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秦先生缠妻成瘾》 第1章 离婚可以,你的财产我要一半! 一夜激情过去,安谧早上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凉了。 她也并不意外,每次早上起来,他都去公司了,哪怕是周末也不例外,他总是那么忙。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昨晚的男人,比以前更加索取无度,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晕过去的,现在还有些酸疼。 洗漱之后照常下楼吃早餐,却意外地看到餐厅里坐着个男人。 黑色衬衫西装裤,头发一丝不苟,长得俊美分明,比那些男明星还帅气,就是面容冷峻有些欠缺温度,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这是她的丈夫,秦隽。 他在看一份文件,带着金丝框眼镜,冷漠且斯文,和在床上截然不同。 听见脚步声,他看了过来:“起来了?过来吃早餐吧。” 安谧默默过去坐在他旁边,他也合上文件,摘下眼镜,和她一起吃早餐。 一时间,餐厅里只有两个人吃东西发出的轻微声响。 吃完早餐,阿姨收走残羹餐具。 安谧问他:“你今天怎么这个时候还没去公司?” 秦隽放下擦嘴的纸,声音低醇:“有些事,要亲自和你谈。” “谈什么?” 秦隽将刚才看的文件打开,推到她面前:“这是我让律师拟好的离婚协议,你签字吧,安谧,我们该离婚了。” 安谧僵滞了好一会儿,笑容淡去,“怎么那么突然就提出离婚?” 秦隽神色寡然,如实道:“我要娶妍妍了,当年我就跟你说过,我有要娶的人,现在她回来了,我要为她负责。” 当年…… 他确实说过,他有要娶的人,是霍家千金霍思妍。 秦家和霍家有婚约,本来是秦隽和霍家亲女儿的,可那个女儿死了,霍家收养了霍思妍,两家都默许秦隽和霍思妍履行婚约。 两个人青梅竹马,当年要不是霍思妍拖着不肯结婚,就没她什么事了。 三年前,霍思妍去欧洲参加一个设计比赛,秦隽要去给她捧场,去机场的路上出了车祸,安谧救了他。 当时车子临近爆炸,安谧冒着生命危险把他从车里扒出来,拖着他走了没多远,车就炸了。 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事后他本想用钱报答她,可她当时想要的是他,就提出让他娶她。 他起初不愿,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答应了,带她登记结婚后才告诉家里,她就这样嫁进了秦家。 三年婚姻,他们各有所需,谁都没有动心,起码表面上是这样的。 可是她的心,早就丢在他身上了。 她从小就知道她这样连父母都抛弃的人,是没资格奢求好的东西的,所以什么都不去奢求,而他,是她唯一想要拥有的珍宝。 可她没想到这段强求来的婚姻只维持了三年。 昨晚还好好的,他那么热情的索取她,像是想死在她身上,一早就突然提出离婚。 她的心,瞬间空了,明明是夏天,却感觉很冷。 安谧心里抽痛,觉得自己血液凝固了,脸上却依旧平静,问他:“我不想离婚,可以不离婚么?” 秦隽语气几近冷漠:“安谧,你在这段婚姻里,得到的够多了,你应该心里有数,我们两个并不匹配,有些事情强求不来,不能一错再错。” 他这些话,戳中安谧内心最痛的地方。 这三年,因为出身孤儿院,知道他们这段婚姻的人,大都说她配不上他,说他真惨,被道德绑架娶了她这样无耻的虚荣拜金女,好好的婚事被她毁了。 他也是觉得她不配吧,所以没有给她婚礼,连他们结婚的事情,对外界都是隐瞒的,也一直不肯让她生孩子。 为此,她努力提升自己,想成为配得上他的人。 可是还是徒劳,她生下来就配不上了。 他的话,比别人说的,更加伤她。 安谧扯出一抹笑:“好,那就离婚吧。” 秦隽眸色微沉,下颌绷紧。 她竟然这样爽快? 安谧忍住情绪,拿起离婚协议书仔细看了起来,很快就看完了内容。 “你要给我一个亿?” “对,还有现在这套别墅,这几年给你在婚内得到的一切,也全都留给你,就算是给你的补偿,你放心,我们离婚后你的生活依旧不会变多少,以后你有什么困难,我都会帮你。” 安谧放下离婚协议书,神色坚决:“那不行,离婚可以,你的个人财产,我要一半。” 秦隽脸色冷沉下来,眯眼冷冷盯着她,有些震惊,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贪心。 “你不用这样看我,我要是你能用这点钱打发的,当初就不会嫁给你了,不是么?” 她笑着,眼底尽是理智与现实:“我本来以为我可以一辈子做你的太太,享受这个身份带来的一切,可既然不能了,我就要争取我该得到的最大的利益。 你分一半可分割的个人身家给我,不然我绝不离婚,这件事没得商量,你考虑吧,秦先生,你的一条命和秦太太的位置,应该值得你的一半身家吧?” 说完,她利落站起来上楼,背影窈窕,是嫁进豪门这三年沉淀出来的优雅。 秦隽看着她的背影,眼神越发沉,手也微微攥紧。 原来她真的并不在意这段婚姻,对她来说,只有利益,只要利益到位,婚姻和他,什么也不是。 早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可现在直面现实,还是很不是滋味。 安谧上楼后,坐在床边,摸着他躺过的地方,回想昨晚的热情和今天的冷漠,两相对比,难过蔓延全身,压得她都要喘不过气了,可她却哭不出来。 不能哭,她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哭的,因为不会有人哄她安慰她。 孤儿院的安妈妈说,只有那些有人哄有人疼的人,才有资格哭,她们这样的人,情绪都是奢侈品,能活着就行。 让自己难过了一会儿,安谧收拾好心情,收拾了自己一番准备下楼,这时秦隽已经不在了。 她苦笑一下,若无其事的出门,今天周末不上班,她去了一趟红心孤儿院。 那是她长大的地方,今天本来就是她回孤儿院做义工的日子,她每个周末都要去的,也只有那里,才能治愈她。 从孤儿院出来,安谧接到了一个电话。 半个多小时后,她坐在了一家咖啡厅,对面坐着一个和她有几分像的女人。 这就是霍思妍,现在国内外都很有名的天才设计师,秦隽心心念念的人。 她和霍思妍有几分像,这或许就是为什么秦隽后来答应娶她的原因,当年霍思妍一心扑在事业上不肯那么早结婚,他就先娶了她,现在霍思妍肯结婚了,他就舍了她。 她只是替代品,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霍思妍后就明白的。 比起她的平静冷淡,对面的霍思妍满眼打量轻蔑,明显看不起她。 不过不奇怪,霍思妍该看不起她的,谁都可以看不起她。 霍思妍一开口就是嘲讽和鄙夷:“听秦隽哥哥说你不肯离婚?安小姐,你怎么那么不要脸? 你当年用恩情绑架他,逼他跟你结婚,现在都三年了,你怎么好意思继续赖着他?你不知道他跟你这样的女人在一起生活有多痛苦么?你放过他行不行?” 安谧像是心里被扎了很多针,砭得她抽疼,可她不能露出来,她的伤痛和脆弱,只能藏在心里,就像她的爱意一样。 她微微笑着,满不在意的反问:“他跟我在一起很痛苦么?可是明明他和我在床上的时候,挺开心的。” 她说的是实话,他虽然不喜欢她,但是和她做那种事的时候,很热情,很贪心,好像一匹不知餍足的狼。 真的很奇怪,可能男人都这样,爱和性是分开的,即使是不爱的女人,在床上也能够用尽热情。 霍思妍张了张嘴,一脸不敢相信,像是遭到背叛一样痛心,指着安谧怒骂:“安谧,你怎么那么恶心?不要脸!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 第2章 替代品?第三者? 安谧很平静的微笑:“我为什么说不出来?这本来就是事实,霍小姐,你可能不知道,他的需求很大,对我真的很热情,哪怕今天跟我提离婚,昨晚也还是跟我滚在一起,你说他痛苦,可是我感觉不出来,反而觉得他很享受呢。” 比起秦隽娶过别人,霍思妍更不能接受的是秦隽沉沦在别的女人身上。 他对她,从来都是挺无欲无求的,以前他们是恋人的时候,他只牵过她的手,她以为他就是那样没有欲望的男人。 他娶安谧,自己还能安慰自己说他是被救命的恩情要挟,可是他对安谧热情,这是她无法想象的。 他是真的爱她么?要是爱她,为什么会和安谧有实际夫妻关系? 霍思妍恼羞成怒:“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秦隽哥哥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对你热情,就算有,也是你勾引的,你们这种社会底层且长得好的女孩子,没有别的出路了,最擅长勾引男人了吧?” 安谧浅笑:“就算是这样吧,不过这也是我的本事不是么?谁让他吃我这套呢?别人勾引他,也没见他那样着迷,却对我欲罢不能。” “你——” 霍思妍气结,怒极反笑:“就算是对你着迷,那也是因为你的脸,安谧,你没看出来么?你长得有些像我,他爱的是我,” “当初娶你,碰你都是因为你像我,你只是一个我的低级替代品,在我面前说这种话,你也不臊得慌?” 这话,有点戳中安谧的内心。 她没办法否认。 也有点难堪。 可只是一点,她在社会底层长大的,以她的长相,从来就没少过语言攻击的恶意,要是那么轻易就被打击到,就活不到现在了。 她一脸不在意,面含微笑:“霍小姐,是不是替代品我并不在乎,总之现在我是他的合法妻子,你已经是过去式了,哦,现在是第三者,翘首以盼他和我离婚取代我的位置。” “不过吧,你想要取代我成为他的下一个秦太太也不是不行,我没有不肯离婚,离婚的条件我已经提了,你想嫁给他就劝他答应我,你找我没有用的。” 霍思妍警惕:“你提了什么条件?” 如果是合理条件,秦隽哥哥不可能不答应的。 安谧:“他的一半个人财产。” 霍思妍不敢置信:“一半……你也太贪心了?你知道他的一半财产是多少钱么?” 秦氏家族是顶级豪门的存在,家族资产数千亿。 虽然秦隽从家族继承来的那些资产都是不可分割的,但是他本人能力非常强,自己赚来的可分割资产不下百亿,安谧要分走的,是大几十亿的财产! “大概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才要分一半啊,不然我嫁给他这三年图什么,图被他睡?” 她无耻得坦坦荡荡理所当然。 霍思妍没想到安谧竟然这么不要脸,顿时被安谧激怒了,“你这个贪婪无耻的贱人!” 她端起茶就要泼向安谧,安谧像是预料到了,先一步站起来伸手,在她泼出咖啡的前一秒,反扣着霍思妍的手,将那杯咖啡往回泼了去。 "“啊——!” 一声崩溃的惨叫声响彻咖啡厅,霍思妍跌坐在椅子上,痛得眼泪的都出来了。 那杯咖啡是刚送来的,很烫,被泼在了她脖子锁骨上,流在衣服上,现在被泼到的皮肤上已经红了。 她也狼狈的不行。 “妍妍!” 一声急喝声传来,听在安谧耳中很熟悉。 秦隽来了,那么巧这个时候到了,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的。 秦隽疾步走来,看都不看安谧,走到霍思妍面前。 见她烫成这样,脸色变得难看,这才狠狠地瞪了一眼安谧。 那眼神,是安谧从没见过的狠厉。 她心里窒息般的疼着,却冲他微微一笑,不以为然。 服务员也拿来毛巾要给霍思妍擦,秦隽直接接过,小心翼翼的给霍思妍擦,心疼坏了。 霍思妍害怕的哭着:“秦隽哥哥,我好疼啊,我的皮肤是不是烫坏了?会不会毁容啊?呜呜呜,我不要毁容……” 秦隽的声音也温柔,哄着她说:“别怕,不会毁容的,等下我们就去医院。” 霍思妍双眼通红,委屈的跟秦隽告状:“可是好痛啊,秦隽哥哥,你要为我讨回公道,都是安谧,我就是想劝她不要赖着你让你痛苦了,她竟然说了很多不要脸的话,炫耀你对她的热情,羞辱我是第三者,扬言要瓜分你的身家,还用滚烫的咖啡泼我,我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和羞辱。” 这状告的,也算是事实,还以为会无中生有呢。 秦隽脸色难看至极,又狠狠扫了一眼安谧:“你干的好事!回头我再跟你算账!” 冷声说罢,他抱起霍思妍,疾步离开了咖啡厅,去医院,那火急火燎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霍思妍垂危了呢。 霍思妍要见她是包下了咖啡厅的,所以现在咖啡厅里除了服务人员没客人。 但是有了刚才的闹剧,那些人看安谧的眼神都很微妙。 安谧毫不在意,还微笑着和就近的服务员说:“麻烦给我来一份甜点,谢谢。” 服务员虽然对她有了看法,可还是去拿了一份甜点来。 安谧默默吃着甜点,用这份甜味,抚慰内心的酸楚。 安妈妈说,如果心里真的太难过,吃甜的就好了。 从咖啡厅离开回到家,秦隽的电话就到了。 “你马上来医院,给妍妍道歉求她原谅!” 安谧直接挂断电话。 可这并不能影响什么,因为两个小时后,秦隽就回来了,黑沉着脸色。 不由分说就大步走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把她从沙发上拉起,脸色阴沉:“我让你去道歉,你为什么不去?” 手腕很疼,安谧皱了皱眉,语调平静:“我为什么要去?是她找我,挑衅我羞辱我,要用咖啡泼我,我反手让她自作自受而已,如果我没还手,被烫的就是我的脸。” 秦隽拧紧眉头反驳她:“她找你你可以不去见她,她羞辱你你忍着就行了,你不是一直都挺能忍的?特意跟她计较什么?她泼你你躲开就行了,谁让你还手了?现在是她被烫伤了,你担得起后果么?” 安谧好一会儿说不出话。 原来,她受委屈被羞辱都是理所应当的,她没资格反抗,只有忍受的资格,不管是就对秦家的人,还是霍思妍。 秦隽又冷声质问:“还有,别的就算了,你竟然敢羞辱她是第三者?安谧,谁给你的胆子这样指控她?你是忘了你怎么上位的了?” 安谧突然就忍不住了,怒然冷笑:“我怎么上位的?我勾引你了?我逼你了?秦隽,当初是你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我只是拒绝了你的支票,提议让你娶我,你一开始拒绝了我也没强求,后来是你自己要答应的!” 她问得委屈又愤怒:“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好像我用了什么不耻的手段嫁给你的一样,我有么?你当初如果不愿意,你可以不娶我,而不是娶了我睡了我三年,现在在这里又当又立的指责我!” 秦隽脸色僵硬:“我……” 安谧继续讥讽他:“你那么爱她么?既然爱她为什么当初要点头娶我,又为什么要碰我?我没勾引你也没给你下药吧,你所谓的深情就这么廉价?还是你们男人都这样?哪怕是个替身,也不睡白不睡?” 这三年,安谧一直都脾气很好,哪怕受尽委屈也都不会急眼,他第一次见她对他这样疾言厉色,说的话字句带刺。 秦隽敛去诧异,别开脸,难堪不悦之后就是冷漠:“我只是在履行夫妻义务,做我该做的,现在我不想跟你争执这些没意义的话,你到底去不去道歉?” 安谧心里堵得慌,咬牙忍下了,昂首道:“我没有错,不去。” 这应该是她难得的在他面前硬气的时候了。 秦隽颌骨绷紧,紧眯着眼盯着她:“你不是不肯去道歉,只是有条件吧?直说吧,你要怎样才肯去道歉?说个数。” 第3章 道歉还是挑衅? 安谧笑了下,笑他,也笑自己。 果然人设立得好,在他眼里,她切切实实的是一个为了钱什么底线都没有的拜金女,没有真心,没有底线。 既然人家话说到这里了,她再拒绝的话,他只会觉得她虚伪做作。 安谧说:“我们不离婚,我就去道歉。” 秦隽眼神一沉:“安谧,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你切实一点,少拿我们的婚姻当条件,直说吧,要多少钱?” “一个亿,不包含在离婚分割财产里。” 秦隽有些气笑了:“一个亿?你的一句道歉可真值钱。” “如果你觉得一句道歉的话不值,我给她下跪磕头也行的。” 秦隽语噎,恨极了她为了钱什么都做的态度。 他厌恶的扫一眼她:“收拾一下,和我去医院。” 安谧稍微化了个妆,又换了一身衣服,跟秦隽到医院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到了霍思妍所在的豪华病房外,夫妻两个被拦了。 一个气质不凡的美韵贵妇,正是霍家夫人。 霍夫人脸色不善的瞪着安谧冷笑:“安小姐还真是厉害,当了几年秦太太,胆子都被养肥了,现在连我霍家的女儿都敢欺辱,是当我霍家没人了好欺负?” 安谧想回嘴高低整几句的,但是无奈,秦隽给的太多了,维护和售后服务都得到位才行。 她不吱声,眼观鼻鼻观心。 秦隽回头看了她一眼,疏离却不失礼貌的对霍夫人说:“霍夫人,她做的确实不对,我是带她来跟妍妍道歉的,请你让我们进去。” 霍夫人怒道:“道歉?我看她可没有道歉的诚意,何况,她道歉就完了?我霍家的女儿何其娇贵?我们霍家上下都没人舍得说她一句碰她一根指头,安小姐倒好,把她欺负成这样!” 秦隽有些为难,他就知道霍家不会轻易罢休。 安谧这时问:“那霍夫人想要我怎样?” 霍夫人说:“跟秦隽离婚,把她的人还给她,这才是你道歉该有的诚意!” 原来是这样。 安谧微笑:“那我还是不道歉了,毕竟我没有这个诚意。” 说完,她笑意凉淡的瞥了一眼秦隽,转身就要走。 刚转身就被拉住了手臂:“你站住!” 秦隽扣紧她的手臂,侧头冷眼盯着她:“道歉了再走。” 安谧淡淡道:“不是我不想道歉,是霍夫人不给我这个机会,我为什么来这里你该知道,你看她提的要求合理么?还是说这就是你的意思?为了保住你的财产,借题发挥逼我让步?秦隽,你也不过如此啊。” “我没……”他想说什么,可对上她嘲弄的眼神,碍着旁边还有人,他咽了回去。 他深吸一口气,对霍夫人说:“霍夫人,我和安谧离婚的事情我会处理,今天我并不想用来谈条件,一码归一码,她今天伤害到妍妍的事情,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请你让我带她进去和妍妍道歉。” 霍夫人不知道想到什么,让他们进去了。 秦隽拉着安谧走进病房,霍夫人转头和旁边的保镖吩咐了几句,也随着进了病房。 病房里,霍思妍一看到秦隽,就冲上前来抱着秦隽撒娇委屈:“秦隽哥哥,你终于来了,刚才你突然就不见了,我还以为你回去了,不肯在这里陪我了,心里难过了很久,身上被烫伤的地方都更疼了。” 秦隽手里还拉着安谧,就这样被抱住了,身体僵了一下,不过也只是一下。 安谧见状,眼底的自嘲一闪而过,把手从秦隽手中抽出来,冷眼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抱着,柔声细语的哄着别的女人。 “乖,我只是回去叫安谧来跟你道歉,你放心,我答应了今晚会在这里陪着你,就不会食言,别难过了。” 他除了在床上的时候会动情温柔,其他时候和她说话,从来不会温柔,却对霍思妍这样温柔。 果然爱和不爱,差别一眼可见,这是她奢求不来的。 安谧想着这些,心里隐隐作痛,脸上依旧淡淡的,垂着眸子站在一边,像是个局外人。 “道歉?” 霍思妍放开秦隽,看向安谧,眼中尽是憎恶和鄙视,敌意浓烈。 她昂起下巴傲慢道:“安小姐真的是来道歉的?可我看着怎么一点认错的诚意都没有?” 安谧从善如流:“确实没有诚意,毕竟我也没什么错,本来我是不想来的,可是我老公给的太多了,一句道歉就一个亿,我拒绝不了。” 霍思妍眼睛瞪大。 秦隽也变了脸色:“安谧!” 他眼神警告的看她,那凌厉的目光,好像她如果在乱说话,他就对她不客气了。 安谧上前一步,朝霍思妍鞠了个躬,语气诚恳极了:“霍小姐,对不起,今天下午的一切,都源于我去见了你,秦隽说我不该去见你的,不见你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反正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 按照她这样说,真正的源头,是霍思妍约见她才对,要是霍思妍不找她,什么事都没有,所以算是霍思妍自作自受。 她没直接说,但是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脸色也都纷纷不好了。 霍思妍立刻红了眼,拉着秦隽委屈控诉:“秦隽哥哥,你看她,你这是道歉么?她就是来气我的,太过分了她!” 秦隽也沉声怒道:“安谧,你别太过分了,我让你来道歉,不是让你来火上浇油的。” 一边的霍夫人也咬牙道:“安小姐看来是真的胆大包天了,一再羞辱得罪我霍家,现在这是想挑衅霍家,和霍家为敌?” 安谧淡笑:“你们让我道歉,我也道歉了,你们却都不满意,到底想怎么样?难道要我下跪么?这样的话,我也可以。” 说完她就打算跪下。 霍思妍母女是乐见其成的。 秦隽却冷声吼道:“够了!你如果没有道歉的诚意,就不该答应我,既然应下了就该好好道歉,你现在这算什么意思?安谧,我都不知道你原来除了虚荣贪财,还会耍无赖?” 安谧正要下跪的动作停了,被秦隽当着别人的面这样说,她心里挺难受,但是脸上没有半点难堪,好像不受影响。 旁边的霍夫人和霍思妍都掩不住的幸灾乐祸,更加看不起安谧了。 霍思妍最高兴,秦隽这样,说明是真的对安谧很厌烦,之前她还介意他碰过安谧,现在看来,估计是被勾引和婚姻义务,安谧说的那些,肯定都是编造的。 以秦隽哥哥的性格,要是有半点在意,就不会当众这样贬低。 安谧无所谓的笑着:“我的本性,你不知道的多了,行了,你让我来我也来了,既然你们不满意,那就算了,我先走了,你好好陪你的……下一任吧。” 她就要转身出去。 “站住!” 是霍夫人开的口。 安谧转身过去看她,可刚转身,霍夫人就从刚进来的保镖手里接过一盆开水,狠狠地泼向安谧。 “唰——” 安谧反应不过来,根本来不及躲开,就被泼了一身滚烫的开水。 第4章 霍家的报复 安谧猝不及防,就被那火辣辣的剧痛刺激得脸色狰狞,青筋都暴起了,她狠狠抽了一口气,呼吸不过来,却只嗯哼了一声就咬紧了牙,不让自己痛呼一声。 相比于霍夫人的得意和霍思妍的一脸痛快喜色,秦隽脸色骤变:“安谧!” 他两步上前,把安谧拉到一边,忙查看安谧的伤势,焦急之色都顾不上掩饰。 那是滚烫的开水,安谧被开水泼到的地方,包括半边脸和下巴,脖子以及锁骨那些露出来的地方都红透了,衣服也湿了,里面肯定也烫伤了。 这样的伤势,比霍思妍严重多了。 眼见她皮肤迅速红了,脸色也难掩痛苦,秦隽绷起了脸咬着牙关,眼神暗沉阴郁,隐有心疼和怒火在压抑着。 霍夫人将空盆递给保镖,很满意的看着安谧狼狈的样子和伤势,傲慢道: “安小姐,这就是你伤害我霍家女儿的代价,记住这次的教训,以后看到我女儿,摆清楚你的态度和身份,别再惹她,还有,识相一点就赶紧离婚,不是你的东西,霸占着也不会是你的!” 秦隽看向霍夫人,想说什么,却被安谧的声音打断了。 “既然霍夫人已经报复回来了,我也加倍承受了霍小姐的伤痛,今天的事情可以过去了吧?” 她问的吃力,也平静。 霍夫人有些意外,冷眼看她没说话,看样子,是对她的态度不满。 霍思妍也不满意,她想看到安谧狼狈害怕和痛苦后悔的样子,而不是这样冷静理智的反应,弄得好像她们的报复对她来说什么也不是。 秦隽转头拧眉看她:“你——” 安谧明明很痛苦,脸色很不好,却挤出一抹微笑:“看来是满意了,那好,我还要去看医生,就不打扰你们了。” 她看都不看秦隽一眼,扯开他握着自己臂膀的手,就转身,咬牙忍痛,一步步坚定的离开病房。 秦隽看她背影倔强且落寞,微不可见的抽了抽眼皮,握紧拳头深呼吸一下,平静的看向霍家母女,淡淡道:“她伤得不轻,我送她去看医生,你们自便。” 然后他就疾步出去了。 霍思妍急了:“妈妈,秦隽哥哥这是什么意思?他那么关心安谧做什么?他不会是心疼安谧吧?那我怎么办?他明明答应了今晚在这里陪我的,这就走了不管我了?” 要不是为了能让他陪着她,她也不会小题大做的住院。 霍夫人不在意道:“傻丫头,你慌什么?现在安谧到底还是他的妻子,他关心一下不算什么,反正他们就快离婚了,他迟早是你的,也只能关心你。” 霍思妍不依不饶:“我不管,秦隽哥哥本来就该是我的,这个贱人道德绑架抢走了他三年,现在我凭什么还要忍受他关心那个贱人?不行,他必须要回来陪着我。” 霍夫人安抚焦躁的女儿:“放心,他跑不了,一会儿就让他回来陪你。” 霍思妍还是不甘心,可也只能忍着,现在秦隽和安谧还没离婚,有些事情她还不能管太多。 哼,等离婚了,她一定要安谧付出惨痛的代价,谁让安谧弄脏了她的人。 一想到秦隽和安谧的三年婚姻,想到他们这三年做过的那些最亲密的事情,她就觉得恶心。 …… 走廊上,安谧刚扶着墙喘了口气,咬牙忍着身上几乎窒息的疼痛,就被秦隽追上了,然后他一声不吭就把她抱起来,疾步前行去找医生。 “你放我下来,我不用你管。” 秦隽没理她,愣是稳稳抱着她继续走。 安谧实在是疼,也就不管了,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抱一下也没事。 他这样抱她,她很喜欢,很有安全感。 很快到了医生这里。 霍夫人用的是滚烫的开水,而安谧的皮肤很娇嫩,所以安谧不仅皮肤大面积被烫得红肿,还起了很多水泡,有点严重,得住院。 换了病号服后,医生跟护士给她做了创面清理消毒,又涂抹了烫伤药,还开了消炎止痛的药留下才离开。 秦隽一直在一边看着,面无表情,难辨其色。 病房内静悄悄,夫妻两个都没说话,有些微妙。 安谧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躺好,才淡声打破沉默:“我已经如你的愿道歉了,还被弄成这样,看样子霍家人也泄愤了,应该让你满意了吧,那一个亿尽快打到我账上,不然我不安心。” 秦隽狠狠地拧眉,咬牙冷声问:“你只知道钱么?” 安谧理所当然:“不然呢?我现在这样,除了钱,还能得到什么?难道我要跟霍小姐一样,跟你撒娇诉苦让你心疼我?你又不会心疼可怜我,我不至于那么不自量力自取其辱,不如实际一点。” 秦隽被狠狠噎了一下,半晌说不出话来。 “明天我会让李楠给你打款。” 李楠是他的手下兼特助。 安谧满意了,淡淡吐出两个字:“谢谢。” 秦隽:“……” 突然就很生气,冷眼扫了她一眼,转身就往门口走去了。 安谧知道他走了就不会回来了,今晚他应该是要陪着霍思妍的。 说来也是可笑,这明明是她的丈夫,她也受伤住院,他却明晃晃的去陪着别的女人,而她,什么也不能说。 果然很快,一个护工进来,说是有人让她来这里照顾病人的。 安谧无所谓了,吃了止疼药就睡了。 至于心里的那点痛,压一压就过去了。 第二天,安谧醒来,看见的是刘姨。 刘姨是她和秦隽所住别墅的管家,这三年照顾她,很用心,对她很好。 见她疑惑,刘姨解释:“秦先生昨晚就打电话,说太太被烫伤住院了,我本来昨晚就想过来照顾的,可是他让我今早再来,顺便做了太太的早餐一起带来。” 安谧了然,点头,不再多问,让刘姨扶她去刷牙洗脸,又叫来护士处理伤处,之后才默默的吃刘姨带来的粥点。 一个上午过去,安谧都没见过秦隽,她逼着自己不去想他,可还是忍不住。 秦隽估计在陪着霍思妍吧。 突然有点后悔,她躲开就好了,不该还手泼霍思妍咖啡的,要是她没这样做,霍思妍不会烫伤住院,他就不能这样理所当然的撂下她去陪霍思妍了。 好歹等他们离婚,离了婚他想陪谁都和她没关系了,可是现在,真的很不是滋味。 总忍不住生出一些恶意来,那些她深藏在心底很多年的阴暗和偏执,快要压不住了。 正难受,病房的门被推开,进来一个优雅贵气的中年女人,保养极佳,气质卓然,比那位霍夫人,还要高傲冷艳几分,仿佛什么都看不上眼的不可一世。 安谧眉头一动,微微坐起来叫人:“妈。” 这是她的婆婆,秦家长房夫人蓝安琪,掌管秦家半壁家业的女强人,一直不喜欢她,当年要不是秦隽先和她领证才带回家,蓝安琪是绝对不会让她进门的。 蓝安琪掩不住眼中的嫌恶,冷冷道:“可别叫了,我当不起你这一声妈,安谧,你可真是厉害,霍家的小姐你都敢冒犯,要不是两家交情深厚,你这样做,知道会给秦家带来多大的损失么?” 安谧露出她最标配的表情,微笑:“您不用说这些唬我,秦家和霍家的交情,哪里是我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可以影响的?更别说造成损失了。” 蓝安琪呵了一声:“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安谧笑而不语,她从来不缺自知之明。 蓝安琪走到那边的沙发上坐下,又让安谧过去坐在她对面。 然后她开门见山:“我今天是来看妍妍,顺便来找你的,听说你离婚的条件是分走秦隽一半身家?” “是,既然没有婚前协议,我的条件应该合理。” 蓝安琪冷笑:“安谧,我小看你了,没想到你的胃口那么大,不过你这样可就太不识趣了,就不怕拿了钱没命花?” 来了! 明晃晃的威胁她。 第5章 秦隽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 安谧含笑,问:“妈你这是吓唬我还是威胁我?” 蓝安琪很不喜欢安谧这样叫她,可懒得纠正了,正色道:“你自己掂量,安谧,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叫做见好就收,你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出身,什么条件你自己很清楚,你从来就配不上秦隽,跟他天地之别,” “当年要不是他先斩后奏,不管怎么样你都休想进秦家的门,我让你做了三年的秦家少夫人,这三年你得到了不少,离婚秦家也愿意给你一个亿,够你下半生衣食无忧了,你该知足了,再贪心就不适合了。” 不愧是母子,打发她的话都是一样的。 他们都觉得她这样的人,能嫁给秦隽三年,得到他们肯给的这一切,都是天大的福气了。 可她就是不想见好就收。 安谧笑意如旧,问:“妈说的这些我不太明白,我就想知道,在法律上,我只配得到这些么?” 蓝安琪脸色沉了,不善的盯着安谧,冷冷道:“安谧,你觉得这些事情谈法律有意义么?你本来就一无所有,秦家的一切都不属于你,你对秦家也没有贡献,我们肯给你这些够对得起你了,你不要不识好歹,小心竹篮打水一场空。” 安谧哼笑:“您这话我就不赞同了,秦隽作为秦家长房长孙,是至关重要的吧?如果当年没有我舍命相救,你的儿子早就被炸成碎肉了,您也没有机会在这里谴责我不识好歹了。” 蓝安琪脸色一僵。 安谧冷笑:“我冒着性命危险救了他,用这份恩情来换取下半生的安稳富贵是理所当然的,他也自己答应娶我,没有婚前协议,也没说过这段婚姻只能三年,我一直以为可以一辈子,” “不出意外的话,等他彻底继承家业,我能得到的更多,可现在他要离婚,我已经竹篮打水了,秦家的财产我不觊觎,我只要他的,我觉得我已经吃亏了,您却觉得我贪心?” 蓝安琪确实无法否认,安谧救了秦隽对于秦家和她的意义,要是秦隽死了,不仅是她没有儿子,对于秦家的后果也是难以预料的。 秦隽是老爷子亲自培养的继承人,秦家上下再不甘心,也只能认他这个长房长孙,最多暗地里搞点事,没有明着争抢的名目,可如果秦隽死了,秦家就乱了。 当年的车祸本来也不是简单的意外,所以安谧的恩情是谁也否定不了的。 但是再大的恩情也都过去了,现在近百亿的资产就这样白白给了安谧,她不能忍受。 蓝安琪也不和她废话,目光隐含杀意,冷声警告:“还是那句话,安谧,你就不怕有命拿没命花?” 安谧无所畏惧:“您不用威胁我,我不怕您的威胁,我的命我其实也没那么在乎,但是你想动我,自己也要掂量,我和秦隽是隐婚,您应该不希望我和秦隽的关系给公之于众吧?” “对了,我好歹嫁进秦家三年了,在他身边这三年,对秦家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也了解了不少,您还是觉得秦家丑闻曝光后造成的损失大,还是我离婚分的钱多?” 蓝安琪脸色骤变,站了起来怒斥:“安谧!” 她眯着眼咬牙切齿:“你敢威胁我?” 安谧双目明亮,从善如流:“跟您学的,彼此彼此。” 蓝安琪气得不行,她这么多年在秦家说一不二,已经很少有这样生气的时候了。 这个安谧,她是真的小看了,也不知道她那个好儿子到底看上她什么,就这么一个贪得无厌虚荣无耻的女人,还磨磨蹭蹭的舍不得丢掉,非得她施压逼迫用尽手段才肯。 安谧可能是止痛药的药效过了,身上的伤开始疼,她也不想和蓝安琪继续废话,一针见血的申明:“您不用气成这样,弃了我这个秦家的污点,娶到霍思妍那样的豪门千金,双赢互惠的事情,对秦家的好处远比我想要的那些多多了,您放心,等离了婚,我会和秦家和秦隽断的干干净净。” 蓝安琪没说什么了,阴着脸狠狠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起身提包走人。 她出去,安谧立刻去拿止痛药吃。 。 蓝安琪刚到外面走廊,就撞上了赶来的秦隽,虽然从容冷峻的样子掩饰着,却看得出他的急切。 “妈。” 蓝安琪冷笑:“跑得那么快,怎么,怕我吃了她?” 秦隽抿嘴没说话,看了一眼那边的病房门口。 蓝安琪恨铁不成钢:“我就不知道你怎么会看得上她这种肤浅贪婪的女人,我不逼你你都舍不得离婚,你现在被她勒索几十个亿,算是看明白她的真面目了吧?你就说她哪里比得上妍妍?” 蓝安琪是真的喜欢霍思妍,她和霍夫人是很好的朋友,当年就是因为交情好,两家又是世交,才定下儿女婚姻。 虽然一开始定下的是霍家的亲生女儿,但是那丫头没福气,小小年纪就死于非命,但是霍思妍她也是喜欢的,又懂事又优秀,哪哪都好,她没有女儿,也把霍思妍当半个女儿宠着。 这次知道安谧烫伤霍思妍,她和霍家一样气极,要不是秦隽及时带安谧来跟霍思妍道歉,霍夫人也烫伤安谧泄了愤,她肯定不会轻饶安谧。 秦隽冷脸淡漠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一直都知道,说这些没有意义。” 蓝安琪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被安谧的假象和伪装蒙蔽欺骗还能说得过去,既然知道,还不可救药的栽进去,蠢得离谱了。 秦隽道:“今天就算了,您以后不用再找她了,我会尽快和她离婚,希望我做到了我该做的,您也不要言而无信,试图去伤害她。” 蓝安琪问:“她胃口你怎么大,你怎么想的?” 秦隽说:“本来我就该补偿她,她想要就给她。” 蓝安琪嫌恶道:“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她别说要一半,她想要你净身出户你也愿意吧?我怎么会有你这样没眼光也没出息的蠢儿子?” 见秦隽一脸不为所动,堪称油盐不进。 她更加窝火,冷哼一声,走人,背影都裹挟着火气。 秦隽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盯着安谧的病房门口看了一会儿,有些疑惑。 看样子,他妈对安谧提出的财产分割是默许了,可这不符合他妈的性格,正常来说,蓝安琪应该极力反对才对,正是因为知道蓝安琪的态度,他才只给安谧一个亿的离婚补偿。 看来刚才安谧说了什么,才改变了蓝安琪的态度。 他想了想,收整好表情神态,抬步过去。 。 安谧吃了止疼药,刚打算睡一觉,秦隽就推门进来了。 安谧有些意外,他这种忙人,这种时候要么忙公司的事,要么忙着陪青梅竹马才对,来她这里做什么? 她正想阴阳怪气一句,他先开了口问:“你刚才和我妈说什么了?她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哦,原来是来兴师问罪了。 安谧反问:“你怎么不问她对我说什么了?” 秦隽淡声道:“她会对你说什么我能猜到,但是你到底说了什么把她气成那样我不知道,她一向稳得住,很少会被气成这样,安谧,我跟你说过的,你不要惹她生气。” 看吧,不管是什么时候,哪怕明知道她是被为难的那一个,她会不会委屈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她不能违逆顶嘴。 只有毫不在意,才会原则分明。 安谧直言:“她来找我,威胁我不要分你的钱,不然让我没命花,我只是有样学样,威胁她别坏我的好事,不然我就曝出秦家丑闻和你我的婚姻关系,让秦家颜面尽失沦为笑柄而已,她是该生气,毕竟像她那样不可一世的人,恐怕是第一次被威胁吧,还是我这种她看不上眼的人威胁的。” 秦隽一时无言,脸色阴沉下来。 她还真是不知死活。 怪不得他妈脸色那么难看,还默许了财产的分割。 可他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根本就不明白,是不会愿意吃亏的,这次就算妥协了,后面也不会轻易放过安谧,以秦家的权势实力和蓝安琪的手段,有的是办法对付安谧。 说了让她拿钱没命花,迟早也会付诸行动的。 他咬牙质问:“安谧你疯了么?!” 第6章 离婚?搬走! 他倒是也难得对她这样气急败坏。 安谧冷笑:“你生什么气?我受了你妈三年的委屈,这三年里她是怎么贬低我奚落我的你不是都知道?以前我以为和你做一辈子夫妻,我愿意忍着她,现在都要离婚了,我不想忍了难道也有错?何况是她先威胁吓唬我的,秦隽,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秦隽更加气结,这是重点么?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死活的? 她既然知道秦家那些丑事,就该知道他妈妈是个多狠的女人,她怎么敢去惹? 她真是疯了! 安谧别开眼不想理他了:“你如果没别的事就出去吧,我难受,要睡觉,不想和你废话了。” 秦隽下意识拧眉:“……你哪里难受?” 她如果现在正在看着他,肯定能看到他忍不住溢出来的关心和担忧,可只是一瞬间而已。 安谧无语了:“秦先生,你问这种话是眼瞎还是健忘?我伤成什么样你不是都知道?我全身都难受,看到你更难受,所以你可以滚出去了。” 秦隽一噎。 这个女人,之前在他面前还能装出一副温柔耐心任揉任搓的绵软脾气,不仅会温柔小意,也从不会跟谁急眼,他以前都差点以为她就是那样平和内敛的性格。 可是自从提了离婚,她就放飞自我,装都不想装了。 哼,果然是虚伪! 他突然就一肚子火,转身打算走,走了几步又停下,头也不回的冷声道:“你提的条件我答应了,我会尽快让律师整理好资产分割,等你出院我们就去离婚,接下来我没空再来看你了,你好好养伤吧。” 话落,大步离去,背影都透着绝情。 想要的已经得到了,安谧却一点都没有觉得高兴,反而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就像三年前一样,觉得活着没意思了。 三年前,她失去了这世上最重要的人,失去了活下去的寄托,后来他出现了,可现在,她连他也失去了。 又是一个人了。 接下来,她又该做什么好呢? 唔,真是矫情啊。 失去一个男人也不算什么事,她年轻漂亮,等离了婚她也有钱,到时候找多少男人不行? 她一定可以找到一个更喜欢的,而且满心满眼都是她的人,然后把他忘了。 安谧在医院一共住了两个礼拜,秦隽如他所说,一次都没来过了。 可是之前有一次她出去溜达,看到了他陪着霍思妍在散步,当时霍思妍在说笑撒娇,他一脸耐心,她当时躲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就这么观察着,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心都麻木了。 这期间他的律师倒是来了很多次,安谧陆陆续续的签署了几十份协议,出院的时候,他名下可分割的财产已经和她分割完毕。 她成大富婆了,名下资金,房产,股份和各种珠宝古董收藏,加起来大几十亿。 出院这天,安谧见到了他,因为他来接她出院。 同时还带来了她的各类证件以及离婚协议。 “我们这就去离婚。” 这么等不及的甩开她? 安谧心里堵堵的,面上极力掩饰,平心静气的上了他的车。 一路无话的到了民政局,然而…… 不能马上离,得预约,然后三十天冷静期。 根据规定提交证件材料预约了,离开民政局的时候,安谧才后知后觉的想到,秦家这样的家族,打点一下走个后门跳过冷静期直接办手续,应该可以的吧? 秦隽和秦家那么急着离婚,竟然没这样干? 真是稀奇。 她本来想问问他的,可话到嘴边就咽回去了。 他或许是没想到这点吧,那她就再等等,虽然离婚成定局了,但是她心里还是有点舍不得,就再保留一个月吧,等真的离了婚,她就真的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送她回了家。 他没下车:“这个别墅已经给你了,你继续住着吧,我以后不会再回来了,里面我的东西……你处理了吧。” 这个家里没有了他,她留下来做什么?睹物思人么? 安谧扯动嘴角却没说话,无声下车,进门。 她没回头,所以没看到秦隽目送她的背影一直到消失。 安谧上楼收拾了她要带走的东西。 刘姨上来想问她午餐要吃什么,看见吓了一跳。 “太太,您这是做什么?” “收拾东西,搬走。”顿了顿,她提醒道:“刘姨,你以后不用再叫我太太了,我和他要离婚了。” 刘姨说:“可是秦先生说了,这里留给太……安小姐你了,安小姐不用搬走啊,他还说了让我们留下照顾你呢。” 安谧淡淡道:“我不想住在这里了,既然你们要留下,就留下打理这个别墅吧,我会支付薪资的。” 刘姨想说什么,可是不知道顾及什么,话只能咽回去,满眼唏嘘。 两口子好好地,怎么突然就闹到了离婚的地步了? 她看得出来,秦先生明明是很在意太太的,一直很关心很细心的对太太,之前经常跟她叮嘱照顾好太太,只是性格冷淡克制不善于表达,住院那段时间哪怕不来看,也都会跟她和医生询问太太的情况。 而太太,看着冷静理性,可是其实是喜欢秦先生的,先生的一切喜好习惯口味,她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可惜了,本来多般配的两个人啊。 安谧收拾了一个行李箱的东西,剩下的东西都不管了,秦隽的东西也没打算处理,就这么留着,以后再说吧。 她拖着行李箱去了负一楼,开走了她最喜欢的一辆宾利。 刚离开别墅不久,接到了秦隽的电话。 那边一接通就问:“刘姨说你搬走了?不是让你留在那里住?” 安谧停车等红绿灯,不咸不淡:“婚都要离了,我住在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管得着?” “安谧,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们夫妻一场,我关心一下你不应该么?何况,我们还没正式离婚,我总得知道你的去向和安全。” 秦隽声音冷沉了几分,安谧都能想象到他拧眉绷脸的样子,估计是对她一改往常的态度很不习惯。 要是没提出离婚之前,他表现出半点关心她的样子,安谧能开心很久,可现在,她不需要了,哪怕心里也有点雀跃,她也有要狠狠拒绝。 安谧说:“我住在那里不合适。” “什么不合适?房子现在是你的。” 安谧不疾不徐的解释:“好歹曾经是我们的婚房,我要是离婚了还住在那里,以后我有新欢了怎么办?带去那里?然后在我跟你滚过的床上跟他滚?我没有这个爱好,你不介意我还觉得膈应呢。” 秦隽:“……” 有那么几十秒的时间,那边的秦隽都没吱声,但是,气息有点不对劲,好像他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估计还黑了脸。 然后,安谧就听见了‘嘟嘟嘟’的忙音。 他挂了,不对,他挂电话了。 安谧看一眼被挂断电话的手机界面,撇嘴:“挂电话也不打声招呼,礼貌和风度都喂狗了?” 手机丢开,继续开车。 她去了谭安颖家。 谭安颖是当年和她差不多时间进孤儿院的孤女,比她大两岁,因为同样是安妈妈收进孤儿院的,所以本来叫安颖,被一对教师夫妇收养后加了个谭姓。 本来谭安颖被收养后,依旧留在孤儿院的安谧和她是没瓜葛了的,可是上中学的时候,她们又在同一个学校相认,就慢慢成了好闺蜜。 对她的事情,谭安颖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她三年前突然嫁了个有钱人,因为秦隽和秦家要求隐婚,她连最好的朋友都没多说,谭安颖也就不问了,只告诉她,如果受了委屈就来找她。 但是吧,谭安颖可没法给她讨回公道,只能给她一个避风港疗伤而已。 她现在就是来疗伤的。 门铃响了几声,开门的是谭安颖,戴着眼镜绑着丸子头,一身运动装,挺鲜活朝气的模样,很漂亮。 见到是她,意外,看到她身边的行李箱,更意外。 “什么情况?和你老公吵架了?离家出走奔我这来了?” 第7章 重操旧业 安谧微笑:“不是吵架,是要离婚了,暂时不知道去哪,所以先来投奔你。” 谭安颖吓了一跳,瞪得那双眼老大了,差点眼镜框都圈不住。 “——wc?!什么情况?那个谁出轨了?” 还是那样一惊一乍的。 “先让我进去,总不能在你家门口跟你倾诉我失败的婚姻吧?这邻里邻居的可都是你的同事们,我不怕社死你还得做人呢。” 谭安颖是大学教师,住的是学校分配的教职工宿舍。 谭安颖只好压下兴奋地疑惑,接过她的行李箱,把她一把薅进去,关门。 在谭安颖炯炯有神的焦急目光中,安谧一句话和她说概括了自己离婚原因。 “……他需要和配得上他并且对他有助益的豪门千金联姻,我出局了。” 谭安颖气到了:“不是,这有钱人要门当户对的联姻双赢这种事情我懂啊,问题是,他是刚知道你的出身情况么?怎么三年前娶你的时候不用联姻,现在就用了?他家要破产了?” 这种人,和网上那种在一起多年,一方突然嫌弃另一方家境不好,然后提出分手的渣男渣女不是一个样?难道是两个人一起后对方家里才穷的?不都是一开始就明明白白的? 不就是一开始贪新鲜,时间久了腻了就始乱终弃? 所以那个谁肯定也是当初看中安谧长得美,就草率的把人娶了,占了三年便宜,现在就甩掉。 无耻啊无耻。 安谧解释:“倒也没有破产,他家一直就不接受我,他只是感激我的救命之恩才和我做夫妻,可是他不爱我,我也帮不了他什么,他的生活和圈子我也强融不了,离婚了也好。” 谭安颖骂骂咧咧:“渣男!” 安谧想说秦隽不算渣男,但是话到嘴边,也懒得解释了。 解释得多了,就是维护,之所以维护,不就是因为爱着么?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是爱他的,不想让自己变得更加难堪,就让她一直是那个虚荣拜金的安谧吧。 谭安颖瞅着自己美弱惨的好姐妹,怜爱了:“所以我的宝,你不会还净身出户了吧?所以才会无处可去投奔我?呜呜呜,你太可怜了,不过你放心,我养得起你,臭男人什么的,都死一边去吧。” 安谧:“……” 眼看谭安颖那满眼的心疼,就要抱她安慰了,安谧面无表情的说了句:“他补偿了我很大一笔钱。” 谭安颖:“……多少?” 安谧没吱声,仔细想着,她其实也没算具体多少。 谭安颖:“有一千万没?还是五百万?既然是豪门,应该不会连五百万都没有吧?” 安谧默了默:“……几十个亿。” “噗——” 。 在谭安颖这里安然踏实的吃饱喝足睡了一觉,第二天,安谧去辞职了。 她本来的工作是做玉石鉴定的,就职于业内最权威的珠宝鉴定研究所,在业界也是小有名气的,因为单位惜才,她好说歹说一番才离职成功。 离职后,她买了一束花去了墓园,去看安妈妈。 安妈妈叫安如,是带她进那家孤儿院的上一个院长,十六年前因为杀夫毁尸的罪名入狱,鉴于存在家暴等种种原因,虽然不是死刑,却判了十四年有期徒刑。 三年前,也就是出狱的前一年,安如身患绝症去世了,这个无辜的女人没等来自由,也永远等不来清白了。 那是安谧最重要的人,也是她亏欠最深的人,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她以为自己可以等安妈妈出狱,她一辈子孝顺安妈妈,让安妈妈万年幸福美满,用她的一生去补偿赎罪。 可惜,等不到了。 在墓碑旁边坐了两个小时,安谧才离开墓园,刚走出墓园,手机响起了铃声。 看到来电显示,她踟蹰了一下,还是接了。 “师父。” 很有敬意的尊称,也有些艰涩。 那边传来一个明显老态的嗓音:“听你师侄说你离婚了?” 这是她的师父,堪称泰斗级的玉雕大师冯中衡,冯中衡说的她师侄,就是冯家长孙冯淮安,有名的大律师。 安谧九岁拜他为师学习玉雕,一学就是十多年,是冯中衡最得意的弟子,三年前她刚要一战成名的时候,安妈妈死了,她也失去了寄托和动力,就此隐退,只留下一个惊艳了整个玉石界的黑马作品。 安谧愣了一下便笑了:“他消息怎么那么灵通啊?这种事情还特意跟您说,也不怕把您气出好歹?” 那边的冯中衡乐呵呵的说:“他好歹在律师界混的不错,和秦家的律师团有点交情,你和秦家那小子分割财产的事情他能不知道?至于气到我?你放心,我知道的时候,开心得饭都多吃了一碗,完全不存在这种可能。” 安谧无语了。 行吧,也就三年前知道她嫁给秦隽的时候,他老人家才气得不理她,觉得她想不开,好好一个姑娘,栽进这种看不起她的人家受罪,还赌气要和她断绝关系呢。 这不,三年了都没怎么搭理她,一听说她离婚了,马上来电了。 “既然婚也离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我刚辞职,打算找个地方旅游散心一段时间,既然您不生气了,找个时间也去看看您。” 冯中衡在那边吹胡子瞪眼:“旅什么游散什么心?离婚而已,多大点事?辞职了正好,你也该捡起你丢了三年的手艺了,我教你这么多年,不是让你荒废的,我这里来了个单子,最近我也走不开回不去,正好你接了吧。” 安谧愣住了,这条路她倒是没想过。 她这么多年一直都想成为师父那样德高望重名利双收的玉雕大师,然后捧着她所有的成就去奉养她最在乎的安妈妈,可支撑她这个梦想的人死了,她就不想去触碰这些了。 可她离婚了,接下来何去何从还不知道,或许继续走这条路也不是不行。 安谧没拒绝这个提议,无奈道:“就算我想重操旧业,那也得慢慢来啊,怎么能接您的单子?别人请您出手是看中您的名气手艺,我哪能替您接?您一辈子的名声不要了?” “放心,如果是你,对方应该也不会反对,你只说你接不接吧?” 虽然是这么问,但是老爷子这急眼的语气,仿佛就是在说:你敢拒绝试试?断绝师徒关系! 安谧还能怎样? “您先和对方协商好吧,如果没意见,我可以试试。” 得到了她的答复,冯中衡哼了一声,像个老孩子似的,然后挂电话了。 安谧笑笑,刚才在墓园时的压抑阴霾,散了不少。 冯中衡那边效率挺快,她刚回到谭安颖家,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就接到电话,说对方同意了她来接这个单子,但是得见面详谈。 第二天,安谧按时到了约定好的地方,对方倒是还没见到,先见到了她的大侄子。 说来也好笑,冯淮安比她还大几岁,可因为他是孙子,而她是冯老的关门弟子,就比冯淮安高出一辈去了,冯淮安也不知道是不是埋汰她,管她叫小姑姑。 冯淮安衣冠楚楚的狗样子,见着她就笑,挺幸灾乐祸:“离婚了看起来就是不一样,人都容光焕发了。” 祖孙都一个德行。 安谧呵呵:“你高兴早了,还没正式离婚。” “管他呢,迟早的事。” 说着,他就在前面带路,因为要见的人和冯淮安是同学。 “下这个单子的是席家的席北谌,你应该知道他,他家老爷子是个玉器收藏大家,两个月后七十大寿,席北谌打算投其所好,本来是想让爷爷出手的,但是爷爷提出让你来,他也欣然同意了。” 安谧问出了一晚上的疑惑:“为什么是我也行?他难道知道我?” 第8章 秦先生是个贱男人! 冯淮安好笑道:“你三年前雕的那个作品多惊艳人你不知道?在玉石界轰动一时了的,虽然爷爷一直没有舍得售卖,但是名气打出去了,席老爷子很赞赏,一直想买回去收藏,爷爷不愿而已,昨天说是换成你,席北谌立刻就同意了。” 安谧了然,怪不得从师父换成她,对方也没意见。 冯淮安带她去了一个雅间,见到了席北谌。 席家在京城也是很有地位的大家族,跟秦家有的一拼,但是安谧还没见过这位席家的继承人。 今天一见,好家伙,这身形长相气质谈吐,跟秦隽有的一拼,而且比起秦隽,席北谌多了几分温和谦逊。 可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贱骨头的,就是喜欢秦隽那副不冷不热的狗样子,第一次见到就着魔了,对别人就没这样的。 冯淮安很忙,相互介绍引见了两个人,就火急火燎的走了,留下他们两个详谈。 席北谌目光明晃晃的赏识,赞叹说:“没想到爷爷一直很赞赏的玉雕师,竟然是个这么漂亮年轻的女孩,他要是知道,一定会被吓到。” 安谧一本正经的说了个冷笑话:“我长得不吓人,应该吓不到老人家吧。” 席北谌愣了一下,不由被逗笑了。 他奇怪道:“挺好奇的,一般学这些的都是男性,安小姐为什么会选择学这个?” “师父说我有天赋,硬要收徒。” 说完,她言归正传:“别的就不说了,席先生说说想法和要求吧。” 席北谌也不废话了,开始说起正事。 他不久前花了高价买来一块近千斤的翡翠原石,打算用来打造一套玉器做爷爷七十岁的寿礼,因为席老爷子精于研究收藏古今玉器,目光刁钻,一般的玉器看不上眼,席北谌就打算找老爷子赞赏的玉雕师来经手。 他说了许多想法和要求,安谧都记了下来,也根据他说的,交流了自己的一些想法,详谈了两个多小时,才最终确定最终的设计方案。 虽然只给了两个月,时间有点紧,但是她也还是能接的。 席北谌更加欣赏安谧了,欣然提议:“都过中午了,没想到耽误了安小姐那么久,我想请安小姐共进午餐,安小姐应该能给我这个面子吧。” 安谧也饿了,反正也是要去吃午餐的,自己吃不如有个伴,就没拒绝,席北谌带她去了附近一家格调和档次都很好的私房菜馆。 没想到刚到私房菜馆,就撞见了正要离开的两个人。 秦隽和霍思妍。 他们也看到她了,然后,都纷纷变了脸色,只是秦隽的不太明显,但是好歹做了三年夫妻,安谧还是有些了解他的,他气场都变冷了。 霍思妍故作诧异,阴阳怪气:“安小姐可真是厉害啊,这才两天就找到新目标了?佩服啊,果然手段了得,不过……” 她看向安谧旁边的席北谌,笑的恶意满满:“席家大少可要擦亮眼睛,看清楚接近你的女人都是什么玩意儿,不要什么不要脸的女人都看得上,小心被欺骗利用人财两空。” 席北谌有些不明所以。 霍思妍正想再说话,旁边的秦隽淡声开口:“妍妍,别为了不相干的人浪费口舌,走吧。” 他说完,就先一步绕过安谧和席北谌,往外走去,看都不在看安谧一眼,气场更冷了。 霍思妍本想好好讽刺一番安谧的,这下只得作罢跟上。 人还没走远呢,席北谌就侧头问一直神色平和的安谧:“安小姐认识秦少和霍小姐?” 安谧:“不认识。” 说完,就径直往里走去。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是秦隽听见了,背影僵了一瞬,脚步也停了一下,可很快就步履如常的往外走,没人发现他的停顿。 安谧和席北谌吃了饭分开后,才发现手机有一个未接来电,是秦隽的。 她不想和他再有牵扯,所以没回,没想到晚上她正在弄玉雕设计的时候,就又接到了他的电话。 “你在哪?” 安谧:“关你屁事儿。” 那边:“……” 他凌厉了几分:“好好说话!” 安谧一听,得,不爽了:“秦隽,你搞清楚一件事,我们已经要离婚了,你拿什么立场来过问我的事情?还有,注意你和我说话的态度!” 那边安静了几秒,强调道:“我们还没正式离婚。” 安谧就很无语,有区别么?难道还能不离婚? 秦隽不耐烦道:“我有点事要和你见面谈,你在哪?如果你不说我就找人查你,也一样找得到。” 这男人怎么那么贱? 不由得唾弃自己,怎么会看上这种男人?不仅身心都栽进去了,现在还放不下。 “京华大学。” 他知道谭安颖,所以她一说这个,他就知道了她在京华大学教职工宿舍,然后就挂电话了。 过了快一个小时,他来电话,说到京华大学了,让她下去,安谧磨着牙换了身衣服,裹着一身火气下楼去找他。 他还是那副勾人的样子,西装革履一丝不苟,因为是晚上,还戴着眼镜,活脱脱一个斯文败类的形象,又渣又让人心动。 安谧见到第一眼,火气竟然就没了一半。 果然那个段子是有道理的,找个好看的男人,以后吵架的时候看着他的脸,立刻就能消气。 她怎么那么肤浅? 秦隽看到她真的在这里,眉眼有那么一瞬间的柔和,可也转瞬即逝。 然后皱眉问:“给了你那么多房子不住,跑来这里和人家挤宿舍楼,你怎么想的?” 安谧:“我乐意。” 秦隽:“……” 安谧:“你要谈什么?说吧,我很忙,没时间和你废话。” 秦隽立刻绷起脸说:“你怎么会和席北谌认识?安谧,我和你现在还没正式离婚,你还是秦太太,我希望你能够注意你的身份和交际的分寸,别做不该做的事情让我难堪。” 安谧:“??!” 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见他神色正经严肃,一副告诫的姿态,安谧气笑了:“你也知道我们还没正式离婚啊?” 秦隽下意识拧眉,预感她接下来不会说好话。 果然,安谧冷笑一声,语气尖锐:“我们还没离婚,你就维护你的下一任作践我,我住院的时候你天天陪着她,哦,今天你还和她一起去吃了私房菜我们才撞见,在我看到的地方你们这样出双入对,我看不见的地方估计床都上了,说不定你都要当爹了,你怎么好意思来跟我说这些笑话?恶人先告状都没你那么离谱。” 秦隽脸一僵,下意识出声:“我和她没……” 安谧冷声道:“秦隽,你搞清楚一件事,在我们离婚这件事上,你才是理亏的那一个,就算我一无所有,在婚姻里我也不比你低一分,少在我面前搞这种双标,有你这个榜样在前面,哪怕我真的现在就找男人,我也没有对不起你。”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却在转身的时候,秦隽上来两步,一把拉住了她,安谧火气更大了。 “你又想做什么?有完没完?” 第9章 格局。 她都甩手了,秦隽却紧扣着不放,目光定定语气沉笃:“我还有话要和你说。” 安谧不耐道:“说话就说话,抓着我干什么?你当我还是你能随便动手动脚的人?既然要离婚了就有点分寸,拉拉扯扯算是几个意思?” 秦隽眼神微暗,放开了她的手臂,垂眸掩去眼中的丝丝眷恋和无奈。 安谧揉了揉被他握过的地方,眉目轻垂语气冷淡:“说吧,赶紧说完赶紧滚。” 秦隽很有一种把她嘴巴粘起来的冲动,并且越来越强烈。 自从他提了离婚,这女人说的话是真的一句比一句刺耳。 以前的耐心和温柔都见鬼了,他都怀疑这人被掉包了。 他深呼吸一下,冷冷道:“看在夫妻一场,我劝你离席北谌远一点,不管你想做什么,他都不是你可以招惹的人,席家不比秦家好相与,秦家接纳不了你,席家只会更加看不上,毕竟你现在比起嫁给我之前,更多了一层离异的身份,席家是不可能让你去玷污他们的门楣的,你不要去自取其辱。” 安谧只觉得心脏趋近麻木了,连疼痛都只感觉到微乎其微的那么一点,却足以让她感到窒息。 他是有多看不起她?才会一次又一次这样贬低她? 即便很多人都看不起她,可她都不在乎,他看不起她,她却不能不在乎,这是她的丈夫,曾经和她最亲密的人,却从来没有平视过她。 挺可笑的。 她压下心酸,冷笑反问:“你以为我在乎么?” “什么?” 安谧讥讽道:“我这个人从来不在乎脸面和耻辱,不然当初又怎么会道德绑架的嫁给你?明知道你不喜欢我,秦家看不上我,你的亲朋好友都鄙夷我,我都厚着脸皮赖在你身边,我要是有这份廉耻心和自尊心,早就离开你了,既然对你没有,对别人就更不会有。” 秦隽冷峻的脸陡然僵硬。 他是真的恨极了她的唯利是图,更恨自己明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还一头栽在她身上,现在还对她眷恋不舍。 秦隽,你可真出息! 他咬牙:“跟我离婚分走了那么多还不够?你还想得到多少?安谧,贪得无厌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最好想清楚,别作死,后果你承担不起。” 她在他这里作一下,他还能护着她让她全身而退,别人却不会,他就怕她以为他这里可以游刃有余,其他地方也那么简单,然后把自己送上绝路。 安谧:“你问的什么废话?谁会嫌钱多?难道你会?” 秦隽噎了一下。 安谧冷冷道:“秦隽,摆正你的位置,既然要和我离婚,你就只是我的过去式,那我的事情以后就轮不到你管了,我贪得无厌也好,作死也罢,都是我的选择,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乐意, 你管那么多,我会以为你担心我在乎我,到时候我不肯离婚了,我们就只能相看两厌的过下去了,那你就娶不到你心心念念的小青梅了。” 秦隽狠狠拧眉,欲言又止又抿嘴不言。 其实他也挺期待她会这样。 她如果不肯离婚,他还能骗自己她是有那么一点舍不得他的,并不只是在意他的财产,这样他的不舍和眷恋都没那么难堪。 可她没有,爽快得很,得了想要的利益,毫不犹豫的离婚了。 他连骗自己,都毫无底气。 秦隽沉声道:“你不要故意说这些气我,我是在很认真的劝诫你,你已经得到了你能得到的最大利益,有我给你的这些,你以后的人生会很优渥富足,不要任性妄为了,不要招惹席北谌,他和我不一样,真的不是你可以招惹得起的人。” 安谧呵呵:“说得好像你就是我招惹得起的一样,别忘了我们要离婚了,你才是我真正招惹不起的人吧?既然你说你们不一样,那你怎么就知道我惹不起他?说不定我和他能白头偕老呢?” 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安谧心里怪不好意思的,这才和席北谌认识第一天,就拿人家来扯这些乱七八糟的,把不相干的人扯进他们夫妻之间的矛盾里,要不是为了怼秦隽,她自己都尴尬得扣出大豪宅了。 还好席北谌不知道,不然她没脸见人了。 秦隽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安谧眼尖,看到了那边正磨磨蹭蹭往这边走的谭安颖,忙说:“话说完了?说完就赶紧滚,办离婚手续之前,我们就不用再联系和见面了。” 说完她就转身要走,不想让好姐妹看见她在这里和‘前夫’拉扯。 然而,这个贱男人还真没完没了了。 秦隽又拉住了她:“我们还没谈完,你急什么?” 安谧暗骂一声,还没来得及甩开,谭安颖就看到了他们这边。 “小秘密,你搁这干啥了?” 安谧叹了口气。 谭安颖跑来了,一看到秦隽的长相身材气质,颜狗的本性作祟,一时间被帅直了眼,但是接着看到安谧被他紧紧拉着,想到了什么,瞪得眼珠子都要飚出来了,急吼吼的上前来嚷嚷。 “你就是安谧的前夫吧?你不是要跟安谧离婚娶别人了?还来这里对安谧拉拉扯扯的干嘛呢?赶紧放开她——!” 嚷嚷的同时,不忘上手把安谧扯开拉到身后,那护犊子的劲儿,跟母鸡护小鸡似的。 “什么意思啊?你当安谧是什么人?都要离婚了,你也有新欢了,怎么还对安谧纠缠不休?我告诉你那不能够!现在安谧在我这里,你不许来纠缠她,不然我就报警了啊!” 秦隽还没被人这样劈头盖脸的啐过,脸色顿时沉下来,明显是不悦了,冷眼看着谭安颖,那眼神冷厉无情,挺怵人的。 安谧对他没个好态度他可以忍,别人没这个资格。 这眼神,看得谭安颖有点慌,但是她稳住了。 她是娘家人,这种节骨眼,不能给她家小秘密丢人。 安谧知道秦隽生气了,不想让谭安颖因为她得罪人,站出来道:“小颖,好了,他没对我怎么样,只是谈事情不太愉快而已,让他走就行了。” 又对秦隽淡淡道:“你赶紧走吧,我的事情已经轮不到你管了,以后注意分寸吧。” 然后就拉着谭安颖转身往教职工宿舍区域走去了。 秦隽来找她的目的还没达到,还这样不欢而散,郁闷的走了。 回到谭安颖家,谭安颖还一肚子火,拉着脸瞪着安谧。 安谧给她倒了水,她喝了后就一个劲叨叨:“你说你急着拉我回来干嘛?我还想好好骂他一顿呢,之前知道你被离婚就想找他质问一番了,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人逮到机会,也不让我给你出口气。” 安谧笑道:“别逞强了,我看你刚才挺怵他的,没必要为了我勉强自己去得罪他,他不是个好相与的人,脾气不好的,你刚才也看到了不是?” 谭安颖咳了一声,依旧憋闷:“道理是这样没错,但是我作为你娘家人,总要给你撑腰表个态啊,不让他还以为你没人护着,这样欺负你,都找上门来了。” 安谧强调:“虽然话不好听,但是这种撑腰对他和他的家族,什么也不是,所以没必要。” 谭安颖蔫吧了。 然后下一秒,又精神了:“行叭,你说的都对,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前夫长得这么绝,你竟然舍得这么痛快的离婚?我跟你说,我要是你,霸着这么一个有颜又有钱的,死我也不离婚,每天搂着看着这么一个极品男人不香么?你怎么那么傻?” 对于颜狗来说,爱不爱的不算什么,好看最重要,如果美色上还有金钱加持,简直是yyds! 安谧斜觑她:“你才傻,我拿着他给的钱,可以养很多个和他一样好看还听我话的了好么?只拥有一个极品男人和同时拥有很多个,并且还能看心情更换款式,后者不是更香?” 谭安颖震惊了。 她立马竖起大拇指:“姐妹,格局,我还是狭隘了,得跟你学。” 安谧:“那是!” 姐妹俩意味深长的击了个掌,笑得有点贼。 谭安颖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摸着下巴:“不过,我怎么总觉得你那个前夫有点眼熟,好像见过……” 第10章 秦先生喝醉了要人照顾。 本来如果谭安颖见不到秦隽,安谧是不想多说的,但是既然见到了,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了。 “应该见过吧,他姓秦,新闻媒体上有过他不少新闻。” 她这么一说,谭安颖立刻就想到了,那个顶级豪门秦家的继承人,秦家大少秦隽。 谭安颖又惊了:“——wc!小秘密,你可以啊,竟然是嫁给了他?秦家?” 自离婚分了几十亿后,谭安颖再一次对自家小姐妹投以佩服的眼神。 不愧她整天叫她小秘密,真的一肚子的秘密啊。 不过对于安谧的离婚,也没那么可惜了。 那种豪门水深得很,就是吃人的地方,安谧没有背景和依仗,不被接纳遭受冷眼是避免不了的,离开了也好。 反正这三年,安谧也没亏什么,如果有爱还能说遗憾,可安谧也没爱那个男人,人家既然要联姻,安谧如果不肯离婚,还不知道会被用什么手段,继续纠缠只会后患无穷,离婚分钱才是清醒。 安谧无意和她多说,道:“不说这些了,反正都是过去式了,我先跟你说一下,我明天就搬走了。” “这么快?不是说要住一段时间?你要搬去哪?是要去旅游散心还是找个地方长住?” 她还打算好好疗愈一下小姐妹的因为离婚碎的心呢,虽然好像,其实也没怎么碎。 “去长生园,我师父知道我离婚了,叫我回去重操旧业,给我安排了一个项目,我要回去闭关搞事业了。” 谭安颖小手一拍:“那好啊,冯爷爷可真是睿智,有了事业,咱还要男人干什么?男人只会影响我们搞事业的速度!” 她这话,听得安谧翻起白眼:“你有这觉悟,还为了男人留在这里当什么老师?早去搞你该搞的事业,早就事业开花了。” 谭安颖囧。 她心虚了,闭嘴了。 因为安谧明天就搬走,小姐妹扯了很久的犊子,一晃就是午夜了。 谭安颖去洗澡了,安谧收拾东西时,手机响了。 一看,哦豁,她‘前夫’打来的。 安谧下意识想接,可一想到二人现在的情况,和他今晚的误解和贬低,咬咬牙直接挂了。 可挂了没多久,他又打来了。 安谧想挂断关机的,只是还是心不由己,接了。 一接通,她暗骂自己没出息,嘴上也就不客气了:“你大半夜发什么神经?” “安谧……” 声音黏糊糊的不太清晰,她第一次听见他这种嗓音,不太清醒,像是病了。 安谧心下一紧:“你怎么了?不舒服?” 那边依旧黏糊糊:“醉了……” 尼玛! 不过他竟然会喝醉? 他酒量怎么样她不知道,但是她从来没见过他喝醉,甚至很少见他喝酒,他是个理性自律的人,不喜欢喝酒,哪怕是应酬也只会浅尝辄止,也幸好他身份背景摆在那里,也没人敢灌他酒。 这种人,竟然会醉酒? 他好端端的喝醉酒做什么?今晚走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发生什么事刺激到他了? 可别是他那位渣爹又多了个私生子跟他抢财产了吧。 安谧莫名同情了他一把,没好气道:“你醉了就醉了,大半夜给我打什么电话?关我什么事?” 那边:“醉了,没人管……” 隐约有点可怜兮兮,还有控诉…… 安谧:“???” 她有点惊悚,这人设有点崩啊,她都不知道她‘前夫’还能那么反差,这话听得憨憨的。 然后也气乐了:“秦隽,你在搞笑还是卖惨?无聊不无聊?你要是醉的不能自理,就找人去照顾你,有的是人可以照顾你,大半夜骚扰我是几个意思?” 秦隽:“没人能找,就找你……” 安谧又:“???” 她呵呵冷笑:“你的保镖特助都是死人?再不行找秦家人去,对了,你不是有个备胎未婚妻?找她不就得了,跟我说有什么用?” 那边拖着强调小声逼逼:“保镖被我赶走了,特助下班了,秦家……算了,别人……我们还没离婚,找别人……不合适……” 安谧觉得自己真的很贱骨头,很不长记性,明明是被抛弃了,打定主意和他彻底了断,这段时间对他失望也心寒,今晚更是被他气得不轻。 可就刚才,他一声‘别人’称呼霍思妍,她就心软了。 哪怕他或许只是随口这么说,或许在他心里,她才是那个‘别人’,他要是真有没离婚要保持分寸的觉悟,为什么她住院的时候,他却陪着所谓的‘别人’? 可她还是自动忽略了这些,下意识的自欺欺人了。 她告诉自己,他们还没离婚,如果他醉了却让别的女人去照顾他,她这个合法妻子只会难堪,还不如她最后管一管他,也算夫妻的责任义务。 等真的离婚了,他的死活,她都不会再管了,也没有身份立场可以管了。 “你在哪里?” “……天河新府。” 这四个字,有点清晰。 安谧却下意识的忽略了,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换了一身衣服。 因为谭安颖还在洗澡,她也等不及了,直接给谭安颖微信发了消息说有事出去,可能晚上不回来了,就直接拿着车钥匙下楼出门了。 天河新府是秦隽公司附近的高档小区,秦隽在这里有一个住处,因为这里离公司近,他工作很忙,经常工作到深夜,如果太晚了不方便回家,就会在这里过夜。 安谧知道这里,以前也来过,不过只来过几次,她很知道分寸,所以不会太缠着他,免得影响他的工作生活。 其实比起所谓的他工作忙需要就近休息,她更加认为,他其实也是不想和她经常住在一起,所以才会在公司附近准备这么一个住处,她自然要识趣,哪怕很多时候独守空房,知道他在这里,她也不会打扰。 甚至,她也想过,他这个地方,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可能会有别的女人在,只是有些事,她从不过问。 临近凌晨一点,安谧才抵达天河新府,因为她来过,身份信息都在系统里,很顺利的一路到了他的住处门口,按了密码开门进去。 一进门,就看到原本干净有序的房子里,有些许狼藉。 他正坐在沙发前面的地上,靠着沙发仰躺着,茶几上放着几个威士忌的酒瓶子,手上也还拿着一个,人似乎有些不省人事。 平时精致干净不苟言笑的男人,现在头发乱了,穿着的衬衫开了两个扣子,皱了,衣角还冲裤头上跑出来了,看着可失意颓废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绿了。 这形象对安谧来说,和他在床上的样子一样,很有冲击感。 第11章 差点擦枪走火。 安谧走到他旁边,居高临下的瞅了他一会儿,有点嫌弃了,她想不通自己一时脑热跑来看他这副狗样子干什么。 真是幻灭。 她抬腿,往他身上踢了一下:“欸,醒醒。” 他没动,像是睡死的猪。 安谧挑挑眉,心思一动,赶紧拿出手机,对着秦死猪全方位一阵猛拍,不放过一个细节,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拍老公出轨证据。 拍了几十张照片后,她尤觉不满,又上手去对他上下其手,同时拍下照片,揪眉毛掐脸捏鼻子拔睫毛……反正应有尽有。 哼,以前婚姻内一直想干却没干成的事情,总算在离婚提上日程的时候干了个遍。 他或许也不舒服,频频皱眉哼气,但就是不醒。 安谧把他折腾了一遍,终于心满意足的收手,把手机收好后,她拿走他手里已经快拿不稳的酒瓶。 然后拍了他的脸几下:“喂,醒醒!” 猪。 她又掐他脸扯了下:“再不醒来秦氏破产了!” 死猪。 实在叫不醒,安谧只好将他从沙发边上薅了起来。 因为从小学习玉雕,免不了要搬运挪动一些重物,雕刻时也要掌握力道粗中带细,所以她力气很大,扶他起来挪进卧室是很轻易的事情。 把他仍在床上后,她给他找来了一套睡袍想换上,可想到这玩意儿洁癖严重,怕他难受,还是先去浴室准备热水毛巾,打算给他擦擦。 她转身进浴室后,床上的男人依旧一动不动,但是眼皮动了一下,然后脑袋蹭了蹭,又没动静了。 很快,安谧端来了一盆热水,帮他脱了衣服裤子,摒弃美色的诱惑,‘心无杂念’的帮他剥干净,这才帮他从上到下擦了个遍,然后给他套上睡袍。 睡袍还没弄好,突然她的手就被扣住了。 安谧浑身一僵,有些慌的看着他的脸,只见他嘴巴动了动,不知道在呢喃些什么,哼哼唧唧听不清,然后凝眉睁眼,有些迷糊的看着她,眼神涣散难以聚焦,好像看不清她,又在很努力的想看清楚。 然后,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看清了,嘟囔了一声:“安谧……” 声音沙哑醇厚,却性感低沉,裹挟着无限冲击,像是能蛊惑人心,让安谧紧绷的神经突然嘣的一声断了,心跳也漏了半拍。 下一秒,他突然就用力一拉,安谧猝不及防的整个人都趴在他胸膛上,然后,他就翻身将她压下,摸索着吻住了她,明明人还醉着不清醒,却吻得很用力很霸道,像是要把她吞进去,安谧脑袋嗡的一下,直接懵了。 可能是他的酒气作祟,安谧觉得自己也醉了,连抗拒都忘了。 或者说她其实不想拒绝,就这样任由他抱着她亲了很久,衣服被他弄得凌乱不整都没感觉到,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沉沦着,只觉得浑身都很热,像是被火包裹着,期待着什么,又有些彷徨。 直到客厅隐约传来手机铃声,她才猛地清醒过来,一把将正要将她仅剩的衣服扯开的他一把推开,急急忙忙的从床上起来。 看着自己这个衣衫不整的样子,再看看他目光迷离神志不清却也衣不蔽体的情动模样,以及房内还没来得及散去的暧昧,一时懊恼不已。 差点,他们就又发生关系了。 她咬牙啐了自己一句:“安谧,你在干什么?你和他都要离婚了!” 都打定主意和他断干净了,现在这又算是怎么回事呢? 客厅里,铃声依旧响着,是她的手机,安谧顾不得这里的情况,赶紧整理一下自己松垮凌乱的裙子,疾步往客厅去。 她出去后,床上原本神智涣散的人睁开眼,目光清明冷静,没有半点醉意,面色隐忍绷紧,隐有青筋凸起,眸色暗沉,怎么也掩不住眼底的痛色。 他真的是疯了。 。 是谭安颖打来的电话。 安谧一接通,就听那边的谭安颖问:“你大半夜的干什么去了?” 安谧无语了:“我说,我都出来一个小时了,你现在才发现我不在?别告诉我你洗澡洗了一个多小时。” 谭安颖:“屁咧,我早就洗好了,出来没见到你,还以为你在书房忙你的事,特意煮了宵夜想找你吃,才发现人不在了,打开手机想给你打电话才看到信息。” 说着,又不忘问及正事:“你哪去了?不会是约了帅哥去过夜生活了吧?” 安谧翻白眼:“扯淡,我现在还是有夫之妇,没正式离婚,你少恶意揣测啊,我是正经人。” 谭安颖:“那你废话那么多,直接说你在哪,大半夜的不睡觉还出去,我得确保你的安全,不然你有个好歹,我上哪再找一个富婆闺蜜养我?” 安谧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半真半假道:“有个朋友喝醉酒了没人照顾,我来看看,没什么事情,你先睡吧,明天早上我就回去。” “朋友?男的女的?” 八卦的气息扑面而来。 安谧:“……女的,婚姻危机借酒浇愁,醉的不省人事了。” “那你们也算同病相怜了,行叭,你跟你病友互相安慰吧,挂了。” “晚安。” 挂断电话,安谧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一样,虚脱的跌坐在沙发上,手机丢在一边。 她双手抱头,抓着头皮烦躁不已。 刚才要不是谭安颖的电话,她就和秦隽做了,一点拒绝的想法都没有,哪怕快要离婚了,他依旧是她爱的人,他的欲念,她根本不能真正的拒绝和免疫。 也不知道是庆幸还是遗憾,总之这样也好,不然明天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和自己。 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她才彻底平心静气下来,深呼吸一口,她站起来把自己还有些乱的衣服都整理好,才回卧室。 他依旧是刚才她出去时的样子,敞着睡袍侧躺在床上,什么也遮挡不住,诱惑力十足。 安谧咬牙腹诽了一句‘妖孽’,认命的上前去给他整理好睡袍,再一次给他挪好睡姿,盖上被子,这次他没再做什么了,跟尸体似的。 等弄好了他,安谧又收拾了床边的凌乱,以及外面客厅的一片狼藉,忙完这些,都两点半了。 这个时候他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不妥,她其实该走了,不然明早他醒来,不知道又该说什么,估计还得吵。 但是安谧没走,舍不得。 既然注定离婚,今夜,就当是她最后一次放纵自己守在他身边,以后,应该不会再有这样靠近他的机会了。 哪怕有,她也不要了。 剩下的几个小时安谧都没睡,天亮后,她本打算给他做一份早餐的,但是他的厨房连锅都没有,索性作罢,打电话叫人送了一份来。 早餐刚到,秦隽就起来了。 走出房门看到安谧在餐桌边摆放早餐,他怔了怔,惊讶出声:“安谧?” 好像没想到她会一大早出现在这里。 安谧动作一顿,瞥了一眼过来淡淡道:“你昨晚喝醉了,打电话跟我发神经卖惨,说没人照顾你,可怜兮兮的,我觉得好歹现在还挂着夫妻名分,放着你不管不像话,要是你醉了搞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也难辞其咎,就来了。” 顿了顿,她面无表情的问了句:“你不会一点都不记得了吧?” 秦隽:“……” 他想说不记得的,可是他还真就记得,他酒量很好,其实是不太可能喝得醉的。 他喉结滚了滚,轻声道:“谢谢你。” 他其实没想到他们都这样了,她还会愿意来照顾他,他都忍不住去想,她这样,是不是说明,她其实也是有那么一点在意他的? 安谧很爽快:“不用,不过你要是实在感谢,可以给我钱。” 秦隽:“……” 他脸都黑了。 感动什么的,都见鬼去吧! 第12章 秦隽,你有种! 安谧继续摆弄早餐:“赶紧去把你自己收拾好,吃早餐。” 秦隽绷着脸转身回去了。 安谧坐下等了十多分钟,他换了一身衬衫西裤气质卓然的走出来,发型也弄得一丝不苟,金丝框眼镜戴着,看起来和平时一样,像极了斯文败类,活脱脱的渣男形象。 安谧看了很多次,都还免不了被他这幅鬼样子迷惑。 不由暗骂自己一句没出息。 秦隽坐下后,看着桌上丰盛的早餐,随口问了句:“你做的?” 安谧嘴角扯了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自己厨房什么样你不知道?我能变出东西来?而且这些东西一看就是让人送来的,你眼瞎了?” 秦隽:“……” 这张嘴。 看来这三年还真是为难她了,活像个逆来顺受的小媳妇,谁说她都能忍,温吞绵软得像是没有脾气,现在不装了,每说一句话都能让人恨不得缝了她的嘴。 不过也好,她这样,以后就不会吃亏。 秦隽默默的吃了点东西后,想起什么问了句:“昨晚,是你帮我换的衣服?” 安谧:“不是,是衣服自己换的。” 秦隽无语的瞥她一眼。 安谧气笑了:“所以你问的什么废话?你自己醉的跟死了一样,除了我还能是谁给你换衣服?知道是我换的,你心照不宣当做没这回事就好了,我俩都要离婚了,你这样不是让两个人都尴尬?” 秦隽绷着脸不吱声了。 他就是故意问的。 其实是想顺着问换衣服后的事情,试探一下她,但是被她这么一怼,还是算了,还不知道她这张嘴会跑出什么耿直的大实话。 不过……其实也还不错,她这样,更加有活气了,不像这三年在他身边的时候,总觉得缺点什么。 吃完早餐,秦隽还是忍不住语重心长的劝她:“虽然我知道你不乐意我多说,可我真的是为你好,安谧,别跟席北谌扯上关系,你这样会给自己惹来难堪和麻烦。” 安谧一下子就火气上头了,丢开筷子不耐烦问:“你没完了是么?” 秦隽僵了僵。 安谧直盯着他冷笑:“秦隽,我就很想知道,是不是在你心里眼里,我安谧就是一个无耻到没有下限的女人?所以你凡事只知道用恶意揣测我?你自己还没离婚就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连带着也觉得我和你一样没有道德?” 秦隽脸色一沉:“安谧!” 安谧冷声道:“我不是你,就算我会找别人,在和你没有正式离婚之前,我会遵守最起码的婚姻道德,再不甘寂寞,我也会等办了离婚手续那天后再找下一个,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会在你头上种草让你难堪,我比你干净得多了,席先生只是我的客户而已,没你们那么龌龊。” 秦隽听完她说的这些,竟然没有生气,只心下暗自松了口气,然后沉着脸强调:“我和妍妍也没有你想的那些龌龊,你能不能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安谧也没办法维持体面了,语气尖锐:“你还没离婚就和她纠缠不清是真的吧?我住院的时候你去陪她也是真的吧?别忘了婚内出轨分肉体和精神,两者一样恶心,你这不算龌龊的话,那这世界就无限美好了。” 秦隽被狠狠噎住。 他意识到什么,拧紧眉头问她:“你介意我这样?我以为你不会在意。” 安谧讥讽道:“我是个正常的女人,有我作为正常女人该有的尊严和底线,对于丈夫出轨,我觉得我应该有正常的反应,你凭什么会以为我不在意?” 秦隽有些失落,原来只是这样。 他以为,她会在意,是因为有那么一点在乎他这个人。 他以为,她只想要利益,只要利益到位,他会做什么,她都不会在乎的。 他动了动唇,想要解释些什么,可就在要开口时,门铃响了。 秦隽皱眉,这个时候谁会来 他的上班时间还早,特助李楠应该不会那么早来接他去公司。 虽然疑惑,他还是去开了门,连猫眼都懒得看。 开门后,他愣住了。 是霍思妍。 霍思妍一见到他,眉眼笑开,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问:“秦隽哥哥,你果然住在这里啊,我是特意来找你一起去吃早餐的,没提前跟你说是要给你一个惊喜,你突然看见我开心吧?” 秦隽脸色却并不好看:“谁告诉你我住在这里的?” 霍思妍鼓了鼓腮说:“是蓝姨啊,她说你不喜欢回去和安谧住在一起,就在公司附近准备了个房子常住,哎呀秦隽哥哥,你难道想让我一直站在门口啊,还不快让我进去?我还没参观过你住的地方呢。” 然后就上前拨开秦隽,往里面钻了进去。 秦隽不好强行把她拦在外面,只好让她进去了,只是一想到安谧在里面,就烦得眉头拧成结了。 霍思妍进到里面,看到餐厅里坐着的安谧,眼底划过一抹了然,之后便是一闪而过的阴郁狠色,之后才是惊讶不满的质问:“安谧?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谧刚才就听到来的是霍思妍,心里当然不是滋味,但是这会儿已经做好心理建设了,所以很淡定沉着,似笑非笑。 “霍小姐这话问得奇怪,我和秦隽虽然要离婚了,可现在还是夫妻,我在他这里有什么问题?你这样质问我,是用什么立场身份?” 霍思妍愠怒不已:“既然要离婚了,你也分走了财产搬走了,就该注意分寸,现在还缠着秦隽哥哥是什么意思?竟让还跑到秦隽哥哥这里来,怎么?是后悔了不想离婚了?所以要不择手段的赖着秦隽哥哥?你怎么那么恬不知耻?” 刚走到边上的秦隽,听到霍思妍说的话,面色沉了沉,正要开口反驳霍思妍的话,却还是被安谧抢先一步。 安谧微笑着说:“是啊,我后悔了不想离婚了,我觉得比起分到的那些钱,还是继续做这个秦太太更加有利,真是对不住了霍小姐,秦先生的下一任还得是我,你可能要另找人嫁了。” 她稍作沉吟,提出一个主意:“不过你要是不介意,也可以和秦隽继续不清不楚的勾搭着,只要你威胁不到我秦太太的位置,我就当做不知道你的存在,怎么样?” 霍思妍立刻变脸,被她气得不轻,脸都扭曲了:“你……你竟敢……” 她气红了眼,扭头就对秦隽咬牙控诉:“秦隽哥哥,你看她,她竟然敢这样说我,之前羞辱我是第三者就算了,现在还这样贬低我,我从小到大被父母哥哥们捧在手心,还没被人这样欺负过!不行,我受不了这种委屈!” 说着,就整个人扑进秦隽怀里,委屈的哭了。 秦隽僵在那里没抱她,却沉着脸怒视安谧,眼神警告:“安谧,你够了!我们离婚的事情已经是定局,不管你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你没必要为了逞口舌之快这样说妍妍,伤害她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和意义。” 安谧霍然看向他,眼神失望,隐着丝丝愤怒委屈:“秦隽,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是谁的丈夫?是不是忘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刚才质问羞辱我的时候你哑巴了,现在却一个劲的维护她,你眼瞎了还是心瞎了?” 秦隽眼神撇开,冷冷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也知道我该做什么。” 安谧怒极反笑:“很好,秦隽,你有种。” 说完,她甚至已经不愿意再正眼看他,径直走向客厅,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包,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去。 “等等。” 叫住安谧的,是霍思妍。 第13章 过河拆桥都没你那么缺德! 安谧顿足,瞥了个眼神过去看着她,一副看她要作什么妖的样子,散漫而无趣。 安谧从秦隽怀里出来,挽着秦隽的手,一副宣告主权的姿态,得意又傲慢的道:“安谧,既然你和秦隽哥哥注定要离婚了,以后这个男人就跟你没有关系了,他是我的,哪怕被你抢走了三年,也只能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你以后见到他就最好绕道走,人贵有自知之明,这三年失败的婚姻你也应该明白了,我们这个层次的人,你是永远都高攀不起的,也就凭着你救过秦隽哥哥,还长得像我,才有机会享受不该属于你的人生,可就算你凭借恩情和婚姻得到了那么多,你也永远是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卑劣可耻,我要是……” 霍思妍越说越起劲,安谧还没有什么反应,秦隽却听不下去了,扣住霍思妍的手臂制止她继续说:“妍妍,别浪费口舌了,让她走吧。” 霍思妍顿时不满的反驳:“秦隽哥哥,你急什么?我就是想把话跟她说清楚,免得以后她纠缠不休,我知道你有风度,还想给你这个前妻留尊严,可是她太过分了,都这样了还跑来这里纠缠你,还讥讽挑衅我,谁知道她以后会不会变本加厉?她这种人,做事情可没有底线的,肯定是要把话挑明白才行。” 秦隽动了动唇想说话,可不知道顾忌什么,终究没说。 霍思妍扭头再看安谧,昂头高傲道:“安小姐,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我告诉你,秦隽哥哥看在夫妻一场给你留体面,我可不会,我是霍家的女儿,是你绝对惹不起的人,所以不管你想耍什么手段都最好见好就收,我要是知道你还想跟我抢男人,我就让你死得难看。” 她这样明晃晃的威胁警告,秦隽听着不由频眉,深邃的目光底下,隐忍着几分不满和厌烦。 安谧微笑点头:“记住了,霍小姐还有什么要说的么?一次性说了吧,不然怕是难有机会了。” 霍思妍没想到安谧竟然是这个反应,一点难堪都没有,弄得她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这样一对比,显得她的宣誓主权和刻意贬低都尤其可笑。 本来还有很多话要说的,可这会儿被安谧目空一切的眼神看着,霍思妍不知道怎么说了。 也不由得从心里生出一股懊恼的情绪来,这个安谧凭什么这么有恃无恐?一次两次三次,在她面前总是这样从容自信,明明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下作玩意儿,在她面前应该卑微惶恐才对。 安谧淡笑道:“看来没有了,那我就不打扰两位了,不过……” 她拨弄了一下头发,含笑劝道:“不管是为了我自己的尊严底线还是为了二位,我还是想说一句,就算你们等不及了,好歹再忍忍,一个月的离婚冷静期很快就过去了,” “两位都是有身份的人,秦先生你出轨也最多是家学渊源,可是霍小姐好歹也是个名媛,做小三真的太跌份了,所以再寂寞空虚,也别爬别人老公的床,不然我不仅会看不起你,还会笑话霍家养出一个做小三的女儿。” 一番话把两个人都从个人到家族都贬了一遍,让秦隽和霍思妍脸色都瞬间难看至极。 霍思妍气急败坏的咬牙切齿:“安谧,你竟然又……” 秦隽骤然怒喝:“安谧!你马上滚!” 安谧冷笑:“你以为我想来你这个淫窝?昨晚找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那么有原则?过河拆桥都没你那么缺德,真是有意思。” 丢下一个雷,安谧翩然而去,门都懒得给他们关上。 霍思妍却抓住了重点,忙看向秦隽,难掩惊惑不安。 “秦隽哥哥,她什么意思?昨晚是你找她来的?不是她自己来纠缠你的?” 她其实不是刚来撞见安谧的,而是知道安谧在这里,才会一早找来的,因为怕秦隽和安谧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纠缠,所以她特意安排人跟踪监视秦隽。 今天一早,她的人就告诉她,凌晨一点的时候安谧来找秦隽了,在秦隽这里待了一晚上,天亮了都没走,她就赶紧找来了。 因为是安谧来找他,所以她以为是安谧赖着纠缠秦隽,没想到是秦隽叫安谧来的。 秦隽有些疲惫,揉了揉眉心,耐心解释:“是我打电话叫她来的,我有些事情要和她谈。” 霍思妍急了:“你们不是都预约离婚了么?财产也都分割清楚了,就差离婚手续了,能有什么要谈的?而且就算要谈,也不用大晚上把她找来你这里吧,你们昨晚孤男寡女的,是不是……” “妍妍。” 秦隽淡淡出声打断了霍思妍的追问,目光淡淡,语气平静:“不要胡思乱想,既然离婚,我就不会再和她有不该有的关系。” 霍思妍不依不饶:“可是你究竟有什么非得找她来这里?还单独待了一晚上?” 秦隽道:“有些事是我和她夫妻之间的恩怨,你不用都知道,你只要知道我和她现在不是你想的那样就好了,行了,我还得去公司,你如果没什么事情,就先回家吧,我有空了再找你。” 说完,就不理会她,转身走向卧室,做上班的准备。 霍思妍看着他的背影,心突然就慌了。 秦隽哥哥和安谧能有什么是她不能知道的? 为什么不让她知道?他都要和安谧离婚了,他们也要结婚了,以后他们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人,应该互相坦诚,他的事情她都要知道的啊。 他大半夜找安谧来,两个人单独待在一起一晚上,现在还这样遮遮掩掩,肯定是有秘密,他不让她知道,是不是怕她知道了会做什么? 会对安谧不利? 他知道她对安谧的敌意憎恶,知道她多介意他和安谧的婚姻,所以才瞒着她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 那是不是他其实,也是有些在乎安谧的?所以要保护安谧? 一想到这点可能,霍思妍就有些受不了了。 她所爱的男人,当年突然中止了和她的婚约,那么突然的娶了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孤女,身体被弄脏了,难道连心也有了别的女人的一席之地了么? 她绝对不能容忍! 她想了一下,突然咬了咬牙,走向了卧室。 卧室的衣帽间里,秦隽正在物色今日要戴的腕表,听到门口的脚步声看去,下意识皱眉,可很快就舒展了,没让霍思妍注意到。 他尽量让自己语气温和耐心:“妍妍,我等一下就要去公司了,你还是……” 霍思妍突然上来抱住了他。 秦隽僵了一下,然后立刻自然的将她推开,做出担心的样子问:“妍妍,你怎么……” 霍思妍眼巴巴的望着他,难掩嫉恨和不满:“秦隽哥哥,我真的很受不了你和那个安谧做过夫妻,一想到她抢走了你三年我就恨,所以,你以后和她不要再有往来了好不好?不管她是死是活,你都不能理会她了。” 秦隽叹气,无奈道:“妍妍,你没必要在意这些,我当初娶她是因为她救了我的命,她不要钱做报答,可是那么大的救命之恩,我又不能知恩不报,才会答应娶她,她威胁不到你什么的。” 霍思妍咬了咬唇:“这些我知道,所以你娶她我也已经理解了,也努力让自己不去计较,我现在就是想让你和她断的干干净净,不管有什么事情,你们都不能再有关系了,你答应我好不好?” 第14章 她不是无关紧要的人。 秦隽知道,她这个要求,最好无条件答应才是明智,可他还是没有。 “我尽量。” “为什么是尽量?你以后难道还想管她的事情么?不行,我不允许!” 霍思妍显得有些娇蛮霸道。 秦隽道:“你说的是不管她死活我都不能理会,可是妍妍,我和她做过夫妻,就算我对她没有感情,她也是我的恩人,这份恩情并不是娶过她和给了她钱就能全部抵消的, 如果她有什么危及性命的事情,我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若我能罔顾恩情,当年就不会娶她,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 霍思妍当然知道秦隽是个什么样的人。 原则分明。 正因为知道他原则分明,她就很后悔当年没有和他把婚约敲定。 她是霍家收养的,虽然霍家对她视若亲生,两家默许她接替原来的霍家女儿和秦隽延续婚约,可是也只是默许,她和秦隽当时哪怕青梅竹马,却连情侣都不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把他们当一对,他们也默认。 可没有挑明的事情,总归是可以不作数的,所以他娶了安谧后,她连质问都没有资格,只能恨得咬碎了牙,忍受他和别的女人做夫妻。 如果当年他们是有实际婚约的,他就不可能会放着她娶安谧。 他现在这样说,她所担心的那些好像都是多余的,他并不在意安谧这个人,但很在意安谧的救命之恩,可他越是这样强调恩情的作用,她就觉得没那么简单。 她总觉得他这番话,也是在提醒她,不要对安谧不利,不然他会管。 女人的自觉,往往是有道理的。 霍思妍咬了咬唇,问:“秦隽哥哥,你真的要一点都不在意安谧这个人,对么?” 秦隽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妍妍,她是我的前妻,是我的恩人,不是无关紧要的人。” 所以,是否在意,端看怎么看待。 霍思妍脸色僵硬,心里更慌了。 秦隽戴好了腕表,耐着性子赶人:“好了,不说这些没意义的事情了,我真的要去公司了,你先回家好不好?等我处理了公司的事情,再找你一起吃饭。” 霍思妍也一时忘了自己刚到时说的和他吃早餐的事,心不在焉的点头:“好,那我先回家了。” 她甚至都没心情等他一起出门下楼,自己先走了。 等她走了,秦隽脸色寸寸变冷。 拿起手机,打开通话记录的界面,看着第一个通话记录,想点进去又迟疑不敢。 她现在一定很生气吧。 是他借着醉酒把她找来的,还差点和她发生关系,她辛苦的照顾了他一夜,自己都没怎么睡,却一早受这样的欺辱,他却没有帮她,反而帮着霍思妍让她难堪。 