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if宰后我裂开了》 第 1 章 某织田作捡到了一只陌生的…… 第一章 深浅红色铺满水天相接处，如熊熊烈火艳丽鲜血，而云与波光都被余晖洒金，绚烂动人，是横滨无人注意也不需要被在意的落日景色。 这座城市里的行人各自行色匆匆，落日最后一抹余晖栖落在小巷中，没人注意到此地有一个男人凭空出现。 满身的伤口几乎把青年整个人撕裂，他在疼痛中慢慢直起了身，带着些许茫然地抬起了头。 绷带包裹了左手左眼脖颈，更是在衣物下勉强维系着这具支离破碎的身体，青年极轻缓地眨了眨裸出在外的右眼，他看见了同样沐浴着落日余晖的五栋港-黑大厦。 “港口黑手党……吗？”青年失神地呢喃。 但其实并不意外，他垂了垂眼，掩住眼底微末且转瞬即逝的失望之色。 扯一段尚未被血浸透的绷带绑起披散在身后的长发，在夕阳完全沉入海面之前，他离开了这条小巷。 · 平平无奇的一天，而织田作之助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和自己的挚友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青年。 其实一开始，织田作之助并不是被那张脸吸引的——而是因为那股浓郁的血腥味。 四年前出了意外又成功脱险之后，织田作之助就和孩子们一起搬了家，和自己的挚友太宰治一起入职了武装侦探社，给自家的孩子挣生活费。 而织田作之助现在住的地方离侦探社有些距离，所以他为了快些回家总是选择抄近道，加上横滨的夜晚毕竟危险，他回家的路上很少遇到旁人。 但到底不是一个也没有，所以他今晚并没有对前面那个似乎与自己同路的长发男人投注太多视线——那样也未免太过失礼。 对方披了一件白底红纹的大衣，里面应该也是类似的西装，配色与花纹其实有些怪异，但织田作之助本来也不是会对此产生什么腹诽的那种人。 他唯一的想法就是：“不是黑西装，那应该和港-黑没关系”。 前面的人走得异常缓慢，织田作之助又保持着正常的速度，所以两人慢慢靠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直到被过分浓重的血腥味吸引了注意力之后，织田作之助才发现他的衣物原色其实是纯白——那一片片的“红色纹路”，是血液绘出的娇艳玫瑰。 织田作之助身为杀手，即使选择了金盆洗手，眼力倒是没什么退化，所以甚至能在傍晚昏暗的光线中，看清对方用来绑头发的、沾上了血渍的小段绷带。 血色一点点洇开，青年衣物上的玫瑰几乎开到荼蘼。 织田作之助并不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实际上横滨这块地上每天都有人成为悲剧的注脚，这个陌生人也不是需要救助的孩子……但是，织田作之助感觉这个人对自己有着奇怪的吸引力。 是杀手的直觉在作怪吗？他总觉得自己需要去关注面去前这个人，如果真的把对方当作擦肩而过的路人，自己必然会后悔。 “你需要帮助吗？”织田作之助终于忍不住开口。 而前面的青年既不惊讶也不警惕，甚至没有停下脚步，头都没回且语气非常礼貌地回复道：“谢谢关心。” 言下之意就是婉拒。男人似乎完全不想和谁发生什么联系，自然有自己的方向。 然而他估计是不能如愿了，织田作之助为了搭话加快了脚步，此时正好走到了他的身旁，并看清了那半张与自己挚友异常相似的脸。 “……太宰？” 但只是一瞬间的反应不及，织田作之助下一秒对上对方投来的眼神，立刻确定了对方绝对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太宰治。 ——装束发型气质什么的差别太大还在其次，更重要的是，虽然现在的灯光真的很昏暗，但是他还不至于连对方眼睛中的金色看成美瞳。 倒也不是纯金色，而是在漆黑的虹膜外圈嵌了一环极细的荼金，像是日食时月亮周围透出的一线天光，明明那么微弱，却又是完全无法被忽视的绚烂。 而织田作之助还没来得及改口道歉最好再问一下对方与太宰的关系，就看见那个只转了半个头、一个音节都没来得及吐出口的青年晃了晃。 ——注视着他眼睛的织田作之助甚至清晰地看到了他瞳孔扩散的过程——男人就这样倒了下去。 本能接住了对方后才反应过来的织田作之助：……？！ 我是不是被碰瓷了？ · 事实证明，这位不知名的先生应该不是在碰瓷。 毕竟在织田作之助把他拖到路边处理伤口的时候，成功发现，之前吸引了自己注意力的血腥味全部来自青年身体里流出的血。 脱去那件大衣，青年里面穿着的西装几乎看不出底色是纯白，绷带被血浸透，温热的血液甚至已经开始向下滴落。 这个失血量别说昏迷了，致死都是有可能的，还有自我意识能独立行走完全是超人意志力作用下产生的奇迹。 可以说他之前全是靠一口气撑着，被织田作之助一个搭话打断之后倒下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织田作之助还有种微妙的愧疚感。 但织田作之助能看到的也就是仅限这些了，外套脱到一半的时候对方就异常警惕地惊醒，看到动作的人是织田作之助才稍微放松了一点，却还是拒绝了更深入的检查和治疗。 “这些没有必要，也没有用。”他垂着眼睛轻声道，“我不会就这样死去的，谢谢你的好意。” 于是织田作之助突然有了点对面的人是太宰治的既视感，关于“不会就这样死去”这种带着点微妙遗憾意味的话语。 里面的意思当然不至于完全相同，但是结合那张几乎和太宰像了个九成半的脸，织田作之助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对方和自己的挚友有联系了。 正常人遇到和自己朋友长得相似的人，第一反应当然是血缘关系，父子兄弟什么的，但是鉴于织田作之助的某些特殊经历，他有了另一个几乎荒谬的猜测。 “……你是，‘太宰治’？” 虚弱的青年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礼貌的微笑，他对织田作之助的态度惊人的平和：“不，我是太宰亭瞳——但是，说我是太宰治似乎也没错。” 织田作之助明白了他的意思。 凭他的经验和身为前杀手的直觉，对方并没有在身份问题上欺骗他，最多也就是省略了一些东西。 他不知道平行世界的差异性是否真的会体现在名字上，但是面前这个身受重伤的男人，的确是他挚友的同位体没错。 他迟疑了一下，还想再问些什么，却发现对方已经再次陷入了昏迷。 织田作之助：…… · 于是第二天，武装侦探社里就出现了两个太宰。 国木田独步：瞳·孔·地·震 我的天哪，这是地狱吗？ 织田作之助介绍这是平行世界的太宰治，是他昨天晚上在路边捡到的。 这个时候可没人在意他奇妙且值得吐槽的措辞——他们的注意力都被他身旁的“太宰治”吸引了。 其实如果织田作之助不说的话，大多数人都不会认为这个人会是太宰治本人，兄弟或者其他关系还差不多，毕竟两个人虽然脸长得一样，气质却是大相径庭。 长发的青年抬眼时显出一种与他们的太宰微妙相似的倦怠，纯黑的眼眸镶着金边，很快被掩在微微颤抖的羽睫之下。 这个瞳色……这个气质……这个太宰…… 众人：……？ 太宰治：？ 而江户川乱步睁开眼盯了一会儿这位新来的太宰：“……晶子，带他去检查身体。” 与谢野晶子当然能看出对方的身体情况并不算好，只是没想到乱步先生居然会直接提出身体检查。 她愣了一下，而那位太宰已经向乱步点了点头，非常自觉地走到了她身旁。 ……蜜汁乖巧？ 众人：……看到太宰这么乖巧的样子，总感觉他像是要搞事呢。 对上新来的太宰平静的眼神，江户川乱步顿了顿，低头往自己嘴里塞了一片薯片的同时，意味不明地低啧了一声。 太宰治：感觉好像不太对……这个同位体，好奇怪。 其实他觉得很神奇：他一直以为宰科生物必然相看两相厌，但面对这个同位体的时候却没什么明显的恶感，甚至还有点亲近感。 而且刚才那个人眼中流露出的浅淡好奇也很奇怪，他可不认为，“对平行世界的自己感到好奇”这种对正常人来说很正常的情绪，会出现在“太宰治”的身上。 所以说，真的太奇怪了啊。 “乱步先生？”他尝试从江户川乱步口中抠出一点情报来。 而侦探目送两人走进医务室，手在那那副监护人赠送的眼镜上摩梭了一会儿，总归还是没带上。 他没有回答太宰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红发的社员，示意对方讲述一下对方昨晚捡到这只太宰的具体经过。 · 另一边，与谢野晶子的检查结束得很快。 毕竟对方在这方面简直可以说是过分熟练，有什么项目需要拒绝检查的也是带着歉意直说，虽然结果同样是不给查且原因不明，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好了很多。 加上侦探社这里的仪器也不太齐全，所以简单检查还是很快的。 虽然向来不喜欢不珍惜自己身体的人，但是有太宰治作为对比，人比人得死，她对这个平行世界的太宰感官还不错。 ……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对方实在太惨，她作为一个医生完全看不下去了的可能。 她再次看了一遍手里的记录，抬头用一种瞻仰世界奇观的目光注视这位来自平行世界的太宰治：“你能活下来可真是个奇迹。” 青年正在穿衣服，与谢野晶子在以前的检查中已经发现了对方的绷带都有自己的作用，倒也没有那种看到太宰治浪费绷带时的感觉。 他闻言只是淡淡一笑：“算不上奇迹，我在生存这方面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不仅仅是特殊体质的作用，就像太宰治的自杀从来无法成功、也不会因为自杀落下什么后遗症一样，他的身体会疲倦、会受伤、会虚弱，却不会轻易地死去。 一旦靠近死亡，他伤势恢复的速度就会突然大幅度提升，而在完全脱离死亡之后，他的自愈力又会恢复到和这具羸弱身体相称的水平。 就像是某种不可言说的规则，他是被世界保护的那个人。 不过对于“太宰治”来说，大概会更想将其称为诅咒吧。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撒花~没有存稿，大概是隔日更，再不开我估计永远不会开了（这该死的拖延症.jpg 主文野，和隔壁万华轻微联动，CP是织太，但是作为CP的织田君大概要过几章才能出现了。 太宰君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讨厌织田君，但是织田君对太宰君的箭头真的很粗。 与本文联动的已完结文，主角是万华~ 《本世界刀片已送达》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平平无奇的伪·cser。 有一天，他快快乐乐地捏着自设乱步的剧本——然后套着自己刚捏的惨到不行的自设乱壳子，成功赶上了cs穿的大军。 ……且穿错了世界。 凄凄惨惨戚戚的实验室出品脆皮乱步身体，花式末世星际修仙古代权谋西幻无数个奇怪世界。 变成大佬后再一次到达新世界的万华，看着面前眼熟但不完全眼熟的某位社长保持了高质量的沉默。 万华：。 万华：我居然还有到达原著的一天吗？ ……然后被捡回侦探社的他开始被迫发刀。 “我有这么惨吗？” “……好像真的有。” 为了重塑自己的真名，万华再一次开始了快穿。 然而，虽然任务没有什么难度，脱离世界却需要他死一死。 于是…… 乱步：你口中一切，都过分轻描淡写。 太宰：万华先生，您温柔到近乎凉薄。 艾比斯：我愿付出一切逆转时光的洪流，只为此刻再次与这双青碧眼瞳相对。 苏格兰：我不曾嫉妒。 波本：爱你温暖血肉？爱你寥落瞳眸？ GIN：我将用尽余生，等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回来的人。 琴酒：我唯一的，可念不可说。 贝尔摩德：拿去我的全部吧，留下这点眷恋就够了。 十代雾守：明明早已知晓结局，却终究还是控制不住，对你心生留恋。 十代云守：我要你活下去。 十代目：如果一开始只是利用就好了，老师。 斑：哥哥。 泉奈：……我们回家。 扉间：好久不见。再也不见。 …… ■■：明月……很美。 世界终将毁灭，而你是唯一的希望。 ——你要成为人类最后的灯塔。 第 2 章 “我是亭瞳，太宰亭瞳。…… 第二章 两个人出去的时候，织田作之助刚刚讲完昨晚遇到太宰（异世界版本）时的经历。 事实证明，对方在口头表述方面可能真的没有什么天赋，“我……然后……然后……”的句式干巴巴毫无灵魂，所幸该说的都说清楚了——起码对于剧本组来说是这样的。 “乱步先生。”与谢野晶子上前几步把检查结果递到了江户川乱步手里，当然，是简化后的结论。 她还不至于在所有人面前说出这位太宰经历过的事情。 虽然他本人似乎完全不在意。 太宰治凑过去看了两眼，再抬头时看同位体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乱步倒没露出什么惊讶的意思，毕竟之前让与谢野去检查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 不过现在这个结果的话，还是有些超乎想象。 其实这不能说是他见过的最残忍的事情，但他却知道这些不过是冰山一角，终究还是有些…… 少年放下那张纸，对上“太宰”沉静到死寂的眼神：“你留在侦探社养伤？” 其实是他自己的想法，而任性的江户川乱步根本没想过对方会拒绝，也不允许对方的拒绝。 与谢野晶子表示赞同：“‘请君勿死’对你的伤势没什么用，但是修养还是有必要的——你现在没有住的地方吧？” 旁听的织田作之助于是恍然大悟：“这就是你昨天拒绝治疗的原因吗？” 昨天晚上，他虽然成功把二次昏迷的太宰亭瞳带回了家，但是见与谢野晶子的建议却被否定了。 对方只是借了点医疗用品自己处理了一下伤口，实际上织田作之助甚至不知道对方到底受了什么伤。 不过“请君勿死”无效对于太宰来说的确很正常，他一开始也只是想找与谢野小姐帮忙检查一下身体而已。 这件事还是与谢野晶子比较有发言权，她立刻否定了织田作的猜想。 “不，不止‘请君勿死’这类异能力，实际上包括现代医疗技术在内，大多数医疗手段对他都几乎无效，他的伤口恢复主要还是靠自愈。” 没错，说直白点就是“没救了，等死吧”，完全靠运气自愈，万一发生什么细菌感染的意外事故，那就是必死无疑。 对方的伤是真的很重，整个人就像一个被摔得粉碎之后又被勉强粘合起来的玻璃器皿，实际上早该在破碎的那一刻死去，却不知道是被什么力量强行拼合了起来。 但也仅限于此，甚至没有任何粘合治疗的迹象，他硬是靠那么一点自愈能力坚持下来。 而青年身上的绷带连止血的作用都发挥不出来，只是单纯地固定住了肢体——与谢野晶子检查的时候，甚至怀疑如果把全部绷带解开，对方的身体就会立刻四分五裂断绝生息。 其实，最神奇的不是他现在的状态，而是他居然能在那个重伤的瞬间活下来，而不是因为冲击和感官直接脑死亡死去。 毕竟按照自己的检查结果来说……咳，嗯。 看过检查成果、此时甚至比医生还要笃定的太宰，对自己的同位体表示好奇：“你成功了？感觉怎么样？” 成功从港-黑大楼楼顶跳了下来、成功自杀了？ “不是自杀。”太宰亭瞳只回答了太宰治的话。 他默认了跳楼地点是港-黑，与谢野晶子和江户川乱步感觉的没错，他本来就没有刻意掩饰过任何事情，“坠落很快，很痛。” · 下坠时整个世界都仿佛慢下来，他看到飞鸟缓慢振翅，落日的余晖一寸寸映入他眼瞳，那样绚烂温柔，像是一个再轻盈不过的吻。 但实际上这个过程并不漫长，他感觉自己甚至没能看全自己长发的飞舞，身体就已经触及到了坚实的地面。 落地是一瞬间的事情，然后身体摔得四分五裂，又始终一体般让他能感知到每一寸血肉的疼痛，连指尖神经的痉挛都清晰可察。 对那个世界最后的印象是鲜血飞溅染红视野，他第一次看到颜色如此艳丽的云霞。 竟如血一般。 · “……”意识到这个同位体的差别和自己不止一星半点，太宰治心情微妙地眨了眨眼，没有继续问下去。 而江户川乱步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转移话题的企图：“你不能走！” 算是很久没见到需要自己费心说服的人，他难得卡了卡，总算拎出来一个防止太宰亭瞳撒手没的理由，“——你知道的吧？织田君找你很久了。” 太宰有些惊讶，乱步的话对他来说再明白不过，怎么也没想到那位织田作之助要找的居然是“太宰治”。 ——织田作之助之所以会有“平行世界”这样离谱的猜测，就是因为他们曾经切实见过一个来自异世界的“织田作之助”。 而白色西装的青年像是早有预料，并没有对这句话做出什么反应，只是有些疲倦地叹了口气：“乱步先生。” 江户川乱步被呛了一下：“不、别这么叫我……你明明就不认识我啊！” 青年：“但是我是认识‘江户川乱步’的。” 江户川乱步终于忍不住皱了皱眉：“但你最讨厌移情作用！” 他本人其实并不在意什么移不移情的问题，可这个现象出现在对方身上可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 侦探社的人有可能因为同位体之类的关系而对一个人有标签式刻板印象，而对方则完全没有这个可能。 那个扭曲的世界让对方对同位体这类存在的认知异常清晰，几乎可以说是本质上的认知差异。 所以说这个称呼又有什么意义呢？自欺欺人吗？那未免也太过可笑了一点吧。 太宰亭瞳始终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的脸，此时终于轻快了些许：“但无论如何，‘江户川乱步’还是会不一样的吧？” 他叹了口气，反倒带上了一点笑意，“他本来就在对我生气了。” 太宰治：欸？那个世界的乱步先生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 江户川乱步顿了顿，哼了一声：“那你讨好我可没什么用。”他嘟哝，“名字都不一样。” 也算是被哄好了，默认接受了这个称呼……毕竟是同位体那么在意的人啊……不然他才不会管这个家伙呢！ 大侦探清了清嗓子，回归正题：“玫瑰先生可是向我下了委托的！”所以绝对不可能让你走！ 太宰亭瞳垂了垂眼，他没有在意乱步突然转变的称呼，提到那个男人之后脸上的神情便淡了下去，只是沉静道：“织田君的话，不用联系也会找过来的。” 闻言江户川乱步的表情逐渐奇妙起来：“……所以真的是异能力吗？” 他其实好奇这个问题很久了，可那个织田作之助未免太过滴水不漏，虽然到处都是bug，但是因为漏得很讲究的关系，他目前还真的没找到其他理由来解释…… 太宰亭瞳：“……是的。” 他有些无奈，关于江户川乱步奇怪的重点：“织田君和我有契约，能感知到我的大概位置。” 虽然从各种角度上来看，这个所谓感知的条件都异常苛刻就是了。 江户川乱步看得出太宰亭瞳对这个话题实在没什么兴致，这倒没有出乎他的意料。只是这两个异世界来客的关系实在过于错综复杂，即使是乱步，因为本来就对人类感情不太了解的关系也难以看透。 而听得出对方对织田的态度实在过于超乎自己的想象，太宰治的神情也逐渐奇妙：“……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总感觉，不太对劲？ 太宰亭瞳像是考虑了一下措辞，终于要开口的时候却被太宰治堵了回去：“算了你还是别说了！” 他总有种恶寒感……这种东西不听也罢！ 江户川乱步：“噫——”太宰你是自虐狂吗？明明都有猜测了还要试探一下。 太宰亭瞳倒是笑了笑，算是勉强给他们解释了一下异世界织太关系的奇特：“因为世界差异性还是很明显的……其实我也很惊讶织田君会在这里。” 所以两个世界两个人的关系都不一样也是很正常的，说到底他们只是“同位体”，而除了“位”是固定的以外，他们两个是完全不同的个体，一切都没有定论。 但是这才是太宰治震惊的缘由啊，名字和关系都可以理解成世界差异性，可如果太宰对织田没有任何好感的话，太宰亭瞳成为首领这件事对太宰治来说就完全无法理解了。 就算同位体之间的差异再大，但是总有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 就比如说，因为一切都触手可得，所以“太宰治”这个存在很难产生权势欲、金钱欲这类东西。 某种程度上，这个堪称人间圣杯的黑手党甚至可以说是无欲无求。 所以，在没有“为了保护什么而去获取力量”之类理由作为驱动力的情况下，夺取港-黑首领之位这件事，对于“太宰治”来说，就成了吃力不讨好、毫无意义、也没有可能主动去做的事情。 可偏偏对方却成为了那个世界的港-黑首领，最后还以跳楼“自杀”结束一声——以目前收集到的信息来说，这根本就无法构成一条完整的逻辑链！ 总不会真的是为了拯救世界吧？平行世界的差异这么大的吗？！ 倒是江户川乱步更坚信自己的推理，他对人心没什么深入的理解，于是反倒更相信自己推理出来的结果。 虽然具体情况还不是很明白，但对方种种行为所想要达成的目标里有“拯救世界”这一项，他还是还是能确定的。 ……虽然现在能确定的好像也就这么点了。 “而且你本来也没有什么要做的事情。” 所有想要做的、能够做到的，都已经完成了，现在的太宰亭瞳和黑之时代的太宰治并没有什么差别，港-黑和侦探社对他来说没有区别，一切都只看对方自己的想法。 ……只是不会有一个人对他说，去救人的那一边吧，太宰。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对方的身体需要静养，而侦探社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江户川乱步觉得，对方没有自家太宰那样的自杀倾向应该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起码他还有要养伤的主观意识。 对方还是没有回应，江户川乱步思索一会儿，又加了一条自以为能说服太宰亭瞳的条件：“我暂时，不把你的消息传递给玫瑰先生？” 而长发散落黑金眼瞳的青年叹了口气，像是终于服软般露出一个笑来：“那么，谢谢乱步先生的帮助了？” 他转头，轻声作自我介绍。 “我是亭瞳，太宰亭瞳。” 他向世界宣告。 “是来自平行世界的，‘太宰治’。”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有这么多小天使在看！我真的好感动啊，所以今天又更新了！ 乱步说的玫瑰先生是平行世界的织田作之助，本文应该是用织田君和织田作把他和原著织田作区别的。 织田君本来就在这个世界了，但是他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出现。 金手指开得很大，但是亭瞳的身体很差，这位依旧是从实验室出来的。 然后，有一点奇怪的设定，好奇的话我会在评论区回答一些，当然也有可能是bug…… 感谢在2022-09-20 22:19:43~2022-09-21 21:41: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纸鸢 10瓶；胧月夜 3瓶；路过W、60542524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3 章 丧·亭瞳·丧 第三章 社长这段时间并不在社内，但是无论是国目田独步还是江户川乱步，收留一只流浪猫猫养伤的权力还是有的——当然，福泽谕吉本人也对此没什么意见。 太宰亭瞳现在在侦探社的宿舍里暂住养伤，一个人一间，住在太宰隔壁，两人井水不犯河水。 因为体质特殊的关系，与谢野晶子对他的伤势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让他早睡早起好好吃饭多喝热水，努力自愈。 ……虽然按照她的检查来说，对方那个破烂身体没死就是个奇迹了，不恶化就不错了，自愈什么的还是看命吧。 而太宰亭瞳似乎是觉得占用他们的资源还不给雇佣费实在不太好，于是日常会替侦探社处理一些文件、带一下后辈。 国木田独步感到非常梦幻：“……这位真的是太宰治吗？” 我做梦都不敢梦到太宰治主动替我处理文件、还没有任何阴谋以及捣乱行为好不好！ 而江户川乱步见怪不怪：“他处理习惯了，不用担心。” 国木田的反应其实很正常，毕竟在被太宰治迫害了整整四年之后，谁能想到“那个”太宰能不眠不休当四年的社畜呢？ 不过这么拼命倒也不必，乱步有些微妙地看不下去：“你要不去睡一会儿？” 疲惫叠加到某种程度也会变成难以承受的痛苦折磨，某种程度上那个同位体也真是给他出了一道难题。 而太宰亭瞳一边快速写下批注，一边抬头向江户川乱步露出一个浅笑。 “谢谢关心，不过我不困，乱步先生。” 几乎整个侦探社都不觉得他说的是实话，毕竟对方脸上过分鲜明的倦意几乎把“急需睡眠”的大字刻上去了，这还没事？ 偏偏乱步和与谢野晶子都知道对方是真心的，这个家伙现在并不缺乏睡眠，与其说是身体上的疲倦倒不如说是精神上的倦怠。 简单来说就是心困，再睡也睡不饱的那种，还不如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可这种事情就算是名侦探也什么没办法啊，这是心理问题吧？ 而且更重要的是，就像人都会渴、会饿一样，太宰亭瞳只要活着、只要和人发生接触，自然就会感到疲惫困倦，这仿佛是他的本质的一部分，无法改变，也没必要改变。 太宰亭瞳身上的谜团很多，即使是江户川乱步，也无法在短短几天内搞清楚他曾经的经历与具体的想法。 唯有一个结论是绝对没有任何错误的——这个家伙是个大麻烦。 太宰治非常不想和这个特殊的同位体面对面（乱步先生发出了嗤笑），难得频繁主动出外勤，今天早早带着搭档织田作之助一起遛了，剩下江户川乱步一个人面对这个写满了异常的太宰……他简直都要em起来了。 乱步难得忧愁，把最后一口草莓大福塞进自己嘴里，他一边大力咀嚼，一边努力回忆，想从之前的蛛丝马迹里翻一点对现在这个情况有所帮助的信息出来。 “要不，你去画会儿画？” 他应该是对绘画感兴趣的，无论是从他的某些习惯上看还是从玫瑰先生的行为上看——乱步想到这里，不禁再次感叹了一下平行世界差异性的巨大。 侦探社这里并没有专业画具，如果对方想要认真画的话，可能得去异世界织田君在横滨的房子，那里各类绘画用品都非常齐全。 ——乱步完全默认对方有权力支配织田君的财产，毕竟那本来就是为了他而准备的，那位织田君甚至恨不得太宰亭瞳能主动使用他的资产。 虽然太宰亭瞳对此的抗拒甚至比玫瑰先生的希冀还要深重。 太宰亭瞳解决一叠文件花不了多少时间，他其实不见得对处理文件这类工作有什么热情，只是一种习惯而已。 他手上整理着已经处理完的文件，倒也没有非要继续工作下去的意思：“不了，乱步先生，” 他转了转手腕，像是在放松疲惫的肌肉：“我的状态其实算不上多差。” 因为曾经的经历，他对自己身体情况的掌控度很高。而现在，虽然说身体上的伤势非常严重，但是精神状态的确不错——起码对于他自己来说是这样的。 江户川乱步：“……” 啧，难搞的家伙。 虽然并不是同一种类型，但对方的精神状态绝对没有辜负“太宰”这个姓。即便算不上岌岌可危，也不能认为是正常人认知中的“健康”，确定为“亚健康”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不过硬要说起来，侦探社里本来也没几个正常人，所以好像也不需要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名侦探很快放下了包袱，反正今天两个人的任务都完成了，他决定还是优先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他的目光转移到了青年的左腕。 那里连带着半截手掌，都被素白的绷带严密地包裹起来，明明刚才写字的时候没有用到，此时的按摩却像是异常酸痛的样子。 面前的人明明是个左撇子，刚才写字时使用的却是右手…… 虽然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双手都拥有正常书写能力完全是不值一提的基础，但一般情况下也不会主动使用非惯用手。 太宰亭瞳的左手有问题，而且问题非常严重。 青年似乎是愣了一下，估计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不过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他结束了按摩，轻描淡写道：“之前这里埋入过舒缓剂，手术出了点意外，从那之后左手就无法进行精密或者高强度运动了。” 其实要写字什么的还是可以的，只是很勉强也很费力，所以他一般也不会主动使用左手。 而由于某些心理作用，即使写字的不是左手他还是会感到酸痛——但这就不用说出来了。 乱步当然知道事实没有他说的那么风轻云淡，与谢野晶子早就检查出来对方经历过非常惨烈残忍的人体实验，所谓的“舒缓剂”和手术显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这些线索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要解密总不能等着谜题主动把答案递上来吧？他可是名侦探啊。 不过看着对方收起脸上礼貌的微笑低头收拾东西，乱步总感觉有些微妙的不爽。 于是准备回宿舍的太宰亭瞳刚转过身，就冷不丁听到背后传来了名侦探的声音。 “不想笑就别笑了，”孩子气的侦探这样说，理所当然的直接，“我替你累。” 太宰亭瞳没有说话。 他脸上依旧带着倦怠的神色，仿佛只是活着就已经足够令他疲惫，微笑交谈都要费尽最后一点力气， 甚至不知道这样的挣扎、这样疲惫又“正常”地活着，对于自己来说到底有什么意义。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意义本来就是人为附加的东西，生就是生，死就是死，自然轮转，多的不过是人类擅自妄言。 而他活着，且还要继续活下去，这就是唯一的、最后的事实。 ——你不是想死，只是不想活而已。 青年微阖的左眼里流转着鎏金般的光芒，那一圈含着纯黑的金色在阴影中微颤。残败而惊心动魄的美丽。 如一轮苟延残喘的斜阳。 · 忘记了到底有多久，所以就这么说吧——很久很久以前。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名为太宰亭瞳的插画师，他为自己的好友画了一幅画。 于是画师穿越了，穿越成了那幅画上的人物，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他在这个世界流亡，并遇到了一个男人，他称那个男人为“前辈”。 前辈对他说了很多，最后问他愿不愿意拯救世界。 得知自己无法回到原来的世界之后，他同意了。 于是他得到了一份剧本。 于是太宰亭瞳成为了太宰治的同位体，成为了“首领宰”。 然后？ ……然后，他们死去，并拯救了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9-21 21:41:11~2022-09-23 20:35: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ww 5瓶；路过W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4 章 信息素是冰美式哒！ 第四章 隔日，结束完手上工作的国木田觉得有点奇怪：“最近侦探社里面的咖啡味，是不是有点太浓了？” 虽然楼下就有一家咖啡馆，导致侦探社这边也时常能闻到咖啡的味道，但是毕竟不在同一层，侦探社也没几个人喜欢喝咖啡，所以气味一般都不会很重。 但是这两天就……好像侦探社有人一天三杯意式浓缩照三餐喝一样，咖啡气味浓度简直有些超标，甚至比楼下咖啡馆还重。 可是他明明没看见有谁带了咖啡上班啊？ 乱步闻言抬头看了亭瞳一眼，眼神意味深长却没有说话。 咖啡味的来源在他看来一目了然，但是到底是什么原理呢？这个家伙身上的谜团未免太多了一点。 正在处理文件的太宰亭瞳默默：“。” 江户川乱步的疑问非常正常，毕竟他曾经也是个正常世界观下的普通人，知道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想到世界之间的差异居然还包括性别。 ……嗯，性别，不同。 亭瞳之前所在的世界里除了有显性性别男女以外，还有隐性性别ABO。其中非能力者全部都是beta，只以男女区别，而能力者反倒视男女为次，将AO视为第一性别。 在ABO体系内，一旦在能力觉醒或者成年时分化成功、颈后的腺体发育完全，那么无论ABO都会拥有独一无二的信息素——而信息素与腺体，无疑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除了它对人体会起到至关重要且无法被代替的中枢调节作用以外。不提身为普通人的beta，AO的信息素强度往往与能力挂钩，有些甚至还能对能力的使用起到辅助作用。 更深入的暂时按下不提，太宰亭瞳身为异能力者，又是一个罕见的顶级Omega，当然是有信息素的，而国木田说的咖啡气味，其实正是太宰亭瞳的信息素味道。 说得严谨一点的话，那其实是冰美式的气味。 前几天没有人发现或者注意到，主要是因为那个时候他的身体情况非常差，差到连分泌信息素的功能都停摆了，没有信息素，自然也不会有气味。 后来身体情况逐渐好转，腺体作为重要器官被身体本身首要修复，信息素于是也慢慢恢复了正常分泌，慢慢扩散到了整个侦探社，并随着恢复进度的增加越发嚣张，终于被发现了异常。 亭瞳对此有点无奈——虽然侦探社众人不太了解，但是这样肆意地扩散信息素在ABO的世界观里其实是件非常失礼的事情。 按理说他这样强大的Omega不至于连自己的信息素都控制不住，但是现在不是身上有伤嘛，控制力降低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抬手摸摸自己颈后冰凉的腺体，并再次尝试收敛信息素失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一下没几个人知道这件事。 不过某些浅显的事情瞒不过乱步先生，侦探熟练地敷衍过了尽职尽责的下任社长，转头伸爪扒拉坐在自己身旁替自己处理文件的太宰·行走的冰美式·亭瞳，表示：“我想吃巧克力芭菲。” 你勾出来的，你去买！ 亭瞳：“……” 虽然但是，巧克力和咖啡应该还是有区别的？ 乱步：盯—— 我刚刚还替你敷衍了国木田！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亭瞳放弃抵抗：“中岛君，可以把那张单子给我吗？” “啊？哦。”艰难学习事务处理的中岛敦愣了一下，艰难地从文件中拔出了脑袋。 小老虎有些迟疑，见乱步先生没有说什么，这才把之前乱步写的零食单子交给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太宰先生。 替乱步买零食的事情其实一般都是他负责的，少年忍不住：“亭瞳先生……您知道怎么走过去吗？” 关于“亭瞳先生”这个有些微妙的称呼，其实还经过了好一番波折——侦探社里出现了两位太宰，该如何称呼就变成了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按理说太宰治是他们相处已久的同伴，改口叫“治”好像也很合理，但是…… emmm，反正除了非常天然的织田作之助能自然改口以外，所有人都觉得“治”这个词让人直起鸡皮疙瘩，连乱步先生都非常嫌弃，表示还不如叫新来的这位太宰先生的名字。 虽然实际上无论他们怎么称呼，两位太宰都能成功分辨出称呼的对象。但是最后大家还是一致决定，太宰治的称呼照旧，对太宰亭瞳的话，就叫他“亭瞳先生”吧。 这个称呼意外还蛮顺口的——起码比起“治先生”来，可以说是非常顺口了。 太宰治：……感觉被嫌弃了，但又没有完全嫌弃。 尝试作妖的太宰治被众人熟练无视（除了国木田再次失去了一只自己的钢笔）。至于太宰亭瞳，他表示只要不要叫得太亲密就可以了——再次在某些奇怪的地方展现出了两位太宰的相似呢太宰君。 此时亭瞳先生扫了一眼长长的零食清单，并没有把话说死：“大概？” “……”中岛敦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乱步先生。 救！ 乱步大手一挥：“你先去吧。” 虽然对方的世界和这个世界的差异之大，简直让人忍不住怀疑“平行世界”的定义，但是买零食本来就不是靠对横滨的熟悉啊——又不是路痴，剧本组哪有会被这种问题难倒的（某侦探：？）。 而且，对方的外出难道真的只是单纯买个零食？ 要知道侦探社和□□可是老对头了，太宰亭瞳的出现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在侦探社的出没也没有半点掩饰，对面那个家伙要是不知道第二个太宰的出现才奇怪。 于是太宰亭瞳对中岛敦和乱步笑笑，披上那件白色的风衣走出了侦探社。 ……没有拒绝，没有解释，这个家伙明明听懂了自己的意思。 乱步鼓了鼓腮帮子，低声自言自语的时候不经意露出一点怨气：“笨蛋。” 他还是想去见他。 所以说到底是在执念什么呢？明明是那么清醒的人……心怀妄想，又心知肚明只是妄想。 按照自己看出来的一星半点，倒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在对谁残忍。 · 甜蜜的气息充盈呼吸，带来满满的幸福感，玻璃柜台映出太宰亭瞳专注的神情。 很快挑完了乱步想要的甜点，他迟疑了一下，又给自己选了两个小泡芙和巧克力千层蛋糕。 亭瞳对甜品其实没什么爱好，但是以前受各方面的条件限制，很少吃这类食品，现在的话，既然有条件了，偶尔吃一次也不错。 至于钱，这对“太宰”来说当然算不上什么难题。实际上要不是被织田作之助“捡”到，又答应了乱步暂时乖巧留在侦探社，他之前就能给自己搞到堪称奢侈的住所和资金。 虽然说现在还有各方面的顾忌，但是买个甜点的钱还是有的。 至于咖啡与巧克力这个问题……其实他也会闻着咖啡味联想到巧克力来着，当然这最好还是不要让乱步先生知道了。 挑挑拣拣买完零食付完钱，亭瞳在店里找了个位置坐下，准备把这个千层解决完再去下一家。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的身体没办法接受这种食物。 亭瞳慢慢把那口蛋糕吐到纸巾上，喝了两口免费的清水漱口，除了他自己以外，没人知道他是费了多大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吐出来。 他并没有什么折磨自己的癖好，吐出来的时候还注意了一下仪表已经是极限了。 其实也算不上非常意外，他对自己的身体情况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当初的实验强度几乎压在这具身体承受的底线上，结果就是现在他所有的身体机能都非常极限，甚至要再被压榨一下才能勉强维持身体运转的程度，维持着一个岌岌可危的平衡。 其实甚至应该感激当初的实验人员还考虑到他需要出任务，没有把他变成一旦脱离实验室无菌环境，就会像离开温室的娇贵花朵一样死去的样子。 之前在侦探社的时候吃的一直都是与谢野晶子安排的病号餐，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体的确很差，可总归抱着一点渺茫的希望，没有想到连这种普通的、入口时刺激感并不重的食物也无法接受。 ……算了，起码没有沦落到只能食用特质营养剂的程度，就是有点浪费食物。 亭瞳无声叹了口气，正要把面前这盘巧克力千层处理掉，却因为一边传出的童声暂停了动作。 “这个千层不好吃吗？”女童靠近苍白的青年，对他桌上的狼藉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像是任何一个会对周围人奇怪行为提出疑问的孩子。 “不，”亭瞳放下了手里的叉子垂眸看她。 没有尴尬也没有惊讶，他瞳中映出的不是金发碧眼的萝莉，“只是单纯的，不合口味罢了。” 女童歪了歪头，她努力保持着孩童应有的姿态，却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感觉这个太宰好像不太对？这样的气质甚至分不清是武侦还是□□，从最浅薄的角度来看的话，反倒像是个艺术家……当然没人会蠢到相信这样的表象就是了。 还有，那样的眼神，认真到甚至有点可怕了。 而“太宰”对她露出一个浅淡静谧的笑。 就算早就知道都是多余都是妄想……他依旧放不下这遗憾。 “要喝柠檬水吗？”他看着女童背后那张陌生的脸，隔着无尽时光问他的前辈。 给你，多加一份糖。 · 森先生，森前辈。 你失去那么多，付出了所有，可最后在意的或者也不过这一点微末。 我或者是在不甘，又或者同样只是放不下。 ……那一杯没来得及喝的柠檬水。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上一本提过的森哒！串个场，看过的应该知道柠檬水是什么梗，不知道也没什么，反正森前辈是大好人就完事儿。 亭瞳之前所在的世界会有提及乃至副CP（非常浅可以当作没看到的福森），但是主世界除了主角织太以外没有任何CP哦。 这次就见爱丽丝浅撩一下，见森鸥外是下次了（上次说这种话还是在上次.jpg那个时候就是亭瞳的织田君出场了。 织田君是硝烟＋玫瑰味alpha哒，不知道小天使有没有推荐的玫瑰气味，贫穷如我买不起玫瑰试气味……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就直接写玫瑰气味了哦。 亭瞳和织田君的异能力都很强，他们之前那个世界的设定不一样，我给开了很大的金手指。顺带一提，乱步的“玫瑰先生”不是乱叫的，有各种方面的原因。 感谢在2022-09-23 20:35:47~2022-09-25 16:44: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楠竹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猫?和咖啡、楠竹 10瓶；日常看戏 4瓶；咕咕咕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5 章 ——日光所及，皆需守约。…… 第五章 回到侦探社，正在处理文件的乱步头也没抬：“见到了？” 亭瞳把几袋零食放在乱步桌上，自己也坐下：“见到了。” 所看到的东西其实并不出乎意料，他本来也没想过能得到什么正面的反馈，只不过是去圆一个遗憾而已。 乱步不太高兴，放下手里的活，一边扒拉几个袋子翻零食一边忍不住嘟哝：“所以为什么非要去见那个家伙啦……” 明明知道会得到什么样的结局了不是吗？他想见的人大概永远也见不到了，而所谓的同位体…… 不说亭瞳本来就不是什么会移情的人，移情到森鸥外这样的人身上是在侮辱谁啊？这个家伙还没沦落到非要送上门去被利用的地步。 “我只是有点遗憾。”亭瞳说。 无论是森鸥外还是爱丽丝，对他来说都不过是个投影，不曾投入过什么真情实感——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傲慢的人啊。 乱步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还是对他对“森鸥外”这个存在的特殊有点不高兴：“……就算你这么说……” 他卡了卡，其实只是看出了一些细枝末节，但那些就已经足够无道德感如他，也无法对亭瞳的森前辈做出任何高高在上的评价。 “所以说你那个世界也太奇怪了一点……”乱步开始怨念起来。 那实际上已经不只是扭曲可以形容的了，像是对这个世界拙劣的仿造，同位体被放上相同的“位”置，却有着戏剧般回环往复的人生。 亭瞳对此不置可否。 江户川乱步难道没有发现，这个世界从“戏剧性”的本质上，其实和亭瞳的世界并无差别吗？不过一个算是正剧，而一个是悲剧而已。 但人生最好还是不要像一个可读性过高的故事——起码亭瞳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乱步不满于他的敷衍，又一时想不出该说什么，干脆这就把之前专门留出来的文件塞给亭瞳：“下次不要在外面乱吃东西了——喏，这个你来。” 多出来的几个泡芙以为自己看不到吗？明明知道自己身体有问题就不要顺便吃东西了好不好。 “下次给你买巧克力千层，”亭瞳自然接上乱步的话，低头翻看他递给他的卷宗，“……？” 所以咖啡味就是和巧克力很像啊！明明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居然还不承认，真是太讨厌了。 乱步想着气势汹汹地把两个泡芙塞进嘴里，声音难免有些含糊，依旧不改其理直气壮：“我不想做这个！” 其实只是在发脾气而已，甚至都没有掩饰。 “不要边吃东西边说话。”亭瞳慢吞吞往后翻了几页，有些困惑，“但是，好像没什么必要？” 侦探社和横滨警方一直有合作，亭瞳手上这份就是一桩就是警局那边交过来的处理不了的悬案。 但大多数情况下，这种案子的对侦探来说都没有什么难度，亭瞳同样是剧本组，并不会被这种东西难倒。 其实只看前面几页就能知道个大概，在亭瞳看来，这案子只要交个书面文案交代一下就可以了，根本用不上亭瞳出外勤——还是他遗漏了什么？ 被亭瞳的话卡了一下，乱步哼了一声表示不满，这次把嘴里的东西都咽下去了才开口说话：“这个要用到人间失格。” 亭瞳难得意外，回过头去看之前以为无关紧要的几句话，果然发现了重点：“精神系异能力者作案？” 啊这，他还以为是致幻药物混合催眠一类的心理手段呢…… 其实算是他先入为主造成的失误，毕竟他没想到异能力者的能力强度能低到这种程度，身为一个已经觉醒能力有一段时间的精神系异能力者，居然还要配合其他手段才能达成迷惑效果。 但就真的很离谱啊，换他那个世界的精神系异能力者来，就算刚刚觉醒的也能做到无痕鲨人好不好？这么弱的精神系异能力真的合理吗？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接触的异能力者就只有侦探社众人加半个森鸥外，而他们的异能力都偏向功能性，在强度方面没什么表现，直接导致他之前一直对他们的异能力强度有点误解。 亭瞳虽然是个穿越者，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对原生（也就是原著）世界根本没有了解，除了“是自己所在世界的根源、大概是二次元作品”几乎没有任何了解——或者勉强还能加上那份首领宰的剧本。 ……所以他当然也不会知道自己所在的扭曲世界，有着相对原生世界高得吓人的能力强度。 实际上他一直以为自己看到的强弱差距是因为异能力不同、以及社会环境不同缺乏锻炼导致的……谁知道从能力强度的根本上就有差距啊！ 对于一个深知力量重要性的人来说，比起其他人物关系性格之类的世界差异，这才是令他震惊的事情。 乱步倒是觉得他震惊的表情很有意思——虽然以亭瞳的控制力，这个“表情”好像只有他能看出来。 侦探趴在桌上，饶有兴致地看着青年的脸：“主要还是你们那边的精神系特殊吧。” 这倒是真的，因为世界特质、能力原理等原因影响，亭瞳所在的世界内，精神系能力几乎是天然地比同类强大半个级别。 不但强度如此，潜力也是如此，只要没有夭折，一个精神系必然能成为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另外再加上非常复杂的能力机制问题，基本上不会有能力者会去主动招惹一个精神系。 亭瞳快速地再次看了一遍资料，终于成功确定对方真的是个起码觉醒了有一年的精神系——并刷新了自己对这个世界异能力的认知。 ……感觉就类似，明明遇到的是一只看起来一顿三个人类不带嚼的凶残猛虎，却发现对方不但非常弱气似乎毫无杀伤力，甚至还会咪呜咪呜。 还会咪呜咪呜（沉重）。 中岛敦缓缓打出一个问号.jpg “。”亭瞳终于认识到了某些被无视的重点，他无语了一下，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拿笔在资料上写了两个字，抬头看再次开吃的侦探，“可以不去吗？” 乱步：“？” 侦探猛然抬头，几乎是惊悚地对上亭瞳寂寂的眼瞳。 乱步：什么鬼？我试探出了个什么出来？ 这个案子里有精神系的存在，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使用反异能力，而乱步提出让亭瞳处理只是想试探一下亭瞳的异能力——但名侦探也没想到亭瞳会给出这样的回应。 那个家伙脸上依旧是沉静倦怠，正拿着笔偏头等自己的回应。 突然被爆了个雷，乱步的感觉简直是一言难尽：“……算了，别用异能力了。”换正常手段处理吧还是。 亭瞳不至于看不出乱步的试探，而且他在这方面一贯的直接，甚至有点与他的智力格格不入，也不会用类似“让太宰治上”之类的迂回手段来避开对自己异能力的试探，所以这个回答就说明对方的异能力…… 难怪之前会对他们世界的异能力水平表示震惊，如果连太宰治那样本来就足够bug的异能力都能产生如此巨大的正向异变的话，那个世界的异能力强度可想而知。 但问题就是，这个世界的异能力强度真就这么回事儿啊！太宰的人间失格对这个世界就已经很bug了，太宰亭瞳这个人间失格plus版本最好还是不要暴露出去。 “好的，乱步先生。”不动声色地泄了点底，亭瞳见好就收，低头开始写不使用异能力处理案件的方案。 不使用异能力已经够了，他可不会指望还在不高兴的乱步会把方案也写了。 亭瞳对自己的异能力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比太宰治人间失格更为强大的异能力无效化，对于异能力体系来说几乎是摧毁平衡的存在。 即使是之前所在的扭曲世界，港-黑首领的异能力依旧是作为战略威慑而存在的武器。 以不优先发动反异能力为代价，换取港-黑的超然地位——这份共识甚至甚至在整个异能力界都被默认，可见异能力者对他能力强度的认同。 毕竟，太宰亭瞳，可是被称为“约定之日”的男人啊…… ——日光所及，皆需守约。 作者有话要说：　　快乐开挂.jpg亭瞳的异能力是人间失格plusplusplus版本大哒！ 织田君的称号是“枯血玫瑰”（一听就是个大美人：），不过还有一个和“约定之日”对应的称号，以后会出现。 感谢在2022-09-25 16:44:08~2022-09-27 21:52: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千千千鹤 40瓶；42135502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6 章 异能力名为，斜阳。 第六章 与谢野很快从乱步口中知道了亭瞳擅自食用千层蛋糕并呕吐的事情，医生背后冒着黑气手上拎着大砍刀，把不听话的病人拖进了医务室。 侦探社众人：……哇哦。 虽然知道请君勿死在太宰身上没办法使用，但是医生的气势依旧非常惊人，让所有有幸被她治疗过的社员都不禁背后一寒。 江户川乱步：……虽然但是，还是不要告诉他们请君勿死可能对太宰亭瞳有效了。 根据之前获得的异能力信息，只要亭瞳本人愿意，异能力的确是能对他起作用的。 但是另一方面，由于体质特殊，他的身体又几乎不可能被外力治疗……所以结果好像还是一样的。 太宰在一边状似无聊地乱翻文件，躲过了国木田独步暴怒的“太宰你这个混蛋在对我辛辛苦苦整理的文件做什么啊！”之后，他很快在亭瞳今今天处理的文件里发现了盲点。 亭瞳本来就没有刻意掩饰，所以这桩精神系作案处理手段的首尾，在本就多智近妖的太宰眼里就太明显了。 难怪之前没发现他刻意躲避自己的触碰……这个“太宰”，居然能控制自己的异能力吗？ “应该是世界差异导致的。”啃着亭瞳刚买来没多久的零食，乱步给出保守推论。 异能力按理说是异能力者内心的某种投影，而亭瞳所拥有的能被控制而非纯被动的“人间失格”（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名字，暂时就这样称呼吧）就非常值得深思了。 即使是乱步，第一反应也是对方的精神状态乃至思想大概很有问题，要么半点也想不开，要么就是想得太开了，居然能控制太宰都搞定不了的人间失格。 但是之前他们遇到的那个来自平行世界的织田作之助的异能力偏向攻击，甚至和本世界预知系的天衣无缝完全不沾边，有这么一个先例在，说不定这个真的是世界差异呢？ 再加上太宰亭瞳还经历过非常深入的人体实验，而这方面的水向来很深，种种混合在一起，能影响到异能力的不可控因素就太多了。 “……啧。”所以对方果然是知道他们无法得出肯定结论才暴露得这么干脆的吧？这手段怎么和那个织田君那么像呢？ 之前织田君也是这样，同样把明显有问题的“事实”摆在面前，明明到处都是破绽，但因为破绽干扰项太多，反而无法得出一个准确结论。 乱步倒是无所谓，他只是喜欢解谜而已，没太宰那样急于知晓真相：“他们两个的手段的确很像——但很有意思不是吗？” 不同又相同的思维方式，一方在抗拒而一方在贴近，太宰亭瞳与玫瑰先生就像光与影，是本为一体却被分离。 太宰转头看向医务室微微出神，仿佛要穿透建筑物和血肉，看到那个人的灵魂。 织田作之助和太宰亭瞳，到底是什么关系？ 太宰亭瞳的异能力，又是什么？ “所以你的异能力叫什么名字？”太宰治好奇地向自己刚从医务室死里逃生的同位体伸出手，提出了困扰自己的疑问。 直接询问对方异能力的作用是很愚蠢的事情，先不说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适不适合问这种涉及**的问题，对方回答的真实度也非常值得怀疑，但异能力的名字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斜阳’。”青年自顾自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物，任由太宰触碰自己的脸庞，轻声回答道。 ——想活下去的人，不管怎么办也应该顽强地活下去，这是了不起的事，其中大概也有所谓人的荣誉吧。 但我认为，死也不是什么罪过。* 指尖触碰到的皮肤微凉，甚至比无数次在生死边缘亲吻过自己皮肤的河水还要冷，而太宰治觉得自己似乎能感知到其中血液的涌动，缓慢但坚定，像生命的洪流。 不知道这算不算错觉，只是有种微妙的、越过界限的感觉。 他的神经大概是微微抽搐了一下，连带着指尖也是一抖，但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变化，男人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笑着收回了手。 没有任何变化，但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人间失格是无法被控制被取消的被动反异能力，两个人间失格持有者的触碰必然会产生特异点，而现在，他起码可以确定对方的异能力，起码在被动消除这一点上和人间失格并不相同。 所以是真的可以控制吗？可以控制自己的能力是否开启、甚至可以通过衍生手段或媒介远距离使用异能力？ “‘斜阳’？”太宰治咀嚼着这个异能力的名，有种莫名的、如同第一次念出“人间失格”时一样的、被触摸灵魂般的战栗感。 他几乎是立刻笃定，这就是他的异能力，是他背面、同位体的另一种可能。 太宰表示好奇：“所以，和我的人间失格有什么区别呢？” “……可以做到基本控制？”亭瞳微妙地迟疑了一下，“不过本质上，应该还是和人间失格类似的能力。” 类似，但也仅仅只是类似。 对方的好奇与认同其实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亭瞳知道，自己的异能力并不是“太宰治”的异能力，对方的本能认同其实只是因为……重名。 斜阳与斜阳，重名了。 异能力体系本质上是一种三次元的投影，所有的异能力者都是“文豪”，而异能力则是他们一生作品的结晶。 而太宰亭瞳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名成为完完整整的“太宰治”，自然不可能拥有太宰治的“人间失格”或者“斜阳”作为异能力——他的异能力，实际上是他作为画师未完成的绝笔之作，“斜阳”。 至于重名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只是巧合……太宰亭瞳从来没有深究过这个问题，真相大概也就只有森前辈会知道了吧。 总而言之，他在穿越、拥有一具全新且千疮百孔的身体之后，“太宰亭瞳”与“太宰治”的身份发生了奇妙的反应，让他拥有了现在这个名为“斜阳”的异能力。 斜阳和太宰治的人间失格一样，拥有着无效化他人异能力的效果，但是要论其本质，却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其实之前太宰的想法是错误的，他以为太宰亭瞳是主动没有使用异能力，才没有发生两个反异能力互相消除、产生异常乃至特异点的情况，但实际上，太宰亭瞳的异能力一直都是开着的。 没有产生异常，只是因为他的能力优先度绝对高于太宰的人间失格，碾压式地将其无效化了而已——当然，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太宰知道了。 毕竟，可控的人间失格，和可控且能无效人间失格的异能力，那可完完全全是两回事啊。 太宰治这个时候倒是没有怀疑亭瞳的话，毕竟他对亭瞳所在的世界异能力强度还没有一个直观概念，暂且认为只是在能力的可控性上有了进步。 他有人间失格对超越者可能会失效的认知，但暂时还想不到，作为反异能力，人间失格居然能被无效化，还是被“自己”无效化…… 某种程度上，也是种含蓄的傲慢吧。 “哇——”太宰治发出了造作的、被震惊到的声音。“好厉害啊！” 其实更奇怪的，应该是连异能力名字都不一样了，作用却没有什么差别吧。 但是毕竟以前也没见过几个来自平行世界的人，暂时选择略过这个话题。 亭瞳：“……我所在世界的异能力，相对这个世界，的确是要强一点。” 亿点点。 在闹出之前的乌龙之后，亭瞳重新了解了一下这个世界的异能力情况，现在总算有了一个更贴近现实的认知。 类似设定问题吧，两个世界的异能力具体作用设定的确有较大的差异。 这个世界的异能往往有各种限制，比如太宰的人间失格为不可控纯被动，福泽谕吉的人上人不造只能对下属起作用——这在他们看来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对于亭瞳来说却简直是不可思议。 主世界有着种种限制，有着战力的天然平衡，而亭瞳所在的世界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 他们不需要平衡，他们只需要强大，这个扭曲的世界里，力量失去一切限制，肆无忌惮地成长。 最开始只是为了生存。 最后把世界推向穷途。 作者有话要说：　　想活下去的人，不管怎么办也应该顽强地活下去，这是了不起的事，其中大概也有所谓人的荣誉吧。 但我认为，死也不是什么罪过。*——太宰治《斜阳》 宰宰贴贴~ 亭瞳对文野宰和三次宰的好感都很成谜…… “约定之日”的解析有好几重，比如“斜阳”。 异世界的离谱之处在于他们的能力是没有上限的。原著作者/世界意识为了战力平衡世界和平（？）等原因削了异能力，但异世界不会，他们上面没人野蛮生长，加上两个世界异能力的本质有差别，战力差之大非常离谱。 亭瞳的异能力有多方面因素作用来着，如果真的是太宰治斜阳的话不会依旧是无效化。可以说是画师太宰亭瞳的斜阳和作家太宰治的斜阳的融合，后期又有其他因素影响，才会有现在这个离谱的强度。 一样是异能力无效化，本身是身体（不止皮肤）接触生效的被动能力，但是可以控制开关，绝对等级高，可以通过其他媒介使用，甚至可以大范围使用形成类似领域的东西。 其实文野原著太宰治的异能力可以无效化兰堂的彩画集（虽然不是无效异能力本身，而兰堂本身是超越者，说明他的异能力在这方面已经达到了超越者的强度，属于顶级单人强控，要是控制得好真的是可以打超越者的。 没被评定为超越者要么是因为兰堂没把消息传回去，所以北欧那边以为人间失格不能无效超越者级别的异能力忽略了，要么就是认为他的异能力有缺陷，比如只能通过身体接触无效化、无效化的强度不够（比如只能无效一个超越者？）之类的，评不上超越者。 不过原著超越者的体质似乎也很bug，估计还有更多的条件，干脆升格之类的（虽然太宰那个总是死不掉的体质也没普通到哪里去就是了。 当然也不排除rb□□有什么大病真的没意识到人间失格的重要性…… 感谢在2022-09-27 21:52:24~2022-09-29 20:54: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南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7 章 震·撼·太·宰·一·百·…… 第七章 没有足够情报的情况下，就连太宰治一时之间都看不出异世界的具体情况。 虽然说亭瞳几乎没有主动掩饰过，但是某些重点他还是刻意没有开口，这些信息说起来并不重要，用来带过某些东西却已经足够。 另外就是固有认知的问题了，还是那句话，人惯于用已知来解释未知，“平行世界”的设定限定了他们。 而亭瞳和织田君作为异世界来客，与这个世界的同位体依旧有着相同相似的名字和异能力，这更是误导了两个脑力派，让他们更容易按照同样的思路深入思考下去。 “你见到森鸥外了。”太宰自认为已经得到了所需的信息，反正更多的亭瞳也不会说，话锋突然一转。 “只有爱丽丝？”明明算不上真正的见到，只是隔着异能力见了薛定谔的一面而已，他甚至注意了不和异能力体发生肢体接触。 但太宰才不会听这种话，猫猫表示非常好奇：“两个世界有什么区别吗？” 他没有乱步先生那么强的推理能力，却也能看出亭瞳对“森首领”这个存在的特殊，耿耿于怀，非见不可——又是世界差异吗？难道那个世界的森鸥外会是个圣人？ 太宰治光是想到这个可能就感觉自己要吐了，这是什么可怕的可能性啊！ 就算同样是个悲剧，他宁愿相信“自己”是为了森鸥外特殊的死亡耿耿于怀，也不愿去想那个人真的值得的可能。 但亭瞳看透了他的想法，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男人倦怠愈浓，言语淡淡却坚定如磐石。 “森前辈就是圣人。”他说。 “……哈？”太宰治的脸僵住了。 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无比的事情，或者干脆就是幻听。 但只有这件事是不容质疑的。 亭瞳不管主世界的森鸥外森首领是如何的不择手段乃至于令人不齿——他从来都不在意，因为本就与他无关——但是，他的森前辈是圣人。 青年垂眸念诵那人的功绩，如同真理。 “他的血肉哺育生灵，他的灵魂托起世界，他的真名开启新生。” 亭瞳想起与森前辈的最后一次见面。 黑暗中男人凌乱披散的长发无法掩盖那些暧昧的痕迹，更无法遮掩心口深可见骨的伤疤，鲜血沿着穿透他手腕脚踝的锁链缓缓滴落，在血泊中开出一朵又一朵艳丽的花。 他看见前辈胸腔中的心脏早已千疮百孔，却仍在一下又一下，艰难且坚定地跳动着。 那双宝石般的紫瞳曾经那样璀璨，而如今眼眶里空空如也，像是某种嘲讽。 红与白与黑，都是如此刺目。 被囚困于方寸之地的救世主仍向少年后辈露出微笑。 而那个时候的太宰亭瞳什么都做不了。 唯有在此刻坚定。 ——就算厌憎，痛苦，不甘，卑微，所有被拯救者都抗拒，甚至连他自己都不在意……就算不再有人记得他名姓。 ——森前辈依旧是，救世的圣人。 · 关于异能力、身体以及森鸥外（r森前辈）的谈话被两人默契带过，晚上的安排是去织田作家，两位太宰一起。 亭瞳主要是为了感激之前织田作把自己从路边捡回来的事情（虽然他本人并不是很想被捡），而太宰则是例行去朋友家里做客，非常自然地黏上了织田作。 亭瞳：？我又不会抢你的织田作。 太宰：哦：） 织田作家的小孩子很多，不过都很乖巧，知道亭瞳身体不好，没人敢往他身上扑，乖巧叫人之后就自觉去玩了。 倒是太宰和他们很熟，他熟练地以自己过人的幼稚成功混入其中，与孩子们其乐融融，一时之间画风诡异和谐，像一窝唧唧喳喳毛毛绒绒的小黄鸡里混入了一只黑猫。 一片啾啾啾喵喵啾啾啾。 亭瞳：“。” 虽然不至于讨厌小孩子，但亭瞳此时也不仅庆幸织田君没养孩子。就算都很乖巧，他也没办法接受这么多幼崽在身边。 而且，再次认识到了“太宰治”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和他一起看着幼崽们闹腾的织田作：“亭瞳先生不喜欢小孩子吗？” 估计也还没到讨厌的地步，只是敬而远之的态度有点太明显了。 亭瞳的第一反应其实是这个称呼从织田作之助嘴里说出来有点奇怪，但弯弯绕绕太多，改口也麻烦，还是算了吧。 他回到织田作的问题上：“还好？” 对这个问题，亭瞳其实有点迟疑：“乖巧一点的相处起来问题不大——我的意思是，带孩子有点麻烦。” 亭瞳始终不喜欢小孩子，无论是不是熊孩子，脆弱的幼崽都是需要悉心照顾的，而他显然不是有那种闲心那个闲工夫的人，尤其之前那个世界能走到他面前的孩子都不是什么正常人，非常不省心。 他讨厌麻烦，而小孩子是麻烦的集合体，只好敬而远之。 但他其实并不是讨厌孩子。 “啊，这样吗？”织田作恍然大悟，“我还以为你讨厌孩子们。”却原来只是怕麻烦。 倒不是怕亭瞳伤害他家的孩子，主要还是觉得最好还是不要勉强对方做厌恶的事情——织田作喜欢孩子，但也不是不能理解有些人对孩子没有好感。 “……织田作之助的性格原来是这样的吗？” 虽然知道一点“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原来应该是什么关系，但是这还是除了第一天和后面的工作交流以外，亭瞳第一次和织田作正常交谈。 只能说，即使表面相似，本质上也不是同一个人呢。 “？”织田作歪了歪头，听得出这话说的大概是两位织田之间的差别，只是，“人与人之间有不同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是同位体也是一样。” 所以，说“原来”什么的未免就过头了……好像把那位平行世界的【织田作之助】，当作是依照织田作捏造出来的仿品一般。 ……虽然认识自己同位体的织田作有的时候也会觉得两个人的差别好像有点太大了。 “嗯。”亭瞳不置可否。 实际上对于亭瞳来说，说织田君是个仿品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扭曲的异世界本就不存在“织田作之助”，现在这个不过是个“影子”而已，两个世界织田作之助和太宰的影子。 亭瞳真的把他当作赝品仿品，但是这也无法改变主世界织田作才是最开始的织田作这一事实，再加上亭瞳和织田君之间的特殊关系，会把两者相互比较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当然，他并不认为两者之间有什么优劣之分，他只是作为本会把织田作当作一切开始动机的“首领宰”，对真正的织田作之助保有好奇而已。 对方显然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不过织田作也看出亭瞳对那位织田君没什么真正看低之类的意思，这样的言语……似乎有点像闹别扭的太宰？ 织田作之助结合之前从另一位织田君那里看到的一切，感觉自己恍然大悟。 没发现织田作眼神突然慈祥，但是有感到恶寒的亭瞳：？ 作者有话要说：　　织田作以为亭瞳在太宰式别扭……emmmm织田作你高兴就好。 亭瞳：森前辈是圣人（笃定）。 震撼太宰一百年了属于是。 织田作和织田君两个人区别起来好像有点麻烦，以后【织田作之助】和织田君就指异世界织田作之助，织田作就是原著，应该会相对好一点。 亭瞳有点轻微森厨来着，不会代到这个世界的森鸥外身上，而且真的要说厨的话也算不上，他的心态大概就类似于看到为众人抱薪却冻死风雪的先辈被后人轻视，自然会产生的心绪波动。 ……虽然某种程度上他一样是死于严寒。 不过圣人这个就的确是滤镜效果了……大概。 感觉织田君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出场……起码四五章？ 国庆虽然有假但是很忙，没有存稿的我更新大概会不太稳定，加上榜单等一些原因，零点没有的话就是不更了，不过大家放心，V前随榜V后日更是绝对有的，我只是趁还能咸咸一下而已ORZ 感谢在2022-09-29 20:54:03~2022-10-01 22:43: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高塔 30瓶；60542524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8 章 礼貌亭瞳送出了：核理的玩…… 第八章 亭瞳并不是很想继续某些关于两个织田的话题，所幸织田作似乎也没什么要追根究底的意思。 亭瞳于是顺势结束这个话题，转而说到另一件事：“我给孩子们带了礼物。” 从善如流体谅亭瞳变扭的织田作：“？” 一开始看亭瞳两手空空的他还以为什么都没带呢，不过织田作本来就不是什么在意这类礼节的人（虽然他本人还是会遵守的），而且正常人怎么也不至于向一个身无分文（？）尚且蹭住在侦探社宿舍的病人要礼物。 不过亭瞳在这方面意外地很讲礼貌，去别人家做客果然还是要准备礼物的吧？虽然他觉得自己应该没有记错。 以前没有机会，但现在他想做个好人（bushi）想带上礼物。 