礼,有些就很遗憾地说,没办法去参加她的婚礼。 姜茶茶就想着干脆在敬老院举办算了,还让福利院的院长带着孩子们来参加了。 大家就如同亲朋好友一样,参加一场亲友的婚礼。 没有媒体记者,没有需要寒暄的合作伙伴。 那里的老人和孩子,都真心为他们这对新人送上祝福。 结婚主题墙就是那些爷爷奶奶选了好久才选出来的。 最朴实真挚的心。 姜茶茶微笑着看向镜头,演技又经过几年的锤炼,在外愈发的不显山不露水。 “我知道作为公众人物,私生活被放在明面上是常态,被猜测,被议论也是不可避免的,之前我没有打算理会网上那些关于我们婚变的消息。” “但,没有理会,换来的是愈发匪夷所思的猜测。” 姜茶茶说到着轻笑一声,捡了个轻松的话说。 “有的说我抛夫看上十八岁小鲜肉,也有的说言郴移情别恋,已经私下离婚的传闻都出来了,这就不得不解释了。” 她目光与观众席第一排的人对上,嘴角的笑意加深。 “在此,我对近段时间的所传出的那些不实言论做出一个郑重澄清,我和言先生的感情很好,从未有过任何第三者的存在。 我们呢,不会离婚,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婚。婚礼我们已经举办了,不是什么世纪婚礼,但很温馨,也很浪漫。” “还有是我们两个不般配,不是说我配不上他,就说他配不上我的这种言论,我知道有的也没什么恶意,但还是想要说一说。 我和言郴是平等的,我们相爱才结婚,在我们彼此眼中,对方都是最美好的存在,并没有谁配不配得上这一说。” 节目一结束,言郴就递过来了水。 她喝了两口,水杯又塞回他手里,笑意盈盈问:“我刚才表现棒不棒?” 他点头。 他最喜欢的就是那句,我们相爱才结婚。从她口中每说出一次对他的爱,都像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他喜欢她表达对自己的爱。 …… 网上每每出现什么#娱乐圈模范夫妻#之类的话题,绝对就少不了言郴和姜茶茶。 公认的恩爱夫妻。 两人结婚第十年,感情依旧是如胶似漆。 受邀参加一档素人恋爱综艺真人秀当见证官。 其中有对嘉宾,在初次见面周围就泛起恋爱泡泡。 姜茶茶被问起和言郴的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两人脑海中浮现出初次见面的场景。 言郴在桌下与她相扣的手一紧。 姜茶茶眼里存着揶揄,看向那个在岁月中洪流之中,多了几分儒雅的男人:“我初次见言老师的第一面,可真是记忆尤深。” 其他嘉宾饶有兴致挑眉,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我那时候事业感情不顺,想着换个住处换个心情,然后好巧不巧就搬到了言老师楼下,都说远亲不如近邻,我就想着与邻居搞好关系,也就是那个时候遇到了言老师。” “他那时候处于低谷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过门了,肤色都是惨白的,又坐在轮椅上,一眼看过去,是一种破碎,让人心生怜惜的美,那一眼我就成了言老师的颜粉,回去后当即就发了一条微博。” “当然,这还不是印象最深的,咱第一次和邻居见面,肯定是不能空着手啊,我就用餐盒装了点心带过去,咱虽然被美色迷了眼,正事也没望,把点心递给言老师,你们猜怎么着?” “没接?” “拒绝了?” 其他人猜测。 “接了。”姜茶茶说到着叹了口气说道,“我那时候还挺高兴,这份高兴持续到我去拿餐盒,看到餐盒的归宿是垃圾桶后,心都凉了半截,笑都笑不出来了。”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言老师当初这么高冷啊?” “还好还好,言老师也就是表面高冷,内心还是很暖的。” 暖他们没看出来。 他们就没看到过他笑。 只要姜茶茶不在,他就是移动的冰柜。 “心凉半截,可没耽误你要钱。”言郴宠溺一笑。 听言郴说完后续,众人竖起大拇指。 “高,一般人铁定就生气了,姜老师这一通操作下来,在言老师心中,绝对是不一样的烟火。” 姜茶茶谦虚:“烟火谈不上,小火花有可能。” 一个嘉宾小姑娘壮着胆子问言郴: “要是给言老师一次重来的机会,你当时会怎么做?” 言郴思索了两秒,认真作答。 “问问当时的姜老师,一百块的赔偿没有,赔你个人愿意吗?” 第56章 扮乖校霸的孤僻学霸(1) “艹,没长眼啊,往老子身上撞。” “呦,这不是我们年级第一,原来学神也是和我们一样会上厕所的。” “死书呆子,撞到人了连句道歉都没有,就想着走?” 蓄着寸头的少年指尖还夹着一根香烟,一手抄兜,双腿交叠,流里流气地一斜靠在洗手台上。 他与另外两人一唱一和,骂骂咧咧说个不停。 一个抬眼,另外的两个男生,一个去关厕所门,一个把那个牛仔裤洗到发白的少年拦了下来。 少年身形消瘦,黑发参差不齐,狗啃似的,部分的刘海遮住了眉眼,瘦削的下颌线条流畅。 他垂着眼睑,看不清神色,浑身充斥着颓然阴郁。 “对不起。”少年说话的嗓音如破旧的风箱,闷声,沙哑。 对方故意撞过来的,他这句道歉还是不得不说。 他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以前也曾不肯低头道歉。 但换来的是拳脚相加,甚至是被人关在卫生间里一夜。 寸头把烟丢在地上,足尖用力碾碎。 走到清瘦少年跟前,一手拽着少年的衣领。 少年要比他高半个头。 这个姿势,只是在削弱他的气势。 寸头眉头一皱,更加不满,手背在少年脸上轻轻拍了两下:“我听说学神高二学期末领了一大笔奖学金,这样吧,孝敬我个烟钱,你撞我这事儿,咱就这么算了。” 他说着比了一个手势:“不要多,这个数。” 五百。 五百对他来说是一笔巨款。 “我没钱。” 三个字没有任何起伏的说出来。 他确实没钱,所有的奖学金都在他婶娘手里。 私底下靠着兼职赚了一些钱,但那些钱是死也不能动。 “艹,一句没钱就想把老子打发了?”寸头的眼神一下子凶狠,仗着自己五大三粗,有一身的蛮力,轻而易举把人按在洗手台上。 另外的两个人也过来,死死把人按住。 寸头水龙头打开。 冰冷的水从他头上浇灌下去。 寸头后退一步,饶有兴致,充满恶意欣赏着少年的狼狈。 “今天就先给你一个教训。”他又拍了拍少年的脸,嘴角噙着嘲弄的弧度,笑他的不知趣,“明天这个时间记得把钱带过来,要不然就不是用水清醒一下就能算了的。” 另外两个人始终没有松手,一手擒住他的胳膊,一人用力将他的脑袋按在水池里。 “听懂我大哥的话没有,明天要是不把钱带过来,有你……” 话没说完,卫生间的门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门是被人从外踹开的。 三人惊了一下,连忙转头看去。 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眼底闪过同款惊艳。 这是哪个班的妹子,长得这么正,怎么以前没有见过? 寸头目光上下扫视着白净柔嫩,看起来软弱可欺,人畜无害的少女,抬手对那两人示意,让人把少年松开。 对上少女如一泓清泉,澄澈透亮的眸子,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寸头往门口走近,勾起一抹自认为狂拽炫酷的笑,冲她放着电:“同学,这里是男洗手间,女洗手间在隔壁。” 姜茶茶双手环胸,不可一世抬了抬下巴,神色轻蔑不屑。 他在三人惊愕的眼神中,径直走到那个浑身湿透,头发还在滴着水的少年身旁。 小小的人儿,气势两米八挡在他身前。 秦堰书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如一口枯井,死气沉沉,深邃阴冷,并没有因为少女的动作有任何的波澜。 姜茶茶从兜里摸出一包纸巾,转头塞进湿哒哒的少年手中:“擦一擦脸上的水。” 秦堰书捏着纸巾如木桩一样站定,目光落在纸巾上,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来的就是你们这,我刚刚路过门口,就听到怎么有人类似于在收保护费什么的? 还威胁人,欺负人。 作为胜凛高中的一份子,遇到校园霸凌这种事情,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她语气淡淡,说出的话却是强势,不容人反驳。 “既然让我看到了,这件事就不会这么算了,说吧,你们是想私底下解决呢?还是想让我告到年级主任那里,让你们当着全年级的面做检讨。” 三人笑了。 仿若听到了什么搞笑的笑话。 眼泪都要笑出来。 “同学,霸凌这个词可不是这么用的。”寸头说,“这里也不是你美救英雄的地方。” “怎么?敢做不敢认?怂了?” 寸头目光落在那张灵动绝美的脸上,撕都撕不下来。 这张脸长得可真正。 比校花还要漂亮。 身材也够正点。 要是能拿下她当女朋友,带出去绝对长脸。 这个念头一起,就再也压不下去。 说着话,寸头又要去关卫生间的门。 手刚触碰到门框,就听吱呀,咔嚓一声,房门轰然倒塌。 还好他闪得快,要不然绝对砸在他身上。 “破坏校园公共财物,啧啧啧,看来要检讨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她目光带着玩味儿,看跳梁小丑一样。 寸头被她轻蔑的目光刺到,不满涌上来,可看到那张让人怦然心动的脸,又瞬间没了脾气。 她的话,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听到她懒懒散散的语调,只觉得心口像是猫爪似的,酥麻,发痒。 他低骂了一句,这同学真是照着他喜欢的模样长的。 按捺住火爆的性子对她说道: “同学,不清楚事情的始末,就别乱给人安罪名,是这位同学先撞到我,我只是让对方赔个礼道个歉,没什么问题吧?至于这门,不是你撞坏的吗?” “就是就是,明明是你装坏的,我们可都看到了。” 他两个狗腿子,一唱一和。 “哪有什么霸凌,是你自己误会了。” 寸头满意了,对她说道:“我也不是小心眼的人,都是误会,解释清楚就行了,至于这门,我也不告发你,只要你留个联系方式。” “误会?”这两个字在舌尖萦绕一圈,姜茶茶带着玩味儿道,“原来把人按在水池里,是个误会,你们胜凛高中的人可真会玩,第一天来就长见识了,学到了。” 哪里听不出她语气里的嘲讽,其中一个男生立马吠道: “别在那磨磨唧唧,说些有的没的,都说了是误会,那就必须是误会,联系方式赶紧留下,我们大哥也就不和你计较了。” “不肯承认,看来是想私下解决了。”她冷了语气。 姜茶茶凌厉的目光射向那个眼睛恨不得长在头顶的同学身上,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扯过穿着带着骷髅头项链的男同学,反手将他的手剪在身后。 将人按在洗手台上。 水龙头打开,水哗哗往他头上浇灌。 刺得他浑身一机灵。 在他要反抗的时候,一把又将他扯起来,一个用力,把人推得踉跄几步,撞到后面的墙壁才停下来。 骷髅头项链男同学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张口就要骂,被口水呛了一下,咳得面红耳赤。 寸头顿时冷了脸。 “你他妈的……” “闭嘴!” 姜茶茶冷声呵斥,截了他的话,看辣鸡的眼神毫不掩饰,不等他再说话,就阴恻恻说道。 “在我跟前横,先出去打听打听着我是谁,你们要是不想在这个学校混了,那就继续。” 她气势全开,还真把人给震慑住了。 寸头回过神后,脸色青白不定。 他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威胁了。 他想找回场子,心里又隐隐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别冲动。 胜凛高中是锦城有名的贵族学校。 锦城这地方不大。 但庙小妖风多。 有钱有势的也就那么多,这所高中几乎囊括了大半。 在这里上学的,不少都是家里有背景的人。 还有就是学校为了升学率,为了名声,花重金抢来的生源。 秦堰书是后者。 第三种,就是其他学校不要,家里有几个闲钱,就把人送到学校来的。 他们……是第三种。 平时也只敢在秦堰书这种人跟前耍耍横。 少女语气太笃定,气势太强,不像是装出来的豪横。 她穿着打扮虽然普普通通,但气质卓越,看着也不像是个特优生。 怕真踢到铁板。 他们对视一眼,决定还是先别太冲动。 学校就这么大,想打听一个人很简单。 她要真的是在骗他们,以后有的是机会教训他们。 三人丢下一句,今天不和他们计较,就要离开卫生间。 “等一下。”姜茶茶把人喊住。 三人眼神一个赛一个凶狠。 “不道歉就要走?” 他们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姜茶茶不疾不徐说道:“我数三个数,你们最好是乖乖地道歉,要不然这件事可就没那么容易解决了,一……” 三人又是一个对视。 再次怀疑她背景是不是真的很厉害。 在她数到三的时候,嘴比脑子更快,一句对不起脱口而出。 “记得把厕所门的事上报,掏一下修门的钱,要不然,让年级主任去找你们老师通知家长来领人就不好了。” 三人脸色难看的离开。 临走前看秦堰书的眼神十分凶狠。 显然是把今天的事算到了他头上。 得罪了学校里的这些人,秦堰书几乎能想到自己接下来的日子会是怎样的。 姜茶茶一改盛气凌人,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浅笑,对着少年言笑晏晏,语气温柔,看起来真如一朵单纯可人的小白花。 “同学,你没事吧?” 秦堰书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她也不介意,明亮的眸子里映着他狼狈的身影。 “你身上都湿透了,这两天天有点凉,你要不要回去换身衣服?湿衣服穿在身上容易生病。”语气担忧。 他依旧是嘴唇紧抿着,苍白的脸上阴冷森寒。 他一言不发地离开洗手间。 姜茶茶就跟在他身后:“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被刚刚那三个人吓到了,你不用怕他们,一看就是欺软怕硬的东西,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只要你够狠,他们就绝对不敢动你。” 够狠? 怎么狠? 对方人多势众。 他哪有那个力气,那个底气去抗衡? 还是说以命相搏? 年级第一又如何。 学校会做到公正公平处理吗? 就怕是学校肯处理,他的那些“家人”也不肯闹大,只会算计着怎么能够用钱来解决。 利用他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要钱,钱到手,再大度替他原谅。 自小他就知道。 他身后没有能为他撑腰的人,只有不把他当人看的“家人”。 这么拼命地学习,就是为了逃离这个城市,干干净净的逃离。 他不允许自己的档案里有任何的污点。 “我帮了你,以后就是朋友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跟在他身后。 他不需要她帮,也没要她帮。 秦堰书腿长,步子跨得大,走路带风,姜茶茶几乎是小跑才能跟上。 小九九提示,【茶茶,剩余黑化值有91呢,你说再多,他也听不进去的,我们还可以学之前一样,温水煮青蛙,不能操之过急。】 姜茶茶胡乱应道:在煮了,在煮了。 “我叫姜茶茶,昨天办好的转学手续,要转来胜凛上学,以后我们就是校友了,我是高二a1班的,同学你是哪班的? 刚刚我问了路,但因为是第一次来这个月学校,实在是不清楚,转了一个走廊就给忘了,你知道高二a1班在哪吗?” a1班? 前面的人倏地停下脚步。 姜茶茶刹车不及,一头栽上他的后背。 他身体明显的一僵,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庞更是难看。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狠狠咬紧了牙关,生怕溢出那痛苦的闷哼。 姜茶茶错开一步道歉,抬眸看到他不太对劲的神色,问道:“同学,你没事吧?” 他神色紧绷没有说话。 在对方要触碰到他手臂的时候,反应极大地挪开一步。 她手僵在半空,讪讪收回:“你是不舒服吗?” 痛意褪去不少,他唇色惨白,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走廊尽头就是a1班。” 她视力佳,抬头望去,一眼看到门头上挂着的牌子:高二a(1)。 “这就到了,谢谢!” 他没有再说话,迈开长腿往前走。 “欸,你还要送我到班级吗?不用了。”姜茶茶追上他,嗓音软甜,“你要是不换衣服,就赶紧去上课吧。” “我是这班的学生。” 低哑的嗓音丢下这么一句话。 第57章 扮乖学霸的孤僻学霸(2) 他径直走到门口,徒留她愣在原地。 讲台上的老师正讲得尽兴,被人打断,不善的眼神看向门口,在看到浑身几乎湿透的人,眉头一皱,知道事情不简单。 班里的人也都习以为常。 老师嘴边常挂着的年纪第一嘛,招人眼热。 他性格方面也有些问题,平时就很少与人接触,高一下学期分班,他们就是一个班了,一学期下来,他说过的话一把手数的过来。 就是和他同寝室的人,都和他融不到一块去。 老师先让人进了班级,打算等下课再和班主任说,让班主任问怎么回事吧。 他正要继续讲课,又被打断。 一声婉转动听地声音喊了声报告。 老师眉头一皱,手中的卷子丢在讲桌上,目光移到门口:“同学,你找谁?” 姜茶茶扬起浅淡的笑:“我是新转来的学生,高主任让我来这个班报道,已经和班主任说过了。” 班级里一阵惊呼,有男生望着门口的青葱少女,不自觉吹了个口哨。 老师拍了拍桌子,说了一声安静,没什么表情说道:“进来吧,先找个位子坐。” 班里有几张空桌子。 她一踏进班里,就有男同学在收拾桌子,期待又含蓄地把自己作为移到里边。 姜茶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最后一排,刚坐落没多久的人身上。 她径直走到后排,在少年旁边的空位坐下,在前桌欲言又止的样子中,扬声道:“老师,我就坐在这里了,你可以继续讲课了。” 课间,班里的同学三两聚在一起,低声说着话,时不时抬眸朝她看一眼。 高中的男生还是纯情居多。 见到这么好看的,别说是上前说话,就是对视一眼都脸红。 班级那个性格比较外向的男生,正要上前说话,被门外的人喊了一下,起身出了班级。 姜茶茶都众人打量的视线视若无睹,她一手托着下颌,侧头和身旁的人说话:“同学,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你的衣服确定不需要换一下啊?” “你不冷吗?” 秦堰书整理着桌面,没有给她一个眼神。 前排的人一个女生听到都是她一个人在说,也挺佩服她的毅力。 实在看不下去美女被冷落,介绍着自己说:“新同学你好,我叫云朵,你可以叫我朵朵。” 姜茶茶冲她弯眸一笑:“我叫姜茶茶。” 云朵冲她使了个眼色,对她说道:“你刚转过来,肯定是对很多事情都不了解,小超市都不知道在哪吧,最重要的还是厕所,走走走我带你去上个厕所。” 姜茶茶侧眸看了一眼秦堰书。 后者依旧是没有的分给她一个眼神。 姜茶茶起身:“那就麻烦你了。” “害,这么客气做什么,都是同学,谈不上麻烦不麻烦的,正好我也想去厕所了,就当是你陪我。” 出了班里,长了张包子脸的云朵,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自来熟地勾着她的手臂,问:“你和秦堰书认识啊?” 姜茶茶茫然眨着眼:“秦堰书?谁?” 小九九咂舌,宿主现在做戏是越来越喜欢做全套了。 “就是你同桌,和你一前一后进班级的那个人。” “原来他叫秦堰书啊。”她感慨一句说道,没有说在男厕发生的事情,“我就是刚来,找不到班级,让他帮忙带了一下路。” 说是认卫生间,卫生间还真没什么好认的。 走廊尽头就是。 这个时间点上厕所的人有点多,男厕不见几个人,女生的队都要排到门口,她环顾四周,压低声音,用气音说道: “你刚来还不清楚情况,我劝你最好是换个座位,别和秦堰书走太近。” “为什么?老师要求男女不能做同桌了吗?”她状似不解地反问。 “不是。”她凑的更近,抬手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处,食指轻点了两下,“他这好像有点问题。” 姜茶茶眉心一蹙:“我和他说了几句话,看他挺正常的啊。没有像你说得那样。” 哪里看出来挺正常了,不是她说了很多话,秦堰书一句也不搭理她,还没问题呢? 云朵腹诽。 看到美女这张脸,她又耐着性子说:“他性格有问题,平时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他宿舍的人都没一个肯搭理他的。” “别看他学习成绩好,平时在班里,老师也拿他当个透明人,学校里举办什么活动,他永远没有参与过。” “他学习成绩有多好?” “年纪第一,直接甩第二名二三十分。”说到成绩,云朵唏嘘,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怪不得与众不同。” “什么意思?你是说他恃才傲物?” “不是。”姜茶茶摇头,缓缓说道,“我的意思是说,天才的世界总是孤独的,我要是有他这成绩,别说不爱说话了,我每天都得拿鼻孔看人。” 云朵噗嗤一笑,正想在说什么,余光扫到那个脱了外套,穿着黑色t恤和牛仔裤的人,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等他如幽灵一样,悄无声息越过他们,进了隔壁的洗手间,她才忐忑问道:“秦……秦堰书……刚刚没有听到我们说什么吧?” “听到了也没什么啊。”姜茶茶耸耸肩无所谓说道,“反正我们也没有说他坏话。” 云朵欲哭无泪,她是没说什么,但自己可是在背后说他小话呢。 转念一想,背后议论他的多了去了,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再说了,她好像也真的没说什么。 成功把自己安慰好。 云朵沉默没几秒又开始说: “他平时有些行为习惯也让人挺费脑的,比如说上厕所这事儿,他平时是绝对不在咱这层上卫生间的,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说着话,那个因或许消瘦而显得更高的少年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他身上的衣服更湿了。 姜茶茶看到后脸色一变,在他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一把拽住他的手臂。 他反应极大,想都没想就触电般甩开。 姜茶茶没有防备,后退了半步。 秦堰书指腹不自觉捻了一下,薄唇抿得更紧。 “茶茶。”云朵惊呼。 姜茶茶缓缓摇头,给了她一个没事儿的眼神,然后又问那个竖起围墙,浑身都带着刺的少年: “你衣服怎么更湿了?是不是又有人欺负你了?” 他没有说话,就要离开,姜茶茶抬手挡住。 惹来所有人的注目。 是秦堰书很不习惯的注视。 男卫生间又出来两人,目光充满恶意在秦堰书这边扫了一眼,视线落在姜茶茶脸上后,脸上的不屑玩味儿一收,局促而又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 这女生哪班的? 怎么长得这么漂亮。 姜茶茶对秦堰书说了一句等一下,上前朝着两人走去。 心脏扑通狂跳。 她过来了…… 她过来了! 是要和他搭讪吗?! 他长得是还不错。 万一她要是要电话,他是给还是不给?他昨天刚给七班的人送过情书。 “同学,请问你是哪班的啊?” 果然是来搭讪的! 他一下子自信心爆棚,感谢他爸妈给他生了一张比较讨女生欢心的脸,长得普普通通的他这么想着。 “六班的。” “叫什么名字?” 男同学想要拿乔,可看到她这张脸,什么话都乖乖作答。 “杜平,没有女朋友。” 旁边的男生也不甘示弱道:“周向右,也没有女朋友。” 她扯出一抹官方微笑:“请问秦堰书身上的水是你们甩的吗?” 他不觉得有什么,十分自然而又平静地回答:“洗手的时候就是不小心甩到了。” “同学,不小心把水溅到别人身上,是不是得有一声道歉啊。” 看不出来啊,这女生长得白白净净,弱柳扶风的娇美人形象,还是个正义爆棚,爱打抱不平的人。 要是一句对不起换她的好感也不亏。 但是…… 杜平一抬下巴,示意她看过去:“他走了。” 姜茶茶回眸,就看到少年透着孤独萧条的背影走到走廊尽头,进了班级。 姜茶茶收回视线,继而道:“那你们和我说吧,我转交。” 男生脸色变了变:“你和秦堰书,什么关系啊?” 这个学校的是都认识秦堰书? 姜茶茶说道:“同班同学,杜同学快要上课了。” 他满不在乎说了一句:“那你代我向秦堰书说一句对不住吧。” 姜茶茶听他说完,对云朵说一声她先进班了转身就走。 到班级门口,姜茶茶目光直直落在最后一排的人身上。 班级依旧是热热闹闹,大家说笑声不断,只有他一个是安静的。 她一出现,几乎是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喧闹的课间氛围都停滞了一瞬。 她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凑过去和他说:“那个甩了你一身水的男生让我向你道歉,让我转交。” 秦堰书很是不解看了她一眼。 他想不通,人人都对他避之不及,就算是主动找他,也是为了奚落他,整蛊他,找他麻烦,为什么她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他说话? 想到她在卫生间门口说得那句维护的话,他眸色微闪,却依旧是没有说话。 她也不在意,脑袋往他那边偏了偏,小声说:“受欺负了,可不能忍气吞声,要不然他们会变本加厉。” 再上课是班主任李老师的课,李老师是位教了近二十年学的老教师,国字脸,五官硬朗,组在一起称不上好看,但也算是看得过去,说话办事都是个行动派。 李老师让姜茶茶到讲台上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姜茶茶套用标准模板,介绍了自己叫什么,年龄,和平日里的兴趣爱好。 等大家鼓完掌,有人突然起哄说:“新同学有没有男朋友啊。” “二坤,老李还在呢,收敛着啊。” 所有人哄笑。 班主任正想组织纪律,让她先下去,就看她缓缓摇头,一抬手就制止了众人的起哄声,她声音不疾不徐,一个一句说着: “没有男朋友,我认为我们身为学生,最主要的任务是要好好学习,为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而奋斗!” 一句话说得铿锵有力。 秦堰书垂下的眼皮一颤。 班主任都侧目,高看了她一眼。 长得这么漂亮,背景还很厉害的一个小姑娘,难得有这个觉悟。 人是年级主任直接和他打的电话安排进来的。 没有入学考试。 说是校长发的话。 本来以为又是个麻烦,现在看来小姑娘挺好的。 到了放学时间,那个叫云朵的挽着一个小姑娘的手臂,走到她桌前:“茶茶,吃饭去啊。” 胜凛最出名的是它的食堂。 左右两幢。 每幢都是上下两层,也会出现挤着排队买饭这种情况,但都是极少数的窗口。 姜茶茶应了声,去问秦堰书:“你不去吗?” 云朵身旁的女生,轻笑一声,说话有种掐着嗓子的尖细:“他一直都是在班里吃饭的,姜同学你不用管他了,我们快去吃饭吧,饿死了。” 姜茶茶看了他一眼,秦堰书脸上依旧是不见任何波澜,从桌肚里面拿出自己早晨买好的饭菜。 一个馒头加菜。 他不见任何局促,一口一口吃着。 姜茶茶随云朵她们一起出去,去食堂的一路上,他们又说了不少关于秦堰书的事,虽然她要比她们知道的更多更清楚。 “秦堰书一直都是学校里填写贫困申请的那一个。”她语气不屑,“你说说他既然这么困难,不干脆上其他学校,来我们学校做什么?” 姜茶茶:“国家颁布的政策,对贫困学生给予一定的补助,每个学校都会有,他领了贫困补助,和他在哪个学校上学不冲突吧?” 女生一噎。 “我们这生活费这么高,换个其他学校,不是更适合他一些?” 云朵看出姜茶茶脸色不对,心里再一次嘀咕她和秦堰书看起来还真不像是只见过一面的样子。 “在哪上是别人的选择。” 姜茶茶面无表情,沉声说完这句话。 在对方难看的脸色中,语调又转为轻快,冲女生眨了眨眼,继续说:“咱学校也是财大气粗,奖学金在那儿摆着呢,我要是秦堰书,同样是选择咱学校。” 第58章 扮乖校霸的孤僻学霸(3) 本来听她说话,心里还堵着气的钟灵玲,猝不及防被美貌冲击了一下,气顿时消了大半。 顺着她的话说:“咱学校的奖学金,确实是不少。” 姜茶茶买了饭没有和她们一起去小超市,直接回了教室。 却正好撞见,早上那三人带着秦堰书要从教室出去的一幕。 为首的是寸头少年。 中间秦堰书。 后面跟着两人。 不对比不明显。 这么一走,就凸显出秦堰书卓越了,虽说清瘦,但脊背挺拔,完全就是一棵倔强生长的小青竹。 啧,怎么看都像他带着三个保镖。 那三人显然也是看到了她,为首的寸头男眉头一挑。 这不就是巧了,正找她呢,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寸头奔她而来。 三步远处停下。 那人目光不善地上下扫视着她。 本来想着要好好给她个教训,看到这张脸,又想,只要她答应做自己女朋友,他就当早上什么事都没发生。 她和秦堰书就这么被半威胁,半恐吓地带到天台。 姜茶茶踏入天台后,视线在四周过了一眼。 他们选的地方确实不错。 视野佳,能够俯瞰整个校园。 楼下的人也看不到楼上。 他吊儿郎当倚在栏杆上,目光落在两人身上,一左一右的小跟班一个递烟,一个点火。 他吐出一个烟圈,嗤笑一声说:“老子打听过了,一个转校生而已,你当老子真会怕你。” 看她面上飘过恐慌,寸头愈发坚定认为,她不过就是个纸老虎而已,学两招拳脚功夫,真认为自己能替人打抱不平了。 “现在摆在你们跟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秦堰书跪下向我道歉,老子要是心情好,就不和你们计较了,二是,你当我女朋友,我呢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以后不找秦堰书的麻烦。” 姜茶茶瞥了秦堰书一眼。 秦堰书垂下眼睑,漆黑的眸子里看不真切的浓郁憎恨一闪而过,垂在身侧的手指收紧,骨节都泛着白。 小九九提醒,秦堰书的黑化值现在又有上升的趋势。 话音一落,黑化值就到了93。 姜茶茶咬着殷红的下唇,为难瞥了他一眼,形状漂亮的眸子里盈盈水光,嗓音软糯,还带着哭腔:“你能不能让他们都先下去,有些话我想和你单独说。” 这就怕了,寸头顿时十分得意兴奋翘起唇角。 长得好看,要哭不哭的模样也真他妈的让人怜爱。 其中一个人还在出主意,压低声音也没有完全压低。 至少姜茶茶和秦堰书都是能听到的。 “哥,和她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你拍几张那什么的照片,保证她比谁都老实。” 【人渣啊!这种丧心病狂,黑心肝的主意都能想的出来,这种人出了校园,也觉得是社会的败类!】 【茶茶,扁他!】 姜茶茶舌尖抵着后槽牙,她手也痒。 秦堰书和两个小跟班下天台的时候,姜茶茶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只不过,她莹白的小脸上,眼尾泛红,带着水汽,可怜娇弱的模样,没有半分像是让他安心,在他看来,这就是她的求助。 每下一级台阶,他神情就凝重一分。 他知道一旦反过来去帮她,会是意味着什么。 他是心冷,漠视一切。 可对这个见了自己第一面就帮自己的人,他没办法做到彻底的忽略。 如果他没有过问,导致她出了什么事,那么他和这些人又有什么样? 身后两个跟着他的人,猜测着天台会发生什么,时不时发出一声猥琐的奸笑。 他脸色难看至极。 现在上去,大概率帮不了她。 秦堰书大步往楼下跑。 后面两人低骂了一句,连忙去追人。 下了没两个台阶,两人就不小心撞到一起,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摔在两层阶梯之间的平台上。 一个捂着脑袋,鲜血从指缝里流出。 一个抱着腿痛苦哀嚎。 秦堰书看到走廊里,一位不知道是哪个班级的老师正和一个穿着校服的同学说话,他喘着粗气,哑着嗓子说,有同学在天台出事了,然后就拽着那个老师的手臂往天台跑。 穿着校服的男生在看到秦堰书后,眼底掠过讶然。 他之前参加省内数学竞赛,和秦堰书一组,有过一些交流和接触。 在他的认知里,秦堰书这种人,即便是有人倒在他跟前,他都会跨过去。 怎么会这么失态的找老师。 周一航犹豫两秒还是跟了上去。 老师在看到楼道里两人的惨状,心下吃了一惊,正要打电话喊救护车,就被人强势拽着手臂继续往楼上走。 天台。 姜茶茶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睥睨着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人。 还真是够弱的,一个过肩摔而已,就这么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叫的也真够难听。 本来想着要脱了他的袜子堵住他的嘴,可一想到自己手指还要碰到脏东西,顿时就歇了心思。 该怎么处理这个人呢。 她目光落在,他摔在地上时,从兜里掉出来的手机。 正要俯身去捡,就听小九九说话。 【茶茶,茶茶,有人来了。】系统升级后,能检测附近情况的小九九第一时间提醒,【是秦堰书,他带着人过来了。】 带着人过来的啊。 那不得好好表现。 