哪怕她好像也没怎么难堪,可他终究是又让她受委屈了。 可是,霍思妍为什么会来得那么早? 像是有备而来。 秦隽意识到什么,眸光愈发冷沉,缓缓眯起了眼眸。 …… 安谧回到谭安颖这里时,谭安颖已经去上班了。 安谧也没特意等她回来打招呼,收拾了东西就锁门下楼了,然后又开车一路出城,去了城西郊外,和孤儿院一个方向,目的地也在孤儿院不远的地方。 长生园。 长生园是一个占地近三十亩的古代建筑群,一个四方都高大的院墙里,坐落着不少大大小小的房屋院落,有住人的,也有玉石工坊。 她的师父冯中衡不仅是泰斗级玉雕大师,也创办了国内极负盛名的玉器品牌长生记,虽然扩大规模后,总部搬去了别的地方,但是作为创立起始地,长生园还是长生记的‘老巢’,这里有最完善的工坊,也是冯家老宅。 安谧从小拜师冯中衡后,就在这个院子进进出出,所以最熟悉这里了,但是她阔别三年回来,她那个堪称律政劳模的大侄子还是特意来迎接她了。 一见到她,大侄子就开始挑剔:“昨天见的时候不是还容光焕发,怎么一晚上过去,黑眼圈就那么重?熊猫似的,昨晚出去鬼混了?” 安谧是不可能告诉他,自己昨晚犯贱的去照顾前夫宿醉了,所以脸不红心不跳的扯了个犊子:“瞎说八道,我这不是昨天和席先生谈了项目细节么?三年没碰老本行,有些拿不准,昨晚一直在斟酌,没睡好而已。” 冯淮安天真的信了:“还挺敬业。” 安谧:“那是,我是有职业操守的人。” 冯淮安呵呵哒,对此不做评价。 贫嘴几句,冯淮安接过安谧的行李箱,俩人往里走。 “之前没问,师父现在人在哪?怎么会暂时回不来?” 冯淮安:“爷爷在西藏跟着喇嘛参禅悟道呢。” 安谧:“……师父出家了?” 冯淮安嘴角一抽:“怎么可能?他三天不吃肉就觉得活着没意思的人,出家?这不是要他老命?” 安谧一想,好像也是这样。 “那他抽什么风?” “前不久有人请他雕刻一套佛像,要求有点复杂玄乎,他拿不定,就跑了多个地方参观佛像的细节神态和佛教文化,也去了西藏那边的佛寺,被一个喇嘛忽悠了一番,就暂时留在那里参禅悟道了。” 安谧就很无语,这老头子真好忽悠,感觉是传销组织看到了都嫌弃的那种。 冯淮安摆摆手:“不说他了,说正事,昨天席北谌跟我说,他和你谈得很愉快,既然敲定了方案,今天下午就能把那块玉石运来,到时候亲自交接验货,我也是为了帮你交接才特意回来一趟的。” 因为席北谌那块玉石是高价购得的,得确保银货两讫万无一失,少不了他这个律师来盯一下,不然如果有什么问题,两边都不好交代。 安谧意外:“他亲自来?昨天他说是让人送来啊。” 她有些不想见到席北谌的,总觉得没脸。 毕竟昨天才把人家当枪使,打了秦隽好几枪。 “他和我说是亲自来。” 冯淮安说着,有些奇怪的看向安谧:“怎么感觉你提到席北谌就有点奇奇怪怪的,像是……心虚?额,你对席北谌心虚什么?” 第15章 安谧,你在期待些什么? 安谧更心虚了,但是她能承认?要是承认了,大侄子会刨根问底,她可不想丢人。 她义正言辞的白了一眼冯淮安:“你眼睛度数是不是增了?戴着眼镜都能眼花成这样,找个时间再去验一验吧,及时更换合适的眼镜,不然你瞎了以后冯家家业谁来继承?” 冯淮安斜觑她:“顾左右而言他,果然是有猫腻,算了,小姑姑不想说,晚辈我就不追问了,要尊老爱幼,至于继承家业……不是有你?” 安谧脚步一顿,随后恍若未闻的继续往前走。 冯淮安却拉住了她的手臂,正色道:“别以为你不吱声就能没这回事,这三年你逃避也算了,现在既然回来了,爷爷的衣钵你还是要继承的,长生记你不要也得要。” 安谧无奈:“淮安,我毕竟不是冯家的孩子。” 其实很多年前,师父就告诉她,她是他内定的接班人,等她出师了,时间合适了,就把长生记交给她。 可她不能要。 冯淮安不以为意:“那又怎样?你是爷爷最偏爱的徒弟,他一直把你当自家孩子的,说句实话,他对你可比对我疼爱多了,当初要不是你惦记着安院长,非得留在孤儿院等她,爷爷早就把你收养到冯家了,你就是冯家的女儿了,可不管有没有正式收养,你都是冯家的人, 我爸妈和姑姑都不在了,其他亲戚不算也罢,冯家能继承家业的除了我就是你,我是不感兴趣的,只能是你了,你不要?老爷子哭给你看。” 安谧一想到她师父哭给她看的样子,鸡皮疙瘩抖了一地。 。 下午,席北谌果然亲自来了,送来了一大块翡翠玉石。 “安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依旧是昨天那副斯文有礼的绅士模样,笑起来如沐春风,没有一点距离,让人不知不觉的就生出好感。 安谧心虚了一下,只是一下,就气定神闲的微笑点头:“席先生。” 是个人都能看出安谧的黑眼圈,所以席北谌疑惑了:“安小姐脸色这样憔悴,昨晚没休息好?” 安谧还没吱声呢,冯淮安凑过来吱了一声:“她说昨晚熬夜琢磨你的玉雕细节了,感动吧?” 安谧:“……” 尼玛,好想打他。 席北谌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这样啊,那就多谢安小姐那么用心了,本来知道安小姐三年没雕过了,还有些担心的,现在我更期待成品了,也更相信安小姐的手艺了。” 安谧觉得臊得慌,但还是硬着头皮微笑接腔了:“应该的。” 席北谌挑挑眉,总觉得她有点勉强。 接下来,安谧亲自验看了席北谌这块翡翠玉石的质地,不管是用设备还是她凭着专业和经验亲手摸索验看的,都完美无缺,可以说是极品。 不得不说,席北谌这块玉石买的很不错,虽然是高价,却没买亏,等开出来雕刻成品,其价值起码能在原价格上再翻十倍。 验看完毕,两方签了几份文件,冯淮安还帮着走程序做了公证。 正事做完了。 因为席北谌的兴趣,安谧还亲自带着席北谌参观了整个长生园,介绍了各个雕刻间和雕玉用的工具机器等,傍晚才把人送走。 忙完一切又吃了晚餐,已经是晚上七点,天快黑了。 安谧回到房间,打开手机,看到只有谭安颖给她打电话发信息,她下意识的感觉到了失望。 哪怕没有感情,她昨晚被他叫去,照顾他一晚上,早上被霍思妍那样羞辱,他没有帮她,过后竟然连一句道歉解释都没有。 呵…… 果然,在他那里,她的委屈和受辱,都是不重要的,可以毫不在意。 她苦笑,“安谧,你在期待些什么?” “……以后,别蠢了。” 丢下手机,她起身去找东西准备洗澡。 她接下来有正事要忙,没那么多时间去想这段失败的婚姻和不值得留恋的男人。 哪怕还忍不住心存幻想,可是时间会淡化一切,她能放下的。 。 城市的一端,夜色笼罩。 一起吃完晚餐,婉言拒绝了霍思妍提议一起去看电影的想法,秦隽将她送回了霍家就离开了。 车子开出一段路后,就停在了路边。 秦隽拿出手机,在通话记录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拨通那个电话,今天他已经这样重复犹豫了很多次。 之后又打开微信,点开和她的聊天界面,还是忍着没有发消息。 过了会儿,他还是强行让自己压下了和她道歉解释的念头。 就这样吧。 对他和她,都好。 。 霍家。 霍思妍坐在房间的床尾凳上,有些心不在焉,神情忧虑。 霍夫人进来坐在她身边,满脸温柔疼爱:“我的乖女儿,这是怎么了?听你大嫂说你回来后就闷闷不乐的,不是刚和秦隽约会回来,怎么还不高兴?他欺负你了?” 霍思妍摇摇头:“没有,他怎么会欺负我?” 霍夫人奇怪:“那为什么不高兴?以前你和他出去,总是高高兴兴的,今天却不开心。” 霍思妍没回答,而是突然抓住霍夫人的手,委屈又着急:“妈妈,我特别讨厌安谧,我们能不能想办法让她立刻消失?” 霍夫人更奇怪了:“怎么突然提到这个了?她和秦隽不是要离婚了,何况秦隽也不在意她,她根本威胁不到你什么,之前的事情她受到了教训,我们得到了满意的结果,也算是过去了,为什么会想让她消失?” 提及安谧,霍夫人满眼都是不屑和鄙夷,似乎安谧只是一粒尘埃,根本不值得入她的眼。 事实也是如此,对于霍家的门庭家世,安谧就是最微不足道的存在。 霍思妍咬了咬唇,说出了心头盘了一天的担忧:“可是我感觉……我感觉秦隽哥哥是在意她的。” “什么?” 霍思妍红着眼不甘心道:“妈妈,我觉得秦隽哥哥是在意安谧的,他只是在装不在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可不是女人的直觉是最准的么?那我的直觉肯定也准, 可是不行的,我不允许他在意别的女人,他的身心以后都只能是我的,不能分给别人一丝一毫,所以,安谧一定要消失才行。” 霍夫人安抚焦躁不安的女儿:“妍妍,你先冷静,这不算什么事,秦隽是个正常的男人,安谧救过他,还跟他夫妻一场,他如果毫不在意才是问题,说明他凉薄无情,那我还不放心让你嫁给他呢, 只要他心里最在乎最喜欢的是你就好了,你想想,就算他有些在乎安谧又怎么样?他还不是为了娶你,毫不留恋的和安谧离婚?哪怕被分走那么多钱也要离婚,上次你和安谧都住院,他一直陪着你,现在还没正式离婚,就全身心都放在你这里,你还担心什么?” 霍思妍也不知道怎么和妈妈说她的想法。 她从小就知道长大后要嫁给秦隽的,所以一直都把秦隽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以前不是没有女孩喜欢过秦隽,可但凡被她知道的,她都暗地里处理干净了。 她不许有人觊觎秦隽,那些人只能羡慕她和秦隽的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就是因为自信的以为秦隽只会是她的,永远都不会失去,当年她才有意拖延婚约,说想要在事业上搏出一番成就,成为和妈妈当年一样厉害的设计师,功成名就的嫁给他。 可她高估了自己,不管是事业还是爱情。 她在设计比赛中失利,也失去了以为会一直等着她的秦隽,她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双重打击。 她真的很恨安谧,抢走了她的所有物。 现在,她终于成了有名的设计天才,承袭了妈妈的名头。 也如愿抢回了她失去的爱人,她想要把玷污过秦隽的安谧彻彻底底的从这个世上处理掉,就像秦隽的人生从来没有过这个女人,这个想法从没有改变过。 以前她能忍能等,想要等合适的时候,现在她等不及了。 她不只要安谧消失在这世上,还要安谧彻底消失在秦隽的心里,最好秦隽对她彻底厌弃,死活都不在意。 她想了一下,突然问霍夫人:“妈妈,当初蓝姨是怎么跟他说的?他真的只是因为我回来了愿意和他结婚了,他就毫不犹豫的答应和安谧离婚了么?” 第16章 出事 霍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当然,所以你放心好了,他是真的对这个前妻毫不留恋,你的担心是多余了。” 蓝安琪和秦隽怎么说的,霍夫人不清楚,所以秦隽是不是真的毫不留恋她也不知道。 当时她重提两家婚约之后没几天,就得到了秦家的确切回复,说秦隽和安谧即将离婚,离婚后,秦隽会履行两家的婚约和霍思妍完婚。 可有件事霍夫人不好跟霍思妍说,就是蓝安琪为防止霍家等不及下手对付安谧,就提醒过她,不管离婚过程怎么样,她们绝对不能对安谧使用手段造成任何人身伤害,安谧必须要在这场婚姻中全身而退。 蓝安琪讨厌安谧,自然不会在意安谧的安危,所以这必定是秦隽的意思。 由此可见,秦隽肯定是在意安谧的,只是里面有多少情分,她们都看不明白,这段时间秦隽的态度看,也不像是喜欢安谧的,霍夫人就不当回事了。 可是不管怎么样,现在霍家人是不能对安谧怎么样的,只能等。 上次是安谧先弄伤了霍思妍,她才能有理由报复安谧,现在却没有理由,不然要是做不干净,对秦隽不好交代,要是因此影响了两个人的离婚,让秦隽有了芥蒂,受伤害的只会是霍思妍。 一切,都得等离婚成功再说。 霍思妍却还是不能放心。 秦隽如她所愿的要和安谧离婚了,对她也和以前一样耐心温和,好像他们之间一如既往,从来没有过一个安谧的存在,可她还是怎么都不能安心。 之前还好,经过今天的事情,知道了昨晚是秦隽叫安谧去找他的,两个人还单独呆了一晚上,他还遮遮掩掩的没和她说清楚,她就一直忐忑不安。 所以,她必须要尽快让自己安心才行,这种心飘着的感觉,太难受了。 既然妈妈不赞同她对安谧出手,她就自己来。 霍思妍心里盘算着什么,眼底划过一抹阴狠的算计。 。 安谧已经连着在长生园待了两天了,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候都在雕刻室待着,倒还没上手去雕席北谌的单子,而是雕了些小玩意儿来练手,终于把丢了三年的感觉和力度找回来了。 明天,她就可以真正闭关了。 “……你可真会找时间,正好我明天开始就没时间出去了,你这会儿就约我出去浪,不会是在我身上安监控了吧?” 她拿着手机,有些好笑的对电话那边的谭安颖吐槽,就在刚刚,谭安颖来电约她出去玩。 谭安颖嘚瑟了:“我们这叫心有灵犀,嘿嘿。” 安谧哑然笑着,不反驳,看了下时间道:“既然这样,那我准备一下,二十分钟后出发,先去接你吃饭,吃完饭再安排后面的节目。” “好嘞,人家等着哈~” 安谧挂了电话,换了身衣服,简单化了妆就出门了。 和谭安颖一起吃了晚餐,她就被谭安颖拖到了一家名叫嘉年华的会所,说是要喝酒唱歌嗨一下,放松精神,安谧觉得自己精神挺好不用放松,纯属陪着谭安颖闹腾的。 没想到会在这里出事。 晚上九点半,嘉年华的会所门口,突然响起了阵阵警报声,几辆警车和救护车相继抵达,场面一度紧张。 楼上的一个包间内,安谧坐在沙发上,一直低头沉默着,脸色沉静得不正常,像是丢了魂,垂着的眼中一片空洞无神,两只手搭在膝盖上,都染满了血。 谭安颖坐在她边上一脸着急,一直在和她说话,可她都没反应,再看看现场的情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包间内还有其他人,是夜总会的工作人员和保安,以及一个正躺在血泊中不省人事的男人,那是安谧伤的。 很快,警察和抬着担架的医生陆续到了,伤者被抬走,安谧和谭安颖还有几个相关人员都被带走,一路到门口,在一片围观的目光中,安谧始终像一个无魂的躯壳。 嘉年华对面的路边,霍思妍坐在车里,看到安谧被警察带走,心里懊恼不已。 “真是废物,竟然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还被废了。” 驾驶座上的是个女人,正是霍思妍的助理孙菲,听到霍思妍的叱骂,忙低声道:“小姐,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这件事看样子是肯定的会闹大了,可要赶紧想办法处理干净啊,不然要是查到您身上,就麻烦了。” 霍思妍满不在乎:“怕什么?只要让他们查不到我不就好了?反正这件事我没有出面做过什么,怎么都不会扯到我,有什么好怕的?” 她才不会那么蠢,亲自指派别人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而且她安排的很周全妥当,也做好了事败的准备,肯定也有把握不会查到她的。 孙菲道:“可是小姐,我觉得这件事还有可利用的地方啊,或许结果不是您开始想要的,但是比起您一开始的计划,如果能让那个安谧坐牢,不是更好?” 霍思妍愣住,随即眼前一亮。 是啊,她本来是安排人跟安谧搞出奸情,编造陷害安谧婚内出轨,让秦隽看清楚安谧的‘真面目’,从而彻底厌弃安谧,说不定还能收回补偿安谧的那一大笔钱,让安谧净身出户。 只要安谧被秦隽彻底厌弃,秦隽就不会再管她的死活,这样,她就能让安谧彻底消失,并且让秦隽连她的死活都不知道,也不关心。 可是没想到安排的人竟然失手被伤,据刚才嘉年华里的人打来的电话说,那个人成太监了。 可如果按照孙菲说的,想办法用这件事摁死安谧呢? 让那个人醒后反咬一口说安谧伤人,并且咬定要告安谧,她动点手脚坐实安谧杀人未遂,甚至……那个人死了,安谧就是杀人犯了! 哪怕秦隽会管这件事,一条人命摆在那里,把这件事弄成社会新闻,秦家就不能明着出面,她在暗中动点手脚,安谧就别想脱身。 对,就得这样! 霍思妍眼中涌现浓烈的兴奋,忙道:“马上跟上救护车,去医院。” 第17章 人命,不安 安谧已经在警察局待了一晚上了。 她被带到这里来后,就一直处于自闭的状态,,空洞无神沉默不语,像是把自己封闭了。 可奇怪的是,警察也没问询做笔录,就把她当嫌犯一样拘留着,谭安颖也被当成同犯拘留了,并且和安谧分开,不管她怎么问怎么闹,都没人理会。 而嘉年华的相关人员却已经被放了。 这太奇怪了。 直到第二天下午,安谧才被带到审讯室。 “安谧,女,二十五岁,……昨晚九点十分左右,在嘉年华会所刺伤被害人许某,今天凌晨,许某在医院因重伤死亡,你涉嫌杀人……” 安谧猛地抬头,目光紧缩:“他死了?” 警察点头:“对,凌晨一点,于重症监护室死亡,死因是伤重致死。” 安谧脸色煞白。 又是一条人命…… 又是这样丑恶的事情。 警察忽略安谧难堪得不正常的脸色神情,语气疾厉:“安谧,你现在涉嫌杀人,所以接下来,你务必如实说,你和被害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跑到他的包间杀他?你们有什么恩怨……” 安谧好像没听见警察的问话,只觉得脑袋嗡嗡的,那些她深藏于心底的阴影和恐惧涌上心头,几乎将她吞噬,不管警察怎么疾言厉色的问话,她都没有任何反应,脸色越来也难看。 突然,她猛地就站了起来,可还不知道她想做什么,警察刚要呵斥她,她就忽然两眼一翻,重重的晕倒在地。 不省人事。 …… “……小姐,安谧在警察局晕过去了,审讯暂停了。” 孙菲挂了电话,告诉霍思妍刚得到的消息。 霍思妍惊讶:“晕了?为什么?” “那里的人说,安谧知道许坤死了就很不对劲,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样,然后就突然晕了,估计是知道自己杀了人,怕了。” 闻言,霍思妍轻蔑地笑了起来,幸灾乐祸又得意洋洋:“还以为她多沉得住气呢,之前在我面前那样冷静理智,原来都是装模作样的啊,不过正好了,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把她的罪名坐得更实。” 孙菲顾虑道:“可是警察局那边已经查到了她的人际关系,包括丈夫的信息,虽然那个人凭着身份暂时压下,没有让办案的人联系秦先生,但是这不符合办案章程,他说压不了多久,不然会引起下属怀疑,您看……” 霍思妍冷哼:“什么压不了多久?不就是想要提高价码?你告诉他,只要他把这件事再压几天,事后他会得到足够的报酬,他要是办不好这件事,就他暗地里的那些勾当,够他死刑了。” “那我等一下给他回电话。” “还有和安谧一起的那个女人,一定要继续关着,别把她放了,不然她闹起来,坏我的事,就让她在拘留室闹着吧。” “明白。” 霍思妍还想说什么,旁边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拿过来一看,见是秦隽的来电,顿时扬起了笑容。 “秦隽哥哥,你忙完了么?” 天真且活泼的嗓音语气,和刚才的阴狠算计天差地别。 孙菲挑挑眉,掩去神色波动,无声的转身回避。 那边,秦隽声音依旧温和:“嗯,刚开完会回办公室,看到你打来的未接电话,就给你回一个。” 霍思妍开心的问:“那你既然开完会了,是不是把工作上的事情交代好了,那我们明早可以一起去巴黎了么?” 为了以防万一,霍思妍不仅要摁住不让秦隽知道安谧现在的事情,也想要支走秦隽,所以她上午特意去找秦隽,撒娇卖乖的让秦隽陪她去巴黎散心,为此,她还特意临时答应参加一个两天后的名媛酒会。 秦隽虽然并不想去,可在她的软磨硬泡下还是同意了,但是要安排一下公司后面几天的事情。 秦隽肯定的回答传来:“嗯,可以了。” “那太好了,我这就让人收拾东西,秦隽哥哥,你真好。” 霍思妍很高兴,这次不仅可以支走秦隽,更好的把安谧毁了,还能和秦隽一起独处旅游,说不定旅行中,她能和秦隽进一步发展。 虽然她的身份用不着这种手段绑着秦隽,但是,她自己是愿意的,为免夜长梦多,还是要身心都绑住秦隽才行。 。 好言和霍思妍说了几句后,秦隽挂断了电话。 坐在办公椅上思索了一会儿,他叫来特助李楠,让李楠安排好和霍思妍去巴黎的事情,之后就坐在那里,陷入了不明思绪中。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点不安。 从来没有过这种莫名的心慌,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莫名其妙的感到不安,他昨晚就没睡好,今天也总是走神。 他一向是不相信这种所谓的直觉和预感的,可这个时候,他却有些担心她。 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她? 可是用什么理由? 他现在,已经没有理由找她了。 尤其是经过那天的事情,她肯定不想理他了,再道歉解释也晚了,离婚的事情也没什么可谈的,要是没有理由,对她那种态度的他突然打电话问她的情况,也太奇怪了。 还是让人查一查她的近况吧,虽然她很不喜欢这种事,他大不了不让她发现。 秦隽吐了口气,点开通讯录准备打电话给为他做事的手下阿成,安排他去查安谧的现状。 可因为安谧和阿成的通讯录就连在一起,他看着稍稍出了神,等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鬼使神差的拨了安谧的电话。 心提到了嗓子眼,突然就很紧张,正要挂断,对面传来了机械化的人工语音:“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秦隽愣住。 她关机了? 她从来不会关机的,现在大白天的,怎么会手机关机?是没电了还是出什么事了? 他拧着眉,接着又拨了一个过去,还是关机。 之后,他赶紧打电话叫来阿成,让阿成去查安谧的现状。 然而一夜过去,他查到的,只是安谧搬离了谭安颖家,住进了城郊冯家的长生园。 秦隽大概知道安谧以前在长生园帮工过很多年,和冯家关系很好,就没再担心了,只让阿成盯着,有什么事情立刻告诉他,之后就和霍思妍去了欧洲。 。 第18章 秦先生,夫人出事了! 安谧的事情,是事发三天后才被冯淮安知道的。 因为安谧是搬回了长生园的,可是只是说出来和朋友吃饭,却一连两天都没回去,也联系不上,长生园的阿姨就打电话告诉了冯淮安,冯淮安才知道安谧失联了。 之后,冯淮安立刻就想办法查了她的下落,花了一天的时间才知道,安谧在嘉年华伤了人,并且伤者死了,而安谧被抓进警局了。 他找到安谧的时候,安谧还在拘留室。 自从那天晕倒,被医生弄醒后,她就一直没说过话,也不吃东西,完全把自己封禁在自己的世界里了,不管警察怎么审讯,她都沉默不语。 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警察一直没帮她联系家属,连谭安颖都和她一样被关着。 谭安颖也被审问过那天的事情,可事发时谭安颖根本不在,她到的时候安谧已经伤了人,并且夜总会的工作人员都在了,当时的事情只有安谧和死者知道,现在人死了,也只有安谧知道了。 可是安谧什么都不说,无声的拒绝配合调查审讯,这件事哪怕没人从中动手脚阻挠进度,也都只能停滞,何况还有人压着从中作梗。 冯淮安现在是安谧的代理律师,可这种情况也不能申请保释带走安谧,但是费了一番功夫,好歹把无辜被关了三天的谭安颖保释了。 与此同时,巴黎。 霍思妍正准备去参加名媛酒会,秦隽虽然不用参加,但是要送她去,因为霍思妍是这样要求的,她想要那些名媛都知道,她有一个这么好的未婚夫。 秦隽作为秦家的继承人,又身姿长相格外优越,在世界诸多名媛的眼中也是很受青睐的,惦记他的可不止一两个,她就是要宣告主权,让大家都知道,秦隽是她的。 然而,秦隽正等着霍思妍化妆,就接到了阿成的电话。 一接通,那边就传来阿成焦急的声音:“秦先生,夫人出事了。” 秦隽神色一变,却没立刻问出什么事,而是看了一眼霍思妍的方向,见她沉浸在化妆人员的服务中没注意他,他立刻起身往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他就迫不及待的问:“她出什么事了?” “夫人三天前在嘉年华夜总会伤了一个人,那个人当夜在医院死亡了,夫人就被拘留在警局,已经三天了,案件一直在……” “你说什么?!” 秦隽变了脸色,急声叱问:“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你现在才告诉我?这两天你都在做什么?” 阿成声音很内疚:“……对不起秦先生,我一直以为夫人人在长生园里面,没想到夫人并不在,我也不好去打听夫人在不在里面,是昨天我才知道夫人不在里面,跟着冯律师的方向去查,才知道夫人出了事。” 秦隽也知道怪不了阿成。是他让阿成小心一点,不要惊动长生园的人,不能让安谧知道他派人去跟踪她,阿成只能在长生园附近盯着,可既然是三天前的事情,阿成去的时候,安谧都不在里面了。 这样算来,恐怕那天晚上他莫名心慌,就是她出了事。 “她现在怎么样?” “夫人一直在警局拘留,因为夫人不配合,案件停滞,但是夫人人是安全的,只是没办法保释,也不知道为什么,警局那边竟然一直没有通知先生你,按理说警局应该很轻易就能查到夫人的丈夫信息,知道夫人的身份,所以属下觉得这件事有内情……” 秦隽闻言,脸色愈发凝重。 他立刻就想到了,霍思妍突然缠着他出国…… 安谧一出事,就把他支走,而安谧的案子又明显有猫腻…… 想到某种可能,秦隽脸色目光寸寸发寒,戾气涌动。 他沉声道:“你盯着这件事,安排人查清楚怎么回事,确保她的安全,我马上回国。” “好的。” 挂断电话,秦隽立刻又打电话让秘书安排回国事宜,连转身回去跟霍思妍说一声的心情都没有,大步走向酒店电梯的方向。 霍思妍兴高采烈的化了妆,正想找秦隽搔首弄姿一番求夸奖的时候,才发现秦隽已经不在后面的沙发那里了。 她忙起身出去找人,还一边叫着秦隽的名字,可都不见人也没有回应,打电话也打不通,找人来一问才知道,秦隽离开酒店了。 她立刻就有不好的预感。 秦隽恐怕知道了。 …… 秦隽回到国内,已经是深夜。 他一下飞机,就立刻赶去了安谧被拘留的公安局,也见到了安谧。 在拘留室待了快四天,睡不好也吃不下,安谧已经瘦了一圈,人也一直处于封闭状态,空洞无神,缄默平静,坐在那里活像一缕游魂,要不是被注射了葡萄糖撑着精神体力,她早就晕过去了。 秦隽以前见到的安谧,都是优雅精致淡然平和的,虽然不说多有活力,却也是有生命力的模样,现在见到这样的她,一时间心痛的都要窒息了。 他上前去,站在她面前,喉结滚了滚,哑声叫她:“安谧……” 安谧动了动,抬头看了他,目光平寂,可看清是他的时候,有了些许波动。 可她依旧没说话,很快就又低下头,却不同于之前的空洞沉静,而是似乎在逃避什么,侧开了脸没朝着他。 秦隽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她的鬓角脸颊,可是她却僵了一下,呼吸都颤抖了。 秦隽心里更疼了,他顾不得多问,压着心头的诸多情绪,对安谧轻声说:“这几天受委屈了,我这就带你出去,不用怕。” 虽然案件停滞,按照规定安谧现在不能保释,可秦隽还是想了办法把她保释了,很快抱着她出了公安局,带她回了他们之前住的地方。 颂园。 直到被放进了温暖的浴缸中,热水灌在她的每一寸肌肤毛孔中,安谧才好像回魂了,抓住了秦隽打算亲自帮她洗澡的手,不让他动她。 秦隽:“安谧……” 安谧声音很干,带着疏离:“你出去,我自己来。” 秦隽犹豫了一下,就顺着她了:“……那你注意一点,你这几天没吃好睡好,身体还虚弱,别洗太久,我去让刘姨给你煮粥。” 安谧低头捂着胸部位置,没理他。 秦隽只好默默出去了。 他出去后,安谧坐了一会儿,突然一头扎进水中,把自己整个人都泡在水里了。 第19章 秦先生,你觉得你这样合适么? 快一个小时了,安谧还没从浴室出来,秦隽本来多有顾虑就没打扰她,可在浴室外等了很久后,越来越焦急担心。 正好刘姨上来说冯淮安和谭安颖来了,他立刻敲门叫她,几次都没回应后,他察觉不妙,直接闯入了。 进到浴室一看,登时脸色大变。 安谧靠在浴缸里,不省人事了。 秦隽冲到浴缸边上,扶着安谧坐起来叫了几声,她都没反应,且脸色很白,浴缸的水凉了,泡得她身体有些冰凉,要不是还有呼吸,还以为是尸体凉了。 他立刻大声对刘姨说:“马上打电话叫医生来!” 刘姨还没从惊骇中回神,就下意识的应声,马上撒腿出去打电话。 秦隽将安谧从浴缸从抱起来,大步走出外面,找了一大块浴巾给她擦了水后,立刻就塞进被窝里,给她找睡衣穿上。 半个小时后医生赶到了,检查了一下,确定安谧是几天没吃东西,加上一直心里忧郁彷徨精神紧绷,又空腹在水里泡着,体力不支晕倒的。 因为泡了冷水,还有点发烧,医生给她吊了点滴,等退烧醒来后好好吃东西就没事了。 不过秦隽不放心,还是让医生今晚待在这里,明天安谧没事了再离开。 刘姨带医生去客房了。 秦隽看了一眼安谧,转头对冯淮安和谭安颖说:“很晚了,两位既然是来找安谧的,一会儿我让刘姨给你们安排客房,你们暂住一晚吧,有事等明天安谧好了再说。” 两个人对视一眼,谭安颖忙说:“秦先生,今晚安谧就由我亲自照顾吧。” 秦隽皱眉,淡淡道:“不用,我可以照顾她。” 谭安颖道:“你们毕竟要离婚了,应该注意分寸距离,你照顾她已经不合适,安谧也不会希望你这样,其实要不是你直接带她回来这里,她可能都不想回到这里来,我和她是最好的朋友,没有人比我更适合照顾她陪伴她。” 秦隽不喜欢谭安颖说的话,眉头皱得更紧,只强调一点:“我和她还没正式离婚,还是夫妻。” 谭安颖不客气道:“秦先生,你不觉得你现在这句话很可笑?你们现在已经申请离婚,且分居了,算是事实离婚了,只差一个手续,算什么夫妻?难道你还能不和她离婚?既然注定离婚,你也有了新欢,你觉得你这样合适么?安谧不会乐意,你的下一任应该也不会乐意。” 这话,戳中秦隽的心了。 他很不悦,却不知道怎么反驳,只冷冷的看着谭安颖。 以前觉得安谧有个这样要好的朋友还不错,现在就不喜欢了,太碍事。 这时冯淮安也道:“秦先生,安颖说得对,还是让她照顾安谧吧,而且我还有正事想和你谈谈,关于安谧这个案子的。” 冯淮安一开口,秦隽就妥协了,因为陪伴重要,处理安谧现在的麻烦更重要。 他定了定心,对谭安颖说:“那就麻烦你好好照顾她。” 谭安颖:“用不着秦先生的‘麻烦’二字,我照顾安谧是应该的。” 秦隽僵了僵,没再理会谭安颖,转头看了一眼昏迷的安谧,一言不发的出去了。 冯淮安也跟着出去了。 谭安颖看着一前一后两个人出去了,才愤愤不平的骂了一句:“死渣男,都要离婚了装什么关心在意,还想脚踏两条船啊。” 再看向安谧,她顿时红了眼:“我的小秘密,怎么那么倒霉啊。” 碰上这样的男人,这样的事情。 。 书房。 秦隽和冯淮安分别坐在沙发两端,冯淮安也不废话,立刻说起了案子。 “……知道安谧的事情后,我就跟着竭尽全力的追查了这件事,发现有很多奇怪的地方,” “按照谭安颖的说法,那天晚上她们吃完饭,她拉着安谧去了嘉年华,期间她去了洗手间,在那里和两个女孩闹出了不愉快,等她出来时,安谧已经在案发包间刺伤了人,也引来了夜总会的工作人员。” “可是安谧并不认识死者,此前没有过交集,因为安谧一直沉默,另一个当事人死了,也不知道安谧为什么会到那个包间去伤人,我问过夜总会的人,也查看了走廊的监控,发现谭安颖离开几分钟后,有一个服务员去了她们的包间,她进去后没多久,安谧匆匆离开包间,去了洗手间的方向,” “我猜当时安谧是要去洗手间找谭安颖,而案发的包间正好是去洗手间的方向要途经的,可问题是案发包间外面的走廊监控却拍到,安谧是径直走向那个包间的,没有任何犹豫的推门进去了。” “那个去找安谧的服务员说,她去找安谧是因为谭安颖在洗手间跟人起了冲突,那两个女孩证明当时她们在洗手间和谭安颖争执,但是根据谭安颖的说法,是那两个人故意惹她的。” 也就是说,有人故意把谭安颖拖延在洗手间的。 听到这里,秦隽眯起了眼:“所以先不论安谧伤人内情,综上可以确定,这件事不仅有人背后策划,夜总会也是帮手,还有呢?” 冯淮安说:“还有死者,我去医院查过,虽然医院的说法是伤情太重失血过多死的,但是据我所知,死者的伤并不致命,也不到失血而亡的程度,最多是下体伤残, 他原本已经抢救过来体征稳定,送进监护室,不出意外的话观察一夜就可以转出来,绝不可能会出现在监护室死亡的情况。” “可他却死了,而死亡之后,也在一天之内火化了尸体,现在死者家属一直在闹,不是闹赔偿,而是要求安谧偿命。” 秦隽猛地看向冯淮安。 所以,如果是霍思妍背后策划,那霍思妍不仅设计陷害安谧伤人,还把人弄死了,想要置安谧于死地? 她弄出了这样的一桩事,多方面证实安谧故意杀人,还特意把他支走,施压公安局不让联系安谧亲属,迅速收买人心伪造人证物证,坐实安谧杀人,就是要在他知道之前把安谧摁死,而一旦罪证确凿成了公诉案件,事情就复杂了。 而他作为秦家的儿子,和安谧的婚姻一直是秘密,现在这个时更加不可能公然帮安谧,秦家也不会让他这么做,否则会有暴露这段婚姻的风险,对秦家影响不会小。 在霍思妍看来,他哪怕有些在意安谧,也应该不会为了安谧豁出去,所以一条人命,确实可以毁掉安谧。 冯淮安说:“所以很明显,这次的事情,是有预谋的陷害,就是为了毁掉安谧,只是现在还不知道,安谧为什么会进那个包间刺伤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这点只能等明天问安谧了。” 其实他根据安谧事后的反应,有些猜测,但是一时间也捋不清楚,所以得等安谧醒来问过才能知道是不是。 。 第20章 安谧,这不是你的错。 等让刘姨带冯淮安去客房休息后,秦隽打电话安排人去查一些事,挂了电话后,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出了书房,去了主卧的门口。 本来想进去看看安谧,可想到谭安颖还在里面,他就犹豫了。 他的心思,不想让安谧知道,所以谭安颖也不能知道,太多关心,会露馅的。 最终,他还是没能按下门把,握着门把僵滞片刻后,还是放下了手,后退了一步,却也没走,就这么站着,面朝主卧的门,垂眸失神,落寞且孤独不知道在想什么。 冯淮安从三楼客房下来,打算看看安谧再回去休息,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他停下脚步,望着前方有些愣神。 这又算怎么回事?前夫大半夜站在生病的前妻房门口,上演望妻石? 额……妈妈,这题我不会啊! 不过看样子,好像也许应该可能,这个秦隽,对安谧也不是真的无情啊。 活见鬼了! 冯淮安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下意识的没打扰,转身悄无声息的回三楼了。 而秦隽,在房门口,站了很久。 安谧是第二天上午醒的,人也退烧了,鉴于她身体虚弱,刘姨给她煮了粥,等她喝了之后,三个人才问及案子的事情。 安谧坐着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在回忆,过了一会儿,才低声开口:“那天晚上,小颖去了洗手间,过了会儿,有个服务员来了,说是小颖在那里遇见了高中同学,不方便回来找我,才让本来在那个包间的她帮忙过来叫我的,当时小颖手机没带,这也像是小颖会做的,我就去了,也不会想到有人会害我。” “等我到了那个包间,才发现里面是个男人,没有别人,而那个男人就在门里面等着我,我一开门迈进去,就被他拉住拖了进去,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被骗了。” “结果就是,那个人想对我用强,我当时有些……神智有些乱,也不记得具体怎么回事,等我回神时,我已经用茶几上的水果刀刺伤了他的下体……” 她的说法,打破了之前的那些服务员证词。 那这件事就很清楚了。 有人要害安谧,趁着谭安颖去洗手间,安排人将谭安颖困在洗手间,然后利用谭安颖不在,编造谭安颖遇到同学的谎言去诓骗安谧去了那个包间。 按照安谧的说法,原本应该是想许坤强暴安谧的,可安谧的力气比一般女孩都大,所以许坤没那么容易制住她,她不仅反抗了,还慌忙之下刺伤了许坤的下体,致使许坤伤重。 这样算,安谧是正当防卫。 可是估计是因为原本的目的没达到,策划的人就换了一个目的,直接把许坤弄死,多方位施压造假拖延时间,要用一条人命毁掉安谧。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将安谧拘留,还连谭安颖都扣在公安局,且不联系安谧的亲属,然后利用这个时间伪造各种指证,一旦他们策划成功,这样哪怕安谧否认,也都空口无凭,不管怎么反转,安谧杀人的罪名是洗不掉的。 只是策划的人没想到,才三天事情还没全部落实,安谧的事情就被冯淮安知道了,秦隽也知道了,按照现在这个局漏洞百出的情况看,应该是还没完。 确实还没完。 霍家。 “……妍妍,你糊涂啊!” 霍夫人恨铁不成钢的怒视眼前的女儿,气道:“你怎么能这么冲动,弄出这样愚蠢的事情来,如果你计划完美也就算了,可你偏偏办事不利,弄得这样漏洞百出,现在兜不住了你才告诉我,现在秦隽已经知道了,他肯定会查这件事,我能怎么办?” 霍思妍拉着霍夫人红眼恳求:“妈妈,你一定要帮我啊,不能让秦隽哥哥查到是我,不然他一定会不高兴的,他昨天知道了这件事,一声招呼都不和我打就回国了,到现在都没联系我,要是知道我背着他陷害安谧,还诓骗他出国,他会生我气的。” 霍夫人又气又无奈:“你知道他会生气你还这样做?你说你啊,这件事设计的痕迹那么明显,你一开始就该知道,面对秦隽的追查,你根本不可能藏得住,怎么还那么傻?” 霍思妍也知道自己一开始狂妄自大了,把事情想得简单了,也没想到秦隽会那么快知道,不然再给她点时间,她可以做得更好。 她委屈的哭着:“我……我以为我的安排不会有问题,而且为了防止万一,我也准备了替罪羊的,但是我没想到,秦隽哥哥会那么快知道,还那么快就让人去查,我……” 她忙拉紧霍夫人:“先不说这些了,妈妈,现在他已经让人去追查了,我的安排来不及了,那些人肯定很快就会被撬开嘴,秦隽哥哥最后肯定会查到我,你一定要帮我,不然我怎么办?” 霍夫人再不赞同霍思妍的做法,现在也只能兜着:“慌什么,有妈妈在呢,你是我女儿,我肯定是要帮你的,就算我办不好,还有你大哥呢,他最疼你,这些年什么事情没帮你处理好?这次也不会不管的。” 霍思妍一想到她大哥,本来悬着的心,更加安定了。 对,她大哥是最疼她的人,不管她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无条件的纵容,这次也一定会帮她处理干净的。 霍夫人忙打电话把霍承找回来。 …… 说完了案子的事情,得到了新的线索,本来冯淮安应该赶紧去跟进处理这个案子的,但是却没有走的意思。 “秦先生,安颖,请你们先出去,我和安谧单独说几句话。” 秦隽拧眉看他,谭安颖也有些疑惑。 安谧则是看了他一眼就低头,抿着嘴,手也下意识的捏紧被子。 虽然疑惑,但见安谧的反应,秦隽和谭安颖还是出去了。 冯淮安上前坐在床边,将安谧捏着被子骨节泛白的手轻轻掰开,握着她的手轻轻抚着,没有男女之间接触的暧昧,只有纯粹的亲人温情。 “安谧,抬起头来。” 安谧抿了抿唇,还是抬起了头,有些委屈,又有些倔强。 冯淮安难得眼神语气都温柔,像是在安抚小孩子:“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是有人要设计你,那个人是被人害死来陷害你的,并不是你杀的, 就算是,那也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在保护你自己,就像……当年,你也是在保护你自己,你没有做错,不用自责。” 安谧抖了抖唇,声音艰涩:“……我知道。” 道理都是懂得的,但是有些心结和阴影,是挥之不去的。 冯淮安耐着性子道:“既然知道,就不要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有人要害你,你应该振作起来反击回去,而不能被轻易击垮,把自己弄得浑浑噩噩,这样只会把你的弱点坦露给别人,记住了,你是无坚不摧的。” 安谧缓缓露出一抹笑容:“好,我记住了。” 第21章 男人双标的劣根性。 冯淮安很快离开。 秦隽和谭安颖都发现,两个人单独聊过后,安谧的精神状态都好多了,不再像之前的黯然怅惘,像是拨云见月了一样。 两个人都疑惑冯淮安和安谧说了什么,可还没来得及问,安谧先开口了。 她看都不看秦隽,就对谭安颖说:“小颖,你帮我去衣帽间找一套衣服来,我换了衣服你就送我回长生园吧。” 谭安颖惊讶的啊了一声。 秦隽却变了脸色,上前就沉着脸问:“你在这里待得好好地,去长生园做什么?你还生着病呢。” 安谧淡淡道:“只是体力不支发点低烧而已,现在也好的差不多了,没必要留在这里。” 昨晚她是浑浑噩噩的时候被秦隽带回这里的,要是她自己选,她并不想回来。 没意思。 秦隽道:“就算好的差不多了,你也需要人照顾,何况这里是你的家,这种时候你该留在这里,而不是去别人家里。” “长生园不是别人家,也有人照顾我,我……” 秦隽:“安谧,你在闹什么?” 安谧顿住,看着他没说话,他也看着他,眉目间隐约还有些恼火和气闷。 安谧收回目光压了压心头的火气,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小颖,你先出去。” 她不想好友看到她和前夫吵架。 谭安颖犹豫了一下,就点头出去了,还给带了门。 门被关上,安谧就绷不住冷笑了出来:“秦隽,你这样管我的事情,你的新欢知道么?可别你前脚自己主动插手帮了我,接着霍思妍就跑来说我不要脸缠着你,对我言语羞辱贬低,然后你一声不吭的默许她误会是我犯贱吧?” 想到那天的事情,秦隽脸色绷不住了,难掩歉疚,难得见他难堪:“那天是我对不起你,我……” 安谧冷声打断他:“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自己贱,让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但是我这个人再没有尊严,我也不会毫无底线的去犯贱,给你和你的新欢再践踏我的机会,所以我不想再跟你有不该有的牵扯,” “昨晚你去保释了我,我很感谢你,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我会还你,但是现在我不想让你管我的事情了,所以,请你不要插手,离我远一点。” 她现在,见都不想见到他。 一想到那天明明是他打电话找她去的,她心软了去了,照顾了他一晚上,却换来霍思妍的羞辱和他的冷眼旁观,她就没办法释怀。 她不怪他,但是也实在不想见到他了。 秦隽尽量让自己耐心一点,语气缓了几分:“安谧,我知道你生气我之前的态度,这件事我我无话可说,你想划清界限可以,但是你能不能不要任性?现在你碰上的这个不是小事,是命案,是有人有预谋的设计陷害你要置你于死地,如果我不帮你洗清罪名,你会很麻烦。” 安谧不领情:“没有你,我一样可以还自己清白,不用你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四个字,像一把刀子刺进秦隽心里,让秦隽瞬间痛得恼火,咬牙切齿:“什么叫多管闲事,安谧,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还没离婚,我是你的丈夫,在还没正式离婚之前,我们就是荣辱一体的,我管你的事情天经地义,这不是多管闲事。” 看看,他总是这样,总用还没正式离婚来做借口约束她管她的事情,可是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不会这样想,男人双标的劣根性,在他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连默许别的女人对她这个妻子宣誓主权的事情都做的出来,他也好意思说这些话? 真是滑稽可笑! 安谧唇角扯出讥讽的笑意,直视着他问:“我只问你,你管我的事情,霍思妍知道么?她同意么?如果她再上门来羞辱我,你会怎么做?” 说来也可笑,她竟然会问出这种问题,她明明是他的妻子。 秦隽深吸了口气,笃定道:“我跟你保证,上次的事情不会再有第二次,而且不需要她同意,我说了,我们还是夫妻,我管你是天经地义的,轮不到她同意。” “何况这次是我把你保释出来的,这件事我就不可能置身事外,在事情还没了结之前,你要留在这里,我得确保你的安全! 安谧笑意莫名,点头道:“行,记住你的话。” 秦隽忽然有些紧张:“那你……不走了?” 安谧不想和他说废话,烦躁的撇开了眼。 秦隽面色稍霁,心里踏实了几分,这才想起一个疑惑:“对了,刚才……冯律师和你说了什么?” 本来她是情绪低落精神萎靡的,冯淮安和她单独说了话,她就好了,这不,都有心情和他吵架怼他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安谧脸色语气更冷,更不想理他了:“跟你没关系。” 正眼都不带瞧的。 秦隽:“……” 安谧想起一事,正眼看他了:“对了,既然你说了这房子是我的了,我应该有权决定给不给谁住吧,虽然还没正式离婚,可我们也分居了,我住在这里的话,你就别住这里了,你那天也说了,以后都不会回来了,所以,说话算话啊秦先生。” 秦隽:“……” 气得想吐血。 他脸色都要扭曲了,难得气急败坏的瞪了她一眼,转身大步而去,还摔了门。 安谧撇了撇嘴。 谭安颖进来,一脸稀奇崇拜:“我说小秘密,你说了什么啊,你前夫给气成这样,刚才出去的时候,那脸黑的,都可以去演包拯了,我感觉要不是他气性好,估计要跳脚。” 安谧耸耸肩:“没说什么,就是跟他说这房子分给我了,也就要离婚了,他住这里不合适,让他赶紧走。” 谭安颖:“……” “你厉害。” “那是。” 然而…… 晚上的时候,出去了一天的秦隽又出现在安谧跟前了。 安谧:“你不是走了么?” 秦隽面无表情:“只是出去处理你案子的事情,谁说我走了?” 说着,还转头吩咐刘姨:“把另外一间主卧整理一下,我要住。” 这里一开始就是有两间主卧的,都在二楼,格局和大小一样,两个人刚结婚的时候就入住了这里,但当时关系比较陌生,并不住在一起,而是一人住一间主卧。 后来有了事实关系才睡在一间,另外一间就空置了,昨晚秦隽虽然留在这里,但是并没住回那间房,而是在书房简单休息了一下。 现在让收拾那间房,是要长住? 安谧觉得,这件事不能忍。 第22章 秦先生:这件事上法庭我都占理! 安谧叫住了刘姨,绷脸问秦隽:“等会儿,秦隽,你什么意思啊?我让你住这里了么你就住?” 秦隽:“我们还没正式离婚,我有权利住你的房子,不需要你同意,这件事上法庭都是我占理。” 安谧:“???” 尼玛! 秦隽趁着安谧愣神,又吩咐刘姨:“赶紧去。” 刘姨刺溜一下上楼去了,可积极了。 安谧想叫她都来不及。 她只能憋着一口气,扭头走向客厅。 这人怎么会这么不要脸?她以前都不知道他脸皮那么厚。 秦隽尾随安谧走到客厅坐下。 他四下一扫,发现了个华点,谭安颖那个碍事又碍眼的电灯泡不在! “谭小姐呢?她不是留在这里陪你?” 安谧道:“下午冯淮安打电话来让她出去了,说是要她去对线,她说今晚会过来。” 秦隽有些失望。 想说让她叫谭安颖别来了,但是一想到这样不妥,就把话收了回去。 他说起正事:“今天我和冯律师分别去查了一些事情,案子有些突破,晚点他应该还会过来跟你说,你应该好了吧?明天应该要你亲自再去一趟公安局。” 安谧问:“你都查到了什么?那些人的嘴巴撬开了?” 下午冯淮安打电话来也说他和秦隽分别从两个方向去查,冯淮安是律师,有些事他不方便做,有些手段他也不能用,但是秦隽可以。 秦隽说:“有些还没有。” 安谧挺意外的:“没想到连你出手了,都撬不开那些人的嘴,看来背后策划的人不简单,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得罪了这样一个不简单的人,这么费尽心机的对付我。”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要说她最近的罪并且可以策划这些事的,最有可能的就是霍思妍。 但是有这个必要么? 她已经注定出局,根本不会影响秦隽和霍思妍的以后,霍思妍再讨厌她,也不会那么蠢,搞出这样一个漏洞百出不好兜底的事情来对付她吧? 不过话说回来,霍思妍一看就是不怎么聪明的,一个被骄纵宠坏的大小姐,本来一帆风顺的人生却被她影响了,上次还被她烫伤住院,恼羞成怒了,也不是没有可能做这种事。 秦隽摇头道:“不是撬不开嘴,而是最关键的人没找到,应该是被藏起来了,不过按照现在掌握的,大概是怎么回事,我也有数了,你放心,我很快就能处理好这件事。” 安谧问出关键:“你有数?所以你其实猜到了是谁在设计陷害我?” “……并没有,我说的有数,是这件事的梗概我了解了,但是到底是谁,得等查出来才知道。” 他其实知道了,但是终究没说。 安谧闻言,看着他不说话。 他是真的不知道么? 或许吧,毕竟究竟是不是霍思妍她也不能确定,何况是他。 对他来说,霍思妍是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是他的白月光朱砂痣,是他一如既往念念不忘的女人,是他一直以来真正想娶的人,是现在只是回头招招手,他就能和她离婚去娶的人。 哪怕霍思妍一向表现得并不善良温柔,别人看了是蛮横歹毒,在他眼里,恐怕都只是大小姐的小脾气小任性,只是对他的在意导致的骄横,他恐怕还乐在其中呢。 他就算知道霍思妍会任性妄为,也应该不会相信霍思妍会歹毒设计置人于死地,毕竟对男人来说,初恋都是美好的。 所以,她哪怕怀疑是霍思妍,也终究没跟他说。 不过她挺好奇,如果她说了,他会不会觉得她是在蓄意诬陷? 她问他:“那你觉得会是谁?” 秦隽态度有所保留:“我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没有查出来之前,猜测再多都没有意义,我只相信事实结果。” 安谧闻言,到底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 既然如此,就等他查出来再说吧,她也想知道,如果她猜对了,这件事真的是霍思妍做的,他会怎么做? 安谧催促:“既然你大包大揽这件事了,那就请你速度快点,这两天就处理了,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会误事。” 秦隽纳闷:“能误什么事?我还没问你,你为何突然又搬去冯家?我分给你那么多房产你不住,去寄人篱下做什么?就算你不喜欢那些房子,也不肯住在这里,大可以买一套自己喜欢的住着。” 安谧无语好笑:“谁跟你说我去冯家就是寄人篱下?” “难道不是?” 他问得这样理所当然,看样子,是真的对她和冯家的实际关系并不清楚。 也是,他一直都不在意她,对她的事情肯定是不会有什么兴趣的,哪怕当年跟她结婚之前查过她,也只知道她是红心孤儿院出来的孤女,在孤儿院长大。 因为距离近,就经常去长生园的玉石坊帮工赚钱,跟着学了玉石相关的知识,她大学的时候,学的就是宝玉石鉴定和加工专业。 除了冯家和少数知情人,外面其实也不会知道她是冯中衡的爱徒,他不关心,自然不会费心去了解。 安谧突然就心情恶劣了,冷冷道:“这些都是我的事情,跟你没关系,怎么,难道离婚了分财产,你还管我怎么用这些财产?再说了,我去哪里跟谁住,跟你有几毛钱的关系?我乐意寄人篱下,你管得着?” 秦隽一脸莫名其妙,这女人又哪根筋搭错了?他关心她还关心错了? 都说女人的心情就跟六月的天,说变就变,果然没错。 她果然能装,以前他从来不知道,她脾气那么大,动不动就摆脸色发脾气。 她该进娱乐圈当影后,搞什么玉石啊。 他有些不能忍,打算和她讲讲道理:“安谧,我觉得……” 话音突然停下,因为她比了个让他噤声的手势让他别说话,同时拿起了旁边的手机。 有来电。 她随手按了接听,他还以为是冯淮安或是谭安颖,却冷不丁听见她缓了语气开口说话。 “喂,席先生?” 秦隽:“??!” 席北谌??? 还有,她为什么对他态度那么恶劣,却对席北谌那么耐心温和? 搞什么啊?! 第23章 你没欠我钱,你坑我钱了! 安谧没理秦隽,所以根本没注意到他突然黑了的脸色。 电话那边,是席北谌依旧温润舒适的嗓音,夹着几分关怀:“听淮安说了你的事,安小姐,你还好吧?” 安谧莞尔:“挺好的,谢谢席先生的关心。” 秦隽挑了挑眉,听着这生疏客套的语气,看来安谧和席北谌并不熟悉啊,。 不过既然不熟悉,席北谌特意打电话老关心她做什么?虽然安谧没有免提,他听不到席北谌具体说了什么,可根据安谧的回应,摆明就是关心问候的。 秦隽郁闷了,有一种自己心爱的东西被人惦记的窝火。 电话那边,席北谌松了口气:“你没事了就好,真的是太意外了,淮安说这件事是有人设计陷害你的?现在事情有些麻烦,可惜我现在在南美,暂时回不去,不过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找人帮忙。” 安谧笑道:“谢谢你有这份心,但是不用了,我们会处理好,你也不用担心,我不会因为这件事耽误你的单子,等这几天麻烦处理好了,我就全心投入雕刻,一定会在期限内把最完美的成品交给你,不耽误席老爷子的大寿。” 席北谌无奈带笑的话传来:“我倒是不担心这个,只是有些担心安小姐,虽然才见过两次,可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听说你遇到了这样麻烦的事情,应该关心一下。” “谢谢。” “不用这么客气,我的单子你也不用着急,只要最后能雕出完美的作品,期限可以往后挪一挪,特殊情况是可以理解的,我爷爷想要的是你的作品,而不是一个生日礼物,哪怕过了寿宴再送,他也一样会很开心的。” 安谧故作苦恼道:“席先生这样说,可就有些为难我了,我没有把握可以延期。” 那边静了几秒哦,然后传来席北谌的笑声,愉悦且开怀,是由衷被逗笑的。 “安小姐一如既往的幽默风趣。” 接着又聊了几句,安谧才挂断电话。 一挂断电话,她就感觉自己被盯着,顺着看去,撞上了秦隽的目光。 眼神满含着怨念的控诉,像是被怨妇附体了似的,吓人又滑稽。 额…… 安谧莫名其妙:“你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做什么?我欠你钱了?” 秦隽蓦的冷笑,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你没欠我钱,你坑我钱了。” 说完,他起身就往门口走去,看样子还要走人的,可还没走到门口,像是想到自己今晚要住这里,又扭头朝楼梯那边走去,背影裹着火气,好像能看见他头顶冒着一团火。 安谧:“???” “有病,我来大姨妈都没那么神经质,吃错药了吧。” 她懒得管这个来大姨夫的男人,拿着手机找谭安颖聊天,问事情进展。 …… 霍家。 虽然霍夫人和霍承已经在帮着擦屁股,可还没等到处理结果,霍思妍就一直坐立不安。 她拿着手机,一直想给秦隽打电话,可还是不敢,不管霍夫人怎么宽慰她说会处理好,她都无法安心。 等到了深夜,霍承从外面回来,直接来见母亲和妹妹。 作为霍家长子,又是现在霍家的实际当家人,霍承已经年过三十了,长相英俊气度沉着,是上流社会备受称赞的人物,只是都说他性格寡淡不好相与,手段也狠,极其不好惹,但是唯独对妹妹霍思妍溺爱至极。 霍思妍见到霍承,忙上前紧张地问:“大哥,怎么样?已经处理干净了么?秦隽哥哥不会查到我了对吧?” 霍承看霍思妍的目光温柔宠溺得快要滴出水了,抚了抚霍思妍的脑袋,打趣道:“大哥不是说了一定会帮你把这件事处理好的么?这么担心,是对大哥没信心啊?” 霍思妍急得跺脚:“哎呀大哥,人家都担心死了,你还有心情打趣,快说啊,好了没有?” 霍夫人上前无奈道:“妍妍,你大哥有心情跟你打趣,一看就是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急了。” 霍思妍喜出望外:“真的?谢谢大哥,大哥你太厉害了,我就知道有你在,我什么都可以不用怕的。” 见霍思妍开心的样子,霍承笑得温柔至极。 霍夫人告诫霍思妍道:“这次的事情,你要长记性,以后不要再冲动了,不然又得麻烦你哥哥,他忙着公司的事情已经够累了,你要少点给他找麻烦。” 而这番话,没等霍思妍接腔反省,霍承就想接了:“妈,没事,我就这一个妹妹了,为她做什么我都不觉得麻烦,公司的事哪有妍妍重要?” 他这样说,霍思妍笑得更开心了,抱着霍承就撒娇:“还是大哥最疼我。” 霍夫人见状,也笑着点头,很满意霍承的态度。 霍承又正色道:“不过,这种事以后妍妍还是别做了,有些事情你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你想做什么,看谁不顺眼,大可以跟大哥说,大哥都会帮你的。” 说着,他不赞同的对霍夫人道:“上次妈你就不该拦着我,要是我出手对付了那个孤女,现在哪里还要妹妹费这个心?” 上次霍思妍被烫伤住院,霍承很生气的。 他这个妹妹,自从到了家里,他就捧在手心疼得要命,都不舍得说一句重话,却先被一个孤女烫伤羞辱,他当时气得想去弄死那个安谧。 可霍夫人拦着了,说已经教训了安谧,其实他并不满意那个结果,安谧是什么东西?连他妹妹的一根头发都不如,哪能同等伤害就够? 在他看来,安谧不死也得残才能抵消罪恶。 但是霍夫人提到了秦家,他只能罢休,当时安谧还是秦家儿媳,他不能不给秦家这个面子,既然母亲不让,妹妹也不追究了,他就没什么好说的。 可要知道霍思妍并没有消气,还这么傻的自己去对付安谧,他当时不该大事化小的。 霍夫人怕弄死安谧会让秦隽不满,怕影响霍思妍以后的幸福,他可不怕,他的妹妹,以后就算不嫁人,霍家也能护她,他巴不得保护她一辈子。 霍思妍晃着霍承的手娇声道:“哎呀大哥,妈妈也是为我好,那个安谧也确实不能轻易对付,是我怕秦隽哥哥在意她,吃醋了,一时间冲动才做了傻事,我以后不这样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霍承一听霍思妍这样说,就有些不高兴,绷着脸道:“也不知道你那么喜欢那个秦隽做什么,非得嫁给他一个二婚男人,他就配不上你,依我看,你干脆让他和那个孤女继续过吧,你值得更好的。” 霍思妍急眼了:“可我就觉得秦隽哥哥最好啊,大哥你不要这么说他,他是我爱的男人,我已经失去过他一次了,不想再失去,大哥你也要认可他,不要让我为难好不好?” 霍承不知道为什么,脸色有些不好,没接霍思妍的这些话。 眼底涌动着几分阴郁,似乎隐忍着什么。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你喜欢就随你,不过我话说在前头,他如果以后对你不好,我不会放过他,到时候我可不管什么两家交情,还有,这次的事情既然处理好了就到此为止,绝不能让老二知道。” 他说的老二,是霍家二少霍曜。 不同于霍承对霍思妍的无条件纵容宠爱,霍曜对这个妹妹,一直都是极其厌恶的,要是霍曜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不会让霍思妍好过。 然而,有些事情越不想它发生,就越会发生。 第24章 案件反转,借刀‘杀\’人。 第二天,案子就彻底反转了,快得有些出乎安谧等人的预料。 不仅昨天查到异样的那些线索被佐证,失踪的那几个关键证人纷纷出现,在秦隽的人私下审问中全部认罪,是有人威胁收买他们作伪证陷害安谧的。 而死者家属也消停了,并且告知是有人给钱指使他们闹。 医院那边也证实了,死者是在重症监护室被值班护士加量注射药物导致死亡的。 公安局的局长也被证实被收买要挟。 而这几波人纷纷供出的幕后主使,更是出乎意料。 是一个喜欢秦隽的富家小姐,叫周娅。 周娅是京都一个中层富豪家的女儿,很多年前在一场宴会上对秦隽一见钟情,竟然还去撩他,放话追求,而当时大家都默认秦隽和霍思妍是一对,她这样无异于是挑衅霍家。 所以之后,她被家里遣送出国了,一年前才回来,也一直在关注着秦隽,显然是不死心的。 而这次的事情,各方面证据都指向她,指明是她知道了安谧和秦隽的关系,所以想要除掉安谧。 这次谭安颖之所以带安谧去嘉年华,也并不是偶然,而是有一个持有嘉年华高级会员的同事告诉谭安颖,嘉年华很好玩,正好这几天有折扣优惠,还给了谭安颖会员号,说是可以半价,谭安颖喜欢薅羊毛,又喜欢带安谧去玩,这不就入局了。 那个同事也坦言,是有人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引谭安颖去嘉年华的。 而就在证据指向周娅,公安局去抓人的时候才发现,周娅死了。 昨晚自杀的,留下遗书承认了一切罪行,说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兜不住了,不想坐牢不想偿命,更承受不起秦家的报复,所以自杀。 证据确凿毫无破绽,而主使者死了,这件事除了能追究那几个帮凶的罪名,也没办法再做什么了。 安谧也洗脱了杀人罪名,虽然人是她伤的,但是事实证明是那个许坤受人指使想要猥亵她,她是正当防卫无罪。 事实摆在眼前,一切合情合理,深入追查也查不出别的了,安谧没理由不信,其他人也是。 而秦隽,对此一直不表态。 他知道,这是霍家的手段,霍思妍没这个智商手段可以弄得那么完美且干净,只能是霍承出手了,既然霍承出手,在安谧等人这里,这件事只能到此为止。 事情解决了,安谧也好了,所以离开公安局后,她就直接回了长生园,这件案子后面的事情自有法律,就跟她没关系了。 和安谧等人分开后,秦隽整理好手上掌握的证据链,去了一趟医院,找了一个人。 霍家二少霍曜。 因为两家的交情,从小就互相认识,秦隽和霍曜关系一直都不错。 作为霍家二少,因为上有大哥继承家业,霍曜并不沾染霍家的家业,而是遵从爱好学了医,现在是有名的医学天才外科专家,现在就在最大的仁华医院工作。 看了秦隽带来的东西,霍曜脸色冷得慑人,办公室内的气温,仿佛在急速下降。 他看向对面的秦隽,声音不含感情:“确定是她做的?” 秦隽颔首,语气沉笃:“确定,现在这个结果,应该是霍承的手笔,不过既然一开始就证据指向周娅,说明周娅是她一开始就选中的替罪羊。” 霍曜不解:“你既然肯定是她,为什么不亲自去找她摊牌?反而来找我?” 秦隽很无奈:“你知道我们两家的关系,也知道我要娶她,有些事我不便出面,不然不只是我和她,两家都会难堪,而且你比我合适,如果你出面,我想要的效果应该能事半功倍。” “你想要的效果?是什么?” 秦隽垂眸静默片刻,坦然道:“我不希望安谧再受到伤害,但是霍家那几个人并不会因为忌惮我而放过安谧,相反一旦我出面,暴露了我对安谧的在意,他们只会因为不满于我对安谧的维护,变本加厉伤害安谧,我不能确保我能够随时随地的保护她的安危,现在只有你可以管得住霍家那几个人。” 霍曜了然,点头:“我明白了。” 顿了顿,他审视着秦隽,稍有疑惑:“看来你是喜欢你这个妻子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答应和她离婚娶霍思妍?其实你知道,你和霍思妍并没有所谓的婚约,她再风光无限,都只是霍家的养女,一个劣质的替代品, 跟你有婚约的那个人,早就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霍思妍不是她,没资格延续她的人生,包括跟你的婚约。” 他对霍思妍的厌恶和不屑溢于言表,毫不掩饰。 明明算是兄妹,可却无半点疼爱宽容。 秦隽道:“我知道,我从来没有以为自己和她有婚约,以前我是为了家族责任不反对联姻,无谓于对方是谁了,现在……我只是在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做我该做的事。” 对此,霍曜不置一词,也没再说什么。 该说的都说完了,秦隽站起来。 “谢了。” 丢下俩字,他就离开了,没废话别的。 霍曜目光落在茶几上的文件上,晦暗的眸光中涌动着极致的厌恶。 。 霍家,入夜。 霍曜捏着文件袋走进宽大豪华的大厅,就见到霍夫人和霍思妍都在那边会客区的沙发上坐着,挨在一起看着一本东西,有说有笑,画面极其温馨。 霍曜眼神一暗,顿足几秒后走过去。 一个佣人先看见了他,忙出声:“二少爷回来了?” 声音吸引了母女两个的注意,两个人都看了来。 霍夫人喜形于色,笑着站起来:“曜儿回来了?” 反倒是霍思妍,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天生的害怕,有些紧张:“二哥,你回来了……” 霍曜没理她,只回应霍夫人:“妈。” 霍夫人笑道:“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回来早点一起吃晚餐,而且你就算赶不上晚餐,好歹提前打个电话说一声,我好让人给你准备啊。” 霍曜道:“我不是回来吃饭的,而是有事。” 他径直坐下在一旁的沙发上。 霍思妍忙说:“二哥有事情要和妈妈说的话,我就不打扰了,我回房了。” 然后就要走。 霍曜凉凉出声:“站住,你不用走,我要说的就是你的事。” 霍思妍身形一僵。 霍夫人眯了眯眼,有种不好的预感,当即看向霍曜刚在茶几上的文件袋。 霍曜说:“妈,你要是不想家仇外扬,还是让那些佣人都先出去吧。” 霍夫人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让佣人们都停下手里的活出去了,不忘递给其中一个保姆眼神,让她通知霍承下来。 很快客厅只有母子女三个。 霍夫人扶着霍思妍坐下,不等她问霍曜,霍曜先开口了。 他是看着霍思妍冷笑着说的:“霍思妍,我是小看你了,我以为你再自私恶毒,也就是些威逼恐吓作假骗人的小把戏,好歹不敢做伤人性命的事情,没想到你那么厉害,设局陷害,杀人灭口……你告诉我,你还能做什么让我开眼界的事情?” 他话一出,霍思妍脸色煞白,又惊又俱的看着霍曜。 霍夫人也暗道一声果然如此,脸色也很不好。 第25章 霍思妍被打了~ 霍夫人忙说:“曜儿,你从哪里人听来的这些无中生有的事?你妹妹怎么会做这种事呢,你肯定是误会了,我……” 霍曜打断霍夫人的话:“妈,你不要在我面前为她辩解,我如果没有证据确定,你以为我乐意回来?乐意管她的事?” 霍夫人僵了僵。 霍曜突然站起来,一步步走到霍思妍面前,那慑人的气场和脸色,好像要杀人。 霍思妍吓得后退,可她就坐在沙发上,退无可退。 霍夫人赶紧拦在她面前,挡住霍曜。 脱口而出就是质问的语气:“曜儿,你想对你妹妹做什么?” 见霍夫人这样护犊子,霍曜眼中是伤痛也是嘲弄。 霍曜淡淡道:“妈,你让开,你大可以放心,我不会要她的命,但是你知道,你越是拦着护着,我只会对你越失望。” 这么多年,一次次都是这样,霍思妍为非作歹,霍夫人却总是不顾是非的维护纵容,他们母子的关系也因为霍思妍,变得越来越僵。 霍夫人闻言,有些动摇,想了想,还是让开了。 霍思妍忙拉着她:“妈妈,你……” “啪!” “——啊!” 掌掴声和霍思妍的叫声接连响起,之后,霍思妍直接被甩得趴在沙发上,脸上迅速涨红。 霍思妍懵了,好一会儿都缓不过来,脑袋嗡嗡的。 霍曜用了挺大的力气。 “妍妍!” 霍夫人忙上前扶着霍思妍,心疼坏了,叫了好几声霍思妍都没反应。 霍曜冷眼看着。 突然,一声咆哮式的质问从楼梯那边传来:“霍曜,你干什么?!” 霍曜看去,见霍承和大嫂郑明雅一起出现,他也不意外。 霍承几乎是跑着过来的,一把重重拉开霍曜,坐在霍思妍边上,见霍思妍被打肿了半边脸,懵然可怜的模样,还瑟缩着红眼落泪,心疼怀了。 他当即冲紧随而来的妻子吼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找消肿的东西,打电话叫医生来!” 郑明雅愣了愣,然后压下委屈,立刻去了。 霍承这才起来,铁青着脸,抓着霍曜的领口就咬牙怒斥:“你刚才在做什么?你竟然打她?霍曜,她是你妹妹!你疯了是不是?!” 霍曜皱眉,垂眸瞥着自己被抓住的领口,淡淡道:“放手。” 霍承一愣,然后更加怒,挥拳头就想打他。 可是拳头就要打到霍曜的时候顿住了,对上霍曜嘲讽不屑的目光,霍承打不下去。 这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他再维护霍思妍而不顾是非,也不能为了霍思妍对亲弟弟动手,本来兄弟关系就僵着,不能再更差。 他咬了咬牙,将霍曜一把甩开。 他压着怒火问:“我知道你对妍妍很不喜欢,但是她没有惹你,你跑回来打她做什么?” 霍曜理了理衣领,冷笑道:“她设局害人,还杀人灭口,我不该打她?哦,也是,大哥你都帮着她擦屁股了,为了保住她还逼人自杀了,肯定不会觉得她有什么错,在你看来,我确实不该打她。” 霍承闻言脸色一变:“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霍曜当然不会说是秦隽告诉他的,“霍家的事,我知道有什么好奇怪的?难道我不该知道吗?” 霍承一噎,顿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就是知道这件事一旦霍曜知道了,必定不会不管,才让上下封锁不让霍曜知道,没想到还是知道了。 看来有人对他阳奉阴违,把事情透露给了霍曜,他得查查了。 他只能劝道:“老二,我知道你现在生气,妍妍她这次确实做得不对,但是她到底是我们的妹妹,她以后不会再任性妄为了,你就不要怪她了。” 霍曜不咸不淡道:“我怪不怪她有什么要紧?大哥你该在意的不是我的态度,而是被她害的人,周家小姐怪不怪她?那个许坤怪不怪她?被她威胁收买帮她害人因而坐牢的人怪不怪她?特别是那个安谧,受了这样的无妄之灾,差点背上杀人的罪名,会不会怪她?” 听他说这些,霍承就知道不需要废话了,不耐的问:“你就说你想怎样吧。” “让她去自首。” 他话落,霍思妍先反应过来:“我不!” 霍承也随即否决:“这不可能!” 霍曜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这个护短的兄长。 霍承被霍曜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可只是一点点,他理所当然道:“老二,你不要借题发挥,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妍妍,不管她做什么,你都不可能理解包容,但是她毕竟是我们霍家收养的女儿,跟亲生的无异,不管她做什么,对错也好,我们都应该保护她, 何况这些事一旦闹出来,会成为一桩丑闻,损害霍家的名声脸面,造成的损失将是不可估量的,不管是为了亲情还是为了家族大局,我都要护着她,你别让我为难。” 霍曜就知道会这样,咬牙:“你这样,迟早会为了她把霍家毁掉。” 霍承道:“我也是为了霍家,才必须护着她。” 这种牵强的理由,霍曜早就听过了。 霍曜只能退一步:“行,她不去自首也行,立刻把她送走,限制自由,别让她有机会再弄出这些肮脏的丑事。” 霍夫人第一个不同意,抱着霍思妍一副怕被抢走的姿态:“不可以,不能把妍妍从我身边送走,曜儿,你放心,妈妈跟你保证,一定不会再让她做这种不好的事了,你就当是为了妈妈,不要赶她走好不好?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不能再失去这个了。” 霍曜眼神一闪:“妈……” 霍夫人不依不饶:“再说了,妍妍就要跟秦隽结婚了,送她离开的话,婚事怎么办?她这次冲动行事,也是因为当年被安谧抢走了未婚夫,前段时间又被安谧烫伤住院,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才想要报复安谧,不全是她的错,大不了我们之后尽可能的补偿那些受害人,为什么非得让你妹妹受罪?” 霍曜深觉无力,深吸了口气:“妈,这件事的重点根本不是你说的……” 霍思妍突然挣开霍夫人的手站起来,破罐破摔一样冲着霍曜委屈叫嚷:“好了别再说了,我去给那些人偿命好了!” 霍曜眯了眯眼。 霍承和霍夫人都被她吓了一跳。 “妍妍……” 霍妍红着眼控诉霍曜:“你不就是想逼死我么?你一直都不喜欢我,不管我做什么有什么理由你都讨厌我,不就是想赶我走,保住你那个亲妹妹独一无二的地位么?说的那么好听,那么冠冕堂皇,我去死就是了,顺便和霍家断绝所有关系,让你得偿所愿!” 然后就捂着脸抹着泪,撒腿往外跑去。 “妍妍!” 霍承一边叫她一边追上去。 第26章 你瞎了?我好不好你自己不会看? 霍思妍肯定是跑不出去的,当然她也没打算真的跑走出去,被霍承拦住后,寻死觅活的闹了一番,哭天抹泪的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而霍曜,仿佛成了恶人。 最后,霍思妍晕过去了。 一阵手忙脚乱后,霍思妍被送回房间。 霍曜在客厅坐了一会儿,霍承才从楼上下来,过来就谴责般质问霍曜:“事情闹成这样,你满意了?” 霍曜讥笑:“怎么?现在霍思妍闹腾了一番,大哥就反客为主,当成是我的错了?” 霍承一僵,顿时哑口无言。 霍承哽了半晌,才无奈叹气,道:“她确实有些任性,可这都是我和妈这些年宠着她才养成这样的,所以不管她做什么,我们都应该为她兜底,你不包容她,不过是因为她不是亲的,可你设想一下,如果她是,你还会对她那么苛责?” 霍曜冷声道:“没有如果,而且大哥你是不是忘了,我并不是一开始就厌恶她,这和亲不亲没有关系,是她品性恶劣本性不佳,她当年做了什么,你忘了?” 霍承想起什么,一时说不出话。 霍曜呵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们不管她做什么都会维护她,既然这样,我这次就放过她,但是你和妈最好管好她,别再让她伤天害理了,再让我知道她作恶,我不会饶她。” 说完,他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向门口,连夜都不想留在家里过。 见他走了,霍承松了口气,赶紧上楼去了。 霍思妍并没有真的晕过去,现在正在任由霍夫人给她消肿,医生也给她注射了消炎药,虽然肿了一边脸,可精神状态挺好。 见霍承上来,她忙巴巴的看着霍承:“大哥,二哥他……” 霍承上前抚了抚霍思妍的头,温言细语:“好了,别担心了,他走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了,没有人再逼你了。” 郑明雅在一边看着冷淡无情的丈夫对这个妹妹的温柔宠溺,很不是滋味,可并没有表露出来,低下头去不看。 她都习惯了。 她也不能有任何不满。 霍思妍劫后余生一样笑了,一脸感激和感动:“谢谢大哥,大哥你真的太好了,每次都是你保护我,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说着,忙扑上前去,抱着霍承,撒娇的蹭了蹭。 霍承眉眼带笑,笑的愈发柔和,拍了拍霍思妍的背,像是哄孩子。 。 霍家闹的这一出,秦隽是不知道的,但是他也大概猜得到会闹一场,有霍曜的加持,他想要的效果也会有,霍家人应该不会再找安谧的麻烦了。 此时,他正在纠结。 他想去看看安谧,可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该去。 但是最终,情感战胜了理智。 当车子停在长生园门口的时候,他后悔想走也来不及了。 因为长生园门口看门的老叔已经看见并上来问了:“请问先生找谁?” 秦隽开门下车,看了一眼大门里面,心不在焉:“安谧在么?” 老叔道:“您找安谧小姐?她在的,不过她在忙,不太方便直接见人,需要我进去跟她说一声,请问您姓名是?找她有什么事?” 秦隽道:“你就说我姓秦,是来看她的。” 老叔也不多问,忙进去了。 安谧正在雕刻间忙,今天她正式开工雕刻席北谌的单子,午饭都还没来得及吃,听说秦隽来了,她还以为听错了。 她拿起一边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再确认一边:“七叔,你确定他姓秦?” 老叔姓张,年纪六十多了,年纪和冯中衡差不多,算是安谧爷爷辈的,在冯家做工多年,算是冯家的管家,刚才也不是在看门,就是正好在门口坐着。 可是因为安谧是冯中衡的徒弟,算是冯中衡儿女一辈的,所以安谧按照他的行辈管他叫七叔,倒是冯淮安得叫七公。 “对的,你不认识他?那要不要见?” 安谧不太想见,但是又不太想拒绝,纠结了一下,还是见了:“让他进来吧。” 老张赶紧去了。 安谧收拾了一下,出去见‘前夫’。 秦隽进来看到安谧的样子,还挺意外。 绑着丸子头,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装,素面朝天,还穿着人字拖,随意且清爽,这是他没见过的模样。 她以前在他面前,不管是家里还是外面,都挺正经的衣着模样,不会这么随性。 他看着愣了一下,才问:“你……还好么?” 安谧:“你瞎了?我好不好你自己不会看?怎么老喜欢问这种废话?” 秦隽:“……” 还是原来的配方,原来的味道。 可旁边还有老张在,他就有点尴尬了。 不过很快就不尴尬了,因为老张看出了点猫腻,很识趣的撤了,正好安谧从工作间出来了,他让人把午饭弄好,让安谧吃午饭。 秦隽道:“我有点担心你,忙完了就来看看,你没事了就好。” 安谧:“哦,谢谢你的担心,那你看完了,可以走了。” 秦隽:“……” 他有些气到了:“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安谧:“不能!” 秦隽沉默了。 安谧不耐烦:“行了,你赶紧走吧,我还得去吃饭,没空跟你在这里废话。” 秦隽眼睛一亮:“正好我还没吃午饭,哦,早餐也没吃,既然你要吃,不介意我一起吧?” 说着,他竟然好像有几分……矜持。 安谧无语了。 她那叫一个冷漠:“没做你的饭。” 秦隽叹气,摆正脸色跟她掰扯:“难道我特意来看你,你连一顿饭都不肯请我吃?安谧,我们关系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 这话说的,就显得她很小气了,好像她不给他饭吃,就十恶不赦一样。 妈的。 她冷哼撇嘴:“看在你帮了我,我欠你人情的份上,不然就你我这即将离婚的关系,我没把你赶出去都是客气了。” 说完,她赶紧往外面走去。 秦隽目的达到,抿嘴若有似无地笑了一下,然后跟在安谧后面去了。 秦隽跟着安谧走在长生园里面,看着周围古香古色的建筑装潢,以及花草树木,都挺惊讶的,心里也盘算着,等一下吃了饭,借口让安谧带他逛逛,又能独处一阵。 真是个好主意! 第27章 人生总得尝试新的体验。 还好,虽然午饭只准备安谧的,但是量不少,多一个秦隽还是够吃的。 秦隽看着桌上的几个菜,除了汤都有辣椒,并且辣椒的量还不少,意外极了:“你喜欢吃辣?” 既然是特意给安谧做的午饭,肯定是紧着她的口味,可几乎都是辣的。 这三年他们在一起,他好像没见过她吃辣,都是和他一起清淡为主的。 安谧:“不喜欢我让人做了干嘛?摆着看?你不喜欢的话,吃白饭跟喝汤好了。” 秦隽沉默了。 沉默了一下,他低声说:“可是我们住在一起的三年,你好像都没吃过,我以为你不喜欢。” 安谧淡淡道:“那是因为你不喜欢,而且你妈不让,说粗俗,让我跟你一样清淡为主。” 顿了顿,她又说:“不对,我吃过的,刚开始的时候,不然你妈也不会让我别吃,只是你没关心注意过,肯定是没印象的。” 可能一开始蓝安琪就算反对不满,登记结婚既成事实了,就没有打算让秦隽和她离婚的,所以她嫁进秦家这三年,蓝安琪对她的管束很严,礼仪修养饮食起居,都严格要求。 她是想和秦隽过一辈子的,所以不管多辛苦,都按照蓝安琪的要求去做,渐渐把自己活成了蓝安琪想要的儿媳模样,有些丧失自我了,只是不管她怎么听话做得多好,蓝安琪都不满意。 现在想想,离婚也挺好,她不用蓄意伪装,不用违背本心活的那么累,不用再努力地去做一个得体完美的秦太太。 秦隽抬头看向她,眸色复杂。 安谧催促:“赶紧吃吧,吃了你就走,我还有事要做,没时间搭理你。” 想了一下,她补充:“你以后也别来找我,等办离婚手续那天我会跟你联系,其他时候,我们没有接触和联系的必要了,离婚后更是。” 秦隽心头刺痛,当做没听见她的话,拿起筷子吃饭。 虽然桌上的菜都是辣的,但是他还是吃了,其实他也不是说不喜欢,只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和口味而已。 如果是她喜欢的,他也可以尝试,哪怕已经晚了。 吃了一口,还挺好吃的。 就是有点上头,他有点适应不了,嘶哈了几口气。 安谧见他辣得抽气,皱眉道:“你不吃辣,还是别勉强吧,就算你味蕾受得住,身体不一定能遭得住,会造成肠胃不适的,而且……” 她突然停顿,看他的眼神有点古怪。 秦隽莫名:“而且什么?” 安谧不知道想到什么东西,很想笑,忍住了,抿着嘴面无表情的委婉提醒:“上厕所的时候,会有点辣……额,不舒服。” 秦隽:“……” 他看看她,再看看面前掺着辣椒的午餐,不知道意会了什么,那张好看且斯文的脸上,露出一抹尴尬,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安谧乐了,忍着笑摆手:“算了,你吃吧,就像你说的,人生总得有各种全新的体验,这次就当是一次新体验了,吃吧,挺好吃的。” 秦隽疑惑了:“我说过这句话?” 安谧一本正经:“说过,在床上的时候。” 秦隽:“??!” 他傻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耳根却红了,还不由得尴尬起来,因为他想起了这句话的出处。 那是不知道具体哪月哪日的夜晚,他想尝试不同的滋味,她有些不愿意,然后他就胡扯八道的来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得逞了…… 这女人…… 他正不知道怎么反应,她已经没事人似的试图揭过:“不好意思,不堪回首的往事,我不该提,你当我没说过吧,不用觉得尴尬。” 秦隽表情破裂了,“安谧,你……” 刚开口就被打断了,因为老张来了,他只能把话收回去。 老张身上还围着围裙,端来了两个刚炒好的菜,笑呵呵道:“诶,你们还没吃好吧?我想着可能不够吃,而且这位秦先生看着斯斯文文的,不一定会吃辣,就赶紧炒了两个清淡的菜来,免得秦先生吃不好。” 安谧笑道:“有劳七叔了。” 秦隽也意外之后惜字如金的说了俩字:“多谢。” 老张摆手:“应该的应该的,你们吃好啊。” 然后就又乐呵呵的走了。 被老张一打断,气氛没了刚才的暧昧和尴尬。 安谧说:“七叔的厨艺很好的,他特意给你炒的菜,你赶紧尝尝吧,最好能吃完,别剩,不然他会难过的。” 秦隽点头,问:“你在这里就是他照顾的?” “嗯。” 秦隽提议:“其实也可以多一个人,你既然不肯住在颂园,那可以让刘姨过来一起照顾你,刘姨是女人,也比较方便。” 刘姨是他特意安排照顾她的人,离婚了他也把人留给了她,只有刘姨跟在她身边,他才能真的放心。 安谧拒绝:“不用,这里也有保姆的,她留在那里就行了,她虽然好,但是对于冯家算是外人,这里是不能让外人久待的。” 秦隽动作一顿,欲言又止的动了动唇后,低声问出了疑惑:“你是因为她于冯家是外人,觉得不合适才不想让她来,还是因为我?因为她是我安排的人?” 安谧有些不耐,反问:“有区别么?你只要知道我不想让她来我身边照顾就行了,真正的理由是什么,其实没有那么重要,你没必要弄得太明白。” 秦隽沉默。 于他而言是有区别的,只是她觉得没区别而已。 两相无言的吃了一顿午饭。 吃完饭,安谧准时下逐客令:“行了,你人也看了,饭也吃了,赶紧走吧,我还要忙,不送了。” 秦隽要是那么容易打发,就不会赖着吃午饭了。 他赶紧摆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提议:“等等,我难得来一次这种玉石坊,对这里还挺有兴趣的,你挤出点时间带我走走吧。” 安谧觉得他有病,病得不轻。 她更加不耐烦了:“秦隽,你到底懂不懂我跟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觉得你现在让我带你逛这里……像话么?就咱俩这即将离婚的前夫妻关系,本该水火不容的,我能让你进来给你吃个午饭都已经很给你脸了,你别得寸进尺啊, 而且这不像你啊,我怎么感觉自从要离婚,你就脑子进水了,没提离婚之前没见你对我多关心,现在倒好,离婚提上日程了,你跟狗皮膏药似的,你到底想怎样?” 秦隽被问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样。 以前他想了解她,可都忍住了,现在却突然忍不住了。 可是他这样有什么意思呢? 终究是要离婚的啊,这是他的选择,他已经选择放弃她了。 所以,他为什么要这样呢? 然后他还真就走了。 安谧见他一言不发转身就往外走,有些烦躁,也很纠结。 之后,就跟泄气的气球一样,长长吐了口气,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回去继续干活。 可是没想到! 秦隽搁这尿频尿不尽。 “您说……什么?再说一遍!” 看着跟前的老张,安谧有点懵,觉得自己没听清楚。 老张咳了一声:“秦先生出去的时候,不小心被将军咬了。” 安谧:“……” ——! 第28章 芜湖~秦先生被狗咬了! 将军是养在长生园的狗,一只田园犬,是冯淮安以前捡的流浪狗,带回来养在这里用来看家护院的,一直是老张照顾。 本来平时都是放养在院子里自由走动,十分警觉,之前某个夜晚,有贼靠近想要进来偷东西,它都能察觉到,引起了警报声,所以才会被冯中衡取名为将军。 可它没咬过人啊! 难道是因为秦隽是生人? 还是这男人太贱了,狗都看他不爽? 安谧急忙走到外院,远远就见秦隽坐在一张凳子上,右边裤管子撸起来了,明显是咬伤右边小腿了。 将军已经被拴在一边了,耷拉着脑袋,像是知道自己咬伤人了很自责,看到安谧来,忙起来甩尾巴,哼哼唧唧的。 安谧也顾不得仔细理它了,赶紧去看秦隽的伤势。 这一看不得了,齿痕入肉了,已经被及时止血,并清理血迹喷了碘伏,但是狗咬伤和寻常伤情不一样,可还没完啊。 安谧赶紧问秦隽:“你怎么样?伤口疼不疼?” 秦隽:“你这不是问废话么?伤口都见肉了,能不疼?” 他总算能扳回一局了,让她之前老说他问废话。 哼! 安谧:“……” 尼玛,这人好贱,将军怎么刚才不跳起来咬他的嘴? 安谧忙道:“对不起,没想到将军会咬你,可它以前不咬人的,今天怎么会……” 秦隽很无奈:“安谧,现在不是追究它为什么会咬人的时候了,而是先处理我的伤。” 安谧被他一提醒,也觉得自己搞错轻重缓急了,忙一拍脑门:“对,对对,我真是……还是先处理你的伤吧,虽然将军打了疫苗,但是你这个伤势太严重,还是要去注射疫苗的,还得打血清蛋白,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然后就要扶他起来往外去。 秦隽挑挑眉,被他扶着往外走的时候,还适当的跛了一下,弄得纳米更内疚了。 然而他没注意到的是,越过将军的时候,秦隽扭头递过去一个奇怪的眼神。 将军直接把尾巴垂下了。 安谧是开着秦隽的车送秦隽去医院的。 途中,秦隽还好像很虚弱的样子,靠着闭目养神,看着有点难受。 安谧时不时看他一眼,觉得有点郁闷。 伤势只是在狗咬的程度上比较重,但是事实上不算重伤,至于难受成这样么? 还是狗咬的感受比较不同? 她没被狗咬过,不太懂。 可能吧。 这么想着,她车子又开快了一点,不知道的还以为扯上有人等着抢救。 秦隽忍不住了,弱弱提醒:“你慢点开,不用那么着急,不然我没命打针了。” 安谧放缓速度,不忘挤兑他:“你不是难受么?得赶紧去医院看医生啊,不然我怕你撅过去,你放心吧,我车技不错,不会有事的,你死不死的还是其次,我还是想好好活着的。” 秦隽:“……” 内伤! 很快,到了最近的一个医院,停好车后,安谧扶着他下车进医院,去挂了急诊。 偏偏今天医院人挺多的,前面还有好些人在等。 安谧只好和他一起等。 闲着没事,安谧问他:“将军怎么会咬你?当时是什么情况?你跟我说说。” 秦隽眼皮抬了抬,没精打采的解释:“我往外走的时候有些不认路,你知道你们那个园子七拐八拐的,我进去的时候是跟你那个七叔进去的,还拐了一个大弯跟你去吃午饭,出去的时候我总不能原路返回吧,就凭感觉走,没想到撞上了那只狗。” “我见它有点凶,不太敢惹它,就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了,没想到它追上来了,我就唬它,然后它更凶了,就冲我扑来,我跑不及,就被它咬住了小腿……” 安谧:“……” 这人是不是没脑子的? 安谧看傻子的眼神把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遇到狗不能躲不能跑,更不能唬它,不然会刺激到狗的,你这点常识都没有么?” 秦隽理直气壮:“我怎么知道?还有,现在是我被咬伤了,到你嘴里还是我的错了?” 安谧嘴巴抖了抖,有些气闷。 行! 安谧心中默念了好多遍受害者让着他点,然后把他这破毛病忍了。 秦隽好心提醒:“那只狗谁养的?看着不好相与,你以后也小心点,别被咬了。” 安谧嘴角抽抽,觉得将军风评被害。 将军真的之前没咬过人的,对长生园里的人不知道多友善,也很通人性,知道看家护院闻声示警,不管是三年前还是现在,都特别亲她,她把手塞进将军嘴里,将军都不会咬她的,其他人也是。 这人要不是脸生,加上刺激了将军,将军也不会咬他,他倒好,自己贱,还污蔑人家狗子。 安谧撇嘴:“那是冯淮安五年前捡的流浪狗,就养在院子里看家护院的,放心吧,它不会咬我,我可是好人。” 秦隽听出来自己被内涵了:“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是好人?” 安谧扭头古怪的看他一眼,不说话,眼神说明一切。 这人真的一看就不像是个好人,平时活像一个渣男海王斯文败类,难怪将军一看到他就有敌意。 哼,狗眼金睛! 秦隽气到了,不满道:“你这就过分了,我哪里对不起你,你直接说我不是好人?我告诉你安谧,你这是人身攻击,人格侮辱。” 安谧:“这不是你自己说的?我没说过这句话。” 这人真是! 秦隽:“……我伤口疼。” 说着,他还演上了,皱眉呲牙的。 安谧翻了个白眼。 等了快一个小时,才轮到他们,医生检查了一番,就让护士带他们去,给秦隽的伤口各种消毒,称了体重,按照体重开了血清蛋白,打完疫苗已经是下午三点半。 在医院又观察了半个小时,差不多四点的时候,两个人才离开医院。 上车后,安谧说:“我送你回颂园吧,你有伤,需要人照顾你,公寓那边没人可以照顾你,不方便。” 秦隽摇头:“不要,你送去公寓就行。” 安谧皱眉看他。 “开车吧。” 行,既然人家坚持,安谧也随便他了,反正他也不至于不能自理。 她驱动车子离开医院。 秦隽拿起医生给的打针时间卡看着,说:“后面还有四针,打针的时候,你都得跟我一起去。” 安谧无语:“你自己不能去” 秦隽撇出俩字:“不能,长生园的狗咬伤的我,你们总得有个态度,不然你叫冯淮安管这事儿?” 矫情! 她还真就不能叫冯淮安管这事儿,只能认倒霉了。 她冷哼:“谁让你去长生园的?这能怪谁?再说了,你要是不惹它,啥事儿没有。” 秦隽理不直气也壮:“总之长生园的狗咬了我,你们得负责,其他的都不重要。” 安谧懒得理他了,认真开车。 车子到天河新府地下停车场,安谧却不想送他上去了,因为忍不住想起那天他默许霍思妍宣誓主权羞辱他的事,她再也不想踏足这个地方。 “你自己上去吧,我先走了,有什么再给我打电话。” 她转身要走,却被他拉住。 第29章 秦先生:我只是单纯地想让你帮我擦身体而已 安谧扭头,面无表情的看他。 这人每次在她要走的时候拉着她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啊? 秦隽见她这眼神,仿佛明白她的无语,有点尴尬的咳了一声,但是却并没有放手,反而一脸固执的提出要求。 “送我上去。” 安谧撇开脸:“不去,你又没有断腿,只是咬伤而已,自己能走,我没必要送你上去。” 秦隽摆事实讲道理:“这不是我能不能自己走的问题,这是态度问题,安谧,现在算是你的狗咬了我,作为受害者,我想让你送我回家不过分吧?” 安谧想骂娘。 这人明显就是故意找茬的,可偏偏她还没话反驳,因为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就是她家狗子把人咬了,她也不能真的说是因为他去找她才被狗咬,所以他活该这种三观不正的话。 她都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赖着她,他们是要离婚的人,他的性格也不是会无理取闹的,现在她都怀疑他被人调包了。 或者被夺舍了? 她冷笑:“行,我送你上去。” 甩开他的狗蹄子,她自顾径直往电梯的方向去。 秦隽目的得逞,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转瞬即逝,忙跟上她。 安谧沉默着送他回到住处,看着这个曾经受辱的地方,她下意识拧眉,就打算走人。 她想开口说走人,秦隽却先一步说:“先别走。” 安谧暴躁了:“你又想干什么?” 秦隽:“我饿了。” 安谧:“???” 她气到了,直接骂人:“你有病吧秦隽,你饿了你刚才在外面你不说,回到这里了才说,那现在你是想怎样?又出去吃饭,然后再让我把你送回来?” 秦隽难得见她骂人,眨了眨眼。 他还没吱声呢,安谧就自顾的咬牙道:“算了,我给你交点外卖。” 说完就要拿出手机点外卖。 秦隽一听她的话,每一根头发都透露着拒绝:“我不想吃外卖。” 安谧动作停下,抬头看他,表情很干,一点情绪都没有了。 秦隽摸了摸鼻子,想了一下说:“我想吃你做的面。” 安谧扭头就走。 “安……” 他刚要叫她,她已经停下脚步,又扭头回来几步到他面前,指着他一阵劈头盖脸喷口水:“你自己去看你的厨房是什么鬼样子,什么都没有!还想吃我做的面,我就算乐意给你做,我怎么做?自己变出来?你干脆自己饿死得了!” 秦隽被她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喉结滚了滚,干干的说了句:“缺什么都可以买的。” 安谧:“你买啊?!” 秦隽抬手看手表,然后瞥一眼客厅那边说:“你坐下等会儿。” 然后就去打电话了,哦,打电话之前,他还特意去把门关上了,仿佛是怕她走。 安谧嘴角一抽,这人指定是蠢的,她要是想走,自己不会开门? 嗤了一声,她还真就去坐下等了。 可坐了一会儿,她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她凭什么给他煮面?! 又凭什么搁这坐等? 真是被他绕进去了! 她气笑了,站起来就打算往门口走,他却很巧的从书房出来了。 见她走向门口,眼神一缩,开口问:“你要去哪?我已经打电话叫李楠购买所需的东西了,等下就会送来,你等着就行,不用亲自去买。” 安谧:“???” 她什么时候…… 他又说:“我要洗澡换身衣服,你自己在这里坐等一会儿。” 然后又往房间去了。 安谧下意识叫他:“你等等,你的伤口不能进水,而且医生说了,最好打针二十四小时后再洗澡。” 秦隽俊脸皱起,脸上写着抗拒:“那不行,我得洗澡的。” 他虽然不至于说洁癖什么的,但是也是爱干净的,不洗澡?他自己都得笑话自己。 也就不清醒的时候他能忍,比如上次醉酒,可她也给他擦过,勉强能接受。 安谧也知道这是为难他了,硬着头皮劝他:“你就忍忍,简单擦一下就好了,不然伤口发炎怎么办?而且也不利于提高免疫力。” 秦隽:“我不会。” “不会什么?” 他一字一顿:“不会擦。” 安谧堵了口气,没好气道:“你能不能别搞笑?连擦身体都不会?你难道不能自理?再说了,你洗完澡的时候不会擦一下水的?” 秦隽强调:“这不一样,你说的擦身体和我会的擦身体不是一回事,要是我自己那样擦,我宁愿洗,感染就感染吧,我不怕。” 