亭瞳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了准备好的礼物。 “……？” 看到所谓礼物的真容之后，本来有些欣慰孩子终于懂事了的织田作，凝视着面前的不知名物体，陷入了迷茫。 “……这个，是什么？” 虽然但是，他也没有什么挑剔的意思——就，给小孩子的礼物起码，不能这么掉san？ 过了一次san check、已经开始理智下降的织田作忍不住想。 亭瞳笃定：“礼物啊。” 理智下降中的织田作：……？ “哇哦——”而一直注意着这边情况的太宰治探过头来，对着桌上的“玩具”发出了惊叹，以及，“我喜欢这个！” 礼物是否能够得到孩子们的喜爱犹未可知，但是起码已经得到了小兔崽治的肯定。 而送出这份“玩具”的男人正和接收“玩具”的男人面面相觑。 桌上的东西黑漆漆一坨的奇形怪状，触手眼睛之类的元素堆砌在一起，仔细点看甚至会令人感到头晕目眩。 如果亭瞳不说，绝对不会有人觉得这是送给小孩子用的玩偶——不知道还以为这是哪家信错了教请来的邪神像呢。 “是小孩子用来锻炼精神抗性的玩具。”亭瞳笃定。 他转头看已经得到了自己那份玩具、开始与“邪神像”愉快玩闹的孩子们，微笑，“你看他们玩得多开心啊。” 天然如织田作此时也忍不住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实际上对自己礼物充满自信的亭瞳，甚至还考虑到了织田作不知道死没死透的童心，另外替他准备了一份……而织田作表示太宰的懂事实在有创到他。 但是亭瞳真的没有乱说，这就是异世界孩子人手一个的童年玩伴——末等克系生物残骸制成的玩偶，在第一次看到的孩子眼中就是他们最喜欢的玩偶，比如超人仙女小猪〇奇。 这种使用了特殊材料的玩偶会陪伴孩子好几年，孩子们的精神抗性也会在与其接触时得到磨砺。精神抗性越是提高看到的越接近现实，在看到其（非常丑的）本质的时候，这个玩偶自然会被舍弃。 当然，也不排除有些孩子审美异常，一开始看到的就和本体没什么区别，或者最后干脆觉得还是邪神像好看……反正不影响锻炼精神抗性就是了。 至于亭瞳身上为什么会有这种小孩子的玩具……这就要问仗着有空间道具什么都敢往亭瞳身上塞的织田君了。 太宰治早就看出孩子们眼中看到的与他们大人眼中看到的截然不同，此时一边给怀疑自己是不是和孩子有代沟了的织田作解释，一边忍不住笑。 倒是亭瞳这才发现织田作居然真的有被这种低级道具创到掉理智恍，他仔细看了织田作一阵才反应过来：“你的精神抗性不太好。” 要知道这种玩偶使用的材料很低级，对大人几乎没什么用，对孩子也很难产生伤害，所以才常作为精神抗性锻炼入门道具当孩子的玩具。 正常情况下，看到这礼物的成年人最多觉得这“玩具”有些邪门（丑），却不至于有织田作这样大的反应，更别说他本来就是个天然的人，不会觉得玩具丑了点是什么问题。 现在一看，原来是织田作的精神抗性非常低，即使身为成年人看到的是“玩偶”原貌，精神依旧有所波动。 啊这，这个体质，有点危险啊在异世界的世界观里。 至于织田作为何会有这样的特质亭瞳却没有细想，天生精神抗性低并不是罕见，主世界又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污染体，如果不是亭瞳送出的礼物，织田作甚至一辈子都不会发现这件事。 太宰治当然听出所谓精神抗性在这个世界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倒也并不担心，他把玩着那个丑出了新境界的玩具猫猫探头：“我呢我呢？” 作为画能把爱丽丝吓哭的灵魂画手，你自己心里难道没点数的吗？ “太宰君的精神抗性，大概只比我低一点？”堪称此世之最了，亭瞳补充道，“我没有特别锻炼过，但是环境有差别。” 特殊的异能力对这类能力也会有影响，主世界只有精神系异能力能锻炼精神抗性——然而太宰有人间失格这样的魔免。 最后这件奇奇怪怪的礼物还是没有收回来，毕竟锻炼一下对精神系异能力的免疫力总是没有坏处的。 ……虽然织田作是真的不喜欢这个玩具。 作者有话要说：　　亭瞳：乖巧自信递礼物.jpg 织田作：被创得猝不及防.jpg 黑泥宰：感觉自己找到了组织嘿嘿嘿。 异世界带一点克系，但是不重，因为有些能力者比邪神还邪门…… 怎么回事，越写越短越写沙雕了……算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这两天完全没时间码字……顶着老妈的怒火发一点，国庆大概真的没有了QAQ 感谢在2022-10-01 22:43:40~2022-10-03 23:58: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别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9 章 他松开了手。 第九章 侦探社发生了一件几乎让全体人员瞳孔地震的事情——亭瞳把脸上的绷带拆了。 要知道，同为绑绷带的太宰，神神秘秘的太宰治偶尔都会解个绷带，把自己那神奇的几乎不晒太阳却不会变色的半边脸放出来休息一下。 而根据某无聊同事的观察，太宰亭瞳到侦探社这么长时间，不声不响地，居然真的一次都没有露出过自己的左眼左脸。 亭瞳的绷带下到底藏着什么？这个问题简直要成为侦探社在太宰入职前的职业是什么一样的未解之谜了。 实际上太宰治甚至还凑热闹提出过毁容的可能性，恶意摆在明面上了属于是。 而现在事实摆在眼前，毁容是不可能毁容的，拆下绷带后露出的半边脸和太宰治一样完美无暇，一分不同让他神情中天然带着些微倦怠，是风格完全不同的美人，绝对不会与太宰治相混淆。 而相较突然被拆的绷带，连他突然搬出画具开始素描这件事似乎也没那么引人瞩目了——起码乱步先生还是有说过他喜欢画画的？ 画板，铅笔，橡皮，素描纸，素描的基本工具摆得齐全利落，配上太宰亭瞳那张蛊惑人心的脸和本人熟练自然的架势气场，看起来非常正经专业。 而众人只感觉好奇，非常好奇，太宰亭瞳今天也充分展现了他与太宰治的差异性。 虽然亭瞳那么认真的样子让大家不太想打扰他，但又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于是亭瞳的位置旁边开始有一个又一个人“路过”。 递文件的，拿东西的，工作走动的，各有各的原因，唯一不变的是每个走到亭瞳身旁都会偷瞄一下他的画板。 然后发现对方在专心描一个毫无技术含量的立方体，黑白素描。 感觉自己小心翼翼了个寂寞的众人：“……？” 该说，不愧是太宰？ 而正被所有人注意的亭瞳此时满心满眼都是手上的素描，没有半点为好奇的社员分心的意思。 倒是坐在亭瞳旁边的乱步似乎是被反复借故经过、且反应好像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套出来的社员惹毛了，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 “哎呀他真的就只是在画画而已！”都知道亭瞳不是太宰治了为什么还要有这种奇怪的固有印象啊，“画这么简单是为了找手感——不要再凑过来了！” 猫猫真的是会炸毛的好不好！ 复习练手不是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吗？对方很久没有正常动笔了，用的还不是惯用手，换个人现在能稳住线条不飞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亭瞳只是慢一点、需要时间找手感而已。 以及，这种基础也是很有技术含量的好不好，一幅最基础的立方体黑白素描也能看出初学者和大画家的差异，而亭瞳就算是现在这个情况，也能画出足够高水准的画。 如果不是时势所迫，被逼着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太宰亭瞳是必然能成为大画家的。 乱步也知道，令亭瞳拥有现在这样超人绘画能力的，除了天分，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 亭瞳喜欢画画，他从来没有刻意掩饰过这一点，所以就算这个人真的已经有七年没有正经动过画笔，但乱步也能在第一次见面时就看出这一点。 但他本以为这只是个“爱好”而已，毕竟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有个爱好合情合理，但有多投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在乱步这样的天才眼中一切都过分简单，因为简单，所以也很难在一件事上过于耗费心力——因为往往在自己深入之前，目的就已经达成了。 没有深入、没有为一件事付出过足够的心力，那就意味着对任何事物都只是浮于表面，在没有感知到其真正动人之处便已抽离，而一个本质傲慢的天才，又怎么会对这样浅薄的存在产生真正意义上的热爱？ 乱步对推理的喜爱或者勉强能沾个边，却也暂时不会到热爱的地步，而他认为亭瞳和自己是同类，所以应该也差不多。 绘画对于亭瞳来说，大概就像推理对我的意义一样吧。——乱步一开始是这么想的。 ……他还没有意识到，推理已经成为了他的某种本能，只要还能思考，他就会继续推理下去。 有些事情，有些“爱”，是不能被简单定义的。 直到今天，乱步第一次看到亭瞳解下了脸上的绷带，只是为了举起画笔。 那双日蚀般眼瞳中焕发的，是真正的热爱。 · 最后一笔落下，亭瞳坐定在画板前，看着面前这幅简简单单、仿佛出自于初学者的素描，长出一口气。 这幅静物素描画得很艰难——不过这也早在亭瞳的预料之内。 无论他曾经是个多么天才的画师，在整整七年没有正经画过画之后，退步也会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更何况他现在使用的并不是惯用手，还会因为心理原因产生一些精微控制上的小问题，能稳住手腕不发抖，还能画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起码还没有堕落到连初学者都不如的程度。 不过还是需要好好复建一下，该说幸好只买了素描工具吗？以他现在的能力，更多的也只是浪费而已。 只是……还是忍不住有些怀念啊。 太宰亭瞳扯了几张纸巾擦擦手上的铅笔灰，归拢手边零落的铅笔，又收拾了一下橡皮屑之类的垃圾，准备把画架上的素描纸取下来再去洗手——然后被乱步截了胡。 慢了一拍的亭瞳：“？” 他有些茫然地看向正端详着那张粗陋的几何体基础素描的大侦探，在发现对方是真的认真在看的时候，难得感到了微妙的羞耻，“乱步——” 实在不能怪他脸皮薄，按理说这么多年历练下来他的素质（？）比之太宰也差不了多少，但是归根结底，他还是一开始那个平平无奇的画家啊！ 他对自己画家的身份认同度高得惊人，别人说他别的什么有问题他都能坦然面对，但是对画作却绝对不可以，那完全是尊严之战，他在这方面的自尊心简直比得上正常情况下的一百个他。 但是问题是现在有一幅他练手用的黑历史落到乱步手里去了啊！要知道他就连当初当入门的时候都没有画过这么烂的画，本来是要毁尸灭迹的好不好！ 现在这样的黑历史被乱步拿在手里认真端详……对亭瞳来说无异于网课连麦的时候打王者，老师喊你你还把他当猪队友交流，完完全全的社死行为了属于是…… 亭瞳感觉自己的羞耻心快要爆炸了——之前就不该直接用夹子，纸胶带固定起来多稳定啊，当然更重要的是不会一不注意就被人把画拿走……不对，他就不该来侦探社画，乱步又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所幸乱步此时的注意力显然不在羞耻点意外奇妙的亭瞳身上，他仔细看了一会儿那幅“黑历史”，虽然对绘画艺术没什么研究，但所幸他想了解的东西和这方面关系算不上太深。 虽然有些迟疑，乱步最后还是得出了正确的结论：“你学画的时候，用的是左手。” 太宰治和正常人一样是右利手，亭瞳却是左撇子，所以一开始就用左手画画是非常合理的。 而从面前这幅画中可以看出，对方并不常用右手画画，而且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画画了。 这本来是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但是和亭瞳左手做过人体实验手术、并因此失去左手精密控制能力这件事情结合在一起就不对了。 也就是说，亭瞳曾经的左手画画得非常好，直到那场手术，毁掉了他用来绘画的手。 从此以后，热爱着绘画的少年便再也没有画过画。 而注意力全部放在画上的亭瞳茫然地眨了眨眼，难得没有反应过来，在对上乱步视线的时候被抓住了手腕——左手，那道深入骨髓的冰冷伤疤。 好烫。亭瞳忍不住蜷了蜷手指，即使隔着层层纱布，他也觉得自己被人的体温烫到了。 他终于明白过来乱步说的是什么。 是他被废的左手，是他断绝的前路。 · 他是实验体。 所以不该有爱好，不该有梦想，不该有自我。 不该有“心”。 被发现自己对绘画的热爱的时候，亭瞳其实很害怕。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不会有人敢对他的大脑下手，他是“安全”的，作为贵重到无与伦比的实验体。 但就是……恐惧。 讨厌药物的气味，永远被调控好的晴天，雪白到甚至连一点色差都没有的墙壁，无数带着笑脸的研究员看他像看着某种濒危动物，注入身体的液体有时温热，带来刀割般的疼痛。 他恐惧这个世界的一切，包括这个陌生的自己。 然后他所热爱的东西，成为了引诱实验体的“糖果”。 “如果配合这次实验就提供新的纸张”“说清楚过程中的感受，颜料会送过去”“不要再动那些小心思，那些画实在不好保存”“……” 更多的，更多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没有边界的**。 他，他们，永远无法被满足。 “画”与“痛苦”逐渐画上等号。 少年坐在画板面前，一笔一笔涂上自己的颜色。 颜料和水像血一样流淌下来。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哭泣。 但他想要画画。 从一次握住画笔时，他就决定了要画画。 要一直画下去，快乐，痛苦，枯燥，欢愉，无论是天才还是蠢材，他会握住这支笔，他会一直一直画下去。 在这个陌生而令他恐惧的世界里，只有画笔是他熟悉的东西。 绝对……不会放手。 · · · 然后他们割开了他的左腕。 ——他松开了手。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详解，今天就算了。 就，类似万华的设定，不过亭瞳还好一点，他还是能画画的，最多麻烦一点。 可能会涉及一些绘画相关的事情，毕竟不是专业的，有bug请轻拍。 第 10 章 “太宰亭瞳是大笨蛋——…… 第十章 ABO体系中的存在，天生受信息素和易感期的影响与控制，即使是beta也会在高强度的信息素面前臣服，身为人类却无法完全控制自己，反更多地遵从兽性本能。 人们为了能够更好地控制自己的身体、控制易感期的存在，研究出了抑制剂和抑制圈等手段给。也就是这些技术的出现，基本保证了能力者的正常生活。 但是这对于实验室来说，远远不够。 他们研发了一种特殊的分子药物以及与之匹配的装置，只要将其植入人体，就能抑制乃至完全控制激素、尤其是信息素的分泌，从而达成对易感期的完美控制。 在这样的控制手段下，ABO的易感期不再成为阻碍，某些时候反倒更有利于实验的进行——无论是用于威胁，还是为了配合实验。 这就是，“舒缓剂”。 太宰亭瞳的异能力在十四岁觉醒，极具战略及研究价值的反异能力意外展露于人前，让尚且没有什么自保能力的他成为了实验体。 于此同时，他分化成了一个顶级Omega。 他是非常重要的实验体，所以状态同样需要重视，毕竟他们甚至会考虑到部分他的想法，满足他某些非必要需求、而不是选择直接强行镇压。 同样的原因，哪怕只是为了更好地实验，研究员们也不会在他身上做出多过分的事情。 他们最多只会为了观察他，让他在即将到来的易感期内备受煎熬，研究他作为Omega的反应而已。 在亭瞳分化完成、又进入实验室整整一年后，他的易感期终于姗姗来迟。 他们进行了“舒缓剂”植入手术。 ——在他的左腕。 亭瞳的体质天生对药物高度敏感，极易发生各种过敏反应，甚至对抑制剂和舒缓剂内的药物也有排异，这也是他基本无法被现代医学治疗的原因。 同样，如果将舒缓剂植入在后颈，很有可能对亭瞳的腺体产生影响，乃至于反应到他珍贵的异能力上。 但舒缓剂有其他附加功能，必须植入身体，那就只能寻找其他适合的身体部位。 “那就左手吧。”于是有人提出了这样的意见，“那个实验体最近越来不听话了……他不是喜欢画画吗？” 他喜欢画画。 ——所以，就选他的左手吧。 于是他的左手植入了舒缓剂。 于是他的排异反应照常发生。 于是他失去了握笔的能力。 · 亭瞳已经快要忘记当初自己看着那道伤疤慢慢溃烂、看着自己握住画笔的手再也控制不住颤抖时，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只是……好疼啊。 他感觉自己也在由内而外地溃烂。 · · · “是啊。”亭瞳回道，他轻轻收回手，总算从乱步手里拿回了自己的黑历史，把它好好收起来，准备回去再销毁掉，“现在不是只能用右手了嘛。” 一开始用的是左手，现在用的是右手，仅此而已。 乱步没有说话，他解开了一道谜题，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他却并不感觉有多开心。 听着亭瞳一如既往轻描淡写的话，侦探松开自己半握着亭瞳手腕的手，他哼了一声：“里面的东西取出来了没有？” 他说的是当初植入身体的舒缓剂。 “取出来了。”这句话问出来，代表乱步已经看出了ABO的设定，亭瞳并没有过多解释，“药物反应完成后，他对我就没有用了。” 当初严重的排异反应毁掉了亭瞳的手腕，但是舒缓剂本身对他来说不能说是没有用的。 那里面所携带的分子药物和亭瞳的身体、信息素产生了奇妙的反应，他信息素衍生出的、对异能力的辅助效果得到了增强，与之对应的是，信息素的本职，对生物繁衍起到的促进作用反倒大幅度缩减。 他的信息素对异能力的辅助作用提升到了史无前例的强度，而易感期反应则变得非常轻微，同时，他也失去了身为Omega孕育后代的能力。 不过后者其实是件好事。 起码，无论是观察研究他易感期的失控，还是让他成为“母体”孕育下一个反异能力拥有者，他们都不再会有这个机会。 而在离开实验室之后，前辈替他取出了那块小小的、嵌在他手腕的无用芯片。 他不再被实验室掌控，他们得以逃离那个囚笼。 亭瞳想着，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来。 ……并走入，一个更大的笼。 乱步看不出亭瞳在笑什么，但是他知道那绝对不会是什么让人笑得出来的事情。 所以说他就是不喜欢亭瞳的笑——这个家伙就没有一次笑是因为高兴的！ 上次光说没用，这次他干脆一把伸手捏住了亭瞳的脸：“我说别笑了啊你——” “乱步先生。”被捏住了命运的脸颊肉，亭瞳终于收起了笑容，无奈地叫了一声。 虽然不疼，但是这种行为对他来说未免有点太亲密了。乱步捏的还是他常年藏在绷带下的左脸，感觉更是微妙。 奈何自己手上还有铅灰没洗过，实在不好去阻止乱步作怪的手，亭瞳只能任由他捏着、还要努力保持口齿清晰：“可以松开了吗？” 而任性的乱步显然没有要乖乖听话的意思。 本来只是为了表示自己不高兴，顺便遏制一下亭瞳的笑容，现在亭瞳明明已经听话，他却突然get到了一点快乐。 手下的触感微凉微软，以前并没有捏过别人脸的侦探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忍不住又捏了捏，甚至还凑近了一点：“你脸好软哦。” 而且手感超级好啊！ 话题实在拐得很奇怪，亭瞳越发无奈。 乱步没有捏过别人的脸，他也没有被别人捏过啊。 眼看侦探他另一只手也要上来了，亭瞳感觉自己就像是个落到熊孩子手里的洋娃娃，弱小可怜又无助。 算了，起码之前那个话题已经被岔开了，捏一下就捏一下吧。起码乱步并没有捏疼他，大侦探虽然有点孩子气，但是和真正的熊孩子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可以松手了吗？”任着乱步玩了一会儿，亭瞳又问了一遍。 不问不行，这种程度的话，知道乱步性格又经验丰富的他倒不至于太介意。 但是问题是对方看透了部分设定之后，对他身上的信息素也有了猜想，再不阻止的话怕不是就要借机得寸进尺，直接贴到身上来闻味道了啊！ “小气！”看出亭瞳这次的坚决，乱步心不甘情不愿地趴回了位置上——如果不是看出亭瞳不想谈，他才不会轻易放开他手的事情呢！ 结果这个家伙连脸都不愿意让他捏过瘾！ 其实本来他的兴趣就更多来自于对方的不乐意，但是现在被拒绝还是不高兴——而且那个信息素是什么他也没搞清楚！ 乱步的心思都摆在脸上，显然就是要让亭瞳看到。而亭瞳用手背揉了揉自己几乎被捏麻了的脸，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哄小孩。 下次还是不要随便拆绷带了，亭瞳忍不住想，不说绷带用久了突然拆总有种脱了衣服的感觉，更重要的是乱步下次肯定还会借机摸他的脸…… “乱步先生，”亭瞳又叫了一声，他试图和乱步讲道理，“信息素不可以随便闻的。” 大幅度扩散的信息素主要是起到标志领域的作用，是异能力侧的作用。但是在腺体周围的信息素则会更接近其本质，比如Omega的诱惑，alpha的镇压，beta的调和。 太宰亭瞳作为一个顶级Omega，信息素的质量非常高，药物反应并没有影响他的信息素对他人的作用力，所以他信息素能达成的蛊惑效果是非常强的。 现在这个世界虽然只有男女，但是亭瞳也不确定自己的信息素会不会对他们产生影响——要知道，顶级信息素即使是对beta也是会产生严重影响的，他可不敢赌这个可能。 而乱步：“欸，是叫信息素啊——”之前都不知道到底是叫什么名字呢，而且，“你们这个性别……”好色哦。 乱步嫌弃脸：这个设定奇奇怪怪的噫。 亭瞳对这个倒是没什么想法：虽然说他一开始了解ABO的时候也瞳孔地震过，但是事实证明优越感都是对比出来的，比起前代完全丧心病狂的哨向FC体系，他现在这个已经可以说是非常和谐了。 不过现在比较重要的果然还是…… “不要说出去。”毕竟耻度实在有点高，亭瞳毕竟是拥有过男女世界观的人。 而且让乱步说什么“易感期”“发情”什么的……虽然剧本组都不太在意这个，但是从乱步嘴里说出来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前者倒是可以理解，后面那条理由又是什么鬼！ 乱步生气气：“我为什么不能说这种话啊笨蛋！” 亭瞳迟疑：“因为，不符合人设？” “你这个家伙是不是随随便便就说出了什么打破次元壁的东西？！”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总而言之，名侦探乱步大人不需要知道这种东西。” “你以为你夸我就能跳过这个话题吗——” “不可以吗？” “……太宰亭瞳是大笨蛋——” “……欸？” 作者有话要说：　　乱步大人真可爱。 亭瞳提到的先代哨向FC世界观是森前辈那一代的体系，向导极度稀少且攻击力弱，等于cake，哨兵强大，等于frk，会对向导产生食欲与性-欲……总体来说非常血腥。后来森先生重置了一遍世界，哨向就被替换成了相对来说好一点的ABO。 这个体系提及的比较少，不用太在意。 亭瞳的经历是他自己经历过的，他本人根本就不知道文野原著、自己画的这个宰的设定这些东西，而他穿越的具体情况和他本人的认知有关系，以后会解释。 感谢在2022-10-07 22:25:18~2022-10-09 21:48: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落月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11 章 乱步你胖了~ 第十一章 亭瞳画完画之后就把自己脸上的绷带给绑了回去，而在亭瞳出现之后就对出外勤充满了无与伦比热情的太宰治，直到回到侦探社才知道自己都错过了什么。 “欸……原来亭瞳真的没有毁容吗？”一条太宰瘫在自己的座位上黏糊糊地拖长声音，虽然念着的是亭瞳的名字，却显得微妙挑衅，“我不信，除非亭瞳让我看看~~” 织田作这几天被编辑催到闭关写作，太宰治没人管还非要一个人出去，这次的外勤报告依旧写得乱七八糟，国木田此时处理得简直额头青筋爆起，再听到太宰的无理取闹，青年成功报废了一只钢笔。 “哒宰——”成熟的下任社长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暴起怒锤太宰，“不要骚扰亭瞳先生——还有，快去把你的报告重写一遍啊混蛋！” 织田作身为侦探社社员的同时还是个作家，身为咕咕精时常被编辑关小黑屋赶死线而在侦探社请假。 于是他作为太宰的搭档，大概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没法和太宰一起出任务，只能放太宰自生自灭——转而去祸害其他人。 比如国木田独步、国木田独步，以及国木田独步。 身为侦探社下任社长，某位严谨的青年总是要在织田作身处小黑屋的时候牺牲自己，担任一下太宰治的临时搭档，而太宰在国木田面前显然不会像对待自己重要的挚友一样“温柔”…… 于是乎，被乱七八糟的任务报告、暴怒的委托对象以及时常失踪到河里树上的临时搭档摧残到现在，国木田成功积累了大量应对太宰的经验。 ……虽然不一定有用就是了。 太宰熟练抱头拖长语调：“啊好粗鲁！——报告是不可能改的~是国木田太蠢了才没有看懂~~” “哒——宰——！” 那边打闹起来，本来被在太宰戳戳的亭瞳倒不太在意太宰的话。 他看得出来太宰其实并不是真的对他抱有什么恶意，主要还是面对自己同位体时的别扭吧。 他似乎非常笃定自己会和所谓的同位体相看两厌，然而事实却是他对亭瞳几乎没有产生什么负面情绪，亭瞳对他同样正常。 这当然不是什么坏事，正常人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同位体和自己相爱相杀——但是太宰的脑回路显然不能划归到正常人的范畴。 他只觉得亭瞳不对劲。 总体来说，太宰对亭瞳未必有什么实质性的恶意，也心知自己所谓的“怀疑”其实只是在无理取闹，但他就是任性地不想承认亭瞳是自己的同位体而已。 而亭瞳对太宰种种张牙舞爪的无用恶意从来只持无视态度——毕竟对方根本就没怎么认真。 虽然不是同一种类型，但是亭瞳也的确是和太宰同级别的脑力派，他还是很清楚自己要是对谁有恶意的话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的。 而太宰看似讨厌他、想要戳他痛脚，但甚至都没有主动深入挖取过他的情报，完完全全就只是色厉内荏。 起码对于亭瞳这种应付变态经验丰富的人来说，太宰这种行为最多就是小猫咪哈气警惕的程度，对方连爪子都没有弹出来，形势大于实用了属于是。 ……而且对于太宰这类人来说，是在示好也说不定？ 对自己某种意义上原型进行哲学思考，并不会影响亭瞳处理文件的效率，一心二用属于基础技能，亭瞳甚至还有空提醒正在看戏的乱步：“乱步先生，你今天的糖分要超标了。” 此时没有工作、一边看太宰被锤一边吃零食，感到非常快乐的乱步：梗住。 之前一段时间乱步仗着社长不在没人管他，还有新来的亭瞳替他解决工作，零食摄入量严重超标，终于被社医与谢野大人查出有蛀牙的倾向，被限制了零食。 而工位就在乱步身边、还是他胡吃海塞帮凶的亭瞳，理所当然地成为了负责监督乱步按医嘱吃零食的人。 就像趁被父母忘记偷偷留在客厅看电视的小孩子，现在被提醒了总不好再拖拖拉拉，乱步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手里的零食：“我怀疑你是在报复我。” 非要我在吃得正高兴的时候说也讨厌了吧—— 亭瞳：“你可以把剩下的吃完？”反正也不差这么点了。 乱步和太宰一样拖长声音：“没——心——情——” “那你应该去漱口了。”亭瞳作为一个称职的临时家长，表示注意个人卫生，重点是防止蛀牙。 一份文件处理完，亭瞳看着刚刚漱口回来的乱步，笔在指尖打个转儿，他沉吟：“你是不是，胖了？” 有了第一次之后，乱步就时常指使亭瞳去替他买甜点，尤其是每次问亭瞳事情却被拐开话题之后，亭瞳往往能收获一张乱步扔过来的零食购买清单，而显然，亭瞳在这种事情上还是很纵容乱步的。 毕竟指望甜点香气能馋到目前只能吃特定营养餐的亭瞳，这样的小心思是在很可爱——亭瞳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幼稚的报复。 虽然乱步的任性也间接时的他的甜品摄入量突增，导致蛀牙……以及疑似发胖。 乱步：“！” 乱步如遭雷劈地陷入了呆滞，然后：“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这边乱步还在努力逃避现实，而和国木田做过一场（？）的太宰已经明锐地捕捉到了有意思的事情，顶着满头包凑过来，上下看看定在原地的乱步，然后给出了肯定：“欸，乱步先生真的胖了。” 乱步的体型变化其实不大，只是在他们这种人眼前还是蛮明显的，乱步之前估计也只是假装没注意而已，反正没人发现，他就心安理得地继续吃吃吃。 而乱步先生正在盯着自己肚子上的肉肉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然而，在成功从肚子上揪出一坨肥肉之后，乱步大人终于不得不直面这血淋淋的现实了（悲。 他倒不是在意自己胖不胖什么的，主要是与谢野和社长他们要是发现了这件事，肯定会为了健康限制自己的饮食——现在他的零食还只是限量，要是自己真的胖了的话估计一口都吃不上了啊！ 笔在指尖又打了个转，亭瞳表示：“你这几天还是控制一下？”饮食什么的，和蛀牙和体重都有关系啊。 主要是最好能趁福泽谕吉回来之前减个肥，不然等他回来再发现估计就不是不能吃零食这么简单的问题了，可能还要被拉去锻炼…… 听懂亭瞳言外之意的乱步：缓缓裂开.jpg 太宰治已经在一边幸灾乐祸地笑开了，还不忘说风凉话：“乱步先生这几天还是不要吃零食了——但是浪费也不好，我可以替你解决啊！” 三个剧本组，一个身体不行（病号就是要吃病号餐），一个现在同样身体不行（要减肥），只剩下太宰一个，仗着自己的好身体站在制高点开启嘲讽。 太宰（义正言辞）：虽然在下对零食没什么偏好，但是为了侦探社的未来（乱步大人的身体）也不是不能牺牲一下嘛。 乱步此时正在化悲愤为食欲，怒而捡起之前吃到一半的零食继续啃——毕竟这大概就是他接下来这段时间被允许吃到的最后一口零食了。 而且放过太宰是不可能的，落井下石的家伙未免也太讨厌了一点，乱步阴恻恻地看向太宰：“太宰，织田作应该很好奇他不在的时候你都在做什么吧——” 织田作本人当然不好奇，但是如果有人告诉他关于他挚友的事他显然也不会拒绝。 而太宰……虽然很高兴织田作关心自己，也知道织田作对自己非常了解，但是他也不会觉得乱步会说什么贴合实际的话，看乱步这个语气，不知道会把自己扭曲成什么样子。 于是太宰的笑容也逐渐扭曲：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来啊，互相伤害啊！ “社长也很担心乱步大人的身体呢~” 乱步要自闭了，他决定要拉着小兔宰治一起。 于是幼稚的剧本组开始猫猫打架互撕，一时间侦探社内鸡飞狗跳。 而亭瞳身为一个成熟的剧本组，心如止水地完全无视了身旁两个幼稚鬼的极限拉扯，和敬业的国木田一样专心与工作做斗争——并收获了下任社长一个欣慰的眼神。 然后在乱步边对太宰治伸爪子，边恋恋不舍放下零食残骸的时候，幽幽抬头：“不要忘了漱口。” 蛀牙警告.jpg 被反复提醒自己零食被禁现实的乱步：“……知道啦——”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自己越写越烂……完全把控不好轻松和正剧之间的转换QAQ 织田的戏份越拖越后了，估计还有点日常要写，他出现大概要等到亭瞳易感期吧。 织田的设定大概会远超你们的想象，虽然但是，不要拿织田作去代他，性格暂时不说，单论外表的话，这个男人除了身高以外都很受，甚至在异世界一直被认为是Omega。 太宰暂时不会知道亭瞳身上的ABO设定，或者说是有点发现但不愿深思，直到事实摆在面前的时候他才会惊觉被创，不过那估计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话说你们知不知道“亭瞳”这个词是什么意思？这两天我再次意识到自己的知识面好像有点奇妙偏移…… 感谢在2022-10-09 21:48:59~2022-10-11 20:34: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喵、？？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12 章 防爆工作正在有序进行……… 第十二章 虽然零食不能吃了，但是乱步反倒更加喜欢指使亭瞳去买零食了。 乱步表示：就算不能吃，但是我看着也开心啊！ 明明是想借机指使一下无懈可击的长发青年，不乏报复亭瞳之前指出他胖的事情的意思在……当然，亭瞳也不至于揭穿他。 亭瞳：但是我说或者不说，都不会改变既定的现实、你胖了就是胖了啊……行·叭，假装自己没看到乱步偷偷扒拉零食的爪子。 乱步：小猫咪的肉肉怎么能叫肉呢，那是溢出的可爱啊.jpg 问题是现在他是能装看不见，但是到时候与谢野的体检报告又不会骗人，名侦探总是要面对这冰冷的现实的（怜爱。 乱步：……蚌埠住了，于是偷吃一口零食，然后开始自闭。 乱步：虽然但是，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减肥呢？（逐渐理直气壮） 反正在社长回来镇压这只不听话的猫猫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听话与零食断绝关系的，这件事谁来都没用，毕竟都比不上零食在乱步心中的地位。 被迫（？）买零食当帮凶的亭瞳：…… 亭瞳：算了，反正社长没过几天就要回来了，到时候乱步怎么胖的又会怎么瘦下来的，倒也没必要非得扫他的性。 亭瞳：反正我也不是按照清单买的：） 他要是真的按照乱步那糖分爆炸的清单买零食，本来就要亭瞳注意控制乱步饮食的与谢野第一个不答应，至于现在这些筛过的健康食品，她倒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理由和亭瞳一样，反正社长都要回来了，该来的总会来的，这都能算是最后的晚餐了，就稍微放宽一下要求吧…… 而乱步也清楚与谢野的底线是什么，这些不太符合他爱好的过度健康的“零食”已经是极限了，在得寸进尺的话怕是连这些都要不到。 所以，虽然侦探会抱着“零食”几乎像太宰一样怨念地碎碎念，但总归没有真的反抗什么。 （某请君勿死扛着大砍刀露出了核善的微笑。 至于社长……他这不是还没回来嘛。 就像不到最后一晚上都不肯开始赶作业、一边心慌得不行一边继续玩的小学生呢乱步先生。 于是今天的亭瞳依旧走在替乱步买零食的路上。 由于这些天乱步幼稚的“报复”，他现在对这个世界的横滨也逐渐熟悉起来——起码对于乱步喜欢的那几家零食店点心店，他已经是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路了。 不过今天的感觉，似乎不太对……？ 提着一袋零食走在路上，心中微妙的预感让亭瞳难得迟疑了一下。 实际上，他外出的时候主要担心的都是自己的身体出问题，而不是什么外部安全。 毕竟这个世界能对他产生威胁的东西还蛮少的，虽然异能力的攻击性可以算作无，但是这不代表他没有战斗力。 基础体术，加上某些没被看见、但的确是随身携带的小“玩具”，身体情况并不限制他的常规手段，斜阳在手，别说超越者突然在横滨出现的可能约等于零，就算真的有他也能做到全身而退。 当然，更重要的是，有人在看着他呢。 亭瞳可以无视那些暗中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甚至主动配合他们的监视，但是这绝不代表他对此无感。 这些视线来自港-黑与异能特务科，从他离开侦探社开始就已经无孔不入地黏在了他身上——实际上，如果没有那才会是奇怪的事情。 毕竟侦探社从一开始就没有掩饰过太宰亭瞳这个异类的存在啊。 关注着侦探社动向的人，几乎全部都知道侦探社最近多了一个名为“太宰亭瞳”、还和太宰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加上这个世界曾经的某些经历，“同位体”这个答案已经摆在了面前。 而无论是第二个人间失格、第二个太宰治的可能性，还是在亭瞳之前到达这个世界的织田作之助留下的影响，两者之一就已经足够吸引异能特务科和港-黑的目光——更别说还是叠加。 关于如何应对一个未知存在，收集情报当然排在第一位，监视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实际上最好还是能够进一步接触。 至于为什么亭瞳到现在只收到过一次由异能体爱丽丝发起的、轻描淡写一触即退的试探，却要归功于福泽谕吉和异世界织田君的双重威慑了。 三刻构想相互牵制，亭瞳其实并不是侦探社的正式成员，但太宰治同位体的身份摆在那里，日常还坐在侦探社里工作，不会有人真的天真到以为两者毫无关系。 他默认属于武装侦探社阵营，在福泽谕吉的庇佑之下，再加上异世界来客的敏感身份，三刻构想成员中没人能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对他发难，否则就会视为对侦探社的冒犯，破坏三刻构想的平衡。 日常接触本来也不是不行，但是福泽谕吉虽然因为外出尚未表态，但是侦探社两位暗中的警告就已经足够告知侦探社的意思，起码到现在，蓄意接近都是不被允许的。 ……但这也不是最根本的原因。 最根源的、让特务科与港-黑对太宰亭瞳的态度手段都异常谨慎柔和的原因，是【织田作之助】的存在。 是那个，出现在他们视野中的第一个异世界来客、顶级战力，还似乎与太宰亭瞳有着极深渊源的，【织田作之助】。 强大异常的男人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次亮相是毁灭mimic，而那似乎就是他在这个世界的落点，而他在确定日本境内无法找到所寻之人后便选择了直接离开，在世界范围内开始了他的寻觅。 这位异世界来客的一切都笼罩在迷雾之中，甚至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对方的真实战力乃至具体异能力，那个男人的能力如同超越者一般，是他们所无法理解的存在。 唯一能确定的是，对方的确拥有着与超越者一战的能力。 要知道，织田作之助在本世界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退役杀手，如果连他的同位体都能做到这个地步的话，那太宰治身为港-黑前干部，“双黑”，他的同位体又会成为何等恐怖的存在？ 即使不考虑异世界的两人可能和本世界一样互为挚友、或者干脆太宰亭瞳就是【织田作之助】愿意付出一切拼命寻觅的那个人，光是想到这一点，就足以让众人对太宰亭瞳的存在充满忌惮了。 人间失格和太宰治的大脑的确都很好用，但是平行世界的巨大差异已经摆在面前，太宰亭瞳绝不会是他们可以握在手中的力量。 反复斟酌反复怀疑，他们保持着岌岌可危的平衡，只有对太宰亭瞳的监视始终没有停止，希望能从蛛丝马迹中得以解明那个世界的信息。 而太宰亭瞳也非常自然地接受了监视——没有人会觉得他是没有发现，毕竟这个男人甚至向监视人员问过路。 亭瞳：唉，毕竟这里不是我的横滨嘛，不熟悉也是很正常的嘛（柔弱.jpg）。 现在他们观察亭瞳如同观察新发现的猛兽，因为一切都是未知反倒更加令人恐惧忌惮，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位异世界来客的能力有多强、又有着什么样的逆鳞，会不会突然爆炸甚至对整个横滨产生伤害。 尤其【织田作之助】会那样疯狂而执着地寻找一个人，那这个【太宰治】又会有着什么样的异常？他会不会同样有在意或者憎恶的人，会不会为此对同位体产生移情？ 出于种种考虑，太宰亭瞳的接触人群其实是被严格筛选过的，以力图不然环境中出现种种刺激因素为基础，尽量通过对一些小变量的控制来观察——虽然目前为止还都是在做无用功就是了…… 所以，其实之前森鸥外能见到亭瞳还是钻了个“对太宰亭瞳体系”还没建好的空子，后面异能特务科和港-黑达成平衡之后那基本上就是谁都别想上了。 通过监控查到亭瞳刚出现的时候那副样子之后，他要是说他和港-黑异特中的谁有个生死大仇什么的，他们完全不会怀疑，所以尽量减少特殊人员见面是必须的，要是刚好撞上出事了就不好了。 而此时的亭瞳一边回忆着自己是否有所疏漏，一边又不期然因为那些如附骨之疽般黏附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回忆起了一些零碎的过往。 · 亭瞳其实很适应这件事——他指的是，被监视。 实际上，在得到了这具身体之后，他就几乎无时不刻不处于监视之中。 最开始是没有**权的实验体，生活空间被监视器无缝覆盖，甚至每一个心跳每一个情绪波动都会被放在大屏幕上仔细研究。 身为唯一一例反异能力的他是无价的珍宝，是上天的恩赐，却唯独不是“人”。 后来他离开了实验室，作为森的后辈被庇佑，但层层重压群狼环伺，即使是森前辈也只能保证他不被过度侵害，要素过多的身份让他依旧无法脱离监控。 无处不在的监视器没有消失，实验室外所谓的“人”甚至更近一步，亭瞳汲取的知识接触的人看到的世界都被尽数控制，他们妄想着能把他培养成自己最想要的样子。 再后来森前辈为拯救世界而死，那些人一样成为祭品，世界重启，变了一个模样。 而亭瞳活了下来，他拿着前辈留下的剧本，成为了港-黑的首领。 这个时候终于没有监视器了，但所有人都在看他，他们想看他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惶惶不可终日，直到有一天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堕入尘泥。 他们都在等他掉下来，那么多贪婪的恶鬼都在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期待着可以一拥而上，啃噬自己觊觎已久的血肉灵魂。 但亭瞳绝对不会如他们所愿。 太宰亭瞳，异能力斜阳，港-黑首领。 曾令斜阳笼罩整片战场，迫使各国签订停战协议，以一己之力，逼停世界级战争。 异能力史中，此事件被称为“约定之日”。 ——长夜终尽，亭瞳初升。 ——现在，轮到他来看着他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　　约定之日指的是太宰亭瞳，也是那次被载入史册的事件。 亭瞳，你是初升的太阳啊。 有榜单啦，接下来的更新会稳定一点，等到十一月能入V就会开始稳定日三了，现在在尽力攒稿子，会努力日更到完结~ 这就是森之前退得很快的原因，因为那个时候妄图偷跑的他已经被异能特务科找上门了（悲，亭瞳对他的态度显然不像是要去港-黑的意思，没有利益又不想撕破脸就只能退。 别的文好像没怎么看到同位体/cser被高度警惕的事情，可能是因为异能力太多种多样了？ 这篇里比较重要的是有个先到的织田君，他是尚未被证实的超越者，相对织田作又被超级加强了，小日本当然会非常重视，说不定就能捞到一个超越者呢。 实际上异世界亭瞳也是比织田更受重视、更吸引人注意的人，毕竟织田虽然强但是还在正常能力者理解范畴内（虽然他也很棘手），但是亭瞳是战略核武啊。 不过其实这个世界给的监视也没有特别严，毕竟横滨又不是什么好管的地方，还有异能力这个变量在，现在没有出问题完全是因为亭瞳除了买零食外不出门（画材网购的，监视人员还解析了半天）非常安分，活动范围非常稳定，以及上天（作者）保佑的关系在。 顺便，亭瞳其实也不是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他对这个世界的信息尤其是人员情况的了解非常碎片化，毕竟没有看过原著，接触的同位体也都比较怪。 不过不知道归不知道，最严重的也就是之前乱步给的案子推理小错误那种程度的乌龙了，亭瞳不会翻车的，我讨厌一切包括掉马、翻车、插旗、社死等情节出现在主角身上（小玩笑不算），毕竟我是个受控嘛。 猜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第 13 章 芥川也捡到了一只可疑的…… 第十三章 然后亭瞳发现，自己的身体真的出状况了。 ——他的易感期到了。 鼻尖萦绕着过分浓重的薄荷香味，原本清新提神的味道在过分浓缩之后反而开始令人眩晕起来。 就像是大脑中有什么过分沉重的存在在缓缓沉淀，带来似是而非却无法忽视的扭曲疼痛。 伴随易感期而来，熟悉的、因为过分清醒和信息素压迫而产生的疼痛。 易感期对AO都是非常正常的生理现象，类似女性的月经，一般来说，是三个月、也就是一季一次，一次会持续一到两周，具体周期因人而异。 在这段时间内，AO的信息素会开始大量分泌扩散，易感期的特殊信息素会放大吸引异性的效果，A或者O对信息素的敏锐度也会大幅度提升，更容易被异性吸引。 更重要的是，由于激素的波动，AO会感到非常躁动并出现发情反应，而且这种反应，只有在得到异性的抚慰之后才能稍稍平息。 总之，AO的易感期最好能在安全的私密空间内度过，防止对自己、对社会产生影响。 亭瞳的确是没有想到自己的易感期会在今天到来——如果能知道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轻易出门的。 不说他的易感周期本来就不太正常、开始前也没什么征兆，都穿过世界晶壁了，时间和身体情况全部发生紊乱，就算是亭瞳也不清楚现在自己的具体情况啊。 倒也不是说在外面开始易感期会对他如何危险什么的……实际上，亭瞳的易感期、起码在前期，是很难被人伤害的。 在“舒缓剂”植入左手、并与他的身体完成反应之后，他的信息素易感期就与正常Ome□□生了巨大的差别。 不说信息素的特性变化，他易感期时的发情反应变得微乎其微，而与此同时，他极其特殊的信息素会展露出隐性态，并像正常Omega一样开始大幅度扩散。 这种情况对亭瞳来说其实是无害的，常年被压制隐性态、被控制使用的信息素会在易感期内得到难得的释放，如果能够能到相应的疏导甚至还有利于亭瞳的身体与异能力。 唯一的问题在于，由于大脑并不适应分泌很少出现的隐性态信息素、高浓度信息素也会对亭瞳本就羸弱的身体造成巨大的压力，亭瞳的易感期前期，往往会在大脑与身体的双重压力下陷入沉睡——至少半天。 从觉察易感期到来，到不得已陷入沉睡，时间差甚至不会超过五分钟。 不过如果觉得他在外面沉睡很容易遇到危险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因为一般来说，倒霉的都是对亭瞳心怀恶意的人。 亭瞳与织田之间有着极其特殊也极其深入的联系，这表现在很多地方，比如说，他的信息素在处于隐性状时，与织田非常相似。 而在易感期的昏迷中，他的信息素大幅度扩散浓度极高几乎形成“域”，自己又无法控制，这就导致所有对他产生恶意的人都会被信息素压制乃至控制，然后…… 在异世界中，有发生过港-黑刚进入易感期陷入昏迷的首领被掳走，然后一觉醒来，发现罪魁祸首已经非常自觉地把自己消灭掉了的事——这足以说明太宰亭瞳易感期初期威力之强。 ……希望那些监视人员不会蠢到带着恶意接近我…… 信息素分泌带来的疼痛愈演愈烈，大概还有一分钟不到就会无法自控地陷入昏迷，亭瞳却还有余暇把零食好好放到地上、顺便思考一下负责监视自己的家伙会不会干出什么蠢事。 倒也不是他心大在哪里都能躺，重点在于他已经发现自己之前感受到的违和感来自哪里了。 并不是因为易感期，而是因为有一个超出港-黑和异特控制的人正在向这里靠近。 这个世界的人以及人物关系对他来说来说还是太过陌生了，但是也没什么关系，反正现在也不会有人能伤害他了……他们接下来应该也不会有那个接近自己的机会。 最后一点还能自如行动的时间，亭瞳把手上拿着的零食好好放到地上，自己的一头长发拨到身前，确定它接下来不会被轻易弄脏。 然后，男人就这样靠着墙，缓缓阖上了眼黑金的眼瞳，陷入了一片黑暗。 “……太宰先生？！——” 一阵带着血腥和硝烟气味的风迎面而来，微微冲散了那令人头晕目眩的浓重薄荷味。 最后落进视线的是一片黑色的衣角，亭瞳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用陌生的语调呼唤自己。 ……意料之内。 芥川……龙之介。 · 很奇怪。 芥川龙之介忍不住想。 这次的任务目标解决起来算不上难，虽然异能力在逃命方面有些奇效，但依旧无法与罗生门的强大匹敌，唯一让芥川龙之介有些困扰的就是这个任务似乎有些问题，让自己陷入了异能特务科的包围。 不过异能特务科那边似乎错估了他的实力，派出的人员都非常脆弱，一击即溃。 后来甚至有人为了博取他的信任，说出自己是港-黑的情报人员这样可笑的话——开什么玩笑，港-黑和异能特务科可是死敌，怎么可能混在一起？ 于是他一视同仁——甚至还下手更重——地击败了他们。 要不是首领曾经告诉过他港-黑和异特之间有特殊的默契，涉及人数太多时的具体处理方案需要得到首领的首肯，那些人现在已经死在罗生门之下了。 然后，他终于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这群家伙并没有想要制服他的意思，反倒是在努力避免他往一个方向前进，似乎前面有什么不想让他发现的东西。 芥川龙之介这才反应过来，难怪这些家伙都这么弱，原来根本就不是战斗人员，更不是什么针对自己的围剿。 自己，似乎是不经意间破坏了异能特务科的什么计划？ 但既然如此，他就更不可能改道了。 或者前面就是真正的陷阱所在的地方，那些无能之辈的种种表现不过是引诱他前往的手段，但芥川龙之介从来不是会恐惧未知的人。 芥川龙之介果断选择继续前进，他倒要看看让异能特务科这么费心费力的到底是什么。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只，失去了意识的太宰先生。 “……太宰先生？！——” · 时间线往前拉。 在亭瞳边走边觉得哪里不对，开始思索是那群负责监控的家伙出了什么疏漏、还是自己忘记了啥东西身体出了啥问题的时候，某个负责监视这个定时炸弹的异能特务科人员，正在捂着自己的耳机痛苦面具。 耳机的这边岁月静好，白衣男子提着零食走在回侦探社的路上，长发披在身后随着脚步一晃一晃，落日余晖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耳机的那头兵荒马乱，枪声惨叫响成一片的横滨日常再次上演，时不时有人试图交涉然后被果断击倒。 本来以为今天的任务依旧枯燥且安全，只要看着目标像以前一样买好零食保证对方好好返回侦探社自己就能下班，谁知道会出现这样突然、还无法解决的意外啊！ 【真的拦不住……没有办法、那边的基本上都倒下了……】 【港-黑的呢？两边人员明明是一起的，他们是连自己的人都拦不住吗？！】 【港-黑的也一样！负责的本来就是情报人员——而且芥川龙之介根本就不看人、不听人话的啊！】 【那还说什么，联系港-黑本部、让他们派能管事的过来啊！】 【来不及，他突入的速度太快了！就算能联系上也来不及了！】 【该死，港-黑那边的工作都是怎么做的！明明知道芥川龙之介他……要是撞上了出现意外怎么办？】 【……目标行动轨迹发生偏移，似乎已经发现异常！】 【……港-黑难道是刻意算计过了吗？！怎么可能掐得这么准？！】 【快，最后一个节点了，能抓住机会把芥川龙之介引开吗？】 【不能，之前的交涉失败已经让对方充满了警惕和怀疑……他快要接触到目标了，那边还没给出应对措施吗？】 【还有一个拐角！目标停下了！】 【无法阻止就暂时继续观察！接下来除非目标展现出对横滨的明显恶意或攻击倾向，否则不要对两人的交际进行任何干涉！——目标那边又是什么情况？】 【这也太冒险了……还要联系港-黑吗？】 【暂时不，现在重点在于观察两人的相处模式，芥川龙之介知道的东西很少，这是最好的状态。】 【目标的状态……似乎不太对？】 【说清楚！】 【芥川龙之介到达目标所在坐标、即将与目标相遇！】 【目标……倒下去、不、昏迷了……？】 【……？】 【你那边发生了什么？汇报！】 【目标昏迷了，而且、而且——】 【……芥川龙之介他、他直接把昏迷中的目标带回港-黑了啊！！！！】 · 芥川龙之介陷入沉思。 虽然看脸的话第一反应就是太宰先生，但是首领之前说过的事情他倒也不至于忘得这么快。 长发，绷带在左侧……这就是之前首领说的，继之前的【织田作之助】进入这个世界的太宰先生吗？ 原来异能特务科的目标是他啊。 他对这位太宰先生的了解不多，首领刻意把控了情报的流出，见识过那位【织田作之助】能力的芥川龙之介当然理解。 更何况，那可是太宰先生啊！ 不过他知道，对方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一直留在侦探社——首领把这件事告诉他，主要是为了让他这段时间避开侦探社行动，身为游击队长的他有必要知道这件事。 为什么侦探社似乎无论对哪个太宰先生都充满了吸引力？芥川龙之介始终想不明白，但是在首领的命令下避开侦探社、不要与来自平行世界的太宰先生发生接触，他还是能做到的。 不过现在既然都接触到了，还是昏迷状态……等等，这个真的是异世界的太宰先生吗？芥川突然反应了过来。 伸出罗生门浅戳一下，芥川成功排除了异能力伪装的可能，但是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不说对方这个昏迷状态的可疑，芥川龙之介觉得太宰去接发本来就不是没有可能，绷带反个方向更是毫无难度，那么，眼前这个失去意识的“异世界太宰”到底是哪个太宰呢？ 武力派对着靠墙昏迷的男人艰难地转动着大脑，并很快放弃了这项于他而言过分艰巨的任务——接下来的事情对放弃了思考的他来说就变得很简单了。 杀出一条血路，直接带回港-黑。 ……零食也一起拎走。 作者有话要说：　　芥川：做任务。 芥川：今日份痛击友军。 芥川：捡到一只太宰先生。 芥川：开开心心回港-黑。 请无视某些bug，我圆逻辑圆得真的很努力了QAQ 其实零食是罗生门拎的，芥川有小心不碰到亭瞳的身体。 继织田作把亭瞳捡回侦探社之后，芥川也把亭瞳捡回了□□……风水轮流转，而异能特务科发出了酸的声音。 森只是把芥川的任务排在了附近，想碰个运气试探一下这样，更多的也没想过，谁知道芥川能这么欧，直接就把亭瞳捡回去了。 亭瞳不会吃亏的，约定之日的称号已经说明了他是个何等离谱的狼灭，现在只是退休了压一下攻击性而已。 黑咖啡+可乐=硝烟什么的……姐妹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亭瞳很嫌弃硝烟味，织田要是对自己的信息素再整什么活就真的上不了亭瞳的床了。 还有，的确是有硝烟玫瑰这款香水的，虽然我没买过，而且我查到的是款女香来着。 之前的异能力讨论，关于限制问题，比如说国木田能不能搞个小型核弹出来……我一般是认为不能的。毕竟原著他异能力活用的还是不错的，那有些脑洞不去做可能就是真的做不到。 限制其实有两个，一个是笔记本的大小，这个估计是定死的，或者说有一些特殊的、必须被他本人内心承认的限制，不然他换个巨大的“笔记本”不也一样能用。 一个就是要对变出来的东西有一定了解，这个一定是什么程度呢？绳子手-枪什么的还好说，来个核弹要了解到什么地步？说不定要自己都能造核弹了才能变出来，那这个异能力的价值就不太高了。黑洞同理，不说他自己会不会死在黑洞里，要能变个黑洞出来估计都能成为学术之星了，他本人的能量能不能支持也是个问题。 至于远程控爆炸什么的，原著似乎没有体现，侦探社的阵营一般也不太用得到这种能力，而且这种使用方式的不可代替性比较弱，所以另说。 其实原著的战力体系不算太清晰，很多能力的开发空间是很大的，然而异能力的上限似乎是一开始就定死了，只能练习使用，却不能深入开发提升…… 文案放了几个预收，感兴趣的可以看一下？具体开哪篇看情况吧。 《黑夜如烬》名字可能会改，古早玛丽苏，是快乐的pia文（笑。 主角多重穿越，亭瞳所在异世界的异能力者，异能力和感情相关，某种程度上以爱为食，然后身死魂穿姓宇智波，灭族之夜被鼬在心口捅了一刀，当了一个暗黑本丸的审神者，又被背刺，然后和首领宰谈恋爱打了个TE出来，终于大彻大悟了。 正文开始估计就是以上都结束，转去和宇智波的祖宗谈恋爱（人家和他谈感情他和人家谈身体的那种），冷眼旁观一切历史，他会觉得泉奈的拥抱很温暖，于是尝试去拥抱斑。 应该包括文野刀乱火影等等等等，充满身体关系的万箭穿心修罗场，TE无数，主角谁也不爱。 黑夜如烬，白昼如焚，正文开始以前的白昼他努力去爱别人，终于把自己烧了个干净，于是黑夜到来时之剩下一捧灰烬，一点余温也无，只能从他人身上汲取一点稍纵即逝的爱意，勉强温暖自己。 他是储爱槽已空的怪物，永远都在填补这空洞——TE美学爱好者感到非常快乐。 有人说我主角都很惨……emmmm，其实我一开始想的是亭瞳纯首领宰剧本，在亭瞳不在意织田作的前提下if线本来不算刀，但是这样的话织田和太宰就联系不上了，于是我丰富了一下细节，又修改了一下世界背景……然后就是你们看到的这个情况了。 所以亭瞳会说人最好不要活得太像，毕竟我一旦开始丰富人设，事情就会变得比较复杂…… 其实比起我的其他主角，亭瞳也还好？万华身为舞者被剜去髌骨，余温身为小提琴手双手被千刀万剐，岑寂身为歌者被割断声带，君故抱负远大而被“爱”拖下泥潭，亭瞳只是单手被废的话，也还好？ 感谢在2022-10-13 20:54:14~2022-10-15 13:45: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紫色肉垫 3瓶；金丝楠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14 章 亭瞳，你怎么这么容易被…… 第十四章 “亭瞳先生还没有回来吗？”中岛敦发出了疑问。 下班的时间快要到了，而出去替乱步买零食的亭瞳还没有回侦探社。 对于行动轨迹从来都很规律的太宰亭瞳来说，这应该是很罕见的事情——起码自他进入侦探社以来，还是第一次发生。 乱步当然不会意识到其中的异常，只是事情发生得突然，信息太少，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事情，会让在时间方面有着轻微强迫症的亭瞳突然变化。 马上要回来的社长？社长的存在只会让他们更加谨慎，这个时候不会有哪方势力突然发动，那会破坏平衡。 被哪个小势力波及？不可能，亭瞳的行走路线都被港-黑和异特合力清理过，无事他不会主动改道，而且也不会有哪个势力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冒犯两方势力。 在知道亭瞳在外的日常基本都被监控乃至操控的情况下，能做出的推测实在很少，无数个可能在乱步脑中一一罗列而出又被一一删除，终于，乱步想到了亭瞳身上那个他总是忘记纳入的变量。 ——“信息素”。 一想到亭瞳身上的离谱设定乱步就开始条件反射地牙酸，ABO这样的艺术，对他这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侦探来说，还是有些为时过早了…… 撇开某些不和谐的思想，侦探往嘴里塞了一口不甜的零食压惊，继续顺着这个思路继续推理下去，然后成功得出了一个可能性很大的结论。 乱步：……所以说，又被捡走了是吗。 之前被织田作捡回侦探社，现在被芥川龙之介捡回港-黑，亭瞳，你怎么这么容易被捡走啊亭瞳！（痛心疾首.jpg） 亭瞳其实并没有刻意算计过，不然乱步今天看到亭瞳的时候就能明白。但是亭瞳的确是发现异常之后就直接顺势而为了，对方对港-黑的确是很感兴趣。 在确定亭瞳没出什么意外、遇到危险之后，乱步除了有些想要吐槽亭瞳在哪儿都能昏的体质与心理素质，就没什么意见了。 剧本组的任性而已，同样非常任性的乱步表示非常理解，他又不至于连自己的小伙伴出去玩都要管。 算算时间差和信息差，虽然对信息素相关的东西不太了解，但根据亭瞳这次的态度，最多不会超过十八小时，再留点搞事的时间，明天下午去捞人就差不多了。 其实说不定连捞都用不上，乱步对亭瞳的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但是，还有一件事——亭瞳，我的零食呢！ 你人被捡走也就算了，倒是把我的零食留下啊—— · 港-黑大厦顶层，首领办公室。 落地窗前，森鸥外挂掉电话，表情难得有些古怪。 “爱丽丝酱——芥川君这次实在太莽撞了吧，异能特务科那边估计又要给我打电话了——”他转头向一边正在玩积木的小姑娘撒娇。 对方居然直接从异特和港-黑的重重包围中直接把太宰亭瞳给捡回来了！ 说真的，即使是他，在接到芥川消息的时候也忍不住惊住了。 本来给芥川安排靠近太宰亭瞳行动路线的任务只是为了碰碰运气，希望能碰上太宰亭瞳说两句试探一下而已，森鸥外根本就没抱太大希望，毕竟那么多人看着。 谁知道刚好遇到太宰亭瞳身体似乎出了什么问题，加上芥川头铁一路突入，居然直接就把太宰亭瞳给捞回来了…… 他还是第一次感觉芥川龙之介的头铁也没这么让人感到头疼，这就是传说中的万事皆有两面性吗？ “哼，笨蛋林太郎明明就是在高兴！”上次被派出去试探太宰亭瞳的爱丽丝哼哼唧唧，对心口不一的森鸥外表示鄙视。 森鸥外没有否定——这当然值得高兴，就算这位太宰似乎并没有什么偏向港-黑的意思，但看上次的“见面”，他对“森鸥外”特殊啊，现在能正面接触的话，何尝不是个机会呢？ 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是因为本来几乎是一无所知的关系，能获得的情报也不少，起码他知道对方不至于用这种方式潜入港-黑，最多不过是顺势而为。 不过对方的身体似乎不太对？森鸥外对此没有多想，毕竟他也看过太宰亭瞳一身鲜血的录像。 虽然似乎不太有医德，但他起码也是个医生，自然知道这种伤势可能产生的后果，发烧感染什么的都有可能，昏迷似乎也还算正常。 所以他只是让芥川龙之介先把人送到独立医务室安放好，等他等会儿下去。 至于为什么是等会儿……意料之内的，森鸥外接到了异能特务科打来的电话。 虽然芥川靠着自己的头铁成功把太宰亭瞳捞了回来，但是异能特务科那边却没这么简单，森鸥外与种田山头火好一阵拉扯，终于还是决定暂且静观其变，等太宰亭瞳清醒过来之后再作计较。 毕竟虽然都知道在监视他，但是直接站出来抢人还是有点撕破窗户纸、太直接了，“顺其自然”什么的，不管到底是不是真的自然，起码看起来会好看一点。 当然，主要还是怕出事，虽然太宰亭瞳看起来一直都是很正常的样子，但他们对【织田作之助】的忌惮却始终存在，这么多年下来都快要刻进DNA了，暂时也不敢太过直白地出手。 至于现在，捞到就是赚到，他可不会怀疑这位太宰亭瞳身上的价值。 第二次放下电话，森鸥外长出一口气，对自己的异能力体露出一个微笑：“来，爱丽丝，陪我一起去看看我们的‘太宰君’吧~” “噫，林太郎好恶心！” “爱丽丝QAQ——” · 港口mafia身为一个黑手党势力，工作时间自然不会像侦探社那么正常且合法，□□大厦始终灯火通明，医务室也随时有人待命。 由于首领的命令，芥川龙之介并没有把昏迷中的太宰亭瞳带到公共医务室里，而是把他安放在了港-黑内部独立出来备用、供给高层使用的豪华病房里。 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少年把想要帮忙的医疗人员都赶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守在亭瞳的身边，等待首领的到来。 等待的这段时间里，芥川龙之介给银发了个消息告诉对方自己晚上有事不能按时回家，然后，他就开始盯着太宰亭瞳猛看。 排除了其他干扰因素之后静下心来细看，芥川也发现这个来自异世界的太宰先生其实和他所认识的那个太宰有着很大的区别。 太宰治的气质或者轻佻或者沉郁，擅长伪装的人很少展露出自己的真实，而芥川曾经跟在他身边那么长时间，也见过他失去意识时的模样。 那个时候一切浮于表面的东西都被剥离，能剩下的东西却实在太少，似乎轻飘飘一阵风吹过就会散落。 芥川几乎要以为太宰的内在只是一片空洞虚无，要以为其实他和自己一样在追寻着什么能填补自己的东西。 但这怎么可能呢？太宰先生是能给予自己生存的价值的人啊。于是芥川理所当然地否定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现在同样在芥川面前失去意识的人给他的感觉则不同。如果说太宰是因为一无所有空空如也而显得轻盈的话，太宰亭瞳就是因为承受、背负了太多而显得过分沉重。 失去意识后，那些用于掩饰的微笑与理性克制终于沉没下去，于是发自内心的冷漠与倦怠浮现出来，近乎厌倦的情绪清淡又不容置疑。 这个时候芥川龙之介又确信太宰亭瞳和太宰治的确是同位体了，那种同样的，与神性类似的厌世感，本质上都是因为看得过分通透。 只是太宰治的厌倦带着某种轻蔑的、试图证明什么般的恶意，甚至在厌恶世界的同时也一视同仁地厌恶着自己。 而亭瞳则始终淡漠而疏离，厌倦一开始源于过分理智，又不知道为什么慢慢变成了扭曲的、被苦难磨砺出的本能。 作者有话要说：　　乱步：我的零食—— 今天写了就发了，明天还有没有就看情况了。 芥川的某些看法，是不是真的另算。 你们的猜测没错，织田君的确会在这次事件中出场，他之前其实是在海外来着。 织田到达这个世界的时间节点是mimic事件，由于本文不涉及原文事件、时间线有点乱的关系，他算是四年（多一点）前来的。 异世界的人物关系比较乱，世界扭曲导致很多人物都发生了变化，尤其里面还有很多同位体、穿越者，所以不要直接代原著关系。 如果担心分不清两个织田作之助的话，可以在称呼方面努力发挥一下自己的想象力？文中能把他和织田作区分的称呼估计还要过一段时间。 也不知道你们想象中的织田君是什么样的，我就担心织田出场、织太相处场面出来之后有人叫我写太织或者互攻……那我是真的会谢。 织田君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一般叫亭瞳“瞳瞳”，而亭瞳、亭瞳一般叫织田“织田君”“织田先生”以及非常少见的“织田作之助”，甚至会用上敬称和“请”，就是说，emmm，非常礼貌。 不过他们的关系毕竟特殊，所以有的时候这种礼貌就会显得很……算了，到时候你们就会知道了。 感谢在2022-10-15 13:45:26~2022-10-16 21:46: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螽斯 20瓶；佳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15 章 本章MVP：乱步の零食…… 第十五章 ……薄荷味，变浓了。 芥川把自己的思绪从某些莫名的想法中收回，然后就有些茫然地发现空气中充盈着的薄荷气味，此时已经浓到了令人窒息的地步。 芥川：……？ 其实之前他遇到太宰亭瞳的时候就有闻到这股味道，但是这味道虽然说是纯薄荷香，实际上却更像是薄荷精油之类东西散发出的味道。 加上“太宰先生干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奇怪”这一固有认知，芥川只以为是他往身上撒了薄荷香水。 但是现在这个味道怎么还越来越浓了……芥川迷茫地陷入了沉思。 难不成在下把太宰先生带回来的时候有哪里没注意到，把他身上的香水瓶给打碎了？ 以太宰的能力，真的要藏什么是很难被查出来的，再加上森鸥外本来就想对他示好，更不可能在他无意识的时候，做出搜身这样带有冒犯意味的事情，所以芥川还真的不知道太宰亭瞳身上都有什么。 既然都用香水了，那随身把香水瓶给带上也很正常不是吗？ 这股气味其实算不上难闻，实际上这种类似调制薄荷香的气味还挺好闻，给人的感觉微妙地像风油精，清新且提神醒脑，起码芥川本人感觉还不错。 唯一的问题在于太浓了，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并不呛人，但是那种似乎连呼吸都被过于厚重的气味填满的感觉实在算不上好。 而正当芥川迟疑的时候，他听到了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是首领来了。 · 正要下班的侦探社。 织田作前不久刚出赶稿小黑屋，恢复了和太宰的搭档关系，今天完成了外勤任务就早早回去照顾孩子了，留在太宰治在外面继续浪。 于是男人几乎是卡在下班的时间回到侦探社，一身**的显然刚刚入过水。 “亭瞳酱还没有回来吗——”太宰瘫在自己的座位上，水还在滴滴答答，提及自己的同位体时声音一如既往的黏糊，“我好想他哦——” 明明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发现了端倪，还非要装成这种样子……乱步日常靓仔无语：“他去港-黑了。” 