姜茶茶一改不屑嘲讽,眼底染了绯色,咬着下唇,无措而又惶恐。 听到天台分门被人打开,她犹如受惊的小鹿,身子瑟缩一下看向入口,在看到秦堰书,一下子找到主心骨似的,小跑到他跟前。 期间,脚步还踉跄一下。 “秦堰书,你终于回来了。”她带着哭腔说,手指轻勾着他的衣袖。 秦堰书想要甩开的动作做到一半,想到她或许真的被吓到了,就没有把自己的袖子抽回。 她红着眸子,身子瑟缩,可怜兮兮的模样过于惹人心疼,以至于他都没有去想,她也是能够轻轻松松把一个人按在水池里的人。 周一航视线在两人身上打转。 老师看着躺在地上痛到意识不清的人,连忙蹲下身子查看。 想到楼到里还有两个,看起来情况都挺严重,叫救护车时说明了情况。 电话一挂断,忙不迭询问怎么回事。 姜茶茶抹着眼尾的泪,泪眼婆娑望过去。 视线还在两人身上的周一航,对上少女莹润的眸子,心尖猛地一颤。 少女柔顺的发丝垂在身后,巴掌大的精致面庞褪去血色,眸子里的雾气凝聚成水珠,欲坠不坠挂在长而卷翘的睫羽上,只一眼,就让人心口泛疼。 她抽噎着解释:“老师,我是转来的新同学,今天早上……” 说到吃过午饭,他们就找到班里,威胁着她和秦堰书,把他们带上天台来了,她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他们说……说……要么让秦堰书跪下道歉,要么让我放他女朋友。”她抹着泪说,“我不同意,他就想要……想要拍我的一些……照片,强逼着我答应。” 一想到这寸头刚刚恶心的嘴脸,系统就忍不住又破口大骂。 【呸,他还想让你做他女朋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还想拍照威胁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我没有本事帮你,还好茶茶你厉害。】它说到这,语气立马软了下来,明知道姜茶茶是装的,却还是心疼地哭卿卿道。 听她这么说,周一航看向寸头的眸子是不加掩饰地憎恶。 “我实在是害怕,我和他说了这样是不对的,是犯法的,可他根本不听,还说我要是不老老实实的,就要把我从天台上推下去。 老师,我真的好怕,在他要脱我衣服的时候,我就推了他一下,他脑袋不小心撞到了地上,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害怕了……” 老师连忙安抚她情绪。 周一航捡起了地上的手机,还顺势用地上那人的手指指纹解锁。 打开相册。 只瞥了一眼,就眉头拧成“川”字把手机给了老师:“方老师,您看吧。” 方老师也只是瞥了一眼,脸立马就冷了下来。 他握着手机,冷冷瞥了一眼地上的人。 这种品行不端的败类,简直不配出现在校园里!就该受到法律的制裁!这件事他是处理不了了,交给主任,让主任问问校长那边怎么说吧。 寸头浑身上下被人敲断骨头似的疼,被抬上担架的时候,还在痛苦呻吟,另外两个也没好到哪里去,都是被抬下去的。 这件事一班班主任很快就知道了。 把她和秦堰书叫到办公室,和那位老师一样,同样是先安抚两人的情绪。 班主任虽然不知道姜茶茶具体的家庭情况,但校长都特地放了话说,要好好关照这位学生,就说明她家庭背景绝对不凡。 来到学校的第一天就发生了这种事,简直是在啪啪打胜凛的脸。 让两人出办公室前,班主任还在说,学校一定会给他们做主,不会让任何一个学生受到不公平待遇,校园霸凌这种事也绝对不会放任姑息! 秦堰书眸底飘过嘲弄。 他不也是胜凛的学生。 一年来遭遇的不公平待遇少吗?受到的霸凌少吗? 两人出了办公室,她就一扫方才的可怜柔弱。 与秦堰书拉近了距离。 嘴里嘟嘟囔囔全都是骂那个寸头的话。 不见脏字,反反复复的两句话。 秦堰书觉得吵,想到她刚刚经历了什么,没有与她拉开距离。 姜茶茶注意到,同小九九说道:黑化值都破90了,还能照顾到我的情绪,骨子里还是挺好的。 小九九没有看出来他有照顾她情绪,吸了吸鼻子说。 【你接近他也要小心,他比上两个目标人都要狠,黑化值达到一百,杀了自己叔叔一家三口后,就当着所有学生的面,从学校天台上跳下去了。】 说到他那一家极品亲戚,姜茶茶沉下脸。 平日里完全不拿秦堰书当人看。 就凭借他们多年来对秦堰书的虐待,也是死有余辜。 她也就是这么想想,法治社会,还是要做个守法公民。 为这群人渣搭进去自己的一生,太亏了。 正想着怎么解决,没注意到前面的人突然刹了车,一头扎在他的后背上。 他也只是默默移开两步,回头看了她一眼,确定她情绪已经好转后,收回视线,往座位上走去。 姜茶茶一落座,前排的云朵就忽视秦堰书,趴在她桌子上低声和她说话。 “我路过办公室,看到你和秦堰书在办公室,怎么回事啊?” 姜茶茶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说一些关于学习方面的事,我刚来,班主任让我跟着秦堰书多学习。” 秦堰书拿书的动作一顿。 云朵窥了他一眼,想问真的假的,又觉得当着他的面问出来不太好。 “老师来了。” 恰巧姜茶茶说了这么一句,云朵欲言又止转过身。 姜茶茶一节课,注意力有一半都在秦堰书身上。 对于老师讲的知识,他应该都是会的,但每次还都是认真的答着笔记。 老师讲解题方法,他要是不认同了,会眉头轻轻皱一下,草稿纸上写出更简便的解题思路来,随后眉头舒展。 姜茶茶以为自己能和他一样,在学习上游刃有余。 很快,她就傻眼了。 卷子上很多东西,都是它认识她,她不认识它。 她苦恼发问:九九,有没有那种让人变得学习好很厉害的记忆药水? 【没有,要是完成了这个任务,应该就能有权利打开商店了,不过学习这种东西,只有真学了才是自己的,想着靠外物来一步登天,这样不好,对于那些恨不得头悬梁锥刺股的莘莘学子也不公平。】 它苦口婆心道。 就算商店开启了,也是需要好多积分,而且记忆药水,也只是辅助作用。 最最最重要的是,它现在连个商店都打不开。 它这个吉祥物对于自己有一个非常清晰的认知。 但是,它可以一次又一次说自己没用,不想让茶茶真觉得自己没用。 万一亲爱的茶茶要是嫌弃它了,或者说它太鸡肋,它得伤心地哭成海。 不能说自己这边的问题,每次都只能从大道理上面来说。 课间,姜茶茶一脸痛苦地趴在桌子上。 时不时长叹一口气。 两人同桌。 秦堰书想不注意都难。 第59章 扮乖校霸的孤僻学霸(4) 她秀气的眉头拧成两条毛毛虫。 他以为她是为天台发生的事难受,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第一次生出一种类似于歉疚情绪。 不多,但有。 在他浑身冒着寒气,严肃凝重的面色中,她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 秦堰书掀了掀眼皮,神情冷郁冻得人能打个冷战,她手指蜷缩了一下,收回,小声问:“你的笔记我能不能看看?” 笔记? 他垂眸,视线落在桌面上,修长,布了不少伤痕的手指捏着本子放到她桌子上。 她双眼完成月牙,甜甜说了一声谢谢。 …… 姜茶茶没想到自己放学第一天就会被堵。 她不是住校生,八点半下晚自习。 姜父再娶,原主和姜父闹得不愉快,从大都市来到这个小地方,随着外婆一起生活。 姜父到底念着一些亲情,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幢小别墅供她读书用,每个月生活费打到姜外婆卡里。 从学校到她住的地方,走路也就二十分钟不到。 跟了她一路,就在转过一条人少的街道,他们就在大马路边上把她给拦下了。 为首的正是那个寸头。 她将自己的书包搭在肩头,语气嘲讽:“呦,这么快人就没事了?你那两条小跟班呢,还在医院躺着的吧?” 寸头一张脸黑如煤炭,张口就骂:“姜茶茶?老子让你当我女朋友是看得起你,你他妈真是给脸不要脸,还老子被学校开除,老子尽今天就要办了你。” 他压低了声音发出气急的怒吼。 这就开除了? 学校办事效率不低。 姜茶茶瞥向他身后的人,五个,有两个看着像是社会青年,余下的三个年龄都不大,也就是上高中的年龄。 姜茶茶半点也没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对那三个人说:“你们打算和他一样,被开除,在档案里留下一辈子都不可磨灭的一笔。” 他们眼中浮现出挣扎。 他们来之前以为是要和其他人干架的,不知道是要堵一个女同学,听到寸头话里的意思,他们心里就打了退堂鼓。 可要是就这么走了,他们以后还怎么混。 但要是让他们欺负女同学,干一些道德败坏的事儿,他们也没这个胆子。 一人张口劝说,被寸头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另外两个手上纹着刺青的青年从兜里摸出烟,点燃了一根,噙在嘴边猛吸了一口,吐出个烟圈,对寸头说:“别把人家小姑娘吓着了。” “哥几个也不是不好说话的人,我们定了地方,只要你陪我们喝几杯,把我们哄高兴了,一切都好商量。”烟捻灭在脚底,就要去揽姜茶茶的肩膀。 姜茶茶避开:“我要是不陪呢。” 他们笑得开怀,不怀好意的眼神,在她身上游移:“那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我们都是坐过牢出来的,可不担心什么记录不记录的,是去喝两杯,还是想陪我们几个,可要好好选。” 姜茶茶没怕。 另外三个学生怕了。 他们是混账,整天不服从管教,打架斗殴,但强迫女孩子的事,是真做不来,最终还是小声说:“虎哥,要不让她道个歉,这件事就算了。” 万一真出了什么事,谁担待得起? 寸头冷冷骂:“我他妈都被开除了,家都进不去,一句道歉有个屁用,你们要是没胆子做就滚。” 他们还没被开除呢。 当然不想落得和他一样。 犹豫挣扎一会儿,他们还是没走。 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到时候他们还能拦着一点啊。 他们平时就是逃个课,干干架,真毁了一个小姑娘的一生,他们也做不出来。 姜茶茶天真发问:“是只要我陪你们喝几杯酒,事情就完了?” “当然。” 她是不是没长脑子,跟他们走,到时候哪还由得她做主! 不赶紧往人多的地方跑,等什么! 姜茶茶淡声道:“那就走吧。” 她跟着他们到了一家酒吧。 进了一个包厢。 寸头点了一桌子的酒,在他骂骂咧咧,不耐烦的声音中,服务生才不放心离开。 三十分钟后。 姜茶茶懒懒斜靠坐在沙发上,牵着二郎腿,手指在扶手上嗒嗒有节奏地敲着,嘴角扬起一个天真明媚的笑。 在寸头看来就是残忍的笑了。 看着被用袜子堵了嘴的寸头,姜茶茶倾身,端着一杯酒从他头顶浇下,用放在桌子上的匕首轻轻拍着他的脸颊: “说好的喝酒酒喝酒,动手动脚,不是坏了规矩?” 刀子还是他们带过来的,随身携带的武器。 另外两个青年也没好到哪里去。 一个在地上打滚,一个昏死在桌边。 那三个高中生瑟瑟发抖缩在角落里。 本来还担心她会出事,没想到最危险的就是她。 他们都没有看到她是怎么动手的,三两下就把他们给撩倒了。 姜茶茶随手一丢,刀子插在果盘里的水果上,她拍了拍手起身,一脚踹在寸头胸口,他仰躺在地上,姜茶茶踩着他的胸膛,不怎么用力,他就没有任何能挣脱的迹象。 “一次教训记不住,那就记两次,再有第三次,我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她招了招手,那三人屁颠颠走过来。 “手机有吗?” 他们猛地点头:“有有有。” 姜茶茶一抬手,其中一人把自己手机递上去:“密码123333。” 姜茶茶对着寸头咔咔拍了几张照,在对方瑟缩后怕的目光中,对三人淡声说道:“记得把这张照片多发一些朋友,让大家都见识见识你们虎哥的雄姿。” 姜茶茶手机丢过去。 “好。”少年手忙脚乱接过。 姜茶茶又问:“认识的人多吗?” 他们摇头又点头。 “放话告诉学校那些人,就说,秦堰书我罩着了。” 他们惊愕对视一眼,忙不迭点头。 把人送到门口,三人在返回去和跑路之间犹豫。 他们当隐形人这么久,肯更是把人得罪了个彻底,还是跑路吧。 姜茶茶到家已经近十点。 正好看到姜外婆要把大门上锁。 “外婆。”她喊了一声。 姜外婆看到她,上下把人扫视了一遍,看人看看的舒了口气,又忍不住数落:“不是说八点半就放学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姜茶茶笑嘻嘻抱着她的手臂:“跟着学校的住校生多上了一节晚自习,让外婆担心了。” “下次回来晚了记得往家里打个电话。” “好的,以后我把手机偷偷带上,要是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和外婆说。” 姜茶茶从她手里接过钥匙,打开了大门,扶着她往院里走。 …… 秦堰书察觉到有些不对。 仅仅过了一个周末,那些喜欢找他们麻烦,看到他就故意撞他一下,或是奚落几句的人都老实了。 他在厕所隔间听到外面两人议论。 “你知不知道到底是谁护着秦堰书?” “鬼知道,你说c栋楼的那些人是疯了?还是脑子进水了?竟然放话说,以后谁找秦堰书的麻烦就是和他们做对。” “学校里可不就是属他们欺负人最狠?” “我怎么听说,胖虎退学了。” “什么退学,明明是被开除,学校没有公布,我听说是因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总不会是得罪秦堰书吧?” 说到这,外面的人自己先乐了。 厕所里彻底安静下来后,秦堰书才面无表情推开隔间的门。 他隐约有一个猜测。 可又觉得不太可能。 中午的最后一节是体育课。 在胜凛完全不会存在体育老师常生病这种事。 老师让沿着操场慢跑一圈。 姜茶茶注意到他跑步时,姿势有些不太对,跟着121的节奏,不动声色与人换了位置,挪到秦堰书身边。 “你腿脚不舒服啊?”她压低了声音问。 秦堰书没有说话。 她人出了对于,反跑到老师跟跟前,说了之后,又折回来对他说道:“我和老师说了,让你在一旁休息。” 秦堰书没有理会她的话,姜茶茶又说:“咱们班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也不想我一直缠着你,成为所有人的焦点吧?” 他这才出队。 “这就对了嘛。” 姜茶茶也跟着出了队伍。 在所有人好奇心爆棚的侧目中,往老师旁边走,姜茶茶又说了一遍。 老师发笑问:“他腿脚不舒服,你呢?” 姜茶茶义正辞严:“关心同学,陪伴同学,送同学去医务室。” 秦堰书脸色是真的有些不对。 唇上不见任何血色。 体育老师摆了摆手,让两人去医务室。 秦堰书没动。 “走啊。”她催促着,“晚会儿就赶不上吃饭了。” 秦堰书:“……” 两人顶着所有人的视线离开操场。 “我自己过去就行了。”他淡漠说道。 “那怎么行,我都和老师说了,必须送你过去。” 他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疼的厉害吗?要不要我扶着你?” 他实在是不懂,她为什么这么关注自己? 从第一次见面就如此。 谈不上厌恶,就是有些不适。 不习惯有人注视着他。 他这两天有留意她和其他人接触,并没有看到她主动搭过话。 两人到医务室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人从里面出来。 正是寸头带着他们找她麻烦,中途反水的人。 那人先认出了姜茶茶,面上的不耐烦一扫而空,和姜茶茶打着招呼:“姜姐,你这是?” 看到姜茶茶怎么教训人的之后,心底对她还油然生出一种敬佩来。 说着视线在姜茶茶和秦堰书身上打转。 “秦堰书有点不舒服,陪他来看看。”她嗓音清甜,完全就是一个可人的乖乖女形象。 半点都看不出,把人按在地上摩擦的霸气模样。 肯更是在喜欢的人跟前,所以才会收敛。 不过……她看上秦堰书什么? 像根木柴棍似的。 她这种可盐可甜的大美人,不得找个各项都匹配的?校草周一航就不错。 他哦了一声,让开路,八卦的眼神收了收:“医生在里面呢,你们快进去吧。” “嗯。”她点了点头。 问了情况,医生让他把裤脚挽起来,秦堰书没动:“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没什么大事,不用看。” 姜茶茶不肯让步:“来都来了,看看又耽误不了你的事。” 在医生不耐烦的催促下,他挽起了裤脚,袜子往下放,露出红肿的脚踝。 医生瞥见他腿上的红痕,还没细看,他裤子又放下了一截。 两人注意力就全部都在他的脚踝。 “都肿成这样了你还敢跟着跑步。”姜茶茶眉头紧皱,不满而又心疼地数落,“秦堰书,你是没有痛觉吗?还是说缺根筋啊,脚都肿成馒头了,还敢跟着我们跑步。” 秦堰书被骂没有出声,他能听出她话里的不满,还有对他的关心。 这是他记忆中以来,第一次会是因为他受伤而斥责数落他。 昨天叔叔喝的烂醉,回来后就躺在小区的长椅上,婶娘要他把叔叔背到楼上,就因为他上楼时不小心崴了脚,踉跄一下,婶娘就骂了他半个小时,将叔叔喝醉酒的不满也发泄在他身上。 一个陌生人,却还会问他疼不疼。 如湖面一样平静的心底,荡起层层涟漪。 也只是一刹那的感觉。 很快那种异样就被他压下去。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也不需要谁的同情。 医生说拿两贴药,他不肯拿。 没钱拿。 只用药水揉了一下。 秦堰书问抹药多少钱,付了钱后又等到将要放学的时候,神色冷淡离开。 医生摇头叹道:“你这男朋友怎么一根筋。” 姜茶茶笑道:“不是男朋友。” 不是吗? 医生疑惑了。 说着她要了几贴药追出去。 他去的方向是班级。 一般情况下,他都会早上买饭的时候,把中午的饭一起买了。 姜茶茶追上人后问:“你不去食堂?” 他沉默。 “你是不是又准备好午饭了?” 他轻点一下头。 姜茶茶把买的药给他:“贴着好一点。就当是我看你的笔记给的报酬了。” 利益交换? 就意味着他收下啧并不欠她人情。 秦堰书没有那么多骄傲,他抬手接过来。 姜茶茶买了饭回班。 班里除了他,还有两个男同学。 他们一个人坐在她的座位上,一个人坐在云朵的位置,和秦堰书说着话。 她进门刚好听到的一句就是: “你和姜茶茶到底是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啊?” 第60章 扮乖校霸的孤僻学霸(5) 秦堰书听到动静抬头看过去。 对上一双煜煜生辉,亮的惊人的眸子。 她饶有兴致看过来,像是很期待他要怎么说。 秦堰书被她的炙热眼神烫了一下,错开目光。 注意到他视线的游离,两人转头看过去,见是姜茶茶,一时间两人都有些尴尬。 问秦堰书,他们不觉得有什么。 被姜茶茶听到,就有用被说人是非被抓包的感觉。 两人轻咳一声,佯装什么都没发生,悻悻起身,给她腾出位置。 姜茶茶把打的饭放在桌子上,抬眸对两人说道:“不是男女朋友。” 秦堰书垂下眼睑,捏着水杯的手不可察觉收了紧。 两人诧异看过来。 目光落在他脸上。 看不出异样。 姜茶茶用一种温柔的眼神窥了秦堰书一眼,继而说道:“看来我做自我介绍时说的话,两位同学是没有听。 学校有规定,禁止学生谈恋爱,我们呢,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学习,同学,谈恋爱这种话还是不要乱说了。” 两人对视一眼。 懂,他们都懂。 不就是不要放到明面上来。 看在她长得好看,人也挺好接触的份上,他们给她一个面子,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八卦得到满足的同时,又生出一个疑问,她是怎么眼瞎看上秦堰书的? 家庭情况不好,人也不会说话,性格沉闷,除了学习好,其他没有任何的可取之处。 就是他们也都比秦堰书强啊。 他们颇为遗憾想道。 姜茶茶凑过去小声和他说着话:“给你的药,贴了没有?” 秦堰书沉默。 她侧了侧身子,往他桌肚里一探。 她突然靠近的动作,令他浑身陡然僵住。 清甜的香味无孔不入。 姜茶茶摸出药,放在他桌子上,轻叹了一声:“你怎么不用啊?” 趴在桌上的男同学,从臂缝里往后瞟了一眼,手肘捅了一下自己同桌,同桌心领神会,偷偷往后瞧。 正好看到两人凑近的一幕。 啧,还说不是男女朋友。 刚认识的同学会这么亲密靠在一起? 姜茶茶盯着他把药贴在脚踝上,这才笑眯眯坐好去吃自己的午饭。 平静度过一个几天。 秦堰书脚上的伤好了个七七八八。 两人的交流不多,但养成了一种不可言喻的默契。 她一抬手,秦堰书就能猜到,她是要笔记还是想要询问问题。 秦堰书从不去讲解,只是将答案和套用的公式列出来。 姜茶茶专攻同一种类型的题,她脑子转的还算快,理解能力强,再加上每天放学跟着网课视频学习,慢慢摸出一些门路。 举一反三。 同类型的题几乎不会出错。 转眼又是周六。 胜凛放假是高一和高二每周放假时间一天半。 周六中午上完课就可以离校。 班级里乱糟糟的,班主任在上面说话,几乎没有人听,姜茶茶让小九九帮自己记着重点。 她与试卷上一道大题做斗争,嘴里念念叨叨,满眼丧失对生活的热情,笔帽都要被她掰断。 “不等式求解……不等式……求解……”她抬眼看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钟表,放弃挣扎,转头和他说,“大佬,求教。” 这玩意儿简直让人头秃,她修仙都没这么累过。 秦堰书不过是瞥了两眼,抬笔就在草稿纸上行云流水般写下解题过程。 姜茶茶冲他比了一根大拇指。 优秀。 不愧被人称为学霸。 班主任拿着黑板擦拍了拍黑板,粉末四处飞扬,他扬声说道:“安静。” 班里也就安静了几秒,起哄的声音又开始,问什么时候放学。 班主任最后交代一句,下周来到要月考的事情。 顿时一片哀嚎。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杀猪现场。 所有人直呼,学校简直是不给人留活路。 看得是又好气又好笑。 姜茶茶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趴在桌子上:“我要完了。” 原主的成绩,除了英语,其他都稀烂。 班主任终于肯放人,说了一句放学,就有人如同离弦的箭一样蹿出班级。 姜茶茶慢吞吞收拾着书包。 她不起身,秦堰书就没办法出去。 以他的性格做不出挪桌子的动作,他也慢条斯理整理着桌子。 等姜茶茶收拾好,班级已经空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班级。 走出教学楼,她还在他身后跟着。 “秦同学,我能不能和你商量个事儿啊?” 秦堰书没有说话,往男生宿舍走。 姜茶茶拎着书包追随着他的步伐。 “你周末有没有事?我能不能请你当我的临时家教啊,你放心,补课费绝对不会低于市面上的价格。” 秦堰书眉头一蹙并没有理会。 “你脚上的伤还没有好全呢,走慢一点。” 他恍若未闻。 “你自己不嫌疼我就不说什么了。”姜茶茶伸出一根手指,“继续说补习的事儿,一个小时一百,你看行不行?” 他停下脚步。 眼神复杂。 她讪讪收了手指:“怎么了?太少了吗?还可以加的。” 说着话,两人到了男生宿舍楼下。 他没有给出一个答案,直接进了宿舍楼。 姜茶茶不好跟上去,就蹲坐在一棵树下,怀里抱着自己书包。书包是外婆买的,平时要是不带,她都会问一句。 过往的学生都往她身上瞟。 对于这种打量的视线,她完全可以做到视若无睹。 百般聊赖揪着书包。 “那个好像就是姜茶茶……” 姜茶茶听到有人说自己的名字,懒洋洋抬头望过去。 是几个女生。 为首的那位众星捧月抱被人簇拥在中间。 从上到下一身的名牌。 两人对上视线,佟梓溪秀美出尘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嫉妒,很快又被压下去,快到让人怀疑是不是一种错觉。 这就是杜平在班级里大肆宣扬,长得要比她还要好看的女生? 也不过如此。 “长得也就那样嘛。”一个女生说出她的心声,“一点也没有溪溪好看,杜平是眼睛出了问题才说她好看的吧。” “可能是因为她看起来乖一些,男生不都喜欢乖的女生?姜茶茶,一看就是人如其名,一个绿茶而已。” 寝室楼来来往往人不断。 一个身影出来后,佟梓溪顾不上看姜茶茶,立马迎了上去,站在他的右手边,把他的注意力都引到自己身上。 “一航,司机在校门口等着了,我们一起过去吧。” 她旁边的女生笑着起哄:“周少,您可真是让汐汐好等啊。” 另一人促狭一笑:“人家溪溪乐意,我们还能拦着不让?” 周一航面无表情将手臂从她手中抽回,点头道:“走吧。” 他鬼使神差回头看了一眼。 然后就注意到坐在树下出神的人。 周一航脚步顿住。 佟梓溪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他看得是姜茶茶! 一种巨大的恐慌将她紧紧包裹。佟梓溪咬着下唇,就要伸手去勾他的手臂,却是捞了个空,他毫不犹豫走向了那个蹲坐在树下的人。 他在少女身前两步远的地方站定,清贵宁远的眉眼染了一分温和,嗓音也是:“怎么坐在这里?是来找人的吗?” 姜茶茶抬眸,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是一双澄澈一眼能够忘到底的澄澈,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干净。 “嗯?”她面露疑惑,“你是?” 听她不记得自己,失落的情绪填满整个胸腔,他面上不显,温和说道:“那天在天台……” 余下的话他没有再说。 佟梓溪眉头一皱,什么天台? 他们俩认识?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为什么不知道? “是你啊,那天真是谢谢你了。”姜茶茶恍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我在这等朋友,你也是在这个宿舍住的?” “嗯,在等秦堰书?” 她微微颔首。 “他在哪个宿舍?需要我帮你去把人叫下来吗?” 嫉妒控制理智的瞬间,手心处传来的刺痛提醒着佟梓溪。 不能闹。 不能在一航跟前闹。 他最厌恶的就是无理取闹的人。 姜茶茶:“不……” 佟梓溪敛去眼底的怒火,过来抱住他的手臂,笑得粲然明媚,充满好奇,又带着几分高傲,宣示主权似的抬着下巴,打断她的话,娇声问:“一航哥哥,她是谁啊?” 这一声一航哥哥,简直能掐出水来。 周一航想要抽出手臂,却被她抱得更紧。 “一航哥哥,伯母还等着我们一起吃午饭呢,我们再不回去,她该等急了。” “佟梓溪,松手。”周一航清隽面容上添了隐隐不耐,若不是顾忌两家的情面,还有多年来的素养,他早就将人扯开。 “不要,以前我就是这样抱着你的手臂啊。”她故意说给姜茶茶听。 姜茶茶接受到她恶意的眼神,有些无语。 她这是八一街当成她的情敌了? 想到这,姜茶茶连忙换了一个位置,找到了宿舍楼门口的另外一边,与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 看出她的回避,周一航心里一阵不舒服,手掌握住佟梓溪的手臂,强势而又力掰开她的手。 “嘶……疼!”佟梓溪红心眼睛,倒吸一口气说,捂着手臂控诉,“一航哥哥,你以前可没有这么不怜香惜玉。” “我说了让你松手。”他淡声说道。 那些小跟班,连忙打圆场。 可惜周一航油盐不进,威胁似的凶了佟梓溪一眼。 这会儿宿舍门前虽然人不多,但还是有的。 有些人就拿着看八卦的目光,在校花和校草身上打转。 佟梓溪被落了面子,眼泪倔强的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肯落下。 周一航无动于衷。 他走到姜茶茶跟前,正要继续刚才的话题,就瞥见从楼道里走出来的人。 少年周身染上一层淡漠的疏离,面无表情的脸带着几分阴冷孤寂,他抬眼注意到这边,也只是淡淡移开视线。 姜茶茶说了一句我等的人出来了,三步并作两步两步,脚步轻快来到他跟前,充满笑意的声音,问道: “你怎么还背着这么大一个背包,里面装的什么?该不会是要拿回家洗的衣服吧?” 阴郁低沉的少年没有说话,周一航对上视线,没有一秒的停留。 她蹦蹦跶跶跟在秦堰书身后,完全忽视周一航。 佟梓溪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不满,一航哥哥不是比那个孤僻的怪物好上千倍万倍,姜茶茶实在是不识好歹。 周一航指腹捻了一下,压下失落,追随着她的视线收回,薄唇轻抿成一条直线,抬步离开。 佟梓溪她们连忙跟上。 她转身对她们冷眼说道:“行了,你们不用陪我了,我和一航一块回去。” 她人一走,余下的四人就各自别开眼,谁也看不起谁,高抬着下巴,神情和佟梓溪简直是如出一辙。 “我说得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 从宿舍楼出来后,他明显是有些不一样了。 步子跨的更大。 表情也更冷。 活像个移动的冰山,拒人以千里之外。 他出了校门才对她说道:“姜茶茶,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已经对我造成了困扰。” 姜茶茶唇角的笑一僵,反手指着自己问道:“我对你造成的困扰?” “难道不是吗?”他低哑的嗓音发冷,“我不喜欢有人跟着,厌恶别人的注视,这一路走来,那些异样的视线都是你带来的。” 这是两人认识以来,他对她说过最长的话,也是最难听的话。 小九九气不过,一顿输出。 【他拽什么拽!茶茶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你就是最好的!要不是你在背后做了这么多,他现在还在学校受人欺负呢!你别搭理他了,我们不管他!】 听它维护自己,姜茶茶心里还是暖的。 不过这小崽子过于真情实感,好像每一次都会忘了,他们的主要任务是什么。 她犹记得,初绑定时,它对自己的告诫。 那就是不要过于真情实感。 这句话它应该牢记于心才是。 她逗弄着小系统说道:可是,不搭理他,我们的任务怎么办啊。 小九九气势汹汹的话一下子软了下来。 【我们……顶多……至少我们晾一晾他……】 它这算是又一次撺掇着宿主消极怠工吧,要是被上面的人知道,它绝对吃不了兜着走,小九九磕磕绊绊说道。 【咱们是欲擒故纵,以退为进,打的就是迂回战。】 姜茶茶:那就听你的,欲擒故纵,拿捏他。 第61章 扮乖学霸的孤僻校霸(6) 灿若星辰眸子里覆上一层水雾薄纱,看不真切。 她睫毛轻颤,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我来学校的第一天,就是遇到的你,我们同桌这么久,我以为我们至少是朋友的,原来是我多想了,是我对你造成了困扰。” 少年嘴唇翕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黑漆漆的瞳仁里有些麻木。 姜茶茶垂下眼睑,盯着鞋尖,语气冷硬:“以后我不会打扰你。” 她转过身,肩膀耸动着,抹了一下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慢吞吞离开。 少年立在原地,神色复杂,染上一丝不自知的痛苦。 转过一条街道,她脚步立马轻快起来。 去水果店买了一些水果,提着回家。 姜外婆也做好饭,就在等她了。 外婆盛饭的功夫,姜茶茶也将买的哈密瓜切成小块,装在果盘里端上餐桌。 姜茶茶盛了一大碗米饭,吃完了一碗又去盛了一碗。 看她吃的多,外婆高兴的同时,又有些心疼。 “怎么每次从学校回来,都像是没吃过饭似的。” 外婆说话的腔调很好听,给人一种温暖舒适的感觉。 “还不是外婆做的饭太好吃了。”她卖着乖说道。 外婆布满岁月的脸上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容,叉了块水果送给她面前的碟子上:“你这张嘴啊,是越来越甜了。” “说得都是实话。” 外婆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你爸这几天给你打过电话没有?” 姜外婆年轻时读过书,后来跟着人学裁缝的手艺,姜外公是个老师,两人呢只有姜母一个女儿,一家三口日子还算富裕,温馨。 姜母与姜父自由恋爱。 两人毕业后就留在大城市发展。 她陪着姜父从基层一点一点做起,之后创办公司,公司经营规模不断拓展扩大。 姜父能成为商业内翘楚,姜母这个贤内助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姜母自从怀了原主后,就专心带起了孩子,而这个也就导致了两人交流越来越少。 姜父常年应酬,身边陪着的女伴都是如花美眷,虽说他一开始没有任何心思,只是带一个秘书,帮忙挡酒。 但最后还是没能挡住诱惑,从而背叛了婚姻。 姜母被蒙在鼓里多年。 后来小三找上门,当时怀了二胎的姜母受不了刺激,动了胎气,没能赶到医院,一尸两命。 她死后,姜父才知道后悔,颓废了好一阵子。 姜母的死因,姜父一直瞒着原主。 原主甚至是认为姜母的死只是单纯的意外。 姜父也因为愧疚,对原主几乎是百依百顺,私下养过几个小情人,没有提过再婚的事。 直到姜父遇到一个和年轻姜母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女生,执意要娶她为妻。 原主有想过他会再婚,但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找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甚至那个女孩长得和她母亲有五分像。 打着爱她母亲的母亲爱来再娶,还要装深情,她实在是接受不了。 她吵过,闹过。 换来的都只是一句不懂事。 原主还去找过那个女生,拿着自己母亲的照片去找她,那个女生模仿着照片中的笑,轻抚着自己的肚子,说: “听说你母亲死的时候还很年轻,怀着一个男孩,我也怀了一个男孩,这算是冥冥中自由注定吗?” 一句话点燃了她的怒火。 