然后他就转身进房间了,俨然一副壮士一去兮…… 呸呸呸! 安谧心里暗骂一声,赶紧往房间追去,一路追进衣帽间。 见他在找换洗的衣服,安谧那叫苦口婆心:“你真的不能洗澡,这不是开玩笑的,要是感染了,伤口发炎会好得慢,疫苗作用会被影响,你可能会生病,你自己是不怕,我怕啊。” 秦隽一顿,转头定定的看她:“你怕什么?怕我感染发炎还是怕我生病?” 安谧肯定是不想他伤口感染生病的,但是说出的话却是:“都怕啊,万一你感染了生病了,你又得赖我,我不得来照顾你负责任?我没那么多时间理你,所以你能别作死么?” 秦隽有那么一瞬间的心情跌落,像是在坐过山车。 他在奢望什么?想让她真正的担心他这个人? 明明知道她就是个没有心的人,对他没有感情,又怎么会单纯地担心他关心他呢? 秦隽心下一动,鬼使神差说了句:“可是我自己不想擦。” 安谧有点呆:“什么意思?” 秦隽悠悠道:“我是想洗澡的,但是既然你不想让我洗,那你帮我擦吧。” 安谧:“???” 安谧又气到了:“秦隽,你能不能不要开这种玩笑?” 秦隽正经道:“我没开玩笑。” 安谧声声质问:“那你觉得合适么?你忘记我俩现在什么关系什么情况?你这是什么意思?当我是什么人?” 秦隽无奈:“我只是单纯想让你帮我擦身体而已,没别的要求。” 安谧表情一阵扭曲:“……流氓!” 虽然骂骂咧咧,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安谧还是帮他了,毕竟真的怕他洗澡会不好,她能怎么办? 可是,当擦身体进行时,发生的某些不太愉快的‘龃龉’后,安谧在浴室破口大骂。 “——秦隽,你给我滚去死!” 第30章 他喜欢的味道和喜欢的人。 李楠真是秦隽的好特助,做事情那叫一个效率高且周全。 六点刚出头,李楠就带着两个人,把厨房缺的东西都补上了,各种厨具和餐具,还有食材调料清洁剂等等…… 还顺便把该洗的该收拾的都弄好了才走,贴心又能干,安谧都想让秦隽给他涨工资。 秦隽说的那个面,是刚结婚不久,安谧给他做过的,很家常的面条,可因为很清淡可口,好像很符合他的口味,他就挺喜欢吃,这三年,让她做过很多次。 安谧带着一肚子怨气进了厨房,给他煮面。 正忙着,秦隽走进厨房,那模样,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由于之前在浴室的某些不可描述的交集,气氛突然就有点尴尬了。 安谧狠狠的挖了他一眼,又扭头回来继续忙。 秦隽状若无事,凑上前来问:“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 安谧:“滚!” 秦隽默默的出去了。 安谧气又不打一处来,切菜变成剁菜,那声音听得厨房外面的秦隽有点胆战心惊。 他果断回书房,去忙他的事。 给他煮好一碗面,时间已经七点半了,外面天要黑了。 把面端到餐桌放好,她去书房,站在门口对着半开的门里面说:“面好了,你出来吃吧,我走了。” 她说完就转身,刚走到门口要出去,他已经从书房内快步出来:“已经晚了,你的车不在这里,自己回去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吧。” 安谧淡淡拒绝:“不用,我已经让冯淮安来接我,他快到了,你赶紧吃面吧,不然就坨了。” 秦隽只好退而求其次:“那你到了给我报平安。” 安谧没应,开门出去,然后砰的一下,门重重关上。 秦隽看着紧闭的门,有些怅然若失。 他静静站在那里好一会儿,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之后才回神,走向餐厅,坐在餐桌便看着面前的面。 有牛肉,鸡蛋,还有一些她不知道怎么做出来的配菜和调料,看着很有食欲,闻着也香,夹着点开胃的酸气。 记得那是刚结婚不久的一个晚上,他和她还处于分房阶段,相处得也有些疏离,他那天在公司忙得很晚了回颂园,肚子饿了,可是刘姨请假了,其他佣人做的东西他没吃过,也就没兴趣。 她好像看出来他饿了,径自去厨房煮了这样的一碗面端来给他,他吃了。 味道虽然好,却比不上他吃过的很多东西,但是就这种家常的味道,他很喜欢,而做出这碗面的那个人,他也是喜欢的。 也是那天以后,他们成了真夫妻。 他压下心中的酸楚,夹起一口往嘴里塞。 嗯,熟悉的味道。 挺好吃的。 …… 安谧在天河新府的大门口站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走神。 车来车去,突然一辆车停在面前,副驾驶座的车窗摇下,冯淮安低着头看来。 “上车。” 安谧回神,忙上前开门上车,系好安全带,冯淮安没立刻开车,而是丢过来一个平板。 “我让七公调取了监控,你看看。” 说完就开车了。 安谧拿起平板打开,看了一段视频,正是秦隽被狗咬的经过。 长生园虽然是古代建筑风格,但是却安装了一整套高级安保系统,不仅外面每个方向都有摄像头,里面除了居住的房间和一些不便于被拍摄的屋子,其他的也几乎每个角落都有摄像头拍到,因为长生园里存放和收藏的各种玉石玉器无数,价值难以估量。 所以秦隽被咬的全经过,被两个摄像头拍到了。 安谧很快看完了,说:“和他说的差不多。” 冯淮安挑挑眉,笑道:“那就奇怪了,将军还是第一次咬人,看来你这个前夫有恶人相啊,咱们家那么友善的狗都追着咬。” 安谧斜了一眼他:“好好说话!” 冯淮安哟了一声:“你还听不得我说他坏话了?这要是以前,你护着他我也没话说,谁让你是个没良心的,但是现在你们这都掰了,你还护着他干嘛?小姑姑,你这样我会误会你对他有感情,并且余情未了的啊。” 安谧心虚了一下,不屑道:“扯什么犊子?” 冯淮安一本正经的继续扯犊子:“这次算是我连累小姑姑了,我的狗咬了人,累得你兜底,被你这个没脸没皮的前夫讹了一把,真是惭愧。” 安谧烦他:“废话少说,真惭愧就转账。” 她就这么一说,冯淮安当真了,直接把车停路边,拿起手机,很爽快的当着安谧的面给她发了个红包,点数额的时候,还特意避开她。 一看是红包,安谧就嫌弃,上限就两百的红包,她能指望啥? 可没想到…… 安谧点开,看着001的数额,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冯淮安,你这个小气鬼!” 冯淮安乐了,捧着手机笑出声,一如以前,他经常这样捉弄安谧,很好玩。 安谧横了他一眼,颐气指使:“行了别笑了,赶紧开车,去吃饭,我饿了。” 冯淮安奇怪:“你这个点才从他家出来,我还以为你和他一起吃了饭的,竟然没吃?那你在他家那么久干嘛呢?你俩不会……” 安谧赶紧吐槽:“他有病,非得吃我煮的面,毕竟理亏我就随他了,可他家什么都没有,连锅都没有,我只能等他让人买好了东西,亲自给他煮了面。” 冯淮安跟着吐槽:“是有点龟毛,为了吃碗面折腾的够呛,不过既然这样,你怎么不给自己也煮一碗面,一起吃了再走?” 这倒是个问题。 安谧果断昧着良心说话:“看到他没胃口。” 冯淮安呵呵,他敢打赌,安谧当初挟恩图婚,绝对就是看上人家长得好看了,就秦隽那副尊荣,他作为男人都觉得好看,她图了人家三年美色,现在扯一句没胃口? 说给狗听狗都不信。 肯定是发生什么了。 他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她却急吼吼的催促:“好了别磨叽了,赶紧开车带我去吃饭啊,再不吃我就要饿死了,饿死了我,小心师父剥你的皮。” 咦惹,这一看就是心虚了怕他问。 冯淮安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开车,找地方吃饭。 第31章 秦先生发烧了~ 安谧觉得,秦隽就是克她的。 她跟冯淮安吃了晚餐回到长生园,在雕刻室忙到了十一点才打算收拾睡觉,可刚洗了澡回房间准备躺下,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安谧突然就火大,冷着脸接通,开口就啐他:“你要死啊?!” 那边很安静,只听得到他不太正常的气息,安谧皱眉,正要问,就听到他有气无力的嘶哑声音传来。 “我发烧了……” 安谧:“??!” 安谧啪的一下挂了电话。 坐在床边一阵纠结后,还是认命的换衣服出门了。 长生园里放着太多值钱东西,晚上是进入警觉状态的,大门不能轻易打开,她要出去,肯定会惊动人。 正要上车出去,冯淮安披着睡袍吸着拖鞋就晃荡出来了:“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干嘛去?” 安谧:“那贱人发烧了,我去看看。” 冯淮安笑了,安谧这称呼,还有磨牙的语气,足可见对秦隽的火气有多大。 “这样啊?那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毕竟是我捡回来的狗咬伤的人,源头是我,哪能就让小姑姑你一个人承担?” 安谧果断拒绝:“不用,你赶紧睡你的,不是说明天上午还得开庭?” 冯淮安笑容更明显了,他这小姑姑这态度,有问题啊,不然干嘛不让他去? 还有那个秦隽,也问题老大了。 这两个人之间,好像比他以为的要复杂啊,以前还以为除了救命之恩,就是互相图色,离婚了也没什么要紧的,可是好像没那么简单啊。 安谧开车走人,冯淮安不知道t到了什么,乐呵呵的哼着调调回房,留下老张一脸困惑。 怪怪的。 安谧憋着一肚子火气去到天河新府,可是看到秦隽病歪歪的躺在床上,好看的脸上脆弱又无害,她的火气顿时没了。 安谧,你个没出息的! 她有些别扭,上前去,先抚了抚他的额头,确定是真的发烧,才拍了拍他的脸。 他皱了一下眉眼后,有些茫然的睁开眼,更无害了。 “安谧?” 安谧凉飕飕的盯着他,不吱声。 他吃力的坐起来,可能是起来的动作导致脑袋晕眩,还下意识的用手捂着头,表情难受,重重喘息了几下。 安谧微微皱眉,尽量不去在意他表露出来的不适,掀开他的被子和裤腿,看见伤口裹着,不像是发炎的样子。 但还是问他:“我走后你是不是自己洗澡了?” “没有……” “那应该是疫苗的不良反应,正常的,都不用去医院了,熬过去就好了。” 他闭着眼靠着床头,微微仰着头,嘴里不知道哼哼了两声什么,表情还是明显的难受。 安谧转身去浴室,很快拿着一条拧了水的毛巾出来,给他擦了几额头脸部和脖子,他半眯着眼一动不动,任由她整。 他这里别说药了,一根温度计都没有,安谧只好打电话给附近的药店,叫人送来了退烧用的东西。 刚挂了电话,回到房间就看见他坐在床边扶着头,俊脸皱起。 安谧赶紧上前。 “你起来干什么?发烧了就好好在床上躺着,瞎折腾什么啊?” 秦隽抬头,弱弱道:“我也不想,但是人有三急……” 他这个虚弱无力的狗样子,就很准的戳中安谧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她突然就心疼了。 “我扶你去吧。” “好。” 不是很虚弱么?怎么感觉这个好字说的好像很迫不及待? 安谧将他扶着去了洗手间,然后转身出来了,还贴心的给他关门。 安谧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他都没出来,安谧纳闷了,上前敲门。 恶声恶气:“喂,你死里面了?” 没反应。 安谧怪了,拧门把就想进去。 里面传来他有些急切的粗哑声:“别进来!” 安谧眨了眨眼,停下了动作,想了想,她转身出了卧室,去弄点温开水给他喝。 咳,多喝热水准没错。 水还没烧好,就听见卧室传来开门的声音,她赶紧又回卧室。 见到扶着门站在卫生间门口,更蔫吧了的秦隽,安谧挑眉:哦豁,拉虚脱了? 她心疼之余,有点幸灾乐祸算是怎么回事? 这人平时那矜贵斯文的姿态模样,搞的她一度以为他是谭安颖说的那种不拉屎的霸总,更别说拉稀了。 当然,这三年夫妻同居一起生活,吃喝拉撒她见得多了,现在好了,快离婚了,给她涨了见识。 他抬眼看来,有气无力:“搭把手扶我过去。” 安谧哦了一声,赶紧上前扶他回床上。 安谧关心问:“感觉怎么样?还难受么?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不用,就是还有点头晕无力,还有点饿了。” 晚餐都拉了,能不饿? 听到外面传来水沸的提示音,安谧让他等会儿,忙又跑出去,倒了半杯开水,又兑了一些饮用水,水温适合后,又端进房间给他。 “你喝点热水吧,多喝热水好。” 她本想递给他自己接过喝的,结果他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拉过去,然后直接就着她的手喝了。 显得有点亲密。 安谧目光闪动,有点不自在,可到底顾及他是病人,加上私心作祟,还是任由他这样了。 喝了水,她赶紧抽回手来,状若无事般后退两步,顺便侧头闭眼,吐了口浊气,平复心中隐有的躁动。 “既然你饿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就煮粥吧怎么样?你现在这样也适合喝粥。” “……好。” 安谧赶紧转身又出去了。 刚准备煮粥,门铃也响了,是附近药店送东西来了。 安谧本来是想给他物理降温的,特意买了酒精,但是这要给他擦身体,想了想还是算了,还是把酒精放起来,直接给他吃药。 不过还是要等吃了东西再吃药好点。 她正煮粥,他拖着那‘娇弱无力’的身体从房间出来了,等他晃到了厨房外面,安谧才发现。 安谧没脾气了:“你又出来做什么?病着就在房间好好躺着,你现在发烧头重脚轻的,还本来就有点近视,摔了怎么办?我煮好了会端去给你的。” 他闷了片刻:“……不至于会摔。” 他其实烧的也不是很严重,其实可以不用人照顾的,又不是烧到下不来床不能自理,大不了睡一觉明天就能好了。 但是他想让她来,想让她照顾。 安谧不耐烦:“那你去坐好,别来烦我。” “好。” 他又磨磨蹭蹭的往不远处逇餐桌走去,安谧见状都有去扶他的冲动,但是忍住了。 见他坐在餐桌边后,她才转身继续忙活。 她要给他煮蔬菜粥,他这里东西不丰富,现在能煮并且适合他喝的,只有这个,她也只能在调料上下功夫,尽量弄得好吃点。 煮粥其实不用她一直在厨房看着,但是他就在外面,安谧就一直待在厨房,闲着面壁都好过出去搭理他。 总感觉他在外面一直在看着她,可她当做不知道,一直没理会。 秦隽确实一直在看着她。 看着看着,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入了神。 都感觉不到发烧头晕了。 真想一直都能这样看着她,触手可及抬眼可见。 可惜不能。 一想到不能,他就万般不是滋味。 最终,他收回了目光,靠在椅靠上,仰头看着上面的灯,放空思绪…… 粥煮好了,秦隽吃了一碗,又吃了退烧药,安谧才扶着他回去睡觉,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系列过程下来,他没再说过话,安谧觉得怪怪的。 可这样也好,他不说话,她也就不用跟他交流,按部就班的照顾好他就行。 可他要睡觉前,说话了,却是跟她说:“你躺下一起睡吧。” 安谧:!? 第32章 我只有过你,没别人。 秦隽深吸一口气,低声说:“你今晚应该不会走了吧?这里只有主卧有床,你总不能睡沙发吧,所以你躺在旁边睡吧,床也够大。” 安谧问他:“为什么不能睡沙发?” “会不舒服,也会睡不好的。” 安谧:“我不介意。” 他坚持道:“我介意,你是来照顾我的,我不能让你将就睡沙发,而且我们也还算夫妻,只是单纯睡在一张床上不算什么的。” 确实不算什么,她也并不是真的介意这个。 她介意的是:“我不睡别的女人睡过的床。” 秦隽懵了:“什么别的女人?” 安谧有些扭捏,勉强装作随意的问他:“你这里,没带别的女人来睡过?” 秦隽:“……” 挺好,烧都被惊得退了大半。 她可真是个人才! 他深吸一口气,哪怕没什么力气,还是很用力的咬牙说:“我只有过你,没别人,能带谁回来?你当我是什么人?” 安谧:“……” 好像还有点开心是怎么回事? 秦隽直勾勾的盯着她,喉结滚了滚,哑声问:“我有没有别人,你很在乎么?” 安谧沉默。 她介意么? 肯定的啊。 可是又能怎么样? 这三年,她一直以为他在外面是有别人的,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因为他其实并不会天天都回颂园,一年下来有小一半的时间是不回去的,说是公司忙,所以才会在天河新府准备这样一个住处,这里是离秦氏集团总部最近的一个高档住宅小区。 她不知道是真的忙还是别的什么,只当他是不喜欢她,所以不想回去天天和她住在一起,而他的事情,除了一起生活能了解到的生活习惯和爱好口味,其他的她知道的很少,她也不敢干涉过问。 而他这种身份地位的人,一般情况下,身边会有别人不奇怪,哪怕会有爱的人,夜总会逢场作戏和被人诱惑的,她在不在意的,有什么用? 可他现在说,他只有过她一个人。 她是开心的。 可是他不会永远只有她,因为要离婚了,他会娶别人,这个男人,不会是她的了。 不过没关系,她也会有别人。 她不想谈论这个没意义的事了,自己道:“睡觉吧。” 说完,她也不矫情,走到床的另一边,掀开被子躺下睡了。 还特意面朝另一边。 秦隽看着她的后脑和肩背,眼神晦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在,安谧这一觉睡得很好,这是她自从被提离婚后,睡过最安稳的一觉,直接把前些天经历那档子事影响的睡眠质量纠正了。 她都不知道,她睡着后,手被他拉着。 之后她还自己滚到了他怀里,把好不容易退烧的男人弄得心猿意马却只能忍着。 。 早上起来,他已经不在边上。 安谧看了下时间,都十点了。 她穿鞋走出外面,听见书房有声音,他好像在跟人打电话,用的是英文,说的是公司项目的问题。 安谧悄然走到门口,往里一看。 他已经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坐在桌子后面,戴着他那双金丝框眼镜,戴着一边无线耳机,对着前方的视频通讯设备,时不时做出点反应说句话。 对面墙上的电子屏上,是好多个人头框,还挺严肃。 原来不是在打电话,是在视讯会议。 他的精神状态很好,看来退烧了也恢复了。 安谧没打扰,转身打算去做早餐,进餐厅才发现,餐桌上摆好了早餐。 有点精致,不像是个人做的,倒像是酒店送来的。 早餐已经没温度了,她自动以为他已经吃过了,便简单漱口后就坐下开吃,才吃了两口,他就从书房出来了。 “怎么不等我,自己先吃上了?” 安谧惊讶扭头:“你没吃么?” 他无奈:“你还没起,我吃什么?” “哦,那坐下一起吃吧。” 秦隽道:“这早餐是八点送来的,现在都凉了,别吃了,我带你去外面吃吧,这附近有一家店的早餐挺好吃,但是不外送,正好带你去尝尝。” 安谧压下心头的波动,拒绝:“不用,我吃这些就好,吃完了我就回去了,还有的忙呢,而且我们不适合一起出双入对,你要吃自己去吧。” 秦隽垂下眼睑,思量片刻,轻声说:“安谧,我是想谢谢你昨晚的照顾,所以想带你去吃点好吃的,而且我们夫妻三年,我还没有跟你一起去外面吃过东西,总是一种缺憾,难得今天有这个机会,你就别拒绝我了。” 他这样说,真诚且恳切,她真的很难拒绝。 确实,他们结婚三年,从未一起去外面吃过东西,从未在外面出双入对过,她也对此抱怀遗憾,其实很多时候她都想光明正大的和他走在外面,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男人是她的。 虽然现在一起出去也并不能宣扬什么,但是她还是想和他一起。 “那这些怎么办?” “放着吧,过后会有人收拾的。” 他这里是有人固定来打扫收拾的。 安谧这便跟她一起出去了。 秦隽说的,是天河新府附近的一个高档酒楼,叫百味楼,是那种专门给人吃饭或是设宴的酒楼,整体很有格调,奢华且雅致,矛盾又融洽,接待的客户都是非富即贵的,一般人还真不敢进来。 秦隽直接带她去了一个雅间,看样子是他专门用的,熟门熟路的。 两个人都没发现,他们并肩走向雅间的时候,有个人看着秦隽和秦隽身边的安谧,险些惊掉了下巴。 …… 霍思妍脸上的伤还没完全消肿,所以已经两天不出门了,也因为这样,她也不敢联系秦隽。 秦隽也没联系过他。 霍思妍很不安,忍不住想秦隽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才一声不吭的从巴黎丢下她回来,还一直不联系她。 心情格外恶劣,她今天早餐都吃不下。 正烦着,旁边手机响了,她喜形于色,以为是秦隽打的,拿起来一看,表是那个瞬间垮下。 是她交际圈里一个玩的比较好的富家千金,叫姚可可。 她勉强接了。 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一个女孩咋咋呼呼的话:“妍妍,你不是说你和秦大少已经复合,快要结婚了么?可是为什么我竟然看见他大上午的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啊?他不会是背着你养女人吧?” 霍思妍脸色骤变。 第33章 你为什么会成为孤儿? 霍思妍立刻就想到了安谧。 秦隽洁身自好,身边的秘书助理什么的都是男人,从不会乱搞男女关系,虽然这个人也没说那女人什么情况,她也没能亲眼见到,不能确定是安谧,可她就觉得是安谧。 她知道前几天安谧是被秦隽保释出来的,也带回了他们居住的颂园,他还跟她一起在颂园住,如果是这样,他们一起出现也还正常,她再不满都只能自己忍着。 可是案件反转的那一天,安谧就离开颂园了,既然案子已经牵连不到安谧了,人也不在颂园了,他们应该没有必要来往了,秦隽为什么还会和她一起出现? 还是上午…… 霍思妍稳住心绪,镇定且平静的询问:“女人?你在哪里看见的?” “百味楼的第三分店。” 霍思妍心底陡寒。 她有印象,百味楼的第三分店,就在天河新府附近…… 大上午的,秦隽和安谧怎么会一起出现在天河新府附近的酒楼,明显是去吃东西,这个点不会是午餐,那就是早餐。 难道昨晚安谧又在秦隽那里过夜了? “我知道了,那可能是他的客户什么的吧,刚刚他来看我才走的,说是去谈合作呢,我的秦隽哥哥才不会在外面养女人,你别乱说啊。” 那边的人立刻揭穿她的话:“谈合作?他骗你的吧,那个女的穿着很家常的休闲服,都不化妆,还帮着丸子头,谁家客户是这种打扮出来谈合作的?你肯定是被他骗了。” 霍思妍本来还有点浮肿的脸色顿时白了几分。 果然,安谧昨晚在他那里过夜了…… 为什么会这样? 她甚至顾不得和朋友说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四肢发冷身体发抖的感觉,让她一时间喘不过气,她有点慌,心里又急又恨,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应对。 过了会儿,她才咬牙忍住情绪,打电话给助理孙菲。 “小姐,有什么事么?” 霍思妍握手机的手都骨节泛白了,咬牙道:“你重新找一个最厉害的私家侦探去跟踪秦隽,还有,查一下昨天安谧是不是和秦隽在一起,尤其是昨晚,他们是不是一起在天河新府过夜了?” 她之前是有让人跟踪监视秦隽的,但是自从上次她早上去天河新府撞见安谧后,秦隽就发现了有人跟踪监视,让保镖直接把那个人打进医院了。 但是很奇怪,他只让人把人弄进医院,却也没追究是谁派去的,好像只是在表态自己对被跟踪监视的不能忍受,和她相处一如既往,明显不知道是她的人。 可她知道了他对被人跟踪监视的极度厌恶,就不再派人了,不然再有下次被他抓到,被他查到是她,她就不好交代了。 可没想到这才几天啊,她就漏了那么重要的事。 孙菲忙道:“小姐等着,我立刻查,查到就回复您。” 。 此时,百味楼。 秦隽看样子是想让安谧都尝尝这里的早点,点了挺多种,要不是安谧阻止,他能点一桌。 早点陆续送来,安谧尝了几样,确实都是不错的。 秦隽看着她吃,问:“怎么样?都合你的胃口么?” 安谧颔首道:“还可以,不过再好吃也吃不完那么多啊,你点的太多了。” “没事,吃不完就不吃。” 安谧瞥了他一眼,眼神怪怪的。 秦隽被看得莫名:“怎么?” 安谧撇嘴:“你还真果然是豪门大少,没饿过肚子吃过苦,所以一点不知人间疾苦啊,浪费粮食都那么不痛不痒。” 秦隽辩驳:“我平时也不随便浪费粮食的。” 安谧挑挑眉,对此不予置评。 秦隽抓住重点:“怎么?你以前在孤儿院,饿过肚子?” 说着,一想到她在孤儿院长大,可能吃过很多苦,秦隽就有些心疼。 可安谧摇头:“在孤儿院,没有过。” 这并不是敷衍她,而是实话。 除了政府补贴和社会爱心人士的捐助,孤儿院还有一个进项,决定了他们这些孤儿的生活物质条件和读书的条件。 那就是冯中衡的捐助。 二十二年前的一个雨夜,冯中衡的儿子儿媳带着八九岁的冯淮安一起出了车祸,车子被撞得滚落山坡,肇事者逃逸,因此导致两个大人伤重死亡,只有一个冯淮安奄奄一息。 当时刚当孤儿院院长不久的安如骑车路过,发现了路边坡下的车子,赶紧去救人,从破损变形的车子里拔出了两具尸体和一个伤重垂危的冯淮安,正是因为她及时搭救,才让冯淮安活了下来。 这对冯家来说,是大恩,冯家对她很感激,给钱她也不要,只能定期捐款孤儿院,自那以后,红心孤儿院再也没有经济困难的问题。 也正是因为这份恩情和交情,当年冯中衡才受安如的恳求,在当年那桩命案闹大后,庇护她视若亲女的安谧,收她为徒费心教导,甚至连家业都说要传给她。 所以即使是孤儿,安谧这些年也并没有吃过什么物质上的苦。 秦隽挑眉,也有点安心了:“那还好。” 安谧不置可否。 是还好。 犹豫了一下,秦隽还是问了一个盘在心头很久的疑惑:“那你当初又是为什么进的孤儿院?为什么会成为孤儿?你的父母亲人都不在了么?” 安谧握着勺子的手用力了几分,表情却平静淡然,抬头不咸不淡的看他,开口就是讥诮:“秦隽,你是不是被狗咬了一遭,情商也丢了?你难道不知道这种问题不该问么?麻绳专挑细处断,你没心的?” 秦隽坦然道:“我知道这种事情不该问,可我好奇,而且我以为,你其实并没有介怀这个问题。” 安谧不否认。 她确实不介意。 因为不在乎,所以不会介意。 安谧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意思?” 据他之前简单查过的,她是大概七岁的时候进的孤儿院,那个时候已经有记忆了,为什么会成为孤儿,父母亲人的情况怎么会一无所知呢? 安谧没有跟他叙说往事的兴趣,冷冷道:“你今天问的够多了,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秦先生,你对你前妻的事情那么感兴趣可不好。” 秦隽满肚子的疑惑,就这样被她噎了回来。 安谧冷哼,埋头吃东西。 刚吃了两口,雅间的门被敲响了。 第34章 我和他离婚了,请叫我安小姐。 安谧停下吃东西的动作抬头,秦隽也拧眉看去,下意识的拧眉,是被打扰的不悦。 “进来。” 门被推开,晃进来一个穿着花衬衫粉西装的……花花公子? 长得挺好看,一双桃花眼,笑起来吊儿郎当的,一看就是浪荡渣男的形象,安谧对这人一如既往的觉得不正经。 确实不正经,出了名的爱玩能玩,换女人比换衣服都勤,安谧都不知道,秦隽这种性格的人,为什么会跟他玩得来。 哦,这人叫彭开易,是豪门彭家的三少,跟秦隽关系很好的哥们。 秦隽的朋友圈子里,少有的知道安谧的存在的人,其他知道的都觉得安谧配不上秦隽,这位彭少却没有,每次见面,一口一个嫂子。 这不,眼下就笑呵呵大打招呼了:“哦豁,果然老秦你在这啊,还有嫂子也在啊,巧了,嫂子好啊!” 安谧扯了扯嘴角:“彭少叫错了,我和他离婚了,请叫我安小姐,叫安谧也行。” 彭开易一把拉开秦隽边上的椅子坐下,弯着眉眼笑呵呵道:“嫂子可别忽悠我,这不是还没正式离婚咩?还能叫嫂子。” 安谧:“……” 她低头吃东西。 彭开易扭头就跟秦隽碎碎念:“不是我说你啊老秦,小嫂子多好的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好,不比霍家那个刁蛮任性的好多了?你怎么想的?竟然真的要和小嫂子离婚娶她?我跟你说,你要是抛弃小嫂子娶了她,这辈子可没指望了。” 秦隽没理会他这些话,而是面无表情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彭开易:“杨经理说的啊,我来巡店,都在店里待了一早上了,刚杨经理上去跟我说你来了,还带了个女的来,我还以为又是霍思妍,特意查了监控确定是小嫂子我才来的,不然我才不来。” 秦隽脸色有点不太好,凉飕飕的盯着他。 他这个发小铁定是脑子被车轮碾过了,既然知道他和安谧还有霍思妍之间那些狗血纠葛,有脑子都该知道现在当着安谧的面不该提霍思妍,他倒好,三句话不理霍思妍。 还用了‘又是’这种带歧义的词汇。 真想把他的嘴缝上。 彭开易被他盯得莫名其妙。 这时安谧闻言抬眼看来:“百味楼你家的?” 彭开易赶紧扭头过去,小鸡啄米,邀功似的眨眼问:“对啊对啊,嫂子怎么样?我家的东西味道不错吧?” 安谧点头,真诚赞美道:“是不错,难怪能开成连锁品牌,还生意那么好。” 彭开易那叫一个大方:“嫂子喜欢以后就常来,都给你免费。” 安谧笑笑:“好啊,不过免费就算了,我不吃白食的。” 彭开易:“那就打折,怎么样?我一会儿让人给小嫂子送来一张特制会员卡,只要是嫂子来吃东西,一律一折。” 安谧:“……” 这跟免费有多大区别? 安谧有点好笑。 秦隽搁一旁忍无可忍了我,冷声道:“她用不着你的一折卡,你还有事没有?没事就赶紧出去。” 彭开易可不是那么容易赶走的:“走什么走?我才不走,难得今天嫂子在这里,我要和嫂子话家常,之前让你带嫂子出来聚你总是不肯,害得我一直没有机会和嫂子好好认识,你都不知道我多喜欢嫂子。” 秦隽脸黑了几分,磨着牙问出来的:“你喜欢她?” 安谧也表情古怪。 彭开易赶紧解释:“哎哎哎,你别曲解我的话啊,不是那种喜欢,我能是觊觎兄弟媳妇儿的人么?我虽然喜欢美女,但是我有底线的好不好?从不惦记有主的,我是觉得嫂子性格好,跟她相处说话挺舒服的,而且嫂子这个职业是那什么来着?玉石鉴定对吧?我觉得新鲜啊,还没听过有女的干这个的。” 秦隽脸色稍霁。 安谧见他表情变幻的,就很无语,这人又不喜欢她,怎么那么介意别的男人喜不喜欢她 果然,男人都有这种劣根性,自己老婆自己爱不爱是一回事,别人就是不能觊觎。 咦惹~ 安谧提醒彭开易:“那现在可能不新鲜了,我已经换工作了。” 彭开易:“啊哈?嫂子换什么工作了?” “玉雕。” 彭开易惊呆了:“嫂子你竟然会玉雕?真的假的?那可是高级技术活啊,厉害了我的嫂。” 他作出一副佩服状,仿佛她是他偶像。 安谧:“……” 彭开易炯炯有神:“那嫂子都会雕什么啊?” 安谧仔细想了一下,一句话总结:“只要用玉能雕出来的东西,我都会。” “我去!嫂子厉害啊。” 彭开易赞了一句,扭头就跟秦隽哔哔:“老秦,小嫂子那么厉害的人,你还真舍得跟她离婚啊?我跟你说,你这样可亏大发了,这种内秀能干的媳妇儿可不好找,可不是霍思妍那个肤浅张扬的能比的。” 这个彭开易,看样子是真的嫌弃霍思妍啊。 可能正是因为嫌弃霍思妍,所以他是少有的认可安谧的人。 不过,霍思妍好歹是有名的天才设计师,彭开易为什么这样看不上? 而且她可是秦隽心尖上的女人,以后秦隽也是会娶她的,彭开易作为秦隽的好哥们,为什么会不顾秦隽的感受这样一再贬低,而秦隽竟然也能忍受? 安谧觉得,她看不懂了。 可秦隽依旧对彭开易的话不作正面回应,拧眉绷脸冷冷道:“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赶紧滚,哪来那么多废话?” 彭开易更起劲了,扭头跟安谧指着他火上浇油:“你看吧嫂子,他其实就是心虚,他也知道他放弃你娶霍思妍会亏,不肯承认而已。” 安谧嘴角扯了扯,不接腔。 彭开易也不妨碍,拿出手机说:“嫂子,我是真的挺喜欢你的,以前老秦藏着你,咱俩一直没机会好好认识,以后咱俩就是朋友了,你和他离婚是你们的事儿,可别不搭理我啊,来来来,咱俩先把微信加上方便联系。” 秦隽对他忍无可忍了,抬腿踢了一脚他的椅子,冷冰冰的出声:“彭开易,我再说一次,滚出去。” 第35章 对不起,这三年让你受委屈了。 彭开易嚯的一下就扯开椅子站起来了,一副被惹毛了的样子,不服不忿的看着秦隽。 安谧炯炯有神,以为要打起来了。 谁知…… “滚就滚,我又不会死皮赖脸的黏在这不走,那么凶干嘛?” 然后以转头,很有骨气的走了。 临了不忘和安谧挥手:“嫂子回见啊~” 然后,出去,关门。 安谧:“……” 秦隽一张俊脸绷着,像是面瘫了。 安谧被逗乐了,不由得轻笑了一声,很愉悦轻松。 秦隽怔怔的看着对面的安谧,他第一次见到她这样的笑容,这三年他不是没见过她笑,但是他总觉得她的笑都只是一种表情,而不是情绪使然,她并不是真的开心。 可能是因为她不爱他吧,所以跟他在一起,她不会真正的开心欢乐。 安谧察觉秦隽在盯着她看,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笑容有些突兀,赶紧收起笑,状若无事的低头吃东西。 秦隽眼神微暗,她连真实的笑容都不愿意在他面前展露。 他自嘲的扯了扯唇角,也低头吃早餐,吃了几口,想到什么,抬头道:“对了,有一件事希望你能同意。” 安谧咀嚼完嘴里的烧麦才问:“什么事?” 秦隽斟酌着道:“下礼拜四是姨奶的大寿,会有个家宴,她挺喜欢你的,也不知道我们打算离婚的事,让我带你去吃个饭,奶奶也同意了。” 这个要求,有些难为安谧了。 她是不想去了。 但是说实话,秦隽的奶奶对她还是可以的,只不过老太太做不了秦家的主。 在秦家,能做主的是秦老爷子,老爷子看不上她,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蓝安琪是秦老爷子亲自选定的长媳和秦家主母,因为长子不靠谱,老爷子就对长媳和长孙寄予厚望,所以在老爷子的首肯下,蓝安琪掌管秦家半壁家业和话语权,秦家真正做主的是这两位。 而秦隽说的姨奶就是秦老太太的妹妹,也对她挺和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送了她一套收藏的祖母绿。 当然,老人家是不知道,她不缺这些东西。 不过也是时候把老人家送的东西还回去了。 安谧问:“我去合适么?” 秦隽拧眉:“为什么不合适?你是我的太太,去给姨奶贺寿天经地义,怎么会这样问?” 安谧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秦隽就知道她是在嘲讽他,理直气壮道:“现在还是。” 安谧呵了一声。 秦隽催促:“所以你去不去?” 安谧手指敲桌子,严肃的跟他打预防针:“我事先跟你说清楚,我和你要离婚了,所以不会和以前一样忍气吞声,你家的那些人如果再欺负我,我是不会客气的,到时候闹的难堪了可别怪我。” “……好。” 安谧点头:“那我去。” 最后去这一次,等正式离婚以后,她就和他还有秦家断的干干净净,这次就当是感谢两个老太太这几年对她的善意,她也该去的。 “那到时候我去接你。” 安谧想说自己开车去,但是想了想,既然是以他妻子的名义去的,还是和他一起去比较好,自己开车显得有点不合。 算了,忍忍吧。 安谧嗯了一声。 她低头吃东西,突然听对面的男人说了一句:“对不起。” 安谧眨了眨眼,抬头看去,还以为听错,可见秦隽一脸郑重,她有点懵。 “什么?” 秦隽道:“对不起,我为这三年来欺负过你的家人跟你道歉,让你受委屈了。” 他其实一直都看在眼里,知道她这些年在秦家受过的白眼和委屈,秦家的人大多都欺负她,而她,一直在忍着,不管是什么样的恶意,她都能一笑置之,所以他才一直以为她是个没脾气的人。 可是直到提出离婚后,他才知道其实不是,她很有脾气,会骂人会还口,还会阴阳嘲弄,说的话总是一针见血,可这三年,从来没表露过。 如果不是知道她对利益的执着,他可能会以为,她是因为爱他,才愿意忍受百般委屈。 安谧明白了,也笑了,玩味不屑的笑:“秦隽,你这样不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么?最该跟我道歉的不是你本人么?你还没为你自己道歉,本末倒置的为别人道歉做什么?” 秦隽微愣,看着她不语。 安谧冷嘲:“算了,你爱怎样就怎样,我也不在乎,本来我们这样的婚姻关系,你也没必要护着我对我好,我也不能要求你把我放在心上,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所以你也不用道歉,不管是为了你还是别人。” “安谧……” 安谧直接掠过这些话题:“赶紧吃吧,吃完了我还得回去忙我的事,你也有工作要忙吧?” 秦隽想说的话卡在喉间,想说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算了。 他有些自嘲的微扯嘴角,也低头吃东西。 吃了早餐,都快十二点了。 两个人一起离开了百味楼回天河新府,他上楼回去了,安谧直接下了停车场,直接开车回了长生园。 下午,霍思妍得到了私家侦探的调查结果。 昨天中午,秦隽独自开车去了城郊,有途径收费站的记录,而那个方向去,就是安谧所在的长生园方向,可以认定他就是去看安谧了。 下午,安谧送秦隽去了医院,好像是秦隽受伤了,但是病人就诊信息不好查,所以不知道具体,两个人在医院待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之后安谧送秦隽回天河新府,又在天河新府待了大概两个小时,期间秦隽的特助带人送去了很多厨房用品和食材,安谧七点多才离开。 可是就在午夜,安谧又去了天河新府,在秦隽住处待了一夜,早上十点多才和秦隽一起离开去百味楼吃早餐。 霍思妍听完孙菲的汇报,看着孙菲传来的一些监控截图和资料,感觉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她身体一阵发抖,突然,愤恨的大叫一声,直接把手机狠狠地砸向前方,砸中了前面的梳妆镜,‘哐啷’的一声,镜子碎的四分五裂,把她的面目照得扭曲。 她捂着头跌坐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大叫了几声,带着哭腔。 “啊啊啊啊——” 霍夫人听到用人禀报,赶紧来看她,就看到霍思妍低头坐在地毯上,有些狼狈,手上紧紧抓着地毯的绒毛,仿佛在咬牙切齿。 霍夫人赶紧上前蹲在霍思妍旁边,心疼坏了:“这又是怎么了我的宝贝?出什么事了这么生气?” 第36章 他是爱你的,但是不会只爱你。 霍思妍抓着霍夫人,崩溃的哭着问:“妈妈,秦隽哥哥又和安谧纠缠不清了,我该怎么办?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他明明要和安谧离婚了,答应了和我结婚,为什么还要跟她藕断丝连?他还跟安谧一起过夜,他把我当什么啊?” 霍夫人心一沉:“一起过夜?这是怎么回事?谁跟你说这些事的?” 霍思妍咬了咬唇,难堪道:“是我找私家侦探去查的,今早上李倩倩给我打电话,说看到秦隽和安谧一起去吃早餐,我让人去查才知道,他们昨晚在一起了,妈妈,秦隽哥哥为什么这样对我啊?他不爱我了么?以前他和安谧是夫妻,怎么样我都可以不计较,可是现在他是我的了,为什么要背着我跟安谧过夜?” 霍夫人有些恼恨霍思妍的这些小姐妹,没事和霍思妍说这些做什么。 她赶紧安抚女儿:“这没什么啊,你忘了?安谧前几天就是被秦隽保释出来带回他们的婚房的,他们会住在一起不奇怪啊,你是不是想多了?” 霍思妍说:“不是,不是在颂园,案件反转后,安谧就离开颂园了,昨晚他们是在秦隽哥哥公司附近的住处一起过夜的,他昨天还独自一人去找安谧了,昨晚他们孤男寡女,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太恶心了!” 霍夫人顿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其实这些事在她看来并不是什么要紧的,豪门的男人,没哪个是真的干净的,只要身份地位和财富是妻子的就行,外面怎么玩,都是心照不宣的。 只要秦隽如约娶霍思妍,以后秦家女主人是霍思妍,秦隽外面有多少女人都不算什么,只要别跟他父亲一样弄出一堆私生子,别威胁霍思妍的地位就行。 就算秦隽以后会和安谧这个前妻纠缠,也都没事。 可霍思妍很在意,可能是从小到大太受宠爱,作为霍家的小公主,什么好的都享受到了,所以独占欲很强烈,要什么都得最好的,都得只属于她自己的 霍思妍啜泣道:“妈妈,我现在都有些怀疑,秦隽哥哥是真的爱我么?这几天他都没联系过我,一心扑在安谧身上,他明明不知道安谧的事情是我做的,为什么会不联系我?他连在巴黎爽我的约一声不吭的走了,都没跟我道歉解释,我感觉他对我根本不上心,他以前不这样的。” 霍夫人温柔的用手抹去霍思妍的眼泪,老生常谈的哄劝道:“他怎么会不爱你呢?你是他从小定的未婚妻,你们青梅竹马,他当年本来就是要娶你的,只是阴差阳错才没能娶你,可现在不也毫不犹豫的抛弃安谧要娶你么?之前你和安谧一起住院,他的态度已经很分明了啊,他肯定是最爱你的,只不过……” 霍思妍忙问:“不过什么?” 霍夫人叹气:“男人嘛,都是一样的,对陪在自己身边时间长的女人,都会有些不一样的感情的,不然怎么说男人多情?他肯定是爱你的,但是不会只爱你,妍妍,听妈妈的,有些事就当做不知道,只要他会娶你,会对你好就好了。” 霍思妍想都没想就否决:“我不!” 霍夫人无奈。 霍思妍有些激愤疯魔的说:“我才不要忍受这些,他只能是我的!他也只能爱我,都怪安谧,突然跑出来抢走了他,现在还分走了他对我的爱,她算个什么东西!我一定要安谧死,一定要!” 霍夫人闻言,忙拉着霍思妍严肃道:“妍妍,你不要乱来了,这次的事情还不够你长记性?” 她不是怕霍思妍会伤害别人,只要她女儿高兴,等闲来说伤害谁都没事,霍家也能兜底,可安谧背后是秦隽,就不是等闲了,一旦闹出事,根本兜不住。 这次的事情已经被霍曜知道了,霍曜那么大的反应,要是再有下次,霍曜再知道就麻烦了。 她最怕的不是霍曜的反应,而是怕霍曜忍无可忍了把这些事都捅到她丈夫霍霆琛那里,要是霍霆琛回来,霍承都只能靠边站。 要是再惊动霍家那位避居在外行踪成谜的老爷子,更麻烦。 第37章 孩子。 孙菲忙低头不敢多说了。 她哪里知道秦隽爱不爱霍思妍?她又不是秦隽,秦隽的想法她怎么会知道?而且就霍思妍这样的脾气性格,秦隽不爱才是正常,霍思妍也不配的好不好? 可她哪里敢说这种实话?她还得赚钱呢。 霍思妍有些崩溃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秦隽哥哥不可能爱安谧的,他明明当年都不是自愿娶的安谧,是安谧道德绑架才娶的,就安谧那样一无所有的孤儿,秦隽哥哥怎么会爱她?要是爱她,又怎么会毫不犹豫的离婚娶我,还那么向着我……” 她一个劲的给自己洗脑,可是不管怎么自我pua,她都很难自欺欺人。 抛开照片上的眼神注视来看,就说这段时间秦隽对安谧的态度,如果真的不爱,秦隽又为什么一反常态的跟安谧纠缠不清? 按照秦隽的性格,既然要离婚,他就不会再跟安谧有不该有且不必要的往来才对,就像住院那段时间,他陪着她,都不曾理会安谧,哪怕这次的案子他要管,可案子结束了安谧没事了,他就该不再找安谧了。 可他去看了,又有了后面的这些往来纠缠。 她想起妈妈说的话,秦隽是爱她的,但是不会只爱她…… 她现在有点相信这句话了。 那种恶心且憎恶的情绪突然涌上心头,霍思妍难以忍受,捂着嘴干呕了几下,好像很痛苦。 孙菲忙递上一瓶水,佯装担心的叫她:“小姐……” 霍思妍没理她,干呕之后,拿出手机毫不犹豫的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就哭了:“蓝姨,我该怎么办……” 。 安谧一连在长生园好几天没出来,全身心投入雕刻,要不是秦隽事先打电话提醒,她都忘了礼拜四跟秦隽去拜寿的事情。 她这才洗了个澡,作了一番打扮,换上比较正式的衣服,刚装好礼物,秦隽就到了。 她拿着盒子上车,秦隽瞥了一眼:“这里给姨奶的礼物?” 安谧面无表情的扭头:“不然是给你的么?” 秦隽:“……” “送的什么?” “一套羊脂玉打造的首饰。” 是她亲手做的,不过不是现在的,她现在忙着席北谌的订单,哪里有时间腾出手搞别的?是以前的作品,一直被收藏在长生园。 秦隽点头:“其实你不用送也可以的,我们是以夫妻名义去的,我送就行了。” 安谧没理他这话。 她低头看着盒子上的纹路,状似无意道:“对了,之前奶奶和姨奶送我的珠宝首饰,我一直放在颂园的珠宝柜里,等我们正式离婚后,你找个时间帮我送回去给她们吧。” 本来想今天去拿了然后一起送回去还给老人家的,但是转念一想,人家过生日的当口去退还礼物,好像是在拆台,还是算了。 秦隽拧紧眉头:“不是跟你说了?你在婚姻里得到的一切,都是你的,她们也不缺这点东西,不至于还得要你还,还了反而会不高兴,你体谅一下老人吧。” 安谧呵呵:“她们也挺喜欢我,每次见到都让我早点给你生孩子母凭子贵,好巩固在秦家的地位,免得老是被秦家那些人欺负轻视,她们要是知道我们会离婚估计也不高兴,怎么不见你体谅老人家?” 秦隽:“……” 他默默开车。 安谧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说到这里,其实我一直很好奇,这三年你一直做措施不想让我怀孕,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打定主意和我离婚的?所以觉得我没资格给你生孩子,也不想让我母凭子贵?” 秦隽停车,缓缓转头,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你想生孩子” 安谧毫不犹豫:“当然。” 秦隽喉结微滚,压着声音质问:“为什么?你是想为我生孩子,单纯地想做母亲,生一个属于我们两个的孩子而已,还是如我奶奶和姨奶说的,想要母凭子贵巩固在秦家的地位?” 安谧愣住。 她没想到他会这样问。 他对她贪慕虚荣的认知,真的是落实到方方面面啊,连生孩子,都能够想的那么复杂。 她是很想要孩子的,但不为任何人,也不为了所谓的富贵和地位,只为了能够有一个和她骨血相连的亲人。 她是个孤儿啊,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亲人都在哪里,是什么人,是不是还活着,她只是太孤单了,从来没有一天感觉自己是有归属的,或许曾经有过,可给过她那份归属感的安妈妈已经死了,她就想要一个孩子,证明她不只是一个人。 她想解释,可迎上他锐利审视的目光,想到他们现在的关系,其实解释不解释已经没有意义了,她以后会有孩子的,但是都和他没关系了。 她撇开眼道:“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秦隽看了她一会儿,收回目光继续启动车子。 车内静默了一会儿,安谧安定好心绪,问道:“所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你一开始就想好了会跟我离婚?” 秦隽稳稳地开着车,看都不看她,淡淡道:“安谧,现在再说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 安谧缄默。 是啊,都没有意义。 只是,她忍不住怨他,如果他真的这样打算的,当年不该答应和她结婚的。 车子停在一个红绿灯,秦隽余光瞥见她看向车窗外面了,才转头凝视着她。 其实没有的。 他并没有一开始就想离婚。 当年结婚,其一是报恩,这是有生以来第一个用命对他的人,哪怕她可能目的并不纯粹,可是在那样生死一线的情况下,她冒着生命危险救他的命,差点就和他一起被炸死了,这个恩太重了。 其二,是为了他自己。 他不想娶霍思妍,可家族联姻,这是大家默认的婚事,他想要得到秦家的一切就不能不娶,不然难以交代,她的出现和提议,给了他合理的拒绝联姻的理由,既然娶了她,就没想过离婚。 后来动了心,更不会想要离婚了。 不让她怀孕,只是因为她还小,刚结婚的时候她才二十二岁,现在也不过二十五,而且她不爱他,没有真情的前提下生孩子,对孩子不公平。 他就是作为继承人而降生在这个世界的,他的父母没有感情,是联姻在一起的,可即便结婚了,夫妻两个人都相看两厌,父亲在外面有真爱的情人和孩子,是因为需要一个继承人,他们才生了他。 他自出生,就被交给爷爷抚养,父亲从来不管他,母亲也并不爱他,一心想让他得到爷爷的认可,巩固母子两个的地位,爷爷把他当成家族继承人培养,教他最多的,就是无情。 其实他不爱霍思妍,也不认为他和霍思妍有婚约,他从心里承认并且愿意守护的未婚妻,早就已经去了天堂,可是两家默许他和霍思妍继续婚约,他就尽他所能去善待霍思妍,仅此而已。 他的孩子,必须要因为有爱而降生,没有虚伪的目的和可笑的期望,是要他和她相爱,才能有孩子的到来,他已经生来就是一个笑话了,他的孩子决不能也步他的后尘。 他以为可以慢慢来,他们有的是时间,终有一天她会真的喜欢他这个人,可是哪里想到霍家会不顾他已婚重提联姻,爷爷和母亲会联手施压,用家族继承权和她的命来逼他离婚。 呵…… 车后面喇叭响起,秦隽回神,前面已经是绿灯,他忍下满心的酸涩和无奈,启动车子继续前行。 …… 第38章 不能让他觉醒秦家的渣男血脉。 秦隽的奶奶和姨奶是典型的江南闺秀,一对头发花白却优雅精致的老太太,常年住在一起作伴,秦老太太和秦老爷子属于分居夫妻。 因为秦老爷子除了秦老太太,竟然还有两个情人,称为二房三房,以及好些私生子女。 所以秦家很乱。 秦老太太管不了丈夫,也懒得看秦家的一团污秽,就和寡居的妹妹住在一起,挺合得来,时不时一起去旅游玩耍,养老的日子过得不要太美。 车子开进一个高大铁门,穿过花园,停在一个中式风格的别墅前面,安谧率先抱着礼物盒子下车,秦隽随之下车,让保镖去停车,跟安谧一起进去。 两位老太太姓武,不同于秦老太太早早嫁人相夫教子,武姨奶年轻的时候是个电影明星,现在虽然年老退圈了,但是也家喻户晓,武姨奶的丈夫是个军人,夫妻两个感情很好,所以丧夫后就一直没嫁,本来有个女儿,也去世了。 虽然丧夫丧女,但是武姨奶活得很乐观,加上在圈子里待了几十年,看什么都很开,秦老太太就是被她拐带感染,才不管秦家那些污糟事,跑出来跟妹妹一起安享晚年,一天到晚乐呵呵的。 因为是七十岁的整寿,武姨奶才让姐姐弄个家宴团聚一下,可现在才只是下午,家宴定在晚上,秦家的人还没来。 俩人一起去了后面花园,就看到凑在一起……额,捧着平板看帅哥的两位老太太。 安谧和秦隽走到她们边上的时候,还听到武姨奶在点评帅哥的腹肌…… “……明明才六块,姐你老花镜该换了,怎么能看成八块?” “看错了看错了……” 秦隽忍不住咳了一声提醒她们。 俩老太太才一齐抬头看来,看到是秦隽和安谧,忙都堆起笑容来。 “小隽和小谧来了?等了你们可有一会儿了,再不来我们可要打电话了。” “就是就是,平时不常来陪我们就算了,今天我过生日,也不早点来,我可不高兴了啊。” 秦隽和安谧一阵沉默。 这两位老活宝还真是能扯,明明在看帅哥,还说是在等他们,而且她们平时养猫养狗上网看帅哥,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爽,说得好像多寂寞似的。 秦隽在长辈面前比较沉默寡言,所以只分别叫了俩人,俩人都笑眯眯的应声,看着秦隽的眼神那叫一个热切欣慰。 哦,因为秦隽长得帅,她们喜欢帅哥,何况还是自家出产的。 不过也正常,女人都喜欢帅哥,不论老少。 安谧随着开口叫人:“奶奶,姨奶。” 她递上手中的礼盒:“姨奶,祝您生日快乐,这是我送给您的生日礼物,希望您喜欢。” 武姨奶立刻喜笑颜开:“哎呀,小谧还有礼物送啊,快给我看看。” 接过礼物后,武姨奶忙打开,一看里面两层,竟然放着全套羊脂玉打造的首饰,链子,镯子,珠串,耳环,戒指,坠子,还有一个雕刻得很精致的小摆件,连玉簪都有,非常齐全,老太太喜欢得不行。 武姨奶拿起好几样东西看了看,然后把镯子拿起来试戴了一下,由衷赞道:“真是太漂亮了,我喜欢,小谧有心了,不过这个有些破费了,你又不像他们那些钱多烧得慌的,干嘛花这个钱?你要是真想送啊,还不如早点跟小隽生个娃娃,让我们抱个重孙呢。” 得,又提生孩子,每次来都提一嘴。 安谧自动忽略这档子事儿,含笑道:“姨奶误会了,这不是我买的,这是我自己拿玉石雕的,没花多少钱。” 俩老太太都吃惊了 “你雕的?哎哟我的小谧啊,你还有这手艺呢?” 秦隽也意外,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亲手雕出来的东西,不由得看向武姨奶腿上的盒子,上前拿起小摆件研究起来。 安谧笑道:“我从小就学的玉雕,以前没跟您二位说过,是我的疏漏。” 武姨奶诧异道:“真的啊?不错不错,小隽啊,你真的是娶到一个好媳妇儿了,这年头的年轻人,好多都是没什么耐心学手艺的,小谧能学这种手艺,怪不得脾气那么好,人生在世想要活得好啊,最要紧的可不就是耐得住性子么?这孩子是个有福的,你娶了她也是你的福气。” 秦老太太也附和夸赞:“也是我的福气,生的儿子不像话,娶的儿媳妇也一个两个不省心,还是我乖孙好,给我娶了个那么好的孙媳,小两口都孝顺我,还好娶的是小谧,要是娶的霍家那丫头,我是见都不想见。” 秦隽和安谧齐齐沉默了。 安谧还好,被她们夸赞惯了,就是有点担心,要是这两位知道她和秦隽要离婚,会不会生气失望? 反倒是秦隽,先是质疑武姨奶的话,安谧脾气好? 呵呵,和他一样被她的假象骗了,这女人哪里脾气好了?那都是装的! 最后听着听着,也无奈又担心。 武姨奶手肘捅了捅秦老太太,使了个眼色没好气道:“我说我的姐啊,你好端端的提那丫头做什么?还当着小谧的面,不知道人家是情敌关系啊?真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净给小谧添堵。” 秦老太太:“哦对对对,看我这嘴,小谧,你就当没听见,当奶奶我放屁就好。” 安谧:“……” 汗颜。 她尴尬的笑笑,不知道怎么接话。 一旁的秦隽无奈出声:“奶奶,您二位能不能好好说话?” 俩老太太笑呵呵,也挺尴尬。 武姨奶跟安谧招招手:“来来来,小谧过来坐。” 安谧上前,俩老太太赶紧挪位置,让安谧坐在她们中间。 然后,武姨奶拉着安谧的一只手开始问:“快跟我们说说,最近怎么样?这臭小子没欺负你吧?是不是还对你冷冰冰的不温柔?” 秦老太太也拉着另一边手,语重心长:“有没有听奶奶的话?你可得听啊,别跟奶奶年轻时似的惯着这些个臭男人,让他自以为是死不要脸,时间久了就迂腐又专制,不把媳妇儿放在眼里,更不能让他在外面野,不然他要是觉醒秦家的渣男血脉,你就得吃苦头了。” 秦隽:“???” 奶奶,您可真是我的亲奶奶啊。 第39章 你要是敢对不起安谧,我就死给你看! 俩老太太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网上看的段子多了,拉着安谧一个劲的传授拿捏男人的经验,安谧听着都有点心惊胆战。 姐妹俩一个丧夫,一个也跟丧夫也没区别,是没机会实践了,就指望安谧成高手,把她们的宝贝大孙子调教成绝世好男。 秦隽也站在一边听着,有点怕怕的。 俩老宝贝不让他走,当着他的面跟安谧传授‘经验’,其实也是在敲打他。 说的差不多了,俩老太太对了个眼神,就把这个话题停了。 然后秦老太太把秦隽叫走了,说有事要说。 等奶孙俩走了,武姨奶才拉着安谧问:“小谧啊,你和小隽最近是不是闹矛盾了?” 安谧笑容僵了一瞬,很快笑意依旧:“没有啊,姨奶为什么这样问?” 武姨奶质疑道:“那我怎么瞧着你俩有些不对劲呢,尤其是你,我和你奶奶说了那么多,你却好像很难为情,反应都很奇怪,以前你可不会这样的。” 果然老人家看人看事是最准的。 以前每次安谧来看她们,她们都会拉着安谧一阵叨叨,是真的喜欢安谧。 安谧也和她们很聊得来的,不像在其他秦家人面前那样装模作样,而是很真实的,就是因为她性格和她们合得来,才讨她们喜欢。 所以今天一点异样,都被发现了。 她和秦隽离婚的事情,这两位是真的毫不知情啊,可能是知道她们偏爱安谧,怕她们会闹,秦老爷子和蓝安琪就让人瞒着,打算等事成定局了才让她们知道。 那她就不知道怎么忽悠了,因为她不想骗老人家。 武姨奶见她不说话,忙问:“跟姨奶说说,是不是那小子欺负你了?” 安谧想否认,可好像也是秦隽欺负她了。 武姨奶见她不否认,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气得拍腿:“我就知道那小子不是个会疼人的,秦家的男人,不论老的小的,还真没一个好东西,那小子我还以为跟他爷爷和老子不一样,没想到渣是没那么渣,对媳妇不好的臭毛病学了个一模一样,你等着,我一会儿非得给他耳提面命一番。” 安谧道:“姨奶,我和他的事情您就别管了,您和奶奶好好潇洒养老就行了,我们自己会处理的。” 武姨奶不依:“那哪能行?你就自己一个人,背后也没个娘家,要是被欺负了,我和你奶奶不护着你,可就没人帮你了,你也是个命苦的孩子, 以前的就不说了,现在好不容易嫁人,都说女人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结果你还嫁到这种又脏又乱的家庭来,嫁个男人还不会疼你,这个小隽也真是,我们都说了他多少次了,就是听不进去,愣是让你受委屈。” 安谧默默的不吱声。 武姨奶看着这孩子有苦难说的模样,更心疼了。 然后又老调重弹:“依我看,你们真的要早些要个孩子,说不定有了孩子,能让你们感情更好点,都说男人当了爹啊,都会更顾家疼人一些的。” 安谧这下没法沉默了:“姨奶您这话说的不心虚么?奶奶给爷爷生了两儿一女,您看爷爷顾家疼人了么?情人孩子都住到秦家大宅去了,把奶奶逼得来跟你作伴,还有公公,我婆婆也给他生了秦隽这个优秀的儿子,你看他还不是花天酒地,情妇和私生子女有一打,整天为了家产和老婆长子别苗头。” “当然,我婆婆那也是自找的,但是奶奶可是活生生的例子啊,所以您这个说法不成立。” 武姨奶:“……” 这死孩子,净说大实话。 武姨奶没好气道:“行行行,你说的都对,那既然你觉得孩子用处不大,那就想办法拿捏小隽啊,把他哄得栽在你身上,全身心都只围着你转,别让他有机会学他爷爷和老子,要是能让歹竹出好笋,你可就是秦家最厉害的女人了。” 安谧扯唇笑笑,不知道怎么接这话。 她也想让秦隽栽在她身上围着她转,可是她没有这个能耐,她也不知道怎么去哄他,这三年,能做的她都做了,强求得来的婚姻,再努力维持都是徒劳的。 武姨奶语重心长的嘱托安谧:“小谧啊,无论如何你都要和小隽好好的啊,你奶奶年纪大了,现在最大的期望,就是小隽和你能好好地,去做一对美满幸福的夫妻,她的丈夫是那样,儿子是那样,可不能孙子也是那样了,你们可别让她失望啊。” 安谧有点不安,总觉得武姨奶察觉了什么,也担心秦老太太知道她和秦隽离婚后,会不会受打击。 其实秦老太太的心思很简单,她喜欢安谧这个孙媳妇,除了安谧性格讨她喜欢,更是因为秦隽和安谧的婚姻,和她的丈夫儿子都不一样。 她这么多年看着丈夫一再伤她的心让她难堪,看着儿子儿媳也名存实亡各自消遣,秦家从上到下都像一团烂泥那样脏乱不堪,其实是深恶痛绝的,所以才离开秦家和妹妹作伴。 以前秦隽也是要联姻的,可她很不喜欢霍思妍,可她没办法阻止干预,只能眼不见为净,但是秦隽娶她后,秦老太太就对她很好,明明出身望族,一辈子都在豪门,却从来不介意安谧的出身。 安谧几次想开口告诉武姨奶她和秦隽的事,可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来。 只硬着头皮点头:“我们会好好地。” 。 另一边,秦老太太带着秦隽回到别墅里上楼了。 “奶奶,您找我来是有什么要说?” 老太太凑近秦隽,压着声音问:“小隽,你老实跟奶奶说,你最近是不是又欺负小谧了。” 秦隽心底一沉:“奶奶怎么这样问?” 老太太瞪眼:“还怎么这样问?你和小谧不对劲,别以为我老眼昏花了就看不出来,我告诉你,我看得真真的,你们指定是闹矛盾了,就刚才进来的时候,那么大个礼物盒子,你一个大男人不帮着抱,还让小谧来,你也好意思?” 秦隽:“……” 他眨了眨眼:“那是她送给姨奶的礼物,她抱着不对么?” 秦老太太嫌弃极了:“你看你看,就说你不会疼人,作为丈夫,你能让你媳妇而在你面前拿东西?你没手?” 秦隽很想反问一句,难道安谧没手? 但是他不敢。 秦老太太又说:“还有,往年不管是我还是你姨奶过生日,都是你以你们夫妻的名义共同送礼,这次小谧却特意单独送礼,分得那么清楚,依我看,你俩不只是闹矛盾了,矛盾还不小呢, 你就说,你是不是欺负她了?连她那么好脾气的人都不想跟你同流合污,听说霍家那丫头前段时间回来了,还打算长居国内,你不会是又惦记着她了吧?” 我的亲奶奶啊,同流合污不是这样用的…… 秦隽赶紧安抚老人家:“奶奶,您别多想了,我和她是有点矛盾,但是不是您想的这样,您放心,我不会跟爷爷和父亲那样的。” 秦老太太放狠话:“最好是怎样,你要是敢搞那些乱七八糟的对不起安谧,我就死给你看,我还死不瞑目,我治不了你爷爷你爸,我还治不了你了?” 第40章 走一步看一步。 秦老太太这话可能是想唬一唬秦隽,表明她对安谧的维护。 可是秦隽听着,心里却很不安。 要是奶奶知道他和安谧离婚…… 秦老太太盯着孙子:“怎么不说话?这是什么表情?你不会真的……” 秦隽赶忙举着双手申明:“奶奶,别乱想,没有的事,我和她挺好的。” 秦老太太冷哼:“那就好。” 之后又跟秦隽耳提面命一番,让秦隽好好对安谧。 秦隽一边听着,一边担心。 当初爷爷和母亲逼他离婚,他实在无法了,也提过奶奶知道了不会同意,妄图以此来施压反抗,但是他爷爷从来不在乎奶奶的态度,只在乎家族利益和他那个秦家之主说一不二的绝对权威。 他和安谧本来就隐婚,离婚了也没多少人知道,现在秦家除了他们两个当事人,就是老爷子和蓝安琪知道,所以两个老太太也都不知道。 他这段时间都顾不上担心这个了,现在却不能不担心,他奶奶血压高,是经不起打击的。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安谧陪着武姨奶唠嗑了一会儿,眼看都下午四点了,秦家的晚辈们估计快来了,武姨奶就去换衣服等着见人了。 安谧懒得去找秦隽,自顾的抱着武姨奶的猫在园子里溜达。 正和小猫一起蹲在水池边看鱼,突然一个有点冲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安谧!” 安谧听声辨人,不看都知道是谁。 秦隽的堂妹,秦芙。 秦芙的父亲是秦老太太的小儿子,所以武姨奶也是秦芙的姨奶,今天武姨奶生日家宴,她肯定是要来的。 安谧和她不对付,确切的说,是她看安谧不顺眼。 安谧缓缓站起来,脚边的小橘猫也跑开了。 秦芙缓缓走来,大小姐的气质摆的足足的,看安谧的眼神一如既往的鄙视不屑:“果然是你,来得那么早,怎么?又跑来谄媚讨好奶奶和姨奶,让她们护着你了?哼,每次都这样,也就奶奶和姨奶年纪大了好骗,才被你哄骗得团团转, 你也真是不害臊,挤不进秦家还硬挤,大堂哥不喜欢你你还赖着脸留在他身边,为了站稳脚跟忝着脸卖乖,这样活着你不累么?” 奚落安谧,秦芙都成习惯了。 安谧并没有在意她的话,只是淡淡道:“秦芙,跟你说过多少次?我是你的大嫂,跟我说话要有礼貌,你怎么就记不住呢?每次都这样,这就是你的学识也教养?” 秦芙皱眉,这个安谧这次怎么跟她顶嘴了? 以前每次见到,她都会奚落嘲讽安谧,安谧每次都不会辩驳,最多的就是问她说完了么?说完了她就走,弄得她好像一拳砸在棉花上,但是再次见到还是忍不住挤兑。 这次竟然顶嘴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顿时怒了:“安谧,你疯了是不是?竟然敢还口,还反讽我的学识教养?你算什么东西?你也配说我?还说是我堂嫂,我告诉你,你就是个贪婪无耻爱慕虚荣的人,就算你和堂哥结婚了,你也不配做我嫂子!” 她跟安谧是没什么仇的,但是她不喜欢安谧,甚至是嫌恶安谧。 安谧道德绑架逼婚堂哥,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孤女一跃成为秦家少夫人,让她感觉很恶心,这种女人,和那些为了钱什么都做毫无廉耻的货色有什么区别,毫无尊严底线! 第41章 秦先生护妻。 安谧笑着反问秦芙:“我不配,那你觉得谁配?” 秦芙冷哼:“当然是思妍,她是我堂哥从小定下的未婚妻,是最配得上我堂哥的人,我堂哥也爱她,要不是你横刀夺爱挟恩逼婚,我堂哥早就和她结婚了,哪里还轮得到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货色进秦家门!” 安谧挑挑眉,后点点头,认同道:“那确实是挺配的。” 秦芙:“???” 什么情况? 这个安谧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她说安谧配不上秦隽,安谧只会沉默,随便她怎么说,就是不会有任何反应,连她都以为安谧是个任人揉捏的人,没有半点脾气。 正是因为安谧这样的态度,她才更加讨厌,觉得安谧为了能够立足秦家,什么奚落羞辱都能忍受,心机深且没有自尊心,就是个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不计代价的人。 可今天,安谧竟然搭理她这些话了,还是这个反应。 真是怪了。 安谧语重心长:“不过这些话,你不该在这里说,这里是两位老太太的养老之地,她们喜欢什么话,不喜欢什么话,你作为晚辈应该知道,要是被她们听见了你的话,会不高兴的,你还是体谅一下老人家的心思吧。” 就这种软绵绵的话,秦芙听了非但没领受,反而更生气:“你什么意思?这是在教我做人做事么?我告诉你,还轮不到你来教我怎么说话做事,再说了,反正在这里说她们又听不到,你少搬出她们来吓唬我,狗仗人势!” 安谧挺无奈的。 真想一巴掌打过去,让这个骄纵无礼的大小姐安静一下。 可想到今天的日子和所在之地,她先忍了。 安谧打算走人,可刚走一步,就被秦芙拉住了。 “你站住,我让你走了么?” 安谧眼尾一撇,似笑非笑:“不让我走?那你想怎样?在这里跟我吵架?你敢么?” 秦芙咬牙:“跟我道歉。” 安谧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见秦芙一脸认真,顿时笑了:“我说堂妹啊,明明是你来惹我,跟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我还没计较让你跟我道歉呢,你倒是倒打一耙了,我为什么要跟你道歉?” 秦芙是知道自己这样不占理的,但是她就是不想让安谧好过,蛮横道:“你说我说的话不对,就是质疑我的教养。质疑秦家的教养,你不该道歉?” 安谧:“……” 她一副闻到口气一样的表情,很嫌弃秦芙,啧了一声,这反应不言而喻,更让秦芙恼火。 秦芙正要骂她,却突然手腕一阵刺骨疼痛。 “嘶——啊!” 、秦芙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腕,痛得拧眉扭曲:“安谧,你竟然……你放手!疼啊——” 她想抽出手,可根本甩不开安谧,还越抽越疼,不仅表情绷不住,站都站不直了。 安谧面色淡淡的看着秦芙,手牢牢地扣着秦芙的手腕,看着的好像不用力,但是却疼得秦芙呲牙痛呼。 “安谧,你再不放手,我让你吃不了……” 秦芙一边倒吸气一边咬牙警告,可警告的话还没完,一声叱问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是秦隽的声音,秦芙一喜,一副救星来了的样子。 安谧嗤了一声,放开了秦芙。 秦芙立刻捂着手腕跑向秦隽,委屈气愤的告状:“大堂哥你可算来了,安谧好狠,她想掐断我的手,你看都肿了!” 秦隽脸色绷着,看着面前秦芙举到面前的手。 白皙的手腕上,白了一圈,是手指圈住手腕骨挤出来还没回血的痕迹,白圈外,是淡淡的充血红色。 可见用力。 秦芙还在不断告状:“大堂哥,这个安谧现在越来越过分了,说教我就算了,都敢出手伤我了,你要为我做主啊,不然我就去告诉爷爷和大伯母,她竟然敢欺负我,我讨厌死她了。” 她说着,看向安谧的眼神得意极了,一副等着看戏的姿态。 哼,她知道堂哥对安谧是不喜欢的,以前安谧在秦家被奚落诋毁他都不会维护安谧,最多是让他们闭嘴,现在她这个妹妹被欺负了,他肯定不会让安谧好过。 秦隽拧眉,看向安谧,见她一副看戏一样的姿态,眼底嘲讽毫不掩饰,他眉头便拧得更紧,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 安谧说:“也没什么,你妹跑来骂我,都是一些老话,还搬出霍思妍来刺我,我想走还不让,对我拉拉扯扯,我就动手了,你要是没来,估计她今天得去医院接骨了。” 顿了顿,她状似玩笑的补充:“哦对了,她还骂我是狗,说我狗仗人势。” 秦芙瞪眼,这个贱人竟然敢当她的面告状? 呵,告状又怎样?堂哥又不会帮她…… 她正暗暗得意,秦隽突然转头问她:“谁让你和她说这些话的?” 秦芙得意的笑僵在脸上,对上秦隽冷沉不悦的目光,吓了一跳:“大……大堂哥……” 秦隽冷声道:“谁让你跟她说这些话的?小芙,你真的越来越放肆了。” 秦芙傻眼了:“不是,堂哥你……我……” 她正支吾,安谧这时出声:“你让她说的啊。” 秦隽一愣,转头看向她。 安谧微笑,却笑容不达眼底:“你忘了么?这三年,秦家挺多人都这样说我骂我贬低我的,都是你默许的,秦芙只是有样学样和有恃无恐,又不是源头。” 秦隽脸色僵硬,好一会儿都无言辩驳。 安谧见他这样,笑意更讽刺。 秦芙在一边看着,觉得很怪,大堂哥和安谧之间,和之前怎么不一样了?大堂哥开始维护安谧了,安谧却一改以前的哑巴和棉花性格,说话开始带刺了。 呃,怪怪的。 她正懵,秦隽突然深吸了口气又转头看她,却是命令:“秦芙,跟你堂嫂道歉,以后不许再对她不敬。” 秦芙惊得跳脚:“什么?你让我跟她道歉?大堂哥你疯了么?我不要!” 秦隽眼神警告:“我再说一次,道歉!” 秦芙有点怕,秦隽从来没有用这样冷漠凶狠的眼神看她,她顿时不敢呛声了,但是让她跟安谧道歉,那是不可能的。 秦芙红着眼跺脚:“你欺负我,还是为了这个女人,我要告诉爷爷和大伯母!” 然后转身跑了。 秦隽眼神一沉,这个秦芙,看来是骄纵的太过了。 他看向安谧,眼中似有愧疚,眼神微垂,很郑重且有诚意的说:“对不起。” 安谧纳闷了:“秦隽,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秦隽微愣,不太明白安谧的问题问的是什么。 第42章 我的人轮不到你教训! 安谧道:“这三年你从没有维护过我,任由大家对我贬低羞辱,我都习惯了,也没有再盼着你能够帮我,现在我们就要离婚了,你却开始维护我了,有什么用?又有什么意义?你到底什么意思啊?在我最后的日子里给我体面么?” 秦隽面露难色:“我……这几年我只是……” 他想解释,可却不知道怎么解释,解释也都是徒劳。 他不是不想护着她,只是不想让秦家的人觉得他爱她,更不能让爷爷知道,他的爷爷是不会让他爱人的,不管是安谧,还是霍思妍。 哪怕霍思妍是老爷子认可的长孙媳,但是也只是因为霍思妍是霍家千金,哪怕不是亲的,也深受霍家宠爱,但那也只是他联姻的对象,而不是他爱的人,作为偌大一个秦家的继承人,他必须要保持理性和无情,他的父亲就是做不到冷静理性,所以被淘汰了。 不同于蓝安琪,蓝安琪起码一开始没想让他和安谧离婚,但是爷爷却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和安谧婚姻长久,只是救命之恩太重,霍思妍又太过自傲拖延婚事,老爷子就默许他做一个报答而已,可只是暂时的。 就算没有霍家逼婚,老爷子也迟早会让他离婚,不娶霍思妍就娶别的豪门千金,即使离婚要分割几十个亿给安谧,也是老爷子默许的离婚代价。 不是老爷子不在乎这笔钱,而是秦家未来女主人,必须要是名门出身的大家千金,绝对有资格和他站在一起的人。 安谧看着他,也是想听他的解释的,想要给自己一个哪怕不值一提的安慰,可是他最终没有解释。 她自嘲笑着,笑自己妄想。 “秦隽,我不需要你施舍的维护,以后你不用再这样了,挺可笑的。”说完,她越过他走向前方,往别墅楼走去。 秦隽握着拳头闭了闭眼,压抑着满心的酸楚。 安谧刚走到别墅后门,就迎面撞上了两个人。 是秦芙和秦芙的妈妈,秦家长房二夫人,秦隽的二婶。 秦二夫人拉着秦芙一起来势汹汹,看样子应该是要去后面找她算账,在这里撞见安谧,立刻就怒视安谧质问:“安谧,你什么意思?你好大胆啊,竟然敢伤害小芙?” 安谧微微垂眸叫人:“二婶。” 秦二夫人嫌恶的怒道:“别乱叫,我当不起你这一声二婶,你可真是厉害,竟然敢对小芙动手,把她手捏成这个样子,都快断了!怎么?忍气吞声几年,现在忍不下去了?真把自己当秦家未来女主人了?我女儿也轮得到你来教训?” 安谧不动声色,只看向秦芙,见秦芙昂着下巴挑衅的看着自己,竟然有些无奈。 其实秦芙算不上坏的,对别人就挺友善,就是不喜欢她所以针对她,而之所以那么讨厌她,不过是有样学样。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这位秦二夫人,从进门到现在都被针对,可能这就是上流阶层的俯视吧,在秦二夫人这种高高在上的人眼里,和她这样的人进一个家门平起平坐做一家人,是一种耻辱。 安谧眉头一动,反问:“二夫人一上来就这样质问我,好像都是我的错,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对秦芙动手?” 秦二夫人一愣,也有点意外,没想到安谧会还口反问。 秦二夫人霸道的道:“不管是因为什么,你也没资格对我女儿动手!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秦家的女儿再怎么样,都轮不到你评断!” 安谧不意外,点点头问:“那二夫人想怎样?” 秦二夫人不说话,直接上前一步,抬手就往安谧脸上招呼。 安谧没躲开,刚抬手要反抗,却晚了一步。 安谧只觉得背后有一阵风拂来,下一秒一只手从她后面横出来,攥住了秦二夫人的手。 是秦隽。 安谧有些惊讶。 秦二夫人和秦芙也纷纷诧异。 秦隽一手将安谧拉到后面,才放开秦二夫人的手腕,淡声问:“二婶,你在干什么?安谧做错了什么你要打她?” 秦二夫人失声问:“小隽?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护着她?” 秦隽不说话,只纹丝不动的把安谧挡在身后,和面前的母女对峙。 秦二夫人恼怒又不屑:“你竟然……刚才小芙跟我说安谧欺负她,你也帮着安谧欺负她,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你竟然还是被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迷惑了,竟然开始护着她了,你还真是出息了。” 秦隽脸色绷着沉声道:“这是我的事情,我的事轮不到二婶管,我的人也轮不到二婶不分青红皂白的教训。” 然后又看向秦芙,隐见怒色:“看来你是真的被宠坏了,倒打一耙都这么理所当然,究竟是你欺负安谧自讨苦吃,还是安谧欺负你你自己心里没有数?当着我的面你都这样颠倒黑白,这是谁教你的?” 秦芙挺怕秦隽生气的,一时间吓得说不出话:“我……我……” 她只好拉了下母亲的手求救。 秦二夫人没想到秦隽真的会这样护着安谧,那她就不能不管不顾了,她看不上安谧是一回事,之前一直针对安谧其实是因为秦隽的放任,如果秦隽表现出对安谧的维护,她就不能不忌惮。 毕竟,秦隽是秦老爷子最疼爱且看重的长孙,是秦家的下一任家主,她再不服都不能跟秦隽对着干,。 她底气不足的道:“就算小芙说了她几句,也不是什么事,好歹小芙是你的妹妹,她让着点不行么?怎么能伤害小芙?你看看,小芙的手腕都青了,小芙可是咱们秦家的小姐,从小到大谁敢伤害过她?这女人可真是够狠毒的,说她几句就伤人。” 秦隽不为所动:“这世上,没有谁应该理所当然的让着任何人,对就对错就是错,二婶活了那么多年,怎么这点道理都不懂?” 秦二夫人当即气结:“你……秦隽你太过分了,我是你的长辈,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这样对我说话?你……” “小隽说的有什么不对?” 秦二夫人脸色一变,赶紧回头看去,,其他三人也纷纷看向声音来源方向。 秦老太太和武姨奶,还有好些秦家的人,都在看着这边的争执。 刚才开口的是武姨奶,老脸严肃。 秦二夫人一阵懊悔,忙叫人:“妈,小姨,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二位老太太走来,还有人扶着她们,其他秦家人跟在后面。 两个老太太脸色都不好。 第43章 维护。 武姨奶横了一眼秦二夫人,冷哼出声:“我们要是不来,都不知道你竟然这样对小谧,之前就听说你总是针对为难小谧,我们没亲眼见过,见你在我们面前对小谧最多是看不上,还以为是有人编排你,现在信了, 你可真是有长辈的样儿,自己不会做人,还教得秦芙也没大没小的欺负自己的大嫂。” 秦二夫人脸色僵硬。 她一向自傲惯了,除了在大嫂蓝安琪面前还让几分,在其他人面前都比较摆架子的,结果现在竟然被藏着几个小辈的面这样说,脸色哪里挂得住? “小姨……” 武姨奶看都不想看她。 秦二夫人很难堪,可她也只能忍着,武姨奶的脾气她知道的,她要是敢还口,得不依不饶的说到她没法做人。 武姨奶又对秦芙说教:“秦芙,今天的事情怎么回事你自己知道,分明是你自己去找你大嫂的茬,老调重弹的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小谧不跟你计较,你自己不依不饶动手动脚,她教训你是你活该,你还有脸跟你母亲告状?” 秦芙赶紧否认:“姨奶,我没……” 武姨奶怒道:“有佣人亲眼看到告诉我的,你还敢否认?再说这里到处是监控,你想让我叫人查了摆在你面前?” 秦芙哪里敢 她只能死咬着唇低头不说话,连求助母亲都不敢了。 武姨奶看到她这样就烦,小姑娘家家的,净学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造作事,半点豪门千金的素养都没有。 她闭嘴了,秦老太太才开口:“小芙,跟你大嫂道歉。” 秦芙抬头,不敢置信:“奶奶……” 秦老太太眼神语气裹挟威压:“道歉,别让我再说第三次!” 这样的秦老太太,和之前和蔼有趣的时髦小老太是不一样的,不怒自威的让人有点怕。 安谧挑挑眉,她倒是第一次见秦老太太这样的一面。 秦芙心下一咯噔,可还是有些不愿,让她跟安谧低头道歉,比打她一顿还让她难受,何况还有秦家其他人在。 秦二夫人拉了拉她递了个眼神,秦芙才咬着牙转身,硬着头皮跟秦隽身边的安谧低头道歉。 “大嫂,对不起。” 安谧看着,没反应。 秦芙后面,秦老太太说:“请你大嫂原谅你。跟你大嫂保证,以后不会再为难针对她。” 秦芙羞愤得快把牙咬碎了,深吸了口气:“大嫂,请你原谅我,我保证以后不会再针对为难你。” 一点认错的诚意都没有,反而怎么听怎么勉强。 可让她真心认错道歉是不可能的,这样就行了。 安谧微笑:“好,我原谅你了。” 秦芙咬着牙站直,眼中全都是羞愤恼恨,她不敢对老太太们表现不满,只能瞪安谧。 安谧笑容相对。 她更气了。 小人得意! 秦老太太才看向秦二夫人,正色道:“看在你是长辈,今天给你留点脸面,就不让你当众道歉了,以后你也长点记性,秦家是讲规矩的地方,就算你是二婶,小谧也是秦家长孙媳,不是你可以不放在眼里的人。” 秦二夫人心里快怄死了,这样也不比当众让她道歉好到哪去好吧? 可是能怎么办?老太太在秦家再没有话语权,也都是她的婆婆,婆婆的话,她不敢质疑。 秦老太太发话:“你们都该干嘛干嘛去,我们有话要单独和小隽小谧说。” 大家赶紧撤了,宁愿去溜达逛园子,也不在这里碍事儿惹这两个有脾气的老人。 秦老太太欣慰的看着大孙子:“小隽今天就做得很好,看来是开窍了,以后也要这样护着你媳妇儿知道么?别忘了刚才奶奶跟你说的话。” 秦隽微微点头。 安谧闻言,大概明白了。 怪不得今天秦隽那么护着她,看来是之前秦老太太叫他去说了什么。 果然啊,护着她不一定是为她这个人。 秦老太太又对安谧怜爱道:“小谧啊,你真的是受委屈了,以前我是没亲眼看到你被他们欺负,就没太在意,以为你是小隽媳妇儿他们应该不敢太过分,没想到这么过分, 以后要是他们再敢欺负你,你可要告诉奶奶,在秦家,我对那个死老头子是管不了,也懒得理他那些腌臜事儿,别人我还是能管的。” 安谧心里暖暖的,虽然知道这份疼爱护惜不是纯粹给她这个人的,但还是有种被爱包围的感觉,点头动容道:“谢谢奶奶。” 武姨奶附和:“不光别人,小隽欺负你你也要告诉我们,我们也能教训他。” 安谧笑意多了几分真诚:“好。” 秦隽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吱声。 心里更不安了。 俩老太太又带着两口子一起说了会儿话,老调重弹的都是教安谧驭夫之术的,秦隽更心酸了。 感觉他不是亲孙子了。 五点半,晚餐准备好了,四个人到餐厅时,秦家那些人已经都在等着了。 秦家大房的人差不多都在了,还有两个人没到,就是秦隽的父亲和蓝安琪。 至于秦老爷子,只是姨妹生日家宴,加上他和秦老太太的夫妻关系名存实亡,他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可秦正业和蓝安琪还没来,让两个老太太脸色都不好。 正要打电话去问,外面传来动静。 人来了。 可来的不只是那对假面夫妻,还有一个意外之客。 霍思妍。 假面夫妻一副和睦恩爱的样子挽着手,跟秦老太太打了招呼后,蓝安琪就跟武姨奶笑道:“小姨,祝您七十岁生日快乐,这是我和正业给您的礼物。” 两个保镖抬着一个很精致的大盒子,也不知道是什么。 武姨奶没心思去看生日礼物,只拧眉看着霍思妍:“霍小姐怎么也来了?” 霍思妍收回有意无意看向秦隽和安谧的眼神,显得有点局促。 蓝安琪笑着解释:“是这样的,妍妍一直想来看看二位老太太,之前就让我带她来了,可我一直忙,今天才有空来,加上小姨过生日有家宴,就叫她一起来吃个饭。” 霍思妍趁势上前礼貌的叫人:“奶奶好,姨奶生日快乐。” 武姨奶没理她,对蓝安琪不悦道:“你也知道今晚是我过生日的家宴,来的都是自家人,怎么会叫霍小姐一个外人来?你好歹是秦家女主人,这点分寸规矩都不懂吗?” 蓝安琪笑意盈盈,却不达眼底:“小姨这话就不对了,妍妍哪里算外人了?她从小和秦隽定下婚约,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啊,要不是……她本来已经秦家人了, 不过没事,这种形势上的东西可以忽略不计,在我看来,她就是秦家的人,从来没有变过。” 这话,就有点微妙了。 好些人都接连看向安谧,谁都听得出来,蓝安琪这是在说安谧鸠占鹊巢,让安谧难堪呢。 可蓝安琪这是怎么了?以前再不喜欢安谧,也不会这样没有分寸啊,还跑到两个老太太面前让安谧没脸,受什么刺激了? 第44章 霍家拿一颗鱼目当珍珠凑数。 武姨奶生气了:“安琪,你这是存心来跟我找晦气?你认她是秦家人那是你的事,可她和我没关系,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她,却没问过我就带她来我的生日家宴,现在又说这些没着没落的话,到底是何意?你砸场子的?” 蓝安琪没想到武姨奶会这么说,也知道自己有点玩脱了,忙道:“小姨,我没有这个意思,您可别误会,我只是想带妍妍来见过您和妈,让你们知道,这孩子惦着您二位。” 武姨奶冷哼:“正业外面的女人孩子也惦记着讨好我和你妈,怎么没见你也带来?” 这话,就让蓝安琪难堪了。 旁边的秦正业莫名其妙,这关他的女人孩子什么事?他什么也没掺和啊,躺枪啊这是。 果然蓝安琪这个不讲道理的母老虎,就是克他的! 其他人情绪各异。 霍思妍有些羞恼,忍不住出声:“姨奶,您怎么能拿我和……那些女人相提并论呢?我没惹你吧,我只是好心来给你贺寿,你……” 她有些说不下去了,委屈的看向秦隽,想让秦隽帮她,可秦隽没有帮她的意思,只是拧眉看着她。 显然,对于她的到来,秦隽也是不赞同的。 霍思妍后悔了,早知道她不争这口气了,哪里想到武姨奶那么不给脸,一点不顾及她霍家千金的面子,这样让她下不来台。 武姨奶嘴毒得不行:“怎么不能比?当初正业和外面的那个认识的时候,还没和安琪结婚呢,可结婚后,还不是被那女人勾走了?你和小隽以前有那么点情分,如今小隽娶了小谧,你依旧不死心,不就是想步后尘?” 霍思妍瞪大了眼,嘴巴也张大了几分,气得不知道怎么反应了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蓝安琪顾不得自己的堵心,赶紧维护霍思妍:“小姨,你过分了,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妍妍和秦隽是有婚约的,安谧才是……” 突然,秦老太太出声打断了蓝安琪的话:“什么婚约?和小隽定下婚约的是霍家的亲女儿?她是么?霍家拿一颗鱼目当珍珠凑数,也就你们当回事!还说小谧是道德绑架,我看你们才是!” 这话,堵得蓝安琪没法反驳。 霍思妍尊严扫地,哪里还待得下去?捂着脸哭着跑出去了。 “妍妍!” 蓝安琪赶紧追出去。 把人弄走了,武姨奶满意了,和姐姐对了一个眼神,才转头个人看戏的秦家人说:“行了,大家赶紧坐好,吃饭。” 大家才纷纷坐回位置上。 安谧看了一眼秦隽,见他一直看着门口说的方向,不由有些心酸。 她淡淡低语:“想追就追出去吧,眼巴巴的看什么?” 然后走到属于她的位置上坐下。 还以为秦隽会追出去,没想到他也紧跟着坐在她旁边。 安谧挺意外的。 他那么喜欢霍思妍,不仅冷眼看着霍思妍被这样贬得一无是处,还不去安慰一下? 他真的喜欢霍思妍么? 还是男人都比较狠心? 过了一会儿,蓝安琪回来了,看样子是哄了霍思妍并把人送走了,估计要不是怕落下话柄,她都不想再回来。 大家当做刚才的事情没有,假装和乐融融的一起吃完这顿饭,庆祝武姨奶七十大寿。 晚饭之后,大家没有立刻散去,而是聚在一起说话,顺便切蛋糕,两个老太太虽然平时不喜欢大家打扰,但是难得的日子,还是喜欢大家伙儿凑在身边话家常的。 虽然这些家常,也没多温馨有趣。 九点过后,秦隽的姑姑一家先走了,连秦隽的二叔一家也说要走的时候,秦老太太说了句:“今晚小隽和小谧就别走了,留在这里过夜吧。” 这让秦隽和安谧都有些猝不及防。 他们刚打算走来着。 安谧是不想的:“奶奶……” 秦隽按住了她的手臂,应下秦老太太的话:“好,都听奶奶的。” 两个老太太都满意了,以前这夫妻俩来这里时,她们也喜欢让他们留下过夜。 安谧有些气结,这人有病啊,要是留下过夜,就得睡一间,而且…… 老太太们会听墙角。 为老不尊啊为老不尊。 蓝安琪也不赞同,可是没提出异议,就是送走了二叔一家后,叫走了秦隽去说话,秦隽也去了。 留下的只有秦正业和安谧了,老太太们是不想搭理秦正业的,秦正业也没什么存在感的坐在一边看书吃东西。 老太太们只能拉着安谧说话,说的最多的是武姨奶,秦老太太突然说要去洗手间,安谧也没太在意。 可是没想到…… “妈!” “奶奶!” 蓝安琪和秦隽的惊慌叫声接连从外面传进来,客厅里的三个人听见赶紧出去看,其他佣人们也乱了。 秦老太太晕倒了。 。 第45章 我们一定不会让你们离婚的! 老太太先由直升机送去医院了。 安谧坐着秦隽的车去医院的路上问了秦隽,才知道秦老太太之所以晕倒,是因为偷听到秦隽和蓝安琪的对话,知道秦隽和安谧即将离婚的事情,受到了打击,又怒上心头,才血压骤升晕倒的。 老人家血压一直不稳,经常要吃降压药的,也是因为身体问题,才离开秦家那个是非之地去跟妹妹作伴养老。 现在突然受到刺激,情况比较严重。 安谧和秦隽到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在抢救室抢救了半个小时了。 不过没多久,抢救室的门开了,秦老太太脱离危险了。 刚把人送进病房,秦老爷子来了。 老爷子来了听说老太太脱离危险了便松了口气,随后板着脸质问在场的人:“怎么回事?好好地过着生日,竟然把人给弄到这里来了?” 问话的同时,不忘眼神凌厉的扫了一圈,在安谧身上尤其停留多了几秒。 安谧有点躺枪的感觉,这老爷子不会以为是她导致老太太进医院的吧? 蓝安琪上前自责道:“爸,是我的错,我不该跟小隽说离婚的事,让妈偷听到了,妈就受了刺激了。” 她是怕秦隽和安谧同居一室会多生枝节,尤其秦隽本来就对安谧念念不忘,怕这一夜会弄出什么来,所以叫秦隽出去警告一番。 同时也让秦隽安抚今晚被两个老太太弄得难堪的霍思妍,好好哄一哄那丫头,免得闹出什么不好收场的后果影响交情。 谁知道老太太会偷听,就这么知道了小两口要离婚和他们逼秦隽娶霍思妍的事情,质问了两句就晕过去了。 闻言,还不知情的武姨奶和秦正业都纷纷看向蓝安琪,挺惊讶秦隽和安谧离婚的事的。 武姨奶又赶紧看了安谧,哪怕现在担心她姐姐,也不由得心疼安谧,又气恼的看向其他几个人,想开口说什么,可想了想,还是没开口,就拍了拍安谧的手,给她一个眼神。 安谧知道,武姨奶是让她安心,看样子,是打算做什么了。 秦老爷子责备道:“你也太不小心了。” 蓝安琪惭愧认错:“是我的错,还好妈没什么大碍,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是好了。” 秦老爷子走到病床边看着病床上的老太太,浑浊的老眼一片阴沉,过了会儿道:“既然她没什么大碍了,你们都回去吧。” “那妈……” 秦老爷子和蓝安琪对了个眼神,说:“我在这里守着。” 蓝安琪了然。 这本来也是合理的,虽然老爷子年纪大了,且夫妻不睦,但是他要守夜一点问题也没有,大不了他也可以休息,让人从旁看护,他要是走了才不合适。 但是…… 武姨奶立刻出声:“不行,还是我守着我姐姐吧,秦老回去吧。” 秦老爷子看了过去,苍老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的凌厉。 武姨奶可不怕他,反而很坚决。 蓝安琪忙出声打圆场:“小姨,爸妈有段时间没见了,现在妈病了,爸要守着妈是应该的,这是他作为丈夫的分内事,您就回去吧,明天再来看妈。” 武姨奶冷笑,态度那叫一个横:“明天来看?我明天来还能看得到我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竟然瞒着我们逼小隽和小谧离婚,就想着事成定局后才让我们知道是吧? 现在好了,我姐知道了还因此病倒了,你们那点手段我还不知道?铁定会以休养的名义把我姐送走,不让她有机会干预你们做的缺德事!” 她这样直白的戳穿秦老爷子的打算,让老爷子有些不悦,眼神更加凌厉不悦。 武姨奶依旧不怕。 非但不怕,还呛声:“我告诉你,有我在这里,你休想再故技重施的对付我姐,你要有本事,把我也一起弄走关起来啊,到时候我跟我姐死给你看,看你怎么跟你的儿女子孙交代!” 秦老爷子老脸都黑了。 他这个小姨子,真是从年轻开始就让他烦,本来他家老太婆多乖顺贤惠的一个人,就是这个妹妹的撺掇洗脑,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都敢离家出走和他分居了。 他气得一声不吭,转身就拄着拐杖走了。 蓝安琪和秦正业也接着被去姨奶赶走了。 等只有秦隽和安谧栽了,武姨奶气得重重打了一下秦隽的肩膀,怒道:“你小子,竟然敢跟小谧离婚,你怎么想的?你还真想娶霍家那个充数的冒牌货?” 秦隽微垂着眼睑,低声道:“姨奶,这件事您就别管了。” 武姨奶一副泼辣的样子:“我呸!你还敢让我别管?有本事等你奶奶醒了,你也让她别管,然后把她气死,我看你就是真孝顺了。” 秦隽顿时无奈。 武姨奶虽然生气,也知道这件事不只是秦隽的错,要不是那老东西和蓝安琪逼迫,秦隽也不会这样。 狠狠瞪了一眼秦隽,武姨奶又拉着安谧一阵心疼:“小谧啊,你这孩子也真是,怎么受了这种委屈也不和我跟你奶奶说啊?要是说了,我们绝对不会让他们这样欺负你的,你放心,我和你奶奶一定不会让你们离婚的,别怕啊。” 安谧欲言又止,她想说她不算委屈,是自己愿意离婚的,可是面对武姨奶这样怜爱的目光,愣是没办法口是心非。 武姨奶又想到什么,想了想对安谧好言道:“小谧,你先出去等着,我和小隽说几句话。” 安谧点点头,只身出去了。 病房门被关上,武姨奶才又怒瞪秦隽。 “姨奶……” 武姨奶紧盯着秦隽质问:“你实话说,除了你爷爷和你妈妈逼你之外,你是不是真想离婚去娶霍思妍?当年都说你对霍思妍有情,真的是这样?” 秦隽没有回答。 几次想回答,都不知道为什么忍住了。 最后,他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这件事您和我奶奶就别管了,我和安谧……离婚已定,等冷静期到了,我们就会去办离婚手续。” 武姨奶气结,差点动手了,骂骂咧咧道:“你个小混账!这么大的事我们能不管?你想气死我们两个老太婆?” 秦隽抿唇,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46章 我爱不爱她,你在乎么? 武姨奶懊恼道:“你等着吧,等你奶奶醒来,不会跟你罢休的,你都不知道她多喜欢小谧,当年知道是小谧救了你的命,你还娶了小谧,不会娶霍家那个的时候不知道多高兴,就指望你们能好好的过日子,早点给她生个小重孙,你倒好,背着她把自家塔推了!” 秦隽:“……” 他更心累了:“姨奶,少玩点游戏,少学这些网络词汇。” 武姨奶咳了一声,又板着脸训诫:“你少扯开话题,听得懂就行,我警告你啊,你奶奶年纪大了,知道你们要离婚就气成这样,要是你们真离婚了,她因此有个好歹,我跟你们都没完,你要是孝顺,就别把她气死。” 秦隽看向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老太太,抿唇不语。 武姨奶开始赶人:“行了,别在这里惹我烦,赶紧滚,出去跟小谧一起回家,你这次肯定是伤了她的心了,怪不得今天就觉得你们怪怪的,她也就是脾气好才让你们这样欺负,你赶紧哄哄她,明天一起来看你奶奶。” 老人家一边说话一边推搡,秦隽就这样被赶走了。 关上门后,武姨奶回到里面的病房,看着自家老姐,暗暗下了决心。 。 走廊上。 秦隽和不远处站着等他的安谧对视一眼,微微吐了口气,对旁边守着的两个保镖交代了几句,才走向安谧。 “走吧,我送你回去。” 安谧点头,和他一起走向电梯。 上了车后,安谧系安全带时,秦隽道:“不然你今晚和我一起回颂园休息吧,明天正好一起来看奶奶。” 安谧想都没想就拒绝:“不用了,你送我回长生园,我明天自己来。” 秦隽劝她:“安谧,奶奶现在这样你也知道,是因为知道我们会离婚才受刺激的,我们最好是一起来,不然她会不高兴。” 安谧不为所动:“那就约个时间汇合,再一起来医院就行,并没有必要今晚住一起,再说了,你觉得合适么?” 说着,她似笑非笑的睨着秦隽,阴阳怪气:“说起来,你真的挺奇怪的,既然奶奶那里有姨奶守着不用你了,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想想该怎么去哄你那个霍小姐了么?她今晚可受了不小的委屈啊,你倒好,没事儿的人似的,还有心思想着怎么撺掇我敷衍奶奶?”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秦隽,问出疑惑:“秦隽,我真的经常怀疑,你真的爱她么?” 秦隽鬼使神差的反问:“我爱不爱她,你在乎?” 安谧一愣。 她看着秦隽,俩人四目相对,却互相探究。 片刻,安谧收回目光,轻笑自嘲:“我也真是,怎么会问这种问题?你肯定是爱她的,不然当年怎么会为了去看她差点死了,现在为了她跟我离婚,为了她作践我,又对她比对我温柔百倍,有我对比,你对她可就深情多了, 只是你这个人啊,毕竟是爷爷亲手养大培养的继承人,终究是理性胜于感情的,你再心疼她,她今晚是自取其辱,你大概也不会纵着她为所欲为,现在在你的心里,恐怕只想着怎么安抚奶奶吧,而我,是你安抚奶奶的工具。” 