乱步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哪里不对，亭瞳身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带的可多了，要是真的不想被带走的话，难道还有谁能逼他不成？结果这个家伙连他的两袋零食都一起拎到港-黑去了！ 太宰治的确早有成算，并没有在意乱步带着怨气的话，完全只挑自己想听的部分听：“欸，是被芥川龙之介捡走了吗？也太可怜了吧——” 失去亭瞳的补给之后，手里这袋就是他最后的干粮，乱步吃得非常珍惜，细嚼慢咽的同时说话也变得慢吞吞的。 连芥川龙之介都知道，明明就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他根本没管太宰那没有营养的话：“社长后天回来。” 虽然亭瞳的能力值得相信，但是他去港-黑做客的事情毕竟本来不在计划中，自然有出现意外的可能。 加上社长马上就要回来、横滨的局势又要发生变化，乱步觉得自己还是需要和太宰通个气——要不是为了等太宰，他才不会在侦探社留到现在呢！ 太宰当然不会听不懂乱步的意思，剧本组的交流就是如此简单。 而对于太宰来说吗，唯一的问题在于：“亭瞳酱有说什么吗？” 乱步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太宰一眼：他连我零食都没送回来，你觉得呢？ 太宰：……看得出你对那两袋零食充满怨念了乱步先生。 不过想要的信息也算都知道了，太宰治若有所思地靠近了正在啃零食的乱步，想要说些什么——然后就在开口时打了个喷嚏。 最后半包零食被一个喷嚏毁掉的乱步：…… 专门靠近想和乱步说话导致喷嚏打得特别准的太宰：…… 半句话卡在嗓子眼，太宰反应过来后立刻就是一个夺路而逃：“乱步先生我回去换衣服了您记得漱口哦——” 举着自己惨烈阵亡的零食缓缓裂开的乱步：…… 你们太宰是和我的零食有仇吧混蛋！—— · 推开门的下一秒，森鸥外被突如其来且浓度极高的薄荷香气给呛了一下。 豪华病房的密封能力实在做得太好，森鸥外推开门之前，万万没有想到里面会有这么浓重且奇怪的香味。 森鸥外：……？ 他和芥川同款茫然地确定了一下自己没有走错房间——然后就更加茫然了。 是谁把风油精打翻了吗？甚至还不止一瓶的样子……也不对，先不说味道不一样，就算是风油精也不可能挥发出这么重的味道啊，这空气中的香味都快能滴出来了。 森鸥外暗忖着，微微屏住呼吸牵着爱丽丝走进了病房，而小女孩形态的异能力体同样有被呛到，此时正不高兴地撅着嘴，眼疾手快地关上了门。 说起来，虽然味道不一样，但是这股薄荷味不知道为什么，让她忍不住联想起第一次见到太宰亭瞳时闻到的那股咖啡味。 森鸥外本来想向始终守在这里的芥川龙之介了解一下情况，然而一对上少年睿智的眼神，他就立刻明白了对方的迷茫。 芥川知道的东西之前在电话里都交代过了，而他没说或者干脆没注意以及不知道的东西也已经由情报员报了上来，森鸥外不觉得自己还能问出什么来。 森鸥外：……算了算了，能意外把太宰亭瞳捞回来本来就是个奇迹了，现在要指望对方能把事情搞懂的话，那也属实是对他的期望值过高了。 港-黑首领微微抬手下压，示意向他行礼的芥川龙之介动静小些，然后便上前几步走到了病床旁——并被浓度duble的薄荷香再次呛了一下。 ……还真是太宰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 森鸥外匪夷所思：不是，这种气味浓度是香水能做到的吗？这位太宰他是每天薄荷当饭吃还是用薄荷精油洗澡啊，腌入味了都！ 就是说非常离谱！ 不过森鸥外再一想，目前来看，除了过分浓郁且提神醒脑以外，这味道似乎也没什么问题——毕竟他也管不了别人的香水品味及使用方法不是？ 这种气味太浓太明显，按照常理来说完全不适合用来算计些什么，森鸥外在确定这气味里没下毒之后，就果断选择把这超出他认知的东西放在了脑后。 这倒也不能怪森鸥外，主要还是世界观不同，虽然ABO体系中信息素甚至可以算是武器，但在正常世界里顶多算是奇葩一点的香水，起码不是臭鱼烂虾味的呢？ 要知道之前的乱步即使是有亭瞳主动露馅，也是花了好一番心思才推理出所谓信息素的存在，而森鸥外既不是开挂剧本组，也没有开拓过什么奇♂怪的知识面，在没有什么提示的情况下是真的想不到这方面。 ……毕竟毁三观。 不过森鸥外本来也只是一开始被惊讶到了而已，现在除了觉得有点窒息（物理）以外，倒也没怎么在意这气味。 反正要知道总会知道的，现在不知道再好奇也没什么用，还是先关注眼前吧。 比如说，这位太宰是为什么会在会侦探社的路上突然昏迷？ 按照之前他所获得的信息来看，芥川龙之介把太宰亭瞳捡回港-黑的整个流程都是符合逻辑的，里面甚至连巧合都很少。 但是，这整个过程越是合理，太宰亭瞳的昏迷就显得越突然且莫名。 因为暂时不知道太宰亭瞳会昏迷多久，森鸥外也不太好给他做深入身体检查，但起码发烧之类的可能性还是能排除的。 另外一个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个太宰的身体是真的很差。 森鸥外也是养过太宰治的人（虽然养得实在不咋地），对太宰的皮实程度有着清晰的认知，少年看起来清瘦乃至脆弱，但每天上树下河折腾黑医药柜且始终都能活蹦乱跳的人体质能差到哪里去？ 森鸥外有的时候都怀疑太宰治拥有的不是反异能力，而是不死，那种过于丰沛的生命力对于追逐死亡的太宰治来说更像是个诅咒。 而面前这个异世界的太宰却像是截然相反——虽然现在这个情况森鸥外也检查不出太详细的情况，但粗诊还是没问题的——实际上，光是亭瞳那不见半点血色的脸，就已经很能说明他的身体情况了。 这绝对不是先天体质所导致的，森鸥外可以确定，太宰亭瞳的身体后天产生过缺损，也许是生过什么非常严重的病，也许是受过什么伤。 而再要细化到具体情况的话……根据自己所观察到的种种蛛丝马迹，森鸥外其实倾向于太宰亭瞳是经历过人体实验。 还是那种作为珍贵实验体、被小心且充分地“利用”的人体实验。 毕竟，除了人体实验以外，森鸥外也找不到其他理由去解释这件事。 关于，为什么一个正常人的身体里，居然会连一个完好无损的器官都没有这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10-16 21:46:18~2022-10-17 23:54: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螽斯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16 章 时至今日，您难道还愿意…… 第十六章 身为港-黑的首领，森鸥外还是有接触过人体实验的——不说猎犬那边以异能改造手术为根基，他手下的得力干将中原中也就是人体实验的实验体出身。 但是猎犬的实验虽然痛苦，却也经过目标同意、目的明确，而中原中也作为荒神的安全设施，甚至没有留下什么实验相关的记忆。 亭瞳所经历过的那种单纯作为实验材料深入研究、粗暴而对实验体情况毫无顾忌的人体实验当然不是没有……但森鸥外却没想过，这会发生在太宰身上。 具体情况看不太出来，但是基本上身体里每个能动的器官都经历过切除手术，大概是被拿去做研究了。 森鸥外迟疑了一下，他现在是真的觉得太宰亭瞳需要做一个细致的全身检查了。 这样岌岌可危的身体情况连黑医看着都觉得心惊胆战，还想好好活着的话量身定制疗养方案是非常有必要的——这么破烂的身体，就算有着和太宰一样丰沛的生命力也很难完全恢复。 昏迷的原因还是没有查出来，但太宰亭瞳这个情况的确是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出现，森鸥外甚至怀疑他是受过什么脑部损伤……这样一想，昏迷反倒算不上什么大问题了。 不过到底是有种种考虑，森鸥外最后也没敢趁亭瞳失去意识的时候给他做身体检查，甚至连葡萄糖和生理盐水都没敢挂。 倒也不是港-黑真的连两个吊瓶都出不起，主要还是因为森鸥外真的担心来自异世界、还经历过人体实验的太宰会被这种常规吊瓶弄出问题——世界上又不是没有对葡萄糖或生理盐水过敏的人。 线报里亭瞳昏迷之前的反应很是平和，显然是早有预料，所以森鸥外估计他最多只要一天就能醒过来，应该不至于这么点时间没补充营养就虚了。 ……要是都这么谨慎都能出问题那他就真的没办法了，要知道在见到亭瞳之前，森鸥外是做梦也想不到“太宰”居然能脆成这个样子的，今天这仔细一看也真是长见识了。 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森鸥外好像就是下来看了亭瞳一眼，嘱咐芥川好好守在亭瞳身边对方一有动静就立刻通知他，然后便带着爱丽丝回了他的首领办公室。 为了防止什么意外发生以及等待太宰亭瞳的醒来，森鸥外决定今晚就不休息了，反正工作永远不会太少，熬夜还方便关注侦探社那边的动向。 实际上要不是奇妙的薄荷味儿实在太浓他有点承受不住，某个黑医甚至想把太宰亭瞳直接搬到首领办公室去。 说起来森鸥外还真的没从亭瞳身上发现什么香水精油一类的东西，所以这个味道到底是哪里散发出来的——体、体香？ 思路突然劈叉，正在批文件的森鸥外笔尖一顿，陷入了某些哲♂学的思考之中。 · 过度分泌的信息素会给身体神经带来严重的压迫，亭瞳神志昏沉中依旧能感知到身体各处传来钝痛，这压迫无孔不入到似乎连发梢都在呻-吟，令人几欲窒息。 但对亭瞳来说，却也不过如此。 【……】黑暗的妥帖包裹让他有一种奇妙的安定感，亭瞳在身体的折磨中安详地闭着眼，他已经适应了自己的易感期。 实际上疼痛对亭瞳来说只是家常便饭，易感期对他来说，唯一难以忍耐只的是身体里涌出的、奇异难以言明的“难受”。 只是难受而已——但这种感知却会让亭瞳忍不住回忆起当初在实验室里，刚刚开始进行药物实验时的感受。 人体实验想要得到的是精密有价值的实验数据，而不是实验体空洞的痛苦，所以注入身体的药物虽然复杂又繁多，但并不是只会带来痛苦。 ……还有酸麻、眩晕、呕吐、心慌、焦虑等等等等，更多更复杂、也比单纯的疼痛更难以忍耐的身体反应。 他的体质特殊，但一开始也不过是对药物敏感体质，药物在他身上往往能起到更好的作用，也更容易发生变异的过激反应。 身为珍贵的反异能力者，即使异能力尚未完全成熟、暂时无法进行异能力相关的实验，也会有其他利用方式。 在刚进入实验室的那段时间里，实验室里几乎所有药物都在他身上做过实验，与异能力相关的药物更是反复又反复。 他器官摘除、切除的手术也是在那段时间内完成的，那些器官切片成为了和他一样的实验材料被研究。 而实验人员有考虑到反异能力者存活的必要，给他留下的器官虽然残损，但机能还勉强能维持身体的生存。 亭瞳有的时候会产生某种奇怪的错觉，似乎自己不过是一个空心的稻草人，风闯入他空空如也的胸腔，吹落一根根稻草，而那空洞的回音就是他的心跳。 他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手术开始的比较早，起码那个时候的他身体还算不错，各种药物对他也能起到点作用，所以手术过程和术后恢复都算不上痛苦——起码对于其他实验来说，是这样的。 而后来，少年的身体被大量的药物实验摧毁，药物在他身上几乎完全失去了效果，或者更大的可能是身体会与药物产生排异，严重的后遗症和排异反应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更甚会夺去他的生命。 比如说，他的左手就是在与药物的排异中毁掉的。 舒缓剂植入并成功之后，亭瞳就没有再承受过任何药物实验和身体手术——实验室当然会认识到这一点——他的身体无法再去承受那种折磨，这已经是这个脆弱的实验体的极限了。 真是，太可惜了。 不过对于实验室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大事，身体上的实验只是细枝末节锦上添花，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是亭瞳的异能力终于完全成熟、他们可以开始最核心的异能力实验了。 被剥夺了绘画的能力、摧毁了身体机能之后，亭瞳进入了实验室的最深层。 ……他曾以为那就是地狱。 不过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乏善可陈的过往或许只会在这种时候被翻出来回想一下，他早已经不是那个寻觅着归途的少年画师。 后来他成为了港-黑的首领，成为了整个日本阴影的无冕之王、站在异能力界顶端的几个人之一，不再有人能在他身上施加任何形式的疼痛。 他也适应了反复无常的疼痛，适应了永远酸痛的手腕，适应了不见天日的首领办公室。 港-黑大楼70层，顶层的首领办公室那么奢华，却像是成为了他自己给自己划下的囚笼，直到最后坠落那刻，亭瞳才终于得以与夕阳久别重逢。 残阳似血，而身体里流出来的液体同样温热，他妄想着能如愿以偿，而妄想果然只是妄想。 但好像也没什么，从一开始的抗拒疼痛，到现在全身碎裂依旧面不改色，他明明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 但是还是……很恶心。 血和硝烟的味道都讨厌，苹果汁换成冰美式，睡眠不足变成常态，为了保证安全而总是不透光的落地窗也被适应，他后来再也没有按下那个能让他看到世界的按钮。 阳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令人陌生的东西，他总是在痴心妄想，又总是过分清醒。 所以他选择放弃所有的可能，向那个既定的未来坚定不移地跋涉。 ……或者他的确和“太宰治”很像也说不定。 【妄想永远都只会是妄想。】 · 他终于发现，自己似乎是被来自Omega易感期难得的软弱所捕获了。 药物毁掉了亭瞳的左腕，但是也让大多数Omega易感期会有的困扰都离亭瞳而去，疼痛，难受，限于身体层面的折磨对亭瞳来说从来不值一提。 如果不是之前种种令他的易感期产生了异常，他或者永远都不会感知到这种……软弱的痛苦。 被易感期折磨着的青年在如水般的黑暗中沉浮，最上层的光无法触及海底，而他依稀听见熟悉的坚定心跳声在耳边响起。 ——织田先生。 昏沉中，他融金的眼瞳映出了一根金银两色交缠的光线，那样虚无又坚定地浮在他的视界之中。 模糊的银色纹路爬上他苍白的皮肤，青年不自觉地抬起酸痛的手，用指尖轻触一下那条并不真正存在的线。 ——时至今日，您难道还愿意为我付出一切？ · [——咚。] 像是从半空突然坠入水中，所有的声音都带上奇异的空旷质感，只剩下心跳声过分清晰可辨，甚至能听见血液的奔流。 【织田、先生。】 战斗中的红发男人动作一顿，猛地抬头看向了日本的方向。 【他来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青年的声音，男人任由那道若隐若现的心跳声占用自己全部的感知，连思考都全凭本能，【易感期……他在呼唤我……】 【……他在呼唤我！】 逼近的杀机令男人回过神来，之前还有点兴趣的任务现在完全成了浪费时间，他现在只想快点去见自己的半身。 ——他的半身终于降临到这个世界、难得愿意呼唤他，他又怎能不立刻去到那个人面前？ 玫瑰香味一放即收，掩在馥郁香气中的是枪口吐出的火舌，敌人本来还想抓住对方失神的机会，逼近给予这棘手的敌人致命一击，结果却是向死神奉上了自己的性命。 【要、快点回去。】 男人用力闭了闭眼，确定因突然遭受刺激而轻微脱力的神经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持枪的手也保持着始终如一的稳定，这才收起武器快速脱离战场，开始联系相关人员。 他听到那个人的心跳声压着自己的心脏一起搏动，如此沉重，又如此令人安定。 【……】 【我当然……我永远，愿意为您付出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某织被抛下的临时搭档：你吗？ 森没有发现更多的异常，他也就给亭瞳做了个基础的触诊，绷带都不太敢解，也没用仪器，而男O的特殊器官要更深入才能看出来，所以现在完全无感。 虽然是ABO设定，但是对亭瞳的限制还是很小的，他的易感期就算失控了也基本没有发情反应，而且也不会怀孕……话说我有点想写织田怀孕（这是可以说的吗。 我不知道织田什么时候能正面出场……社长在回来的路上，亭瞳的易感期可能会出意外，太宰在试探性搞事……而乱步在找零食。 织田和亭瞳之间没有严格意义双箭头，织田对亭瞳的单箭头超粗，但亭瞳要不是因为AO体质问题，基本上是不会和织田在一起的。 这段关系里亭瞳大概可以说是个人渣吧，就是那种“你要这么做我也没办法”……？ 织田没有三观，和原著完全不一样，他的观念是跟着亭瞳走的，亭瞳就是他唯一的准则。 因为是半身的关系，所以总是想着能和自己的另一半重新融为一体，血肉交融的那种，后来知道真的已经变不回去了的时候，就开始想和亭瞳融♂为一♀体。 会有一点色的情节（大概），不过和你们想的应该不太一样。 话说我给织田想了一个略色但是没有逻辑的出场，现在在纠结要不要用……啧，痛苦。 感谢在2022-10-17 23:54:09~2022-10-19 22:08: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螽斯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17 章 “森前辈是我的白月光。…… 第十七章 亭瞳睁开眼的时候，是午夜时分。 颈后绷带下的腺体微微酸痛，是易感期的正常现象。 身上的衣物和绷带都没有被动过，实际上为了除了上床脱了鞋、做了简单触诊以外，对方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实在是有些过于谨慎了。 被首领交付了守夜任务的芥川龙之介把还没处理的工作带了过来，顶着过分浓郁的薄荷香味艰难地磨自己苦手的文书工作，直到床上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才发现自己的看护对象醒了过来。 青年偏头对上一旁少年投来的目光，仍有些倦倦未睡饱的样子，声音里带着初醒的微哑，“请问，可以给我倒杯水吗？” 床头有之前准备好的温水，芥川似乎是因为亭瞳的自然而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倒了一杯水，用手背试过水温后才递给仍躺在床上的青年。 亭瞳慢慢撑起身体坐直，接过芥川龙之介递过来的那杯水，捧在手中小啜几口润喉，安静看着少年给还在楼顶的上司打电话。 其实单纯的水对他现在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实质性帮助，他更需要大量补充营养——高强度分泌信息素无论对A还是O都是件非常消耗体力的事情，及时补充能量才能避免出现虚脱等情况。 森鸥外连个吊瓶都没上的行为或者是有些太谨慎了，而问题在于他现在是真的因为没有补充能量而开始轻微虚弱，算是间接达成了限制他行为的效果？ 亭瞳身上其实有带特制的营养针，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他偏头看一眼墙上挂着的钟，确定自己的确是在易感初期的沉睡中提前醒来了。 这可不能算是什么好事，亭瞳的易感期完全不同与正常Omega，如果出现异常，产生的问题也会更大。 营养针是暂时不能用了，易感期异常是身体机能紊乱的表现，这种时候任何外物干涉，都可能会破环体内各种激素之间岌岌可危的平衡。 在异世界的时候还有研究过他身体情况的宁倦帮忙，现在就只能靠硬撑了。 而且之前神志不清醒的时候还失控链接上了【织田作之助】，甚至传递了一点东西出去……亭瞳难得觉得有点头痛。 易感期对他来说只是有点麻烦，但以他的体质最多也就是期间难受一点，不会出什么严重问题——起码对他自己来说问题的确不大。 而刻意避开、甚至躲着【织田作之助】，也只是因为那个人应付起来让他忍不住烦躁。 但是易感期异常和【织田作之助】赶回来撞上的话，就真的是大麻烦了。 亭瞳现在只希望这次易感期异常不要像他想的那样，而森鸥外最好能头铁一点和【织田作之助】杠上。 没人比他更清楚【织田作之助】对他的执着了，那个家伙始终都认为他们两个人应该是一体的，却又偏偏被分离，于是对他产生了更为复杂的感情。 那或者不能被定义为爱，但却已经比世界上大多数被冠以“爱”之名的东西更深沉真挚。 ……也更加扭曲。 · 森欧外一直开着对太宰亭瞳病房的监控，当监视器里传来 太宰亭瞳半倚着床头，捧着一杯水却没什么要喝的意思，正半垂着眼，平和地和拘谨坐在一旁的芥川龙之介说着什么——似乎是在指导芥川的文书工作？ 森鸥外：“？” 他礼貌地敲了敲病房的门，见自己吸引到了房中两个人的目光，这才轻笑道：“太宰君看起来，和我的游击队长相处得还不错的样子？” 芥川注意到首领的到急忙站起行礼，而亭瞳只是抬眼对森鸥外露出了一个礼仪性质的微笑，对自己和芥川的相处避而不谈：“能得到港-黑首领的亲自接见，可真是我的荣幸啊。” 听起来像是恭维，但是森鸥外基本已经确定了亭瞳在异世界的身份，再听到这样的话就未免有些微妙了：“同为港-黑首领，我可不敢受太宰君的荣幸。” 亭瞳没有否认，他本来也不觉得自己以前的经历身份有哪里见不得人的，只是有些东西他不太好主动说，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也有点警惕。 其实乱步太宰那里其实早就看出来他的身份了，只是没有明说而已，森鸥外能推出来也不奇怪，他又没有掩饰过。 至于森鸥外后面那句……青年轻描淡写道：“只是客套一下而已，森君不必当真。” 森君难得被梗住：“……” 虽然都知道是客套，但是直接说出来的还是第一次，这叫他怎么回？“很荣幸能得到你愿意客套的待遇”么？ 接下来就是各种试探拉扯，对方脸上还带着倦容，没有什么要引导话题的意思，但漫不经心的回复却也滴水不漏，是类似森认识的那个太宰的风格，但是相对来说更平和一点，并没有太宰治那么偏激。 当然，看他对话里时不时冒出的类似“只是客套，不要当真”的言论，就知道，这所谓的平和是真的只有一点了。 有礼貌，但不多.jpg 风格也是，比起太宰治的黑泥风格要好， 森鸥外一开始还有点庆幸这个太宰对自己对世界似乎没什么恶意，总比这里已经被他彻底得罪了的太宰好，但是后面一听，也就仅限没有恶意了，尤其是对他这个港-黑首领。 某些应对的话语里是真的充满了敷衍意味，要说讨厌、敌意什么的倒不至于，但是敬而远之是绝对有的……而且这个“敬”甚至还要画个问号。 但是太宰亭瞳对那个世界的“森鸥外”明明就……？ 之前互相试探得也够了，再继续下去就是车轱辘话了。太宰亭瞳显然看出了他的想法，干脆结束了之前的话题：“森前辈和你是完全不同的存在，态度自然会有不同——而且你们本来就是两个人。” 做了这么多年首领，话术完全是刻进DNA的东西，但是他一般都不喜欢应付这种试探，现在还愿意和森鸥外拉扯这么久，真的就是看在他是森前辈同位体的份上。 但看在前辈的面子上接受试探就很不错了，指望他用对前辈的态度对他，那还不如趁夜还深回床上去做个美梦呢。 “欸？”森鸥外本来还被亭瞳突然的直接而惊讶了一下，闻言立刻反应过来转换了应对模式，露出苦恼的神情，“我真的有这么不讨太宰君的欢心吗？” “……”亭瞳感觉自己有被油腻到，看到森前辈的脸被这样糟蹋让他的感觉不太好，加上异常易感期对激素分泌产生的影响，他用力闭了闭眼压下心中躁动。 不说太宰这个存在本来就是容易和自己共情的人，亭瞳本来也不会完全把同位体之间区分开，不然他对乱步的态度也不会这么好、之前还主动指导芥川处理文件了。 亭瞳的清醒更多是因为经验丰富，主要是有的同位体真的不分不行，毕竟有的代餐是巧克力味的糖，有的是巧克力味的屎…… 比如面前的森鸥外和他的森前辈。 想到曾经的某些过往，亭瞳抬手捏了捏眉心，也没有看森鸥外：“森前辈是我的白月光。” 森：“……？” 你在说什么？！ 他从太宰亭瞳毫不掩饰的表情中看出了对方的态度，心知自己其实是仗着同位体在太宰心中的地位在作，继续消耗对方对“森鸥外”这个存在的感情的话可能真的会翻车，正要继续调整一下态度，却没想到亭瞳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森鸥外第一反应就是确定自己是不是熬夜熬到幻听了，然后，他简直是完全无法控制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和旁听的芥川龙之介同步瞳孔地震。 这是什么？啊？！ 就算森鸥外一直希望自己能得到太宰的信任和忠诚，但是他想的又不是这种，而且他也完全想象不出太宰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的样子……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太宰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什么地位！ 而且，即使对于他和太宰这种在利益面前没什么羞耻心的存在来说也太耻了——太宰亭瞳到底是怎么做到面色如常、像是在说什么常识一样说出这种话的啊！ 毫无自己正在破坏同位体形象的自觉——虽然太宰好像本来也没什么形象在——亭瞳说的其实是实话。 他当然不是以狭义的爱情去在意着他所认识的那个森前辈，但那个带着满身污秽无声死去的男人，也确实是他一生中唯一一道不可玷污，也无法玷污的皎洁月光。 那是他的前辈，他的老师，他的引路人，他第一个也最后一个缪斯，是拯救他也被他拯救的囚徒，是为了半世人间献出骨血性命名姓记忆的圣人。 但亭瞳并没有要仔细解释的意思，有些事情真的不足为外人道，他只当自己没看见两人过分震惊的神情，只道：“所以森首领最好还是不要在我面前做出太过失仪的行为——这对我们两个都好。” 如果是真正的森前辈的话，做出什么亭瞳都不会在意，但是正是因为森鸥外对于亭瞳来说是赝品，所以他的要求才会更加苛刻。 其实正常情况下他并不会这么无理取闹，还是那句话，本人和同位体并不是同一个人，但是现在，一方面森前辈对他来说太特殊，另一方面，易感期导致了他的轻微失控。 亭瞳毕竟是君临世界级别战场的暴君，做到这个程度，再怎么体谅他人不至于无视自己的感受，更何况亭瞳本来就是个自我的人……事实上对于他来说，森鸥外之前的行为都可以被视作挑衅了。 而森鸥外却觉得有点不对——他能理解世界差异性，能理解对方同为港-黑首领的傲气，但是这样的话其实还是有些过火了。 倒也不是亭瞳不能这么说话，在对方有这个实力的情况下森鸥外还不至于连这样一句甚至称不上冒犯的话生气，但是，这并不符合亭瞳的性格。 他收敛了所有刻意做出的表情，微微皱眉：“你的情绪……”似乎，有点失控？ 作者有话要说：　　森与芥川：震撼我全家。 织田：QAQ 君故真的是亭瞳的白月光，归根结底亭瞳他是个艺术家啊……感性、敏-感、神经质的那种标准款艺术家，只是后来被迫转职了而已。 君故是标准款凌-虐感美人（？），遇见亭瞳的时机又特殊，所以成为了亭瞳的缪斯也很正常。 他们的关系说复杂也复杂说单纯也单纯，君故是亭瞳的引路者，把他从实验室里救出来教他很多东西，死后还为他铺好一切后路，亭瞳是他在那个世界最后的私心。而亭瞳救赎君故，见过君故最不堪最污浊的模样，却仍认为他是世界上最皎洁的月光，他此生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缪斯。 在亭瞳眼中，君故与其说是不会被玷污，倒不如说是，“她可以褪色，可以萎谢，怎样都可以。但我只望她一眼，万般柔情，便涌上心头。”——《洛丽塔》，但生命之火欲-望之光倒不至于。 他们两个的故事从君故角度来说，就是艺术家救赎花市标准款“被拉下泥潭的高岭之花”。 不感兴趣的话以后就不提君故了，毕竟这样写下去总有种往亭瞳身上插箭头的感觉……但我写得还蛮快乐的其实。 我永远喜欢万人迷（振声！！ 亭瞳本人不觉得森鸥外这个人有哪里不好，他还见过蛮多组织首领的，彭格列式的也有人渣标准款也有，森鸥外其实还算不错了，问题就在于他是君故的同位体…… 因为那个人实在太重要了，所以别的一切都不能代替——尤其森君故还是他的缪斯，对于艺术家来说这件事情就更重要了。 这个代餐程度我打个比方，就类似五条悟看到脑花款夏油杰吧，属实是巧克力味的屎和屎味的巧克力相互较量了。 当然正常情况下亭瞳还是很成熟没有这么不讲理的，但森鸥外这不是刚好撞枪-口上了嘛，Omega易感期激素不调类似女性例假，一般还是建议不要讲道理呢亲亲，你看他起码还提醒了你一下？ 森：我谢谢你啊。 话说我最近在思考要不要加上正版首领宰联动，以及这个书名需不需要改一下…… 谢谢小天使的地雷和营养液！V后会有加更哒！ 感谢在2022-10-19 22:08:58~2022-10-21 21:16: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落月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螽斯 8瓶；山河无量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18 章 ——枯血玫瑰，悖逆之月…… 第十八章 亭瞳没有否定，向对方展露底线其实会更有利与后续的交流，虽然这次这么耿直是因为易感期影响，一般不会这么说话，但是他也不会认为想让自己舒服一点是什么错误，他本人其实是个非常自我的人。 便也只道：“抱歉。”完全没有要改变口风的意思。 这下森鸥外是真的有点忧愁了：“太宰君就这么不想留在港-黑？” 虽然是为了方便沟通，但是直接把话说出来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这是完全没有顾忌的意思啊。 亭瞳：“我不会加入横滨任何一方势力。” 对侦探社的亲近是因为那里有江户川乱步的存在，但是同样的，福泽谕吉也在那里，他不可能加入武装侦探社——偶尔兼职一下可以，但是成为福泽谕吉的属下绝对不行，这是原则问题。 至于港-黑，他对这里的确有着天然的归属感，因为那是他半生的领土，但在这个世界，光是森鸥外的存在就够他对这里敬而远之了，他加入港-黑唯一的办法大概就是篡位。 异能特务科就更别说了，异世界的时候实验室的支持者就有官方一份，亭瞳对这边的官方组织完全不存在信任一说，更没有要加入其中的意思。 最后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自己建立势力……但那还不如加入港-黑后再夺权呢，世界差异性再大还是有相似之处的，熟悉度加成之下亭瞳想要搞到港-黑算不上太难，但亭瞳根本不想介入干涉横滨的局势——又不是他的世界，他为什么非要搅这摊浑水？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并不是很想工作，在结束了整整四年日以继夜的工作之后，最开始只是一条咸鱼画师的亭瞳现在一点也不想换个地方继续007，只想画个画晒晒太阳养养老。 而这头听懂了亭瞳的坚决，森鸥外一边为自己失去得到一只太宰的机会悲伤，一边庆幸别的势力也不会得到太宰。 当然，他有没有担忧过太宰加入的具体应对措施、是否会夺权之类的，估计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把这些关节想通，森鸥外也基本明白了自己对待亭瞳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总的来说就是正常对待，但是某些不要脸的手段不能用。 客套了几句对失去亭瞳这样良才的可惜，当然，在知晓亭瞳对他“鸥外”同位体这个身份的特殊之后真的就只是几句，森鸥外赶在踩到亭瞳不耐烦之前结束了这个没有营养的话题。 “太宰君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亭瞳现在是真的很累，激素在血管里如岩浆般流淌，杯中的水无法浇灭他的心火，努力控制自己已经快要用尽他所有的自制力。 对着一张和森前辈异常相似的脸保持疏远的社交距离，使用那些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套路言语，这对于易感期失常的他来说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尤其对方的情态还和他所认识的那个森前辈完全不同，如果不是理智还在，他是真的会把对方认作曾经那些扮作森前辈，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些什么的家伙杀掉。 “你还有什么事情想要询问吗？”亭瞳没有回答森鸥外的问题，那杯水喝到一半时被放下，青年垂着眼，看不清目光落点究竟在何处。 只是露出的右眼羽睫浓密，在素白的脸颊上打出长长阴影，这样一个近乎弱势的神情配合整整缠了半张脸的绷带，越发显得对方精致而脆弱易碎。 但语气却是平和而不容拒绝的：“如果没有的话，我想休息了。” 送客的意思太过明显，森鸥外想当自己没听出来都不行，港-黑的首领苦笑一下，终于承认了自己对这个异世界后辈的束手无策。 房间内的薄荷味越发浓郁，甚至带上了近乎实质化的压迫感，森鸥外终于把这离奇的香味与太宰亭瞳的情绪失控联系起来了。 还有他现在疑似发烧的某些症状……森鸥外发现面前人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但自己现在却无力计较——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 森鸥外当然有想要问的东西，但是现在显然不是什么好时候，太宰亭瞳口中说着可以解答但态度显然不是，耳机里也传来了下属的声音。 “侦探社的人来了，是么？”疲倦的青年看他凝神去听耳机，眼角浮上一抹潮红，而言语冷淡笃定，“森首领可以先下去了。” 森鸥外并没有在意亭瞳的话，他现在脑子都快被问号填满了。 奇了怪了，福泽谕吉回来的时间明明应该是明天、不，今天下午才对，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带着侦探社主力上门要人？ 而且之前三刻之间的默契已经达成，港-黑这里又不会对太宰亭瞳下毒手，有必要非得火急火燎连夜赶来么，难道其中又出现了什么变数？ 耳机里的下属同样对这件事一头雾水，事有轻重缓急，今天的交流也算是个不错的开始，森鸥外很快决定还是先去解决武装侦探社的事情，和亭瞳的沟通来日方长。 于是男人向显然不想动的亭瞳歉意笑笑，便带着还在一旁守着的芥川龙之介下去了。 至于为什么不把被要的人（某亭瞳）带下去……亭瞳的身体情况并不好，也没有要下去的意思，等会而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也来得及。 亭瞳看着急匆匆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思绪仿佛漂浮在半空，他安静地想：外面下雨了。 青年抬手，轻轻按上自己的左腕——那里有一道被藏在厚厚的绷带下的、深可见骨的丑陋疤痕。 无法握笔，无法写字，无法作画，每到下雨天都会泛起难耐的酸痛，是刻在他身体里的晴雨表。 但亭瞳喜欢雨天。 易感期五感同样变得敏锐，他能清楚地听见森鸥外和芥川龙之介的脚步声在走廊上渐渐远去，是和他记忆中的两个人完全不同的习惯节奏，——他突然有点怀念他的港-黑了。 亭瞳偏头看向窗户的方向，似乎能透过病房被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看到外面漆黑的夜色。 其实他现在应该好好睡一觉补充精神，也防止清醒时的情绪失控，但是亭瞳知道不行，他现在还不能睡。 在一片旷远的寂静中，他专注地听雨点是如何打在窗台上，像是在研究什么严肃的课题。 终于，门外有一道脚步声缓缓接近，是他这些天来常会听到、慢慢熟悉的——它在门口停下了。 亭瞳并不迟疑，转头看向了门的方向：“太宰君，直接进来吧。” 于是门就被打开了，一张和病人九成相似的脸探了进来，带着轻佻的笑意：“哎呀，亭瞳酱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呢~” 亭瞳没接话，他看着沙色风衣的青年上一秒还在嬉皮笑脸下一秒就被空气中过分浓郁的薄荷香气呛到咳嗽——但咳嗽的同时像一条青花鱼一样丝滑地溜进了病房，甚至还反手关上了门。 男人滑到了亭瞳的床前，距离香源越近咳得更剧烈，偏偏还要笑，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笑什么。 太宰治也不在意亭瞳的毫无反应，他只是边笑边咳，道：“你知道落下现在都发生了什么吗？” 明知故问，亭瞳缓缓眨了眨眼，他的眼尾越发地红了，怔怔出神，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织田作之助，来了。” · 与此同时，港-黑楼下双方势力对峙的现场却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是因为一名沐雨而来的淡漠男子。 长款黑色风衣如群鸦的羽翼展开，里面是紧身的战术服，可以看到那结实流畅的肌肉曲线，而宽长的腰带勒出劲瘦腰身，越发显得身材颀长、比例完美。 长裤和长筒皮靴，腿环被半掩在大衣之下，上面是匕首和枪支，不经掩饰的危险，和他气质极为相称的硝烟血腥气息。 接下来是半掌手套，指尖被妥帖包裹，却偏偏露出半截手掌，静脉起伏的青色和手套皮质的黑色，那一小段裸露在外的皮肤莹白。 再往上，一支黑底金纹的宽带chcker严丝合缝地扣在曲线优美的脖颈上，侧边的银扣机关精巧，可以想象喉结在chcker的束缚下微微滚动时的模样，白与黑与金，色气得惊人。 殷红的碎发色泽如同开至荼蘼的红玫瑰，染着艰涩枯意。被雨水打湿后沾在脸侧，发丝浸着水迹蜿蜒，如见枝头花落的惊心动魄。 群青色的眼瞳像是无机质的宝石，朦胧的雨幕中他微微垂眼，于是无人知晓他的目光究竟落于何处。 似乎一切都不值得停留，又似乎是在追逐什么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而一切外物在看到对方的脸之后，都变得无关紧要。 美丽，几乎超出人类想象极限的美丽。 被雨丝润泽的脸庞是魔性的绮丽，根本不是人间应有之物，魔魅而张狂，肆无忌惮又高高在上的美丽甚至让人忍不住恐惧起来。 因为超过了某种界限而展露出惊人的侵略性，却因为同样的原因，让所见者都难以控制自己亵渎的**。 地狱烈火淬炼出扎根白骨的玫瑰，月光洒落时都染上血液的猩红。 天堂的穹空布满地狱之火的颜色——但仍是天堂。* ——枯血玫瑰，悖逆之月。 【织田作之助】。 作者有话要说：　　天堂的穹空布满地狱之火的颜色——但仍是天堂。*《洛丽塔》 织田君正式出场！ 织太大概要过一章才能见面，我决定用那个相对色一点的开头，不知道能不能写出那种感觉……反正，不要在意逻辑！ 谢谢小天使的营养液和地雷，织田君歪头单手扯chcker感谢！ 感谢在2022-10-21 21:16:38~2022-10-22 20:26: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Yia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螽斯 9瓶；落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19 章 他终于闻到了那一丝玫瑰…… 第十九章 “？”太宰治收敛了脸上的笑，他有些惊讶。 这么笃定的结论可不是能简单推导出来的，起码亭瞳知道的信息还不够，所以，是有其他依据吗？比如之前他曾说过的契约？ ……他翻的车不会真的和亭瞳有关系吧？ 但这些话太宰治现在都问不出口，亭瞳现在的状态情况不对，颇有种高烧把脑子烧糊了的意味在。 青年顿了顿，贴近亭瞳问了句并没有什么用的话：“你还好吗？” 亭瞳的确有些迟钝：“……我感觉不太好。” 他现在只是因为易感期有些迟钝，但暂时还不影响思考——不过再继续下去就说不定了。 信息素转为从全身发散，他的体表皮肤已经开始发烫，颈后腺体那块更是快要熟透了，感觉的确类似高烧。 但其实最折磨亭瞳的，除了身体各处的难受以外，就只剩下……渴。 亭瞳做了个深呼吸，努力把自己的神志聚合起来，毕竟现在的他要是真的失控了，那问题可就大发了——港-黑武侦异特以及【织田作之助】可都在楼下呢。 ……太宰，你干的好事。 察觉到太宰出现的时候，亭瞳就已经把一切都串连了起来，这一晚上的事情乱七八糟，如果说有一半责任在自己的意外易感期的话，还有一半就是太宰的拱火。 易感期是一切开始的契机，让自己被港-黑捡走，让织田君察觉到自己的出现与所在并向横滨赶来。 而太宰治就是那个借题发挥火上浇油的职业拱火人，硬生生通过对消息传递动手脚把整个横滨都给搞进来了。 他趁着亭瞳无意识、侦探社没有主事人，把亭瞳是【织田作之助】想找的人这个消息传了出去（其实他本人还没有很确定），通过一系列手段成功夸大了“港-黑捡走太宰亭瞳”这件事的重要性，引起了多方势力的重视。 按照太宰治的估算，这个消息只会在横滨范围内流传，会引动几方势力对港-黑的关注，导致港-黑被轻微施压，但也就仅限于此了，甚至不会产生什么严重的利益损伤。 对侦探社等人更是简单，他们也就是睡一觉，第二天起来接到社长，再等去港-黑半日游结束的亭瞳自己回来就可以了，充其量消耗了一点情绪价值。 只要等到明天福泽谕吉回来、太宰亭瞳醒来，这件半恶作剧性质的事情自然就会结束，后续这条信息的真伪他会按照亭瞳的反应意向进行处理，也不会产生严重的后遗症。 毕竟动静本来就不算大，一个消息的试探而已，三刻构想之间该有的默契还是有的，太宰治甚至为了以防万一，冒着暴露的危险去试探了江户川乱步。 而因为从那边得到的信息来看同样是没有问题，于是他就快快乐乐地继续自己坑港-黑的计划了。 然而，太宰出现在了亭瞳的面前本来应该是为了嘲笑一下他，现在却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玩脱了。 本来呢，太宰治只是想借这个机会坑港-黑一把，同时也试探一下这个来自异世界、总让他感觉哪里不对的同位体。 但是这边给港-黑的局做到一半，太宰突然就发现本来在欧洲那边鲨人的【织田作之助】动了，还是往横滨这边、亭瞳的消息这边动的。 不管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在这个时候来日本，在太宰传出那个消息的前提下，统一认为他是为了亭瞳。 也就是说，鱼饵从一开始一条真实度薛定谔的消息，变成了货真价实的【织田作之助】。 整个横滨都炸锅了，一时之间群魔乱舞，异能特务科忙着核实、确定【织田作之助】的态度，侦探社社长闻讯连夜赶回，要趁【织田作之助】到达之前把亭瞳捞回来以防意外——显然是没赶上。 结果居然是身处漩涡中心的港-黑最后一个得到消息，某位知名不具的首领，现在估计正在楼下一脸懵逼地应对突然到来、疑似超越者的【织田作之助】。 再看太宰一开始的目的：坑一把港-黑，试探亭瞳和【织田作之助】的关系。 这波啊，这波是超常达成目标。 太宰·始作俑者·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治：并不感到开心，已经开始痛苦面具。 一开始他只是想吊一条金枪鱼，然后就发现有一尾虎鲸咬钩了。 ……其实还是个信息差问题，太宰治怎么也不会想到亭瞳和【织田作之助】之间居然有那么不讲道理的联系，隔着半个地球都能互相感应连上定位，还刚好在现在连上了。 结果真假不辨的钓鱼消息突然就证实了，而按照那个男人疯的程度，太宰治真的半点不怀疑他要是找不到亭瞳，会把整个港-黑乃至横滨给掀了。 唯一能庆幸的就是，亭瞳的确在这里，而看样子也的确是【织田作之助】要找的那个人。 于是，对事实一无所知的太宰：亭瞳，翻车，救救.jpg 而被坑了，但没有完全被坑的亭瞳：“……” 其实真的要说的话，太宰整的这个活对他来说是没影响的。 被芥川带走是他自愿的，和织田君联系上也是他神志恍惚的时候自己连的……但现在三方势力和【织田作之助】都在楼下啊！ 易感期概率性失智的亭瞳，表示自己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 【织田作之助】的到来让港-黑大厦大厅陷入了一片寂静，来者容颜如此靡丽惑人心神，肆无忌惮释放的气势却如凶兽一般可怖，让观者难以生出亵渎之心。 疑似超越者对日本这样的小国来说的确是足够强大的威慑，即使手下有着中原中也这样的好牌，森鸥外对待【织田作之助】时依旧要非常慎重。 此时心下已经有点猜测，只是暂时还不清楚自己是缺了哪一块拼图，森鸥外以港-黑首领的职业素养不动声色：“不知道【织田】先生到港-黑来有何贵干？” 但说话时余光瞥到那边福泽谕吉被江户川乱步扯了下袖角，便反应极快地后退几步带着整个侦探社远离了这边，森鸥外心道不好。 被雨水沾湿的浓密羽睫轻轻颤抖着抬起，隔着雨幕，森鸥外第一次看清那对群青色的眼瞳。 那里面的情绪沉郁得像是黑洞，此时却盏着一点微末星火——如同被潘多拉压在盒底的那一点希望。 浓烈醉人的玫瑰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森鸥外不知道那若隐若现的硝烟气息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那个男人已经举起了枪。 · 太宰见到亭瞳后就半点不急了，甚至还有时间关心亭瞳的身体，他退后一步细看，还伸手摸了摸亭瞳的眼角，表示：“你看起来不太好。” 虽然这种程度，对于太宰来说似乎也算不上什么？ 他有的时候会觉得太宰亭瞳不愧是个太宰，有的时候又会觉得太宰亭瞳一点也没有太宰治同位体该有的样子——奇妙的感受。 亭瞳没有管太宰的小动作，慢慢抬手按了按眉心，感知到【织田作之助】的接近，他难以控制自己的暴躁：“只是激素分泌紊乱而已……” 他感觉自己呼出的空气都是灼烫的，还是努力把话题转回来，“织田作之助是怎么来的？——按照你得到的的消息。” 太宰现在的淡定不过是因为通过亭瞳的回话，确定看【织田作之助】不会因为亭瞳对横滨造成损害而已。 但就像他不知道亭瞳有易感期、两人之间有联系一样，他也不知道这两个人的关系到底有多特殊。 “他是通过钟塔侍从的渠道……”终究不是真的觉得亭瞳会出问题，太宰的注意力被亭瞳的话转移——然后脸色骤变，“是刚达成的交易！——他居然为此直接动用了超越者的人情！” 时间紧急，又是国外，太宰治得到的信息并不完整。他本以为那是提前沟通好的，刚好和他的算计撞到了一起才会导致现在的结果，没想到是今晚临时决定……他难道还是低估了亭瞳对于【织田作之助】的重要性吗？ “空间异能力者的传送，动用了人情？”太宰给的信息够多了，亭瞳再联系之前的意外，恍然呢喃，“两个小时……” 实际上从他和【织田作之助】连上链接到现在，不过是两个小时。而在亭瞳不愿意的情况下，对方只能获得他的大概位置。 也就是说，在这两个小时内，【织田作之助】抛下了所有，动用他能动用的全部力量、人情关系，直接确定了亭瞳现在的位置、通过空间传送类能力赶来。 连续性翻车的太宰：“！” 太宰当然听懂了亭瞳的话，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对【织田作之助】危险程度的估计就完全错误了！ 【织田作之助】不会和港-黑交涉、按照正常流程要回太宰亭瞳——他是只在意亭瞳的兽，会撕碎所有阻挡他见到太宰亭瞳的存在！ 亭瞳看着太宰脸上神情变换，显然已经拨开了眼前的迷雾，惊觉自己的自以为是到底是惊动了何等疯狂的兽。 眼尾潮红的男人轻咳一声，他此时的神志已经有些迷离了，但还是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确定，他没有注意到你？” “趁着众人对峙无暇他顾偷偷潜入港-黑”的太宰治没有说话。 ——浓重的薄荷气息中，他终于闻到了自己身上浮现的那一丝玫瑰香。 作者有话要说：　　太宰翻车实录。 主要还是信息差问题，亭瞳和织田的关系以及ABO世界观实在太扑朔迷离了，他把控不住（悲。 当然，他也没怎么用心，之前和乱步试探还是为了防止亭瞳真的出事，别的地方他都没怎么用心，顺手坑一把港-黑而已，结果没想到织田君这么疯，翻车翻得理所当然。 其实如果太宰得到织田作要出事的消息的话，他也会和织田君一样疯的……不过这里情况不一样。 亭瞳和织田的见面并不算和谐……算了，看着写吧。 织田君算是我的（部分）xp集合，一般来说我比较喜欢在攻身上叠buff，作为一个奇奇怪怪的受控主控双标狗，很多事情发生在受身上我无法接受，放在攻身上我就：那不是更好吗？ 比如说主仆女装嫁人性转怀孕等等等等（等等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了进去（算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当然对于织田君来说我还不至于这么重口……暂时是这个样子的。 人设图的话，只能说穷是原罪，在下请不起好的画手，效果太烂的话不如没有。 入V大概是十一月初？具体时间要和编辑商量过才清楚，现在还在辛辛苦苦攒入V的万更，到时候会挂文案哒！ 第 20 章 “滚。” 第二十章 森鸥外几乎是靠着身体的本能躲开了那颗疾射而来的子弹——【织田作之助】其实还是留手了，森鸥外知道枪口一开始瞄准的是他致命之处。 但森鸥外也已经清晰意识到了其中的警告威胁意味，那实在是再明显不过了，如果他再不让开下一次那颗子弹就会射入他的眉心、夺走他的性命。 中原中也之前去国外出差现在还在回来的路上，森鸥外也没到那个认为脸比命重要的程度，他该庆幸自己居然还有这个被威胁的价值吗？ 男人什么也没说，非常果断地让开了上楼的路——前往亭瞳所在地的路。 而【织田作之助】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多看这个异常识相的港-黑首领一眼。裹着一身潮气的男人径直往上走去，风牵起他的衣角，他甚至没有要问一问亭瞳所在地点的意思。 而当风衣的衣角也终于消失在大厅中的时候，森鸥外的属下终于姗姗来迟，把这离谱意外的真相告诉了他。 【织田作之助】昨晚突然向异能特务科那边进行施压询问太宰亭瞳的所在，在确定消息后立刻动用钟塔侍从的关系赶到横滨，只是为了寻找太宰亭瞳。 ——他甚至为了把等私人飞机的时间节约下来，直接用掉了一个空间戏超越者级别的人情！ 这非常生动地说明了对方对太宰亭瞳的重视，而此时的太宰亭瞳正在港-黑“做客”…… 异能特务科当即前去尝试与【织田作之助】交涉，而同样在路上的福泽谕吉则迅速赶来要回太宰亭瞳，希望能营造一个什么都没发生的假象。 至于为什么没直接通知港-黑，底下人不会明说，两方传来的情报也不会提，但是森鸥外在弄清楚情况的时候就明白了。 为了防止双杀。 万一对方真的要计较亭瞳经历的“监视”“绑架”的话，港-黑就是那个扔锅的对象，有他这个不怀好意的反派在，“不知情”的异能特务科可以轻松地把自己摘出来。 这个时候就不要说什么三刻构想的重要性问题了，死一个总比全部死了好，【织田作之助】对这边根本没有展露出半点认同感，如果因为感到被冒犯而迁怒整个横滨怎么办？ 那就只能选择及时止损了，反正太宰亭瞳是港-黑那边主动捡的，其中的风险自然要森鸥外自己承担——牺牲你一个，造福全横滨了属于是。 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的是，对方落地后根本就没有在意具体情况，【织田作之助】没有和任何人沟通，直接就向他知道的亭瞳所在地、也就是港-黑走了——刚好碰到对峙的武侦港-黑双方。 按照情报人员的说法，千万不要拦他。 他刚落地时自然有异能特务科人员想要进行交涉（没啥意义，走个流程），要不是异能力特殊现在尸体估计都凉了，对方的精神状况显然不太正常，为了见到太宰亭瞳简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森：……艹（一种植物.jpg） 你不早说！ 要不是侦探社的人还在一边看着，森鸥外现场就能给大家表演一个大惊失色。 幸好之前种种顾忌没有和太宰亭瞳撕破脸，连冒犯的举动都没多少，不然现在港-黑可能就真的危了……但现在这个情况好像也不能放心。 万一太宰亭瞳就是觉得自己侮辱了他心目中“森前辈”的形象怎么办？虽然按照之前沟通中的粗浅了解，森鸥外觉得太宰亭瞳一般不会做出这种事，但是他现在的心理状态显然也不是很正常啊！ 话说【织田作之助】身上的那种玫瑰香味，给他的感觉和太宰亭瞳打碎香水瓶（bushi）的薄荷味微妙相似啊…… · 病房中的两人无法看到楼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心中却都已经有了各自的猜测。 亭瞳并不着急、还会慢慢和自己说这些话就说明事情其实并不严重——太宰当然明白，但这不代表他就能这样放下心来。 他见过【织田作之助】的战斗，实际上那个人的异能力并不比他曾经见过的兰波魏尔伦更加宏大、破坏力强，但却几乎称得上是对人特攻，甚至要比魏尔伦更加配得上“暗杀王”这个称号。 那个家伙疑似超越者的名号就是通过暗杀打出来的，多次在超越者的保护下成功完成暗杀任务又全身而退，正面对战也不曾有过落败的痕迹，有人怀疑他可能确实拥有杀死超越者的能力，只是没有使用而已。 实际上异能力界都已经默认对方是超越者了，只是因为对方对自己的国家并没有认同感，而国际上也乐得日本继续待在无超越者的行列里，就始终没有把他划作真正的超越者。 现在这个情况……对方如果真的失控了的话，自己岂不是捅了个超大的篓子？ “……离开。”亭瞳的声音里已经有了无法忽视的哑意，太宰的到来加快了他易感期的进程，他快要失去意识。 霸道的薄荷气味占领整个房间，却无法阻止那缕玫瑰香在他的感官中越发清晰。 那是Alpha的信息素，玫瑰温柔靡丽，其下却深埋着硝烟的气息，危险深藏于诱惑之下，像是玫瑰的刺。 亭瞳恍惚从中嗅见了血腥味，是错觉吗？而他的本能告诉他不是，那人身上的血腥味从未散去。 好渴……好热……血肉仿佛都在蒸腾，他努力把字咬清楚：“离开……这里。” 很危险……那个人，要来了。 太宰治有些复杂地看了似乎正在高烧中的病人一眼，把心中某条离奇的猜测按下去，极快地开门按照自己规划好的路线离开了这间病房。 给他留下的时间不多了，和太宰治之前的某些推测完全不同，亭瞳的反应……根本不带任何暧昧意味。 太宰治很难想象自己会去恐惧什么，对亭瞳也是这样，但现实摆在面前，太宰治看到了亭瞳用力到泛白的指尖。 他就是在恐惧，单纯的、因为曾被伤害而无法遗忘的恐惧，只在这种理智几乎湮灭，只剩下本能上浮的时候展露。 有什么让他感到异常恐惧的东西要来了……而他甚至还在叫太宰快点离开。 多好笑啊。太宰这样想着，隐在阴影中的脸露出了仿佛哭泣一般、嫌恶的神情。 意识混沌的亭瞳感知到那一缕玫瑰香气飞快远去，世界似乎再次回到了令人安心的寂静中。 但是不是的。 他知道仍有什么在靠近。 雨雾潮湿裹挟着硝烟玫瑰的气息逼近，皮靴叩击在地板上的声音如此清晰——亭瞳坐在床上，向着门的方向几乎茫然地睁大了眼。 那个人停在了门口。 · 【织田作之助】停在了病房的门前。 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向所有阻挡他的人举枪，却怯于推开一扇半掩的门。 只因为里面就是他的半身。 薄荷的香气丝缕不绝地沁出，男人轻缓地吸入空气中的信息素，贪婪却又小心翼翼，像是生怕惊动了什么。 时隔四年，他终于再次闻到了这个熟悉的味道——几乎连骨髓都在因为过分的渴求而开始发痛，【织田作之助】用最后的理智约束住自己。 不可以，他对自己说，不可以。 信息素的摄入让血液加快了流速，他的脑中生出无数不堪的画面与妄想——但是不可以。 一点点把所有多余的东西都清除，【织田作之助】终于还是推开了门——空气中充斥着过分浓郁的信息素，而他屏住了呼吸。 慢慢走到床前，他再次看到那张自己曾无数次在梦中描摹的脸。 长发披散的男人端坐在床上，鸦黑的发衬得他脸色越发病态苍白，只有唇和眼尾染着潋滟的红，而此时，空洞无神的眼中映出了男人高挑的身影。 易感期的Omega连瞳孔都涣散起来，边缘的一线金色扩散开，把整只眼睛渲染成一轮欲坠的斜阳。 而他本人也像是落日，注定了要坠入黑暗，只是仍在苦苦支撑着不愿失去意识。 可即使到了这种地步，他似乎依旧能认出眼前人，认出空气中那熟悉的气味——并把那个字咬得字正腔圆，笃定，又摇摇欲坠。 他说—— “滚。” 作者有话要说：　　太宰打消了自己的某些猜想.jpg 就，和你们想象的不太一样？ 逻辑问题不要在意，我真的有尽量圆了，就是说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本来想写大庭广众之下的标记的……最后觉得还是算了。 明天没有更新！大家不要等了哦~ 感谢在2022-10-23 21:07:36~2022-10-24 23:47: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馋云吞 20瓶；螽斯 5瓶；南栀 2瓶；三月暮、旧日级小丑、金丝楠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21 章 他将使用他。 第二十一章 而【织田作之助】什么都没有说。 男人平静地屈膝在床前跪下——向那个已经烧到昏沉的人，毫不犹豫。 黑色的衣摆在身后铺开，如阴影将要把他吞噬。美丽而强大的猛兽向羸弱的病人低头，他垂首歪头，拨开了自己颈后的碎发，露出那段被chcker包裹的皮肤。 “……”模糊的声音无法被确定，太宰亭瞳大睁着眼，明明什么都看不清仍要去看，心中无法控制的慌张，易感期又失去视觉，他没有半点安全感。 亭瞳不知道自己口中呢喃的到底是什么，那个人如此熟悉，可他始终没有伸手。 他或者是想要后退的，只是仍强撑着那点骨气，不愿在眼前人面前露出弱势，坐在床上勉力挺直了背——而他的手攥住自己的衣角，用力到暴起青筋。 【织田作之助】听得清他口中的呢喃，他在一遍遍地重复同一句话，在无意识时说过无数遍的话。 “滚开……离我远点。” 是危险的，不可靠近的，需要时刻保持警惕的存在……必须保持距离，不然他会狠狠地伤害你……有些东西仿佛已经被刻入本能，亭瞳注视着的方向是那个跪在地上的男人，而涣散的眼中空无一物。 但很快，某些突然彰显存在感的本能被按了下去，模糊、易感期中不完全的理智被唤醒。 可是……必须靠近……亭瞳又模模糊糊地想，我需要他，起码现在需要。 所以即使危险也要去靠近，如果因为恐惧什么就去选择逃避，那只会导致自己死去得更快——而且，他不会伤害自己的。 他宁愿伤害他自己也不会伤害我。 本能嚣叫着危险，而理智浮出水面说出那可悲的、被否定的真实。 玫瑰的香味越发浓重起来，和本就存在的薄荷缓缓混合在一起，玫瑰靡丽醉人，薄荷清新冷漠，与它们的主人截然相反的模样。 【织田作之助】始终没有动，链接另一边的情绪波动已经逐渐冷静平和下来，虽然依旧混沌。他知道那是因为薄荷味的信息素起到了作用，亭瞳的理智终于占据了上风。 【织田作之助】清楚地记得，自己曾经七次跪在他的身前不敢靠近，沉默着等待着他的“清醒”。 如果没有易感期依旧能做到权衡利弊的理智，亭瞳是宁愿被发情热折磨致死也不会主动靠近他的——【织田作之助】是被警惕的那个Alpha，是被本能划定为不可信任的入侵者。 那一天他在所爱唇上落下一个吻，从此便失去了在易感期靠近对方的权力。 多可笑。 · 太宰亭瞳一直都很讨厌易感期，讨厌ABO的奇怪体质。 人的理智被兽的本能所取代。这在亭瞳看来完全是无法接受也无法理解的。 学会克制**是人类理性的表现，而这种如动物发情般的失控本身就是一种退化，无论是Alpha还是Omega，易感期繁衍欲代替思考的姿态都令他作呕。 还没有长大、没有足够的能力自保的时候，亭瞳曾无数次被那种令人作呕的眼神注视过，Alpha可以标记Omega，这让那些人有了无与伦比的优越感，也妄图能以此控制太宰亭瞳。 而结果一目了然，人类如何能将太阳私有？* 后来世界重置，没人知道港-黑首领的第二性别，他们都认为如此强大而暴戾的存在应当是个Alpha，而太宰亭瞳只觉得好笑。 好像把强者划归到自己的阵营自己就会变得同样强大一般——殊不知令人强大的从来不是那些标签。 或者他们其实是知道的，只是不愿承认而已。 太宰亭瞳知道这就是人心，即使只有男女两个性别也无法改变这劣根性，但无论如何，易感期都是令他恶心、想要改变的东西。 然而这本是这个扭曲世界最根源组成的一部分，他暂时无力改变，便也只能接受。 特殊的药物无效体质导致他无法通过腺体切除手术永绝后患，所幸曾经的“事故”使他拥有了特殊的信息素，不再会被信息素轻易干扰。 他或者是被眷顾的那个，享受到了信息素对异能力的辅助作用，却不用承受失控的风险。 但太宰亭瞳的半身【织田作之助】不是。 诞生之初便拥有了强大的力量，自然也要接受相对应的限制，身为Alpha的【织田作之助】有着一张比Omega更为艳美的脸，强大的信息素与异能力也导致了同样强烈的易感期。 理所当然的，【织田作之助】不愿意随便找人度过自己难耐的易感期，同样任性的亭瞳自然也不会逼迫他，所以他们的所有易感期，都是孤身一人在密室内度过。 亭瞳因为特殊的体质易感期反应并不强烈，一般不会到非要进入密室的程度，但开头的那一段必然昏迷期让他往往需要人的守护。 而【织田作之助】正好相反，他的易感期绵长而反应强烈，也同其他易感期Alpha一般攻击性极强，往往需要更长的时间压制自控。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亭瞳开始陪伴【织田作之助】度过易感期——他们之间的特殊联系有助于安抚Alpha易感期难耐的躁动，亭瞳也相信他的半身绝对不会伤害他。 不仅是凭着那源于灵魂的联系与肯定，也是因为他们在无数次生死与共中建立的牢不可破的信任——亭瞳以为【织田作之助】既然能无数次把生的希望让给自己，又怎会因为这种不堪的原因而无法自控？ 于是他无数次在昏暗的房间中拥抱住那具灼热的身体，轻声安抚自己的半身，如同拥抱自己。 直到有一天，亭瞳的易感期在密室内突然发作，他陷入了昏迷——身旁是同样处于易感期的【织田作之助】。 易感期AO相互的吸引是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理解的，亭瞳甚至已经做好了某种心理准备。 可当他醒来时，什么都没有发生，信息素易感期没能控制他的半身，依旧昏沉的青年不知道为什么感到一种无与伦比的安心，仿佛终于得到了某种保证。 后来，他为了保证自己的身体状态，选择让【织田作之助】成为自己的Alpha。 再然后……【织田作之助】向他倾吐了自己的爱意。 无法再忍耐，这充盈肺腑的爱意。 而亭瞳只觉得自己被那个吻所刺伤。 …… 太宰亭瞳和【织田作之助】的关系几乎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而他再也无法安心地在易感期向自己的半身露出软肋。 他的本能会记得，他的心忘不掉——【织田作之助】，也可能会成为那把刺伤他的刀。 · 【织田作之助】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吻，那是他尚未成熟时犯下的错误，一个错误就把他与半身的关系推到了不可逆转的程度。 那只微颤微潮的手终于缓缓伸向了他，是【织田作之助】所熟悉的左手，手腕连着半个手掌被绷带包裹，掌心潮湿，而指尖因为过高的体温泛着微粉，现在已经覆上了一层薄茧，依旧是好看的。 在【织田作之助】眼中，太宰亭瞳永远都是好看的，哪里都是好看的。 那只手伸到了他的颈侧，慢而生疏，然后他听到“滴”的一声，指纹锁解开的声音，已经看不清眼前事物的亭瞳根据自己模糊的记忆摸索着解下了那只chcker。 颈后常年被掩藏在chcker下的皮肤细腻洁白，是Alpha腺体所在，此时微微红肿——那只手扔开了chcker，就这样直接摸了上来——他整个人都和手一起凑了过来。 而【织田作之助】任由青年动作，只是幅度极小地伸出手去，握住了那只被无情扔下的chcker。 另一只手仍拢着颈后的碎发，为了更好地在青年面前露出Alpha最脆弱的地方。 他安静地垂着头，即使因为神志昏沉的亭瞳不知轻重的动作感到疼痛也没有半点闪躲，甚至还主动调整了一下姿势方便亭瞳用力。 这个时候他却不像一头美丽凶戾的兽了，而是像一只自愿献祭的羔羊，虔诚温驯地将自己奉上神明的餐桌。 指尖反复摩挲着颈后那一片红肿，那个人像是克服了自己的本能，又或者是终于确定了目标的位置，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声传来，那具灼热的身体越发贴近。 青年顺着他的动作把头埋入他颈间，像一只青涩的幼兽，生疏而茫然，厮磨着寻找解渴之物，本能的谨慎让他控制了动作的幅度，但小动作间碎发在颈间带出痒意，对【织田作之助】反倒成了一种折磨。 终于，同样灼热的唇慢慢贴上了他的后颈，湿热的吐息让那片敏感的皮肤泛起潮意，【织田作之助】微微抖了一下，他感知到那人尖锐的齿尖正压在他的腺体上摩挲。 身为Alpha却以这样被动的姿态被触碰腺体，几乎类似被侵犯的感觉让【织田作之助】身体灵魂都升起一种难以言述的抗拒——但那个人是太宰亭瞳。 被易感期折磨着的青年似乎连长发都散发着热气，那蛇一般缠绵的拥抱混着细密散乱的发丝严丝合缝，竟像一座为他量身定制的囚笼。 【织田作之助】无力挣脱，也不想挣脱。 他将使用他。 他将食用他。 太宰亭瞳终于咬了下去，齿尖嵌入敏感的腺体，直觉疯狂叫嚣着抗拒——而男人叹息般长长呼出一口气，颤抖着手拢住一缕散落的鸦黑长发——将它按在了自己滚烫的心口。 “……瞳瞳。” 终于等到某个想要的结果，他像是在叹息，又或者呻-吟。 念出那个名字时如此珍重，仿佛生怕它会因此磨损。 但他心中的人永远不会褪色。 “……亭瞳。” 作者有话要说：　　*谁能凭爱将富士山私有。——林夕 脖子以上，包括脖子.jpg chcker×抑制圈×贞■锁 嗯……这个算雷吗？ 和你们想的不一样，是亭瞳咬织田哒！ 他们两个的关系其实还蛮奇怪的。亭瞳和织田是半身，因为织田的由来不太一样（以后会提），他和亭瞳并不会很像，但是会非常了解彼此。 像双胞胎兄弟一样的那种感觉吧，亭瞳很在意自己的半身，把他视作挚友家人——问题在于织田爱他。 #我把你当兄弟# #你却想……# 就，差不多这样的感觉，再加上亭瞳（在针对自己的时候）恐同，又是ABO体系，事情就变得更有意思了。 易感期那次织田没有失控让他非常自信地把织田定死在了兄弟的位置上，结果织田在他完全放下心防的时候向他表白了，啊这…… 这刺激大发了。亭瞳整个人裂开。 文案开头亭瞳说“直接叫名字未免太过亲密”就是这段时间，其实亭瞳不讨厌织田的，他只是那段时间心态崩了。 亭瞳在易感期失去意识的时候会恐惧织田的靠近，主要就是当初那个告白给他留下了心理创伤，加上他本来就讨厌易感期，把所有想要伤害他的alpha的印象都隐射在了织田身上，导致他有一种本能的、织田会伤害自己的认知——其实织田除了表白的时候过于激动真的没敢对他干什么（除了差点把亭瞳亲到窒息以外dge 某种意义上被迫背锅·只是亲了一下告了个白·织田：弱小可怜又无助.jpg 不过亭瞳是真的不会爱织田，他对织田就单纯亲友情，只是织田在求爱而已。现在两人的关系保持着一种极限拉扯的平衡，他们两个的恋爱线基本上就是织田努力想要攻略亭瞳，亭瞳摆烂但铜墙铁壁屹然不动。 易感期是特殊情况，除此之外他们的相处模式非常老夫老妻，属于织田要是不执着非要获得亭瞳的爱就已经算是HE的那种。 至于甜不甜……我也不知道甜不甜，反正看起来亭瞳对织田算不上，而织宠太（攻控可能看不下去的那种。 标记还有一小段，但明天不更，最近三次元忙。 感谢在2022-10-24 23:47:52~2022-10-26 16:24: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金丝楠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22 章 不算是个吻。 第二十二章 信息素抽取需要的时间其实并不算长，但毕竟是对那样敏感而重要的地方下手，这一小段时间对于Alpha来说已经足够漫长也足够折磨，甚至不亚于一场酷刑。 易感期的“病人”伏在他颈后贪婪地吮吸，仿佛男人血管中流淌着的是唯一能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苦口良药。 或者这形容本来就没错，亭瞳可以通过直接摄取高契合度Alpha的信息素安抚自己的易感期，而【织田作之助】的信息素对现在的他来说是唯一可以解渴的甘泉，是助他驱散心中燥热的甘泉。 全部感官都集中在身后的【织田作之助】甚至能听到他喉间模糊的轻呜，微弱绵软，像是感到餮足的小兽，又带着十足的不满足。 欲壑难填，短暂的填补无济于事，反倒让亭瞳变得更加贪婪，本能地向男人索取更多。 【织田作之助】在从腺体传来的痛苦中难以自制地颤抖着，信息素流逝给人的感觉如同生命乃至灵魂被缓缓抽离，炽热的呼吸打在后颈，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也随之震颤。 但他从不会在这个时候拒绝亭瞳。 “呼……”将自己的呻-吟压在喉中生怕惊扰所爱，他小口小口地吸着气，是忍耐，也是在渴求空气那一点稀薄的信息素。 