在她怒骂那个女生的时候,姜父火急火燎赶了过来,那个女生捂着肚子喊了一声肚子疼,姜父就直接甩了她一巴掌。 自此,原主算是彻底开启了自己的叛逆生涯。 不服从管教,在学校拉帮结派,打架斗殴都是家常便饭。 上流社会几乎都知道姜家有个常年处于叛逆期的女儿。 要不是原主死都不肯出国,早就被打包送走了。 这还是那个女生生了,姜父要给她名分。 原主又闹了几出,甚至放话说和他断绝关系。 姜父拿她没办法,把她送到了这里来。 祖孙二人自从姜妈妈去世后,就很少见面。 一开始姜外婆还是担心,她来到这里会不适应,没想到的是,这孩子乖巧懂事的很。 提到姜父,姜茶茶神情淡淡摇头:“没有。” “他联系不上你,就把电话打到了我这里。”她叹了口气说道,“有时间就给他回个电话吧,他也是真心关心你的。” 姜外婆不知道具体情况。 姜母死的时候,她也怨恨过他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女儿。 谈不上放下,只不过就就慢慢看开了。 现在唯一的外孙女,她还是希望她能和自己父亲关系别闹得太僵。 她都这个年纪了,还能再活多少年。 以后姜家还是她的退路,她的避风港。 姜茶茶说了一声好。 外婆年龄大了,身子骨虽然还算硬朗,但老人家都受不了刺激,她不想让那些糟心事传到她耳朵里。 吃过饭,姜茶茶就给姜父回了个电话。 对方问她缺不缺什么,在这里生活还适应吗? 姜茶茶冷声嘲弄:“你都为了你的宝贝儿子,把我送到这里来了,我过得好不好,是生是死和你有半毛钱的关系? 你要是不想我回去继续给你搅个天翻地覆,你就最好别再打电话过来,尤其是别再打给我外婆。” 姜父被气的不清:“姜茶茶,我是你爸!你怎么和我说话呢!” “你厮混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自己还有女儿呢?”她轻嗤了一声,“姜总,你呢,现在是有娇妻有爱子,就在你的宝贝儿子跟前好好扮演一个慈父吧。” 原主也是被送到这个小城市来的。 只不过,和她不同的是,原主不是自愿。 来了之后,也是和之前一样,逃课厮混,是学校有名的刺头,惹得姜外婆一把年纪为她操碎了心。 后来,结交了一些社会青年,彻底走上了歪路,被人设计,灌了不能沾染的药,一辈子彻底葬送。 他深吸一口气,不想在电话里和她争吵,压抑着情绪,沉声说道: “既然你还是这幅油盐不进的死样子,就继续待在那里吧,什么时候认识到自己的错了什么时候回来。” “照这样说,我们父女可能就要老死不相那你来了,另外,别说的都是我的错,我不孝似的,你数落我之前,先看看有没有树立好一个当父亲的榜样。” “姜茶茶!我至少尽到了一个当父亲的责任!你以为你现在奢靡的生活是哪来的!” 姜茶茶:“哪来的?我妈留给我的资产,我挥霍两辈子也挥霍不完吧?还有什么疑问吗?” 姜家的资产可不都全是他的。 还有姜母立了遗嘱要给她的那一部分。 只不过,她现在未满十八岁,还在他手里而已。 她挂断电话,就开始投入作业的怀抱。 一门科目两张试卷,加在一起,那就是能压弯他们脊背的存在。 用了一个下午,做的还没有一半。 外婆进来说让她活动活动。 晚饭后,姜茶茶干脆带着她一起出了门。 听外婆的意见,两人乘公交车到了一个公园,她挽着外婆的手臂,穿梭在热闹的人群里。 累了就坐在河畔可供休息的草坪上,看着几个小朋友在老师的带领下排练舞蹈。 两人往公交站牌走的时候,她一眼扫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外婆注意到她的视线,询问:“怎么了?” 姜茶茶摇头说:“没什么,好像看到了我同学,应该是我看错了。” 【茶茶,你没有看错哦,秦堰书就在这附近发传单,要给你确定具体位置吗?】 姜茶茶要了他的位置。 确实不远。 不过百米的距离。 她带着姜外婆说买瓶水就往那边走,锁定人物后,她让外婆在这等她一下,说是看到同学了,过去打个招呼。 姜茶茶小跑到他跟前。 那个发着传单的人并没有看到来人是谁,抬手递过去一张传单:“你好,游泳健身请了解……” 在看到熟悉的脸,余下的话戛然而止。 她穿着一件针织长裙,头发挽成了一个丸子头,用草莓发夹固定着,不施粉黛的小脸上莹润有光泽,看起来青春靓丽又添了几分温柔。 她无论在哪,都是光鲜亮丽的存在,永远的出类拔萃,惹人注目。 而他,穿着那个餐厅提供的衣服,头发更短了一些,依旧像是狗啃一样。 怎么会这么巧碰到她。 他捏着广告的手指收紧。 也不是毫不在意嘛。 姜茶茶心满意足。 她抬手接过。 一个字也没说,攥着传单往外婆那边走。 秦堰书望着她的背影有几秒,回过神后,慌乱收回视线。 他为什么会看着她的背影发呆。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看到她是要和一个少年说话。 怎么就说了一两句就回来了。 “他在工作,我想了想还是别打扰了。” 两人再见面就是周一。 姜茶茶先到的教室。 秦堰书到了以后,不用开口,她就起身给他让他进去,期间一个字也没有说。 前排的云朵看出两人不太对劲。 从秦堰书来已经有二十分钟了,她一个字也没和秦堰书说。 要知道,每天姜茶茶都会和他说好多话,很多时候,他只是回一个嗯,一句好。 像今天这样,简直是太不寻常了。 她来不及问,班主任已经进来了。 把考场分布情况说了一下,之后就张贴在黑板旁边。 巧的是,姜茶茶和秦堰书都在自己班级考。 考生都去寻找自己的考场。 姜茶茶跟着黑板上画的座位分布图,找到自己的座位。 是一个靠窗的位子。 秦堰书一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门口又出现一个男生,姜茶茶听到自己身后姑娘的惊呼。 她抬头看去。 被佟梓溪拉着袖子的周一航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一直没得到回应,佟梓溪抬头看去,见他目光望着里面,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心下警铃大作。 怎么又是这个姜茶茶! 自从听说了这个名字后,她好像就一直是阴魂不散。 周一航扯回自己衣袖,淡声道:“马上就要开考了,还不回去?” 佟梓溪心不甘情不愿离开。 周一航抬脚往里走,处理她回避的目光,往她那边走的动作顿住,抬眼看到黑板上草画的座位分布图,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 和秦堰书隔着一条过道。 他这才注意到秦堰书的存在。 微微颔首,对方没有任何回应。 他眉头皱了一下,很快又舒展开,从容落座。 一天半的紧张考试时间结束。 期间姜茶茶和两人并没有任何交流。 考试结束后,姜茶茶明显感觉到自己被人针对了。 从云朵身上就能看出。 云朵眼神躲躲闪闪,不肯与她对视。 班级有两个女生还会在她接水的时候,故意去撞她肩膀,然后再不屑地说句对不起,她没有看到。 一次两次没注意。 第三次,姜茶茶直接将水杯里的水泼在她身上。 她尖细的声音刺得人耳膜一痛,班里上晚自习的所有人都看过来。 女生后退半步,垂眸看了一眼湿透的裤脚鞋子,指着她说: “姜茶茶你就是故意的!” 秦堰书捏着笔的指节用力,强迫着自己移开视线。 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和他无关。 “同学,你这半天连着撞了我三次,我都没有说什么,我不过是因为你撞了我,这才没拿稳水杯,你怎么能说我故意的?” “明明就是你泼过来的!” “是么?”姜茶茶抬眼,看了一眼监控所在的位置,“看来解释不清了,要不去调监控,看看到底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要是调监控,她故意撞上来不是也暴露了。 女生冷着脸道:“谁会浪费那个时间陪你调监控,算我倒霉。” 路过云朵旁边的位置时,云朵悄悄塞给她一张纸条,上面说了一下事情的原委。 原来是昨天晚上不知道谁在学校论坛上发了一条关于她的帖子,上面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指向性太强,1班的转校生和点名道姓也没什么区别了。 上面说她蓄意勾引校草。 连个图片都没有。 大家却信了。 那些喜欢周一航的女生以b部(2)班的冯亦然为首,说要给她好看。 这冯亦然还是个行动派。 晚自习第一节下课,姜茶茶就被人堵到了洗手间。 第62章 扮乖校霸的孤僻学霸(7) 云朵是目睹了事情的经过。 冯亦然追周一航不是秘密。 高二年级段众人皆知。 对于周一航身边那个小尾巴佟梓溪,她知道周一航对那个小尾巴没什么感情,所以她看在周一航的面子上没有动她。 茶茶可以不一样了,她没有人护着。 云朵心里慌得不行,不知道该找谁去帮忙。 万一告诉老师被人知道了,她以后也少不了麻烦。 想了想,她将目光锁定在最后一排的人身上。 隔间的门在外面被人用东西堵着。 外面站着一位穿着打扮都十分潮流,一脸冷艳的高挑美人。 她懒懒抬起眉眼,指使着另外一个女生提了一桶水进来,还没想好怎么从上倒下去,隔间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门外的女生没有防备,提着水桶被撞得后退。 水桶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她人惊呼尖叫着仰倒在地上。冯亦然后退了几步,水还是溅了她一身。 她冷着脸看着姜茶茶,凤眸打量着眼前的少女,长得是不错,怪不得能够勾引周一航。 “听说你和那个叫秦堰书的走得挺近。”她语调不屑,“不好好和那个书呆子在一起,转头去勾搭周一航,可真够不要脸的。” “不过,也难怪,那个书呆子没爹没妈的,平时吃饭都是问题,靠着学校减免学费,补助金生活,自然满足不了你贪慕虚荣的心,急于找个高枝攀上去,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主意打到周一航头上,我告诉你,周一航不是你能够肖想的人。” 【茶茶,秦堰书在外面。】 姜茶茶:唔,我知道了。 才多大的小姑娘,一个两个都在发疯。 姜茶茶淡声道:“同学,你倒是有爸妈,不知道你爸妈教过你怎么做人没有?还是说你的家教就是满嘴喷粪?” 冯亦然没想到这新生竟然这么大胆,敢和她呛声。 她好歹也是练过几年的,气的想要上手去揪她的头发,给这新生一点教训,让她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几个壮硕的男人姜茶茶都不怕,又怎么会怕她。 很快,姜茶茶就把人制服,把人按在墙上,她压低了声音,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我也告诉你,我对你口中那个什么高枝儿我一点也感兴趣,发疯也别在这我跟前疯,再有下一次,我保证你以前所干的好事,所有人都能知道,你说说到时候你还能在这个学校待下去吗?” 冯亦然眼中闪过恐慌。 她之前可没少霸凌同学。 对于周一航的那些追求者。 佟梓溪做的是拉帮结派的孤立,进行冷暴力,冯亦然是货真价实的霸凌,对人的身心都造成伤害。 说完,姜茶茶拽着她的衣领把人往自己方向带,又一把推开她。 冯亦然撞在墙上,有些畏惧防备看着她。 姜茶茶上前半步,手背拍了拍她的脸颊,殷红的唇瓣勾起一个恶劣的笑,漫不经心道: “为你刚刚侮辱人的话道歉,要不然……我可就要闹到教务处了,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冯亦然是什么人,包括周一航在内。” 后半句是威胁。 小九九夸着宿主真帅,又有些担心问:【茶茶,你不装小可爱了?】 姜茶茶:谁说我是装小可爱了,我本来就可盐可甜,卖得了萌,打得了流氓。 冯亦然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招惹到了不该招惹的人。 她不情不愿的地道歉。 姜茶茶手指抚上她脆弱的脖颈,脸上的表情有些危险,没再压低声音说:“不是向我,是向刚刚说秦堰书的那些话道歉。” 门外的人浑身一震,秦堰书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火急火燎赶过来的周一航也听到了后面几句话。 声音是姜茶茶的。 和他所了解到的姜茶茶又是不同的。 印象中,她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说话温吞软糯。 怎么看都是人畜无害。 而现在,所传出的声音在提醒着他,她远不是看起来那样娇娇弱弱。 冯亦然他是知道的,能威胁住冯亦然,绝对不是善茬。 脑海中闪过在天台时两人见面的场景。 终于知道怪异,被自己忽视的地方。 要真是手无缚鸡之力,又怎么能推一下那个男同学,就能把人推倒,还让人起不来身。 “我希望不会再有下一次。” 姜茶茶等她低下头道了歉,最后警告了一句推开门。 看到洗手间外不止有秦堰书,还有周一航时,愣了一秒。 不过也没有停留,垂下眼帘,一句话也没说,从两人身旁走过。 还是周一航先反应过来,忙追了上去。 秦堰书站在那良久未动。 洗手间的两人搀扶着出来,在看到秦堰书眸子里闪过厌恶,正要把怒火撒在他身上,触及他阴冷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眼睛,一时间后背发凉。 秦堰书转身离开,她们这才骂骂咧咧说一个特优生也敢甩她们脸色了。 走读生一节晚自习。 她不需要和班长报备,姜茶茶班级也没回,往校门口走。 周一航追上她。 姜茶茶与他保持距离:“周同学,我不想再被人误会。” 周一航看她回避的模样,一颗心不住往下坠,丢下一句我会解决的就转身离开。 翌日。 姜茶茶到班级时,秦堰书已经在了。 她翻出早自习要背的书。 平静到好似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 “你为什么要帮我说话?”少年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声音沉哑,问出这个他纠结了一夜的问题,“为什要一直帮我。” 姜茶茶并没有因为他主动和自己说话,情绪有什么变化。 “换任何一个同学我都会这样。” 他说不出是失望还是什么,没有再问。 两人又恢复了冷战。 冯亦然找她麻烦,反被教训的事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去。 周一航也不知道是和她说了些什么,冯亦然找到她进行道歉,在讲台上,当着所有同学的面。 之前胖虎退学的事,怎么传的都有。 共同的点,就是都和这位新同学有关。 现在所有人都猜测,这个新同学什么背景,那些看不惯她的人,一时间都歇了教训她的心思。 连冯亦然都拿她没办法,她们就别上赶着丢人了。 月考成绩出来。 姜茶茶的成绩……一塌糊涂。 除了英语老师,其他科老师对于这个新来的拉平均分的同学没什么好感。 班主任进行调位,靠成绩来选。 秦堰书选了之前最后一排的位置。 到姜茶茶的时候,班里的空位已经不多了,姜茶茶在班级扫了一圈。 后面看似在看书的少年,放在桌下的拳头捏紧了。 姜茶茶走到数学学习委员旁边坐下。 那女生有些不满,但也没说什么,是没敢。 要想讨一个普通人的好感,对姜茶茶来说实在是太容易了。 同桌是住校生,她不过是帮忙带了一些零食水果,就问了她几道问题,一顿彩虹屁输出,学习委员对她的态度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她很快与班里的同学打好关系。 班里,格格不入的依旧是只剩秦堰书一个。 姜茶茶彻底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似是全然忘了攻略一回事。 小九九不止一次的提醒,姜茶茶都以他那句欲擒故纵还了回去。 期中考试,姜茶茶成绩便有了一个大幅度提升,班主任还特地把她表扬了一番。 五一连着周末一共休息了三天。 正好是云朵的生日。 她邀请了不少交好的同学去自己家里做客。 其中就包括姜茶茶。 姜茶茶早就彻底收买了她的心,问她一句邀请秦堰书没有。 云朵立马就理解了她什么意思。 放假前,她鼓足了勇气和秦堰书说自己周日生日,希望他到时候也能到场。 赶在他拒绝前,云朵说了一句:“姜茶茶也去。” …… 周日。 姜茶茶提前半个小时到了云朵家。 她把自己准备的礼物送出去,和云朵一起布置客厅,装点天台。 到了约定好的时间前十分钟,人聚聚预约都来了。 礼物云朵都收了起来,大家坐在客厅里玩着游戏等未到的同学。 一直到散场,那个答应了要来的秦堰书都不见身影。 秦堰书不是那种会随意爽约的人。 除非,他遇到了什么麻烦。 姜茶茶出了云朵家,拦了辆出租车到秦堰书住的地方。 半个小时的路程。 秦堰书叔叔家属于郊区了,一栋破旧的老小区,几幢楼房错落树立,单从墙皮就能看出这所小区经历了多少岁月。 小区门口也没有看门的保安。 即便是小九九报了具体位置,姜茶茶进去后,还是拉着遛狗的一位老大爷打听了一下。 按说小区里很多连上下户住的是谁都不知道。 姜茶茶形容了一下,老大爷很快就反应过来,长叹了一口气说:“是秦家那个小子啊,就住在2号楼402户。” 说了后,老大爷又问她是什么人。 姜茶茶说了一句同学。 老大爷拉着她说了许多,无外乎就是关于秦堰书的家庭情况,他那个叔叔婶婶是怎么不做人的。 最后又说,她去找秦堰书,那对夫妻要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能忍就忍了,要不然遭罪的还是秦堰书。 姜茶茶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动静。 还有粗犷怒骂的声音。 姜茶茶眸子一寒,她下了楼在楼下拨打了报警电话。 很快穿着制服的人就来了,一男一女。 姜茶茶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就与两人一同上楼。 门内的辱骂声不断。办事民警听得眉头紧皱,抬手去拍房门。 门内的动静一下子停了。 骂骂咧咧的声音逐渐靠近。 “谁啊。” 门一开姜茶茶就从门缝里挤进去,穿着睡衣的中年男人还没来得及看门口的人,一把揪住小姑娘的衣领,骂道:“你谁啊。” 姜茶茶从她手中挣脱。 那个办事人员轻咳一声,将他注意力吸引过来,然后说道:“我们接到报警,你实施家庭暴力,虐待儿童,请配合我调查。” 男人顾不上姜茶茶了,脸上闪过恐慌,忙不迭说道:“什么家庭暴力,我就是骂了孩子几句……” 余下的话还没说完,站在客厅的姜茶茶就高声道:“这不是虐待是什么?” 背对门口,跪在地上佝偻着后背的消瘦身影不是秦堰书还能是谁。 在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他僵硬,淡漠,麻木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裂痕,甚至是有局促不安爬上眼底。 她为什么会来! 在这一刻,秦堰书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做梦,后背火烧火燎的疼痛的又在提醒他,这不是梦。 她应该陪同学热热闹闹的过着生日,而不是来这个破旧的地方,来看他这个身处黑暗,陷进泥潭的人。 两个工作人员脸色一变推开男人。 看到他同样的一幕。 男人心里咒骂一句,忙堆起一抹笑,半点不见骂人时的盛气凌人,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不就是孩子犯了错,我一时气狠了,才让孩子跪了,也就是骂了两句。” “犯错,犯什么错能让人跪着,还又打又骂的!” 她气冲冲说道,动作却轻柔地挽起他的衣袖,上面是两道烟头烫伤的疤痕,还有不少心伤。 “骂两句会这样?!你看看这给孩子打的!我骂你两句行不行啊!”她像是被点燃怒火的炮仗,张口就呛回去。 “别跪了,起来。”姜茶茶把人扶起来。 秦堰书犹如一尊人形玩偶,随着她的指令而行动。 姜茶茶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来,面对他时变了一张脸,语气一改冷冽,温柔和煦:“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 秦堰书似是还没回过神,并没有给予回应。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两位办事人员还是忍不住想,看她这护犊子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的孩子被打了。 还是秦泰先道:“我就是轻拧了两下,他皮嫩,这就红了,其他哪还有什么伤,秦堰书快告诉他们,没了!没有其他的伤了!” 他给了秦堰书一道威胁的眼神。 秦堰书并没有接收到,他的注意力全在眼前的人身上。 姜茶茶注意到了,立马指着他说:“警察哥哥,姐姐!你们看,他还在瞪人,要威胁他呢!” 秦泰立马收回视线,皱着眉磨牙说:“你这小丫头胡说什么,都看着呢,我什么时候威胁他了!” “你就有!我都看到了!” 眼看着两人要吵起来,工作人员挡在了姜茶茶身前,她衣角被身后的人轻扯了一下。 第63章 扮乖校霸的孤僻学霸(8) 姜茶茶回头。 秦堰书微微摇头,眼底猩红。 从两人见到的第一面起,她就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出现在他跟前。 他曾一幕又一幕的梦到过那天的场景。 他不是被所有人孤立排挤的存在,不是一个包袱、累赘,会有人护着他,会有人在乎他的感受,会有人告诉他,在这个世界上,他不是可有可无的。 只是一个梦,他都能沉溺在那种被人在乎的假象里。 更何况是现实。 他再装作不在乎,也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 他做不到对于那些温暖视而不见。 这段时间,他如一抹幽灵一样,一个人来,一个人去,远要比之前更煎熬。 秦堰书从沙发上起身,平静到异常,与那位男警员对视,沙哑的嗓音对他说道:“能进屋说吗?” 办事人员看着少年一张脸,明明年龄不大,却气质格外老成,沉闷,几分颓然厌世的气息,心下叹了口气,对他点了点头。 “就在外面说,这小兔……他往我身上泼脏水怎么办!”秦泰想拦。 “啪——” 姜茶茶一掌拍在他的手背上。 “你这死丫头干什么!” 秦泰瞪得眼珠子都要凸出来,姜茶茶也盯着他不放。 “秦堰书说了,有话要单独说,你这么怕,做贼心虚啊!”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我供他吃哄他喝,他做什么都得经过我同意!” 女警员拉了她一把,站在姜茶茶跟前,公式化的语气对秦泰说道:“阻拦工作人员执行公务可以处于治安处罚。” 秦泰蔫菜。 房门关上。 秦堰书面无表情地脱掉身上的t恤,背对着工作人员,露出了伤痕累累的后背,和他胳膊上一样,有新伤和旧伤。 几道用皮带抽出来的痕迹格外显眼。 工作人员也是上岗没多久,看到这明显是被虐待出来的痕迹,不禁握紧了拳头。 停顿了有近一分钟,他穿上衣服。 少年转过身,黑漆漆的眸子与他对视,低哑嗓音不疾不徐说道:“他是我叔叔,平时喝醉了,打牌输了钱,亦或是有其他不顺心的事都会拿我出气。 这次是他买的股票赔了,我婶婶和他闹了两天,昨天就和我堂弟回娘家了,他今天没能把人叫回来,我就成了他发泄的对象,说我是家里的扫把星,因为我的存在他才会赔了钱。” 工作人员一时间喉间似是被什么堵住,难受的厉害。 过了有十分钟,两人才从卧室里出来。 秦泰被带回了派出所。 那个工作人员小姐姐带着她和秦堰书去了医院。 身上的伤做了处理。 鉴定结果也出来了。 轻微伤。 听工作人员的意思是,只能对秦泰处于一些罚款,拘留几日,具体的,还要再调查取证之后才能出结果。 两人坐在医院的长椅上。 久久无言。 “没用的。”秦堰书望着不见星辰的夜空,语气空洞缥缈。 姜茶茶侧目看了他一眼,没理解他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继续说道:“之前,邻居看不下去,有报警,秦泰被警告过,这么多年了,他只有变本加厉。” 姜茶茶没有问他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要任他打骂,这个问题对于小时候的他来说,太苍白无力。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离反抗只差一步。 只是他的方法过于极端。 为了这些人渣,连带着把自己搭了进去。 “你什么时候十八?”她问。 “十月底。” “还有五个月,还有五个多月你就能离开这个家,就能彻底解放,摆脱他们了。” 他知道。 那是他活下去的动力,远离他们,远离这个城市。 “这五个月,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保护自己,你不要和他硬碰硬。也不要一味的忍让,任他打骂,又不是铜墙铁壁,打在身上不疼吗? 不要怕说话,也不要怕丢人,要丢人也是他,只要他动打你的念头,你就大声呼救,求助邻居街坊,让街坊邻居报警。你不是住校生吗?实在不行,就住校不回来,周六周日也不回来,和学校说明一下情况,我想学校不会拒绝。” 他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她的眸子比看别人多了一些光亮,“你为什么会来这?怎么知道我住在哪? “云朵说,你答应了要参加她的生日宴,你既然没来,我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我第六感一向很准,我向老师问了你的家庭住址,又在小区里打听了一下。” 秦堰书又应了一声,想开口找个话题聊,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有一会儿,他才又道:“对不起。” 姜茶茶瞬间就知道他为什么道歉。 她轻笑一声说道:“只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我都给忘了我们还在冷战。” 她起身道:“好了,说了这么多又是在讨人烦了,我就不在你跟前碍你的眼了,今天晚上,他不会回去了,你回家早点休息。” 姜茶茶说完,就要走。 秦堰书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冰凉的指节触碰到细腻软滑的肌肤,指尖似是被烫到,他连忙收了手,神情有些不自然说道:“之前是我说话不好听。” 他当时一股脑说出那句话后就后悔了。 不止一次的懊悔。 但不知道该怎么弥补。 姜茶茶勾唇,皮笑肉不笑:“怎么会,明明是我话太密了,你只是说出一个事实。” 秦堰书不是个很会看人脸色的人,但却敏感能察觉到她生气了。 他嘴唇翕动,想说什么,又怕多说多错。 他黯然垂下眸子。 在旁人跟前,情绪没什么波澜的人,此时此刻像个受气包,耷拉着脑袋,弱小,可怜又无助。 不知道的该以为是她欺负了他。 无一处不可怜的。 姜茶茶也没有哄他,淡声道:“再不回去,我外婆该担心了,有什么话,我们改天再说。” 他颔首:“我送你回去。” 姜茶茶不赞同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回去休息,我在医院门口拦辆车就行了,用不着送。” 他欲言又止。 姜茶茶:“给我你的电话,我到家给你打电话。” “我没有电话。”他手握成圈,垂下眼睑。 她一定觉得很可笑吧。 还能有人连个电话都没有。 姜茶茶把自己的手机号报给他:“半个小时后,借个手机给我打电话,可以吗?” 她没有问,也没有一句玩笑话,这让他一颗心放回原处。 他点头,心里又默念了一遍她的手机号,把一串数字记得烂熟于心。 秦堰书回了一趟那个所谓的家。 从自己床下翻出自己曾经绝对不会动钱,跑去了一个手机店,在店员大力推荐下,他还是绕过那些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智能机,在老年机一块停了下来。 又让店员帮自己办了一张手机卡。 半个小时很快就到了。 他站在手机营业厅门口,掐着时间打电话。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最后说了一句,这是我的手机号,确定对方听到了,才挂断电话。 明明白天还挨了一顿打,他心里却不觉得难受,一夜好梦。 第二天是被拍自己房门的声音吵醒的。 是他婶婶。 知道秦泰进了派出所,要被拘留个七日,王晓欢一大早就赶了回来,看到秦堰书第一句话就是骂他是个没有良心的白眼狼,他们养他这么多年,他就是这么报答他们的。 在她手掌要落在他身上的前一瞬,秦堰书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猛地又一把推开她。 王晓欢踉跄几步,扶着桌子才堪堪稳住身子,不至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她想再骂,撞进那死人一样的眸子,不禁浑身打了个冷颤,开口就是色厉内苒。 “你个没爹……”她话说道这,被秦堰书一个阴冷刺骨恶心眼神瞪回去,人吓得打了一个隔。 “秦堰书!他是你叔,亲叔!我们养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她心里骂了一句,这小兔崽子长大了翅膀硬了,说着拍着大腿坐在地上嚎叫,“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可真是好狠的心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如果是之前,他或许会站在原地,任她说,任她骂。 可现在……不会了。 秦堰书回屋拿了自己的书包就要出门,王晓欢看势不对,撑着地面起身,一把拽住他的书包:“事情还没解决呢,你叔还没有回来,你想去哪。” “打工。”他冷瞥了她一眼,“老板说了,假期里旷一天工,上一个月的钱,一千块,一分都没有。” “哪有旷一天工,一分都没有的!什么黑心老板!”她讪讪放了手,坐回沙发上继续抹泪。 秦堰书去了常去的网吧。 老板看到他,就招呼他过去,递给他一张纸:“上面是账户和密码,都是低段位的小号,今天都要刷到大师级,结束后来找我要钱。” …… 周二,学校开学。 王晓欢去了一趟派出所,见了秦泰一面。 下午就到了学校找秦堰书。 她不知道秦堰书的班级,但秦堰书这个名字响亮,常年在光荣榜上宣传栏处挂着。 问了一两个同学,就找到了班级。 她拉住的人,好巧不巧正是姜茶茶。 “同学,你也是1班的吧。”她和姜茶茶说着话,视线不住透过窗户往教室里瞅,没有看到秦堰书,“你帮我喊一声秦堰书吧,就说他家里人来了。” 姜茶茶勾起一抹乖甜的浅笑:“好啊,你先等着。” 王晓欢被惊艳到。 开始是想,以后她儿子要是找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她出去面上都有光,然后又想还是不要了,越漂亮的女生越不安分。 玩玩可以。 找老婆,还是要找居家的。 这一等就是十多分钟。 她站不住要去问的时候,那个女生出来了,王晓欢压着眼底的不耐烦说:“秦堰书呢?” “不好意思啊,我刚刚忘了和你说了,秦堰书同学被老师叫走,去教务处改试卷去了。” “教务处在哪?” “真是不好意思,我带你过去吧。” 姜茶茶把人带到综合楼,让她在三楼的器材室门口等着。 过了又有十分钟。 秦堰书过来了。 器材室的门锁着,隔壁一个陈放桌子的房间门半掩着,姜茶茶打开门,甜甜笑道:“到这里面说吧,有凳子还能坐一坐。” 也不知道是走廊的灯太暗了,还是这地方太阴冷了。 王晓欢后背有些发凉,搓了搓手臂。 看到那个传话的小姑娘也跟着进来了,她连忙说:“我和秦堰书有些家里事要说,这位同学你还是回避一下吧。” “不用。”姜茶茶还没有说话,秦堰书先开了口,“有什么话你赶紧说,老师那边还等着。” “怎么不用。”她瞪了他一眼。 姜茶茶开了口:“这位女士,你是想说秦堰书叔叔被拘留的事儿吧,这事儿我说的。” “你和她说的?”她想都没想就怒斥道。 “不是。”姜茶茶依旧是笑眯眯的乖巧可人,“是我报的警,和警察们说,这家人家暴,虐待孩子,然后就来了工作人员,做了一系列工作后,就把他给带走了哦。” 她瞬间炸了。 “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毒的心思,什么家暴,小辈犯了错,当长辈的教训了几下,这是家暴吗,是虐待吗?” “犯错?”她冷嘲了一声,“你看说说犯了什么错,需要人跪在地上用皮带打?你不如去和警察说,看看他们会不会放人。” 她在说什么废话? 要是放人的话,她会来这里和他说这些? “我不管,你们今天必须和我一起过去。”她说到这,看到两人不为所动的同款表情,似是没有办法了,一恒心说道,““你们今天要是不过去,信不信我到你们班里闹,让所有人知道!” 秦堰书眼神森寒。 她永远都是这一出。 她要是永远都不出现在他的面前就好了。 这个念头刚起,就被人握住了手。 温暖细腻的触感,带着他从痛苦,绝望的深渊里走出。 姜茶茶眉头一挑,扯过秦堰书错开身为她让路,满不在乎道: “去啊,你去闹吧,我还正发愁你不去闹呢。” 第64章 扮乖校霸的孤僻学霸(9) “记着,别去班里啊,你去找校长办公室闹,去校园里拿着喇叭闹,让所有人都看看,让大家都知道,你这个当长辈的是怎么做的。” “哦对了,我听人说,你还有个儿子是不是?上初中了啊,你要是觉得这个学校不够你发挥的,明天我就雇几位阿姨,到他学校敲锣打鼓的帮你吆喝宣传。” “你敢!”