秦隽狠狠拧眉,很多话想要解释,可就如她所说,他是理性胜于感情过的,所以没解释。 只道:“你不要想太多了,我没把你当工具。” 安谧呵了一声:“无所谓,你送我回去吧,明天我可以自己来医院,或者跟你约个时间一起来。” 秦隽只好开车送她回去。 一路无话。 回到长生园,都已经快十二点了。 安谧直接下车,连一句路上小心都没和他说就关门,走向长生园的门口。 秦隽目送她进去,才收回目光打算开车离开。 手机却突然响了,他一看,是蓝安琪的。 他拧眉接通:“什么事?” 蓝安琪说:“我跟你爷爷商量了一下,你奶奶那边的,他明天会好好劝,不会让你奶奶影响你们离婚的事,但是霍家那边不能耽误,今晚妍妍受了委屈,我虽然暂时安抚了她,但是她肯定还没缓过去,就等着你哄她,你明天腾出时间去找她,先把她哄好了。” 秦隽沉了脸,谴责道:“你今晚根本就不该带她去的,明知道奶奶和姨奶不喜欢霍思妍,明知道带她去不会太平,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你们这是自取其辱!” 蓝安琪不悦的声音传来:“你这是在责怪我么?秦隽,我是你妈!” 秦隽反问:“不管你是谁,难道我不该责怪你?要不是你,今晚奶奶就不会进医院!” 那边,蓝安琪安静了一会儿,显然也是被秦隽的话说得心虚了。 过了会儿,蓝安琪凌厉的声音传来:“行,你奶奶进医院有我的责任,但是我为什么带妍妍去,你心里没有数?要不是你最近对妍妍冷淡,要不是妍妍发现了你对安谧有情来找我哭诉,我会为了安抚她带她去膈应安谧? 秦隽,这是你的责任,是你太不小心了,你最近跟安谧藕断丝连牵扯不清,还一起过夜被妍妍知道,难道是我的错?” 秦隽闻言,脸色僵着,不知道想到什么,有点难看了,眼镜后面的眼眸逐渐阴沉。 看来霍思妍又派人监视他了。 真是不长记性! 蓝安琪勒令的语气:“总之你名头要去安抚妍妍,必须要让她今天受的委屈平复下去。” 秦隽对蓝安琪的这种语气,一如既往的厌烦:“我没这个心情!” 说完,挂断,手机丢在一边,开车。 。 第二天,秦隽九点打来电话,说老太太醒了,并且他来接她去医院。 安谧想说自己可以开车去,约个时间地点汇合就好,然而,秦隽一声不吭直接挂了。 不对,挂电话了。 安谧只好无语的等着人来。 等秦隽来了,安谧上车就扭头看路边风景,理都不理秦隽。 秦隽也只好默默开车。 医院里。 秦老太太已经醒了两个小时了,身体情况也还算稳定,就是要保持心情舒畅,不能再生气受打击。 秦家人都陆续到了,她却一个都不理,就等着秦隽和安谧来。 可算把人等来了,勉强搭理了大家后,她让其他人都走,留下秦老爷子,蓝安琪,以及秦隽安谧两口子。 老太太跟安谧招了招手:“小谧,你过来。” 安谧愣着抬头看去。 第47章 变数 等安谧缓缓走到跟前,秦老太太拉着她的手,和武姨奶一样,心疼坏了。 “小谧啊,你受委屈了。” 安谧好言哄着老太太:“奶奶,我没有委屈,您不用这样。” 见她这样,老太太更心疼了:“真是个傻孩子。” 随后,她更加坚定的看向秦老爷子,昂首道:“既然你也在这里了,我现在把话讲明白了,小隽和小谧离婚的事情,我不同意。” 秦老爷子沉了老脸:“你这个老婆子,这件事我已经定了,和霍家已经商量好了,哪里是你说不同意就不同意的?秦家的事情我做主,轮不到你插手。” 老太太嫌恶的瞪着秦老爷子,开口就啐:“秦厚山,你少在这里跟我摆你这些臭姿态,一把年纪了还死性不改,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任你糊弄欺负的武清芬?你这套用来对付你那两个小的吧,我不吃这套了,秦家的事情我也懒得管,但是小隽是我的孙子,我就管,你有什么资格不让我管?” 秦老爷子被呛得一时说不出话,而后怒道:“你——你一个老太婆,妇道人家,竟然这样跟我说话,简直是不可理喻!” 老太太怒:“你有脸说我不可理喻?秦厚山,我都替你臊得慌,到底是谁不可理喻你没点数?都什么年代了还逼孙子联姻,儿子被你毁了,现在你还来毁我孙子,我告诉你,这件事我就是不同意,你要是敢再逼小隽离婚,我跟你没完!” 说完,她就可能是气狠了,捂着心口大喘气。 这一喘气,弄得病房内的几个人都把心提起来了,纷纷担心的看她。 另一边坐在病床边的武姨奶急了,赶紧起身给她顺气:“哎哟我的姐啊,你冷静想,别把自己弄岔气了,这才刚醒呢,什么身体不知道?哪经得起这样造?” 安谧也忙道:“奶奶,您别太着急,不能生气,身体要紧。” 秦老爷子想宽慰两句的,但是说不出来,索性不说话。 老太太一口气顺畅了,稳了稳,然后又握着安谧的手,对秦老爷子和蓝安琪说:“我告诉你秦厚山,还有你小隽他妈,离婚的事我就是不同意,谁敢赶小谧走,我都跟他没完,我这辈子就认这一个长孙媳,秦家的事我是不管,可我孙子的事我就得管,你们把我逼急了试试,我死给你们看!” 这话就狠了,病房内的几个人都纷纷变脸。 大家都知道,她不是放狠话的唬人,而是来真的。 老太太是会玩命的人。 老太太老眼发狠,死盯着秦老爷子说:“秦厚山,你这辈子做了那么多丧良心的龌龊事,欠我那么多,我都懒得跟你计较了,但是你毁了我的儿子,现在又来毁我孙子,我坚决不答应, 你要是够狠,尽管看着我去死,踩着我的血赖着脸让小隽继续离婚联姻,反正你这个人一向是没脸没皮的,也不怕这次被戳脊梁骨了!” 被妻子当着几个晚辈的面这样说,秦老爷子老脸挂不住了,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你这老婆子,反对离婚就反对离婚,扯那么多有的没的做什么?都一把年纪了,不嫌丢人啊?” 老太太呵呵:“你自己做得出来,还不让我说?你也知道丢人?” 秦老爷子一噎,待不下去了,气哼一声就拄着拐杖转身出去。 把老的气走了,秦老太太眼睛放在了蓝安琪身上,浑浊的眼中,是看不清的尖锐。 蓝安琪被看得脊背发凉:“妈。” 秦老太太开口道:“当初你因为和叶澜的好关系,牵头定下小隽和霍家女儿的婚事,我也就不说什么了,霍家那丫头是个好的,我也喜欢,小隽自己也乐意,但是那丫头可怜,小小年纪就死于非命,霍家为了填补伤痛收养了现在这个,我们都没资格说什么。” 叶澜就是霍夫人。 “但是一个养女,凭什么就顶替了这个婚约了?她要是个好的,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她小家子气又不好相与,你们还真是荤素不忌,什么垃圾都肯要,逼得小隽跟你们一样容忍她那么多年。” “好不容易不用娶她了,小隽娶回了小谧那么好的媳妇儿,我就喜欢小谧,你们看得上那个养女,我可看不上,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婆婆,就别再打联姻的主意,不然以后你别再叫我妈,去叫老爷子那两个小的吧!” 蓝安琪被奚落的有些抬不起头,可不敢呛声,临了才忙说:“妈你言重了,我只有你这个婆婆,别人都不配的。” 秦老太太:“滚吧,看到你我就来气。” 蓝安琪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烫,压着情绪应声:“好,我这就走,妈你注意身体,好好养病。” 然后就走了。 老太太看着她背影,更气了。 两个儿媳都让她恼火。 果然还是小谧让她欢喜。 她赶紧拉着亲亲孙媳的手,刚才还凶巴巴的,一秒变慈爱:“小谧啊,小隽这次也是被逼才要跟你离婚的,现在我已经帮你们压制那两个不可理喻的了,他们肯定不会在敢逼小隽了,你不要介意,以后好好跟小隽过日子,有什么事奶奶都给你做主。” 安谧想说什么,可想到老太太的身体,不得不顾着老太太的心情,转头看了一眼秦隽后,回头颔首:“好。” 老太太这是用命来维护她,她是很感动的。 她知道,经过刚才这一遭,恐怕离婚的事情要生变数了,秦老爷子再专横古板,蓝安琪再不喜欢她,都不能不顾老太太的命,他们或许不在乎老太太的心情感受,但是却不能不在乎老太太的命。 哪怕还是容不下,暂时也不会让她离婚了。 果然。 等老太太又啐了一番秦隽,俩人离开病房后,外面的保镖就带他们去了隔壁的陪护休息室。 秦老爷子和蓝安琪都在。 秦隽不冷不热的叫了人。 “爷爷。” “妈。” 安谧以前每次都会礼貌真诚的叫他们,可这次没叫,默默的和秦隽一起坐下。 见她对自己的无礼,秦老爷子眉头跳了跳。 蓝安琪无所谓,淡淡开口:“刚才我们特意问过医生,医生说老太太这次虽然没有大碍,但是毕竟年纪大了,身体不如年轻时硬朗,这次要不是救治及时,恐怕就不会那么乐观了,所以尽量不要让她再受打击,最好顺着她的心意让她开心。” 秦隽:“所以?” 第48章 安谧,你就那么想跟我离婚? 蓝安琪看了一眼老爷子,待他首肯,才开口:“既然老太太那么坚决反对,我跟老爷子商量了,你们离婚的事暂时作罢了。” 秦隽看着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但是安谧坐在他旁边,感觉得到,他突然屏住了呼吸,只是一下,便又恢复如常了。 安谧嘴角微动,余光瞥了他一眼,才问蓝安琪和老爷子:“暂时是什么意思?就是现在不离,以后还得离是么?” 蓝安琪皱眉,道:“这件事过后再说。” 所以还是要离的。 安谧不语,看样子,是有些不情愿的。 老爷子本不想开口的,但是见安谧这样,顿时气息一沉,不善的问:“你有什么意见?” 安谧笑笑:“我没什么意见,但是我想知道,既然不离婚,那秦隽和霍小姐的事情怎么办?” 本来这件事就棘手,被她这样一问,秦老爷子就不高兴了,沉着老脸道:“这不关你的事,你只管暂时和秦隽维持婚姻就行,别的轮不到你过问!” 武姨奶看不起他,秦老太太嫌恶他,还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老爷子,是真的挺讨人厌的。 安谧道:“我是不想过问的,但是我得心里有个数,如果以后都不离婚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是既然迟早还是要离婚的,我想,离婚的事情还是照旧吧,我会配合隐瞒,并且帮忙应付奶奶的,我想,爷爷和妈应该也乐意这样。” 她话落,秦老爷子和蓝安琪都惊讶了。 秦隽猛地转头看她,置于腿上的手下意识攥紧,眼神波动。 老爷子有些意想不到:“你竟然那么痛快?我还以为你会巴不得拖延,想办法缠着那老婆子庇护你,让你保住这段婚姻。” 蓝安琪也是这么以为的,所以不太信安谧的爽快,目光审视着。 安谧微笑:“爷爷这样说,就太看得起我了,我没那么大的野心,您知道我是孤儿院长大的,识时务和有自知之明是我的生存本能,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秦隽分给了我不少钱,够了,我没必要为了我得不到的东西拿命去赌。” 老爷子很满意的点头,瞥着安谧,用施舍般的语气说:“你也就是这点长处,让我这几年容得下你了。” 安谧微笑依旧。 老爷子道:“既然你这么识趣,那就这样吧,你们离婚的事情照旧,但是既然你说了肯配合隐瞒和应付老婆子,最好别出什么岔子,不然后果你担不起。” 说完,他就起来,拄着拐杖走了。 蓝安琪也站起来,对秦隽说:“晚些时候,记得去看看妍妍,好好哄她,婚事延迟的事情我和你爷爷会跟霍家那边商量,但是妍妍那里,你得表个态,别再任性了。” 秦隽没理她,脸色绷着坐在那里不动,似乎在忍着什么。 蓝安琪一时气闷,想训他几句的,但是安谧还在这里,她也只能作罢,扫了一眼夫妻俩就裹着火气出去了。 休息室内,只剩下夫妻俩。 秦隽一把抓起安谧的手,逼得她跟自己对视,沉声质问:“安谧,你就那么想跟我离婚?” 安谧:“???” 她被问懵了,然后气笑了,一把甩开秦隽,站起来就劈头盖脸的啐他: “秦隽你有病吧?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倒打一耙贼喊捉贼?不是你自己跟我提的离婚?不是你迫不及待的要跟我离婚去娶霍思妍?怎么现在到你嘴里好像是我始乱终弃一样?你搞笑不搞笑?” “我……” 安谧又怒道:“再说了,是我想跟你离婚么?是我必须要跟你离婚,你爷爷跟你妈什么意思说的很明白了,迟早都是要离婚的,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跟你耗着?给你们家当了应付奶奶的工具,还得把尊严给你们踩?我就那么贱啊?” 秦隽也知道是他们理亏,安谧这样没错。 可是…… 可是好不容易爷爷和妈松口了,虽然说只是暂时的,但是也是一个机会,只要这边拖延了,霍家不一定还会忍着,哪怕霍思妍执着他,霍家也不会这样不顾家族尊严赖着他的。 这样一来说不定还能反转,而且有奶奶在,只要奶奶活着,他都可以借着奶奶的由头不离婚,以后的事谁又知道会怎样? 可她这样的机会都不要。 她是真的对他毫不留恋啊。 她就是半点都不在乎他,所以不会在意半点有利于他们的机会,只会看准时机抓住和抽身,不会走心。 可如果,她能爱上他呢? 如果她能爱他,他们是相爱的,然后他们能有孩子,或许就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秦隽隐隐有了打算。 安谧深吸一口气,忍住继续骂人的冲动,没好气道:“行了,你不是还得去哄你的下一任么?赶紧去吧,别委屈自己在这里搭理我了。” 然后她也懒得理他了,转身就往外走。 秦隽很无奈。 安谧本想直接离开医院的,但是出到外面走廊,看到武姨奶在等。 武姨奶一看到她,就赶忙问:“聊得怎么样?” 安谧莞尔:“挺好的,爷爷和妈也松口,不让我们离婚了,奶奶睡了么?没睡的话,我去告诉她这个消息,让她开心一下。” 秦隽也后脚出来,到了安谧旁边,虽然心里烦躁,可面对武姨奶,并未表露什么。 武姨奶满意点头:“这个结果她有数,不用特意说,不过刚才你们出来后,她睡前跟我交代,让我跟你们说一声,你们晚上一起过来陪她。” 安谧有点意外:“是让我们来守夜陪她老人家?” 武姨奶道:“对啊,不过也不用一晚上都陪,但是旁边这不是有陪护休息室么?你们就当是晚上来这里住,毕竟我姐姐不太待见秦家那些没良心的,就喜欢你们两个,要不是怕耽误你们工作,就想让你们整天都在这里呢。” 老人家的心思,已经很明显了。 但是能怎么办? 安谧看了一眼秦隽,四目对视后,才对武姨奶说:“好,那等晚上我们再来。” 武姨奶满意了:“等姐姐醒了,我跟她说这事儿,她肯定就开心了,好了,你们快去工作吧,也耽误了半天了。” 安谧点头:“好,那您也好好休息,昨晚陪了奶奶一夜了,可别累着,您年纪也不小,熬不住的。” “好好好。” 安谧这才和秦隽一起离开医院。 第49章 你闲得蛋疼?并没有! 出了医院,安谧一声不吭的就往另一方走,理都不理秦隽。 秦隽见状赶紧追上去:“你去哪里?我送你回去。” 安谧:“用不着,你去干你该干的事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秦隽一把拉住她:“别胡闹,我送你回去,我现在该干的事就是送你回家。” 安谧:“……” 什么贱毛病? 安谧冷着脸烦躁的甩手:“滚,少来烦我!” 甩开他,她毫不犹豫的就径直往前。 秦隽见她步步远去,明显是对他有气的,定了定神,转身去开车。 安谧走出医院后,正打算叫车,但是不知道搞什么鬼,等了一会儿都没有出租车,好不容易有了一辆,她刚上车,车子也刚起步,就硬生生被被拦住了。 安谧看到挡在前面的车子,眼皮跳了跳,看到车上下来的人时,青筋都跳起来了。 秦隽大步走来,直接拉开了她旁边的车门。 安谧忍无可忍,冲着他一顿骂:“你发什么疯?这样拦着你不要命了?你想活别连累我和别人!” 秦隽一言不发,一把抓住她就把她往车外拉。 安谧实在是不想和他在这里丢人现眼,只好跟伺机说了声道歉,才任由他把她拉到了他的车上。 上车坐好后,他亲自给她系安全带,安谧正要口吐芬芳,他已经先开口:“我把你接出来的,就得亲自把你送回去,就算我们吵架了,我也得为你的安全负责到底,你想骂我就骂,我不在乎。” 安谧:“……” 这个贱人! 她蓦的冷笑,咬牙切齿:“那就劳烦秦先生了!” 秦隽给她系好安全岛,默默开车。 开了一会儿,秦隽开口:“今晚……” 安谧:“今晚不用你来接我,免得你明天又得赖着脸送我回去,我自己开车去医院,我们约个时间在医院汇合就好。” 秦隽顿时失落,问她:“就那么讨厌我?连接送你都不让?” 这话,隐约有点茶里茶气。 安谧:“???” 她怒笑了,冲他就骂:“你有病么?你很闲么?秦隽,你脑子进水了还是受什么刺激了?你忘了我俩现在是什么情况?让你天天接送我,你那生怕我缠着你不放的爷爷你妈,还有你那个相好的不得撕了我?麻烦你让我好好活着吧。” 秦隽默默的吐了口气。 她现在脾气真的越来越大了。 其实就是不想让他接她,其他都是借口。 接下来一路上,安谧都没理会秦隽了,实在是恼火。 把她送回长生园,十二点多了,正是饭点。 秦隽是很有在这里吃顿午饭的想法的,所以车子停下后,他特意抬手看了一下手表。 “十二点半了。” 安谧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这人突然提醒时间做什么? “所以?” 秦隽无语了,都那么明显了,饭点啊,她就不知道留他吃个饭 秦隽只好委婉道:“刚才竟然忘了带你去吃个饭再送你回来,你这突然回来,长生园里的人应该没特意准备午饭吧?不然我带你去吃个饭再送你回来?” 安谧:“……” 她实在没忍住:“你闲得蛋疼?” 秦隽:“???” 他拧巴着脸低头看了一下,红着耳朵尴尬的回答:“并没有。” 安谧:“……” 一直都不知道,她前夫那么憨傻,就在刚才这一瞬间让她看着有一种……清澈的愚蠢。 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摸路人哈士奇的时候。 秦隽继续委婉:“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不过你回去应该会让人做午饭吧?不然多做我的一份?” 安谧明白了! 这人其实是想留下吃饭。 还这么扭捏,简直是病得不轻! 她一脸古怪:“你喜欢七叔做的菜?” 秦隽无力了,他都不记得她说的七叔做的菜是什么样的味道了,他只是单纯地想和她一起吃饭而已。 这女人真的是,心里除了钱什么也没了,怪不得三年了都对他生不出感情,原来就是个没心的人! 没心就算了,还那么迟钝。 真是作孽。 秦隽只好点头:“嗯。” 安谧拒绝:“那不行,我家七叔轻易不下厨,上次是特殊情况,再说了,咱俩这关系,留你吃饭不合适,我还想好好活着享受你给我的钱,还有,我家有狗,别忘了你上次被咬,针都没打完。” 说完,她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推门下车。 “回去路上注意安全,走好。” 撂下一句话,她头也不回的走向不远处的门,开门进去。 秦隽有点丧,他想和她培养感情,想挽救一下婚姻危机,任重道远。 算了,慢慢来吧。 不过,他得好好想想,怎么慢慢来才行了。 。 安谧打算自己随便弄点午餐,正在厨房忙着,老张拿着平板从外面进来了。 见安谧在忙,赶紧说:“安谧小姐怎么自己下厨了?想吃什么叫人做就是了,不然让我做也行啊,这种事情哪里用得着你亲自来?” 安谧笑道:“没事,我就随便做点面条,不用麻烦。” 老张不依:“吃面条哪有营养?还是我给你做点有营养的吧,我可是答应了先生要照顾好你爹,而且送你回来的那位先生还在外面呢,怎么不叫他进来吃个午饭?” 安谧闻言诧异:“他还在?” 她都进来十多分钟了,他还在外面干什么? 老张把平板地给她看:“在啊,你看监控,车子就在门口停着。” 安谧接过一看,果然门口外面,还停着秦隽的车子。 安谧磨搓了一下平板的边缘,感觉自己突然间有点心乱,然后把平板还给老张,道:“您帮我看一下锅。” 然后就撒腿往外跑。 然而,当她跑到门口,开门的时候,外面已经空空如也。 她跑出门口外面,看向通往市区方向的路口,也已经连车尾都不见了。 已经走了啊。 那看来他并不是在这里等她,可能是刚才正好打电话什么的耽误了点时间。 她想什么呢? 怎么会以为他在等她? 自嘲一笑,安谧转身回去,关门。 回到厨房,老张已经把她的面处理了,正在忙着给她准备午饭。 见她自己回来,老张意外:“怎么就自己回来?那个人呢?” “已经走了。” 安谧说着,才发现自己的面被处理掉了,很无奈:“七叔,真的没必要忙活,我随便吃点就好了。” 老张正色道:“那哪行?你不在我眼皮底下就算了,我在这看着,哪能让你随便吃?得吃好,才有精力好好雕玉,也不知道你会自己来厨房,不然我肯定把淮安少爷的面条藏好不让你看见。” 冯淮安能吃面,她就不能,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双重标准。 不过不奇怪,冯中衡就这规矩,觉得男孩子可以放养,糙点没事,但是女孩子娇贵,得疼惜一点,要不是她坚持,其实冯中衡都不太舍得她学玉雕。 安谧只好随他,上前帮忙打下手。 老张一边忙着一边问:“对了,之前没问,那位先生是安谧小姐的什么人?是对象么?” 第50章 那位先生和安谧小姐挺配的。 老张不知道安谧结婚的事,安谧三年没回来,冯家祖孙也只是说她因为安院长的死受了打击,自己疗伤去了。 可能以为那是安谧的对象,老张还挺关心的,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小丫头,还是比较上心的。 安谧洗菜的动作顿了顿,摇头:“不是,只是朋友。” 老张笑道:“那没事,朋友也可以发展成对象的,都是这么来的,那位先生长得好气质好,看样子家世肯定也好,和小姐你挺配的。” 配么? 也就长相看起来配吧。 安谧道:“您想多了,他有未婚妻的。” “啊?那可惜了。” 老张有点遗憾。 不过接着想到什么,就更遗憾了:“我看哪,其实你和淮安少爷也挺配,年纪何时,长得也般配,可惜了,你们俩看不对眼。” 安谧无奈:“您越说越离谱,我和他隔着辈分呢。” 老张不以为意:“那怎么了?这都是虚的,现在也不讲究这些了,要是你们能看对眼,别的都不重要,青梅竹马知根知底的更好呢,还别说啊,其实当初冯先生也有过这个想法的,要是你们长大了能处在一起就皆大欢喜了,可惜没有。” 安谧囧,她还不知道,师父竟然也这样想过。 不过不奇怪。 只是,她和冯淮安还真处不到一起,他俩感情好是好,但是只是亲情,再有别的,就是友情,爱情什么的,想想就起鸡皮疙瘩。 咦~ 忙了一会儿,午饭做好了,老张就捧着平板一边看监控一边巡逻去了,安谧吃了午饭,也继续扎进雕刻室忙活去了。 。 秦隽到蓝安琪说的地方时,不仅蓝安琪在了,霍家母女也已经到了。 是秦老爷子让蓝安琪约霍家母女吃午饭的,也是想谈一谈婚事延迟的事情,秦隽在长生园门口耽搁了一会儿,就是接连和老爷子跟蓝安琪通电话。 秦隽走进豪华的雅间,扫了一圈客气了一句:“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各位久等。” 然后就坐下了。 本来留给她的位置,是霍思妍身边的,但是他绕了一圈,坐在了霍思妍对面,这蓝安琪很不赞同。 霍思妍本来就满肚子委屈,这下更不忿了。 霍夫人笑着,阴阳怪气的一句:“秦少来得那么晚,让我们作为长辈的等着,不会是跟前妻待在一起流连忘返了吧?” 秦隽不否认:“我是刚送她回去,所以晚了点。” 霍夫人和霍思妍脸色都不太好,没想到他竟然会承认刚才是跟安谧在一起。 霍夫人刚要质问,蓝安琪忙出声:“阿澜,妍妍,你们别误会,是我妈住院,早上秦隽和安谧一起去看,所以也就顺便送她回去,没有别的意思。” 这解释也挺勉强,要是真打算斩断纠葛,何必非得接送?安谧又不是自己没车,再说也可以打车。 可霍夫人也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 只会让霍思妍更难过。 霍夫人安抚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这才问蓝安琪:“不是说约我们来是要谈秦隽和妍妍的婚事?说吧,你们有什么打算?” 蓝安琪笑道:“先吃饭吧,吃了饭我们再谈?” 霍夫人:“谈完再吃吧,我们都不饿,比起吃饭,我觉得我女儿的婚事更重要。” 蓝安琪无奈,只好歉疚道:“是这样,我妈这几年一直被安谧哄着高兴,对安谧很喜欢,这点你也知道,我跟你说过的。” 霍夫人和霍思妍对视一眼,都没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蓝安琪有些不好开口,毕竟理亏,她看向秦隽,这一看就窝火,秦隽漫不经心的坐在那里,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她这到底为谁忙啊? 蓝安琪一阵气闷,只好自己和霍夫人说:“我妈身体也不是很好,经不得刺激,所以秦隽离婚的事情一直没让她知道,打算慢慢来,等离婚成了再缓着让她知道, 可是昨晚还是被她知道了,她也因此受刺激进医院,虽然抢救过来也没什么大碍了,但是医生说她不能惊受刺激了,最好是顺着她让她高兴,所以……” 霍夫人变了脸色,拍桌问:“所以你们是想反悔?不让秦隽离婚了?又不管我女儿了?” 霍思妍也脸色煞白,赶紧看着秦隽,满是不安。 蓝安琪指望不上秦隽帮她应付霍家母女了,只好自己硬着头皮上:“当然不是,你知道我一直是很喜欢妍妍的,就指着她做我儿媳妇,老爷子也赞同这桩婚事,秦隽更别说了,他从小就喜欢妍妍,当年无奈娶了安谧报恩,可是一直放不下妍妍,能再娶妍妍,不知道多乐意,怎么会反悔呢?” 她这样说,霍夫人脸色好了点。 “那你是什么意思?” 蓝安琪道:“我的意思是,离婚的事暂且搁置,不能不管我妈不是?万一把她气出个好歹就不好了,所以先等等,起码等她这次的病好了,以后再慢慢劝,只要她没那么反对就可以了,肯定会离婚遵循旧约的,我们当初对不起妍妍一次,这次哪能再对不起她啊?” 霍夫人怒道:“你说得轻巧?你家老太太被安谧哄着,让她同意得什么时候?难道让我女儿这样等下去?你们想得美!” 蓝安琪忙道:“一年,最多一年,一定能让老太太改变心意,你们看怎么样?而且我们不会委屈妍妍的,老爷子说了,肯定会补偿妍妍和霍家,你们有什么条件可以提,能做到的我们都尽量答应。” 霍夫人又拍桌:“笑话,你们秦家有的,我们霍家什么没有?需要你们补偿什么?我女儿的幸福是那些利益可以补偿的?” 霍夫人对霍思妍的疼爱,丝毫不亚于亲生女儿,可能是因为失去过亲生女儿,心里愧疚太多,对这个养女是心肝肉一样的。 她知道蓝安琪说的补偿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家族合作的让利么?可是霍家不比秦家差什么,怎么可能会接受这样的交代? 蓝安琪无奈,她知道谈这些跟霍夫人谈是没用的,多年好友,她还不知道霍夫人的心思? 利益层面的东西,还是得跟最有发言权的人谈才好。 霍夫人看了一眼自己正望着秦隽红着眼委屈巴巴的女儿,心疼的厉害,更加恼火,把矛头指向一直事不关己的秦隽:“这么大的事,怎么就你一个劲的开口?秦少哑巴了?这件事我们要的可不只是秦家的态度,还有秦隽的。” 秦隽只觉得自己躺枪。 可既然火烧到他了,他就不能继续事不关己的。 第51章 你有没有什么和我说的? 秦隽手指瞧着桌面,看向对面的霍思妍,不是没看到霍思妍的期盼和怨念,可他都当做没看到。 他淡淡道:“我不可能罔顾我奶奶的健康性命,其他要怎么样,随便你们谈。” 他这样,好像置身事外一样满不在乎,蓝安琪闭了闭眼,对面的霍思妍更羞愤委屈了。 霍夫人霍然起身,怒然质问:“你这什么意思?这是在谈你和妍妍的婚事,你的态度最重要,你怎么能说随便我们谈?” 秦隽眉头微拧,语调沉肃:“我已经说了我的态度,我奶奶的健康性命最重要,她不同意,我现在不可能离婚。” 霍夫人狠狠的噎住了。 蓝安琪都后悔叫秦隽来了。 秦隽看向对面的霍思妍,神情温和,不疾不徐的开腔:“妍妍,你是个懂事的女孩,也很孝顺,应该也不希望我为了娶你,看着我奶奶气死吧?我们都还年轻,很多事情可以慢慢来,但是我奶奶年老多病,我们总得顾着她,对吧?” 霍思妍讷讷的,不由得点了点头。 霍夫人心累,烦躁的坐回位置上。 她这个傻女儿。 这个秦隽,可真是会哄骗人,当着她和蓝安琪的面就这样,搞的她只能认这个亏。 秦隽点头:“那就好,你要乖一点,别让我为难。” 霍思妍咬着唇,巴巴的盯着秦隽,什么话也说不出。 秦隽站起来,平叙疏离的开口:“我还得回公司处理一些事,午饭就不和你们一起吃了,回见。” 然后就打算走,都不理会蓝安琪拼命暗示的眼神。 霍夫人又气到了。 霍思妍有点急了,见他就这样走出去了,赶紧站起来追出去。 霍夫人叫她都叫不回来,只能更恼火。 霍夫人气结,对蓝安琪讥讽道:“你这个儿子,还真会哄人。” 蓝安琪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霍夫人眯着眼质问蓝安琪:“安琪,你实话跟我说,秦隽是真的甘愿娶妍妍么?他对那个安谧,是不是根本放不下?” 蓝安琪心下一紧。 。 走廊上,秦隽被霍思妍拉住,避无可避了。 秦隽敛去眼底的厌烦,回头,目光温和的看着霍思妍。 霍思妍有错,巴巴的看着秦隽:“秦隽哥哥,你……你没有什么话和我说么?” 秦隽问她:“妍妍,你想让我说什么?” “我……” 秦隽就看着她,等她说。 霍思妍有些艰难的道:“你在巴黎招呼都不打就丢下我回来,这段时间没有解释和道歉,甚至都没怎么联系我,现在还延迟婚事,你就没什么跟我说的?” 她要是不说,秦隽都忘了在巴黎丢下她的事了。 他现在满心满脑都是和安谧的事情,还真顾不上这些,也因为安谧的事情对霍思妍很恼火,连跟她虚情假意的心情都没有,就索性不找她。 而霍思妍,以前每天都要联系他的,最近可能也是心虚,所以也不敢找他,于是,他和霍思妍,真的有段时间没联系了。 秦隽目光依旧温和,还带着笑意,不答反问:“那你呢?妍妍,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么?” 霍思妍一愣:“说……说什么?” 秦隽神色语气依旧,可霍思妍有一种他不走心的凉意:“就比如……你做了什么?” 霍思妍僵住。 第52章 我确实娶到宝了,以后一定好好珍惜。 霍思妍有种血液凝滞的感觉,连反应都迟钝了,带着几分慌乱:“我……我不明白秦隽哥哥你在说什么……” 秦隽就没指望霍思妍能够坦然,只不过是炸一炸霍思妍,让霍思妍有所忌惮,接下来能够收敛,现在目的也达到了,就点到为止。 “不知道就算了,你就当我没说过这个问题吧,那我也没什么要和你说的,我最近会有很多事要忙,也顾不上你,我们的事以后再说吧,妍妍,不管你怎么想怎么做,注意分寸,别让我为难。” 说完,他就轻缓却有力的抽出被霍思妍拉着的手臂,转身要走。 霍思妍彻底慌了,赶紧叫他:“秦隽哥哥,我……” 秦隽顿足,转头看着她。 面对秦隽的注目,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没办法否认,也不敢坦白,只一个劲的觉得不知所措。 秦隽神色依旧平和:“回去吃午餐吧。” 然后就她也不会的径直远去。 霍思妍追去也不是,留下也不安,更加迷茫害怕了。 她感觉秦隽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知道她算计陷害安谧,知道她派人跟踪,知道她撺掇蓝安琪带她去拜寿,知道…… 所以才会对她改变了态度,这么长时间都不肯找她,之前哪怕可能爱着安谧,都能对她温柔耐心,现在连敷衍都不愿意了。 现在连婚事要推迟一年了。 一年啊,她还能嫁给他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他是因为他奶奶才不离婚,还是他本身就舍不得? 霍思妍死死咬着唇,握着拳,紧盯着秦隽离去的方向,心中的不甘和恼恨越来越压不住。 。 晚九点,医院。 安谧下车就看到在等她的秦隽,暗骂一声阴魂不散才冷着脸上前。 秦隽见她这脸色,突然有点紧张,眼睛瞥见她手上的保温食盒,不经大脑就问:“怎么还提了个食盒?没吃饭?” 安谧:“……” 这人是蠢的么? 她忍住骂他的冲动,越过他就继续往前。 秦隽也想到了这个的问题有点傻,尴尬了一下,无奈转身跟上她,默默接过她提着的食盒,安谧坚持了两下,还是松手给他了。 秦隽边走边道:“奶奶一直在等我们,还以为我们不来了,姨奶都打电话催了两次了,不然下次还是我去接你吧。” 他去接她不是会来得更晚? 安谧懒得和他掰扯时间问题,冷艳道:“用不着,下次我会来早点。” 秦隽只能作罢。 秦老太太正在闹脾气,看到秦隽和安谧来了才喜笑颜开。 安谧一把扯过秦隽抢着提了一路的保温食盒,乖巧的跟秦老太太道:“奶奶,这是我给您煲的汤,您尝尝。” 老太太一脸开心:“这是小谧你亲手煲的?” “嗯,我知道您应该吃过晚饭的,但是也可以尝一点,我是根据您的病情煲的,对您的身体有好处。” 说着就打开保温食盒,顿时香味弥漫。 老太太更开心了,赶紧催着给她倒出来。 安谧忙转身要去弄,老太太不让,瞪了一眼秦隽,秦隽很识趣的上前接过了安谧的保温食盒,转身去给倒出来。 很快,他就倒好了,弄好病床上的小餐桌后,就摆在老太太面前。 当然不只是给老太太倒一碗,旁边的武姨奶也有份。 喝了一口后,俩老姐妹对视着纷纷点头赞许,武姨奶笑眯眯道:“真好喝,之前都不知道小谧还厨艺那么好呢。” 安谧莞尔,还挺开心的。 她确实厨艺不错,因为老张厨艺好,她跟着学了,只不过很少自己下厨,在长生园有人专门做饭,和秦隽结婚后,也有刘姨和佣人,她倒也没什么机会下厨,也就偶尔给他做个面条。 她学下厨也不是为了下厨,只是因为有些基础的生活能力,可以不做,但是不能不会。 秦老太太看样子很喜欢喝,连着喝了几口,过了下嘴瘾,才恨铁不成钢的瞪着秦隽:“就说你小子捡到宝了,你还不珍惜,还敢离婚,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告诉你啊,你可得牢牢把握住,失去了小谧,你以后可找不到那么好的了。” 秦隽赶紧赔笑:“奶奶说的是,我都记住了。” 老太太冷哼:“不只要记住,还得引以为戒,还有啊,你这次让小谧受委屈了,现在虽然不离婚了,但是你欠她的,可要好好补偿,以后别再欺负她了,别整天忙着公司的事情,能让别人做的都让他们做,不然养着他们做什么? 你腾点时间多陪陪你媳妇儿,早点生个娃娃才最要紧,第一个最好是男孩,这样小谧的地位才稳,第一个男孩了,后面随便你们。” 老太太这样说,不是重男轻女,而是明白,安谧只有先生了男孩,才能够稳固地位,她这样说也是为了安谧想。 这话说得,两口子都有点不好意思。 武姨奶揶揄道:“你俩还不好意思了,这有什么的?我们都是过来人,结婚了生孩子都是正常的,不用害羞哈。” 好了,俩人更不好意思了,秦隽还好,习惯性隐藏情绪,就有些不自然,但是安谧再心性沉稳,这个时候还是不由尴尬腼腆起来。 老太太没好气的瞥一眼妹妹,让她不许调侃,然后对安谧笑道:“小谧,你这汤奶奶很喜欢,你姨奶也喜欢,明天记得再煲一些来,后天……算了,就明天可以了,虽然喜欢,但是奶奶舍不得你天天洗手作羹汤,你可是奶奶的娇娇儿。” 安谧道:“您若是喜欢,我天天都可以煲,还能不重样,只是煲汤而已,也不算累,没事的。” 老太太当即更开心了,老眼眯成一条缝:“这样啊?那也行,你有这份孝心,奶奶很开心。” 说着,又把火烧到秦隽身上:“你看,你媳妇儿也比你孝顺,说你娶到宝了,半点没说错。” 秦隽:“是是是,奶奶说得对,我确实娶到宝了,以后一定好好珍惜。” 这话还挺诚恳,带着几分讨好,俩老太太就满意了。 安谧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由腹诽,这人也有这时候,真是报应! 哼。 十点多的时候,武姨奶回去了,她年纪大了,虽然身体一直健康,但也不能任性,昨晚在这里守了一夜,今天也没回去,只在这里勉强睡了一觉,今晚就不能再劳累了。 反正这里不缺人照顾,不算安谧和秦隽两口子,武姨奶特意让住处的两个保姆阿姨来轮着照顾,十分周全。 所以其实,安谧和秦隽在这里陪夜,也根本不用照顾她,纯粹是老太太想给小两口独处机会。 她不用问都知道,两个人既然都申请离婚了,恐怕也已经分居了,虽然不离了,但是肯定是有隔阂的。 武姨奶走后不久,秦老太太就道:“我已经让张妈把隔壁的陪护休息室收拾好了,你们过去睡觉吧,明天还得去上班呢,可别耽误了。” 安谧和秦隽面面相觑,都有点头大。 第53章 秦先生:你为什么会睡在我怀里? 这是上午谈离婚之事时来过的休息室,但是有些不一样了。 沙发不见了,只有床,而且不是大床,毕竟是陪护休息室,条件肯定不会那么好。 一看就是老太太让人弄走了沙发。 得了,睡沙发的路都堵死了,总不能打地铺吧,地毯都没了。 秦隽一点勉强的样子都没有,说:“奶奶肯定让外面的保镖盯着,出去别的地方休息肯定不妥,她要是知道了会圣爱的,只能一起睡了。” 安谧其实并没觉得睡在一张床就不行,她没那么矫情,只要不亲密接触就行,但是总觉得这人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 她不理会他,径直走过去打算睡了。 既然是来这里过夜,她是穿着休闲装来的,可以当睡衣直接睡。 见她理都不理自己,就这样上床睡了,秦隽想说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叹了一声,他换上旁边备着的睡衣,也麻溜的爬床去了。 安谧侧向一边,秦隽平躺,房中安静得诡异,好像都睡着了。 其实像睡着了的是安谧,挺侧着,脸也埋在枕头上,秦隽却是微微侧头看着她。 过了会儿,秦隽忍不住,开口问:“你睡了么?” 安谧没动静。 “安谧……” 安谧:“有话就直说!” 秦隽默了。 片刻,他压着声音说:“睡不着的话,我们聊聊天吧,随便聊点什么都好。” 安谧不动,大概半分钟后才翻过来躺着。 然后就是俩人一起平躺。 沉默了一会儿,秦隽犹豫着问她:“一直没问过你,抛开金钱条件来说,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如果当初没见嫁给我,你会想嫁给什么样的人?” 安谧没想到他会问这种问题,皱了皱眉,硬邦邦的突出仨字:“抛不开。” 秦隽:“……” 有点憋闷。 “至于想嫁给什么样的人……” 她扭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看得秦隽有点莫名,她又扭头回去继续看着天花板:“不关你的事。” 秦隽又默了。 他就是想投其所好,怎么那么难? 安谧说完也沉默着。 其实没有。 她以前没有想过嫁人,或许她会想要一个亲生的孩子,但是却并不想结婚,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安如死了,她哪怕也会遇上他救了他,也不会喜欢他嫁给他的。 时间顺序真的挺重要的,他出现在了她最彷徨迷茫的时候,所以成了她的选择,只可惜,两个人终究不配。 秦隽道:“我就是关心你一下,没别的意思。” “不用。” 秦隽自动忽略她的距离感,又问:“那以后呢?如果我们真的离婚了,你以后会找一个什么样的人?” 安谧默了默:“为什么是一个?” 秦隽:“???” 他转头,微微睁大眼睛看她:“你……” 安谧很理所当然:“等离婚了,我有钱有颜有身材,以后大可以每种类型都试一下,哪怕一天换一个都行,只要不是同时找,你格局怎么那么小?又不是结婚要婚姻忠诚,我为什么就找一个?” 秦隽:“!!!” 他堵心得都要窒息了。 这女人这女人…… 他竟然都不知道,他这个老婆野心那么大啊,竟然还想给天下男人一个家? 呵,呵呵,呵呵呵…… 他气得脸都绿了,忍不住恶狠狠地瞪她,冷笑:“安谧,你可真有想法啊。” 安谧莫名其妙:“你好像很生气?怪了,我又不是婚姻存续期找,绿帽子也戴不到你头上,你生哪门子气?” 她说着,心底也不由得有点紧张的期待,他难不成还是吃醋?见不得她和别的男人好?很在意她会不会有别人?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唾弃自己没出息。 而且这估计就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自己曾经的老婆,总会有一种只属于自己的变态占有欲。 这人估计就是这样。 秦隽气笑了:“你要拿我的钱去找别的男人,我难道还能开心?” 安谧嘴角一抽。 她果然贱骨头。 安谧:“现在已经是我的钱了,谢谢。” “那也是从我这里分走的。” “分走了就是我的!咋的,你还想抢回去?” 秦隽哽住。 他觉得自己和她争执钱的归属问题很幼稚。 但是想到这女人的‘伟大’想法,他感觉自己快要猝死了。 果然,绝对不能离婚!别的先不说,就这个问题上,他得拴着她一辈子,杜绝了她花心的念头。 他狠狠压下那一肚子的憋闷火气,又给躺下了,一躺下,更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 好气啊。 安谧见他吃瘪,心里暗爽。 贱男人,气死了正好,直接守寡。 安谧乐够了,想了一下,有来有往的问:“既然你问了我这些问题,那我也想问你,我就挺奇怪了,你为什么会喜欢霍思妍那样的?” 他不答反问:“我喜欢她会很奇怪?” 他这话,听着就感觉是在说,他喜欢霍思妍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奇怪。 安谧阴阳怪气:“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算了,我懒得说了,免得等下你觉得我恶毒,在你面前编排你心上人的坏话,我也没那么无聊。” 她根本不在意他对霍思妍的感情。 对,不在意。 秦隽严肃道:“我不会觉得你恶毒。” 安谧笑了,忍不住讥他:“你会哄人也不用哄到我这里来,你这套那去对付霍思妍就行了,当初霍思妍被我烫伤进医院的时候,你不就把我当成恶毒的女人了么?现在说这话,你也不心虚?” 秦隽脸色一僵,急着张嘴解释否认,可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过了会儿,他开口想解释:“安谧,我只是……” 安谧:“睡觉吧,很晚了。” 她已经不想听这些敷衍虚伪的解释了。 秦隽声音卡住,看着她转身侧躺背对着他,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 早上。 安谧感觉自己好像被人裹着,很有束缚感,熟悉又陌生。 她迷迷糊糊睁眼,不睁眼还好,一睁眼吓了一跳,眼前竟然是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骨! 睡了三年,她再熟悉不过,这是秦隽的下颌骨! 她为什么会在他怀里?! 她懵了一下,之后腾地一下就想挣脱开,可是他的手就圈着她,不动还好,这一动,本来还睡着的秦隽睁开了眼。 感觉他气息不对了,安谧赶紧抬头,就对上了他初醒时无辜且茫然的目光。 四目相对,时间凝滞了一下。 之后,安谧还没质问呢,他突然动了动搂着她腰身的手,似在确认,然后很莫名无辜的问:“你为什么会睡在我怀里?” 安谧:“???” 第54章 安谧心硬,也最心软。 安谧无名火起:“是你抱着我,你问我?!” 这个倒打一耙颠倒黑白恶人先告状的王八羔子。 秦隽从善如流:“那我为什么会抱着你?” 安谧又:“???” 她怎么知道?! 秦隽叹气:“看来是你的老毛病犯了,你以前半夜睡得沉了,总会自己凑过来睡在我怀里,我抱着你你才睡得安稳,可能是我体温高比较暖。” 安谧:“——放屁!” 秦隽咳了一声:“别说粗话,不好。” 安谧不想和他扯,赶紧挣扎着从他怀里起来,可是刚动了两下,他突然吸了口气。 “嘶……” 然后嘶哑隐忍的声音传来:“别动!” 安谧僵住了。 俩人都一个被窝躺三年了,她哪能不明白这人现在是什么了,而且刚才她挣扎的时候不小心…… 啊啊啊——! 她能感觉秦隽浑身都僵着了,身体更加烫,气息也一阵紊乱压抑,顿时动都不敢动了。 只能硬着头皮小声说:“你……你要不先放开我?” 他没动,也没吱声。 安谧咬了咬唇,小心翼翼的抬头去看他,没想到他正在低着头看她,这一迎上去,又是一个四目相对,暧昧的气氛顿时炸裂。 也不知道怎么就亲上了。 然后后面一发不可收拾,安谧被激烈的吻亲得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是一块浮萍,飘在水面上,被一阵阵风吹着,半点由不得自己。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安谧还是清醒了,因为他扒她衣服,她感觉到了一阵凉意,就清醒了几分,意识到他在亲她的锁骨,一个激灵就把他推开了。 “不行!” 秦隽正心猿意马的投入着,一下子被推开,还有点懵,高涨的欲望瞬间散了一半,突着青筋极其隐忍的看着身下的她。 安谧也难受,可还是坚定道:“我们要离婚了,你不能再碰我。” 他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还是从她身上下来,一言不发的朝洗手间去。 很快,水声传来。 安谧躺了一会儿,侧身抱着被子蜷缩着,极力压抑着自己被撩起的欲望,可不管怎么努力,还是满心的空虚,她终究是想他的。 这是第二次了,上次他醉酒,也是这样差点擦枪走火,她轻易就能沉陷在他的欲念里。 不能再这样了。 她不能再在他面前这么不堪一击。 秦隽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休息室里,已经没有安谧的身影了。 有点失落,可也松了口气。 他也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在她面前一次又一次失控,他既挫败又无奈。 他从小被爷爷教导要学会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一直都是情绪内敛不动声色的,向来很能隐忍,以前其实对女人真的没什么冲动的感觉,所以他能够洁身自好,可对她,他自从和她有了实际关系,就总是想得到更多,不知餍足一样。 可他对她这样热情和渴望,她却始终都看不出来他对她的炽烈情感,可能是她对他不走心吧,所以也不会在意他的不同。 不出意外,他到隔壁老太太病房的时候,安谧也不在。 刚天亮不久,武姨奶还没来,老太太却是醒着的,见他来了就问:“刚才小谧说了一声就急匆匆的走了,看着有点奇怪,让她吃了早餐再走也不肯,都不愿坐下多说几句话,你是不是又欺负她了?” 秦隽有些不自然:“我……没有啊。” 秦老太太不信:“没有?你这样子,一看就是心虚了,好啊你,她现在心里委屈,你不好好哄她,还欺负她?你是想气死我啊?” 秦隽见老太太要生气,赶紧道:“奶奶,您消消气,我真的……也不算欺负她吧?就……” 他总不能跟他奶奶说,他想干那档子事儿,安谧没答应吧? 秦老太太是过来人,这一看孙子略含羞窘的样子,就立刻t到了。 哦豁~ 老太太开心了,虽然忍着没笑出声,但是那双浑浊的老眼难得亮了,开始赶人:“你也别杵在我这了,赶紧走吧,追去哄哄小谧,就算她不高兴了,你也得送她回去不是?女人啊都是这样,是需要哄的,可不能晾着人家,最好买点礼物买束花什么的送给她,小谧是心软的人,你用点诚意就问题不大了。” 秦隽不太自信:“奶奶真的觉得,她心软好哄?” 秦老太太冷哼:“所以我说你小子就是没好好了解过你媳妇儿,那丫头命苦,没父没母没亲人的,从小到大估计也没享受过什么温暖,性格自然坚强,也不好交心, 但是这样的人心硬也心软,你用心对她,她就是个心软的,你不用心,她的心就比石头都硬,她跟别的女孩不同,她没有安全感,不敢豁出去,所以在没有把握的事情前面,肯定是要拒人千里保护自己的。” 秦隽隐约明白了。 老太太又催:“好了别愣着了,赶紧去追你媳妇儿啊,她应该没走远,打个电话让她等着你,你带她去吃个早餐再回家。” 秦隽点头,转身走了。 。 安谧坐在车里,对着后视镜撩起披着的头发,脖子和锁骨上的痕迹一览无余。 她都怀疑秦隽是故意的,以前虽然经常很激烈,但是他有分寸,不会在这种不好遮挡的地方留下痕迹的,刚才却那么不管不顾。 暗骂了一声禽兽,她弄好后视镜,开车走人。 车子刚离开医院不久,就接到了秦隽的电话。 她没接,看了一眼后就继续开车,从她到长生园的一路上快一个小时,他一共打来了三通电话,还有信息。 问她到哪了? 跟她说对不起。 安谧全都没回,到了长生园,她赶紧快步往房间的方向去,就打算在有人看见之前把那些痕迹遮一遮,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冯淮安西装革履的正往外走,就迎面撞上了安谧。 安谧见到他,心里一咯噔,下意识就想转身跑,可跑也不合适。 冯淮安奇怪道:“我说小姑姑,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啊?有鬼追你啊?” 安谧还没接话呢,冯淮安眼睛一亮,眼珠子瞪直了盯着安谧的脖子。 虽然披着头发不太看得清,但是还是看到了一点痕迹。 冯淮安惊呆了:“我去!小姑姑,你昨晚不是去陪你前夫他奶奶了?怎么顶着这些东西回来?看样子很激烈啊,啧,不会是你前夫干的吧?你俩不离婚了?” 安谧想挖坑把自己埋了。 第55章 我和安谧是夫妻。 反正都被看到了,安谧也就不尴尬了,她没好气道:“我要是你,看到就就当没看到,人情世故懂不懂?亏你还是律师,连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都不知道?没眼力劲儿!” 冯淮安那叫一个贱:“嚯?急了急了,小姑姑你急了,这么心虚,看来被我说中了,就是你前夫干的,咦~小姑姑你也太没节操了,竟然吃回头草,能不能有点出息?” 安谧总不能说只是擦枪走火,实际上没发生什么吧?那更没脸。 她也不否认解释了,怒道:“——滚!” 冯淮安更贱了:“哦豁,恼羞成怒了。” 安谧忍无可忍了,四下一扫,打算找个趁手的东西。 冯淮安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一看就知道把她惹毛了,赶紧刺溜一下跑了,逃命似的。 他这个礼拜都不敢回来了。 安谧想揍人的冲动没能满足,一口子堵着上不来下不去,窝着火回房了。 心里更恼秦隽了。 以至于半个小时后,老张来说秦隽来了要见她的时候,她想都没想就俩字:“不见!” “安谧小姐,这……” 有客人来却不见,到底不符合冯家的待客之道。 安谧道:“七叔不用在意,就说我在雕刻室很忙,让他走就行了。” 老张说:“可是那位先生还捧着一束花,看样子是要送给安谧小姐你的。” 安谧嘴角一扯,有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秦隽? 送花? 呵呵。 这狗男人到底几个意思啊? 他们现在这关系,是可以送花的关系么? 脑子进屎了。 安谧烦躁道:“让他带走去送给她未婚妻吧,跟他说我不缺花,后面一花园都是,再告诉他,别做这些让人误会的蠢事。” 老张总觉得,他家安谧小姐好像被人惹毛了,憋着一肚子气,所以说话冲冲的。 他有点不敢惹了,赶紧转身出去打发人了。 长生园门口,听到老张说安谧不见他,都不让他进去,秦隽失落却不意外。 “那这花……” “安谧小姐说,让这位先生带回去送给你的未婚妻吧,她不缺花,后面花园里种着一大堆,还说,让先生你以后不要做让人误会的……事了。” 虽然差不多原话搬了,但是这个蠢字,他觉得还是需要省略一下的。 秦隽看不出情绪,只是垂眸沉默着一会儿,都没吱声。 看他这样安黯然失落的模样,像是追求心上人被拒绝一样,可是情况不对啊。 老张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疑惑:“这位先生,我看你这样子,像是想要追求安谧小姐的?可是既然你有未婚妻,这样又是什么意思呢?你不会是想要委屈她吧?” 他问得很委婉了,就差直接问秦隽是不是想要让安谧做情人了,秦隽看样子出身不低,像是贵公子,这种家庭的男人,很多这样的,家里一个老婆,外面养着小三小四…… 秦隽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你不知道我和她的关系?” “关系?什么关系?你们不是朋友?” 秦隽大概知道安谧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婚姻关系,这本来是他当初结婚时的条件,他们的婚姻关系,没必要知道的都要瞒着。 可现在,他有了私心。 他对老张说:“我和她是夫妻。” 老张:“……” 然后:“??!” 秦隽无奈道:“我和她结婚三年了,最近婚姻出了点问题,之前在闹离婚,所以她才住到这里来。” 他这样一说,老张听着就是安谧要闹离婚了。 一想到安谧对秦隽的态度,以及说秦隽是朋友且有未婚妻,更加证明,就是安谧单方面撇清关系的。 老张晕乎乎的,这三年,安谧不知去向,竟然是结婚了?! 那冯中衡和冯淮安知道这事儿么? 秦隽道:“既然她不肯见我就算了,我昨天惹了她,估计在气头上,等她消气了我再找她,张叔可有空请我进去喝杯茶?” 既然结婚了的,那就是冯家的女婿了,倒也不能挡着不让进了。 老张忙让人进去,带去这里最正式的待客厅喝茶招待。 老张还没完全缓过来,一边煮茶一边感慨:“没想到安谧小姐竟然结婚了,这丫头瞒得真是紧啊,也不知道冯老和淮安少爷知不知道?真是太意外了。” 秦隽略略沉吟:“冯律师是知道的。” 老张道:“那冯老应该也知道,不过他竟然没跟我说,也没让准备过什么,真是奇怪了,我记得他以前可说的,等安谧小姐出师了,就让她接手打理冯家家业,等哪天要嫁人,一定要准备丰厚的嫁妆,风风光光的让她出嫁来着。” 秦隽一直不太清楚安谧和冯家的关系,只以为安谧只是在冯家帮工且学过玉雕,现在也只是回来这里工作,现在懂了,安谧是冯中衡的徒弟。 秦隽隐约抓到一个重点:“冯家很看重她?” 老张挺奇怪秦隽会问这种问题的,但是还是回答:“那是当然了,她是冯老最疼爱的徒弟,就跟闺女似的,这么些年,不知道多用心教她,把她当骄傲呢,淮安少爷一心要当律师,这冯家长生记的品牌家业,迟早是要给安谧小姐的,不过那丫头倔强,总不肯要。” 秦隽闻言愣住。 他一直以为,安谧出身孤儿院,一直生活不富足,又有虚荣心,所以才会看重利益,因为他的身份财力才嫁给他,而根本不在意他这个人,离婚的时候,得到了那些钱就干脆利落的离婚了。 可是老张却说,她本来就是冯家家业的继承人,长生记偌大一个玉石品牌本来是要给她的,她却不要。 冯家虽然远不及秦家家大业大家产雄厚,但是家产也是不容小觑的,长生记毕竟是国内有名的玉石品牌,只要她肯要这份家业,她能得到的,远比从他这里分走的要多。 他不由得去想,好像这三年,她虽然从不拒绝他的钱,但是并没有怎么挥霍,除了必要的东西会买,其他时候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很知足,更不会索取无度。 说她虚荣爱钱,却并不是的。 那她当初嫁给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秦隽满心疑惑,各种念头忍不住滋生,却也一团乱麻。 他且先不想,又问:“既然这样,那冯家为什么不收养她?一直让她留在孤儿院?” 老张颇为伤感的叹气:“安谧小姐自己不愿意被领养啊,她和安院长情同母女,说要在孤儿院等安院长回来,可惜啊,她等了十几年,就盼着安院长出狱,安院长却在出狱前一年去世了,那丫头空等一场,也是受了大打击,三年前才会那么消沉啊,哎……” 说着,老张疑惑了:“咦?你既然和她结婚了的,这些事她都没说过?” 秦隽讷讷的摇头:“没有。” 老张点点头:“那也不奇怪了,安谧小姐从小就是这个性子,什么都往肚子里咽,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何况都是些伤心事,她肯定是不爱说这些的。” 秦隽不置可否,想了一下,眯着眼问:“张叔刚才说的安院长是怎么回事?出狱又是怎么回事?” 第56章 他想要了解她的全部。 老张觉得这对小夫妻也是怪得很,秦隽竟然对安谧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这哪里是夫妻啊?谈恋爱的小情侣都没那么不了解吧,何况三年夫妻。 可是一想到安谧的脾性,倒也正常,这是心中的痛楚,那丫头不像是爱倾诉的。 要是换做别人,老张是不想说的,但是既然是安谧的丈夫,他不介意说一些,哪怕让秦隽听了多心疼安谧也是好的。 男人嘛,一旦心疼一个女人,就栽进去了。 “安院长啊,是附近那个红心孤儿院的前任院长,你也知道那是安谧小姐所在的孤儿院吧,安谧小姐就是安院长带进孤儿院的,所以跟她姓,俩人啊,感情好得跟亲母女似的。” “可惜安院长嫁的丈夫不靠谱,酗酒又家暴,十六年前吧,安院长在一次争执中失手杀了她丈夫,为免被人发现就毁尸灭迹了,只是很快就被发现了,她自知逃不过,怕安谧霞姐受到影响,就在被抓之前把安谧小姐送来交给冯老,让冯老收养庇护。” “安院长早年救过淮安少爷,对冯家有大恩,冯老就答应了,当时还请了律师去辩护,可惜杀人罪名否认不了,判了安院长十四年,安谧小姐当时急的啊,都要疯了,每天都哭,后来只能认命的等安院长出狱,也就成了冯老的徒弟,” “她也是个傻孩子,明明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冯家的千金,就是不肯被收养,留在孤儿院等安院长出狱,说她永远是安院长的孩子,可等了十三年啊,就快如愿了,安院长却在出狱前一年生病去世了,也就是三年前,哎,那丫头不知道多伤心啊,消沉了挺久,之后就离开了长生园,三年没回来。” 秦隽明白了,三年前,安谧嫁给他之前,安院长去世了。 且不说安院长做的事情孰是孰非,既然是对她那么重要的人,在出狱的前一年去世了,打击有多大可想而知。 怪不得三年前遇到的时候,他一直觉得她像一个没有灵魂的人,这三年,她没有脾气性格,绵软平和得不现实,或许也不全是她为了立足秦家而隐忍,只是因为她根本不在乎。 可现在为什么又脾气那么大呢? 他又回到了原点,想不明白,她为什么当初想嫁给他? 如果她喜欢他,一切说得通,可是她并不是喜欢他的,邮寄的当时在医院,他问她想要什么报答,她好像满不在乎的说以身相许,让他娶她,他拒绝的时候,她也并不在意。 很随意,很无所谓,好像百无聊赖的就想找个事情做,找一个归属之地,而他正好撞上来了。 老张见秦隽又是惊讶又是困惑的,纳闷道:“你和她是怎么相识结婚的?怎么会对她一点都不了解呢?” 秦隽想了想,如实道:“三年前我出车祸,她救了我,我想报答她,她让我娶她,我就娶了。” 老张默。 这年头了,竟然还有这种老套的狗血故事?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啊。 年轻人的事儿,真是越来越反古了。 他老了,不懂年轻人的想法。 老张又问:“那安谧小姐为什么会说你有未婚妻啊?你不会是在外面……” 他眼神很警惕,审视着秦隽。 不怪他想多,这俩人现在是婚姻危机,安谧对他抗拒得那么明显,说他有未婚妻,怎么想都奇怪,明摆着就是这男的是过错方,多半是外面有人,然后要离婚娶别人。 那可就不能忍了,冯家的小姐,哪能受这委屈。 秦隽拧眉否认:“我没有未婚妻。” 老张可不信,狐疑的盯着秦隽,像是等他解释。 秦隽却没有解释的打算:“我和她之间的情况有些复杂,就不跟您多说了,谢谢您跟我说了那么多她的事,让我对她更加了解。” 这话说得很有礼貌,听着看着都很有涵养,但是老张还是听出了几分点到为止的克制,刚才一直在收敛的气场也逐渐散发,让他莫名有了几分压力。 有一种人就是这样,他想跟你好好说话的时候,可以谈笑风生如沐春风,感觉不到距离,但是他不想了,哪怕没有表露出不耐烦,只需要稍稍释放距离感,让人有所忌惮不好追问。 是个不好相与的。 他是不好招架了,等冯老回来再对付这年轻人吧,毕竟他只是在冯家做事的人,哪怕安谧当他是长辈,有些事也轮不到他过问,但是安谧的事情,冯中衡有的是资格置喙。 老张摆摆手:“也罢,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不好多问了。” 出了长生园后,秦隽坐在车里看着长生园的门口好一会儿,就开车离开了。 他没回市区,而是去了附近的红心孤儿院,他想要了解她的全部,就要从她长大的地方开始。 红心孤儿院的环境条件挺好,因为这么多年冯家一直定期捐助。 红心孤儿院现在的院长是个中年女人,姓廖,听他说他是安谧的朋友,想来看看安谧长大的地方,廖院长就立刻认定这是安谧的男朋友,笑着带人进去了。 这个时候,孩子们都在上课了,不然是不能轻易让陌生人进出的。 “说来小谧有段时间没回来了,之前她每周周末都会回来做义工的,最近没来,我还打电话去问,说是忙,等忙完了再回来看我们和孩子们,可我还是有些担心,你既然是她的朋友,应该知道她近况吧,她没什么事吧?” 秦隽想了想,简略道:“她最近确实工作比较忙,接了个大的项目。” 廖院长道:“没什么事就好,我就放心了,这孩子是个闷性子,什么都自己藏着,就怕她有事也不说,我看着她长大,也希望她什么都好。” 秦隽不接话,跟着廖院长继续往里走。 很快到了办公室。 问了秦隽的称呼,廖院长问:“秦先生是安谧的男朋友么?特意来看她长大的地方,难道是想追求她?” 秦隽也不是对谁都说他和安谧结婚了,模棱两可道:“就是想多了解她。” 廖院长笑道:“那就是想追求了,秦先生是有眼光的,小谧是个好女孩,外在条件就不用说了,性格也是很好的,能力也强,不管是谁娶了她,都是很幸运的。” 秦隽点点头,像是认可这些话,他也不废话,直接问:“能和我说说她这些年在这里的情况么?还有在这里长大的孤儿,应该都有详细记档的吧?我能看看么?” 第57章 秦先生被媳妇儿拉黑了。 廖院长笑容僵了片刻,然后渐渐淡去。 到底是孤儿院院长,一直都要警惕防范歹人,还是比较敏感警醒的。 只是问安谧以前的情况,倒也不算什么,随便说一些无关痛痒的就行,可是直接就要看安谧的在孤儿院的记档,可不正常。 这个人说是安谧的朋友,可只是他说而已,她又没得到安谧的确认,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她问:“秦先生这是在调查安谧么?” 秦隽皱了皱眉,强调:“我只是想多了解她。” 可能是习惯使然,对他来说,了解任何人事物,查看文档资料是第一步。 当年他其实是调查过安谧的,但是只是让人了解她的大概情况,知道她出身孤儿院,在哪里上学,大概的人际关系,确认有没有可能是不怀好意的人,并没有调查孤儿院内部的个人记档,因为没有必要。 可现在他想要了解她,就得把她从小到大的情况都了解到,把她这个人都弄明白,甚至如果可以,他连她为什么成为孤儿的原因,都想了解到。 如果当年他就有这份心,或许这三年,他们夫妻也不会走到现在。 廖院长道:“很抱歉,关于安谧的记档,是不能让秦先生看了,这不符合规定,如果秦先生有什么想要问的,我知道的会尽量告诉您。” 秦隽神情收敛,淡淡的看着廖院长不说话。 廖院长有点压力,但是还是稳住了,维持着微笑。 片刻,秦隽垂眸歉意道:“抱歉,是我唐突了,我并没有恶意,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他道歉得挺有诚意,廖院长点点头道:“没事,只是不能看记档得意,秦先生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问,我看看能不能回答,只要可以说的,我都能说。” 秦隽思考了一下,问:“院长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进的孤儿院么?又是为什么成为孤儿的?” 廖院长斟酌打破:“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当时我还没来这里才任职,只知道她是大概六七岁的时候被前一任院长带回来的,别的我不清楚。” 所以也还是问不出来。 秦隽蹙眉垂眸,一时不言。 廖院长说:“如果秦先生想了解的是这个,就算看了记档也看不出什么的,因为记档上也没有这些。” 这话是真是假,就无从知道了。 想知道的问不出,秦隽也没别的想问了。 简单聊了一些安谧在这里的情况后,秦隽就离开了,临走前特意道:“麻烦您不要让她知道,我来问过她的事情。” 廖院长笑了笑,像是答应了。 可目送秦隽的车子离开后,廖院长还是给安谧打了电话。 可惜没人接。 直到吃午饭的时候,安谧才发现廖院长的来电,以为孤儿院有什么事,她回了电话。 听了廖院长的话,安谧还挺意外,秦隽好端端的去打听她的事情做什么? 挂了电话,她百思不得其解。 想打电话问他,可是刚才廖院长说只是怕那人居心叵测对她不利,告诉她一声,如果没什么不妥,就当她没说。 显然是秦隽叮嘱了别告诉她,但是廖院长不放心,才忍不住跟她说的,想来也没什么不妥,她就不让廖院长难做了。 到了餐厅,安谧一眼就看到了摆在大圆餐桌中间的一束玫瑰花。 安谧一开始还纳闷,这里怎么会突然摆着一束花,以前从没有的。 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早上秦隽来过,据说还带了一束花…… 正好老张端着托盘送汤进来,安谧问:“七叔,这花……” 老张走到餐桌边摆好汤,笑呵呵道:“这是你那个丈夫留下来的,我丢了也不是,看着怪好看的,就特意摆在这里,让你吃饭的时候看看,也好下饭。” 安谧:“!!?” “您怎么知道他是我丈夫?” 老张:“那小伙子自己说的啊,他说你们结婚三年了,难道不是?” 安谧:“……” 什么鬼? 那狗东西自己让她隐婚,她一直做得很好,三年了,认识她的人,也就冯中衡和冯淮安爷孙俩知道她和他结婚,连谭安颖都是只知道她结婚不知道对方是谁,前段时间意外知道她丈夫是他的。 眼看现在要离婚了,他嘴贱什么?竟然跟老张说了他们结婚的事?有病吧他! 老张又说:“不过他说你们现在在闹离婚,所以你才回来这里的,安谧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呢?怎么好端端的要离婚啊?这离婚可不是小事,是他对你不好么?” “你之前还说他有未婚妻,可他说没有啊,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安谧又:“??!” 她想抓狂了,笑的十分勉强:“他是这样跟您说的?” “是啊,有什么问题?” 安谧:“没事,您去忙吧,我吃饭。” 老张有点纳闷,怀着一肚子一问走了。 安谧想掀桌子了。 忍住! 她深呼吸一口气,坐下,努力平心静气。 不能生气,为这个贱人不值当! 可他脑子进屎了吧?跟老张瞎说八道装无辜,又跑去孤儿院打听她的事情,他想干什么啊? 安谧拿出手机,立刻就给他拨了电话过去。 很快那边接通。 “安谧?怎么了?” 安谧突然就不像和他说一个字了。 所以她直接挂了电话。 然后把他拉黑了。 看到桌上鲜艳欲滴的玫瑰花,她咬了咬牙,站起来过去,拿起,走出外面,很想狠狠地扔到天井里去,但是扬起来又放下了。 最后,她把花搁在门口,又走回餐厅,没事儿人似的开始吃饭。 与此同时,秦氏集团。 秦隽回拨电话的时候,只有冰冷机械的提示音,说无法接通。 他又连着拨了几次,都是一样的。 怎么回事? 她突然打来电话,一声不吭的挂断,现在还打不通了。 是出什么事了? 不会,她在长生园不会出事,而打了电话又挂断,像是生气了的,打不通电话,不是关机就是拉黑了。 他惹她了? 罢了,等忙完了公司的事情,晚上去医院的时候再问问。 第58章 秦先生:我只是想了解你而已。 晚上六点,连续开了几个会议的秦隽终于离开了公司,给安谧打电话依旧打不通,就开车去了长生园,谁知道到的时候老张告诉他,安谧已经离开了。 他打不通安谧的电话,只能打给武姨奶,武姨奶说,安谧已经在医院了。 秦隽还挺意外,她今天怎么会那么早就去医院了? 秦隽驱车赶到医院时,都八点了,安谧已经打算走了,哦,一看到他来了,就不只是打算了。 她眼神都不给他,对秦老太太道:“奶奶,我这就先回去了,您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您。” 秦老太太有些担心,看了一眼秦隽,又对安谧笑道:“好好好,既然身体不舒服,就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不来也没事,奶奶这里一天到晚都有人来,你可以隔天来的。” 说完,还不忘继续给秦隽递眼神。 安谧只是笑,又和旁边的武姨奶说了一声,站起来就走向门口。 要不是两个老太太看着,她是真的不想理秦隽的,但是不好让老太太看见她就和秦隽关系不好而担心,尤其是秦老太太还病着,就盼着她和秦隽好。 她在秦隽面前停下,没有眼神对视,就跟秦隽说了句:“我回去了,你在这里好好陪奶奶吧。” 然后就往外走了。 秦隽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就看着她走了,他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做了。 秦老太太急了,赶紧挤眉弄眼的瞪他,武姨奶也赶紧吱声:“快追去啊你个棒槌!” 秦隽正有此意,赶紧转身追出去了。 见他追出去了,秦老太太还恨铁不成钢:“这混账东西,一天到晚就知道惹小谧生气,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还指望他哄好安谧呢,昨天都还可以,就是有些许隔阂,这一晚上过去,不但没哄好,竟然还把人惹毛成这样。 她这大孙子,可真是够厉害的。 武姨奶问:“那姐你想怎么做?” 秦老太太也愁啊,她还真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法子。 夫妻之间的事情,不管是矛盾还是误会,最好是夫妻俩自己能够化解,外人掺和,多半会添乱。 可看样子,这两口子自己是处理不好的了。 也真是怪了,秦家这些男人,一个个都不知道多会哄女人,不然也不会搞出那么多荒唐事,怎么秦隽就没学来点?不说学那些乱七八糟的渣男感情观,好歹能哄女人啊。 她这是烧高香气球秦家别再出渣男,结果香烧的太高了,把大孙子矫枉过正。 哎…… 安谧走得快,等电梯的时候才被秦隽追上,她看到秦隽追来,电梯也不等了,转身就朝安全楼梯的方向走去。 可还是被他快步追上了。 他拉住她就赶紧担心的问:“你怎么了?刚才奶奶说你身体不舒服,是病了?” 要不是不想理他,他这臭毛病她高低得说几句,但是现在连骂他都不想了。 “放手!” 秦隽非但不放,还绕到了她面前:“你到底怎么了?” 安谧:“我不舒服,我看到你就不舒服,所以你能不能别烦我?” 秦隽僵了僵。 他突然有点紧张:“你在生我的气对么?中午你打电话给我又挂断,后面就打不通了,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你为什么要跟七叔说我们结婚的事情?“为什么要去孤儿院打听我的事情?秦隽,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秦隽其实之前就有点猜测,不然她不会突然态度变成这样,可是还是有些猝不及防。 跟老张说结婚的事情被她知道了也就罢了,没想到孤儿院院长会跟她说,他都叮嘱了不要让她知道了。 “我……” “当初我们结婚,是你再三叮嘱说要隐婚,不要让不该知道的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好像我就是一个见不得人的玩意儿,不过也是,对于秦家和你来说,我确实上不得台面,好,我隐婚了,除了绝对必要的人,连我最好的闺蜜都不知道我的丈夫是谁。” “现在我们就要离婚了,我依旧还在遵守当初答应的事情,你为什么要跟七叔说我们的关系?为什么要去孤儿院似是而非的打听我的事情?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之前费心遮掩,生怕我脏了你和秦家的脸面,临了了却要在我身上刻下你的烙印么?” 安谧有些激动,显然是真的生气了的。 她并不是多介意七叔知道她和秦隽的关系,毕竟没什么影响,就是多一个人知道而已,可他这样约束她却不自律的行事,让她很不爽。 还有孤儿院那里,他去打听一遭,让廖院长多虑,还暴露她和他有关系,根本没有必要节外生枝。 仔细想来,这三年他们的婚姻,秦家的人都知道,他的好友也差不多知道,他的隐瞒只对于外界和不相干的人,可是她,要不是师父深究得知,她甚至都不能告知。 这就是他们的分别。 秦隽深吸了口气,耐着性子安抚她:“你先冷静,我并没有这些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么? 他又不知道怎么说了。 安谧等他说,可是等了一会儿都没得到解释,她也彻底没了耐心:“只是什么?说不出来么?说不出来就别说了,我也不想知道你的想法,但是请你以后注意分寸,记住了,隐婚是你的意思,离婚也是你的态度, 既然注定要离婚,我希望等离婚以后,我跟你和秦家断的干干净净,就当我和你没有过关系,也不希望不必要的人知道我跟你有过一段婚姻,所以,今天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请你稍微尊重我一点!” 说完,她皱了皱眉,不知道是不舒服还是烦躁,冷着脸拧着眉,微微吸了口气,绕过他继续走向安全楼梯。 秦隽看她步步远去,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心慌,感觉她如果这样走了,他就永远失去她了。 这么想着,他突然快步追上去,一把拉住她,在安谧还没反应过来,就把她拉进了怀里,抱紧。 安谧懵了一下,才怒上心头,一边推他一边怒道:“……你干什么?放开我!” 秦隽紧抱着她不放,在她耳边字句郑重的说:“安谧,你先冷静,听我说,我真的没有那些意思,没有看轻你,没有不尊重你,我只是想了解你而已。” 安谧愣住,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没有挣扎恼怒了,只忍耐的闭了闭眼:“你先放开我。” 秦隽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开了她。 本想和她说什么的,可是放开她后,俩人面对面,他才注意到,她似乎不舒服,虽然表情变化不大,可仔细一看,明显在忍耐。 他赶紧问:“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是真的不舒服么?” 他刚刚见她生他的气,还以为她的不舒服只是借口,现在看来不是。 安谧拧眉低声道:“例假来了,有点疼。” “我带你去看医生。” 安谧摇头:“不用,我就是刚才情绪波动大,才会疼,缓一缓喝点热的就没事了。” 秦隽点点头:“那我扶你去休息,给你弄点热的喝。” 说着就扶她就近进了一个空病房,让她坐下后,他让她等会儿,就出去了。 安谧看着他出去的门口,在想要不要赶紧走。 可是他刚才说,他想了解她,是什么意思? 还是想问问的。 第59章 我只会爱那个爱我的人。 安谧靠着静气凝神了片刻,缓解了一点,可还是疼。 她其实以前并没有痛经的毛病,因为她身体是很好的,这次疼吗,估计是情绪不好,来大姨妈了还生气,不疼也得疼了。 还好就那么一次,要是每次都疼,得遭多少罪啊。 默默为那些饱受痛经摧残的姐妹们鞠一把泪。 几分钟过去,秦隽端来了一杯水,温度刚好,有点烫,正是可以缓解痛经的程度,安谧喝了,身体一阵暖意,才没那么难受了。 秦隽眉头舒展了几分,问她:“以前你也没有这个毛病,怎么这次会疼?是不是身体出什么问题了?” 安谧:“被你气的而已。” 秦隽默了默。 好吧,他的错,虽然也不是故意的。 他很诚恳:“对不起。” 安谧不理他的道歉,道:“我已经没事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我听着。” 秦隽又不知道怎么措辞了。 安谧问出重点:“你说你想了解我,为什么?” 秦隽想了想,是这么回答的:“我们是夫妻,我总得知道我的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过去吧。” 安谧当即拧眉:“我们都要离……” 秦隽打断她的话:“如果不离呢?” 安谧怔住:“你……你说什么?” 秦隽不答,迟疑了一下,看着她郑重开口:“安谧,今天我知道了一些你的事情,有些问题想问你,你能不能告诉我实话?” 安谧有些无语了:“我问你的你还没回答我,就让我回答你的问题,能不能讲点道理?” 秦隽:“不能。” 安谧:“……” 秦隽不等她允许,就紧盯着她问:“当初你想嫁给我,究竟是因为什么?” 安谧反唇冷笑:“这你不是一直都知道么?明知故问还是又想旧话重提的讥讽我爱慕虚荣?” 秦隽抿了抿唇,斩钉截铁般:“你是在骗我。” “骗你什么?” “张叔告诉我,冯老一直想让你继承冯家家业,你不要。” 安谧面色微变。 秦隽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我以前不知道你和冯家的渊源,只以为你仅是出身孤儿院的孤女,因为成长境遇和背景条件,想要摆脱困境跨越阶层,所以才会挟恩嫁给我,凭借婚姻关系得到金钱地位,提离婚的时候,才会毫不犹豫的提出分割财产, 可事实不是,你其实并不缺物质和金钱,你是冯老最疼爱的徒弟,也是他定下的接班人,如果你想,你只要点头,冯家的家产就是你的,你可以得到比从我这里得到的更多的利益,根本不需要嫁给我委屈自己受尽冷眼。” 安谧听着,面容沉静情绪不明,等他说完了,她便笑了,笑的让他看不懂。 她问:“除了冯家的继承权,七叔还跟你说了什么?” 秦隽不太明白她为什么是这个反应,遂愣愣看着她没回答。 安谧坦然点头:“是,师父是想让我继承他的事业财产,冯淮安也是这个态度,我也确实不想要,可是秦隽,你真的想多了,我嫁给你的原因一直都是一样的,之所以想从你这里得到而不要冯家那些现成的,只是因为我还有良心, 我再贪慕虚荣,再不甘平凡,冯家对我都有大恩,我不会贪冯家的东西,但是你不一样,我救了你的命,从你这里得到我想要的,是理所当然的。” 秦隽下意识否决:“你说谎!” 安谧笑的嘲弄:“你真的很奇怪,这是你一直都很清楚的事实,你现在突然要了解我,急着想推翻这个事实是为了什么?为了让我在你眼里的印象更好一点?免得以后你想起我这个前妻,都觉得不堪回首?” 秦隽很无力,他就是想和她好好谈谈,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这样尖锐。 “你不要说这些刺人的话来应付我,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安谧,你不能不能哪怕一次,对我坦诚一点?” 安谧道:“我就是这样的人,是你莫名其妙想得太多,我都不明白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不相信我是为了你的权势才嫁给你,那你以为是什么?难道你以为我爱你么?” 秦隽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是有那么一点希冀的。 今天知道她那些事,知道她可能不是因为金钱物质才和他结婚的,他就忍不住去想,她会不会是因为他这个人才想嫁给他? 如果是,哪怕只是一点,都好。 安谧讥诮道:“秦隽,我没有那么贱,从来不做没有胜算的买卖,我只会爱那个爱我的人,而你,又算什么呢?” 她是爱他的,可她怎么敢承认? 她这样的人,永远不可能把自己置于一个无所依从的境地,她的付出,只能在享受对方的付出后,才会酌情给予,她没有底气把自己豁出去,因为她输不起。 他不爱她,所以,她也可以不爱他,哪怕情不自禁的把心丢在他身上了,得不到等同甚至更多的回应,她也会逼着自己收回来,再舍不得再不甘心,她也没有别的选择,她宁愿他以为她贪慕虚荣不知廉耻,也不想成为一个小丑,捧出一颗真心去任人践踏。 这是她最后的尊严。 那种义无反顾不留退路的爱情,她不配得到,也不敢触碰。 秦隽听明白了。 他想起了奶奶的话。 安谧心硬,也心软,不好交心。 用心对她,她就心软,不用心对她,她就心硬,没有安全感,不敢豁出去,没有把握的事情不会做,所以用拒人千里来保护自己。 其实就和她自己说的,只会爱那个爱她的人,是一个道理的。 所以,只要他用心对她好,努力去爱她,她也会爱他的,是这个意思吧? 可这样的爱就像一场有来有往的交易,因为感动而滋生的感激之情,并不纯粹的只是心动,是他想要的么? 就是因为想要的是纯粹的真心而不是别的,更不想真心变成筹码,不想变得被动又可笑,他这三年才与她保持距离。 安谧见他垂眸缄默,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想和他再争执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了,淡淡道:“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她刚越过他走了几步,秦隽突然出声:“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想了解你么?” 安谧顿足。 终究还是忍不住啊。 秦隽转身问她:“安谧,你说如果我们不离婚,会怎样呢?” 安谧豁然转身回来,定定看着他:“你说什么?” 第60章 秦先生的连环报应。 秦隽纠结了片刻,低声道:“安谧,其实我们,也并不是只能离婚。” 安谧心跳加速,抑制不住的紧张,极力忍着才没有显露出来,她尽量平静:“秦隽,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可以不离婚?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有,你不是想娶霍思妍么?你不离婚怎么娶她?” 秦隽冷不丁来一句:“不离婚就不娶她,我又不能重婚。” 安谧:“……” 一口气上来,硬生生堵在喉咙,受不了下不去,差点把她噎死。 她忍不住有点急了:“不是,你到底是几个意思?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秦隽皱眉,纳闷了:“我说的不够清楚?我不是非要娶她,也不是只能跟你离婚,如果可以,我们不离婚也行。” 安谧有些消化不了他话中的信息量,也不太捋得明白。 想来想去,就一个理由说得通:“你不会是为了奶奶吧?” 秦隽有点呆:“什么?” 安谧阴阳怪气道:“你之前那么想娶霍思妍,为了离婚娶她,不惜分了一半财产给我,还没离婚就和她暧昧不清勾勾搭搭,那么一副情深似海的架势,现在突然这样,难道不是因为怕奶奶生气难过有个好歹?” 越说,越阴阳怪气:“你可真是孝顺啊,为了让奶奶安心,这么豁的出去,连放弃所爱跟我继续过下去都愿意?” 秦隽心情就很复杂了。 果然他遭报应了。 当然也有点奶奶的原因,如果真的离婚,迟早纸包不住火,奶奶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样,他奶奶也不像是这一两年就能寿终正寝的样子,他不想去赌奶奶的健康性命。 他之前虽然也担心奶奶知道了会不赞同,所以瞒着,但是都没想到,知道他离婚奶奶会反应那么大,直接进医院抢救了。 他说:“我不只是为了奶奶。” 安谧:“不只是为了奶奶,那是为什么?” 秦隽有些认输妥协的无奈:“为你也为我,安谧,三年的婚姻,我并不是真的对你毫无感情,如果……” “打住!” 秦隽顿住,讷讷的看她。 安谧笑了,却不是欢喜,而是听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似的:“你刚才说,你对我不是毫无感情,所以你对我是有感情的?是这个意思么?” 秦隽木木的点头。 安谧气乐了:“你放屁呢?你竟然有脸说你对我有感情?说给狗听狗都不信,我虽然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你对我有没有感情我自己怎么感觉不到?你说你对我有感情就有啊? 哦,你对我有感情,三年了对我不温不火,看着我受尽冷眼和委屈都不管,毫不犹豫的为了前任和我离婚?和你前任一起来作践我,放着住院的我不管,整天去陪别的女人?秦隽,你自己失忆了还是当我失忆了?” 秦隽彻底噎住了。 果然,报应就跟韭菜似的,一茬又一茬。 所以现在,是不是就算他豁出去了,直接告诉她他是爱她的,她不但不信,还会觉得他是在拉屎吧。 心累。 第61章 安谧是在意你的。 他想解释自己的无奈,可是却说不出口。 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并不会因为无奈和不得已就显得高尚无辜,他终究是对不起她的。 当初娶她,明明是想好了才答应的,他甚至庆幸在那个时候遇上她,庆幸她让他以身相许,他可以合情合理名正言顺的拒绝联姻,不用再勉强自己去为了家族而忍耐霍思妍,可以娶一个自己愿意娶的人。 当时他虽然还没有喜欢她,可是是深思熟虑过的,比起霍思妍,更愿意去和她试一试,他想过好好对她的,没打算会在三年后提出离婚。 可因为他爱上了她,对她就有了感情的洁癖和执着,介怀她那毫不掩饰的居心,不甘心自己会栽在她身上,就对她若即若离,然而,他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她为什么要和他结婚么? 三年前她提出结婚的时候,他就问她为什么,她说的很直白,他看起来有钱有势,哦,也好看,符合她的标准和审美。 她从来没变过,是他变了,想要从她身上得到的更多,所以对她的要求也苛刻了,可也因为得不到心理上的满足,就越来越介怀她没有真心,厌恶她眼里心里只有金钱物质。 可事实上,他一直都错了。 秦隽咽下苦涩,直视她问:“那你呢?你对我有感情么?安谧,我们结婚三年,你对我,有过感情么?” 安谧很是无所谓的笑着:“有什么意义么?我的感情从来都不值钱,有与没有都不重要,你就当没有吧。” 反正你也不会在意。 “我觉得有意义。” 安谧怔了怔,望着他不语。 他有些执着了:“告诉我,这三年我对于你来说,究竟算什么?” 安谧想了想:“你是我的丈夫啊。” 她好像回答了他的话,又好像什么都没回答。 秦隽还想问什么,可是安谧已经不想继续和他说了。 刚才聊了那么多,是有些冲击到她的,她现在心里有点乱,不想和他继续待在一起,也不敢,怕自己绷不住宣泄什么。 “回去陪奶奶吧,我走了。” 不等他反应,她已经快步走向门口,很快身影消失。 秦隽在这里冷静了一会儿,回了老太太的病房。 俩老太太正说着话,见他没精打采的进来,诧异的对视一眼。 秦老太太问:“小谧呢?怎么你自己回来了?你不陪她回去?” “她自己回了。” 秦老太太气结:“你还真是……她不舒服你不知道啊?怎么做人家丈夫的?你好歹送她回去啊,怪不得她不想搭理你,就你这狗德行,她理你才怪,真是不知道疼人,和你爷爷你爸你叔一样。” 秦隽摸摸鼻子,默默地忍受被和家里三大渣男论在一起的处境。 他也想送她回去啊,可是她不会让的。 见他神色间有些黯然失落,武姨奶按住了还想继续输出的姐姐,上前来问秦隽:“小隽啊,你们刚才吵架了?” 秦隽抿唇,点了点头。 武姨奶笑道:“那也真是难得,我还以为像小谧那样好脾气的人,是不会跟人吵架发脾气的,她竟然会跟你吵,说明你对她是不一样的。” 秦隽闻言抬眸,有些不明。 武姨奶语重心长:“女人都是这样,尤其是小谧那样内敛沉静的,对于不在乎的人不在乎的事,才不会给眼神,只有在意了,才会情绪起伏歇斯底里,她是在意你的,只要她在意你,你想要哄好她就不难,就看你有没有诚意。” “她在意我?” 武姨奶一副看傻子的样子,对这个外甥孙是真的恨铁不成钢,这得多木头啊。 她没好气道:“不然呢?难道你觉得她一点都不在意你?那你就错了,女人对不在意的人是很冷漠的,你看她对你冷漠么?哦,有时候是会,刚才我看她就不想理你,可如果真的冷漠,她连吵架都不想。” 说着,她还不忘举例:“就看你奶奶,你奶奶年轻的时候还会和你爷爷吵闹,像个泼妇,那个时候她还想着你也也能够收心回头,可后来死心了,理都不想理,这不就搬来跟我住了?” “还有你妈,你妈对你爸爸多嫌弃啊?所以除了必要的时间场合,她看都不想看到你爸,你看她有兴趣跟你爸吵架?你爸外面有个家她都不在乎,就跟路人甲一样。” 这两个例子,是秦隽从小到大都看在眼里的。 他不由得带入安谧。 以前,安谧很多时候都是很冷淡平和的,可自从提了离婚,她就开始变得有脾气了,跟他几乎每次见面相处都不欢而散,他之前以为她之前是为了维持婚姻才忍着的。 可是今天从老张和廖院长那里听说了一些她以前的事情,她其实以前也是性格很好的人,廖院长说,孤儿院的孩子们都很喜欢安谧,安谧对孩子们也特别温柔耐心,是个内心柔软美好的人。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这段时间对他脾气很大,说话也很尖锐,准确来说像一只刺猬,拼了命的用话刺他,可是刺猬之所以尖锐对人,是为了保护自己。 她呢?她是为了什么? 也是为了保护自己么? 人在婚姻感情中为什么要保护自己呢?是为了不被伤害,可如果不在乎,又怎么会被伤害到? 武姨奶吐槽道:“你们这些年轻人谈感情还真是别扭,我看你们两个也不是真的都不在乎对方的,不然我们两个老太婆也不会一个劲儿想让你们好,你看我们像是会撮合怨偶的人么?还不是看出点苗头了才一个劲撮合你们。 可你们倒好,一个两个都不省心,蹉跎了三年,现在还闹出离婚的事儿,真不知道这样下去,我们几时才能抱重孙。” 秦隽被说得心弦拨动,不忘内疚道:“是我让您二位操心了。” 武姨奶傲娇的哼哼。 秦老太太道:“行了行了,你今晚也别留在这里了,赶紧去该干嘛干嘛去,你和小谧能好啊,比陪在这里更让我开心。” 秦隽也是没心思继续留下了。 眼瞅他出去了,俩姐妹才纷纷叹气。 秦老太太揶揄妹妹:“刚才想了那么多套路招数,也没见你和他支几个?” 武姨奶:“得了吧,那些都不管用,套路再好,也没有一颗真心来得好,我看小谧不是吃那些招的,她眼睛毒着呢,还是要让小隽自己用心吧,精明的套路和笨拙的真诚,永远是后者最打动人,两口子的事儿,外人掺和,都是适得其反的。” 秦老太太一想也是。 秦隽坐在车里给安谧打电话,打不通才想起来,他被拉黑了还没被放出来。 刚才净顾着和她扯了。 他想了想,还是开车去了城郊,长生园的方向。 还是加速去的,可到了按门,开门的是老张,他才知道,安谧没回来。 “她没回来?可她明明比我还早离开医院。” “那就不知道了,安谧小姐确实没回来。” 秦隽有点担心,她本来就身体不适,现在又迟迟没回,别是出什么事了吧。 “我打不通她的电话,麻烦张叔帮我打电话给她问问。” 老张倒是没拒绝,拿出手机打了,倒是打通了。 老张没说他在,提都没提,就问安谧还回不回来,安谧说不回了,可能是心情不好,没多说就挂了。 挂了电话,老张说:“安谧小姐说今晚不回来了,但没说在哪。” 秦隽闻言,眉头锁紧。 第62章 她不甘心失去他。 安谧车子就停在一处景观湖边,而她,正在湖边的长椅上坐着。 挂了电话,她放下手机捂着脸,很烦躁。 她在想一件事。 如果她和秦隽不离婚,会怎样? 可以不离婚么? 内心深处,她其实很明白自己是不想离婚的,只是不想变得狼狈丑陋,不想让他觉得她难缠甩不掉,才会爽快答应,可如果能选择,她不想离婚。 从小到大,他是她唯一一个想要拥有的珍宝,在她最迷茫无助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她第一次见到他,就想要珍藏,师父说,只有纯粹的喜爱,才会想要珍藏一样东西,人也一样。 嫁给他,从来都不是心血来潮而已。 她甘心失去他么? 不。 可他不爱她。 她坐了许久,自己都不知道过去多久了,旁边的手机来了电话。 她拿起一看,是谭安颖。 她接通,就听到谭安颖问:“你在哪呢?” 安谧一愣:“怎么会这么问?我当然是在长生园啊。” 谭安颖:“你就扯,刚才秦隽来了,你都不知道我开门看到是他,吓了一跳,他来问我你是不是在我这里,我说你在长生园,他还说他去找过,你不在,今晚也不回去了, 我看他好像找你有急事,他还说你把他拉黑了打不通,啧,姐们你可以啊,第一次知道你还会拉黑人,他怎么惹你了?” 安谧愣着:“他找我?” 谭安颖哼哼:“可不?要不是知道你俩啥情况,我还以为你俩是那种,吵架了你离家出走闹脾气,他跑我这里找你哄人呢,我一看到他那生怕媳妇儿跑路的着急样儿就来气,刚才啐了他一顿,他就走了,话说你俩今晚闹的哪一出?” 安谧心中微起波澜,低声道:“没事,你不用管他,他发神经。” 谭安颖八卦心来了:“咦~你俩果然有事,给我说说呗,我看看能不能指点江山。” 安谧被逗乐了:“去你的,我看你就是想听八卦,我才不给你看热闹的机会。” 谭安颖正经了:“行,我不问,那你说说,你现在在哪?” 安谧本来想一个人静静的,但是被蚊子咬这种事,还得有小姐妹在一起分担才不枉费闺蜜一场,果断道:“赤泠湖东面的湖边。” “给我发位置分享,等着,我这就去跟你约会。” 说完,那边果断挂电话。 安谧不由轻笑,给她发了位置,就放下手机继续忧伤。 可没多久,旁边的手机又有来电。 是陌生来电。 安谧很少会接到陌生来电,加上想到秦隽在找她,这陌生来电多半是他用别的号打来的,果断拒听了,然后关机。 现在最不想理他。 。 陌生号码确实是秦隽打去的,他以为不是他常用的号码,她会接,然后他可以好好跟她说,最好能找到她,可出师未捷…… 被拒听后又打过去,已经关机了。 秦隽心里发沉。 他把手机还给手下阿成,吩咐:“想办法,用最快的时间找到她。” 阿成说:“是,先生,不过这样找的话,可能得明天才能找到了。” 秦隽揉了揉眉心:“……先去找,多安排点人。” 阿成有点顾虑,想说什么的,但是见秦隽挺烦躁的,就没多说。 “好的。” 。 秦家。 秦老爷子还没睡,正在和一个女孩在下国际象棋。 这个女孩看着不到二十岁,正是秦老的老来女,三夫人生的,因为是最小的女儿,哪怕是秦老爷子素来凉薄,也十分疼爱这个女儿。 明明是父女,可怎么看都像爷孙俩,并且看着还挺温馨的。 一盘棋还没完,一个中年男人从外面进来,秦老爷子一见到人进来,老眉一跳,拿着的棋放下了。 他慈和的对小女儿说:“盈盈,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睡觉,明天爸爸再跟你下棋。” 被叫盈盈的女孩想下完这局棋的,但是见进来的人,也就不敢耽误,忙起身乖巧道:“好的爸爸,爸爸早点睡,晚安。” 她走了,室内只剩秦老爷子和刚进来的人。 那人走过来,对秦老爷子禀报:“老爷子,刚才大少那边安插的人打电话说,大少让他们查找大嫂夫人的下落。” 闻言,秦老爷子眉头又跳了一下:“找安谧?这又是哪一出?他们这会儿不应该是在医院陪着那老婆子?” 一想到那老婆子特意让秦隽和安谧留守陪夜,老婆子还费心让他们在休息室过夜,让他们单独相处缓和感情,他就不高兴。 可也没办法。 “并不是,我刚才特意打电话去医院问了那里的保镖,说大少夫人今晚没在医院过夜,而且好像是大少爷和大少夫人吵架了,具体闹什么还不知道,现在大少夫人不知道在哪里,大少爷急着找她。” 秦老爷子拧眉琢磨了一会儿,老脸微微沉了下来。 秦老情绪不明道:“他现在是越来越胡闹了。” 他问面前的心腹:“阿康,你说我这大孙子,是真的对安谧无情么?我怎么觉得,我看错他了?” 第63章 秦家的继承人,是不能有弱点的。 蓝安琪虽然平时不住秦家,但今天秦氏集团定下了一个大项目,她回来跟老爷子禀报,就正好留下住一晚,所以电话打过去没多久,蓝安琪赶着就过来了。 “爸,您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 秦老爷子锐利的老眼盯着蓝安琪,问:“我问你,秦隽对安谧,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蓝安琪愣了一下,笑道:“爸怎么会问这个?您不是知道么?秦隽对安谧是感激的,所以一直很善待,离婚也尽量补偿安谧。” 秦老爷子不耐:“这些我知道,我问的是感情,秦隽对安谧,有没有不该有的感情产生?” 蓝安琪心下一咯噔,面上含笑道:“这怎么会?秦隽是个清醒理性的人,不会被感情影响,他的心里只有秦家的家族事业,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更不会做不该做的事,您放心好了。” 秦老爷子盯着蓝安琪:“你知道他今晚做了什么么?” “什么?” 秦老爷子不说,看了一眼旁边的陈康,陈康忙说了秦隽和安谧争吵闹矛盾,又调派手下保镖急着找安谧的事。 蓝安琪顿时没了为秦隽掩饰的底气,尤其是老爷子还盯着她,她硬着头皮说:“可能是他们有什么必要的事情意见不合,毕竟是将要离婚的夫妻……” 秦老爷子直接打断蓝安琪的话:“他是不是爱上安谧了?” 蓝安琪脸色绷不住了:“爸……” 秦老爷子脸色骤沉:“果然,又是个没出息的!” 蓝安琪闭了闭眼,不知道如何是好。 秦老爷子失望道:“我教了他那么多年,就希望他能够成为一个优秀的继承人,别跟他爸和他叔一样色令智昏,这样我才能放心把秦家偌大的家业交给他,他倒好,还是免不了,还用什么报恩来做借口,骗了我三年!” 蓝安琪忙为秦隽辩解:“爸,秦隽确实对安谧有感情,但是安谧并没有影响到他,他不也听我们的话,毫不犹豫的跟安谧离婚么?您放心,他知道分寸的,拿得起放得下,说明他做事情果决,不拖泥带水,这不是您教他的么?” 秦老爷子怒问:“那他今晚在做什么?他这样就是被感情左右的表现!” 蓝安琪噎住,不知道怎么辩解了。 确实,今晚的事情虽然不算什么大事,也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但是仅仅是秦隽和安谧吵架,还调动人手查找安谧下落这点可以看得出来,秦隽是在意安谧的,他根本放不下。 秦老爷子老脸深沉的望着蓝安琪,淡声说:“安琪,你一直是我最看重的儿媳,当年我亲自选了你嫁给正业,是希望你能打理好秦家,也选了你生的儿子培养成继承人,但是你知道,秦隽并不是我唯一的选择。” 蓝安琪这下稳不住了,赶紧说:“爸!秦隽能力一直很好,您是认可他的,秦家的子孙,没有人比他更好了,他以后肯定会让秦家越来越好的,您不能因为这一件小事就否定他啊。” 秦老爷子沉声道:“我否不否定他,看你这个母亲怎么做,秦家的继承人,是不能有弱点的,这你得明白,你一向聪明,你做的事,我也是放心的。” 蓝安琪愣住。 她明白了。 可仍有顾虑:“可是,安谧救过秦隽的命,这……不好吧?” 而且老爷子安排她去做,也是把她架在火上啊。 明明可以自行安排信任的人去处理掉安谧,却让她做,要是被秦隽知道,秦隽恨的只有她,本来就淡泊的母子情,恐怕会不复存在。 秦老爷子不为所动,冷漠至极:“她救命,秦隽不是娶了她三年?给了她富贵无忧的生活,离婚也没亏待她,够对得起她了,说起来,能救安谧,也算她的福气,再大的恩情,都比不上秦家的未来,一个被她毁掉的继承人,救回来又有什么用?” 蓝安琪无话可说了。 老爷子摆手:“行了,你去吧,好好处理这件事,别让我失望。” 蓝安琪只能点头出去。 秦老爷子目光沉沉的看着蓝安琪离去,不知道在想什么,旁边的陈康也低头沉默。 两个人都没发现,书房门外,一个女人从隐蔽处出来,看着蓝安琪离开的方向眯起了眼,眼底算计乍现。 。 赤泠湖附近的美食街。 安谧和谭安颖在一家烧烤摊里,正对着满桌的美食大快朵颐,安谧来了例假不能喝酒,就只吃东西,喝从隔壁奶茶店买的加热奶茶 。 但是谭安颖能喝,连着喝了两瓶啤酒了。 “你说你这个女人,明明是你心情不好,该你喝酒的,你倒好,一杯酒都喝不了,点了酒还得我喝,我都怀疑你想把我灌醉对我居心叵测。” 安谧撸串中,听言翻了白眼:“为你点的酒,当然得你喝啊,就你这二两肉我还居心叵测?还能把你卖了怎么的?放心吧,我现在有钱,看不上你的卖身钱,赶紧喝吧,我喝不了,身为姐妹你替我喝,让我解解愁。” 谭安颖:“……哪来的神逻辑?” “我的。” 谭安颖无语了。 她闷了一口,问起了正事儿:“你还没说,你到底和那姓秦的搞什么?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 安谧:“他有病,别管他。” 谭安颖:“我这是管他么?我是在管你!” 安谧串也不想撸了,烦躁道:“他奶奶很喜欢我,知道我和他要离婚,受打击进医院了,死活不让我们离婚,他很孝顺,为了他奶奶,跟我说可以不离婚。” 谭安颖一听,顿时气到了:“我呸!你又不是和他奶奶过,是和他过,之前他那么狠心要离婚,现在怎么能因为老人不同意就说不离婚?他自己乐意孝顺,你呢?委屈的是你!他当你是什么?” 果然是好姐妹,担心的永远是她的感受和得失。 谭安颖急吼吼道:“不行啊小秘密,你绝对不能答应,这是你一辈子的事,他都有要娶的人了,之前还委屈你,跟那个女人暧昧不清,你现在千万不能委屈你自己,这婚必须离!” 安谧不说话,又拿起东西继续吃,那叫一个纠结。 谭安颖看出来了几分端倪,斜眼审视她:“小秘密,我看你怪怪的,态度好像没那么坚定了,你别告诉我你被说动了,也不想离婚了?” 安谧低头轻声道:“奶奶她,对我很好的,我不想让她失望,她年纪大了,也经不起太大打击了。” 秦老太太:我谢谢你拿我当幌子。 听安谧说老太太对她很好,谭安颖就没办法像刚才那么强硬了,因为她知道,安谧对于对她好的人,是很感激在意的。 “那你也不能委屈你自己啊,这不是小事,是婚姻啊,是你一辈子的幸福,之前那样你多委屈啊,明明是合法的,却像个见不得人的情妇,现在好不容易可以解脱了,老人家要是为你好,就不该勉强你。” 安谧不说话。 谭安颖见她这么纠结为难,嗅到了几分意味儿:“小秘密,其实……你自己也不想离婚的,对么?” 安谧霍然抬头。 第64章 安谧,你值得被最好的人珍爱。 谭安颖托着下巴,歪头瞅着安谧闷闷道:“我就挺好奇的,你跟他在一起三年,真的就一点都没喜欢他么?这种长得好身材好,那方面也好,特别是还有钱的男人,只要没什么仇的,应该不可能一点都不动心吧。” 安谧:“……你怎么知道他那方面好?” 谭安颖:“……” 她呵呵:“那不是你自己说的,之前有一次咱俩约了周末一起去浪,约了八点你来接我,结果九点了你还没动静,我打电话问你你怎么回我的?你说‘昨晚太激烈,起晚了’!难道你还能跟别人激烈啊?而且你会不会看啊?那男的喉结那么大,手也大,一看就是天赋异禀的好不好?” 安谧嘴角一抽,默了。 行吧,是她嘴贱。 怎么看她不知道,但是秦隽确实是天赋异禀,她是没有跟别的男人的经验,没办法对比,但是就算不知道别人怎么样,对秦隽,她也是十分满意的。 谭安颖道:“所以这男人各方面都好,你应该也喜欢他的吧?” 安谧低头,闷闷道:“喜欢又怎么样?他不属于我,他的心也不在我这里,如果是之前他不提离婚,就算他不爱我我也可以忍着,可经过这段时间,我没有办法自欺欺人,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 谭安颖不赞同:“你看你,这样想就不对了,那要是他一定要离婚肯定强求不了,可现在不是他不想离婚了么?不管是因为什么,这都是一个机会,你怎么知道凭你的魅力,没办法让他对你死心塌地?别小看你自己啊小秘密,你值得被最好的人珍爱。” 安谧有点心动,斜觑谭安颖笑道:“刚才你不是还骂骂咧咧,让我不要答应?怎么现在变了?能不能有点原则?” 谭安颖怎么都有理:“那不是我以为你不喜欢他么?你要是不喜欢,我巴不得你狠狠拒绝,反正这一遭离婚你也没亏,但是你喜欢就不一样了啊,你喜欢他的话,失去他你会难过的, 人生在世也才几十年,在不为生存发愁的前提下,喜欢的不管是人还是物,能得到的,都要尽可能的得到,不然活着做什么?” 安谧说不被说动是假的,她本来就在纠结动摇了,谭安颖的这些话,一字一句都说到她心坎上了。 那是她想要珍藏的男人,比起忍受失去的不甘心,她为什么不试一试另一个可能呢?机会是他给的,她只要抓住就好了。 “你说的,倒也是很有道理的。” 见她上道了,谭安颖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样儿:“对嘛,反正说不离婚的是他,不是你死缠烂打的强求,你就给他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呗,说不定你们能处出感情来让他非你不可,哼,要说我你就是傻,这三年但凡你用点心,别那么佛,这人早就离不开你了。” 她说得口干,拿起酒瓶咕噜了几口,又继续吐槽:“我觉得你就是跟冯爷爷学玉雕太久,不仅学了他的本事,连老人家的那份耐性都学了个十足十,做什么事都不急不躁,可是感情上的事情,就得快刀斩乱麻才行,好事多磨都是别人苦难狗血的粉饰词。” 不愧是闺蜜,每个字都能投其所好,安谧一桩心事,瞬间被了却大半,她斜眼睨着谭安颖,有点傲娇:“说得那么头头是道的,你搞什么学术研究啊,去专攻哲学,准能成为哲学家。” 谭安颖理直气壮:“那还不是为了追男人?不然你当我乐意啊,都不知道我整天搞这些研究,都快秃了。” 安谧:“……” 谭安颖不想谈自己的屁事儿,嫌弃的抱怨安谧:“不过我是挺意外的,你丫的之前藏的可真好啊,喜欢他也不跟我透点儿风,我一直以为你是不喜欢他的,我要是知道你喜欢,早就给你出主意攻克他了,说不定你俩现在都相亲相爱了,我说你之前装什么啊?喜欢自己的老公又不丢人。” 安谧沉默,她的那点可怜又可笑的自尊心,还是不要跟谭安颖知道了,免得谭安颖骂她矫情。 要不是现在被秦隽那些话动摇了想法,有点蠢蠢欲动了,想要谭安颖给她分析建议,她也不会承认自己喜欢秦隽,可也只敢承认有点喜欢,而不是爱。 可现在看来,承认喜欢一个人,其实并不难,是她的胆怯和自卑害了她。 可是她没办法不胆怯自卑啊,他不仅不爱她,还爱着另外一个女人,还把她当那个女人的替身,一想到他可能在床上抱着她的时候心里想着别人,她就连流露一点真情都不敢,怕自取其辱。 她不为自己的出身条件自卑,却不能不为成为替身而自卑,就因为这个原因,她只能装作不在乎他,努力让自己不在乎,只有不在乎他了,就不会在乎他怎么对她了。 可现在又忍不住去想,如果不离婚,他们好好培养感情试试看,到最后他依然不会爱她,依然忘不掉霍思妍,她难道要继续当替身么? 有些事情挑破了,就做不到自欺欺人了。 安谧更烦了,动摇的心又晃回来了,她舍不得他,可她更爱自己,更舍不得委屈自己活在别人的光芒里。 安谧头疼,一挥脑袋索性先不想了,豪迈的端起奶茶:“不说这些烦心事了,来干一个。” 谭安颖:“……你要不要脸?拿奶茶跟我干?” “咳咳,别在意这些细节。” 。 秦隽等了一晚上,终于在天亮之前等来了阿成查找的结果。 经过调动交管部门的道路监控,才追踪到安谧的车子去向,在赤泠湖。 秦隽根据阿成的指引找到的时候,车子就停在赤泠湖边,可是车里没人,不过却根据这一带的监控,查到了昨晚有关安谧的一系列踪迹。 她先是在赤泠湖边坐了许久,之后谭安颖到了,俩人又去附近的美食街撸串喝酒,最后安谧扯着醉酒的谭安颖一通压马路后,进了附近一家酒店。 而偏偏酒店登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那个时候,阿成已经停止查酒店登记信息,开始查各路监控了,就给错过了。 到了她们入住的房间,秦隽敲了一下门,都没人开,估计还在睡。 又等了一会儿他再敲,终于里面有了动静,很快有人来开门了。 当门打开,安谧顶着鸡窝头半眯着眼站在门里的时候,秦隽呆了。 说实话,他第一次见安谧这幅形象。 安谧也在看清来人后,瞬间精神了,还以为看错了,可是盯着看了几眼,没看错。 “你咋找这来了?” 秦隽咳了一声:“一晚上联系不到你,你又身体不好,我有点担心,就一直在找,就找到这里了。” 安谧哦了一声,然后不知道说什么,垂下了眼。 秦隽嗅了嗅:“怎么一身酒味?你也喝酒了?” 安谧抿嘴:“不是我的,我来例假了喝不了酒,是小颖,她喝了不少,我和她抱着睡了一晚上,估计是染上了。” 抱着睡了一晚上…… 行吧,是闺蜜,抱在一起睡很正常! 很多话想说想问,可现在都不是时候,道:“你进去收拾一下,我带你去吃早餐。” 自动把谭安颖忽略了。 安谧皱眉,有点嫌弃自己:“我一身酒味,没带别的衣服,这身衣服不好穿去吃早餐吧。” “你先洗漱,我去给你买。” 没等她拒绝,他就转身去了。 安谧只好随便他。 第65章 你不是霍思妍的替身。 谭安颖还没醒,看这睡成猪的架势,中午之前是不会起来的,安谧就懒得叫她。 洗了个澡又洗漱后,终于神清气爽了。 秦隽也很快买来了新的衣服,安谧开门后一声不吭,接过衣服就关门把他留在外面。 不是她不想让他进来,而是里面谭安颖在睡,不方便。 换好衣服绑好头发,安谧素着一张脸跟他一起去了酒店的餐厅吃早餐。 这家酒店属于星级酒店,附带的餐厅早餐很不错,俩人很平静的吃了一顿早餐,除了用餐时必要的接触对话,别的都没说过,难得的默契。 吃了早餐,俩人顿时都尴尬了。 还是秦隽提议:“我们去湖边走走吧。” 安谧默认。 酒店就在赤泠湖周边,所以从酒店走去湖边,也不远,边走着,安谧手机突然来电。 一看,是席北谌打来的。 她瞥了一眼秦隽,让他等着,然后走开去接电话了。 秦隽有点不是滋味,可也只能忍着了,有点幽怨的盯着她接电话的背影。 “安小姐,早上好。” “席先生也是。” 这边,打电话的俩人互相打了招呼,都很客气,之后席北谌说了目的。 “是这样的,安小姐,我昨天回国了,想去看看玉雕的进度和效果,你看方便么?” “这是小事,没什么不方便的,您什么时候有空?” “今天下午吧,大概两点这样。” 安谧看了下时间,现在还不到十点,她得等谭安颖醒来送谭安颖回去,下午两点之前肯定可以回到长生园的。 “可以。” “那就这样,到时候我快到的时候会提前给安小姐你打电话。” “好。” 挂了电话,安谧捏着手机做了点心理准备,转身走回秦隽那里。 刚走到跟前,秦就幽幽问她:“你什么时候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 隐隐约约,还有点委屈。 安谧顿时有一种自己伤害他心灵和感情的错觉,就很无语,明明是他作,把她给惹了。 她不情不愿的把他拉出来了。 秦隽满意了。 安谧撇嘴,自顾转身顺着湖边小径继续走。 秦隽追上,挨着她缓步前行,踟蹰着问:“一晚上过去了,你……还生我的气么?” 安谧停下,转身抬头,对着他的眼眸直接问:“你这样费心找我,到底想做什么?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他想问他,她有没有在乎他,可突然又不敢问了,明明昨晚那么迫切的想知道,为了想要这个答案,费这样的周折找她,就想证明他在她心里是有位置的。 可人总是这样,越是期待就越是胆怯,和近乡情怯的道理是一样的。 “安谧,我说可以不离婚是认真的,不是心血来潮,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安谧看着他片刻,又扭头看着那边平静的湖面,好久都没回应他。 她突然走向不远处的长椅,秦隽也跟了过去,跟她一起坐在长椅上。 俩人就这么并排坐在长椅上,看着前方的湖面景色,男帅女美一对璧人,偶尔路过的人都不由得回头惊叹艳羡。 果然美女都是帅哥的,帅哥也都是美女的,嘤嘤嘤,羡慕哭了。 静了一会儿,安谧才低声开口:“秦隽,你不想娶霍思妍了么?你那么爱她,从小到大都想娶她,当年因为我的出现和道德绑架,你失去她一次,现在好不容易又可以娶她了,你又要为了奶奶失去她? 你要明白,你可能没有第三次机会了,如果这次不离婚,等到或许有一天奶奶去世了,我也不会放过你的,你想好了?要勉强自己跟我过一辈子?” 秦隽蹙眉,面皮微微绷紧。 真的是报应,让她以为他深爱霍思妍,果然之前他戏太过了,当时没有想过不离婚,所以没给自己留余地,现在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现在如果他说他不爱霍思妍,她估计觉得他渣还虚伪,更没法说,只能慢慢来。 安谧道:“你只是担心奶奶接受不了,我可以帮你的,奶奶喜欢我,虽然是爱屋及乌,但是她是舍不得我受委屈的,应该也不会不管不顾的为难我,如果我出面去好好劝她,让她知道这段婚姻你我都很勉强,肯定会体谅的。” 秦隽坚定道:“我是想好了的,不离婚,我知道不离婚会怎样,这是我的选择。” 安谧看向他,微咬着牙,突然有点委屈:“可我不想,秦隽,你放得下霍思妍么?爱而不得是会折磨死人的,你以后想起这个遗憾,你能保证你不会怪我么? 以前就算了,是我选择了你,怎么样我都愿意忍受,可以后不行,我不想一辈子都做她的替身,不想委屈我自己永远都活在她的光环下吗,不想我的丈夫抱着我想着别的女人。” 秦隽定定看着她,闷了半晌,才古怪的问:“……谁跟你说你是霍思妍的替身的?” 安谧眨眼:“不是么?” 秦隽字句笃定:“当然不是。” 安谧下意识就追问:“那我是谁的替身?” 秦隽:“……” 他无语到了极点,之前她总是对她无言以对,他现在也反过来感受到了有些时候她对他的嫌弃了。 什么脑回路? 他古怪的问:“你……有当替身的爱好?” 安谧否认:“当然不是,我又不是……等等,你这些年,难道不是一直把我当霍思妍替身的么?” 秦隽觉得,他要冤枉死了。 “谁跟你说的?” 安谧冷哼:“用得着人说?我和霍思妍长得有几分像,这是一眼就看得出来的啊,你当初一开始不肯娶我,后来难道不是因为我长得像她才答应?这几年你跟我好,不都是因为想她?你抱着我的时候不是想着她?” 越说,安谧就越不爽:“而且你自己也没否认啊,之前烫伤那次,霍思妍自己跟我说我是替身,那天我俩吵架我就这样说过,你不是也没否认?” 秦隽头疼,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那叫一个心累:“她胡说八道的,我当时不否认只是因为顾不上,都没注意你说的这个事情,你别误会,我从没有把你当替身。” 安谧听他亲口否认替身这事儿,虽然半信半疑,但是也着实有点高兴,她最纠结不甘的就是这点,现在可能是她杞人忧天了。 她又忍不住阴阳怪气:“你是顾不上,毕竟急着拉我去给你心上人道歉,哄她让她消气。” 秦隽抓住机会反个黑:“我当时让你去道歉,确实是想让她消气,但不是为了哄她。” “那不都是一样?” 秦隽道:“她是霍家的女儿,霍夫人和霍承都疼她如命,她当时被你烫伤入院,霍家很生气,肯定不会跟你罢休,我带你去道歉让她消气,是想大事化小,不然爷爷和妈不会轻饶你,最后受罪的是你。” 安谧强调:“那最后我不还是受罪了,被烫伤得比霍思妍还严重。” 秦隽泄了气:“是,那是我没想到霍夫人会给你泼开水,如果我知道,我不会带你去道歉。” 安谧虽然还有很多疑惑,可还是下意识的信了他的话。 可信了是信了,疑问就更多了。 “我怎么觉得你……” 她纳闷的瞅着他,回想之前的许多事,越想越觉得说不通。 “觉得我什么?” “我感觉你对霍思妍,态度有点怪,之前就觉得怪了,秦隽,你真的爱她么?” 第66章 安谧出车祸 秦隽被问住了,思忖了好一会儿没回答。 安谧见他不答,又觉得自己问的废话,他肯定是…… 秦隽突然道:“安谧,在我心里,她是我原来应该娶的人,我的联姻对象,这是我从小就知道的,所以我应该对她好,纵着她宠着她,这是我的责任。” 安谧的心,突然提了起来,抑制不住的有点激动迫切,就快溢出来了。 只是责任么? 秦隽看向她,郑重道:“如果我爱她,当年就算你对我有救命大恩,我也不会答应和你结婚,这一点,我现在跟你说明白,你也不要误会了。” 所以,他根本不爱霍思妍? 既然不爱,那就不可能有替身的说法,她从来都不是替身! 安谧高兴了,是真的高兴,就算他不是爱她的,可只要不是替身,就什么都不算事儿! 秦隽犹豫片刻,还是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缓缓道:“所以,我们不离婚可以吧?之前的都过去了,我们试一试培养感情,好么?” 安谧没立刻答应,但是也没抗拒他握她的手腕,低头纠结了一会儿,轻声问:“只是因为奶奶么?之前你都决定好和我离婚娶她了,现在改变主意,只是因为奶奶而已?” 秦隽颇为无奈:“我昨晚说我对你是有感情的,可你不信,我也知道站不住脚,那就只当是为了奶奶吧。” 安谧囧,怎么好像在说她无理取闹随便质疑他一样?明明是他自己之前那样。 安谧别过脸,淡淡道:“可就算我肯答应,你爷爷和你妈那里你怎么交代?还有霍家,你之前可都答应了和我离婚娶霍思妍的,现在因为奶奶推迟了婚事也就算了,如果再取消,他们不会肯的。” 秦隽紧锁眉头有些凝重,显然安谧说的这些很棘手,但是他还是道:“我会处理,你只要给我一个态度就行。” 安谧心里乱,虽然许多误会解除了,她最大的心结没了,但是她也没办法立刻就应允,不然她成什么了? 而且,她也真的需要好好考虑。 “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想一想。” 秦隽微微失落,可也知道她有介怀,急不得:“好。” 她只是在意他的态度,他澄清了这些误会她就转变了态度,哪怕没有问她,他也可以确定,她确实是在意他的,只是多少而已。 这就是个很好的开始,起码不是他的独角戏。 之后,秦隽去公司了,安谧去给谭安颖买了身衣服就回酒店,等了一会儿还没见谭安颖醒来,眼看时间紧了,就硬生生把人薅起来了。 谭安颖带着一身怨气洗漱,吃了安谧带回来的东西,洗个澡换了安谧买的衣服,就被安谧送回学校宿舍了。 这一阵折腾,都下午一点多了。 安谧赶紧赶回长生园。 然而没想到,回去的路上会出事。 回去的路脱离国道后,通往长生园的路有一大段是偏僻车少的,可偶尔也是有车的,所以后面一直有一辆货车跟着安谧也不意外,可是她没想到那辆车会突然加快速度撞上来。 当她意识到不好急速避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还是被撞得狠狠冲出了路面,斜着重重的撞上了路边的区域方位标志牌柱子,歪着落在地上,车头直接变形了。 安全气囊炸开,安谧被晃得懵了,腿上一阵皮肉刮开和骨裂剧痛顿时蔓延而来,安谧痛得窒息,惨叫一声后就狠狠地抽气咬牙,五官扭曲。 她想下车,可是根本动不了,无力感涌来,她极力不让意识涣散,推开安全气囊摸索着旁边副驾驶座的手机。 她想给秦隽打电话,可还没来得及,就有电话来了。 席北谌…… 她甚至想不起来席北谌为什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本能的咬着牙接下。 “安小姐,我正在去长生园的路上,已经转出国道,最多还有十五分钟就能到。” 席北谌清越平和的嗓音传来。 安谧吃力道:“救我……” 席北谌那边静了静,随后忙问:“安小姐,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安谧越来越晕:“你前面的路边,车祸……” 席北谌立刻接话:“你等着,别挂电话,我很快就到。” 可是安谧还是挂了电话,撑着最后一丝意识,给秦隽拨电话,可是秦隽那边没人接,她连铃声响完都等不到,就因为大量失血和极度疼痛,晕了过去。 手机也掉在了车座下面。 不到两分钟,席北谌加速往前,就看到了前面路边标志牌下的的车子,他车子还没停稳就立刻推门下车,上前一看,安谧已经不省人事了。 车子前面和后面都被撞得变形,显然是有人把她的车子撞到路边的,而肇事者逃逸了。 他粗略一看就知道自己不能把安谧弄出来,因为安谧的腿被前面的变形弄伤了,看失血量就知道伤得不轻,而安谧脸色已经白了。 英俊的可脸上凝重一片,立刻打了120和110,接着又给冯淮安打电话。 。 “夫人,刚才接到电话说,怕是失手了,人可能没死。” 蓝安琪豁然转身,死盯着心腹手下,恼怒的叱问:“没死?怎么办事的?这么好的机会都没把人弄死?” 手下说:“说是她很警觉,撞上去的时候及时反应调转车头,车子被撞出路边了,撞上了路边的路牌柱子,虽然没翻车,但是车子变形严重,肯定是受伤了。” 蓝安琪怒不可遏:“受伤有什么用?我要的是她的命!你知道我安排这一出是冒着多大的风险么?竟然还给我失手了,简直是废物!” 手下不敢吭声。 蓝安琪问:“既然没能成,就该一不做二不休去把人弄死,反正那段路没车没人也没监控,为什么还能失手?” “安排的人意识到人可能死不了的时候,确实返回去了,可是车祸现场已经有人在了,就没办法动手。” 蓝安琪气得不行::“废物!废物!!” 她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赶紧吩咐道:“先不管了,立刻去擦干净屁股,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秦隽查到我这里,知道没有?” “是,您放心,这只是一起疲劳驾驶的逃逸事故,全都安排好了的,绝对查不出来。” 蓝安琪怎么能放心? 她根本不知道他这个儿子真正的能耐有多大,就算一切安排都很缜密,她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她是不想做这件事的,但是老爷子话说得那么明白,她只能做,她委屈自己嫁给秦正业,这么多年像个笑话,她得不到婚姻幸福,秦家的权力和未来都得是她的,她的儿子,必须是秦家未来的主人。 为此,她可以不择手段不计代价。 昨晚不眠不休到现在,费尽周折布局周详,才安排了这一个没有破绽的计划,别人她是有把握糊弄得了的,可是秦隽…… 希望他查不到吧,不然他们母子这次,得成仇了。 秦隽开会到一半,有点心神不宁,就索性提前结束会议。 回到办公室,拿起正在充电的手机,就看到安谧说的来电。 他眸色一暖,回拨了过去。 可是,无人接听。 连着拨了几个,都是一样的,虽然之前这种时候她也是不怎么接电话的,可是他还是觉得不对劲。 这种感觉,和上次安谧被霍思妍陷害入狱的时候,他莫名而来的心慌如出一辙。 。 第67章 有人要杀我,这场车祸水蓄意谋杀! 秦隽立刻离开公司开车去找安谧,路上拨了几个电话,终于那边有人接了。 听到那边警察的话时,秦隽瞬间感觉浑身冰冷僵硬,狠狠地踩住了油门,差点造成交通事故。 安谧出车祸了,车子变形被警察拖回去了,刚才是检查的警察发现了手机…… 安谧出车祸了! 秦隽到医院的时候,安谧还在抢救。 席北谌和冯淮安都在急救室外等着,看到秦隽到来,席北谌挺意外的。 冯淮安压住心中的慌乱,走了过来。 秦隽急忙问:“她怎么样?伤的重么?” 冯淮安说:“左腿外伤严重,还伤到了骨头,失血过多造成休克,刚抢救过来,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伤口入骨,现在还在处理。” 也就还好及时救治,不然还不知道会怎样,不过这话,冯淮安没说,这种假设没必要说了。 不过这次,席北谌的恩情就大了。 秦隽下意识的抽了口气,眼都红了,心脏的剧痛蔓延,让他一度窒息。 冯淮安没心情和他多说,正要转身去继续等手术结束。 他猛地抓住要转身的冯淮安,咬牙问:“怎么会出车祸?她开车的技术一直很好的,不可能出这么严重的车祸。” 冯淮安道:“是被追尾撞的,但是肇事者逃逸了。” 被撞的…… 可这只是意外么? 不管是不是意外,他现在都顾不上了,先等安谧出来再说。 席北谌见他掩不住的痛苦模样,心中愈发疑惑,上次见到,虽然安谧说不认识,可他就心怀疑虑,现在再看,果然是认识的。 而且关系还不一般。 可他也不好现在问。 等了半个小时,红灯暗了,安谧被推出来,要送进重症监护室观察。 秦隽看着她脸色苍白不省人事的模样,再看她被石膏板固定的左腿,甚至都不敢碰她半分,伸出的手缩了回来,任由医生把她推走。 席北谌担心之余,见秦隽这个反应,更加意外。 不是说秦隽和霍家那位千金的婚事重提了?秦隽却和安谧关系不浅,看样子用情很深啊,这又是怎么回事? 目送安谧被推去重症监护室,秦隽也跟去了,冯淮安对席北谌道:“北谌,今天谢谢你救了安谧的命,现在她没事了,你不用担心了,不耽误你的时间了,你先回去吧,等安谧醒了,我让她好好谢谢你。” 席北谌道:“不用谢,应该的,我那么巧那个时候去到那里,说明是缘分。” 本想问问秦隽是怎么回事,可想了想,还是以后再问的好。 席北谌接着道:“那我先走了,等她醒了跟我说一声,我再来看她。” “好。” 席北谌走后,冯淮安才往重症监护室的方向去。 重症监护室里,医生在调整医疗器械,而外面,秦隽在玻璃墙边站着看着里面,一眼都舍不得挪开。 冯淮安看在眼里,更加确认,秦隽对安谧确实是感情不浅。 他上前站在秦隽旁边,看着里面的情况,对秦隽说:“警察已经在追查肇事者,但是这件事还是不能只依赖于警方,我的能耐不如你,你让你的人也才去查查吧,双管齐下比较保险,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 秦隽眼神顿时泛起狠意,咬牙道:“我会的,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伤害了她还敢肇事逃逸,就得付出代价。” 冯淮安转头道:“你现在就去追查吧,宜早不宜迟。” 秦隽眯起双眸:“你是怀疑……” 冯淮安反问:“难道你没怀疑?” 秦隽自然怀疑这起车祸不是意外,不是什么预感猜测,而是下意识的以恶揣度,他们这样的身份环境,所有的意外都可能是蓄意谋害。 而安谧,也有人想要她死。 秦隽很想留在这里陪着安谧,但是也知道该做什么,握紧拳头沉声道:“那你在这里陪着她,务必守好她,我之后会安排保镖来,我先离开查,有什么立刻给我电话。” “好。” 秦隽深深的看着里面的安谧一眼,才绷着面色离开。 冯淮安目送他离开,难得的有点欣慰。 看样子,安谧也不亏。 。 因为有行车记录仪,所以车祸当时的情况看得清楚,肇事车辆是一辆货车,在干线公路的时候就在安谧的车后,后来安谧的车拐入前往长生园的郊区公路,那辆车也跟在后面。 行驶了一段路后,突然就失控一样加速撞了上来,就那个速度和方向,如果安谧没有及时打转方向盘,车子得被撞飞,安谧也必死无疑。 这是意外么? 秦隽捧着平板的手在发抖,用力的抓着平板边缘,仿佛能把平板捏碎,突然怒上心头,狠狠的将平板砸向前面的地上。 瞬间报废。 李楠和阿成都低下头,有点战战兢兢的,秦隽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像这次是气狠了。 秦隽握着拳头咯吱作响,阴沉着脸咬牙吩咐:“立刻去查,不惜任何代价,尽快把这个肇事司机找到,务必查清楚到底是蓄意还是意外!” 俩人立刻应下:“是!” 他又说:“调派一些绝对可靠的保镖跟我去医院。” “是!” 。 安谧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被转到病房。 因为没伤到脑袋,只是伤重失血导致昏迷,所以也没昏迷多久,到病房不久就醒来了。 醒来第一感觉就是痛。 秦隽都不用问她感觉怎么样,见她痛得呲牙拧眉就立刻叫医生了。 医生又给安谧打了止痛针。 安谧缓过来了,看着秦隽的第一句话就是:“有人要杀我,这场车祸是蓄意谋杀!” 声音无力,字句坚定。 秦隽红着眼,握着她的手道:“你放心,我们都看了行车记录,现在我已经让人在追查肇事司机的下落,警方也在查,他逃不掉的,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安谧点点头,她就等着看怎么回事了。 见她脸色依旧看着难受,他忙问:“药效起了没有?还疼么?” “不怎么疼了,就是没劲儿,还晕沉沉的……我也没撞到脑袋啊。” 秦隽本来挺压抑的,被她最后一句咕哝搞得笑了一下,温声道:“应该是昏迷导致的,没事,一会儿医生来给你打点滴,我已经让刘姨给你做吃的送来,到时候再吃点东西,等体力恢复了就好了,只要伤口不疼就好。” 安谧点点头,问起最要紧的:“我腿断了么?” 她清楚地感知到当时左腿上的剧痛,不仅伤了皮肉,也伤了骨头,刚才还那么疼…… 呜呜呜,她不要做瘸子。 秦隽赶忙安抚她:“别瞎想,没那么严重,只是外伤比较重,大量失血,还有点骨折,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安谧急了:“养一段时间……不行,我不能养,这样会影响进度,到时候我就交不了成品了,那我……” 说到这里,她又想到一个事儿:“对了,席北谌呢?我记得好像他打电话给我,我让他救我,是他救了我吧?” 秦隽眼神黯淡,很不是滋味的垂眸,握着她的手点头:“是,如果不是他及时叫了救护车把你送来医院救治,后果不堪设想。” 他很自责愧疚,哑声道:“对不起,我当时在开会,手机没电了在充电没带在身边,没能及时接你的电话,还好你被及时救治,不然我……” 她要是有个好歹,他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安谧倒是没在意这个,她不是那么矫情的人,“没事,就算你接了电话,那么远你也不能及时赶来。” 秦隽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当时他要是接了电话也赶不及,可还是不免愧疚挫败,这种关键时候,他竟然什么也做不了。 上次也是,她被霍思妍陷害入狱,他没能第一时间保护她。 他顿时自我怀疑谴责起来,没注意到安谧突然变得古怪的表情。 直到安谧忍不住别扭出声:“那个,你帮我叫一下护士。” 秦隽:“叫护士?你怎么了?是还难受么?哪里难受?” 安谧有种将要社死的悲愤,快哭出来了:“我例假……” 。 第68章 安小姐,你和秦少是什么关系? 正因为来例假,昨天的情况才比较危险,经期是不适合抢救和手术的。 昨天抢救结束后,护士给换上了新的病号服和安睡裤,但是一夜过去,因为外伤导致凝血功能异常,血量增多,安谧只觉得那滋味自己都没法形容。 这事儿秦隽是帮不了的,最后还是叫来了护士帮忙清理,一阵折腾后,安谧生无可恋,她想换个星球生活了。 秦隽也有点尴尬,但是还是得安慰她:“这是正常的生理问题,没人笑话你,不用这样。” 安谧别别扭扭的,闷闷道:“这就不是有没有人笑话我的问题好吧?” 她就是突然理解了那些不能自理的人的那种没尊严的感觉,真的太难受了。 她以后一定要小心谨慎好好养生,尽量让自己以后健健康康没病没灾,起码不沦落到不能自理的地步,上次烫伤住院那种程度还能接受,可以自理,以后都要那种标准…… 呸呸呸,想什么呢?她才不要再住院! 秦隽看出了她的想法,想了想道:“你要是不想让别人帮你,下次我来,我们是夫妻,在我面前,你总不用想在意那么多。” 安谧:“你滚,那我宁愿让别人来。” 秦隽不解:“为什么?我们好歹是最亲密的夫妻,我帮你做这些,不比他们让你自在?” 安谧就呵呵。 这男人好天真啊。 她刚才让护士给她清理换新的时候,都没让他待在这里看着,那场面是他能看的么?看都不给他看,更别说让他上手了。 别说他不爱她,就算爱,她也不想让他做这些,谁知道会不会影响以后的夫妻生活质量?何况还是不爱的,再落下个阴影他以后萎了怎么办? 他们现在这点感情,经不起考验的。 秦隽见她古怪的表情上写着拒绝俩字,压根没想到她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只当她是还在介意他,也就不多提了。 怕讨嫌。 也不想这个时候惹她不高兴,人还伤着呢。 刘姨送来吃的后不久,冯淮安就赶来了,因为谭安颖还不知道,所以没来。 冯淮安对着安谧倒是没说什么煽情或是欠揍的话,就说了一句。 “没死就是好事。” 额,不对,也挺欠揍的。 安谧埋头吃东西,理都不想理他。 之后是刘姨陪着安谧,秦隽和冯淮安一起离开了,看样子应该是为了车祸的事情,他们没多说,安谧也就不问。 他们走后不久,席北谌到了,是冯淮安告诉他安谧醒了。 让刘姨出去后,安谧诚心感谢席北谌:“席先生,谢谢你昨天救了我,他们说如果不是你正巧那个时候到那里,及时给我叫救护车,后果不堪设想。” 席北谌温和笑道:“很多事情会发生都是命中注定的,既然那么巧我能救得下你,说明这本来就该是我要做的事情,你没事就好,不用那么客气。” 安谧有点意外:“席先生竟然信这些?我以为什么命中注定这种说法,你不会当真呢。” 席北谌和煦微笑:“我是客观唯心主义。” 安谧不太理解这个说法,但是隐约能明白一点。 席北谌自责道:“说起来,昨天安小姐那个时候是在回去的路上吧?那应该是为了接待我才赶着回去的,这样看,安小姐出车祸,我也是有责任的,如果不是我定了那个时候去长生园,安小姐就不会那个时候回去,也就不会出车祸了。” 安谧:“……” 活久见,有人会把跟自己本来没什么关系的事情揽责上身的。 安谧莞尔,魔法打败魔法:“既然小心思说自己是客观唯心主义,讲究的应该是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有它存在的意义和道理,那同理,我应该也是本该出这场车祸的,换句话讲就是该有此劫,其他的都是客观因素,那就怪不得席先生了吧。” 席北谌:“……” 好像有点道理。 他愣了片刻,不由轻笑:“安小姐一如既往的幽默风趣。” 他是不想安谧把他当救命恩人,恩情太重,就会影响人的主观,他也不想背负那么大的人情,才会引咎上身,没想到她会用他的理念打败他。 安谧诚恳道:“等我好了,我一定要请席先生吃个饭好好感谢,不仅这样,等我腾出手来后,我再雕一幅作品送给席先生,当是谢礼,免费的。” 她想说这次的玉雕单子给他免费的,但是想了想,不太妥当,估计席北谌也不会乐意这样,一码归一码,还是再雕一份当做谢礼吧,也比较有诚意。 席北谌确实不会乐意,听她不是要单子免费而是说再雕一份,就很赞赏安谧这样的处事风格,也就不客气了:“行啊,那我就不客气了,等着安小姐的惊艳作品了。” 顿了顿,他思及一事,正色道:“说到这里,既然安小姐受伤了,肯定是赶不上寿宴之前交单了,怕安小姐担心我介意,我就在这里表个态,安小姐先好好养伤,不用着急,我还是那句话,就算迟了也不要紧,时间只是个形式。” 安谧想说自己能做到,但是自己这伤势肯定会影响,后面还不知道会怎样,也就不好夸下海口了。 算了,尽量吧,成品没出来之前,先不打包票了。 就是挺内疚的,明明给了两个月的时间,足够她精雕细磨了,但是她一再出事,虽然不是她本意想这样,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误工就是误工,这还是人家爷爷的大寿礼物,也就席北谌不计较,不然指责她一顿她还舒坦点了。 席北谌突然欲言又止的,最终还是迟疑着开口:“对了,有一件事,我知道我不该过问,也不该评断指摘,但是我觉得我们现在也算朋友了,冷眼旁观也不好。” “什么事?” “安小姐,你和秦少是什么关系?” 安谧意外:“席先生为什么会问这个?” 席北谌思量了一下措辞方式,“上次你说你和他不认识,但是昨晚你抢救的时候他赶来了,看样子还挺着急你的,淮安还和他说了你的情况,我如果没猜错,你们是情侣?” 安谧还不知道她和秦隽以后会怎样,不好说他们是夫妻,四舍五入,情侣和夫妻也差不多了,就点头:“嗯,怎么?” 席北谌有些不忍,观察着安谧的反应缓缓道:“那你知道秦少和霍家小姐有婚约的事情么?就上次和他一起出现在餐馆的女人,他们的婚约不说人尽皆知,我们那个圈子的人也差不多知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婚约按下搁置了,可最近好像又重提了,两家的合作也更密切,显然不假。” 他好言道:“安小姐,你是个好女孩,幽默风趣知性优雅,淮安说你是冯家的珍宝,以你的条件和才华,都不该受这种伤害,希望你慎重。” 安谧心里把秦隽骂了一顿,看吧看吧,闹出多大的误会,现在连席北谌都误以为她被三了。 这让她怎么跟席北谌解释? 她肯定不能和席北谌说这是她的事,让席北谌不要过问理会吧,这人家是她的救命恩人啊,哪能这样? 何况站在席北谌的立场和角度看待,秦隽就是个有未婚妻还和她关系暧昧的渣男,而她,是被三的可怜人,确实是为她好才说这些的,更不能让人家难堪。 她这下该怎么解释啊?在线等,挺急的。 第69章 嗯,你最厉害。 她没办法详细解释,只能硬着头皮道:“席先生,你可能有点误会,他不会和霍思妍联姻的,你也说了他们本来有婚约,要真的联姻早结婚了,他也不会跟我在一起了,你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说完,她又有一种尴尬的感觉。 这样的她,特别像网上那些傻女人,跟一个渣男在一起,被渣男伤害作践,朋友打抱不平,她却一个劲说好话维护辩解,死活要守着渣男,自信自己与众不同能感动他,事实上,就是愚蠢的恋爱脑。 额,她恋爱脑么? 也不至于吧。 好像她和秦隽跟那些例子不太一样,就只是类似,所以有那么一点既视感。 不过话说回来,那些恋爱脑的女人们,也觉得自己和对象跟别人不一样来着…… 囧。 席北谌不置可否,又问:“这样说来,他和霍小姐的婚约搁置,是因为你?” 安谧点头:“是。” 席北谌点点头,明白了,不过他以为的是秦隽和安谧感情很好,秦隽因为爱安谧才搁置了和霍思妍的联姻,这样看来,秦隽还是不错的。 而安谧的意思,只是字面上的意思,确实是因为她的横空出现,秦隽才没娶霍思妍的。 “那上次……” 安谧不好意思的低头:“这段时间我和他闹了些矛盾,有些生他的气,所以才跟你说不认识他。” 席北谌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可就算这样,他为何会单独和霍小姐在一起出现?最近的风声又是怎么回事?你确定你没有被骗?” 安谧挑挑眉,抬头看向席北谌,眨了眨眼。 席北谌立时也意识到自己管的有点多了,略微尴尬:“我不是想多管闲事,而是不希望你被伤害,这件事确实很奇怪,不过你如果不想说就算了,我就是希望安小姐能够避免受伤,眼泪和情伤不属于你。” 安谧并未介意,淡笑低语:“我和他在一起并不被家族认可,重提联姻是他家里的意思,他在解决。” 席北谌颔首了然:“那我就不多问了,经过几次接触交谈,我觉得你是个不错的女孩,我和他也认识很多年,虽然因为家族分立,接触了解都不多,但也知道他很优秀,你和他一起也是般配,希望你和他能够修成正果。” 不久的将来,想起自己曾经说过这种傻缺祝福,席北谌想掐死现在的自己。 “谢谢。” 席北谌走后,安谧睡了一觉,然后又被腿上的伤疼醒了,醒来时是下午。 秦隽早就回来了,就在病房里一边陪着她,一边对着笔记本忙工作,其实公司很忙,但是他舍不得留她在这里去公司,索性远程处理工作的事,能推后的工作都推了。 听到她痛吸气的声音,秦隽抬头看去,见她醒了忙放下电脑过来。 “醒了?感觉怎么样?腿很疼?” “……嗯。” “我叫医生来给你打止痛针,你等会儿。” 他很快叫来医生给她注射止痛针,打了针后,安谧才感觉到痛觉渐渐消失。 然后就到了生理问题,又是尿急又是血流涌动的,不解决不行。 这次不用叫护士,是刘姨帮忙的,虽然是自己人没那么难为情,加上上次住院也是刘姨照顾的,一回生二回熟,但是也还是郁闷。 安谧人都麻了。 她闭着眼,想这样睡死过去算了。 秦隽倒了温水端来给她,见她闭着眼不动,眼中涌现笑意,耐着性子道:“刘姨出去了,不用尴尬了,快睁开眼,把水喝了。” 安谧睁眼,恹恹的脸上尽是怨念,还有点点委屈,勉为其难的就着吸管喝水。 她在他面前,难得露出这样可怜兮兮的样子,秦隽越看越觉得心动,也更怜爱了。 喝了水,安谧吸了吸鼻子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之前跟冯淮安一起离开,是车祸的事情查到什么了么?” 秦隽颔首:“抓到司机了。” “还挺快,那问出什么了吗?” “司机承认疲劳驾驶撞了你的车,也承认肇事逃逸,但是没有承认蓄意撞你,我用了点手段,他也始终不认,要么他是个硬骨头,要么真的是意外,现在还不能定论,我让人关着他,在查他的家庭背景。” 虽然警方也在找那个司机,但是还是被他先一步找到了,这件事存在疑问,为了避免有人从中作梗,他没把司机交给警方,打算自己先查。 “行驶路线呢?他一直跟着我,这点怎么说?” “昨晚就查看了道路监控,没有问题,他的车是从外地运输回来,上午卸货后在荟阳路一带的修理厂维修保养,保养结束后就接到电话前往那个方向去装载货物,正好方向时间和你一致,也确实查证到运货订单和电话,一切证据都表示,他并不是故意跟在你后面。” 这样一看,确实没有问题,很完美也很合理。 可是安谧真的可以肯定,那个人就是故意撞她的,事发当时的一切是她在经历,没有人比她更真切的感受那突如其来的恶意。 人的第六感不是没有道理的,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她思忖了一会儿,发现了点端倪:“既然是上午卸货后去修理厂停车保养,又是在市区和郊区之间的的荟阳路一带,下午一两点才和我重叠路线,说明他起码一点的时候还在修理厂,那中间空了起码两个小时吧?他作为货车司机的本能和习惯,应该会尽量让自己休息,那怎么也能撑一段时间,怎么会开了那么一段路就出现疲劳驾驶?这正常么?” “而且他是上午从外地运输回来,属于连夜跑长途了,刚卸了一批货,应该不会不缓一缓就接下一个单子吧?他不要命了?是有什么缘由,让他冒着风险非得接这个单?” 秦隽眯着眼斟酌了一下,也觉得不正常,点头道:“这些确实是奇怪,我会着重调查,我都没想到这些细节,还是你细心。” 安谧:“也不看我是干什么的,做我这个的,最重要的除了天赋,就是足够的耐心和细心。” 还傲娇得意了。 不过她自信骄傲的样子,很迷人。 “嗯,你最厉害。” 安谧诧异的看他,这人这话,怎么听着好像很宠溺呢? 见鬼了吧,他会宠溺她? 不过想想,昨天他们聊过后,他对她的态度就不一样了,早上醒来的时候一直很柔和。 看来他是真的想要和她培养感情过下去的,哪怕不爱她,也能温柔以待。 哼,男人都是虚伪的生物,之前他对霍思妍也是那样温柔宠溺。 反正这人已经回心转意了,她懒得和他计较这些,安谧果断继续琢磨这起车祸。 很是想不通:“可是你说,如果真的有人要杀我,会是谁?” 秦隽也猜不到。 其实他也想过这个事情,第一念头就是霍思妍,因为最有动机的就是霍思妍。 但是霍思妍现在不敢的,他对霍思妍了解,霍思妍也没这个脑子可以安排的这么天衣无缝。 可是霍思妍做不到,霍家的其他人呢? 霍夫人那么疼爱霍思妍,会为了霍思妍不择手段的,这次因为奶奶病了婚事又搁置,霍思妍不痛快,霍夫人肯定会想为她出气。 还有霍承,是个妹控,对霍思妍几乎是是非不分的溺爱,比起霍夫人,这位霍家现在的当家人可谓手段毒辣。 安谧不知道意识到了什么,突然道:“现在我突然希望,这件事没那么复杂,只是一起意外事故了。” 秦隽:“为什么?” 第70章 撕破脸? 安谧轻声道:“我想了一下,除了你的原因,我大概没有得罪什么人,更不至于到了要我命的地步,有人要杀我,无外乎是因为你,上次被陷害杀人是那样,如果这次也是,我突然有点怕了。” 秦隽心头一凛,定定问:“怕什么?怕和我继续在一起?” 安谧微摇头:“说不上怕,就是觉得很沉重。” 她其实没什么真正怕的了,就连和他离婚或是继续过下去,也只是顺心而为,但是要说怕和他离婚或是怕和他在一起,也委实算不上,不管最终结果怎么样,她都没有什么不能失去的。 包括她自己。 可她不想谈个恋爱结个婚,三天两头都有这种事情发生,真的会让人消受不了。 秦隽听得明白她的意思,感觉有一块石头压在心头,忍不住低头下去吻了吻她的额头,低声说:“对不起,是我让你受到了伤害,以后我会保护好你,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了。” 她知道他的话是很诚挚的,但是世事无常,暗箭伤人最是防不胜防,如果真的有人在暗地里处心积虑的伤害她,又怎么杜绝得了? “先弄清楚这次的车祸怎么回事吧,希望是我看错了想错了。” 秦隽揉了揉她的头:“嗯,不过有件事希望你能同意。” “什么事?” 秦隽询问商量的语气道:“从现在开始,我想安排一些保镖明着暗着的跟在你身边保护你,你能同意么?” “这……不用了吧?” 那不就等于会有人一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么?虽然她没什么那边的人的事情,但是还是不喜欢这种。 秦隽很笃定:“用,这很有必要,如果你身边一直有人保护,就不会出现前后这两次的事情,我给你安排最厉害的保镖保护你,你如果不喜欢他们明着跟在你身边,那就让他们隐蔽,尽量不妨碍你,他们都是经过严苛训练的,比普通人敏锐,可以精确的辨别你周围的跟踪监视,也能应对危机。” 好像也有道理。 安谧虽然还是不喜欢,但是这种喜恶比不上生命安全重要,而且,她不想拒绝他的心意:“那就随便你吧。” 他又低下头来亲了她一下,但是不是额头,而是唇畔,安谧也不矫情,反正是夫妻,又已经说了以后要继续下去。 一吻毕,安谧又想起一事儿:“对了,奶奶她们知道我车祸的事了么?” “还没说,不过奶奶打了几次电话问我哄好你没有,让我跟你一起去医院。” “那还是别让奶奶知道了,免得她担心。” “不现实,你这样一时半会儿康复不了,又不能一直不去看她,肯定是瞒不了的,所以我打算今晚去一趟医院,亲自和她们说。” 安谧点头:“到时候我再给她打个视频电话,只要她看到我了,应该就放心了。” “嗯。” 过了会儿,刘姨带来了晚餐,陪着她吃了晚餐,秦隽就离开去老太太所在的仁华医院。 安谧和秦老太太并不在同一个医院,安谧这个是之前秦隽打狂犬疫苗的医院,是距离事发地最近的大医院,120急救派车,大多是就近原则的。 秦隽离开一个多小时后,安谧和秦老太太通了个视频,秦老太太都哭了,叮嘱她好好养伤,等她好了来看她。 安谧都笑了,她可不敢等老太太来看她。 。 蓝安琪又被叫回秦家了。 “失手了?” 面对秦老爷子情绪不明的质问,蓝安琪一副难色:“爸,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没想到安谧命那么大,您放心,我之后会再想办法的。” 秦老爷子沉着老脸,手中的拐子敲了一下地面:“想办法?你还能想什么办法?这次失手,你觉得还有下次的机会?就算你做得天衣无缝查不出来,秦隽也还是起疑了,刚才我安插在他手下的人来电话,说他已经安排了最厉害的保镖以后跟着安谧,再想找机会不留痕迹的下手,难了。” 蓝安琪闻言,面色微变。 秦隽安排了人保护安谧? 那确实是棘手了。 老爷子和她的打算都是一样的,除掉安谧,但是必须要伪装成意外,绝对不能让秦隽知道是蓄意谋杀。 之前安谧身边没人,这自然好办,可有人保护就没有机会制造意外了,再动手,就是明晃晃的告诉秦隽,是他们下的手。 蓝安琪凝重的看向老爷子,抿了抿唇:“爸,那接下来您觉得该怎么办?” 秦老爷子又敲了一下地面,有些生气:“你问我?我让你办这么一件事,你没办好就算了,现在倒是把难题交给我了?” 蓝安琪忙辩解:“爸,是我没办好这件事,我很惭愧,我也想不让你失望啊,但是现在这样了,我总不能冒着母子成仇的风险去杀了他喜欢的女人吧?” 秦老爷子阴沉沉的审视着蓝安琪,声音冷厉:“那到底是你们的母子之情重要,还是秦隽的前途重要,身为母亲,你要懂得取舍。” 蓝安琪豁然一惊,愣愣的望着老爷子。 她都想气笑了。 老爷子自己不愿意爷孙交恶,不想秦隽恨上他,就让她做恶人来办这样的事情,现在还这样威胁她? 她要的不是一个和她成仇的儿子做秦家之主,而是一个可以跟她母子和睦,为她挣来脸面和荣誉的儿子,不然她做的一切有什么意义?她能得到什么? 就像古代的皇室,扶持自己的儿子做皇帝,不只是为了儿子能君临天下,也是为了自己能做最尊贵的太后! 她没有那么伟大的母爱,可以为了这个本来就和她不亲的儿子豁出一切,如果这个儿子不能和她站在一起,不能给她想要的东西,她宁愿毁了他! 蓝安琪深吸了口气,索性不做小伏低了,昂首道:“爸,这么多年您让我去做的事情,我没有多少是办不成的,可您也不要太为难我了,我是秦家长媳,不是您任劳任怨的下属。” “秦隽是您亲手养大的长孙,是您一手培养的继承人,难道您能真的舍弃他么?没了他,您还能栽培谁?秦家这些子孙,应该没有谁能比他更适合做这个继承人了吧?” 秦老爷子老脸骤沉,盯着蓝安琪的浑浊眼眸划过一抹狠戾,浑然没想到这个儿媳竟然敢违逆他,还敢这样说话! 第71章 秦隽,我跟你有仇么? 秦老爷子不悦到了极致,抓着拐杖的手缓缓用力,老眼眯起,语气中隐有压迫感:“安琪,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在跟谁说话?” 蓝安琪是有些怕秦老爷子的,这么多年她看似风光,在秦家当半个家,但是在秦老爷子面前,她依旧要做小伏低,如果不是被逼的没有办法,她是不敢跟老爷子撕破脸的。 可她不能毫无底线。 “我知道我的这些话让爸不高兴了,但是爸,我也是有自我和脾气的人,许多事我都听您的,但是这次这件事我不能,是您想要除掉安谧,却让我来做恶人,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计划失败了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是安谧太过警惕逃过一劫。 现在秦隽还在查车祸的事,凡事只要发生过,就不可能毫无痕迹,谁知道他能不能查得出来?如果他查出来跟我有关来质问我,我总不能告诉他,是您让我这么做的吧?” 秦老爷子听出来了:“你在威胁我?!” 老爷子这次是彻底被激怒了。 蓝安琪稳住心绪,强装镇定无畏:“儿媳不敢,只是在陈述事实,我生的儿子,从小被爸带到身边抚养,我跟他感情本就不亲厚,如果再出这种让他跟我反目成仇的事情,我又能得到什么?” 秦老爷子怒笑:“好,很好,连你都敢忤逆违背我了,枉我这么多年这么看重厚待你,安琪,你太让我失望了!” 蓝安琪一向强势,在秦老爷子面前哪怕做小伏低,也从没有流露过多少委屈,如今却委屈上了:“我也不想违背您,可是这件事我真的无能为力,请您不要再为难我了。” 秦老爷子再生气,也对这个儿媳有些理亏,他毕竟看重蓝安琪这么多年,也是有些疼爱的,见她这样为难委屈,也没办法太过计较,只能拿着拐杖指向门口:“滚出去!” 蓝安琪稳了口气:“您好好休息,也别太生气,身体要紧,我先走了。” 待蓝安琪出去,秦老爷子气得拿起桌上的茶杯就想砸。 一旁一直默默站着的陈康:“老爷子,这是您最喜欢的茶具,砸了这个,这套就废了。” 秦老爷子:“……” 他堵了口气上不来下不去,但终究没砸,又丢回了旁边的茶桌上。 陈康又低下头。 秦老爷子却不打算让他躲过,问:“阿康,你看有什么办法可以除去这个安谧?” 陈康说:“老爷子,除掉一个人办法很多,但是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悄无声息制造意外,难了,除非做好被大少查到并且反目成仇的准备。” 蓝安琪这次的失手,已经让秦隽警惕了,安排人保护安谧,就是防范。 秦老爷子不太相信:“为了这么一个女人,秦隽真的会跟我这个爷爷反目?你说如果让他选女人和家族继承权,他会怎么选?” 陈康思索一阵,微微摇头:“这……就不知道了。” 秦老爷子手支着拐杖坐在那里琢磨了一会儿,笑的意味不明:“那就让他选,如果他能为了一个女人不要秦家,那也不适合继承秦家的一切,既然他喜欢那个安谧,却一直装着不喜欢,说明他清楚喜欢安谧的代价,也早就做了选择,我的孙子,大概不会让我失望。” 陈康明白老爷子的意思了,忙提醒:“可不管大少爷怎么选,只要是被您逼着放弃的,他肯定会对您不满,甚至是恨,就跟大爷一样,一直怨您当年逼他跟外面那个分手,娶了大夫人,那您和他的祖孙情就……” 提起秦正业,秦老爷子不免难受,那是他曾经寄予厚望的长子,为了一个女人和他反目,这么多年他们父子就跟陌生人一样。 秦老爷子流露出几分不舍和无奈,或许他自己都不太意识到,可说的话理智又冷酷:“那又怎么样?比起秦家偌大的家业,这点情分就不重要了,到了必要的时候该舍还是得舍,也就安琪舍不下,只要他能好好接掌秦家,他怪我就怪吧,他也总不能把我弄死。” 陈康叹息。 秦老爷子虽然嘴上那么无情,却也还是有些顾虑的:“且让他得意一下,等老婆子身体安稳了再说……” 他也不是真的没有对付老婆子的办法,只是不想弄得太难看。 。 快十二点了,也没等到秦隽的电话信息,人也没回来,安谧以为他不来了,吃了止疼药打算睡,没想到刚要睡,秦隽提着东西回来了。 安谧见到他,上下扫了一眼,挺意外:“你怎么来了?我以为你今晚不过来了。” 秦隽无语了下:“你这话问得挺奇怪,我说过不来了?而且我是你丈夫,你住院,我来陪你不是理所当然的?” 确实是理所当然,但是…… 算了,他来了就好了。 秦隽扭头对刘姨道:“刘姨,你回颂园吧,回去好好休息,明早做了我和她的早餐送来就好。” “好的。” 刘姨没废话就走了。 秦隽拎着手里的东西过来,在安谧的疑惑下,给她弄好了病床餐桌,才把东西拿出来。 竟然是一份甜点小蛋糕和一杯烤奶。 “回来的时候特意去给你买的,觉得你会喜欢。” 闻言,安谧莫名的看他一眼,不说话,心中有些涟漪。 她是喜欢的,烤奶还好,可甜点她一直喜欢,心里苦或是难过的时候,就会吃一点,然后就舒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他是正巧买到这个的么? 秦隽给她递上小叉子让她吃。 安谧没接,反而拉着脸问:“秦隽,我跟你有仇么?” “啊?什么?” 安谧没好气道:“你知不知道这东西是多少热量?白天吃就算了,我都要睡了你给我买回来这个让我吃,你是想让我胖成猪啊?” 秦隽懵了:“额,吃这个会胖?那你以前不是喜欢?” 安谧:“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她炯炯有神的。 秦隽只好如实说:“刘姨说的,你还让她给你做过。” 喔~ “她怎么会特意告诉你这种事?你不要告诉我,这三年刘姨照顾我,其实是在帮你监视我吧?” 秦隽赶紧否认:“当然不是,是……刘姨想让我多了解你,所以你的喜好,她会跟我说一些。” 其实是他自己让刘姨观察的,但是如果这样说,就更解释不清了,不是监视也是监视了。 安谧没怀疑,因为刘姨确实一直想让他们培养感情,觉得他们感情太疏离了。 秦隽道:“吃吧,不用担心会胖,我觉得你可以胖一点还好,现在太瘦了,之前每次抱着你我都觉得硌手,而且你这一遭受伤遭罪,吃不好睡不好,肯定会瘦,更不用怕会胖了。” 安谧抓重点:“你嫌我硌手?那你还总是抱着我做什么?” 秦隽一如既往的扯:“是你自己晚上滚到我怀里的。” 他以前就是这样说的,说多了就是真的了,安谧还真就信了,因为他不爱她,她也想不出他晚上非要抱她睡觉的理由,那就只能是她这个觊觎人家美色的主动了。 她闷闷道:“那你可以推开我。” 秦隽脸不红心不跳:“推开过,你又自己滚回来了。” 安谧理亏,不吱声了。 秦隽眼中划过一抹笑意,隐约有点愉悦:“好了,快吃吧,吃了就睡觉了。” 安谧黑了脸:“吃了就睡,你的意思是我是猪吗?” 秦隽:“……” 女人,真的好奇怪。 第72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秦隽白天就让刘姨给拿来了换洗的衣服,只是放在沙发那边,安谧一直躺在床上,就没注意到。 趁着安谧吃蛋糕,秦隽去简单冲了个澡,出来时,安谧的蛋吃了一半,还剩半个在小桌上, 秦隽买的蛋糕得有六寸,安谧自己是吃不完的。 “我吃不下了,这些放进冰箱,我明天再吃吧。” 这里是高级病房,配备有冰箱的。 秦隽蹙眉不解:“为什么要放进冰箱留明天?这种东西隔天还能吃?而且你明天想吃我再买就是。” 安谧就很无奈:“因为剩了啊,我也不想明天再吃啊,蛋糕热量那么高还甜腻,哪能天天吃?可是还剩一半,难道扔掉?” 她不喜欢浪费。 秦先生面无表情:“我是空气?” 额…… 安谧还没琢磨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他已经走过来,坐在病床边,就着她用过的叉子就开始吃蛋糕,还叉了一大块,一口就吃了。 安谧:“……” 她吃过的,有口水…… 他大口嚼大口咽的,吞进去后才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好像吃了什么难吃的东西,点评道:“是挺甜的。” 这可不是夸,只是一句很切实的点评。 男人大多数不喜欢吃这种甜腻腻的食物,他也一样。 安谧见他这样,感觉自己喜欢吃的甜点都不香了,道:“你吃不惯就算了,实在不行扔掉呗,没必要勉强自己,而且这还是我吃剩的来着。” 秦隽道:“我又不嫌弃你,你喜欢吃的东西怎么能扔掉?没事,我可以吃完。” 然后又继续吃,一看就不喜欢吃,但是还是一口又一口的吃了。 安谧心里涨涨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了。 她一直觉得男女之间真正亲密的,并不只是形式上的结合,而是方方面面的亲近,就像他吃她吃剩的东西,这种事情在其他男女那里是很常见的,可以前,她只是羡慕别人,从没想过他也会这样。 试一试,真的很不错,她曾经梦寐以求的,似乎就要如愿了。 很快他就吃完了蛋糕,也把剩了一半的烤奶喝了,一样看得出他不喜欢,但是却半点嫌弃和勉强都没有,安谧看在眼里,心里隐隐的雀跃。 心里高兴了,面上却故作不满:“就那么不喜欢吃啊,看你这样子,像是很难吃一样,我都有罪恶感了。” 秦隽笑道:“你有什么罪恶感?是我自己要吃,不是你逼我的,难吃我也乐意了。” 这话,像是在说蛋糕,可又像是在说别的。 安谧听了很安心。 之后收拾了一阵,就要睡觉了。 见秦隽很自觉的拿了毯子打算睡沙发,安谧看了看并不适合睡觉的沙发,再看一下自己一米二的病床,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了他:“要不,你还是被睡沙发了,上来跟我一起睡吧。” 秦隽:“??!” 幸福来得有点突然啊。 他其实也是想和她一起睡的,但是怕她不乐意,就矜持了。 但是他矫情了下:“这样不好吧,挤到你怎么办?你还有伤呢。” 安谧嘴角扯了扯,翻了个白眼,果断躺下不理他。 谁知道,他凑过来了,一把掀开被子躺上来。 安谧推他,有些赌气:“你不是怕挤到我?凑过来干嘛?睡沙发去。” 秦隽咳了一声,握着她推搡的手说:“别闹,那个沙发睡一晚,我的颈椎就要突出了。” 安谧冷哼,懒得跟他计较。 病床虽然是单人的,但是一米二的床,完全够两个人睡,尤其是可以抱在一起的。 当然,安谧腿上有伤,正打着石膏搭在一个垫枕上不能挪动,人只能平躺,但是旁边的男人能动啊。 这不他一躺下,就侧着抱她了。 安谧很记仇,凉凉问:“硌手么?” 秦先生:“并没有。” 安谧呵了一声:“你之前话不是这样说的。” “我那样说,是想让你不用有体重忧虑,多吃点,胖点也没关系,不是真的觉得你硌手的意思。” 安谧又呵呵。 这人以前没那么能屈能伸的,也不知道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变得接地气了。 也挺好,更有温度了,她喜欢这样的他。 就这样,他抱着她,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可安谧这一觉没能睡多久,因为喝了奶茶,她后半夜被尿憋醒了。 这就麻烦了。 憋着尿躺了一会儿,旁边是男人平缓的呼吸声,安谧生无可恋,很想把这个带奶茶给她,让她尿急的狗东西踢下去。 也还好是尿急而已,不然更煎熬。 忍了一个小时后,她还是忍不下去了,因为不仅小的急,大的好像也…… 安谧想起一句应景的话,屋漏偏逢连夜雨…… 天要亡我! 第73章 你很介意我曾对她好? 安谧是很不想叫醒秦隽的,但是她就算能下床,恐怕动一下旁边的人就得醒,何况她不能下床。 再不叫,她就得失禁了。 她这辈子都不想伤到腿住院了,麻蛋! 她手肘捅了捅他,别扭出声:“哎,醒醒。” 秦隽虽然睡得熟,但很警觉,她刚声音落下他就醒了。 他睁眼缓了几秒,就忙坐起来担心的看着她:“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伤口又疼了?” 安谧:“是有些疼。” 秦隽一听,眉头都拧了,忙掀开被子下去:“那我去给你叫护士来打止痛针?或者吃药?” 安谧一言难尽:“这个可以暂时不用,不过你确实要赶紧给我找个护士或者护工来。” 秦隽呆了几秒,见她似乎在忍着什么的面色,然后就懂了。 他尴尬的咳了一声,不太自然的道:“其实我可以帮你,不用找别人。” 安谧脸上明晃晃的抗拒:“不要,你去给我叫人来,快点别废话了,我快憋不住了。” 也怪他,非得给她陪夜,白天又有刘姨,愣是不给安排个护工,现在好了,尴尬了,偏偏这种事,他帮不上。 秦隽叹了一声,只好赶紧出去找人了。 他也不用亲自找,外面守着好些保镖,让保镖通知护理部派个人过来就好。 然后,他就被赶出去了,搁外面等了快二十分钟,病房的门才开。 护工离开后,安谧又一次生无可恋躺着不动。 真的想找个风景秀丽的地方把自己埋进去,就此长眠。 秦隽进来后,见她又是这样,本来有点郁闷的,不由有些好笑。 她坐在她旁边,拿起她的手揉了揉,轻声道:“这是很正常的生理问题,不用这样难为情。” 安谧睁眼转头过来,怨念十足的瞪他:“都怪你,干嘛给我带蛋糕奶茶?你要是没带那些东西让我吃,我肯定能等到上午刘姨来。” 秦隽从善如流:“好吧,我的错。” 安谧撇嘴:“本来就是你的错,你还这样不情不愿。” 秦隽呃了一声,无辜脸:“我没有不情不愿啊,我是很诚恳的认错,那你说你要我怎样才不生气?我不会哄人的。” 说起这个,安谧就不爽了:“拉倒吧,你以前哄霍思妍的时候,不是挺会?” 秦隽有些懵:“我哄过她?” 安谧呵呵,这人之前对霍思妍各种温言细语好声好气,现在就不认了? 渣男! 秦隽可能也想到了之前对霍思妍的态度,他并不觉得这是哄人。但是见安谧介意,他坦然道:“我跟你说过我并不爱她,我对她的态度,只是因为我以为会娶她,也并不是我的本心,你不用太在意她。” 安谧闷闷道:“我没有在意她。” 秦隽挑眉,不在意为什么会提呢? 安谧却没多说了。 她其实并没有多在意霍思妍这个人,在意的是秦隽的态度和心。 他说他不爱霍思妍,但是之前因为要娶她,所以才对霍思妍好。 现在呢?因为不娶霍思妍了,打算和她继续了,就对她好。 其实她和霍思妍没什么区别。 秦隽问:“那你是吃醋?你很介意我对她好过?” 安谧皱眉,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面上流露出烦躁:“你很奇怪啊,好端端的,我们为什么要这个时候聊她?” 秦隽:“不是你先提的?” 安谧:“……” 好像是嚯。 安谧理亏,开始不讲道理:“那你可以跳话题啊,为什么要继续聊她?你看我很想跟你聊她么?还是你想聊她?” 秦隽傻眼了。 安谧一顿输出后,趁着他反应不过来,躺好拉被子:“睡觉,都几点了还在这磨叽,你不睡就出去,别妨碍我。” 然后就闭眼了。 秦隽呆呆的,之后看着她闭眼装睡的样子,突然笑了。 他是低笑出声的,颇为愉悦,像是被逗乐了一样。 安谧闭着的眼睛皱了皱,然后继续装睡。 秦隽轻摇着头微叹一声,绕过病床到另一边,上床躺下,侧身搂着她。 她也不拒绝,就一动不动的好像睡着了。 秦隽凝视着她的睡颜,目光深深,缱绻的温柔糅杂其中,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真的那么介意我曾经对她好?” 安谧睫毛颤了颤,一时没回答。 秦隽紧紧看着她,就在他以为她不会出声,就这么装睡下去的时候,她出声了: “我睡着了。”她说。 秦隽:“……” 他又忍不住笑了,抬手摸了摸她的面颊,好似拿她没办法,又有些失落。 他总是想证明她是在意他的,甚至想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她是喜欢他,才会介意他曾经对别人好,会吃醋耍性子。 可好像,是他贪心了。 罢了,慢慢来吧。 。 一连几天过去,秦隽的追查,终于拨云见月。 先是调取了修理厂的监控,发现司机在那里并没有休息,而是一直在看时间,好像很急,但明明车子检查保养好了,他却并不急着走,问了修理厂的人,说那个司机当时看着,并没有疲劳的样子。 而再往前追溯,这辆货车这次从外地运货回来,其实是改了路线的,一开始货物并不是到这里,问了相关的人,只说是上面的意思让这批货转运来这边的仓库。 秦隽就让人去一步步往上的查货品相关公司的信息,最终查到,跟蓝安琪以前的一个私人助理有关系,其中一个相关公司的负责人,是那个私助的情人。 而货车赶往去接的那个订单,是临时增加的,下单的人只说是客户突然催,还介绍了那个司机来接货,他临时没办法找别的货运司机,只能叫那个司机去。 催单的客户失联了。 但是现在已经初现端倪了,这件事其中的一个相关人员,竟然和蓝安琪有间接人际关系,不过那个私助以前是给蓝安琪跑腿办一些不太能见人的事情,后来被蓝安琪辞退不知去向,现在查到,这个私助已经是一家高级会所的老板。 而那个高级会所,虽然查不出来什么,也已经没有证据指向跟蓝安琪有关联了,但是秦隽能肯定,其实就是那个私助为蓝安琪经营的。 司机的家庭背景也查了,他是离异二婚家庭,家庭幸福美满,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前妻给他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在那家会所玩赌博,欠下了千万巨款,已经被会所扣住了。 查到这里,已经很明白了。 把这些查来的东西摆在司机面前,司机也招了,他确实是因为儿子才被会所的负责人要挟,事发的前一天午夜,他就接到电话,说让他去撞死一个人,成功了他会有牢狱之灾甚至是会死,但是他的儿子能重获自由,还能免去债款,并且事后会给他的家庭补偿一千万。 本来这种卖命的事换做以前他不一定舍得,毕竟命只有一条,谁不惜命?他再疼爱儿子,也不只有一个,可他患了绝症,如果能在死前补偿儿子,并且为家庭争取以后的保障,很划算。 于是从接到电话后,他就一步步按照安排去做,他当时人在外省,是按照安排连夜从外地运货回来,卸货后就在指定的修理厂等待,这起车祸的细节走向也不是一早就全部安排好的,而是根据安谧的行踪实时安排的。 也就是说,一直有人在跟踪安谧,汇报安谧的行踪,等安谧送谭安颖回去后,返回长生园开始,那边就安排催货下单,然后等安谧接近荟阳路,司机接单按照路线启程,为了能让他跟在安谧的车后面,安谧还在那段路被人恶意别车,以至于只能放缓速度被货车赶上,安排得很缜密。 司机还有一部手机和对方联系,只是在撞车之前他就关机丢在路边的小沟里了,秦隽派人去找,果然捞起来一部手机,经过技术修复还原,里面的和一个陌生号码的通话记录十分频繁,就是指使他的人。 这起车祸虽然是按照安谧的行踪来制定实行的,但是也得是安谧的行踪可以下手,没猜错的话,就算安谧那一夜回长生园了,事发那天,也会被蓝安琪想办法引出来。 秦隽事先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他母亲策划的这一切,想要安谧的命! 第74章 她是被我纠缠,她又有什么错? 秦氏集团,副董办公室。 “……秦隽已经查到你了,很快就会找你,不管你心里有多不愿,这件事你都得兜住了,安琪,这次委屈你了,以后爸会补偿你的。” 秦老爷子说完这话,不等蓝安琪应和不应,直接就挂了电话。 蓝安琪看着被挂断电话的手机界面,气得狠狠将手机砸在了办公桌上,然后烦躁的捂着脸,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被查到了,她小看了她这个儿子,不愧是老爷子亲手教出来的接班人,哪怕还没有真正继承秦家,手中的权力势力都比她以为的要深不可测。 她根本没办法拒绝老爷子的意思,她可以拒绝老爷子再让她害安谧,是因为她做过了失手了,已经做了她该做的,老爷子不好太过分,但是这次的事情她也不能拉老爷子下水,否则后果不是她担得起的。 秦隽来得比她以为的快多了,老爷子的电话挂断不到一个小时,秦隽就到了。 秘书拦不住,秦隽直接闯进来了,她的几个秘书,都被秦隽带来的保镖控制住了。 眼看秦隽冷沉着脸,她有些不安,镇定不悦的质问秦隽:“你要做什么?这里是公司,你就算有什么事也不该这个架势闯到我这里来,像什么样子?你知道传出去会闹出什么恶意揣度么?” 秦隽眯了眯眼,侧头给了个眼神跟着他来的阿成,阿成会意,出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偌大的办公室内,只剩下母子二人。 秦隽捏着文件袋缓缓走来,将文件袋丢在蓝安琪面前。 蓝安琪低头一看,不用打开她都知道,里面是秦隽查到的各种证据。 蓝安琪微微闭眼,吐出一口气,面色极其凝重,并没有动文件袋。 秦隽盯着她,冷笑问:“母亲的杰作,不打开看一下?” 蓝安琪眼皮跳了一下,之后便紧缩着看向秦隽。 母亲,是个很生疏的称呼,秦隽以前不会这样称呼她的,一直都叫妈。 秦隽和秦正业关系一直很冷淡,说是父子,其实更像是敌人,秦隽也只会叫秦正业父亲,连一声父亲其实也都很勉强。 而现在,她和秦正业是一个待遇了? 蓝安琪坦然自若的抬眸和秦隽对视,不急不躁道:“是我做的,不用看我也知道里面是什么,不外乎是证据,不过你能查到这些,是我小看你了,我的儿子果然是好样的,比我知道厉害多了。” 秦隽目光喷火似的,抓着办公桌的桌边向前,咬牙质问:“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她差点死了?!” 蓝安琪反问:“你也答应了会和她离婚,你为什么没有做到?” 秦隽蹙眉,盯着蓝安琪,似乎拿不准她这么问的意思。 蓝安琪锐利的目光审视着秦隽,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道:“虽然你答应了就算明面上不离婚,私下也会在冷静期满一个月后就和她办手续,但是其实你根本不想离吧?这段时间你和她纠缠不清,就是因为放不下,现在的你,还舍得放开她? 你奶奶也是疼你,这个时候病了,正好给了你应付我们的借口,可是秦隽,你不该对她不舍,还让妍妍看出你爱她,这就是你的错,是,我是想要她的命,可这也是你造成的,如果你痛快一点,如果你没有让妍妍发现端倪,我犯得着要她的命?” 秦隽听言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冷笑:“母亲还是一如既往,明明是为了一己之私杀人害人,却总有很多理由,还义正言辞理所当然。” 蓝安琪脸色一变:“你……” 秦隽无畏道:“是,我舍不得离婚,从一开始我就说过我不离婚,你逼我,和爷爷一起逼我,我才不得不妥协,我从来不是心甘情愿和她离婚,就算我反悔了不想离婚了,我何错之有?她是被我纠缠,她又有什么错?” 蓝安琪也知道安谧没有错,如果不是秦老爷子逼迫,她也不会真的对安谧怎么样,但是…… 秦隽又道:“她救过我的命,不管我和她怎么样,她都不该被伤害,尤其是你,她救的是你唯一的儿子,如果没有她,你现在的一切早就不复存在了,这几年你对她不好我不强求,但是最起码,你不该要她的命!” 蓝安琪理亏,咬着牙不说话,目光瞥向一边。 她一向要强也要脸,面对儿子的时候,总是强势威严的,如今被儿子这样当面谴责质问,实在是难堪。 第75章 你这人怎么那么讨厌? 办公室内陷入了一阵寂静,面对这样的事情,面对自己的母亲,秦隽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如果是别人,他会直接把人送进监狱,或是私下处理了,总归不会手下留情,一想到安谧这次差点没命,他就想杀人。 可这是他的母亲。 而且他不知道怎么告诉安谧这样的事情,她说如果这场危机又是因为他才给她带来的,她会感到沉重,可如果毕竟是因为他,还是他母亲做的呢? 她本来就很勉强的和他继续婚姻,如果知道他的母亲想要她的命,还会愿意和他继续么?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打破了母子僵持的局面。 他拿出手机一看,是安谧。 他扫了一眼蓝安琪,定了定心神,转身走到办公室另一端,面朝宽大的落地窗,接通电话。 一接通,那边就传来安谧不满的质问:“不是说回来跟我一起吃午餐?人呢?都几点了?” 秦隽被提醒,才想起早上离开医院时,说了要回医院和她一起吃午餐,结果查到这些东西,他气上心头,只想着捋清楚这件事,又赶着来质问蓝安琪,给忘了。 他连午餐都想不起要吃。 他忙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闭眼深吸一口气,放缓语气歉疚道:“我临时有点急事要处理,忘了,对不起,你先吃好吧?别饿着自己。” 安谧道:“我肯定不会饿着自己啊,我已经在吃了,但是就是不爽,你不回来就不回来呗,好歹给我来个电话啊,这样我不至于一边吃一边心虚。” 秦隽眼中划过一抹笑意,低声道:“我的错,为了补偿你,下午回去给你带甜品,好不好?” 安谧:“你滚,你就会买蛋糕是么?我住院才五天,你就买了三次蛋糕,我说不能天天吃,你倒好,隔天就一次,我这辈子都不想吃你买的蛋糕了。” “那你想吃什么?” “你就会买吃的?你养猪啊?我是猪?” 秦隽:“……” 安谧那边咳了一下,转了话音:“不过你要是实在想买,给我带点辣的,最好是香辣的东西,我……” 秦隽果断拒绝:“你想都别想,医生怎么说的你忘了?伤还没好,不能吃。” 安谧住院五天了,开始那两天还好,后面就惦记上了辣,可是她现在是不能吃的,所以谁也不给她带,连一向纵容她的冯淮安和谭安颖都不惯她这毛病,并且还把她啐了。 安谧那边憋了口气,骂他:“你这人怎么那么讨厌!” 然后挂电话了,即便看不见,依旧能想到她生气的样子。 秦隽颇为无奈,放好手机收拾好心情,又冷着脸走向蓝安琪那边。 蓝安琪挺意外的看着他,刚才的电话,一听就猜到是安谧打来的,安谧说什么她没听到,但是秦隽的的她听到了,这样温柔耐心的嗓音语气,没想到秦隽会当着她的面跟安谧说。 他走近后,蓝安琪就冷笑嘲弄:“没想到,我还生了个痴情种,你就跟你父亲一样,喜欢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货色,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和他一样,再怎么坚持也得接受安排联姻,忍痛把挚爱当情妇,让那个女人和他们生的野种一辈子见不得人?我很期待啊。” 秦隽冷声道:“那让母亲失望了,我和安谧是合法夫妻,以后也会是,她就算上不得台面,你也只能有这么一个儿媳了。” 蓝安琪笑意僵住,脸部神经抽搐了一下:“你什么意思?你竟然真的不想和她离婚了?” 秦隽不否认。 蓝安琪叱问:“秦隽,你疯了是么?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不和她离婚,是想要闹出天大的笑话是么?你怎么跟你爷爷交代?” 秦隽呵了一声,讥讽道:“母亲现在还有心情管这些?刚才的事还没完呢,我怎么跟爷爷交代再说,现在是母亲你怎么跟我交代?” 蓝安琪绷起脸,破罐破摔般昂首道:“我没什么可说的,事情就是我做的,你想怎么样?你能怎么样?” 秦隽拉开蓝安琪对面的椅子坐下,化被动为主动:“现在我怎么样的问题了,而是母亲打算怎么样?” 蓝安琪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秦隽淡淡道:“你去跟安谧道歉吧,这是你欠她的,道了歉,后面该怎么样再看。” 蓝安琪立刻拒绝:“你做梦!” 秦隽蹙眉望着她。 蓝安琪不服不忿的咬牙:“她算个什么东西?让我给她道歉?她配么?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我生了你,这么多年为了你能好好继承秦家做了多少事,现在你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这样对我,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秦隽不屑:“你这么多年做了很多事不假,但是你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你比谁都清楚,有些事你我母子都心知肚明,就不需要说这种话了,先做错的是你,你少站在制高点质问我。” 蓝安琪被噎住,无话反驳,面容有些绷不住。 作为母亲,被儿子这样否定质疑,心里不难受是假的,可她也没办法反驳,因为是事实。 她没有那么伟大,做的一切也不只是为了儿子,哪怕是为了儿子,最终目的也是为自己。 秦隽手在桌面上敲了几下,沉吟道:“既然母亲不愿意道歉,我也不勉强,反正道歉也不会有诚意,那就跳过这点,我稍后会把这些证据移交警方,后面怎么样,母亲等待处理结果就是。” 蓝安琪脸色僵滞,不可置信:“你说什么?秦隽,你是被安谧迷昏了头是么?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说什么?!” 秦隽唇畔噙着一丝嘲讽:“这是母亲……求仁得仁,人总要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的,这不是母亲说过的话?” 被自己说过的话堵死,还是自己曾经训斥这个儿子的话,蓝安琪脸色涨红,又气又愤。 须臾,她看着面前面容冷酷的儿子,突然明白了什么,笑了:“秦隽,你少在这里吓唬我,你根本不会将这件事闹大,作为继承人,秦家的脸面你不可能不在意,不可能让秦家有这种丑闻传出,你爷爷也不会允许你这么做,你不过是想要挟我罢了,直接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秦隽不否认自己另有目的,若有所思一会儿,似笑非笑的问蓝安琪:“母亲觉得,以你的能耐,你能做什么呢?” 蓝安琪拧眉,望着秦隽的目光满是探究。 她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儿子了。 秦隽眼神微垂,神色不明,只淡声道:“我和霍家的婚约,是你当初促成的,这次霍思妍让霍家重提婚约,也是通过你跟爷爷谈的,既然这样,就有老母亲有始有终,想办法让霍家和爷爷打消联姻的打算吧。” 蓝安琪沉着脸不假思索的拒绝:“你休想!我不会这样做!妍妍你是一定要娶的,秦隽,你以为这件事你有选择的余地么?你只能娶她,你们的这桩婚事,关乎两家几十年的交情和后面的深度合作,不是你能任性的!” 秦隽并未因为蓝安琪的拒绝有什么反应,依旧不疾不徐:“母亲你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你只能这么做,否则你就没有儿子了。” 蓝安琪脸色骤变:“你——” 秦隽微仰着头不含情绪的看着蓝安琪,冷漠道:“我跟你说过,你不要伤害安谧,不止说过一次,你不喜欢她,多番为难她我都忍了,但是这次,母亲你已经触及我的底线,如果不是她及时自救,她必死无疑,你觉得凭着我们母子的这点情分,经得起你这样肆无忌惮的挥霍么?” 第76章 秦先生给媳妇儿买烤地瓜~ 蓝安琪是心虚理亏的,但是这种情况下,她也只能强势:“那又怎样?她不是没死么?何况我是你的妈妈,我生了你,就算没有养你教你,我也是你妈,没有我就没有你,你竟然真的像为了一个女人跟我反目?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秦隽呵了一声,有理有据:“母亲别一口一个良心的了,我就是有良心才要给她一个公道,按照您这样算,我的命是她救的,没有她也没有我了,她的恩情不比母亲少吧,何况她是我的妻子,她的分量怎么都比母亲重要了,我为了她跟你反目,不是理所当然的?” 蓝安琪要被这个逆子气死了。 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死死瞪着秦隽,那眼神仿佛含了刀子,想要把秦隽切了。 这个混账玩意儿,当初她就不该生下来,果然秦家的血脉,没有一个好东西! 还以为这个儿子能是她以后的依仗和筹码,现在倒好,成了捅向她的一把刀,偏偏她没办法真的和秦隽彻底反目,不然老爷子已经对她不满了,秦隽再不把它当妈,她在秦家就成笑话了。 蓝安琪深吸一口气:“就算我肯答应这件事,我也能做到了,也改变不了什么,没了霍家和妍妍,你爷爷也会让你娶别的门当户对的女孩,你想和安谧继续,你爷爷不会答应。” 秦隽不置可否,道:“那是我的事。” 他好像很有自信,可以应付老爷子,也不知道有什么打算。 蓝安琪咬牙点头:“好,我会想办法。” 秦隽满意了,站了起来就要走,想到什么又停下转身回来:“还有,我和安谧以后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希望母亲对安谧宽容一点,就算不肯道歉,也得记住你欠了她的。” 说完,他继续走向门口,开门,出去,门也不关上就走了。 很快,她的首席秘书匆匆进来,很担心的看她:“蓝董……” 蓝安琪绷着脸,极力压着心头的诸般情绪,不让自己在下属面前失态:“今天的事情压住了,别传出去半个字,没别的事了。出去吧。” 首席秘书战战兢兢的点头应声,然后出去了,还把门带上了。 蓝安琪气得想发泄一番,但是硬生生的忍住了,她不能这样,不能失态让人知道。 还是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做吧,虽然答应了,但是她不可能真的按照秦隽的意思去做,应下也只是应付秦隽的怒火而已。 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老爷子的意思,后面的事情,自然也得看老爷子了。 这个逆子,敢威胁她,呵…… 。 回医院的路上,秦隽一直在烦。 他没办法处理自己的母亲,最多也只是反目,但是他再愤怒,也不会真的对蓝安琪怎么样,现在他利用这件事来威胁蓝安琪处理霍家的逼婚,等于这件事在蓝安琪那里的责任,抵消了。 可不管是母子反目还是借机要挟,都没办法对安谧交代,现在的他,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安谧,这些天她一直在等调查结果,他答应了会查清楚这件事,会帮她追究到底。 明明也心里发誓一定要让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诸般思绪涌上心头,让他感到窒息,可再不好处理,也还是要有个结果的。 他闭眼靠着后座,抬手揉了几下脑袋,无力的吩咐开车的阿成:“一会儿把我送到医院后,你就去处理好相关的人,该封口的封口,该改口的改口,把这场车祸粉饰成意外。” 阿成忙应下:“先生放心,这件事现在查到的一切只是我们自己人掌握着,要加以粉饰很容易,我会办好的。” 秦隽嗯了一声,侧头看着车窗外急速闪过的绿化带和建筑,心不在焉的看了一会儿后,突然看到了什么。 “停车。” 车子在路边停下,秦隽推门下车,让阿成等着后,就自己一个人往车后面走去,走了好一段路,才停在路边一个摊子前面,就是刚才他看到的。 是一个老爷爷,摊子卖的是烤地瓜和炒板栗,站在边上,就能闻到很香的味道。 他让老爷爷包了两块烤地瓜,和一包炒板栗,然而…… 他没带钱。 最后还是电话叫来了阿成给他买的单。 买了单后,走回车子的路上,阿成忍不住道:“先生想买这些的话,刚才跟我说一声,我去买就好了,再不行让保镖去买,何必亲自去?” 折腾也就算了,还引得周边的人注目,还好没记者,要是有记者拍到,指不定又有什么臆测报道。 秦隽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不咸不淡:“我买给我老婆吃的东西,为什么要假手你们?” 阿成竟然无言以对。 行吧,买给夫人吃的东西,确实亲自去比较有诚意,也用心。 一路直达医院,阿成和跟在后面的保镖都要撤了,秦隽自己提着买给安谧的东西上楼。 安谧正在打电话,秦隽开门进来时,她正跟对面的有说有笑,见到秦隽进来,就不笑了。 “不跟你说了,挂了。” 匆匆挂电话,秦隽看着不由眯起眼:“这是和谁打电话?看到我来就挂了,这是防着我?男的女的?” 安谧撇嘴:“男的啊,怎么了?你有意见?咋还不许我跟异性有来往?” 秦隽挑眉,果然是还闹别扭,他拎着东西上前,含笑道:“是谭安颖吧?等下次见她我就告诉她,你把她性别都改了,看她不跟你急。” 安谧嗤了一声,我还曾经在她面前把你性别也改了呢。 不过她懒得跟她瞎扯,因为她闻到了味道,也看到了秦隽手里的东西,眼都亮了:“好香啊,你买了烤地瓜和板栗?” “嗯。” 秦隽笑着点头,给她弄好小桌子后,将纸袋摆在她面前,道:“回来的时候看到路边有,就给你买了,想着你应该会喜欢。” “喜欢啊。” 她笑着说着,可好吃的东西在面前,也还是忘不了正事:“对了,车祸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不是说这两天就能有结果?你今天耽误了那么久才回来,是查到了么?” 第77章 要是让我知道你骗我,我跟你没完。 她突然就问这个,秦隽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安谧见他垂眸不语,愈发好奇:“怎么不说话?查的怎么样了?” 秦隽想说意外,可这个时候才想起,安谧一直认定是蓄意谋杀,这些天他虽然没有和她说太多车祸的调查,但是他这样连日追查,她肯定也猜到不简单,如果说是意外,恐怕她不会轻信。 一会儿得打电话让阿成再调整了。 他厚街滚动,有些压抑的低声道:“那个司机,确实是蓄意谋杀。” 安谧不意外,呼吸一顿,问:“是有人指使的么?” 秦隽解释道:“按照我让人多番查证,并不是,因为没有痕迹指向,而那个司机自己承认,他身患绝症,活不久了,因为病情和家庭,陷入了迷茫困顿中,也因此心理渐渐扭曲了,当时看到你开着豪车,觉得刺眼,就突然鬼迷心窍撞了上去,我让人给他检查过,是癌症晚期,他也确实有些心理不正常了。” 这样说来,蓄意谋杀也是说得过去的。 因为不是没有过这种事情,因为自身陷入困顿绝望,就滋生扭曲心理,想要报复社会,报复一切看不过眼的人和事。 安谧唏嘘:“那我可真是倒霉,成为他盯上的那一个。” 秦隽道:“他说本来在市干线车多的时候,就想要制造连环车祸惨剧了,可是忍住了,到了那段公路,因为车少人少,看到了前面的宾利车,就滋生不忿,忍不住撞了上去。” 安谧:“……” 她无语了:“所以怪我开那辆车?” 秦隽:“咳,不是怪你,只是想让你知道缘由。” 安谧很郁闷:“那我以后还是换车吧,换一辆低调一点的,也怪你,当初给我买了那辆车,现在好了,招祸了。” 得,这也能怪到他,女人的逻辑能力,有时候真的好奇怪。 秦隽眼含笑意,很自觉道:“嗯,我的错,不过你肯定也是要换车的,那辆车撞坏了,就算修好了我也不想让你继续开,不吉利,我过后就给你再弄一辆更好看的。” 安谧笑了,揶揄他:“还不吉利?你现在也开始迷信了?” 秦隽唔了一声,无奈道:“宁可信其有吧。” 安谧笑笑,看着他为她剥栗子,随口问:“那现在那个司机还在你手里?” 秦隽修长好看的手,慢条斯理的给她剥炒板栗,剥好一个就递给她吃,问:“嗯,警方那边还在找,现在既然已经查清楚,我过后会把人移交警方,你打算怎么追究这件事?” 安谧不答反问:“他患了绝症快死了,如果我追究到底,会不会显得不近人情?” 秦隽嗤笑:“他患绝症关你什么事?” 安谧笑开,眼底却尽是凉意:“不错,他有绝症不是我的错,可我差点被他害死,凭什么要以德报怨?我不会对他做什么,你将他移交警方后,按照法律追究吧,什么错什么罪,都有法律定。” 秦隽听着她的话,看着她坚决冷漠的面容眼神,心里有些不安。 安谧对于这种事情的态度很明确,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所以可能就算蓝安琪是他母亲,只要她知道,也是要追究的。 可她根本追究不起,其实哪怕他即便她去威胁蓝安琪了,心里也明白,就算他狠得下心大义灭亲,蓝安琪也不会有事,起码老爷子不会坐视不管让秦家闹出这种丑闻。 一旦安谧知道了要追究,最后受罪的,也只会是安谧,为了压下这件事,老爷子的手段不是安谧能应付得了的。 不管是为了哪一方面,她都绝对不能知道。 可是…… 他凝视着她,有些不安的轻声问:“安谧,如果我骗了你,你会不会怪我?” 安谧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目光渐渐变成审视。 秦隽被她看得不自在:“怎么了?” 安谧眯着眼问:“你不会无缘无故的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肯定是真的骗我了,你骗我什么了?不会你刚才说的是在骗我吧?” 秦隽到底是一向泰山压顶都不动声色的人,哪怕被她猜中了,还是能稳住心态糊弄她:“当然不是,就是随口一问,我有什么可以骗你的?车祸的事情我怎么会骗你?你是我的妻子,差点没了性命,我比你更想给你报仇,不然显得我太无能了。” 可他就是无能。 他现在没有办法和爷爷正面相抗为她争取,不能宣告她和他的关系,不能为她追究母亲的罪过,就连上次霍思妍算计陷害她,他也只能权衡利弊的默许了霍家的祸水东引。 说是为了保护她,其实也是他无能,如果他有足够的实力和爷爷以及霍家抗衡,她不管受什么委屈,他都可以为她撑腰。 所以现在,为了能够早日摆脱这些无可奈何的困境,他得早点出手,彻底掌握秦家的话语权。 安谧冷哼,心思很锐利:“随口一问也不是这个时候问的啊,太让人怀疑了,而且你别当我傻,你肯定是有事情骗我了,才会这样问,就算不是刚才的事,肯定还有别的。” 秦隽认真道:“真的没有。” 可他即便保证了,安谧也将信将疑,正色道:“我管你有没有,反正如果有,你最好能一直骗我,只要我不知道,那就等于没有,可要是让我知道了,我跟你没完的, 我不喜欢有人欺骗我,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不管对我是好是坏,我都有资格知道,哪怕是残酷的,我宁愿清醒的痛,也不要做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秦隽的心,一点点下沉。 他越来越不安了。 那些事情,真的必须要瞒住安谧。 稳住心中愈发明显的不安和担忧,他伸手抚了抚她的脸,很笃定:“放心,别多想,没有的事。” 安谧也不知道信了没有,垂眸不在意道:“没有就没有吧,你赶紧继续给我剥,我还要吃。” 秦隽忙继续给她剥栗子,又吃了几颗后,安谧又惦记上了旁边的烤地瓜,又吃了半个地瓜,剩下的大半袋炒板栗和一个半地瓜,安谧吃不完了。 秦隽没吃午餐,剩下的就都给他处理了,他也当着安谧的面把她吃剩的半个地瓜吃掉,才吃别的,好像很理所当然,就像之前吃蛋糕。 很像寻常的情侣夫妻,那是她曾经最想要的温馨。 他这样,安谧看着就心里暖暖的。 她不知不觉间,眉目间尽是柔和满足,更加庆幸他们重来一次的机会。 真好。 她静静凝视着他吃东西的模样,就觉得他哪怕吃东西时,也是极其养眼的。 等他吃得差不多了,安谧问:“对了,你有没有问医生,我多久能出院?” “想出院了?” 安谧点头:“嗯,不喜欢在医院住。” “为什么?” 安谧对他的刨根问底有些好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啊,谁会喜欢住院?