他知道太宰亭瞳不会愿意往他的身体里注入信息素——哪怕他从未抗拒过，哪怕他从来都是在渴求。 青年濡湿的唇仍贴在他的后颈，暧昧而无情的汲取仿佛让空气也一起粘腻起来，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其他，【织田作之助】的额头缓缓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难以言述的空虚反倒转换成另一种充盈，男人手中chcker状的抑制环被捏出褶皱，却半点没有扯到亭瞳的长发。 空气中浓郁的薄荷香气几乎令人眩晕，失神的目光低垂，群青的眼瞳中映出流水般散落一地的鸦黑长发，在灯光下散出魔魅的光彩。 好痛，好空虚，好满足。 施与者的特殊和极少的信息素交换让【织田作之助】从这折磨中慢慢品味出一点难言的欢愉，无法盖过痛苦，却让他心底泛起与亭瞳类似的干渴，喉结反复上下滚动，却怎么也无法得到满足。 脖颈上没有chcker束缚呼吸与吞咽让他感到不安，但为他戴上chcker的人就在身后，用另一种方式束缚着他，似乎成为了特殊的安抚。 汗液流到眼中模糊视线，【织田作之助】眼前只剩下一片模糊的黑与白。 …… …… …… 终于要结束了。 链接那一边的思绪中，属于易感期的暧昧朦胧如潮水般缓缓退去，足够多也足够高质量的信息素安抚了本就轻微的发情反应，【织田作之助】敏敏锐地觉察这一切即将结束。 可【织田作之助】并不因这场折磨终于结束而感到放松……实际上亭瞳给予的疼痛于他而言从来都不会是折磨，而现在他只是，不满足。 亭瞳从自己的身体里取走了这么多，却不愿给予些什么…… 【织田作之助】最后也没有说出他的渴求，而青年吞下最后一点饱含信息素的血液，在要直起身来的时候停住——他扶着【织田作之助】的手抬起，在莹白后颈自己留下的牙印上，虚抚了一下。 被他“食用”的男人始终没有说话，而他终于还是缓缓俯身——细密的发丝扫过脖颈，让【织田作之助】心间也生出同样的瘙痒。 他将唇落在那个显眼的牙印上，倦怠近乎温存地蹭了蹭。 不算是个吻。 · 两个人消耗的时间并不长，森鸥外刚把事情的始末理清楚，就发现【织田作之助】已经和太宰亭瞳原路返回了——接下来就是多方交涉。 这一天的事情其实算不上复杂，只是牵涉其中的东西有些乱，后续的收尾同样让易感期还没完全结束的亭瞳微妙烦躁。 第一次与异能特务科交涉居然是为了这种事情，唯一清楚整个事件过程的亭瞳简直觉得有点好笑。 【织田作之助】的身份成了亭瞳拥有的最大的筹码——起码在明面上是这样的，而对于亭瞳来说，这点筹码就够了，他懒得继续加码。 谈判——也算不上谈判，主要是为了明确接下来在横滨的行动，顺便获得一定程度上的自由——这些条件在有【织田作之助】表态的情况下都是很简单的。 【织田作之助】在来到这个世界后，为了找到亭瞳做了很大的努力，基本上异能力界都知道那位“枯血玫瑰”在找一个人。 之前异能特务科没有主动把消息传给【织田作之助】是因为对方没有明确说过标准，他们可以用“不知道太宰亭瞳是【织田作之助】要找的人”这个理由搪塞过去，先趁【织田作之助】不知道研究一下具体情况。 但这个决定其实主要还是脑残高层一拍脑子搞出来，异能特务科本身非常忌惮【织田作之助】，根本不想因为这种原因得罪他，所以之前他来问情况的时候才会滑跪得那么快——为了防止横滨被拆。 现在正主真的回来、太宰亭瞳的身份也得到了承认，谁还敢继续监视一位超越者看重的人啊（具体关系看不出来，太扑朔迷离了），港-黑和异特都果断撤回了监视人员，并提供了“主要还是为了太宰君的安全着想”“也可以帮忙指路不是吗？”等理由。 真的有找过监视人员问路的太宰亭瞳对此不置可否，反正他本来也不是很在意这一点，真相对他们来说也都不重要，亭瞳只是以此为切入点开始话题而已。 在一方为了保证安全（？）让了又让，另一方也没什么高要求的情况下，这场读作交涉看作谈判实为提条件的谈话进行得非常顺利。 几乎全程摸鱼的武侦、痛苦连接各方的武侦、幸运值成谜懵逼背锅的港-黑以及全程都在走奇怪剧情的织太双人组成功达成了“共识”—— 接下来这段时间里，【织田作之助】和太宰亭瞳还会继续停留在横滨，但不可主动扰乱公共秩序，不参与任何横滨势力纠纷等，而横滨方面的势力若无特殊情况，也不可干涉两人的日常活动。 没人会蠢到问出对方为什么要留在横滨这样的问题，□□为了一个超越者连涩泽龙彦那样的疯批都敢招惹，面前这两个不管会不会做到，起码还承诺了不主动伤害横滨居民呢！ 种田：卑微.jpg 谈话终于告一段落，口头默契达成之后自然结束，目前来说几方都挺满意的，除了社长对没能把亭瞳吸纳入社这件事感到有些遗憾。 都在侦探社留了这么久了，结果到现在还是决定孤立出去，是他不好还是他的侦探社有什么问题？ 本来快乐吃瓜的乱步当然能看出社长的微妙沮丧，但是这个问题他还真的没办法……虽然有自己以及太宰在的侦探社对亭瞳的吸引力几乎可以说max，但是社长也在啊！ 臭豆腐的美味让人可以忍耐臭味甚至把其视作特殊风味的一部分，但是鲱鱼罐头那已经属于猎奇食物了…… 亭瞳对侦探社的确是很有好感的，这几天体验下来，他觉得这里的坏境的确不错，但乱步想的没错，福泽谕吉在这里就足够他立刻打消停留在之类的想法了。 虽然这个世界的福泽谕吉看起来的确还行吧，但是这个情况就类似他不希望看到森鸥外破坏森前辈的形象一样，他也不是很想忍耐【福泽谕吉】每天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 不过可以解释一下的，不然乱步大概会不开心？于是亭瞳还是选择了开口。 “福泽……先生，”青年似乎在称呼上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选用了一个常规称呼，显然是非常生疏——或者说，不想熟悉。 福泽谕吉向他投了一个请讲的眼神，而被那双眼睛注视的亭瞳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本能的杀意，他不动声色地目光一转，对上一旁乱步的眼才继续说下去。 “武装侦探社是个很好的地方，但是，【福泽谕吉】是害死森前辈的人。”所有人都听见了亭瞳说的话，平静下似乎掩藏着刻骨的恨意，“请恕我无法放下芥蒂成为你的社员。” 连“您”都不愿意用。 众：“……？” #平行世界今天又震撼我# #亭瞳你都经历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啊亭瞳#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被易感期误导了，织田和亭瞳的关系里虽然一直是亭瞳不想谈恋爱，但敏感的反而是织田…… 亭瞳：算了凑合能过（继续按照以前的模式相处 织田：流泪猫猫头.jpg 简单来说，织田的想象和现实严重不符，是他自己恋爱脑导致的，而下一章你们就会发现他们之间的相处非常老夫老妻，甚至看起来是相爱多年的夫夫的样子。 以亭瞳的性格、织太的关系、ABO的世界背景，两个人本来的生活实际上和爱人也没差，只是织田非要告白定个关系而已。然后事情就卡在爱情这一步了（邓布利多摇头。 感谢在2022-10-26 16:24:55~2022-10-27 20:40: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螽斯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23 章 老夫老夫日常。 第二十三章 怎么说呢，虽然现在双方的关系勉强还算得上和谐，但森鸥外和福泽谕吉各自对自己的身份、和对方的关系还是有点数的。 异世界的差异性摆在眼前，如果真的有些什么情况，他们会杀死对方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即使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他们对彼此大概也不会产生多深的厌恶恨意——成王败寇而已，倒也不用这么浪费感情。 然而面前的太宰亭瞳显然不是这么想的……森鸥外现在仿佛有点明白之前的“白月光”言论了，心说那个世界的自己死得是得有多惨啊，居然能让太宰如此念念不忘耿耿于怀。 福泽谕吉的想法和森鸥外类似，他甚至能勉强理解太宰对【森鸥外】的看重，但是如果要对方因为【森鸥外】的死对自己产生这么大怨气、甚至连平行世界的自己都迁怒的话…… 福泽谕吉：……不敢细想。 其实也有可能是因为太宰擅长移情，但是他对现场这位森·某前辈同位体·鸥外的冷漠已经非常坚定地否定了这个可能，总不可能现在这个态度已经是移情后的程度了吧？ 森鸥外：……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的意思是，他的确对我移情了，但是只移了一点点？ 森鸥外本来还想借着“森前辈”的名义拉扯两句的，但是现在他从另一个角度清晰地认识到了森前辈的重要性，所以反倒不敢动了。 看透一切的乱步难得从心：……想说话，但是不敢。 其实他之前对亭瞳对【福泽谕吉】的憎恨还没什么实感，但直到现在发现亭瞳居然连直视福泽谕吉的眼睛都会控制不住杀意，他才终于清楚地认识到，亭瞳对那个世界里发生的悲剧到底怀着何等深重的意难平。 虽然他是很喜欢他家大叔啦……但是那个世界的大叔连他也没办法洗啊…… 某种程度上，亭瞳直接在横滨三刻交涉时直接说出这种话也算是一种表态，从感情倾向上让□□和武装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至于异特，嗯……无视就是最大的态度？ 不过这个话题也实在不太好接，一时间现场无人开口，场面陷入了尴尬的沉默，连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太宰治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始终站在太宰亭瞳身后的【织田作之助】站出来，表示亭瞳现在的身体情况不太好需要休息，才顺利把流程cue到散场这一步，接下来自然就是各自回去处理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了。 而终于见面的亭瞳和【织田】并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他们两个人直接回去休息了。 【织田作之助】在横滨是有房产的，但当初的亭瞳并不想去，所以才会寄住在侦探社的宿舍里。 实际上杀手在世界各地都有房产，且全部装修完备生活用品齐全，有专人负责打理，都是随时可以拎包入住的那种程度。 但拥有无数房产的他很少在这些准备好的舒适住处栖身，身为杀手的男人在全世界流离，住的最多的是酒店旅店安全屋，或者真的要算的话，应该还是直接跟着暗杀对象哪里方便哪里睡比较多。 因为另一个人不在，所以住所对【织田作之助】来说毫无意义。高床软枕或者幕天席地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都只是用来补充睡眠的地方，连栖身之处都算不上。 但他却会为自己的半身而担忧，担心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吃不好睡不好，担心他被人伤害，担心他无处休憩。 于是不知道他的半身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到来的【织田作之助】，就在自己经过的地方都买了房子，准备万全，只等着两个主人入住。 钱财对超越者级别的杀手来说从来算不上难题，具体打理也自有各方势力负责，实际上唯一困扰着他的问题，是这些房子和他所等待的人始终都没有来。 但现在，横滨的这栋别墅等到他姗姗来迟的主人了。 下着小雨的夜晚，黯淡了四年的别墅却在此时突然变得明亮起来。 【织田】查看了主卧和次卧的安全情况，在检查确定完生活设施能正常使用后，又把几处细节调整成亭瞳熟悉的模样，下去叫亭瞳休息。 却在走到楼梯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几乎出神地看着客厅里放松的亭瞳。 青年其实没有淋雨，但还是被【织田作之助】塞了一碗红糖姜水驱寒，此时蜷在沙发里慢吞吞地喝——他一直觉得自己的身体免疫药物却对食疗和某些中医手段有反应是很奇怪的事情，不过也算不上什么坏事就是了。 白色的大衣在进门时随手脱下，已经被【织田作之助】收了起来，亭瞳缩在沙发上低头专心对付碗里的姜水。 收敛了所有冷漠防备后那张脸的优越便显露出来，温和清隽而少年气，绷带和长发都蹭得乱糟糟一片，身上的衣服同样有些皱巴，却在暖黄的灯光下晕出柔和的光圈，像是一幅过分温柔的画。 一幅【织田作之助】已经怀念了很久的画。 【织田】甚至不敢贸然走近，生怕惊扰了画中人又发现这不过是个梦境，惊醒后他依旧行走在苦苦寻觅的无尽长路上。 但沙发上的人已经发现了他，抬头起来叫他：“织田君。”称呼依旧生疏而充满距离感，灯光下的眼神却是温柔的。 【织田】举步走向沙发上的人，亭瞳显然有些累了，本来倦倦地半垂着眼，此时抬头看他也有些恍惚的样子：“你也喝一碗。” 他最多是沾了点潮气，【织田作之助】可是直接淋着雨过来的，到了住的地方也不先去换套衣服…… 【织田】乖巧地去盛了一碗红糖姜水喝，热气氤氲，生姜**，熏得他眼眶发红，感知到亭瞳的不满，他低声道：“等会洗澡。”所以暂时不换衣服。 他喝的速度比磨磨蹭蹭的亭瞳快很多，是杀手式的干脆利落，于是两个人几乎同时解决，男人麻利地收拾了碗筷放进厨房水槽，准备等到白天再洗，又去看了浴缸水位水温，准备好各类洗浴用品。 再出来的时候亭瞳已经快要在沙发上睡着了，男人一边觉得无奈，一边又有些心疼，过去扶起东倒西歪差点从沙发上掉下来的青年，声音压低了像是生怕把他惊醒：“瞳瞳，洗澡了。” “呜……”昏昏欲睡的某人并不是很想动，但是之前易感期的时候身上出了不少冷汗，黏糊糊的实在难受，他于是努力醒了醒神，“……知道了。” 青年原本清越的声音此时因为困意含混到几乎像是在撒娇，【织田】心头一软，见说着要去洗澡的人坐都没坐直，干脆把他直接抱了起来。 易感期透支了体力，到了安全的地方放松下来后亭瞳完全不想强撑，被抱起来之后就果断放弃了挣扎，窝在【织田】怀里继续半睡半醒。 于是他就被【织田】径直抱到了浴室，剥光衣服放进浴缸洗刷干净——但依旧神游天外。 亭瞳：ZZZ 【织田】边给他洗头发边按摩头皮的时候亭瞳总算清醒了一点，甚至对自己所处的境地懵了一下，然后慢吞吞反应过来，伸手解开了男人脖子上的chcker。 差点被湿漉漉的手糊一脸，两只手都放在亭瞳头上的【织田】只能看着抑制环啪嗒掉到地上，所幸是特质款，从这么矮的地方摔下去估计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他也没办法说亭瞳什么，只是无奈又纵容地叫了一声：“瞳瞳。” “伤口这样闷着不好。”闭着眼睛享受按摩服务的亭瞳理所应当地回道。 但亭瞳之前咬出的那个伤口只是位置特殊，不影响【织田】的自愈能力发挥，现在其实都好得差不多了。 【织田】习惯了总是会在奇怪的地方自我又任性的亭瞳，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很快，咸鱼瞳就被整条裹进浴袍里搬到了床上，现在是【织田】去洗澡了。 战斗澡用的时间甚至没超过五分钟，男人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亭瞳正在给自己擦头发，动作有一下没一下，充满了敷衍意味，把一头长发弄得到处支楞。 虽然因为异能力的原因蓄了长发，但亭瞳并不喜欢打理头发，在这么困的情况下还记得擦头发已经是极限了。 而把自己洗干净的【织田】走过去替他擦头发，擦到半干再用静音吹风机，及腰的长发在熟练工手中非常听话，很快就变得干燥顺滑。 但现在还不能睡，刚吹完头发就睡觉很容易头痛，【织田】熟练地把在他放吹风机的时候流到床上的亭瞳扒拉到怀里，倒了之前的准备的药油开始给他的左腕做按摩。 差点就成功睡着的亭瞳被药油熟悉的刺鼻味道呛了一下，困倦地睁开眼：“织田君。” “嗯。”专心按摩的【织田】应了一声，想都没想就把亭瞳要说的话堵了回去，“按摩必须做。” 亭瞳的左手因为当初的手术导致现在难以进行高精度工作，还会在阴雨天气酸痛难耐，前者暂时没办法，他已经转用右手，但是后者有医生给开了药油，按摩可以减缓疼痛。 亭瞳对此向来不耐烦，药油的味道很奇怪，按摩时的灼烧感很奇怪，效果也不好，对他来说是很多余的事情，虽然不至于非常抵触，还是能躲则躲。 可【织田】虽然在绝大多数事情上都很纵容亭瞳，却不会在身体方面全随亭瞳的心意——亭瞳没有作死的爱好，但也的确不怎么在意自己的身体。 像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奶猫被人吸一样，被【织田】搓爪子的亭瞳：“。” 有点不高兴，但又没有完全不高兴。 【织田】感知到链接那边传来的情绪，心说大概也就只有这个时候的亭瞳会这么幼稚了，简直像个因为被逼吃胡萝卜的小朋友一样，可爱。 而同样感知到【织田】情绪的亭瞳也有些无奈，不过他对【织田】某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从来都只当自己不知道，此时干脆又闭上了眼，继续昏昏欲睡。 手臂手腕一块因为按摩而有灼灼的热意缓缓渗入，化解了些许疼痛，反倒使得余下的酸软胀痛更加磨人，亭瞳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好不容易结束了按摩，【织田】打开了换气系统却依旧无法祛除空气中残留着的药油气味，他只好释放出自己玫瑰味的信息素压了压。 虽然不怎么看得出来，但是亭瞳的嗅觉非常灵敏，对气味纷乱环境的忍耐力也很低，而【织田】自然不会让他待在一个讨厌的环境中忍受折磨。 亭瞳倒没什么感觉，讨厌归讨厌，暂时忍受还是能做到的，他只是有点怀念自己首领办公室里那套顶级换气系统——有信息素存在的世界，在这方面的研究的确会更深入一些。 不过……困顿的青年半垂着眼帘，在昏暗的灯光中看见那支chcker又回到了【织田】的脖子上。 ……chcker，Alpha用信息素抑制环，特质项圈。 或者说—— “狗链”。 作者有话要说：　　诸君，我明天就要入V啦！11.1周二，入V万更依旧是0点发，V后开始绝赞日更与股东大会，希望大家到时候可以支持！ 今天是不想被说可爱的可爱亭瞳，奇奇怪怪的相处日常哒。 织田带了项圈，这一点好像你们好像都不太在意的样子……主要是因为黑敦脖子上有一个，我就想给这边也整一个，亭瞳有绷带了，不如我们…… 之前有小天使说织田说可以温水煮青蛙……emmmmm，实际上这里一直有个误区在：温水温度高到一定程度之后，青蛙是会主动跳出来的。谁傻到这个程度都快熟了还没感觉啊。 这种战略对亭瞳完全没用，他们两个一直都保持着不是爱人胜似爱人的相处状态，具体参考“你们这群该死的直男.jpg”，由于是ABO世界观的关系亲亲di也不是问题，要是织田不表白的话真的就这样一辈子了，这还能怎么煮？ 织田他只是不满足而已，因为一开始的起点太高，他不满足于这种大多数暗恋者都会非常满足的状态，一定要求个明明白白的爱——然后就被亭瞳拒绝了（悲。 不然我为什么说是极限拉扯啊，他们两个完全就是在纠结一个外人看来完全没必要纠结的问题，原著里只有同样别扭的太宰治可以勉强理解一下。 亭瞳对福泽谕吉的憎恶不是说单纯他对森前辈做了多残忍的事情，更重要的是那个世界福森之间是有感情的…… FC体系里的扭曲感情，剧本限制下的隐晦爱意，福在伤害森，但森也在折磨着福的灵魂。 他们的纠葛亭瞳无法深入干涉，他是森这方的，所以只在意森的感受，他不想去理解福的苦衷，也没必要理解，他只需要替他过分理智的森前辈去恨福泽谕吉。 福森最后勉强算是打出了双死HE，森死后清醒过来的福选择了切腹自杀。里面有一些奇妙的重口情节我就不提了，实际上我当初盘森前辈故事线的时候总有一种，虽然福和森有身体关系，但是森的心灵永远属于亭瞳的奇妙感觉…… 我把预收的封面都做好了，大家可以点进专栏看看我的封面，整整齐齐的超级漂酿！（膨胀 《黑夜如烬》的文案也填上了！是全员单箭头式pia文，**型暧昧系，开文的时候可能会改名字，小天使如果喜欢的可以点个预收防迷路，文案如下哒： 《黑夜如烬》 又名《储爱槽干涸后所有人都开始爱我》 我永恒的灵魂，注视着你的心，纵使黑夜孤寂，白昼如焚。——《心之全蚀》兰波 我是焚，一位理解者。 做过忍者、审神者、黑手党，结果都不太好。 做忍者的时候，我是父母双亡被寄养在族长家的小可怜。 我很喜欢族长家的兄弟，但他们都不喜欢我。 后来全族被灭，族长大人和族长夫人在我面前自杀。 而哥哥捅了我心口一刀，让我死得非常利落。 我种下的紫阳花还没开。 做审神者的时候，我是被写轮眼救了狗命穿到无主本丸的半个残废。 我很喜欢我的刀剑，但他们都不喜欢我。 后来我发现他们根本不想要主人，只是把我当灵力电池。 而月亮捅了我心口一刀，让我死得不干不脆。 庭院里的万叶樱还没开。 做黑手党的时候，我是失忆了但是超强在横滨醒来的异能力者。 我很喜欢我的上司，但，但他大概也喜欢我。 后来我发现我的上司原来心有白月光，并为了他的大计自杀。 而我被推上首领之位……这次没死。 他送我的花还没有开。 但我不想再等了。 后来我恢复了记忆，发现我原来是个cs穿的倒霉蛋，因为设定太bug被反向限制扔到异世界，落到现在这一步。 限制的效果是“所有的爱都无法得到回应”，简称单箭头绝对成立，配合我心中的丰沛爱意，是克制我感情系异能力的最佳手段。 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再满盈乃至溢出的储爱槽，若是得不到补充，也迟早会有枯竭的那一天。 于是我终于耗尽了自己最后的爱意。 于是我醒了过来。 我的异能力以爱为食。 然后我的写轮眼为我开启了新的旅途，穿越时空带我来到了我的祖宗面前。 他很好，我应该去爱他。 但我只是想—— 他的爱，会是足够美味的食物吗？ 对不起。 谢谢你。 ——黑夜如烬，白昼如焚。 我是林炎渐逝，火尽成灰，永死不得生。 便以这虚无爱意为燃料，将灵魂与心一并毁灭。 感谢在2022-10-27 20:40:58~2022-10-29 22:38: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5927572 3瓶；落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24 章 他为自己戴上项圈，妄想…… 第二十四章 信息素会引导易感期乃至发情, 扰乱社会秩序，所以也理所当然地需要限制，ABO世界的科技自然发展出了抑制易感期信息素相关的技术, 以此满足不同的需求。 抑制环和抑制药物日常使用, 抑制剂在易感期使用，基本可以保证正常生活。 亭瞳因为体质问题基本不需要使用抑制产品, 他身上的绷带已经足够应付大多数情况了，极少数意外他本人就能处理, 起码目前他还没有遇到过无法控制的情况。 但与亭瞳不同，【织田】身为一个正常的Alpha, 当然是需要这类限制的, 而他脖子上的chcker, 其实是特质的、Alpha专用的抑制环。 抑制环的初代技术来自实验室，功能类似当初植入亭瞳左手的舒缓剂，区别在于一个是体外一个是体内，效果却无甚差别, 甚至因为技术的进步功能更加强大。 类似项圈的设计完全包裹颈后的腺体，可以即时分析佩戴者的身体情况, 在信息素浓度提高、疑似面临易感期时立刻注入抑制剂, 日常生活中，里面特制的香味制剂也能化解部分佩戴者的信息素，减少逸散信息素对他人的影响，是一款非常成熟完善的抑制环。 但【织田】所佩戴的这款抑制环却不同于A用或O用的正常项圈，或者更多出于恶意, 它在被异能力者占领的ABO世界中有个诨名—— “狗链”。 特殊改造后的定制抑制环，里面的特殊香剂不再只是稀释信息素，而是直接从源头限制了信息素的分泌, 严重削弱了佩戴者实力的同时，也完全杜绝了对方在易感期被他人影响、标记他人或被他人标记的可能。 这其实勉强还能说是高度限制，部分不想标记或被标记的AO也会在易感期使用有这种功能的抑制环防止失控——图穷匕见的，是侧边的那把锁。 特制的指纹锁只有相应人员的信息素和指纹配合才能打开，也就是说，佩戴者对自己**的掌控权被完全被移交到了信息素拥有者的手中。 更重要的是，抑制环内部用于紧急注射的抑制剂、抑制药物，虽然消耗的速度很慢，但也是需要定时解开抑制环补充的。 如果没有抑制药物辅助度过易感期，自己标记方面的能力同样被抑制环控制的话……那种折磨甚至足以令某些意志不坚的人选择自杀。 在ABO世界观中，“狗链”配合标记，甚至可以达成对一个Omega的绝对控制——毕竟这本来就是一个被信息素和**所主宰着的扭曲世界。 但【织田作之助】偏偏带上了这种，娈宠与金丝雀才会带上的锁链。 · 【织田作之助】在异世界时有两个名号，“枯血玫瑰”与“悖逆之月”。 “枯血玫瑰”的名号是他做杀手的时候混出来的，【织田作之助】本来就是个美人，几乎所有人都默认拥有这样容颜的应该是个Omega，他是一朵颓艳的、开到荼蘼的玫瑰，散发着芬芳引人觊觎。 但这玫瑰同样致命，他拥有着极强的、几乎站在世界顶端的杀伤力，花瓣上沾着无数鲜血，加上那特殊的异能力，便被人们恐惧又怜悯、垂涎又忌惮地称为“枯血玫瑰”。 这是不正常的，这样带着狎昵意味的名号本不该被冠在一个真正的强者头上。 但这又是正常的，因为他在旁人眼中是个Omega，也因为他永远无法成为“理解者”、只是太宰亭瞳的附属品。 就像这个世界异能力者的顶层是超越者一样，亭瞳之前所在的异世界中，也会有人站在异能力者的顶层，被称为“理解者”。 亭瞳目前对这个世界超越者的情报并没有非常了解，但从战力层面来看，两个世界对顶级战力的定义基本相同，都是“能做到干涉国家级别战争”。 亭瞳是理解者，且是顶层的理解者，自然清楚同类们的杀伤力，即使异能力无关正面战斗，要影响局势也不会很难——他们的异能力都到了能干涉“世界”、触及“规则”的程度。 森前辈的“泡沫记”可以否定不被他理解的一切，王尔德的“夜莺与玫瑰”和阿蒂尔的“地狱一季”涉及人的感情与本质，甚至他身为准理解者的学生拥有的“地狱变”，在完全开发后也能产生邪神权能般的能力。 两方的战力相似，但在更具体的定义上，两者却又有着巨大的差别。 在这个世界，【织田】是“只要愿意就能真正得到超越者之名”的隐藏超越者，但在异世界，【织田】却因为异能力和身份的特殊，即使拥有了超过大多数理解者的战力，也不可能成为真正的理解者。 不是理解者的异能力者很多，但被确定绝对无法成为理解者的却寥寥无几，无法触及法则的【织田作之助】被理所当然地下调了危险等级，不再会被视作值得忌惮的威胁，也有了“枯血玫瑰”这样的名号。 ——他如此美丽，他终会枯萎。 那些人在阴影中窃窃私语，如此高高在上的笃定。 “悖逆之月”的由来却要更复杂些。 那是他戴上那支chcker，身为“首领的怀刀”终于暴露人前时的事了。 港-黑的首领，名为太宰亭瞳的Alpha，名号“约定之日”，即使在理解者中也是顶级的存在，执有的异能力“斜阳”达到了无效化的极致，甚至可以无效同为理解者的异能力，拥有几乎绝对成立的优先级。 一方是顶级的理解者，一方拥有顶级理解者的战斗力，加上两者之间若有若无的暧昧关系，身为太宰亭瞳贴身护卫的【织田作之助】理所当然地被成为了与“日”相对的“月”。 其实更多地出于一种轻蔑，理所当然地把【织田】当作亭瞳的附属品，当作因“日”而发光的“月”，却无视了他本人的能力——虽然以他们之间的特殊关系，日月才是真正的本质也说不定。 但终究是强大的、值得忌惮的存在，他们相信着“狗链”的威力、相信着标记对Omega的限制，却依旧会因为过分的强大而产生怀疑。 或者说那支chcker的存在更加证明了什么，那样充满了侮辱与操控一味的“狗链”绝对不会有谁会愿意主动戴上，便只能解释为是在太宰亭瞳的逼迫下臣服。 于是大多数人都认为【织田作之助】是太宰亭瞳的笼中鸟，被他控制着，是他座下的忠犬爪牙——但不会永远如此。 玫瑰不会愿意在人手中收起尖刺乖巧绽放，看似忠诚的狼犬不过是在隐藏自己的爪牙，他们认为只要找到机会，被“约定之日”不知以何手段捕获折辱的【织田作之助】就会立刻逃脱乃至反噬，背叛那轮照亮他也操纵他的斜阳。 此为，月对日的悖逆。 便也是“悖逆之月”的由来了。 · 但那支抑制环其实是他自己为自己戴上的——在亭瞳面前。 亭瞳某种程度上已经习惯了【织田作之助】在有些地方奇怪的执着，比如根本无用的按摩，比如永远恒定的暧昧距离，比如始终不愿意摘下的chcker。 他几乎要把那个解开项圈的动作培养成了某种本能，就像每次易感期失控结束后落在男人后颈上的“吻”一样——明明亭瞳从来没想让自己的半身如此卑微。 大多数情况下【织田】对他都乖巧而顺从，却从来不愿意让他的身体将就，也不愿放下他在自己看来根本无用的追求。 他们在某些事情上达成了奇怪的默契，不再去追根究底，因为谁都知道自己无法得到那个自己想要的答案。 【织田】不会退回那个安全距离，亭瞳也不会给他一个真正的吻。 【织田】没有在意亭瞳的视线，佩戴抑制环带来的痛苦在这漫长的四年中慢慢溶解成他的一部分，但他早在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 他为自己戴上项圈，妄想的是能拴住眼前人。 “睡吧。”男人轻声道，“我守着你。” 于是青年便闭上眼，在熟悉的怀抱中沉入了黑甜的梦乡。 “……晚安。” · 接下来的几天亭瞳都没有出门，外面的风起云涌【织田】会去处理，亭瞳就当个甩手掌柜，安心待在别墅画室给自己的绘画技能做复健就可以了。 出于对亭瞳的了解，【织田作之助】在自己准备的所有房子里都准备了画室，里面非常精心的室内涉及和满满当当的各种高级画材，是足以让所有水彩画师都直呼梦中情室的程度。 亭瞳现在还在复健阶段，日常任务是和素描死杠，同时也在重新熟悉颜料和水的融合，也就是水彩技法——毕竟这方面的基础对手部的精度要求不高，主要还是对色彩的辨识掌控、对技法颜料水的熟悉，以及所谓的“手感”。 亭瞳：这通透度，这色彩变化……玻璃球真好看啊。 其实现在亭瞳的手部复健已经做得差不多了，身为一个天才，他的左右手精度其实差的不多，只是右手非惯用手、又因为心理原因每次使用都会酸痛而已。 现在所谓的复健，更多的是克服心理障碍，适应使用右手作画，以及重新熟悉画画——手生实在是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瞳瞳，吃饭。” 正看着纸上的颜料缓缓交融出全新的颜色，亭瞳闻声慢吞吞地放下手中画笔站起身来：“。” 不听话不行，【织田】是真的会把他直接rua起来抱去吃饭的，他们两个的身高差只有四厘米，但是体重力气却完全是两个量级。 虽然看起来是个高挑纤细大美人，但那其实只是氛围感（和脸）导致的幻觉，实际上【织田作之助】的身材和织田作之助几乎一模一样，都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被藏在衣物下的肌肉能爆发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 而亭瞳……亭瞳的杀伤力不能说不弱吧，反正绝对不是体现在身体素质这方面的就是了。 某种程度上他们还是蛮遵守设定的，“顶尖杀手”【织田君】，“体术中下”太宰君，非常合理。 #平行世界的相似体现在这种地方是否有什么不对# #算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今天的【织田君】依旧非常贤惠，给亭瞳准备了美味的——粥。 没办法，亭瞳破破烂烂的身体摆在那里，【织田】能做山珍海味也不敢给他吃，就只能尽量把粥熬得好喝一点了。 不过亭瞳的口腹之欲本来就不重，对这样清淡的餐饮也没什么怨言——还能有什么怨言呢，曾经他身为港-黑首领每天还不是吃营养剂？现在的白粥起码是正常食物，他已经很知足了。 反倒是【织田】对亭瞳因为身体受到的种种限制总有些不甘，但暂时也没什么办法，大管家只能尽其所能让亭瞳在保证健康的前提下过得舒服一点。 “乱步君想见你。”用餐的间隙，【织田】对亭瞳道。 亭瞳本来正在心不在焉地推演自己回去后会看到一个什么样的玻璃球，闻言抬头，他瞬间get到了乱步的重点：“……零食。” 之前那个雨夜，所有人都在关心横滨的局势，三方和【织田作之助】的动向，只有乱步在关心那两袋零食。 问题是好几天过去，现在那两袋零食估计已经被森鸥外解决掉了，大概率还是被爱丽丝干掉的，乱步肯定会不高兴的。 他有那么一瞬间开始担心乱步会去找森鸥外麻烦——哦，这个可能性不大，他就算想也会被社长按住，所以遭殃的大概率会是那个捡人的时候还顺便把零食捡走了的芥川龙之介。 尤其是还有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太宰治在一边拱火，芥川龙之介接下来的惨状可想而知……亭瞳扶额。 如果说他的日常是用自己的经历震惊主世界的人的话，那芥川龙之介就是这个世界第一个震惊到他的人。 就算是森前辈的同位体森鸥外差异如此之大，亭瞳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毕竟森前辈有说过相关的话，但芥川龙之介不一样啊。 虽然他家的龙也很崇拜他，可是这个世界的芥川龙之介也太离谱了吧！ 最令亭瞳震撼的，是他能感觉到两个“芥川龙之介”的本质是一样的。 和太宰亭瞳、【织田作之助】这样套着一层同位体的皮的异物不同，他的龙和太宰的芥川是真正意义上的互为同位体，除了因为世界本质不同而发生变化的异能力之外，同根同源，两位一体。 也就是说，他的龙本来也会变成这个世界的模样，迷茫而不甘，焦躁而疯狂，仿佛一条迷途野犬，在一条荆棘长路上狂奔，却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满身伤痛。 亭瞳咽下最后一口粥，看着【织田】收拾碗筷，开始考虑自己多买两袋零食给乱步能不能解决问题。 ……显然不能，乱步多少看出了一点亭瞳和异世界芥川龙之介的关系，这次本来也不是没有顺带报复一下害得他失去了最后一波零食补给的亭瞳的意思，好不容易抓到他的把柄，才没这么容易被搞定。 他略有些忧愁地叹了口气，回到画室换了一张纸喷水蘸颜料，一心二用地开始在心里列零食单子。 虽然带零食也没用，但是不带零食的话问题显然会更严重……亭瞳在这方面还是对乱步有点了解的。 然后他回过神：“欸？这个效果不错……我刚才用了什么来着？” · 第二天，和【织田】一起出门去侦探社看乱步，不过去之前首先要给乱步猫猫买零食。 这是之前港-黑的事情之后亭瞳第一次出门，自然引起了各方关注，不过由于之前的条件，也没有哪边敢再派人监视——毕竟这几天里【织田作之助】已经把态度摆的很明显了。 其实不过是几袋零食，亭瞳直接让人替他买也是可以的，但那样的话乱步肯定会为他的敷衍而不高兴……所以说乱步猫猫实在很难哄，亭瞳只好亲自上。 虽然他本来也不觉得买几袋零食是什么难事。 去零食店的路上遇到了太宰治——挂在树上呈吊死鬼状的那种。 亭瞳：…… 他还是第一次直面太宰的自杀现场，站在树旁看了一会儿，心情非常微妙地发现太宰这个状态，刚好卡在了死不了但是濒死感很重的界限上——就是不知道是太宰故意的，还是由于什么大宇宙意识作用。 ……他现在好像有点明白自己身上那种奇妙的、半死不活但是死不透的特质是从哪里来的了，原来“原型机”就是这样的吗？ 虽然说是同位体，但亭瞳本身只是为了填补那个空缺出来的“太宰治”的“位”被拉的壮丁，除了最基础的“设定”与原型沾边以外，剩下的都是需要他自己去填充的空白。 实际上亭瞳甚至连自己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基础设定都不清楚，他所明了的只有这副皮囊，以及“太宰”的姓氏。 想这些东西的间隙，今天依旧没死成的太宰治已经诈尸把自己从树上蛄蛹了下来，“啪叽”一声落到亭瞳面前，然后见亭瞳和一旁的【织田】都没有伸手的意思，又用一种不符合人体工学的方式把自己支楞了起来。 “诶呀，亭瞳都不愿意扶我一把吗？”太宰发出了内涵的声音，“可真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啊。” “我拉不动你，还可能被你拉下去，”亭瞳很诚实，他又不是看不出太宰的坏心眼，而且他的体质也真的不行，“如果要算的话，你才是新人。” 这下眼神奇妙的变成了太宰：虽然只是个梗，但他也没想到亭瞳会这么接啊。而且这种钢铁直男的气质是怎么回事？ 乖巧贤惠的【织田】站在一边看着他们说话，显然不介意两人把他比作新人旧人。 亭瞳倦倦地抬眼，他懒得理会太宰心中的七拐八拐：“去侦探社吗？” 要去一起去，不去他就先走了。 “当然！”太宰麻利跟上，他现在对这两个人可是好奇不少，难得同框出现当然要好好观察一下。 于是亭瞳：“先去买零食。”同位体可以帮忙拎袋子…… 瞬间想透其中关节、猝不及防变成工具人的太宰治：……？ 三个人拎袋子你是想搬空整家零食店吗？——问题是就算你真的这么干社长也不会允许乱步先生吃的啊。 无·效·贿·赂 · 最后并没有搬空零食店，虽然的确买的多了点，几乎拎了两人满手……划重点：亭瞳没拎。 太宰：垮起个小兔批脸.jpg “乱步先生？”终于到达侦探社，亭瞳敲了敲门框吸引目光，“我带了零食。”所以不要闹变扭啦。 早有预料的乱步哼了一声，态度倒是好了一点——然后他转过头，正面看到了偕同而来的两个人，并陷入了呆滞：“……？” 倒不是因为两个人一起来这件事，主要是因为他们两个身上彼此的痕迹——不是那种痕迹，是乱步能看到的线索。 乱步看着两个人自然走到之前太宰亭瞳工作的位置坐下，往嘴里塞了口新到的零食压压惊。 其实这件事他来说，除了震撼以外倒也没什么关系，毕竟当初推导出亭瞳那边的ABO背景之后他就有点感觉了，只是现在终于证实了而已，但是对太宰来说…… 太宰亭瞳是个能怀孕（现在不行了）有易感期的Omega，亭瞳和【织田作之助】的关系不可言说，到底哪个对太宰的杀伤力更强一点呢？ 乱步现在就是很期待太宰同时知道两件事时候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想到这里的乱步瞬间冷静：谢谢，震惊什么的不存在的，名侦探我已经开始想笑了。 亭瞳这几天和【织田】住在一起，身上自然有彼此一起生活时留下的痕迹，他懒得在乱步面前掩饰，被名侦探一眼看出是很正常的。 而太宰治没看出来，一方面是因为他在推理这方面的能力的确比乱步弱，一方面是之前他看到了亭瞳对【织田】的恐惧，把这方面推测的可能性都归零了。 ……当然，太宰估计本能地也不想往这方面想……实在是有点太毁世界观了。 想要看戏的乱步暂时不会剧透，亭瞳虽然不算在意却也乐得太宰不知道的清闲，一个对视达成这方面的默契。 而转头，那边手上还提着一袋零食的太宰治从外面溜溜达达地走进来，刚想来几句茶言茶语就被乱步猫猫薅了过去，乖乖放下零食。 太宰也知道零食对乱步的重要性，没敢给半路作什么妖，现在也不敢反抗。但太宰也是无奈：“乱步先生……” 乱步抱住零食，超凶地对黑色猫猫哈气：“这些都是我的！”大叔来也别想拿走！ 福泽谕吉前不久终于处理好了由亭瞳的到来引发的一系列事件，有时间来关心自己的侦探社——于是与谢野立刻就把乱步亚健康的身体状态汇报了一下。 乱步：QAQ 社长：/_ \ 理所当然的，乱步不但被限制了零食，还要每天被社长拎出去锻炼减肥，那场面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锻炼还在其次（虽然也很痛苦），但是没零食对乱步来说完全是不可忍受的——每天有限额的两个小蛋糕，聊胜于无的程度，甚至吃了还更馋了…… 所以这个时候，亭瞳给他带来的零食大礼包无异于雪中送碳，足够抹平乱步心中的大部分不满。而所有想和他抢零食的都是大坏蛋！ 大叔可以限制侦探社社员给他偷渡零食，但是这是亭瞳送来的礼物他可没办法用其他方式处理，只要自己不太过分，这些零食就是他的了。 亭瞳慢吞吞地喝水，放下杯子抬眼时正好对上把零食大礼包藏好、刚刚跑回来的乱步亮晶晶的眼睛，他思索一下：“下次来再给你带。”看在你为了我专门把福泽谕吉支开的份上。 乱步有点嫌弃：“你下次出门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有条件之后立刻开始宅的咸鱼真的不适合说这个，还给我带，社长恢复乱步的零食了亭瞳都不一定会再去见他一面。 不过聊胜于无吧，乱步觉得还是有那么一点可能的，反正答应了又不亏：“好叭。” 至于大叔……亭瞳对福泽谕吉的抵触都这么明显了，乱步又不会逼他和讨厌的人相处，社长是很明事理的人，自然也愿意在亭瞳到来时主动躲开。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能看出亭瞳对他的品质其实并没有什么误解，本质上就只是单纯对他的脸PTSD，而这种问题根本不是相处后深入了解可以解决的，甚至还可能起到反作用，只能果断放弃。 想起这个，乱步有点好奇：“你那边那个……？” 因为关系太错综复杂了，所以他也不清楚那边的福泽谕吉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好像无论生死都无法解释亭瞳的耿耿于怀，也同样无法令他真正释怀。 亭瞳轻描淡写：“死了。” 乱步：“？”仔细讲讲仔细讲讲.jpg 亭瞳思考了一下措辞，最后考虑到乱步的心情，还是觉得不能说太清楚：“自杀。” 在森前辈的死讯传出后不久切腹死的，没有介错人，用的是他被自己折断的佩刀，死前生生挖出了自己的眼睛，也有零零碎碎的其他伤口深可见骨，勉强也能算是饱经痛苦。 最后收尸的人居然是亭瞳，虽然恨不得把这个家伙挫骨扬灰，但最后他终究还是没有下手，而是把他交给了【织田】处理没再去过问。 乱步沉默了。 而这个时候一旁的【织田】感受到亭瞳回忆时的些许好奇，开口解释自己曾经的处理方法：“火化后的骨灰一部分在港-黑大厦上扬了，剩下的用作仪式材料，已经消耗完毕。” 亭瞳顿了顿，低声道：“……也算物尽其用。” 也算是，圆了他与森前辈合葬的妄想。 ——红尘紫陌，皆为君故。* 感受到【织田】的担忧，亭瞳摇了摇头，这些过往实在不适合深想，他很快收拾了思绪看向情绪有些低落的乱步：“是有什么事情吗？” 虽然他心中已经基本有了成算，但是该问的还是要问的。乱步这一波显然就是要借着他对芥川龙之介的在意搞事情，而亭瞳总归是不想自己学生的同位体被这样折腾的。 当然，要说是威胁也算不上，其实更像是猫猫好奇的探爪，本来亭瞳也不会在意乱步的小要求，猫猫显然是在好奇他和异世界芥川龙之介的关系。 实在被那个世界的BE创得不轻，乱步焉嗒嗒地抬头看了一眼神情自若的亭瞳，完全没了之前借零食名义搞事的精神头：“异特那边有个合作……等会儿人就过来了。” 一个平平无奇的委托而已。 之前【织田】替亭瞳拒绝了所有委托，但这个委托显然很重要，异能特务科找到武装侦探社这边来曲线救国也是很正常的，毕竟侦探社社长福泽谕吉和那边还挺有关系的。 亭瞳对接委托什么的倒没有抗拒之心，之前全部拒绝只是嫌麻烦，但偶尔来个一个两个活动一下还是挺好的——都能越过重重障碍来到他面前了，诚意和难度估计都够了。 虽然但是，一天不锻炼就能说服乱步来帮忙吗？ 乱步看懂了亭瞳质疑的眼神，立刻支楞了起来：“才不是！大叔说他会夸我！”大侦探非常认真地强调。 他才不是那种会为了减免训练量就卖身的廉价猫猫呢！要打动他绝不是件简单的事——猫猫努力证明自己的昂贵：“那可是大叔的夸奖啊！” 亭瞳：“啊？……哦……”那您可真是贵啊。 亭瞳：我不懂，但我大为震惊.jpg 虽然说本质上就是厨力的体现，但是这种方式亭瞳倒还没见过，因为太可爱了所以反倒有点不正常起来…… 乱步不喜欢听套话，亭瞳于是乎果断选择转移话题：“异能特务科的人什么时候来？” 乱步傲娇地瞥了他一眼，感觉类似“汝等两脚兽怎么会明白我们小猫咪的快乐呢”——而亭瞳保持了礼貌的微笑，安静等待乱步的回答。 而一边听着他们对话的太宰治总算等到了一个自己能切入的话题，像小学生一样积极地举手发言：“我知道我知道——织田作说他还有十分钟就能把人带过来了！” 说着还挥了挥自己的手机，以示情报来源——虽然根本没人在意这个问题。 太宰的语气异常熟稔，亭瞳歪了歪头：“是我认识的人吗？”或者说，是太宰认知里他该认识的人？ “bing~”太宰治非常满意自己成功吸引了亭瞳的注意力，他愉快地打了个响指，“接下来，猜~猜~他~是~谁~？” 亭瞳沉默了一下：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可能真的有点难回答。 异世界他认识的大多数人，在这个世界都已经对号入座了，比如万华哥是江户川乱步的同位体，森前辈是森鸥外的同位体，【织田】对应织田作，两个芥川龙之介等等。 剩下的大部分他还没和同位体对上的都是顶层理解者，几乎全部是外国人，虽然现在没见到，但是异特这样的□□机关总不可能让外国人入职，所以显然也没啥可能。 剩下的人并不多，但却也很难从中找到太宰说的那个人……那亭瞳就只能想到无赖派了。 亭瞳的确不知道文豪野犬、反异能力者太宰治的具体设定，但是他知道《人间失格》、《斜阳》的作者，文豪太宰治。 织田作之助，太宰治，檀一雄，坂口安吾，石川淳……按照太宰的态度，还是织田作去带的，亭瞳的第一反应就是无赖派。 更多的也没有了，他终究不太熟悉这些日本的文学流派，这些还是当初森前辈告诉他的。 “是檀一雄吗？”亭瞳问，说不清是期待还是茫然。 他所在的世界中，这些人都是存在的，但是他记忆里接触过的，除了本来就是自己半身的【织田】以外，就只有檀一雄了。 永远十八的檀一雄，永远微笑的檀一雄。 “不是，”这次回答的却是【织田】，他低声说，“这个世界没有檀一雄，”他有特意去尝试把两个世界的人相互对应过，“他说的应该是坂口安吾——你认识的，‘白痴’。” “是他吗？”亭瞳放下了檀一雄，顺着【织田】的话回忆了一下，“原来是叫坂口安吾么——他的异能力不错。” 【织田】这么一说，亭瞳倒是有了点印象，大概是“约定之日”事件后□□那边派来的那位？他记得不太清楚。 “约定之日”时他透支使用了异能力，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精神身体状态都不怎么好，后续事宜几乎都交给了【织田】他们处理。 所以□□那里派来的人也就见了两面，因为精神状态不佳也没特意去记，名字是不可能知道的，亭瞳只大概了解一点对方的异能力。 异能力“白痴”，精神系，效果体现为对人的情绪精神进行安抚。可惜因为种种原因对亭瞳没用，不然那次交涉也会变得简单很多。 精神系在那个世界天然占优，坂口安吾的潜力估计也不错，不然不会被派来和理解者接触——虽然有风险，但收益也同样很高，这对新生代异能力者来说是个非常好的机会。 这边亭瞳和【织田】在回忆不同世界的坂口安吾，那边太宰治却在怀疑人生。 虽然但是，坂口安吾也不认识，对织田作之助的感情也不是自己同样的看重，厌恶福泽谕吉，将森鸥外视作前辈老师……亭瞳走的到底是个什么路数？他真的是“太宰”吗？ 太宰治，到底会为了什么去拯救世界啊？ 亭瞳：“……因为森前辈想要啊。”他理所当然地说，“你会成为侦探社的一员，不也是同样的原因吗？” 杀人和救人对于“太宰”来说是没有区别的，问题只在于有没有人能影响他们的选择、成为他们的道标。 太宰治选择了织田作之助，而太宰亭瞳选择了森君故。 亭瞳知道也许自己选择的影响因素会更为复杂，但是对于太宰来说，只要织田作的要求…… 太宰：……就算两个世界的“织田作之助”差别已经大到除了脸有九成像以外完全看不出是同位体的程度，我也不想把森鸥外代到异世界织田作的位置上啊！ 因为对森鸥外的恶意…… 亭瞳思索一下：“这不完全就是刻板印象吗？”他视线飘忽起来，“好像只有符合某种既定的标签才正确一样……” 根深蒂固的某种印象，被限定在模板内才是合理的，符合心意的。被评定、被戳上标签的人不一定真的如他人所想、所限定，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各人各有各的立场，最重要的是自己的感受。 如果是与谢野晶子，也绝对会对异世界的森前辈抱有极差的第一印象，同样和真实无关，在她的认知中，“森鸥外”这个存在就是卑劣的“恶”。 这当然是错误的，但真假本身并不重要，亭瞳站在自己前辈的那一边去憎恶【福泽谕吉】，而【福泽谕吉】所承受的痛苦可以无视——不然呢，他还能去憎恨谁呢？ 太宰治对森鸥外的恶意何尝不是一种对自己无能的宣泄？他听亭瞳说过那么多次，难道没有从中窥见森前辈的所作所为、与这个世界森鸥外的本质不同？归根结底他只是不愿意更改而已，他本来也是个傲慢的人。 其实太宰治和正常人也没有什么本质区别，抛去那些好看的滤镜，都不过是兼具卑劣与崇高人性的“凡人”罢了。 太宰亭瞳永远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会因为自己有那么一点不同，就开始觉得自己非人？——这感觉其实微妙地像因为自己某些（自以为的）特殊而自认为主角的中二。 他卡死在一个最简单的定义问题。 什么是“人间失格”呢？ 不归属于普通人，也不同于正常的异能力者？他到底对普通人有什么奇怪的误解啊，人类难道是会被这么简单就被定义的存在吗？数以亿计的人类中，太宰治不过是个小数点而已。 主动把自己剥离出人类、常人的行列，这本身就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傲慢，而傲慢是人类的特质。 苦苦寻觅着所谓的归属，却原来是自己抛弃了归属。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生而为人，所以失格。 25 第 25 章 他们是日月，不再有恒久…… 第二十五章 亭瞳也没有多说, 不再理会微微出神的太宰，他转头看一边被太宰抢了话也没有半点不高兴、此时已经开始愉快看戏的乱步，把话题转回最开始：“委托内容是什么？” 乱步歪头：“一个很奇怪的异能力, ”到底是经他手转交的委托，乱步对具体情况还是有点了解的，“太宰的异能力没法搞定。” 正常情况下, 能找到侦探社这边来的委托难度再高也不过是交给江户川乱步, 非要七拐八拐拉到太宰亭瞳身上的话，肯定有拉关系的成分在，但说的过去的理由同样也得有——比如说, 需要用到亭瞳的反异能力。 亭瞳瞬间明白：“持续性的？——是精神系吗？” “是。不确定。具体的使用发动机制还没弄清楚, 所以无法确定是不是精神系。” 亭瞳对某些异能力的奇怪印象乱步还是有点数的, 给他解释了一下：“一般精神系异能力只要找到触发机制，太宰都能无效化——这个主要是, ”乱步思考了一下措辞，“碰不到根源？” 太宰的“人间失格”作用是无效化身体接触到的异能力，排除比较难量级的强度问题，“身体接触”就是最重要的限制。 按照机制来说, 太宰可以通过接触梦野久作的玩偶无效化精神系的“脑髓地狱”，因为那是他异能力发动的主体媒介, 也就是所谓的应对触发机制进行无效化。 但如果是“共噬”那样的病毒, 虽然同样是异能力, 但因为异能力寄体过于微小且存在于人体内部, 太宰治无法达成“身体接触”的条件，自然也就不可能成功将其无效化。 现在异能特务科那边就是面对着类似但不同的问题，那是一种作用类似诅咒的异能力，效果表现为异能力作用对象会陷入沉睡, 并在睡梦中大量消耗生命力，直至死亡，死时不会感受到半点痛苦，简直堪称安乐死。 目前还没有找到异能力使用者，作用者只有被太宰接触时才能短暂清醒一下、停止生命力的流逝，接触一旦断开后立刻就会再次开始流逝，说直白点就是治标不治本，沉睡的异能力没有从根源解除、还在持续性发动。 乱步显然对这个委托没什么兴趣，说得漫不经心的样子，倒是一旁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轻佻神态的太宰插了两句，半真半假地“义愤填膺”道：“他们居然还要我一直握着那个家伙的手！——哕！我才不会和一个臭男人牵手呢！” 其实主要是因为如果断开后重连，生命力的流逝就会加剧，自然只能希望太宰始终保持着无效化的状态，防止多来几次对方直接一命呜呼。 亭瞳无视了太宰奇妙的遣词造句，思索了一下乱步给出的条件：“有做梦吗？”睡眠是无梦还是多梦的，梦是什么样的。 其实对这个世界的异能力体系依旧不够熟悉，那就不要勉强自己，还是先用自己比较熟的那一套解释看看，反正又不是没有共通之处。 “有做梦。”乱步嘴里还含着零食，有些含混地回答他的问题，“我估计那所谓的生命力流失也有问题。” 虽然那边给的资料简直鸡零狗碎，但名侦探要看出这些还是很简单的——他只是对这个案子没兴趣，又不是没脑子。 “那我清楚了。”几个特征确定下来都能对上，亭瞳心中基本已经有了定论，不过明白之后就能发现这委托本来就不难，乱步太宰他们基本都已经看出来了，只是一个是从逻辑，一个是从人心。 异特那边到底没有剧本组式的人物在，思路也比较局限，虽然最后结果肯定能出来，但肯定还需要好一段时间，而他们差的就是这段时间。 实际上这个委托本来就不是让他去破案的，他们只是想要唤醒那位“睡美人”，顺便试探一下亭瞳的异能力而已。 于是亭瞳放下了这个话题：“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不能再吃啦。”再吃就过分了，你也不想自己赚来的“不用锻炼”就这样被抵消吧？ 刚好卡在这包零食吃完的时候说这话，完全杜绝了他借机再开一包的可能，乱步无语地看他一眼，还是听了话，起身去漱口——保留项目，防止蛀牙。他并不想再听到亭瞳说这种话，感觉实在太怪了。 亭瞳笑笑，他回头看【织田】：“感情系？” 委托本来就是被【织田】拒绝的，他自然清楚情况，和亭瞳来自同一个异世界的他自然能和亭瞳对上脑回路：“可能性很大。” “原来这个世界也有感情系啊，”亭瞳感叹，“我还以为连精神系都是这个样子，感情系根本不可能发展出来呢。”而且他也的确没有见到。 这方面还是在这个世界异能力顶层混了四年的【织田】比较清楚：“感情系本来就少，大多数都会在初生阶段死于异能力或者‘心’的失控，剩下的基本上也都会成为超越者或准超越者。” 前者基本上在留下足够信息之前就已经死于非命了，后者的消息则会被所属势力乃至国家封锁，所以相关信息的确不足。 想到这里，【织田】作了点补充：“但比起我们的世界，这里感情系的比例的确很低。”指的是在超越者理解者这一层次的存在中，感情系异能力者的比例。 一旁始终被无视的太宰终于忍不住，好奇宝宝一样举手发言：“所以‘感情系’到底是什么异能力啊？” “……”这个委托的情况都推出来了你还问这个？亭瞳沉默一下，还是大发慈悲地给他解释了一下，“一种以感情为使用限制的特殊异能力，限制很强，作用也很强。” “一开始被认为是精神系异能力的衍生类，不过其实本质上和精神系的区别还是蛮大的，他们无法操控人的感情——不过具体作用和精神系沾边的倒也又。” 亭瞳举个例子：“有一位感情系的能力是，只要能得到‘爱’就能使用对方的能力，爱得越深自己能使用的那份力量就越强大。” “还有一位是爱他人，献出去的爱就像傀儡丝一样，会把被爱者变成自己的傀儡。” 这个虽然强大但是离谱的异能力堪称悖论，除了变态，谁会希望自己爱的人变成木偶呢？ ……虽然感情系异能力者里变态的确不少就是了。 太宰：“噫——” 亭瞳又说道：“不过这类异能力的拥有者大多感情敏感，往往会因为自己的异能力陷入某种困境，或者干脆异能力本身就是一种扭曲折磨，大概率最后会精神崩溃。” 他那个世界的顶级理解者中，起码有三分之一异能力和感情系或者精神系沾边——没办法，异能力本身在设定上是文豪精神的结晶，加上世界本身就在往灵魂层面扭曲，这类涉及感情·精神·灵魂的异能力天然占优也很正常。 但是一般来说，这群家伙精神上多少都有点问题…… “【织田君】的异能力其实也和感情系沾点边？”亭瞳顺口一说，“虽然不太符合正常感情系的定义……” 【织田作之助】的异能力构成非常复杂，完全裂解的本质，甚至可以直接认为他持有两种异能力。 太宰表示好奇：“所以，【织田君】的异能力叫什么名字呢？” 其实是件很离谱的事情，【织田作之助】在超越者层级作为杀手混了这么久，不但没有暴露异能力的具体作用，还把自己的异能力名字也给瞒得死死的…… 隐藏异能力作用什么的他们都能理解，不愿暴露异能力名字是图个啥呀？难不成知道他异能力名字就能把他的异能力抢走不成？ 亭瞳顿了顿，没说异能力名，而是道：“他的异能力名字就是他异能力的使用方式与破绽。” 太宰治：“……？” 什么，异世界还有这种离谱的异能力的吗？ 乱步认真漱口结束，回来时刚好加入这个话题：“异能力先出现，在确定使用之后才定名——是这样没错吧？”他找亭瞳确定。 就类似一本书，大多数人都是定好书名核心再写大纲、填充具体内容，而【织田作之助】的异能力却是先把整本书写完，再按照书的内容提取核心大纲、定书名。 亭瞳点头给予肯定：“不愧是乱步先生。” 乱步于是满意地展了展小披风坐下，继续道：“所以异能力的名字是不能暴露的，因为它就是异能力的钥匙——在你们的世界，这是很容易被利用的吧？”其实已经是肯定了。 【织田】持有的这类后定名异能力，一般被称为“字匙异能力”，而异能力名即“字匙”，其实更多出现在一些人造异能的实验体上，因为这是一种非常严重的缺陷。 异能力是异能力者的一部分，而“名字”对两者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字匙”的存在即在种种原因影响下，异能力天生没有名字、作用强大但是却无法被主人使用，只能通过特殊手段后期添加名字作为控制的“钥匙”，这个名字，就是“字匙”。 “字匙”是后期添加上去的东西，即使再契合也没有天生的名字好，更是手动给自己圆满的灵魂加上了一个接口，只要持有“字匙”、知晓字匙的使用，就能控制对方的异能力。 虽然拥有这类能力的异能力者非常少，但是也同样需要防备。 但【织田】始终没有暴露自己异能力名的原因却不止如此——他的异能力名不但是他的“字匙”，更是他与亭瞳的联系所在。 那一根让他们得以感知彼此情绪位置的金银光线，他以自己的“字匙”为代价才得以成功链接。 太宰亭瞳，异能力“斜阳”，“约定之日”。 【织田作之助】，异能力“月照”，“悖逆之月”。 他们是日月，不再有恒久别离。 26 第 26 章 “——毕竟，我够强，不…… 第二十六章 几人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探讨, 坂口安吾和织田作之助倒是刚好到了。 从完全陌生的坂口安吾口中再听一遍委托情况，亭瞳思索了一下，倒也没怎么犹豫：“他的孩子就是异能力的使用者。” “？”还在担忧对方会拒绝委托的坂口安吾愣了一下, 差点没反应过来，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孩子？” 受害者的确有个孩子, 一个身患绝症命不久矣、常年缠绵病榻的孩子。而受害者正是为此才拼命出生入死, 只是为了拥有延续他孩子生命的能力。 说起来，自从受害者陷入沉睡开始，那个孩子的身体状态就好像, 慢慢好了起来……？ 这两者放在一起并不难联想出些什么, 坂口安吾微微皱眉：“是他的孩子夺走了他的生命力？” “嗯。”亭瞳随手捻了一缕自己散落的长发在手里绕圈, 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通过亲情血缘关系的链接来汲取生命力, 一个深爱自己孩子的父亲为了孩子的健康，什么都能付出。” “太宰的无效化无法断绝血缘亲情，自然治标不治本——让那个孩子自己解除异能力吧。”他平静道，“当然, 我还是建议你们直接把那个孩子杀了，或者直接用无效化套情报……” 这是非常清楚的事情, 因为受害者一旦知道真相, 绝对会心甘情愿付出生命让自己的孩子获得健康, 除了直接让那个孩子“意外死亡”以外, 没有什么办法能保住他的生命。 虽然说失去了孩子之后，他好好活着的可能性也不大就是了…… 感情系麻烦就麻烦在这里，一旦涉及感情问题就很容易变成一团乱麻。 “或者给他做个催眠，让他忘记他对孩子的感情也是可以的。”毕竟是以感情为媒介的异能力, 直接断绝媒介也能解除异能力。 不过异特大概率不会使用这种方式，催眠什么的对于情报人员来说有点过于敏感了，也很难达成预期效果。 坂口安吾果然没有正面选择他给出的解决方法，他冷静地推了推眼镜：“非常感谢太宰君给出的帮助，报酬随后送到府上，后续处理方案出来了也会告知您……” “告知就不必了，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太宰亭瞳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他对这些致郁系的东西实在没什么兴趣，“你可以和太宰说。”太宰倒是比较黑泥。 太宰：“……亭瞳酱，我听得到哦？” 感觉就像那种为了吸引人类注意力疯狂造作的猫猫……连“亭瞳酱”这样的称呼都能喊出来，这牺牲未免也太大了一点。 熟悉太宰的坂口安吾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倒是亭瞳不知道为什么对太宰始终有种奇妙的抵抗力，面不改色继续和坂口安吾交流：“之前达成的协议在你们主动冒犯之前都有效，我不介意接委托，但不要再来试探我的异能力。” 他无视了突然被直接戳破来意的坂口安吾的僵硬，半阖着眼倦倦道：“按照你们的说法，超越者是拥有能干涉国家级别战争能力的异能力者，而我和【织田君】都能做到这一点。” 所以把他们当超越者本来也没什么问题，而擅自冒犯超越者绝对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欸，亭瞳酱居然这——么——强大的吗~”出于某种微妙的心情，太宰再次用那个黏糊糊的称呼插入了对话，并对亭瞳身后男人投来的意味不明的目光，露出了一个同样模糊的微笑。 “按照你们的标准来说的确很强，”亭瞳终于分出一点精力给太宰应付了一下——当然不排除是为了防止他把【织田】惹毛，之后最后还是要自己来收场这样的事发生。“还有，不喜欢的话就不要那么叫我。” 不喜欢还非要这样叫，听着难受的可不止他自己。 比起太宰了解亭瞳得多，【织田作之助】几乎是立刻收回了目光，继续垂着眼看亭瞳披散下来的长发，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颤了颤。 “我明明这么喜欢亭瞳酱？”说着这样的话，终究还是在对上亭瞳古井无波的眼神之后委委屈屈地收敛了自己，“好的嘛……亭瞳可真是偏心啊……” 亭瞳没再理会太宰治，一旁的坂口安吾把一切暗流涌动暗暗记下，然后继续听亭瞳转过头来说话。 “无效化的问题不要找我，太宰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他顿了顿，无视了太宰上蹿下跳的背景音，终于还是说，“如果还有这种情况的话……” 旁边默默无言坐着的【织田】突然伸手，握住了亭瞳的小臂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然后，掏出了一把手铐。 众：？ 普普通通又不太普通的手铐，黑色哑光，质感奇妙的不太像是金属。 除了亭瞳以外，只有乱步一眼看出了真相，瞬间门神情复杂：“……你是变态吧。” 【织田】抬头，专注地看着亭瞳的眼睛：“用这个。” “……”同样看透真相的亭瞳沉默了一下，决定在大庭广众之下暂时还是不要追究这个问题，“我带了。” 他没有把小臂从【织田】手里拉回来，而是用另外一只手掏出了一条手链——同样的黑色，微妙相似的质感——并把它递给了一旁的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并不清楚他的意思，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然后他猛地抬头，震惊地看向亭瞳，明明已经知道了真相却还是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怀疑：“这是……” 亭瞳不以为意地肯定他的猜想：“无效化装置。” “勉强算是我异能力的延申产物？”他这样风轻云淡地解释，仿佛不知道自己究竟扔下了一个怎样的炸弹，“接触可以无效化异能力，但会消耗其中的有效物质，完全褪色之后就不能用了。” 旁边的【织田】默不作声要把那把手铐捞回去，却被正在说话的亭瞳同样不动声色地摁住了手和手下的手铐，于是瞬间门便停住了动作。 ……仿佛被只有自己头那么大的小猫咪摁住爪子的大狗狗，异能力界第一杀手就这样弱小可怜又无助地失去了行动力，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只手上。 而亭瞳还在和坂口安吾说话。 “你们可以拿去研究，我不在意，”看出坂口安吾的复杂表情，亭瞳勾了勾唇，浅淡无血色的唇瓣此时勾起不像是笑，反倒像是威胁，“但你们要懂分寸一点。” “不然，我也不介意用一些不懂分寸的手段。” “——毕竟，我够强，不是吗？” · “亭瞳，好凶的样子。”送走了坂口安吾，太宰趴在桌上一边扭得像条猫猫虫一边对亭瞳说话——用一种非常造作的怨妇语气。 亭瞳此时正在研究那把【织田】亲手掏出来的手铐，根本不想理日常作妖的太宰治，但是现在不理他他总会折腾出点事情来的，于是头也没抬：“不如你。” 毕竟亭瞳最开始也是现代社会一个平平无奇的良民，后来当黑手党完全是赶鸭子上架，异能力基本无杀伤力，甚至因为有【织田作之助】的存在基本没干过鲨人之类的事，和太宰这种刑讯高手完全没得比。 实际上他用的手段更多类似原著首领宰，从更宏观的局面上通过制衡、调配自己的力量达成目的。 所以别说亲自动手了，就连威胁都不太需要他亲自上，毕竟能到他面前的人脑子基本上还是有的，这方面的气势自然也没“锻炼”过的太宰治重。 太宰于是哼了一声，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又很快打起精神凑到了亭瞳身前，和他一样盯着那把手铐猛看，甚至还想上手试试：“这个……” 亭瞳在他手碰上手铐之前就眼疾手快地拿开了手铐，无奈得瞥了他一眼，语气像是在教育家里的熊孩子：“这个不能碰。” “哦。”太宰“乖巧”地收回了手，并发出提问，“会产生特异点吗？” 这个问题亭瞳其实也不确定：“可能？——概率不大。” 理论上，强度相似的两个反异能力相撞是会产生特异点的，但是这把手铐里的异能力是储存消耗式的，在消耗完之前够不够产生特异点还是个问题，反正大概率不行。 当然，他担心的不是特不特异点的问题，要知道异世界动不动出个天灾**的，特异点这种东西完全是毛毛雨，哪个理解者打架没打出过特异点那是要被嘲笑的，尤其对亭瞳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主要是，这把手铐要是被太宰碰了，他还真不确定【织田】会是个什么反应。 “欸，要是有特异点该多好啊~”而太宰似乎瞬间门对手铐没了兴趣，失去动力般黏糊糊地摊在了亭瞳身上，“我觉得跳进特异点绝对是个很好的自杀方式！” “特异点造成的伤害很痛，你大概不会喜欢……”亭瞳肩膀一沉：“……还有，太宰，你有点重。” 而且你今天是不是一直都在挑衅【织田】啊……恶趣味用到这个地方就不必了，无论对哪一方都很麻烦好不好。 而这个时候的太宰已经被【织田】拎到了一边——轻轻松松，毕竟一只宰对于一只织来说不见得比猫重多少。 太宰秉承着在哪里被放在就在哪里躺下的宗旨，换了一个位置继续瘫，也不在意自己是脸着桌面，说话的声音闷闷的：“亭瞳酱，你这样宠他是不对的。” 亭瞳摇了摇头，没有再接太宰的话，拎起那把手铐告别：“我回去画画了。” 乱步抬头挥挥：“知道啦~”但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忘记说了的呢？ 亭瞳：“……下次来给你带零食。” 名侦探总算满意地点头：“亭瞳再见~” 而被热烈欢送的亭瞳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再见，乱步先生。” 跟着亭瞳一起起身的【织田】同样向乱步点了点头：“再见，乱步先生。” 27 第 27 章 “……又或者我便是你唯…… 第二十七章 异能特务科为亭瞳给出的反异能力装置兵荒马乱的时候, 亭瞳正在梳头——准确地说，是【织田】在给亭瞳梳头。 虽然亭瞳是个搞艺术的, 但他其实对长发没什么偏好, 毕竟长头发打理起来实在太麻烦了，光是清洗吹干就需要很长时间，偏偏他的性格不允许他长时间不洗头, 他脆弱的身体也会告诉他洗好头发不吹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他蓄了长发之后实在为此心烦了很久，甚至还认真考虑过是不是还是把头发剪了……不过后来这份麻烦的工作被【织田】领走了, 亭瞳也就没再起剪头发的心思。 事实证明, 技术如果好的话, 梳头发其实是很舒服的。 背后的男人动作娴熟而小心翼翼, 仿佛手下鸦黑的长发是什么无价珍宝, 生怕一不小心扯断了一根。 反倒是头发的主人半点不在意, 坐在床边继续研究那把手铐, 手指挑动中间的链条晃荡, 颇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 作为顶级的反异能力者, 亭瞳的无效化异能力可以自主开启关闭，强度高、优先度高，同时, “身体”的范围也极大。 