王晓欢当即就慌了。 “你这话说得,我有什么不敢的?”姜茶茶往前一步逼近她,双手环胸,斜睨了她一眼,“这种事我相信大家都挺感兴趣听的,绝对能够保证你的宝贝儿子一下子成学校名人。” 王晓欢的来找秦堰书的意思就是想让他谅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结果呢,碰了一鼻子灰。 她走得时候,阴沉着一张脸,嘴里骂骂咧咧的声音不断,姜茶茶一句,需要她录个音吗,王晓欢顿时装哑巴遁走。 “你看,对付不要脸的人,你就要脸皮厚,他们也就是欺软怕硬,柿子专挑软的捏,你要是强势了,只有他们怕你的份儿。 他们能拿捏住你的弱点,你同样也可以,他越是在乎他那个宝贝儿子,你越是可以利用,不需要做什么,一句话就能让他们心里犯怵。” 她为什么处理这种事,应付这种人这么的轻车熟路? 姜茶茶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淡淡说道:“我家庭情况也挺复杂的,我妈去世的早,我爸仗着有点钱,养的情人多,想给我当后妈的人犹如过江之鲫。 我要真是性子软一点,早就被那些想拿我当跳板的人烦死了,他现在可是找了一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真爱要结婚呢,爱咋滴咋滴吧。” 他怔住。 脱口而出一声对不起。 “放心吧,我早就不在意了。”姜茶茶满不在乎耸肩。 她勾着唇角又道,“话又说回来了,你还真是喜欢道歉,你又没做什么,干嘛要说这一声对不起。” 他嘴唇蠕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听她说起家里事,心里为她难过,担心自己说什么错什么,所以不敢再说。 秦堰书第一次嫌弃自己嘴笨。 姜茶茶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上课了。” 或许是看清了秦堰书的态度。 之后的几天,王晓欢没有再找秦堰书。 秦堰书这边和班主任说了周末依旧住校的事。 班主任是了解过他的家庭情况,但了解的只是表面,知道他是个孤儿,自小跟着叔叔婶婶生活,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他提家庭暴力的事。 胜凛高中的住宿生,放假期间,和其他学校一样,没有要求每个学生强制离校,但不同的是,周末宿管阿姨也休息,没有人看管宿舍,为了学生的安全,住校生要是想要留校,必须和班主任进行说明原因,做好登记。 周六上完最后一节课,大家又是早早地收拾好了东西。 班主任一声令下,有人夺门而出。 姜茶茶慢吞吞收拾着东西,云朵问她回家之前要不要去逛街,姜茶茶说不用。 云朵和她告了别后,挽着一个女同学的手臂,蹦跳着离开。 很快,班级又只剩她和秦堰书。 姜茶茶转身对那个像蜗牛一样的人说道:“你是回宿舍还是怎么?” “回宿舍。”秦堰书见她肯和自己说话了,手里捏着一本笔记走近,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这是我整理的。” 姜茶茶压抑挑眉,翻开了几页:“什么时候整理的。” 物理的笔记,厚厚的一本,看得出来是用了心的,囊括了从高一到高三的知识点,还都做了标注。 他没有作答,逃避似的说道:“我回宿舍了。” 他说完转身离开。 姜茶茶书还没有装完,找到英语书后,提着书包连忙追上去:“秦堰书,等一下。” 前面的人停下脚步。 “秦堰书,反正你也没什么事儿,我占用你一点时间呗。”姜茶茶舒了口气,放慢了脚步,说着话想把英语书装进书包里,后面教室突然冲出来一人,撞到她的后背。 “什么……小心!”秦堰书面色一变,然后往她所在的方向跨了一步,温软的小姑娘一下子撞进他怀中。 她手中的书吧嗒一下摔在地上。 他一手圈着她的腰,一手扶着她的后背。 纤细,娇小,柔软,带着沁人心脾的香甜味道,似是一碰就化。 被撞到的胸口一阵酥麻,很快心率就不受控制失了常,里面犹如住了一只困兽,发了疯似的冲击着围困它的牢笼。 “对不起,对不起。”撞到她的男生,不住道歉,抬头看到两人拥抱的姿势,和情意绵绵,深情款款的对视,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口狗粮。 秦堰书终于回过神,连忙把人扶正,发烫的耳尖藏匿在微长头发里。 姜茶茶十分淡定,对那位同学说:“没事儿,记得别再走廊里跑这么快。” 男生被她完美的脸蛋儿惊艳了一下,造物主对她可真是偏爱啊,费心费力捏她的时候,一定还亲吻了一下这张脸,为她加了一道光环。 他完全没有看一眼旁边的秦堰书,堆着花痴的笑失神走开。 秦堰书压下心口的烦闷,俯下身子帮她去捡书,从书里掉出来一封粉色的信封,修长两指捡了起来,就见信封的右下角还画着一颗红色的爱心, 顿时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他捏着信封的指节泛白。 压出一道褶皱,眸中黑色翻涌。 很快就恢复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他信封放在书上,一并交给她。 她看到后也是疑惑:“哪来的信啊。” 她说着也没顾忌秦堰书还在,让他帮自己那些书包,打开来看。 十分文艺而又青涩的文字,表述着对她的喜欢,姜茶茶看了看署名,没什么印象,她把信翻到后面,上面有一串手机号。 目光触及她嘴角的弧度,没什么情绪的眸子又转向那封情书。 她这么出色,有人喜欢她,向她表白,是很正常的事。 不像他,生长在角落里,是不起眼的存在。 他和她,向来是天差地别。 即便知道她不会因为一封书信答应一个人的表白,心还是像被针刺了一下,思绪不由自主,现在不会,之后呢……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秦堰书脸色一下子变得更为惨白,他为什么要去想这些。 她和谁在一起,那是她的自由,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她郑重妥善的将书信放进书包里。 “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占用你一些时间,想请你去我家吃顿饭,就当是笔记的谢礼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不用了。 “好。” 嘴巴违背了他的想法,替他做出了决定。 “那就走吧。” 他跟着走出去几步,才意识到自己回答的或许草率了。 现在反悔是不可能的了。 新媳妇似的一路跟着她。 路上都是她在说,谈学校里的老师,谈明年要面临的高考,还有她没转到这个学校来的一些事。 秦堰书更多时候只是附和一些。 说道之前她们学校一对非常出名的小情侣,头一天早晚上刚确定关系,第二天就被抓包,然后请家长后,他又想到了那封信。 “那封信你打算什么处理。”话又没有经过大脑。脱口而出。 “写的挺好的,字体斯文秀气,如果说字如其人,我想这个男生也应该是挺有风度,文雅的一个人。” 他没有再开口。 她继续说道:“每一份真挚的感情都值得被用心对待,即便是回绝,也应该是真诚的,回去我给他打个电话。” 听到回绝两个字,压在他心口上的石头挪走,整个人都得以放松。 外婆在家。 看到她带同学回来,还挺高兴。 一听说是年级第一,这份高兴就翻了倍。 说什么都要去超市再买点菜回来。 最后,去超市是姜茶茶和秦堰书。 外婆做饭,姜茶茶把亲眼奇特带进自己房间。 整个房间的装饰都十分的少女,从墙面设计到桌椅都是外婆亲自盯着人布置的。 双层的藕粉色印花窗帘,也是外婆挑选。 姜茶茶一直没有换。 “你随意坐。” 他局促捏着衣角没有动,眼神不敢乱瞟,房间内香甜的气味与她身上一样,只不过更为浓郁,不需要离她很近,香味就直往他鼻腔钻。 他轻轻屏住呼吸,再吸气,更浓了。 说不出什么香味,格外好闻。 姜茶茶从书包里拿出那封情书,摊在桌子上,输入了号码,在拨出去的前一秒,他出声道:“用我的打吧?” 她不解望过去。 他说完就后悔了,尤其是他的手机,还是一个现在老年人都很少用的按键机。 想到要是收回这句话,对方就会留有他的手机号,便解释说:“要是你拒绝了没有用,对方有了你的手机号,说不定会持续打电话过来。” 是他存了恶劣和见不得光的心思。 她拨打电话的时候,秦堰书就在一旁听着。 电话里的男生嗓音意外的好听,就是说话有些紧张,磕磕绊绊的在电话里又表白。 一颗心似是被一双大手狠狠攥了一下,又酸又涨,难受的厉害。 分明知道她是要拒绝的…… 她语气没变,态度十分明确,最后说道祝那位男同学考上理想中的大学。 挂断电话,姜茶茶把手机递给他。 他没接。 她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什么。” 他接过手机,看向她的眼神没有任何异样。 姜外婆是个热情好客的人。 一顿饭过后,姜茶茶送他出门,然后到临街的药店,陪着秦堰书去买了消食片。 姜茶茶好一顿笑。 “要不要转转消消食?” 他微微颔首,说好。 “陪我去买几本书吧。” 两人买了书之后,找了一家奶茶店坐着。 店是新开的,最近在做打折活动,来了有不少学生,空调温度适中,带着清甜的气息,是一个让人来了就不想走的地方。 秦堰书目光落在邻桌的两人身上。 默默起身去前台点了两杯饮料。 这是他第一次买东西不在意价格。 原价四十,做了折扣之后还需要32,随身仅仅带了不到百元的他,第一次懊悔钱带的有点少了。 一人跟前放了一杯。 姜茶茶托着下巴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问:“你还能喝吗?” 他抬手,默默把自己跟前的那一杯也推到她跟前。 姜茶茶愉悦弯起内眉眼,又把奶茶推回到他跟前:“我一杯就够了,现在喝不下,就晚会儿再喝。” 他嗯了一声,看她吸了一口奶茶,嘴巴鼓鼓囊囊的可爱模样,他不禁也轻抿了一口。 这是他第一次喝奶茶。 很甜。 有一点他喝不惯的味道。 不过也能接受。 他有听过,对许多小女生来说,奶茶解千愁,他尝过之后依旧不能理解,但看到她一脸幸福的模样,隐隐理解了一些。 姜茶茶手机发出一声清响。 她喝着奶茶分心去看手机,不知道是谁发过来的消息,她丢开手中的奶茶,被手机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他双手捧着杯子,没有再喝,目光落在对面的人身上,专注而认真。 她噗嗤一笑。 在她抬眸的前一秒,他已经移开了视线,半点都不见方才专注的模样。 姜茶茶清了清嗓子:“秦同学,给你讲个笑话。” 秦堰书摆出专心听讲的模样。 她说:“你有时间简史吗?” 秦堰书摇头:“要去买吗?” “都说了是讲笑话了。”她笑得更开心了,身子前倾,然后把手机拿给他,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让他自己看。 秦堰书目光落在聊天框的上端。 发消息的人是云朵。 他知道,平时和她走得挺近的一个女同学。 少女指甲修剪得干净的白嫩指尖点开上面的一张表情包。 【你有时间简史吗?jpg】 下面又是一张表情包。 一只可以看出满脸嫌弃的暴躁小牛。 【我哪有时间去捡屎jpg】 小九九先笑出了鹅叫。 姜茶茶耳朵一痛,眼中闪过无奈的笑意:嘘,九九,小声一点,你吵到我耳朵了哦。 小九九从鹅叫变为时不时噗嗤噗嗤的笑声。 秦堰书没太理解这个笑点在哪,可看到她开心高兴,受她影响,如墨的眸子染上细碎浅笑。 第65章 扮乖校霸的孤僻学霸(10) 一杯奶茶见底,要走的时候,秦堰书垂下眼帘,长睫在眼底投下暗影,帮她拿出的时候,像是随口问了一句:“你之前说得补课还需要吗?” “不要钱。”不等她说话又补充,“就当是……” 姜茶茶截了他的话:“就当是答谢这一顿饭,还是说就当是之前帮你忙的事儿?” 他一是语塞。 他能说都有吗。 看着他无措的模样,姜茶茶故意逗他:“秦堰书,你到底有没有拿我当朋友,是不是还和之前一样,觉得我在你眼前晃悠很烦啊。” “我没有。” “没有的话,干嘛把界限划得那么清楚?” 秦堰书组织了一下语言,斟酌回答:“朋友之间才不会那么多讲究,也不需要谈钱。” 一句话成功从被动变主动。 姜茶茶冲他竖了一根大拇指:“可以啊,秦同学,你现在学聪明了,懂得反击了啊。” 两人约定好下次调座位坐在一起,方便问题,讲解。 …… 回到宿舍。 秦堰书上卫生间,不经意间扫到墙上的镜子。 看着镜中的自己,他停下了脚步。 秦堰书是继承了父母的优点的,只不过是过于瘦削而损失了两分美感,多了些阴郁。 幽暗深邃的眸子给人一种锐利不好接近的距离感,鼻梁挺阔,常年趋于一条直线的薄唇此刻弧度隐隐上扬。 他算好看吗? 他不知道。 秦堰书知道镜子中的人比较颓丧。 他指尖捻着发梢,是不是发型的原因? 不管是周一航还是其他同学,头发就算不是干净利落的短发寸头,也打理的十分妥善。 只有他自己剪的发型,狗啃似的。 学校里是有理发店的,放假关了门。 秦堰书拿着钱去了校外。 花十五元把头发修剪得整整齐齐,一眼看过去多了些清爽。 开学后,看到换了新发型的秦堰书,班里那些男生女生都多看了他几眼。 有说一个发型改变一张脸,拯救一张脸,看到秦堰书,他们理解了。 脸还是同一张,衣服也是洗到泛白的旧衣物,唯一不同的就是一个发型,却给人天差地别的感觉。 云朵和同桌咬着耳朵说:“这哪是一个发型的原因,明明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气质,之前秦堰书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是个浑身都透着厌世背景板。 看别人的眼神,说句难听的,和看死人没什么两样。你不觉得他眼睛里,现在有光了吗?” 同桌噗嗤一笑:“你当他是奥特曼还是葫芦娃啊,还眼睛会放光。” 云朵撇嘴。 还不信她的话? 一个人影出现在班里门口。 云朵目光转向秦堰书,心里啧了一声,继续咬耳朵:“不是奥特曼是什么,看他眼睛亮的都快赶上电灯泡了。”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 虽然这个爱情还没开花,但已经发芽了。 同桌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秦堰书眼睛里只能容下一人。 同桌脑袋还挺忙,视线在门口和后排来回打转,一方面觉得没什么意外,一方面有些接受不了。 “看懂了,他眼睛里是烧着爱情的火焰,不过,我就好奇了,他们两个怎么就看对眼了?” 姜茶茶漂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秦堰书动心很正常,姜茶茶怎么回事啊,怎么会看上一个除了学习,其他一无所有的书呆子? “爱情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言。” 大课间,秦堰书掏出自己的老年机看了一眼。 有几条未读短信。 这个手机号只有姜茶茶知道。 他下意识抬眸瞟了一眼姜茶茶,然后飞速打开。 在看到消息内容,这才想起来自己让姜茶茶用自己手机打电话的事。 是那个表白的男生。 几条消息意思都是大同小异。 都是有些话想当面和她说,能不能见一面。 已经明确的拒绝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再见面能改变什么? 鸦羽遮掩住眼底的冷光,他将手机揣进兜里,一直到无人的操场角落才停下来,秦堰书点开信息,直接回拨了电话。 对方很快接通。 嘈杂纷乱的声音很快远离,是男生换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听到电话里紧张羞赧的声音传来,秦堰书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他的话,表明了身份后,也不和对方说一句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随后他又不太熟练的把号码拉黑。 踩着铃声回班,对上姜茶茶清亮的眸子,心虚一闪而过,他垂下眸子,盯着地面回到座位上。 …… 秦泰被关了一个星期放了出来。 倒是消停了一段时间,或许是王晓欢说了什么,没来学校找秦堰书。 秦堰书很少回去,每次需要回去拿东西,也都是凭借着对他的了解,避开他在的时间段。 倒是遇见过两次王晓欢。 不过她也只敢嘴上骂骂咧咧说一些难听的话,却不敢真的对他做什么。 秦堰书提着衣服走得时候,就听她说下次要换锁,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她家的。 他停下脚步,目光在房内环顾了一圈,不再是低眉顺目的顺从,嘲弄一笑,语气冷硬:“婶婶住的房子,到底是谁的钱买的,难道这么快就忘了?” 买房子的首付,是秦堰书爸爸在世的时候借给他们的,秦爸爸车祸出事后,这个钱他们没有说还的事也就算了,肇事者赔偿的钱也都进了他们口袋。 王晓欢的气势削弱大半,还是胡搅蛮缠,不肯承认,“不管怎么说,房产证上就是你叔的名字,那就是我们的!” “希望你们半夜听见敲门声,也能这么硬气。” 他该拿的东西都已经拿走差不多了,这个所谓的“家”回不回对他来说都一样。 王晓欢眉眼一沉,她不想和他说这个话题,嘟嘟囔囔骂了几句白眼狼进了厨房。 相安无事到了六月底。 会考结束,所有人难得有一个轻松的周末。 云朵早几天就嚷嚷着周末要去看电影,缠了姜茶茶两天,姜茶茶已经回绝过她很多次了,看她连着给自己课间买了几次水的份上答应了。 他们相约在校门口集合。 同行的还有两个小姑娘,一个是云朵同桌陈曼婷,还有一个不认识。 云朵介绍后才知道是她高一时是同班同学,叫金雪静。 一路上,金雪静都心事重重的模样。 到了商场门口。 姜茶茶总觉得有一道视线始终追逐着自己,她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出异样,在要进去的时候,目光落在不远处一个套着玩具熊头套的人身上。 那人手里攥着一把气球,旁边是一个在发传单的小姑娘。 有小朋友过来,小姑娘就递过去一张传单,套着玩偶头套的人就送上一个气球。 对云朵她们说了一声等一下,然后径直走向那边,接过小姑娘递过来的传单,她目光落在玩偶熊的脑部,不确定地问:“秦堰书?” 小九九,【是他是他就是他。】 姜茶茶:…… 他做的兼职还真是多啊,随处可见。 这么热的天,他后背早就被汗水打湿,不用看,他也知道头套下的自己会有多狼狈。 小姑娘,远远瞧去就是亭亭玉立,夺人眼球的存在。 一袭白色的齐膝裙,柔顺的乌发两侧编了两股小辫,用黄色的发带绑着固定在脑后,u型领口完美露出她精致的锁骨,腰间一侧系着蝴蝶结,裙摆处是设计复杂的花边,底下匀称修长的双腿似是白到反光。 她是高高在上的白天鹅,他就是污水沟里,连丑小鸭都谈不上的存在,在这样的她面前,他很难不生出一种自卑来。 对秦堰书来说,他做不到把白天鹅拉到泥潭来,让她沾染上泥泞,所能做的只有自己努力在深潭里挣扎,试图摆脱污浊。 然而现在的他,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挣脱泥潭的束缚。 秦堰书没有出声,抬手给了她一根气球。 小姑娘抬手接过,瓷白的小脸上一双无辜水润的大眼睛直勾勾看着他,盯得人心软的一塌糊涂。 她形状姣好菱唇微启,嗓音软软:“能帮我系一下吗?” 旁边发传单小姑娘眼睛在她身上都撕不下来。 感受到她灼热视线,她对着小姑娘甜甜的客气一笑。 心口猝不及防被射了一箭。 小姑娘恨不得挤开秦堰书,大声说她来。 这如凝脂的肌肤绝对是天生的啊! 不知道触感怎么样,是不是真如剥了壳的鸡蛋一样。 秦堰书动了,手里的一把气球,递给拿传单小姑娘,骨节分明带着疤痕的指节接过她手中的气球。 他似是在做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认认真真在她纤细手腕上绕了一圈,打了一个活结。 指尖不可避免的与她肌肤有一些接触。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食指指尖一直到心底。 他手垂在身侧,食指在自己掌心勾了一下,也不知道是留恋,还是想把那一瞬间的触感从指尖抹除。 少女恍若没有任何察觉,歪了歪脑袋,晃动了一下手腕,抬头看向颜色鲜艳的气球。 “云朵还在那边等我,我不和你说了。”姜茶茶轻声道,“你好好工作,等电影结束我和你联系。” 他点了点头,却因为脑袋在硕大的头套里,根本就看不到他的动作。 他意识到这一点,又哑声吐出一个字:“好。” 少女冲秦堰书和他身旁的小姑娘挥挥手,愉悦的带着气球翩然离开。 本就夺目的女孩,因为手腕上系着的气球,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更多了。 他生出一种懊悔来。 不该给她那个气球的。 可是……她看着高兴。 他兀自陷入纠结。 身旁的小姑娘把气球递给他,然后颇为兴奋问:“欸,你和刚刚那个美女什么关系啊?” “同学。” “只是同学。” “嗯。” 小姑娘眼睛倏地发亮。 “你能不能把小美女的联系方式给我啊,我有一个表哥,读的是一流的医科大学,长得特别帅,平时洁身自好,至今母胎单身,我把我表哥推给她呗,认识一下。” 什么都不了解,就说认识? 秦堰书有些不愉地蹙眉。 “她还未满十八岁。” “和你是同学,你俩也差不多大小吧?我表哥大二,20了,也就差了三岁,不多,实在不行可以等到小姑娘上了大学以后再见面呗。 这样,我先给你看看我表哥的照片,人称医科大的门面招牌,长得是真不错。” 说着就要掏手机,然后才想起来自己手机在店里放着。 “等休息的时候我给你找。” “不用了。”秦堰书面无表情,嗓音沉冷,“她不会谈恋爱的。” “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就帮忙问问呗。” 秦堰书没有再开口,迈开腿往商场方向走。 小姑娘忙说:“你去哪?还没到时间呢,换班的还没来。” 秦堰书没有理会,径直朝着商场大门走去。 和经理说了一下自己今天有事,也没要钱,去后面更衣室换回自己的衣服。 另一边,云朵挽着姜茶茶的手臂,手指勾了一下绑着气球的绳子,问:“那个是谁啊?” “秦堰书。”姜茶茶没我任何避讳道。 她惊疑:“你知道他在这边兼职?” 姜茶茶摇头:“就是看着像他。”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金雪静都提起了几分精神。 云朵饶有兴致问:“茶茶,问你个问题。” “嗯?” “你老实交代,你和秦堰书到底是不是真的?”她促狭眨着眼。 姜茶茶:“什么真的假的?” 云朵肩膀轻轻撞了她一下,“还和我装是吧?事先不知情,离这么远还能认出来,这算什么,心有灵犀一点通?快说快说,你们有没有在一起。” 姜茶茶摇头:“没有。” “真的?” “比真金还真。” 她八卦问:“那你是不是对秦堰书……” 姜茶茶没有正面回答,含糊其辞道:“他挺好的,你们猜的那些,要等大学以后再说,现在说太早了。” “啧,偷偷谈恋爱的多了去了,早什么。看不出来,你这么乖啊?” 姜茶茶但笑不语。 小九九念念叨叨,担忧的不行,唯恐她被说动。 秦堰书虽然黑化值没有降多少,在六十徘徊,但对她的心思,还挺直白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她要是松了口,秦堰书绝对二话不说就向她妥协。 第66章 扮乖校霸的孤僻学霸(11) 【茶茶,你可不能听她们的,我们也是有明文规定的,未满十八岁禁止谈恋爱,差一天都不行。】 姜茶茶说了句让它放心。 秦堰书回了一趟学校。 冲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又返回商场。 他在商场找了个能休息的地方。 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 听到手机传来的信息提示音,他连忙点开,看到是运营商发过来的话费提醒,又若无其事把手机收起来。 过了又有十分钟左右,手机铃声响起,他看到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舒了口气,心中默念了三秒接通。 他到影院门口,云朵她们不在。 姜茶茶背着手看着过往的人。 远远瞧见他,垫着脚冲他挥了挥手,小脸上扬起一抹明媚的笑,等他走近,开口道:“想吃什么,我请客。” 秦堰书颇为认真说:“我请你。” 姜茶茶抬手两指在虚空做出走路的手势:“你要这么说,我可就要走了啊,今天我请你,你下次再请我。” 秦堰书抿了一下唇,怕她真走了,点头同意。 没有在商场吃,姜茶茶带着人去了商场后街的小吃街,找了一家隐秘在里处的面馆。 “我来过一次,这家的面还挺劲道的。” 两人还没点餐,姜茶茶手机响起。 她接通询问:“云朵,怎么了?” 里面传来云朵压低的嗓音:“茶茶,我给你发了个定位,你要是方便的话,带着秦堰书一块过来。” 说完她挂了电话,两人聊天框里除了定位,还有一句解释。 ——金雪静撞到男朋友劈腿了,过来撑场子。 位置离得不远。 是附近的一条商业街。 姜茶茶和秦堰书到的时候,双方正处于对峙状态。 金雪静红着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的人,对面看着带着几分痞意的少年怀中半搂着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 他神情不耐:“金雪静,我都说了分手,你他妈能不能别无理取闹。” “分你妈!”云朵看到姜茶茶和秦堰书来了,底气一下子足了,他们五个人,还打不过两个吗。 她扯过金雪静护在身后,指着他骂道:“要不是我们撞见你和这女生又亲又啃,你是不是想脚踏两只船!” 被人戳破心思,男生也不见慌张,瞥了一眼围观看戏的人,隐隐不耐说道: “分手明明是早就提了,你不知道情况别在这瞎说。” 说着目光转向金雪静。 “给自己留一点体面,别没脸没皮的倒贴。” 金雪静脸色煞白,难以置信看着他。 她倒贴,当初是他先表白! 他这几天是不怎么接她电话,时常说他有事,就是她去他学校找人,他态度冷淡,她是察觉到有些不对,可也没往这方面想。 包括今天,本来她约了他,他只是说家里人生病了,要他照顾,哪有提过什么分手! 她怎么就倒贴了! 金雪静胸口剧烈起伏着:“你……” 少年怀中的女生望向四周,哭卿卿打断她的话说:“金同学,你们明明已经分手一个月了,你这么说,你让别人怎么看我们。” 有她顺着自己的话说,男生脸色缓了不少。 对金雪静已经是厌烦的语气:“行了,不就是想要分手费我没给,多少开个价吧。” 啧。 姜茶茶眉头一扬,一个高中生,说出这种油里油气,渣里渣气的话,怪倒人胃口的。 一句话,金雪静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刷的一下落下来。 她上前一步,想照着少年脸上招呼,手腕被人握住。 不是少年,而是姜茶茶。 金雪静红着眼睛回眸看她:“你干什么?” 云朵也去扒拉她的手,压低声音说:“茶茶,不是让你劝架的,渣男就该打。” 秦堰书看着云朵去抠姜茶茶的手指,眉头一皱,正要动手把人扯开,姜茶茶先一步松了手。 她反握住云朵的手说,淡然道:“有什么话,咱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男生黏糊的视线从姜茶茶脸上剥离,嘚瑟扬眉,更显嚣张痞意:“你们中间还有一个讲理的呢。” “这里这么多人,说话不方便,换个地方吧。”在金雪静失望望着自己的眼神中,姜茶茶从容说道。 金雪静并没有理会,想要转身离开。 姜茶茶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目光落在少年身上: “附近刚好有家唱k的地方,包厢人少,安静,适合说话,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好好说,争取今天解决问题,要不然以后再闹,你也嫌烦,万一在校园里传开了,影响也不好。” 听着少女温温柔柔的腔调,他也没多想,就去了那家ktv。 姜茶茶要了一间最大的包厢,点了不少茶水饮料,还有一些零食,进去的时候,交代了负责他们那个包厢的服务生一句,他们不想要被打扰。 少年大大咧咧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忽明忽暗的灯光下,环视着和富丽堂皇的包厢,想到少女方才出手阔绰,还有这张让人看着就心神荡漾的脸不禁起了心思。 他身旁的女生扯了他一下,娇嗔道:“说好的陪我逛街呢,有什么话赶紧说。” “放心,很快。”姜茶茶招呼着,“你们也都随便坐,别客气,有什么话,我们就敞开了说。” 金雪静抹着泪在沙发一角坐下。 看秦堰书不动,姜茶茶拉着他在自己身边坐下,从桌上拿了一个橘子递给他, 随后,姜茶茶问:“咱先说,到底是分手后再谈,还是没分手的时候就找了这个问题。” 韩盛乐眉眼一沉,警惕发问:“你什么意思?” “别误会,只是想了解一下,不管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谈恋爱这种事,又不是结婚,感情淡了就分开多正常,又不需要双方都同意。”她语气理所应当。 韩盛乐懒洋洋靠回去。 金雪静她们看姜茶茶的目光俨然是在看一个叛徒。 姜茶茶也不在意,惊呼:“不会是他说的是真的吧?” 金雪静一听,倏地起身,掏出手机打开两人的聊天框,手机丢在桌子上,死锁着韩盛乐: “这是昨天你给我发的消息,说你家里人生病,和我道歉说不能陪我的话,你有半句提要分手的事?” 姜茶茶捡起手机,在两人的聊天记录上翻了翻,然后又看向韩盛乐:“这么看,你果然是没有说分手就找了这个女生啊。” 女生叫嚷:“我们是真爱,是她不喜欢了还缠着人不放。” 姜茶茶笑了,冲她竖了根大拇指:“同学,年龄不大,心思还不少,小三这一套可算是被你玩的明明白白的,够不要脸,有钱途。” “你!”女生霍的起身,抬手指着姜茶茶,“好啊,原来你说要把话好好说清楚,就是为了奚落我们。” “奚落谈不上,这不是在和你们谈事实?”姜茶茶又端起饮料,递给秦堰书一杯,“这样吧……” 她顿了顿,问金雪静:“劈腿的渣男你还打算回收吗?” 金雪静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哪一出,听到她问,下意识摇头:“不要。” 姜茶茶了然点头,“既然是你们的错,也不要求多,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然后向金雪静道了歉这事儿早就这么算了,看在你是女生的份上,起身鞠个躬说就算了,至于这位同学,磕头道歉吧,以后随你们相亲相爱。” “你说什么!”两人都怒目而视。 他们怎么可能向她道歉! 十分钟后。 韩盛乐跪一脸屈辱又不甘跪在金雪静身前。 那句道歉的话,磨了一会儿终于说出口。 金雪静她们早就傻了。 看着姜茶茶软糯可人的模样,完全不敢相信她能制服一个高她一头的男子。 女生是看着韩盛乐怎么被一个女生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她哆哆嗦嗦指着他们说:“报警!我要报警!” 姜茶茶双手环胸,看她手放进包里的动作,将手机从她包里拿出来。 呵,录音,都是她玩剩的。 姜茶茶没有点击保存,将她的手机丢进桌子上盛着饮料的玻璃杯中,慢条斯理说道:“用不用我再借你一部手机?让警察来断断你是知三当三,还是什么,也让他们来说说,我犯了什么法?” 她气得脸色铁青,拿姜茶茶丝毫办法也没有:“你殴打同学,损害别人财务,要是让学校知道,一定开除你!” “有吗?”姜茶茶无辜眨着眼,“我打谁了?不是他自己知道对不起金雪静,所以才跪下来忏悔的吗?” “秦同学你看到了吗?” “没有。”秦堰书淡声道,还不忘强调,“没有,我没有看到你打同学。” 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不错。 云朵三人忙不迭跟着说:“我们也没有!” 姜茶茶勾起一抹纯善的笑: “同学,还不道歉吗?还是说也要进行友善的交流才肯为自己犯的错道歉?” 韩盛乐两人走后,陈曼婷看着姜茶茶的眼神都在放光。 金雪静虽然还低落,但看起来比刚才好多了。 陈曼婷惊呼:“茶茶姐,牛批,练过啊?” 渣男在她跟前连个屁都不敢放。 姜茶茶颔首:“小时候有次差点遭遇绑架,我妈就让我学了几年散打。” 云朵担忧问:“我听说韩盛乐结交的有一些地痞流氓混混,他不会报复吧?” 姜茶茶无所谓笑道:“就他这样,不敢,要是让人知道他被一个女人打了,还跪下道歉,他的脸还要不要了。” “行了,不提他了,出来玩这么开心的日子,我们玩玩的尽兴。” 一行人回去。 秦堰书说什么都要先送她回去,然后再回学校。 姜茶茶没有拒绝。 虽然说有他在没他在也没什么区别。 之后的一段时间秦堰书都扮演者护花使者一角。 他甚至最后一节课都不上,上完第一节晚自习送她回去。 每次他看着人进了家,才转身离开。 胜凛高中比着其他学校,放暑假的时间不算晚,高一是七月12号,高二通知的放假时间是七月十五号。 也就在放假的前一天,秦堰书还在送她。 姜茶茶人还在吃外婆准备的夜宵,就听到小九九提醒说。 【茶茶,秦堰书被人堵了。】 姜茶茶闻言,换了身运动服,踩着一双舒适的小白鞋,和外婆说了一句去超市买点东西,然后就出了门。 她赶到小九九说得地址的时候,秦堰书已经被人揪着衣领带到了一处灯光昏暗的小胡同里。 姜茶茶瞥了一眼路边,在地上捡了一块板砖。 