能不住就不住呗。” “我过后会问医生,不过……” 他凑近她几分,压着声音幽幽问:“如果出院,你打算回哪?是跟我回颂园住么?” 第78章 我要去长生园和你一起住。 安谧毫不犹豫且理所当然:“肯定是要回长生园啊,我虽然瘸了,但是我手没问题,坐着轮椅或是拄着拐杖都能干活,我还是想尽量在期限内把席北谌的单子完成的。” 闻言,秦隽多少有些失落,他是想接安谧回颂园的。 安谧看出他的心思,放缓语气道:“等我完成这个订单,我再回颂园吧,虽然席北谌说了可以延期,但是人家理解我有伤,我不能就心安理得的接受, 还有一个多月就是席老爷子的寿宴了,既然是寿礼,还是要寿宴之前完成的好,我想了一下,虽然我伤了腿耽误了好些时日,但是之前那些天的进度都不错,就算我得过些天才能出院,也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只要我努把力,把时间挤一挤,说不定是可以雕出来的。” 秦隽拧眉,有些担心:“你确定你可以?” 安谧点头,斩钉截铁:“可以的,可能坐轮椅拄拐杖会比之前吃力一些,但是我能吃苦的。” 秦隽心疼,但是也不能反对。 这是她的事业,他不能干预,这是该有的尊重。 可这样的话,两人就要两地分居,之前就算了,既然打算继续婚姻,他就不想和她分居。 他想了一下,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我也搬去长生园和你一起住好不好?” 安谧扯了扯嘴角:“别了吧,这不像话。” 秦隽理直气壮:“有什么不像话?既然你在冯家如同女儿,那我就是冯家的姑爷,姑爷陪媳妇儿住在娘家,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道理也是这个道理…… 安谧目露难色:“冯淮安不会同意的。” 秦隽笑着调侃:“也轮不上他同不同意吧,我如果没记错,在冯家,你和他差一辈吧?他得管你叫姑姑,那我不是他的姑父了?呵,大侄子都敢管姑姑姑父的事了?还不让姑父住家里?这种事情到哪都不占理吧。” 安谧:“……” 囧。 可是好像也没说错。 安谧似笑非笑:“他晚上会来看我,到时候我会把你的话一字不差的讲给他听。” 秦隽尴尬了,咳了一声不自在道:“算了吧,没营养的牢骚话,说给他听做什么?” 安谧呵呵。 秦隽更尴尬了,尴尬之后,赶紧跳话题:“既然提到冯淮安,其实我有个问题还挺疑惑。” “什么?” 秦隽炯炯有神的看着她,眼底尽是探究:“冯淮安看着挺不错,当然了,肯定没我好,你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虽然有辈分在,可其实这种辈分不算什么,冯老为什么没把你许配给冯淮安?一般来说这才是合理的吧?还有,你们就半点不来电?” 安谧像是被他那一番用不了的自恋弄得无语了,之后又被他的问题弄得更无语,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秦隽被看的发毛,摸了摸鼻子持续尴尬:“怎么了?不能回答?” 安谧呵了一声:“你知道冯淮安有多贱么?” 秦隽:“……” 安谧又补了一句:“当然,他肯定也没你贱。” 秦隽:“!!!” 感觉遭受了前所未有的人身攻击。 安谧竟然说他贱…… 虽然可能不是他以前理解的那个意思,但是还是很戳心啊。 安谧没好气道:“我当年进长生园后,长生园里就我和他俩半大不大的孩子,我用心学艺,他对玉雕没兴趣,但是家里没别人和他玩,他就想让我跟他玩,总是逗我,我不理他,他就在我面前各种造作,捉弄了我几次,我忍无可忍,把他摁在地上揍了一顿,他比我还大几岁,却打不过我。” 秦隽:“……”好生猛。 安谧哼哼:“然后他打不过我,哭了,跑去和师父告状,说我欺负他。” 秦隽笑问:“然后呢?你被训了?” 安谧得意了:“想什么呢?我师父才不舍得训我,他又把冯淮安揍了一顿,说他没大没小,对我这个小姑姑不敬,罚他打扫了一个礼拜的长生园。” 秦隽不想笑的,但是有些忍不住,轻笑了一下。 安谧继续如数家珍:“之后冯淮安就对我很不爽,我看他也不爽,打打闹闹的过了几年,被师父骂的都是他,可能是长大了稳重了,他消停了不少,之后冯淮安去读大学,很少回长生园了、 但是更贱的来了,他长得也还行哈,然后在大学被不少女生追,竟然为了应付那些桃花,带我去见那些女生,说我是他女朋友,当时我还在上高中呢,后来被他的暗恋者们找来旁敲侧击的警告了一阵,我为了出气,告诉她们,冯淮安喜欢男的。” 秦隽忍俊不禁,觉得挺有趣:“然后呢?” 安谧笑意深长:“然后没女生喜欢他了,学校也传着他的性取向,他就被几个男生看上了,为了不被骚扰,他出国当交换生去了,回来后就彻底消停了。” 秦隽伸手揉了揉她的脸,好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挺损的,就这样他竟然不怪你?” 安谧神色变得怅然起来,轻叹道:“他其实挺疼我的,我刚才说的这些,他都不当回事,其实这么多年,他就像我的哥哥一样,以前上学的时候,学校里都知道我是孤儿,又因为长得漂亮惹人嫉妒,总是被人欺负,还被男同学调戏,他都帮我打回去了。” “你不是知道了,师父想让我继承冯家么?其实也是他的意思,虽然他对玉石行业没兴趣,但是好歹是这么大的家业,如果不是疼我,他也不会那么大方,可是我和他没有那种感觉,只是亲情,不是爱情。” 所以,冯老一开始可能并不是没有想过让她嫁给冯淮安,反而会乐见其成,但是他们互相没感觉,一起长大的两个人,养出了坚固的亲情。 秦隽点点头,那他以后对冯淮安,得态度好点了,既然安谧实际上拿冯淮安当哥哥,那就是大舅子而不是大侄子了。 这辈分,一下就反压制了,有一种天堂掉下来的感觉。 秦隽惆怅了一下,才想起正事:“所以你还没说,我到底能不能去长生园跟你住?” 第79章 安谧是个变态? 既然决定继续,安谧也不矫情,只提醒道:“你想来就来吧,不过我可告诉你,你这样真的不妥,我师父对你意见很大,当年我和你结婚后,他气得三年不理我,觉得我自暴自弃,嫁给你糟践自己, 后来知道我和你离婚,马上就找我了,还特别高兴,可见他多不喜欢你,要是知道你没正式见过他经过他同意就登堂入室的住进长生园,等他回来,有你排头吃。” 这个秦隽能理解,他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他会觉得嫁给我会是自暴自弃糟践自己?” 安谧苦笑:“你和霍家的婚约他知道,也知道你喜欢霍思妍,是众所周知的金童玉女,更知道我嫁进秦家无异于踏进虎狼之窝,肯定不会好过,加上我们隐婚,他不想我受委屈,他总是希望我能好的。” 这话,秦隽不否认。 外面的人只觉得豪门风光,却不知道里面藏着多少阴晦,不知道进入这样的家庭,要承受什么样的压力,安谧嫁给他,委实是过得不好。 秦隽斟酌着,询问她:“他什么时候回来?等他回来,我正式去拜访。” 三年前他就该去了的。 “不知道,他现在有正事儿要忙,我连出车祸都不让他知道,不想让他为我担心奔波。” 上次被陷害的事和这次的车祸,她都让冯淮安别告诉冯老。 秦隽坚持:“那就等他回来再说,不过我还是要去长生园陪你,吃排头就吃吧,我不怕。” 他要作死,安谧不拦着,笑意深长的睨着他笑:“行吧。” 秦隽感觉她笑得不怀好意。 。 下午,秦隽就离开了,他还有事要亲自处理。 他走后不久,冯淮安来了,这次车祸的事情秦隽在处理,他就没沾手,反正他能耐不如秦隽,就不费这个劲了。 可他到了后,安谧却让他去查这件事,并且暗中来,别让秦隽察觉。 冯淮安不明白:“为什么?秦隽不是在查了?他人脉势力比我厉害多了,他能查到的东西,肯定比我多,做什么要我费这个劲?” 安谧抿了抿唇,低声说:“他跟我说,他查到的是那个司机患了绝症,加上家庭的压力,心理扭曲想报复社会,加上仇富才撞我的。” 冯淮安不懂:“那查清楚了不就好了?你说确定那个司机是蓄意谋杀,这也合理啊,为什么还要我查?还是暗中来不让他知道,什么意思?” 安谧凝着神色垂眸不语。 冯淮安多了解安谧啊,一看就明白了:“安谧,你是不是怀疑什么?你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安谧妄想冯淮安,眸中隐含深意,轻声道:“他跟我说完这些后,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我可如果他骗了我,我会怪他么?” 冯淮安扬眉,随即笑了:“他是有什么毛病么?这种之后问你这个问题,和此地无银三百两有什么区别?” 安谧道:“如果他真的骗了我,那就是心虚,如果没有,那就是像他说的随口一问,可是我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他大费周章的查了那么多天,才查出来这么个结果?如果只是这么简单,凭他的能耐,需要那么多天么?” 如果他查个两三天就给她这个结果,她或许没那么奇怪,但是五天了,他不仅抓了司机审问,还派了很多人在全方位追查,用尽了心的,明显是牵涉甚广,而且这两天她看得出来,他遇到了棘手的问题。 她不傻,还心细,一点不寻常落在她眼里,就能无限放大。 冯淮安面色颇为凝重,颔首道:“我知道了,我会暗中查这件事,不过你会不会想多了,他是你的丈夫,现在也打算和你继续走下去,对你也挺用心的,你这次出了这种事差点没命,他应该也是最想为你出这口气的,有什么理由要隐瞒欺骗你?” 他想不通,觉得说不过去。 安谧也想不通,茫然道:“我不知道,我看不清楚他的心思,我也知道说不过去,可我既然心里有疑影,肯定是要弄清楚的,他给不了我答案,我就自己找,不然这个疑影会是一根刺扎在我心里,迟早是伤人伤己。” 他们决定不离婚,往后就是要培养感情和磨合的过程,而这样的刺,无异于他在她这里放了一颗定时炸弹,她知道存在,却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冯淮安明白安谧的顾虑,自然也会尽力为安谧弄清楚这件事,可他看着安谧这样怅惘茫然的模样,忍不住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安谧,我一直没问你,你是喜欢他的,对么?” 安谧目光闪烁,抬眸妄想冯淮安,坦然笑开:“如果不喜欢,我就不会和他结婚。” 以前她是不愿意坦诚心意的,现在倒也觉得没什么了,他既然给了她态度,她也安心了很多。 冯淮安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叹了口气,无奈揶揄:“我一直以为,你只是贪图他的美色。” 安谧耸耸肩:“确实是啊,一见钟情不都是见色起意么?他长得那么好看,全身上下都找不到一点瑕疵,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想把他珍藏起来。” 冯淮安眼神古怪,阴阳怪气:“啧,看不出来,我小姑姑那么有出息啊,还珍藏,挺变态啊。” 安谧嫌弃他:“什么变态,明明很浪漫,你是单身狗,根本不懂。” 冯淮安:“……” 呵呵,呵呵呵…… 。 不到两天的时候,秦隽就将蓝安琪用来谋害安谧的势力和产业连根拔起。 那家她让前秘书暗中经营,与暗势力多有勾结谋取便利,于她极其重要的高级会所,连夜被查封了,还很麻烦。 她多年暗中培植的人脉势力,大受重创,而安谧,只是有惊无险的骨折而已…… 可他倒好,为了这么点小伤,竟然这样对她这个母亲。 蓝安琪气得发抖。 她以为口头答应推掉婚约就能暂时安抚秦隽,秦隽会不追究这件事,没想到他只是不追究他,却并没有放过她手下的人。 蓝安琪连平日最在意的体面都瞬间破裂,当着手下的面就失态怒骂:“这个混账东西,我就不该生下他!” 一旁的手下苦着脸提醒:“蓝董,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郑姐他们都还在局子里呢,如果您不想办法处理这件事,恐怕他们都得坐牢,甚至是死刑。” 那家会所虽然很上档次,但是这种地方不可能干净的,何况还有许多见不得人的势力与那里有关系,三毒都沾了,以前因为打过招呼,没人敢查,现在秦隽出手打压,直接抓了现行。 蓝安琪心烦至极。 这件事很麻烦,她不是真的无能为力,但是得费一番周折,还得用人情人脉付出代价,她是真的不想放低姿态去麻烦人的。 可是那些人是为她办事多年的,如果她不管,手底下的人肯定会心寒,这还是其次,谁知道那些被抓的会不会把她拉下水? 秦隽这一招,够狠。 可既然他不肯留情,也怪不得她了。 “备车,回老宅。” 她收拾不了秦隽了,老爷子能收拾。 “是。” 。 第80章 秦先生是上门女婿? 安谧又住了三天医院,出院。 秦隽跟她一起回的长生园,并且还让刘姨来医院的时候顺便在颂园给他收拾了换洗衣物和生活用品,推着安谧走进长生园的时候,就跟回自己家一样从容。 对此,冯淮安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特别想放将军来咬他。 安谧住的是长生园的一个小院子,不过房间在二楼,她现在这样就不方便上下了。 本来老张已经另外安排一个在一楼的房间让她暂时住,但是秦隽不想,他想和安谧一起住在安谧以前住的房间,他可以每天抱安谧上下楼梯。 冯淮安就不理解了:“有这个必要么?住哪不一样?” 安谧也不理解,郁闷的看着秦隽,她虽然也想和他一起住在她的房间,但是每天抱上抱下的大可不必好么? 秦隽是这样说的:“你没有老婆,不懂,等你以后有老婆了就懂了。” 冯淮安:“……”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想起了前两天安谧说嘲笑他单身狗的那副嘴脸。 他扭曲了脸,开始骂人:“你们两口子都没人性。” 然后扭身走了,估计气的。 安谧呃了一声:“他吃错药了吧。” 秦隽好言道:“伤自尊了,没事,单身的小伙子都这样。” 好吧,她理解单身狗的自尊心。 安谧含笑和老张道:“七叔,你先去忙吧,反正备着的房间就在隔壁,如果我这里不方便,去隔壁住就好了,你不用管我们了。” 七叔看了一眼秦隽,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秦隽奇奇怪怪:“他为什么看着我摇头?” 安谧漫不经心:“可能是没想到我和你都闹离婚了,现在又黏在一起了吧。” 秦隽笑:“夫妻闹点别扭分分合合不是正常的?有什么意想不到的?” 说着,他抬头看了看了一眼上面,可惜只看到筑造得很漂亮的楼层隔板,好奇道:“我还没看过你的房间,上去看看?” 安谧不以为意:“有什么好看的。”、 话是这么说,还是任由他抱着她上楼了。 二楼一整层都是安谧的房间,室内面积不下百平,外面还有个露台,而房间的陈设和这里的建筑风格一样,是古香古色的,很有腔调韵味。 秦隽把她放在床边的摇椅上,四下一看,笑道:“这么一看你住的房间,倒有些奶奶她们说的那种大家闺秀的感觉了。” 安谧莞尔:“你能喜欢就好,我就担心你不会喜欢这里的风格。” 秦隽转身不由调笑:“你这话说的有点怪,倒好像我才是嫁进门的小媳妇儿,担心我不喜欢新房的布置。” 安谧笑嗔:“什么小媳妇儿?好好措辞,你现在明明是上门女婿。” 秦隽咳了一声,不接这个话。 他又继续在媳妇儿房间转悠,最后停在一架古筝面前,歪头问她:“你会弹?” 安谧啊了一声:“不会弹我摆着干嘛?不过也几年没弹过了,估计也不怎么会了。” 这些年除了玉雕,冯家对她的培养一直都很用心,她也算是多才多艺的,古筝就是冯中衡让她学的,这架古筝,就是冯中衡高价买来的收藏品,很贵。 秦隽淡笑:“还想说让你给我弹一首。” 安谧唔了一声:“也不是不行,我只是腿伤了,手好好地不妨碍,但是得练习一下,不手生了才行,而且这把筝很久不用,得调了今天肯定不行了。” “好,那我等着,改天弹给我听啊。” “好。” 之后,房间看完了,秦隽又抱她下去,让她坐在轮椅上,推着她去园子里溜达。 第一次来时就想让她带他转转看看,可是当时她不肯,现在终归是可以了。 。 午餐,是夫妻俩和冯淮安一起吃的,因为多了个人,今天的午餐比之前的还要丰盛正式一点。 本以为会是个新鲜又寻常的午餐。 可是差不多吃完一顿饭后,冯淮安一本正经的看向秦隽,问得严肃:“既然秦先生已经不想和我小姑姑离婚了,那你们的婚事就和三年前不一样了,不知道秦先生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他这问题问的突然,也不清楚,秦隽被问住了。 安谧也停下喝汤的动作看去,不懂冯淮安要搞什么。 冯淮安见这两口子一个比一个茫然,憋了口气,耐心解释:“不知道我的意思?那好,我就说明白点,小姑姑是我冯家的掌上明珠,当年她一意孤行挟恩嫁给你,还先斩后奏,并且不听劝告一头栽进秦家那么复杂的地方遭罪,我爷爷生气了不想管她,她才委委屈屈的跟你隐婚,什么该有的都没得到。” “但是现在你们闹过离婚了,然后是秦先生你主动挽回,情况就不一样了,我们冯家比较传统,尤其是是我爷爷,结亲该有的程序步骤都是不能少的,就不说古代那些六礼那么复杂了,那提亲和婚礼不能少吧?对外界公认她的身份也理所当然吧?” 这些,有一次问住了秦隽。 他还来不及想这些,因为还不是时候。 他看看安谧,又垂眸拧眉,颇为凝重。 安谧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抿了抿唇,她看出来了,冯淮安说的这些,他并没有打算。 哪怕知道不是时候,可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冯淮安这些天对秦隽是挺友好的,但是现在作为安谧的娘家人,姿态摆的足足的,见他缄默不回,便冷笑:“秦先生不会是告诉我,你挽回你们的婚姻,还想和我小姑姑隐婚,让她继续做那个见不得人的秦太太吧?” 秦隽深吸一口气,给出承诺:“我现在还不能按照你说的这些去做,但是请给我点时间,安谧该有的,我以后会补偿她的。” 冯淮安脸色沉了沉,稳着情绪问:“那要多久?” 秦隽也给不了答案,只蹙眉想着什么。 安谧看着他,也神色不明。 见冯淮安又想开口,安谧出声了:“淮安,好了,这些我会和他谈的,你就别管了。” 冯淮安无奈:“小姑姑,不是我想管这件事,是我不能不管,之前就不说了,现在你们不离婚了,爷爷要是知道了又得生气,而且他现在堂而皇之的跟你一起住到这里了,冯家上下都会知道你们是夫妻, 爷爷就算现在不知道,以后也会回来,我总得给他一个交代,不然他不得打断我的腿?我刚才问的这些,就是要给爷爷的交代,你有点出息,别女生外向护着他,让我都没底气跟他要态度了。” 安谧竟然无言以对。 不过刚才还有些紧绷的气氛,因为他这一通话,有些舒缓了。 秦隽深深地看看了一眼安谧,很是诚恳的对冯淮安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尽快处理后面的阻碍,给安谧正名,到时候,该有的一切,我都会给安谧,不会让冯老失望,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是那句话,请给我时间。” 他一向眼高于顶,对许多人都是冷淡孤傲的,可对冯淮安,倒是放得下姿态,尤其是现在,刚才他是有些难堪的,可还是忽略了。 这点,冯淮安还是很满意的。 他也知道秦家的阻碍,并没有强求必须要现在就给安谧正名和婚礼,只是表明态度。 作为娘家人,他肯定不能让安谧跌份。 他退而求其次:“行,你家的复杂我知道,婚礼办不了,名分正不了都是能理解的,这个问题可以搁置,但是结婚三年了,为什么小姑姑身上一件已婚的物件都没有?” 这是个严肃的问题! 第81章 婚戒 秦隽愣了一下,然后看向安谧,目光下移,定在她的手上。 安谧没有婚戒。 安谧也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她的手很漂亮,纤细白皙,就是皮肤并不细腻,反而略有粗糙,因为要拿工具雕玉,还整体摸那些还没抛光的玉石,肯定是没法细腻的,哪怕她也用心保养,总会影响的。 但是依旧是很白很细的,然而,手上什么都没戴。 冯淮安非常严肃,很是恨铁不成钢:“不错,我说的就是戒指,秦先生,你这三年连买个戒指的时间都没有?算了,问这个也是白问,你以前也没把她当回事,但是既然你们打算继续过了,你这个也不能省吧?请你有点已婚的自觉啊。” 所以,不仅要给安谧买,他自己也要戴,就算还不能公认安谧的身份,起码得有个已婚的象征标志。 秦隽这才想起,自己确实一直忽略这件事,好脾气的受教道:“是我疏忽了,这件事我会上心的,多谢冯律师提醒。” 冯淮安很心安理得的受了他的谢意,冷哼道:“走点心吧,就这一次机会了。” 留下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就站起来往外走了。 安谧忙问:“你这是要回市区了?” 冯淮安顿足:“嗯啊,下午要出庭。” “那今晚回来么?” “不回,不过我回不回有什么打紧?那么大的园子,我又影响不到你们两口子,真的是……” 吐槽那么一句,他晃出去了。 安谧撇撇嘴。 餐厅安静了一会儿,她低声和秦隽道:“他这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只是关心我怕我受委屈,也怕不好跟师父交代,但是我其实对这些形式上的东西不太在意,你不用有负担。” 秦隽望着她,眸色微动,轻声问:“为什么不放在心上?他说的都没错,是我欠了你许多,也忽略了这些该做的事,别的是情况不允许,可婚戒确实是我能做却一直没做的事,对不起。” 他拉过她的手,过载手心轻轻揉捏,动作似乎很是怜惜,阿迷看着他这般,险些以为他很珍爱她。 可惜并不是,他还不到这个地步。 安谧有些苦涩,咽下酸涩后笑问:“那你现在是想送我婚戒了么?” 秦隽目光真切的凝着她,点头:“嗯,你喜欢什么样的?跟我说说你的想法,我让人设计定制。” 安谧皱眉想了想,笑道:“这就不用太花里胡哨吧,简单一点就好了,我没什么要求。” 他也知道她的性格,确实是不太看重这些的,估计也懒得想。 他点头:“那我自己看着办了。” 安谧跳过这个话题:“你一会儿还出去么?” 秦隽道:“出的,下午要开会,还得处理一些别的事,正想和你说,晚餐我不回来吃,不过我尽量回来早些,回来后我再帮你洗澡。” 安谧:“……” 她没好气的睨他:“你这样说,好像我是个孩子似的,还得等你回来给我洗澡。” 秦隽不觉得有什么:“那怎么说?难道你不用我帮你洗了?” 她可以下地后,也就可以洗澡了,但是比较麻烦,得独脚站立,要有人帮她,还不能让左边打石膏的腿进水,都是他帮的。 本来这些天也没见不好意思过的安谧,眼下却有些扭捏:“不用,我自己洗。” 明显就是小性子了。 住院这些天,她在他面前,越来越鲜活真实了。 秦隽低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不久后,安谧送走了秦隽,被秦隽安排近身跟着她的女保镖林爽推回园子里,去了雕刻室。 她现在也就腿脚不便,但是精神体力已经和健康的时候一样了,可以继续忙她的工作。 坐着轮椅确实不好着手,但是让老张带人调整了玉石底下的木架高度,还是能上手的,一开始不太习惯,忙活半天习惯了,就没问题了。 。 秦隽确实回不来吃晚餐,是将近九点的时候才回到长生园的,还给安谧带了一只烤鸡,还特意拿去厨房放微波炉热过了才拿来给安谧。 那叫一个香。 安谧看着面前散发香味惹人垂涎的烤鸡,有些被秦隽气到了:“你想把我养成猪啊?在医院整天给我带吃的就算了,现在还这样,我真的会胖的。” 她感觉自己住院一个礼拜,没瘦,反而还胖了。 当然也还是美的。 秦隽眼中划过笑意,故作为难:“那你不吃吧,等下我帮你吃,吃给你看,反正我们夫妻一体,不分你我。” 安谧:“你滚。” 秦隽坐在下,给她掰了个鸡腿:“赶紧吃吧,吃了我给你洗澡,然后睡觉。” 安谧咬了一口,就吃出了有些熟悉的味道,诧异:“你怎么买的这家?” 秦隽道:“前两天谭安颖来看你,你们聊天的时候聊到的,知道你喜欢,不过不是我去买的,我一直在忙,是让李楠去买的。” 安谧确实喜欢,谭安颖会玩会吃,以前经常带她去吃各种美食,有一家店的烤鸡做的很好,她挺喜欢吃的。 安谧很满足,眉眼带笑:“那也是你的诚意,谢谢啦。” 秦隽见她开心也不由含笑,心思一动:“要谢我别光一个谢字,给我吃一口?” 安谧眨了眨眼,看向面前只缺了鸡腿的烤鸡,无辜道:“你自己吃啊,我没说不给你吃好吧?说的好像我吃独食似的。” 秦隽目光幽深,夹着几分意味不明的东西,低声道:“我想吃你手上的,感觉你手上的更好吃。” 安谧觉得他有病,最近吃她的口水上瘾了。 嘴角抽了抽,她又啃了一口。 秦隽眼神越发热切,催促她:“快点,别那么护食。” 安谧只好把啃了一半的鸡腿递过去,然后他还真就咬了,一口下去,嘶走了肉,只剩下一根腿骨给她。 安谧:“……” 他细嚼慢咽后,很满意的点头:“确实好吃。” 可这话,听着好像不是夸鸡腿好吃,还夹着几分隐晦不明的暧昧。 安谧不由脸红了几分。 她瞪他:“流氓!” 秦隽低笑,又给她撕了另一个腿。 老规矩,这只鸡,最后有一半进了秦隽的肚子。 吃了东西,秦隽就给安谧洗澡了,洗澡的时候,安谧挺不自在,尤其是感觉到秦隽看着她一丝不挂的曼妙身体,那好像想吃了她似的眼神,更不自在了。 男人好可怕啊啊啊啊…… 还好他不至于禽兽,除了摸她揉她占便宜,还是很安生的给她洗了个澡。 给她洗好后,他还得去把自己洗干净。 趁着这个功夫,安谧果断先睡,等他洗完出来,她已经躺床上睡好了。 他见状挑挑眉,做好睡前工作后,他上床躺在她旁边,一把就抱住了她,撑着头看着她的睡颜,哑着声音问:“睡着了?” 安谧不动,没有一点反应。 好像真的睡着了。 可是秦隽还不知道,她有装睡的毛病。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见她还是没有反应,便凑过去,含住了她的耳垂。 安谧颤了颤,嘤咛一声,立刻就睁眼‘醒’了,下意识就要推走他,他却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推,吻缓缓下滑…… 第82章 气我让你手酸了。 他的吻一路往下,在她锁骨上流连,安谧身子轻颤,感觉全身都软了,也就闭着眼微仰着下巴,任由他亲,时不时忍不住发出轻哼。 之后,他抬起头来,她也睁眼,四目相对,都染上了浓烈的欲色,暧昧高涨。 他轻抚着她夹着几分媚态的眉眼,声音暗哑:“安谧,你想不想做?” 安谧轻笑:“难道不是你想?怎么把球踢给我了?” 他很坦诚:“嗯,我是想,我们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做了,再不想我就不正常了。” 安谧小声哼哼:“你自找的。” “所以你想不想做?嗯?” “我的腿……” “我会小心的。” 安谧想说这里没有准备安全t,怀孕怎么办?但是想到自己例假刚走没几天,还处于安全期,就没顾虑了。 而且既然不离婚了,怀孕就生吧,她也想当妈妈了。 她确实也想了。 没有回答他,她用行动回应,直接抬手按在他后脑上,仰头去吻他,大胆又热情,在这方面,她一直都不含蓄扭捏,所以这三年,他们的夫妻生活质量还是很好的。 秦隽化被动为主动。 衣衫凌乱,痴缠不停。 可最后,还是停了。 就在俩人衣服都退了大半,他欺身到她上方的时候,安谧忽然吸了口气。 “额……疼……” 秦隽欲念猛退,这才想起来,她腿上的伤。 明明说了会小心,但是刚才他情|欲上头给忽略了,不慎压到了,虽然她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但是骨头还在愈合,还打着石膏。 他忍住身体的渴望,从她身上下来,坐在旁边忙问:“安谧,对不起是我大意了,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安谧拧眉低声道:“没事,就是刚才压到的时候有些疼,缓一缓就好,不至于去医院。” 秦隽很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挺自责。 安谧小声问:“我们……还要不要继续?” 她也被挑起了欲、望,现在停下,也是难受。 秦隽更难受,但是还是为她考虑道:“算了,我怕我等下精虫上脑没分寸,再弄伤你的腿遭罪的是你,等你腿好了我们再做。” 他每次和她做,都比较激烈,总是不知餍足,很容易失控。 安谧一想到万一弄伤腿的后果,那点空虚顿时没了,目光往下瞥了一眼,似笑非笑:“那你现在怎么办?洗冷水澡?” 秦隽还难受着,额间青筋凸起面色隐忍,本来也是想去洗冷水澡压一压的,但是见她得意的样子,心思一转改了主意,目光幽幽哑声道:“不,你帮我。” 安谧一愣。 然后,他就暧昧勾人的笑着,拿起了她的手。 安谧:“……” 这个色狼! 。 一夜好眠。 次日一早,秦隽陪着安谧吃了早餐,九点钟才离开长生园去忙,离开的时候,还矫情的让安谧送他出去。 安谧拉着脸给他送走了。 咳,送出门了。 可到了门外,他却迟迟不走,还歪头瞅着她。 安谧开始赶人:“好了,我送你了,你赶紧走吧,我还得回去忙我的。” “还在生气?” 刚才吃早餐,她就一直不想理他。 哦,昨晚就不想理他了,差点不给他抱着睡。 安谧撇嘴:“我生什么气啊?有什么好生气的?” 秦隽轻笑,弯腰下来凑在她跟前,手撑着她轮椅的两边扶手,目光交织,语调不太正经的低声说:“气我……让你手酸了。” 安谧:“……” 她立刻红了脸,赶紧往后看了看,还好女保镖林爽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开了没在后面,不然她没脸见人了。 还好是个很有眼力见的。 她羞恼的瞪他,还抬手打了他一下,是这样吓唬的:“你再说这个,我以后就不帮你了。” 秦隽抓着她打自己的手,拿过来轻佻的嗅了一下,又亲了一下手背,挑眉轻笑,目光灼灼:“那你的意思是我不说,你今天晚上还帮我对吧?” 安谧自觉失言,更羞窘了。 见他竟然拿着自己这只手放在鼻子前轻嗅,还亲了一下,明明很正常浪漫的亲昵,却因为某些事情的影响,在她眼里就不纯洁了。 她的脸又红了几分。 忙把手抽回来。 还不自在的把手往后藏了藏,别开脸没好气的赶人:“你赶紧走。” 秦隽挺喜欢她这个羞恼的模样,显得活色生香,不知道是不是现在说开了且正在培养感情的原因,她比以前容易害羞的多,以前她在他面前,鲜少有这样脸皮薄的反应,哪怕做这那样最亲密的事,她都很大方的。 他喜欢这样的变化。 他凑在她耳边轻语:“那我今晚等着秦太太帮忙了。” “你赶紧……唔!” 被他亲了,话音就被堵住了,她挺猝不及防,可就是一点都没想起来推开,任由他狠狠亲了一通。 门前守着的几个保镖和后面的林爽都忙低下头没看。 咦惹~太腻歪了。 吻毕,他满意的站直:“我走了,你回去吧,记得想我。” 然后,春风得意的往他的车那里走去。 安谧抿了抿唇,嘟囔一声:“狗男人。” 虽然嘴上骂人,但是心里却觉得甜蜜。 她真的好喜欢现在这样的感觉,她能已经在培养感情了,他对她用心又温柔,这样下去,终有一天他会爱她,他们会是两情相悦的夫妻,也会一直幸福。 秦隽开车离开了,安谧看着他车尾消失,并没有立刻回去。 林爽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召唤,只好上前:“夫人,秦先生已经走了,我推您回去吧。” “嗯。” 轮椅被林爽转了方向往里推。 门外的几个保镖也随后跟进来,关上了长生园的大门。 。 下午,安谧吃了午饭后,打算练一会儿古筝再去雕刻室,没想到谭安颖来了。 因为是熟人,老张直接让她进来了,见到了人安谧才知道她来了,还挺意外。 “你今天不忙?怎么这个时候来看我了?” 虽然现在是暑假,但是谭安颖最近开展了一个研究项目,比较忙,昨天就因为忙,都没空接她出院。 当然,安谧也不需要她接出院,又不缺人,就是谭安颖为此还跟她道歉了。 谭安颖看了一眼旁边的女保镖,才和安谧笑道:“我现在不忙,所以来看看你啊,怎么了?不行啊?” 安谧挑眉。 她轻笑:“行啊,我巴不得你天天来看我,” 说着,又对林爽说:“林爽,我和小颖单独说说话,你去休息一下吧,这里不用你了。” 林爽点头,下楼去了。 林爽一走,谭安颖笑意就消失了。 安谧将她的反应收于眼底,更确定谭安颖有别的来意:“人走了,你有什么事想跟我说的?说吧。” 谭安颖有点紧张,故意打岔:“我……我能有什么事啊?真的是来看你的,你现在还是伤者,就凭咱俩这关系,我还不能单纯来看你啊。” 哦,看来是真的有事,但是不好说。 安谧挺好奇,但是也不追问。 她兴致勃勃道:“正好你来了,我三年没弹这个东西了,刚才练了一下感觉还不错,你听听有没有退步。” 谭安颖松了口气,有些懊恼自己这样举棋不定,牵强笑道:“好啊,我品鉴品鉴。” 安谧闭着眼找了找感觉,然后开始拨弄那一根根的弦,悦耳的筝乐萦绕在房间内外,安谧没有看曲谱,却弹奏得很稳,一个调都不乱。 就在筝乐高亢令人激荡的时候,被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 “安谧。” 安谧停手抬眸,看向谭安颖。 谭安颖也目光挣扎不忍的看着她。 看来是打算说了。 第83章 秦隽骗了她? 谭安颖为难道:“这件事,我本来很矛盾,不知道要不要跟你说,我知道你和秦隽现在感情进展得很不错,我怕说了会影响你和秦隽的感情,可是不说,又感觉你被蒙在鼓里,不好,有些事你应该知道。” 安谧见状闻言,不由更加纳闷,谭安颖性格暴躁直率,通常是有什么说什么,藏不住事儿的,今天这样欲言又止婆婆妈妈的,还是第一次见。 百忙之中突然跑来她这里,还这幅样子,太奇怪了。 安谧皱眉道:“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磨叽了?到底什么事?” 谭安颖搬着凳子坐在安谧旁边,斟酌了一下措辞,低声道:“今天上午,有个女人找上我,跟我说了一件跟你有关的事情,那个女人夫家姓周,是那个陷害你杀人的周娅的妈妈。” 安谧讶然:“周娅的妈妈?她找你做什么?说了和我有关的什么事?” 谭安颖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告知了:“她跟我说,她女儿没有害你,是冤枉的,真正害你的人是霍思妍,也就是秦隽本来要和你离婚想娶的那个霍家小姐,是霍思妍陷害你杀人,之后事情败露,霍家把罪推给了周娅,并且许诺给周家好处,逼周娅自杀。” 安谧愣着了,有些缓不过神。 谭安颖见状,有些担心,忙叫她:“小秘密……小秘密……” 安谧猛的回神,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竟然是……霍思妍?” 谭安颖神色凝重:“她是这样说的,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觉得可信,周家虽然也有钱,但是只是中层豪门,在这个豪门林立的京都,应该没什么分量, 我也了解过当时的情况,我觉得凭周娅一个没什么势力背景的富家千金,根本不可能做得来这件事,警方当时不可能查不出来你和秦隽的夫妻关系,明知道你是秦家的大少夫人,可竟然都敢压着不通知,只想咬死你的杀人罪名,背后主使肯定也大有来头,如果是霍家的千金,那就合理了。” 确实合理了。 只是有些让安谧出乎意料,她当时心态受影响,只想赶紧结束那件案子,根本没心思好好捋这件事,所以警方说真相是什么就是什么,过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可刚才谭安颖这么一说,她就意识到了很多奇怪的地方。 她心有点慌,问得艰难:“那……那秦隽……他知道么?” 谭安颖道:“那个周夫人也没说这个,她只是想让你知道她女儿不是害你的人,说想让你知道害你的人是谁,可能也是心有不甘想借你的手为她女儿报仇, 她本来想找你的,但是一直没有见你的途径,加上霍家警告过周家保密,她怕,让人打听了你的人际关系,才辗转找到了我。” 安谧喉咙干哑,语气隐约有点苦涩:“那你觉得呢?你觉得秦隽知道么?” 谭安颖咬了咬唇,还是直接回答了:“我觉得知道。” 安谧怔怔的看她。 谭安颖沉声道:“我就是觉得他可能知道,才来告诉你这件事的,如果只是这些真相,我倒是不想跟你说,毕竟事情过去了,霍家那样的家族不好对付,你又在秦家地位不稳,现在知道这些没用,根本不可能翻过来,大不了我以后时间合适了再告诉你,但是如果秦隽知道这件事,那就不一样了。” 安谧讷讷低语:“是啊,不一样了……” 秦隽不可能不知道! 当时他在查这件事,就算霍家有意推出周娅替罪,并且还想办法掩盖霍思妍的所作所为,可秦隽的能耐不可能查不到。 可他什么都没说。 他是在替霍思妍遮掩么? 他骗了她? 他为什么要这样?他不是不爱霍思妍么?为什么要为霍思妍隐瞒? 她不由得回想这段时间的种种,好像是那件事后,他对她的态度才大有转变,对霍思妍反而好像没什么耐心不怎么在意了。 他说他不爱霍思妍,说对她有感情的,可那件事之前,他对霍思妍很温柔宠溺,对她不管不顾,还任由霍思妍羞辱她…… 一时间,安谧在心中各种念头闪过,俨然是一团乱麻,捋不明白。 安谧突然感觉有点冷,是那种血液凝固的冰冷和僵硬,一时间都没办法思考了。 谭安颖见她这样脸色不好身体也僵着,有些担心:“小秘密……” 安谧低声道:“小颖,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谭安颖哪里肯:“不行,你现在状态不好,我怎么放心?我陪着你。” 安谧极力压抑着什么,用力的低声说:“你走,我要一个人待着。” 谭安颖见她坚持,只好点头:“那我到楼下去,你自己待一会儿,如果需要我就叫我。” 安谧没应,低头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谭安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时她不后悔来说这件事。 叹了口气,她凝着神色下楼。 安谧在古筝旁,一坐就是很久,她也不知道多久过去了,放在古筝旁边的手机响起微信提示音。 她回过神来,机械般的抬手拿过手机,打开一看,是秦隽发来的信息。 是一份设计图,两枚戒指的。 很简约的戒圈,却有些小细节很有创意,透着浪漫和质感,她一眼就喜欢。 【我设计的婚戒,你觉得怎么样?如果喜欢,就定稿让人送去定制了。】 竟然是他亲自设计的? 如果是之前,她可能会很喜欢,可现在,她心情很复杂,顾不上在意这些东西了。 她没回他。 放下手机,看向露台那边,没想到已经临近黄昏了。 她一动,才发现自己坐的屁股都麻了,这才意识到,她坐了很久。 她又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轮椅在下面,她也懒得叫林爽来抱她下去,安谧直接扶着椅子站起来,单着腿慢吞吞的蹦向楼梯,没想到刚蹦到楼梯口摸到扶手,谭安颖就冲上来了。 安谧眨了眨眼:“你不是走了?” 谭安颖上来扶着她,闷闷道:“你刚才那样,我哪里放心走啊?刚才你坐在那里游魂的时候我还上来了两次呢,你就没察觉?” 还真没有。 安谧提议道:“既然没走,都这个点了,晚上留下跟我一起吃饭再回去?” 谭安颖乐意至极:“行啊,也省的我还要回去叫外卖。” 安谧笑笑,打算就着谭安颖的搀扶下楼去。 谭安颖却没动,有些担心:“小秘密,你……没事吧?” 安谧笑笑:“我挺好的啊,能有什么事?” 真的没事? 谭安颖狐疑的目光在她脸上探究。 安谧由着她探究,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真的没事,就算有事,也得我问过他之后,现在什么都不确定,我能怎样?” 谭安颖一想,确实是这样。 安谧催促:“赶紧扶我下去坐轮椅,我金鸡独立很累的。” “哦哦。” 谭安颖陪安谧吃了晚餐就走了,彼时才不到七点,安谧又把自己关在雕刻室忙碌了两个小时,秦隽才回来。 今天倒是没有带吃的了,他反而还有些赶着。 一回来,他就赶紧问安谧:“怎么一直不接电话也不回信息?要不是我打电话给林爽问了,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虽然她忙的时候大多不会把手机带在身边,所以不能及时接电话回信息,但是已经是晚上了,她一直不理他,挺让他纳闷。 安谧道:“手机在房间没拿下来。” 她这样回答,秦隽不疑有他, 他不再纠结这件事,看了看表道:“别忙了,都九点多了,该洗澡休息了。” 安谧抬头看着他,神色不明,有点怪。 秦隽很是不解:“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第84章 她不想离婚,可是她更不能被他伤害。 安谧有许多问题很想问他,可不知道为什么又有点胆怯,话到嘴边,成了一句调侃:“看你好看啊。” 他挑了挑眉,笑了:“那就多看看,我给你凑近点。” 说着还凑过来了。 安谧笑嗔:“去你的,赶紧推我回去吧。” 秦隽点头,走到她后面,推着她离开雕刻室。 之后,秦隽给她洗了澡,可从头到尾,秦隽都感觉安谧心情不太好,闷闷不乐的。 等他也把自己洗好了出来,安谧已经躺下了,背对着他这边。 秦隽拢好睡袍的领子,走过去就跨步上床,坐在她旁边,撑着身体趴在她身上看她,见她闭着眼,笑问:“现在就睡了?” 安谧睁开眼看他,目光凝了凝,轻声道:“困了。” 她看着确实是困倦的样子。 秦隽也不想扰她睡意,但是有事要商量:“再等等,我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 他拿来手机,打开,找出今天发给她的设计稿:“我设计的婚戒,你看怎么样?” 安谧看了一眼,压下心中酸楚,莞尔:“挺好的,很漂亮,我对这些没什么想法,你按照你的想法弄就好了,我相信你的眼光审美。” 秦隽并没有察觉她那微妙的异常,点点头:“那就按照这个定制了。” 安谧突然意识到什么:“你……还会设计这个?” 秦隽不假思索的点头:“嗯,以前学过。” 学过…… 他专业并不是这个,也没必要学这些的。 可是霍思妍是珠宝设计师…… 她突然又想追问了,可是又怕…… 最终,她打了个哈欠,没精打采道:“我困了,想睡了。” “好,睡吧。” 他放好手机,也躺下抱着她睡觉。 关灯之后,暗夜之中,安谧许久都没睡着,不过他却很快睡着了。 。 整整两天,安谧都没有问秦隽那件案子的事情,装的跟没事的人似的,虽然面对他的时候,有那么一点不对劲,但是他一直没发现。 因为他好像很忙,早上陪她吃了早餐离开,晚上回来时好像很累,而且都比前面两天回来得晚一些,洗了澡就抱着她睡了,连调情的心思都没了。 今天,安谧来医院复诊,他倒是腾出时间陪着她了。 医生给她检查了小腿的骨头愈合情况,恢复进度还可以,不过还得继续打石膏坐轮椅,等腿骨愈合得差不多了才能下地走路。 检查完了,他就推着她离开医院,送她回长生园后,他陪了她一会儿就接了个电话离开了。 安谧也是在他离开后,才发现自己的口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张折叠的纸条。 她拿着拧眉看了看,才打开看里面的内容。 当看到纸条上的字时,她瞬间感觉全身的血都凝固了,就跟那天谭安颖来告诉她那件事的时候一样,只觉得冷。 脑袋也瞬间一片混沌。 纸条上简短的一句话——车祸背后主使是蓝安琪。 她不知道是谁给她塞的纸条,大概是检查的时候塞的,不是医生就是护士,也不知道是何居心,但是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内容,重要的是,她信了。 那些疑惑,也在这一瞬间有了解释。 他那天就是试探,他真的骗她了。 霍思妍陷害她,他帮霍思妍遮掩,骗她了。 蓝安琪要杀她,他也帮忙遮掩,也骗她了。 现在霍思妍清清白白的做霍家大小姐,蓝安琪也不受任何影响,从头到尾,受委屈遭罪的,只有她,而他,一点公道都给不了她,还护着害她的人。 这就是她的丈夫!一个说要和她培养感情好好过下去的人。 呵…… 安谧感觉满心的悲凉,眼泪不受控制的就留下来了,她却只想笑。 笑她蠢,笑她好骗,笑她活该! 她思量了许久,给冯淮安打了个电话。 “怎么了小姑姑?” 安谧低声问:“我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那边刚才还有些随意的冯淮安立刻严肃起来:“还在查,不过你要有准备,可能查不出来什么了,我让去查这件事的人说,明显有人断了线索不让查,我之前大概知道的相关人,现在都找不到了,那个司机在拘留,我也没办法去偷偷问他,现在是一筹莫展。” 冯淮安作为律政界有名有实力的人物,是有自己的途径人脉的,虽然比不上秦隽,但是也热不至于什么都查不到。 除非是有人故意抹去了能查的痕迹线索。 只能是秦隽。 安谧无声的自嘲笑着,轻声道:“不用再查了,把你的人撤回吧。” 冯淮安不解;“为什么?这件事明显是不对劲,之前你说的时候我还没那么觉得,还想着会不会是你多心,可现在明显真的有内情。” 安谧抬眼望了一眼外面的晴天好景,如释重负的微笑着说:“不重要了,收手吧。” 说完,不等冯淮安问什么,她先挂断电话了。 之后,冯淮安还发来信息问她什么,可是她没看。 她该想想,以后的事了。 她不想离婚的。 可是,她更不能被他伤害。 。 秦隽是被安谧的电话叫回来的。 本来他都快到公司了,安谧打了电话,电话那边,语气很平静的让他回来谈点事,却没说是什么事情,他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回到长生园安谧所住的院子,就见到安谧在一楼拿着剪刀修剪盆栽,面色冷凝。 林爽和其他几个保镖都在外面,说事安谧让他们在外面等着的。 秦隽有些不安,缓缓上前,她也知道他到了,但是依旧在剪,。 秦隽站在她后面,弯下腰去附在她耳边,恍若无事般问她:“怎么不在雕刻室忙?倒是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弄这个?” 安谧停下动作,垂眸低声说:“没心情没灵感,怕弄坏了那块玉。” 秦隽闻言,将她轮椅转过来,半蹲在她面前端详着她的神情,困惑询问:“我走的时候不是好好地?怎么突然就心情不好了?” 安谧浅浅笑着,却眸色凉淡,“你走的时候我也不好,这两天我一直心情不好,你没有发现过么?” 秦隽微愣。 她这两天心情不好。 其实不是半点没察觉,可是只以为她是因为腿伤不便且影响雕玉而忧虑,她也故意掩饰,他就并未深究。 而他这两天也很忙很累,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爷子故意施压,他公司的事情有些焦头烂额。 他凝视着她,想问什么,却在她灼灼的目光下卡在了喉间。 她的眼神,冷静到没有感情:“其实我这两天一直想问你,只是怕听到让我没有退路的答案,可今天,我不想折磨我自己了,所以你能不能实话告诉我,霍思妍陷害我杀人的事情,你是真的不知道么??” 秦隽脸色一变:“你……” 她怎么会知道…… 安谧见状笑了,笑得极其苦涩:“看来你知道啊,果然都知道,不仅知道,还帮霍思妍遮掩,还骗我。” 秦隽的心急速下沉,他忙不安的拉着安谧的手说:“安谧,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解释,你先不要急着下定论。” 安谧依旧笑,却笑得刺眼:“好啊,那你解释,我听着。” 在她这样的态度和注视着,秦隽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 安谧咬着牙,眼眶都红了:“你说啊,怎么不说?我在听着呢。” 第85章 可她想要的是我的命! 秦隽深吸了口气,尽量心平气和的跟她解释:“那件事,确实是霍思妍背后策划,我也确实欺瞒了你,可我是为你好,当时的那个处理结果是最好的,如果掀开真相要追究霍思妍的罪,这件事情就会变得很复杂, 秦家和霍家是几十年的交情,又有很深的利益牵扯,爷爷和妈不会同意因为你而跟霍家彻底断交交恶,霍家也会不择手段不惜代价的维护霍思妍,如果闹下去,最终只会对你不利,我只能这样处理。” 安谧笑着,眼泪涌出,愤恨质问:“所以,说到底都是为了你们两家的交情,我活该被她算计伤害,活该咽下这个委屈是么?那位周小姐就该死是么?秦隽,那件事险些毁了我的一生,那周娅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那个被收买对付她又被害死在医院的许坤且可以不论,可那个周娅,是真的无辜,她只是喜欢秦隽,其实没有什么错,却成为了霍思妍的替罪羊,鲜活的一条生命,就这么没了。 她和那个枉死的周娅,其实也没多大区别,只是她还活着而已。 秦隽心里很急,尽量放缓语气好言安抚她:“我知道,可是安谧,我不能拿你冒险,如果坚持追究,非但不会对霍思妍有什么处置,反而会将你放在风口浪尖上,他们不会放过你的,我怕我防不胜防护不住你,你明白么?” 安谧咬牙切齿:“我不明白!” 她因为气急,眼眶都红了:“我只知道这件事差点毁了我,而她这个罪魁祸首却全身而退,就算霍家保她秦家护她,就算追究不了,你凭什么骗我?你是我的丈夫,为什么要遮掩别人的罪行让我吞下委屈?” 这件事不仅差点让她背上杀人的罪名,还狠狠地揭开了她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阴影和噩梦,如果不是她心态坚韧,如果不是证明了许坤不是她杀的,她早就被逼疯了。 秦隽有些不知所措,他根本没有想到有一天安谧会知道这些事,从没有想过怎么应对,现在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只能极力去解释,让她能够明白他的苦心:“我也不想骗你,可是你先冷静的想一想,这件事你知道了对你有什么好?我并不想让你吞下委屈,可比起这些,我更希望你能平安,如果这次的事情可以换霍家不再对付你,也是……” 安谧骤然打断他的话:“我不怕霍家!” 秦隽拧眉,定定的看她。 安谧狠狠地直视着他,掷地有声道:“秦隽,我希望你能明白一点,我什么都不怕,他霍家再厉害,最多只能弄死我,可我不怕死,但是我不想活得糊涂,去受这些没有意义的委屈,我告诉你,我不愿意吃这个亏!” 顿了顿,她蓦然讥讽的笑着,问他:“何况,你真的是为了护着我才隐瞒的么?你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她?你说你不爱她,是骗我的吧?” 秦隽愣了一下,好看的脸凝重起来,焦躁的跟她讲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我跟你说过的这些话都是真的,我说我不爱她就是不爱她,这件事我真的没有为她考虑,都是为了你着想,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是你不要说这些意气话好不好?你先冷静,我们好好谈。” 安谧冷笑:“我已经很冷静了,你是没见过我发疯。” 秦隽噎住,只觉得头大。 安谧深吸了口气,很平静的微笑着,眼底却苦涩得让人心疼:“我记得那件事之前,你对她是很好的,对我不屑一顾,任由她羞辱我,可那件事后,你就转变了态度,对我没那么嫌弃冷淡了,对她的感情似乎也一夜之间消散了,反而像是心有愧疚一样对我好,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一样, 你现在跟我说不爱她,说你从来都没爱过她,只是因为她是联姻对象才对她好,不是的,秦隽,你只是厌烦会玩弄手段害人的女人,不爱这个心肠歹毒的霍思妍,你在我和她之间做了对比,觉得我只是虚荣爱钱,好歹有底线,又因为奶奶的态度,就想着娶她不如跟我凑合,对么?” 秦隽都没想到安谧会乱想到这个地步:“安谧,你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我没有拿你跟她对比,我也不是因为这样才想跟你继续的,我一开始就不想离婚,我只是……” 安谧笑了,嘲弄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些话骗我了?你说你一开始不想离婚,你自己信么?你觉得我会信么?” 秦隽又一次哑口无言。 他是真的不想离婚的,可是霍家重提婚约,爷爷和妈双双施压,她又对他没有感情,让他对自己一厢情愿的动心很是羞耻难堪,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为了她反抗联姻忤逆爷爷,也不想僵持下去把事态弄得复杂,所以他做了选择。 可这个决定,没多久他就后悔了。 安谧笑得悲凉,只觉得自己这次答应和他继续婚姻,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她闭着眼压着一口气,睁眼后又是一片冷凝:“好,刚才说的这些暂且不谈,还有一件事,你妈背后策划,让人制造车祸想要我的命,差点害死了我,你为什么也要骗我?” 秦隽脸色骤变,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本就下沉的心,再次跌入谷底,现在他才感觉到真切的心慌。 “……你怎么会知道的?” 安谧依旧是笑得那样难过,轻声自嘲:“是啊,我怎么会知道呢?你不仅骗我,还让人封锁抹消这件事,就是杜绝被我知道的可能吧,可惜你煞费苦心,我还是知道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她看着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什么死了的东西。 秦隽这才真正的不知所措起来,抓着她的手就忙说:“安谧,我……她是我母亲,我也不知道……” 他脑子很乱,心里发慌,这个时候根本没办法给她解释。 而且霍思妍的事情他确实是为她考虑,还能说得明白,可蓝安琪的,他无从辩驳。 安谧甩开了他的手,诸多愤懑委屈涌上心头,眼泪滑落,嘶声道:“秦隽,我差点就死了啊,如果当时我没有及时避开,我现在已经是一座坟墓了,你看看我,我现在还坐在轮椅上,像个废物一样只能坐在轮椅上!” “可是你做了什么?你查到了真相,知道了是你母亲费尽心机的药我的命,可是你神峨眉都没有追究,你还骗我是伺机报复社会,把我当傻子一样哄骗,你这样对我,我就想知道这些天你到底是以一种什么心态跟我谈情说爱的?你不亏心么?” 她说着,声音都哽住了,是用哭腔去质问他的。 秦隽心都要碎了,他很无措的解释:“安谧,我也想为你报仇出气,追究到底,让害你的人付出代价,可我也没想到会是我母亲让人做的,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欺骗你,我是没有办法去追究我的母亲,你明白么?我真的……” 安谧点点头,喉咙干涩到说话都吃力:“是啊。她是你的母亲,你是她的儿子,你们母子之间不管怎么样都骨肉相连,我算什么啊?别说我不是你爱的人,别说我只是有惊无险,只是断了一条腿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算我当场死亡血肉模糊,你查到是她,你又能做什么呢?也不过是轻轻揭过而已,你总不可能让她偿命吧?我的死活,在你们母子的关系面前,什么也不是。” :“不,不会的,是因为你没有伤及性命,我才没有对她怎么样,不然我……” 安谧:“可她想要的是我的命!” 她吼断了他的话音,屋内顿时一片沉静。 第86章 你这样的丈夫,我要不起了。 秦隽哽着声音说不出话来,红着眼眸紧紧地看着他。 安谧忍着情绪,可是不管怎么忍,都忍不下去,越想越难过:“霍思妍差点毁了我,你不追究,还帮忙嫁祸冤枉无辜的人,你妈差点要了我的命,也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你不在乎我遭受的一切,心安理得的欺骗耍弄我,毫无负担的跟我培养感情谈情说爱…… 秦隽,你可真的是厉害啊,我就想一个傻子,一个笑话,这些天沉浸在你编造的谎言里,被动的对那些害我的人大度宽容,可是你凭什么这样啊?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决定追不追究原不原谅?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秦隽低下头去,好似陷入了困局之中不知如何化解,他抓着头发一阵思考后,又半蹲在她面前,耐心温和的解释:“我从来没有轻视你不把你当一回事,安谧,你是我的妻,我只是怕,怕你像现在这样不肯罢休,一定要追究到底,” “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不是在袒护别人,霍思妍对你做的事情是有罪,但是霍家看重她,无论如何是不可能让她出事的,安谧,如果当时你知道,你不肯善了,那霍思妍就会陷入风波声名狼藉,霍家真的不会放过你,” “尤其是霍承,他最疼爱霍思妍,是个极其护短不管是非的人,为了霍思妍他什么都做得出来,他想做什么的话,我会防不胜防,就算你不怕死,可我怕你出事,你明白么?” 安谧呵了一声,不屑于他的解释,也已经不想再跟他争辩了。 他所谓的为她好,她一个字也不信。 太多的事情他解释不清楚了,她不是傻子,被骗过了,就不会再相信了。 秦隽知道她听不进去,可还是要说清楚:“我妈这次确实错了,我没处理好各方面的矛盾,才让她为了控制我对你下手,我也让她付出了代价,但是对她这个人,我作为儿子,也没有办法对她怎么样,可你说的不对,我是因为你没有性命危险才不对她做什么,可如果你真的……我不会跟她善了的,她是我母亲没错,可你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我想跟你继续走下去,也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只是因为你,是我觉得不想失去你才想要挽回,我说我对你有感情是真的,一码归一码,你不要因为这两件事就否定我行么?你有什么不满可以说,我尽我所能满足你,但是不要否定我,好不好?” 他近乎乞求的跟她说这些话,这让安谧感觉不认识他了。 以前的他,高冷孤傲难以琢磨,现在竟然会这样恳求她,真的是…… 安谧挑眉,意味不明:“你的意思是,现在只要我不否定你,我想让你做什么你都做么?” 秦隽不语,只看着她,等她提要求。 安谧很爽快,毫不思索就说:“那好,我要的很简单,我要追究霍思妍和你妈的罪,你去做吧,做完了,我再跟你一码归一码的谈我们的事情。” 秦隽欲言又止的,几次想说话都受了回去,哑然许久,才垂眸低声说:“安谧,这些过去了,我办不到,你能提别的么?” 安谧又笑了,讽刺地问他:“是你不想做,还是你做不到?还是……我不值得?” 秦隽笃定道:“是不能做,一旦我这么做,你将永无宁日危机四伏。” 他说这话不是敷衍推搪,不说是为了保护被的什么人,是真的为了她好,他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可以在霍家和他爷爷母亲的手底下护她周全,如果按照她说的去做,她的死期也就要到了。 可他的这些顾虑安谧不清楚,就算清楚了,她也不在乎。 她无畏无惧道:“那又怎样?我刚才说的很明白了,我不怕霍家,不怕他们的报复,也不怕你的爷爷和母亲,我就是不能受这种欺辱,咽不下这口气,就算追究到底要承受报复不得好死,那也是我安谧愿意付出的代价!可你想让我就此揭过,办不到!你不肯,我就自己去做!” 秦隽握住她的两边肩膀,盯着她的眼睛,字句沉声的说:“你也不能做,我不会让你拿你的性命安全去任性冒险的,安谧,就当是我求你,你不要追究下去了行么?让这两件事就这样过去,就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之前失去的,你受的委屈和不公,之后我都会加倍补偿给你的。” 安谧这次没有拿开他的手,只是怔怔的,抬眸与他对视着,眼中是他看不明白的情绪和心思,无论他怎么努力,都看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她就这么看着看着,像是想要看清楚他,可看到最后,明明依旧是凝视着他的,可她的眼里却好像已经没有他了。 秦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好似卸下了心头的巨石,如释重负的笑了,声音很轻:“好,我如你所愿,不追究了。” 秦隽不可抑制的心慌不安。 她别开脸去,看向另一边,眼神却依然空洞,颤声道:“就当是看在你我夫妻一场,我挺你最后一次,这些事到此为止,可是你这样的丈夫,我要不起了,你走吧,马上离开这里,我们约个时间,民政局见。” 说完,她自己启动轮椅,就打算离开。 秦隽两步上前挡住了她,依旧是握着她的肩膀,安谧似乎感觉到他的手在轻微发抖。 他稳着慌乱的心,尽量温言轻语:“安谧,你不要冲动,我知道这次你对我很失望,可是有什么我们可以再好好谈,别提离婚的事情,好么?” 安谧不为所动,昂着下巴不让眼泪流出来,坚定冷漠道:“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现在就算你肯答应我去追究霍思妍和你母亲的罪责,我也已经不想继续和你过下去,我真的要不起你这样的丈夫,是我错了,从一开始我就不该让你娶我,也不该答应你不离婚,以至于让自己现在变得那么难堪可笑。” 第87章 安谧说:秦隽,你放过我行么? 她这样毫不掩饰的失望和后悔,好似认识他就是一个错误,让秦隽心痛的连指尖都忍不住颤抖。 安谧笑着讥讽他:“何况,你忘了么?是你先提的离婚,是你先不要我的,反正说培养感情继续过,对你来说也挺凑合勉强,现在好了,你不用再勉强自己从心里接纳我和我过一辈子了,以后你娶霍思妍也好,娶别人也好,我祝你幸福。” 秦隽真切的体会到了,原来言语也能让人心痛到窒息,他闭着眼缓了一阵,睁眼时已然是一片坚定。 “不,我不离婚,之前是之前,但是现在我不跟你离婚,安谧,现在你生气我能理解,可你终有一日会明白,我做的这些是为你好,你只是在气头上,人在生气的时候做的决定都是不理智的,如果你现在不想见到我,我可以走,但是别的事,等你真正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安谧也很坚定:“我说了,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我现在很冷静,我已经想了两天了,所以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想和你继续下去,离婚是我跟你唯一的结局,” 她看向他,眼神平静到好似吝啬于给他任何情绪的波动,她轻声道:“秦隽,这也是你的选择不是么,你一次又一次的骗我,我跟你说过如果你骗我我跟你没完,可你还是骗了,说明你也不在乎骗我的后果,既然这样,我们就当好聚好散吧,别闹的太难看了。” 就像那些夫妻之间的出轨,明明知道另一半不会容忍这种事,明知道出轨是不对的,可是那些人总是拒绝不了诱惑,还是冒着离婚的风险去寻求刺激,等被发现了,又低声下气的祈求原谅。 可是这样的事情,往往原谅的那个人总是最蠢最傻的,因为在出轨的时候开始,那个人就已经不在乎是否失去,不怕失去了,所谓的祈求原谅,只是承担不起离婚后果的卑劣行径。 现在秦隽这样,其实本质是一样的,如果她没有申明对欺骗的无法容忍,或许还能谅解几分。 可是那天他骗她的时候,特意问了她,她也表明了态度,他还是没有如实相告,选择了再一次骗她,他是有他的顾虑,可她是活生生的人,有她独立的意志和权利,不是他的附属品只能追随他的意志,不该为了他的无奈和孝心去牺牲。 秦隽垂着头静默许久,才很是无力的低声说:“你的指控我都认了,这两件事是我对不起你,你怪我也好恨我也罢,我都只能这么做,这是我唯一能做的选择,” “你说我不在乎你,可是安谧,如果我不在乎你,我又为什么要费心骗你?就算我都告诉你了,也大可以让你什么都做不了,我只是想保护你,不想失去你,你懂也好不懂也罢,欠你的,我以后都会加倍补偿给你,” “但是我不会离婚,我既然已经决定和你继续走下去,就已经做好了一辈子的准备,这一生,你都只能是我的太太。” 安谧不懂他为什么这样坚定的不肯离婚,明明之前是他要离婚的。 她苦笑:“秦隽,何必呢?你又不爱我,我也……不会爱你了,你执着于我又有什么意义?难道非要互相勉强地走到相看两厌么?就像你那天提离婚的时候说过的,我们两个并不匹配,不要将错就错,这句话,我现在也还给你,秦隽,你放过我行么?” 自己抛出去的刀飞回来,狠狠地扎在他心上,秦隽才知道当初他和安谧提离婚时说的这句话有多伤人。 他心痛得都没注意到安谧那句不会爱他了的话隐含着什么。 他呼吸都有些艰难,极力压着那无处不在的疼痛,闭了闭眼,哑声道:“好,就算你对我失望透顶,可是你忘了么?奶奶不同意我们离婚,她刚出院回去不久,你就算不看在我的份上,看在奶奶和姨奶的份上,她们那样疼你,奶奶为了护着你跟爷爷闹成那样,你忍心让她再受打击么?” 安谧拧眉,垂着眼眸不说话。 她想到那两个疼她护她的老太太,想到秦老太太为了她和秦隽离婚的危机受打击入院,为了她跟秦老爷子争取吵闹,有那么一瞬间的动摇了。 真心对她好的人,她总是不忍心去辜负,她也不想因为她,让秦老太太再受刺激。 秦隽见她这样,以为她听进去了,心头一喜,忙半蹲在她跟前,手抓着她的手臂,声音缓缓的,很能动摇人心:“安谧,不要急着做出决定,你好好冷静,我也谨记教训,好好去想以后怎么对你和我们的婚姻,我不会让你失望了,好不好?” 安谧别开脸不去看他,冷声道:“你先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秦隽好似看到了希望,忙滚动喉结吞咽一下,不禁庆幸道:“好,我现在可以走,你一个人冷静冷静,安谧你好好想想,只要不离婚,我从今以后都会对你很好很好,会好好去爱你,不会再让你受伤害了,我……。” 安谧听不下去:“赶紧走!” 秦隽怕她再生气,那一点动摇就消失了,赶紧顺着她:“好,我走,我这就走。” 他起身往外走了几步,又停下转头看她,见她依旧看向那边,有些黯然的垂眸吁了口气,随后才真正离开。 安谧就这样静坐了好一会儿,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就又继续拿起剪刀剪盆栽,动作细致又耐心。 可不知道是心不在焉还是故意的,本来修剪打理得挺不错的盆栽,被她剪秃了。 盆栽和婚姻一样,废了就是废了,再养起来,也不是上次的模样。 秦隽也没立刻走,车停在长生园门口,他坐了很久才驱车离开。 。 晚上冯淮安回来了。 一回来就直接晃来了安谧这里,“听七公给我打电话,说你和秦隽好像吵架了,打你电话没人接,我忙完就赶紧回来看看,怎么回事?你俩这段时间不是处的挺好?怎么又掰扯上了?” 安谧手里拿着一块边角余料和刻刀,正在刻东西。 她心乱,没办法去雕刻寿礼,怕破坏本来的设计创意,只能弄些小玩意儿定定心,所以找了块不错的边角料打算雕刻一个小坠子,还别说,搞这个东西,对平复心情很有帮助,她现在心如止水了。 所以听到等淮安的问题,安谧头也不抬,随口一句:“我和他到头了。” 这平和随意的,像是在说什么不重要的事情。 冯淮安惊了:“什么情况?你们不是打算继续?都处的那么好了,我看了都觉得腻歪,怎么又整这出?又是他提的?” 安谧:“我提的,他不愿。” 冯淮安松了口气:“我就说嘛,我看他对你挺上心的,一看就是栽给你了,看着他也不是个反复的人,怎么会突然要离婚?时你就……等等,为什么是你提?你不是爱他?不离婚不就是你想要的?怎么现在是你要离婚了?他出轨了?” 安谧无语的看着这个一惊一乍的大侄子。 不过她也没心情吐槽,只如实道:“车祸,是他母亲背后策划的,而他查到了,却骗了我,还抹去了这件事的线索痕迹,所以你才查不到。” 冯淮安震惊:“什么?” “还有上次我被陷害杀人,不是周家小姐做的,而是霍思妍,他也知道,可他也是骗了我,让无辜的人被栽赃丧命了。” 闻言,冯淮安脸色骤沉:“混账,我去找他!” 说着,他转身就疾步往外走。 第88章 是我和他没有缘分 冯淮安是真的气到了,这一去怕是要出事,安谧自然不能让他去:“等等!你别去!” 冯淮安顿足转身,咬牙道:“他敢这样对你,我去找他问清楚,我得让他知道就算我们冯家比不过秦家,也容不得你被他这样欺负伤害,他说过会好好对你,可这都算什么?” 之前那三年就不说了,爷爷不让他管,安谧也没受这些罪,只是不被秦家待见,可并没有这些动辄毁她伤她的事情,他自然管不了。 可现在安谧两次经历的事情都不小,秦隽竟然这么不作为,如果是真的离婚,他不作为就情有可原,可是明明他自己要和安谧走下去,却还这样,纵有万般理由,也得给个交代。 安谧道:“那也不用你去,我和他的事情我会处理,淮安,你别管,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去帮我做什么,我只是让你清楚我这么做的原因。” 冯淮安咬牙:“那你打算怎么做?” 安谧微笑:“不是说了么?我和他到头了。” 冯淮安并不满意:“只是这样?你不打算追究?霍思妍差点毁掉你,秦隽他妈差点要了你的命,你只是离婚而已?安谧,他们犯法了!我是律师,于公于私我都应该为你讨回这个公道。” 安谧苦笑摇头:“没用的,没有证据了,什么也查不到了,他也不会让我们这样,你又能做什么?何况淮安啊,你忘了么?这世上不是所有犯法的事情都能够有公道的,就像当年那样,就像安妈妈和我,总有很多事情,不是真相可以左右的。” 冯淮安张嘴想反驳,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话到嘴边噎了回去,看着她,目光不忍。 安谧轻声道:“你什么都不要做,既然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就没必要为了逞一时之气用家族和你的前途去冒险,我和他离婚就好了,其实我也不甘心,我也想让霍思妍和蓝安琪付出代价,可是有些事情强求不来的,感情是这样,公道也是这样。” 其实安谧的内心很清楚,她追究不了什么,她也并不是很在乎知否能追究到底,她在乎的是秦隽的态度,可他让她失望了。 冯淮安火气渐渐消散,最终也只能无奈叹气:“那就离婚吧,等离了婚,你就和他以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都断的干干净净,就当这三年的婚姻是一场梦,醒来了就都过去了,你还有我和爷爷,以后你还有很好的人生,男人嘛,可以再找。” 安谧浅笑点头:“嗯,都会过去的。” 。 第二天,安谧去了两位老太太的住处。 两个老太太很开心的招待她,其实面对这样的热情,安谧是有些不忍的,可还是要把事情说清楚。 “奶奶,姨奶,我今天来,除了看你们,也让你们看看我之外,是有一件事希望你们能谅解和理解。” 俩老太太见她突然认真起来,不由纳闷的面面相觑。 秦老太太忙问:“小谧啊,你这是怎么了?突然这样严肃,是有什么事情?出什么事了么?” 安谧咬了咬唇,垂眸低声道:“奶奶,我要和秦隽离婚了。” 秦老太太变了脸:“什么?是不是他们又……” 安谧怕老太太生气,干净否认:“不是!” 秦老太太愣着看她。 安谧道:“是我想离婚,我和秦隽合不来,感觉不到幸福,我也不想让你们失望,尤其是奶奶刚出院不久,我也想让您开心,可我和他走不下去了,我知道您疼我不想让我受委屈,可这次我不委屈了,请您能够谅解。” 秦老太太急了:“你怎么好端端的要离婚?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了么?你跟奶奶说,奶奶教训他,肯定让他改,让他好好对你。” 武姨奶也劝她:“对,小谧啊,你跟秦隽真的是很般配的一对,你们好好处着,肯定会很幸福的,可别冲动啊,那小子现在是不会疼人,可他能学会的,你给他一点时间。” 安谧摇了摇头,牵强酸涩的笑着:“是我不喜欢他,其实您二位也知道,我当初嫁给他是因为看中他的家世身份,是想用那份恩情给自己争取一个最好的进阶途径,我一直以为这就是我想要的,所以这三年我一直努力的做他的太太,努力让自己配得上他,” “可是自从提出离婚,我和他分开了一段时间,我才发现其实比起做秦太太,我更喜欢真实自由的自己,所以因为您的意愿我和他又走到一起的时候,我竟然觉得很不自在,他不爱我,我也……不爱他,勉强培养感情还不如体面地分开,也好过终成怨偶。” 秦老太太和武姨奶又对视了一眼,姐妹俩都满眼焦灼。 安谧这些话说的很坦诚,她们都不知道怎么劝了,如果是安谧被逼离婚,不是本心想这样,她们还能维护她帮她争取,就像之前。 可安谧自己要离婚,她们又能做什么?安谧都说和秦隽培养感情是勉强了,她们总不能因为喜欢安谧,就勉强安谧继续和秦隽在一起吧? 她们可以勉强秦隽去爱上安谧,却不能勉强安谧强行融合在秦家。 秦老太太有些难过,不知道怎么是好了。 武姨奶问:“那小隽他是怎么个意思?” 安谧说:“他不想离婚,可能是因为奶奶的意愿,怕奶奶再有什么好歹,所以我来跟奶奶谈,我知道奶奶是疼我才不让他和我离婚,所以我来劝,希望奶奶能够成全我们,也不要因为这个生气,人跟人之间总要讲究缘分,是我和他没有缘分。” 安谧这样说了,老太太自然生不起气来,只是很唏嘘,拉着安谧的手一阵难受,红着眼说:“终究是这小子没有福气啊。” 安谧莞尔:“他会有更好的选择,我知道您不喜欢霍小姐,那也没关系,可以让他再娶一个真心且美好,又能让您喜欢的,别再碰上我这样贪慕虚荣误人误己的女孩,他值得更好的。” 秦老太太不赞同道:“可不能这样说自己,他们都说你是为了家世和金钱地位才嫁给小隽的,可我们两个看得出来,你才不是这样的人,要不是那小子长得好,有钱也入不了你的眼吧,还不是靠脸,你啊,就是图他这个人而已。” 安谧一时缄默。 总觉得老太太是在逗她。 秦老太太又语重心长:“小谧啊,你是个好女人,心性淡泊又不骄不躁,是他们不懂你,你不能这样贬低自己知道么?我们女人啊,一定要时刻自信高傲。” 都这个时候了,老太太还不忘跟她说这些,可见是被她说动了。 安谧松了口气。 武姨奶也松了口气,虽然也不舍得这小两口离婚,但是夫妻之间的感情和缘分是强求不了的,既然处不来,也只能及时止损。 她姐姐不焦急生气就好。 安谧乖巧的微笑点头:“好,我记住奶奶的话,以后不会这样了。” 老太太吸了吸鼻子,难过不舍的道:“就算离婚了,以后得空也要来看我们,常常联系,别离了婚就跟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大不了你和秦家的那些人和小隽那混账东西不往来了,我们两个还是要继续保持联系的啊。” 武姨奶也附和:“就是就是,我们都喜欢你,你可别因为离了婚就不理我们了,不然我们会难过的。” 安谧笑着点头,这是自然的。 她又跟俩老太太说了会儿话,秦隽终于赶到了。 第89章 不离婚,那我们就法庭见。 秦隽是听保镖告知安谧来了两个老太太这边,就猜到事情不妙,赶着就来了。 他来到这里,看到安谧和两个老太太在谈心,老太太们眼都红了,很是伤感不舍,而安谧轻松自得的与她们聊天,他便知道,安谧说服老太太了。 秦隽的脸色,一寸寸发白。 安谧看到他来了,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就垂下了眼睑。 俩老太太对视一眼后,给他们夫妻俩单独说话,临走前,秦老太太恨铁不成钢的说他:“你啊,跟你说过了要好好待人家,你到底是怎么做的,竟然把人越推越远,现在她都主动要跟你离婚,我们是无可奈何了,你好自为之吧。” 她们唉声叹气的走了。 厅内顿时只有夫妻二人。 秦隽想走,尤其是见安谧那样沉静淡漠的模样,一点都不想和她谈。 可他也走不了,好似黏在那里了,全身灌了铅一样,连抬腿都做不到,浑身都在泛冷。 安谧打破了沉默:“离婚冷静期已经过去了,重新申请又得等一个月,我不想再等,免得再节外生枝,我想以秦家的能耐,打个招呼跳过冷静期加急办理应该是可以的,我们明天……” 她想到什么,拿起旁边的手机看了一下,皱了皱眉,“明天是周末,等周一吧,周一约个时间,我们去把手续办了,正好别的事情之前都处理好了,现在补个手续就行。” 秦隽中联重科,许多话想说,可到最后,也只说了这么一句:“我不离婚。” 声音沙哑,却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四个字。 安谧没有丝毫动容,冷酷到好像和她成了仇一样,望着他毫不留情道:“那我们就法庭见。” 秦隽没想到她会这么坚决,面露感伤:“你一定要这样么?我们不是非要走到这个地步,我……” 安谧打断他的话:“是你选择了这个结局,我给过你机会的,而且秦隽,你在干什么呀?这样执着不舍,你是爱上我了还是怎么的?还是你只是接受不了是我要离婚?当初你那么冷漠坚决的要离婚,连瓜分给我天价离婚费都不在乎,那个劲儿去哪了?现在你作出这个姿态给谁看?” 秦隽被怼的哑口无言。 清酒暗喉头滚了滚,声音哑涩:“如果我说我是爱你的,你信么?” 安谧心有那么一瞬间的波动,但可以忽略不计。 她下意识的不敢去信,不耐烦道:“你不要再耍弄我了行么?你现在跟我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想信你了,我不懂你到底执着我什么,你又不是真的爱我离不开我,为什么不肯放手?我们这段婚姻对你有什么好处么?难道是舍不得你分给我的那些钱么?如果是这样,我都还给你,可以了吧?” 秦隽就知道,又那些事情在前,现在说爱她,她是不会信的。 秦隽握着拳垂着眼,压抑低声道:“我不用你还,甚至如果你想,我还能给你更多。” 安谧别开眼淡声道:“那倒不必,我不需要了。” 其实她本来就不缺钱,没有了安妈妈,她也没有了太多名利的需求,当初要分他的钱,只是因为不甘心,想以此来为难他,如果能争取不离婚就更好了,就算挽回不了什么,也不想让自己那么狼狈,可是那些资产,她一点都没动过。 秦隽这个时候,突然很希望她是爱钱的人,起码他有可以攻克她的筹码,可现在,他不知道怎么去挽回。 他还抱着一丝希望:“那你需要什么?除了离婚。” 秦隽噙着一抹讥讽:“我需要什么都可以么?秦隽,我想要的是你做不到也给不起的,在你心里眼里,我不是你不可失去的,你有太多东西比我重要,你豁不出去,就不要开这种空头支票给我,我不吃这一套。” 她这些话,戳中毁了他真正的内心。 他确实豁不出去。 他从小就被爷爷当成继承人培养,也把家族和责任看得比他自己重要,哪怕现在他爱她,他也不会为他退让妥协不能让步的事情。 他的价值,是秦家的未来和光芒,她只是锦上添花的,为她豁出一切,那是不可能的。 安谧又道:“如果昨天你答应我帮我追究霍思妍和你母亲的罪,或许我们还有的谈,可现在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再跟你继续,对于你来说,毁掉我和杀我都是可以饶恕的,而我只配忍受委屈和伤害,这样的婚姻关系,我看不到任何希望,我们只能离婚。” 秦隽已经不知道怎么做了。 他还是不愿意离婚。 好不容易争取到了和她继续的机会,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他有把握会让她爱他,也坚定自己和她共度一生的想法,甚至他已经打算忤逆爷爷,想办法夺得家族的掌控权来为他们的将来保驾护航。 为什么突然就碎了呢? 到底是谁告诉她这些事情的? 他昨天到现在都在烦她要离婚的事,竟然都忘了弄明白这些,看来得查一查了。 安谧趁着他拧眉思索不说话的当口,给在外面等着的冯淮安发了信息让他进来,随后对秦隽道:“我们周一见吧,到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定时间。” 然后就自己启动轮椅往门口的方向去,秦隽也只能看着她就这样远去,看着她叫来一个佣人跟老太太们转达告别,看着她…… 很快冯淮安也进来,看都不看秦隽一眼,推着安谧就出去了。 安谧是坐着冯淮安的车子离开的,带来的林爽和其他保镖都被她留下了,这些是秦隽安排的人,既然要断,就得把人还给他。 。 回去的一路上,安谧都在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路边景色,眼神枯寂,看不出情绪。 冯淮安见她这样,叹了一下轻声道:“难过的话就哭一场吧,在我面前,你不用伪装。” 安谧收回目光,看向冯淮安微微笑着,低声说:“是有点难过,但是不至于哭,其实虽然答应和他继续,但是我一直都觉得不现实,离婚也是有过心理准备的,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明明看到了希望,却还是带着他对他浓浓的失望走到尽头。” 她有过心理准备,是因为知道秦老爷子和蓝安琪不会真的同意秦隽和她继续的,所谓的继续,也只是她和秦隽私下的打算,都还没过明路,她从来不在老爷子和蓝安琪的名单上,不是霍思妍还有别人,总归不会是她。 秦隽对她或许真的有感情,但是他还没能掌控一切,也肯定不至于到为了她背弃一切,前路很难,他也不一定能够坚定和她走下去,她只是因为心里有他,不甘心放弃和他在一起的机会,所以想给自己一次自欺欺人的机会,仅此而已。 大梦初醒,不过又是一场唏嘘。 冯淮安笑道:“没事,顶多是他不适合你而已,离婚后咱们再找,就你这条件,又不是没人要,大侄子我认识挺多条件优越又帅气绅士的男人,以后都给你介绍,保准你能再遇到一个比他好的。” 安谧斜觑他,呵呵:“我看你倒是挺高兴的,看来是对师父有交代了啊。” 冯淮安囧,咳了一声,嘿嘿笑着。 可不嘛,他之前知道这俩人不离婚还打算试着相亲相爱了,可愁了,怕爷爷回来交代不了,虽然那天也和俩人聊过,可还是愁,现在好了,啥也不是! 安谧道:“你给我安排一辆车,再安排个司机吧,我这样也没法开车,还得残一阵子,出入就不方便了。” 冯淮安没了烦心事儿,贼爽快:“得嘞,我给你安排个帅气的司机哥哥,兼顾保镖。” 安谧果断拒绝:“司机兼保镖还不错,但是得要个女的,跟林爽那种调调的,我觉得还不错。” 冯淮安:“不是吧?小姑姑你离个婚就对男人失望到这个地步了?都惦记上找女的了?” 安谧:“……” 要不是他开车,她高低得一鞋子呼过去。 第90章 他和她,还是离婚了。 周末过得很快,至少安谧是这样觉得的。 周一上午,她就准备好了各种需要的证件,然后给秦隽打电话约时间。 然而没想到,秦隽在外地了。 “……昨日一个项目出了点问题,影响有点大,我来处理了,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 安谧脸色顿时垮了:“这么巧?你故意的吧?” 那边安静了几秒,低声道:“是真的出了事,我得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我们的事之后再说吧,你……好好养伤。” 然后他就果断挂断了电话,不给她说话的时间。 安谧有些被气到了,但是不只是生气,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堵堵的,闷闷的。 他到底想怎样? 到底是真的有事,还是故意拖延躲避? 他为什么就是不肯离婚? 可不管他想怎样,她既然决定了离婚,就不想等了,不然她怕自己会随着时间的消磨而心软。 她想了一会儿,拨了个电话。 “我是安谧,请老爷子接电话。” 。 秦家。 秦老爷子挂断电话,苍老的面容上,有几分复杂。 将手机递给管家陈康,老爷子淡淡道:“她倒是知进退,也免得我对她出手了。” 本来蓝安琪找过他以后,他已经知道秦隽不想离婚的心思,自然容忍不了,打算做些什么让这俩人离婚,如果实在不肯离,他也不介意直接要了安谧的命,被秦隽知道也在所不惜。 现在倒是省了。 陈康低声说:“少夫人倒是个不错的女人,性格很稳得住,可惜出身不好。” 秦老爷子冷哼:“出身不好就是最大的原罪,其他的再好也都枉然。” 陈康缄默,并未置喙老爷子的话,根深蒂固的思想,也不是能够一言一语改变的,秦家的儿女,不管嫡庶,嫁娶的都是出身家世不错的人,秦隽和安谧这一对,算是例外。 在老爷子眼里,只有情妇才不需要看出身,因为都是带不出来上不了台面的货色,只配用来暖床泄欲和生儿育女,再多一点就是陪伴解闷,他自己的两个情妇是这样,儿子养在外面的也是这样。 别说秦隽是秦家继承人,就算不是,娶安谧也难,也就是当年的救命之恩和先斩后奏,让她安稳了几年,也只能是几年。 秦老爷子松快的吐了口气:“既然她自己想明白了主动找我,老婆子那边也被她说动不管了,这件事就好办了,让他们赶紧把手续办了,也省的夜长梦多,你打电话让那小子回来吧,这个时候他想躲是不可能的,该怎么说你有数?” “是,我知道怎么说。” 。 安谧是在深夜接到秦隽的电话的。 他在那边,声音又冷又沉,每个字都从牙缝里蹦出来一样:“你找了爷爷,让他逼我和你离婚?” “……是。” 她看着手上的铅笔被她一不留神断了笔芯,眸色微闪,缓缓放下了。 手机那边,他‘哈’了一声,笑的有些惨:“安谧,你够狠,你比我当初狠多了。” 安谧拧眉,想问些什么,可还没问,他就说:“明天早上十点,民政局见。” 然后又不等她出声就挂断了电话。 安谧放下手机,有些疑惑。 秦老爷子做了什么?竟然让他这么轻易就改变主意,还这样失态?说出她比他当初还狠的话? 看来老爷子的手段,真的厉害得多,也就他不出手,不然她不会有活路。 算了,不管怎么样,能达成目的就好。 这是她想要的结果,可是终究是没办法感到开心,只觉得心里发堵。 安谧这一夜,后半夜才睡,可天没亮就醒了,又看着日出坐了许久,才洗漱准备,吃了早餐后又化妆换衣服,然后出发去民政局了。 冯淮安如她所愿,车子备好了,也给她安排的是个女司机兼任保镖,叫叶繁繁,是特种部队退下来的女兵,而且能力不错,还能兼任助理帮她做些事,也算是全面,是高价聘请的人,冯淮安找这个人不容易,是用了许多心思和人脉的。 她以后就算腿好了,这人也能留用。 去民政局的一路上,安谧都挺恍惚,到了民政局门口也没反应。 还是叶繁繁出声提醒:“小姐,到了。” 安谧回神,看向车子前面,很巧的就看到了秦隽的车在,只是没看到人,他应该在车路。 安谧点点头,嗯了一声。 叶繁繁立刻下车,去后备箱把轮椅拿下来弄好,推到安谧这边的车门外,然后拉开车门,扶着安谧下去坐在轮椅上,推着安谧就往前去。 秦隽也这个时候下车了。 俩人相对,都很平静。 他好像,很难过,眼都是红的。 可他看了她一会儿后,还是收回目光,自顾的走向民政局门口。 叶繁繁也推着安谧跟上。 因为打了招呼,二人的手续不是在大堂办的,而是有专人办理。 很快的,也就不到十分钟,两人的婚姻关系解除了。 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看着他车子远去,安谧感觉心空了。 她黯然垂眸,笑容悲伤,低语道:“繁繁,你说可笑不可笑?明明是我坚持要离婚,现在他走得这样干脆,我却很难过。” 叶繁繁想了想,说了句:“女人,总是比男人更多愁善感。” 安谧点头:“确实。” 说着,她侧头问叶繁繁:“还没问过你,你看起来年纪不小,应该比我大几岁,结婚了么?” 叶繁繁本来寡淡的脸上涌现一刹那的伤感,摇头:“没有。” 安谧看到她有些伤怀的样子,不由又问:“是没遇到结婚的人还是不想结婚啊?” 叶繁繁声音涩涩的:“有过一个,在部队的时候有对象的,本来都打了结婚申请了,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了,我爱不上别人忘不了她,就这样了。” 安谧一怔,随后忙愧疚自责的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叶繁繁抿嘴摇头,没放在心上:“没事,你现在是我雇主,想了解我是应该的,我也没有不能提的。” 安谧莞尔点头,没再多问:“走吧,回去了。” 叶繁繁点头,推着她往车子那里去。 本以为离了婚,哪怕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也应该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交集了,没想到很快,安谧就不得不和他交集上了。 离婚的第二天,她就接到了谭安颖的电话。 “小秘密,那个姓秦的来找我了,问了我是不是我告诉你霍思妍的事情的。” 安谧心一沉:“你承认了?” 谭安颖天不怕地不怕的语气传来:“我当然承认啊,就是我说的怎么了?我还骂了他了,谁让他对不起你,就算他有钱有势我也得为你抱屈,没想到他没生我的气,但是却问了我是谁告诉我的,这我就没说了,” “可是周夫人来找我的事情他肯定能查到,我是担心那个周家,他那个架势,要是知道是周夫人让我跟你说的,恐怕不会放过周家,人家本来死了个女儿就够冤枉的,要是再被他对付,那不是太可怜了?” 安谧闭着眼一阵烦躁,也猜到秦隽既然特意去查,恐怕不会对周家善罢甘休,就像谭安颖说的,周家无辜死了个女儿,不该再被迁怒了。 安谧跟谭安颖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给秦隽打了过去。 第91章 他说:你对别人倒是宽容。 他倒是很快就接了,声音很淡:“什么事?” 他许久没有用这样冷淡的语气和她说话了,让她一时间有点恍惚。 安谧喉头堵了一下,问:“你在查我为什么知道那些事了?” 他那边顿了顿,继续淡声反问:“是又怎样?” 安谧拧眉质问:“你查这些做什么?想报复么?秦隽,我们的事情已经了结了,没必要追根究底了吧。” 秦隽咬牙道:“如果不是有人蓄意告诉你这些,你不会知道,也不会这么坚决跟我离婚,既然敢挑拨我们的关系,破坏我的婚姻,自然得付出代价,这件事你别管,跟你没关系了。” 安谧闻言,有些恼怒了,厉声道:“我要离婚是因为你,是你骗我耍我,让我忍无可忍,跟别人有什么关系?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别自欺欺人了,按照你这样说,破坏你婚姻的人都该死是么?那你去杀了霍思妍,杀了你母亲啊,迁怒别人有什么用?” 秦隽那边沉默了。 安谧吸了口气,哑声道:“周娅的死虽然不是我的错,但也跟我有关系,人家死了个女儿还不能有恨么?她让我知道这些也不是为了挑拨,只是为了让我知道是霍思妍害我而已,既然你们当初牺牲了别人的女儿来粉饰太平,就得承受后果,放过他们吧,别再发疯了,你知道罪恶的源头是谁,何必这样?” 秦隽默了一会儿,突然冷笑:“你对别人倒是宽容。” 这话,好似在控诉她的狠心。 安谧也恼了,嘲弄道:“我对你不够宽容么?一开始是你不要我,你为了别的女人委屈我让我受辱,后来你反悔了,我也给你机会了,可是你呢?秦隽,是你错了,是你在践踏我,你现在这样冷嘲热讽的算什么?” 秦隽又沉默了。 安谧缓了缓心绪,心平气和道:“别再追究了,没有任何意义。” 秦隽声音好像有些哑涩:“好,我不会追究了,但是我还是想明明白白的死,你告诉我,告诉你那件事的是周家的人,那车祸的事呢?是谁告诉你的?” 安谧垂眸:“你不用知道。” 秦隽坚持道:“我想知道,这不只是因为对离婚的不甘心,我也想知道是谁暗中对付我,刻意告诉你这件事,我查过知情的人,也问过,确定不是他们。” 他确实不会查到这点,因为知道这件事之前,她都在长生园,就那天去了医院,可是全程都有他和保镖,在他看来她根本没跟别人接触,想必她的通讯记录也查过了,也不会有结果。 他怎么会想到,是复查的时候,医生或是护士把纸条偷偷塞进她口袋的? 其实她也想知道是谁费这个心。 可是她不想再横生枝节了。 安谧淡漠道:“你没必要知道,就这样吧,别再迁怒无辜了,是你的选择让我们的婚姻走到尽头,本来也不是你多稀罕的婚姻,你何必作出这幅样子?挺可笑的。”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她给谭安颖发了信息,让她放心。 之后,她就陷入了一阵迷茫中。 秦隽为什么就那么执着他们的婚姻呢? 她不懂,也想不明白。 他不爱她,或许是有一点喜欢的吧,不然这段时间也做不到对她这样温和耐心,可是这段婚姻他也不是那么在乎,不然当初又怎么会和她离婚?为什么对她那么狠?这次又为什么选择欺瞒耍弄她?不就是因为她没那么重要么? 或许只是因为看透了霍思妍的阴毒,他最终选择了她,选择了和她继续,却被动离婚吧,男人或许都有这样的劣根性,他可以不要,但是不能被舍弃。 何况他这样骄傲的人,他决定的事情,除非他自己想改,不然都很难改变,这次离婚不是他想的,他肯定是难以忍受。 他只是,不甘心而已。 安谧扯起唇角,泛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很苦。 。 “妈,你说的是真的?秦隽哥哥和安谧已经离婚了?” 霍思妍震惊又喜悦的看着面前的霍夫人,很是不敢置信。 她都不抱希望了,最近因为安谧出车祸,秦隽和安谧关系日渐的好,秦隽又对她有那样的意见,俩人也因为秦老太太的事情,很顺理成章的不离婚了,为此,她难过了很多天。 虽然霍夫人一力劝她稍安勿躁,让她等着,可她很不安心,看不到希望了,都想放弃了。 没想到突然就有那么大的惊喜,她都不敢相信。 霍夫人宠溺的跟霍思妍笑道:“这是当然,你蓝姨刚才打电话告诉我的,还能有假?他们昨天就正式办理了离婚手续,现在彻底没关系了,秦隽是妥妥的单身了,你蓝姨还说了,会尽快促成你们的事情,你的愿望就要达成了,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霍思妍喜不自胜:“太好了,可是为什么啊?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那么突然?” 霍夫人说:“这就不知道了,可能是秦隽厌烦她了吧,这段时间她出车祸残了一条腿,秦隽一直照顾着,这男人啊,哪能经得起这种考验?她造作几下,秦隽可不就是烦了?” 其实蓝安琪跟她说了,是安谧要离婚的,秦隽还不同意,还是秦老爷子出面威胁逼迫,秦隽才最终答应离婚的。 可是这些,只说明了秦隽对安谧的用情和不舍,她不可能跟霍思妍说,再让霍思妍难过。 霍思妍下意识的信了霍夫人的话,就是秦隽厌烦了安谧,当即不屑道:“我就说秦隽哥哥是被她迷惑了,她那种命比草贱的孤女,秦隽哥哥眼瞎了才会爱他,多半是看不清她是个什么东西,这不,这才多少天就看清了她的面目,还不是离婚了,呵,她也敢跟我争,还不是落得离婚收场。” 只有这种没有家世背景的孤儿,才会守不住高攀的婚姻,如果是她就不一样了,她有霍家在背后撑着,不管怎么样,都不用被扫地出门。 “既然都离婚了,她也威胁不到你了,咱们就不说她了,免得影响你的心情。”霍夫人柔声怜爱的跟女儿感慨:“三年了,该属于你的人,终究还是要回到你手上的,真好,我女儿以后可就是秦家的女主人了,不枉费妈妈那么多年为你谋来的一切。” 她这话,好似蕴含深厚的母爱和苦心,唏嘘不已。 霍思妍吸了吸鼻子,保证道:“妈妈放心,你的苦心,妍妍都知道,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霍夫人欣慰的点点头,眼眶微红轻声道:“我会跟你蓝姨交涉,早点把你们的事情定下来,尽早先订婚落实婚约,让外面所有的人都知道,你要嫁给秦隽了。” 霍思妍当即否定:“不,我不订婚!” 霍夫人一愣,不懂她怎么突然又不想订婚了。 第92章 席先生不用顾虑,我现在是单身。 霍思妍挣扎了一下,果断道:“妈妈,订婚还不够,我要结婚,就算婚礼可以缓着来,我也得先和他领证结婚,越快越好!” 她说着,忍不住委屈愤恨的哭着:“妈妈,我怕了,三年前有安谧半路杀出来,抢走了本属于我的男人,这次谁知道会不会再有别人?