只要他愿意，他离体的血液、头发同样能够拥有无效化的能力, 唯一的限制就是离体后这些失去了活性的媒介也会有极限，到一定程度后自然会失效。 他专门养了长发正是为了方便使用延申异能——毕竟高强度地取血对他的身体来说还是太勉强了。 而之前的手链、他现在手里的手铐, 就是根据他控制着的血液和头发研究出的反异能力装置，虽然是消耗品、强度也不及亭瞳本人，但是强度也够了。 这把手铐算是最开始生产的几个样品，被亭瞳交给【织田】防身, 因为种种原因后来也没怎么去关心，只以为它作为消耗品应该早就被废弃了，却没想到会现在被【织田】拿出来。 说起来起码有个六年了吧……以亭瞳头发或血液为原料制造的反异能力装置，起作用的完全就是里面储存的异能物质，即使不主动使用也会随着时间慢慢流逝，现在还存在的话，只能说明【织田】从拿到这把手铐之后就根本没有主动使用过。 “不用绑。”背后人在迟疑是不是要把头发盘起来——说起来这个技能还是森前辈教的——而亭瞳头也没回道。 于是男人默不作声地放好了梳子发绳发簪等等，回来自然地坐下在亭瞳脚边，目光落在亭瞳正把玩着那把手铐的手上。 亭瞳分出一只手，像摸大型犬一样摸了摸【织田】耷拉着的红发，而【织田】低着头在他掌心蹭了蹭，乖巧而温驯。 亭瞳知道，【织田】的温驯并不是常态。他有的时候真的会觉得【织田】像是一头大型犬，看起来忠诚温驯，却自有其难以褪去的兽性。 所以“悖逆之月”什么的，似乎也没什么错。 大型犬握住了他的手腕，把自己的额头贴上亭瞳微凉的手背，手指轻轻摩挲着那道深藏在绷带之下的伤疤。 “你有没有思念过我？”他深深埋着头，突然问道，似乎在寻求某种肯定，“……哪怕一次。” 而亭瞳只是低声：“【织田君】。” 男人终于抬起了头，眼角的潮红只使他本就绮丽的容颜在融融灯光下显得越发娇艳，他微微抿着唇，甚至连注视着亭瞳的目光都盈着水光，显出一种软弱的祈求，像是在示弱。 可亭瞳感觉得到，他扣在自己手腕上的力道没有半分减弱。 亭瞳终究没有挣开那只手，他或者对【织田】也有一种特殊的纵容，只是微微阖上了眼，几乎疲倦道：“我从不后悔。” 生也好，死也罢，拥有你也好，离开你也罢，我从不后悔。 而【织田】看起来像是要哭了。 亭瞳抬手抚了一下他的眼角，像是在试探他眼角是否有潮意，又近乎温存安抚——【织田】似乎的确被安抚了，他注视着亭瞳黑金的眼瞳，低声说：“我很想你。” 亭瞳没有回话，而【织田】只是自顾自继续说下去：“呼吸的时候想你，杀人的时候想你，买画具的时候想你……我遇到了好多人，他们都像你，但又没有一个人真的像你。” “我一直在找你。”他说着，握住了那只仍停在他脸上的手，“可是找不到。一直都找不到。” “一点线索都没有，这里甚至没有你留下的痕迹，没有理解者，没有‘约定之日’，没有人托起斜阳，全世界只有我记得你，只有我是你留下的痕迹。” 几乎有些浪漫的形容，男人的话语中却带上了颤音。 “好像整个世界都是谎言一样……” 我记忆中的你绝对不可能是妄想，那这个没有你的世界于我而言便只是一个弥天大谎。 “……又或者我便是你唯一的遗物。” 亭瞳终于伸手盖住了男人注视着他的双眼，阻断了那过分专注的注视。 而【织田】在亭瞳微凉的掌心下睁着眼，仿佛依旧能看见那只沉静倦怠的黑金眼瞳。 那是他的斜阳。 “亭瞳，我无时不刻在思念你。” · 【织田】在这个陌生的、没有亭瞳存在的世界里，流浪了四年。 他真的有怀疑过这个世界只是一场梦，一场过分漫长的噩梦。 难道这些都是真的吗？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这个世界原来真的存在，他的半身原来真的离开，他的等待真的只是徒劳，那个人真的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如果真的只是个噩梦该有多好啊，只要从这梦中醒来，他就能再次看见他的所爱、他的半身。 男人会奇怪他的惊惶，然后对他露出安抚的浅笑，伸手摸摸他的头，而他会在得到一个拥抱后说没事，然后帮首领梳好披散的长发，再在他的发梢落下一个温存而心有余悸的吻。 可原来那温暖的回忆才是梦，那个人跳下去摔成一地残阳，他或者再也回不到那样的生活。 他要怎么告诉自己，怎么去承认这残酷的现实——他的半身真的只是抛弃了他，选择去奔赴那场命运般的死亡？ 何等的不甘啊。何等的绝望啊。 他甚至真的要以为记忆中那个永远疲倦温柔的青年只是自己的妄想。 那么多次，他被没有抑制剂也没有信息素安抚的易感期折磨到几乎要死去，却甚至不愿切开脖子上那支抑制圈，只是把手铐上那点信息素和精神海中那根黯淡的光线当作最后的慰藉，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你爱的那个人真的存在过。 他不是妄想，不是幻觉，不是你痛苦中为自己拟造的爱欲。 ——那是你的天启，你的宿命，你无因无由却刻骨铭心的爱欲与憎恶。 所以继续寻找吧，继续奔跑吧。一切终将如你所愿。 你是他的半身，他的你的所爱。这便是唯一的、绝对成立的真实。 如果是这个没有他的世界阻止了自己，那就去撕毁这个世界。 如果是那个人真的已经被命运吞噬，那就不惜一切去夺还。 如果这无边却无他的世界真的是个真实的弥天大谎，他的存在真的从来只是妄想…… 那就把那轮斜阳化作唯一的真实。 · 【织田】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你有没有思念过我？” 而亭瞳坐到了地毯上，靠着男人，把头埋入他颈侧——chcker有点硌——而男人毫不迟疑地抬手抱住了亭瞳。 “你是在撒娇吗？”亭瞳闭着眼轻声道，于是拥抱着他的身体颤了一下，不知道是被他的呼吸烫到了还是其他。 但那个人终究还是有些迷茫道：“……我不知道。” 亭瞳笑了笑，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抬起头来，吻了吻男人的额头。 他冰冷的唇瓣在【织田】的额头上停留了很久，里面不含任何欲念与暧昧的意味，不像是个情人间的吻，反倒像是在安抚一个不安的孩子。 而【织田】几乎茫然地用力抱住了怀中的青年，就像是抱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甚至还记得控制住力道不让亭瞳感到疼痛。 明明将要溺亡的那个人不是他。 就像将要溺亡的那个人不是他。 · 亭瞳一直都知道，【织田】是不完整的。 他是亭瞳的半身，是为亭瞳而生的存在，而后天拟造的存在不可能完和正常人相同，会有各种难以弥补的巨大缺陷。 这种缺陷在【织田】身上体现在方方面面——比如他的字匙异能力，比如他无法完整的灵魂，比如他的感情系统。 亭瞳是他的半身，也是这对关系中的主体，于是他的所有感情都依附于亭瞳而生，正常人感情生活中的所有角色都由亭瞳担当。 亭瞳是他依偎同行的挚友与战友，他为之狂奔的道标与天启，他敬爱的父与宠爱的子，他不惜一切也要拉住的唯一。 后来想通了的亭瞳甚至并不奇怪【织田】会爱上他，无非只是多了一个身份，他又成为了【织田】的丈夫与妻子。 爱上亭瞳对于【织田】来说完全是理所应当的事情。除了他，【织田】还能去爱谁呢？或者说，如果不爱他，【织田】还是【织田】吗？ 这所谓的爱是扭曲的、不正常的，因为根本没有除了亭瞳以外的人教他什么是爱，异世界那样的坏境里也没有可供他学习的爱——但的确是爱。 但亭瞳不可能就这样接受。 他会理解【织田】自以为是的扭曲爱意，会握住【织田】懵懂地向他伸出的手，会接受【织田】种种扭曲的绑定手段占有欲——他都可以接受，可以理解，可以包容。 【织田作之助】是太宰亭瞳唯一的、最重要的半身，是为他而生的明月，是他无法割舍的骨血。 所以亭瞳愿意成为他的天启，他的道标，亲人友人爱人的集合体， 可那个男人啊，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 亭瞳低声问他：“您爱我吗？” 男人的回答一如既往地笃定：“我爱你。” 28 第 28 章 论如何让宰猫喝姜汤。…… 第二十八章 异能特务科那边的试探被亭瞳怼回去之后, 整个横滨都安分了不少，一方面是因为亭瞳的表态，一方面也是被他抛出的反异能力装置吸引了目光——这某种程度上甚至还让太宰收到的关注也变少了。 毕竟, 虽然太宰身上最有价值的部分绝对是他的脑子, 但难以代替的人间失格也的确是他被重视的原因之一。 而在亭瞳出现之后, 非但有了第二个反异能力，甚至还有了可控的道具（虽然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 但起码有希望了），对方的重要性自然有所下降。 太宰本人其实并不在意这个, 但他最近几天时常来骚扰亭瞳，还动不动拿这件事当话说——亭瞳至今没搞明白, 为什么自己每次出门都能遇到正在自杀的太宰。 一共也就出了几次门啊, 明明自己后来都有专门避开他来着……难道这就是同位体之间的相互吸引？ “所以亭瞳真的不想试试自杀吗？”一身湿漉漉刚从河里爬出来的太宰治这样说，脸上带着笑向亭瞳行了个有些夸张的礼算作邀请，“两个太宰死在一起的话, 也算是殉情呢~” 上次之后他就仿佛打开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门，对亭瞳的称呼在“亭瞳酱”、“亭瞳”乃至“亭瞳先生”之间来回切换，反正都不怎么真心的样子，简直是互相伤害。 亭瞳沉默了一下，压制住一旁【织田作之助】渐起的杀心, 非常礼貌地拒绝并询问：“不用了, 我暂时还不是很想死——所以你需要无痛安-乐-死-药-物吗？” “欸？亭瞳先生会有这么好心吗？”太宰故作惊讶。 “如果你愿意直接一点的话，我真的会有这么好心也说不定。”亭瞳捞了一缕长发在左手指尖绕圈, 倒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太宰瞬间焉了下来：“还是这么直接啊亭瞳……”他拖长了声音, 已经习惯了亭瞳面对自己时的直白乃至敷衍，但该好奇的还是很好奇，“所以真的有药能做到无痛安乐死吗？” “有, ”亭瞳肯定道，“但我不会给你的。” “欸，亭瞳好狠心——”本来就被河水浸透了头发衣服的太宰闻言失落地低垂了眉眼，清隽的脸上水迹蜿蜒如泪痕一般，显出十二分的柔弱与脆弱，配合那一身狼狈与刻意做出的情态，简直诱人犯罪。 但现在目睹着这一幕的两个人是同样的无动于衷。 不说亭瞳每天照镜子看到都是这张脸早就有抗性了，当初妄想往他床上塞人的也不少，看他身边到现在只有【织田】一个人就能充分说明他的冷淡。 而对于【织田作之助】来说，会记住谁的脸都是为了工作，除了自己和亭瞳以外的所有人都只是皮肉、血液、骨骼堆砌而成的肉-体，即使是身为亭瞳同位体、和亭瞳长得九分像的太宰治也不例外。 亭瞳只觉得作为一个各种生病经验丰富的脆皮，他的DNA有点动了，有句话他想说很久了：“我感觉你需要一碗姜汤。” 本来就只是例行试探，太宰在他们两个依旧神色平静的时候就已经收敛了脸上的柔弱，露出惯用的笑，此时正从自己自己的头发上衣服里薅水草——亭瞳感觉他好像是用自己清理了一遍河道，看这架势，清理得还挺好的。 “才不要——”太宰·全自动水草收割机·治自顾自低着头道，“高烧致死似乎也不错的样子呢~” 而亭瞳同样自顾自说下去：“——以及，你好像有点臭。” 嗅觉过于敏锐，亭瞳已经不太想继续和太宰说下去了。 ……鹤见川，太宰治日常跳的那条河，也曾是日本最脏的河，到现在有所改善……大概。 太宰：“……？” ·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同位体的关系，亭瞳简直在应付太宰这方面天生异禀。 平时小打小闹的时候就当作没看到，也不要在意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戳戳，猫猫没得到想要的回应自觉无趣自然会收敛。 如同如果像国木田那样太容易被吸引注意力并给出有趣反应的话，可能就会被猫猫当成有趣的玩具，每天有事没事拨拉一下，并因此牺牲很多钢笔。 但也不能一直都无视他，还要学会适时应（fu）付（yan）一下，不然猫猫会觉得自己失去了关注，决定搞个大的，那个时候再补救就来不及了。 比如说，亭瞳已经不止一次发现太宰对着【织田】露出蠢蠢欲动的眼神了，他怀疑自己要是不及时回两句，这爪贱黑猫可能真的会为了引起他注意对【织田】下手……那事情就好看了。 大多数情况下，太宰的整活都是为了自己开心——就，不能说他没干正事吧，毕竟在有需要的时候他还是很可靠的，怎么说也是个剧本组来着。 但是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没有危险的时候亲爹就是最大的危险”，同理，没问题的时候太宰就是最大的问题。 亭瞳倒不至于习以为常地把太宰的所有行为都归结于他在搞事，但他也没那点余裕去关心他的心理情况，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所以应对太宰的手段除了前面两个，就是打直球，或者说，直接釜底抽薪——再说一遍，亭瞳有那个智力，但是他不想费那个心。 于是面对仍在试图绕弯的太宰，亭瞳让【织田】给织田作打了个电话——通知某位出外勤的前杀手前来领猫。 太宰：“！！！” 亭瞳你不讲武德！！ · 于是织某作飞快赶到，拎着宰猫的后颈皮压着他去洗了个澡灌了碗姜汤——亭瞳友情提供的房子和姜汤。 “抱歉，太宰给你们添麻烦了。”异常天然的男人认真地对两人道，颇有种监护人替自己不省心的孩子道歉的味道在。 亭瞳诡异地沉默了一下：“……这倒也不必……” 两个织田都在面前，脸长得九成相似，气质神态却大相径庭——甚至如果不认真对比，都看不出来他们两个的脸的确极为相似——给人一种非常微妙的既视感。 一边对着姜汤如面对毒药（如果真的是毒药的话他说不定还能开心点）的太宰闻言干脆地推开了那碗药凑了上来：“织田作不要对他说那种奇怪的话啊！” 织田作肉眼可见的迷茫：“哪种……？” 而亭瞳并不给太宰转移话题的机会：“先把姜汤喝了再说。” “对，太宰，先把姜汤喝了。”于是织田作的重点成功被带了回来，“以前都没有注意到，以后入完水都要记得喝姜汤啊。” 不能说织田作不关心太宰，只能这方面的问题很复杂，织田作知道自己对太宰的迷茫无能为力，自然也不会去阻止太宰为寻求答案而做出的种种行为——当然，也不排除他是认为自己没有资格去干涉太宰的行为，“成年人”的友谊。 而作为一个本来就在横滨活得很糙的前杀手，他经历的大风大浪也不少，其实对太宰每每玩笑一般的自杀行为到底会对身体产生什么样的伤害并没有什么具体认知，因为见惯了，甚至不会觉得太宰自杀是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 直到今天被亭瞳打了个电话拉了壮丁又说了两句话，他才突然有点意识到，自己也许不能阻止太宰自杀，却能在事后弥补些什么。 而太宰却依稀感受到了什么，他睁大了眼睛：“什么嘛，我才不要喝姜汤——” 突然被rua了毛毛的黑猫警惕地睁大了鸢色的眼睛，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旦发现风吹草动就会立刻逃走，缩回黑漆漆但是非常安全的乌龟壳里去。 流浪猫猫才不需要家！流浪猫猫一只猫就能过得很好，而且一点也不羡慕那些家猫有温柔的摸摸有好吃的蟹肉罐头有铲屎官的抱抱！ ……QAQ 织田作正想说什么，但一旁的亭瞳再次失去了耐心，他懒得继续听两个人说话，啧了一声，干脆利落地一手抄起那碗姜汤一手按住太宰治——就这样给他灌了下去。 小样我还治不了你了，我灌药的技术可不是盖的。 还在思考自己该怎么劝不珍惜自己身体的太宰的织田作：“……！！” 就连太宰也是同款猝不及防——亭瞳你又不讲武德！这个时候怎么能直接掀桌子呢？！ 太宰：“！咕噜噜噜……” 而且我哪里惹到你了你要这么对我嘛……直接灌什么的也太粗暴了吧！ 亭瞳：我都乖巧喝姜汤你当然也得喝……喝下去吧你！（？） 青年灌药（bushi）的手法离奇熟练，太宰居然半点没呛到就丝滑地把一整碗姜汤给喝了下去，但是这难道会影响太宰炸毛吗？ “亭瞳你以前没有这么粗暴的！你果然有了新人忘了旧人！——还有，你刚才是不是‘啧’了？——你居然还啧我！别狡辩，我听到了啊！” 而亭瞳神情自若地放下碗，接过【织田】递过来的手帕擦手，对一旁尚且在懵逼的猫猫铲屎官继续道：“如果他不愿意喝就直接灌——放心，掌握技巧之后是很难出问题的，而且我想他在这方面的生命力还是很强的。” 灌姜汤可能产生的伤害总不会比溺水或者感冒发烧严重，最多就是呛到嘛。 洗澡换衣服什么的更不用担心了，虽然看不太出来，但太宰其实还蛮在意自己的形象的，薛定谔的自尊了属于是，加上干这件事的人还是织田作，给他扔套衣服，他最多会是喵喵咧咧几句，最后都是会换的。 就像现在这样：“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我要闹了哦！我真的会闹的！” 而织田作在喵喵咧咧的背景音中恍然大悟：“哦，是这样啊，我明白了。” “——织田作你不要什么事情都信啊织田作——” 29 第 29 章 太宰：如果我有罪，请让…… 第二十九章 最后直到双方用成年人的成熟方式告别的时候, 被移交的宰喵依旧在喵喵咧咧——当然，也没人在意就是了，毕竟人类怎么会在意小猫咪是不是在骂自己呢？ （他们只会觉得猫猫叫得实在太可爱了再来两句叭） 你再骂（诚恳）.jpg 当然, 亭瞳是没有这种爱好的, 终于成功送走了宰猫的他只觉得松了一口气，因为常年握笔而有了一层薄茧的指尖敲了敲桌面, 他很快把太宰最后吐出来的消息放在了脑后。 到时候再说吧，他对自己和织田的能力还是有点自信的。 更重要的是……亭瞳在这个世界也没什么看重的存在啊。说直白点, 也就是没什么东西能用来威胁他, 除非反派的计划涉及他本人和【织田】比如说毁灭世界, 不然他都能安心在别墅里当他的绘画宅。 当然，动他画另说。 亭瞳想着这些的时候，【织田】刚刚把几个碗塞进洗碗机收拾好厨房：“亭瞳，明天还出门吗？” 只要能和亭瞳在一起，【织田】其实并不在意出不出门，他的物欲比亭瞳还低，亭瞳起码还会想要高品质的画具画材，而【织田】只需要看着亭瞳就会满足。 不过他其实还是比较希望不要出门了，那个太宰每次都会从奇奇怪怪的地方冒出来，还总是喜欢粘着亭瞳, 【织田】真的很难不对他怀恶意。 那个家伙以为自己没看出来他是在试探和挑衅吗！？ 亭瞳当然看得出【织田】的想法，他有些好笑：“没事, 我这几天不出门了。” 反正也没什么必须要出门才能做的事情, 这次之后太宰估计也能消停一段时间门, 刚好在家里把那副画结束掉，也陪陪自己的半身。 于是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织田】好像整个人都被点亮了，大型犬快步走到亭瞳身边给他一个用力的抱抱, 并得到了主人纵容的回抱，青年清越的声音里带着清浅的笑意：“这么高兴吗？” 【织田】点了点头，唇角抿出一点笑意，依依不舍地结束这个拥抱，在亭瞳身侧坐下也要紧紧贴在一起保持身体接触：“画画？” “嗯。”亭瞳表示肯定，顿了顿，他伸手摸摸【织田】的脸，“困不困？” 【织田】其实不困，他对睡眠的需求很低，毕竟本来就不是什么正常人，但他听得懂亭瞳的意思：“我们一起睡。” “好。”青年于是没再克制自己的倦意，他缓缓眨了眨眼，“……一起睡。” · 而另一边，太宰正在和织田作插科打诨——反正先把那个姜汤的问题混去过再说。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的确觉得亭瞳和【织田】的关系很有问题。 “如果是你的话，会为了自己朋友的爱好准备一整个房间门的画具，用半生为他会不会实现的到来做准备吗？” “如果是太宰的话，我会的。”织田作却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对，他打出了直球，甚至还有点疑惑，“难道太宰不会吗？” “……我……”太宰治梗住了。 这个叫他怎么回答？一遍心里一软，一边又忍不住心梗。 真的要说的话，太宰本人绝对是愿意这么做的，他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意愿。 问题只在于他在这方面出奇地有界限感，总会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做这种事，而如果对方的反应略负面的话，对他来说就是一种严重的打击。 或者说，在（与自己重视的人之间门的）人际关系上，他会忍不住看轻自己，也是出于他本人的悲观心态。 【织田】这种过分直接的行为对他来说甚至可以说是直接把自己的心捧了出去，是他不会做也做不到的事情——他会在背后为自己的挚友铺好达成所愿的路，却不会将一切摆在明面上。 不被看见，也就不会被伤害。 织田作也是真的觉得这件事没什么：“想要照顾朋友，是很正常的事情啊——不过【织田君】的确很在意亭瞳先生。” 太宰：这才是我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啊…… 虽然说挚友之间门的确能做到这个地步，但是太宰能看出来，亭瞳和【织田】之间门的相处属实有点超过界限了。 那两人的关系本来就很奇怪，【织田】从到达这个世界就开始寻找太宰亭瞳，他身上甚至有种将亭瞳以外的一切都视为虚无的感觉，而亭瞳在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拒绝了与【织田】的见面，似乎完全不想再次见到【织田】，要借着这个机会与他老死不相往来。 太宰本以为他们他们两个是类似那种反目挚友的关系，曾经亲密到不分彼此，后来经历了某些事情，亭瞳不憎恨，却再也不想见到【织田】，而【织田】则不愿放弃，始终追逐在亭瞳身后。 但后来【织田】真的来到港-黑找到亭瞳的时候，太宰的想法又被推翻重组了一遍。 亭瞳在高烧意识模糊时对【织田】展露出了难以作伪的抗拒乃至恐惧，太宰很难不认为【织田】曾经对亭瞳产生了严重的、甚至留下了心理阴影的伤害。 要知道，让一位太宰产生那样刻入本能的恐惧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太宰的确能推演出几个情景，但都很难将其代入到亭瞳【织田】两人身上——真的，就算在他看来亭瞳都已经很惨了，真的不至于。 尤其后面亭瞳还让太宰直接走，笃定【织田】不会真正伤害他，于是剩下的可能性就更小了，太宰差点没把自己的思维拐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不过那也的确不可能。 接下来两人的相处就更加扑朔迷离了，好像亭瞳之前不想见到【织田】、对【织田】的抗拒都是演的一样，他们两个人的相处状态自然平和，差点没把阴谋论列了半本书的太宰治给创死。 太宰治：…… 尤其神奇的是，【织田】在亭瞳面前的服从性惊人的高，太宰治想起以前自己在港-黑时的手下的服从性也不过如此。 但要说【织田】真的是首领亭瞳的手下吧，他们两个的相处又有一种上下属间门绝对没有的亲密——虽然【织田】显然有克制过，但太宰治他又不是瞎！ 亭瞳对【织田】的态度是没问题的，太宰看得出来，亭瞳除了在某些他不知道的地方对【织田】有些顾忌以外——这大概也就是亭瞳之前不想见到【织田】、对【织田】有恐惧的原因。 他对【织田】就是很真挚的友情，里面过分亲密的一星半点其实也不沾暧昧意味，反倒类似兄弟亲情一类，那种因为是一家人而自然失去界限感的亲密。 （其实因为是半身，自己对自己当然不会有很重的界限感啦。） 这方面太宰也说不太明白，但他知道各种爱意之间门是互通的，就像爱情沉淀久了会变成亲情一样，深到某种地步自然会模糊混淆。 但【织田】的态度就很离奇了，起码在太宰眼中是完全不正常的——他太亲密了！ 他们两个对彼此是同样的界限感弱，但具体程度是完全不同的。亭瞳就类似那种会喝对方喝过的水，在对方不方便的时候还会喂一口，简单来说，就是那种看起来很gay但钢铁直的直男（甚至还有点男妈妈）（划掉），虽然因为他本人性格的问题会更像无性恋。 但【织田】的话……【织田】他甚至会替亭瞳擦嘴啊！这难道是正常的兄弟情吗？那还真是太宰孤陋寡闻了啊！他只知道，就算是织田作对他做这种事他也是会寒毛直竖的。 这件事不难发现，虽然大多数情况下【织田】都克制住了不在大庭广众之下过于亲密，但是他好像已经养成了肌肉反应（都分开四年了，这肌肉反应未免过于根深蒂固）。 太宰都不需要特别注意，就会发现他在亭瞳身边时，会有很多做了个开头就反应过来自己停住的动作，而对于太宰来说，逆推并不是一件难事，于是…… 太宰：地铁，老人，手机.jpg 这就是友情吗？jump式的那种？那可能真的不太适合我…… 在起了疑心之后，太宰就发现，【织田】的确不对劲。对织田作说过的那些抛开不提，【织田】对亭瞳的占有欲离谱到太宰喊一句“亭瞳酱”都不愿意，太宰自己都很震惊自己每次试探都能得到回应。 最后亭瞳那边的态度还不知道，【织田】绝对对亭瞳有歪心思倒是已经可以确定了——就真什么都能吃醋呗？你是醋缸成精吗生怕别人看不出来！？ 虽然但是，按照太宰的看法，【织田】对亭瞳有暧昧想法这件事是没得跑了，但是亭瞳那边，情况依旧是扑朔迷离。 太宰感受到了曾经乱步看【织田】时的感受：因为漏得很讲究，bug太多了，所以推不出什么合理的结果…… 就，总不可能答案真的是“奶奶走路去买菜，走路的速度是240m/s”吧？ 而对于太宰来说，在尚且没有得到答案的现在，发现这件事给他带来唯一的影响，就是他失去了直视亭瞳和【织田】相处的能力。 他们两个看起来很像上下级，但这完全是【织田】在主动放低姿态（估计也有一部分习惯的原因？），他始终都表现得对亭瞳异常顺从，而相对的是亭瞳对他也很是纵容。 尤其在外面时一般都是亭瞳开口，【织田】乖巧地保持沉默，但看他背地里时不时的小动作和亭瞳熟练到简直未卜先知的回应与制止，太宰每次都觉得自己幻视听话的小媳妇和他温柔的丈夫。 太宰：……麦艾斯！麦艾斯！ ——如果我有罪，请让死亡来惩罚我，而不是让我在这里看我的同位体和织田作的同位体你来我往极限拉扯疑似谈恋爱！ 至此，太宰终于完全揭下了对织田作同位体的滤镜。 太宰：什么？织田作喜欢我？那绝不可能！！ 30 第 30 章 ……你不曾知晓我名姓…… 第十章 最后太宰还是没有向织田作明说自己发现的异样, 反、反正还没有确定，到时候再说吧。 其实以织田作的天然，大概率不会对此感到非常震惊, 但是…… “你总算发现了啊。”这两天终于解放, 夺回了自己的零食自由的乱步依旧吃零食，“我以为还要过两天呢。” “乱步先生早就看出来了吧——”被姜汤和【织田】亭瞳关系同时伤害了的太宰好像被抽干了精气般奄奄一息，“居然就看着我绕圈ORZ” “你自己傻难道要怪我吗？”乱步异常冷酷地表示，“之前明明都猜到了……噫。” 正确答案都求出来了结果还自己扔掉……你真的傻到以为那个异世界会讲逻辑吗？ 以及，乱步眼疾手快地把自己的零食往旁边一让，“别想动我的零食！” 下手前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成功的太宰焉了回去，恍若无事继续尝试从乱步那里试探点东西出来：“所以亭瞳真的没有表态吗？——起码让我做好心理准备吧？” 亭瞳藏得太好了，太宰只能看出他对【织田】没有暧昧的心思（九成把握），但具体对【织田】感情是什么想法却完全不知道。 虽然但是, 太宰感觉亭瞳就算不想接受【织田】, 出于各种原因也不会坚定拒绝呢……所以说，如果他们两个真的在一起的话，起码透个底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乱步诡异地沉默了一下, 他能说自己其实也不知道亭瞳究竟是怎么想的吗？显然不行：“自己去看啊！——剧透是坏文明！” 于是太宰瘫在椅子上就开始往外吐黑泥：“啊，这个冰冷的世界对我没有一点温度……” “……”虽然觉得完全是太宰自己能力的问题, 但想到了亭瞳身上那个堪称双重社死的设定, 某位侦探难得良心发现地迟疑了一下，忍着心痛向咸鱼宰递了递自己的零食, “给你吃一口——就一口哦!” “？”太宰瞬间支楞起来, 并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乱步先生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 不应该啊，他觉得【织田】和亭瞳关系暧昧这件事对他来说已经足够创了，连接受能力都得到了十足的锻炼, 最多不过是他们两个真的是什么亲密关系罢了…… 总不可能，亭瞳身上还有什么自己没发现的离谱设定、搞得乱步大人居然都开始怜悯他、分他一口零食了吧？ “……不想吃算了！”乱步当即气呼呼地要把自己的零食拿回来，然后被太宰急忙截下：“欸，怎么会呢，这可是乱步先生的零食啊！”不吃白不吃啊！ 于是…… “哒宰——”你他喵的是血盆大口吧——我早就该意识到你们太宰对我的零食都没抱什么好心思！ · 另一边，闹得两位剧本组不得安宁的两个人正在快乐宅家。 其实也没多大差别，对亭瞳来说只是删掉了完全没必要的散步日程，而已经结束了多方交涉工作的【织田】一切行动都跟着亭瞳走，两个人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但，【织田】的易感期到了。 这里不得不提一件事，【织田作之助】在这个世界的时间是正常流逝的，也是有易感期的，而他降临这个世界时，并没有携带抑制剂。 也就是说，他在没有任何外力辅助、Omega安抚的情况下，撑过了整整四年的易感期和筑巢期——在ABO世界观内，这已经称得上是个医学奇迹了。 ABO系统内，A与O要成功度过易感期往往需要另一个性别的信息素来安抚身体的躁动，一般来说Alpha会直接从Omega的腺体汲取信息素安抚自己，再往Omega体内注入信息素安抚对方——交换信息素互相安抚，这也是临时标记的方式。 但实际上，同样拥有腺体和信息素，Alpha、Beta甚至Omega，都拥有标记他人以及被标记的能力，只是从生理结构上的各方面特征来说，Omega适合被标记，Alpha适合标记他人，Beta相对中庸。 Omega的信息素天生弱势，强度远低于特性为压制、侵略的Alpha信息素，即使注入Alpha的腺体也大概率会被快速代谢掉，残留信息素能起到的安抚作用远低于由Alpha进行标记，所以渐渐地，A标记O成为了理所应当，甚至没有多少人知道O其实也有标记A的能力。 但在亭瞳和【织田】之间，却始终都是身为Omega的亭瞳标记身为Alpha的【织田作之助】。 亭瞳作为顶O，信息素即使发生了变异强度依旧极高，拥有标记同层级顶A的能力，甚至因为方向特殊的变异在这方面更具优势。 而【织田】对亭瞳对他施加的任何行为都不会反抗，被标记这种对于正常Alpha来说堪称耻辱的事情，对于【织田】而言更多的却是欢悦——他想要的是和亭瞳在一起，无论是谁归属于谁。 加上亭瞳在易感期对【织田】一直过分抗拒，如果【织田】尝试标记这样带有侵略意味的动作，亭瞳在意识模糊之下会不惜一切地抵抗，伤人伤己。 到最后，就理所当然地变成了亭瞳标记【织田】，从【织田】体内汲取信息素安抚自己，也在【织田】需要的时候安抚对方。 但现在的【织田】，度过了整整四年没有任何安抚的易感期——他凭着自己顽强的意志力坚持了下来，但是信息素与易感期也发生了严重的紊乱。 实际上，在亭瞳易感期发作、直接从【织田】腺体汲取信息素的时候，【织田】就已经有易感期的先兆反应了。 ALpha就是这样，对Omega的信息素有着超乎寻常的敏感度，浓度够高的信息素可以诱发AO的易感期，更别说亭瞳的薄荷气味曾一次又一次地充盈【织田】敏感的腺体，在他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对亭瞳薄荷味的信息素做出反应几乎已经成为了【织田】的本能。 毕竟……他是他的Alpha啊。 · “终于忍不下去了么？”几乎戏谑的声音，这不像是亭瞳该有的语气，但他的确说出了这样的话。 而被易感期折磨着的男人此时已经在情-欲的折磨下熬红了眼眶，他紧紧握着亭瞳的手，呼吸打在上面如此灼烫，却又刻意放缓，像是生怕惊扰了什么。 他没有说话，什么都没有说，没有索求、没有渴望，他只是握着亭瞳的手，只是握着，就好像这就足够填满他身体与灵魂的全部空洞。 亭瞳知道易感期没有信息素安抚，也没有抑制剂压制是什么样的痛苦，而【织田】已经忍耐了整整四年。 甚至在今天易感期爆发之前，他都一直在忍耐，忍耐时隔四年终于重聚后对Omega的渴求，他那样平静，好像紊乱冲撞的信息素不存在，身体里翻涌着的痛苦与**不存在。 那是亭瞳看惯了的忍耐姿态——而对于【织田】的忍耐，他总是厌恶又控制不住欣喜。 明明是会那样霸道偏执地向他求爱的人，却总是为他控制住自己的**，愿意为他自我折磨自我洗练。 亭瞳厌恶被控制，所以他再也没想过标记亭瞳，亭瞳厌恶被影响，所以他不再完全开启那条好不容易连上的光线，亭瞳没有主动给予他信息素，他便不会主动渴求…… 很多次亭瞳对他那失去自我的所谓爱意深恶痛绝，但是又控制不住自己为此感到心动。 他是太宰亭瞳，也是【织田作之助】。 如果你没有这么好就好了。 亭瞳有时候会这样想。 那样的话，我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拒绝你，离开你——因为你太烂了，所以我没办法爱你，你无法给我我想要的爱，所以我没办法爱你——这一切都理所应当，而我始终无辜。 可当你做到我都想象不到的完美的时候，我却又开始怀疑了。 你的爱简直与我的妄想幻梦完全吻合，可这是真的吗？ ——画师渴求着绝对的疯狂的炽热的绝望的，可以把两个人一起焚烧殆尽，到最后连骸骨都不分彼此的爱意。 他想要的是完完整整的爱意，整颗心都被捧出奉到他面前，甚至不能给自己留下分毫。拥抱紧密到连呼吸的空间都不留，只剩下彼此。他的痛苦不需要救赎，他只想要那个人和他一起堕落。 却又在这仅存于妄想中的爱意出现在面前时开始怀疑。 我渴望有人至死都暴烈的爱我，明白爱和死一样强大，并且永远地扶持我。 我渴望有人毁灭我，也被我毁灭。 世间的情爱何其多，有人可以虚掷一生共同生活却不知道彼此的姓名。* 是假的吧。他想。肯定是假的吧。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真的存在那样的爱意呢？ 亭瞳慢慢反握住【织田】的手，十指交缠紧扣，像是一个难解的谎言。 ……你不曾知晓我名姓。 31 第 31 章 吻。 第三十一章 【织田作之助】抬头, 深深注视着那张冷漠的、温柔的、熟悉的脸。 “亭瞳……”他低喃着，与亭瞳紧紧十指相扣。 他的半身潦草解开脸上的绷带，露出黑金颜色的眼瞳, 【织田】能看到那只常年被藏在绷带下的左眼，眼底有着明丽繁琐的银月暗纹——只有他能看到的月亮，那是他的异能力在亭瞳身上留下的印记。 异能力·月照, 与特定人员绑定, 在彼此身上留下印记, 从此拥有动用对方能力的权力。 【织田】是永夜的明月, 而亭瞳是照月的那轮斜阳，只要亭瞳还“爱”着他，还愿意将他照亮，他便永远强大, 永远不会黯淡。 而月亮也会永远爱着太阳。 亭瞳是“斜阳”, 所以他要成为“月照”。 他不在意亭瞳的拒绝, 因为他们是彼此的半身, 异能力绑定者, 字匙掌控者——他用尽自己能找到的所有方法，让彼此再不分离。 如果可以的话, 【织田作之助】其实更希望两人能融为一体，归于一处。 他们本就是一体。他是亭瞳的妄想, 亭瞳的倒影，亭瞳想要否定却又无法否定的一切, 亭瞳是他的爱憎, 他的本我，他想要拥有却无法拥有的全部。 很久很久以前，在亭瞳还不是“太宰治”的时候, 还不是这个名字的【织田作之助】就已经出现了。 画师敏感而脆弱，总会被这个复杂的世界刺伤，而【织田】就是让他得以安然面对这世界的刀剑与铠甲。 【织田】空洞而无我，毫无意义地迷茫地存在，而亭瞳就是他存在的意义，是他要用尽一切去守护的“自我”。 他们本为一体，他们不应分离。 如果真的能重新融为一体该有多好啊，亭瞳如此脆弱易感，需要自己的理解和保护才能好好活着，快乐地活着。 只有重新融为一体，【织田】才能真正完美地将他包容保护，做好他的刀剑与铠甲。也只有重新融为一体，【织田】才能感知到他的思想、感情、一切的一切，并为之感到无与伦比的满足与安然。 亭瞳会被自己完整包裹，他会是亭瞳最坚不可摧的铠甲，最锐不可当的刀剑，不让他收到任何伤害，也毁掉一切会伤害他的存在。 而他会无条件遵从亭瞳的指令而行，无我的工具只会因为“自我”的支配感到安心。 可惜不行。 他们的分离不可逆转，“我与我”变成“我与你”，自此巴别塔*倒下，人于是失去完全理解彼此的能力，【织田】再也无法全然感知到亭瞳，他们成为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 这对于【织田】来说，无异于抽空他半数骨血，过分的痛苦与空虚，只有在紧拥亭瞳时可以得到勉强弥补。 他控制不住自己无数次妄想将亭瞳与自己重新拼合在一起——再痛苦扭曲又怎样呢？总不会比现在更难以接受、更加难耐了。 但他不想伤害亭瞳。 亭瞳怕疼，讨厌伤口，所以【织田】拼命克制自己心中翻涌的渴求，慢慢慢慢，他接受了这具身体，因为这样他能更好地保护亭瞳，慢慢慢慢，那些翻涌的渴求被压抑成了某种更深沉的情绪。 他爱上了亭瞳。 ——理所应当。 没人会不爱自己。 · “呼……”吐息滚烫地喷洒在皮肤上，亭瞳居高临下地压在几乎失去意识的Alpha身上，一手与之十指相扣，一手按在指纹锁上，解开了他颈上的chcker。 长时间门被抑制环限制着的信息素几乎是立刻奔涌而出侵占了整个房间门，空气中的玫瑰香气越发浓重，男人暴露在微凉空气中的喉结难耐地上下滚动了一下，是在疯狂地渴求着什么。 男人的视线因易感期而逐渐模糊，落点却不知何时转移到了亭瞳纤细的、被绷带妥帖包裹的脖颈上，那后面，就是腺体——他在渴求亭瞳的信息素，Alpha在渴求Omega的安抚。 这是难以抵抗的天性。 但他始终没有开口要求，男人什么都没有说，仿佛一切都是奢求。 【织田】连伸手证实这是否是幻境的勇气都没有——明明亭瞳就在他面前，安静地，冷漠地注视着他。 他总是在忍耐，总是在克制，漫长的四年时光将他本就强大的意志力锻炼到了常人望尘莫及的地步，即使是在易感期几乎绝望的痛苦中，也能冷静完美地达成任务，像是一件被剥离了温度的完美武器。 可当面对亭瞳时，无需刻意，只要一眼，他便会弃甲曳兵、溃不成军。 他沉静的黑金眼瞳，他微粉的柔嫩唇瓣，他凌乱的披散长发，他从绷带间门零星露出的莹白皮肤……【织田】知道亭瞳并未多想，可他却觉得自己无时不刻不在被引诱。 “亭瞳……”他低声喊，群青色的眼瞳失神地望着眼前人，微弱的薄荷香气慢慢在空气中散开，他极力捕捉那一点信息素以此安抚自己，可终究是杯水车薪，只让他的“渴”变得更加难以忍受。 而亭瞳仍在看他，像看一件美丽的艺术品，像看一把锋利的刀剑，又像在看一个纯粹的男人。 在男人靡丽的眉眼间门，有难以掩饰的欲色缓缓晕染开来，偏偏他还在努力控制着自己，正如一朵将绽未绽的红玫瑰，异样的风情，整个人都被打湿一般，禁欲感与色气感交织，钩织成一张难以逃脱的网。 即使冷淡如亭瞳，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的【织田作之助】足够诱人。 于是他终于克制住自己对亲密接触的排斥，缓慢而不可抗拒地压下了身体，几乎与【织田】鼻尖相触，声音同样压低到几不可闻，偏偏满满当当的都是蛊惑意味：“想要什么，自己来拿。” 深不见底的占有欲，想要信息素，想要安抚，想要去亵渎，想要标记也想要被标记，想要把他完完全全吞吃入腹，与自己融为一体，又似乎只是渴望着进一步接触时的亲密——一切的一切，亭瞳都看在眼中。 男人沉重而饱含欲求的喘息声一窒，像是濒临失控时却突然被放开口笼的狼犬般，惊讶地顿住——但这一顿并不会影响他的失控，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谁都知道。 于是被半掌手套包裹着、却仍能感受到温度的手掌附上了长发青年的后脑，带着沉沉力道下压。 一个深吻。 ………… 太宰亭瞳渴求着绝对的爱意，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 因为他是个胆小鬼。 他渴求爱，是因为他爱着自己，可既然他这样爱着自己，又怎么可能全心全意地去爱别人？ 如果不付出，又怎么会有回报？如果他不付出同等的感情，又有哪个傻子会愿意向一个无敌洞倾吐无穷爱意？ 于是他把自己的奢求深埋心底，偶尔被当作素材画入画中，就当作是对年少无知时一场幻梦的缅怀。 ——因为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宁愿什么也不要。 后来，在那间门不见天日的办公室中，他慢慢慢慢杀死了自己，他失去握住画笔的能力，不再喜欢果汁和睡眠，所有的梦想幻想都被责任消磨，包括曾经对爱发自内心的偏激渴求。 于是他把自己的渴望杀死，不对“爱”生出任何妄想。 他不愿意将就，一个人也很好，他会永远爱着自己，在这寂静而永恒的孤独。 …… 可真的有人来爱他了。 那个傻子出现了。 那个傻子是他自己。 【织田作之助】就是太宰亭瞳，【织田作之助】不是太宰亭瞳。 所以他明白太宰亭瞳的一切渴望，知晓太宰亭瞳想要的是怎样的爱，同时，他也能理所当然且全心全意地爱着自己——爱着“太宰亭瞳”。 太宰亭瞳渴求已久的爱意，终于被奉到了他面前。 ……可他已经不想要了。 他要不起，也失去了那个拥有的能力。 对不起。 谢谢你。 · · · 空气中的信息素越来越浓郁，清新的薄荷与靡丽的玫瑰纠缠在一起，终于一同坠入深渊，酝酿出与情-欲相同的粘腻质感，亭瞳几乎因此窒息。 他的眼角真的溢出了泪珠，不知道是因为恐惧、窒息还是因为这个实在过分的吻——亭瞳回想起【织田】向自己告白的那个吻，有过之而无不及，几乎刻入他本能的恐惧。 而像是发现了他的异常，男人终于结束了这个吻。 可他仍旧紧紧桎梏着亭瞳的身体，只是微微偏过头，小心翼翼地舔去了那两颗在灯下流光溢彩的泪。 多么苦涩，多么甜蜜。 他似乎也要落下泪来了。 “别哭。”男人低声说，声音里尤带欲求不满的嘶哑，甚至听不出是威胁还是安抚，灼热的呼吸喷吐在皮肤上，让亭瞳几乎本能地一颤。 “别哭了。”【织田作之助】重复了一遍。 他凝视了亭瞳许久，再次吻了下来。 亭瞳闭上了眼。 · “……我爱你。” 32 第 32 章 蝴蝶结。 第三十二章 脸上尤带潮红, 青年在一室水雾中睁开眼，几乎迷茫地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感知到身旁那道熟悉的气息, 重又闭上了眼。 其实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亭瞳依旧感到异常的疲惫。 每次和【织田】的亲密接触之后，他都有一种近乎透支般的疲惫感，不止是因为高强度地使用信息素, 更多的反倒是心理作用。 的确是舒服的，但并不足以让亭瞳沉迷，反倒因为那种失控感让他忍不住想要远离——本质上，亭瞳讨厌所有会让他失去对自己掌控力的东西。 除此之外，感知到最多、最让亭瞳难以忘却的，反倒的是从【织田】身上传来的、几乎要把他吞噬掉的渴望。 此时男人重新带上了chcker，正小心地替他清洗先前沾上了星星点点□□的长发。 空气中的玫瑰香味柔和而轻盈, 半点看不出之前咄咄逼人的侵略性, 而亭瞳疲倦地半阖着眼, 回忆着之前的一切。 【织田】倒是发现了亭瞳已经醒来，他知道亭瞳的习惯与喜恶，在简单安抚了自己的易感期之后, 就将陷入昏睡的亭瞳抱入了浴室做清洁。 他不会继续，虽然这样的浅尝辄止并没能填满他心中的沟壑, 但这已经够了，【织田】不会做超出亭瞳承受允许限度的事情。 而亭瞳终于依稀回神, 他睁开眼，正好对上头顶男人已然恢复平静的面容——大概是刚结束一场亲密接触的原因，亭瞳的目光不自觉在【织田】娇艳玫瑰花瓣般的唇上和被chcker包裹的脖颈间流连。 他还记得一片昏沉中，那被磨至艳红的唇瓣曾染上一缕白色, 然后被主人珍惜地舐去，那枚现在被chcker盖住的喉结，在滚动吞咽时色气得惊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在上面留下一个深刻的牙印。 “还想要？”【织田】敏锐地觉察到了他的目光，停下手中的动作低声问道，刻意放轻的声音在一室朦胧水雾中显得越发暧昧。 “……不。”亭瞳收回思绪冷淡道，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已经够了。” 终究是雄性，即使平时冷淡禁欲如亭瞳在此时也忍不住生出些许遐思，但到底只是一些飘散的臆想而已，亭瞳其实并没有什么不满足——实际上今天的一切对他来说已经太多了，他知道真正不满足的应该是【织田】才对。 不过既然他没说，亭瞳自然也不会提。 【织田】于是也没有再问，转而给再次闭上眼的亭瞳做头部按摩——在对方没有看到的地方，男人轻轻舔了舔唇。 在亭瞳带着暧昧意味的目光落在身上时，他同样控制不住回想起了刚才的感受——饱含信息素的体-液勉强填补了Alpha的渴求，但最让他满足的却是亭瞳因自己而发出的轻-喘-呻-吟，凌乱的绷带下莹白肌理覆着薄薄水光，青年的身体在他手中微微颤抖，如此诱人。 亭瞳讨厌失控，【织田】却无比喜爱他失控时的模样。 【织田】当然知道亭瞳在这方面的过度淡薄，实际上Omege标记Alpha实为一种反常规的信息素流失，往往会导致性-欲代偿，Omega的性-欲单薄。 再加上亭瞳非但信息素有问题，本身对这方面也没什么兴趣、甚至有点反感，最后没有变成性-冷-淡已经很不错了，自然不会像一般的Omega一样在易感期有高索求。 冲干净长发上的泡沫，【织田】在青年湿漉漉的发梢上落下一吻，却在想要将他抱起来的时候被亭瞳制止：“我自己来。” 虽然有些腿软，倒也不影响走路，亭瞳扶着【织田】慢慢站起，而男人赶在亭瞳要粗暴拧毛巾法拧干长发之前，抢着用浴巾包裹起了湿漉漉的头发小心擦拭。 比起亭瞳这个正牌主人，反倒是【织田】更为呵护他这一头长发，亭瞳只能无奈地站了一会儿等【织田】处理好，才慢吞吞裹上浴袍回到床上坐下，端了之前就放在床头的水喝。 “今天的药油还没涂，”洗了个战斗澡出来，【织田】算算时间，“粥应该好了，多少喝一点。” 这种事情对于亭瞳来说还是有些太费体力了，他的身体毕竟还没完全恢复过来——【织田】之前没做到最后，除了亭瞳本人没有表示这方面的意愿以外，也是顾忌他的身体——事后补充体力是很有必要的。 不过看床上人昏昏欲睡的样子，显然不是把他话听进去了的样子，【织田】无奈地扶了一把亭瞳和他手里快要掉下去的水杯，决定还是先把头发给他吹了。 亭瞳被夺走了主动权也没感觉，只是困倦地借【织田】的手把剩下半杯水喝掉，坐在床上又开始打瞌睡，也不管【织田】忙忙碌碌地都在干什么——反男人都会注意不打扰到他。 过分贴心的【织田君】。 终于被叫醒的时候，亭瞳还有些茫然——然后嘴里被塞了一口粥。 “……”这下无奈的轮到了亭瞳，他坐直了身体从【织田】手里接过了调羹和碗，低头自己喝。 虽然但是，自己喝粥他还是能做到的好不好。 ……然而【织田】看着他的样子，简直像是再看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生怕他被粥呛到或者弄到脸上。 亭瞳：才不会！ 喝了半碗粥，亭瞳完全清醒了过来，也不太想喝了，【织田】知道他的食量，睡前吃太多东西也对身体不好，他干脆地自己把剩下半碗解决掉，放好碗筷，把之前吹好的亭瞳的头发散开散散潮气，又转而给他按摩手腕。 讨厌药味。亭瞳靠在织田怀里，看着他在自己的手腕上下捏来搓去，懒洋洋地想。 而且伤疤很难看。 他身上的绷带并不是无意义的，虽然一开始森前辈的确有说过“太宰治”给自己缠了一身绷带，但起码在这方面，亭瞳觉得自己并不是这么中二的人。 本身绷带就是特质的，有应急效果，脖子上的是为了保护腺体、也有轻微的信息素阻断效果，而左手、左眼以及身上的，则是为了掩盖痕迹。 画师追逐所有美好的事物，也排斥所有的丑陋，可自己的身上却有无数手术留下的疤痕，一道又一道交叠在一起，丑陋不堪，不忍直视。 实验室不会无聊到给实验体做祛疤手术，于是那些伤疤就永远留在他的身上，成为一幅几乎完美的画上，最引人注目也最难以忽视的污点，让亭瞳的身体变成一本不忍卒读的书。 而左手腕上这条，亭瞳尤其在意，也尤其厌恶。 也许是因为它的丑陋，也许是因为它所代表的苦痛。 不应歌颂苦难，不应赞美伤疤本身。 身为亭瞳的半身，【织田作之助】同样不喜欢这条伤疤，却不是因为丑陋，而是因为它会给亭瞳带来痛苦。 他讨厌亭瞳讨厌的一切，也厌恶所有会给亭瞳带来痛苦的东西，比如伤疤，比如阴雨天，比如战争和那个扭曲的世界。 其实亭瞳和他一样惯于忍耐，一样善于改变。 亭瞳忍耐着那个扭曲、压抑、疯狂的世界，并用尽一切去改变它。 【织田】忍耐着对亭瞳的渴望，并竭尽全力去得到亭瞳的爱。 他们果然是同一个人。 但他并不厌恶这条伤疤的丑陋。因为它终究是亭瞳的一部分。 【织田】弯了弯唇角，放好了药油处理好后续，等气味散得差不多之后，就开始慢慢在亭瞳的手腕上裹上绷带，整理好又思考一下，在手腕上方端端正正地打了个蝴蝶结。 亭瞳：“……幼稚。” 但也只是说说，他还是抬起手来认真看了看这个这个蝴蝶结——出乎意料，这简简单单的蝴蝶结非但对称得非常完美，还是双层的，抛去是用绷带打的这件事，仔细看看居然还有种圣洁而精致的美丽在。 ……你来这个世界之后，还专门学了怎么打蝴蝶结？ 拥着亭瞳的男人甚至还在他疑惑时伸出手来，抚平了一处没处理好的边角。 每次让【织田】给自己绑绷带，收尾的时候都会都出现一个不起眼却异常用心的蝴蝶结，条件所限，并没有特别精致繁复，却已经是【织田】能做到的最好了。 亭瞳有的时候会觉得，自己艺术家那点精致的小心思大概是被分离到了【织田】身上，这个男人才总是会在这些不起眼的地方下功夫，“无用而美丽”。 人类是需要这无用的美丽的，就像人的身体需要氧气与食物，人的灵魂也需要美好与爱意作为养分。 只是那个世界到底太灰暗，并不给人追求美的本能留下什么发挥空间。于是灵魂纷纷枯萎，像一朵朵被吹散的蒲公英。 男人歪头，问他：“不好看吗？” 亭瞳：“……还不错。” 亭瞳终究还是没有解开这个无用但美丽的蝴蝶结。 · 我会梦到你吗？ ——就像一朵花梦到蝴蝶？ 33 第 33 章 李涛，每天绑绷带会导致…… 第三十三章 在别墅里宅了一周有余, 亭瞳和【织田】的易感期都结束了，那幅水彩画也只剩个收尾，亭瞳终于还是决定出去放个风。 【织田】当然不会反对亭瞳的决定，这些天的抚慰对他来说是一顿大餐, 对于亭瞳来说却有些过分了, 想要离开这栋别墅放松一下也是很正常的。 然后, 在两人恢复散步日程的第一天，没有遇到阴魂不散的太宰治, 遇到了终于结束出差回到横滨的中原中也。 【织田作之助】：…… 他开始认真思考把自己和亭瞳一起锁在别墅里的可能。 工作完出来想要放松一下却偶遇两个异世界来客，中原中也的目光不自觉往安静的【织田】身上飘了一下, 略显不自在地按了下帽子, 才转向亭瞳：“你好。” 不怪他对【织田】的关注, 这个来自异世界的织田作之助实在和他微妙相似, 同样的蓝色眼睛与深浅红发，脖子上的chcker、手上的手套，除了帽子外都和工作状态的他异常同步的装束, 在加上那种相似但又不同的锋利气息, 很难不让他觉得两人之间有联系。 亭瞳看得出对方的别扭：“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亭瞳君。”他顿了顿，“中原君？” 中原中也好像有点明白首领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绝对不能把他认识的那个太宰带入到这个异世界来客的身上, 起码他是想不到太宰会有对他这么礼貌的时候的：“好的，亭瞳君。” 毕竟是在逛街的时候遇到的, 穿的还是私服，不太适合特别严肃的组织间问候，中原中也也只好当自己是路上偶遇合作伙伴，努力客套了几句。 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 就被亭瞳带去买衣服了。 用异能力提了好几个袋子、等到最后刷卡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的中原中也：“……？” 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中原君穿这样的私服了。”亭瞳唇角抿着一点笑意，轻描淡写道，“我那边的中原君被阿蒂尔带过一段时候，品味很不错。” 其实中原中也的品味本来也不错，但在衣服搭配上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开窍，拿得出手的几套都是红叶大姐给配的，自己挑的话……因为有颜值，倒也算不上丑就是了。 中原中也对自己的衣品也有点数，对方的语气显然也不是太宰那样的恶意嘲讽，反倒带着点亲近，所以港-黑的干部只是有些窘迫地拉了拉自己的手套：“……阿蒂尔？” “让·尼古拉·阿蒂尔·兰波？”亭瞳念了一遍自己好友的全名，“或者说，兰堂——你告诉我，你的帽子就是由他赠与。” 亭瞳知道自己认识的那个中原中也尤为特殊，那是一个经历过“首领中”人生的中原中也，但他的部分经历应该也适用于这个世界的中原中也。 不过他从来没有问过中原中也那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有他自己的路，即使是他的“原型”、那个真正的“首领宰”也只能作为参考。 同样的，他也没有细究过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只是随波逐流般慢慢地看，遇到什么就去看什么。 “……是的。”中原中也低声应道。他想起了那个早已死去的黑发惧冷男人。 亭瞳注意到他的神色：“……他也死了啊。” 阿蒂尔也已经死了……所以说，不要那样相信魏尔伦啊，一个感情系却像个正常人一样对待感情，难道真的会有什么好结果呢？ 有些事情明明是错的，但却也没办法改变——不伤害他人就只能被他人伤害，多么可悲。 但如果真的必须做出选择，作为他的朋友，亭瞳还是希望是他去伤害别人。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下：“你那边……”他不清楚两个世界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差异，但是听亭瞳的语气，显然也不怎么好。 亭瞳直白道：“他被魏尔伦害死了。” 中原中也：……平行世界，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呢。 · “所以亭瞳为什么对黏糊糊的蛞蝓这么感兴趣啊——” 太宰充满怨念地想要黏到亭瞳身上，却被跟在青年身旁的男人挡住了动作，两人不动声色地交换一个眼神，太宰只觉得自己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到底还是没再向前。 想着既然中原中也都碰到了，不如再来看看江户川乱步，亭瞳非常自然地忽视了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把掌心的小东西往桌上的猫猫面前一亮。 乱步：“！” “礼物，不喜欢吗？”亭瞳在乱步身边坐下，一手支着头轻声问他，小小的弹珠在掌心晃来晃去转了几个来回，像是在猫猫面前抖动逗猫棒。 “喜欢！”看清楚了的乱步瞬间支楞起来，把弹珠拢到自己手里来仔细欣赏，甚至还半睁了眼睛、举起对着光看，一边兴奋地扒拉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亭瞳，“剩下的呢剩下的呢~” 于是乱步得到了自己的礼物：一组十颗弹珠，都是与他同色相近的绿色，五颗里面各种的树叶图样，另外五颗则是不同的、如墨在水中晕染开的立体纹路。 说起来很简单，但实物却异常精致，仿佛真的是从现实中撕下一角封入玻璃珠中，令乱步爱不释手。 好不容易才把注意力拔出来，略显惊讶地看向亭瞳：“你还会做这个！” 机智如他，当然不会看不出这其实是亭瞳的手作——但是这个家伙会画画也就算了，怎么连这种偏门的东西也会啊！ 但亭瞳就是会。 问就是曾经有个冤种妹妹玩滴胶入门到放弃用了不到一个星期，最后所有东西都扔到他这里来，还美其名曰“哥你看滴胶这个色彩融合多像水彩啊不如你……” 不过后来亭瞳还是尝试了一下，并成功为自己点亮了一门新的技能——在多层滴胶上作画还挺有意思的，立体效果很得亭瞳的心。 乱步再喜欢亭瞳也不能每次都给他带零食，幸好之前练习水彩技法画玻璃球的时候成功联想到了弹珠，于是有了现在这份礼物。 亭瞳听懂他的言外之意：“我再替你做两个？做成你眼睛那样的好不好？或者如果你想要宝石的话我这里也有……”论价值的话当然是宝石的贵，虽然这个不止用了滴胶的弹珠里面夹了一点奇怪的技术。 乱步：“好耶！”猫猫撒花，“不要宝石，就要手作！” 亭瞳：“那就眼睛？”做乱步的眼睛似乎是个好主意，他应该不至于怕这种东西，不过还是确定一下吧。 乱步的确不怕，但是他思考了一下，还是选择拒绝：“不，要星星！” “银河还是星月？或者我给你捏个星星？”发出游刃有余手工大触的声音。 “要银河！”乱步捏着他最喜欢的那枚树叶弹珠，比划比划，“像这样的！” 所以果然还是看出来了，亭瞳于是思考了一下：“也行……”反正难度也算不上太大，亭瞳很快在心中画出了草图。 不过这个对话怎么这么像甲方在提要求……亭瞳的思路微妙偏移了一下——虽然他其实没有接过插画师一类的单子吧，但是，他有冤种妹妹啊。 “亭瞳——”旁边飘出了一只阴魂不散的太宰，发出了比刚才还要怨念的声音，“我居然连一份礼物都没有吗——” 亭瞳：“……” 摸摸【织田】的手安抚他的情绪，亭瞳翻了一卷绷带出来递过去：“喏。” “……好敷衍啊亭瞳。”太宰趴在桌上翻来覆去地看那卷绷带，试图从上面看出朵花来，那样子像是一只黑猫在好奇地扒拉新来的毛线球，嘴里还在碎碎念，“……起码要送一箱才有诚意嘛……” 而看透一切的乱步：“……” 他看看亭瞳，又看看绷带和太宰，慢慢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眼神：“为什么，还有这种特质绷带啊？” “只是隔热防痱子而已？”亭瞳歪了歪头，看向一边闻言僵住的太宰，“你省着点用，我身上的也不多了。” 其实他一直很奇怪，他绑着绷带是因为情况特殊，绷带的材质也特殊，所以才不会有起痱子、太热之类的问题，可太宰好像就是单纯绑着绷带而已，居然一样没事……难道是又是设定规则？ 反正身上这种单纯隔热防痱子的特制绷带技术含量也不高，唯一的问题就是基本首领特□□量不高，不过现在送一卷出去倒也不是不行，反正【织田】身上应该还有。 这样想着，亭瞳又递过去一卷：“这个不阻光，可以绑在脸上。”他看太宰偶尔也会在脸上绑绷带，就另外友情提供一卷吧。 太宰梗住了：“……” 他听懂了，亭瞳是担心他脸上绑绷带晒出色差……不是，你这个家伙怎么这么科学啊！我以前每天往脸上绑绷带也没担心过这种问题啊！ 问题对方好像还挺诚恳的，并不是敷衍的意思……你还不如是在敷衍我！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了属于是。 而乱步已经快要把手里的弹珠笑掉了。 34 第 34 章 如何拥有一只亭瞳？ 第三十四章 虽然但是, 最后太宰还是收下了那两卷绷带。 太宰（小小声）：毕竟，还挺实用的就是说…… 认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就突然在意起来了呢哒宰。 而身为罪魁祸首的亭瞳从乱步桌上拿了两份文件正在看, 乱步偏了偏头：“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他是觉得完全正常啦, 但是亭瞳的视角说不定不一样呢？ 其实只是因为自己懒得查，所以顺便用乱步这边的情报看一下横滨的情况，结果居然还真的出问题了。 亭瞳又抽了两叠出来用作对应核实，很快心里就有数了：“我的异能力暴露出去了。” “嗯？”乱步皱了皱眉, 飞快地在心里过了一遍亭瞳看的那些情报, 却还是有些迟疑, “那些案子？” 到底还是情报缺失, 乱步一时没想到也正常, 亭瞳看向一旁还在扒拉绷带的太宰, 才不信他没听见他们俩的话：“太宰, 你还没捉到老鼠吗？” 每天上树下河地“偶遇”他, 跟他说什么“老鼠注意到猫的出现了哦”，结果现在掉链子？ 太宰只当作自己刚听见亭瞳的话，慢吞吞地支楞起来看向亭瞳：“但是我也没有说老鼠会什么时候来啊……”甚至还委委屈屈，“亭瞳一点也不在意我到底为你做出了多少努力, 你只在乎老鼠。” “……”亭瞳同样慢吞吞地纠正他，“我不是担心老鼠, 我是担心猫叼回来一只老鼠向我邀功。” 他一点也不想体验那种一觉醒来就发现床头多了一只老鼠、猫猫还在眨巴着眼睛邀功的感觉——太宰尤其不行！这家伙完全就是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类型！ “诶嘿~”被戳穿想法的太宰表示猫猫能有什么坏心思呢？猫猫只是想扒拉一下老鼠而已。 其实之前和亭瞳交流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对方对老鼠的出现显然没多大的感觉，除了对自己能力的自信以外, 他大概对魔人也有了解——真是神奇，□□首领和死屋之鼠头目能有什么交情呢？居然让他是这种反应。 而被他们的交流提醒到，乱步总算把之前的线索联系了起来，他戳戳亭瞳：“你和魔人是什么关系？” 亭瞳思考一下, 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我们是共犯。” · 亭瞳是斜阳，而费奥多尔是暗日。 这个扭曲的世界需要一场大火煅去所有污浊，要么凤凰涅槃浴火重生，要么与那些肮脏不堪的东西一起化为灰烬。 而他们心照不宣地走上那条穷途，成为彼此的道标与共犯。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异能力“罪与罚”，效果为以身体接触为前提，承认一切“罪孽”并予以惩罚，其核心为“肯定之否定”。 太宰亭瞳，异能力“斜阳”，效果为以身体接触为前提，无效一切“超常”并予以肯定，其核心为“否定之肯定”。 · 乱步：“……好奇怪。”完全看不懂亭瞳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关于亭瞳的异能力，其实他到现在都没有完全弄明白，亭瞳能光明正大地放出来给所有人看的绝对不是全部，乱步已经开始怀疑他的异能力有双重作用了。 亭瞳放下手里的文件，笑道：“乱步先生不用担心，既然已经被发现，那就不是什么大事了。” 这倒也是，敌在暗我在明才是最危险的，剧本组对战非常重要的一条就是情报，老鼠在暴露后就失去了大部分优势。 太宰：“亭瞳先生看起来很自信的样子？” 亭瞳反问：“你之前也很自信的样子？”所以老鼠呢？ “我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执着嘛~”太宰尝试推卸责任。 其实之前太宰差点就捕捉成功了，但是他也没有想到魔人会壮士断腕得如此坚决——明明也没到非要牺牲这么大才能解决的地步啊？ 而且对方对亭瞳真的是非常执著，亭瞳身上有什么东西那么吸引他吗？太宰很难不想到无效化异能力，亭瞳能力的具体强度依旧是个迷。 “如果想要消灭世界上的全部的异能力者的话，我的异能力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亭瞳道，“不过那只是仅存于幻想中的完美设想而已，想要让斜阳覆盖这个世界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但亭瞳的确做到过，那是不可复刻的奇迹。 “欸？” “我认识的那个费佳也想过消灭世界上所有异能力者。”亭瞳解释道，“他当初还来找我想要合作来着……然后被他老师带回去打了。” 太宰：“噗。” 亭瞳瞥了他一眼：“后来他因为不想毁灭世界放弃了。” 其实当初费佳来找亭瞳的时候他还挺心动的，倒也不是有多崇高的理想，他就纯粹是对大多数异能力者充满厌恶，而后来费佳被他老师带走，亭瞳同样被森前辈教育了好一阵子。 正常的世界，失去了异能力还能在动荡之后重新发展起来，毕竟某些角度上异能力还阻碍了社会的发展，但他们的世界是不行的，在动荡来临之前，大概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类会先在各种各样的危险中死去。 不过说实话，虽然的确放弃了消灭异能力者，但后来他们干的事情和毁灭世界其实也没什么两样，简直可以说是直奔主题。 却就算他们真的要毁灭世界，也不再会有老师前辈来阻止他们、带他们回家了。 于是费奥多尔成立流窜在阴暗之地的老鼠，而亭瞳成了自困于□□的囚徒。 · 两个世界的魔人当然有所不同，但鼠尾巴已经露出来了，那么一切都好说，亭瞳又和两个人谈论了几句，便离开了侦探社。 于是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黑发紫眼的俄罗斯人。 亭瞳：……你们赶场吗怕我不出门一样非得让我一次性把人见完…… 这次却是一旁的【织田】先护在了亭瞳面前，警告地叫了一声：“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而瘦弱的男人脸上带着笑意：“这还是我第一次听【织田先生】叫我的全名。”他的目光落到亭瞳身上，“——您果然很在意太宰先生呢。” 亭瞳隔着挡在身前的男人淡淡对上他的目光，眼神并没有什么波动：“陀思君有何贵干？” “很抱歉突然叨唠，”俄罗斯人优雅地向亭瞳行了个礼，“但我只是想看看让【织田先生】如此疯狂的，究竟是什么人。” 【织田】的身体猛然一僵，看向对面人的眼神却越发凌厉。 “哦，您还不知道吗？”看着两人的表现，魔人故作恍然大悟，还贴心地想要解释，“【织田先生】可是为了您的出现而煞费苦心呢……” 杀气刺骨冰寒，但俄罗斯人始终神情自若：“当然，作为同伴，我也很高兴他能达成所愿——只是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的计划呢？” · 费奥多尔离开时异常自然，仿佛不是在一个顶级杀手面前顶着他的杀气挑衅了一圈——而回到家的【织田】也没那个功夫分出情绪给魔人了。 现在占据他全部心思的，是他的半身。 先前在侦探社，全程【织田】都像以往一样安安静静旁听，但这不代表亭瞳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织田君】。”青年轻声喊，眼神淡淡。 本来就在战战兢兢的【织田】知道自己的心绪起伏瞒不过亭瞳，低下头果断：“对不起！” “……你根本就没有真的后悔吧。”亭瞳难得有点头痛，就算早就知道【织田】对自己的执着，真的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他也会觉得有点麻烦。 他的异能力暴露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横滨的三刻构想基本都知道这件事，情报泄露也很正常，但费奥多尔知道的显然不止那些，不然也不会对亭瞳如此执着。 加上在提及费奥多尔时【织田】的异常，亭瞳要是无法把两者联系在一起才奇怪。——在见到魔人本人时，他就已经发现了。 “……”【织田】没有说话，道歉归道歉，但要是重来一次，他还是会那样做。 他本来就是没有同理心没有三观的怪物，所有的行事准则都是自己的半身，同样，为了亭瞳，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如果亭瞳真的是他的妄想，那就把这妄想化作唯一的真实——这难道有错吗？ “……”看透了【织田】毫不掩饰的想法，亭瞳无奈地呼出一口气。“……我饿了。” 真的要说【织田】到这个世界整整四年都只是在单纯找人的话亭瞳也不信，有些东西简直和【织田】共生一般难以分离，亭瞳很快就放弃了追究。 还能怎么样呢？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半身是这样的存在，某种程度上他就是空洞的兽，而亭瞳则是他唯一的理性所在。 那么，当亭瞳离开时，也就不要怪失去牵绳人的兽用自己岌岌可危的理智做出一些危险的事情了。 ——魔人想要用“书”创造一个没有异能力的世界。 ——而【织田】想要一个，有太宰亭瞳存在的世界。 35 第 35 章 画。 第三十五章 费奥多尔的出现并没有吸引多少亭瞳的注意力, 他确实不为此感到担忧。 不说亭瞳对费奥多尔的手段大致心里有数，更重要的是，对方那边并没有什么超越者级别的战力, 而某些对策性强的异能力在面对亭瞳和【织田】的组合时其实很难起到作用——无效化+智力+战力, 这个组合基本无解。 亭瞳已经从【织田】那边基本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只能说，虽然有些过分，但也没有太过出乎意料。 毕竟【织田】本来就是为了亭瞳什么都能做出来的狂犬啊。 在长久的等待与寻觅中开始寻找别的办法, 为了让亭瞳出现在这个世界，而选择与费奥多尔合作谋取“书”——这种事情发生在【织田】身上倒也算是合理。 