刚走到巷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拳头到肉的声音,还有几道闷哼声。 姜茶茶脚步迈的飞快,一声住手脱口而出,借着昏黄的灯光,在看清巷子里发生的一切后,她有些错愕。 往日里那个被人欺负了也只是忍气吞声的人,此刻手里拿着一根木棍,面上带着伤,神情阴冷有着很重的戾气,看与他对峙那几个人的眼神毫无温度,就如同在看一群垃圾。 有三人则是带着几分畏怯,他们只是听人说,要给秦堰书一个教训,哪会想到这人打起架来完全不要命。 照死了下手。 他们谁敢轻举妄动。 “秦堰书。” 轻飘飘的一句喊声,少年面上的狠戾僵住。 他侧头看过去,见到站在巷口的姜茶茶,带着错愕的呆萌。 姜茶茶走近,睨了一眼那几人:“怎么回事?” 秦堰书摇头,也没问她怎么又回来了,乖顺到不行回道:“他们看到我就把我拦下了,说要给我一个教训,卸下我一根手指头,不肯说是谁做的。” “不肯说?”姜茶茶笑得一脸温柔,说出的话可不温柔,“看来还是打的太轻了。” 姜茶茶从他手机接过木棍,靠近那个为首染着黄色头发,手臂上纹着纹身的青年。 一棍打在他腿弯,看似都没用力,青年却疼的瘫在地上,抱着手臂额头沁出冷汗,嘴唇惨白,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姜茶茶抬眼,目光在其他人身上掠过:“还不肯说吗?” 她之前就在学校放话,不准动秦堰书,不知道是学校里有同学想和她对着干呢,还是别的什么人。 几人咬紧牙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浮现出挣扎。 “他们要废你一根手指,礼尚往来,断他们一人一条手臂不过分吧。” 她轻描淡写道。 第67章 扮乖校霸的孤僻学霸(12) 秦堰书打架不要命。 他们亮刀子,他都能不要命的往刀子上撞。 他们是吃喝嫖赌样样干,为了十万块要人一根手指头可以,但要是为了这点钱,杀了人进去蹲上个一辈子,那就划不来了。 所以和他打的时候,才会处处受限。 他妈的来的这个女的也是个狠的。 一棍子下去,眼睛都没眨一下,说是要废了废手臂,他们半点都不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 从出手来看,一定也是个练家子。 现在的学生一个两个都这么横的? 秦堰书没事儿,反正这钱他们是挣不到了,其中一人一横心,咬着牙说道:“我们说!” 姜茶茶示意他继续说。 “我们就见了那个男生一面,还是那个男生主动找上的我们,都没有说名字,给了我们两万块钱的定金,然后又给了秦堰书的照片和一些个人信息,让我们给秦堰书一个教训,警告他离你远一些,事情办成后再把余下的钱给我们。” 因为她,专门针对秦堰书的? 她竟一时间想不到是谁。 “多大年龄?” “当时他戴着个口罩,还有帽子,听声音也就十七八岁。” 姜茶茶蹙眉:“留的有联系方式吗?” “有。” 姜茶茶让他们拨通手机号。 对方没有接通。 听姜茶茶的话,青年又发过去一条信息,信息中说,他们已经照他说的做了,钱什么时候到账。 对方回复信息倒是快:照片发过来。 他有些为难:“要照片怎么办?” “网上搜一张照片发过去。” 他们愣神了一秒,还能这样? 网络上搜索了一张看起来比较真实的图片发过去。 ——视频。 青年看她一眼:“这……” 姜茶茶把手机从他手里拿过来,回复消息:又是要照片,又是要视频,屁事这么多,怎么?想赖账?不打算付剩下的钱了? 对方又发过来消息,没有纠结视频的事,说是让他们三天后去老地方拿钱。 秦堰书到底有没有受伤,三天的时间足够调查的一清二楚。 去老地方拿钱是拿不到了。 姜茶茶正想直接报警,两人手机上的信息记录突然清空,前后也不过几秒钟,再打电话过去,里面提示是空号。 这是把所有的证据都清空了。 没有任何信息,去找这个人,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不过,也正是这一番操作,姜茶茶脑海中骤然闪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一个和原主有关系的人。 她睨了那些人一眼:“今天这件事,是我现在去警局报案,还是你们去自首。” 这都什么事儿啊? “我们不是也没有伤到他,还挨了几棍子,这件事你看,要不就这么算了。”一人小心翼翼说道。 “好啊。”姜茶茶慢条斯理道,“那人不是给了你们的两万,拿出一万来,就当是赔偿精神损失费,这件事咱也就私下解决了。” 要赔偿精神损失费也是赔偿他们吧。 “可……” “一万块,不多。”姜茶茶亮出手机上的拨号界面,“你们自己选。” 他们咬了咬牙,给其中一个人使了个眼色,一人照她的意思去附近取了钱回来。 之后扶着那两个受伤的人离开胡同。 姜茶茶上下扫视着略显局促的少年,赞许道:“有长进,面对这几个人一点都没输阵。” 秦堰书被夸的耳根发烫。 他怎么能说,他不敢输。 说好的要护着她,如果自己被人欺负都没办法反抗,他还怎怎么能说护着她。 姜茶茶围着他转了一圈,问:“你有没有受伤?” 秦堰书摇头。 姜茶茶眼底闪过无奈,她就知道,他就算受伤了也不会说。 “钱怎么处理?” 秦堰书想都没想就说:“你的。” 姜茶茶扬眉:“都给我不心疼啊?” 他摇头。 “那我就不客气了。”姜茶茶把钱揣进兜里,两个口袋都鼓鼓囊囊的。 “走吧。” 随着她到了一家药店门口,他愣了愣。 姜茶茶握住他的手腕,带着人往里走。 他浑身一僵,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手腕处,她有说了什么,秦堰书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等她付钱的时候,松开了手,他思绪才逐渐回笼。 是一些处理跌打损伤的药。 两人出了药店,姜茶茶把药一股脑塞进他怀里:“知道你是打碎牙往肚子里吞的人,受没受伤只有你自己知道,拿着吧,要是用不到回去就扔了。” 他喉结滑动一下,抱着怀中的药,轻嗯了一声,眼眶又有些发烫。 一直走到姜茶茶住的地方,姜茶茶才问他:“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他眼中有着茫然:“什么?” 看他呆萌的模样,她忍不住轻笑:“秦堰书,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可爱。” 可……可爱。 秦堰书如同熟透的虾,从脸颊一下子红到脖子,整个人都差冒烟了。 姜茶茶眼底的笑意更浓,想到正事,就不逗他了,正了正神色说:“听他们的意思,你今天遇到这种事和我脱不了关系,有没有怪我?” 秦堰书闻言,脸色比她还凝重:“这件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姜茶茶噗嗤一笑:“我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你要真说一个是,说不定我立马就翻脸了。” 秦堰书嘴唇翕动,刚想说什么,在看到从别墅里出来的人后,神色一变,像个小学生一样,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外婆。” 姜茶茶回头。 就看到提着垃圾的姜外婆站在门口,视线在他们两人身上打转。 “这么晚了,小秦怎么在这?” 姜茶茶忙过去,在外婆耳边低语了几句。 外婆看他的眼神一下子变了,充满了怜爱:“这么晚学校估计该关门了,回去路上也不安全,万一再遇到什么小混混怎么办,小秦啊,你要是不嫌弃,今天晚上就住在我们家吧。” 别说是秦堰书,就是姜茶茶都没想到外婆会这么说。 秦堰书先回过神,连忙拒绝。 姜茶茶看了一眼时间,学校确实该关门了。 “你现在回去估计也进不去学校,别空跑这么一趟了,我给老师打个电话解释一句。”姜外婆说道,“你们先进去,我把垃圾丢了就回来。” “我去丢。”姜茶茶拿过她手里的垃圾,不等两人反应,小跑到路边的垃圾桶,丢了进去。 折回来就听到外婆还在劝他。 在外婆又说一句是不是嫌弃她这个老太婆,秦堰书慌乱否认,略显局促的同意留宿。 这不是秦堰书第一次来,远要比上一次更紧张。 外婆给老师打了电话,说自己是姜茶茶的外婆,编了个自己生病的借口,秦堰书帮忙送自己去医院,时间太晚,没办法再回学校的理由帮秦堰书请了个假。 客房没有人睡过。 姜外婆打开空调,帮他铺了床,又找了一套干净的洗漱工具给他。 知道姜茶茶在房间洗澡,姜外婆从厨房端了一杯热牛奶敲了敲秦堰书的房门。 房门打开。 外婆看着清瘦的少年,语气慈爱:“小秦,这会儿方便说几句话吗?” 秦堰书连忙让她进来。 “睡前喝杯牛奶有助于睡眠。”她把牛奶放在桌上,看到桌上的一袋药后,转身问,“受伤了?” 他迟疑一下,点了点头。 “茶茶这孩子也不说一句,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他连连摆手,“上点药就好了。” “嗯,要是不舒服别忍着。” “好。” 有些想要和他说的话,兜圈子也没意思。 她选择开门见山问:“你和茶茶只是同学,还是说你们谈恋爱了?” 秦堰书被她过于直白的话惊到,甚至被自己口水呛了一下,咳了几声,忙道:“没有,我们只是同学。” 外婆看他这反应,就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又问:“你喜欢茶茶?” 秦堰书否认的话到了嘴边,在看到老年人虽然浑浊,但似是能够洞察一切的眼神,选择沉默。 外婆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叹了口气,怎么上次他来,自己就没注意到异常呢。 “我听茶茶说你学习成绩很好,不出意外的话,国内知名高校任你选择。”她说这话时,语气辩不出异样,是真心的称赞,亦或者是什么,“茶茶成绩就一般了,能考个本省的大学就算不错的。” 他忍不住说道:“她最近学习很努力。” 外婆不由得轻笑:“我就是这么一说,你还护上了,她什么样,我这个当外婆的也是看在眼里的,最近这段时间,她确实用功了,班主任也给我打过电话,说她进步飞速,看来,你要比我想的还要在乎茶茶。” 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秦堰书一下子白了脸。 下一句,她是不是就要说,他和姜茶茶根本就不般配,委婉让他收起不该有的心思。 外婆却只是叹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也相信你的感情是诚挚的,只不过你们现在年龄小……” 他心下一片惨淡,面色十分难看地杵在那。 自己说得话太重了?外婆回忆了一下,也有点不放心了,这孩子承受力是不是太差了? 她语气淡了几分:“我要说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呢?你会放弃吗?” 在她跟前,咋姜茶茶在乎的亲人跟前,他摇头,几乎是带着祈求说:“我喜欢她,只是我一个人的事,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很苍白无力,但是时间会证明一切,一年,三年,五年,当我有足够的能力护着她的时候,这份感情我才会让她知晓,如果我做不到,我会自己消失在她的生活中,不会给她造成任何困扰。” 要不怎么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茶茶哪有这么傻,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这也是个死心眼的傻孩子。 不过,这些话,还是别说出来了。 “你的心思我清楚了。” 看到这孩子这样,外婆又忍不住说教。 “话又说回来,茶茶虽说是我外孙女,但我也不是一味地袒护她,如果因为她而影响到你学习,我同样是劝你把心思放一下,你该知道,这一年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要因为一时的感情而让自己的未来都搭进去。” 秦堰书点头:“我知道,她不会影响到我学习的。” “听你这么说,我也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什么。小秦,我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家长,也不是真的非要反对你们在一起,你们年龄小,还没有学会对自己的未来负责,我就是担心在该学习的年龄把全部心思放在感情的事上,我说了这么多,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絮叨了,却还是忍不住说。 他再次点头。 外婆欲言又止。 算了,说再多听不进去也没用。 “明天还要上课,早点睡。” 外婆从他房间出去,抬头就看站在一侧,头上顶着毛巾,穿着睡衣,看起来一脸无辜的小姑娘。 外婆把房门关上,那双肌肤微微泛黄,带着一些岁月纹路的手牵过小姑娘白嫩的手掌,带着人往房间走。 房门合上压低了声音问:“都听到了?” 姜茶茶十分坦荡点头:“都听到了。” “怪外婆自作主张说那些话吗?”姜外婆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是紧张的。 她知道茶茶这孩子看着乖巧懂事,说什么都会听,但实际上她骨子里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人,不喜欢受人摆布。 两人都没有挑明的情况下,她就找到人说这话,总归是不对的。 姜茶茶摇头:“我知道外婆是为了我好,您就放心吧,不考上大学,我是不会谈恋爱的。” 外婆心落了回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长叹一声:“比着这句话,我更想听你说我这个老婆子多想了。” 她讨好一笑,对于这句话蒙混过关,不给予答复,然后说:“外婆以后有什么话都可以先和我说,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秦堰书躺在过分柔软的床上,思绪犹如一团乱麻,错综复杂,理都理不清。 姜外婆的那些话,还有今天堵他的那些人。 见到对他施暴的人,露出惊恐、畏惧的神情,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刻的感觉,像是一头被饿了许久困在牢笼里的凶兽,终于冲破了牢笼,面对美味可口的食物,能够大快朵颐。 酣畅淋漓的同时,让人滋生更重的戾气。 想要得到的更多,摧毁的也多。 第68章 扮乖校霸的孤僻学霸(13) 他甚至觉得,当初他心中那个要干干净净离开这里的念头是多么的可笑和天真,或许有时候只有反抗才能得到解脱。 秦堰书想的最多的还是姜茶茶。 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到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思,因为周一航而说了一些伤人的话,再到因为情书,自己拉黑人的卑劣心思。 到底是谁,要找人堵他? 还要让他离她远一些。 喜欢姜茶茶的人? 那个被他拉黑的人? 想了半天都没有一个结果。 第二天两人一起去上学。 怕被人撞见,传出不好的话影响到她,离学校还有很远,就与姜茶茶分开。 两人进校时间隔了有五分钟。 在班学校就没那么多避讳,甚至可以说,比之前走得更近。 中午甚至和云朵她们还一起去食堂吃了顿饭。 自从金雪静的事解决后,金雪静她们完全视她为闺蜜,视她为偶像,事事以她为主。 下午最后一节课,班主任说了许多关于放假注意事项,还有就是即将步入高三,即便是放假也不能放松,要争分夺秒的学习,真正听进去的没有几个。 姜茶茶看似认真听着,实则是在和秦堰书传递小纸条。 姜茶茶:放假准备住哪? 学校是肯定不让住人的,要是回他叔叔家,是不明智的选择。 秦堰书:我找了家包吃住的暑假工。 姜茶茶:什么时候上班? 秦堰书:后天。 姜茶茶:明天,你的时间我可以包了吗? 秦堰书:好。 她以为,背后那个雇人堵秦堰书的罪魁祸首会等上三天,没想到他三天都等不及。 两人依旧和往常一样,慢吞吞收拾着东西。 云朵冲她打了个招呼,说她家里人来接她了,先回宿舍收拾东西,很快,班级里又只剩他们两人。 秦堰书把自己的书堆放在桌子上,又把她的分一部分堆在自己上面。 “你今天晚上住哪?” “我……”学校今天晚上还能住,秦堰书正想说就住在学校,注意到门口多出来一人,话顿时停在嘴边。 姜茶茶顺着他的视线抬头看去。 颀长的身影立在门口,那是一位看起来十分矜贵的少年,头发进行了烫染,亚麻灰,显得少年更为白净。 顾恒。 顾家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顾家颇有声望,上流社会那些人不知有多少需要看顾家的脸色行事。 顾父年轻时就是个玩的比较花的,一直没有收敛过。 顾母是为了家族利益嫁到的顾家,敢怒不敢言,只能把怒火撒在顾恒身上,自小就灌输他那个年龄不该承受的压力。 一个豪门少爷,背负着重担,整天暮气沉沉活着。 姜茶茶和顾恒从幼儿园就在同一所学校读书,一直高中,原主转到这里之前,两人还是一个班级。 顾恒除了与原主是青梅竹马,他更是……原主曾经交往过一个星期的男友。 两个人都对家庭不满,再加上顾家和姜家,姜家在生意上有竞争,原主为了气自己父亲,主动向顾恒表白。 他没想到表面对母亲顺从,骨子里叛逆、黑透了的顾恒同意了。 姜父还没说什么,顾恒母亲知道两人的关系,以死相逼,结束了两人玩笑似的恋情。 按说两人的交集在原主来到这里之后就全都断了,根本就没有他过来的事,到原主死,两人都没有再见面。 顾恒会在步入大学后,遇到一个可爱,温柔到犯规的女孩子,慢慢治愈抚平他童年的创伤。 心底的想法得到证实,姜茶茶眸中飞速划过一抹费解和冷意,面上却是难以置信的怔愣。 他怎么会突然在这里?这才是她该有的念头。 对于她的反应,来人很是愉悦,他抬手屈指敲了一下房门,五官精致的大男孩,勾起唇角,语气熟稔: “茶茶,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永远是最后一个收拾完东西的。” 他完全忽略掉她旁边的秦堰书。 慢条斯理走近,每一步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不!原主可没什么最后一个收拾完东西。 是压根就不收! 他说的随意,好似他说的就是对的。 在他手将要触碰到她书本的时候,姜茶茶似是才回过神,找回自己声音说:“你怎么来了?” 顾恒这个极其讨厌与异性接触的人,却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除了来看你,还能是因为什么,怎么?看到我不开心?” 她开心才怪了。 一旁的秦堰书浑身冒着寒气,看到男生的动作,周围更是降了几个度。 姜茶茶往后仰了一下身子,避开他的手,问:“什么时候过来的?阿姨知道你来这里吗?” 他唇角的笑淡了几分,茶色的眸子里涌现着不满:“昨天,我刚来就要说这么扫兴的事?” “阿姨会担心的……” 他打断她的话:“姜茶茶,不要提他们,我离家出走了,现在无处可去,你得收留我。” 顾父四处留情,有措施,但总有纰漏。 有个私生子的事儿顾恒很清楚。 也知道他的父亲为了那个私生子,打着买名画的名义,还有投资影视的名义,将大笔资产转到那个私生子名下。 他不经意间透露给了顾母,只怕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在想,怎么去解决那个私生子,而不是关心他到底要去哪。 顾家出来的人,怎么可能无处可去。 只要他想,一天的零花钱都能在高档酒店包年。 “我带你去找个酒店住下。” “你会陪我吗?”他问。 姜茶茶蹙眉,就算两人交往的时候,顾恒也不曾说过这种话,两人甚至没什么交流。 这会儿,更像是刻意说给秦堰书听。 秦堰书默不作声收拾着东西,垂下的眸子里戾气丛生。 顾恒也是不动声色将目光停留在他手上几秒,果然是骗了他啊。 姜茶茶淡淡道:“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陪什么陪。” “许久不见,不该叙叙旧?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交往过一段时间,虽然分了,但情意还在。”他目光缱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当真是在看自己心爱的人。 秦堰书手指死死扣住书本,低哑的嗓音响起,对姜茶茶说道:“我先回宿舍了。” 姜茶茶说了一句等一下:“秦堰书,今天晚上就别住宿舍了,去我家住吧。” 这话当着顾恒的面在说。 自己说无处可去,她把他安排进酒店,他说回宿舍,她就要把人往家里带。顾恒心里冷嗤了一声。 还真是差别对待啊。 秦堰书那颗死寂的心有复苏的趋势,她这么说,是不是就代表,她也没有这么在乎眼前这个男生。 顾恒眉头轻拢了一下,唇角噙着一抹冷笑:“茶茶,带一个男同学回家不太好。” 姜茶茶随口接话:“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是吗?”闻言,顾恒眸色沉了沉,淡声道,“正好我也不想住酒店,一个住是住,两个住也是住,那就一起吧,实在不行我可以和他挤一个房间。” 姜茶茶拿不准他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莫名针对秦堰书是为了什么。 如果说是为了她,在意她,单纯的是吃醋,让秦堰书离她远一些,根本就不现实。 顾恒不喜欢她,这一点她非常清楚。 不管是因为什么,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回去路上,姜茶茶问他:“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哪的?” 顾恒在计算机方面是个天才,追踪一个人的位置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不过,很少人知道顾恒在这方面的天赋,只当顾家的继承人是个循规蹈矩的。 顾恒走在姜茶茶身侧,隔开她和秦堰书:“顾家想要查一个人,那不是动动手指的事?” 顾家有这个实力。 以姜家的资产,按说是没办法和顾家抗衡的,但挡不住因为顾家掌权人的不作为,导致顾家走下坡路。 “为什么要来这里?”她又问。 他心血来潮让人查了一下她,想知道离开姜家,她过得如何。 令他失望的是,离开了姜家,她似乎变得更好了。 “当然是为了你。”他语气莫名。 他想要亲眼看看她,为什么离开了姜家,她会越来越好。 她应该和自己一样的。 活在黑暗里,没有朋友,没有可以倾诉的家人,永远都得不到解脱。 如果是因为这个少年改变了她,他想,毁了就好了。 …… 看到那个头发花白,精气神儿还不错的老太太,他心中充满恶意地想,她知道自己女儿是怎么死的吗? 难产,大出血,一尸两命。 她知道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是因为小三的挑衅,送医院不及时导致的吗? 顾恒面上是恰到好处,训练了千百遍的得体笑容:“外婆好,我是顾恒,您之前没见过我,我和茶茶是青梅竹马,这不是放暑假了,我到这边来游玩一段时间,冒昧造访,给您添麻烦了。” 外婆对这个看起来漂亮的少年十分有好感,尤其是他拉着外婆坐在沙发上,说起原主童年的事。 一个说得专注,一个听的入神。 她和秦堰书倒是显得多余了。 她正要回房间写会儿试卷,就听顾恒把话题引到了她身上。 插不上话的,就剩秦堰书自己。 姜茶茶懒懒靠在沙发上,把之前的事带过,谈起现在,一个顾恒没有参与的现在,秦堰书脸色才好看一些。 顾恒舌尖轻抵着后槽牙,眼底闪过兴味还有不满。 之前那个活的自我,对这个世界充满厌恶的人,不会在乎任何人的女生,也会去照顾一个人的心理了。 若是她在乎的人,往她心尖捅刀子,是不是很有意思? 他眸底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困兽就该独自在角落里舔舐伤口。 秦堰书和顾恒两人不在一个房间睡。 姜茶茶又收拾出来了一间房。 第二天姜茶茶打开门,还以为是自己开门的方式不太对。 怎么一个在拖地,一个在给外婆捏肩捶背。 分工还挺明确。 外婆一看到她,就说:“茶茶啊,小恒这孩子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你带他多转转。” 姜茶茶说了一句好,然后又说:“不过要改天了,我今天和秦堰书约好的去买点东西。” “那不正好,带上小恒一起去。” 一路上顾恒看似很正常的话,表露出来的意思,却是他和姜茶茶关系匪浅,他们所经历的过往是秦堰书都不曾参与的。 姜茶茶四两拨千斤笑道:“虽然说我们从我幼儿园就一个学校,但你说得是不是太夸张了?这么年来加起来,我们之间的交流也没多少吧,至于你说的谈恋爱,咱算什么恋爱,本来就是为了气他们的,做不了数。” “我却当真了。”顾恒说。 姜茶茶:“现在想想不觉得幼稚啊?” “不是三岁的小孩子过家家,怎么会幼稚?” 那场恋爱,可是逼着他母亲拿着刀子架在手腕上,就为了让他们分手,怎么会幼稚呢。 他有时候会想,要是他没有松口,她会不会把刀划下去? 应该不会的。 他母亲这么惜命。 商业联姻的两人的斗了一辈子,她若是就这么死了,岂不是便宜了其他人。 可惜,他身为儿子,即便是知道是做戏,还要陪着演下去。 姜茶茶本来是打算用那一万块的部分给秦堰书买部手机的,但顾恒在,她暂时歇了这个念头。 逛了半天,没有什么战利品。 逛累了,就在商场里找了一家餐厅坐下来休息。 她去洗手间。 顾恒抬眸看着对面的少年,一身的地摊货,全身上下加起来只怕是还没有一顿饭值钱,这样的人是怎么吸引姜茶茶把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的? 难道是觉得同病相怜?同情他?可怜他? 要真是这样才更可笑。 自己都可怜不过来,哪来的多余的怜悯心去可怜别人。 他抿了一口茶,语气端的是漫不经心:“你对她了解多少?” 秦堰书没有接话。 他也不在意,淡漠的眸茶色眸子里染着恶意,语气淡淡道:“我和外婆说的可都是关于姜茶茶好的一面,要不我给你讲一讲她的另一面。 比如说,她是怎么翻墙逃课,喝酒泡吧,怎么和人打架斗殴,霸凌同学,又是如何顶撞老师,怎么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检讨的? 特别是霸凌同学这一点,我想秦同学一定十分感兴趣,毕竟听起来能够感同身受。” 第69章 扮乖校霸的孤僻学霸(14) 没能看到他面上露出被欺骗后的愤怒,顾恒还是有些失望的。 果真和调查的一样。 无趣的很。 “你和我说这些话什么意思?”秦堰书哑着嗓子问。 顾恒双腿交叠,姿势有些懒散又不失优雅地靠在椅背上:“就当我日行一善,不想你被她的表面给骗了。不信我的话?” 对上那双淡漠到凉薄的眸子,他没有说信还是不信,突然发问:“昨天晚上那些人是你找的?” 虽说是问,但语气里暗含着笃定。 顾恒意外扬眉,扯了扯嘴角,没有否认。 “本来想着要你一根手指,随便找几个混混就行了,没想到……”他视线又在那双有些疤痕的手上看了两眼,轻声嘲弄,“几个人真是蠢到家了,连一个高中生都搞不定。” 他说这话的时候,就像是在说今天吃什么,天气不错一样随意。 即便是当事人就在他眼前,也不见他有任何的愧疚不安。 秦堰书捏紧了手指:“你做的这些事,说了这么多,都只是想让我不要靠近她?” 顾恒手指在桌面有一下没一下轻点。 当然不止。 “你说是那就是吧,上次是你幸运,你要是不想重蹈覆辙,就最好离她远一点。” 他还想说什么,在看到姜茶茶走近的身影,一扫方才的散漫,露出和煦温良的笑,嗓音压的更低,用仅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当然,要是想了解以前的她,可以随时找我,暑假我都会留在这里,秦同学,这一个多月,就请多多指教了。” 姜茶茶在秦堰书旁边坐下。 察觉到身边人神情有些不对,侧过头询问:“怎么耷拉着一张脸,心不在焉的样子?” 秦堰书扯出一个笑说:“没什么,就是在想兼职的事,还不知道住的地方怎么样,不知道条件会不会很差。” 如果顾恒真的要在这留一个多月,他实在不放心她和这种危险的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他说这话的意思,已经算是在示弱卖惨。 以秦堰书的性格,不该轻易说出这种话。 除非……有人和他说了什么。 姜茶茶笑了笑,语气随意自然:“要是住的不舒服就和我说,搬到我家来住,你住的那间房随时为你留着。” 顾恒抬眼,目光落在那张不施粉黛,反而更令人舒心的面容上,忍下心里想要摧毁的欲望,眯了眯眼:“茶茶和之前还真是大不一样,以前你最怕麻烦,不相干的人从来不会多问。” “秦堰书不是不相干的人,再说了,人都是会成长的。”姜茶茶坦坦荡荡与他对视,“你不也是?和之前比着,话更多了一些。” “太久没见了,要说的话就多了点。你爸要是看着你现在这样,一定会很欣慰。” 秦堰书都知道她和父亲的关系不好,顾恒不可能不知道,他说出这种话,无异于是在呼吸挑起她的怒火。 要真是喜欢,怎么会揭人伤疤? 顾恒这话说出来,姜茶茶配合着面上的笑淡了几分,语调冷硬:“他欣慰不欣慰和我有什么关系?顾恒,你要是再提他一个字,别怪我翻脸!” “你提我妈,我不是也没生气?你不想听,我不说了就是。”他放低了姿态,带着两分哄劝的意味。 “好了,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了。”顾恒把点菜用的平板递给秦堰书,“茶茶喜欢吃的几道菜我都点好了,秦同学,你再添几道你喜欢的。” 他这样的穷小子,只怕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顾恒端起茶杯,借着喝茶掩去嘴角的嘲弄。 姜茶茶心里和小九九吐槽:他真是随时随地都在给人上眼药。 小九九附和道:【他一看就来者不善,不安好心,茶茶,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姜茶茶凑过去,和秦堰书挨得极近,指尖落屏幕上:“这个我没有吃过,点一个这个行不行?” 又添了三道菜,都是姜茶茶做主点下的。 顾恒压下眸子的冷光,调侃:“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等会儿一桌子的菜,全都是你爱吃的。” 姜茶茶扬眉:“这锅我可不背啊,我点的明明都是招牌菜,想让你们都尝尝鲜,并不存在说都是我爱吃的。” 【他怎么每次说话,都喜欢带上以前过去?搞得两人多熟似的。】 姜茶茶:这人脑子,出门前多多少少被门夹过。 …… 吃完饭,看着甩都甩不掉的尾巴,姜茶茶也没了逛街的性质,掩唇打了个哈欠:“没什么好逛的了,回去吧。” 姜茶茶一进家门,人都有点傻了。 外婆正收拾着几乎没有下脚地的客厅,大大小小纸袋堆放的着,看到姜茶茶就忍不住念叨: “你说说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柜子里的衣服吊牌都还没摘呢,这又买了这么多。” 姜茶茶倏地看向顾恒。 果然,顾恒上前一步,帮着外婆收拾,解释说:“外婆,东西不是茶茶买的,是我觉得好看,适合茶茶,这才买给她的。” “……”她是不是应该来一句: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真想把这人连着这些衣服,一起打包送走。 “她又不缺衣服。”外婆知道他家庭条件好,但败家也不是这样的败法,“这些还能退吗?把能退的都退回去。” “我让人剪了吊牌送过来的。”顾恒说道,“收下吧,就当是我交的房租,要不然我住在这里一个多月也不好意思。” 住在这里一个多月? 姜茶茶和姜外婆都愣住了,外婆再喜欢他,也不能没得到他父母的话,就把人留在自己家里一个月啊。 秦堰书垂下眼睑,先斩后奏,看来他是下定决心了。 看出外婆的为难,顾恒黯然神伤:“等开学,我和茶茶一样要升高三了,正是最关键的时候,但是我爸妈在闹离婚,整天又打又骂,我在家根本就没办法学习。没关系,外婆要是觉得为难的话,我就去住酒店。” 外婆会答应,没有人觉得意外。 她看不了孩子委屈的样子。 至于说秦堰书,本来说得是住昨天一夜,到了下午,也没有提回去的事。 秦堰书坐在床沿,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犹豫了良久,给那个熟记于心的人发了条消息:我有些话要对你说,这会儿方便吗? 姜茶茶:和顾恒有关? 秦堰书:嗯,需要当面和你说。 姜茶茶想到隔壁的顾恒,回道:今天很晚了,你明天在哪做兼职?几点能够休息? 秦堰书很快又发过来店名,还有歇班时间。 姜茶茶:那好,我两点半过去找你,到时候再说。 【茶茶茶茶,顾恒都能远程删除他和那几个青年的信息记录,他会不会知道你们信息里说了什么啊?】 姜茶茶:我和秦堰书的手机他都没有碰过,没有动手脚机会,暂时不会知道。 翌日。 秦堰书一早就出了门。 餐桌上,是姜茶茶、顾恒和外婆三人。 早餐都是外婆亲手做的家常饭菜,比不上顾家几个大厨的手艺,顾恒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姜茶茶吃着外婆摊的鸡蛋饼,对外婆说道:“云朵她们约我聚一聚,外婆,中午我就不在家吃饭了。” 