为免夜长梦多,还是要板上钉钉才行。” 霍夫人脸一沉,不赞成道:“胡闹,你是霍家小姐,哪能这样上赶着?之前是我们重提联姻,他们也痛快应了,秦隽又态度积极,你主动一些无伤大雅,” “可这段时间横生那么多枝节,秦家理亏于你,得让他们先拿出态度,就算秦隽要娶你,也得有足够的的诚意和心意求娶,我也得摆足姿态才能答应,哪能这样让你贴上去?” 霍思妍也觉得自己太着急了,只得压下那几分冲动,很是忐忑犹豫:“可是秦隽哥哥会诚心求娶我么?他现在对我……” 霍夫人很有把握:“肯定会的,他也只能娶你,既然你是他现在唯一的选择,他自然要拿出诚意来,你只管矜持的等着就是。” 霍思妍一想,也是有些心动的。 比起上赶着贴上去让人看轻,确实等着秦隽求娶是最好的,显得她金贵,更值得被珍视。 就像安谧,她不被珍视,除了出身不好,不就是因为她是逼着秦隽娶她的么?因为上赶着赖秦隽,才被人看不起,不管是什么年头,送上门的女人,大多数是要被践踏的。 秦隽一开始也是厌烦的吧,只是后来可能是有了实际关系,才有了点感情,可这点感情不过是肉体亲密产生的,不牢靠,也经不起考验。 她才不要那样轻易被得到了。 霍思妍当即骄矜的昂着下巴,势在必得的笑着点头:“那我听妈妈的。” 霍夫人很满意的点点头。 然而,霍家母女想多了。 。 秦氏集团。 蓝安琪难得来秦隽的办公室,哪怕秦隽根本不理她,她也还是要把该说的说了。 “既然你和安谧离婚了,和妍妍的婚事也得提上日程了,我的意思呢是你再跟我去一趟霍家,摆出诚意来商谈婚事,你爷爷的意思也是,希望你尽早和妍妍定下来,好公开两家联姻的喜讯。” 秦隽总算抬头看来,却面色凉薄,疑惑问:“我为什么要娶霍思妍?我不是已经让你想办法推了跟霍家的婚约?怎么?母亲以为我和安谧离婚了,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蓝安琪理所当然:“那不然呢?你要推掉和妍妍的婚约,不就是为了想跟安谧继续下去?可现在你和她离婚了,就没必要多此一举了吧?你不娶妍妍还想娶谁?你和妍妍是从小定的婚约,除了你还能娶谁?” 秦隽脸色一冷,盯着蓝安琪,咬牙一字一顿的说:“我和霍思妍,从来就没有婚约!” 蓝安琪闻言皱眉:“你在乱说什么?你和妍妍……” 秦隽冷笑:“我是和霍家的女儿从小定有婚约,但是我的未婚妻,从来就不是霍思妍,母亲难道忘了?” 蓝安琪脸色顿时僵住,动了动唇,却无话反驳。 秦隽低下头去不再看蓝安琪,好似再多看她一眼都难以忍受,用几乎是冷酷的语气说:“所以,别再提什么我和霍思妍的婚约,以前因为两家的意思,我也不在乎娶的是谁,就默许了要和她联姻,但是那是以前,” “我现在心有所爱,之前是我太高估自己才轻易的提出和她离婚,可现在就算离婚了,我也忘不掉她,不可能娶霍思妍,母亲不愿意推掉和霍家的婚约那就留着吧,如果你们能让阿妍活过来,再谈我和霍家的婚约。” 蓝安琪盯着对面的秦隽,声音哽在喉间,说不出一个斥责讽刺的话,无法置喙秦隽的态度。 如果秦隽逮着这个来较真,确实没有人可以用婚约来逼迫秦隽娶霍思妍。 不管霍思妍再怎么得宠,她都只是霍家的养女,而那个生下来就被定下和秦隽婚约的霍家亲生女儿,那个秦隽真正认可且喜爱的未婚妻,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蓝安琪见秦隽对自己眼不见为净的厌烦态度,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上演母子不和的戏码了。 她站起来,冷着脸道:“你的婚事,已经容不得你愿不愿意了,秦家和霍家的联姻势在必行,这关乎两家的共同利益,既然我说不动你,就让能说得动你的人跟你谈吧,但是他,不会像我这样好说话了。” 说完,她端着姿态高傲得体的离开了秦隽的办公室。 她走后,秦隽停下了翻看文件的动作,目光移到一边的手机上。 他拿过手机,打开了微信,点开安谧的对话框。 可又不知道给她发什么。 离婚已经两天了,他挺想她的。 想了想,他打开了她的朋友圈,还以为和之前一样什么都没有,因为她设了三天可见。 没想到她今天新发了一条动态,而且刚发不到半个小时。 是一只小猫,很漂亮的一身灰蓝毛,长得圆圆胖胖的很可爱,猫被放在桌上,她握着小猫的爪子。 配文是一句介绍:我的闹闹。 她养猫了? 她竟然喜欢小猫么? 他竟然都不知道。 要是知道,他早就送她一只了。 离了婚,他总是想起就后悔,这三年没好好了解她,对她好点。 。 安谧确实养猫了。 不过不是买的,而是有人送的。 她一直喜欢小猫,但是以前一直没有机会养,昨晚突然想养了,就让冯淮安给她弄一只,冯淮安虽然一顿磨叽控诉她就会使唤他,但是还是应了。 没想到今天席北谌来看玉雕进度和效果,也看她,带来了一只小猫,说是冯淮安找他要的。 席北谌养有猫,还养了不少,三个月前他家的其中一只猫生了一窝小猫,他本来是留着自己养的,因为他有钱有地方,也有专门的人照顾打理,但是冯淮安知道席北谌有小猫,说她想养要买一只,他就带来了一只。 是一只很萌的小蓝猫,圆嘟嘟很漂亮可爱,安谧一看就很喜欢。 安谧没养过,听席北谌说了许多养猫的常识。 养猫常识说得差不多了,席北谌笑道:“叫闹闹也挺符合的,这小东西是这一窝里最活泼的一只,也爱叫唤闹腾,以后你可别烦它,我不接受退货的啊。” 安谧笑道:“闹腾就好,我就是想让它闹腾才叫它闹闹,我这里一天天的很枯燥,就缺一个闹腾的小东西添点乐趣。” 她抱着小猫在怀里撸,可能是刚来有些怕生,虽然很亲人,但是并没觉得多闹腾,估计后面才会露出本性。 席北谌道:“那这样的话,还不如养只狗,更热闹些。” 安谧笑:“那还是算了,也太闹腾了,而且这园子里有一只狗叫将军,是淮安捡回来养的,有它一只就够了,养多了打架,没什么意思。” 席北谌一想也是。 安谧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提议道:“席先生不急着走吧?如果不介意,留下来吃个午饭?算是我谢谢你送我的猫。” 至于之前的救命之恩就不算在这里了,一顿饭远远不及。 席北谌挑眉,欲言又止。 安谧见状问:“席先生不方便?” 席北谌摊了摊手,淡笑道:“我倒是没有不方便的地方,但是就怕安小姐不方便,我并不想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误会? 安谧一时不解,稍一想才明白,席北谌说的是怕秦隽误会。 他来这里,是为了来看玉雕,送猫也是因为她要冯淮安弄一只,正好席北谌有,就顺便送来,这些都没什么不妥。 但是他留下吃饭,和跟她约在外面餐厅是不一样的,这里算是她的家,现在冯淮安又不在,她单独留异性在家里一起吃饭,他是不觉得有什么,就是怕影响她和秦隽的关系。 他也是男人,知道这些分寸底线。 安谧淡笑道:“没什么不方便的,席先生是我的客户,也是我的恩人和朋友,我留你吃饭理所当然,而且席先生也不用再有这方面的顾虑,我现在是单身。” 第93章 秦先生给安小姐点了个赞。 单身? 席北谌挺意外,甚至拿不准安谧这话的意思。 他记得就在不久前,安谧才承认她和秦隽是情侣,这才过去多久啊? 安谧看出席北谌的疑惑,解释道:“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所以,秦先生不用顾虑这些,而且就算我和他有关系的时候,这些也不用顾虑,我是自由的人,不是他的附属品,我的人工作和交际,并不会因为一个男人就受限。” 席北谌了然,点点头,笑得温润和煦,略有感慨:“只是有些没想到,有点突然了,我以为你们……还是看走眼了。” 不说能够长久,他以为秦隽为了安谧拒婚霍思妍,安谧有那样有信心,他们起码暂时不会分开。 没想到,才半个月不到,就已经是陌路。 安谧淡笑:“我很惭愧,上次在医院,我还信誓旦旦的和席先生说那些话,现在想想都挺可笑的,希望席先生不要笑话我啊。” 席北谌摇头,很有风度:“不会,感情上的事情,没人说得准,是安小姐和秦少缘分不够。” 确实缘分不够,都结婚了,还是离婚收场。 席北谌道:“既然没什么不妥,我就不客气了,正好在这里蹭一顿饭,也不用再纠结午餐吃什么,去哪里吃。” 安谧拿起手机打算给老张打电话,一边问:“席先生能吃辣么?” “能的,我妹妹很喜欢吃,我经常陪她吃火锅和川菜什么的,不过不能太辣。” 安谧点头,电话那边接通,她跟老张说了一下席北谌要在这里吃午餐,让多做几个菜,弄丰盛一些。 挂了电话,安谧笑道:“早该请席先生吃一顿饭的,今天时间有点紧了,可能准备的不够周全,就先简单吃一顿家常的了,等下次,一定要正式再请席先生来吃晚餐,到时候把淮安也叫回来。” 席北谌挑挑眉,也笑道:“倒也不用这么客气,我对这些形式上的事情并不太在意,不过有件事,却要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我们也是朋友了,以后你别一口一个席先生的叫我了,听着生分客套,总有一种距离感,还是叫我北谌吧,我也叫你安谧,怎么样?” 安谧倒是没太注意到称呼的不妥,因为席北谌是她的客户和恩人,称呼正式尊敬一点更好,可席北谌说的也是,就稍一思忖点了头:“好,北谌。” 席北谌也含笑叫她:“安谧。” 他心血来潮的想到一事儿:“对了,听淮安说,你之前是在珠宝鉴定研究所工作,做的是玉石鉴定?” “是啊,怎么?” “是这样,你知道我爷爷是很喜欢收藏把玩这些玉器玉雕的,前段时间我物色到了一件看起来不错的玉器,打算购入送给我爷爷,已经确定要买了,” “但是玉器的拥有者有些做姿态,他最近需要筹备一笔款,要价的虚实难定,我觉得里面水分很深,我不方便明摆着带鉴定师去,如果安谧你方便的话,能不能麻烦你跟我去看看?” 安谧了然道:“当然可以,举手之劳而已,不过我现在行动不便,跟你去的话,可能会比较麻烦。” “没事,这些都是小问题。” “那就去吧,是什么时候?” “周末吧,这周六的下午,到时候我来接你?” “也行。” 之后,两个人一起吃了个比较愉快的午餐,吃完之后,安谧带席北谌去雕刻室看了雕刻进度和效果,席北谌没想到,安谧雕出来的细节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细致复杂,等雕成之后再抛光打磨,一定是一件惊艳的完美作品。 他很惊讶也很满意,夸了一番安谧后才走。 。 秦氏集团。 “秦先生,今天席家的席北谌先生去了长生园,在里面待了三个小时,刚离开不久。” 秦隽豁然抬头瞳孔微缩,握着手机的手收紧力道,骨节泛白。 “三个小时?” 电话那边,阿成犹豫了一下,如实说:“是的,上午十一点前到的,下午快两点的时候才离开。” 秦隽挂断了电话。 他还让人监视保护着安谧,并不只是想窥探安谧的近况,而是确保安谧安全,哪怕离婚了,他都不能确保安谧就是安全的,因为他爱她已经不是秘密。 可是既然让人远远跟着她,她的交际情况,他自然也都能知道。 没想到席北谌会去长生园,还在里面待了三个小时…… 这个时候在里面三个小时,想必席北谌已经在里面吃过午饭了,就她和席北谌吃…… 一男一女单独吃饭,还是在女方家里,通常这种都是关系很好的体现。 那只猫,会不会也是席北谌带去的? 对了,如果是那个时间段,那席北谌到那里之后不久,就是她发朋友圈的时间,所以应该是了。 席北谌送她猫,她很喜欢,通常不会发朋友圈的她,竟然发了那只猫。 他知道席北谌,圈内有名的温润绅士,待人接物都备受赞誉,是大多数女孩或喜欢的那种,她不喜欢他,会不会喜欢席北谌那样的人? 现在她单身了,没有了限制,她会喜欢上席北谌么? 他心里很烦躁,很想去找她,可是又不合适。 没有理由。 他想了一会儿,拿起手机给阿成打电话。 “继续盯着她的情况,有什么动静都跟我说,尤其是跟席北谌的后续来往,小心一点,她身边那个女保镖是特种兵出身,很警惕,绝对不能被发现了。” “好的。” 挂断电话,他打开微信,点开朋友圈,看着她四个小时之前发的那只猫,想了想,点了个赞。 。 安谧是晚上才看到朋友圈的留言点赞的。 她微信好友不多,除了少数熟悉的人,大多是之前在珠宝鉴定研究所的同事或是工作上有往来的一些客户和人脉,好些给她留言点赞的。 她浏览了一下,看到了秦隽的点赞。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才退出,回到主界面跟谭安颖瞎扯淡。 。 一夜过去,那个点赞石沉大海,她竟然没有一点回应? 秦隽开会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一场会议下来,他回到办公室,捧着手机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在她那条朋友圈下面评了一句。 ——挺可爱。 然后又继续下一波会议去了,为了防止会议上走神,他这次不带手机去了。 。 安谧忙到中午十一点半才从雕刻室出来,才看到朋友圈有新的点赞评论。 点进去,一眼就看到他的那三个字。 安谧:“……” 他昨天不是点赞了?要评论怎么不昨天一起?隔了一天才评论?难道是一夜过去,突然就发现猫可爱了? 他有毛病吧? 闲得蛋疼? 不过朋友圈这种点赞和评论不一样,点赞可以不管,评论还是要回应一下的。 早知道离婚后拉黑他得了,现在过了那当口,俩人也不是闹得多难看成仇的地步,再拉黑就刻意了。 她抿着嘴,回了俩字——谢谢。 。 秦隽一个跨国视讯会议结束,已经过了午餐时间,他一回到办公室,就拿手机看,果然看到了她的回复。 额,就一个谢谢? 怎么不说一下猫的来历? 她不说,他只好自己问——你怎么养猫了?这是买的还是人送的? 嗯,看着也没怎么唐突越界,她应该不会介意。 然而,她很快回了——想养就养了,关你什么事? 秦隽:“……” 天被聊死了。 他不知道回什么了。 想问的也没问出来。 安谧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他再回复,莫名的就感到不爽,手机一丢,忙去了。 “……有病。” 。 第94章 和别的男人约会遇到前夫? 周六下午,安谧稍微打扮后换了一身长裙,因为是要出去见人,得正式一些,还得遮住腿上的石膏。 下午两点,席北谌来接她,他会接送她,安谧就不用叫叶繁繁开车了。 不过叶繁繁还是得跟她一起去,毕竟她上下车和推轮椅的事情,得叶繁繁来,总不好让席北谌帮忙。 一辆车四个位,她和席北谌坐后面,前面是席北谌的司机和叶繁繁。 席北谌要买那件玉器的卖家是一个房地产商,前些年在房地产界投资了一个黑马项目大赚一笔跻身富豪,可是这两年光景不好,项目接连出问题亏损,家业赔进去不小,也因为信誉不好融不到资贷不了款,急需变卖东西变现,说是要打一个翻身仗。 他当年暴富后买入不少古董和珍宝来装点面子,现在急需筹款,就打算变卖了,席北谌看上的是一套据说是古董的玉器摆件,那个人见席北谌真的想要,开价竟然一个亿。 席北谌不是出不起这个价格,但是这种拿不出价值凭据却坐地起价的行为席北谌有些反感,他并不想做冤大头,而且并不知道这套玉器是不是有水分,但是他爷爷就喜欢倒腾这些东西,他只想爷爷开心。 他说找专业人士鉴定,那个人说他这种质疑伤人心,又说不卖了,明显就是在做姿态,他不想买回去再鉴定出问题,计较起来麻烦,传出去也丢人,只好请安谧来看看。 主要是安谧擅长玉石鉴定,可看起来并不是那种传统的鉴定专家。 这位地产商老板姓林,今天席北谌提前来了电话说会来谈这桩买卖,他就特意在家等着。 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很有富态,不过一眼看去,有几分奸商的感觉。 见到席北谌,他笑呵呵的:“席少来了,哟,怎么还带了人来?这位小姐是?” 看到安谧,他眼睛都亮了,笑容也更明显了,这种男人打量美女的眼神,有些唐突直接。 安谧不喜欢这种眼神,很不舒服的皱眉。 席北谌也看出来了,微微挪了一步,挡住了林老板的视线,对他道:“这是我朋友,她前段时间车祸伤了腿,在家养了一段,今天想出来透透气,我就带上她一起来了,林先生不介意吧?” 林老板见状,以为安谧是席北谌的女人,也就遗憾的收回了目光,笑道:“不介意不介意,快进来吧。” 席北谌和叶繁繁一人在一边抬着轮椅上了前面的两层石阶,进了林家别墅。 一边带客人走进去,林老板一边说:“这些天都没见席少来消息,我以为席少不要了,都打算卖给别人了,有人出了价要买的,不过我考虑到席老爷子喜爱收藏观赏这些东西,就拖了点时间,要不是前天席少说今天来看,我就不等了。” 对此,席北谌不置可否,就客套了两句。 安谧眉头一动,这林老板倒是知道营销,不愧是搞房地产的。 林老板在客厅招待了一下他们,都在谈这次的交易,但是席北谌很有分寸,并没有给准话。 安谧坐在一边很安静,好似就是随便陪席北谌来散心的女人,对他们说的事情不感兴趣。 在席北谌的一番拉扯下,林老板让人弄来了那套玉器。 一个长款都不下一米的精致木箱,里面整整齐齐的装着一套羊脂玉雕刻制作的玉器,虽然看起来不规则,但是雕刻得很精致,装得也很高档贵重。 因为没摆出来,所以乍一看看不出是什么,但是有摆出成品的图片,原来是有一个以木桩假山为形状的黑檀木底座的,那些大大小小错落有致的摆在黑木底座的专属位置上,玉器摆好后,看起来就很漂亮,确实可以收藏观赏。 图上标明,这套玉器作品名叫逢山照月。 东西就摆在面前的茶几上,安谧没拿起来就能看得清楚,这套玉器摆件确实很有价值,毕竟是真的羊脂玉雕制的,羊脂玉的价值本就高,何况是雕成这种作品的,其价格更是翻倍算。 但是不可能是古董,而是近些年出世,被人故意磨旧的,这种手艺她也会,并且还能做的更加细致真实。 一个亿,真的是坐地起价了,对半砍都是出高了。 旁边,席北谌还在和林老板聊,也是席北谌会扯,直接把话题跳到了古董收藏的心得上,愣是把主题给忘了。 安谧看向他后,他好似感应到了,有意无意的瞥目光过来。 安谧也没说话,就用一只手的食指在另一只手食指的第一个指节上砍了一下,好像是百无聊赖作出的动作。 席北谌看到,目光微眯,明白了安谧的意思,他们路上有聊过这些暗示。 这套玉器,远不值这个价,可以对半往下算。 席北谌也很会谈判,得了安谧的态度,他跟林老板开始谈这桩买卖,一阵话术下来,压价到了四千万,吓得林老板傻眼了,想不明白席北谌为什么突然压价那么狠。 林老板哪能松口?哪怕四千万都是赚了的,但是他之前开价那么高,本就想敲一笔后现在要是看成这样也卖,那不就露馅了? 所以没谈拢。 离开林家后,在车上,安谧说:“这套玉器应该也是出自名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署名,我也没听说过业内有这个作品的消息,但是也很有收藏观赏的价值,如果四千万他肯卖,还是可以入手的,超过四千万的话就得好好考虑了,除非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席北谌笑笑:“我的钱是赚来的,不能这样挥霍。” 安谧也不觉莞尔。 随着,她奇怪道:“不过我还是很想不通,席家家世地位摆在那里,不是那位林老板能够得罪得起的,他急需筹钱也只是想来一个翻身仗,没必要这样坑你一笔吧,” “如果你真的花一个亿去购入这套玉器,肯定也会找人鉴定估价,他坑你的事儿也瞒不住,这样得罪你没有好处,那他还打什么翻身仗?恐怕破产都是轻的,不合理啊。” 席北谌笑得无奈:“安谧你这样说,显得我很小气狠辣了,我看起来那么睚眦必报?我不记得我有做过什么给你这种形象啊。” 安谧耸耸肩:“不管你看起来多温和绅士,你都是席家的继承人,你可以被坑被骗,但是席家和席北谌不可以,不是么?” 席北谌挺意外她能想到这点,以前没有否认。 确实是这样。 他也是不想这样麻烦,也不想席家和他丢人,才悬而未决,不然早就买下来了。 安谧道:“那位林先生是个商人,能走到今天,肯定也是很会见势的,哪怕再目光短浅走投无路,也不可能这么蠢的得罪你,如果没猜错,他是想跑路了吧。” 席北谌这下是真的对安谧感到意外了。 她很有敏锐度。 他没就此和安谧多聊,看了看表,才不到四点,他提议道:“安谧,你今天帮了我不小的忙,我得谢谢你才行,不过送礼不合适,这个点请你吃饭也不合适,这样吧,请你去吃个下午茶怎么样?我知道有一家茶餐厅还不错,我妹妹介绍过。” 安谧其实不太想,但是不好拒绝,就点头了:“好。” 席北谌交代了司机,去亨廷顿酒店,那家餐厅就在酒店顶楼。 安谧没想到,会在这家酒店遇到秦隽。 第95章 她叫他北谌?秦隽气到了。 这家餐厅确实很不错,很有格调氛围,东西也好吃。 安谧吃了一点,就看向不远处的钢琴和正在弹钢琴的女孩,静静聆听钢琴的曲调,有些入神。 席北谌见状,微笑问:“怎么一直看着那边,你喜欢钢琴啊?” 安谧回神,微扯唇角淡笑:“就是觉得这首曲子好听,很能平复心境,我不会弹,说不上喜欢不喜欢。” 席北谌点头,想了想,心血来潮道:“我给你弹奏一曲吧?” 安谧挑眉,还没说话呢,就见他起身走向钢琴那边,扰断了那个女孩的弹奏,不知道说了什么,女孩就起身离开了,席北谌坐在了位置上。 之后,他酝酿了一下,修长好看的手在钢琴的黑白键上游刃有余的弹奏。 安谧不知道他弹的是什么曲子,好像听过,但是不知道名字,只是听得很治愈,好像有着可以让人内心平和的魔力。 比刚才那个,他弹的更加流畅,应该造诣很深,他那样认真弹琴的样子,也很有魅力。 安谧听着入了神,思绪有些飘忽,可是因为一直朝着那边,落在别人眼里,她好像就是在凝视着席北谌。 哦,这个别人不是别人,是她前夫。 秦隽没想到一来就看到这样冲击的一幕,席北谌在弹钢琴,她在看席北谌,瞧瞧那眼神那表情,好像醉了一样! 她从来没有这样看过他! 很想过去把她带走,但是他不能,甚至不能这个时候惊动那两个人,不然难堪的只有他。 秦隽忍住过去带她走的冲动,只能握拳咬牙,一副抓奸之后眼不见为净的样子,豁然转身就离开了餐厅,背影都裹挟着怨气。 他这样突然出现在餐厅入口,盯着餐厅里的一男一女看了会儿就又突然怒然而去。 他长得又高又帅,还气质不凡,出现的时候餐厅里有服务员和客人就看到了,见他进来后盯着那边的一男一女黑着脸,都好像吃到了大瓜一样,可惜还没等他们分析明白这个瓜,这人就走了。 他们只能耐人寻味的看向弹钢琴的帅哥和坐在轮椅上正在听钢琴的美女,除了猜测三人的关系,就是各种赞叹艳羡。 咋一个两个三个的都那么好看呢? 很快,一首曲子弹完了,餐厅内还响起了几声鼓掌,安谧也笑着鼓了两声。 因为真的弹得挺好的。 然后席北谌致谢后就走回来。 安谧却觉得奇怪,怎么这些人看他们的眼神都带着探究和八卦? 莫不是觉得他们是一对? 倒也说得过去,国人在男女的事情上都是比较八卦热切的。 误会就误会吧,不认识的人没必要特意解释。 待席北谌坐回位置后,安谧笑道:“弹得挺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钢琴家。” 席北谌挑眉笑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啊?” 席北谌笑笑,道:“说笑的,我是以前学过,也还算有天赋,不过比不上我妹妹,我妹妹不仅天分好,也很喜欢钢琴,现在是挺有成就的天才钢琴家。” 说着,他还挺骄傲的样子。 安谧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莞尔:“听你说过几次你的妹妹了,看来你和你妹妹感情很好啊。” 席北谌点头:“那是当然,我和我妹妹是最亲的人啊。” 这家餐厅是他妹妹给他介绍的,说是很不错,环境格调好,东西也好吃,让他要是有喜欢的女孩子,可以带来这里约会的,因为很适合男女约会,这不,现在餐厅里,就有好几对情侣。 他带安谧来,也没别的意思,只是一时间想不出哪里有好的餐厅,别的他不熟悉也怕招待不好安谧,就来妹妹觉得好的地方。 安谧瞧着席北谌毫不掩饰的自豪,不觉一笑:“真让人羡慕。” 席北谌道:“你和淮安不也差不多?虽然差了一辈,但是我觉得你们更像是兄妹,他也跟我说你就跟他亲妹妹一样,你们的感情也不比我和我妹妹差到哪里,你不用羡慕旁人的。” 安谧自然知道,在这方面她不用羡慕别人。 可是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其实很想要不只是和冯家这样感情维系的家人,也想要血缘亲人,亲生父母,亲生的兄弟姐妹,但是她没有。 她连自己原来是谁,都不知道。 。 一顿下午茶结束,已经五点了。 叶繁繁和席北谌的司机都不在这里,所以是席北谌推着安谧下楼。 没想到刚进电梯到下一层,电梯门开,安谧看到了秦隽。 他在外面等电梯,门开后他愣了一下,看看她又看看席北谌,才冷着脸进来,站在了安谧另一边。 安谧挺意外,但是没什么反应,垂眸没看他。 席北谌诧异后,看了一眼安谧,才对秦隽打招呼:“秦少竟然也在这里?真巧。” 不过,真的那么巧么? 席北谌可不信这种巧合。 秦隽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是很巧。” ,嗯,听着语气就知道他很不爽了。 席北谌含笑问:“秦少是来这里是为了工作?” 秦隽:“嗯,刚见了个客户谈合作。” 席北谌了然点头:“原来如此,那秦少挺忙,周末还要见客户。” 秦隽没吱声了。 他侧头垂眸看着安谧,见她坐着不动,垂着眼睑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像他就是个纯粹的陌生人,一个眼神都不带给的。 这个女人…… 他无名火起,其实也不想主动理她,但是还是忍不住:“你们这是在约会?” 安谧抬头瞥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没回答,又低下头去不理他。 秦隽更恼火了。 还是席北谌看出两个人的微妙碰撞,笑着道:“今天安谧帮了我一个忙,我请她来这里吃一顿下午茶。” 所以,也不算所谓的约会吧, 秦隽其实知道这些,就是想问她而已。 “原来如此。” 安谧皱了皱眉,对席北谌淡淡道:“北谌,不用解释,没必要。” 席北谌笑笑没说话。 想不通这俩人之前还是一对,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秦隽好像对安谧还有些在意,但是安谧却爱答不理,厌烦的态度极其明显。 秦隽却惊了:“???” 北谌?! 她和席北谌关系变得那么好了?连名字都这样叫了? 她叫他,从来都是连名带姓的。 这个女人!!! 这时,电梯到一楼了。 席北谌对秦隽点了点头致意,然后推着安谧出了电梯。 安谧就这样任由席北谌推走,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留下。 秦隽有些气结。 他跟着走了出去。 酒店门前,两辆车停在那里等着,一辆是秦隽的,另一辆是席北谌的。 秦隽的车旁边是李楠在等着,而席北谌的,是他的司机和叶繁繁。 秦隽见状,陡然眯眼。 安谧的车不在? 正疑惑,就见席北谌把安谧推到了他的车后座旁,拉开车门,叶繁繁过来扶着安谧上车,又收起了轮椅放在后备箱。 之后,席北谌走到另一边的后座,也开门坐进去,和安谧一起坐在后座。 直到车子远去,秦隽都有些难以缓神。 这才多久,她就和席北谌关系这样好了。 她会喜欢席北谌么? 李楠走过来,有些担心的叫了一声秦隽:“秦总……” 他知道秦总离婚是无奈,肯定放不下夫人,这才几天就看到夫人和别的男人走得那么近,心境可想而知。 秦隽回神,本来有些难看的脸色瞬间恢复漠然,低声道:“走吧。” 说罢径直走向车子,上车。 李楠也只好跟上。 。 送安谧回长生园的礼尚,席北谌看看安谧又收回目光,然后又看看安谧,似乎有什么想问。 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冒昧问一下,你和秦少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突然成这样?” 他本来不是喜欢过问别人的事情的人,哪怕好奇也懂得分寸,但是眼下实在太好奇了。 第96章 离婚后,前夫总是阴魂不散怎么办? 安谧想了一下,微微摇头淡笑:“不知道怎么说,也怪难堪的,就不说了吧,反正以后,你就当我和他没有过关系就行。” 席北谌挑挑眉。 看样子,伤的很深,可是照他刚才看到的和了然于心的,像是安谧比较绝情,秦隽反而有些被动。 他猜测问:“是他对不起你?” 安谧扯了扯唇角,不置可否:“没有谁对不起谁,他有他的立场和选择,我有我的尊严和底线,有些事情一开始就是错的,没必要将错就错,结束了对他对我都好。” 席北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隐约能明白她的意思。 他知道这俩人关系的时候,就觉得他们难以长久,因为秦家是个什么家族,会不会容纳安谧,他是知道的。 他爷爷就说过,秦家和旧社会那些大家族没什么区别,错乱且迂腐。 挺可惜的。 之后一路,俩人没怎么说话。 把安谧送到长生园后,已经是晚餐时间,但是席北谌急着走,安谧也没心思留他吃饭。 等目送车子离开,叶繁繁推着她回了里面。 走了一段路,她突然问叶繁繁:“繁繁,你一直在酒店门口等着,有注意到秦隽是什么时候到那里的么?” 叶繁繁回忆了一下,回答:“是小姐和席先生上去的大概半个小时后。” 安谧闻言,不知道在寻思着什么,没再问了。 他真的是去那里谈合作的么? 这座城市那么大,能谈合作的地方那么多,他那么巧和她在一个地方,还和她同一趟电梯离开。 或许是吧,不然怎么解释? 总不能说是因为她吧? 不可能的。 而且,也不重要了。 回到居住的院子,刚进门,闹闹就突然从别处窜出来,一下子就跳到了她腿上,然后开始蹭她,喵喵的叫,安谧摸它,它就开始咕噜咕噜的,特别惬意,让人心里软乎乎的。 叶繁繁给安谧倒了杯水端来,见一人一猫这样温馨相处,说了句:“这小猫真是亲人,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 安谧笑道:“是啊,有这个小东西的陪伴,就没那么孤单了。” 和小猫玩了一会儿,安谧就让叶繁繁把她弄上楼了。 上楼后,安谧自己洗了澡,现在她可以自己洗澡了,就是得小心一点。 洗完澡出来,安谧才看到手机里的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 是秦隽的。 她皱眉看了信息,是问她为什么和席北谌走得那么近的。 之后可能是他没回,他才打电话,可她没接,他又发信息让她接电话。 十分钟之前的。 安谧觉得他病得不轻。 她回了一句——干你何事? 信息过去不到一分钟,他电话就留打进来了。 她接通把手机附在耳边,却没出声。 他那边质问一样的语气:“你和席北谌是怎么回事?” 安谧气笑了:“跟你有什么关系?秦隽,我们两个离婚了,你这样过问我的事你觉得合适么?” 他噎了一下。 以前他还能说一句没正式离婚。 可现在本子都换了,看他还怎么说。 秦隽‘苦口婆心’的劝她:“我是关心你,你之前说他只是你的客户,没有别的关系,可今天我看你们关系可不只是工作上的往来,安谧,我跟你说过的,你别招惹他这样的人,他和我本质上没什么区别,你小心再受伤害。” 他这样,突然就让人生气,他凭什么这样管她?他有脸说这些话? 安谧冷笑:“他现在却是不只是我的客户啊,也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忘了么?你妈想害死我,还是他救了我,我现在有多憎恶你妈,就有多感谢他,你又有什么资格和脸面过问我和他的事?” 她的话,有一次噎住了秦隽。 半晌,他才挺无力的说:“我只是怕你……” 不等他说完,安谧打断他:“不需要!” 安谧冷声道:“我再请你记住一件事,我们离婚了,没有关系了,我的事情我的死活都跟你没有关系,以后尽量不要再有瓜葛,见到了也当做不认识,你就当跟我从来没有过关系,你的关心我承受不起,别等哪天又给我带来不幸,我的命没有那么硬,经不起一次又一次的谋害算计。” 说完,她啪的一下就挂断了,手机都想砸了。 心情瞬间恶劣到极致。 这个贱男人,怎么就那么讨人厌? 阴魂不散。 废话连篇。 多管闲事! 。 安谧会气得挂断电话,秦隽不意外。 他也知道自己这样惹她不高兴,但是真的忍不住。 一想到她对席北谌的好感和好态度,他就难受。 虽然妥协了离婚,但是他从心里,并没有真的放弃她,只是没有办法,她那样坚持离婚,还找了老爷子施压,老爷子也逼得他无从选择,他只能暂时妥协。 可他不会娶霍思妍,也暂时不想娶别人,心里还是希望她能回到他身边的,或许不久的将来,他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就能把她追回来了。 可现在她却身边有了别人,还是各方面条件都不比他差的席北谌,而席北谌的性格比他讨女人喜欢,她肯定也是喜欢的吧。 席北谌还救了她,同一个车祸,他是害她的人的儿子,还帮着遮掩真相欺骗她让她难过,席北谌却救了她,多鲜明的对比,他从根本上就输了。 他真的慌了,这样下去,等他能够掌管秦家的时候,她会不会已经是别人的了? 心里烦躁得,很想立刻就去找她。 冲动越来越强烈的时候,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有来电。 他一看来电显示,眼神陡然冷了。 将近一个小时后,秦隽的车子驶进秦家庄园,穿过花园的几个弯道,停在其中一栋别墅前。 别墅内外,守着好些保镖。 老爷子已经在等他。 秦隽走进来,自顾的坐在老爷子对面,少了几分往日的恭敬,反而更冷淡了。 “爷爷找我回来有什么事?” 秦老爷子戴着老花镜,正在翻看着什么,闻言抬了抬眼皮瞥过去:“电话里不是说了,让你回来陪我吃晚餐吗?” 秦隽呵了一声,所谓的吃晚餐,不过是个名目。 老爷子将手里看的东西合上,递给秦隽:“看看,这是你四叔在非洲传真回来的财务报表,他这两年在那边确实是做的不错,几个项目都比预期的好,他也想回来了,让我问你,同不同意?” 秦隽的四叔秦成华,是二老太太的儿子,老爷子的私生子。 他这位四叔不简单,是个挺厉害的人,做生意的本事和手腕都很了得,老爷子对这个儿子也很赏识,纵得他野心很大,想要顶替秦隽的继承人位置。 三年前秦隽差点车祸被诈死,就是二房老太太和秦成华的手笔,所以那件事后,二老太太被软禁在住处,二房的几个子女都被遣送海外了,作为主谋之一和最大获利者,秦成华被遣送去了非洲。 要说秦家对秦隽威胁最大的人,莫过于这位四叔了。 秦隽看都不看老爷子递来的东西,反唇讥问:“爷爷不觉得同一个筹码,用来威胁我两次很掉价么?” 第97章 他不会放手的,早晚会让她回到他身边。 他之所以答应和安谧离婚,就是因为老爷子用秦成华来威胁他。 要说秦老爷子最疼爱的,除了他这个传统意义上的嫡长孙,就是二房的秦成华和三房的幼女秦天盈。 三个人不同原因被老爷子重视宠爱,秦隽是长孙,是作为继承人的重视,从小就被养在老爷子跟前,寄予厚望引以为傲,但是他并不是最讨老爷子喜欢的子孙。 秦成华经商的能力手腕厉害,也很会算计筹谋,是老爷子五个儿子里最让他满意的,如果秦成华是婚生子,估计秦家的继承人就是他了,可惜他不是,而老爷子在这方面很传统。 而秦天盈,因为是老来女很得宠,毕竟谁快六十岁了还能有孩子,都是毋庸置疑的骄傲得意,对这个女儿,秦老爷子是真正的疼爱,不过这个女儿娇宠可以,却是不可能沾染继承权的。 秦隽真正的对手,是秦成华,确切的说,是老爷子对这个儿子的偏爱纵容。 也只有秦成华能威胁到他的继承权,而秦成华是真的毫不掩饰这个野心,要不是三年前秦成华母子太过急躁对他下手,也不会被发配非洲不能回来,现在他的地位会更加不妙。 本来秦成华不能回国归家的惩罚,是老爷子给秦隽的交代,可那天老爷子直接威胁,如果他不离婚,就作废之前的约定让秦成华回来接管家族生意,他不能让秦成华回来坏他的事,加上安谧那么坚持,只能暂时妥协。 秦老爷子冷哼:“掉不掉价不重要,重要的是有用,你怎么想的?你母亲跟我说,你不肯娶霍家那丫头?” 秦隽不否认。 秦老爷子问:“为什么不娶?你之前不是答应了会娶?现在是反悔了?是因为安谧?” 秦隽语气淡淡,难掩厌烦:“跟她没关系,既然我已经和她离婚,不管怎么想都和她扯不上关系了,是我不想要娶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 秦老爷子不信:“霍家那丫头以前就是这样的,被宠坏了,可你当年不是也愿意娶她?装也能装得对她骄纵喜爱,现在却这样挑剔,你敢说真的和安谧没关系?” 秦隽拧眉嫌弃道:“她以前再怎么不好,最多只是一些小计俩,算不上伤天害理,可现在她是个什么东西,爷爷你不知道?都是娶妻不贤毁三代,爷爷难道希望秦家以后的女主人是她那样狭隘歹毒的?” 秦老爷子不置可否,他确实对霍思妍的品性和作为都很看不上,但他没有这些顾虑。 老爷子他调整了一下坐姿,状似随意道:“你娶她是一回事,她能不能做秦家未来的女主人,是另一回事,孩子啊,你想得太远了。” 闻言,秦隽看向老爷子,眯起了眼。 老爷子这话,不是在动摇他的继承权,而是……霍思妍的命! 秦隽饶是知道他这个爷爷的狠毒冷酷,还是有些心惊的。 秦老爷子不屑道:“一个养女,没有教养没有能力,想要做秦家的女主人,还差着呢,但是她现在是霍家的千金,霍承已经掌管霍家,那小子对这个妹妹疼的紧,秦家和霍家还差一步就是深度合作了,所涉及的几个项目都牵扯很大,” “如果联姻成一体共同开发,就是一加一大于二的利益最大化,能合作共赢,她的作用,也就是两家深度合作的纽带,但是纽带的用处,只是暂时的。” 他挺失望的看着秦隽,不悦道:“我教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这点浅显的道理都看不明白?婚姻和女人,不一定是永恒的,家族利益才是最永恒的。” 秦隽其实也有点想不明白。 他是老爷子养大的,亲自栽培教养,为什么他就没沾染上老爷子的这些凉薄阴狠呢? 不,或许是有的。 他以前也差不多是这样以为的,所以他不在意娶的是谁,因为知道要和霍思妍联姻,所以装着对霍思妍好,让人以为他有多喜欢霍思妍。 可他并不喜欢霍思妍,甚至是反感的,在他心里,霍思妍从来都不是他的未婚妻,永远也不可能取代那个他原本想陪伴一生的小丫头,但是爷爷希望他娶,大家都默认他们会是一对,他作为秦家继承人,要做他该做的,这样对他和秦家都好。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脱离了老爷子给他定的轨道和心性,慢慢褪去了凉薄无情,变成一个有心的人呢? 大概是娶了她以后吧,她是他生命中意外的风景,美丽又绚烂,因为她的出现,他的生活不再孤寂冷漠,从她那里,他得到了温情和陪伴,开始有了别的念想和追求,不再利益至上。 当初提离婚的时候,以为她没那么重要,觉得她不值得他冒着失去继承权的风险去反抗争取,可慢慢地,他就后悔了。 这样一个影响他思想心性的人,他如果失去了,用不了多久,他就又是那个为家族利益而活的傀儡。 所以,他不会放手的,早晚他会让她回到他身边。 秦隽想到安谧,拒绝的心更加坚定:“就算是这样吧,可我还是不愿意娶她,爷爷,你不要为难我了,您想要得到的这些利益,我以后会从其他方面赢回来。” 秦老爷子一张老脸冷沉下来,不容置喙的强调:“小子,我知道你有能力,但是一码归一码,你能赢回来的是你赢回来的,这也是你作为继承人的责任,但是这门婚事你也得应了,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在告诉你我的安排,霍思妍必须娶,如果你不肯,有的是人肯,只是你要想明白,这是你愿意的么?” 老爷子的威胁,也明明白白的,不是在吓唬,而是在很严肃的跟他说这件事。 作为霍家现在唯一的千金,又深受宠爱,能娶霍思妍的,只能是秦家的继承人。 而除了秦隽,也就是秦成华了。 又是威胁。 秦隽神色微凝,望着老爷子,看不出在想些什么,并没有被威胁地位的那种担心不安的反应,只是在思量。 老爷子其实也不太看得透这个长孙的心思,他在想什么,好像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喜怒不形于色这一点,秦隽显然是青出于蓝的,这一点,也是他很满意的地方。 老爷子该说的都说了,下通牒道:“你现在想不通,那就回去再想想,反正之前和霍家说了婚事推后一年,现在虽然你离婚了,但是推后婚期的说法还没变,对霍家那边也有的交代,你还有时间可以好好考虑,等你想明白了,我们爷孙俩再谈。” 这就是让他走了。 秦隽也不想继续留下和老爷子扯这些没意义的话,起身走了。 秦隽出去后,管家陈康进来笑问:“老爷子不是让大少爷回来吃晚餐的?怎么也不让他吃了晚餐再走?这就算意见不合,也别误了吃饭啊。” 秦老爷子呵呵:“算了吧,他现在一肚子不满,估计是没心情和我这老头子坐在一起吃饭的,我都担心他忍不住掀桌子把我这老骨头砸死,我看着他那忤逆不逊的狗样子,也影响胃口。” 陈康无语了,这爷孙俩,真的是冤家。 老爷子站起来,不冷不热道:“行了,赶紧摆桌吃饭吧,被他气饿了。” 然后迈步出去了,还挺傲娇。 陈康一阵乐呵,跟着出去了。 。 第98章 花前夫分的钱,那叫一个慷慨大方。 自从那次电话里不欢而散后,安谧和秦隽再没有联系过,她也不出去,所以连遇上都是不可能的。 不知不觉,安谧在长生园闭关也有一个月了,这一个月,她几乎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雕刻室度过的。 因为这样的勤勤恳恳,进度比她预想的要快很多,在距离席老爷子的寿宴还有半个月的时候,玉雕就已经快雕刻成品,就差最后的一些收尾工序了,大概能在寿宴前一个礼拜彻底完工,还有足够的时间检验细节。 席北谌来看过几次,都特别满意,直夸她厉害,说等寿宴那天这个作品呈现出来,必定会惊艳整个宴席的宾客。 今天,是安谧拆石膏的日子,本来是打算让叶繁繁带她去医院就好,没想到冯淮安还特意回来陪她。 安谧小小感动了一下。 冯淮安那个贱嗖嗖的狗样子:“大侄子我可是特意推了客户的邀约,专程回来陪小姑姑你去拆石膏的,感动吧?” 安谧那点感动,顿时没影儿了。 她呵呵:“我看你是太闲了才回来碍眼的吧,别是你那个事务所快倒闭了吧?再说了,我让你回来陪我了么?我还嫌你烦呢。” 冯淮安也不生气,反而揶揄她:“看吧,就知道你没个好话,明明挺开心的,就是装。” 安谧嘴硬:“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开心了?你这近视眼又加深了吧?” 冯淮安嗤了一声:“又是这个,说不过我搞这人身攻击,我这双眼也不知道哪里惹你了,每次我嘴上功夫赢你了,眼睛都要被你挤兑。” 安谧又想口吐芬芳。 叶繁繁忍不住出声了:“你俩别吵吵了,车备好了医院那边也预约好了,还去不去医院了?” 在这里工作月余,叶繁繁虽然依旧严肃正经的样子,但是没有一开始那么拘束了,说话也随意多了。 俩幼稚鬼闭嘴了。 冯淮安哼哼两声,上前推着安谧的轮椅就往外去。 去到医院,拆了石膏后,又是一番拍片复查。 总算骨头愈合的差不多了,不影响下地走路,就是不能走快也不能久站,还得仔细一段时间。 她腿上当时也皮肉伤得厉害,留下了一些疤,拆了石膏后,看着就很明显,也很刺眼。 安谧不喜欢这些疤,她是挺在意自己到底外形条件的,爱美之心嘛,她比较追求完美无瑕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不管是别人还是自己。 她忍不住用手搓了一下,皱眉瞅着,很烦躁。 冯淮安见状,缓声安抚她:“别看了,我会托人给你弄一些祛疤的药,弄祛疤效果最好的那些,等用一段时间就能消了,放心吧,以后小姑姑你又是完美无瑕的大美人。” 安谧抬头斜觑他:“你出钱啊?” 冯淮安气笑了:“这都要薅我羊毛,你还真是贯彻到底,不坑我点钱你就是不爽,明明身家几十个亿,藏着掖着抠抠搜搜,分了秦隽这些钱不用,拿来生蛋啊?” 安谧是这样回应的:“先放着,以后拿来养男人。” 冯淮安:“……” 出息了。 安谧提起一事儿:“不过说起这些钱,确实我也想放着不用,我正打算找个时间跟你说,我这段时间也有关注慈善方面的东西,打算投点钱去做慈善,成立个基金会什么的,你觉得怎么样?” 冯淮安诧异了一下,笑道:“这是好事儿啊,反正秦隽给你的那些钱,你也用不上,放着不如拿来发挥一点用处,做慈善很有意义,爷爷每年都做的,我也是,不多你一个,不过这些事情很复杂,你想做哪方面的?” 安谧垂眸思索着,轻声道:“帮助孤儿的,还有……疾病治疗的,先这两方面的吧。” 冯淮安愣住。 其实安谧的这些想法,不外乎是因为她自己和当年因病去世的安院长。 冯淮安明白她心中的酸楚和遗憾,叹了一声,难得的正经:“那我帮你走程序?” 安谧嗯哼道:“我反正不懂这些,肯定是要你帮忙的啊,不然特意跟你说干嘛?” 得,他就是个劳碌命,免不了要为她奔走忙活的命。 可能怎么办?家里就这么个小祖宗,认命吧,除了她的事情,。他也不知道为谁忙活了,谁让他孤家寡人? 冯淮安心里默默为自己点蜡,随口问:“打算拿出多少钱?” 安谧眼眸微抬,说得云淡风轻:“十个亿。” 冯淮安:“……” 他乐了:“果然花的不是自己的血汗钱,那叫一个挥金如土,都不带心疼的,这么大手笔,秦隽分给你的资产包含几个方面的动产和不动产,现在能动用的资金流不过十几个亿,你大头都投进去了,他要是知道你这个慷慨,会不会被气到吐血?” 一个月没见秦隽了,也没联系过,好像他们真的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现在提到他,安谧其实还不能真正不受影响,但是她能装,所以依旧是风轻云淡不以为意的。 她轻笑,摊手道:“没办法,不劳而获几十个亿,不大手笔的做点善事积德,剩下的那些我哪能心安理得的花?至于他会不会气得吐血,那是他的事,钱给我了,我爱怎么用怎么用,他管不着。” 行吧,她怎么都有理。 其实她就是纯粹想做点好事,慰藉心中的缺憾,他这样打趣,她这样自我调侃,都只是在掩饰她的心事。 冯淮安突然道:“其实我前几天遇到他了。” 安谧眉头一动,看向他。 冯淮安道:“是在高尔夫球场,他在跟人谈生意,我也跟客户去那里一边打球一边聊事情,跟他遇上的,他还跟我问了你。” 安谧神色略有波动,可只是微不可见的波动,看不出来。 只看出她很平静,很不在意。 冯淮安侧头,似笑非笑的看她,问:“你不好奇他问什么?” 安谧不在意道:“跟我没关系,我只好奇你,你不是主张让我放下他跟他老死不相往来?怎么提他这些破事儿了?你到底是想让我忘记,还是不想啊?还是你那么无聊,这种事也试探我?” 第99章 她要参加席家的寿宴。 冯淮安道:“我是想让你放下啊,但是我总觉得你放不下,起码不会那么快,你会装得很,看着是不在意了,可是安谧,你真的不在意了么?” 安谧垂眸不言。 冯淮安道:“他其实就是问问你最近好不好,看样子是很关心在意你的。” 对此,安谧不置可否,就问:“那你怎么说的?” 冯淮安得意了:“能怎么说?我就问他你好不好关他什么事,他估计是没这种被人呛声的就经历,当时就很不高兴,但是我才不惯着他,啐了他两句就走。” 安谧斜眼扫了冯淮安一下,似笑非笑:“他那样脾气的人,可不喜欢被人冒犯,你这样惹他,倒是不怕他给你找麻烦?” 冯淮安哼了一声,不屑道:“我怕他?他对不起你,我作为娘家人,打他一顿都是应该的,何况只是没个好态度而已,我已经够给他脸了,而且他也不至于这样跟我计较,再说了,就算他计较,我冯淮安混迹这么多年,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好吧?” 安谧有些感动冯淮安对她的维护,莞尔低声道:“他也不算多对不起我,只是有他的立场而已,他要顾及家族利益,要维护他的母亲,只是没那么在乎我而已,但是他也没亏待我,你以后见到他不用这样,没必要闹的太难看。” 冯淮安毫不在意,还跃跃欲试:“闹得难看也没关系,反正我和他又没有合作往来,反而要是哪天有人要告他,我都想做原告律师让他脱层皮,想到他对你做的事情,我就窝火,又不能打他骂他,你都不知道多难受。” 说着,他还对安谧很不满:“你说你和他离婚的事儿,怎么就没闹上法庭,要是上法庭,我就是你的律师,还能发挥特长给你出口气,高低得让他净身出户。” 安谧呵呵,面无表情的提醒他:“冯律师,我提醒你一下,我和他离婚这档子事儿,并没有可以让他净身出户的依据,连精神出轨都立不住,你再厉害也没法让他净身出户吧?” 冯淮安:“……” 安谧见他被哽住了,那憋闷的样子,带着笑意咳了一声,不太有诚意的道:“不好意思,不是故意拆你台,主要是得陈述事实。” 冯淮安摸了摸鼻子,瞪她一眼。 安谧扭头看向车外。 冯淮安郁闷了,也扭头看向另一边。 前面开车的叶繁繁透过后视镜,见这俩人这样幼稚温馨的互动,也不由染上几分笑意。 。 又过了一个礼拜,玉雕彻底完工。 连同玉雕的底座和框架也已经定制好送来,安谧将一整套摆件分别摆好装好的时候,档次一下子就上来了。 主体是一座青山,山上岩石松柏错落有致,山间流水而下,山脚水池环绕,半嵌入式的雕了一座亭阁水榭,里面有个老翁在垂钓,老翁笑呵呵的,脚下的水面上还卧着一只老龟。 整体雕刻的惟妙惟肖,细节很到位,色彩融洽得好似浑然天成,一眼看去,很是引人侧目惊艳。 这是席北谌要求的主题和元素,以席老爷子为原型,呈现出老爷子向往的那种晚年垂钓的恣意生活,辅以松柏老龟等长寿的元素,就是一份投其所好的最佳寿礼。 而除了主体以外,还用切割出来的边角雕刻成图腾小件,组装了四面观赏形屏风,装入框架里,摆在玉雕主体的四面,可用作陪衬和点缀,画龙点睛一样,让人眼前一亮。 席北谌来验收,对安谧出手的这件作品特别满意,因为时间不多,加上其中的元素很考验雕功,尤其是山脚的半嵌入镂空式的楼阁最难着手,他本来期望那么高的,但是安谧出乎意料的完成了,细节栩栩如生。 验收成果后,交付剩下的酬金,席北谌才递上一张请帖。 安谧眼神一顿:“这是……” 席北谌温和道:“这是我爷爷寿宴的请帖,想请你出席,本来早该给你送来了的,可我觉得还是要验收成品这天给你比较合适,也比较正式,希望你能莅临,你作为这件作品的玉雕师去参宴,我爷爷肯定也会很高兴。” 安谧接过,翻开看了一下,竟然是手写的,而且她见过席北谌签名,一眼就看出是席北谌的笔迹。 很流畅有劲的笔锋,字迹很漂亮。 这些豪门大家的宴会,请帖要么是机打的,要么是下面的人写的,席北谌特意自己写一份,还挺有诚意。 而且席北谌大可以口头说一句让冯淮安带她去就行,因为冯淮安会去,特意给她写请帖亲自送来,是真的很尊重和看重她的了。 安谧没立刻应下,她并不想参加这种宴会,但是也不好拒绝。 见她合上请帖后沉默着不表态,席北谌笑意微微收起,问:“安谧,你不想去?” 安谧吧请帖放在一边,抬眸望去,笑容浅淡:“我怕不合适。” 席北谌不太懂:“有什么不合适的?难道你担心见到秦少?” 安谧下意识否认:“不是,我只是……算了,也没什么,既然你请我去,那我就去吧,不过我没参加过这种宴会,希望不会失礼,影响你家的寿宴。” 席北谌笑容和煦道:“怎么会?你大可不用担心这些,席家的宴会没有那么多规矩,你随意就行,不会失礼的,你能给我面子去参加,只会让这场宴会蓬荜生辉。” 安谧不禁笑道:“你可别夸我,我经不住的,要是飘了怎么办?” 席北谌诚恳道:“实话而已。” 俩人又说了会儿话,外面的工人们已经把玉雕都装箱搬上车了,席北谌便不多逗留了。 要去参加宴会,又得准备礼服和配饰珠宝,安谧没张罗过这些,索性又给冯淮安去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她先说:“刚才席北谌来验收玉雕成果,给了我一份请帖,让我去参加寿宴,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冯淮安那边爽快极了:“行啊,我正好没女伴,能有小姑姑这样的大美女一起出双入对,简直不要太美好,不过我还挺意外,他请你是应该的,但是你竟然肯去?你应该是不喜欢这些场合的吧?” 安谧无奈:“确实不喜欢,但是不好拒绝,先不说这些,咱们说正经的,既然我要做你的女伴跟你一起去参加宴会,冯律师,你不觉得你有义务为你的女伴准备礼服?” 那边的冯淮安:“……” 他气笑了:“呵呵,这才是你给我打电话的目的吧?小姑姑,你还真是使唤我上瘾了啊,什么你懒得折腾或是不会搞的事儿都得我来,我都快成你的跑腿和保姆了。” 安谧心安理得的蛮横起来:“所以你给不给我准备?” “行行行,我给你准备,真的是欠你的……” 冯淮安认命的应下后,突然想到一事儿,在那边贱嗖嗖的笑了:“话说,我得提醒你,席家的寿宴,肯定会给秦家发请帖,你前夫会在,你确定你真的要去参加?” 第100章 秦先生:我不需要女伴。 安谧无语,满不在乎道:“那又不是他家宴席,他去他的我去我的,关他什么事儿?要是我和他的关系人尽皆知还得避避嫌,可又没人知道他是我前夫,连笑话都不会有,我怕个锤子啊?” 冯淮安嗤了一声,说风凉话:“行,你嘴硬,到时候我看你绷不绷得住。” 安谧不耐烦:“少扯有的没的,赶紧给我准备礼服。” 说完就挂了。 挂完电话,她更加心烦了。 不过,烦着烦着,就习惯了。 不过一个小时,冯淮安就又来了电话,礼服的事情有进展了,速度快得让人意外。 冯淮安问她:“你还记得郑国宁女士么?” 安谧想了一下:“记得啊,是师父的好友,前几年见过几次。” 冯淮安声音中含着笑意:“那你知道她家是世代做旗袍的吧?她做旗袍的手艺更是一流,名气很大,上流社会那些贵妇小姐挺多都喜欢她做的旗袍,找她定做都排不上,很能请动了,” “我想着比起那些高定礼服,你比较适合穿旗袍,就致电去问她有没有适合你穿的,你猜怎么着?她当年见过你后,觉得你气质独特身材完美,挺喜欢的,按照你的气质身形做过一件旗袍,一直珍藏在她的一号店展示柜,很多人想买都买不到,知道是你要穿去出席宴会,就说让你直接穿那件就行。” 闻言,安谧着实意外。 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知道郑国宁女士是做旗袍的,其名下有个很有名的旗袍品牌,手底下有一群手艺高超的人,都学了她的本事,专门服务于高端人群。 她那里的每一件旗袍,都是纯手工的,从养蚕织布到染色裁剪,刺绣缝制,都是她开设的工坊形成产业链去经手,每一步都纯手工,所以价格昂贵,比那些高定礼服还要珍稀昂贵得多,都是可以珍藏的艺术品,是有钱也不一定能定制得到的,得看人。 安谧记得前几年,第一次见到郑国宁,那位气性高洁一看就不好相与的女士,很赞赏的夸她气质独特,很有古典淡泊的雅韵。 没想到,就那一次的夸赞,她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这位郑女士当作形体模板特制了一件旗袍,还收藏在展示柜了,说实话,还挺惊喜的。 冯淮安又道:“不过那件旗袍你没试穿过,又过去了四年,不知道会不会和她当年目测的尺码有偏差,所以她的意思呢,你得去她的一号店试穿一下,如果有什么偏差还能再改。” 安谧嗯了一声:“好,我明天就去试穿,你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跟她通个电话,既然是我要借穿那件旗袍,剩下的我亲自和她谈就行。” “好的。” 挂了电话后,安谧照着冯淮安给的号码拨了电话过去,很快,一个优雅且清冷的女性嗓音从那边响起。 “哪位?” “郑女士你好,我是安谧。” 那边似乎愣了一下,随后响起的声音柔缓了许多,隐含愉悦:“小丫头,是你啊……” 和郑国宁女士约定好时间后,第二天上午,安谧就按照地址去了国宁旗袍的一号店。 。 红色的车子穿梭在车流不断的大道上。 车子后座,霍思妍听着电话那边传来无人接听的机械女音,心里一阵烦躁焦虑。 “又不接,他现在就这么烦我了么?电话都不肯接我的了?” 前面开车的孙菲安抚她:“小姐,或许秦先生是在忙,现在是工作时间啊,您要不晚点再跟他打电话?” 霍思妍一想也是。 她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到秦隽,也没联系过了,之前知道秦隽和安谧离婚了,本以为婚事可以再提上日程了,谁知道秦家那边说先缓缓,并没说秦隽不同意,只说是顾及老太太的身体,她只能等。 后来她出国了,去忙了一阵珠宝设计的事情,也刚回国没两天。 妈妈说,下礼拜席家有一场寿宴,秦家和霍家都受邀了,让她最好能和秦隽一起出席,这样就等同意宣告整个上流社会她和秦隽的婚事了。 可这种事,霍家不好主张,最好是男方邀约,可是秦隽没同意,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同意,但她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可他现在,连电话都不接,打了几个了都是。 真的是忙么? 霍思妍又疑惑了。 正自相矛盾的想着这些,手中的手机有来电了。 她一看,是秦隽回的电话。 接通后,他淡漠的声音传来:“什么事?” 霍思妍下意识忽略他的语气,咬了咬唇问:“秦隽哥哥,你是在忙么?刚才给你打电话没接,我还以为你是不想理我了。” 秦隽说:“刚开完会,你连着打了几个电话,是有什么事?” 他这样冷淡的语气,霍思妍心里挺难受,可哪怕知道秦隽心里没她,知道他心里装着安谧,那又怎么样,现在他和安谧离婚了,能彻底离婚,说明他也没那么在乎安谧,而现在,她是最有可能嫁给他的人。 她鼓起勇气,低声道:“是这样,席家下个礼拜的寿宴,蓝姨说你会去,我也去的,所以,我能跟你一起出席么?” 秦隽毫不犹豫:“不能,我不需要女伴,你还有别的事么?” 霍思妍心里更难受了,委屈的低声开口:“没有……” 那边挂断了。 霍思妍把手机放在跟前一看被挂断的界面,气得想哭。 他以前装得那么宠她,搞的她还以为他真的是爱她的,可是不过是和安谧纠葛了十几天,他就彻底改变了态度和想法,现在他连敷衍她都不愿意了。 都是安谧那个贱人,把他影响的那么深,哪怕离婚了,他也被安谧影响的,几乎变了个人似的。 哪怕他继续装着对她好也行啊。 她心烦意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前面的孙菲突然出声:“小姐,那辆车上,好像是安谧。” 霍思妍闻言抬头,顺着孙菲的视线看向右边的一辆车,正和她们一起等绿灯的车。 一眼,就看到了那辆车后座坐着的安谧,因为车窗是放下来的,安谧正坐在那里低着头,估计是在看手机。 一个多月不见,再次见到安谧,霍思妍心中的怨念再次涌动。 前方绿灯,可以前行了,那辆车立刻往前。 霍思妍赶紧道:“跟上她。” “好的。” 第101章 这件旗袍送给你了! 国宁旗袍一号店,是一座古香古色的双层小楼,里外的装潢都很有档次,华贵雅致相融合,呈现出来的那种高端奢华的气息,寻常人连踏进这里都不敢。 安谧在长生园住习惯了,倒是也没觉得多突兀,很自然的就迈步进了店门,在专门等着她的店员小姐引路下往里走去。 一楼有一整排展示柜,展览了八件旗袍,安谧一一看去,就看到了其中一件蓝紫色的中短款旗袍,展示柜下面有郑国宁的名字和这件旗袍做成的日期,是四年前。 安谧一眼就能确定,就是这件了。 很漂亮,缎面为底,苏绣花纹,可以看得出刺绣的针脚很精细绵密,裁剪的线条勾勒着假人模特的腰身,能最好的呈现女人躯体的曼妙,每一寸的做工都极其精美,连扣子都是紫色翡翠雕刻而成的珠扣,亮眼又典雅,一眼看去都能看出其质感上佳,确实是一件可以收藏的艺术品, 安谧顿足看了一会儿,店员小姐就轻声提醒:“安小姐,请跟我上楼,郑女士已经在等着您了。” 安谧回首点头:“请带路吧。” 店员小姐优雅的在前面继续引路,可能是经过精心培训的,穿着一身旗袍挽着头发,走起路来步步摇曳着身姿,很有风情韵味。 很养眼,她要是男人,都喜欢看这样的风情万种,不过就算她是女的,也喜欢看。 哪个女的不喜欢看美女啊? 二楼,是比一楼装潢更加雅致的。 安谧见到了郑国宁。 郑国宁虽然和冯中衡是朋友,但是并不是同龄人,也就四五十岁,因为保养得好,看起来四十左右,也是一身旗袍挽着头发,很古典优雅的打扮。 见到安谧的第一眼,郑国宁就抓起安谧的手让她转了一圈,然后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安谧,还算满意。 她淡笑着说:“当年见你的时候,你还有些稚嫩,虽然性格沉静有几分沧桑,但还是撑不起旗袍的那股韵味,现在看着刚刚好,看来这几年经历不少啊,一下子就沉淀出味道来了。” 当年…… 那个时候,她确实经历得没那么多,反而在冯家的庇护下,过的还算顺风顺水,就是有些被当年那桩血案影响,加上一心向着安妈妈,心态比同龄人成熟的多,但是还是有几分青春气性的。 后来安妈妈去世了,她万念俱灰,加上一场婚姻,慢慢的也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是被风浪和岁月双双磨砺的。 安谧浅浅笑道:“是经历了一些事,不比您,看起来好像年轻了一点,人都说心态好了,外形才会变年轻,想来您这几年一定是过得很有滋味了。” 郑国宁含笑觑着她点头:“还真让你说对了,我啊,这几年是挺有滋味的,谈了一段黄昏恋,对方还比我小。” 哦,原来是爱情的滋润,而且还是姐弟恋,这是多少女人的终极梦想啊。 羡慕。 同样是爱情的影响,也就她是被折磨的。 郑国宁对一旁的店员小姐说:“去把我说的那件旗袍给拿上来。” 店员小姐还处于惊讶中,她在这里工作这么多年,一直觉得郑女士脾气古怪不好相与,对谁都很难有和颜悦色的时候,还是难得见她对谁这样好的态度。 看来这位能穿上郑女士亲制藏品的安小姐,不是一般人啊。 她忙应下,款步而去。 郑国宁拉着安谧坐下,跟她聊了一会儿家常。 虽然也就前几年见过几次,不算熟稔,但是她是冯中衡的爱徒,郑女士对她很和气,像是对待亲朋好友家的晚辈,天然就多了几分亲切。 很快,店员小姐拿来了刚才她在展柜看到的那间蓝紫色旗袍。这下不用隔着展柜玻璃,安谧直接能上手去摸了。 手感也很好,轻柔绵软的,穿上一定是很舒服的。 郑女士也就不多废话了,直接让安谧穿上看看效果,安谧也不耽误,拿着就去换上了。 大概十分钟,她才穿着那一件旗袍走出来,等在外面的郑女士和店员小姐都眼前一亮,连叶繁繁这样没什么审美的直女,都觉得惊艳了。 本来就长相堪称精致完美,身材窈窕有致的安谧,穿上以她为灵感做出来的旗袍,效果是浑然天成的光彩夺目,让人挪不开眼。 郑女士拉着她在面前转了一圈又一圈,严重的赞赏和欣慰得意这能都掩不住,由衷赞道:“不愧是按照你的气质身形设计制作的,果然是你穿着最合适,量身定制的一样,之前我让模特试穿的时候都缺少几分味道,我不肯卖给别人是对的,你才是这件旗袍的灵魂。” 说着,她还上手摸了一下安谧的腰部,道:“不过这腰身有点松了,你是瘦了吧?” 安谧点头:“嗯,最近比较忙,而且前段时间出车祸,都有些吃不消,瘦了一点。” 其实她也就瘦了三四斤,看体型差别不算大,一般看不出来,但是旗袍比较考验身形线条,一点变化都能显露。 郑女士道:“腰是细了点,但是胸比当年大了,撑得腰身线条更流畅了。” 安谧:“……” 主要是这几年有男人…… 郑女士摸着下巴一阵打量思索着,有些不满意,道:“还是得小改一下,这样吧,今天先别带走,等我稍作修改,过两天你再来取,反正席家的寿宴是下礼拜,还有几天,不影响。” 安谧并不喜欢麻烦人,闻言忙道:“其实不用的,这样效果就很好了,就不劳烦您了吧,而且等我穿过了这场宴会,之后还得还给您展示,没必要为了我修改您原来的心血,影响效果。” 郑女士啧了一声:“看来淮安那小子是没跟你说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借给你穿的,是送给你的,所以之后不用还回来,不过你得好好收藏啊,别浪费我心血。” 安谧惊了一下:“啊?这样不好吧?这件旗袍是您亲制的作品,听说价值不菲,太贵重了,我借穿一次就好了,您别送我了,我不能要的。” 旁边的店员小姐也惊呆了,郑女士连别人出价几百万要买都舍不得卖掉的收藏品,就这样爽快的送了? 郑国宁严肃道:“说给你就是给你,哪来那么多话?我和你师父二十多年的交情,你是他爱徒,送你点东西是应该的,就一件衣服而已,哪有什么贵重不贵重的?长辈给的东西,是不能拒绝的。” 安谧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不收是不行了。 可是真的贵重啊。 她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道:“要不……我买下来吧,真的不用送,我压力大。” 郑国宁垮了脸色,又不好凶好友爱徒,没好气道:“你这孩子,说送你就是送你,哪来那么多事儿,你钱多用去别的地方吧,我不缺钱,你压力大的话,自己排解一下吧,年轻人要懂得排解压力。” 安谧:“……” 感觉郑女士有点逗,以前明明是个正经的。 人家这么说了,她只好作罢。 可是真的有些承受不起啊。 郑国宁看出她的为难,也不让她太有压力,想了想,道:“你要是实在压力大自己没法排解,给我雕个摆件吧,店里缺个摆件,就雕一盆兰花给我,摆在店里迎客,能添几分雅致。” 安谧闻言挑眉,答应的爽快:“好。” 换下旗袍后,又和郑女士聊了会儿,还挺聊得来的,不过郑女士有事要去忙,安谧就先离开。 国宁旗袍一号店外面的路边,霍思妍坐在车子里,看着安谧的车子远去,眼里的怨念久久不散。 她看向那边的国宁旗袍店,吩咐孙菲:“想办法查一下,安谧来这里是做什么?” “是。” 第102章 她的旗袍被调包了! 孙菲花了一天的时间,查到了安谧去旗袍店的原因。 通过当时接触的那个店员小姐,查到了两点。 郑国宁女士把珍藏不卖的旗袍送给了安谧。 而安谧要穿那件旗袍,好像是下礼拜要参加宴会。 霍思妍猛然心惊,所以,下礼拜席家的宴会,安谧也要参加? 是了,安谧和席北谌有交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关系,但是既然有交集,那席家办寿宴,会请安谧去就不奇怪了。 可是秦隽也要去。 那他们不就会在宴会上遇见? 秦隽不肯和她相伴去,不会是因为知道安谧会去吧? 不行,她不能让安谧出现在席家的宴会,就算席家请了安谧,她也得想办法让安谧去不了。 不过现在,有件事她得做。 她对孙菲道:“你找那个打听了消息的店员,就说我要那件旗袍,多少钱我都可以,只要不给安谧。” 孙菲为难了:“可是小姐,那个店员说,那件旗袍已经被郑国宁女士送给安谧了,而且那不是您想买就能买的啊,郑国宁不卖,只送给了安谧。” 郑国宁的旗袍在上流社会是很有名的,很多人都想买,但是郑国宁不是谁的生意都做的,只卖给她看得上的人,连霍夫人都不一定买得到。 也没办法以权势逼迫强制买卖,因为郑国宁出身不低,郑家是书香世家,家里还有涉及军政的人,所以有足够的随心所欲的底气,霍家也不是惹不起,但是最好也别惹。 霍思妍咬牙:“那就想办法,你就跟那个店员说,只要她帮我截胡了这件旗袍,我不会亏待她。” 孙菲还想劝,但是霍思妍盯着她,似乎她再说不中听的话,就吃不了兜着走,孙菲也没办法,只好应下:“是。” 自从知道秦隽根本不爱她,爱的是安谧后,霍思妍就有些疯魔了,现在秦隽一直不肯同意婚事,还连敷衍她都懒得了,霍思妍就更沉不住气了,这种脑残的事情也要做,不计付出的代价和后果,只想给安谧添堵。 真是蠢得可以。 反正大小姐能任性,让她作吧。 安谧等了两天,到了和郑国宁约好的时间,就去了店里取旗袍。 没想到郑国宁女士不在,说是有急事去外地了,不过不影响,她只是来取旗袍,之后再打电话给郑女士就好了。 她本来想拿了旗袍就走,没想到店员小姐态度挺奇怪的,没把旗袍给她,反而热情招待她:“安小姐您先坐,喝杯茶。” 安谧淡笑道:“不喝了,你把旗袍给我吧,我取了旗袍还得去赴约,跟朋友约了吃午餐的。” 店员小姐笑道:“安小姐不急,其实我觉得,您这样天生丽质,气质身材都好的,穿什么样的旗袍都是很美的,昨天工坊那边送来了几件成品,样式都很漂亮,不然您也试试那些,看看效果怎么样?” 安谧听了这话,眉头一动,有了几分审视:“这位小姐,你这是在跟我推销么?” 店员小姐道:“我只是觉得安小姐这样的好条件,穿什么都是好看的,想让您……” 安谧直接打断她的话:“你这样跟我推销新品,郑女士知道么?” 店员小姐脸色僵了一下,随后继续笑容恬静,不疾不徐道:“郑女士知道的呀,昨天那几件成品送来的时候她就在店里,说这次做的几件都很不错,等安小姐今天来,让您试试效果,可她突然有事要去处理,这才由我出面跟您说。” 安谧挺意外,可如果是这样,她自然不好驳了郑女士的想法。 安谧跟着上楼去换了店员小姐拿来的几件旗袍。 虽然都比不上郑女士做的那件好,但是也都很不错,听说郑国宁聘请了很多厉害的裁缝绣娘专门做这种高端旗袍,一件旗袍得很多人配合做很多天才能完工,所以卖家也都很高。 安谧是很标准的身材,所以每一件都使出了出乎意料的效果,店员小姐拿手机拍了照片,她也没说什么,估计也只是拿来给以后买这些旗袍的客户看看效果。 等一一试过了之后,安谧换好自己的衣服,让店员小姐拿来了她的旗袍。 旗袍包装的很好,好几层呢,看包装得用心,安谧也懒得打开验货,微笑着好店员小姐致谢后就带着叶繁繁离开了国宁旗袍一号店。 可车子刚离开店铺没多远,安谧就有种奇怪的感觉,尤其是想到刚才出来时店员小姐的笑容,好像有点心虚……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过旁边座位上包装的很严密的旗袍,一一打开了。 当打开最后一层的包装,看到里面的旗袍时,安谧变了脸色。 根本不是只能是送给她的那件,而是刚才她试过的其中一件! 她的旗袍被调包了! 第103章 竟然敢偷梁换柱,你承担得起后果么? 安谧冷了脸色,立刻对叶繁繁说:“繁繁,回旗袍店。” 叶繁繁见她手上的旗袍不是那件,也随着脸色绷紧,忙点头。 车子很快回到了旗袍店。 还是那个店员小姐,看到她折返,好像不意外,只是好像没想到她回来得那么快,脸色僵了一瞬后就笑容依旧的迎上来。 “安小姐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急着去和朋友一起吃午餐?” 这人心态挺可以啊。 安谧将旗袍包装放在旁边的桌上,冷眸盯着她,问:“我原来那件旗袍呢?” 店员小姐装傻:“安小姐说什么?什么原来那件旗袍?您的旗袍我包装好给您了啊。” 安谧眯了眯眼,也不和她废话,拆开包装,露出旗袍的样子:“这位小姐,你看清楚一点,你给我的是什么东西?” 店员小姐扫了一眼,微笑道:“旗袍没问题啊,不是您说更喜欢这件,不要郑女士送的那件的么?我是按照安小姐的意思包的啊,怎么了?您忘了?” 脸不红心不跳的,当着她的面都敢这样杜撰。 安谧明白了。 这个人是蓄意调换她的旗袍的,刚才让她试穿那些,估计就是其中的一步。 可她不懂,昨天郑女士都说了旗袍送给她,为什么这个店员那么大胆敢这样算计? 她虽然想不通,但是并不觉得是郑女士的意思,郑女士根本没必要这样,何况,她还是冯中衡的爱徒,郑国宁和冯中衡二十多年好友,知道冯中衡多看重她,怎么可能会不顾交情对她言而无信? 不过她还是给郑国宁打了个电话,可郑女士的手机关机,估计是因为坐飞机。 安谧冷着脸对店员小姐道:“我不想跟你废话,怎么回事你心里清楚,那件旗袍在哪?如果你不交出来,我会立刻报警。” 店员小姐微微变了脸色,不善道:“安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明明是你不要那件旗袍了,让换成现在这件,现在不满意你想要的这件了,又来反复纠缠,还要报警威胁?你这是找茬啊,” “就算你报警又怎么样?是你自己心血来潮说想试试别的款式,对这件很满意,让我换的,你试穿的照片我都拍下来了,你可不能矢口否认倒打一耙啊。” 果然让她试穿还拍照,就是为了这个。 店里没有监控,当时只有她和店员在,连叶繁繁都在外面车里等着,确实如果要辩论这个真相,难说清楚。 因为她确实试穿了,她就算说是店员提议的,店员不承认她也没办法,人家拍照的时候,她以为是用来给客户看效果,态度很积极友善,并不是勉强的。 而一般来说,如果是别人遇到这种事,可能会以为是郑女士的意思,不然一个店员哪里有胆子敢做这种偷梁换柱的事情?郑女士那天明言旗袍送给她了,做这种阳奉阴违的事情,除非是不想混了。 可今天郑女士恰好不在,店员就这样明目张胆的设计糊弄她,一般人都会以为还是郑女士反悔了,但是顾着脸面不好意思当面改主意,就躲开了,让店员来了这么一出,识趣的,就该认了。 可是,店员以为这样她就吃这个亏,就错了。 她问店员:“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店员回答:“三年了。” 安谧点点头,问:“那你知道郑女士和我家里是什么交情么?” 店员一愣。 她倒是不清楚…… 那天也只是听郑女士和安谧聊天时带了一嘴,安谧的师父和郑国宁有交情,而郑国宁好像对安谧也很喜欢,态度都是罕见的温和幽默。 既然郑国宁是要把旗袍送给安谧,如果不是不得已,她其实也不想这样做,可被威逼利诱,她也是没办法。 找她的那个人抓住了她的把柄,逼她截胡这件旗袍卖给霍家小姐,她原本还很犹豫,因为一旦这样做,郑国宁不会放过她的,在这里三年,她太知道郑国宁说一不二和揉不得沙子的脾气原则了。 可那个人还说,这个安谧是一个品行低劣知三当三的捞女,就知道用身体和美色勾引男人捞钱,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郑女士肯送旗袍,也并不是因为她这个人,要是知道她的品性,肯定也不会送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好办了,因为她知道郑女士是个眼高于顶清高挑剔的,郑女士虽然对安谧态度好,但是最不喜欢这种道德败坏三观扭曲的女人了。 只要让郑女士知道安谧的为人,让她以为还是安谧自己嫌弃那件旗袍,选了别人做的款式,郑女士就会不高兴,肯定会对安谧厌弃,那不管安谧说什么,就都不可信了。 而郑女士被支走了,只要让安谧以为偷梁换柱是郑女士的意思,安谧也就不敢闹了,这样,两边都糊弄了。 之后,她再把那件旗袍卖给霍家的小姐,不仅不会再被威胁,她还会额外得到两百万的酬劳,最坏的结果,就是事后她也许会因为擅自卖出旗袍而被开除,但是她是银货两讫的卖出产品,旗袍的钱她一分不昧,郑女士也没办法追究别的。 她不是不知道也还是有风险,但是抵抗不住威胁拒绝不了诱惑,而且那个人还说了,只要这件事成了,她在这里待不下去没关系,霍小姐会负责她的前途,让她比在这里待着更有出路。 这样一想,她心里那点不安,顿时也没了。 安谧看出店员的些许想法,道:“我虽然不知道你调包我的旗袍是想做什么,但是这件事不可能是郑女士的意思,而你现在只是想让我以为是郑女士的意思,好认这个亏了是吧?” “可是我比你清楚,郑女士跟我家里长辈二十多年的交情,又是那样正直诚信的人,不会对我言而无信,哪怕不是给我脸,看在我家里的份上,她绝不可能这样,” “何况郑女士设计制作那件旗袍,是以我为灵感的,她主动让我穿这件旗袍,主动送给我,没有理由让你搞这出戏码,只能是你自己自作主张,我就想知道,你做这件事的时候,想过后果么?” 店员小姐刚安定的心,又有些不安了。 安谧审视着她,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是谁让你做出这样拙劣肤浅的算计来对付我的?那件旗袍又在哪?你如果不说,我会立刻报警,联系我的律师来追究今天的事,虽然这样对郑女士和这家店有影响,但是我想郑女士不会跟我计较的,” “大不了我之后再和她赔罪,不过以她的性格处事,她如果知道今天的事,不但不会怪我,还支持我这样做,也不会放过你这个败坏她名誉和交情的人,倒是你,你承担得起后果么?” 店员小姐绷不住了,明显的慌乱起来。 她不是真的无脑,知道这件事漏洞很多,安谧如果好糊弄还行,可明显是不好糊弄的,是个硬茬。 万一真的闹大了,她做的事情惹怒了郑国宁女士,后果也不比霍小姐派人对她的要挟好到哪去,而现在旗袍还没交给霍小姐,霍小姐给给的好处就不一定算数。 万一…… 安谧看着她越来越忐忑的神色,就知道这女人刚才的镇定都是装出来的,实则是色厉内荏,已经撑不住了。 这时,门口那边传来一声嗤笑:“嗤,安谧,你在这吓唬谁呢?” 第104章 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 安谧没回头就听出是谁了。 回头一看,果然是霍思妍,旁边还跟着个女助理。 看到霍思妍,安谧就立刻明白了今天的事情了。 霍思妍昂首傲慢的走进来,很有千金小姐的架子,走到安谧跟前时,还仰着下巴用鼻孔看人,对安谧极其看不上。 安谧面色沉静的看着她。 店员小姐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忙说:“霍小姐,这安小姐她……” 霍思妍摆摆手,道:“我的旗袍呢,拿出来吧,打包好我要带走。” 店员小姐有些为难,刚才安谧的话她不能不顾虑,不敢轻易把旗袍卖给霍思妍了。 本来以为安谧不会那么快回来,所以约了霍思妍这个时候来拿旗袍,但是没想到安谧这么快发现了,还赶在霍思妍来之前返回,现在安谧就在这里,她这样把旗袍交给霍思妍…… 霍思妍扭头不悦的瞪她:“还不快去?磨磨蹭蹭的,这么不会做生意,小心我把这家店拆了。” 店员小姐看了一眼安谧,见安谧神色平静没有什么反应,想了想,以为安谧也是忌惮了霍思妍的身份不敢对上,就大胆了点,去取旗袍了。 霍思妍志得意满的朝安谧得意挑衅:“没想到吧安谧?男人你抢不过我,现在一件衣服你也抢不过我,只要是我霍思妍看上的,都只能是我的,不是你这种人够比得上的,” 她越说越鄙夷安谧:“说起来你这个女人也真是脸皮厚,自己什么出身什么身份不知道?不该是你的东西,哪怕够得上了,你也该有自知之明,敬而远之才好,还心安理得的接收,也不想想你抓不抓得住。” 安谧唇角微扯,不屑道:“男人不是你抢走的,是我不要的,你想怎样就怎样,我不在乎了,至于这件旗袍,郑女士送我了,就必须是我的,你这样是抢占我的东西,霍小姐,霍家的家教,就是教你这些拙劣肮脏的本事么?又是杀人灭口栽赃陷害,又是抢占别人的东西的?真是让我开眼界啊。” 霍思妍脸色一僵,随后左右看了一眼,还好店员去楼上取旗袍了不在,这里只有她和孙菲以及安谧和随行的女司机四人,有些事少个人知道总是好的。 可她还是挺意外安谧会知道,还当着她的面这样讥讽,当即恼羞成怒:“你……你在胡说什么?什么杀人灭口栽赃陷害?安谧,你少在这里诽谤我毁我名誉,小心我告你。” 安谧不以为意的玩味冷笑,她的吓唬没有任何效果。 霍思妍又愤恨道:“而且什么叫我抢占别人的东西?你安谧好到哪里去?是你当年抢占了我的未婚夫你忘了?当年你明知道秦隽哥哥和我有婚约,还用恩情绑架逼他娶你,硬生生的抢走了他,你现在有脸这样说我?安谧,你可真够厚颜无耻的。” 安谧是不想谈及秦隽的,但是霍思妍这样指控,她不能忍,以前或许能忍,现在却不行,也没必要。 她冷笑:“第一,当年我只是提议让他娶我,我没有逼他,是他自愿的,第二,他跟你只是青梅竹马,当年连情侣的名分都没有,不然他也不会答应娶我,所以,我从来没有抢过你的人,至于未婚夫妻……霍小姐,你确定么?” 霍思妍愣了愣:“你……你什么意思?什么确定不确定的?我和他从小有婚约还能有假么?” 安谧似笑非笑:“和他有婚约的,不是霍家的亲生女儿么?霍思妍,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 霍思妍脸色顿时一白。 安谧眼神轻视着,慢悠悠的扎霍思妍的心:“秦隽亲口跟我说,你从来就不是他的未婚妻,他也不喜欢你,以前只是两家有意联姻,他觉得既然要娶你,对你好是应该的,但是你不是他的未婚妻,只是原以为的联姻对象,” 她轻笑一声,看笑话似的看着霍思妍,不客气道:“那个从小跟他订婚,得到他认可为未婚妻的人从来就不是你啊,这些你自己心里没数?还是你自欺欺人得自己都深信不疑了,你这自我洗脑的能力一绝啊霍小姐。” 如果她不知道那件事霍思妍做的,她还真就不屑于跟霍思妍说这些,霍思妍这样的心性,她不是很看得上的,根本不想理会。 可她现在就是不想让霍思妍好过,不是为了秦隽,而是为了霍思妍害过她的事,为了那个卷进阴谋里无辜死亡的周小姐。 她是不能让霍思妍为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了,却也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能让霍思妍心理难受,也好过什么都不做。 虽然秦隽为了霍思妍骗她耍弄她是事实,但是这些话也确实是秦隽自己说的,她还真没有无中生有,用魔法打败魔法,最能杀人于无形。 她看得出来,这些,是最能让霍思妍扎心的。 果然,霍思妍的脸色寸寸发白,显然这些话,戳中她内心最深的自卑和恐惧了。 这么多年,她在霍家长大,享受了最好的一切,妈妈和大哥总说她就和霍家的亲生女儿一样,该有的都会有,但是她的心里,一直是很不安的。 其实霍家认可她的,只有妈妈和大哥,爷爷从来不把她当回事,爸爸也对她冷淡,二哥更是厌恶她,在他们三个人心里眼里,霍家的女儿只有那个死了的,根本没有她,这是她不管做什么都改变不了的。 还好,这三个人也不管事,霍家是大哥掌管,妈妈也能做主,这两个人护着她疼爱她,决定了她在霍家的待遇和地位。 她也慢慢地,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霍家千金,而她既然是霍家千金了,取代了原来的那个,自然秦隽这个未婚夫就是她的了,而一直以来两家都是这个意思。 可没想到,秦隽从来没有把她当未婚妻…… 她没办法承受,她那么爱他,还以为他只是这几年被安谧勾引变了心,以前起码心里是有她的,现在才知道,他从来没把她当一回事。 这些话,竟然还是安谧说出来刺她的! 第105章 霍思妍被安谧打了。 安谧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出身卑贱的小三,用所谓的恩情横刀夺爱,抢走了她所爱的未婚夫,一直以来,她都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唾弃鄙夷安谧,可现在,她连这份心安理得都击得粉碎。 安谧还敢笑话她只是霍家的养女?一个孤女,凭什么嘲笑她? 霍思妍羞愤恼恨,本就没什么理性的她,现在只想撕了安谧,她死死瞪着安谧:“你这个卑鄙无耻的贱人,竟然敢这样说我,安谧,你找死!” 说着,就要扑过去对安谧动手。 可是她怎么可能碰得到安谧? 都用不着叶繁繁出手,安谧直接抓住霍思妍伸来的手,然后狠狠地在霍思妍脸上打了一巴掌,很用力。 霍思妍懵了。 她被打了…… 安谧竟然敢打她? 孙菲上前一步扶着还在懵的霍思妍,见霍思妍的脸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掌印越来越明显,嘴角还裂了点,当即变了脸色,冲安谧怒问:“安谧!你竟然敢打霍家的小姐,你不要命了?你等着,大少爷最疼爱小姐,他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 安谧理都不理她的吓唬,只轻轻甩着自己还有些麻的手,眉目不屑。 她早就想收拾霍思妍了,之前一直没机会,现在霍思妍自己撞上来,她不收拾一顿,对不起自己当初的无妄之灾和周小姐的一条命。 可惜,没办法杀人,她也得顾及后果注意分寸,不然她还真想废了霍思妍。 这时,霍思妍已经回神,捂着发痛的脸,看安谧的眼神又气又疯,喷火似的嘶声大叫:“安谧,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我杀了你!” 说着,她转身一扫,抓起旁边接待桌上的一个瓷器摆件,就狠狠地砸向安谧的脑袋,满脸都是狰狞的疯狂。 安谧脸色一变,刚要避开,可是她还来不及,站在她侧后方的叶繁繁已经上前一步,利落干脆的将砸过来的瓷器摆件用手挡开,瓷器顿时飞向一边的地上,瞬间碎裂。 “哐!”的声音,响彻旗袍店。 刚端着旗袍出来的店员小姐看到这一幕,惊呆了,她刚才到楼上去拿旗袍,也在想该怎么办才能应付接下来的局面,没想到听到了争执,下来一看,就看到瓷器摆件坠地的一幕。 这……这是怎么了? 叶繁繁挡开了瓷器摆件后,立刻以守护的姿态挡在了安谧面前,杀气腾腾的盯着霍思妍,她是特种兵出身,摆起架势来很吓人。 霍思妍有点被吓到了,本来还想再动手的,有些投鼠忌器的忍住了。 但是心里的火气和怨恨怎么都压不下,气得她快炸了。 安谧有些担心的抓起叶繁繁刚才挡开瓷器的手,可能是刚挡开撞到,还没形成什么,但是刚才霍思妍是用了很大力气把东西打过来的,叶繁繁硬生生挡开了,肯定会撞上骨头。 她有些担心:“繁繁,你的手……” 叶繁繁没在意,抽回了手藏着不让安谧继续看,低声说:“小姐放心,没事。” 安谧却并不放心,就怕伤到了骨头,等下要去看看才行。 她瞥见了店员,凉了目光,淡淡道:“既然旗袍拿来了,给我吧,我没空在这里跟你浪费时间,之后怎么处理你,就是郑女士的事了。” 店员看见霍思妍气势上输成这样,心惊之余也不敢惹安谧了,咬着牙上前,把旗袍放在安谧这边。 霍思妍见状狠狠瞪她,店员只能低头当做看不见。 心里不知道多后悔,她不该被威逼利诱的,现在好了,她在这里肯定是待不下去了,以后…… 有了之前的教训,安谧可不敢直接拿走,而是打开盒子验货,一看,确实是郑女士送她的那一件,就放心了。 然而,她刚把旗袍放回盒子打算装好拿走,霍思妍却突然扑过来,一把将她的旗袍抢走了。 其他人都吓了一跳,包括安谧。 霍思妍目光露出偏执和疯魔,咬牙切齿:“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 说着,就两手抓着旗袍,作势要用力,打算撕了旗袍。 安谧见状,脸色骤变,下意识就叫:“繁繁!” 叶繁繁反应很迅速,在霍思妍就要撕旗袍的时候,一个箭步冲上全,一手一个,。扣住了霍思妍的两边手腕。 霍思妍本来要撕旗袍的两只手,愣是被死死的固定住了。 霍思妍挣扎叫嚷:“你放开……啊——” 叶繁繁用了力气,她骨头生痛,忍不住惨叫出声,狠狠吸气,本来好看的脸都扭曲了。 孙菲惊了,忙要掰叶繁繁的手,一边嚷嚷:“小姐……你放手啊,你知不知道你在对谁动手?这是霍家的小姐,你疯了么敢伤害她?!” 叶繁繁纹丝不动,只用冷冷的目光扫了一眼孙菲,孙菲顿时不敢动了。 好吓人啊…… 安谧上前去,因为叶繁繁控制了霍思妍,她很轻易就把旗袍从霍思妍手里拿回来了。 还好没造成什么伤害,只是被霍思妍捏着有些许褶皱,她回去熨一下就好了。 等她装好了旗袍,才对叶繁繁道:“繁繁,放开她吧。” 叶繁繁立刻松手,退后两步。 霍思妍痛得手都在发抖,只咬着牙忍痛,连瞪安谧的心思都没有了。 安谧也不再理会她,转头对还处于惊愕中的店员淡声道:“今天的事情,你自己和郑女士说清楚,怎么处理你是她的事,不过为了你着想,建议你实话实说,不然郑女士要是来问我,两边说法对不上了,你会更麻烦。” 说完,不等店员说什么,她就提着旗袍带着叶繁繁,往门口走去。 一个眼神都不给霍思妍。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背后传来霍思妍歇斯底里的威胁:“安谧,我不会放过你的,霍家不会饶了你的,你等着,你一定会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安谧脚步都没停,径直消失在了店铺门口。 霍思妍也没心思待下去了,又狠狠地扫了一眼店员,才裹着一身火气走向门口。 孙菲下意识就跟上去,可想到一事,她转头对店员咬牙道:“今天这里发生的事情,你要是敢对外泄露影响到霍小姐的名誉,后果自负。” 之后,她忙追向霍思妍。 店员站在那里,白着一张妆容精致的脸,脊背发冷不知所措。 她招谁惹谁了啊? 。 安谧本来想送叶繁繁去医院看看手骨的,但是叶繁繁不愿意去,只好在附近的药店给她买了跌打损伤的药给她抹。 之后,就是安谧开车了。 她的腿还没完全痊愈,不过还好她当时伤的是左腿的骨头,而不是右边,倒也不影响开车。 她直接带叶繁繁去和谭安颖汇合吃午饭,却不知道一件事。 霍思妍进医院了。 她是到了医院后才打电话给霍夫人和霍承,等母子俩赶到医院的时候,霍思妍顶着一张明显被打了的脸,以及挂着的手,把母子俩都吓得不轻。 霍承一见到霍思妍的这个样子,脸色顿时就难看至极,拳头顿时握紧,杀气涌现。 霍夫人心疼坏了,扑到霍思妍面前含泪颤声道:“天哪,我的妍妍,这是怎么回事?是谁?谁敢打你?究竟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还有,这手又是怎么了?” 霍思妍挨在霍夫人身上,委屈得哭出声:“妈妈,我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呜呜呜……” 霍夫人心都碎了,“你先别哭,快告诉妈妈,到底是谁啊?你是霍家的女儿,谁敢这样对你?你说出来,不管是谁,妈妈一定为你出气,你大哥也在这,他不会放过伤害你的人的。” 霍承也压抑着极尽的怒火,上前对霍思妍道:“对,妍妍,告诉哥哥,是谁敢伤害你,哥哥给你报仇。” 第106章 我没有这样愚蠢恶毒的妹妹。 霍思妍自然不会自己说。 旁边的孙菲就代她说了。 “夫人,大少爷,是这样的,小姐看上了一件旗袍,是郑国宁女士出手的,小姐本来想买来穿去席家的宴会,没想到遇上了安谧,安谧也看上了那件旗袍,为了抢走那件旗袍,竟然对小姐动手,打了小姐的脸,还让她的保镖把小姐的手也弄脱臼了。” 叶繁繁自然没有让霍思妍骨折,是她自己弄的。 今天被安谧这样欺负,她恨不得弄死安谧,可是她自己做不到,只能寄希望于家里,如果她不伤到一定程度,妈妈和大哥再疼她,可能也不会对安谧下狠手,所以她想办法把自己弄脱臼了。 其实可以再严重一点的,最好是骨折,或者更严重,但是她对自己下不了太狠的手,斟酌之后只能脱臼,来医院让医生吊起她的手臂,让霍夫人母子看到了心疼。 还好他们足够疼她,尤其是霍承,把她当眼珠子似的,看到她这个样子,哪怕不是重伤,也肯定不会放过安谧的。 霍夫人气得脸都青了:“又是安谧?她怎么敢这样对你?” 霍承眯着眼眸,眼底泛起浓浓的戾气。 安谧…… 之前就烫伤过妍妍,他当时忍住了,只任由母亲处理,可这次,他绝不会善罢甘休,他霍承的妹妹,他捧在手心疼进骨子里的人,没有人可以这样欺负! 这时,霍思妍又哭着说:“她还说我不过是霍家的养女,不配做秦隽哥哥的未婚妻,说我什么也不是……” 霍夫人气急败坏:“她胡说!你就是我的女儿,是霍家的女儿,我们都认可你,她算什么玩意儿?一个孤儿院的孤儿,跟你就是云泥之别,轮得到她质疑你的地位?她才什么也不是,何况她自己被秦家扫地出门,竟然还敢笑话你,她哪来的脸?” 霍思妍抽噎着,拉着霍夫人的手执着道:“妈妈,哥哥,我一定要嫁给秦隽哥哥,一定要让她知道,我才是最配得上秦隽哥哥的人,让她不敢再笑话我,我不要再等了,你们帮我好不好?” 霍夫人心疼得要命,哪怕知道现在要促成这桩婚事很难,但是还是毫不犹豫的应下了:“你放心,我和你大哥一定会帮你,乖,别哭了啊。” 霍思妍却不放心,看向一边绷着脸的霍承,红着眼含泪恳求道:“大哥,你会帮我的对不对?你去跟秦家说,让秦隽哥哥娶我好不好?只要你出面,秦爷爷肯定不会再耽误了的。” 之前她和秦隽的婚事,一直都是霍夫人在出面,霍家的几个男人都没做什么,就显得没那么重视。 爷爷和爸爸不在家,只有霍承当家做主,如果他出面施压明确表态,秦家肯定不会拖延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之前霍承一直不管这件事。 不,她其实知道的,可是只能当做不知道,装傻享受着大哥的偏爱和私心。 霍承垂着眼睑敛去什么,摸了摸霍思妍还浮肿的脸和微微开裂的嘴角,轻声道:“乖,这件事之后再说,等大哥为你出了今天这口气,好不好?” 霍思妍一点都不想等,但是也知道适可而止,不甘不愿的点头:“……好。” 霍思妍这个伤,用不着住院,所以之后,霍家母子就把她带回霍家了。 回去后,霍承立刻吩咐人去查安谧的现状,既然要为霍思妍出气,得找好机会,这次,就算不要了安谧的命,也得让她生不如死,为今日做的事情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霍承的妹妹,不是谁都能招惹伤害的。 然而,当天夜里,许久不回霍家的霍曜回来了。 一回来,他就直接来书房找霍承,开口就是质问:“你让人去查了那个安谧?你又想做什么?” 霍承愣了一下后,沉了脸色问:“你怎么知道?” 他明明自从上次那件事后,就把手下的那些人都筛了一遍,应该不会再有眼线了才对。 可这才半天,霍曜就知道了他的动作…… 他不是防备这个弟弟跟他争夺作对什么的,可是有些事情,他并不想霍曜知道。 霍曜不耐道:“你别管我怎么知道,你只管告诉我,你又想做什么?秦隽已经和她离婚了,你们的目的达到了,还想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霍承黑了脸:“你怎么说话的?在你眼里心里,我这个大哥就会做伤天害理的事?你什么都不清楚,一回来就这样兴师问罪,你当我是什么人,当你自己是什么人?” 霍曜敛了敛神色,掩去眼底浓浓的讥讽,问:“那你说,你让人去查安谧,到底又想做什么?” 霍承也不掩饰,冷着脸毫不容情的咬牙道:“她今天把妍妍伤了,现在妍妍的脸还浮肿着,手也吊着,妍妍是霍家的女儿,怎么样也轮不到她伤害,她这样做,就得付出代价。” 霍曜有些意外。 不过他并没有和霍承一样生气。 反而冷笑道:“那不是她活该么?她做过什么大哥忘了?当初她陷害安谧杀人,让安谧遭受无妄之灾,这本来就是她欠了安谧的,安谧教训她一顿理所当然。” 霍承闻言见状,被气到了,脸又黑又沉,怒问霍曜:“你……霍曜,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谁?她是你妹妹,她今天被人弄伤了,你竟然帮着外人,对她毫不心疼,还幸灾乐祸?” 霍曜盯着霍承,神色坚定,一字一顿的申明:“她不是我妹妹,我没有这样愚蠢恶毒的妹妹。” “霍曜!” 霍曜不耐烦道:“行了,说这些没意思,说正事,就算今天安谧对她动手了,究竟事情怎么回事,你查了么?我猜说安谧动手伤她,只是她的一面之词吧,你再疼她也好歹把事实弄清楚,就算你不在乎伤害无辜,也别被她耍得团团转,你让我知道自己的身份,这句话也送还给你,大哥,你还知道自己是霍家的继承人么?” 霍承拧眉,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霍曜道:“她是你看着长大的,你疼她是一回事,但是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很清楚,我虽然不了解安谧,却也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招惹霍思妍,这里面肯定有内情。” 第107章 好自为之。 霍承知道霍思妍是什么样的人,可他不在乎,因为这就是他愿意宠出来的,他愿意纵容霍思妍。 他也不想知道有什么内情,只知道安谧一再招惹霍思妍,之前的他都忍了,说到底是因为秦隽,他不想让霍思妍嫁给秦隽,乐得安谧添堵让霍思妍死心,就也都忍了。 可今天霍思妍都被打伤了。 她怎么敢! 他的妹妹,不管做了什么,都轮不到安谧教训,安谧既然敢动手,就得付出代价。 霍承不砍霍曜,只垂眸冷漠坚定道:“有没有内情不重要,重要的是妍妍受了伤害,这不是第一次了,她安谧算是什么东西?一再伤害我霍家的女儿,挑衅霍家,我如果不让她付出代价,我霍承枉为霍家当家人,而且我正是知道我是什么身份,才要维护霍家的尊严,这件事你别管了。” 霍曜眯了眯眼:“你想做什么?” 霍承不耐烦:“我说了,这件事你别管了。” 