现在亭瞳到来，【织田】的目的自然达成, 脱离费奥多尔的谋划也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费奥多尔可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从【织田】处对亭瞳、尤其是他的异能力有了部分了解, 魔人感觉自己找到了完成梦想的希望。 顶级的无效化异能力甚至能做到完全的否定, 全力发动时不仅是无效化, 更是直接否定此异能力的存在——这才是真正的“反异能力”。 如果能与亭瞳合作, 以他的反异能力配合“书”的力量, 消抹一切异能力并不是不可能。 但亭瞳对他的计划并不感兴趣，亭瞳只觉得很烦。 亭瞳其实是达成过无效化整个世界的能力者的壮举的，世界线的重置需要的是最极端的“否定”, 而要将他所在的异世界拉回正轨，至少需要两次世界线重置。 上一次世界线重置, 是森前辈将“泡沫记”的力量极限化、甚至否定了自己，又配合各国顶级理解者的献祭所达成的。最后, 他把泡沫记的核心留给了亭瞳，令亭瞳成为了理解者，“斜阳”也真正成为了最高级的“否定”概念。 而这一次则是亭瞳用死亡将“斜阳”推到了仅此一次的极点, 配合他与基石之力的共鸣以及费奥多尔的异能力而做到，这次之后，他同样被排斥出了那个世界，失去了令斜阳照射整个世界的能力。 无论是否定还是肯定，都是仅此一次不可再现的奇迹。 亭瞳叹了口气，将费奥多尔的事情放在了脑后。 · 费奥多尔准备怎么得到亭瞳的力量暂且不论，反正想要完成消灭异能力的壮举，亭瞳的力量是不够的，他还需要“书”。 横滨的“书”，一个都市传说，据闻写上去的东西都会实现——当然，三刻构想有点地位的人都知道这东西其实是真实存在的，虽然正体未明，但异能特务科内就保存有它的残片——也因此吸引了不知道多少人前仆后继地来到横滨。 “所以亭瞳先生对‘书’有了解吗？”太宰给亭瞳讲解的时候非常好奇。 “这个是世界基石级别的力量吧？”梳理了一遍太宰给出的信息，亭瞳很快成功把这东西和自己的体系对上了号，“那样的话，它在我的世界的称呼大概不是‘书’。” 亭瞳的经验之谈，所有的“许愿机”都多多少少和规则沾点边，而顶级的许愿机可能本身就是一段规则——所以才能做到更改现实。 而具现化的规则即世界基石，是世界里侧开出的“窗”，让生活在表层的人类得到动用规则力量的可能。 乱步敏锐地觉察到什么，他默默看向亭瞳：“……你是不是没把你的异能力说全？” 亭瞳：怎么会呢：） 太宰：“？”乱步先生是想到了什么吗？让我看看！ 这么问没结果，乱步决定让亭瞳认识到事情的重要性：“如果‘书’是规则的一部分的话，太宰的异能力会对其有效吗？” 这题的答案亭瞳不太确定，他思考了一下：“应该会产生特异点……但是否定与肯定对撞的特异点应该不会像正常特异点一样。” 一般来说，亭瞳见到的特异点都类似黑洞，是异能力对撞导致能量塌缩形成的，性质会受产生它的异能力性质所影响，甚至可以说是一种特殊的异能力体，会被亭瞳无效化掉的那种。 但如果构成它的一部分就是反异能力的话，那情况可就特殊了…… 乱步果断：“所以你的异能力到底是什么？”对方接触过那个世界的世界基石，但却不知道无效化异能力和“书”接触产生什么样的效果？ 即使被动能力可控，亭瞳也不可能接触期间都关着异能力，那就只能换个角度切入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亭瞳的异能力不只是无效化这么简单？按照亭瞳的说法，他的异能力是否否定与肯定…… 乱步也是刚想通：“斜阳可以是朝阳，也可以是落日——你的异能力有两种效果，无效化代表的是否定，那代表肯定的，又会是什么能力？” 如果不是魔人异能力“罪与罚”这个名字一相性太过明显给了他启发，乱步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异能力居然还有双重意蕴这种情况存在。 乱七八糟的异世界，同一个异能力居然会有两种完全不相干的效果。 说到这里乱步也忍不住了：“谁知道你的名字居然也和异能力有关系啊！” 亭瞳的名字其实并不符合日本人的取名方式，不说本身这个名字是不是太拗口了，“亭瞳”这两个字是纯汉字，在日语中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也不是什么会用作名字的字。 乱步以前不觉得亭瞳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太宰治本来也不叫“太宰治”，这个名字还是他逃家之后给自己取的，而平行世界间的差异既然都这么大了，名字不同显然也是非常合理的。 直到突然意识到亭瞳异能力名的双重含义，乱步才意识到这个名字中的问题。 汉语中，“亭瞳”的意思是旭日，初出的太阳。 亭瞳笑起来：“嗯，只有名字是斜阳，才能更好地发挥无效化的力量嘛。” 他需要更多的力量，而这个名字给了他力量。 异能力·斜阳·亭瞳：通过目光或者肢体接触甚至信息素，达成否定某些存在的效果，主要作用对象对人体之异能力，但也可以作用于异能力、感情、记忆等。 亭瞳的本名就是太宰亭瞳，复姓太宰，名亭瞳，字夕曛。是美丽的、高悬于天的太阳。 父母满心爱重为他取下的名字，终于也成为了他的力量。 把自己的想到的东西都说出来，乱步再问了一遍：“所以，‘夕曛’是什么？” 夕曛，指落日的余晖，也可指落日。 却是在说异能力·斜阳另一面的效果。 “夕曛是肯定。”亭瞳说，“我所画之物，皆可成为真实。” 将存在之物化为虚无，为“否定”，即无效化；将幻想之物化作真实，为“肯定”，即画物成真。 异能力·斜阳·夕曛：画物成真，但是成功概率较低、能量消耗极大。所画之物越写实、设定越完整翔实、付出的能量越多，成功几率越高、持续时间等越完美。 听着两人的话成功串起了一切的太宰神情古怪——他倒不是觉得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本来就不是什么有节操的人，有必要的话他也不是不能改名。 主要是，他终于意识到了乱步最开始发问的原因，开口道：“所以，你的世界的‘书’，是，‘画’。” 他心中已经有了结论。 画物成真，耳熟吗？还记得“书”的能力是什么吧——所有写上去的东西，都会变成真实。 这个世界的“书”，异世界的“画”，而亭瞳拥有“画”的力量。 亭瞳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是的，我拥有画的能力，我拥有‘画’。” “——所以才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 · 仅仅是世界线的重置还不够，要修正一个扭曲的世界，最重要的不是让这个世界重新来过，而是剔除其中的错误。 他们需要在世界线重置时，借机触摸到世界底层的规则，并将其中所有的错误改成正确的，只有这样，这个世界才能变得越来越好，而不是重蹈覆辙，让重来的机会变成复刻苦痛。 森前辈时的修正，利用的是那个世界对他的操控，他是“剧本”中的傀儡，但系在傀儡身上的丝线也让他找到了罪魁祸首的所在之处，他用自己的痛苦与世界做交易，在完全死去之前将自己写入规则，改变曾让他痛苦的一切。 而太宰亭瞳利用了自己的能力与“画”的完美亲和，太阳落下即为“夕曛”，他是太阳，他坠楼而亡，于是在他坠落的那瞬间，“夕曛”的力量达到顶点，他能够以自己画物成真的能力为媒介，与作为世界基石的“画”产生共鸣，从而得以触摸到世界的核心对其做出修改。 他们会为后来者带去一个全新的世界，即使是以自己拥有的一切作为代价。 36 第 36 章 书。 第三十六章 话是这么说, 但太宰还是觉得很奇妙：“这个异能力的对应关系好神奇啊。” 其实早就知道异能力是异能力者本质的一种体现，但也没想到居然能像异世界这样发挥作用。 亭瞳倒是觉得很正常，毕竟他刚一接触神秘体系就是在异世界, 反倒会觉得这个世界的异能力不太正常。 “因为名字就是‘窗’啊。”亭瞳解释道, “异能力是看向世界规则的‘窗’，异能力的名字是看向自我的‘窗’, 异能力者的名字是看向异能力的‘窗’，这一切本来就是相辅相成的。” 异能力者的名字对应现实中的文豪，通过文豪也指向他们的作品，即异能力者的名字决定异能力。 异能力的名字指向现实中的文学作品，而文字映射出人的内心与自我, 即异能力的名字昭示自我。 异能力的超凡由心灵的熠熠生辉赐予，文豪全部都是闪闪发光的灵魂于是被世界钟爱，即异能力通往世界的规则。 这规则其实在这个世界也是成立的, 只是因为这个世界非常稳固, 构成的各个元素都基本恒定、很少发生变成，所以才难以展现。 而在异世界, 作为世界基石的“画”远远没有“书”那么稳固，甚至世界的根基本就不够稳固，异能力者过于靠近规则, 在更容易“理解”的同时也更容易因此发生改变。 所以说“名字”是非常重要的, 没有稳固的名字就失去了成为理解者的资格, 甚至有可能因自我的崩溃而死。 这也导致异世界会出现“字匙”这种及其特殊的异能力, 亭瞳甚至有见过在成为“理解者”之后异能力完全改变的人——那是一场本我的重构。 “所以，要么改变名字，要么去靠近名字，这就是提升异能力最简单的方法。” 太宰歪头：“异能力者的名字？”其他的都能理解, 但是异能力者的名字是什么原因？太宰不明白。 乱步：“……亭瞳你好像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亭瞳疑惑：“嗯？有吗？” 异能力者都是有原型的，原型在平行世界都是文豪，本质上他们就是个二创产物，这不是常识吗？ 倒也不是对他们有什么意见，毕竟异能力者不等于文豪，又不是什么白月光替身文学，还论什么高下啊，都是平平无奇的人类而已。 【织田】：“……亭瞳，不是，他们只是异能力者而已。” 真的，没有原型这种东西，又不是所有世界都和他们的异世界一样漏得跟个筛子似的、有点水平的能力者就能发现这种东西。 这个世界可严实了，异能力者都是被世界意识护在摇篮里的小宝宝，最担心的都是活着有什么意义、异能力是不是不该存在什么的。 （太某治、费某某尔：这个时候就不要内涵我了啊！） “。”亭瞳沉默了一下，若无其事，“哦，那就当我没说吧。” “喂！！” · 处理好情报之后倒也没什么值得分心的事情，扔下一个炸弹的亭瞳直接带着【织田】回家——万幸这次费奥多尔没有再凑上来，大概是知道【织田】对他的杀心渐重，再挑衅可能真的要性命不保吧。 亭瞳倒不担心两个剧本组现在是怎么想的，在他看来文豪什么的不就是特殊的同位体么，他们要是真的会因为这种事情心态崩塌那亭瞳真的就只能遗憾地失去两个朋友了。 （起码要到知道这个世界只是一部动漫一部、他们的行为举止全部都在作者的掌控之中的时候再崩嘛。 （……若无其事地想到了可怕的东西呢亭瞳。 而第二天，日常练画的亭瞳发现自己的水彩练习本多了一本。 亭瞳：“……？” 他凝视了那本与他的练习册完美融为一体的书一会儿，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假装看不见。 什么，横滨的“书”居然还会上门碰瓷的么？这让那些上天入地费劲心思找“书”还没有结果的人情何以堪…… （费佳：……你直接报我名字得了。） 亭瞳默默地把视线移回自己的画纸，慢吞吞往上面喷水、做画前准备，只当自己没有发现过“书”的出现，充满了一种希望对方早看完早走的体贴。 ……然而“书”显然不是很满意他的应对方式。 于是亭瞳调颜料的时候低头一眼，那本书已经光明正大地躺在了颜料盒旁边，还生怕他发现不了其中异常似地抖了抖书页、变换了一下封面颜色。 还是玻璃糖纸配色，bulingbuling闪瞎人眼的那种。 亭瞳：“……” · 最后亭瞳被迫拥有了一本书。 “……有点麻烦。”亭瞳盯了一会儿手里平平无奇的水彩练习本，为之感到忧愁。 亭瞳的异能力毕竟与“书”、“画”这类许愿机性质的世界基石天生契合，加上曾经还和异世界的“画”有过深入接触，获得这个世界“书”的青睐其实也是很合理的事情。 可是这东西拿在他手里，真的就是个烫手山芋，有没有用另说，反正烫手是肯定的。 亭瞳本人对“书”没什么兴趣，毕竟也没什么非要通过世界基石达成的目标，实际上要不是为了【织田君】，他甚至不会选择留在横滨——要度假安享退休生活的话，比横滨好的地方多得是，他又不是非要留在这个堪比哥谭的城市。 但是现在“书”送上门来了……这是无数人前仆后继前往横滨所想要夺取的目标啊，就算想要的不是它本身，也多的是人企图通过它获取利益，拿着它约等于吸引了大半个横滨的仇恨，生怕自己过得不够消停是吗？ 当然，这东西据说一直正体未明，几乎是都市传说、虚构概念般的存在，也就是说，就算现在落到他手里也不会有人知道、为他吸引火力——但是万一呢？ 虽然亭瞳有应对所有意外情况的自信，但他也完全不想挑战自己的能力好不好！ 本来费奥多尔就对他的能力充满了觊觎，“斜阳”配合“书”能完美达成他的理想，现在“书”落到亭瞳手里，对费奥多尔来说堪称一步到位，一旦让他知道，亭瞳就真的要永无宁日了。 再加上【织田】的情况同样特殊，遇到“书”会有什么反应他也不是很能确定……嗐，真是令人头疼。 而“书”似乎感受到了亭瞳的嫌弃，书页微微一颤，非常主动地把自己翻开亮出了洁白的内页——居然还是水彩用纸质地。 亭瞳一怔，旋即便有些哭笑不得起来：“你还真希望我在你上面画画啊。” “书”：QAQ 你看我这么好用，又能许愿又能画画的，就留下我嘛~ 亭瞳默：所以说世界基石这么高逼格的东西还非要赖在他这里，是图什么啊…… “书”努力翘起一页书页贴了贴虚抚其上的手指：ˋ(￣﹃￣) 亭瞳香香~ 旁边的【织田】看着这本书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死人、不是、死书了：“如果瞳瞳不喜欢它的话……”我立刻就把它咔掉，绝对不浪费哪怕一秒。 发出冷酷鲨手的声音.MP3 亭瞳顺势摸了摸书页，这高级细纹水彩纸的质感真是令画师沉迷：“……倒也不必。” 【织田】的能力很复杂，但别的不提，对“书”这类和“画”类似的规则造物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这“书”贴上来纯粹是因为喜欢亭瞳，天生亲和加上有同类气息再加上对自己没有任何企图什么的，得到灵智最多五岁的世界基石的喜爱也很正常，亭瞳也不用担心这“书”本身对自己有什么恶意。 所以说，下死手什么的倒也没有必要，总不能因为孩子太黏人了就把孩子鲨了吧…… 而且这手感真的挺好的。 【织田】当然听得出亭瞳的未尽之意，只好收敛了对“书”的杀意并转移话题：“今天还要出去散步吗？” 亭瞳的指尖在书页上再次摸了摸，然后便在【织田】的虎视眈眈下自然地合上了书：“不。” 每次出门都会偶遇谁谁谁谁，亭瞳真的感觉自己像是个被当成日常任务刷的NPC，再这样下去，他自己还没什么感觉，【织田】的怒气槽就先要炸了，为了世界和平，还是减少出门吧。 亭瞳的想法并没有掩饰，【织田】本来是应该为亭瞳照顾自己心情的行为而感到高兴的，然而此时的他看着在亭瞳怀里和亭瞳愉快贴贴的“书”，表示自己有点高兴不起来。 【织田】：酸到变形.jpg “要不还是把它扔了吧，”【织田】非常认真地提出建议，“有我在，它绝对找不回来。” 更重要的是那样这家伙就不会和他争宠了！ 亭瞳无奈：“……【织田君】，它还是个孩子。”作为前辈照顾一下后辈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而且你和一个孩子吃什么醋啊…… 被亲爱的森前辈一手带出来，自己也养了不少后辈的亭瞳对此发出真诚且疑惑的声音。 【织田】没有说话，他用行动证明自己对“书”没有任何前后辈情这种东西——干脆利落地把作为一本书居然还撒娇的后辈从自己半身的怀里拎出来扔到一边，并自己占领了它原来的位置。 亭瞳：“？” 突然被膝枕，没想到【织田】难得一次任性居然是因为这种原因，亭瞳这下是真的觉得有点好笑了。 摸摸腿上毛茸茸的红色脑袋，带着笑意的声音不自觉放轻：“【织田君】这么幼稚啊。” 享受着亭瞳的膝枕，【织田】干脆伸手抱住青年纤细的腰，还把脸往他肚子里埋了埋，声音有些闷闷的：“嗯。” 只对你幼稚。 · 被前辈毫不怜惜地扔到一旁、失去香香亭瞳怀抱的“书”：ORZ 你甚至不愿意把我好好放下——再也不要喜欢前辈了啊呜呜呜呜(TヘT) 37 第 37 章 首领宰。 第三十七章 亭瞳做了个梦。 他梦到了……太宰治。 黑色的西装, 白色的绷带，男人端坐在首领办公室中，身上唯一的亮色就是那条鲜红的围巾。 亭瞳皱了皱眉：“……太宰？” “啊。”于是那个男人笑起来, “……亭瞳先生。” · “太宰，我昨天晚上梦到你了。” “？”难得在认真处理文件, 男人奇怪地抬起头, “亭瞳酱居然会梦到我嘛？” 虽然但是, 他也不太敢拿这件事开玩笑，毕竟这好像不太合理。 就，亭瞳总不可能真的对他有什么特殊感情吧？做梦梦到什么的，对于他们这种甚至能操控自己潜意识的人来说，可不像正常人一样无意义。 “应该是平行世界吧？通过梦境沟通的那种。”亭瞳歪头，“而且他认识我——真是神奇。” 其实亭瞳也没有太奇怪，毕竟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说不定对方就是通过什么手段看到他了呢？ 异世界时候的他可能性很低，毕竟那个世界几乎不可能被观测，薛定谔的猫必须一直被关在箱子了, 他尚且存在时并不是箱子打开的时机，那估计就是看到了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他吧。 亭瞳凝视太宰：“他大概是共享了你的记忆。” 最近怎么这么多麻烦……虽然但是，有种被视X的感觉。 才解决完异特港-黑的监视没多久, 现在又多了一个平行世界太宰治吗？ 【织田】：磨刀霍霍向太宰.jpg 太宰变成了异世界宰的摄像头, 不如我们…… 太宰：……这家伙是不是想找个鲨我的理由想很久了。 【织田】：怎么不是呢：） 乱步：……不忍直视。 太宰：“亭瞳QAQ” 【织田】收敛了自己过分直白的目光，而亭瞳明知故问：“嗯？” 太宰支楞了起来：“我这就去把那个我干掉！” 宰科生物对同类向来没什么好感，亭瞳作为一个名字不同差异过分明显的太宰已经是例外了，太宰要是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平行世界宰下不手才奇怪。 当然，现在其实只是凑趣说说，也没到那个地步, 虽然真的有必要的话太宰也绝对找得到方法下得去手就是了。 亭瞳伸手支起脑袋，有些倦倦地垂着眼，昨晚的睡眠质量实在不能算好：“倒也不是这个问题——但是太宰，你就不能把自己的记忆处理一下吗——比如说加个密什么的？” 搞得自己的脑子跟个权限全开放的云盘一样，对方想来下载就来下载，**监视器了已经是。 不过亭瞳想到这里顿了一下：“好像也不行，”他抬眼看看太宰，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遗憾，“都是太宰的话……”加密什么也没有用呢。 虽然宰科生物互相厌恶，但是对“自己”的了解也是顶级的，配合同样顶级的脑子，加密记忆对对方来说基本上是没啥用的，用不了多少功夫就能破解，而要是加密方式太复杂的话……怎么说呢，不太好活。 毕竟自己的记忆自己生活的时候也要用嘛。 太宰拖长了声音：“亭瞳——” 真的以为我这么没用嘛！ 然而亭瞳的眼神逐渐慈祥：“毕竟还是个孩子。”虽然有点没用，但是情有可原嘛。 乱步：“咳！” 一边吃零食一边看戏的乱步差点没被亭瞳的神来之笔给呛死，好不容易平复了呼吸，忍不住吐槽：“你这个辈分分的好怪——而且不要随便串场啊亭瞳！” 闻言同样神情古怪的太宰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并开始委屈：“哪有同为首领就比我高一辈的道理啊亭瞳——我明明和你一样大好不好！” “嗯……抱歉？”的确是“捡到”“书”之后就习惯了某些用语，口误而已。 但是首领宰和武侦宰隔一辈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嘛？亭瞳忍不住想。 而太宰痛心疾首：“这种道歉根本就毫无诚意啊！” 乱步只是被把太宰称为孩子这句话雷了一下，但是降个辈分什么的除了分辈分的方式有点微妙以外他完全喜闻乐见，他比较在意另外一件事：“你总算捡到什么了吗？” 亭瞳刚想回答，突然发现哪里不对：“为什么是‘总算’？” 侦探大人理直气壮：“每天被人捡走的家伙居然捡到东西了，这难道不值得惊讶吗？”他继续催，“快说快说！” 好奇死他了，亭瞳会把什么人叫做孩子啊（战术后仰.jpg） 亭瞳盯了他一会儿，终于慢吞吞：“‘书’。” 乱步：“？” 太宰：“？” 某不在现场知名不具的好心俄罗斯人：“？” 亭瞳：“：）” · “亭瞳也是被‘书’主动撞上来的吗？”首领的脸上带着盈盈笑意，“我也是哦。” “走在路上的时候捡到了一本书，”他配合着自己的言语露出了苦恼的神色，“然后就被缠上了呢。” “大概是世界的自救机制？”亭瞳做出猜测，因为测算到太宰能拯救这个世界，所以自觉地缠上了太宰什么的。 其实也没有推测得太认真，毕竟他有点困，现在这个时间门点他一般在睡觉来着。 脱离007生活的亭瞳已经飞快地把自己的作息调到了养生老年人的程度，然而面前的平行世界首领宰显然还是个社畜。 同步恢复的还有亭瞳的任性，比如说现在他就完全不想控制自己的困意。 □□的首领当然看得出亭瞳的敷衍，他先前也没注意到时间门问题，毕竟是007了整整四年的男人，首领宰还真不觉得白天黑夜有什么区别——没想到和他同为首领的太宰亭瞳却好像已经恢复正常作息了。 说实话，这个作息别说对于首领了，对于太宰这个存在也有点过于超常……就是说，真的没问题吗亭瞳？ 太宰有些无奈，按理说亭瞳的神情其实一直都是倦倦的样子，看不出有多少异常，但是对于太宰来说就有些太明显了：“你要先休息吗？” “不。”亭瞳摇了摇头，困到言简意赅，“睡不着。” 太宰其实有睡眠障碍，□□的发展再忙，以他的能力也不至于非要日以继夜，他之所以不眠不休地工作，根本原因还是睡不着。 但是亭瞳现在所谓的睡不着，原因肯定又和他不一样。 “因为你很奇怪啊。”亭瞳说，“眼神……太明显了。” · “其实应该是‘书’导致的。”亭瞳这样对自己所熟悉的那个武侦宰说，并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眼神，“不过人间门失格碰到‘书’居然会产生这样的效果么……” 昨天晚上的梦实际上是两个世界之间门“书”的联动，而那边的太宰能看到这个太宰的记忆估计也是凭借“书”——所以，乱步之前提出过的问题已经有答案了。 “也不奇怪啦。”乱步抱着零食凑过来看亭瞳面前摆着的那本水彩练习册，“‘书’的性质就是这个样子的嘛。” 首领宰所在的世界是“书”的背面，随着“书”的“翻动”，如泡沫般随时会破裂的世界。 可以说“书”本身就是世界的一种特殊具象化形态，从概念层面上说，无数个平行世界也如书页般排列在一起，而世界基石以这种形态具象化就决定了它必然涉及了“平行世界”类的力量。 在加上那个世界简直可以说是完全依附“书”而生的，有这种特殊功能也很合理呢。 “不过如果是这个世界的太宰和‘书’的话，结果大概又会不同吧。”亭瞳捉住了太宰想要触摸“书”的手，“别动，‘书’不喜欢你。” “欸？”太宰露出了微妙恶意的嫌弃神态，是对着“书”的，“这种东西，难道还会有喜恶吗？” 亭瞳淡淡看他一眼，懒得理会他溢出的黑泥：“因为世界之间门还是有区别的……那边的书还挺喜欢太宰的呢。” 应该说，亭瞳之所以会和首领宰见面，就是因为那边的“书”。 其实事情很简单，首领宰通过摄像宰（？）看到了亭瞳，并很想见亭瞳一面，于是他手里那本灵智微弱的“书”接收到了这个愿望，在亭瞳刚好得到这个世界的“书”的时候，利用“书”之间门的共鸣把亭瞳拉了过去。 太宰：“……突然感觉有点可怕呢，”他总算收回了那只手，“被一本书喜欢什么的——” 乱步还在吃瓜：“所以亭瞳还要去见他吗？” 既然一次可以，那多来几次估计也没关系？——就看亭瞳这边的意向了。 太宰瞬间门get到重点紧张起来：“亭瞳你不会就这样被别的宰拐走吧？！” 而亭瞳慢条斯理：“只要不是在我睡觉的时候，我并不介意和他一起玩——起码比太宰好？”首领宰比武侦宰贴心好多呢（嫌弃.jpg 太宰：“亭瞳酱啊QAQ” 比太宰的反应还要快，乱步已经对他露出了怜悯的眼神：“哒宰，记忆。” 你还记得你其实是个摄像头，某人可能正在看直播吗？ 被另一只宰看到了自己的被嫌弃现场呢哒宰。 太宰：！！！ 缓缓裂开.jpg 38 第 38 章 太亮了。 第三十八章 其实白天不太好找找适合拉人的时间门点——不过这对于太宰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听到亭瞳先生的话了哦, ”再次见面的首领宰依旧笑意盈盈，“所以这个时间门点可以吗？” 其实看表情已经可以得到答案了，但他依旧想问问。 亭瞳歪了歪头：“还不错？” 重点是时间门卡得好, 刚好是他下午画完画还没吃饭的时候，正常情况下他接下来也就是看看书散个步放松一下，回家刚好喝粥——话说, 到平行世界和太宰聊天这种事情能算放松吗？ 奇怪的问题增加了.jpg 太宰只笑道：“亭瞳先生满意就好。” 很快把这个奇妙的想法扔在了脑后, 亭瞳抱着自家的水彩练习册走过去摸摸太宰手边放着的《完全**》, 听平行世界的太宰用轻缓的声音问他：“亭瞳先生很在意‘书’？” 手下的“书”虚弱但温柔地蹭了蹭亭瞳的指尖，世界基石都是这样的吗？ 亭瞳往它身上输了点聊胜于无的能量, 又把自家的“书”放在它旁边, 这才在太宰身边坐下, 模棱两可地回答道：“怎么说也是世界基石吧？” 他对世界基石这类东西的在意当然是有多方面原因的, 不过太宰这话就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在了——对方是拿到了书的人, 要看出亭瞳身上的某些问题并不难。 不过到底知道了多少呢？这又是一个问题了。 太宰微微转过身, 对上亭瞳的眼睛——两张相似的脸，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男人轻声道：“是因为, 你的【织田作之助】吗？” “有一部分原因。”亭瞳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否认的，他无视了太宰的试探，“虽然【织田君】一般不这么想，但‘书’的确算得上他的同类。” 【织田】不懂事, 而亭瞳作为他的半身总得替他照顾一下。 不过现在的亭瞳主要是对面前的人有些好奇：虽然自己对【织田】是半身之情, 但是他也见过太宰对织田作的特殊，看到这个世界的太宰和“书”之后亭瞳就对这个世界的情况有了大概的推测，结合他曾经得到的信息，估计和现实也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是为了拯救世界, 还是为了拯救这个世界的织田作之助？亭瞳不知道，或者连太宰自己也不知道。 于是亭瞳最后并没有问出这个问题，他思考了一下：“你想要一个‘织田作之助’吗？”亭瞳认真地说，“既然‘书’在你的手上，我可以帮你……” “……不。”被亭瞳完全超出想象的反应梗了一下，太宰回答得有些无奈，“我不需要。” “那你是想和这个世界的织田作之助交朋友吗？”亭瞳问，他的目光已经移到了两本正在愉快贴贴的“书”上，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声音不自觉放轻，自问自答，“但我觉得大概不行……” “为什么呢？”太宰眸光一黯，但还是耐心地看着亭瞳，同样低声问他。“——亭瞳先生？” “因为你是个胆小鬼。”亭瞳想也没想便答道，“太宰都是胆小鬼。” 亭瞳不是真正的“太宰治”，但他的确有着某些太宰的共性——所以即使表现方式不同，他依旧能理解部分首领宰的想法。 就像他否认【织田】的爱一样，太宰在做下决定的时候就已经否定了自己和织田作之助成为友人的可能，即使未来再去见他，也不过是坐实自己的推测而已。 “你想着只要看看就已经足够，最后还是会忍不住伸出手。早就做好了被刺伤的准备，还要在痛到想要哭泣的时候，自我安慰说早有预料。”亭瞳简直像是在说既定的未来，最后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果然还是坦诚一点比较好吧？” 而被戳中内心的太宰拿过了桌上的《完全**》，低头沉默良久，才神色不明地问他：“那亭瞳先生觉得我该怎么坦诚呢？” “书”的真相无法告知他人，织田作之助对港-黑的首领充满警惕甚至厌憎，只要知道他的身份便绝对不会与他建立什么正面联系——他又该怎么做呢？ 即将到来的在lupin的见面，注定不能同自己记忆中一般温暖。 难道亭瞳还想让自己真的勇于面对、和织田作之助成为好友吗？ 亭瞳的回答同样果断：“那就不要去见他。” 太宰：“……？” 他无视了太宰脸上微微的愕然，理所当然地反问：“恐惧与他的见面、恐惧被他的反应伤害，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还要和他见面呢？”坦诚一点，直面自己的恐惧，害怕的事情就不要去做了。 他才不会有克服恐惧这种思路呢，就像他知道【织田】说不定真的爱自己一样，因为把对方只是不理解感情这种方式对他来说感觉好一点，那他就理所当然地不去深究。 那个结果也许会令他感到不适，所以他就无视了那个结果。 “可……”可我想见他。 “他又不是你记忆里的织田作。”不是同一个人啊根本就，你见到的本不是你一直想见的那个人，为什么你还要移情到他身上、然后又被他刺伤呢？ 亭瞳甚至有点奇怪，“胆小鬼不是应该主动避开会刺伤自己的东西吗？” 太宰无语凝噎：“亭瞳先生，这样的话就……”有点太过直白了吧。 还有点戳人。 亭瞳不以为然：“自我保护又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东西。” 人类这种生物能延续到现在，对疼痛的恐惧机制有着不可或缺的功劳，疼痛这种东西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维护人体，让人注意到带来疼痛的危险和病痛，如果不让人恐惧，这东西存在还有什么用？ 而就像针尖对着眼睛人体就会本能闪躲一样，前方就是荆棘，又不是没路走了，为什么不绕道？ 说到这里亭瞳突然有些犹豫，他思考了一下：“总不可能见一面织田作之助是你计划里不可或缺的一环吧？——那我没什么意见了。” 世界间门层出不穷的差异太多了，亭瞳有点怀疑这个环节万一真的不可或缺呢？——虽然以太宰的别扭劲儿来说，单纯想去见对方的可能性还是挺大的，但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嘛。 那样的话……有的时候为了大计还是需要牺牲一下的，像是怕疼的亭瞳最后还不是选择了坠楼嘛，为了完成最后的世界线重置规则改写，他还是挺豁得出去的。 “……不是。”不是必要环节。这种推论倒也不必，亭瞳先生您这未免想得也太多了一点，看起来真的经历过很多奇奇怪怪的大风大浪呢。 突然别开的话题让太宰滞了一下，心头的沉重似乎有些许消散，他抬手按了按眉心，终于泛起一点笑意来，他终于说出了那句话。 “我只是，想见他而已。” “那就去见。”亭瞳的回答再次果断，对上太宰微妙惊疑的眼神，他贴心地给出了解释，“毕竟你看起来似乎是不去更难受一点。” 人还是不要太为难自己了。显然，比起被陌生的织田作之助刺伤，还是憋着不去看织田作对这位首领宰的杀伤力更大一点。 不过这种事情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亭瞳难得被难住了，他偏了偏头，指尖熟悉的细纹水彩纸质感成功让他找到了思路：“到时候可以叫上我，我会在他拔枪之前把你带走的。” “……”直接就说出了自己不忍细想的推测啊亭瞳先生，是否有些过于残忍了呢？太宰感觉自己的心口被刺了一下，但是，“这是，关心吗？” 这次犹豫的却是亭瞳了：“……大概？”但是，按照这个宰会有的沟通方式，最后会被枪指着不是很合理的事情吗？ 而且他还尤其恐惧这一幕的发生——所以说，有点玻璃心呢。 “如果不想见到这一幕的话，起码不要叫‘织田作’吧。”亭瞳突然想到了什么，道，“昵称什么的，有点过于亲密。” 太宰的瞳孔缩了缩，他似乎是想说什么的，最后却只是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那是他从不属于自己的记忆里汲取到的，最后一点温度啊。 亭瞳客观评价：“有点丑。” 他想着又补充了一句：“但你到时候露出的表情，说不定会比这个还难看呢。” 所以说，不要随便移情啊——这个织田作之助并不是你想要的织田作，港-黑的首领也不是lupin酒吧的太宰治，完全错位的感情，除了记得一切的你以外，还会有人被伤害吗？ 而太宰只是轻声：“亭瞳先生。” 亭瞳先生，别说了，亭瞳先生。 太残忍了，这样血淋淋的真相，对我实在有些太残忍了。 就让我再做会儿梦吧。 哪怕最后注定了要被现实的尖锐所刺破，流出乌黑的血来。 亭瞳把自己的“书”抱回了怀中：“你明明都知道，不是吗？” 太宰治明明比谁都清醒。 传送的时间门要到了，“书”正在拉自己回去，亭瞳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却又转而认真地看太宰。 “但是太宰，”他对上了首领宰暗沉的目光，“港-黑大楼太高了。” 太宰瞬间门明白了亭瞳想说的话，他受惊般用力眨了眨眼，而那个人的身影缓缓隐没，被青年挡住的光终于照到了港-黑首领的身上。 “——所以，真的会很疼。” 跳楼而死，是真的真的很痛啊。 你明明也是怕疼的。 办公室里只剩下一个人，那句话却在反复回荡。 “……亭瞳先生。”仿佛突然被触摸柔软脆弱的内脏一般，太宰控制不住地瑟缩了一下，虚虚抬手，挡住了那一缕落入自己眼瞳的光。 ……不该为了亭瞳先生的到来让光照进来的。太亮了。 太亮了。 而良久沉默之后，太宰的声音再次响起时近乎喟叹。 “太过分了，亭瞳先生。” 这样温柔而凉薄的话语啊…… ——我又要怎么去坦然接受，那早已择定的末路？ 39 第 39 章 费佳。 第三十九章 太宰很快就知道了那个成为首领的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亭瞳并没有全部告诉他, 但对于剧本组来说，亭瞳偶尔透露的信息就已经足够了。 太宰：“……” 亭瞳：“其实我比较好奇他是怎么失败的。” 据首领宰所说，无数太宰尝试过无数种拯救织田作的方式，但是最后都失败了, 反倒是那个世界里, 与首领宰素未谋面的织田作成功活了下来…… 仿佛只要太宰不成为港-黑首领、与织田作形同陌路, 织田作就必然会死去一样，是近乎戏剧性的情节。 那么问题来了, 这个世界的织田作和太宰作为挚友, 不都还好好活着吗？ “……这是命运吧？”沉默了良久的太宰这般说，他把视线投向了亭瞳，“而你们是命运之外的人。” 或者的确是这样的，如果按照原来的命运轨迹, 织田作领养的五个孩子会死在爆炸之中，而因此心存死志的织田作很快也在与纪德的对战后死去, 留下太宰一个人, 听取织田作的遗言，叛离港-黑成为了侦探社的成员。 而在这个世界, 【织田】刚好出现在爆炸现场救下了孩子, 虽然为了可能出现的特异点（他试图通过特异点找到亭瞳）没有阻止织田作与纪德的对战，但也在最后关头开枪射杀了纪德, 保下了织田作的性命。 此后，太宰织田作脱离港-黑，而异世界来客的搅得整个横滨风起云涌, 也让两个人能够迅速洗白，得以加入侦探社，港-黑的异能开业许可证则又被卡了很久, 让太宰两人很是出了一口气。 甚至可以说，是异世界的【织田作之助】改变了这个世界织田作之助注定惨淡收尾的人生。 亭瞳微妙地迟疑了一下，打出一个问号：“太宰应该不是宿命论者？”这种言论，真的很像宿命论啊。但以太宰的性格，明明更喜欢与命运抗争。 不过他很快又自己给出了答案，“嗯……应该说，‘如我所愿的命运才是真正的命运’、这种？” 他们这种人，是不会认命的——如果亭瞳认命，他就该在那个实验室里慢慢变成福尔马林里泡着的标本，就该和那个缓缓滑落的世界一起腐烂，但他偏偏不愿意。 他接受了那个“剧本”，但他的人生不是剧本。 太宰也是一样的，或者织田作死去与自己死去两条线给与他的痛苦其实不相上下，甚至前者还是既定的命运，但他偏偏想要后者——于是首领宰的死亡代替织田作的死亡，成为了命运。 最重要的从来不是痛苦与否，而是他的承认。 大抵他们这样的人总会有同样的高傲与能力，让自己想要的变成现实。 太宰只能道：“或者吧。” 然后他顿了顿，飞快切出了哀怨的神情，“所以亭瞳真的这么喜欢那个家伙吗？QAQ——” 亭瞳沉默一下：“不要明知故问。”你自己心里要有点数好不好。 就像傲娇放在文字图像上是萌点、在现实中却不太好相处一样，太宰这种性格如果是二次元估计还能被一顿人追着喊老公老婆，但如果突然降临三次元的话，那就只剩下让人敬而远之的份了——穿越者甚至得连夜打飞的跑的那种程度。 当然，太宰其实并不是那种对着谁都吐黑泥的性格，起码在侦探社内部，他的形象除了不太正经且时常挑战国木田底线以外还不错，不然也不会一直没人猜到他曾经的工作是港口mafia干部。总的来说，正常交往是没什么问题的（国木田除外，有点废钢笔）。 到现在他也就偶尔对织田作和乱步丧一下，还是挺点到即止的那种。对于亭瞳又复杂一点，一开始大概是出于对同位体的特殊恶意，后期么，就是对理解自己的人的不自觉自爆了。 但对于他人来说，这个家伙危险的地方又不是他的黑泥——是他的脑子啊！ 太宰的确不是对谁都发散恶意，他又不是神经病，问题在于打破次元壁的话，穿越者也很难作为他的友方存在啊——这个时候，与太宰为敌这件事的可怕程度就暴露出来了。 话说正常人穿越到横滨，第一反应应该就是找大-使-馆吧？亭瞳的思路拐了一下：毕竟从现实一点的角度看，横滨简直是与哥谭齐名的民风淳朴，加上三观问题什么的…… 感觉岛国的大部分少年漫都不太适合穿越呢——尤其是在现在少年热血漫剧情都开始转向少年抛头颅洒热血的情况下（确信.jpg 亭瞳拉回自己的思绪：“算了，这些东西等会再说。”他看太宰，“哒宰。” “嗯？” 倒是旁听的乱步比较清楚情况：“太宰，把东西给他。” “欸？刚嫌弃过我就要利用我吗？亭瞳真的是个渣男欸——”这样说着，太宰还是递出了自己的手机，又在一旁的白纸上写了几行复杂的代码——他没有解释，亭瞳都看得懂——嘴上还在继续。“所以这就是那位【织田】没来的原因吗？” 早就注意到了，自从重逢起就总是和亭瞳形影不离的【织田作之助】今天居然不在亭瞳身边，太宰虽然没有乱步那种顶级的推理能力，却不难推测出什么，不过看亭瞳并不急的样子，倒也没有急着研究具体情况。 亭瞳接过手机解锁，垂眸飞快地过了一遍里面的信息，又拿了一支笔写写画画开始解析旁边的代码，还能分心回应太宰的话，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费奥多尔这次下手有点过头了，【织田君】去找他了。” 这几天费奥多尔一直在试探亭瞳这边，因为事情都挺小，属于剧本组前期交流的套路，所以亭瞳也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随便应付一下，暂时还没想追究到他本人身上。 结果今天出门的时候那个家伙得寸进尺、趁着【织田】走开几步连暗杀的手段都用出来了——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其实只是试探一下对方武力，完全常规，但【织田】的逆鳞可是被戳爆了。 本质上依旧是亭瞳的保护机制，虽然平时看不太出来，但【织田】对太宰亭瞳的保护欲其实始终都处于爆表的状态，趁他不注意对亭瞳出手什么的，已经不能算是挑衅了，这是直接往他油罐里扔火苗，生怕他不炸啊。 于是乎，在亭瞳推出这件事又是魔人搞的鬼之后，【织田】差点没直接把费奥多尔给干掉。 亭瞳：“。” 真的就只是剧本组交流的常规手段，这种程度的试探连皮都没擦破呢，不至于啊【织田】君。 ……怎么感觉自己这几天都在“不至于不至于真的不至于”了……虽然但是，亭瞳还是没阻止提枪就走的【织田】。 算了，让这个世界的费佳吃个教训吧，起码【织田】在这方面还是有分寸的。 同为剧本组，互坑完全是日常，又不影响感情……亭瞳这样想着，打开电脑准备借太宰的情报网配合【织田】再坑费佳一把。 总要回应一下他之前的试探嘛。 太宰已经在亭瞳正进行的一系列操作中看出了他的目的：“……亭瞳先生，这就有点太明显了。” 多少带点私人恩怨了属于是，之前一直佛系无视看戏、现在【织田】一怒立刻还手是吧？生怕人家看不出你的动机么？ 亭瞳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在纸上划了几道添了几笔推还给太宰：“……有个理由就不错了——这个改改。” 港-黑办事还要理由？有的时候导火索就是无关紧要的一点小事而已。而且费奥多尔和【织田】也算合作过一段时间，连这种分寸都把握不住的话翻车也很正常。 “？”太宰看看纸上的代码，明白的同时也开始无语，“也行——你这是想把魔人那边一次性搞定么？”这下手也太狠了。 乱步同步吐槽：“玫瑰先生的心思本来就不太好看出来啊……话说你为什么推锅推得这么熟练啊？！”非常自然的就把责任推到费奥多尔的身上了呢亭瞳。 “不至于。”虽然但是，只是用了太宰的一点渠道布局而已，但太宰毕竟洗白过、剩下的资源有限，又是武侦阵营的，也不能做的太过分，所以只是靠反应打个速战速决的仗，给魔人一点警告，没到一次搞定的地步。 至于为什么推锅熟练……这怎么能叫推锅呢？这是友谊的体现啊（振声！！ 实际上是因为港-黑日常推锅开战，虽然异世界更直接一点，但有的时候还是需要理由的，但到底是什么理由么，能看就行了，逻辑什么的完全懒得用心编啊。 当然，也不乏当初在异世界和费佳互坑时候留下的经验就是了。 虽然是共犯，但是并不妨碍两人互相伤害——所以更要学会在老师面前推锅！ 同理，理由什么的能看就行了，反正老师/前辈最后都会原谅他们哒~ 40 第 40 章 发簪。 第四十章 要说起来, 这些天魔人试探亭瞳，亭瞳又何尝不是通过他使用的方法反过来推演他的手段性格？ 在异世界和费佳合作又互坑那么多年，亭瞳自信两人就是世界上最了解彼此手段的人, 而现在他已经确定这里的魔人和他认识的费佳就是真正上的同位体, 对方对他的认识又几乎为零, 那对付起来还不是轻轻松松么。 虽然不过是一次简单的警告, 但配合已经杀上门去的【织田】，绝对能起到非常好的效果。 本来就不算难, 亭瞳很快结束了这次布局，思考了一下，又转头转头通过两人间的联系给【织田】叮了个消息, 让他注意不要下死手。 这个时候都没回来，显然出了什么情况, 亭瞳对【织田】向来信任, 但还是得提醒他一声, 别是趁机把这个世界的费奥多尔杀了。 就是说，虽然看起来不太像, 但是他对费佳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倒也不至于非要弄死他…… 而且要搞死费佳真的很麻烦的啊, 【织田】今天一时冲动突然A上去在威慑警告方面的效果的确是拉满了，但是又没做好事前准备，费佳平时就有一堆保命手段，要杀掉估计得花个好几天，还不排除发生意外的可能。 顶级战力的确很好用, 但是顶级的智力同样能在战力面前周旋。 “亭瞳好懒。”而看透一切的乱步吐槽道，“感觉你现在真的好咸鱼啊。” 说明白点就是懒得对魔人赶尽杀绝嘛，连布局都会觉得麻烦什么的——你到底有没有一个剧本组的自觉啊！靠脑子吃饭的人居然还会觉得动脑麻烦！ 亭瞳刚到侦探社的那段时间还没怎么从□□首领的状态里脱离出来, 像一条绷紧到极限却依旧不敢放松的弦，而现在就咸鱼了很多。 他现在都懒得替乱步处理文件了！ 亭瞳把电脑关机、手机还给太宰，并义正言辞地表示我爱偷懒：“空间系异能力对付起来真的很麻烦。” 又没到不死不休那步，他的确懒得为杀死费佳布下天罗地网，要知道一个带着空间异能力者护身的脑力派是真的很难对付啊！ 至于为什么一说就是生死？剧本组还不知道剧本组么？不完全杀掉那就等于没用，默尔索那样的地方对他们这种人来说都不是没有办法出逃，亭瞳难不成还能把魔人塞进卫星射到天上去？那还不如杀了方便。 所以还是保持现状吧，只要对方不像这次这样戳中【织田】的肺门子，亭瞳还是挺乐意用对方调剂一下生活的。 再怎么说他也在那样混乱的异世界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还是那种玩弄局势甚至世界的人物，即使曾经再平民也回不去了，不可能真的适应完全像正常人一样平静的生活。 关于对异世界费佳的感情么……他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奇奇怪怪，要说感情有多深、还能移情到同位体身上才奇怪吧？ 有感情，但不多.jpg 乱步嫌弃地看他一眼，换了个自己比较好奇的话题：“你还挺能打的嘛。” 虽然只是一次小小的“意外”，但也成功展示出了对方的武力值——毕竟太宰治是在人均大猩猩的□□还能“体术中下”的人？ 亭瞳：“躲开就行的事情还打什么啊……” 亭瞳作为□□首领，对战的经验其实很少，无效化这种异能力本来就和攻击没什么关系，即使森前辈教过他很多技巧也不影响他几乎没有战斗经验。 一方面是没必要，作为□□首领的他身边始终都有人保护，几乎没有需要他出手的情况，因此也没必要特意训练，另一方面就是实在没时间练习了。 但这不表示他的实战能力不强，和太宰一样，他们的体术其实从来不差，脑子好用就导致剧本组在战斗中的先读能力都很强，配合一点技巧，吊打普通人完全就是轻轻松松，只是在横滨这种地方，没有专门研究的话的确比不上某些怪物。 不过亭瞳一般都只要做到躲开攻击即可，剩下的事情就轮不到他来发挥了——身边一堆武斗派，又不差他一个“体术中下”。 而且，“乱步先生可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剧本组都是体术渣什么的，完全就是刻板印象。只要脑子够好，真的很难说是毫无攻击力——光是先读能力和对人体的了解就够不怀好意者喝一壶了。 亭瞳和太宰不说，费佳虽然看起来身体羸弱，但杀伤力这种东西本来就不和身体情况画等号，除了异能力之外，他自己也掌握了其他自保能力。 而被银狼带着的、曾经上过警校的乱步战力起码与太宰持平，比起身体受限的亭瞳，说不定还要更好点——对他战斗力零点五鹅的错误认知，基本都是来自社员对侦探社核心的保护行为，以及他总是有些孩子气的表现。 不过说实话，没有异能力、也没有像福泽谕吉一样专研体术，乱步在卧虎藏龙的侦探社也基本是战斗力垫底就是了。 乱步无辜微笑：你在说什么东东？名侦探只是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猫猫而已吖~ 他又没有刻意掩饰过，只是大多数人都误会了而已嘛。 亭瞳：……所以说，我们两个半斤八两啊。 日常划水的剧本组.jpg 而太宰：“所以亭瞳的体术是和谁学的？” “主要是森前辈，后来中也也教了我一点。”亭瞳回忆了一下，“不过也没学多少就是了。”主要是身体情况和时间安排都不允许。所以到现在依旧是基础体术，靠各种小道具防止意外。 对上乱步面朝自己摊开的手掌，亭瞳沉默了一下，还是掏出自己的武器放到对方掌心，顺便吐槽一句：“这就没必要好奇了吧？” 不过这几个剧本组一般都被认为是战五渣什么的，不乏没有战斗型异能力也没有固定武器的原因在——但凡带把枪都不会有人那么自信。 “我还以为你会用手术刀呢，”虽然这个结果也不意外就是了。乱步好奇地摸了摸手上两支形似长簪的针状武器，居然还是温热的，“stilett*？” “差不多吧。”亭瞳拿回自己的武器，低头抬手一拢长发，用它把自己散落的长发盘了起来，非常熟练的样子。 顺便解释：“硝烟的味道太重了，我又不喜欢带刃的武器，最后森前辈就送了我这个。”还教了他怎么盘头发。 亭瞳当然会用枪，但是他不喜欢硝烟的气味，而因为曾经总是被动各种手术的关系，他也不喜欢手术刀匕首一类刀刃明显的武器。 但完全无尖无刃的武器杀伤力实在太弱，最后就选用了特制的长针——或者说是长直簪会更合适些——平时塞绷带里或者直接拿来盘头发，还挺好藏的。 第一次看人盘头发的乱步：“哇！” 这个过程看起来真的好丝滑哦，头发一拢，发簪往发束后面一压，让人眼花缭乱的几个旋转，又把发簪往贴近头皮的地方一插，长长的头发就牢牢固定住了。 乱步即使能看懂整个过程还是觉得非常神奇，忍不住又摸摸手里剩下的那根簪子。 而太宰同样露出了奇妙的神情：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这张脸居然还能展露出这种气质。 长发被松松盘起后还有几缕散落在颊边，被亭瞳随手一拢拢到耳后，将男人清隽的面容修饰得柔和了些许，但也绝不会被错认为是女性。 他身上始终存在的倦怠气息似乎更明显了，配合纯白的、覆盖了脖颈脸颊的绷带，微微垂眸时，有一种太宰甚至难以伪装的温和无害气息。 太宰：……有点起鸡皮疙瘩，还能这么无害就离谱。 但睁开眼时，就完全没有那种感觉了，即使日蚀般的眼睛中常常是平和倦怠，却自然给人一种如大日般煌煌的威仪甚至压迫感，是久处上位自然蕴养出的不容侵犯。 太宰开始牙酸了。这眼神还尤其清澈，一时之间他居然分不清他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其实亭瞳只是在想自己最后一下似乎是没固定好，头发松松垮垮岌岌可危的感觉，有点难受。 算了，暂时能用就行。他把没盘进去的头发稍微拢一下，偏头看乱步：“别露出这种表情啊。”好怪，再看一眼.jpg 乱步蹭到亭瞳旁边，好奇地伸手摸摸他的头发，尤其是发簪，手里还握着另外一支：“这个怎么用？” 他问的是发簪，虽然里面有机关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但是具体怎么用乱步就不明白了——并不是他的推理能力出了问题，而是这两根直簪上好像有什么异能力作用，让他完全无法推出使用方式。 太宰闻言眼睛立刻亮起来，兴奋地表示：“让我看看~”异能力作用带来的谜团什么的，交给他这个异能力无效化刚好啊！ 而亭瞳笑了笑，把这支也拿回手里，指尖温柔地摩挲两下：“你的人间失格对它可没用。” 41 第 41 章 小丑。 第四十一章 “？”太宰有点好奇地靠近看了看, 是什么异能力机制特殊、无法被无效化吗？ 乱步的眼神却微微一变，其实因为异能力作用，簪子上的很多细节他都没有观察到, 但那些能看到的再联系这句话…… 亭瞳当然注意到了乱步那几乎瞳孔地震的样子：“……没那么严重。”自觉插刀是吧, 但真的不至于啊。 他有些无奈地勾唇解释：“森前辈把上面几乎所有与来源有关的信息都否定掉了, 而‘否定’是不可逆的，无效化当然不会有用。” 至于全部否定，那是不可能的, 太彻底的话亭瞳拿到手里的就不是两支簪子而是两条马赛克了——形状颜色质感什么的, 全部都是“信息”啊。 他反手一旋，又把手上这支给藏回身上：“里面封存的是森前辈的一部分异能力, 别人拿到手无法使用，信息处理只是为了掩饰而已。” 之所以要消除发簪上面的信息, 就是因为这类封存有异能力的道具一般都是杀手锏级别的存在，但特征又异常明显, 直接带出去相当于明说这是核武器，所以才要伪装成正常武器方便使用。 那个骨白色, 真的有点不妙啊……乱步沉默了一下，放弃了深究发簪材料的问题。 “玫瑰先生还没回来, ”他拖长了声音, “——他不会真的去追杀费奥多尔了吧？” “那倒不至于？”亭瞳句尾带出一个问号, “不过他一直都对费佳没什么好感来着。” 毕竟以前和费佳互坑的时候总是在玩命，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手就借机发泄一下什么的。 还是说这个世界的费奥多尔和他合作的时候惹到他了？ 反正按照【织田君】对自己安全的重视程度来说, 即使单纯为了今天的事情而追杀费奥多尔也是非常合理的——唉，这个世界的费佳也很擅长在【织田君】的雷点上蹦迪呢。 日常被【织田】敌视、看透亭瞳想法的太宰：“……我觉得很至于呢~” 那个所谓的【织田作之助】简直像条疯狗一样，对所有靠近亭瞳的存在都抱有莫可名状的恶意，简直恨不得把亭瞳和自己封入一个只有两人存在的世界之中, 永不分离——如果不是他对亭瞳的渴望如此明显，太宰说不定还要一段时间门才能发现他们两个关系的异常。 但比较奇怪的是，这个家伙居然对乱步先生毫无恶意……虽然不是对这件事有什么意见，但太宰的确很好奇其中的原因就是了。 “？”亭瞳有点困惑，抬眼对上太宰的眼睛才明白他的意思，瞬间门想到了某些记忆，有些头痛地捏了捏眉心，“啊……这个的话，不用担心。” “他在这方面的确有点缺陷在，是异能力的副作用、或者说作用吧，”其实不止是这个原因，但是多的也实在不太好说，“对我的偏执、甚至无理智的在意，也会自然对靠近我的人产生敌意什么的……” “但这是因为对他来说，我与‘我’是无界限的。” 这话说得有点绕，但是太宰还是听懂了：“……你即为他？” ——那个家伙的异能力，居然是改写自我吗？！ 月照的作用表现为结契、得到使用对方力量的能力，但是异能力这种完全起源于灵魂的力量何等私密，如何能轻易借用？ 月照是什么？月亮其实是太阳的影子，却又在夜里用太阳的光普照大地。 而月照的本质，是将自己原本混沌黑暗的意识交托于他人，令对方成为“太阳”，成为控制自己的“自我”，从而获得光将自己照亮，也获得照亮他人的力量。 而亭瞳，就是照亮【织田】的那轮“斜阳”，是控制【织田】的所谓“自我”。 【织田】于是成为了那层将他包裹的铠甲，混沌的意识以他为主动、为核心，也将他视为最重要、最不可或缺的核心与“我”，所以就有了理所当然的保护欲、占有欲、乃至对靠近者的恶意。 但这理所当然的一切并不是被亭瞳操控着的，这些感情来自他混沌的本能，没有亭瞳的指引，便也自然而然地显得无厘头、莫名其妙，且无可辩驳的疯狂。 而正是因为他本质上是这样一头狂犬，所以才需要一个主人给他带上项圈、指引他的方向——成为他被守护的珍宝、也成为他前路的道标。 “……” 太宰：瞳孔地震，缓缓裂开.jpg 得到了一个完全意料之外的回答，没发现亭瞳【织田】有什么亲密痕迹也不知道ABO设定的某人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难道我之前的推测又错了？他们两个奇怪的关系只是因为这个异能力？ 乱步：万万没想到.jpg 看透一切的名侦探可不会像鱼唇的哒宰那样开始纠结，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你们异世界玩得可真花啊…… 亭瞳还在继续：“但是毕竟有我在，所以他也不会真的失控——不用担心这方面的问题。” 虽然日常充满恶意，磨刀霍霍向哒宰/费佳，但是有亭瞳牵着狗链按着口笼，【织田】是不会违背“自我”的意志真正出手的。 至于对太宰的超标恶意么……咳，谁叫太宰是亭瞳的同位体呢？ 因为身份特殊、本质上是从亭瞳身上割裂出来的意识的关系，【织田】对自我的存在定义非常偏执且在意，总有一种太宰会代替亭瞳存在的危机感，可不就是对太宰这个潜在敌人充满恶意吗？ 这甚至与什么同位体能相互吞噬、代替之类的事情无关，他就是单纯把任何与他“自我”有关的存在都视为威胁并充满警惕…… 太宰吐出了一长串省略号。 你们这异能力，还挺邪门？ 而亭瞳报以礼貌的微笑。 实际上【织田】现在这种状态已经是被亭瞳努力纠正过了的，在他刚出现时，几乎所有靠近亭瞳的人都会受到【织田】的无差别攻击，完全过激的保护方式，是脱离了亭瞳独立存在后的应激反应。 【织田作之助】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完整的人，反倒一直想着重新成为亭瞳的一部分，更好地保护“自我”的同时也完全被“自我”支配，如果不是被亭瞳压制着，他说不定真的会做出那种把自己和亭瞳物理意义上融为一体的事情来。 现在的【织田】比起最开始已经独立、完整了太多，他不再是单纯按照亭瞳的指令行事，也不会让本能、**完全支配自己——从意识里剥离出来的碎片能被培养到这个程度简直堪称奇迹。 只不过在剧本组眼中，还是会有违和感就是了。 太宰：感觉真的越来越微妙了……所以说他们两个的关系，似乎就是异常异能力带来的感情依赖？ 当然发现了太宰的自我怀疑，但乱步显然对他在真相面前来回横跳的表演非常感兴趣，并没有纠正他的意思。 而亭瞳去给自己倒了杯水，照常慢吞吞地喝：“所以太宰啊，控制一下你的好奇心——”别老是去挑衅【织田】了，非要在死线上横跳蹦迪是吧？不愧是和魔人为敌的剧本组…… “为什么要我收敛嘛……”男人哼哼唧唧抱怨着什么，充满了假得掉渣的委屈，“……我最讨厌狗了！” 因为每次都是你伸爪子去撩他的啊！都说了讨厌狗，你不知道狗狗某种程度上都是很老实、好奇心完全不像猫猫那么旺盛的么？又没有肉骨头，怎么会有狗狗主动去rua猫猫啊。 乱步：“……” 名侦探抱着自己的零食，对毫无自己是根香喷喷油滋滋肉骨头自觉的亭瞳打出了一个问号。 ……怜悯【织田】和太宰一秒钟？ 亭瞳的逻辑和自我认知，今天也很让人迷惑呢。 · 【织田】总算没有真的赶上去把费奥多尔鲨了，还算有分寸。 太宰毫无感情地捧场：“是呢~只要躺个十天半个月就能好了呢~” 以老鼠那种程度生命力都要躺这么久、真的养好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的伤势，这分寸可真是有到要溢出来了啊—— “……起码没死？”亭瞳勉力挽尊。 但太宰已经开始拍桌狂笑了，关于“魔人也有这天”什么的，他觉得值得自己去酒吧干一杯~ 亭瞳：“。” 而【织田】在一边：弱小可怜又无助，且需要亭瞳的宠爱.jpg 好像那个掏枪给费奥多尔身上开了好几个洞、差点真的把猝不及防的魔人一波带走的顶级杀手不是他一样，那张过分妍丽的脸上写满了“我好柔弱啊”。 不过，只要听到他说出来的话就完全不会觉得他柔弱了：“那个空间门能力者刚好在他身边，不然废他一条腿应该是没问题的……” “没必要，”亭瞳现在的心情是真的微妙，【织田】对这个世界费奥多尔的移情真的完全用在追杀上了，武德过于充沛，还有，“你又把果戈里的名字忘了……” 到底为什么永远都记不住果戈里的名字啊，明明记那么多俄罗斯的全名都没问题，可是却连果戈里的简称都记不住？ 【织田】也明白双方没真的到不死不休那步，这才没有给费奥多尔造成什么永久性残疾，至于多躺一段时间门什么的，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又不是什么大事。 至于果戈里的名字……【织田】笃定：“小丑。” “……是尼古莱·瓦西里耶维奇·果戈理·亚诺夫斯基。”亭瞳沉默了一下，匪夷所思：所以到底为什么对果戈里的名字这么执着，你是名字记忆障碍了吗？——还只针对果戈里一个人？ 说实话，亭瞳直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织田】为什么对果戈里的名字这么差别待遇。 仿佛过敏似的，连一个简称都从来不说，人倒是认识，但是称呼永远都是“空间门异能力者”“魔人的搭档”“小丑”“外套”“那张扑克”什么的，问就是名字忘了。 别人选择性耳聋，你选择性记忆障碍是吧？ 42 第 42 章 你们都是我的翅膀啊！…… 第四十二章 【织田】：盯—— 亭瞳沉默了一下, 在【织田】过分干净且无辜的眼神前放弃了这个永远没结果的问题，偏头看一旁还在笑的太宰，无奈：“别笑了。”搁这儿锻炼肺活量呢你？ 太宰还是笑：“魔人肯定有被吓到吧？——” 其实已经是肯定句, 剧本组之间都对对方的逻辑了解得大差不差, 今天这种程度的试探完全是家常便饭，没有一开始就来已经是费奥多尔自觉高估了【织田】对亭瞳重视的关系了——谁知道就这么一场魔人都没怎么在意的试探, 【织田】居然直接杀上门来了啊！ 说实话，要不是果戈里刚好在费奥多尔身边, 以【织田】当时那下手不留情的架势, 魔人今天落得个半身不遂都算杀手没发挥好。 招招都是奔着他下半辈子生活不能自理去的, 搞得魔人都开始怀疑自己之前和【织田】合作的时候是不是不小心得罪了他, 总不可能真的是因为今天那次试探吧？ 然而，虽然的确带点私人恩怨, 但根本原因还真是今天这场试探。 太宰简直不用想就知道魔人现在肯定是满脑子问号——因为他当初也是这样的！ 这感觉估计只有同为剧本组的人才明白了，亭瞳被捡走的时候他拿这件事情浅坑一下□□，结果严重低估了【织田】对亭瞳的重视程度，杀手隔着大半个地球杀回□□把整个横滨都搅得乱七八糟，那感觉啊…… 亭瞳冷漠：“你还和他挺感同身受的？”开嘲讽。 以太宰的厚脸皮，才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话感到尴尬呢, 他完全理直气壮：“所以才好笑嘛！” 只有他一人遭罪那当然不好笑，他笑的可不就是有他作为先例还靠脑子步上他后尘的费奥多尔嘛——而且当初他最多也就是心灵受到创伤，费奥多尔这次可是直接被创上了病床啊！ ……大概这就是亭瞳面前远近亲疏的表现方式吧。 从头到尾置身事外快乐吃瓜的乱步：我就静静地看着你们闹.jpg 反正亭瞳是绝对不会霍霍到他身上来哒！他永远都是亭瞳的心肝宝贝~ 亭瞳无语，标准的“虽然我很惨，但是有人比我惨啊”思想了, 而终于停下的太宰揉揉自己笑到发酸的肚子，眼睛亮晶晶的：“所以亭瞳，真的不想再搞一下魔人吗？” 乘胜追击、一举把老鼠赶回老家—— “想玩自己去。”亭瞳用手指把太宰凑过来的头慢条斯理且不容拒绝地推远, “我才没那么无聊。” 猫科动物都有玩弄猎物的习惯，宰喵想玩老鼠就自己去，亭瞳刚算计完费奥多尔，才不想被带进沟里。 太宰干脆把额头支在亭瞳的手指上，声音又恢复了曾经的黏黏糊糊：“亭瞳真是的，一点活力都没有——” “如果你说的是这种东西的话，我觉得不要也罢。”亭瞳突然收回手，于是懒得反应的太宰头“pia”一下掉了下去，额头“咚”地磕在桌子上，脆响。 圆润的脑袋在桌面上滚了滚，侧边亮给亭瞳一个怨念的眼神，亭瞳看看光洁额头上飞快浮现的微红，沉默一瞬，表示：“好头。” 好听吗？好听就是好头（dge 太宰半边脸贴在桌上，从下往上看他，眼里的怨念都要浓到滴出来了：“亭瞳——” 你果然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是吧？果然有了新鲜的人之后我就是不是你最爱的那个了QAQ 更重要的是，这种事情还不是一次两次——前脚魔人后脚异世界首领宰，侦探社里还有太宰和乱步，你是行走的剧本组吸引器吗？ 亭瞳有点不确定太宰在演什么，但是这话微妙地和某个冤种妹妹的话相似，青年于是迟疑道：“你们都是我的翅膀……？”、 内种语气（比划比划.jpg） 太宰：“？”他对尚且迷茫的亭瞳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眼神。 当我打出问号的时候，不是我有问题，而是你有问题。 旁听的乱步：“……亭瞳，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发现【织田】的心情同样微妙的亭瞳：“……哦。” 虽然不明白，但是很乖巧.jpg · 头发果然没盘好，在快要到家的时候散了下来。 亭瞳眼疾手快地将那只轻巧滑落的发簪捞回了手里，而长长黑发如流水般倾泻，密密地盖了亭瞳半身。 早就注意到亭瞳的头发没固定好，【织田】看着亭瞳捞起发簪，这才道：“回去给你盘头发。”他顿了顿，补上半句，“可以吗？” “嗯？”亭瞳转头看看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好啊。” 那只也是武器的长簪在亭瞳手中旋转起来，莹白手指之间骨白飞旋，在视网膜上只留下残影，足见其手指之灵活——刚好复建一下，他也自己好久没用这武器了，有点手生。 亭瞳对自己的头发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喜好，一般不是散着就是用发簪简单盘起（毕竟两根簪子也做不出什么复杂发型）。 有的时候需要固定得更严实点，干脆就地取材，rua一段身上的绷带充当发带绑头发——这一招他练得可熟练，牢固程度堪称一绝，除了有的时候会不小心打成死结解开的时候有点麻烦以外都很好。 而【织田】比起亭瞳却精致得多，就像即使在以前那种情况他还执着于给亭瞳的绷带打个蝴蝶结一样，他研究了好几种适合亭瞳的发型，身上也总是携带着各种发簪发带头绳等等，战术腰带里甚至还塞了一把梳子，随时能给亭瞳整理发型。 经历了上次那个双重蝴蝶结，亭瞳毫不怀疑他在这个世界还专门研究了发型相关的知识，今天找到话题切入的机会才终于提出来。 亭瞳想着，把手上的长簪再一个旋转便消失了踪影被藏回身上——到家了。 · “会太紧吗？”“是不是扯到头发了？”“痛吗？痛了记得说……” 梳头发的时候还好，但做新发型的时候【织田】就显得异常紧张卡里——毕竟梳头发他已经很熟练了，但这个发型还是第一次，他对自己的动作充满了怀疑，生怕有哪里没控制好让亭瞳觉得不舒服。 “不紧。”“没用。”“不痛，你随便梳。”亭瞳耐心地一个个回答他的问题。 【织田】是真的很小心，完全没给他带去任何不适，而因为力道实在控制得太轻，亭瞳甚至觉得自己被碰到的头皮有点痒。 头发理顺梳拢从耳后分成两半，上面的绑起下面的披落，因为看不见脑后、【织田】的动作又实在太轻的关系，亭瞳也不知道他接下来又在折腾些什么，不过本来就不是很在意，也就任由自己的半身折腾了。 第一次尝试新发型，【织田】并没有挑太复杂的那种，更多的时间用在整理固定发带和碎发上，把每一根头发丝都理顺，【织田】端详一会儿自己完美无暇的身，才终于道：“好了。” 亭瞳靠近镜子，有些好奇地摸摸隐藏在发间的小麻花辫，【织田】把他本来随意散落的碎发藏了起来，还挑了几缕编成了小麻花，看似无异的顺滑长发中却隐藏着这样的小细节，一种奇妙隐晦的精致与心意。 忍不住露出一个浅淡却真实的笑，亭瞳偏头看一旁似乎忐忑的【织田】：“我很喜欢。” 红发的男人于是同样回以一个笑，抚了抚亭瞳的长发，听他问：“发带？” 这根发带长得过分，在脑后扎好头发，又长长垂落，垂到只比头发短一点的程度，亭瞳从固定处抚下、把发带的末尾拉到自己眼前，银灰色，类似高级丝绸的质感，带同色日月暗纹，收尾处似乎还能固定什么，大概是为了防止和头发缠在一起所以取下了。 即使没看到整体，也能想到它的精致繁复，华贵美丽。 “定做的。”【织田】道。“礼物。” 亭瞳总是懒得绑头发，森君故送了他发簪，但是本质是武器，所以并不常用，用绷带绑头发也同样不方便，【织田】便想送他一条发带发绳作为礼物。 这条发带是他找了一个特殊异能力者定做的，原材料由【织田】与异能力者合力截取的日光月华交织而成，可以说此世仅此一份，上面的纹路则与他们两个的异能力相关，制作出来花了【织田】不少心力。 这样一条异能力产物当然不只是好看，它还有在遇到危险时自动生成保护罩的能力，由于两人间的特殊关系，只要亭瞳愿意，即使他发动了斜阳，这条发带也能保护他。 【织田】本来并不急着要把这条发带送出去，他以为自己就在亭瞳的身边，亭瞳自然不可能遇到需要这条发带保护的情况——却没想到会遇到今天这样的意外。 四年的寻觅本来就给失主恶犬的精神产生了极大的伤害，而费奥多尔的试探，几乎完全破坏了【织田】对自己能够保护好亭瞳这件事的自信。 “可以带着它吗？”【织田】问自己羸弱无助需要保护的半身，群青色的眼底是深刻入骨的恐惧，“我不能保护好你，但是……” 43 第 43 章 你明明这样爱我。 第四十三章 “没有但是。”亭瞳突然打断了【织田】的话, 他的手牢牢攥住那根发带的末尾，眼睛却紧紧盯着【织田】。 “没有但是——【织田先生】，保护我的, 一直都是你啊。” 皮肤保护人体不被细菌病毒轻易入侵, 但没人会在自己受伤时抱怨自己的皮肤没能好好保护自己——而他也绝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责怪【织田】。 亭瞳的言语似乎打碎了他本就岌岌可危的某些坚持，男人定定地看着亭瞳, 那是他的半身、他的所爱、他的主人，他付出一切也要守护的自我——而【织田】注视着他时, 眼中是支离破碎的痛苦。 残缺者每次被触碰都是痛苦, 亭瞳似乎能透过他的眼睛看见那颗深藏的纯白、却慢慢渗出血来的心脏。 “请……”他几乎要哽咽了, 我该说什么呢？亭瞳, 亭瞳啊…… “亭瞳——” 他在流泪，可他自己却似乎没有意识到,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角滚落，玫瑰被雨水打湿，那摇摇欲坠的美丽几乎惊心动魄，他无助地呼唤着自己的半身，似乎是在求爱，却更像是在求救。 男人茫然地大睁着眼睛, 抬手握住青年为他拭泪的指尖，无措得像个孩子：“我该怎么做啊亭瞳——我真的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 “……【织田】。”指尖的泪几乎要把自己烫伤，亭瞳无意识地念出了半身的名字，“【织田】。” “——亭瞳。” 他不知道, 他从来都是不懂的，明明是“爱”啊！可什么是正确的方式他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爱他也不理解, 他能做什么呢？ 如果一切都是最开始那样该多好，他永远都只是亭瞳的保护机制，亭瞳就是他的全世界，他只要保护好他就可以了，隔绝那些多余的信息、拒绝那些危险的存在，简单直白，纯粹而温暖。 他与自己的半身相依共存，没有喜欢、没有“爱”，那些都是多余的东西，他们从来不需要那些复杂的感情，因为从来只是相互依偎，只有本能就足够了。 为什么要分开呢？世界太大太大了，陌生到让他开始恐惧，他本来只要理解亭瞳就够了、就满足了——可现在他连亭瞳都无法理解了。 