来到这边,她朋友倒是多了起来。 外婆听她说起过云朵几个同学,没多说什么:“钱不够了就和外婆说。” “好的,外婆。” 吃完饭,姜茶茶帮忙收拾着碗筷,顾恒也没有提要和她一起的事,这样姜茶茶十分诧异。 顾恒也在等她问自己,然而一直到她收拾好要出门,都不见她问自己一句,顿时心里一阵不满。 但想到自己准备做的事,那点不满又化为点点兴奋的亮光。 姜茶茶前脚出门,顾恒就和外婆说自己在附近转一下,后脚他就出了门。 云朵是和金雪静一起来的,一见面她就不住抱怨说,放假都没有喘口气的时间,家里人给她找了个辅导老师,从明天开始,就要开始一天两个小时的上课了。 姜茶茶同情拍了拍她的肩膀:“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熬过这一年,迎来的就是你光明灿烂的人生。” 云朵的成绩还算稳定,每次考试校排名都是六七十名上下浮动,本科是稳了,家里人估计是想让她冲刺一下重点大学。 小姑娘哀嚎:“茶茶,你这话说的和我妈一模一样,什么只有现在努力学习,才能考上好的大学,未来才能过得好,难道考不上好大学就没有活路了吗?” “有。”姜茶茶认真点头,“职业不分高低贵贱,你要是愿意去工地搬砖挣血汗钱,就把我和你妈的话都忘了。” 云朵:“……” 金雪静噗嗤一笑,捏着云朵软乎乎的胳膊:“就她这小身板,别说搬砖了,让她扛两袋大米上楼都喘不过气。” “不说了不说了。”云朵连连摆手,想到自己明天即将面临的悲惨生活,决定今天要痛痛快快地玩一天。 女生鲜有人能够拒绝亮晶晶,漂亮的小饰品,提着大袋小袋的东西,她愉悦地哼着小曲,又指着一家奶茶店说:“走走走,买杯果茶去。” 她的战利品有姜茶茶和金雪静帮分拿着。 云朵见两人都没买什么东西,提着的几乎都是自己的,讨好一笑:“辛苦两位小美女了,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 三人去吃了烤肉,吃完休息一会儿刚好两点。 云朵揉了揉肚子问:“一会儿你们想去哪里逛?要不去唱歌吧?” “我听说这附近新开了一家手工diy,要不去看看?” 姜茶茶拿过自己的小挎包,说:“我就不和你们一起了。” “为什么,你外婆还催你回家啊?你给她打个电话说一声就行了,要不你打我来说,外婆肯定会同意的。” 姜茶茶摇头,嘴角挂着一抹浅笑:“不是我外婆,我要去找秦堰书。” 云朵愣了愣,恍然:“怪不得把我们叫出来呢,合着我们俩就是挡箭牌,要为你打掩护啊。”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是有点正事需要和他说。” 云朵一脸促狭:“懂懂懂,我们都懂。” 金雪静低眸看了一眼时间:“快去吧,都两点了,要说的话,我们就不拉着你吃这顿饭了。” “约好的两点半,不急。” “你怎么去啊,要不我让我家司机送你。”云朵问道。 姜茶茶:“不用,我打个车就行。” 姜茶茶到了地方,他说的那个小餐馆并没有营业。 她再次确认了一下地址。 没错。 姜茶茶给秦堰书打电话,里面是温柔的女声提示,你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姜茶茶刚想说让小九九锁定一下秦堰书的位置,看到隔壁的开着门,进去问了一下情况。 餐厅的服务生小声和她说:“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反正就是来了两个闹事的,把其中一个服务员的头给砸破了,那个血流的啊,吓死个人了,这不叫来了救护车,把人拉走了,老板说暂停营业一天,估计这会儿也去医院了。” 姜茶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时候小九九出声道:【找到秦堰书的位置了,在医院。】 她对那个服务员说了一声谢谢,转头往外走,向小九九要了具体位置,打了辆车急忙赶过去。 看小姑娘一脸凝重,又是去医院,司机也没有多绕一条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外面空无一人。 姜茶茶阴沉着一张脸,周身都是风雨欲来的架势:小九九,查一下那两个人现在在哪? 姜茶茶往小九九给出的方向走,在外科楼后的花坛旁看到了那两个人。 她走近,就听到王晓欢压低的嗓音:“没听那个人说嘛,去闹一闹就行了,你怎么还动上手了?你说说真出了事怎么办!就算他没什么大事,这手术不需要花钱啊!” 都这样了,还在念叨钱?!小九九骂了一句脏话。 “你别光说我了,你呢?听那小兔崽子说我进了拘留所,你不知道拦着点就算了,还在一旁火上浇油,那脾气一上来,谁能控制得住?” “那现在怎么办?” 第70章 扮乖校霸的孤僻学霸(15) “能怎么办?不管是怎么闹的,反正我们已经按照他说的做,钱给了我们那就是我们的!你这两天做着秦堰书的饭,等他出了手术室,好好照顾他两天,多说些软话。” “万一他要计较……” “他敢!” 秦泰手都在发抖,用提高的声音来掩饰自己的慌张。 “我们可是养了他十几年的亲人!他要是计较,那才是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对对对!”王晓欢也安慰自己,“他要是计较,我就闹得他书都读不成。” 王晓欢说这话的时候,脑海中闪现着之前她去找秦堰书,那个女生说的话,不安的同时又在安慰自己,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多大本事,她要是敢找她儿子的事,自己就和她拼了。 那个人…… 是谁? 姜茶茶身子掩在花坛后面,心下问:这件事和顾恒有关吗? 听出她语气里刺骨的冷意,小九九大气不敢出,查询到之后,忙说:【顾恒去找过秦泰。】 …… 姜茶茶要去找顾恒,又不放心秦堰书一个人在医院。 问了小九九,确定秦堰书生命体征比较稳定后,还是放心不下,想找个人来守着他。 想了一圈竟然想不到谁和秦堰书关系好一些,最终电话打到了班主任那里。 班主任匆忙赶来,姜茶茶简洁明了说了一下情况,让班主任帮忙照看他一下。 不说这学生是不是学校花重金买来的,就是一个普通学生,听到家暴把孩子打进手术室这种事,他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姜茶茶走之前,又特地拜托了班主任几遍,让秦堰书出手术室后,一定要和自己联系。 回到家,客厅里只有顾恒一人。 听到开门声,他关掉电视,抬眼朝着玄幻处看过去,眉眼间有着藏不住的愉悦:“回来了,外婆睡着了。” “嗯。”姜茶茶鞋子也没换,面上看不出什么异样,对顾恒说道,“顾恒,出去走走吧,有些之前的事我一直想和你聊聊。” 他倒是没有拒绝。 “这么热的天,找个咖啡馆坐坐?”他随着姜茶茶出了门,抬头,眯着眼看了看烈阳,复而低头,一手插兜说,“不过,这么一个小城市,咖啡馆也都是一些小作坊。” 姜茶茶没有理会,带着人去了附近的一个小公园。 这个时间段,人正少。 是真的热。 姜茶茶往树荫多的地方走。 “走了这么远,歇歇吧,你想要和我说什么?”他用手扇着风,白净的额头布上一层细汗。 姜茶茶看着面容清朗的少年,突然上前,一把攥住他的衣领,以不容他拒绝的力道,逼着人连连后退,把人抵在树干上。 少年后背猛地撞在树上,肩胛骨处传来剧烈的疼痛,他喉间泄出一声闷哼,低眸对上她清冷的视线,有一瞬间的沉迷。 她这双眼睛漂亮的有些过分,就像是他幼年曾经养过的那只布偶猫,里面似是有星辰大海。 那只猫被强制送走前看他的眼神,他到现在还记得。 “这是做什么?”他眨了眨眼,敛去眼底的异样。 “秦堰书的事儿是你做的吧?你去找了秦泰?” “原来是为这件事啊。”看着少女冷若寒冰的神情,他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来这一趟,我还真是来对了,姜茶茶,你比之前有意思多了,也有脑子多了,如果不是知道不可能,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真的换了一个人。” 姜茶茶没兴趣听他说这些,紧盯着少年的眸子:“我只想听,是还是不是。” “是。”他颔首,大大方方承认,“是我把秦堰书打工的地方告诉他们,让他们去关心一下秦堰书。” “顾恒,在我跟前你不用藏头露尾的说话,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了解,是想让他们关心还是找麻烦,你比谁都清楚。” 她卸了力道,松开他。 “那你了解秦堰书吗?” 他玩味一笑,慢条斯理整理着衣领,气质依旧是贵公子的矜贵。 “我在现场,看得清清楚楚,秦堰书可不是一根筋,他比你想象中聪明多了,故意拿话激秦泰,被打进医院,可是秦堰书自己设计好的呢。” 他无所谓勾唇:“不管秦堰书伤的重不重,只要他肯起诉,秦泰绝对会进去,说起来,秦堰书还得感谢我,是我帮他解决了这个吸血的麻烦。我认识的有从未有过败诉的律师,秦堰书要是需要,我可以免费介绍给他。” 谢他妈。 她知道顾恒性子有些扭曲,但没想到他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明明做了一个错事,仍旧理直气壮,半点都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他知不知道自己也是帮凶? 姜茶茶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和一个脑子被门夹了的人生气,说出的话却还是咬牙切齿:“所以,你想做什么?” 问到这的时候,姜茶茶心中隐约起了一个念头,可又觉得一个人不至于那么有病。 “你不觉得很有趣?” 听他用懒散的语调说出玩世不恭的话,姜茶茶额头青筋一跳。 “只是因为有趣?” “不然呢?” “你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犯法的吗?” “放心,一切我都处理的干干净净,他们不敢指认我,就算指认我,也没有用。” 他是顾家名义上唯一的继承人,他出了事,顾家会想尽办法把他捞出来。 这一点顾恒清楚,姜茶茶也明白。 妈的,在一个法治社会和一个法盲聊天,简直是对牛弹琴。 他还真当天大地大他最大? 法律条框,框不住他是吧? 她捏了捏眉心,克制住自己要上手的冲动:“顾恒,我认识的有权威的心理医生,需要我介绍给你?” 他也不介意她拐着弯说自己有病,唇角浅浅的弧度始终没变:“还记得,你当初要和我交往时说过的话吗?” 姜茶茶努力回忆,估计是原主但是气急了随口一说,原话是记不清了,只记得一个大概的意思,大致就是既然他们做父母的不称职,他们凭什么要求她做一个任人摆布的孩子? 她不耐烦道:“不记得了。” 顾恒抬手想要触碰她软乎乎的脸颊,她往后撤了一步避开。 他惋惜蜷缩了一下手指,犹记得那个触感让人爱不释手。 他收回手道:“那时候的你,还想着用伤害自己得方式来报复家人,现在的秦堰书不就是走得你那条路?” “好像你多无辜似的,要不是你,这件事根本就不会发生。” “那同样,秦堰书也没办法一劳永逸。” 姜茶茶都笑了,秦堰书还在医院里,他能做到这么毫无愧疚之心,也是一种本事。 “别说的这么大义凛然,怎么选,怎么做是他的事,不需要你把人逼上死路。之前呢,找人要秦堰书一根手指也是你做的?也是因为好玩?” 秦堰书都能知道,他不意外她知道这件事。 “你不是一心想要毁掉姜家,想要把那个比你大不了几岁的后妈赶出姜家?你来这里本来就是不情愿的,迟早要回去,我只是不想你一门心思扑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也不想一些阿猫阿狗缠上你。 姜茶茶,你说过我们是同一类人,秦堰书懦弱了十几年,即便是生了反抗的心,能够摆脱了这里又如何,依旧是低贱到骨子里。 他帮不了你什么,但是我可以帮你,帮你把那对母子赶出姜家,让你在姜家有足够的地位。” 姜茶茶沉吟,他那时候能够答应原主的表白,同样是觉得有趣吧?说什么帮她,只怕也是因为无趣,想要找点乐子。 那个女生倒了八辈子血霉被他一眼看上? 就这扭曲的三观真的能够掰回来? 姜茶茶心里问了小九九一句:那个“救赎”了顾恒的人,是本土人士,还是和我一样外来的?拿顾恒当任务攻略的? 这种人可不是一般人能够降住的。 【抱歉啊茶茶,我所收到的原剧情主要都是围绕着目标人展开的,对于其他人物虽然也有介绍,但涉及的不多,有很多都是一笔带过,我目前所看到的剧情中并没有提到这一点,不接触到人,我没有进一步查询的权限。】 还没等她说话,就听他眸色沉沉,压低了声音道: “还是说,姜家本该如明月一样高挂于空的千金大小姐,甘心留在这种小地方,住着这么一栋逼仄的房子,念着那一点可笑的父女情,让姜家的一切落进踩着你母亲上位的人手中?” 他说话也是专往人心窝处捅。 可惜,姜茶茶不是原主,虽然会愤怒,但并不失去理智。 “你呢?” 姜茶茶反问,也是每句话都往他的痛处扎。 “说了这么多,你觉得自己帮秦堰书解决了麻烦,又说能帮我解决问题,你自己的问题解决没有? 你们家那些破事处理好了吗?你爸妈离婚离成了没有?还是说两人又和好如初,你爸洗心革面打算重新做人了?你妈终于良心发现,不将你当一个夺权的工具来培养了?” 他的童年也是他永远都不想触及回忆的地方。 顾恒到底还是年轻,听闻姜茶茶的话,他脸色突变,险些维持不住脸上丈量过的假笑: “姜茶茶,我们不一样,顾家的一切迟早是我的,姜家呢?你认为落到你手里的资产会有多少?” “那又如何?”姜茶茶依旧是那副淡淡,不在乎的模样,“姜如山这么要面子,再怎么样都不会让我这个当女儿的流落街头。” “你不会以为他真的在乎吧?”顾恒嗤笑一声,似是在嘲讽她的天真,“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妈妈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就是他的底牌吗?掌握这么一个真相,轻而易举的摧垮她的理智? 姜茶茶佯装不知,面露不解,还有几分提到她母亲时的伤痛和愤怒,怒斥他为什么要提起一个过世多年的人。 顾恒逼近一步,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看她的眼神犹如在看一个没有什么反抗之力的猎物,先是逗弄,玩够了再给对方狠狠一击。 他一字一句说着当年的事。 姜茶茶先是从震惊,再到愤怒,大声质问道:“你骗我!我妈只是不小心摔倒了!绝对不是你说的那样。” “不信吗?”顾恒翻出手机,找到一个视频。 视频里人姜茶茶有印象。 当年在姜家专门照顾原主阿姨,后来就被辞退了,说是因为偷懒,干活不仔细,再之后一段时间,姜家所有的佣人都换了一个遍。 顾恒正要点开视频,姜茶茶瞳孔骤然一缩,面露逃避退怯:“我不看!” “这可是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的人,问出来的真相,你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在眼前,还是没有勇气看,宁愿一直欺骗自己下去,也不愿意为了自己的母亲报仇吗?” 姜茶茶神情有些松动,却还是唯恐看到自己不想看的一幕,从而死死咬住下唇不出声,眼神始终不敢直视屏幕。 顾恒满意她这个反应。 修长白皙的指节在屏幕上轻触一下。 视频里传来熟悉而陌声的嗓音,声音颤抖着一字一句陈述着当年所发生的一切。 等到视频落下尾声。 姜茶茶双目已然猩红,水雾凝聚成大颗水珠,顺着脸颊一滴一滴往下坠,炽热而滚烫,在地面砸下一个不起眼的水花。 顾恒明亮惊人,如煜煜生辉的灯泡。 透过眸中水雾,姜茶茶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的悲伤。 他果然是个心理有问题的小变态。 自己不痛快,也见不得别人好,要让所有人和他一样被痛苦所束缚。 “把视频传给我。” 顾恒没什么犹豫,把视频发给她一份。 她就该是这样的,充满愤怒和仇恨,在姜家起伏挣扎,和自己一样,享受着家里带来的便利,而又背负着家中所给予的痛苦。 而不是来到这里,似是忘却过去,开启新的人生。 “你的小后妈就因为长得和你母亲有三分像,就能住进你母亲曾经的房子里,带着儿子,做起姜家的女主人。 你妈妈多可怜啊,陪着你父亲一步步从无到有,肚子里一个成了形的男孩,就因为丈夫的花天酒地,导致一尸两命,仇恨死去,被埋在冰冷阴暗的地下。” 第71章 扮乖校霸的孤僻学霸(16) 姜茶茶握拳,被仇恨与痛苦交织的眸子里燃烧着火焰:“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小九九啪啪啪鼓掌,【不愧是娱乐圈混过的。】 她险些破功,连忙让它低调。 顾恒心满意足收了手机,继而用理解的语气说道:“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你若是想要你小后妈生的孩子,不是你父亲的骨肉的证据,我也可以帮你拿到。” 这个她是真不知道。 小九九也不知道。 姜老父亲被戴绿帽子了? 姜茶茶真惊奇和好奇,掩饰住眼底的八卦之火魂,急切问道:“那个女人怀的孩子不是我爸的?!” 顾恒老神在在,胸有成竹,气定神闲道:“即便是怀的真是你父亲的孩子,我也可以让其变成假的。” 她直呼好家伙。 年纪不大,门路挺多,玩的挺花。 他这是真觉得自己天下无双了。 “怎么做?”她虚心请教,语气真诚,还带着迫不及待,像是恨不得那个女人现在就身败名裂。 顾恒不怀疑她想除掉那对母子的决心,手指轻点了一下,又发给她一个链接。 姜茶茶迟疑了,一个普通人发过来的链接她都不会随意点,顾恒发过来的……万一里面植入了什么病毒,盗取个人信息怎么办? 也就在这时,小九九小声提醒,【茶茶,先不要点开,顾恒动了手脚,点开链接植入病毒后,他就能远程操作你的手机,我先进行查杀。】 姜茶茶:不用了。 小九九,【嗯?为什么?】 姜茶茶:装上他才能放心,这样就是敌在明我在暗。 反正她手机上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而且有这个东西在,说不定以后还大有用处呢。 她面露疑惑问:“这是什么?” “关于你小后妈的一些过往,点来看看。” 姜茶茶点开来看,几十张照片。 照片中那个女生瞧着年龄不大,姿色不俗,就是浓妆艳抹有些违和,穿着也十分清凉,正是她那个小后妈。 顾恒从看到她点开链接,整个人就更放松了,语调慵懒缓慢。 “你这个小后妈,高中就换了几任男朋友,能哄着每一任为她花钱,上了大学后,更是游刃有余混迹在一些男生之中,秉着不拒绝,不接受,态度不明确,三不要原则来享受着别人对她的好。 毕业后也曾当过一个富二代的小情人,刚和富二代结束关系,就遇到了你父亲,以青春阳光的单纯形象接近你父亲,从而一步步嫁进姜家,如果你父亲知道她之前有过这么多任男朋友,心里会怎么想?” 姜茶茶心里吐槽,姜父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人。 都是有过n个前任的人,一个或许图钱,一个无疑图的是那张年轻貌美的脸,各取所需,在一起挺般配。 “这并不能证明她怀的孩子不是我爸的。” “看到这些照片还不够?就算孩子是你父亲的,他心里肯定也会不舒服。” 姜茶茶一副受教的模样,看他的眼神没再有那种敌对,缓了语气说: “最近我会回一趟姜家,当面问问他,当年我母亲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要把让那个女人赶出姜家,如果一切都是你骗我的,顾恒,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真的还是假的,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你告诉我这些,就当是我欠你一个人情。” 姜茶茶话话题又引回来:“但秦堰书的事和你脱不了干系,不管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住院就是事实,上次他险些出事也是事实,无论秦堰书有没有事,我都希望你能当面和他道个歉,我也不想这种事再有下一次。” 听到道歉,顾恒眉头一皱。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向谁低过头。 其次,他不觉得自己做有任何错,有为什么要道歉? 甚至是因为他,秦堰书才有这个把秦泰整垮的机会。 姜茶茶似是看出他的为难,退而求其次说:“不想道歉也可以,医药费这一块,你必须得出。” 钱是顾恒最不在意的东西。 他现在心情好,更不计较这一点。 顾恒当即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来,掩饰住眼里的讥诮,问:“两百万,够吗?” 姜茶茶接过那张卡。 “茶茶,你也是聪明人,这件事告诉秦堰书的话,你知道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好处。” …… 姜茶茶回了医院。 认为自己把人游说回姜家的顾恒,怀着一颗愉悦的心回了外婆家。 姜茶茶刚到医院门口,就接到班主任的电话,说是秦堰书手术结束了。 头上缝了几针,轻微脑震荡,需要住院。 人还在昏迷中。 住院手续是班主任和姜茶茶一块办理的,医药费太高,他那个叔婶到现在还没影子。 班主任那边没办法一下子支付这么多钱,就算有能力他也犹豫,毕竟以顾恒的家庭情况来看,这种钱出了,就怕很难再要回来,钱由姜茶茶出。 姜茶茶和外婆打了个视频电话,说了一下情况,姜外婆一听秦堰书出了这种事,就要往医院赶,姜茶茶没有劝阻,以外婆的性子,就算是真不让她来,她在家也坐不住。 姜茶茶说是要留在医院陪护,外婆欲言又止,要是拒绝了,会伤了茶茶的心,要是答应,他亲人都不在,她一个女孩子陪护算什么啊? 顾恒是客人,她也说不出让顾恒陪护的话。 顾恒倒是想留下来看热闹,但他讨厌消毒水的味道,讨厌医院的气息。 临走前,外婆看到头上包着纱布,躺在病床上的病弱少年,不由得连连叹气。 这孩子哪哪都好,就是没有托生在一个好的家庭里。 班主任家里人也打来了电话,匆忙离开。 最终,秦堰书身边只留姜茶茶一人。 到了晚上,病床上的人悠悠转醒,他努力掀开重如千斤的眼皮,眼前逐渐清明,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没动,似是在回忆发生了什么。 他忍着头上传来的刺痛,转过头,目光落在陪护床上隆起的一个身影,嘴巴动了动发出一个破碎的音节。 姜茶茶是睡熟了的,小九九没有。 被姜茶茶夸敬业,可爱,说话声音甜,一顿彩虹屁输出,它飘飘然的应下帮她守夜的事儿。 秦堰书一出声,小九九就连忙关了自己正在听的霸总文学,喊醒了姜茶茶。 姜茶茶睡眼惺忪翻了个身,借着病房外走廊里的灯看向病床上的人,与那人目光对上,姜茶茶掀开被子起身,踩着自己在医院旁买的拖着走到他病床旁。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姜茶茶轻声问。 秦堰书甚至有一种人还在梦中的错觉。 那双柔弱无骨的手落在自己脸上,不轻不重捏了一下:“我让医生过来。” 她按下床头的呼叫器。 秦堰书回过神,哑着嗓子问了一句:“你怎么在这?” “我昨天下午去找你,发门现店关了门,打你手机也打不通,问了旁边的工作人员,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姜茶茶只是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想到昨天发生的情况,秦堰书眼中闪过暗光:“抱歉,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让你白跑了一趟。” “客气什么。” “都是你在这里守着?”他喉结上下滑动,眼眶有些发烫,脑袋上还绕着纱布一张俊脸煞白。 苍白,病弱,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她点了点头,拿着枕头,帮他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看到少年眼睛红成了兔子,噗嗤一笑: “感动啊?要真是感动,等你好了,免费给我补习,我能不能上重点就全靠你了。” 秦堰书抿了抿唇,郑重点了点头,仿佛已经肩负了她的未来。 “好了,不说这么多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你还是要好好休息。” 值班医生很快过来,做了几项检查后,确定人没什么事之后离开病房。 在姜茶茶轻声安抚中,本不想睡的他,再次缓缓陷入睡眠。 姜茶茶打了个哈欠躺回陪护床上。 第二天,她睁眼时,秦堰书已经醒了。 目光一错不错盯着她这边,对上她看过来的视线,忙不迭错开眼。 姜茶茶把被子刚铺平,就有护士过来打扫卫生了,熟练的做完后便离开。 她拖过来一把椅子放在他病床旁,然后说道:“你从昨天下午都没进食,该饿了吧,再忍一忍,外婆说要给我们两个人送饭。” “麻烦你们了。”他语气有气无力。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如果是我出了事,我相信你也不会不管不问的。” 姜茶茶明知道顾恒那点听不到两人说话,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把手机关机,然后才压低声音说: “昨天下午我去找了顾恒,秦泰他们过去找你和顾恒有关,只不过顾恒那边估计抓不到把柄,他让秦泰他们封口,有很多种办法。” 姜茶茶说着递给他一张卡:“顾恒给的,里面有两百万,当是赔偿的医药费。” 看到他眉头一皱,姜茶茶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个钱是他该给的,我们拿的心安理得。拿了钱,顾恒这边我也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只不过解决他这个麻烦,时间可能久一些。目前来说,最主要的是秦泰,你打算怎么处理?是原谅还是什么?” 秦堰书无条件相信她。 没有任何犹豫说道:“走法律程序。” …… 姜茶茶洗漱完,又帮病床上的人进行洗漱。 过了有十分钟,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是顾恒。 拎着两个餐盒。 胳膊上挎着的有姜茶茶要的书包。 她接了过来,问:“我手机充电器帮我带了吗?还剩百分之十不到的电,我就关机了。” “带了。”看到秦堰书醒了,神色如常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外婆给秦堰书炖了乌鸡汤,少盐,口味比较清淡,茶茶的这一份调料都是正常放的。” 就连姜茶茶都得感慨一句,他心理素质好。 顾恒不等他们吃就离开了医院。 秦堰书望着紧闭的房门,眉头也皱成一个川字,正想说什么,姜茶茶把鸡汤已经倒进了餐盒自带的小碗中。 一手端着汤,一手拿着汤匙站在他病床旁。 “有什么话,都等你吃过饭再说。” 秦堰书看到她要喂自己的动作,想要抬手被她制止。 “都帮你擦过脸,刷过牙了,喂个饭算什么,张嘴,啊。” 对上那双透澈的眸子,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姜茶茶把手机充电,也没有开机。 吃完饭,秦堰书才道:“我昨天想和你说的也是关于顾恒的事。” “不急,喝点水再慢慢说。” 他温水润了一下喉咙,忍着眩晕的感觉,尽量把顾恒对自己说过的话言简意赅表述出来。 “他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们两个不会串话吧?你信他的话吗?”姜茶茶听完后都笑了。 秦堰书开口说:“我想听你说。” “我之前因为家里原因,为了气我爸,确实是不学无术,逃课打架这种事都做过,包括和顾恒那一个星期的恋爱关系,也都是脑子一热,想用早恋这个来气我爸,至于说校园霸凌不存在。” 在原走向中,原主转过来之后,在胜凛跟着一些人混,确实曾参与过校园霸凌。 但目前这个时间点,原主没有用做过,她就更没有做过。 …… 医生查过房后,秦堰书那个消失了一夜的婶婶才过来。 手中提着一看就是在路边买的早餐,在看到姜茶茶后着实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忙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姜茶茶懒洋洋抬眸,目光从试卷上落在王晓欢身上,不紧不慢把笔帽盖上: “秦堰书昨天就在医院,要交手术费,要办理住院手续,他亲人一个都不在,我这个当同学的也不好坐视不理。” “正好你来了。”姜茶茶摊开手,掌心对着她说道,“把医药费转给我吧。” 她说了一个数字,王晓欢脸色一遍,没有有控制住声音:“你怎么不去抢?” “不好意思,你没有给秦堰书交过任何医疗保险费用,不存在报销,所以一共就是这么多钱,医院开的都有收据,票据,我一分钱都没有的多要。” 王晓欢把早餐放在桌子上:“我没带钱,等我回去,下次带过来。” “你不愿意给也没关系。”姜茶茶从容收回手。 “等执法人员调节吧。警察这会儿应该到你家了,现在你回家说不定还能赶得上,别忘了请一个好一点的律师。” 第72章 扮乖校霸的孤僻学霸(17) 姜茶茶这边为秦堰书联系了律师。 没用顾恒介绍的,找的人是姜父公司法务部的老成员,也是看着姜茶茶长大的一个长辈,业务能力强,人品好,信得过。 姜茶茶在电话中说了一下情况,那人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姜茶茶这边刚收到他下了高铁的信息,姜父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她找律师的事肯定能瞒不过姜父,原因律师肯定也会和他说。 姜父没有在电话里提起这件事,只是问她,暑假了,她什么时候回家住两天。 本以为得到的又是拒绝,也做好了迎接她夹枪带棒的话,结果听到的是她答应。 姜父怀疑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姜茶茶语气淡淡又说了些一遍过两天回。 只怕等她回去之后,他都要烧高香请她快点走。 姜茶茶抽时间去买了两部手机。 她和秦堰书一人一台。 秦堰书向来拒绝不了她。 尤其是听她说完,她的手机被顾恒植入了木马病毒,换新手机顺手给他买的后,也不管顺不顺便了,满脑子都是还是用新的吧。 …… 秦泰把人打进医院,也是怕的,但也不是那种天塌下来的怕。 他和王晓欢一样,以为顶多还算家暴,他们再说说软话,秦堰书要是不肯和解,最差的结果也就拘留个一周,哪想到这一次直接告他涉嫌故意伤害罪,虐待罪。 伤情鉴定结果也出来了,再加上是惯犯,她听律师说了,有可能判三年,这才慌了。 王晓欢找到了医院。 “秦堰书,他是你叔叔!亲叔叔!血浓于水啊!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他坐牢吗?” “三年啊!你让我们一家怎么活啊,你想想小州,他今年才读初中,你忍心让他背负着爸爸坐牢的名声吗?” “你是不是没有心?!你忘了当面你爸妈出事,是谁收养你,给你一口饭吃,给你一张床睡,要是没有用我和你叔,你以为你能有学上?!” 王晓欢说了这么多,见他始终无动于衷,把愤怒的目光转向看戏姜茶茶,抬手指着她道:“婶子知道你是个听话的孩子,是不是因为这个贱人,你才这么做的?” 听到她一口一个贱人,秦堰书坐不住了,就要下床被姜茶茶制止。 她上前一步,上下瞥了一眼满脸怒容的妇人,忍不住嗤笑一声:“恼羞成怒?王女士,你信不信,你再说一个脏话,我都能让你和你那个好丈夫一起进去。” “你!”她到嘴边的怒骂,又生生咽了回去,看着姜茶茶的眼神能喷火。 姜茶茶又道:“钱收了不少吧?来,我给你一个选择,一呢,限你三分钟离开,二呢,你家里收的那些钱都给我,说出谁指使你们这样做的,我们就撤诉。” 王晓欢面色一慌。 她怎么知道! 那个钱都能在市区为他儿子付套房子首付的钱了,他们是绝对不会拿出来的! 那人还说了,只要他们不把他说出来,等他儿子毕业,还能介绍她儿子进大公司,她是绝对绝对不会说的。 三年牢又怎么样。 别说三年就是三十年他们一家也不一定能存这么多钱。 王晓欢神色匆匆离开。 姜茶茶继续自己削苹果的动作,一个苹果下来,苹果皮薄厚匀称,长长一条,中间没有间断,建议就是艺术,她有种异常的满足。 欣赏够了,她把苹果递给秦堰书。 已经吃过两个,秦堰书是真吃不下了。 她把水果刀清洗了一下,看苹果就啃了两口,也没在意,收拾着桌子道:“等你出院后,我要回h市处理一些事。” “和顾恒有关?” “嗯,我走了他就会走。他手里捏着的绝对不止顾家和姜家的一些秘密,豪门圈子谁家还没点不能说的龌龊事,都要摆出来,没有一家是干干净净的,顾家要是知道顾恒都做了什么,是绝对不会让这么一个能够得罪全h市豪门的定时炸弹留在外面的。” 秦堰书捏了捏拳:“大概要回去几天?” “一周吧。”姜茶茶想了想说道,“还有件事需要拜托你。” “你说。”只要他能做到的。 “我回去这几天,你能不能住我家,帮我照看一下我外婆。” 他知道,说是照顾她外婆,更多的还是为了让他能够安心住在她家,秦堰书眸中情绪翻涌,从喉间溢出一声好。 或许他这这些年来所遭受的不公和屈辱,都是为了生命中出现这么一个能够将他拉出深渊的人。 …… 姜茶茶回到姜家的第一天就见到了她的小后妈,还有同父异母的弟弟。 