【织田作之助】本来就是不完整的“人”啊，当他和亭瞳为一体时，他能完美地保护好亭瞳，可当被迫独立出来之后，他也不过是个懵懂的稚子而已。 他努力去理解、去融入，茫然地伸出手去抓住亭瞳的手，可又总是无能为力、做无用功。 我们不再是一体的了，亭瞳，我们之间门已经隔着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可我又怎么能就这样放开你？ 爱情可以吗？亭瞳？如果成为你的爱人，我会成为那个唯一吗？ 我是否能重新理解你，重新拥抱你？换一个方式，我是否仍能成为那个独一无二？ 而亭瞳说：不能。 他被拒绝，反复的，坚定的，不容质疑的，全部都是拒绝。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我无法理解你了吗？我不是你的一部分了吗？我难道不是爱着你的吗？ 可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才是答案。 【织田】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把彼此联系起来，字匙，异能力联系，“画”与自我，契约，Alpha与Omega之间门的标记，脖子上的“狗链”……他确定他们永远都不会再次别离，却仍不甘心地想要索求亭瞳的爱意。 好像从被迫与对方分离开始，自己就是残缺的，得到了再多也无法弥补心底那个巨大的空洞，亭瞳的爱难道可以吗？也许吧，但他是真的想要亭瞳独一无二的爱意啊。 给我友情亲情，对我如兄如父如师如友，又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份爱情，将我视为你的妻子你的丈夫？ 可以的吧，亭瞳，你明明这样爱我。 可亭瞳看着他的眼神永远温柔疏陌，【织田】觉得自己只要一伸手就能握住那份滚烫的爱意，然而咫尺天涯，他从水中捞一轮斜阳，那样绚烂美丽，却终究无用。 可是为什么呢？亭瞳，为什么？ 你明明这样爱我。 然后他被抛弃了。 或者他从来无法真正保护好什么，他看着满身伤痕的少年失去绘画的能力，看着倦怠冷淡的青年在首领办公室里缓缓枯萎，最后看着温暖的太阳燃烧到最后一刻选择坠落。 而自己甚至连一起跳下去的权力都被剥夺。 港-黑大楼七十层，斜阳那样不容质疑地落入永恒的黑暗之中，残阳似血，他摔成一捧落日余晖，【织田】捧不起来。 原来“死”是这样的东西，他夺去那么多人的生命，却直到这一刻才发现原来自己从未明白。 其实他早就知道亭瞳的计划，他并没有想要阻止，他只是想和亭瞳一起跳下去而已，多么简单的事情，他不在意自己的性命，这本就不是他自己想要的东西，他想要的只是和亭瞳在一起而已。 所以，如果一定要死去，就让他作为保护机制最后保护自己的半身一次，【织田作之助】会紧紧拥抱着太宰亭瞳。坠落而死会很痛，亭瞳讨厌疼痛，他无法改变，但他会和亭瞳一起痛。 他们本来就是一体的，只是被命运捉弄被迫分开，但如果是从那么高的楼上落下的，最后他们肯定会融为一体——重新融为一体，多么美妙的结局，也算是有始有终，满足了【织田】的妄想。 可同样被拒绝。 亭瞳不想他死，他要【织田】活下去，好好活下去，即使没有亭瞳的存在也要活下去——他们已经不是彼此的一部分了，【织田】也应该学会如何一个人活着。 于是【织田】只能艰涩着声音说，好的，瞳瞳。 可在失去你之后，我又要怎么一个人，“好好活着”？ 你是有多残忍，把爱化作刀剑，将彼此间门本该永不断绝的血肉联系切断，从此【织田】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是一个人，孤零零的，一个人。 亭瞳对他所有的在意珍惜，此刻都化为剧毒的蜜糖，疼痛焚心蚀骨，他只能咽下。 【织田作之助】从来不会拒绝太宰亭瞳的要求。 然后他看着亭瞳为理想献祭，而自己孑然一人来到另一个世界，没有太宰亭瞳，只有太宰治。 这个世界同样很大，而他无心探究，男人心底巨大的裂痕空空如也，渗着血，回荡着只有他一个人听见的哭声。 是谁在哭泣呢？ 是我吗？ 是我啊。 接下来整整四年，他走遍全世界，为了找一个只有自己记得的人，为了再次见到那轮想要坠落的斜阳。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崩溃过，大概是没有的，人体的保护机制有着超常的韧性与承受能力，身为亭瞳保护机制的他不该轻易被痛苦所击败——可这又无法解释自己偶尔混乱的记忆。 但他怎么会崩溃呢？脆弱到这个地步，他又怎么能保护好亭瞳？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慌，即使早就明白自己不再会用那种方式保护亭瞳，他无法再替亭瞳抵御心灵的伤害。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第三年，对重见亭瞳这件事几乎无望的他接触了魔人，加入了俄罗斯人的计划。 他不在意魔人是想要消灭异能力还是毁灭世界，他只是希望能借助“书”的力量重构这个世界，找回他的半身——如果他们本不能再见，就通过“书”重置因果。 就算真的是妄想好了，为了和所爱再见一面，他可以付出一切，自己的一切，这个世界的一切——他的底线是亭瞳，三观是亭瞳。 他从来不在意什么人类什么世界，也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报复，他唯一的愿望就是能永远陪伴在亭瞳身边保护他，即使最后死去也无怨无悔。 同样的，为了亭瞳，他可以拯救世界，也可以毁灭世界。 唯一庆幸，他的亭瞳终究不是妄想。 青年仍和当初一个模样，黑色长发披散及腰，日蚀般的眼瞳熠熠生辉，苍白的脸庞带着倦怠，抬眼看他时是不变的温柔。 仿佛他们从未有过别离。 就算易感期的警惕依旧将他刺痛，所爱的抗拒他从来无法理解，但是啊，但是，只要亭瞳还在自己身边，即使苦痛如荆棘扎根于骨血，【织田】同样可以甘之如饴。 只因他们终于重逢。 【织田】以为自己可以保护好自己失而复得的半身——相比他们的异世界，这个世界简直和平得过分，他在这里是战力巅峰的存在，几乎在整个世界的异能力界都有关系，可以满足亭瞳的一切要求，完美地把亭瞳保护在自己的守护范围内。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几乎迷醉在这安然如幻梦的生活中。 亭瞳就在他准备好的家中，吃他做的饭，用他准备的画具画画，和他一起安睡……他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到永远。 直到今天一次刺杀，打碎他所有妄想。 这个陌生的世界用冰冷的刀刃告诉他，你从来无能为力。 亭瞳自己避开了刀刃，他从来没有需要过他的保护。即使他用尽了全力，依旧有人能避开他为亭瞳撑开的伞。 原来是这样。原来一切都是妄想。原来我从来没办法保护好你。 我好害怕，亭瞳，我好害怕。 害怕无法保护你，害怕你离我而去，害怕再也无法理解你，害怕这个陌生的世界，和同样陌生起来的你。 害怕你再一次跳下去，害怕你又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就算仍是在意珍惜，我却早已失去那份含笑饮鸩的无知勇气。 【织田作之助】从来不会拒绝太宰亭瞳的要求，可如果后果是再一次的别离，我也不知道我是否还能那样坚定。 我不知道我该如何面对你。 我想要保护你，我想要拥抱你。 我想要爱你，我想要被你爱。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没有人教过我，没有人告诉我，我一开始就不懂，现在依旧不懂。 我不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方式。 所以只能将错就错。 44 第 44 章 你不能被困死在这方寸之…… 第四十四章 “不要害怕。”亭瞳用力抱住自己的半身, 与他额头相抵，对上他湿漉漉的、如雨后晴空般的双眼，“不要害怕——我不会再丢下你了。” 他用力闭了闭眼：“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和我承受一样的痛苦。” 他知道的, 他一直都知道【织田】对自己几乎扭曲的执着与保护欲, 也知道【织田】从来都只是想要和他在一起，并不在意所谓生死。 但死亡是怎样的疼痛啊, 即使心甘情愿，他又怎么忍心让自己尚且懵懂的半身和自己一起承受？ “……但我愿意和你一起。”【织田】说, 不容质疑的笃定。 痛苦也好, 死亡也罢, 只要是和亭瞳一起, 【织田】都会甘之如饴——那本来就是作为保护机制的他该抵御的，即使脱离了亭瞳的身体与意识、不再能成为他的铠甲, 【织田】也愿意和他一起承受——他们本该同生共死。 【织田】抬手回抱亭瞳，用力到似乎要把他融进身体里——他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即使是死亡。我只是想和你一起。” 无论是死亡还是疼痛，他都愿意和亭瞳一起，他都只想和亭瞳一起。 哪里只是疼痛呢，【织田】怎么会不知道：只差一点，他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亭瞳了啊！ 痛苦的是等待, 更是等待也许永远不会有结果——漫长到无边际的流浪，他被这不知是否有结果的等待折磨到几乎失去理智，却仍不愿意相信两人真的就这样再也不见。 最坏的结果就是太宰亭瞳不过是【织田作之助】的妄想，他拒绝思考那个亭瞳已经真正死去的可能。 他要活下去，也仍要坚信, 亭瞳会再次醒来，他们会得以重逢。 亭瞳其实已经死过一次了——在斜阳坠落之时。 是世界线重置产生了性质特殊且具有唯一性的特异点，在加上提前备好的后手叠加, 才让他得到这个穿越世界勉强复活的机会，后遗症就是他身上严重的伤势、被削弱的异能力和严重紊乱的身体机能。 最开始就只是森前辈留下的推算，亭瞳没有实验的机会，所以即使是他，在真正醒来之前，也无法确定自己的计划是否能起到作用，而既然不是万无一失，又怎么能让【织田】和他一起赌命。 所以他拒绝了【织田】同生共死的请求，在最后关头把【织田】送到了平行世界，一个人去赌那个复活重逢的可能。 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他就这样死去，而他的半身自然能在一个正常的平行世界内开启崭新的美好人生。 他难道不曾痛苦于别离？【织田作之助】是太宰亭瞳的骨血啊！生生剥离时他感到的痛苦并不比半身微小——可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但那只是我的选择而已。”亭瞳控制不住红了眼眶，他的声音终于还是哽咽起来，“我怎么舍得呢？——【织田】，我怎么舍得啊！” 我怎么舍得让你就这么死去——你是我的半身啊！ 亭瞳不在意自己的死亡，那是早在一开始就计算好了的东西，只有异能力持有者的“落日”才能把斜阳的能力推到极限、与世界基石达成共鸣，完成世界线的重置与世界规则改写。 他的死去理所应当，亭瞳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在这场整个世界的坠落与拯救之中成为唯一的幸存者，生死面前，谁都不会比谁高贵，他甚至还会为自己能在用尽最后一份力量后再死去而感到庆幸——但是他的半身该怎么办呢？他的【织田作之助】该怎么办啊！ 即使他能将和亭瞳一起的死亡视为蜜糖，亭瞳又怎么能选择拉着他一起陷入那黑暗死寂的永眠？——他诞生至今不到十年，甚至还没能好好看过这世界！ 在黑暗的一方、在黑手党里是找不到什么美好的东西的。亭瞳早就知道这一点，他控制着半个世界的黑暗面，画家的灵魂在□□顶层的办公室中慢慢枯萎，对这个世界的丑恶、黑暗的空洞，他再明白不过了。 而【织田作之助】，初诞生便是在那个贫瘠且濒临毁灭的异世界，触目所及都是恶心的克系生物、满溢扭曲到令人作呕的**、黑暗无状而空洞的灵魂，做的是杀人这样污浊血腥的事情，难道最后还要死在曙光来临之前吗？ 那个喜欢在他绷带上玩各种花样、会在任务结束后特意为自己找回两朵鲜花的【织田作之助】啊，亭瞳怎么忍心让他的一生就这样在这个异常的世界里结束、只能通过自己的记忆看到一星半点正常世界的美好？ ——只要能和亭瞳在一起，【织田】什么都不在意。 ——但亭瞳会替他在意。 那是他的半身，从他骨血灵魂中生生剥离出来的一半，是他一往无前所向披靡的刀剑与铠甲，从他心口开出的枯血玫瑰。 他们之间永远连着看不见的纽带、永远无法真正分离——太宰亭瞳难道不是爱着【织田作之助】的吗？不会有人比他更爱自己了！如果不是爱着自己，他怎么会想要那样绝对的爱，又怎么会拒绝【织田】的爱？ 他害怕自己被伤害，更怕【织田】被自己伤害。 【织田】在亭瞳的记忆中，永远都是那个刚刚诞生时眼神茫然而警惕，还要本能亲近又好奇地握住他长发的少年啊。 那是他的保护机制又怎么样呢？亭瞳难道会因此就不去在意他、心疼他吗？【织田】是他的半身，亭瞳只是想要保护自己的半身而已。 即使最后死去的是自己也无所谓，他想让自己懵懂却向往着美的半身有机会去看看，世界是什么样子，那些美好又无用的东西又是什么样子。 不要让他短暂而漫长的一生中，只剩下不堪的**、丑恶的灵魂、冰冷的生死与扭曲的世界。 去看花是如何开的，温柔而绚烂，舒展成美丽的姿态；去感知风是如何吹拂，拂过脸庞像是一个轻盈的吻，夹着世界的芬芳；去听海是如何唱的，包容又汹涌，盛大而无畏，如梦一般。 那才是他想让自己的半身看到的，他才是他的半身应该看到的。 “你不能一辈子都被困在方寸之地。你不能被困死在这方寸之地。”亭瞳仍流着泪，他一字一顿地剖开自己的心脏，似乎每个词都浸满了血泪与痛苦，“【织田】，你是自由的。” 你是自由的。 我不能接受你的爱，你总会懂的。以前我就是你的全世界，可现在不是了，你拥有了那么大的一整个世界，不要一直看着我了——你要去看过那些灿烂盛大，才会真正明白我对你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世界那么大，你该去看看。 【织田】，你已经不再是我的保护机制了，你已经是个独立的人了，所以你不能永远只看着我一个人，你不能永远都被困在我身边，更不能到死都只看见我一个人，把那些繁杂无序的感情归结为爱，甚至为此死去。 我多自私啊，既不相信你爱我，又享受着你的“爱”不肯揭穿不愿放开。 可谁又能说得清楚呢？我们都是胆小鬼，谁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遇到了也不敢伸手去拿只怕被刺伤，放在眼前也要怀疑是否是谎言落得空欢喜一场。 ——我怎么会不爱你？可我又能怎么爱你？ 我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方式。 却终究还是不愿意将错就错。 于是紧紧握着你不愿放手，却甚至不愿意回应你一个吻。 但我总会死的，你不再是我，我不能再这样自私下去。 他的枯血玫瑰，他的悖逆之月，强大又美丽，纯洁而狂热，是他的半身，他的倒影，他的爱人。 不要被困死于此，不要懵懂地只看着我——你你月亮，你要去照亮世界——而我，放你自由。 他一字一顿地说，仿佛再次感受到了当初与【织田】割裂时那钻心剜骨的痛苦：“你本应自由。” 你本应自由，【织田】，我放你自由。 “亭瞳——我不、我不要自由。” 看着亭瞳脸上留下的眼泪，【织田】的神情终于慌张起来：“别哭，瞳瞳——我不要自由。” 男人想要伸手抹去青年的眼泪，又生怕指尖的茧磨痛了他，只能解开青年的绷带，捧着他的脸一点点吻去爱人眼角滑落的泪水。 “别哭。”他一遍又一遍地说着，一遍又一遍地吻去他温热苦涩的泪水。 “我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 那泪水仿佛永无止境，【织田】第一次看到亭瞳哭泣，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也不全是游刃有余。 你也会为我落泪。 “永远在一起，亭瞳——我不知道，我还是不懂，可能永远都不会懂。” 无法自制地，在舌尖的苦涩中品出一点甘美。 “但是，我不想懂了——亭瞳，那些都不重要——我想和你在一起、只想和你在一起——对不起，瞳瞳——”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走马观花看过这盛大世界，却从来只想在自己所爱身边画地为牢。 原来这是爱，原来这就是你对我的爱。 太苦涩也太甜美，他不知自己品尝的到底是谁的眼泪。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留在你身边。” 纵使困死在这方寸之地，他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所以不要哭了，亭瞳，我从来没有想要看到你的哭泣。 只是啊，只是，最后，我还是忍不住为此感到卑劣的欢愉。 ——但你能为我落泪，真是太好了啊。 45 第 45 章 我们因分离而残缺，又因…… 第四十五章 “我想和你在一起, 瞳瞳，仅此而已。”【织田】认真地说，“从始至终, 我在意的就只有这么一件事而已。” “蝴蝶结系在你的手腕, 所以可爱；你喜欢我带回来的花，所以我会努力找一朵无用的花；打理长发不会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因为是你。” “我来到这个世界，知道正常的花与月该是什么模样, 也走过无数名胜古迹自然胜景, 见过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见过飞流直下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那都是我不曾见过的美好。” “但我见过那么多奇崛美景, 却从来不会被它们触动——那些东西都是美丽的，我都知道, 可是我无法感知。亭瞳，我失去了那种能力。” 他的眼睛、他的感知、他的审美，全都在告诉他，“这是美丽，惊心动魄，足以撼动你的心灵”, 而他的心却始终无动于衷。 像是那颗心早已枯萎死去，再也感知不到曾经看亭瞳拈花浅笑时的触动。 他曾经为了亭瞳费尽心思找一朵最美的花，而如今面前有花团锦簇、数不尽的绚烂花朵供他选择——他却再辨不出何为美丽。 【织田】没办法再去摘一朵花。 亭瞳离开了他，于是世界上一切所谓“美”都离他而去。 离开了亭瞳，【织田】重新变得残缺。 “我喜欢一切美好的东西, 但那些东西都是因为你的存在才被我看进眼中，赋予了所谓‘美’的概念——这简直就像异能力一样——如果没有你，一切都会失去意义。” “我不在意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 我也没想过要去探究这个世界，无论哪个世界对我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美丽也好丑陋也罢——那些东西只在你在我身边时有意义。” 亭瞳想说很多事情本来就没有意义，“美”的存在本来也不需要意义——但他看着【织田】的眼睛，终究还是没有说话。 重要的从来不是意义，也不是美，而是他。 长发再凌乱也只会显得可爱，纯白的绷带是他记忆中第一次对“圣洁”产生印象，手腕和身体上的伤疤明明丑陋不堪，【织田】却只是想在上面落下一个吻。 倦怠的神色让人忍不住想要勾起唇角，微笑时美丽，落泪时诱人，冰冷漠然时同样动人心魄——亭瞳就是【织田】定义的“美”。 “你就是‘美’，瞳瞳——你就是我从诞生到死去，这漫长又短暂一生里，唯一能看在眼中的美好。” 【织田】闭眼，他虔诚地吻上亭瞳的额头，像他的主人同样无数次吻上他额头一样。 “我不是什么艺术家，但是，亭瞳，但是，你就是我的缪斯。” “——你是我最开始也最终末，唯一而永恒的缪斯。” 但你想说的本不是这些。 亭瞳被【织田】抱在怀中，能感知到印在自己额头的唇冰冷几乎颤抖，他抬起头来对上自己半身的视线——男人的眼中是爱，与深入骨髓的仓惶。 那如被弃野犬般的眼神同样刺痛了亭瞳——四年的离别在他半身的心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也许穷尽一生也不会愈合。 “……不用害怕。”亭瞳差点再次落下泪来，他用力攥住【织田】的衣角，努力抿出一个笑来，“我们不会再分离了。” “不管我对你的意义是什么，【织田】，我不会再离开你、不会再留你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了。” “不再有什么能令我们分离。” 他们走过世事无常，世界坠落，最后在生死间门的豪赌取胜，终于得以重逢——从此之后，不再有什么东西能令他们再次分离。 他们是彼此的半身，那条纽带重新连接，太宰亭瞳和【织田作之助】在一起，就有了抵御这世上所有无常的能力。 【织田】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曾经那场过分决绝的离别几乎毁掉了他，他好不容易拼凑起自己、等到亭瞳的归来，却被费奥多尔的试探再次击碎了信心。 是他太无能，才让当初的亭瞳不得不以献祭自己为代价去拯救那个摇摇欲坠的世界，才让亭瞳在自己的面前遇袭，甚至还需要自己保护自己。 他没办法相信亭瞳的话了，他没办法相信他们不会再别离。 【织田作之助】因为失去太宰亭瞳而支离破碎，再也无法回到原来完好无损的样子。 “对不起。”一切安抚对于【织田】来说都无用，最后亭瞳只能说对不起，苍白而空洞，他说对不起。 【织田】只是看着他，眼底是浓到化不开的悲凄仓惶。 但亭瞳不后悔——他说过的，他从不后悔。 他不能后悔，他绝不后悔——若是能够重来一次，他依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无论对自己、对【织田】，还是对千疮百孔的世界，那已经是他能找到的最好的选择、唯一的最优解。 即使代价是【织田】长达四年的痛苦、所爱心口永远无法弥合的裂痕。 在整个世界的存亡面前不值一提的东西，却成为了太宰亭瞳最后的私心。 太宰亭瞳果然是个自私的人，只是为了那使自己可能和【织田】重逢的一己之私，为了臆测的自我满足，就这样冷漠又自我地牺牲了【织田】。 又为了保住自己的半身、让他拥有那个看到新世界的机会，又故作高洁地选择了牺牲自己，用一整个世界去赌一个概率。 他终于还是成功完成了自己拯救世界的使命，却也不愿去细想，无主的野犬是如何度过那漫长的、没有半身陪伴的四年时光。 于亭瞳瞬间门的死亡，于【织田】四年的流浪，漫长的时光与那只此一次决绝不回头的舍弃融在一起，成为横亘在他们之间门无法抚平的鸿沟。 而如今他们只能反复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明明从来没想要看到对方哭泣，最后却唯有落泪无法被控制。 再多的对不起都无用，满载到溢出的歉意又如何，又有谁能真正拥有后悔的资格？ 谁能左右人生的别离？谁能阻止命运的铁蹄？* ——谁都不能。 谁都错了，谁都没错。 他们不过是这盛大人间门红尘两粒，即使再强大再无人可以无可匹敌又如何？世事无常，生而为人，终究会有无能为力之时。 太宰治说，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亭瞳却想，人力有尽，我很抱歉。 亭瞳知道【织田】会接受他的道歉，也不会接受他的道歉，但他真正想说的也不是这些。 “但是，【织田】，我们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你已经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了。”亭瞳努力想组织好语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刺伤了自己脆弱的半身，“你是我的半身，但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保护机制——” 他用力把【织田】的脸摆正、让男人对上自己的视线：“——我不是想要否定你！但是！——” 亭瞳的神情柔和起来：“我们不再是只有‘你保护我’这样的关系，你是我的半身，我也会保护你，我也想保护你。” “不要总是想着如何一个人保护好我了【织田】，你也是人，会受伤会疼痛，会因为失去我而感到痛苦的人。不再是不伤不痛、无知无觉的保护机制——而我同样会因为你受过的伤、感到的痛而心疼。” “但是……”【织田】握住亭瞳覆在自己脸上的手，几乎恍惚，“我应该保护你。” 他重复了一遍自己的使命：“我应该保护你——亭瞳，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的。” 这是我的使命，我的责任，刻在我灵魂核心上、我不惜一切也要完成的指令。 那是从他诞生之初就笃定的真理—— “不，那不是。”亭瞳立刻否定了他的话，“你是我的半身，存在的意义怎么会是那么空洞的东西？” 后半句话截住了【织田】想要说的东西，他愣愣地听着亭瞳说下去，他听着他的半身第一次但不是最后一次向他剖白自己。 “而且我需要的‘保护’，从来不是这样的。” “我也一样，我也想保护你，【织田】，我也是这么想的。” “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从你在我面前诞生开始，我就想要保护你，保护你不被这个世界伤害，也保护你不被我伤害——”他对【织田】的爱意不置可否，何尝不是想要保护尚未成熟的【织田】？ 只是终究对感情的了解还是不够透彻，最后没落到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已经是万幸。 “我很抱歉我没能做到。”他这样说，捂住了【织田】要脱口而出的“没关系”。 “但我早就知道，‘人力有时尽’——你同样该知道。” “我曾经在实验室里，手术刀从这里到这里，”他在身上比划，轻描淡写得好像口中描述的那个实验体不是他自己，“——破开身体，一片片取出内脏，血红——我看到过，我没有忘记。那些伤口留在我的身体，永远无法抹去。” “但那不是你没有保护好我，【织田】，疼痛和遗忘都是人体的保护机制，你曾经也是——那么你也该知道，而它们不是用来保护我的身体，而是保护我的心。” 一开始【织田】就是他精神的一部分，亭瞳怎么会要求他替自己抵御肉-体上的伤害？ “这本来就不是你的天职、你的责任，我又怎么会因此责怪你？——我从来没有责怪过你。” “你尽力了，我同样是——我们都该知道人力有时尽，我们是人类，所以做不到滴水不漏，不可能永远不受伤，这都是正常的，你想象中完美的保护在人类身上是不存在的，而你不会因为我没能做到而责怪我，我同样不会。” “更重要的是：你存在的意义，你对我的意义，你要对我负起的责任，从来不在于保护我的身体——一开始不是，你成为【织田作之助】之后就更不是。” 亭瞳抱住了【织田】：“你不再是我的保护机制了、你不再是我的一部分了——但你却有了更好地保护我的能力。” 他对上【织田】有些茫然的眼神，露出笑来：“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怕身体上的伤口——即使疼痛——而你会保护我的心灵。” “因为我成了我们。我们不再是一个人。” “我们依旧会受伤，会被世事无常、甚至被彼此伤害——但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甚至根本就不重要。” 因为只要仍在彼此身边，伤疤总会愈合，伤痛总会遗忘——唯一不变的，只有彼此而已。 你会治愈我。 “重要的是我们会在一起，相互依偎，那些苦痛最后都会褪去颜色，成为记忆中不值一提的细小沙砾，不再有触痛我们的能力。” “最后仍清晰的，是彼此怀抱的温暖。” ——我们因分离而残缺，又因拥抱而完整。 46 第 46 章 太虚了（悲。 第四十六章 第二天, 侦探社。 “……”乱步用嫌弃的眼神看了亭瞳一眼，“你昨晚去干什么了？”怎么一副被榨干的样子。 听懂了乱步的潜台词，就算知道是调侃亭瞳也有点想要提醒对方保持人设……“只是画了幅画而已。” 总所周知, 侦探社的名侦探是个26岁的未成年, 很多时候即使是亭瞳也有点控制不住给他开未成年保护模式的冲动——只能说某些奇怪的印象就像剧本组都是脆皮一样，已经刻入骨髓了。 说到这个, 亭瞳有点忧愁起来：“我这个作息……”调得是不是有点太成功了？ 昨天和【织田】聊完又处理了一下魔人那边事情的小细节——这次不能偷懒让【织田】去干了，因为他就算被安抚了、遇到罪魁祸首还是有很大可能失控。 然后突然来了灵感去画室画画, 算是熬了半个夜, 被终于忍不下去的【织田】拖回去睡觉——结果今天差点没能起得来。 要知道他在港-黑当首领那段时间里别说熬夜了, 根本就没睡过一个超过一小时的觉, 结果现在居然连个整夜都熬不住了…… 他有点明白当初首领宰看着自己在他面前犯困时候的感觉了——这根本就不合理啊！ ……而且他昨天下午光顾着【织田】，还不小心把首领宰鸽了。想想那只宰的性格, 亭瞳已经开始为下次见面头痛了。 魔人的事情也没结束，剧本组之间的事情不会因为一次失利而结束，他这次也算是试探出了【织田】对亭瞳的重视，虽然大概率不会相信就是了。反正后续还有得亭瞳忙的。 感觉事情好像都是扎堆来的，亭瞳逐渐头痛——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昨天熬了夜。 ……虽然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好像更不妙了。 乱步：“……”同样被社长带着规律作息，侦探表示自己并没有这种烦恼。 虽然但是，熬夜的能力他还是有的，只是一般社长都不让他熬而已。 完全不是同一种情况啊。 不过这种情况其实还是挺好解释的：“你是不是有点虚？” “……”亭瞳打出了一长条省略号，虽然能明白意思, 但是这个问法是不是有点怪？ 不过他的身体的确没怎么恢复，加上昨天和【昨天】的谈话也有点耗费心力，现在又没有以前那么大的压力必须保持清醒, 不太能熬夜也很正常。 亭瞳决定回头找点办法把自己的身体补一补，别的地方倒也没什么要他的身体素质发挥的，但起码不能连小半个夜都熬不了？ “那你的要求可真低啊。”乱步吐槽道，对比一下脆皮瞳和武侦的皮实宰，那种奇妙的违和感油然而生，让他忍不住感叹平行世界间巨大的差距。 亭瞳拒绝被cue：“我这叫有自知之明。”再好也好不了多少，更别说太宰那种离谱体质了，清醒点不好嘛？ 无视了乱步的眼神，他转身在【织田】的战术腰带里掏掏掏，掏了个小盒子出来递给乱步，“喏，之前说的礼物。” 今天刚好干，他打包带过来了。 “……我都快忘了。”乱步瞬间反应过来，快乐地接过盒子拆开，从里面掏出美丽的、仿佛封存着一片星河的弹珠，微微睁眼对着光仔细端详，顺便得了便宜还卖乖，“真的超好看！——但包装就没必要了吧！” 亭瞳迟疑：“总要有点仪式感？”虽然但是，他起码是个画家，扎个蝴蝶结不过分吧？ 但乱步毫不留情：“你还不如让玫瑰先生来。”他打的蝴蝶结好看！你这个还不如不打——而且亭瞳你手作都能做得这么好，怎么偏偏就打不好一个蝴蝶结？ “……”颇有自知之明的亭瞳选择放弃挣扎。 亭瞳：咸鱼瘫，懒得挽尊了。 而一边的【织田】忍不住抿了抿唇，露出半个笑。 亭瞳无奈地捏捏他的手掌，这种事情就不要笑啦。 看完后和之前的弹珠一起玩，乱步一边拨拉他可爱的弹珠一边顺口问道：“魔人那边……？” 昨天是昨天，按照他看到的，这件事对于【织田】来说还挺特殊的，亭瞳要是现在和他说要再对魔人下手乱步也不会有多惊讶。 虽然不承认、之前不知道为什么还那么排斥玫瑰先生，但这家伙明明就超级宠【织田作之助】啊。 乱步的想法都毫不掩饰地摆在脸上，亭瞳无奈地抬眼看他：“那边的反应还没出来，就暂时别动了。” 之前的安排已经很完善了，现在擅动反倒容易出现意外，大不了等他下次伸爪子再剁掉嘛。而且计划定好之后，又突然改变主意穷追猛打什么的，是很容易被发现异常的。 至于乱步好奇的、为什么当初亭瞳刚来侦探社的时候完全不想见【织田】……三个原因，但都不太好对乱步说——其实他只是单纯不想说。 毕竟总感觉有点耻……？ 一方面他刚从绝对的痛苦和死亡中归来，还没做好和【织田】见面的准备，还需要一点时间调节自己。 从生到死对亭瞳来说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对【织田】来说却不知是何等漫长的时光。时间的代差是条深壑，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织田】，更不知道自己会见到一个什么样的【织田】——虽然从侦探社众人的反应中，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另一方面，他还像挣扎一下。 亭瞳始终否定【织田】的爱意，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仍在希望【织田】能放弃他的“爱”，对他来说，保持半身关系就是最好的情况，更多的对他来说只觉得危险、只是不敢触碰。 万一呢？万一【织田】幡然醒悟了呢？如果他们不见面他就能慢慢想通了多好——亭瞳是真的不认为也不希望【织田】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仍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虽然他其实早就知道这绝无可能，只是无用的挣扎而已，却还是想尝试一下，带着一种几乎本能的排斥不想见到【织田】。 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结果到底是什么。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那个时候他的身体情况太差了。他不敢想被【织田】看到对方会是什么反应。 不能和自己一起跳下去同历生死，【织田】已经很痛苦了，要是让他直面后遗症，亭瞳毫不怀疑他能闷不做声在心里捅自己个十来刀，生怕不能和他感同身受。 其实亭瞳很多时候也不理解，但他仍想以自己的方式让【织田】少痛一点。 有的时候真的很难说他们到底是谁在保护谁，【织田】的认知的确错误，他们在本能地保护彼此。不是责任，而是本能。 乱步并不知道亭瞳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他歪着头思考了一下：“但是太宰好像不是这么想的。” 对老鼠充满恶意的宰喵，总是有点控制不住想要对魔人伸爪子呢。 亭瞳露出核善的微笑：“但他可以这么想。” 乱步沉默一下，瞬间明白：“……你还真有时间去处理他。”就说今天太宰为什么乖乖跟着织田作去出外勤了，亭瞳你想得可真周到啊。 就用织田作把太宰给按死了呗，估计等他腾出空来，这个机会也过去了，不会被参合进去。 当然，要说织田作在太宰身边他就没办法搞事了那是不可能的，那是低估了太宰的能力，这只是表明了亭瞳的态度而已，太宰还不至于要顶着亭瞳的态度非要搞魔人。 而且你昨天一堆事情，居然还有时间去处理太宰那边那么一点点不妙的趋势……虽然不能熬夜了，但是其他的技能倒是都没退化，比如时间管理大师什么的。 亭瞳：“基操，勿cue。”对付太宰，这完全是正常操作嘛，剧本组常规套路.jpg 而且让织田作看好太宰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嘛，毕竟太宰那么热爱自杀。 不过实际上，自从上次说过让入完水的太宰喝姜汤之后，太宰的自杀频率就开始直线下降——因为织田作还挺擅长举一反三的，直接导致太宰每次自杀之后都会得到织田作直球天然系的关爱。 总所周知，太宰猫猫被过分关爱是会炸毛的啊。 冷知识：侦探社内部有设置过如何救下自杀太宰治的紧急方案。 至于太宰知不知道这件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反正又不会改变现实。 乱步也就是随口吐槽一下，毕竟作为剧本组他其实也能做到这一步，只是一般不会出现需要他这么费心的事情而已。 不过抬眼看看亭瞳那一副被榨干精气的样子，他放弃细究太宰的事情：“……你要不是还是回去睡一觉吧。”这样子看起来都快猝死了。 不是困，就是单纯的累，亭瞳恹恹道：“倒也不至于，而且现在睡了晚上会睡不着。” 他要是现在睡了会更麻烦，作息再次打乱后，要调整就没有第一次那么简单了。 以及，只是半个晚上没睡而已，猝死倒不至于。虽然不想这么说，但看起来这么严重主要还是因为他虚。 太虚了（悲。 47 第 47 章 亭瞳：补刀jpg…… 第四十七章 亭瞳又被拉到了平行世界的太宰治的首领办公室。 首领宰微笑：“亭瞳先生有什么想说的吗？”比如说, 解释一下昨天的鸽子行为？ 亭瞳：“……”他默默抱紧了自家不争气的“书”。 “书”：OvO 不是每天都要来这个世界吗？昨天没来我今天还特意提早了一点呢。 亭瞳：我谢谢你啊。 “亭瞳先生？”太宰不紧不慢地叫了一声走神的亭瞳，港-黑首领的气势迫人不容忽视。 但亭瞳曾经也是个首领，此时也不是真的怂, 他单纯就是头疼：“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太宰·**监视器·治了解一下, 加上这家伙知道的东西甚至比乱步还要多，不知道他昨天去干什么了才奇怪。 然而首领宰还在盯着他, 拧着非要个解释的样子。 亭瞳：“……抱歉？”没有感情，全是技巧.jpg “亭瞳先生一点诚意也没有。”太宰抱怨道, 不过还是勉强接受了他道歉, 并开始小声逼逼, “那个家伙有什么好的, 还要亭瞳先生费那么多心思……” 在他的眼中，那个【织田作之助】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所谓“织田作之助”, 甚至是不是人都要打个问号，某种程度上可以与中原中也、魏尔伦那样的存在划为同类。 他还占用了自己和亭瞳见面的时间！那种根本没有自我的东西凭什么还要亭瞳去费心安抚啊！ 太宰：宰式恶意.jpg 亭瞳无奈：“你又看出了什么东西啊。”黑泥，溢出来了。 《完全**》依旧放在太宰手边，亭瞳走过去，照常给它输了点能量又把水彩练习册靠着它放好：“‘书’和‘画’并不完全一样，只按照‘书’的特性做出推论, 结果不一定正确。” 首领宰皮笑肉不笑：“是吗？” 首领宰一开始就从“书”这里大概看出了【织田】的来历——不过其实亭瞳本来也没有在首领宰面前掩饰这件事。 他说过的，【织田作之助】，和“书”、“画”在某种程度上是同类。 从根源论起，【织田作之助】是亭瞳早在前世就有的精神上的自我保护机制、有分裂趋势的第二人格，但是在亭瞳穿越, 无名的第二人格在实验室带来的折磨中日益健全、又拥有独立的身体之后，事情就没这么简单了。 从理论上来说，现在的【织田作之助】应该是类似西格玛的存在, 他是“画”与亭瞳的造物，也等于“画”的构造体，甚至能在某些情况下起到和“画”一样的作用。 实际上，太宰作为“书”的拥有者，“书”在这方面的能力甚至比“画”要强，亭瞳自然也能用异能力·斜阳·夕曛给他创造一个“织田作之助”。 ……不过成品织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他就不太能确定了。 “你明明是可以让他去死的——作为‘画’的构造体，他比你更适合完成最后一步。”太宰轻声道。 太宰对亭瞳的异世界有什么样的具体形势其实并不了解，但是这句话却没有说错——亭瞳可以选择让【织田】代替自己死去。 亭瞳其实不是只有一人死去推动世界线重置一个选择，他只是藏起了第二个选择，藏起了献祭【织田】换取世界线重置的那个选择。 当初亭瞳拥有的异能力与尚未现世的“画”达成了共鸣，亭瞳因此得到了世界基石·“画”的认可，而也是这场意外导致了【织田作之助】的诞生。 画物成真，需要足够的能量、足够好的画材、足够完整的“设定”，于是“画”成为能量的提供者，也成为了最好的画材，以亭瞳的异能力与未完成的遗作“斜阳”为媒介，成功创造出了【织田作之助】的存在。 主世界的“书”作为世界基石力量完整，可以塑造出西格玛这样的存在，但异世界规则特殊，可以凭空制造一具身体，却无法捏造灵魂，于是“画”本能地从作为这件事源头的亭瞳身上抽取了一部分，将其按照“设计图”稍作修改后投入躯壳，作为【织田作之助】的灵魂。 这便是【织田作之助】的由来了。 他是因意外而诞生的“画”的构造体，虽然无法直接使用“画”的力量，却对“画”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因他的诞生，“画”失去了真正在现实世界具象化的能力，只能以投影的方式落入身为【织田作之助】半身太宰亭瞳手中。而【织田作之助】反倒成为了“画”的“壳”，只要能控制他，自然也能控制“画”的力量。 他是“画”和“书”的同类，因为尽管间接，但连接着“画”、甚至就是“画”的一部分的他的确能起到世界基石的作用。 但把他和中原中也、魏尔伦视为同族却也完全可行，就像中原中也是荒霸吐的人形安全装置一样，【织田作之助】对“画”起到的也是类似的作用。 世界基石是世界规则与世界的接口，而他是世界基石与世界的接口，在“画”于世界隐没之后，除了异能力特殊的亭瞳以外，不通过他这一关，无人能与未曾真正降临现实的“画”进行沟通。 虽然本身没有任何“画”的作用，甚至连相应的性质都约等于无，但是作为画的外置接口、行走人世的代行者，【织田作之助】的确能与“画”进行沟通。 首领宰说得没错，以他的特殊身份，他甚至比亭瞳更适合完成最后一步——以死亡为代价，拯救世界。 在原来的计划中，为了拯救世界，亭瞳用自己的死将异能力推到极致，然后否定的“亭瞳”将世界线否定开始重置，而画物成真的“夕曛”与“画”共鸣，改写世界规则。 但同样以死亡为代价，【织田】也可以做到这一点。【织田】的异能力月照使他拥有使用亭瞳异能力否定部分的能力，只要他愿意燃烧生命，同样可以达成重置世界线的效果。 而他身为“画”的构造体，献祭也能达成修改世界规则的效果——比起亭瞳还有失误的可能，他一旦进行修改，必然能达成百分百的实现效果。 简直是为了拯救世界而生的存在——从看出【织田】和“画”的联系开始，太宰就已经有了这个猜测，现在看到亭瞳的表情也不过是得到了证实而已。 “难道是他不愿意吗？”太宰充满恶意地揣测道。 亭瞳只是无奈地看他：“他根本不知道。” 太宰当然明白【织田】对亭瞳的重视，如果知道的话，那个不知道算不算人的家伙绝对是愿意替亭瞳去死的——最多也就是为了要永远离开亭瞳而感到痛苦，不过既然都要死了，也痛苦不了多久。 既然他没有这么做，基本上就是不知道了。 但这又不妨碍他讨厌【织田】——宰科生物本来就是这么双标。 亭瞳道：“他只知道自己是‘画’的造物，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对于‘画’来说到底有多特殊。” 毕竟作为“画”的安全装置居然半点金手指也没有（和中原中也魏尔伦完全不同捏）、甚至还被削弱了什么的，实在让人很难想到这个方面去，加上亭瞳也知道这个身份的重要性，自然有注意掩饰这方面的信息。 “而且，我死了，还有复活的可能，”亭瞳垂了垂眼，“但他没有。” 太宰倒是没有怀疑这一点，他毫不怀疑这就是亭瞳做出这种选择的根本原因——但他还是不高兴！ “但你也不是一定能活啊。” “……”亭瞳无语，这就有点无理取闹了，“你的选择难道会和我有什么区别？” 完全是不用想的事情好不好！ 太宰嫌弃地别过头，没说话。 这选择他的确没得反驳，如果他面对的是同样的处境、拥有的是同样的感情，他只会比亭瞳做得更绝对，干脆让【织田】永远都接触不到这些东西才好，至于自己会不会死透，这很重要吗？ 但问题不就是他不是吗！首领宰他超讨厌【织田作之助】的好不好！ 太宰只以为【织田】是亭瞳如他一般看到某个世界的片段而想象出来、又因为特殊的异能力和“画”被创造的产物，可以说就是“织田作之助”的替身，还是完全失格、除了脸半点不像的那种，再加上他对亭瞳的偏心，能喜欢那个家伙才怪。 太宰：“他才是最适合的。”努力理直气壮。 “……”亭瞳决定反捅太宰，他换个说法，别说亭瞳这种情况了，“你现在做的事情和我也没有太大区别。” 瞒着保护对象，牺牲自己拯救世界什么的……还说我不该替【织田】死，正常世界线这里的织田作之助也该死了，你还不是替他死的？跟我半斤八两还牛气起来了。 要不你宰个织田作给我看看？我看你下不下的去手。 这下太宰把脸转回来了，他充满控诉地盯着一脸倦倦的亭瞳：“你居然为了他说我！” 上次的话就够戳人了！你是生怕我意识不到未来的可怕是吧！ 亭瞳：“啧。”还不让说了。 敢做不敢当，比我还胆小。 “亭瞳先生！——”对方根本没有要掩饰自己眼神的意思，太宰都要恼羞成怒了。 “哦，你加油，努力拯救世界快点死掉。”亭瞳整理了一下表情，认真且毫无灵魂地鼓励他——等，这是鼓励吗——再莫得感情地补刀，“记得死之前去趟Bar lupin，起码和那个替你活着的人见一面呢？” 【织田】起码愿意替我去死，你那个不想开枪提前把你弄死就不错了。 呵呵。 港-黑首领太宰治，再起不能。 48 第 48 章 太阳终会落下，人类自己…… 第四十八章 心满意足地怼完总是对【织田】充满恶意的首领宰, 日子还是要接着过，亭瞳这次并不是光去看望太宰，他还从这家家伙手里掏了点关于费奥多尔的资料出来。 “亭瞳先生, 用完就扔是不对的。”首领宰一边处理文件，一边强烈谴责身旁正在看资料的亭瞳。 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的知不知道！ 大半心神都放在资料上, 亭瞳漫不经心道：“能捡回来就行。” 知己知彼, 百战不殆。虽然自认为对费佳有着足够深入的了解, 但毕竟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世界观不同的话, 某些手段也会有所不同, 而他对这个世界的“设定”认识还不够熟练，还是有翻车的概率的, 首领宰这边的消息倒是让他补全了不少认知缺失。 而太宰停笔：“……？” 说扔就扔说捡就捡什么的, 有被创到——你为什么这么自然啊？ 哒宰委屈：“亭瞳先生，您这就有点渣了……”标准渣男发言？ 亭瞳茫然抬头：“有吗？” 啊这, 天然渣？ 要知道就算是首领宰，在对方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也会注意一下保持友好往来的好不好？ 当然，利用价值耗尽那就又是另一件事了。 “哦, 你说这个啊。”亭瞳明白太宰的意思了，从势力角度来说就又不一样了, “一般来说, 被我利用的势力都坚持不到下一次。” 毕竟那个世界很危险嘛, 能坚持那么久的都是本来就很强、不用考虑这些问题的势力——不过那就不叫利用, 叫互惠互利了。 当然，更重要的应该是：“我看起来像是那种喜欢勉强自己对别人好的人吗？” 可以说在人际相处这方面他本来就比太宰治更任性，前世他作为一个死宅要接触的人本来就少，少量几个都是兄弟姐妹和好友, 本来就不排斥相处，也不需要他刻意迎合。 而在异世界，到他需要考虑人际关系的时候已经有人会替他处理了，也没什么必须要他强迫自己去讨好的人存在，自然能继续保持自己的任性。 至于组织关系……他一个顶级理解者，看起来像是需要顾忌下位组织感受的样子吗？同等级组织互相牵制，因为世界背景的特殊也没时间关注某些细枝末节——基本都是在忙着拯救世界。 其实对他来说，理解者“约定之日”这个身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正是这个身份让他有了任性的资本。 “啊。”太宰作恍然大悟状，他之前还真的没怎么考虑到亭瞳还是个顶尖战力这件事，明明这类身份对局势的影响非常大。 “我都差点忘记了。”他补充道。 虽然不是不能看出来吧，但是亭瞳身上这部分特质真的少到了离谱的程度，到现在首领宰都没能弄明白他的身份定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实际上正常人很难在看到亭瞳的第一眼想到黑手党、异能力者、顶尖战力这类东西。 他们会觉得这是个病弱冷淡、在专业领域颇有成就的艺术家。 两个太宰最开始都是匪夷所思：居然还有宰会有这样的气质？ 但后来：真香（bushi 听懂太宰对自己奇妙气质的吐槽，亭瞳表示：“哦，这个是因为我被关久了。”被首领办公室。 他轻描淡写：“这种东西平时又不怎么会用，身体状态又不好、不太接触人，慢慢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简单点说，前两个身份他动用的权力很少（实际上是潜移默化），而港-黑首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力的确给他养出了气势，但是见的人太少了实感不重，搞得像是在家里搞艺术、奖杯得多了还行业权威自然有点气势的画家一样。 当然，会看错也是他本来气质就有这方面倾向、又刻意收敛变化了一些导致的，毕竟他现在是个普通人嘛，当然要控制一下，不过像太宰这类人想要看清楚还是很简单的。 首领宰：……嗯，这个解释很合理，但是放在“太宰”身上就不这么觉得了呢。 充满槽点，但不知道该从何吐起。 亭瞳说得非常坦然：其实里面肯定还有一些前世身份、实验室经历之类构成产生的影响，但这就没必要对太宰说了。 不过太宰还是提出了疑问：“但你的战力明明很强啊。”所以，怎么会连一点战斗痕迹都没有的样子呢？ 说是顶尖战力就是顶尖战力，对方的身体的确不好，但是异能力能做的却很多——他能无效化的，可不止是异能力——只要能够成为理解者，即使本身异能力是纯辅助，也能开发出足够的杀伤力。 就算是剧本组，也不代表完全废弃自己的异能力啊。费佳太宰乱步是因为自己的攻击力不强，所以做个纯脑力派，也有些智力高于武力的优越感，但是武力到了亭瞳这种程度就要另说了。 而虽说一个正常组织不该总是让首领出战，但亭瞳这种程度的战力基本是不会被这种潜规则限制的，毕竟有这种战力就不错了，还穷讲究什么啊？ 太宰能看出那边港-黑的高层战力不少，但异能力无效化的功能性非常强，总不至于真的把亭瞳捂得这么严实吧？——他这都不只是不怎么用，太宰觉得他都快把自己的异能力无视了。 但是正常人怎么可能做到无视自己的肢体？ 亭瞳闻言笑起来：“太宰，我和你的情况不一样。” 首领宰的异能力外界很少有知道、他本人也很少出门，但这是因为他当初上位后赶时间用了很多过分粗暴的手段，导致很多人对港-黑首领的恶意都超标，他为了保证安全基本不出港-黑。 而后期把自己深藏在港-黑则是因为他本来对外面也没什么探究欲，就顺势而为了，其实还真没刻意藏过。 但亭瞳他不一样啊。 他的异能力，从来不是是否为人所知、是否使用的问题。 青年神情淡淡：“港-黑是我的限制，这是我们达成的默契——‘约定之日’事件后，我就成为了镇压在日本横滨的斜阳，而斜阳需高悬于天，不可轻动。” 那是制衡，也是责任。 理解者已经不是顶尖战力这么简单的事情了，他们代表着更多更大意义上的权限和责任，一旦成型、确定领地便不可轻动。 尤其亭瞳的名号由来还如此特殊，身为理解者中顶级的存在，他被更多的存在注视着，在拥有更多权力的同时，也背负着更沉重的镣铐——在异世界，港-黑首领的异能力完全作为战略威慑武器而存在。 以在对战不优先发动反异能力为代价，换取港-黑乃至横滨的超然地位——这份共识甚至甚至在整个异能力界都被默认，可见异能力者对他能力强度的认同，即使是在理解者中也几乎是独一份的待遇。 太宰：……？ 他皱了皱眉，然后才推出“约定之日”到底是个什么名号——然后就被震惊了。 监视器你（武侦宰：？）怎么连这个都没看出来啊！g “约定之日”事件，几乎改写了整个世界格局，不但让太宰亭瞳初初成名就一跃成为理解者中的顶层，还强行镇压了人类内战的发展，将矛头转向外物——那是太宰都无法想象的事。 太宰：亭瞳你……狼灭（战术后仰.jpg） 看着难得震惊的太宰，亭瞳微笑：“我们的力量层级完全不同啊。” “理解者和超越者并不是同一种概念，”他慢条斯理地给太宰解释世界差异，“成为理解者，意味着拥有了‘看见’、以及一定对世界法则的理解能力，而到我这个程度甚至能对法则产生轻微干涉，能镇压、抑制世界的异变。” 理解者内部甚至有着只有达到理解者这一步才算真正成为能力者的说法，因为他们成功控制了自己异能力的核心，并因此得到了理解乃至干涉法则的能力，虽然没有通过世界基石直接修改那么直白简单，但的确是以人之力撬动法则的开始。 而在那个不断扭曲、异变、向深渊滑落的世界中，理解了法则的理解者是唯一能镇压、缓解时空间异变的存在——他们是世界孕育出的希望，是人类的黎明。 在成为理解者之后，亭瞳选择日本作为自己庇佑之地，从此自囚于港-黑顶楼，将斜阳高悬笼罩于领土之上，镇压此地所有异变，庇佑此地万万生灵。 他几乎没再使用过异能力，却又无时无刻不在使用异能力。 他自困于方寸之地，却保护了一亿余人。 的确很难看出亭瞳是个顶级战力，因为理解者这个身份从来不是简简单单“顶尖战力”四个字就能说清、道尽的，它所代表的，更多的是责任，是负担，是默不作声却从未止息的付出。 亭瞳也算是放了一个炸弹出来，太宰用力按按自己的眉心：“……难怪你看起来总是那么累。” 整整五年，持续不断几乎透支地发动异能力，甚至连半点休息的时候都没有，怎么会不累？那种疲倦几乎刻入了他的本能。 亭瞳不是无视了自己的异能力，他甚至已经习惯了全力发动异能力，也正是因为无时不刻不在全力发动，为了减少负担，他几乎不会另外主动使用异能力——仿佛异能力不存在一般。 实际上刚到达这个世界的横滨时，亭瞳常常会控制不住突然心慌，他时常条件反射地想要发动异能力笼罩这片土地。 但穿越世界时受损削弱的异能力却做不到这一点，他便又会在失败后反应过来，自己所处的，已经那片不是需要他庇佑才能继续艰难生存下去的土地了。 有点遗憾，又有点满足。 他是“约定之日”，是高悬于天，让万物得见光明的太阳。 但太阳终会落下，人类自己点起灯来。 49 第 49 章 ……那就，太难看了。…… 第四十九章 太宰抬手掩唇, 深呼吸：“啊，这可真是……”他难得梗住，胸口好像卡着什么东西, 上不去下不来，蔓延出一股难言的酸楚, 瞬间是几乎与亭瞳感同身受的空虚。 痛苦、悲惨这种东西，是无法比较、也不能比较的——但此时此刻，首领宰的确忍不住对自己的同位体生出了近乎悲悯的心情。 他那简单浅薄的痛苦, 又如何能与面前这样的圣人比较呢？ 太宰不期然想道，如果那个森先生也是亭瞳这类人，亭瞳对他如此爱重似乎也能解释了呢。 亭瞳却问：“……你不愿意承认你也是这种人吗？” 无论是哪个“太宰”，身上都有着神性。 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却又是同一个人，如果真的到了这一步, 太宰做出的选择不会和他相差甚远——这个胆小鬼、自欺欺人的家伙, 只是刻意无视了这个可能、又贬低自己而已——就像亭瞳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高尚一样。 亭瞳突然有点想在他面前念《人间失格》的原文。 他觉得那个画面应该会很有意思……算了，还是不要挑战这家伙的底线了, 毕竟这只宰比他先认识的那只宰还要耻度成谜, 要是真的炸毛会很麻烦。 哎呀这个首领宰就是逊啦（内种语气—— 太宰飞快调整好心情, 放下手对亭瞳露出一个无奈的笑：“但亭瞳先生经历过的东西，可比我残忍多了。”还有，“你是不是在想什么不妙的事情？”背后一寒.jpg “没有，”亭瞳果断否定，继续道, “痛苦是无法比较的，无人能与他人感同身受——你早就明白。” 太宰都是清醒的人，却还是说出了这样的话。 前世的他也常被人认为是无病呻-吟, 大多数人都难以理解精神敏感为什么会带来负担，明明只是一些普普通通的颜色、言语、行为而已，又觉得他的过分的敏锐易感其实只是在博人眼球。 后来他成名了，于是人们终于“理解”了他，将其归结于所谓“艺术家”的特质，并纷纷感慨这样奇怪的“病”成就了一名天才的画家。 他们不会知道，不和谐的颜色真的会让亭瞳感到疼痛，很多看似普普通通的话，他却能敏锐地察觉其中的感情甚至与之共感，年少时的亭瞳甚至因为一次与抑郁症患者的交流差点同样罹患抑郁症——他所谓的脆弱易感，已经到了正常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那是天赋，也是枷锁。 所以他在父母的帮助下选择了绘画，把自己的敏锐投注到色彩上去，把自己感知到的一切都用画笔宣泄出来。 天赋异禀的他能保持理智，除了后天演化出来的保护机制以外，也是因为他早早为自己找到了寄托与锚点。 亭瞳习惯了不被理解，也习惯了被过分解读，没有谁能真正与他人感同身受，他认识的两个太宰难道就能真正理解彼此吗？不可能的，他们对于对方来说，都不过是高高在上的局外人而已。 不过，“你是在安慰我吗？”亭瞳抬眼看向眉眼间晦涩不明的太宰，“虽然没什么用，但还是谢谢。” 太宰叹了口气，还是放弃了追究亭瞳的某些小心思：“亭瞳先生，太清醒可不是什么好事。” 清醒的人才更容易被这个过分冷漠的世界刺痛……眼前这过分敏感的画家，可是个和正常宰格格不入的脆皮啊。 “但对我们这种人来说，明明有路却不去探索，才是真正的罪无可赦吧？” 太宰沉吟：“洞穴囚徒吗？”他欣然赞同，“似乎也没有说错。” 这是柏拉图《理想国》中的理论，若有一群人手脚皆被镣铐锁住，世世代代如囚徒般被困在一个洞穴中，以为自己的所见便是全世界。 而偶然有一人挣脱了枷锁，得以走出洞穴，看到了外面的一切——亭瞳正是将他们比作这个看到了新世界、也是真正的世界囚徒。 “你不会回来叫其他的囚徒，”原理论中，那个囚徒回来叫了他的同伴——亭瞳倦倦地垂眼，声音平静又笃定，“但你一定会把世界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能清醒，为什么要茫昧？无知从来不该是被赞颂的品质——即使是在那个知识即为污染的异世界。 太宰苦笑：“但这本来就不是同一件事啊亭瞳先生。” 两者都是“现实”，但完全是同一个“现实”。 “没什么区别，”亭瞳又拿回了自己的“书”，他翻了两页，准备回家，“你这种比我还要清醒、比我还要擅长自欺欺人的家伙，就不要说这种话了。” 太宰的无望，最根源在于他对人性的过分理解和他本心的过分柔软。 渴求着美好的同时，又无法与必然存在的丑陋和解，于是最后只能伤害自己。 太宰亭瞳和太宰治的确是相似的——错就错在始终都在自欺欺人，又永远无法真正骗过自己。 · 回到原世界后，和【织田】一起出去散步，散完步回家吃晚饭——也就是，喝粥。 亭瞳：…… 感觉自己不花个三年五载大概是逃脱不了喝粥的命运了……已经开始怀念营养液。 说起来他身上明明是带了营养液的啊。 “粥还是要喝的，”【织田】放好碗筷，“营养液对胃不好。” 以前是没条件，但现在有条件了，亭瞳的身体还在那次坠楼之后再度衰弱，【织田】决定不会允许他在这种地方任性。 亭瞳现在的身体指标其实挺离谱的，外伤基本愈合之后，他的所有指标都卡在了一个说危险刚好能达标、说健康又哪里都是毛病的程度，与谢野晶子当初看到检测结果的时候都觉得离谱。 不是，你搁这儿六十分万岁多一分浪费呢？贫血低血糖低血压各种毛病你是一个也不漏，而且别的也就算了，异世界是个什么情况你居然还能营养不良？！ 亭瞳：凑合能活，问题不大。 倒不如说，他看到正式体检报告的时候还挺欣慰的——起码还是个人嘛。 他本来都以为自己不一定能以人类的身份醒过来呢。 · 之前首领宰的确推出了亭瞳当初的绝大多数想法，但亭瞳没有说的是，他最后到底是为什么那么急着进行最后一步。 放弃了在实验后再稳妥执行计划，必须要卡着那个一点也不特殊的时间点进行最后一步，不光是因为计划需求、世界极限逼近，也是因为，他快要坚持不住了。 异世界的濒临毁灭，是因为世界规则从根源上出现了问题，开始不可逆地扭曲，外显为时空间的异变、大量的天灾与千奇百怪的入侵者。 理解者能通过自己对法则的理解，将一片空间作为自己的领域，并压制延缓领域内法则的扭曲，就像亭瞳是日本的“领主”一样，几乎所有的理解者都有着自己的领土、庇佑着自己的领民。 但是在那个世界，从不存在这么便宜的好事，拥有意识的人类对上无意识的法则的确能略微占优，但这无法改变人类的位格终究低于世界法则的现实。 ——于是在与正在扭曲的世界法则进行深入接触，努力遏制其情况恶化时，他们不可避免地被同化扭曲。 “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他们会慢慢被扭曲的世界规则同化，成为一只怪物甚至一尊邪神，反过来伤害他们曾用尽全力去庇佑保护的一切。 亭瞳也快要到达那个极限了。 实际上他前世的精神状态就不是太好，艺术家的敏锐在给了他天赋的同时也产生了负面影响，神经过分敏感导致他对各类信息的抵御能力都很弱，才会有分裂出一个专门用来保护自己的人格的趋势。 【织田作之助】的诞生对他的精神状态是个巨大的打击，虽然后来慢慢转变过来，但是生生剥离一块“自我”、“意识”、“灵魂”，从各个角度来说都对他产生了严重的伤害。 首领办公室对亭瞳来说是囚笼，里面过分贫乏苍白的一切都在慢慢杀死他艺术家的灵魂，他的视界慢慢变成黑白灰，丰富多彩的颜色在不再是画家的他眼中失去意义。 但那也是他的安全屋，艺术家的敏锐易感在这样的世界里本来就是危险、更容易滑向扭曲的深渊的，有的时候他不能保持这样的敏锐，因为信息本身就是一种污染，而那“囚笼”，的确隔绝了多余的信息。 然而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并不能真正意义上保护他，尤其，即使在理解者中，像亭瞳这样一人庇佑一国的也是极少数，这种行为对异能力和精神的消耗都很大。 再加上他特殊的、与“画”联系的异能力，过分深入地接触法则无疑加快了他被法则污染的速度。 五年的坚持已经到达了他的极限，继续下去，即使是亭瞳也无法保证自己不会在最后的计划实施前就失去理智堕落成一只真正的怪物——最后甚至连以人类的身份死去都无法做到。 那未免就有点，太难看了。 50 第 50 章 凡人不凡，皆是英雄。…… 第五十章 【织田】还在旁边看着, 所以亭瞳最后选择安心喝粥。 起码这次不是白粥，还给加了糖呢（卑微。 亭瞳身上的毛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对正常人来说无非就是平时好好养着规律作息好好吃饭按时吃药, 然而亭瞳现在的身体只能喝粥，药物正常情况下无效不说，偶尔还能起到负面作用，就很麻烦。 于是【织田】只能兢兢业业煮粥，盯着亭瞳好好吃饭按时睡觉, 周期性来一针葡萄糖保证血糖不跌到底线, 还得警惕亭瞳突然出现葡萄糖过敏症状的可能。 别笑, 亭瞳有一段时间真的葡萄糖过敏来着，估计是某种药物的作用，后来不知道怎么又自然消失了，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世界上又不是没有对空气过敏、对水过敏的大冤种。 至于营养不良……这个是真的暂时没办法，只能等亭瞳身体好点、能接受更多食物的时候再慢慢补上去了。 其实能喝粥的话，也能尝试一些其他流食了, 但【织田】比较谨慎, 决定还是过两天再作尝试，今天就先往粥里加点糖吧。 晚饭后, 亭瞳从【织田】口中得到了欧洲即将来人的消息。 亭瞳沉默了一下：“嗯。”难怪。 【织田】小心观察自己半身的表情：小狗慌张.jpg 亭瞳很快反应过来，有些好笑地摸摸【织田】的脸，“没必要，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的身体。但以后要做这种事情的话, 还是提前告诉我吧。” 特意去和钟塔侍从交涉，谈判换来了一位医疗类超越者出手治疗亭瞳——难怪前几天那么忙。 亭瞳没有什么要控制【织田】的意思，但是这种有关于自己的事，最好还是能知情。 而【织田】乖巧地在亭瞳手上蹭蹭, 解释：“我不确定能成功。” 亭瞳体质特殊，无论是现代科技还是异能力都很难对他起作用，不然之前与谢野就用“请君勿死”了。 异能力难起作用也是因为他是个理解者，在异世界时，只有治疗系的理解者能对他的身体有所帮助，而且还无法完全治疗，现在找超越者也不过是个尝试。 其实这次和钟塔侍从的交涉谈判并不算难。就像中原中也日常欠别人人情一样，身为无所顾忌的顶级杀手，【织田作之助】日常让别人欠人情。 当初他能用人情短时间内交涉、动用钟塔侍从那边的空间系超越者，这就已经充分说明了他和钟塔侍从的友好关系，以及在钟塔侍从方面的地位，不然就算有人情也不能这么快——要知道以他们的效率，这已经堪称奇迹了。 抛去人情关系，他们对太宰亭瞳也充满了好奇，这正是一个探究太宰亭瞳的好机会。所以这次谈判并没有让【织田】费太大心力，最大的扯皮点居然是如何让对方来日本治疗。 如下： 钟塔侍从：这可是超越者！ 【织田】：但是亭瞳身体不好，不方便移动，还是你们来横滨吧。 钟塔侍从：这可是治疗系的超越者！ 【织田】：但是亭瞳身体不好，所以还是让他动吧。 钟塔侍从：这可是钟塔侍从的治疗系超越者！ 【织田】：但亭瞳身体不好—— 钟塔侍从：这可是钟塔侍从的、超珍贵不可妄动的治疗系超越者啊！ 【织田】：但亭瞳身体不好所以才需要你们来啊摔！ 最后钟塔侍从在【织田】的倔强面前不得不选择妥协，在新一轮扯皮结束后无奈地送了两个超越者过来——现在应该已经在走横滨的外交渠道、申请入境许可了，最多一个月就能见到。 亭瞳完全能想到他们交涉时的头疼程度，毕竟【织田】在某些方面真的非常固执。 不过亭瞳并不在意对方的感受，【织田先生】你高兴就好，他只是有点好奇：“来的人是谁？”有我认识的吗？ “负责治疗的是查尔斯·狄更斯，异能力‘雾都孤儿’。”对这件事非常上心的【织田】当然不会不知道，他报了一个亭瞳有所了解的名字，顿了顿，才在亭瞳疑惑又安抚的摸摸下不甘不愿地吐出第二个人的名字，“还有，奥斯卡·王尔德。” “——异能力，‘道林·格雷的画像’。” · “你家玫瑰先生心情好像不太好？”乱步瞥了眼自己小伙伴的修勾，好奇发问。 亭瞳：“……” 敏锐地感知到身旁人的心情指数因为乱步一句“你家”回升了半个点，亭瞳非常无奈。 而乱步在亭瞳的沉默中恍然大悟：“哦↘↘”修勾吃醋啦！ 后面半句当然没有说出来，但眼神那么直白，亭瞳想看不出来都不行——他只能叹了口气：“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你还认识钟塔侍从那边的人？”乱步只是不能确定具体人员而已，毕竟对钟塔侍从内部的情报缺失，不过他好奇的本来也不是这个，咬着零食的侦探把话说得有些含混不清，“奇奇怪怪的关系网……” “别吃零食边说话，”亭瞳不轻不重地说了乱步一句，继续道，“欧洲那边的理解者比较多，所以要保持好关系。” 单单从异能力者中心的角度来看，日本只是个小地方，如果没有亭瞳这个离谱的家伙横空出世，小日本根本无法进入大舞台，最大的可能是因为没有理解者早早在世界扭曲中覆灭、又或者沦为大国的附庸——因为资源紧缺，后者甚至也能算是奢望。 而欧洲无疑是大量理解者汇集之地，甚至可以说是半个世界中心，港-黑起码要与其保持非敌对、偏友好的关系，比如让身为首领以及唯一理解者的太宰亭瞳交个朋友表达一下态度。 但是太好也不行，所以亭瞳也就和两位有深入交际，一位是英国的奥斯卡·王尔德，一位是法国的阿蒂尔·兰波。 当然，也不能说是纯利益交换，即使一开始是为了种种考虑交际，但理解者自有其高傲，后来能真正意义上成为好友也绝对不乏真心。 这次乱步有把零食咽下去再说话，兴致勃勃：“那俄罗斯呢？” 他能看出来其他的势力也就是利益来往关系，完全够不到真心的边，也就欧洲和俄罗斯两块亭瞳还带了点感情因素，所以当然要对这两表示好奇啦。 “费佳一个就够了。”亭瞳说，“那边的势力很复杂，多方往来还要保持平衡什么的，很麻烦。” 所以本来就很忙的他干脆没去动，让费佳去负责——说实话在俄罗斯方面的事情，费佳处理起来可比亭瞳合适多也好用多了。 亭瞳狂喜：【织田】，这玩意儿（指费佳）可比魔杖好用多了.jpg “俄罗斯是费佳主场。”亭瞳平静又笃定地说。 乱步歪头：“所以他的老师到底是谁啊？” 他并不质疑魔人的智力，但是异世界的局势显然比这个世界要复杂得多，单靠武力、智力什么的，是无法做到亭瞳说的那个程度的，毕竟那个魔人没有大规模势力——势力在那个世界非常重要。 于是名侦探想起了亭瞳之前提到过的魔人的老师，这应该就是让那个魔人能如此肆无忌惮的原因了吧？ 即使早已死去，也能以余晖庇佑自己的弟子至此吗？ “……费佳的老师是普希金先生。”说到这个话题，亭瞳的脸上的神情却突然淡了下来，他想起之前看到的、关于这个世界的普希金的资料，忍不住叹了口气。 半走神的乱步、日常旁听的太宰：？ 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怀疑耳朵.jpg 亭瞳继续道：“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普希金——异能力‘自由颂’，初代理解者之一，是被称为‘俄罗斯的太阳’的存在。” 差点没反应过来的乱步：“……嗯？” 太宰：“……诶？！” 真的是，那个普希金？！ · 普希金，初代理解者。 初代理解者是非常少的，但作为在异能力刚出现时便能成功开发运用异能力、将自己提升为理解者的存在，他们无一不是堪称天之骄子、人中龙凤的存在——而这些天才，几乎全部死在了第一次世界线的重置中。 森前辈以“泡沫记”为契机开启了世界线的重置，而世界重置后规则进入适应期、引发时空间动荡，于是这些前辈心有所感，纷纷选择献祭自己以补完时空间，这给他们无能的后辈们留下了喘息的时间，也留下了理解者可以以“领域”的概念为媒介镇压扭曲的启发。 而俄罗斯的初代、也是唯一的理解者普希金，正是在那个时候选择了献祭。 俄罗斯的太阳名不虚传，他的献祭庇佑了整个国家，让他们能够等到下一代理解者成长起来、接过自己老师肩上的重担，守护自己的国土。 初代理解者，是死去在最开始、以血肉为后人指引前路的前辈。 理解者都会扭曲异化，如果不在最后一刻到来之前死去，再强大再坚定的理解者也会被同化为怪物邪神，成为敌人的力量。 但高傲的理解者们唯独不想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死去。 于是他们选择继承最开始前辈先烈们的精神，在最后一刻来临之前献祭自己，将自己化为最纯粹的精神与力量，与前辈们一样，用一切去托起这个岌岌可危的世界，等待下一个理解者的到来。 ——从成为理解者开始，他们就注定了不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但他们都明白，自己要做的到底是什么。 有些理解者不是因为被规则扭曲不得不死，他们可能会死于私人恩怨、感情关系，甚至因为精神崩溃而自杀……理解者死去或选择死去的可能性有太多了，毕竟是那样一个扭曲而黑暗的世界。 但是这些绝不影响他们在最后关头的选择，他们的选择不会是与敌人同归于尽、不会是报复这个扭曲的世界、不会是干脆利落地去死——而是献祭生命，以保证庇佑的领土能在自己死后等到下一个理解者。 再痛苦又如何？那些为他们换来为这些细枝末节痛苦的机会的前辈们，难道不是同样感受过这种痛苦吗？ 那个世界能坚持到现在，是靠人命堆出来的。 觉悟什么的说起来轻描淡写，但付出的的确是一条又一条的生命——甚至不止是生命。 从来不是一个两个人的付出在拯救世界，凡是路过这人间，无论生死，皆为英雄。 51 第 51 章 这算什么？ 第五十一章 “所以, 费奥多尔·D，是个非常可怜的人啊。”亭瞳几乎怜悯地垂眸，“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毁掉的到底是什么。”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普希金是否只是在某个岔路口与他认识的那位普希金先生偏离, 但费奥多尔的确已经完全毁掉了那个可能。 却罪有应得。 而乱步和太宰吐出了一长串省略号。 虽然但是, 在认识了费奥多尔身边那个普希金之后, 完全想象不出“俄罗斯的太阳”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亭瞳很快平复了心情，诚挚道：“建议不要想太多。”因为细思极恐。 乱步：“……但感觉真的不太对呢。”而且你根本就没什么要藏的意思啊。 名侦探歪了歪头, 还是放弃深思平行世界差异性这个从【织田】出现开始折磨他们到现在的问题，转而提问：“所以你才对魔人这么宽容？”说是宽容, 其实就是看对方可怜吧。 “我们是同代啊。”同代理解者, 重心在同一次世界线重置上的同代，亭瞳同样歪头,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死之后他也该死了——除非，万华先生真的愿意替我收拾那个烂摊子。” 亭瞳是坠楼而死, 死前透支异能力完成世界线重置, 也无法献祭自己巩固日本的时空间、等到下一任港-黑首领芥川龙之介成为理解者，按照原计划，这部分应该是由费佳的献祭来补全的。 而万华是变数。 他是世界之外、位格极高的存在，虽然在这个世界停留的时间不能太长，但只要他愿意出一点力稳住时空间, 哪怕只有十天半个月的时间, 也足够港-黑做出反应了。 乱步：“！” 名侦探瞬间精神，兴奋地追问：“是‘我’吗是‘我’吗！” “是你，也不是你。”青年垂眸微笑，“那是……镜万华。” 我的兄长, 连自己的名字都失去的，镜万华。 乱步沉吟：“嗯……” 其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对方对自己的同位体有一种特殊的偏爱，不然也不会对自己如此优待——比起总是被无视的太宰，亭瞳对乱步真的已经算得上宠爱了，这并不难看出来，要知道对方的本性可是与乱步不相上下的任性自我啊。 而这份偏爱，除了亭瞳对乱步同位体本身的好感以外，更重要的是一种……心虚？ 更准确地说，应该是愧疚吧。 “我骗了他一个月。”只是一个月，“……他应该很生气。” 很难说在计划最后一步快要实行时遇到自己前世的小伙伴是什么样的感受，亭瞳几乎是本能地掩饰了自己的身份。 乱步无语托腮：“但你并不后悔。” 要是他发现自己的小伙伴居然就是在自己面前跳的楼，他肯定也生气，气炸了的那种——一边气他居然骗我，一边气自己居然连这么明显的事情都发现不了。 甚至都没能认出对方。 但惹了对方生气的亭瞳显然并不后悔……虽然事出有因，不过还是更生气了。 话说你们是在实验室认识的吗关系居然还很好的样子——但也不像啊？ 关于身份，亭瞳摇头：“他不需要知道……他做的已经够多了，该休息一下了。” 眼睛，膝盖，性格，习惯，记忆，残缺的灵魂，疑似向导的体质与精神，几乎被完全消磨的本能反应……亭瞳不难看出万华在自己没看见的地方都经历了何等苦难。 万华认不出他也是正常的，就像他差点也没能认出万华一样，他们都不知道世事居然残酷至此，能将彼此磋磨到面目全非、见面不识的地步。 而那是属于亭瞳的命运，他又怎么忍心让受了那么多苦的万华去分担？ 反正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并不需要万华在最后时刻再来咀嚼一遍那些痛苦——他知道的，万华在不知道他身份的前提就愿意帮他那么多，如果知道是他就是亭瞳，必然会想要替他扛起全部。 乱步人已经麻了：“哦，这样啊。” 乱步：我想骂但是骂不出来……你们世界的人都是刀片成精吗？猝不及防就是一口玻璃渣？ 而且你说起来真的好平静啊……有一种奇妙的，麻木感。 亭瞳的气质总是显得倦怠而疲惫，乱步曾经就说他笑得太假，那不止是疲倦，更是麻木。 亭瞳沉默了一下：“习惯了。” 亭瞳遇到过那么多人，谁不缺个悲伤的过往呢？从一开始还会因为过度敏感的神经与之共情，到后来也明白那些东西都无用。 他其实已经有点……习惯了。 不想麻木，但的确在慢慢麻木。 这片大地在吃人时从不挑食。这人间比地狱还地狱。* 可他们却偏偏要去做那个在夜晚醒来、点亮灯火的人。 亭瞳不知道自己失去本名的伙伴是什么时候开始穿越的，但他能看到对方身上铭刻着的苦难痕迹。 万华和自己一样，都是为了“世界”而艰难跋涉、要去照亮他人的存在。 一座灯塔，一轮斜阳。 居然还会在同一个世界相遇……亭瞳几乎以为那就是命运对自己最后的恩赐了——即使应对得再慌张，也同样为自己能在终局到来之前与前世的痕迹再见一面而感到欣喜。 至于那些伤痛，除了不想让万华在自己身边再承受一次、希望能尽量对他好一点以外，亭瞳也没有那个余裕去在意了。 乱步想了想：“如果是我的话，还是希望你能麻木一点。” 自己承受过一遍就已经够了，他不会想让自己的亲友再为自己的痛苦而痛苦。而麻木这种简直可以说是贬义词的形容，在那个刀刃随处可见的地方反倒是个不错的特质。 即使不是本人，但这样的话也算是种安慰吧？亭瞳抿出一个笑：“也是。” 一边的【织田】却突然开口：“他不是没认出你——只是，不是那个‘你’。” 他紧紧盯着亭瞳：“那不是第一次见面。” ……更不是什么“恩赐”。 【织田】是在亭瞳脱离实验室之后才从亭瞳意识中剥离出来的，理论上，他有着亭瞳此前所有的记忆以及部分残留的感情。 虽然这些感情对于对亭瞳以外的人都很迟钝的他来说并不能产生什么太大的影响，但也不是就完全没有了。这也是他对太宰充满警惕恶意，却对乱步非常平静甚至称得上温和的原因。 而在实验室的时光中，身为保护机制的他接收到了很多被钝感的亭瞳拒绝的信息——比如同为实验体、也同为穿越者的江户川乱步。 关于失去了本名，又失去了“江户川乱步”这个名字的友人。 早在命运将最初的苦难加注与身时，他们就已经相遇了。 男人努力把话说得言简意赅，避开那些会让亭瞳感到疼痛的部分，但这实在太难了，即使是熟悉亭瞳如他也无法做到：“实验室的‘见行者’计划，他和森是同代。” 同代指的并不是年纪、时代，而是哨向FC与ABO两个体系的分野，森前辈在世界线重置时成功以ABO替换了哨向FC，在那场重置开始之前，世界只是场舞台剧，ABO体系无法登上舞台。 亭瞳作为先天ABO性别持有者，正是这样被隔绝在外的。 但他也知道哨向在那个实验室里所代表的意义……最后的天然向导夏目漱石早已死去，人工制造向导的计划“见行者”最后只有“森鸥外”一个成体，其他的实验品都在实验失败又废物利用后，被毫不留情地销毁。 颈后绷带下的腺体突然泛起难言的酸痛，炽热而冰冷，亭瞳抬手想要摸一摸，却还是放下，冰冷的手轻轻搭在左腕那隐秘而温柔的蝴蝶结上。 他的兄长是实验体，一个失败的实验体——破损的灵魂，石质的右眼，残缺的髌骨，羸弱的身体…… 空气中的咖啡气味突然浓郁了起来，是楼下的咖啡馆？【织田】却知道那是亭瞳的信息素发生了轻微失控——易感期结束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主动放出信息素了。 亭瞳明白【织田】的意思了：“报废的失败品……最后的利用。” 他们是怎么伤害他的？用和对付自己一样的手段、即使最后是一样是死，也要先摧毁希望吗？ 他的兄长……天才的舞者，被剜去的髌骨。 亭瞳手腕处的伤疤又传来了那深入骨髓的痛楚，他用力握住那里，洁白的蝴蝶结皱缩，疼痛却突然空旷无落处——仿佛从灵魂最深处开始腐烂。 玫瑰的气味将咖啡温柔包裹安抚，Alpha收敛了所有的攻击性，【织田】的声音极轻，像是生怕惊动了什么：“他是认出了‘太宰’，没认出‘亭瞳’。” 万华的确没有认出亭瞳是他前世的兄弟，但他知道太宰曾经和他一样是实验体——所以他才会选择相信亭瞳、帮助亭瞳。 可原来他们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有过重逢，只是谁都没发现，亭瞳忘了，万华也没记起。 “……这算什么。默契吗？”一样的见面不识，一样的…… 亭瞳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他看着【织田】，却不像在看他，纯黑的瞳孔把所有痛苦情绪都吞噬，只剩下一具空洞荒芜的躯壳被留下，“——这算什么？” 咖啡的气味里渗出了丝丝缕缕的薄荷气息，又像是绷带上慢慢渗出血丝，没人能看到下面的伤口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这算什么？ 饱受折辱的圣人，无法站立的舞者，手腕被废的画师。 多么戏剧性啊——这难道就是祂拟定的剧目？ 那么多年他跋涉在那条踽踽独行的路上，把一切苦痛折磨、失去的无法挽回的都当作理所应当、当作献给世界的祭品——可是为什么？ 高洁的灵魂被践踏到污泥里摧折，美好的事物都要破碎染血……森前辈，万华，龙，甚至是他自己——他们难道做错了什么吗？ 那么多的伤痛一层层累加，他们全部选择包容、全部选择忍耐，然后又要伸出手去，用这因为世界而残损的所有、付出所有去拯救这个世界。 灵魂里榨取出美味的痛苦满足看客，仅剩的濒临枯萎的所有仍要为世界献祭。 ——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 这算什么？ 这算什么？ 52 第 52 章 非常友好，友好到馋你身…… 第五十二章 【织田】几乎是第一时间握住了亭瞳的手, 是安抚，也是防止他手下力道失控伤到自己本就有伤的手腕：“都过去了——即使是他自己也会这么说的。” 过去了, 就真的能放下么？他们受过相似的伤, 也会说一样的话。 而亭瞳垂了垂眼，再抬起时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也许是想通了，又或者只是把那些情绪压进了心底：“……没事。” 男人炽热的、紧握着亭瞳双手的手却紧了一下, 他低头：“抱歉，我……”不是故意不说的。 异世界时计划走到最后一步，他和亭瞳都是心力交瘁, 也没那个力气去想那位据说是“江户川乱步”同位体的存在是否真的与记忆中兄长、实验体相吻合。 而重逢之后, 【织田】的确是忘记了这件事, 直到今天提及这个话题才特意回顾了一下——他甚至有想过是否一直隐瞒下去，总比让亭瞳如此痛苦好。 但他总是不愿意欺骗亭瞳的。 亭瞳有些疲倦地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他当然明白【织田】的想法, 他们毕竟是彼此的半身。 他只是，有些倦于现实而已。 亭瞳用力按了按【织田】的手, 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指，转头看向一旁看着他们交流、恍然大悟但不敢说话的乱步：“乱步先生……” 乱步果断：“倒也不必, ”这还要道歉什么的你才是真的有问题吧, 被刀的明明是你自己，他都不敢细想，这才是真的细思极恐啊。 而且, “你们应该, 还能再见？”同位体和太宰亭瞳…… “不确定。”亭瞳摇了摇头，他努力打起精神开了个玩笑，“……我总不能为了见他一面毁灭世界吧？” 亭瞳知道自己的余生大概都要在这个世界中度过，而万华的特性却是几乎只在濒临毁灭的世界降临。 如果不用什么特殊手段，他们的相遇便是真的只能看运气了。 太宰却笑了一声：“这样的话……”从亭瞳口中说出来就有点怪了。 太宰本人绝对是那种为了达成所求不惜一切的类型, 虽然不至于为了见谁一面毁灭世界，但是有“书”在手，以太宰的能力，把世界推到毁灭边缘、从而把对方召唤过来，然后再拯救世界也不是不可行啊。 “书”吗？亭瞳一顿，感觉自己受到了启发：“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指的却不是太宰想的方法，而是首领宰所在的那个世界——那可不就是濒临毁灭吗？即使和常规的世界毁灭还是有些差别。 但是世界权重方面的问题很大啊……亭瞳思索了一下，还是一笔带过：“有缘自会相见。” 只要不是最后一个月那样的见面，他都可以接受。 太宰看出了亭瞳想到的方法，不过他本来就不觉得对方会真的选用他提出的方案，所以也并不担忧追问，亭瞳的分寸一直都维持在一个非常微妙的程度上。 太宰亭瞳这个人啊，远比他自以为的要温柔，也远比旁人看到的要冷漠。 而乱步：“随你，”他恹恹地趴在桌上，嘟哝，“反正同位体会好好教育你的……”呵，他已经看透食物链了。 亭瞳的心情本来很沉重，然而这句话把他的沉重方向完全调了个个：“……！” 现在话题回到了最开始，关于骗了对方一个月这件事。 已经能想象见面时万华哥会有多生气了！要知道他不但骗了万华整整一个月、坑他在港-黑替自己收拾烂摊子，最后还是直接从他面前跳的楼啊！ 虽然说他们这一代的三观都很成谜、亭瞳要是正儿八经地自杀万华绝对不会拦他，但是这又不一样！ 亭瞳这次可是主动瞒着兄辈去找死、兄长都找上门来了（虽然没发现）还刻意隐瞒、死的不甘不愿却不求救啊！这完全是会被兄弟姐妹按死的程度！ 猛然反应过来的亭瞳：缓缓裂开.jpg 突然就，不想找万华哥了…… 青年慢吞吞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现实实在是有点令人悲伤，不过这下倒是彻底把心情调节过来了，他无奈道：“等能再见的时候再说吧。” 不过说到这里他有了些奇妙的预感，或者，真的能再见呢？亭瞳浅浅勾了勾唇，他的稿子还没交呢。 而【织田】默不作声地蜷了蜷手指，感知着上面亭瞳留下的温度，又重新带上了手套。 总是受伤，总是无能为力。 男人心底泛起浅淡难言的酸胀，却还是保持着乖巧的安静，继续注视着亭瞳和太宰乱步的交流。 “所以玫瑰先生到底是为什么不高兴？”乱步调节心情的能力和亭瞳差得不多，而且这件事对他打击本来就没有对于亭瞳那么重，很快就要恢复了轻快，一个回马枪成功把话题拉到最开始，“来的人是谁啊？” 他现在好奇那个人到底是谁了，异世界的水深得超乎他的想象。 “奥斯卡·王尔德。”亭瞳接受了乱步的转移话题，回答道。 重点当然不在狄更斯身上，这他还是知道的，“其实我一开始以为会是拜伦来着……”毕竟这个世界钟塔侍从又不用考虑他和王尔德的友谊，乔治·戈登·拜伦向来靠谱，派这位来辅助也很合理。 异世界的时候，虽然三人关系不错，但合作看的又不是这个，结合各方面条件和能力，亭瞳和英国那边的合作，负责人基本上是王尔德和拜伦对半分——而就算和王尔德是朋友，亭瞳也要说，还是和拜伦合作比较舒服啊！ 奥斯卡·王尔德，异能力“夜莺”，名利场放荡形骸贵公子式人物，虽然会干正事但实在不太适合干正事，一个游戏人间私生活糜烂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和兰波弄混了国籍或者异能力的双性恋（虽然但是，ABO）。 乔治·戈登·拜伦，异能力“唐璜”，气质同颇似王尔德，但是是货真价实的社畜，一个每天都不想工作并思考如何把阿加莎挂在路灯上、然而办事效率敬业程度完全不像是个英国人的妙人。 只能说朋友归朋友，工作归工作吧，要是能选的话，亭瞳绝对是想让拜伦和自己合作的。 不过这次又不是什么严肃的合作，一次治疗而已，那亭瞳还是蛮高兴能见到这个世界的王尔德的。 而【织田】听到这里却有点自闭。 其实钟塔侍从那边一开始定的人选就是狄更斯和拜伦，是王尔德主动想要把拜伦顶掉，而王尔德虽然不着调了点，能力却是没什么问题的，阿加莎自然也不会认为是什么大事，就直接定下来了，【织田】后来知道人选的时，已经来不及改了…… 他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早知道就不该把亭瞳的画作交给钟塔侍从那边负责的，若非如此也不会把王尔德吸引过来——但他之前也没注意到这个世界的王尔德居然还兼职画家啊！ 要知道在异世界的时候，亭瞳和不是画家的王尔德的关系就已经很好了，尤其两个世界的王尔德并不是太宰亭瞳和太宰治这样的伪同位体，现在他和亭瞳居然还有了共同话题…… 【织田】，危—— 亭瞳当然知道【织田】的沮丧——早在之前谈话的时候就已经弄清了始末，他只觉得哭笑不得，王尔德和他真的没有什么超过界限的关系，而且一波背刺真的很有意思。 那头王尔德堪称兴致勃勃地想要见亭瞳，狄更斯和拜伦对此都无所谓，亭瞳同样无谓甚至有点期待，最后受伤的只有【织田作之助】——或者还要加上对着钟塔侍从入境申请焦头烂额的异能特务科。 同样看透了前因后果的乱步：“……喵啊。”非常妙了，这是他这只小猫咪该听的东西吗？ 这一串花里胡哨花团锦簇（？）的关系，【织田】要是能平静以待才奇怪——王尔德可是觊觎过亭瞳肉-体的啊！ 曾经的王尔德：约吗？ 曾经的亭瞳：……谢谢，但还是算了。 现在的【织田】：奶狗凶狠.jpg 亭瞳：“……那只是他表达友好的方式。”都友好到馋你身子了，还不够有说服力？ 欧洲那边的风气的确是这样的，毕竟异能力ABO体系受到信息素作用本来就关系混乱，加上文化影响更加开放…… 说起来有点怪，王尔德虽然算不上是个正人君子，但矮子里面把高个儿，他起码还是有底线的啊。 而且那个时候只是顺口而已，主要还是因为【织田】对亭瞳的重视产生的好奇导致的，再加上他本来就是个没啥节操的人…… 而后来和亭瞳成为朋友之后王尔德就没有再提过类似的事情了。虽然要是亭瞳提出来，对方绝对不会介意上个床或者建立长期关系什么的，但是王尔德本身对亭瞳只是友情（大概），就算有好感也没到非要开口改变两人关系的程度。 感觉自己又被创到的太宰：…… 你们，好自由啊（神情复杂.jpg） 53 第 53 章 筑巢期。 第五十三章 问题并不在于王尔德是个男的——男女什么的对于剧本组来说其实没太大影响, 乱步和太宰虽说都没什么同性恋倾向，但他们对异性也基本不会产生冲动或爱意。 实际上他们两个会更接近无性恋一点，更加注重精神方面的感受, 加上对亭瞳的了解和高智商又想得开, 性别什么的还真不太值得关注。 重点是，王尔德的身份啊。 太宰治对自己到底有一副什么样的皮囊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当初在森鸥外身边时那个家伙还教过他一些利用皮相的技巧, 生活中也没少遇到馋他脸、馋他身子的人——但是一般人和超越者/理解者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啊！ 某个路人馋你身子, 和世界首富馋你身子能一样吗？！ 虽然太宰从来很有自信，并不觉得自己对上超越者就会无能为力, 但是地位和固有世界观摆在那里，他对超越者的感官多少还是有点不同的。 但现在这个就……你不要过来啊（破音—— 乱步无情吐槽：“他馋的又不是你。”你在自作多情什么？同位体又不是同一个人，你是还没意识到你和亭瞳的差异有多大么？ “QAQ但亭瞳明明和我长得一样嘛——”气质言谈什么的不算，他们是长着同一张脸的同位体啊！ 乱步好奇：“那你是觉得王尔德……”这个世界的王尔德会被太宰治的脸击中好球点？ 有一种奇妙的，“我这么完美万一他看上我了呢”, 的未雨绸缪感（？）呢太宰。 “emmmmm……”太宰的思路突然被打断，这可真是, 未曾料想的道路啊。 亭瞳无奈微笑，实在不想纠结这个好友馋他身子、好友同位体会不会馋他同位体身子的问题：“放过王尔德吧，他还没荤素不忌到这个程度。” 太宰感觉好像哪里不对：“？”你是不是在内涵我？ 乱步表示非常赞同：“也是。” 太宰确定了哪里不对：“！”你们果然是在内涵我！ 而乱步已经换了个方向感慨：“奇怪的感情线增加了。” 说实话乱步到现在都没搞清楚亭瞳和【织田】的感情到底是个什么成因, 早就说了名侦探对感情问题真的苦手了啦——但是这不妨碍他吐槽。 毕竟有些东西明明白白, 他总不能装瞎。 “这算什么感情线啊。”青年哭笑不得, 有感情系异能力存在还有末日压力的异世界感情线是真的千奇百怪，他和王尔德的关系连个边都没沾上呢, 乱步这是没见过王尔德那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乱步的反应却很敷衍：“哦。”你说归你说，我信归我信。 “……”行叭，你高兴就好。亭瞳还想再说什么, 却见乱步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转移了注意力，和太宰一起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向了亭瞳身侧。 亭瞳愣了一下，转过身看身旁半垂着头的男人，拉长了半个问号：“【织田】——？” 他总算注意到了空气中不知何时浮现的玫瑰香味。 “……啊？”沉默良久的男人终于回过神来，他感知到脸上的湿漉，有些无措地抬了抬手，对上亭瞳闻声投来的目光却又停住，视线再难移开，“……瞳瞳？” 亭瞳：“……” 他对上了【织田】的眼睛，男人如青空般的双眼不知何时空洞湿润了起来，眼泪一滴又一滴缓慢地滑落，偏偏本人的神情还是茫然的，摒弃了多余的情绪，过分纯粹而专注，只是注视着亭瞳。 而那张突然泛起潮红的娇艳脸庞在沾上泪水之后，竟如细雨中一朵颤颤巍巍开至荼蘼的玫瑰。 他没注意到自己在流泪，也没发现自己正不自觉地、无法自控地向亭瞳靠近。 如水洗过般的眼睛空洞无神，却清晰地映出亭瞳的身影，仿佛只是青年一个人就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 亭瞳在感知到空气中努力勾缠自己信息素的玫瑰香气时就反应了过来，他抿了抿唇，伸出手去触碰【织田】满是泪水的脸，于是被男人如捉住救命稻草般紧紧握住。 几不可察地叹出一口气，青年将才收敛不久的信息素放出，安抚眼前的Alpha。 ……Alpha的筑巢期。 · 目送亭瞳和【织田】远去，太宰治整个人都石化掉了。 亭瞳赶时间、也顾忌特殊时期【织田君】的心情，并没有对两位剧本组解释什么就直接告辞了——但这也是因为这时候他们两个都能推测个**不离十了啊！ “没事吧？”早有定论的乱步除了感慨一下设定奇妙以外并没有太大感觉，他好奇地戳戳雕像太宰，就知道太宰知道这件事之后的反应一定有很意思~ “！”太宰掉着渣疑似卡帧地转向乱步，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推理出来的东西，“刚才——” 是我搞错了吧？绝对是我搞错了吧？！他从来没有一天如此急切地希望是自己判断失误啊！ “是真的哦~”幸灾乐祸的乱步愉快地拉出了小尾音，当初他也这样震惊过呢。 名侦探还故作成熟（？）地安慰一下太宰，“唉，不要在意这种小事嘛~” 有被安慰到的太宰哀嚎：“这怎么能算小事啊！” 这下是真的裂开了，原来真的有比同位体和【织田】在一起了还要炸的消息啊，但是这是合理的吗？啊？这东西是可以合理的吗？ “这根本就不科学啊！” 什么奇怪的第二性别、什么发情期、什么信息素，这些都完全不科学啊！这真的不是什么奇怪的小黄蚊里无脑但是瑟瑟的设定吗！？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现实生活中啊！ “存在即合理嘛~”实际上还从之前的对话里推出那个世界曾经有过一套更伤心病狂的体系，乱步倒是没说出来，他只是批评太宰，“不能歧视人家哦哒宰——” 三观摇摇欲坠在重塑的边缘，太宰觉得自己还能保持理智已经是个奇迹了，这算什么歧视啊，他只是震惊、震惊好不好！而且看乱步先生这个样子，他之前果然是刻意隐瞒、等着现在看他笑话吧！ 甚至还快乐围观他的推测偏离正确方向！真的过分！ 太宰：掐人中吸氧.jpg 尤其还有那个【织田作之助】—— 然而乱步还在小嘴叭叭地继续：“说不定在人家眼里我们的性别才奇怪呢。” 那倒不至于，那个世界还是以男女为基础性别体系的，AO这样的差异大多出现在异能力者身上，对男女体系也算适应，不然乱步早就看出来了。 然而在一时脑子短路的太宰看来：造，居然还怪有道理的。 怎么，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我看对方离谱的时候对方看我们也离谱是吧？你搁这儿玩套娃呢？ 人不能、起码不至于…… 乱步吃着零食欣赏着太宰裂开的神情，感觉自己方才被自己异常悲惨同位体创到的精神得到了充分的治愈。 于是知恩图报（？）的名侦探愉快地发动了最后一击：“他还能怀孕哦~” 太宰：“？” 太宰：“……” 太宰：“！”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要太宰亭瞳这个同位体了耻度太高我真的不能退货吗？！！！ · 而另一边，亭瞳总算把【织田】安全带回了家——此处指他人的安全。 Alpha的筑巢期往往与易感期融合或交接出现，在此期间，ALpha会极度依赖Omega、需要Omega信息素的安抚，还会使用沾有Omega气味的物品、尤其是衣物筑巢来满足自己。 相对的，筑巢期的Alpha对自己Omega以外的存在都充满警惕敌意，比如亭瞳在回家的路上就安抚了好几次【织田】对路人产生的敌意——只是因为他们看了亭瞳一眼。 一直在失神流泪的【织田】满心满眼都是亭瞳，对亭瞳之外的所有存在都充满了攻击性，没能握住亭瞳的那只手几乎始终隔着衣物按在武器上，警惕着周边的一切。 像是一只小狗，对着主人叼着飞盘摇尾巴、小心翼翼讨好卖乖，在面对他人时却展露出自己尖锐的利齿威胁、整个一副恶犬做派。 ……又或者只是觉得世界太过危险，陪伴在自己的珍宝身边必须要时刻充满警惕，一招不慎就会遭遇惨剧。 亭瞳便也只能始终和他保持着身体接触，一次又一次地安抚他，咖啡气味温柔地安抚着躁动的玫瑰，终于在【织田】完全失控前回到了家中。 刚关上门【织田】就扑了上来，像是大型犬一样在亭瞳颈侧蹭来蹭去，嘴里黏黏糊糊地念着亭瞳的名字，贪婪地吸取绷带下渗出的那一点信息素。 “亭瞳……瞳瞳……” 绷带被泪水洇湿贴在皮肤上有些难受，但毕竟是筑巢期，亭瞳也能理解忍耐，便也只是一手环住【织田】继续安抚，跌跌撞撞地带着这个巨大的挂件挪到了沙发上坐下。 亭瞳是坐下了，但【织田】却显然不愿意改换姿势，他顺势半跪在亭瞳身前的地毯上，埋在亭瞳身上不肯放手，亭瞳不得不往前倾配合他吸人的动作。 空气中的玫瑰气味越发浓郁，环绕在亭瞳尤其是腺体周围、充满了暧昧的撩拨意味，又因为被抑制圈限制着总是无法完全表达，有一种被迫禁欲的奇妙诱惑感，让亭瞳也难得有些情动。 黑发披散的青年垂眼注视还埋在自己颈侧留着泪吸人的ALpha，有些无奈地长出一口气，他调整了一下自己微乱的呼吸，加大了信息素安抚的力度，感知到对方的情绪有所平复之后才淡声道：“【织田先生】，你先起来。” “呜……”大型犬般的男人喉中挤出了一点类似动物被抢走食物、动手的人却是主人的不甘又委屈的声音。 他依依不舍地在绷带上蹭蹭、偷偷摸摸地吸完最后一口，最后还是听话地选择了顺着原来的姿势往后退开，跪坐在地毯上抬头看亭瞳——眼睛依旧是无神的。 此时的他并没有多少理智可言，只是本能而已，关于对亭瞳的渴求与顺从。 只是不自觉流泪而已，筑巢期的Alpha脸上眼中都是盈盈的水光，他仰着脸注视着亭瞳，素净却靡丽的脸庞上写满了渴求。 身上压着的大型犬退开了，青年总算能松出一口气，他在沙发上坐直了身体，濡湿的绷带贴在皮肤上实在不是什么会让感到舒适的体验。 亭瞳的腺体同样在微微发烫，被【织田】的信息素勾起了某些冲动，咖啡气味飞快地填满了半个客厅，被玫瑰反应极快地发现并缠上，一派温柔又不容抗拒的霸道。 玫瑰靡丽诱人，却带着尖锐的刺，亭瞳早就知道。 热意从心底泛起，亭瞳不自觉皱了皱眉，他有些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因为【织田】和他的信息素而生出了**。 亭瞳思考了一下，没再有什么指示，却抬手，慢慢把颈上几乎湿透了的、用于限制信息素散发、保护腺体的绷带解开。 洁白的、浸满了泪水的绷带一段段落在沙发上，如同某些难言的桎梏被解开，与之相对的是咖啡和玫瑰一样肆无忌惮地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 【织田】看着沙发上的青年垂首一点点给自己解开绷带，感觉自己的指尖泛起奇特的痒意，想要……想要什么？无神的眼睛有一瞬间的迷茫，男人空咽了一下，因为渴，因为痒。 总是冷淡的咖啡气味此时同样温柔霸道，包裹住玫瑰安抚——或者不该说是安抚，而是强硬地侵入、掌控。 而玫瑰几乎在咖啡发起回应时毫不反抗地选择了接受，顺从它的侵入、它的安抚，堪称欢欣鼓舞地交出了控制权，任由本该强势的Alpha信息素就这样被Omega全盘控制。 一如它的主人。 而乖巧听话的狗狗此时的视线仿佛被那段缓缓露出的白皙皮肤黏住，明明因自己的眼泪而染上潮意，却让【织田】忍不住联想起某些特殊时段，爱人皮肤泛起潮红、覆着薄汗泛出诱人光泽时的模样。 ——想要靠近、舔舐、品尝他每一寸皮肤的味道。 ——看到看那张总是倦怠冷淡、带着疏漠笑意的脸上露出失神情动的模样，且是因自己而起。 总算把绷带都完好地拆下，亭瞳舒了一口气，对上面前人的视线，正要说什么，却听见了【织田】难得的主动开口。 “……咬一口。” 他声音里还带着哭腔，语调近乎祈求。 男人跪在地上，将素白的指尖艰难地挤进chcker与脖颈间的缝隙中，让信息素的释放变得自由些许，但呼吸却被挤压得艰难、声音带出嘶哑的意味，又显得格外性感。 像是刻意展露出自己的美好之处来诱人猎食，生怕自己无法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男人抬着头，眼眶都熬红了，渴求到这个地步，但看着亭瞳时眼神依旧是温驯的，“……想要，咬一口。” 想要亭瞳的信息素注入身体，希望他能吻上自己的腺体给予安抚。 他跪在亭瞳面前，高高地扬起头亮出那段被chcker截断的莹白皮肤，腺体在项圈下发烫，颈部曲线如天鹅脖颈般流畅柔润。 而精致的喉结因为难言的干渴时不时滚动，那个小小的凸起撑起莹白皮肤，在项圈的阻碍下艰难地滑动，配合他那自扼献祭般的姿态，简直是在勾起人心最深处的施虐欲。 让人想要慢慢按下那颗喉结、或者干脆收紧他的项圈，想要把他的呼吸控制在手中，欣赏他那窒息痛苦、却又无法反抗不想反抗的样子。 ——就算真的那么做了，狗狗也不会讨厌主人的吧？ 54 第 54 章 标记。 第五十四章 指尖一颤, 亭瞳的呼吸微窒。 不得不承认的是，【织田】的容貌的确是个大杀器，即使冷情如他也会控制不住被蛊惑, 尤其是在信息素催化下，情-欲越发灼灼。 也许是之前几次的交流起了作用, 【织田】难得主动提出了要求——不过还是是筑巢期影响的可能性大些。 闭了闭眼，亭瞳俯身握住【织田】辖制住自己呼吸的手, 指纹解锁了那支chcker放到一边。 玫瑰味的信息素疯狂涌出, 却又乖顺地被咖啡气味控制, 小心翼翼地与亭瞳的信息素交缠在一起，还带出了一点克制的挑逗意味。 白皙的脖颈因为主人刚才的粗暴行为被勒出暧昧的红痕, 配合男人绮丽尤带潮红的面容、顺服的姿态与沉沉的喘息, 色气得惊人。 亭瞳的目光不自觉被其吸引, 他一手还握着那只带着【织田】体温的chcker, 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按那道红痕——轻缓的下落，却始终没有停止，终于力道失控慢慢加重到真的让【织田】感到窒息。 【织田】理所当然地接受亭瞳在自己身上施加的一切，人体的本能却让他在缺氧中控制不住咳嗽起来，眼角染着泪的潮红越发诱人：“……咳！” “！” 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亭瞳受惊般想要收回自己的手，【织田】却捉住了他的指尖，将其放在自己的要害处示意他继续——献祭般的虔诚姿态。 而亭瞳却在被握住指尖后便一动不动地停在那里，没有加力也没有收手，只是注视着【织田】的眼神越发晦涩，神情莫测的青年瞳孔慢慢紧缩，虹膜边缘的金色随之扩散开来。 ……感觉不太妙。 亭瞳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失控过了。虽然因为特殊天赋的存在精神压力算的上大，但他本人其实并没有什么难言的癖好——比如让人下跪、刻意折辱、让对方在自己面前展露出驯服姿态什么的。 可【织田】却又是不同的。 他是主动为自己戴上项圈, 又把牵绳另一头塞进亭瞳手心，主动在亭瞳面前下跪展露出致命的弱点，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亭瞳自己完全被他控制在手中，无须顾忌担忧。 只要是亭瞳，对他做任何事都可以——这就是他反复想让亭瞳相信的“事实”，也是他奉若圭臬的“真理”。 亭瞳其实并没有多在意，他以为这种手段只会在自己易感期失智时起作用，他依旧能保持好应有的关系和相处方式，却没想到自己似乎的确被培养出了某些不妙的倾向。 但是谁又能拒绝一只咬着牵绳对你乖巧摇尾巴的狗狗呢？ 瞳孔慢慢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微凉的指尖终于微微动了动，一改先前强势，亭瞳伸手，温柔轻抚那道未褪的红痕。 男人似乎感知到了其中隐晦的温存安抚意味，喉头溢出一点修勾被rua舒服了一般的呼噜呼噜声音，微微阖了眼享受安抚，却还握着亭瞳的手不愿意放开。 “……”亭瞳忍不住想，Alpha的筑巢期真是麻烦，这样黏黏糊糊的——需要安抚，需要信息素，需要Omega的陪伴。 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半身，筑巢期没有Omega的安抚甚至会对身体造成伤害，亭瞳便继续认真地安抚他，用信息素和肢体接触梳理Alpha暴躁紊乱的情绪。 玫瑰与咖啡交缠出异常复杂繁复的味道，但因为信息素的特殊而并不惹人厌恶，疏离淡漠的咖啡气味中却夹杂着丝丝缕缕撩人的玫瑰香，反倒变得奇妙地勾人起来。 但闻到这种气味的人只有两个，【织田】单纯地渴求着包括信息素在内的亭瞳的一切，而亭瞳释放出信息素只是为了安抚【织田】，即使因为某些原因的确略有情动，躁动却早被惯于克制的画师压下，依旧一副冷情而身在局外的模样，仿佛从未有过触动。 但青年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便是【织田】最深最难言的**所在。 微垂的黑色长发丝丝缕缕黏在带着潮意的颈侧，蜿蜒逶迤如从**深渊中游出的堕蛇，合着青年苍白清隽的脸庞上愈重的倦怠、衣物始终严丝合缝的领口袖口，有一种颓废禁欲却诱人的色气感。 他指尖落在跪在自己身前的狼狗脖颈上轻抚，像是温柔安抚，又像是高高在上的玩弄，红痕与素白指尖相称，竟是别样的惊心动魄。 一人衣冠整齐、只是拆下了颈上的绷带，一人却形容狼狈，一副被本能所控的模样，让人心中忍不住渗出难言的羞耻感，又有种令人面红耳赤的张力。 端严的、洁净的、禁欲的。他身上有着和【织田】的糜丽截然不同的倦怠克制，却一样的惑人心神。 让人想要忍不住想要让青年卸下那张游刃有余的面具、看他在情河欲海中沉沦时是什么模样、始终清明的眼瞳被□□所浸染时又是何等美丽。 【织田】注意到的却又更多，青年微微抿起而越发失去血色的唇，指尖温凉的触碰，那枚失去绷带庇佑不安地上下滑动的喉结，半掩住眼瞳的鸦黑羽睫让人想要伸手触碰，细细观赏它颤抖的弧度，想必会比蝴蝶振翅更加轻盈也更加美丽。 青年的眼睛在阴影下沉沉如渊，眼角却不知何时同样泛起了绮丽的红，极浅，却因他过分白皙的皮肤变得异常醒目——而【织田】此时此刻只是想吻一吻那抹红。 好渴，最开始的诉求还是没有得到满足，但【织田】已经失去了再说一次的勇气和理智，想要亭瞳的标记、信息素，想要得到满足，却有不明白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满足。 多痛苦。 筑巢期的Alpha疯狂地渴求着Omega的安抚与信息素，这种程度的身体接触与信息素安抚聊胜于无，甚至只会激起他心中更多的渴求——但他却不会对自己的Omega做出任何强制行为，只是忍耐。 亭瞳当然不会注意不到【织田】越发频繁的吞咽动作与流得更凶的眼泪，种种细节无一不在说明【织田】对他的渴求，他甚至能从自己半身此时如泉眼般的眼中看出委屈控诉的意味。 青年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原本停在【织田】脖颈上的手顺着曲线向后颈滑去，被男人体温暖热的指尖最后落在了Alpha脆弱炽热的腺体上，轻轻一按。 那种难以言喻的被侵犯感、要害被握于他人之手的感觉让敏锐的杀手几乎无法自控地打了个颤、本能的想要挣脱——但也仅限于此了，更高级的、被主人主动刻入潜意识的“原则”控制了身体，Alpha甚至还主动往半身指尖蹭了蹭。 难得解放的腺体分泌着信息素的同时也泛起酸痛，在亭瞳指尖的压迫下又变得更加严重，加上那种被威胁着要害的警惕与面对半身时的放松，【织田】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异常紧绷的状态。 似乎意识到自己指尖落点的特殊，青年的动作又是一滞，很快反应过来，却反倒又用了些力，【织田】一时之间居然无法确定这是在施加疼痛还是有什么别的用意，但是轻微的疼痛对杀手来说并不难以忍耐，最磨人的反倒是与之伴生的酸涩感。 【织田】依旧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盏着泪却始终无神的眼睛里依旧安静地映出亭瞳的身影，连眨眼都缓之又缓，像是生怕看漏了一眼亭瞳。 与他对视的青年眼神里流露出些许无奈意味，终于换做手掌托着后颈、避开敏感的腺体将【织田】压向自己，在【织田】会意后弯了弯眉眼，另一只手拥住了【织田】。 【织田】想要的紧密接触，一个近乎温存的拥抱。 忍耐变成常态，被拥抱的【织田】甚至有些惊疑不定，他迟疑了一下，慢慢抬起手，抱住了这具熟悉的羸弱身体。 紧紧相拥的姿态让亭瞳几乎能感知到半身与自己相触的每一寸皮肤、甚至深藏其下的某些不可说的情绪波动，Alpha过分炽热的体温让他感觉自己快要被烫伤，也同样让他染上Alpha的温度。 交颈的姿态让他们几乎以最近的距离闻到彼此的信息素，没有抑制圈，没有绷带，咖啡与玫瑰的味道清晰可辨，甚至能敏锐地感知到最深处透出的那一点薄荷或者硝烟的气息。 特殊的隐性态信息素充满了侵略性，是甚至能与武器划等号的可怖存在，此时却只是温柔缠绵，没有半点攻击性。 呼吸之间都是【织田】的信息素，硝烟味再轻微也不可能不被察觉，那么一点浅淡的气味进入亭瞳的身体，却像真正的硝烟一般，在他五脏六腑里点起火来。 青年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侧过头——他张口，洁白却尖锐的牙齿就这么一点点刺入Alpha敏感的腺体。 “呜！——”强大的Alpha在那一瞬间终究是没能控制住呜咽。 ——Omega开始向Alpha的腺体注入信息素。 55 第 55 章 狼犬。 第五十五章 腺体过分饱足的酸胀、获得所爱信息素注入的满足感, 痛苦与欢愉纠缠难分, 在本就因筑巢期神智浑沌的【织田】脑中炸出花火，男人甚至要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处何地，唯有怀中的人是唯一的真实。 来自Omega的信息素被注入腺体、流入炽热的血液，慢慢占领Alpha的身体。于是空气中的信息素也突然混乱起来, 玫瑰顺从地被咖啡侵入, 不给自己留下半分余地，仿佛想要说明些什么。 Alpha被Omega标记, 是反本能反常识、被所有的Alpha视作屈辱的事情——但身为一个顶级的Alpha，正被亭瞳进行完全可以称作标记的行为的【织田】却只觉得心中充满了安全感。 好像身体甚至灵魂的空缺终于得到了填补, 生来有缺的灵魂紧紧拥住自己的半身，像是要把他重新融回自己的身体——就算只是一时半刻也好, 他们本不该分离。 也欣然任由对方的气味一点点侵入自己的腺体、浸润流淌的血液，留下难以消抹的标记。 Omega还伏在他颈间一点点注入信息素，缓慢而不容抗拒。 ——请占有我。 ——我占有你。 · 信息素的注入其实并没有花太长时间，但毕竟是在某种程度上与精神息息相关的存在，两个的精神因此多少发生了些浸染，亭瞳用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把自己的状态调节回来。 信息素的安抚告一段落, 亭瞳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微微支起身体，侧头看见【织田】正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自己——大概，是物理意义上的亮。 青年顿了顿, 有些无奈地再次低头, 在男人红肿的腺体上落下轻盈的吻，舌尖轻轻点过自己牙齿留下的小小伤口，是静谧而温柔的抚慰。 但得到的反应却是浓郁的硝烟玫瑰气息冲入他的身体，热烈而狂乱, 像是一个缠绵而疯狂的吻——差点把亭瞳呛到。 ……简直像是刚刚走进家门、听到动静的家养大型犬就毛毛躁躁地扑了上来，对自己的体型体重半点没有自知之明，充满热情地在自己香喷喷的主人身上prpr，就算被主人推开了也要坚持在主人腿边蹦来蹦去地撒欢。 特别黏人、特别狗的那种感觉。 亭瞳飞快地捂唇退开，有些抱怨意味地看还在快乐摇尾巴的【织田】——而对方依旧是筑巢期看似平静实则失智的表情，显然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什么清醒时完全不会做的事情。 主动在身体接触时用自己的信息素浸染他什么的，里面的占有和讨好意味实在太浓了一点。 “……算了。”没必要和他计较这些。 想起自己的半身因为自己对硝烟气味的抗拒，甚至主动对信息素动了手脚、让身为隐性态的硝烟味信息素无法再完全展露，亭瞳最后还是心软地放弃了追究。 似乎是感知到了亭瞳的心思，【织田】仍旧流着泪、却越发显得清亮的天青色眼瞳微微一弯，男人垂头在亭瞳身上蹭了蹭——好像是在讨好，又好像只是犬科生物表达爱意的方式。 ——【我好喜欢你啊。】 · 信息素的注入面前让筑巢期平复些许，让亭瞳得以带着拖油瓶回到卧室。 好不容易把人安置好，亭瞳只是去倒了个水，再回来的时候，卧室就已经变得一团糟了。 推开虚掩着的门、看清里面的情况，手上还端着水的亭瞳微微怔了一下。 ……男人用他的衣物筑起了巢。 曾经被Alpha好好收起放入衣柜的衣物此时全部被翻出，凌乱地堆在柔软的大床上成为一个温暖的“巢”，Alpha把自己埋在里面，贪婪地汲取着其中尚未散尽的亭瞳的气味。 听到推门的声音，男人茫然地抬起头来，煽情的潮红代替了苍白，泪水涂满了脸颊，于是显得他的面孔越发娇艳，此时涣散的眼睛里映出亭瞳的身影。 “亭瞳……”男人失神地喃喃着，身体又往衣物堆里缩了缩，却向亭瞳伸出手去，喉间发出小狗委屈般的呜咽声，“呜……难受。” 撒娇？是撒娇吧？ 明明是因为缺乏安抚、缺乏安全感而导致的筑巢期，却还是选择向他求救么……而且这次还是选择了筑巢，而不是主动去找离开他的Omega。 亭瞳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坐下，怀里几乎是立刻多了一大只（？）人，混乱但是亲密地蹭来蹭去。而他只是纵容而安抚地拍拍男人的背，柔声道：“喝点水吧。” “……”【织田】依依不舍地在他怀里又蹭了蹭，趁机深深吸了一口亭瞳，才在亭瞳无奈的眼神下支起身体，就着青年的手喝了半杯水，然后把杯子推还给亭瞳。 亭瞳只好在他眼巴巴的注视下把剩下半杯水也给喝完，杯子放到不会被轻易碰到的地方，又一手捏着【织田】的下巴、拿了湿巾一点点擦拭男人湿漉漉的脸。 【织田】顺着他的力道，乖巧地仰着脸盯着他、任他施为——容颜靡丽的男人展露出这种任人鱼肉的姿态，实在很有些满足心中某些不可言说的**。 然而即使美人如同开至荼蘼的玫瑰，处处释放出诱人采撷的气味，摆出一副调戏架势的青年却始终不为所动，脸上倦怠冷淡始终不变，冰美式里带出薄荷的清新，一派清醒漠然。 亭瞳始终只是垂着眼专心擦拭【织田】脸上的水迹，却对手下人的美貌熟视无睹，Alpha半躺在床上，Omega站在床边，交融出奇特却也融洽的气场。 ……也让人忍不住怀疑亭瞳是不是不行。 得到足够信息素安抚的【织田】已经慢慢停下了流泪，而亭瞳也终于把泪水擦拭干净。 过度亲密带来的失控与沉迷让他厌恶与不安，某种程度上他的确是个柏拉图党，或者说直白点就是没有那种世俗的**。 亭瞳甚至讨厌信息素的交换，他可以接受信息素的勾缠，却抗拒信息素的交换，即使主导者始终都是他自己。 体-液交换什么的，都未免有些太过亲密。 亭瞳总有种与世隔绝的疏离感，从前世开始就是这样。 但【织田】总归是有些不同的，毕竟是他的半身不是吗？他也曾经想过，就这样度过余生似乎也不错。 青年直起身来，思考了一下，终究没有把项圈或者绷带重新带上，指尖拂过自己同样微微泛红的腺体，咖啡的气味蔓延出来，却不再如开始般的冷淡。 有些酸。 也罢，偶尔放纵一下也不是不行……总是禁欲对身体也不好呢。 就当是，他可爱的、偏执的狗狗，在这个世界苦苦坚持了四年的奖励吧。 青年冷淡倦怠的脸上慢慢浮出一个浅淡的笑，带着不容忽视的暧昧意味。 他退后一步，抬手，慢慢解开了自己身上始终整洁的衣物——空气中，始终高高在上的咖啡味恩赐般地缠上了玫瑰。 被本能控制的狼犬露出了贪婪的眼神，而被觊觎的主人却压低了声音，向狼犬张开双手，曼声道。 “——来。” 被松开牵绳的狼犬于是扑了上去。 56 第 56 章 牙疼。 第五十六章 乱步再次见到亭瞳的时候, 意外但是不完全意外地发现对方脸上的倦怠冷淡里还多出了一点奇妙的、类似“被榨干了”的神色。 于是其实非常成熟（？）的名侦探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眼神。 亭瞳的声音微哑：“……不是你想的那样。” 等等，这台词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妙？ “那是哪样？”猫猫好奇。 神情恹恹的亭瞳沉默了一下，才在侦探的注视下慢吞吞道：“……牙疼。” 乱步：“？” 就算是名侦探听到这种话也是愣了一下, 但反应过来的瞬间就控制不住笑意了, 差点把自己呛到：“……看起来还挺疼？——难怪今天都是绷带。” 牙疼不是病, 疼起来真要命。 “……唔。”亭瞳有点丧，他倒不觉得这件事有多尴尬。 亭瞳只是讨厌过过度亲密, 但对di什么的倒没什么耻感, 这对他来说完全属于人类的正常生理需求, 要知道过度禁欲还伤身体呢，发生在自己或者别人身上都不值得羞耻。 他只是单纯的，牙疼。 只能说他果然还是不喜欢做到最后, 也讨厌各种形式的体-液交换。之前做到最后有些失控, 被同样失控的【织田】按着又进行了一次信息素交换——然后，用错力气，牙被掰到了。 当时的感觉被情-欲盖过，结果晚上就开始牙痛, 一直痛到现在。 就是说，真的很难受啊，感觉牙神经抽搐到连脑子一起开始痛的那种感觉。 没办法, Omega虽然和Alpha一样有着可以标记他人、咬住腺体注入信息素的犬齿，但是强度硬度各方面也就是勉强达标而已，会因为这种事情牙痛也是很正常的…… 实际上【织田】的脖子同样因此被豁开了一道口子, 要不是亭瞳及时反应, 最后受伤的恐怕就是Alpha脆弱的腺体了——虽然身残志坚的修勾好像更兴奋了。 弄到最后闹得跟个凶案现场似的，亭瞳那些被【织田】用作筑巢的衣服就这样被废了，半床都是血, 事后洗头发也花了好大功夫。 这也是今天【织田】没带chcker反倒绑了绷带的原因，后颈这种位置在ABO体系中实在过于敏感脆弱，一般情况亭瞳不会管【织田】的某些偏执行为，但是这次不行。 万一真的发生感染、或者有什么别的意外，这个世界可没有能处理腺体问题的医生。而切除腺体对人体的伤害极大，即使只是失去了腺体分泌的信息素对人体的调节功能，也已经算是个残废了。 而一脖子绷带的男人此时却露出了一点笑意——亭瞳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又转回头问努力憋笑的乱步：“太宰呢？” 乱步即答：“出去啦！”说到这个，太宰成功顶替了原来的笑点，名侦探兴致勃勃，“他之前的表情真的是……” 之前【织田】的筑巢期来得突然，太宰毕竟不是个傻子，于是ABO的奇妙设定猝不及防地崩裂了他的三观。 太宰：裂开了，裂得很开.jpg 对于太宰来说，亭瞳就算是女的都比他是个Omega好，起码女性怀孕是正常的，但他看起来明明就是个纯纯的男性啊！ 亭瞳（冷漠）：哦，那我说我是双性你会感觉好一点吗？ 尤其【织田】的异常还用一种过分直观的方式向他彰显了异世界的奇妙设定……标记什么的都是什么鬼啊！这真的不是动物吗？！ 当时是何等的天崩地裂人都裂开暂且不提，被创得不轻的太宰最后当然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当然他接不接受什么的并不影响现实——但他还是对这两个人产生了微妙的心理阴影，起码最近这段时间都会绕着亭瞳和【织田】走了。 “啊。”亭瞳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这样啊。” 所以说他才不太想暴露自己奇妙的性别设定嘛，虽然亭瞳本人在这方面是挺佛的，但是对同位体来说实在是个巨大的冲击。 就是说，耻度有点太高了。 不过亭瞳也就愧疚了这么一秒以示礼貌，本来也没怎么努力藏，毕竟他当初刚知道这个世界观的时候，那感觉和太宰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太宰只是同位体这样，他可是本人啊。 乱步好奇：“你的牙真的没事吗？” 虽然表现得不太明显，但今天的亭瞳的确是格外地言简意赅，语速也慢——主要是为了防止对自己脆弱的牙造成二次创伤。 至于有没有用……起码有点心理安慰？ 亭瞳看他，依旧慢吞吞：“能好，但你……” 亭瞳这边属于外伤，过两天自然会好，但乱步的牙痛那可是…… 乱步：“！”打断施法，“好的我知道了！” 这个时候就不要互相伤害了啊！ 亭瞳总算笑了下：“其实还好，只是不想说话。”除了牙痛的问题以外，还因为，他喉咙有点哑。 “噫——” 青年眨了眨眼，接过【织田】递过来的水，抿一口润喉：“钟塔侍从的人后天到。” 其实这件事福泽谕吉那边估计也得到了消息，不过亭瞳还是选择来说一声。 “？”乱步唔了一声，思考一下，自觉明白，“我知道啦~” “……不用想那么多。”亭瞳有点无语，“我只是提醒你注意安全。” 剧本组七拐八拐的思路很有用，有的时候也会导致不小心进岔路，比如太宰的翻车，比如现在想多了的乱步。 再说一遍，亭瞳现在处于养老状态，对大多事情的对策都是随机应变，反正就是懒得提前准备，而两个超越者的试探对他来说还真的没什么分量，他佛得很。 所以说超越者来了就真的只是提醒乱步注意安全，狄更斯的“雾都孤儿”算是对人特攻的异能力，有点类似涩泽龙彦那种白雾领域，全力放出时对无异能力者不太友好。 亭瞳知道乱步没有异能力，他的能力基本上都是针对异能力发动，要是连对方有没有异能力都发现不了就有点离谱了。不过看样子乱步不知道、或者并不想承认这个事实，所以亭瞳也没有直说。 其实到这个程度对剧本组来说和明说也没有什么区别了，但是亭瞳很有数——不出意料，他看着乱步闻言愣了一下，思考后的眼神还带着迷茫，但是很乖巧：“哦。” ……好的，成功手动把真相屏蔽掉了呢乱步，不愧是你，“若合我意，一切皆好”的名侦探。 亭瞳放下了水杯，舌尖抵住还在隐痛的牙龈，心情微妙地伸手托腮，看不出是因为牙痛还是脑仁疼。 就是说，真的和做不到自欺欺人的太宰是不同的类型啊乱步。 不过本来也没想要让乱步认清现实，亭瞳完全尊重他的选择，只是在内心吐槽了一下，很快继续道：“织田作呢？” 总感觉刚才的对话有哪里不对，思索未果的乱步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和太宰一起外勤，”反正不在侦探社的都是在出外勤，以及，“你知道了还问我干嘛？” 这种程度的推理对于剧本组来说真的很基础，看一眼就能出结果的那种——之前问太宰的去向也是。 “懒。”虽然简单，还是要用脑子的。【织田】的筑巢期费了他半个人，现在完全不想思考。 乱步：“……噫。” 他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盯着面前两人，还“不是你想的那样”，现在一切尽在不言中了属于是。 亭瞳：微笑。 57 第 57 章 特签。 第五十七章 港-黑首领办公室的玻璃幕墙难得完全打开, 抱着两本书的青年在一地洒金中现身——并对上了立刻抬头的首领宰难得古怪的神情。 亭瞳：啊，这个也知道了……等等，原来他是不知道的么？ 首领宰和武侦宰都是宰, 虽然“书”是个不错的金手指, 但是这不代表太宰治就真的对这个平行世界的首领宰束手无策了——起码到现在，他已经能基本做到基本屏蔽平行世界首领宰的窥视了。 但是关于ABO世界设定这个事情嘛……太宰头都差点被吓掉, 没控制好让首领宰看到了也是很正常的——虽然里面拖人下水、最好还能和他一起掉头的意味也很重就是了。 实际上这条信息还成功解释了首领宰的某些困惑，作为一个知道【织田】真实身份的人, 他以前真的不太理解亭瞳为什么要这么纵容那个非人的家伙, 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了。 毕竟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首领宰在这方面倒是比武侦宰成熟点, 早就已经接受了这个奇妙的事实, 只是事实归事实，亭瞳直接带着某些线索出现在他面前就未免太有冲击力了一点。 调整表情是一瞬间的事情, 太宰很快露出微笑：“亭瞳先生来了。” 亭瞳应道：“嗯，前几天有事。” 已经看出到底是什么事，首领宰表情再次一裂并快速复原：“……我知道。” 而亭瞳把手里的书放到首领宰正在处理的文件上面：“礼物。” “那就谢谢亭瞳先生的礼物了。” 礼物是织田作即将出版的新书, 扉页有亭瞳特意去要的特签，织田作给太宰的寄语。 太宰的确能通过“书”看到平行世界太宰治的记忆、看到唯二写书的织田作的作品, 而以他的能力，一字不差地复刻、制作出一本和原版一模一样的书也不是什么难事。 甚至他手里就有这个世界的织田作之助的作品在，他素未相识的挚友始终在他不动声色的庇佑之下，所有作品第一本必然是出现在他的桌面上。 但那到底是不同的。 太宰垂眼，他摸摸书的封面, 是他回忆过无数次却又无论如何无法触碰的样子，仿佛能看到织田作认真写下寄语时的样子：“……辛苦您了。” 别看亭瞳每天在两个世界之间来回穿梭好像很轻松的样子，但世界晶笔从来不是那么好打破的东西, 本质上他只是通过“书”之间的共鸣在这个世界投射了一个影子而已，并没有真正的实体存在，接触也是靠精神力量达成类似念动力的效果。 但这本书却不同，亭瞳是生生把它从主世界传送到了这个世界，即使有着“书”作为辅助和载体，这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不说其中的技术含量，光是能量消耗就足以令人咂舌。 亭瞳倒不会说出没费多少力这种话，他只是倦倦道：“好好珍惜吧，我可不会再给你捎了。” 跨世界的无生命物体传送对现在的他来说也是个不小的负担，起码一年之内他不会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而一年之后，问题就是首领宰还有没有那个命消受了。 这也算是提前送出的礼物吧，毕竟太宰达成所愿的时候估计命都没了，亭瞳要为了这个给太宰送礼物的话，总不可能把他灵魂找出来吧？ 亭瞳：人不能，起码不至于.jpg 而看懂了亭瞳意思的太宰：…… 有友情，但不多.jpg 他无奈地笑：“这就有些……” 这份礼物本质上就是为了提前庆祝太宰计划的第六阶段完全成功，介于成功的时候太宰基本上也死透了，所以和祝他死得快乐好像也没啥区别。 虽然对于“太宰”这个存在来说，“长命百岁”简直是个诅咒，祝他自杀成功才是真正的祝福，但这种早死不送（？）的“祝福”被亭瞳表达出来也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就像和乱步谈论某些成人话题一样，奇妙的c感。 “我只是顺着你的计划来而已。”亭瞳说，太宰的计划是去死，那么他就按着他的计划来，他这个人一向尊重友人的选择，“倒不如说，这方面我的经验还是很丰富的。” 看着人自寻死路什么的。 毕竟异世界大环境扭曲，理解者中精神崩溃选择自杀的人并不算稀有，当然更多的是自知承受的污染扭曲达到极限、要赶在真正堕落为怪物之前达成献祭的人。 作为理解者中的顶级，亭瞳送走过不少人。 实际上这也是他不阻止太宰走向终局的原因，无论好坏，那都是他自己的选择，生死反倒在其次了——虽然看起来总感觉有些太冷漠，但谁又能说活着比死去更好？ 他顿了一下：“当然，你要是说你反悔了我倒也不至于要把礼物收回去。” 观念归观念，这么多年下来，他还是会忍不住偏向生。虽然没有那种非要把这只宰拉上来的冲劲，但略微努力一下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问题在于面前这个家伙是真的难搞啊，你伸手他害怕地缩回去，你不伸手他又要委委屈屈的探头看你，你在这和我玩极限拉扯呢？ 亭瞳果断扁鹊三连：救不了，等死吧，告辞！ 然而他和这只宰也算半个朋友，能看到对方真正情况的就亭瞳一个人，亭瞳现在也没什么大事要忙，直接放手良心不安，死命拉他害自己性命，亭瞳只好暂时保持好松紧度，具体方式参考钓鱼或者放风筝。 亭瞳：救估计是救不了，作死无药医……先把临终关怀做做好叭。 太宰：…… “亭瞳先生，太清醒了一点吧。”虽然他的确自认为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但亭瞳的反应实在是…… 亭瞳静静地看着他：“……” 一番漫长的寂静之后，太宰终于正视了自己的难搞程度，低头认错：“对不起！” 亭瞳这才慢吞吞：“我觉得你应该不希望我直接把你放生掉。” “……”太宰发现，面前这位总是在一些奇怪的时候选择揭穿他，“虽然的确是这样……” 亭瞳却突然打断他道：“或者你需要一件和服。鼠灰色细条纹，最好是麻质的。” ——我本想这个冬日就去死的，可最近拿到一套鼠灰色细条纹的麻质和服，是适合夏天穿的样式，所以我还是先活到夏天吧。[1] “？”刚想说什么的太宰闻言有些迷茫，难得没能听懂亭瞳的话，但还是接话道，“这种样式应该在夏天穿吧……而且□□首领也不太适合。” 而亭瞳却摇了摇头，表示没事：“你想说什么？” 太宰无奈地笑笑，本来想说的话都被打断了，倒是另外一个想法浮出水面。 会被拒绝吗？应该不会吧？ 手按在那本礼物书上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把它递过去，太宰另外抽了一张纸，递给这位要无声陪伴自己走到最后的朋友。 他认真咬字：“我最后的、唯一的朋友，愿意为我写一份寄语吗？” 而青年理所当然地接过了那张纸，举笔微顿。 或者我应该写“人死了，就像水消失在水中[2]”，亭瞳有一瞬间这样想。 但抬眼对上太宰在阳光中融融的目光，他微微垂眼，最后落笔，却还是写： ——一味想着死的事，一定是因为太过认真地活。[3] 58 第 58 章 抵达。 第五十八章 再次通过“书”回到主世界, 即使是亭瞳也不知道首领宰最后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但至少他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一切。 下次再去的话，估计就是结局了吧…… 接下来的日程是去见两位超越者——这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见到货真价实的超越者呢。 “其实横滨也算有超越者存在。”【织田】道, “魏尔伦曾经受到重伤、战力折损, 现在就藏身在横滨。” “嗯？”正在调色的亭瞳笔一顿，“保尔·魏尔伦？” 他对异世界的魏尔伦并没有什么好感，毕竟某种程度上他的好友阿蒂尔就是因为那个男人而死，而亭瞳向来双标，这种感情问题他无条件站亲友。 至于这个世界……按照中原中也之前的反应来看, 估计也是**不离十？ 魏尔伦的战斗力……亭瞳思考了一下, 他记得异世界的魏尔伦异能力功能性并不强, 如果这个世界的魏尔伦同样是纯攻击性异能力的话，异世界不确定，但在这个世界应该没有人会是拥有亭瞳辅助的【织田】的对手。 不过, 虽然【织田】在这个世界的降落地点就是横滨，但停留的时间却很短，对此地的了解绝对算不上深。 现在能知道魏尔伦这个存在还是因为当初和□□的交涉, 实际上他甚至都没有和对方见过面, 对对方的具体能力当然也没多少了解。 一边思考一边动笔, 最后调制出来的是一种温柔的冰绿色，亭瞳又蘸了一点蓝继续尝试：“如果战力折损的话, 更不会是你的威胁。”尤其还有亭瞳在他身边, 月照这种牺牲自我意志的异能力的强势可不是盖的。 只是这样的话，钟塔侍从这次的来访又多了点变数。 【织田】补充了两句从欧洲那边了解到的消息：“当初他是欧洲战场上的‘暗杀王’, ”在对方销声匿迹已久的现在，这个称号几乎要被横空出世【织田】夺走了，“现在欧洲那边并不清楚他的情况, 只是认为他隐退了。” 当然猜测死亡的也不在少数，只不过没证据所以没有直说而已，毕竟只要没死他就还是个超越者。 【织田】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很有自信的，只是，就像理解者在异世界的特殊地位一样，一个超越者的存在并不只是战力威胁那么简单，除了正面战场以外，更多的时候象征意味会高于实际意义，是类似战略价值、核威慑这样的存在，所以才会特意提到这件事。 亭瞳仍在精心描绘着纸面上那簇冰棱，他明白【织田】的意思，不过还有一个问题：“他是人类吗？” 【织田】：“……不确定。” 其实那个人体实验在真正的超越者层级中瞒得并不算严，按照他收集到的情报来说，这位大概率不是人——但对他来说，问题是，不是人的那个到底是兰波还是魏尔伦？ “互换名字么？……”亭瞳忍不住出神，他把两个世界对应了一下。 异世界的阿蒂尔并没有和魏尔伦交换过名字，毕竟那个世界的名字可不像这个世界那么简单，交换名字什么的堪称天方夜谭。所以，难道他认识的阿蒂尔同位体是这个世界的兰波？ 因为太乱了，所以【织田】也不是很确定，但有一点还是可以确定的：“魏尔伦是金发，异能力差别不大——脸也是。”亭瞳和阿蒂尔是朋友，所以【织田】也有接触过异世界的魏尔伦。 所以，魏尔伦还是魏尔伦。 这个推测标准显然不是很有说服力，不过暂时也没有多少其他证据，就暂时这么推测着吧。 “唔……”亭瞳沉吟一会儿，开始尝试高光部分，“中原君说阿蒂尔死了……不一定。” 亭瞳能看出对方并没有撒谎，但是个人的认知并不能与真实对等，亭瞳对这件事不置可否。 也许阿蒂尔在这个世界的确是死了，可异能力千奇百怪，□□死亡难道等于精神的消亡吗？ 但对方的精神到底是否还存在，亭瞳就无法确定了……总感觉就算对方真的用什么手段留存了精神，最后估计也是为了他的亲友呢。 放在一边的练习册书页微微一动算作提示，亭瞳：…… 所以说，无论在哪个世界，他的好友都很擅长作死啊。 走神导致高光点歪——平板画手现在应该有某种条件反射了——而亭瞳默默放下笔，难得心梗。 说实话，虽然无条件站阿蒂尔，但亭瞳至今也没搞清楚魏尔伦和阿蒂尔到底哪个比较渣。 多情的法国人，啧。 而无情的报时机器【织田君】，他表示自己对这个世界魏尔伦与兰波之间的爱恨情仇并不感兴趣，只在意半身身体的他决定结束这个话题：“瞳瞳，该吃饭了。” “好。”高光点歪的亭瞳失去了对这副画的热情，简单整理了一下画具，下楼吃饭、啊不、喝粥。 亭瞳（捧读）：今天的晚餐也朴实无华。 · 本来见面的地点应该由异能特务科提供，但【织田】对亭瞳的在意程度严重超标，别的事情他倒不介意异能特务科打点小主意，但是这次事关亭瞳的身体，他才不会任由异能特务科处理，肯定要安排在更安全的地方。 没有超越者坐镇的异能特务科对钟塔侍从来说就是个乡下地方的野鸡组织，愿意走个流程已经是极限了，绝不可能有多少尊重在，再加上王尔德本来就是为了亭瞳的画作来的，最后的地点居然定在亭瞳家里。 人在家中坐、医从天上来的亭瞳：丧丧。 看戏的太宰和乱步：……妙啊。 人下飞机没多久就到被送到了亭瞳这边，负责的异能特务科工作人员的态度比起护送核弹也没差多少了——起码核弹需要的护送条件明明明白白、还没有自我意识呢？ 被护送（？）的两位人形核弹显然没多大感觉，毕竟大多数人对待超越者都是这个反应，他们早就习惯了，以超越者的傲慢也不会在意这些人。 他们比较在意的是【织田作之助】——和他们同级的存在。 四年前突然横空出世的异能力杀手，人称“枯血玫瑰”，因其美丽、强大以及特殊的能力得名，有着与超越者对战的能力，出道至今，未尝一败。 狄更斯和王尔德都是见过这位横空出世的异能力者的，虽然外界并没有承认这位“枯血玫瑰”是真正的超越者，但那只是国家间的博弈加上他本人的态度暧昧而已，对于他们这些正儿八经的超越者来说，这位无疑是他们的同类。 他们并不清楚【织田】为什么对超越者的身份无感，但这位简直像一把人形刀刃般存在的异能力者，即使在超越者中也能算是顶级战力。 但凡见过他战斗影像的，就算异能力特殊到对人体特攻，也绝不会否认对方的能力——他是暗杀的巅峰，即使当年的“暗杀王”保尔·魏尔伦重新出现，也不一定会比他强。 甚至战力对超越者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因为顶级的超越者判定输赢的因素往往更加复杂，对他们来说，最离谱的应该是【织田作之助】成名至今有三年，居然没有暴露异能力…… 这在顶级超越者中完全是无法想象的事情，就算情报再稀缺，一个成名的超越者怎么可能连异能力的名字、甚至代称都不暴露？虽然这个家伙的暗杀对象不是超越者，但是身份摆在那里，也不是没有和超越者对战过，最后居然除了“和玫瑰香味”有关以外都没有？！ 而这个人奇怪的地方并不止几处，比如他异世界的来历——这在他成名之后几乎是个公开的秘密了，毕竟国家与各类组织之间本来是互塞卧底以示敬意——比如他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 一开始还有人怀疑，【织田】起码也是个超越者呢，花这大心力怎么会连一个人都找不到，就算对方一样是个超越者也不至于啊？ 然后他们发现对方要找的人大概率也来自异世界……那没事了，是我说话太大声。祝好运叭。 各类异能力组织在确定对方的能力之后也无疑是非常眼馋，希望能拥有这把利刃，但【织田作之助】虽然有敛财的行为，却无多少真情丹单纯是为了满足生活需求、以及为了某人的到来准备，最后一通分析，这位超越者几乎是无欲无求，真正在意的只有他正在找的那个人。 显然，如果找到这个人，得到他的效力不一定，但人情算的上天大——前提是真的能找到。 问题是找不到。 于是各方观望“枯血玫瑰”在全世界流浪找一个人不知性命不知相貌的人，整整四年。 直到前不久，这个仿佛早就已经没有了温度的人突然联系钟塔侍从，废掉一个人情，只是为了尽快到达日本，见他想见的那个人。 ——太宰亭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