六个月大的小奶娃长得粉雕玉琢的,负责照看她的育儿师正给他喂着辅食,旁边沙发上是生过孩子后身材还凹凸有致,正在与人打电话约着做美容的新任姜太太。 见到姜茶茶回来,家里的佣人先是楞楞喊了一声大小姐,之后看向邓菱。 邓菱挂了电话,面上几乎是瞬间堆出一个笑,转过身语气亲昵道:“茶茶回来了。” 她不动声色打量着眼前的人,去那小城市待了一段时间,人看起来少了些浮躁和敌意。 在那过得不好?服软回来了? 缺钱了? 之前在电话里不是挺横?还不是被现实击垮。 想到这邓菱忍不住勾了勾红唇,一副女主人的做派招呼着:“怎么在那站着,茶茶,听你爸爸说你今天到家,我本来还想着让司机去车站接你呢,孩子一闹就给忘了,坐车累了吧,快过来歇歇。” 姜茶茶没有理会。 径直往楼梯口走,身后为她拿行李的佣人连忙跟上。 身后的邓菱望着她上楼的背影,嘴角的笑消失不见。 呵,没想到还是那个死样子。 下一秒她想到了什么,又心情很好哼着小曲儿,逗弄着一旁的儿子。 “大小姐,你的房间在这……” 佣人话没说完,姜茶茶就走到原主住的房间门口。 她打开房门后,看到房间里的变化后,眉头一挑。 房间内的装修摆设换了一个遍,改成了一个蓝色主调,精致帅气的儿童房。 佣人战战兢兢垂眸,不敢说话。 新夫人不是什么善茬,这也和大小姐也不是好惹的。 “这间房小奶娃住了多久了?” “一个月了。” 房间装修下来也得一个月吧? 通风两个月就让小奶娃住进去了? 当父母倒是放心。 听到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邓菱抬头,只是佣人,没看到姜茶茶的影子。 “她呢?” 知道问的是谁,佣人哆嗦一下回道:“大小姐说,她的房间改装的还不错。” “然后呢?”邓菱不敢置信问。 没有然后了…… “然后大小姐就在房间里休息了。” 邓菱霍然起身,那是她儿子的房间,她住了她儿子住哪! 邓菱正要上楼,想到两顿马上就要回来了,又坐了回去,她就不信,儿子要住的房间,她还要不回来了。 姜父一回来,邓菱就迎了上去。 那张清丽出尘的脸上勾起一抹温婉的笑:“老姜,你回来了,茶茶回来了。” 姜父四十一岁,五官生的周正俊朗,平日里比较注重养生,偶尔也会锻炼,没有什么大肚腩,看着也就三十七八,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 他嗯了一声:“我知道。” 说着就要上楼。 邓菱一把拉住他:“等一下,我们另外给茶茶准备的那间房她没有住,住的是睿睿改过的儿童房,你好好和她说一说,她要是不愿意搬就算了,反正睿睿小,住哪都一样,不能伤了你们父女的和气。” 姜父听完眉头一皱。 想到自己这个女儿一根筋的性子,也是颇为头疼。 到了楼上,他抬手敲了敲房门,门打开,那张面容和自己有些神似的少女,与他同款的面无表情,先他一步说道:“回来了。” 姜父一时间都有些怔愣,干巴巴说了一句回来了。 她一手扶着门框,轻啧了一声:“你不懂,她也不懂吗?房子装修没多久,就算用的是最好的材料,也不该让孩子住进来。” “不用这么看着我,就算我再不待见邓菱,我也知道孩子是无辜的,不会把大人之间的矛盾牵扯到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 在他眼里,她何尝不是一个孩子。 姜父想到这几年他们之间的父女情愈发僵硬,心往下沉了几分,语气放轻了说道:“那这间房就先空着,你的东西都在隔壁房间,你在家先住那间。” 姜茶茶拖过自己的行李箱,随他去了隔壁的房间,东西放进房间内,姜父又道:“厨房该做好饭了,先下去吃饭吧。” 姜茶茶点头说道:“嗯,我换身衣服,这就下去。” 有些话还是吃过饭再说吧,要不然她怕这顿饭都吃不成。 秦父说了声好。 父女俩难得见面不是争吵,姜父心情还不错,邓菱见他从楼上下来,挽着他的手臂,等他在沙发上落座以后,倒了一杯茶递过去:“茶茶是不是生气了?她年纪小,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姜父瞥了她一眼:“没有,以后让睿睿还住我们旁边的这间儿童房。” “可是……” “房间刚装修好,通风没多久就让睿睿住进去,你这个当妈的放心?” 邓菱脸色变了又变,勉强维持住笑:“我们不是测过了,是合格的。” “那也不行。” …… 饭桌上,邓菱几次想找事,姜茶茶都没有陪她唱那出戏。 一推饭碗,姜茶茶就对姜父说:“我有点事要和你说,去书房谈吧。” 当姜茶茶说到顾家时,姜父脸上的表情还算正常,提到顾恒做的那些雇人做违法乱纪的事也只是眉头皱了皱,让她以后离顾家人远一些。 当听到她说当年姜妈妈去世的事,他面上彻底崩盘了:“顾恒他知道什么!他当年也不过是一个孩子,不知道从哪道听途说来的一些话,你别听他胡说!” 姜茶茶用的是自己买的新手机,对视频进行了再次录像,还顺便将视频中的人脸给遮住了,声音问做了一些处理,听不出原声。 “每一个细节都能说得这么清楚,你觉得这是胡编乱造?还是说,非得让我去找到视频中的人是谁,当面对峙,或是把这件事交给警方处理,让警察来调查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姜茶茶语调平平,不疾不徐反问。 姜父嘴唇蠕动,想说什么,对上那双似是洞察一切的眸子,所有欺骗隐瞒的话又都咽了回去,他颓然垂下脑袋,语气低沉,说起当年发生了什么。 “当时为什么没有报警?害了我妈的人在哪?”她冷声又问。 “报警又能怎么处理?判个十年?二十年?那样实在是太便宜她了。我把人送到了精神病院,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出来的机会,她余生都会活在痛苦中。” 姜茶茶垂下眼睑,又问:“之后呢?我妈因为你的不作为出了事,你真的有过愧疚?有反省过?” 姜父眼底闪过痛苦:“是我对不起她。”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曾许诺过,要让她幸福一辈子,照顾她一辈子,爱她一辈子,到最后是他背叛了曾经的誓言,还因为他的错失去了生命。 “知道对不起,却还能心安理得的找一个和我妈长得相似的人娶回家?甚至为了那个女人打我?为了她把我赶出家门?” 他宁愿她是大吵大闹,也不愿意她这么平静的和自己说话,一字一句,犹如凌迟。 “我……我当时……”他想要解释,可无论是什么原因,那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担心孩子出事?那你有没有想到一切都是邓菱自导自演?” “她不是那种人。” 听到这句话,姜茶茶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所以,我就是那种会害你孩子的人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恒还发给了我不少有意思的图片,我发给你欣赏一下。” 在他越来越铁青的脸色中,她一脸无辜:“虽然她和你一样,前任是多了那么一点点,还和一些前任藕断丝连,但没关系啊,孩子还是你的。” 第73章 扮乖校霸的孤僻学霸(18) “这些东西都是有谁知道?”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从牙缝中挤出这些话。 “顾恒给我的这些东西,他肯定是知道的。”她不紧不慢道。 “另外,顾恒给我这些东西的目的,是想让我搞垮姜家。我虽然恨你,但姜氏毕竟有我妈的心血在里面,我也不忍心看着它毁于一旦。 我能闭嘴,顾家和我们死对头,会不会我就不清楚了,顾恒这个计算机天才,掌握了不少家族的不能公之于众的秘密,想要把这些东西爆出去,也就是动动手指的事。” 姜父脸色青菜不定,握着手机的手指都在发颤,片刻后想起了什么,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和我说这些,就是为了让我帮你解决顾恒这个麻烦?” 他这个女儿什么时候这么有脑子了?从一开始的对话就是在在说顾恒都做了些什么违法的事,再到这些话,一步步引着他按照她的思路走。 “不是。”姜茶茶却否认道,“他再厉害,再聪明,也厉害不过专业的人士,包括我的手机都被他植入了一些东西,这些都是证据,只要我报警,他非法窃取个人隐私的事也瞒不住,还是那句话,我是为了姜氏,为了我妈的心血。” 她说的义正词严,也不知道他到底信了分,话是说,顾恒这件事那边他会处理。 至于怎么处理,姜茶茶没问。 “你和邓菱是继续相亲相爱还是什么,那是你的选择,但是有一点,我只是希望你别打着爱我妈的名义来行一些苟且事,我妈清清白白的一个人,比不上你们。” “你这话……” 姜茶茶打断他的话:“你打算怎么让我封口?不用觉得给了我就是亏了,你宝贝儿子成人还有二十年呢,真全部交给你的宝贝儿子,等他大了之后,你也该安享晚年了,到时候,说不定邓菱带着给他找的后爸来认亲,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你连个落脚的地方多都没有。” 姜氏部分资产,姜父承诺在她高考过后,转到她的名下。 邓菱和姜父闹了三天,死也不肯离婚,到最后还是拿着一千万离开了这栋别墅。 期间顾家人为了顾恒的事来了一次,那个颐指气使,眼睛长在头顶的顾家夫妇姿态放的很低,说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就在她回去的那天,姜父和她说顾恒会被顾家送出国。 姜茶茶也只是淡淡一笑:“你解决的是你的麻烦,并不是我的。” 他开车送姜茶茶去车站。 姜茶茶没有拒绝。 下车时,几天里像是老了几岁的姜父犹如一个普通父亲一样,帮她把行李箱从后备箱里拿出来,他迟疑了许久还是说道:“回来吧,回来读高中。” “我在那边很好。” “你和秦堰书是什么关系?” 他私下已经把人调查了一个遍,一个小地方出来,无父无母的人,在他看来,是配不上姜茶茶的。 不过这些话,他知道说出口后,引来的只会是无休止的争吵。 “只是同学。”姜茶茶顿了顿,又补充,“以后就说不准了。” 她在车上接到了顾恒的电话,对方气急败坏的声音透过电话传过来。 一向注重形象的顾恒只能隔着电话无能狂怒。 姜茶茶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道:“年纪轻轻的,多少条路不能走?别动不动就搞违法乱纪那一套,这一次只是被送出国,再不收敛,说不定下一次就被送进局子了。” 姜茶茶回去后,可以看出外婆明显是放松了不少。 还是秦堰书和她说,外婆这两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或许是担心她留在h市不回来。 等外婆去了卧室。 姜茶茶问他要来了顾恒的那张卡。 里面的钱他没动作。 自然也就不知道这张卡不能再用的事。 姜茶茶接过来,随意丢进垃圾桶:“顾恒所有的资金都被顾家冻结了。” 二百万插上小翅膀,扑哧扑哧飞走了,也不见他面上有一些肉疼。 姜茶茶从自己包里拿出一张卡给他,促狭眨了眨眼:“两百零一万,我补给你的。” 秦堰书头摇成拨浪鼓,看起来怪呆萌的。 “哄你呢,顾家知道顾恒做的事,为了他低下头登门道歉,这点钱两百万是顾家的一点心意,你应得的。” 即便她这么说了,他还是不肯收:“我不缺钱。” 他能挣钱。 温饱没问题。 “你要是不收我可就生气了。” 他迟疑了好一会儿,看她不像是开玩笑,把卡收了起来。 阴转晴。 她笑眯眯说:“密码是你的生日。” 秦堰书养伤为主,在姜茶茶和外婆的苦口婆心下,没有再找什么兼职,不过姜茶茶的功课问题,秦堰书负责了。 …… 高三开学后。 学业更重。 姜茶茶每天睁眼闭眼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学习。 生活中唯一的调剂品就是逗逗秦堰书了。 秦堰书的十八岁生日,他自己没有提,姜茶茶在日历上做了标注,提前一周就开始准备。 秦堰书在她跟前,几乎是什么心思都摆在脸上,冷了他两天,他简直要化身为幽怨的小可怜。 秦堰书生日这天正好赶到周日。 姜茶茶提前邀请了云朵她们,为了热闹,还邀请了班级平时和秦堰书有过接触,比较靠得住的两个男生。 这事儿瞒着秦堰书。 本来说好的是,周末他到外婆家给她补课。 但周六放学的时候,她和秦堰书说周日和云朵有约,希望他周日能到她家陪外婆吃顿饭。 外婆按照她交代的话,还特地给秦堰书打了通电话,说让他十一点再过来,十一点前她可能不在家。 秦堰书去了趟超市,买了东西到外婆家正好是十一点。 他敲了敲门。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几人嬉笑哄闹的声音就全都传进耳中。 “秦堰书,生日快乐啊。” “周鑫,李童明,让你们俩放个礼炮礼花筒庆祝,你们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 “拧不动啊……” 话音将落,就听砰砰两声。 礼花彩带飘落,秦堰书身上落了颜色亮丽的纸片。 “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说着话,几个人忙把门口空出来:“我们的小寿星快进来啊。” 还在愣神中的秦堰书,在他们的催促下,抬脚进去。 客厅经过了一番精心的布置,颜色艳丽的气球形状也多样,正中央写着“秦堰书生日快乐”。 客厅的桌子上还摆着一个大蛋糕。 外婆正点着蜡烛。 姜茶茶捧着金色的蛋糕帽,走到他跟前,双眼完成了月牙,她踮起脚尖,如同加冕,将皇冠戴在他头上,一字一句说出自己的祝福:“秦堰书,生日快乐。” 他依旧是处于一种茫然中,甚至有一种自己在做梦的错觉。 直到那双温软的手牵起他的手,把他带到蛋糕旁边他才回过神。 她双手背在身后,巧笑倩兮:“快许愿吧。” 他以为,她是忘记了…… 不对,应该说,他从来没敢想过,她会记得自己生日。 为他庆祝生日,更是做梦都不敢去想的。 他心里不止一次告诉自己,不该对这些报以期待。 可现在,是她为自己编织了一场比梦还要美好的场景。 柔软的触感仿若还停留在指尖,他眸子颤了颤,喉结上下滑动,压下心底疯狂攀升的情愫。 秦堰书连忙闭上眼,遮掩住眼底的异样,双手合十,要许什么愿望他不知道,他现在呢满脑子只有她刚刚那个触动人心的笑。 过了半晌,他缓缓睁开眼,眼底已经恢复平静。 云朵笑着调侃,目光在姜茶茶和秦堰书身上来回打转:“秦同学这个愿望许的可真够长的,是不是许的……” 秦堰书打断她的话:“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他过于凝重严肃的语气,令云朵一瞬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反应过来后,忙死死捂住嘴巴:“我闭嘴我闭嘴。” 在场的几个同龄人,除了姜茶茶一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其余几人眼中都闪烁着兴奋八卦的亮光。 外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画外音,面上看不出异样。 蛋糕留着饭后切。 外婆招呼着姜茶茶帮自己打下手,让他们其他人不要客气,当自己家一样,水果该吃吃,电视该看就看。 秦堰书想过去帮忙,被周鑫这两个男同学一左一右架到沙发上:“你今天呢,就负责吃喝玩乐,其他什么都不要干。” 他们想进去帮忙的,也被姜茶茶给哄了出来。 “让你们来是做客的,不是来干活的,好好坐着就行了。” 她袖子挽起来,露出一截纤细皓腕,手里还拿着几根小青菜对云朵说道。 “云朵,电视柜的抽屉里我放了两幅扑克牌,你们可以拿出来玩。” 六个人,抽签组成两对玩斗地主。 秦堰书、李童明和云朵一组。 金雪静、陈曼婷和周鑫一组。 秦堰书是第一次玩斗地主。 李童明锐利的眸子里闪烁着亮光,为他介绍着玩法,本以为这次稳了,到了第二把,他就知道自己高兴的太早了。 最后那双明亮的眸子里彻底黯淡无光:“秦堰书,你是不是开了透视眼?” 怎么他和云朵手里有什么牌,他能算的一清二楚。 秦堰书唇角微微上翘没有说话,示意他和云朵往自己脸上贴纸条。 还剩一道汤没有煲,也没有她插手的功夫了,姜茶茶就解了围裙从厨房出去。 陈曼婷他们三人还算势均力敌。 云朵这脸上贴的只剩一只眼睛能事物了,看到姜茶茶就像是看到了救星,让她顶了自己的位置来一盘,还狐假虎威道: “这一次要是再输,就罚茶茶站着吃饭。” 当看到姜茶茶牌后,云朵整个人都坐不住了。 这大牌她一个人握了大半。 别说秦堰书能算牌,就是闭着眼也能贏啊。 茶茶和秦堰书难道真是一物降一物? 秦堰书脸上终于有了第二道贴纸…… …… 生日过后,秦堰书和姜茶茶两人之间相处,他们没觉得有什么,外人说感觉一样了,照云朵的话来说,总觉得他们两人之间冒着粉红泡泡,还加了滤镜。 两人整天形影不离的,不是小情侣胜似小情侣。 期中考试结果出来后,云朵人都麻了。 为什么有些人成绩能坐了火箭似的,蹭蹭往上升。 月考校排名,姜茶茶还落后她几十名呢,这一次竟然和她不相上下。 难道谈恋爱还能促进学习进步? 也不啊。 瞧他们班另外一对小情侣,两人学校名次分分跌了几十名,都惊动家长了。 难道是因为对象是年纪第一,天天开小灶的缘故? 那些任课老师恨不得将姜茶茶被框起来,日日能够拿出去宣扬一番。 每天上课也都拿她以此来激励那些不好好学习的人。 表彰大会上,班主任更是推出她作为高三学子代表进行发言,关键是年级主任那边还同意了。 赶鸭子上架。 姜茶茶连夜赶出来一篇演讲稿。 追求理想,努力奋斗的新青年形象跃然纸上。 秦堰书看到后都忍不住勾了勾唇,让她分享学习技巧呢,她倒好,洋洋洒洒一篇心灵鸡汤。 班主任看过她的稿子,也没有让她再改。 她站在高台上,穿着胜凛的校服,头发扎成了高马尾。放眼望去,操场上是如小白杨一样,精神抖擞的热血青少年。 她一番演讲更是激情澎湃。 语调中抑扬顿挫,激励着人心。 台下哗啦啦响起如潮水般的掌声。 这一番为国家建设添砖加瓦的激情演讲被人拍了下来,还发到了网上。姜茶茶凭借着超高颜值和非常具有感染力的演讲小火了一把,一时间也成为校内风云人物,稳坐校花位置。 学校怕影响到学生学习,拒绝了几家媒体采访。 虽说学校私底下到处都在传姜茶茶和秦堰书是一对,但当事人都没承认过,没承认过,他们就当不知道呗。 姜茶茶每天桌肚里都能见到情书。 还有送错的,直接送进秦堰书桌肚里。 她倒是想呵护这些青少年脆弱的心灵,一一进行回复,让他们好好学习。 无奈情书太多,秦堰书又给她加重了每日学习任务,一切都只能是单纯的念头,没有办法,没有时间实施。 第74章 扮乖校霸的孤僻学霸(19) 学校举办的成人礼,家长受邀参加。 外婆左手秦堰书,右手姜茶茶,带着他们一步步跨过成长门,朝着成功门而去。 在交换书信的环节,本该是家长和子女互换,外婆没有参与,姜茶茶和秦堰书交换了书信。 两人默契的没有打开。 仪式结束,等到了晚上秦堰书才打开那封揣了一天的书信。 他写了寥寥数语,而她却是长篇大论。 秦堰书一字一句在心中默读,每读一个字心中都会绽放出一朵桃花,一篇书信结束,他心中早就是满树桃花竞相吐蕊。 这封和情爱无关的书信,他妥善珍藏。 …… 临近高考,姜茶茶被人在学校论坛上爆料,她没转来胜凛前就是一不良少女,根本不是大家眼中乖巧励志的形象。 还有图有真相。 也不知道从哪找来的一小段视频。 原主染着明亮的黄发,利落从墙跳下,然后与一些看着也不是什么好学生的几人汇合,朝原处走去。 文章里面说,她之所以转校,是因为在原学校犯了事,染了人命,家大业大才能压下来为她办理转学。还有说她男女关系混乱,年纪轻轻不知道进了几次医院。 话里话外都在引导人往不堪的地方想。 赶在高考前几天爆出来,可见爆出这个视频的人存了什么心思。 姜茶茶留了证据,直接报警处理。 文章还在,调查起来十分迅速。 很快就锁定了幕后人。 一个姜茶茶都快忘了的人——冯亦然。 她明明在学校和周一航都没有什么接触了,就算偶尔碰到,也只是点头之交,一学期也就那一两次,没想到冯亦然还对她“念念不忘”呢。 冯亦然被叫出去问话的事很快传遍了学校。 如果是高一高二,学校会做出劝退处理,但没几天就要高考了,再转学不现实,对于这种品行有问题的学生,学校几位年级段主任也要商量一下如何处理。 冯亦然父母跪求着校领导,希望给她女儿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班主任叫来了双方家长。 双方进行协商沟通。 外婆听说了学校的事,气势汹汹来到学校,罕见的冷着脸示人。 冯亦然的父母见姜茶茶绵软的模样,以为是个好说话的,本来想要拿钱进行私下和解,可听班主任的意思,她开头不简单,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钱,这才知道自己女儿踢到铁板了。 只能躬身,放低姿态道歉,希望她能原谅。 一旁的冯亦然虽然心里很不服气,可看到父母为自己低声下气的模样,也不敢再说什么。 姜茶茶诉求简单,广播道歉,在校公告栏张贴道歉信。 冯亦然一听顿时不干了。 大不了她不考了,出国去读书! “姜茶茶,你别太过分!我不就是……” “你闭嘴!” 她父母冷声呵斥。 转头又对姜茶茶轻声细语地说话,说孩子不懂事,被他们惯坏了,心高气傲的,要是让她广播道歉,简直是要了她的命。 “伯父伯母这话说的就严重了,冯同学造谣诽谤,对我进行人格侮辱,你们怎么不说她会不会毁了我?我现在不过是要个道歉,就要了她的命?” 姜茶茶没有理会他们的感情牌,外婆同样是态度很坚定,这件事他们在要的可不是私下一句对不起。 冯父正想逼着女儿应下来,一个女生突然闯进了办公室,当着校领导以及执法人员的面,手指颤栗指着冯亦然,一字一句控诉她对自己长时间的欺凌。 没多大会儿,又有几位女生冲到校长办公室,把冯亦然曾经把她们堵在厕所,让她的那些小跟班掌掴她们,甚至把扒她们衣服,拍她们不雅照片的事通通说了出来。 冯母听到她们这些人的指控,甚至是一些证据,险些没站住,她走到冯亦然跟前,红着眼睛,抬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几位被霸凌者同样是叫来了父母。 哭声,骂声,吼声不绝,办公室闹哄哄乱作一团。 冯亦然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的高傲,避开那要指到自己脸上的手指,神情惶恐躲在冯母身后。 有肯进行私下调解的,还有不同意和解。 高考前冯亦然没能再来学校。 高考当天也没人见到她,考试结束后群里有人说,听说冯亦然是出了国。 姜茶茶蒙着头睡了个昏天暗地,还是外婆把人从床上挖起来,说是吃晚饭了。 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打着哈欠出了房间,然后就看到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的秦堰书,她瞬间清醒了。 只说吃晚饭了,怎么没说秦堰书来了? 秦堰书看着穿着卡通睡衣的人,不禁耳尖一热。 好可爱。 姜茶茶说回房间换件衣服,匆匆换了一件长裙,把头发梳顺,再出来她依旧是那个仙气飘飘的小美女。 客厅里却不见了秦堰书的身影。 听到厨房里有动静,姜茶茶进了厨房。 她拿着筷子,磨牙,低声假意威胁:“把刚刚的事情都忘了。” 秦堰书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缓缓点头。 饭后,外婆去外面遛弯了,姜茶茶和秦堰书收拾厨房。 秦堰书围着围裙刷碗,姜茶茶负责擦桌子扫地。 “要出去走走吗?”秦堰书问。 两人沿着马路边走着,无意识间就走到了学校门口。 又绕着学校附近的小吃街走。 最终在一处奶茶店停了下来。 知道她考试发挥的不错,秦堰书问她想报考哪一所学校。 姜茶茶撑着下颌,语气轻柔,几乎是下意识说:“想报考你在的学校。” 她笑得远远要比他手中的奶茶更甜。 秦堰书喉间似是被什么堵住,想说些什么,又怕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也就在这时两人的同款手机叮咚响个不停。 两人低眸看了一眼手机,是班级群。 几个班委组织大家后天晚上聚餐。 她抬眼看向秦堰书:“要去吗?” “你如果去我就去。”话说完,他先红了耳根。 当天两人是一起到的。 在大家的起哄声中,姜茶茶解释说只是朋友。 云朵凑到姜茶茶身边,小声说:“你俩可真行啊,高考都结束了,还没捅破这层窗户纸呢。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们一把?” 姜茶茶笑着说不用:“顺其自然。” 饭场结束,又说去唱歌。 一个班开了三个包厢。 姜茶茶和秦堰书坐在角落里,看着大家打闹着去抢麦。 喝了几杯果汁后,她拉着云朵去了洗手间。 没想到出来会碰上周一航。 姜茶茶微微颔首,正要离开,周一航却对云朵说道:“方便让我单独和她说两句话吗?” 云朵嗯嗯点头,贴着墙边逃离。 到了包厢就找到秦堰书,说他情敌拦着姜茶茶要表白呢。 只是这一句话,秦堰书甚至都没顾得上问是谁,身子先做出了反应,起身往门外走去。 云朵想跟过去看现场直播,又觉得吃好朋友的瓜不太厚道,强迫着自己留下来。 秦堰书出去刚好听到周一航的表白。 “告诉你我的心意,并不是要你给出一个回应,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留有遗憾。” 他抬眸,看到了走廊另一边的秦堰书,没有在他身上停留的意思,温和的语调中有难掩的落寞:“能抱一下你吗?” 姜茶茶客气微笑:“抱歉。” 他指腹捻了一下,还是不甘心问道:“我想知道我输在了哪里。” 姜茶茶这个老油条说出的话也无懈可击。 “感情里面没有谁输谁赢,只有喜欢和不喜欢,一切都是随心而已。”说出的话也是疏离淡漠,又带着几分安抚,“你很好。” 周一航面露苦笑,他很好,只是她不喜欢是这个意思吗? “我知道上次的事还是和我有关,一直没来得及当面和你说声对不起。”他说的是冯亦然的事,“是我给你带来了麻烦,抱歉。” 姜茶茶没有应他这声道歉的话:“你如果是因为冯亦然道歉,那要道歉的人可要多了去了。” 源头因他而起,却错又不在他。 他心下突然就释然了,看到那个紧张兮兮盯着这边的人,又问:“你喜欢秦堰书?” 姜茶茶笑着反问他:“是不够明显吗?” 说不出是失落还是什么,周一航低笑一声,自我调侃道:“对比我,是够明显的。” 他示意她转身。 姜茶茶就看到了也不知道听了多久的秦堰书。 白炽灯下,她如凝脂一般的脸颊飘上红霞,走到他跟前,扯着秦堰书的手臂,把木桩一样的人往包厢带。 两人刚进包厢,就听到班里一位男同学,抱着话筒,闭着眼睛说:“有些话我藏在心底已经很久了,今天不说也许以后就没机会说了,我要说,姜茶茶我……” 周鑫上前拍了拍那个脸颊红的都要滴血的男生,男生的话戛然而止,他睁开眼,在顺着周鑫指的方向看过去。 包厢里忽明忽暗的灯光都似是对两人格外偏爱,打在门口的两人身上,都是聚光灯。 俊男美女往那一站,好似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望着两人交握的手,男生要说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没错,是交握。 在男生说话时,秦堰书就反握住了她的手。 男生把话筒丢给一旁的人,抱着周鑫,一个大男人哭卿卿:“老子知道自己一点机会都没有,本来都鼓足勇气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你干什么啊。” 要说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秦堰书黑色瞳仁里飘过不满,看男生的眼神不善。 男生后背一凉,只觉得阴恻恻的,还怀疑自己是不是感冒了。 结束后,秦堰书送她回去。 到了家门口,姜茶茶垂眸,看着自己被人紧紧攥着的手,好气又好笑,问:“秦堰书,你都抓了一路了,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他触电般收回手,结结巴巴开口:“我……我……” 姜茶茶促狭一笑:“话都不会说了?” 他抿了抿唇,垂在身侧的手捏紧。 少年的心思藏不住。 姜茶茶叹了口气,说道:“秦堰书,低头。” 秦堰书顺从低头。 姜茶茶顺势踮起脚,在少年唇角落下轻轻一吻。 温热绵软的触感似是羽毛轻轻抚过,勾起他心底藏匿的最隐秘的心思。 他眸中涌动着汹涌的情愫,又努力克制着。 姜茶茶也有一瞬间的怔愣。 方才有那么一瞬间,她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浓郁而熟悉的气息,就像是……之前在其他目标人身上的气息。 她敛去眼底的异样,羞怯垂下眼睑:“晚安。” 秦堰书没察觉出异样,还沉浸在方才那个吻中,嘴角有些不受控制上扬,人也有些不在状态,随着她说话:“晚安。” 姜茶茶洗漱完躺在床上,听小九九说目标人的黑化值还剩五,她翻了个身,手枕在脑后,直接出声问:“小九九。” 【嗯?】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所要攻略的目标人是同一个。” 【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你的那些前辈,带的宿主遇到过这种情况?” 【据说有过,不过这种事没有官方消息,每个人所攻略完成后得到的数据,都是进行加密储存的,真真假假我也不确定。】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难不成你觉得你所攻略的目标人是同一个灵魂?】 姜茶茶模棱两可道:“不是我觉得,我只是在想你见多识广,有没有听说过这种情况。” 听它这话音,它是不清楚了,姜茶茶聊起别的转移话题。 小九九只当她是心血来潮问了一句,也没多想。 秦堰书在别墅外站了近半个小时,才揉着发僵的唇角离开。 他没有动姜茶茶给自己的钱,考试结束后就问了兼职,依旧是包吃住。 他回到自己兼职住的地方,躺在木板床上,思绪才慢慢回笼。 所以……他现在和她是什么关系? 他不禁有些懊恼,也为自己的木讷而懊悔,她都亲……为什么他都没有勇气说出自己的心思。 他翻出手机,在聊天框里敲敲打打输入一行字,想表白,又不想这么重要的事在手机上说。 手机这时发出一声提示音,是姜茶茶发过来的消息。 他盯着上面短短的一句话,猛地坐起身。 她说的是:晚安,男朋友。 她默认了他们是男女朋友。 恋爱关系。 恋人…… 他与茶茶是恋人。 第75章 扮乖校霸的孤僻学霸(完) 他满眼凝重地盯着屏幕,手指颤颤巍巍进行回复,晚安后面,他停顿了良久又补充上“女朋友”三个字。 他握着手机傻乐了半天,还是又出去跑了一个小时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后半夜好不容易有点睡意,又摸出手机,把备注从茶茶改为女朋友。 …… 外婆这一辈子很少出远门。 姜茶茶打算趁着这个假期,带着人去旅游。 同新上任的男朋友说了之后,秦堰书把自己未动用过一分的卡还给她。 姜茶茶捏着卡,故意板着脸问:“我当初可是说了,收了我的钱就是我的人,现在把卡还给我是什么意思?后悔答应做我男朋友了?” 秦堰书以为她是真的生气了,脸色猛地一变,忙解释说没有,他只是觉得她出去游玩用到钱的地方比较多。 她叹了一声,抬手扯了扯男友的脸颊:“秦同学,我只是开个玩笑。” 他眼底依旧不能平静,抬手握着她的手腕,眸子里是深深的眷恋,似是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信。 她突然就没了脾气, 姜茶茶把卡又递给他,让他收好:“我说不定要半个月才回来,会不会想我?” 秦堰书不是个把喜欢和爱挂在嘴上的人,也不善说一些煽情的话,可看到她言笑晏晏的模样,心中一动,那句会想突然就没那么难说出口了。 他点头说会,说完耳根就又是发烫。 “什么时候的机票?” “后天。” “明天……”他犹疑片刻,小心翼翼问,“明天能不能约你看电影……” “约会?”她手肘撑下桌上,双手托着下巴,看着青涩的少年问道。 秦堰书握着水杯,轻轻点头。 这是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也是第一次所谓的约会,想到自己没有合适的衣服,又跑去商城置办了一身行头,晚上做了几个小时的约会攻略。 第二天捧着一束鲜花,提前一个小时就站在了别墅外。 早起锻炼回来的外婆,看到门口傻站着,还捧着一束玫瑰的少年,瞬间猜到了什么。 正如她说的,她从来没有反对过两人在一起,当初怕他们早恋影响到学业,现在也没什么顾虑了。 这孩子是个有担当的人,把茶茶交给他,她也放心。 秦堰书看到她,吓得把花往身后藏,规规矩矩站着,轻声喊了一句:“外婆。” 外婆从他身旁走过,目不斜视,似是喃喃自语:“今天天气真不错,适合逛街。” 秦堰书羞赧抿了抿唇。 姜茶茶也是精心打扮过的,早起了一个小时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从头到脚都是精心打扮过得,看到他眸中闪过的惊艳就知道这个时间花费的值了。 这是他第一次去影院看电影。 还是和喜欢的人一起。 一部浪漫唯美的爱情片。 他的注意力没有几分钟在屏幕上,目光不自觉追随着旁边人的身影。 影院里很多如他们一样的情侣。 快要结束的时候,大荧幕上破镜重圆的男女主雨中相拥而吻。 他们前面的一对情侣已经情不自禁相拥相吻。 姜茶茶咽下口中的奶茶,往身旁瞥了一眼,正对上他深邃的目光,她咽下口中的果粒,凑过去眼睛亮晶晶问:“秦堰书,想尝尝我口中的奶茶是什么味道的吗?” 他眸子倏地暗了下来,掌控着她的后脑勺,轻柔的吻落在她红唇上。 仅仅是贴了上去。 少年不得其法,姜茶茶不过是稍微引领一下,换来的是他强势的攻击。 草莓味的吻。 尝到甜头的少年食髓知味。 从影院出来,他几乎是同手同脚走路。 姜茶茶想笑,扯到被有些发痛的唇角又笑不出来了。 下一个约会地点是……带她抓娃娃。 姜茶茶端着一筐的游戏币,有些兴奋地望着四周的娃娃机。 她对机器里这些毛绒绒的玩具谈不上多喜欢,但享受这个抓的过程。 秦堰书推着小推车跟在她身边。 收获满满。 下一个行程又安排上。 一直到八点多,秦堰书送她回去。 两人拦了辆出租车,提前下了一段路程,十指交握压着马路。 即便不说什么,只要有她在身边,他就是安心的。 秦堰书很多时候都会想,她为什么会喜欢自己,为什么会和自己在一起,但他同样也清楚,这个问题对他来说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只要她肯和自己在一起,他会成长,会努力成为一个配得上她喜欢的人。 姜茶茶对着路灯下两人拉长的影子拍了张照,然后发了条朋友圈。 唔,特地屏蔽了外婆。 …… 高考成绩出来,姜茶茶的分数和秦堰书报同一所大学绝对是稳了。 高中时期没有遇到姜茶茶的秦堰书,可以说什么都没有,连尊严都被人践踏在脚下。 毕业后的他,拥有的不止是珍贵的她,还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两人读了管理类专业,秦堰书和姜茶茶在大学内更是形影不离的存在,那些对两人一眼心动的少男少女,一时间竟不知道该羡慕谁。 两人在校外租了套公寓,把外婆接过来住,到了法定年龄后得了外婆的同意先领了证。 之后两人把心思都放在了学业上,国外深造也是一起,拿到学位证书回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结婚。 邀请函上所有的人员名字,全都是秦堰书一笔一划写下来的。 高中和大学同学那些关系差不多的都在受邀名单上。 从吃过晚饭就开始写,不让姜茶茶上手帮忙。 她和外婆遛弯儿回来他还在写。 姜茶茶昏昏欲睡间,瞧着男人还没有上床睡觉的意思,打了个哈欠起身,把他手中的笔拿出来放在一旁。 “没有几个了。”他语气温柔,眸子里是经过漫长岁月沉淀下来的深情,“乖,你先睡。” 姜茶茶双手揉捏着他的手指,为他松缓因为长时间捏笔微僵的指节:“又不着急,明天再写也一样,没有你在我睡不着。” 一句话,秦堰书心几乎是软的一塌糊涂。 他将她若葱根的指节放在唇边轻柔一吻,起身把人抱起放在床边。 躺在床上后,姜茶茶就熟练的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他怀里。 秦堰书不吸烟,喝酒也只是特地场合才喝,他的身上有一种姜茶茶比较喜欢的雪松木质香,姜茶茶喜欢将头埋在他心口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入睡。 她一手揪着他的衣角,全身心信赖的模样。 秦堰书拥着人柔软香甜的身躯,满足喟叹一声。 他现在何尝不是离不开她。 他就像是着了她的魔,对她上了瘾,与她在一起的时间越久,陷得就越深。 婚礼前一天晚上,姜茶茶收到了顾恒消息,祝贺她结婚,她平淡回复了两个字:谢谢。 顾总自从去年生了场病,身子骨就不行了,听说是玩的太花,身体被掏空了,是真是假无从得知。 顾家几个私生子夺权是确凿的事。 一个两个都是狠角色。 顾家如今风雨飘零,顾恒已经是自顾不暇,对于他,姜茶茶没打算落井下石,同样也没打算有雪中送炭。 …… 婚礼并没有邀请姜父。 姜父不请自来。 有了邓菱前车之鉴,他这些年已经没有心思再找个伴。 他或许是想弥补什么,也或许是想自欺欺人,证明自己虽说不是个好丈夫,却是个好父亲,小儿子的事一切都是亲力亲为。 尽心带着小儿子时,难免会想起自己未曾犯错时幸福的一家三口。 坐在嘉宾席上,他想到被自己亲手葬送的一切,双眼微红,曾经小小的一团,如今愈发的亭亭玉立,如果她还在,亲眼看着他们女儿出嫁该有多好。 走完婚礼流程,云朵那些个关系比较好的不肯走,都跟着去了他们的婚房。 一栋独立的三层别墅房,是他们没出国前就买好的,当初买的时候就说要用来当做婚房,他们在国外的三年,一直都是外婆和家里请的家政阿姨住,回来后她和秦堰书也都在这里住。 云朵他们非要闹洞房,一行人一个比一个兴奋,姜茶茶和秦堰书这对新人只能由着他们闹,被折腾的够呛。 等人彻底都散了,姜茶茶已经是连卸妆的力气都没了。 秦堰书把人抱进浴室。 把她放在洗漱台上,那些卸妆棉熟练为她卸妆。 浴缸里也放好了热水,他帮人脱下敬酒服,在看到娇妻玲珑有致的胴体后呼吸明显一重,本来只是单纯想帮她洗个澡,现在却是静不下心来了。 姜茶茶趴在浴缸边缘,享受着他的按摩。 等察觉到他手逐渐有往下的趋势,眼皮勉强掀开一条缝,还没等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落去一个滚烫炙热的怀抱。 在他充满磁性的诱哄声中,她逐渐妥协,随着他的动作而起伏。 浴缸里的水洒了一地。 不知过了多久,喘气声和如猫一样的呻吟抽泣声逐渐消停。 秦堰书穿上浴袍,把人抱到床上,单膝跪下床边在她疲倦的眉眼落下一吻,守着她,等她彻底熟睡后才去收拾浴室。 收拾完他又洗了个澡,带着一身清冷躺在床上后,姜茶茶自动翻进他怀里。 早晨定的闹钟响了第一声,他就关掉闹钟起床,进了浴室洗漱完,换了身衣服,轻手轻脚离开房间。 外婆年纪大了,习惯早起,秦堰书同样是早起惯了,陪着外婆做好了早饭,外婆盛饭,秦堰书去喊姜茶茶起床。 浑身酸软无力的她由着对方为自己换衣服,头埋在他腹部,双手环着他的腰撒娇说不想起床。 秦堰书十分有耐心哄着她,让她吃完早饭再睡。 已经习惯了被他这么照顾的姜茶茶没觉得有什么,外婆嘴上说着她越来越懒了,但对两人这么相爱,秦堰书这么疼爱她,还是觉得欣慰的。 姜父有意让她接手姜氏的生意,姜茶茶没有推辞。 她对姜氏集团不感兴趣,但这里面有姜妈妈的心血,她不可能放任不管,等着姜父那个小儿子长大后掌权。 姜茶茶空降到姜氏公司,那些元老本以为来的是个软柿子,但她眼光毒辣,几次投资项目都取得巨大成功都无疑证明,如今的市场有年轻人的立足之地。 秦堰书大学期间就用投资赚的一些钱与人合开了一家公司,公司规模这几年里一点点壮大,婚后的第二年,他在商业圈的一些新贵里,也逐渐有了姓名。 更让人津津乐道的是,这位商业新贵和姜家那位掌权人的关系。 私底下有人嘲讽过,秦堰书不过就是一个吃软饭的,要不是靠着裙带关系,怎么会有今天的地位。 如果换了别人,或许听到这话心里会不舒服。 但对秦堰书来说,重要的不是让别人知道他为拉投资几次喝进医院,知道他创业有多难,而是要让别人知道他和姜茶茶的关系。 任他们怎么说,他和茶茶是夫妻是不争的事实,被说吃软饭又如何,他巴不得全世界都能知道他是姜茶茶的人。 姜茶茶从来不过问他的行踪,秦堰书却事无巨细的报备,甚至是自己给自己设了门禁,每天绝不会超过十点回家,如有特殊情况,一定会打电话和她说。 婚后三年,秦堰书喜提妻管严的名号。 有些不长眼的真以为姜茶茶对于这个寒门出身的丈夫只是玩玩。 有些人为了讨好她,抬高她贬低秦堰书,姜茶茶这两年性子被养的有些娇纵了,脾气一上来,虽说没有来个天凉王破,但也给了那些人一个警告。 经此一役,姜茶茶也成为众人眼中的护夫狂魔。 两人相爱相守。 十年……二十年…… 秦堰书拿自己的爱人当孩子一样宠,姜茶茶眼里心里也装的只有他,两人逐渐从旁人不看好的一对,成为圈内人人羡慕称赞的夫妻。 秦堰书躺在病床上时回忆了自己的这一生,他也曾有过一段幸福的童年,父母死后,他就明白了人生来就是受苦的这句话的含义,他的人生晦暗,每日如同活在炼狱。 这辈子最幸运的是遇到了她,她对自己来说,是救赎,是生的希望,是他的一切,是她让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活得有价值。 他枕边放着的是那封他珍藏了一辈子,已经泛黄的书信,凝望着自己的爱人,浑浊眸子里泛起了泪水,枯瘦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叹声哽咽道: “我之前总觉得,只要有你相守一生这辈子便是圆满,可人总是控制不住心有中的贪念,永远得不到满足,我同样也不能免俗,这一辈子还没过完就已经在奢求来生。” 姜茶茶瞧出他眸中希冀,学着孩童一样与他拉钩,温和而包容:“那就祈祷我们来生再续前缘。” 他这才满足笑了。 但愿真的有来生…… 第76章 傀儡师的偏执少年(1) 月黑风高夜。 正是杀人……捡人好时机。 狭长曲折的山道上,只闻哒哒马蹄声,两盏烛火在浓郁的夜色中随风摇曳。 不知过了多久,马儿发出一声嘶鸣停了下来。 驾车的人从前室下去,立在车旁,宛若牵线木偶一般,动作僵硬地掀开车帘,喉间发出一声难听嘶哑的气音。 “嗬嗬……” 旁人许是听不明白,车厢内昏昏欲睡的少女却是懂他的意思。 他在说:主人,到了。 姜茶茶抹了抹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一手提着裙裾,俯身从车厢内出来,跳下马车。 目光落在不远处,四周黑黢黢的看不真切。 一阵风袭来,两盏灯笼中的烛光忽明忽暗,噗嗤一声熄灭。 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身旁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是那赶车人摸出火折子,蹲下身护着火又重点燃了蜡烛。 一盏给了姜茶茶,一盏自己留着。 他挑着灯笼,步履僵硬往一旁挪了挪,好让她看清不远处是个什么景象。 姜茶茶握着灯笼竹柄,带着几分嘶哑的声音道:“初一,下去瞧瞧有没有喘气的。” 山路两旁是荒芜的坟地,山道的尽头就是这处不大不小的洼地,这一处方圆近百里杀人抛尸的好去处,运气好死后有人立个无名碑,运气不好的也就被丢进这坑里被野兽分食,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这里是原主常光顾的地方,姜茶茶却是第一次来。 至于说原主为什么来这种阴森森的地方,说来话长,只能长话短说。 这是一个能修内功的武侠世界,而原主就是这个世界的一大bug,别人习武她“修仙”。 原主一个医女,偶然间得了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珠子,珠子上刻着三个字“摄魂珠”,包着珠子的羊皮卷上还记录着珠子的用法。 摄魂珠对死人无用,对能够活蹦乱跳的正常人也没用,只对气若游丝、吊着一口气的将死之人有用。 她戴着法器喂养那些将死之人,他们就能成为供她驱使的傀儡。 所以,她才常光顾这种地方捡人。 原主目前有十五个傀儡。 起的还有名字,从初一到十五。 初一是原主所喂养的傀儡中,脑子较为灵活的,武功较为厉害的,这是姜茶茶带他出来的原因。 听到她的话,他一跃而下。 姜茶茶搓了搓发凉的手臂与小九九说着话:我自认自己是个胆子大的,一个人待在这乱葬岗,还是觉得都毛毛的。 小九九感同身受,忙放了几个童话故事来缓解着阴森森的感觉。 一盏茶的时间不到,初一肩上扛着一个人从坑里跃起。 喉间又是一声气音:有气息。 小九九:【是目标人顾之野。】 姜茶茶之前接收记忆的时候就在想,原主这个bug存在的意义,或许就是为了给顾之野送装备,送外挂的。 顾家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三年前,风光无限的顾家一夜之间惨遭灭门,只留下他一个在父母的拼死掩护下从密道脱身。 三年来他隐姓埋名,东躲西藏,还是暴露了身份。 被人围杀中,他再次侥幸逃脱。 身负重伤的他,在山林中坚持了两天,为了找口吃的,摸到了这处乱葬岗,因为浑身无力,从这山坡上滚了下去,就被原主捡了回去。 顾之野意志坚硬如铁。 察觉到原主有问题,愣是故意做出被同化的模样,等原主放松警惕,夺了她的摄魂珠,反将她炼制成了傀儡。 顾之野为父母报仇雪恨,在江湖上大杀四方,手上不知沾染多少鲜血。 他最后还是挂了。 练武时走火入魔,静脉错乱,暴毙而亡。 思绪从回忆中剥离,姜茶茶就看到初一扛着人往马车后走。 马车后面放脚踏板的地方被改装过,加宽安了木栏,专门用来放这种捡来的人。 初一这是打算照着之前把人丢到后面, 姜茶茶连忙出声制止:“把人放进车厢里。” 傀儡自然不会质疑主人的决定。 她的所有命令,都会照做。 人被他小心放进了车厢。 马车够宽敞,姜茶茶抱着层层叠叠的裙子蹲了下来,一手举着灯笼,昏黄的烛光打在少年脸上。 少年脸色惨白,双目紧闭,长到令人嫉妒的睫毛不安颤动,起了死皮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羸弱、可怜的模样惹人心生不忍。 马车颠簸一下,姜茶茶手下也没扶什么东西,只来得及把灯笼避开躺着的人,另一只手按在了少年心口,只听出气多进气少的少年闷哼一声,明显气息更弱了。 外头的初一解释:少了一盏灯,看不清路。 姜茶茶:“……” 她掀开车帘,把灯笼递出去。 回到住处,已经是三更天。 密集的竹林深处,就是原主让傀儡搭建的小竹楼。 四周四面竹林环绕,一条刚好能通马车的石子路铺到院里,竹楼从里到外挂了不少红灯笼,在这浓郁的夜色中透着几分诡异,颇有……拍摄恐怖片的氛围。 听到马蹄声后,两个梳着双丫髻的少女,如同鬼魅一样出现。 姜茶茶瞳孔地震,呼吸都滞了一瞬。 吓她一跳。 初八和初九两人一左一右打开竹门,随后低眉顺目,跪伏在地。 这就是原主的小癖好了。 自从能够炼制傀儡后,人就飘了,要求这些个小傀儡喊主人只是小儿科,每每见到她必须是屈膝下跪、以额触地,顶礼膜拜,视她为神一样的存在。 马车驶进小院。 两位少女动作整齐划一起身,将竹门阖上后,走到马车旁,一动不动立着等候吩咐。 初一等下了马车,把昏迷的人拖出半截身子,随即把人抗在肩上,往应该安置他的房间走。 作为第一届傀儡,初一业务熟练的很。 姜茶茶再次把人喊住。 她指了指楼上:“把人送到我房间。” 走出几步,回头看了一眼杵着的两个丫头,她叹了口气道:“初八,初九,去厨房熬点粥送到我房间。” 得了命令,她们往灶房走。 姜茶茶回到房间,就看到初一把人丢在了地上,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 她不禁扶额。 让人把他扶到自己床上。 可看到浑身没有一处干净地方的少年,又连忙出声制止。 喊来了做事比较稳妥心细的初三来。 初三生前是个药房的伙计,也是这些傀儡中南年龄最大的。 姜茶茶坐在一旁,等着初三给人伤口上了药,擦了身子,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这才让他们把顾之野放在床上。 初八和初九端了粥过来。 姜茶茶勾着脖颈里挂着的珠子,两指捏着把玩着。 说实在的,她挺想试试顾之野意志力到底有多强,也想试试这珠子的神奇之处,拿他练手正好合适。 小九九察觉到她的想法,连忙制止。 【茶茶,别在雷区蹦跶,你忘了原主是怎么挂的了,他现在黑化值已经达到93了,万一度把我不住,直接黑化个彻底就麻烦了。我们还是要以柔克刚,让他知道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 姜茶茶颇为遗憾挑了挑眉。 她让初三给顾之野喂了粥,找来了治疗内伤的药丸给他服下。 一切都处理好后,姜茶茶上下眼皮都在打架。 她也懒得让人在房间内再支一张床,打了地铺后,拥着被子人没一会儿就睡去。 昏昏沉沉间被几声呓语惊醒。 姜茶茶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坐起身,摸索到桌边点燃了蜡烛,借着烛光朝着床上的人看过去。 “不要……” “爹,娘……快逃!” “住手!不要!” 一声一声痛苦的低吟从少年唇齿间溢出。 姜茶茶打了盆水过来,打湿了脸帕,坐在床沿擦拭着少年额头上的冷汗。 少年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娘,不要走!” 姜茶茶疼的龇牙。 骨节都要被他捏碎了。 少年的手越收越紧。 她另一只手抚上少年的额头,动作轻柔,语气也温和:“乖,娘不走,娘在这陪着你。” 两行清泪自少年眼角滑落。 姜茶茶用指腹轻轻拭去,嘴上依旧是占着便宜:“不哭,娘在。” 在她的安抚声中,少年逐渐松了力道,姜茶茶正要收回手,他似是有所察觉的握得更紧。 姜茶茶就保持着趴在床边的姿势睡了一夜。 第二天醒来时半边身子都僵了。 上的药起了作用。 少年虽说仍处于昏迷状态,但最起码呼吸稳了不少。 她尝试着将手从少年手中挣脱,这一次倒是顺利。 姜茶茶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出了房间,轻手轻脚将房门阖上。 一转身对上一张放大的脸,被吓了一跳,人往后退了两步,险些撞到门上。 初八带着几分青涩的小脸上很是呆萌,端着早饭就站在那:主人,用餐。 姜茶茶太阳穴处狂跳。 有些无力捏了捏眉心。 原主是习惯了,她不习惯啊。 这么一惊一乍的,她迟早得早衰。 羊皮卷上只记录了怎么把人变成一个傀儡,并没有说怎么让傀儡变成一个正常人。 她下意识捏上脖子里挂着的珠子,如果把这颗珠子毁了…… 这个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 原主没有任何内力,也没有用学过保命的功夫,离了这颗摄魂珠就真的是个战五渣。 她让初三按时给顾之野伤口换药,喂药喂饭,让他盯着顾之野,一旦他有苏醒的架势就去喊她。 姜茶茶吃了早饭,去隔壁的房间补了一个回笼觉。 一觉睡到中午,脑袋撕裂的疼痛感少了很多。 她去看了一眼顾之野,人还在昏迷中,没有苏醒的迹象。 下了楼,晒着草药的两个傀儡看到她就要跪下来。 姜茶茶在他们叩头前制止了,让人起来忙活他们手中的事。 她沿着竹楼转了一圈,又出了院子,沿着院子转了一圈。 周围的竹子实在是太密集,再砍去一些,空出来一圈,说不定压抑的感觉会少很多。 她找到四把斧头,点了三个傀儡跟自己去砍竹子。 这具身体很久没有活动过,不过是砍了几棵,手臂酸软的几乎抬不起来,姜茶茶咬牙坚持。 在这种谁强谁说话的都能硬气几分的世界,身体素质还是要尽力跟上。 忍着酸爽的感觉砍了十几棵后,实在是抬不起来手臂后她才作罢,另外三人哼哧哼哧砍得还挺卖力,豆大的汗珠往下坠,一个累字都不会喊。 姜茶茶让他们休息一会儿,他们就停手,坐在地上休息,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竹子也不能当柴烧,姜茶茶也是无聊,指挥着其他几人把用竹子围城的篱笆墙往外扩了扩,又围出来一个鸡圈,打算是过两天下山去集市买点鸡回来望。 院子里光秃秃的也不好看。 不过这里四周种的都是竹子,想来竹子根系已经遍布地下,再想种什么花花草草,估计也很难成活。 盆栽倒是可以安排上。 姜茶茶把自己想到需要买的东西,都用毛笔一一记录着在纸上。 狗爬的字体让人不忍直视,就怕会丑到眼睛。 正在想要不要养只狗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 是初三。 说顾之野要醒了。 姜茶茶用砚台压着宣纸,起身从这间原主附庸风雅的书房出去。 姜茶茶这一等,等了有足足半个时辰。 她坐在桌边,一手撑着额头,手里把玩着茶杯。 现代社会待久了,骤然回到这种没有网络,没有手机,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世界,是真的蛮无聊的。 掩唇打了个哈欠,姜茶茶正想着他今天是不是醒不来了的时候,床上传来了动静。 姜茶茶面上一扫无聊,起身走到床边。 目光落在少年脸上,就见那个面容清隽的少年长而卷翘的睫毛抖动了几下,随后眼睛缓缓睁开。 姜茶茶顿时扯了扯嘴角,佯装惊喜,一派天真地惊呼道:“你醒……” 话没说完,床上病弱少年面色瞬间一变,快到他也眼底的茫然似是根本没有存在过。 从柔弱可欺的小可怜化身为凶狠话不多的小狼崽。 他迅速从床上起身,闪身来到姜茶茶身边。 完全没有多看她一眼,就绕到她身后,反手将她双手剪在身后,一手死死掐着她的脖子,迫使她仰着脑袋。 少年语气森冷:“这是哪,你是谁!” 第77章 傀儡师的偏执少年(2) 粗重的喘息声自身后传来,只听声音就知道他不过是强弩之末。 姜茶茶清丽的小脸上憋得通红。 她倒是想说,可他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啊。 一直没得到回应,少年手中的力道又重了几分,语气里更像是含着冰碴子:“是谁派你来的!” 姜茶茶一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几道很轻,顾之野察觉到了。 他似有所感收了几分力道。 呼吸终于顺畅。 她大口汲取着空气,待心跳稍微平复之后,保持着被钳制的姿势,软糯的嗓音带着几分不满开口: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派我来的,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这少年好生无理!” 顾之野狭长的眸子里浓郁的怀疑和忌惮并没有打消。 姜茶茶继续道:“我若是想做什么,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站在我跟前吗?” 他手指蜷缩了一下,眸子里飘过沉思,那只本来锁住她脖颈的手落在她手腕上,确定不是习武之人后收了手。 姜茶茶得了自由,一手捂着脖子,忙撤到窗前,对着窗口喊:“初一!” 顾之野目光顷刻间化为利刃,杀气毫不掩饰,人也往她身边移动。 他快,一道鬼魅的身影比他更快。 在他手与姜茶茶之间只剩不到三寸时,初一从窗户跳进来,一道寒光闪过,顾之野逼得后退。 他以为那个没有什么威胁力的小姑娘,躲在那个颀长的身影后面,露出一个脑袋冲他得意挑眉:“初一,他掐我脖子,快快快把人绑起来,我要报仇!” 顾之野全部心神都在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身上。 对方给人的感觉过于诡谲。 尤其是他的目光,过于空洞……空洞到就不像是一个活人该有的眼神。 若说是眼睛有问题又不太像,他确信对方是“看”向他这边的。 姜茶茶话音一落,初一就动了。 长剑直指顾之野。 “初一初一,不要伤了人!” “对,用武功压制他,让他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把他打的落花流水。” “初一,别用剑,我们不能欺负人。” 窗前的小姑娘蹦跳着,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手上动作也没停过,学着两人过手招式比划着。 顾之野身上有伤,本就是强撑着,与初一过了三招,明显就落了下成,即便是初一丢了手中剑,也只有躲闪的份。 掌风擦着他的脸颊而过。 他躲闪显然是更吃力。 小姑娘叽叽喳喳的声音就没有停过。 顾之野眼前一黑,身子踉跄一下,眼看着一拳将要落在他太阳穴处,只听那个看戏的小姑娘高声喊道:“住手!” 进攻的初一立即收了拳。 顾之野眉头紧锁,不理解她为什么叫了停,眩晕的感觉更浓,心口传来刀绞似的疼。 他用力捂着心口,死死咬紧牙关,不服输抬头。 一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喉间一阵铁锈味传来,唇角溢出一道鲜红,在昏过去之前,他目光中是那个小姑娘惊慌的神情。 他甚至没来得及去想她怕什么,人就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 疼。 那种钻心刺骨的疼似是将他撕裂。 比起身上,更疼的还是一颗早就千疮百孔的心。 没有什么比亲眼看到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姐姐死在自己眼前更痛。 他要报仇! 他一定要报仇! 可是他好累…… 爹娘,之野真的好累。 每日每夜都活在痛苦中,被复仇的藤蔓所缠绕的心压的他透不过气来。 顾之野,你忘了自己为什么苟延残喘的活着吗? 没有手刃那些仇人,你怎么能够喊累。 似有千斤重的眼皮不安颤动着。 他在迷雾中挣扎,终于窥见那一抹光亮…… 顾之野猛地睁开眼,触目是青纱帐幔,脑海中涌现出昏迷前的画面,他要起身才发现自己被人绑了。 身子被人用绸缎裹得严严实实。 浑身上下只有一个脑袋能动。 他折腾出一身的汗,也没能从束缚中挣脱。 他忍着伤口蚀骨的疼痛,喘着粗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那个少女只是绑了自己,当是如她说得一样,暂时不会要自己的命…… 竹门发出吱呀声响。 他偏了偏头,余光中出现一个腿脚不利落的身影,还不等他视线上移,就听到熟悉的声音絮絮叨叨的传来。 “初三……算了,看着你这一头白发,以后还是喊你三叔吧,记着啊,以后我若是喊三叔,就是在喊你。” “三叔,你先喂他喝点粥再喂治疗内伤的药。” “喂药的时候动作要轻一点,你上次都把药灌进他鼻腔里了,我都看到了。” 三叔委屈:是他自己吐出来的。 哑巴? 顾之野目光落在男人身上,这么想着,就听他身后的小姑娘又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了,都怪他。” 姜茶茶拖了一把椅子过来,刚要坐下来就对上那双深邃的褐色眸子,眸中没了杀意,却仍是充满了敌意。 “呦,睡了一天一夜了,终于舍得醒了啊。”她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身子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支着下巴,眉头轻轻一挑,十分神气说,“你被我五花大绑了,看你还怎么掐我脖子!” 在他要吃人的目光中,姜茶茶起身走到床边,两指捏着他的脸颊,报复似的扯了扯:“哼哼,只有我掐你的份儿了。” “放开!”他脸色沉到不行,薄唇挤出这么两个字。 要说这顾之野东躲西藏了三年,性子还是这么的尖锐锋利,没学会藏拙,也难怪身份会暴露了。 姜茶茶冲他扮了个鬼脸:“我为刀俎你为鱼肉,我就不放你能怎么着。本姑娘呢心情还算不错,只要你说一句求饶的话,我就放开你怎么样?” 他抿着唇一言不发。 若是眼神能够杀人的话,只怕姜茶茶此刻已经被凌迟了。 听到小九九战战兢兢说黑化值加一,变成九十四了,九十五是一大关,姜茶茶也不慌,好整以暇看着床上的少年。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他毫无血色的脸上阴沉不定。 最终还是看似她先败下阵来,泄了气垂下肩膀,嘟嘟囔囔道: “欸,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拧巴,说一句软话又不会掉块肉!你知不知道你受了很重的伤,不吃药调理会死的,真是怕了你了。” 她招了招手,一直立在旁边的三叔上前,姜茶茶让开了身:“药和饭都要凉了。” 三叔坐在床边,拿着木质的汤匙先喂他喝粥。 哪知道少年嘴巴死死闭着。 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喂他毒药。 姜茶茶在一旁焦灼道:“你怎么回事啊,我好不容易才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你就是想死也得养好伤换个地方死。” 他像是没有听到,嘴巴依旧不肯张开。 姜茶茶恍然问:“你该不会是怕我下药吧?你这人,心思怎么这么重!我都说了我要是想要你的命,你现在早就去见阎罗王了。” 说完,她夺过三叔手中的汤匙,先是盛了粥吃下,又灌了自己一口黑漆漆的汤药,小脸皱成了包子:“好苦!我都以身试毒了,可以喝了吧。” 不管顾之野怎么想的,药和粥三叔是都给他喂进去了。 姜茶茶正要和三叔一起出去,就被人叫住了。 床上的人沉声道:“帮我解开。” 姜茶茶摆手让三叔先出去,撇了撇嘴:“我才不要,万一你再掐我脖子怎么办,放心,我很有分寸的,特地选了柔软的布料,没有捆死,不会影响你血液流通。” 他唇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你放心我没那么蠢,知道你身边有一位高手存在还去动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一看就是个心眼多的,我才不信呢。” 她说着就要离开。 顾之野只能再次把人喊住。 这次面上不再是讥讽嘲笑,而是为难和难以启齿,神色纠结间倒是多了两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少年气。 “我要上茅房。” 姜茶茶怔了怔。 反应过来后就招呼着人过来给他解绑。 她在一旁不住叹气道:“直说不就行了,你躺的可是我的床,万一尿在床上了,我这床还要不要。” 顾之野呼吸一滞。 她到底是不是个姑娘家,知不知羞! 还有…… 他躺的是她的床榻? 热气一下子涌了上来,他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姜茶茶没有理会他心理活动,招呼了那个她喊三叔的人过来,搀扶着他去如厕。 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三叔的手背。 这个被她喊作三叔的人,手背异常冰冷。 顾之野这才留意到他的眼睛,和那个叫初一的十分相似,空洞,不见任何神采,如同一个盲人却又不是盲人。 一句话也不说。 走路似是丈量过,每一步都分毫不差。 宛若一具……行尸走肉。 顾之野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到。 出了房间,他举目望去,四周尽是竹林。 视线落在篱笆围城的院子里。 两个女子背对着他,整理着晒在院里的东西。 即便是听到下楼的动静,手下的动作依旧没有任何停顿。 两人动作出奇的一致。 心中那抹异样的感觉更重。 顾之野从茅房出来,目光中又不自觉落在那两个女子身上,她们换了个角度,动作依旧齐刷刷翻新着竹编簸箕里草药一样的东西。 他故意咳了一声,她们脑袋都没转一下。 身旁的三叔幽幽看了他一眼。 他心底冒出一丝凉意,后背生寒。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只有那一个姑娘勉强称得上是一个正常人。 就在他要走过去看看的时候,竹楼上那个少女趴在围栏上,冲他喊话:“喂,你磨磨唧唧干什么呢,身上不疼了啊?还不赶紧上来躺着。” 顾之野敛去眼底的异样。 到了楼上,他没什么力气的靠坐在床边。 姜茶茶双手环胸立在他跟前,居高临下看着他:“我救了你,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总不能喂喂喂这样称呼你吧,我叫姜茶茶,不过呢我不喜欢别人喊我的名字,你喊我恩人就行了。” 他嘴唇蠕动,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 “不是吧,我可是拿最好的伤药都给你用上了,你连名字都不肯告诉你的救命恩人?”小姑娘眼里是显而易见的控诉。 她眸中似是干净到能够一眼望到底。 可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子绝对没有表面真的单纯。 “林玉。”顾之野说道。 林是他娘的姓,他这三年来一直用林野这个化名,他如今连林野这个名字都不敢再说。 “林玉啊。”她兴致勃勃问道,“你是怎么受伤的啊,为什么会晕倒在乱葬岗那种地方?” 顾之野目光与她对视。 她目光里坦坦荡荡,有的真的只是好奇。 他心底却筑起高墙,不答反问:“你为什么去那种地方?” 她撇了撇嘴,一下子戒备起来:“你管我。” 他没有再说话,意思很明显,你既然不肯说,那我为何要说。 “白长了这么一张好看的脸,人怎么这么无趣啊。”她冷哼一声道,“算了,不愿意说就不说吧,我还不乐意听呢,赶紧养好你的伤离开我这里。” …… 每天定点给他送药和送送饭的人都是那个三叔。 他很少见初一的影子。 每天能够见到的除了姜茶茶和三叔,还有院子里的两个女子。 姜茶茶叽叽喳喳,似是有说不完的话,其他人都如同哑巴一样,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这天她要说下山一趟,顾之野才知道自己身处的是山林中。 他推开窗户,就看到她俯身钻进了马车,驾车的是初一。 马车晃晃悠悠远行,直到消失不见。 他在这里待的有七日了。 身上的伤好了两三成,走路不成问题。 他试探着出了房门,门口坐着的三叔没有阻拦。 如影随形跟在他左右。 许是今日天气不好,抑或姜茶茶不在,有事没事都喜欢翻晒草药的两个女子没有忙活,而是坐在窗沿下打盹。 第一次有机会上去搭话,顾之野眯了眯眼:“敢问姑娘治外伤需用什么药为好?” 沉默。 死寂的沉默漫延。 她们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他正想再说些什么,耳尖的听到右侧那座从外面上了锁的小竹楼里传出了什么动静。 犀利探究的目光落在从他来就落了锁的地方。 里面锁着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