霍曜沉声道:“我不可能不管,大哥,你能不能别再为了霍思妍做丧心病狂的事情了,她一次次作死,你一次次兜底,你到底想要纵容她到什么地步?你是想等哪一天霍家因为她声名狼藉受尽唾骂才肯罢休么?” 霍承怒拍桌子,不容置喙的驳斥霍曜:“够了,老二,现在霍家是我说了算,你既然不想管家里的事,我做什么就轮不到你管,你大可不用担心,有我在,我自然不会让霍家名胜有损。” “至于妍妍,她既然进了霍家,在霍家长大,无论怎么样我都得护着她,你容不下她不愿意把她当妹妹我也随便你,但是我和妈疼她你也管不着,就这样,你出去吧。” 他这油盐不进理所当然的样子,让霍曜有些气笑了。 霍曜没出去,只冷笑问:“所以你还是要对安谧不利?” 霍承不否认:“那是她自找的!” 以前秦隽还没和安谧离婚,留着她牵制秦隽的婚姻,他自然不会动,可现在安谧和秦隽离婚了,也就没有用了,她要是安分守己不招惹霍家和霍思妍就算了,可她偏偏找死。 霍家这样的家族威望,要是被一个孤女这样欺负都不管,那才是抬不起头。 霍曜见他这样坚决,就知道自己劝不动,懒得多说,怒笑道:“行,我管不了你,有的是人可以管你,可你要想清楚了,后果你能不能承担。” 说完他就要走。 霍承脸色一变:“老二,你什么意思?” 霍曜转身冷漠的看着霍承,唇角掀起一抹讥讽,冷声道:“你不是说你现在是霍家的当家人,我管不了?那就找可以管你的人回来,爷爷也好,爸也好,我总能请的回来一个,” “我倒要看看在他们面前你有多硬气,他们要是知道你这些年为了霍思妍是非不分伤天害理,你觉得你的继承权还能不能保得住?霍思妍还能不能好好待在霍家?” 霍承脸色骤沉:“霍曜,你敢!” 霍曜之前的那些警告他或许可以不当回事,因为霍曜再怎么反对,霍家在他手上,他想做什么,霍曜也没办法阻止。 可是一旦惊动了爷爷和爸,他确实没法交代,而如果他们知道霍思妍做的事情,知道这些年霍思妍为了出名做的那些事,知道他和妈为了霍思妍掩盖的一切,后果不堪设想。 只有一点一目了然,就是霍思妍必定会被赶出霍家,他肯定护不住。 霍曜道:“我敢不敢,就看大哥你怎么做,之前的事情,我都因为不想弄得太难看,看在妈和你的份上,再看不过眼都忍了,可是你们变本加厉,霍思妍一次次不思悔改,你们为了宠着霍思妍那个心肠歹毒的东西,也什么底线都没有,欺世盗名就算了,还不把人命当一回事,可我是有底线的。” “这次不管是什么原因,你们不许再为霍思妍伤害任何人,以后也是,不然我看你怎么跟爷爷和爸交代,他们当年愿意让霍思妍进霍家,是为了妈能够走出丧女之痛,为了填补阿妍死去给这个家带来的伤痛,不是想养一个畜生玷污阿妍的位置!你为了霍思妍做这些事情之前,也最好想想,如果是阿妍,她会愿意看到这样一个人取代她?” 霍承僵住,几度张嘴却哑口无言。 他不是被霍曜前面的话噎住,而是霍曜最后的话,让他辩驳不了一个字。 霍曜见霍承被说动了,有些讽刺的呵了一声,留下一句话,就大步离开。 “大哥,你好自为之吧。” 霍承站在那里,久久不动。 。 霍曜离开了书房,都懒得去看霍思妍追究什么,也不想面对他那个已经糊涂了的母亲,直接就想离开了。 下楼时,遇上了正要上楼的郑明雅。 霍曜停下,叫人:“大嫂。” 郑明雅点了点头,抬眸对上霍曜的眼,挑了挑眉。 霍曜低声说:“放心。” 说完,他就错开郑明雅,下楼离开。 郑明雅松了口气。 是了,是她通知霍曜这件事,让霍曜回来劝阻霍承的。 她这个丈夫,为了霍思妍这个妹妹已经没有任何底线,可她不能看着他一错再错,更不想看这霍思妍一次次得逞,总是耍弄心机来利用霍承去伤天害理。 哪怕不是为了私心,她作为霍家长媳也得为了霍家的名誉,不能冷眼旁观,现在的这些事情哪怕都住了,也难保以后不会是摧毁霍家的定时炸弹。 她做不了什么,只能找霍曜。 还好。 。 霍曜坐进车里后,就直接驱车离开了,可出了霍家不久,又停在了路边。 拿出手机,给秦隽打了个电话。 。 霍思妍是站在二楼的露台上看着霍曜开车离开的,之后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刚才躲在房间不敢出去,也怕死了霍曜来找她,还好霍曜直接走了,她也只敢来这里看着霍曜走。 霍曜走了,恐怕霍承那边,也动摇了。 夜色下,她的眼底浓浓的都是怨恨。 这个该死的霍曜,他怎么就不去死?为什么总是坏她的事? 很快,霍夫人走来了。 霍夫人心疼的看着女儿,愧疚道:“你大哥说,这次的事情,得让你受点委屈了,安谧那里,就先算了。” 霍思妍咬了咬唇:“是因为二哥么?” 霍夫人沉默。 霍思妍气哭了:“妈妈,为什么啊?二哥为什么总是这样对我?” 霍夫人也有些不喜欢霍曜那样帮理不帮亲的性格,烦躁道:“你二哥就是那样,你别管他了。” 霍思妍愤恨道:“可是就因为他,难道我今天的罪白受了么?妈妈,我不甘心,安谧那个贱人这样羞辱欺负我,又是打我的脸又是差点断了我的手,我竟然什么都做不了,她肯定以为我好欺负,那以后变本加厉怎么办?难道我也任由她欺负?那我做这个霍家的女儿有什么用?” 霍夫人见不得女儿这么委屈,更加恼恨安谧,忙抱着霍思妍保证道:“你放心,妈妈一定会为你出这口气,你大哥被你二哥阻止做不了什么,那就妈妈做,我看他霍曜敢对我怎么样,安谧既然敢伤害你,我绝不让她好过。” 得到了霍夫人的这些话,霍思妍满意了,蹭在霍夫人肩头上闷着腔调小声说:“还是妈妈你疼我……” 霍夫人叹息:“那是当然了,你是我女儿,是我的心肝儿,我不疼你能疼谁?” …… 第108章 安谧被前夫的智障行为气到了。 一早,郑国宁女士就给安谧打了电话。 为了昨天店员的行为道歉,并且解释说那个店员是被霍思妍威逼利诱才那样,绝对不是她的本意,她已经把人开除了。 安谧自然不敢接受她的道歉,这件事本身就不是郑女士的错,何况人家送了旗袍给她,她才更应该感激,哪里能让人家道歉? 和她客气地聊了一会儿,挂断电话后,她继续拿着冯淮安送来的药膏涂抹小腿上的伤疤。 伤口早就结痂了,但是留了疤痕,她皮肤白皙,所以疤痕挺明显的,就好像一块白璧多了一处瑕疵,而且不是微瑕,有点难看。 叶繁繁可惜道:“其实要不是郑女士送旗袍,小姐就能穿长裙礼服,那样肯定挡住了,现在要穿中短款的旗袍,肯定是没法挡的,只能到时候让化妆师想办法遮住了。” 安谧摇了摇头,淡然道:“不用,就这样露着,我并不介意。” 叶繁繁惊讶:“您不在意?” 安谧不以为意,莞尔道:“有什么好在意的,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痕迹,我是车祸受伤了留下的疤痕,遮掩疤痕是掩饰,可我有什么需要掩饰的啊?我去赴宴也别无所图,不需要刻意把自己伪装成毫无瑕疵的货物去任人观赏赞美,何必呢?” 这话,倒是挺让叶繁繁惊讶的。 她知道安谧介意腿上的疤痕,不然冯淮安也不会费心弄来这些祛疤的药膏给安谧了,既然这样,安谧应该不愿意让人看见疤痕才对,可安谧又不在意,连那样的宴会场合,都不介意让人看见。 挺矛盾的。 安谧笑道:“我只是有所有女人都天生自带的爱美之心,希望自己是完美的,这是我对自己的要求,但是不代表我觉得我必须那样,有些东西既然存在了,在还没有办法抹消的时候,就该直接面对,而不是自欺欺人。” 叶繁繁点头,有些明白了。 其实安谧就是个佛系的人。 擦了祛疤药膏后,安谧抱着猫撸了一会儿,老张来了,脸色有点奇怪。 安谧纳闷道:“七叔,怎么了?有什么事?” 老张挺无奈道:“秦先生来了,要见您。” 秦隽? 婚都离了,也没别的交集了,他怎么会来? 不过人家既然来了,自然得见的,她也并不是反感见他,也挺好奇,她这位英俊讨厌的前夫抽什么风。 把猫交给叶繁繁,安谧吸着拖鞋就往外去了。 秦隽被老张安排在外面的待客厅等着,没办法,既然离婚了,就不是冯家的女婿,不能让他随便到里面去,只能让他在这等着。 不过其实也是老张不爽他,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就能进里面,这次就不能了。 不仅不能,还把将军拴在大厅前面盯着他,盯贼似的,估计是因为有旧怨,将军还真就死盯着他不动。 等了好一会儿,总算坐在前面盯着他的将军站起来了,摇着尾巴就往外跑去。 秦隽心思一动。 果然就看到安谧出现在了大厅入口,将军在她脚边一个劲的摇尾巴,那舔狗的样子,秦隽看着贼不顺眼。 时隔一个多月再见安谧,秦隽心中忍不住波澜起伏着。 这一个月,他很想她,不管怎么用工作麻痹自己,都忍不住想起她,晚上都睡不着。 可也只能想着。 电话不敢打,信息都不敢给她发,她的朋友圈他天天看,可一直没更新了。 他们好像两条直线,让他都忍不住以为,他们之前的交集都是一场梦。 或者,他们交叉过了,正在越走越远。 他连来找她的理由都没有,直到霍曜的电话。 安谧带着狗进来,直到秦隽在看自己,郁闷之余,却也忍着没和他对视。 她坐在他对面,手摸着狗头,不咸不淡:“有事儿说事。” 秦隽默了默,盯着她还明显有一块疤的腿,喉结滚了滚:“你……腿好了?” 安谧扯了扯唇角,终于看他了,“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问我的腿?” 秦隽不知道怎么说。 安谧讥讽的话在见他不知所措的那一刹那,尽数咽了回去。 她别开目光,淡淡道:“我的腿又没断,只是骨裂而已,好倒是没完全好,但是拆了石膏后,不影响走路了。” 秦隽轻声道:“那你也要注意,现在你还在愈合期,不要剧烈运动,也不能跑不能跳,尽量少走路。” 安谧嘴角一抽:“你当我傻啊?这些我能不知道?用得着你说?” 秦隽又:“……” 他就没想过能和她好好说话,不对,是没想过她能好好说话。 他真的是,既喜欢她揭开伪装后泼辣耿直的真性情,又怀念没提离婚之前她对他的温柔细心和温吞和气。 感觉自己挺贱骨头的。 厅内,顿时安静下来,气氛微妙地静了一会儿,安谧实在难受。 就不耐烦问:“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应该不会只是为了来问我的腿吧?” 秦隽为难了一下,只能硬着头皮说:“我……我是想来看看你,顺便跟你说点事。” 安谧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狗都不摸了。 “讲。” 秦隽咳了一声,继续硬着头皮:“你昨天,打伤了霍思妍?” 安谧:“……” 安谧蓦然笑了,满眼讥讽嘲弄,说话的语调也凉淡到了极点:“秦隽,你该不会是为了她来找我兴师问罪的吧?看不出来啊,你不是说你不爱她?怎么还为了她来质问我了?也不对,你肯定是爱她的,不然当初也不会为了她骗我耍我,怎么?今天这是心疼她被我打了,特意来给她讨要说法的?你想怎么样?要不要打我一顿替她出气?” 秦隽:“……” 他就不该用这个智障的理由来找她! 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他很无力,缓着语气好言道:“安谧,我没这些意思,你能不能不要夹枪带棒的?听我说完好不好?” 安谧气结,怒啐他:“你没这个意思那又是什么意思?离婚一个是多月都没见你找过我,今天竟然为了她来找我兴师问罪,你那么在意她,怎么不干脆娶了她?” 秦隽突然抓住了奇奇怪怪的重点:“你在怪我离婚后一直不来找你?所以你是想我找你的?” 安谧:“???” 有病吧这贱人。 第109章 还好我跟你离婚了,不然跟你过一辈子挺不幸 安谧气着憋了口气,不耐烦道:“你扯什么犊子?我是在跟你掰扯你来不来找我的事情?你永远不出现在我面前我才高兴,还想你来?想什么呢?我是在掰扯你今天为什么来找我,你别给我转移重点。” 秦隽抿了抿嘴,他觉得这才是重点。 如果她希望他来找她,说明她是在意他想见到他的。 安谧冷声问道:“所以你现在是想怎样?我就是打了霍思妍,我还想杀了她呢,怎么?你要为她报仇?要教训我?” 秦隽揉了揉眉心,很无奈的叹气争辩:“你为什么总是把我想成这样?我话还没说完你就这样恶意揣测我,我说了是来找你给她出气了么?我跟你说过我不爱她,又怎么可能为了她对你怎么样?” 安谧听了笑话似的:“你说这话之前,是不是忘了我和你离婚的其中一个原因?你为了她对我做的事情,你忘了么?” 秦隽想抓狂了,有种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头都大了:“安谧,那件事我跟你说过我是有原因的,而且我只是瞒着你,并没有帮她做什么,我骗你是我不对,但我也不是为了霍思妍,是为了你,你为什么就是不信?” 安谧油盐不进,扭头瞥向一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淡淡道:“都过去了,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个没有意义的事情了,你也别废话了,你就说你今天来是想怎么样吧。” 秦隽:“???” 不是她先提这件事讥讽他的么? 这女人真的是,越来越不讲道理。 秦隽实在是拿她没办法,只能顺着她了。 他正色道:“昨晚霍曜给我打了电话,就是霍思妍的二哥,他让我替他跟你道歉。” 安谧神色一顿,随即轻笑不屑:“他道什么歉?要道歉不该是霍思妍来?再说了,霍家的人跟我道歉?天方夜谭啊,我还以为昨天闹了这么一出,我把霍思妍给打了,霍家铁定不会放过我了呢,竟然跟我道歉?不会是你编造的吧?” 秦隽道:“霍曜很霍家其他人不同,他很正直,他对霍思妍也并不纵容疼爱,反而很看不惯霍思妍的性格和行为,要不是霍夫人和霍承护着,霍思妍早就被他送进监狱了。” 安谧挑眉,还挺意外。 秦隽接着道:“其实昨天你打了霍思妍后,霍家那边确实很生气,霍夫人和霍承都打算教训你,霍承已经派人在查你的近况伺机下手了,霍曜知道了,赶回霍家阻止了他们,现在霍家暂时不会对你怎么样了。” “但是霍曜还是让我来找你,除了替他转达歉意,就是让我转他他的忠告,霍思妍是个歹毒自私的人,被宠坏了,想要什么都想要得到,她恨毒了你,以后见到你肯定还会找你麻烦,你以后见到她,尽量别理她,” “我也是这个意思,安谧,霍家家族势力庞大,不是你能应付的,连冯家都惹不起霍家,霍承这个人做事情狠辣无情,又疼爱霍思妍,惹到他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他玩起手段来,是要人命的。” 他说完后,安谧静静看着他片刻,淡声问了句:“你说完了么?” 秦隽眨了眨眼:“差不多……” 安谧扯了扯唇角,忍着情绪点了点头:“你和霍家那位二少爷的意思我明白了,你们不就是想让我避着霍思妍?可是凭什么让我避开她?我做错了什么?你们该做的不是来找我想让我避开她,而是去找她,让她能够好好做个人,这才是根本!” 她突然有些激动,让秦隽怔住了。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反感这个事。 安谧吸了口气,无所谓道:“我是不可能避着霍思妍的,我安谧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没有对不起她,反而是她说对不起我,凭什么要我避着她?她要是再敢来惹我,我也不会客气,惹到霍承就惹到吧,他把我弄死好了,我反正不在乎。” 秦隽心里一沉,有些凌厉道:“安谧,你不要意气用事行么?我不是在吓唬你,我……” 安谧打断他:“秦隽,是不是你觉得,我受委屈不重要?” 她定定看着他问的。 秦隽愣住:“什么?” 安谧用讽刺的语气控诉他:“以前没离婚之前,我需要忍耐你的冷淡,需要忍耐秦家那些人的奚落为难,需要忍耐你母亲的偏见和磋磨,你觉得我能忍,所以理所当然,现在离婚了,你又要让我忍耐霍思妍,她可以为难我针对我,我却要避着她……” 她蓦然一笑,眼有些红,掩不住的失望:“你说得好轻巧啊,在你眼里,我受到的委屈和不公,其实什么也不是,只要可以维持表面的相安无事,让我妥协退让都是应该的,还好我跟你离婚了,不然跟你过一辈子,真的挺不幸的。” 秦隽僵住,他只是不想让她得罪霍承那个爱妹如命的疯子,怕她有危险,他现在根本没办法时刻护着她,也已经没有合理的理由立场派人在她身边保护她,所以想让她避免危险。 他真的没有这些意思。 为什么她会想那么多? 她竟然会说,还好离婚,不然和他一起生活一辈子是不幸…… 那种扎心的疼痛,让秦隽窒息得一时间说不出话。 他正想解释自己的意思,安谧又说:“以前我没有说过,现在我觉得我应该跟你说清楚,秦隽,我一点都不想忍受委屈,我安谧最讨厌的就是忍耐和妥协,凭什么让我迁就别人?我不欠他们的,不欠你的,为什么我一定要是该受委屈的那一个?以前就算了,以后,我不会再让着任何人。” 秦隽满眼愧色,微微叹气,低声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这些年是我的错,一直让你受委屈,对不起,以后……总之我会护着你就是,但是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今天来不是想让你迁就妥协谁,我也没有觉得你就该受委屈,我只是担心你,怕一旦有危险,你避无可避会出事,怕我不能及时护着你,安谧,我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 安谧心头微动,面上不以为然,漠声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也不需要你护着我,既然离婚了,你已经没有责任义务保护我,说起来,霍思妍之所以针对我,不就是因为你么?你离我远一点,就当和我没有过关系,或是你早点娶了她,我应该就很安全了。” 秦隽脸色再次一僵,不可置信:“你……你想让我娶她?” 安谧嗤了一声:“这是我想不想的事情么?你难道不用娶她?当初你要跟我离婚,就是为了娶她,后来你看透了她的本质,不想娶了就想和我继续凑合,可是你母亲为了让我腾位置,策划车祸想要我的命,现在我们离婚了,你家里想让你娶,除了她,你还能娶谁?” 秦隽咬了咬牙,很笃定坚定的说:“我……我不会娶她,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只要我不想娶,他们也逼不了我。” 安谧闻言,轻笑一声,轻声喃喃道:“是啊,你不想做的事情,旁人逼不了你,只有你乐意不乐意,所以当初也只是你想娶她才跟我离婚,没有别的任何不得已的原因,不然你要是不想离婚,谁又逼得了你啊。” 秦隽:“???” 怎么突然扯到这来了??? 第110章 他只是没那么在乎我而已。 秦隽都要崩溃了:“安谧,你……” 他话还没说出来,她又自顾自的自嘲了:“我说这些做什么?反正现在离婚是我主动提出且愿意的,一开始是你,最后是我,也公平了,现在你爱怎样就怎样吧,娶不娶她,我也管不了。” 秦隽:“……” 她这爱打断人说话,并且喜欢以主观臆断来延伸话题的毛病,到底从哪学来的? 以前没这毛病啊。 他无语了一下,刚斟酌话术要和她掰扯清楚,她又开始逐客:“好了,你今天我的腿也看到了,话也带到了,我怎么想的就不关你的事了,现在你可以走了,我还得忙,没空搭理你。” 秦隽眼见她站起来要走,忙说:“等等,我还有事。” 安谧停下,看他。 他犹豫了一下,问:“你是不是要去参加席家的寿宴?” 安谧上下扫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秦隽自动忽略她这句不耐烦的反问,又问:“你不会是要做席北谌的女伴去出席席家的宴会吧?” 他其实之前并不知道她会去席家的寿宴,是昨天知道了她和霍思妍起冲突的事情后,知道是为了郑国宁女士的一件旗袍,就有这个猜测了。 因为郑国宁的旗袍并不是日常款,大多数是穿去出席重要场合的,她突然要这样一件旗袍,席家又即将有寿宴,她为席家雕刻了席老爷子的寿礼,又和席北谌走得近,就猜到了可能是要去参加席家寿宴。 刚才她没否认而是反问,也说明了确实是这样。 参加席家寿宴不要紧,要紧的是她和席北谌走得近,万一要是作为席北谌的女伴,那就不是小事了。 那样的场合,要是席北谌带着她一起出现,等同于宣告关系。 他不想她这样。 安谧莫名其妙:“我只是受邀去参加宴会,为什么要做席北谌的女伴?我有病么?你怎么会这样想?你有病啊?” 秦隽:“……” 很好,不是就好。 至于她啐他有病,没事,这都不重要。 安谧又一副‘你脑子被门挤了?’的眼神上下打量他,忍不住怼他:“不过这些关你什么事?我跟谁一起出席,做谁的女伴是我的自由,你一个前夫,是不是管得太多了?秦先生,记住你的身份,你是我前夫,不是我丈夫也不是我爹,你凭什么管我?真是搞笑。” 说完,她翻了个白眼,呵了一声,带着狗走了。 秦隽心里堵堵的,喜忧参半。 不是做席北谌的女伴是好事。 但是她这样美丽动人的女人,穿着旗袍去参加寿宴,肯定会是宴会上最夺目的存在,宴会上那么多男人,会不会有人惦记上她? 他想着想着,不由得感到挫败。 就算有,他连光明正大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要是他们没离婚,要是他们不隐婚,他早早的将她光明正大的带出去,成为所有人眼里都是最般配登对的一对,让所有人知道她是他的,谁也不能觊觎,那多美好啊…… 可惜…… 。 安谧带着狗子溜达了一会儿,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晒太阳,然后叶繁繁不知道从哪里晃出来了。 “秦先生走了。”她说。 安谧头也没抬,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狗头,哦了一声。 叶繁繁又说了句:“我看他走的时候,失魂落魄的,好像失恋一样。” 安谧抬头了,狐疑道:“你看错了吧,他怎么可能失恋一样?也就是他前妻我挤兑了他一顿,不至于,最多是吃了败仗的蔫吧样儿。” 秦隽估计也是挺憋闷,搁别人面前不可一世的秦家大少,在她面前一次次的被挤兑,嘴皮子不行,每次吵架总是吵不过,又不能动手,只能吃瘪。 叶繁繁默了默,忍不住问:“小姐,你难道不觉得,秦先生对你挺在意的?” 安谧下意识否认:“他如果在意我,我和他也不会走到离婚的这一步。” 叶繁繁刚才其实就在外面,听到了安谧和秦隽的话,想了想,还是试着发表意见:“可能他真的是在保护你呢?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安谧沉默了。 显然,叶繁繁的话,她听进去了,也没否认秦隽的这份心思。 可她沉默了一会儿后,轻声道:“繁繁,你要明白一件事,这世上最恶心的一句话,就是我为你好。” 叶繁繁愣住。 安谧道:“我不否认他确实所做的一切不全是为了伤害我,也是想要保护我,站在他的立场,他确实只能这么做,可他不在乎我的想法意见,只一味的骗我,自以为是的为我好,在他心里,我的意志和感受丝毫不重要,他只想要维持他以为的体面假象,这些是他的选择,却不是我想要的,我理解不了他。” “我和他以前没有谈感情之前,他可以不用在意我的想法,一意孤行的去做他觉得对的,我没有怨言,可既然谈了感情,他还依旧那样,就是不尊重我,男女之间一旦涉及感情,就得以平等的关系对待另一半,不然迟早都是惨淡收场。” 叶繁繁不懂:“那你如果接受不了这些,也可以跟他谈,也不是解决不了,他好像也不是霸道专制的人,为什么一定要离婚呢?其实你心里有他,他也挺在意你,两个人只要感情没问题,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可以磨合的。” 安谧诧异看向叶繁繁,道:“你竟然会想劝和我和他,这不像是你这性格的人会做的事。” 叶繁繁微垂着眼睑,黯然道:“我说过的,我爱的人在和我结婚之前去世了,这几年我一直忘不了他,我只是觉得,两个人之间,除了生死是永远无法突破的阻碍,其他的都可以解决,人活着还是要珍惜,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安谧有些动容,微叹一声低语:“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繁繁,我和他之间,不是性格观念需要磨合的阻碍而已,而是家族不容,他的爷爷和母亲不会容许我和他继续,当时他提出培养感情继续婚姻的时候,我也以为我们可以解决那些阻碍,可是是我想得简单了。” “他做的一切,其实不是别无选择,而是他的权衡利弊,他只是没有那么在乎我而已,所以不会为了站在我这边而去对抗家族和长辈,这次是这样,以后也还是这样的,我离婚除了不想被他伤害,也是不想在以后全身心信任他的时候,再有什么危机,我又成为他权衡利弊舍弃的那一个。” 第111章 作为富婆的终极目标,就是养个弟弟享受人生 其实说到底,她只是害怕终有一天会被他舍弃。 现在是委屈她,以后就是抛弃,只要他不愿意为了她对抗家族和长辈,不愿意为了她豁出一切,他们之间,迟早都是要崩的。 而他,也不可能为了她不顾一切。 叶繁繁听言,沉默了。 她确实是想得简单了。 安谧抬眸望着叶繁繁,轻声怅惘道:“你所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两个人之间,最难的沟壑是生死,除了生死不能跨越,其他的都是有余地的,但是繁繁,你的这个说法是有前提的,” “你和你的恋人彼此相爱,所以除了生死,你们可以携手一起度过一切难关,可我和他……我们没有这个感情底气,或许如果时间久一点,我和他也能养出那样深挚的爱情,可是在这之前,他已经让我望而却步了。” 她自己何尝不觉得惋惜,她爱着他,等了三年,差点离婚才换来和他培养感情走下去的机会,她终于等来了和他的另一种可能,如果不知道那些事,她也是很珍惜这个机会的,可她知道了,她就得对得起自己。 及时止损,也好过以后遍体鳞伤。 哪怕他对她的感情有了回应,她也知道了他是真的有些在乎她的,可都不重要了,她已经过了需要寄托他才能活下去的时候了,所以,不可能在这样的前提下,还犯贱的接受他的取舍权衡。 叶繁繁点头了然,想了想,她很诚挚的说:“小姐长得这样美丽,还有内涵有能力,条件那么好,以后会找到一个比他更好的。” 她还特别认真的样子。 安谧好笑道:“你怎么就觉得我一定要找一个好男人才行啊,我就不能独自美丽?看你冷冷清清的性格,竟然那么热衷于这些男人女人情情爱爱的事儿儿,挺奇怪的,不符合你的人设啊。” 叶繁繁挺认真的想了一下,是这样说的:“可能是我比较相信爱情。” 毕竟她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没有舍弃和伤害,只有遗憾和失去,她自己现在是没办法得到幸福了,就希望身边人都好。 她在安谧身边也有一个多月了,挺喜欢安谧的,觉得安谧哪哪都好,也希望安谧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安谧笑笑,托着下巴琢磨了一下,笑眯眯道:“行吧,承你吉言,我肯定会找个男人相亲相爱的,不过呢,我不一定要找一个比秦隽好的,他那标准,方方面面都是顶尖的,想找一个比他好的那可太难了,我只想找比他年轻好看的,尤其是比我年轻的。” 叶繁繁眼睛睁大了几个度。 她逮到了八卦似的,炯炯有神起来:“小姐,你……喜欢弟弟?” 安谧斜她一眼,哼哼唧唧:“这不是我喜欢不喜欢的问题,难道作为富婆的终极目标,不就是养个弟弟享受人生?我现在身揣前夫分给我的离婚费,好歹也是个富婆了,我这是在贯彻我身为富婆的思想标准。” 叶繁繁:“……” 好有道理的样子。 叶繁繁有那么一丢丢佩服安谧了。 她觉得不能让安谧放任思想去想这些不太符合价值观的事儿,咳了一声,煞有其事道:“小姐你与其想这些还不切实际的事儿,还不如想想眼前的,其实我觉得,想要找一个比秦先生更好的,也并没有多难。” 安谧挑眉:“这怎么说?” 叶繁繁正儿八经道:“小姐不觉得,席先生也不比秦先生差?” 噗—— 安谧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无语的瞅着叶繁繁:“他是不比秦隽差,但是关我什么事?你难道想让我找他啊?我说你就算再相信爱情,也别乱点鸳鸯谱啊。” 叶繁繁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对,分析佐证自己的想法道:“我觉得他挺好的啊,长相家世不比秦先生差,待人接物彬彬有礼,也比秦先生好,性格挺绅士温和的,好相处,这种男人,挺适合结婚的,肯定也会对自己妻子很好,这点可比秦先生好多了,小姐可以试试他。” 安谧仰天长叹,耐着性子跟叶繁繁掰扯:“繁繁啊,你还是想得简单了,这种事是我乐不乐意试不试的问题么?别说我对席北谌一点都没想法,就算有那也一样不切实际,” “秦家容不下我,席家估计也一样,就像秦隽说的,比起嫁给他时的我,我现在还是离异的,我倒不是觉得自己离婚了就差哪了,但是那种家世挑媳妇儿是有严格标准的,当初我能嫁给秦隽,是因为救了他的命,不然不可能和他扯上关系,席北谌也是席家继承人,更是不可能选我,你啊,当过兵思想都简单了,是真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叶繁繁确实是想得简单,她就觉得安谧和席北谌也挺般配的,家世什么的,安谧背后有冯家,也没差到哪去,反正安谧和秦隽离婚了,还是秦隽对不起安谧,所以她觉得安谧可以找一个不比秦隽差的,而席北谌正好是她知道的人中可以和秦隽一较高下的。 反正她家小姐值得,没了秦隽,还能有别的更好的,至于秦隽,不珍惜就等着后悔吧。 叶繁繁纠结道:“那说不定席先生有这个意思呢,我感觉他挺欣赏小姐的。” 安谧总算知道,叶繁繁为什么能够失去爱人几年后都走不出。 除了感情深厚,还有的就是性格使然了。 这人真的是轴啊,一根筋似的转不过弯。 她立刻严肃道:“打住,你可别瞎想了,这个念头赶紧打消,席北谌就是我的朋友兼客户,哦,还是我的恩人,他欣赏我是一回事,但是不可能有别的想法,你别瞎琢磨有的没的,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叶繁繁见她那么郑重其事的,也就纳闷的点头了。 行吧,男人跟女人的事儿,都是好事多磨水到渠成的,都得慢慢来,她等着看就是了。 她就不信她能看走眼,安谧确实是想法单纯没别的意思的,但是那个席先生,肯定对她家小姐有点意思。 嗯,她不着急。 安谧总觉得叶繁繁并没有打消这个念头,还在琢磨这事儿。 但是叶繁繁这人吧,正经严肃起来的时候,那张脸绷着没个情绪,根本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哎,她这个司机保镖兼助理,反差萌有点大。 第112章 秦家的人怎么都那么讨人厌? 一晃几天过去了,席家的寿宴就到了。 因为穿旗袍,需要搭配合适的妆容造型,如果是一般的礼服还行,可是这种需要韵味搭配的妆造,安谧实在搞不来,就带上旗袍和打算搭配的玉饰,去了一家挺高端有名的造型工作室。 没想到会在造型室遇上冤家。 安谧刚到,整根接待的服务人员说话,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就从另一边传来了。 “哟,这是谁啊,真是冤家路窄,竟然会在这里遇上这个晦气的玩意儿。” 安谧眉头微动,不看都知道,这是秦芙的声音。 秦隽的堂妹,之前在武姨奶生日家宴,秦芙为难她,被秦隽训了,之后还连同秦二夫人一起被两个老太太训了一顿,秦芙被逼着给她道歉。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她。 安谧并不想理秦芙,可是秦芙却没想放过她。 这不,她晃过来了,幸灾乐祸的讥讽安谧:“没想到啊安谧,你竟然跟我堂哥离婚了,不过也是应该的,你这样上不得台面的货色,当初能嫁进我家都是投机取巧的,早就该把你扫地出门了,现在好了,我可终于不用再忍受你这种肮脏下贱的人了,我可真是太开心了。” 安谧眉头皱了下。 她先是跟服务人员点了点头,才看向秦芙。 秦芙看样子是来做妆造的,头上正别着几个做发型的工具,估计也是要去参加席家寿宴的。 秦芙上下打量着她,更加鄙夷了,讥讽得也更加起劲:“你不会是来做妆造的吧?啧,可以啊,安谧,这才跟我堂哥离婚多久啊,就巴巴的来打扮自己,打算去勾引谁啊,我说你这种人还真是,活得堂堂正正不好么?非得卯这劲儿勾搭男人走捷径,还好你被我家扫地出门了,不然迟早秦家的名声会被你玷污了。” 安谧扯了扯嘴角,不在意她的嘲讽,只似笑非笑的低声问她:“秦芙,你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我曾经是秦家的大少夫人?” 秦芙一愣,随即脸色变了变,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四下看了看,看到有人看着他们,她刚才的话故意说的大声让安谧丢人,所以也有人听到了…… 她懊悔不已,还好在这种地方工作进出的人都是人精,肯定是不会乱说话的,而且她刚才也没指明安谧和秦隽的关系,虽然好像她名义上真正的堂哥就那么一个,可她就是没说清楚,所以不会有事! 都怪这个安谧,那么讨人厌,她也是最近才知道安谧和秦隽离婚了,幸灾乐祸了很久,但是不知道安谧在哪,所以讥讽不到,还有点遗憾不能痛打落水狗,今天遇上了,就忍不住想让安谧难堪,才口无遮拦。 秦芙更加气恼安谧,可还有几分理智,瞪了一眼安谧旁边的服务人员,颐气指使:“你,赶紧走开,还有,不许乱说话。” 服务人员忙看向安谧,见安谧点了点头,她才走开了。 秦芙凑集安谧几分,狠狠的威胁警告:“安谧,你在我面前神气什么?别忘了你已经不是我堂哥的妻子了,你一个被秦家扫地出门的弃妇,我要是你,就该夹着尾巴做人,你竟然敢惹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弄死你,就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安谧莫名其妙,她什么时候惹秦芙了? 秦家的人怎么都那么讨人厌?动不动就惦记着要人命。 安谧无语了一下,然后笑了:“秦小姐,你怎么那么幼稚可笑?” 秦芙气到了,瞪她怒道:“你……你说什么?谁幼稚可笑了?” 安谧不和她说这些废话,勾了勾唇角,笑眯眯道:“你可能不知道,我和秦隽虽然离婚了,但是我和奶奶以及姨奶还有联系,她们让我常去看望陪伴,我正想说明天去看看她们……” “你说如果我告诉她们,你今天跟我说了这些话,还威胁说要弄死我,她们会不会生气?对了,我提醒你,因为我和你堂哥离婚的事情我是受害者,她们觉得很对不起我,要是知道了你为难我,可能不会轻饶你的。” 秦芙惊呆了,也急眼了,气急败坏的骂她:“你——你卑鄙无耻,竟然想跟她们告状?!你还要不要脸!” 安谧眼神瞥着秦芙,哼笑:“怎么问这种问题?从三年前我进秦家开始,你就一直骂我不要脸,每次见到都会骂一句,既然在你眼里,我一直是不要脸的人,现在还问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做什么?” 秦芙噎住了:“我……你……” 妈的,这个该死的安谧,以前都不敢跟她顶嘴吵架的,上次在老太太那里就变了个人似的不忍着她了,现在更是,牙尖嘴利的,一点教养都没有! 呵,她以前要是不装那个样子,像现在这样,自己还没那么讨厌她。 果然这种女人,最会装了。 安谧挤兑完了,就不想打理秦芙了,眼神瞥向一边厌烦道:“行了,滚吧,我现在没空搭理你。” 然后就走到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 一直静静站在一边的叶繁繁也无语的看一眼秦芙,跟着过去。 秦芙气炸了,这个该死的安谧,竟然对她这个态度! 这时,她看见刚才离开的服务人员从那边走来,看样子要去招待安谧,秦芙气不打一处来,赶紧上前,在服务人员要跟安谧说话的时候,就一把抓住服务人员。 她怒冲冲的咬牙道:“你听着,我是秦家的小姐,我要你们以后都不许接待这个女人,更不能给她做妆造,最好不让她进门,听明白了没有!?” 服务人员眨了眨眼,眼神有点奇怪。 安谧也看神经病似的眼神看着她。 秦芙以为服务人员会马上应下并赶走安谧,没想到竟然莫名其妙额看着自己,僵了一下又气冲冲道:“我在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啊?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把人赶走啊!” 安谧嗤笑了一声,不言而喻的嘲笑秦芙的脑残行为。 秦芙怒瞪她。 这时,服务人员不卑不亢道:“不好意思秦小姐,安谧小姐是我们总监温妮莎的朋友,今天来也是来找总监给她做妆造的,所以您的要求我们怕是不能答应你。” 秦芙惊了:“什么?!” 第113章 秦小姐不懂事,秦二夫人也不懂? 不怪秦芙大惊小怪,实在是真的太不现实了。 这家造型工作室,是京都最有名的,出入的人都要非富即贵,算是一种财富地位的象征,可再非富即贵的客人,也都只能让其他造型设计师出手,想让温妮莎出手,不是钱能搞定的。 因为温妮莎不是一般的造型设计师,而是国际有名的时尚魔头,背后也来历不凡,造型设计只是她其中的一个专业和爱好,这个造型工作室,只是她开着玩的,她平时都不会在这里。 能让她出手服务的客人,是绝对的身份不凡或是交情甚笃,而安谧,是后者。 可是凭什么啊?安谧一个孤儿院出来的人,又是这样卑劣无耻的捞女,怎么会和据说最难搞的温妮莎认识? 秦芙不信,也很合理的质疑:“你肯定是被她收买来唬我的吧?她怎么可能会认识温妮莎?而且今天温妮莎根本就不在这里,你当我是傻子啊,我告诉你,你敢骗我,我让你在这里干不下去!” 服务人员显然是个有脾气的,被秦芙的无理取闹弄得烦了,拧眉道:“秦小姐,我们总监确实现在不在这里,她正在来这里的路上,至于安谧小姐和她为什么会认识,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在这里能不能干得下去,您也管不了吧。” 秦芙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服务人员就敢这样硬气的怼她,气急:“你——你敢这样跟我说话?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 服务人员道:“不管你是谁,都只是这里的客人。” 秦芙噎住。 她恼羞成怒,很想直接上手打人出气,可是忍住了,这里是外面,还有人看着,她不能太有失身份。 她干脆放狠话道:“你等着,我跟你没完!” 然后她迈步急吼吼的走了。 留在原地的三个人都挺无语。 身为豪门千金,秦芙这样,实在是挺丢人的。 安谧就算和秦隽离婚了,也对秦家深恶痛绝,但是曾经作为秦家人,她都忍不住觉得丢脸的程度。 果然,女孩还是要好好教,不能一个劲的宠爱富养,不然很容易养成秦芙这样的脑残跋扈,或者是霍思妍那样的自私狠毒,那才是家门不幸。 服务人员这才对安谧道:“安小姐,要不我还是带您去总监的办公室等她吧。” 安谧笑道:“不用,我在这里等就好。” “那我去给您倒杯水。” 安谧点头。 很快,服务人员端来一杯喝的,不是白水,而是泡的花茶水,闻着很香。 安谧刚喝了一口,秦芙就气冲冲的又来了,来的不只是她,还有秦二夫人和两个这里的工作人员。 秦二夫人看到安谧,还有点意外。 几个人来到了后,秦芙就指着刚才那个服务人员,跟旁边的人告状:“凯琳,就是她,这个服务员刚才对我言语冒犯,你们这里的人都是这个素质么?竟然敢挤兑客人,你今天要不给我个交代,我不会罢休的。” 那个叫凯琳的,是这里的负责人,因为温妮莎经常不在,是个甩手掌柜,所以凯琳管着这里,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主儿。 凯琳听了秦芙的话,果然对那个服务员凌厉道:“怎么回事?你怎么敢对客人无礼?还不快跟秦小姐道歉?” 秦芙昂了昂下巴,得意又蛮横。 服务员站着没动,很是倔强。 是个有骨气的。 安谧挺喜欢这种有性格的人,所以开口帮她了:“要道歉,也该是秦小姐道歉吧,我不觉得小朱有什么错,有人无理取闹恶人先告状,凯琳小姐都不问清楚的?听一面之词就怪自己店里的人,太偏颇了。” 是的,刚才那个服务人员姓朱,安谧倒是不认识她,不过温妮莎好像挺喜欢她的,安谧提前跟温妮莎说今天来做造型,温妮莎没跟这里的负责人凯琳说,倒是让小朱接待她了。 凯琳闻言有些惊讶,奇怪的看了一眼安谧,不过也有了些许狐疑,又看向秦芙:“秦小姐,请问小朱真的冒犯您了么?” 秦芙不高兴了,气势汹汹的质问:“凯琳你什么意思?你竟然信了这个女人的话?难道我还污蔑你的工作人员?我至于么?” 至不至于,凯琳没说话。 显然刚才只是担心冒犯客人造成不好的影响,可她也不是一味客户至上没有骨气的,秦芙是这里的常客,是个什么性子大概也都知道了,而小朱在这里工作,是什么性子也更清楚。 凯琳只好问小朱:“到底怎么回事?” 小朱说:“凯琳姐,是这样,安谧小姐是总监的朋友,总监让我接待她,秦小姐和安谧小姐有过节,就来对安谧小姐一阵挤兑,还让我赶走安谧小姐,这自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拒绝了,并说安谧小姐是总监的朋友,秦小姐不信,还说我当她是傻子,警告我如果骗她就让我在这里待不下去,我反驳她几句,她就生气去找你了。” 这话一出,很显然就是秦芙无理取闹了。 秦芙脸色就不好了,可人家说的也没添油加醋,她就是气小朱对她态度不够恭敬,加上在安谧这里吃了瘪,想要找回场子。 她羞怒道:“本来就是不可能啊,安谧一个品行卑劣,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的捞女,怎么可能和温妮莎认识,还说温妮莎会给她做造型,我还不能质疑?” 凯琳就很无奈了,这秦家的小姐,还真是够不讲道理的,摆明不占理的事情,怎么好意思找她来讨要公道? 她刚才还以为是店里的人冒犯了这位贵客,现在看来,冒犯就冒犯吧,实在是她都想骂一顿的程度。 正僵着,旁边的秦二夫人终于开口了,训斥秦芙道:“够了,还闹什么闹,嫌不够丢人是不是?” 秦芙委屈的看向自己的母亲:“妈……” 秦二夫人警告的瞪了她一眼,才对凯琳道:“不好意思了凯琳,我这个女儿实在是被我宠坏了,她和安谧有些过节,每次见到都要看不惯,迁怒了你的工作人员,我很抱歉,给你们带来困扰了。” 不愧是豪门贵妇,自有高傲,哪怕是赔礼道歉,也并没有显露多少歉意,反而施舍一样。 凯琳自然不会和客人计较,只能道:“没关系,误会解除了就好,秦二夫人和秦小姐快回去继续做妆造吧。” 秦二夫人嫌恶冷淡的扫了一眼安谧后,就点了点头,要带着秦芙走。 “等等!” 开口的是安谧。 几个人都很惊讶的看向她,不懂她叫住秦家母女想干什么。 秦二夫人也停下,拧眉看向安谧,眼神不善。 安谧似笑非笑:“秦二夫人,刚才被秦小姐无礼对待的是我和小朱,你要替女道歉,难道不该对我们?怎么反倒是对凯琳小姐呢?难道秦小姐不懂事,秦二夫人也不懂?什么叫对事对人不知道么?” 她这话出,大家都惊了。 第114章 她和温妮莎的渊源。 这个安谧,真是够胆大的啊。 秦家的地位财富摆在那里,背后明着暗着的势力人脉都探不到底的程度,虽然秦家做主的不是秦二夫人的这一支,但是也是大房的夫人,代表的是秦家。 虽然秦芙也是秦家的小姐,但是她是小辈,又是众所周知的跋扈骄纵,倒是没那么讲究,可秦二夫人就不一样了,是可以代表秦家的。 她能道歉就行了,安谧竟然敢这样不给脸。 这个安谧,是什么人啊?连秦家都敢这样不给面子? 不过人家作为被冒犯的一个,质疑也是合理的。 秦二夫人不善的眯着眼,对安谧极其不屑,意味深长的压着声音道:“安谧,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果然以前会装,现在是露出本性了,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在招惹我,可不明智啊。” 虽然委婉了点,但是听到的人都知道,她这是警告 安谧浅淡的笑道:“您这些话,刚才秦芙说过类似的,看来都是您言传身教的啊,不过明不明智再说,做错事了肯定是要道歉的,秦芙刚才针对冒犯了我和小朱,您若是不打算道歉还好说,可你道个歉还摆着架子装模作样,牛头不对马嘴的,我看着不爽,所以您今天要么替她向我和小朱道歉,要么让她道歉,不然有的是人可以管她。” 秦二夫人脸一沉,安谧这是威胁她。 她知道安谧和秦隽离婚了,但是其中内情却不清楚,当时还挺意外的,可正因为离婚了,她更看不上安谧了,觉得安谧就是被扫地出门的,就是个不择手段嫁入豪门又立不住的货色。 但是不管她多看不上,都不能否认,安谧很得两个老太太的欢心,安谧的威胁,不就是说如果他不让秦芙道歉,就告诉两个老太太? 如果这样,就有些麻烦了,以前两个老太太就维护难觅,听说因为秦隽和安谧离婚,两个老太太很生气,这段时间都不让秦隽去看她们,可见是真的很喜欢安谧,不只是因为安谧是她们的孙媳妇,而是真的喜欢安谧这个人。 第115章 赴宴 安谧莞尔,上前去,和走来的温妮莎拥抱着。 温妮莎放开她后,摘下墨镜打量着她,笑道:“真好,每次见到你,都比上一次状态更好,看来是走出来那些不好的事情了?” 因为渊源特殊,这三年,安谧和温妮莎一直有联系,不过不算多,也很少见面,上次见面,已经是一年前了。 一年前见过的那次,她虽然处于婚姻中,却并不开心,如今倒是好似卸下了包袱一样,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来她没那么忧郁了。 安谧道:“人总要活下去的。” 温妮莎很欣慰,嘴上却没好气道:“你要是早点明白这点,我们就不会认识了。” 安谧笑笑。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我只是想请你安排一个人给我做个妆造,没想让你亲自来,没想到还是惊动你了。” 温妮莎傲娇的冷哼:“你是我的朋友,那肯定是我来给你整啊,你自己底子多好你不知道?我当初见到你那么漂亮就一直心痒痒的想给你做个妆造,把你最美的一面展现出来,一直没能得逞,现在好不容易你找上门了,轮得到别人?” 好吧。 温妮莎拉着安谧就往楼梯那边走:“我记得你说你今天的礼服是旗袍对吧?还是郑国宁女士的得意之作,听说她的旗袍都是艺术品,可惜我和她不在一个圈子,一直没接触过,走,到我办公室给我看看,让我陶冶一下情操……” 她声音越远越小。 叶繁繁和小朱赶紧跟上。 不远处看着的工作人员和顾客都挺吃惊,没想到温妮莎这个难搞的女魔头,平时对谁都挑剔高冷得很,不管再有钱,只要她看不顺眼不乐意,是绝对不会肯出手的。 可刚才的对话她们都听到了,竟然是她自己上赶着给人做妆造。 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来头? 。 看了旗袍,温妮莎这个自诩走在时尚圈前头的时髦人,都有些迷上这种韵味十足的传统服饰了,真的太精致迷人了。 比那些高奢品牌的高定超季礼服都要惊艳人。 果然时尚的尽头在华国。 因为安谧底子好,妆造也没费很长时间,不到一个小时就搞定了。 妆容浓淡相宜,并没有刻意的修饰,只是简单的勾勒眉目描绘唇色,就已经很好的将她的长相优势显露出来,潋滟又夺目,却又莫名有几分淡雅脱俗。 长发挽着,却并不是传统古典造型的那种方式,反而一缕又一缕的将头发不规则的挽在后面,刚好垂在身后,恰好的遮住了她的脖子。 不是很扎眼的妆造,但是好似她这个人,她的妆容造型和穿着,都浑然天成的一样,而不是刻意弄出来的,透着慵懒的贵气,让人一眼就觉得舒服,怎么都看不够。 等安谧换上旗袍和鞋子,配上玉饰,俨然就是一个妩媚和温婉糅杂着的模样,气质也是独一无二的雅致。 温妮莎对着她一阵夸,又拉着她拍了一组写真才罢休。 温妮莎捧着相机一个劲的满意:“我要把这些照片做成纪念册,放进我的作品集去珍藏,以后说不定能给我灵感。” 安谧被她这变相的夸赞弄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看完了照片,温妮莎才想起一事儿,瞅着安谧的左腿小腿,摸了摸下巴:“刚才忘了问,你这个疤怎么回事?用不用我给你遮一遮?” 安谧道:“前段时间出车祸留下的,不用遮,这样就挺好的。” 温妮莎斜睨她:“你这小妹妹还真的是奇奇怪怪的,别的女人都想要遮掩身上所有的瑕疵,你倒好,去参加豪门宴会,竟然这么随意,这么明显扎眼的疤痕,很影响你的形象的。” 安谧无所谓:“影响就影响吧,挺好的。” 温妮莎一听,又斜眼笑着赞她:“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性格,自信,还佛系。” 接着,俩人聊了一会儿,挺相投的。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冯淮安也催了,安谧就提出要走了。 温妮莎虽然想和她多聊聊,但是知道宴会不能迟到,跟她约了过后一起吃饭,便亲自送她下楼,目送她的车离开了。 。 席家的寿宴是在席家本宅办的,是中午十二点开宴。 安谧是要和冯淮安一起参加寿宴的,所以没有直接去,而是去了冯淮安的律师事务所,接上冯淮安才往席家去。 第116章 冯淮安的小迷妹~ 声音刚落下,安谧就感觉到旁边的冯淮安很无奈。 她挺好奇,所以忙顺着声音看去,就看到一个二十岁出头,穿着蓝色小礼服,打扮得像个公主一样的女孩往这边来,步履轻快得好像奔向心上人。 女孩很漂亮,像个精致的手办。 安谧有些奇怪,这谁啊? 感觉有点眼熟。 女孩上前来后,冲冯淮安傻笑了一下,才注意到挽着冯淮安手臂的安谧,笑容瞬间消失,好像遇到了敌人一样警惕起来。 安谧有些懵。 额,所以这漂亮的小妹妹刚才就看到冯淮安?竟然都没注意到挽着冯淮安的她? 这注意力集中得有点离谱了。 女孩看看冯淮安,又看看安谧,最后便死盯着安谧挽着冯淮安手臂的手,好似想用眼神把他们的手分开。 然而没用。 她顿时无措又委屈的样子,急着问冯淮安:“你竟然带了女伴?这是谁啊?你拒绝做我的男伴,还来的那么迟,不会就是因为她吧?她是你的谁?你……女朋友么?” 冯淮安挺无奈的样子。 他好言对女孩道:“小谊,我拒绝做你的男伴,不是因为任何人,是不合适,你难道不知道这种场合我做你的男伴,会有什么后果么?会让宴会上所有人都误会我们的关系,这会对你造成困扰。” 这女孩叫席北谊,是席北谌的妹妹。 所以,作为席家千金,今天肯定是很耀眼的存在,在这种场合跟一个男人走得太近,会引起误会,对她影响不好。 席北谊急得快哭了:“我是问你她是谁?她是不是你女朋友?你别跟我转移话题。” 冯淮安还没解释呢,安谧先否认了。 安谧笑吟吟道:“这位小妹妹,你别误会啊,我不是他女朋友,他没有女朋友。” 席北谊不太信:“真的?那你们为什么会一起来?你不是做为他女伴来的?那都是女伴了,还这样挽着手靠那么近,就算不是男女朋友,你们也肯定是暧昧对象。” 说着,她又继续用敌意的眼神瞅着安谧。 唔,好自卑。 她够漂亮了,可是还是比不上这个姐姐,而且这个姐姐身材好好,这胸……高低得有c吧? 天使的脸蛋魔鬼的身材啊,哪个男的不爱? 安谧笑道:“小妹妹瞎想什么呢?我才不是他暧昧对象,我是他姑姑。” 哈? 这下,席北谊懵圈了。 安谧看起来都没有冯淮安大,竟然是冯淮安的姑姑? 姑姑??? 骗人的吧。 安谧见她狐疑,耐着性子道:“真的,我真是他姑姑,不信你问他。” 席北谊忙看向冯淮安,眼神期盼。 冯淮安自然只能解释:“嗯,她是我小姑姑,别看她比我小,但她确实是我长辈,而且她不是作为我女伴来的,而是你哥哥邀请来的,只是我们是一家,所以一起来而已。” 席北谊惊了,开始吃瓜:“真的?那姐……姑姑,你是我哥哥的女朋友么?” 安谧:“……” 小姑娘怎么只知道男朋友女朋友的?就不能只是单纯地朋友? 还有,咋就叫姑姑了?刚才不还是姐姐? 果然这小妹妹喜欢冯淮安没错了,都紧着冯淮安的辈分乱叫人了。 安谧后知后觉笑道:“原来你是席小姐啊,我听你哥哥提起过你,不过你误会了,我和他也不是男女朋友,他是我客户,就……你哥哥让我给你爷爷雕了一套玉雕摆件做寿礼,你应该知道吧?” 席北谊圆溜溜的眼珠子一亮,崇拜了:“知道知道,原来是你雕的?哇,姑姑你好厉害啊,竟然雕出那么漂亮的作品,我爷爷一直夸你,还让哥哥等你来了,一定要先带你去让他见一见,既然我遇上你了,那正好,我这就带你去见爷爷。” 然后,都顾不上搭理冯淮安了,一把薅开安谧,然后拉着她就走。 “哎慢点……” 冯淮安站在原地:“……” 呵,这小丫头还说喜欢他,就这样把他晾在这了。 哼。 他郁闷了一下,忙跟上。 席老爷子正在主楼的楼上跟人谈事情,安谧被席北谊拉着走进主楼大厅,穿过一众宾客之中,上楼。 又引来一阵注目。 上到楼上,就见到了席北谌,他好像正要下楼去,没想到会遇上席北谊带着安谧上来。 席北谌被安谧的模样惊艳了一下,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后,之后笑道:“安谧?你来了?我刚还想着你怎么还没来,都打算给你打电话了。” 安谧微笑道:“我也才刚到,然后遇上了席小姐,她知道了我是谁,就带我来这里了,说是席老先生想见我。” 席北谌点头:“确实,不过爷爷现在在和人谈事情,得让你等一会儿了。” 安谧了然,也没什么意见。 席北谌这才由衷赞美道:“安谧,你今天很漂亮。” 他一直知道安谧很美,但是今天她特意打扮过的样子,直击灵魂。 人都是视觉动物,他虽然并不是那种轻易就被美貌吸引的肤浅男人,但是也免不了会被美到极致的人事物吸引到,何况眼前这个形象堪称完美的女人,还是他本来就很欣赏的。 这是一个从内到外都动人心魂的人。 安谧眉头微动,点了点头:“我知道。” 席北谌:“……” 他不由得笑了。 她真的很好玩。 秦隽舍弃她,真的是愚蠢的行为。 旁边的席北谊亮着星星眼,好像get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哦豁! 她哥哥好像喜欢她心上人的姑姑。 那不就差辈了? 囧! 席北谌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妹妹,却是嘱咐她:“既然你都把安谧带来这里了,正好,接下来就由你一直陪着安谧吧,别怠慢人家,她今天是我们家的贵客。” 席北谊其实不太乐意,因为她想去撩男人。 而且,不是有更好的人选? 席北谌不解:“哥哥为什么不自己陪着姑姑?” 席北谌板起了脸:“什么姑姑?你跟着冯淮安乱叫什么?” 席北谊笑的有点缺心眼:“嘿嘿,提前适应一下嘛。” 席北谌:“……” 安谧:“……” 第117章 你不会是喜欢上安谧了吧? 席北谌无奈道:“不要乱叫,把人都叫老了,叫姐姐就行了,安谧也就比你大四岁。” 席北谊哼哼唧唧:“那不就差辈了?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淮安哥哥,是要嫁给他的,这是原则问题。” 虽然好像哥哥也喜欢安谧,说不定以后安谧会是她嫂子,但是她还是觉得以自己和冯淮安的关系来论最重要,哥哥的再说吧。 席北谌对这个妹妹的直率弄得更无奈了,这丫是真的不知羞的,什么话都直言快语。 安谧倒是挺有兴致的,她一直没见过冯淮安谈恋爱,都怀疑自己当年没一语成谶,还挺为师父的心脏担心的,没想到还有这么个漂亮好玩的小姑娘喜欢他,他好像也并不反感。 这时,楼梯那边传来冯淮安的声音。 “咳咳。” 三人看去,。 安谧似笑非笑。 席北谌依旧一脸无奈。 倒是席北谊,说这种话被心上人听见,并没有一点害羞的反应,反而笑眯眯的,很热切的看着他走来。 啧,没心没肺。 冯淮安顶着三道目光上前来,温声对席北谊说:“别乱说这种话,你年纪还小,整日里都胡思乱想些什么?” 席北谊强调:“不小了,我都二十一了,都可以领证了。” 冯淮安有些败给她。 他都不知道席北谊喜欢他什么,十八岁开始就扬言要追他,三年过去了也不死心。 他倒也不是不喜欢这个单纯可爱的小丫头,可是人家还小啊,比他小那么多,他实在是良心过不去。 嗯,好歹再等几年。 席北谌道:“那也不能叫姑姑,安谧不是冯淮安的亲姑姑,只是冯老爷子的徒弟,他们其实跟兄妹差不多,你叫姐姐就行。” “啊?”席北谊惊讶后,勉勉强强的应了:“好吧。” 她转身,很正式有礼的和安谧笑着道:“安谧姐姐,刚才没跟你正式认识,我是席北谊,你叫我小谊就好了。” 安谧点头:“小谊。” 席北谌看了一下手表,对安谧道:“爷爷不知道还要谈多久,也不好让你在这里等着,这样吧,我先让小谊带你去下面逛一逛,等爷爷这里可以了,再让小谊带你来。” 安谧没注意到他的称呼没了主语,但是冯淮安发现了,微微眯眼看着席北谌。 安谧倒是不在意等不等的,但是,席北谊很积极,拉着她絮絮叨叨的走了。 俩人一走,这里就剩下俩男人。 冯淮安有疑惑就直接问了:“老席,你……不会是喜欢上安谧了吧?” 席北谌愣了愣,不答反问:“怎么会这样问?” 冯淮安也不答反问:“难道不是?” 他问的时候,紧盯着席北谌。 席北谌没立刻回答,反而深思了一下,评价道:“安谧,是个挺有趣的女人,我现在还没说得上喜欢,但是很欣赏,以后不排除会喜欢。” 他确实是很欣赏安谧,不管是性格还是处事和能力,刚才也被安谧的模样撩动心弦,安谧现在就具备了让他着迷的一切条件。 冯淮安定定看了席北谌一会儿,认真道:“那你要想清楚,她是我在意的家人,我不想让她再受伤害,你不要随便招惹她。” 席北谌知道冯淮安是介意之前秦隽给安谧带来的伤害,便郑重点头:“我知道,你放心吧。” 冯淮安嗤笑:“我放不放心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想法,我可得提醒你,她被秦隽伤的不轻,现在整一个封心锁爱,加上她和秦隽走不下去的真正原因,你的身份家世也没差的,她会引以为戒,你最好不是真的喜欢她,不然,有你苦头吃。” 席北谌挑挑眉,笑道:“如果是真心想要的,吃点苦头也是一种幸福。” 冯淮安呵呵,对此不置可否。 其实如果可以,他也是乐见其成的。 安谧是他最在意的人之一,和爷爷一样重要,他比谁都想让安谧幸福,这个幸福秦隽给不了,如果席北谌能给,也更好。 他和席北谌认识多年,知道席北谌的为人,对席北谌,他一百万个放心。 。 席北谊拉着安谧在人群中转悠,把她介绍给了一些熟悉的客人,那骄傲得意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安谧是她亲姐姐。 不过,宴会上的人大多都是人精,见席北谊在自家宴会上拉着一个大美女这样大方介绍给宾客,都忍不住怀疑安谧会不会和席北谌有关系,也猜测她的身份。 因为也有人认出来了,她的旗袍是郑国宁的非卖品,因此猜测她的来历不凡,说不定会是席北谌的联姻对象。 而她被席北谊拉着穿梭在宴会上,自然落到了秦家和霍家的人眼里。 席北谊带她认识了一些人后,就把她安置在了休息区的沙发上。 之后有佣人来找席北谊,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席北谊歉意的让安谧自己在这里等会儿,就跟佣人去了。 安谧百无聊赖,正和谭安颖微信聊天,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安小姐,真是意外,安小姐把自己打扮的那么漂亮出现在这里,不知道又是看上了哪个富豪打算傍啊?” 安谧抬头看去,看到的是霍夫人和霍思妍,刚才开口的,是霍夫人。 几天过去,霍思妍的伤都好了,现在正一身长裙礼服和霍夫人站在一起,母女俩一个赛一个的美,倒是养眼。 明明是豪门贵妇豪门千金,端着这么好的姿态,刚才的话让她们一下子low了几个度。 不过安谧刚才本来就很引人注目,也让人多番猜测,却没什么人认识她,如今霍夫人站出来说了这样的话,也引来了不少瞩目。 霍夫人的话,很有歧义。 安谧只是抬眼看了她们一眼,也不在意周围那些有意无意看戏探究的目光,就低头继续倒腾手机。 霍夫人见她不理自己,好似自己在唱独角戏似的,又冷笑道:“安小姐这样的身份,能出入这样的地方,看来是已经已经傍上了吧,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没有眼光,又被你这副狐狸精一样的皮囊给骗了,我可得劝他小心一点,别又被这种货色骗感情骗钱。” 想到霍思妍被欺负,却只能忍了,她就恨不得撕了安谧。 刚才看到安谧坐在这里,她惊讶之后,就忍不住上前来。 她不知道安谧为什么会在这里,可是就想要安谧声名狼藉被人耻笑。 要知道,这些场合的女宾客们,最厌恶的就是会勾引男人会骗钱的女人,因为这种女人多半是第三者,所以,她的话真不真实不重要,能让安谧被鄙弃就行。 反正她敢笃定,安谧绝对不敢暴露和秦隽曾经的夫妻关系,甚至不敢跟秦家扯上关系,以安谧的身份,哪怕分走了秦隽几十个亿,也绝对不可能自己被邀请来这里来,肯定是作为女伴跟人来的,如果是跟男人来的,那就更好了。 这不,她的话说完,周围的人们看安谧的眼神就变了。 还以为是来历不凡的哪家千金,甚至以为是席家大少的联姻对象,没想到是个捞女。 霍夫人这样的身份,总不会胡说八道污蔑人,而且要不是实在看不惯那些行径,又怎么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这些话? 所以大家立刻就信了,看着安谧的眼神就微妙了。 甚至有些男人,哪怕有女伴在侧,都忍不住对安谧露出某种探究来。 安谧又看向霍夫人,脸上没有半点羞愤急切,反而落落大方的笑着,扬了扬手机:“霍夫人刚才的话,我已经录音了,哦,也有那么多人都看到听到了,不知道如果我起诉霍夫人诽谤我,霍夫人会不会坐牢呢?” 霍夫人脸色一僵。 第118章 安谧是冯家唯一的继承人,不需要勾引男人。 安谧话落,周围的人又都惊讶不解了。 这女人这样自信的反击,难道刚才霍夫人说的是假的? 霍夫人顿时脸色难看起来,她没想到安谧会这样反击她,弄得她措手不及,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应对。 霍思妍也怒视着安谧,却不知道说什么。 安谧站起来,又扯了扯嘴角,阴阳怪气道:“不过应该不会,霍家家大势大,最能一手遮天了,我又不是没领教过霍家扭转乾坤的本事,别说这小小的诽谤罪,就算是杀人放火,霍家都能压得住,我还是不要不自量力了。” 她这些话一出,周围的人面色各异,都不由诸多探究。 霍夫人也脸色更不好了。 霍思妍当即心里一慌,怒斥:“安谧,你在胡说什么?你说我妈妈诽谤你,你这才是诽谤吧,什么杀人放火一手遮天?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污蔑我霍家!” 安谧嗤笑:“污蔑?你说我污蔑啊,那你干脆也告我诽谤啊。” “你——” 霍思妍气结,正要忍不住骂她,被霍夫人拉住了。 霍夫人已经冷静镇定下来,维持着体面的模样,轻蔑讽刺的对安谧说:“安小姐这是被我戳中了见不得人的一面,恼羞成怒就开始胡说八道了,就算你否认,不惜倒打一耙说我诽谤你,你抢别人的男人,坑别人的钱难道不是事实?” “安小姐可厉害着呢,出身孤儿院,本来一无所有,凭着美貌用点手段骗人结个婚再离婚,几十亿就到手了,你说我诽谤你,难道你没有瓜分前夫几十个亿?一段婚姻就实现阶层跨越,真让人佩服啊,说起来刚才可能是我误会了,安小姐现在身价不菲,确实不用靠勾引男人就能出入这种场合。” 反正安谧否认不了离婚瓜分财产的事情,也不敢说出和秦家的关系,她就不信,安谧能反驳她这些。 主要安谧有那么一点迟疑心虚,都能给周围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再否认什么都是没用的。 安谧确实一时间不知道什么反驳。 这时,一个高扬的声音传来:“霍夫人此言差矣,我冯家的女儿,就算不靠离婚分的家产,也大可以出入这样的场合。” 声音一出,大家纷纷看去,就看到那边走来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席北谌,另一个好多人也都认识,长生记冯家的长孙,也是律政界极负盛名的大律师冯淮安。 冯家是不及席家霍家秦家这样的顶级豪门,但是也是有一席之地的。 他的话,还挺让在场的人吃惊的,冯淮安的意思,是这个安谧是冯家的女儿?可冯家不是就祖孙两个? 哪来的女儿? 霍夫人也吃惊不已,等冯淮安走近,她当即问:“你说什么?什么冯家的女儿?” 冯淮安冷冷的扫了一眼霍夫人,然后对大家介绍到:“安谧是我爷爷收的关门弟子,虽然是孤儿院出身的,但是却是在冯家长大,等同是我冯家的女儿,也是冯家家产和长生记唯一的继承人,不需要勾引男人。” 此言一出,大家都震惊了。 如果说冯淮安只说了前面的话,大家还不当回事,徒弟而已,又不是自家孩子,再视作亲生也不是亲的,最多是作为冯中衡徒弟,有那么点含金量。 可冯淮安这个本来是冯家唯一继承人的人,却在这么多人面前认证,安谧才是冯家继承人。 那可是数以百亿的资产和无价的品牌啊。 安谧有些动容,不是为了冯淮安的这个认证,而是冯淮安的维护,虽然享受过很多次冯淮安的维护,但是还是感动的。 一旁的席北谌看着她,神色有些复杂。 他刚才听到了,也才知道,安谧和秦隽之前竟然不是情侣关系,而是结婚了的。 这就不一样了。 冯淮安对霍夫人冷声道:“所以霍夫人,你说我小姑姑勾搭男人骗婚骗钱?她用得着?作为一个律师,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真的涉嫌诽谤了,她是结了婚离了婚,也分了前夫几十个亿的离婚财产,可你难道不比谁都清楚那是她该得的?你却为了让她下不来台当众诽谤,欺负她不善言辞,作为安谧的代理律师,我可以马上起诉你。” 霍夫人这下就有些下不来台了,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你……我……” 周围各色的目光,让她脸热得呼吸不过来,这么多年,她都没有这么无地自容过。 旁边的霍思妍也难堪极了,第一次厌憎自己这个妈妈,怎么那么不分场合?搞的她也跟着丢人。 接着,人群中一个声音传来:“是我母亲的过错,我替我母亲道歉,希望冯律师不要跟她计较。” 众人闻声看去,也纷纷让路。 来的是霍承。 霍承站在霍夫人旁边,冷眸一扫,有意无意的瞥过安谧,随后才说:“前几天我妹妹想要安小姐身上的那件旗袍,因为旗袍被安小姐先一步拿到了,就跟安小姐争执,不慎被安小姐打伤,我母亲也是爱女心切,才会不分场合的为难安小姐,请安小姐看在她慈母之心,不要跟她计较。” 呵,这话看似是解释和道歉,实际上是暗指安谧先招惹了霍家。 安谧可就不能沉默了,上前来直接杠上了:“霍先生这话就不对了,好像是在说我抢走了霍小姐的旗袍,可是明明郑女士将旗袍送给了我,霍小姐知道了想要抢,抢不到又发疯想毁掉,我才出手打了她一巴掌,怎么到了你嘴里,她好像是受害者一样,这么多人在呢,霍先生玩什么文字游戏?” 霍承脸色一沉,眸色狠戾的盯着安谧。 这个安谧,还真是毫无眼色,那么多人都在,她这么不知好歹,连什么叫见好就收都不知道? 霍承忍住满心的戾气,众目睽睽之下,只能继续谦逊道:“是么?那真是误会,我妹妹从小被惯坏了,想要什么都务必要得到,她是太喜欢安小姐身上的旗袍了,才会比较偏执,不过她也没得到,还被安小姐打伤了,现在误会也都解除了,请安小姐体谅我母亲爱女情切,不要跟她计较。” 安谧笑笑:“既然好像是为母道歉,那么孝顺,那我就给霍先生面子,今天霍夫人的诽谤,我不追究了。” 霍承盯着她片刻,才收回目光,转头询问霍夫人可有事。 可他这样,一直沉默看着的席北谌却看不下去了。 席北谌淡声道:“霍大少是替霍夫人跟安小姐道歉了,可是好像漏了更重要的吧?在我席家的宴会上,对我席家特意请来的贵宾这样诽谤中伤,等同于羞辱席家,难道不需要道个歉么?” 霍承脸色僵滞,看向席北谌。 两个人目光对峙着许久,霍承才开口:“抱歉,搅扰了席家的宴会,冒犯了席家的客人,失礼了。” 他作为霍家继承人,有他的傲骨,但是也不是极致傲慢的人,何况是对和霍家几乎伯仲的席家,自然不会轻易得罪。 而且不管他再怎么护短,都得承认,今天确实是他母亲的过错。 席北谌这才脸色好了些。 席北谌又对着大家道:“虽然冯律师已经解除刚才关于安小姐的纳西误会,但是我还是要再做一下澄清,安小姐之所以在这里,是我特意请来的,” “因为她青出于蓝,得到了冯大师的真传,是一名极其优秀的玉雕师,替我雕刻了一套精美无比的玉雕作品,是我送给我爷爷的寿礼,我爷爷很喜欢冯大师,也喜欢安小姐,我特意请她来给我爷爷见一见让老人家更高兴,而不是别的什么原因。” 席北谌的澄清一出,大家又是一阵惊讶,挺意外的看着安谧。 第119章 你现在还想要珍藏他么? 虽然刚才冯淮安说她是冯中衡的徒弟,可大家都被继承人一说吸引了注意力,倒是忽略了。 席北谌说她得了真传,确实挺让人刮目相看。 冯中衡的名望在场的人大多知道,是国内玉石界数一数二的泰斗级人物,如果只是论这个成就,自然没那么大的影响力,可冯中衡凭着这门手艺,从一无所有开创了长生记这个玉石品牌,打下了冯家的偌大家业,那就不是厉害二字可以评说的。 所以,冯中衡出手的玉雕,都是无价之宝,许多豪门望族想请他帮忙雕东西,都求不到,因为他不缺钱,都是看心情。 而安谧,一个女人,竟然得其真传,很让人刮目相看的,主要是这样一个大美人,很让人想象不出来她是学玉雕的,还学的那么精湛,俨然是冯老的接班人。 这个安谧,莫不是要成为第二个冯中衡? 知道这些事情,最不是滋味的,莫过于霍家母女和秦家二房的母女俩。 本以为安谧是个孤女上不得台面,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背景,虽然不及秦家和霍家,可也不算差了,而且人家还是冯家继承人,那才是最不容小觑的。 果然是好能耐好手段,一个孤儿院的孤女,竟然一步步成了冯家继承人! 正在大家心思各异时,作为寿星的席老爷子终于下来了,下来后看到场面不对,了解了刚才大致的情况,给安谧表现出了极大的好感,态度十分亲切。 之后,安谧雕刻的那一套摆件就被抬了出来,摆按照方位距离摆放在宴会厅中间,给大家观赏。 刚才还有人质疑安谧,可看到她的作品在宴会厅的灯光照射下,美轮美奂的精致模样,都为之震撼。 从四面镂空屏风看去,玉雕的景色轮廓都各有差异,呈现出不同的效果,更让人不敢置信。 顺着这波热闹,席老爷子宣布开宴。 只是有了这场风波,很影响老爷子寿宴,搞得好像她成了主角,安谧有些过意不去,趁着大家被席老爷子的致词吸引注意力的时候,悄然走出了宴会厅。 外面花园的宾客都被引去宴会厅了,没什么人,安谧以为可以找个清静的地方透口气,没想到刚出宴会厅,就遇上了她前夫和前婆婆。 秦隽和蓝安琪是一起来的,他本来早就想来了,但是会议延迟,蓝安琪也在开会,就一起耽搁了,之后就一直来了。 没想到会这样撞见安谧,看到安谧的第一眼,秦隽愣住了。 她今天,真美。 典雅不俗的那股子韵味,让她极具风情和魅力。 他正想和安谧说话,可安谧莫名其妙的狠狠剜了他一眼,转身就往一边去了。 蓝安琪暗骂一声狐媚,对正想跟上去的秦隽低声道:“注意你的身份和这里的场合,有人看着呢。” 秦隽眼神一暗,只好作罢,但是却很奇怪,她刚才怎么那么凶的看他? “进去吧。” 蓝安琪说着,自行先往里去了。 秦隽也随之进宴会大厅。 安谧有点饿了,她不想在宴会厅凑热闹,就在外面的餐点自助区随便拿了点吃的,找个没人的地方坐下吃。 没想到席北谌会找来。 还端来了一块蛋糕。 安谧意外的看看他,再看看面前的蛋糕,挑了挑眉。 席北谌笑道:“这是也有刚切的蛋糕,他没见着你,就让我给你拿来,你尝尝看,是我特意花了重金请蛋糕艺术师设计做出来的,里面的东西都是精心搭配的,据说很好吃。” 安谧眨了眨眼:“据说?” 席北谌笑道:“是小谊说的,她对这些很有研究,她说好吃的,一定是真的好吃。” 安谧点点头,拿过来尝了一口。 确实不错,虽然是蛋糕,也有蛋胚奶油和各种用料搭配,但是不甜不腻,别的蛋糕她或许吃一块就能腻了,这个估计能吃到饱。 席北谌问她:“为什么自己跑出来?不在宴会厅参加宴席?” 因为席老爷子比较传统怀旧,可来宾们不一定喜欢传统的宴会方式,所以这场寿宴,他特意安排成东西宴会形式的结合,有宴席,也有酒会,宴席在宴会厅里面,酒会在花园,足够让今天的来宾尽兴。 安谧低声说:“我不喜欢在那么多人的注目下用餐,而且……我很抱歉,今天因为我的私人恩怨,影响了席老的寿宴,险些扫了大家的兴,更不好继续留在那里引人注意了。” 席北谌道:“这也不能怪你,而且没有影响什么,只是个小插曲而已,反倒是我们不够周全,让你被羞辱,并且因为家族有些交情往来,我们也没办法驱逐霍家的人,是席家对不起你。” 安谧哑然笑着,无奈道:“算了,我们就不要在这里论谁的过错了,就这样吧。” 席北谌点了点头。 安谧继续低头吃着蛋糕。 即便很好吃,她却还是吃的并不开心,显然还是被刚才的事情影响了喜庆。 席北谌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了:“安谧,你和秦隽……” 他问得还是有些迟疑,后面的不知道该怎么问。 安谧抬眸看他,直接答了:“我和他三年前结婚,一个多月前离婚。” 席北谌微愣。 虽然刚才在宴会厅那场闹剧时知道了她和秦隽曾经有过婚姻,可现在听她亲口承认,还是有些惊惑。 安谧拿着叉子戳了戳蛋糕的奶油,低声道:“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我和他一直是隐婚,既然离婚了,没必要让更多人知道,秦家也让我不许透露和秦隽的关系,我也没想到霍夫人会当众捅出我的婚史。” 席北谌疑惑:“可你之前不是说,你和他的事情不为家族所容?” 安谧苦笑:“是啊,结了婚,一样不被容纳,其实一开始是因为我救了他,想嫁给他,所以挟恩图婚的,他和我领证后才让家里知道,可能是看在我救他的份上对我有几分宽容,秦家容纳了我三年,可也只是三年而已。”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内情,席北谌有些始料未及。 他以为安谧和秦隽,是苦苦相恋却又不被家族容纳的爱情,没想到事实出入那么大,而安谧和秦隽之间,好像不是那么回事的。 他不由好奇:“你当初要嫁给他,是因为什么?” 安谧垂眸不语,手上的动作也停了。 席北谌意识到自己越界了,歉疚道:“抱歉,如果不想说就不说,我并不是有意探究你们的……情感。” 安谧稍微回神,扯唇笑了笑,并没有忌讳什么,莞尔坦然道:“因为……想要珍藏他。” 席北谌有些被她的措辞惊讶了:“珍藏?” 安谧颔首:“嗯,就像席老爷子遇到喜欢的艺术品,不都想要收藏么?只是可能我的这份喜欢,更浓烈一点。” 所以,她当初是因为喜欢秦隽,喜欢到想要据为己有,才会挟恩图婚。 可惜最后,还是失去了。 不过他有过心理准备,知道她是很在意秦隽的,所以并不意外她对秦隽的感情,只问:“那你现在呢?现在你还想珍藏他么?” 第120章 暗中窥探前妻和别人谈笑风生的秦先生。 安谧浅浅笑着,轻声道:“师父说,有些东西再好,担负不起的,都是累赘,强行据为己有,要么早晚失去,要么为此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两者我都经历了,也不想强求了。” 席北谌望着她眼底隐约的不甘,笃定道:“可是你,好像并没有完全放下他。” 安谧也很坦然,笑道:“总是要时间的,我已经对他死心了,可人的感情哪能说消失就消失啊?慢慢来吧,也差不多了,起码现在,我对他没有期待了。” 听她这么说,席北谌就放心了。 安谧想着,觉得自己和席北谌说的太多了,有些心事,自己想说,未必是被人喜欢听的,反而可能会心烦,只是碍于脸面不好多说什么。 她歉意道:“不好意思,跟你说这些没意义的事情。” 席北谌笑道:“明明是我问你你才说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而是我,过问得太多了,你不介意就好。” 安谧微笑着摇摇头。 席北谌心思一动,突然道:“其实我,也有过感情的经历。” 安谧看向他。 席北谌缓缓叙说:“在国外留学的时候,也谈过一个,那个时候年纪还比较小,有些脑热偏执,觉得非她不可,也想着为她不顾一切,可后来走到了难以回缓的境地,一开始失去的时候,我也有过不甘,也难以忘怀,可是几年过去,觉得其实都是能过去的。” “我现在想起来,也就觉得只是我和她没有这么缘分,相识相恋不一定是错的,但是注定只是人生道路上的一场经历,让我成长和成熟,能分开的人,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会是这个结果,秦隽不是你应该相伴一生的人,你和他不管经历了什么,都只是人生必经的一段路,过去了,放下就好了,不用耿耿于怀。” 安谧听着,有些听进去了,不由笑道:“我觉得,你这种客观唯心主义,安慰起人来,还挺直击人心的。” 席北谌轻笑:“我也这么觉得。” 安谧深吸了口气,心情开阔了许多,笑道:“不管怎么说,今天我还是有收获的,来你家赴宴的人都非富即贵,我在这里宣扬了一波名头,接下来估计有的忙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来打广告的。” 席北谌半开玩笑道:“忙碌之余,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件礼物啊。” 安谧比了个耶,又晃了晃手:“忘不了。” 秦隽远远地看着那边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两个人,手中的酒杯险些被他捏碎。 他听不到安谧和席北谌说什么,连笑声都听不见,可安谧跟席北谌说话时的轻松愉悦,他看得格外刺眼。 刚才他来之前发生的事情,他本来是不知道的,然而他哥们彭开易早就来了,亲眼目睹了一系列事情。 彭开易本来给他发信息了的,可他因为开会设了静音,来的路上没开,所以没及时看到,刚才在宴席上,彭开易和他说了,他才知道她受委屈了。 可是他来迟了,没能帮她。 可即使当时他在,也不知道能帮她什么,是站出来承认和她的关系还是帮她回怼霍夫人? 其实都不行,不管他会怎样,都只会适得其反。 可他很想见到她,很想安慰她,于是就出来了。 刚出来找她,没想到就看到了她和席北谌聊得开心的模样。 她笑得那么愉悦,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这样笑过。 她好像,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有开心的。 突然不敢过去,他脚下钉住了一样,只能站在那里看着那边的一男一女相谈甚欢。 心里很慌。 她会喜欢上席北谌么? 他一直觉得她不喜欢他,是因为不喜欢他这样的人,可能会比较喜欢席北谌这样绅士有礼如沐春风的男士,事实证明,她和席北谌在一起的时候,是很开心的。 她那么好,那么漂亮,席北谌也会喜欢的吧…… 不行…… 这时,安谧和席北谌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个人就站起来了,好像要离开那个地方,因为角度问题,加上有东西遮挡了点,他们没注意到暗中窥探的他。 秦隽就这么看着,看着她走在前面,席北谌跟在后面。 他们边走边说话。 然后,她突然因为没注意看路,脚下晃了一下,险些跌倒,席北谌手疾眼快,一把捞住了她。 她那盈盈一握的腰肢,被席北谌圈住了。 秦隽心揪了一下,见那边俩人暧昧的画面,眼神顿时暗沉下来。 。 安谧也没想到会险些摔倒,她鞋子不算特别高的那种跟,但是刚刚下台阶的时候没注意,加上她之前伤过腿,哪怕现在不影响走路,可是也没有健康的时候那么灵活自然,加上刚才坐了那么久筋骨僵住了,脚下一晃就差点扭到了,要不是席北谌及时捞住她,她得崴脚摔跤了。 安谧堪堪站稳后,有些后怕的跟席北谌道谢:“谢谢了,还好没摔,不然我这刚好的腿骨,估计又得影响了。” 她这腿骨,还在愈合中,要是扭到,肯定会伤到还没完全愈合的地方,又得遭罪。 冯淮安手指轻搓,还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刚才那种柔软的触感。 她的腰肢,挺纤细柔软的。 听了她的话,他定了定神,笑道:“可别谢了,这是在我家,要是你在这里摔了伤到腿,我才责任大了,淮安指定不会跟我罢休。” 安谧笑笑。 席北谌看着她腿上有疤的位置,拧眉担心道:“你腿伤未愈,其实不适合穿那么高的鞋子,你穿多大码的鞋子?不知道小谊的可有合适你的?要不我去找一双她的新鞋子给你换上?” 安谧其实不想换,她这鞋子和旗袍是搭配的,换了就变味了,但是也确实不想出什么问题,就道:“也行,不过不用特意找正式的了,有没有拖鞋?我是37码的脚,要一双能穿的拖鞋就行。” 席北谌点头:“有的,你跟我来。” 安谧点头。 席北谌随即就搀着她的手臂往一边去,安谧想说不用他扶着,可看到前面路段的那一段石子路,把话收回去了。 行吧。 席北谌带她去了席北谊住的小别墅,因为没得席北谊的允许,安谧没进去,席北谌自己进去找了一双能外穿的家居鞋,新的,正好席北谊码数和安谧穿的一样。 然后他带着安谧坐在了别墅前面的露天休闲区,不等安谧允许,就蹲下给安谧脱掉原来的鞋子。 安谧愣着。 她还没反应过来拒绝,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们在做什么?!” 第121章 又是被前夫气到的一天。 秦隽的突然出现,让安谧和席北谌都意外。 俩人都齐齐看去,就看到秦隽站在旁边的花丛外面,正沉着目光盯着他们。 这眼神这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抓奸呢。 安谧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席北谌站起来,有些不善的看着秦隽,道:“秦大少怎会跑来这边?我记得宴会的场地不到这边吧,虽然今天我家宴客,但是也不是什么地方都能踏足的,何况这是小妹的住处,秦大少这样贸然来这边,不合适吧。” 秦隽冷笑:“是么?既然这边不是接待宾客的地方,席大少带她一个女人单独来这里,又是想做什么?这样就很合适?” 席北谌皱眉,淡声道:“安谧是我朋友,她的腿受过伤不舒服,穿着鞋不好走路,我带她来拿一双我妹妹的鞋换上,有什么不合适?秦大少未免混淆了。” 秦隽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就算是这样,席大少也没必要特意把她带来这里,还亲自给她换鞋吧,你家没有佣人?还是你没有长脚?大可以让她在那边等着,你叫佣人来取或者你自己来,这样不也省得她踩着这么高的鞋走来这边?你何必多此一举,弄出孤男寡女的情况,还亲自给她换鞋,你到底是什么居心,用得着我来混淆?” 席北谌脸色微僵,他刚才确实有点私心想要和安谧拉近关系,也是故意想和安谧独处,被秦隽戳破,倒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 他倒不是怕跟秦隽说不清楚,是怕安谧多想,觉得他唐突,不够尊重她。 可安谧却站起来,并没看席北谌,而是拧着眉沉着脸对秦隽质问:“秦隽,你在胡说什么啊?吃错药了吧你?” “安谧……” 安谧气道:“我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北谌帮我是好心,你在这里恶意揣度什么?是不是有病啊你。” 秦隽没想到安谧会帮着席北谌这样怼他,气结,指着席北谌咬牙道:“他在占你便宜你看不出来么?根本没有必要的事情,他却特意带你来没人的地方,还特意扶着你,又亲自帮你脱鞋换鞋,分明就是对你有居心,我这是在帮你,安谧,你到底有没有心?还是你就是乐意被他这样撩拨?你也乐在其中是不是?” 安谧觉得他有病,看神经病的眼神嫌弃的扫了他一眼,懒得多说,就不屑的反问他一句:“关你什么事?” “你……” 安谧冷笑道:“我要是没听错的话,你刚才是在跟踪窥视我们对吧?秦隽,你在做什么啊?这种恶心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你有什么资格这样?” 秦隽脸色僵滞了一瞬,咬了咬牙,辩解道:“我这是担心你,就算我们分开了,我也得为你的安危负责,这样居心叵测的人靠近你,我怎么能放心?” 安谧气笑了:“为我的安危负责?你说这话的时候不心虚么?没离婚之前你就负不起这个责任,事关我生死的时候,你怎么做的你忘了?现在,你却来跟我说你要为我的安危负责?你不觉得可笑么?” 这话,戳中秦隽内心。 秦隽再度僵硬在那里说不出话,满脸愧色,也有些难堪。 安谧莫名的感到委屈愤懑,突然一股火气涌上心头,也忍不住的口不择言了:“说起来,我这段时间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你,之前的先不提,就今天,我先是被你的二婶和堂妹当众为难,又因为你被霍家的人羞辱,怎么不见你那个时候来为我的安危负责?你省省吧,最好离我远远地,能不给我带来麻烦,我就谢谢你了!” 说完这话,她也顾不上和席北谌打招呼,甚至都好似忘了席北谌还在一边,就疾步走向别墅的入口处,随便朝一个方向大步离去。 刚才要换鞋的时候,席北谌还没来得及脱掉她的鞋子,所以她这样走也不影响,就是迈步太大,能看出挺费劲,可她顾不上,只想赶紧走远。 不想和秦隽这样对峙。 席北谌见她这样怼了秦隽就走,并没有丝毫被维护的愉悦,反而心里很沉重。 安谧还是很在意秦隽的,正因为在意,才会计较秦隽没能保护好她,才会说这些算得上是刻薄的话,伤人伤己。 她这样放不下秦隽,他想要靠近,还很难。 这不,因为秦隽影响了她的情绪,她甚至都忘了他就在一边。 秦隽伤害了她让她死心是真的,可秦隽是她所爱,也是真的。 没了安谧,两个男人之间,未免就有些剑拔弩张了。 。 安谧走远了,才想起来席北谌还在那里,她刚才被秦隽气得,都忘了和席北谌说一声再走。 可她是不可能回去和席北谌打招呼的。 正烦躁着,听到有人叫她。 “安谧姐姐!” 是席北谊。 席北谌提着裙子小跑过来,喘了口气才说:“安谧姐姐,我总算腾出手来找你了,你怎么不在宴席上啊,外面的酒会也找不到你,找了一圈了我都,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安谧莞尔:“我不喜欢人多,就来这边没什么人的地方待着,不会那么快走,淮安不是都还在里面?我和他一起来,肯定和他一起走啊。” 闻言,席北谊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道:“那也真是难为你了,不喜欢人多还来参加我家的宴会,很无聊吧?” “还好。” 席北谊四下一看,又纳闷了:“那我哥哥呢?我也找不到他,听爷爷说他端了蛋糕出来找你了,你没见他?” 安谧汗颜了一下,不好跟人家说她跟前夫吵架暴走,把人家哥哥遗忘了,只好说:“刚才还在一起。” “那他应该又忙了。” 说着,席北谊才想到一个要紧事,抬手挠了挠头,很愧疚自责的跟安谧道歉:“对不起啊安谧姐姐,我之前是忙着去安排甜点,就把你自己留在那里,没想到你会被霍家的人为难,还差点下不来台,都是我招待不周,我跟你道歉,真的很对不起。” 安谧没想到席北谊会特意为这个道歉,不甚在意的笑道:“小事,不用在意,是我和她们有私怨,她们冲我来的,就算今天不是在你家而是在别的地方,她们见到我也会这样,该觉得抱歉的是我,我影响了你家的宴会,不过还好,你哥哥刚才说,不怪我。” 席北谊更喜欢安谧了,上前挽着安谧的手就撒娇:“安谧姐姐,你真的很有趣,我以后能不能经常去找你玩?我听哥哥说,淮安哥哥家是一个很漂亮的园子,是古代那种建筑风格的,你应该也是住在那里吧?我能不能去找你,顺便参观一下?” 安谧还挺喜欢席北谌这个妹妹的,不太喜欢生人接触的她,都不介意席北谊这样挽着蹭着。 她斜睨席北谊笑道:“你只是想看看我,顺便参观长生园?别是想提前认门吧?” 席北谊囧了,努着嘴哼唧道:“这种事情知道就好了,干嘛要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还好我脸皮厚,不然得害羞了。” 安谧:“……” 她哑然笑着,刚才被秦隽弄得窝火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 怪不得很多人都喜欢阳光且天真的人,真的很治愈人心啊。 她揶揄道:“我都不知道,原来也是有人喜欢冯淮安那家伙的,你也太没眼光了。” 席北谊就不赞同了,瞪眼道:“怎么会没眼光?淮安哥哥很好啊,又帅又有才华,还身材好,有礼貌又绅士,跟我哥哥一样好。” 安谧:“……” 好家伙,冯淮安到底做了什么,把人家小姑娘骗成这样? 长得帅确实,身材好也确实,可是有才华有礼貌还绅士…… 她跟冯淮安一起长大,就从来不知道冯淮安还有这些特质。 果然,爱情使人盲目,爱情的滤镜,美得让人心醉。 哦对了,她也是这样的。 第122章 离谱!秦隽和席北谌因为她打起来了! 席北谊絮絮叨叨的跟安谧说着冯淮安的优点,安谧越听越觉得新奇。 俩人正就着冯淮安聊得嗨,席北谊突然停下,看到前面几个保镖急匆匆往后面去,好像出事了。 席北谊忙叫来其中一个保镖:“出什么事了?” 保镖忙回答:“小姐,大少和秦家大少在您的住处那里打起来了。” 闻言,席北谊惊呆了。 安谧直接惊骇了。 她顾不上席北谊,赶紧站起来就往事发地疾步而去,因为走得太急差点崴了脚,她直接把鞋脱了提着鞋跑去的。 席北谊又惊呆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也赶紧要去看看,可她身为席家千金,还是要顾全大局的。 “压着这件事,别惊动了爷爷和宾客们,让人拦住那个方向的路,别让宾客们误入撞见什么。” “好的。” 保镖立刻拿着对讲机说话,传达席北谊的意思。 席北谊也提着裙子赶紧往她住的小别墅去。 小别墅前面,秦隽和席北谌已经不再打了,因为被巡视而来的报表拉开了,但是俩人都挂了彩,而且伤情……不算很轻。 反正各有千秋。 或者说,席北谌伤的重一点,因为秦隽对他是新仇旧怨下狠手的。 安谧跑着来的时候,就看到俩人都挺狼狈的样子,不同程度的挂了彩。 她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连问怎么回事都懒得了,直接对着秦隽又是一顿啐:“秦隽,你脑子进水了你?来人家家里参加宴会,你还跟主人家打架?像话么?你怎么不上天啊?” 秦隽懵了一下,怒了:“我……安谧,你别太过分,你都不问我为什么打他你就骂我?你t拉偏架比他家保镖都离谱!” 安谧呃了一声,看看他,再看看一边的席北谌,又看看旁边的三个保镖,眨了眨眼,随后突然就抓重点:“所以是你先打他的?” 秦隽:“……” 他没否认。 确实是他先动手的。 谁让席北谌阴阳他,还专门刺他痛处,他因为失去安谧都悔恨难过死了,席北谌这东西竟然还落井下石,而且还是在他被她骂过之后心情极度恶劣时。 他忍住了,没忍住,就抡拳头了。 安谧冷笑:“你还真是出息了啊,到人家家里打人,你这样的,报警你都不占理!” 说完,她不再理他,看向席北谌,担心的问:“北谌,你没事吧?” 席北谌其实挺失落。 刚才安谧的态度,内外亲近已经很分明,即便离婚了,秦隽还是她潜意识里比较亲近的人,她才会先骂秦隽,这是大多数人的处事态度,自家人怎么骂都行,外人总得客气一点。 可即便有了这份差异,他失落之余,还是故作无奈道:“还好,秦大少只是太生气了才动手,没想把我往死里打。” 安谧闻言,更恼怒秦隽了。 这狗东西。 秦隽却被席北谌的骚操作惊呆了:“席北谌,你装什么装!” 席北谌又叹气,没吭声,抬手摸了一下自己被打的青紫的眼角。 秦隽:“……” 艹! 这时,席北谊跑来了,看到自家哥哥被打成这样,气得要命,可看到秦隽也没好到哪去,本来想骂骂咧咧一顿的,硬生生忍住了。 她只好问席北谌:“额,哥哥,你为什么会和秦大少打架啊?你们以前好像不熟啊,有仇么?” 席北谌强调:“小谊,你说反了,是秦大少先动手打得我,我也只能还手,不然任他打?” 席北谊:“……” 被打了很光荣么?为什么要特意强调? 她不忘重点:“所以你们为什么要打架?” 安谧也想问,来人都是很会伪装体面的人物,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场合,一个不慎就会闹得家族脸面尽失,还会引来许多交恶的揣测,所以,俩人不该打起来的。 可竟然打了。 席北谌不知道怎么跟妹妹解释,咳了一声不说话。 秦隽却说了,讥讽道:“因为你哥哥犯贱,觊觎别人的东西。” 闻言,安谧眼睛瞪大了几分。 席北谊也懵了。 她也挺聪明的人,懵了一下后,就猜到了什么,突然扭头看向安谧。 安谧:“???” 吃瓜吃到自己? 怎么可能?! 安谧怒视秦隽,并且上前两步,抬腿就踢他:“秦隽,你又在胡说什么?” 秦隽被她踢也不在乎,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席北谊隐隐约约的嗅到了一丢丢苗头,挨过来八卦问:“安谧姐姐,你的前夫……不会就是他吧?” 安谧:“……” 她不想说,干脆一本正经的转移话题:“这不是重点,现在的重点是,赶紧找个医生来看看他们,然后想办法瞒住,别抖出去,不然两家丑闻就出来了。” 席北谊耐人寻味的瞅了她一眼,呵呵一声,然后道:“放心吧,我吩咐人封锁了,还挡住了来这边的出入口不让宾客靠近这边,至于医生……诶对了,今天苏医生也在,我这就让人找她来。” 说着,就吩咐保镖去叫人,顺便拿药箱来。 席北谌忙追加吩咐:“叫苏医生过来就行,别惊动爷爷。” 保镖赶紧去了。 席北谊撇嘴:“还不让惊动爷爷?你打架的时候怎么没想这个?而且你这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这是不惊动就能不惊动的?爷爷迟早知道。” 席北谌没好气道:“你懂什么?起码现在不能搅了爷爷过寿的心情,过后再说吧。” 席北谊没话说了。 安谧子在一旁听着兄妹俩的对话,又逮着机会瞪了一眼秦隽。 秦隽感觉自己被瞪,顿时有点委屈。 然后,本就挂彩的俊脸,因为那一抹委屈,变得又可怜又滑稽。 安谧:“……” 辣眼睛。 她眼不见为净,扭头看向另一边的花草。 很快,席家兄妹说的苏医生就来了,是个中年女医生,因为和席老爷子有交情,是席老爷子多年的专属医生,所以寿宴还请了她,虽然她是心脏科的医生,但是这种打架形成的外伤,她还是能处理的。 事实上,其实根本不用她来的,有点大材小用了。 不过苏医生也是难得见到两位豪门大少打架并双双挂彩的美妙画面,还挺乐意来这一趟的。 苏医生很幸灾乐祸,粗粗看了俩人的脸,阴阳怪气道:“啧,你俩这样不行啊,不如去医院看看吧,拍个片看看,别把脸骨打歪了,影响这么好看的脸,以后可不好找媳妇儿。” 秦隽:“……” 席北谌:“……” 秦隽看了一眼安谧,才咬牙道:“不用苏医生担心,我已经有媳妇儿了,不操心这个问题,还是为席大少担心吧。” 苏医生惊讶:“秦大少有媳妇儿了?我怎么不知道?” 虽然她是席老爷子的主治医生,但是也和武姨奶认识,所以也知道秦隽,交谈起来就比较自在。 可她确实是不知道秦隽有老婆,没听说过任何风声。 安谧咬牙又瞪他。 席北谌这时吱声了,嘲弄道:“秦大少失忆了吧?你哪里还有媳妇儿?你离婚了你忘了?我知道你现在后悔了,但是后悔是你的事情,别胡乱宣誓主权,给别人造成困扰。” 额…… 秦隽阴着脸怼回去:“安谧都没说话,轮得到你说话?席大少,你现在也没资格没立场说这种话吧?你是安谧的谁?” 啊? 苏医生看着这两个人,再看看后面的安谧,恍恍惚惚的好像懂了。 大瓜! 席北谌也不落下风:“我有没有资格说这话,也不是你说了算的,何况,这也是安谧的态度吧,她都够嫌弃你了,你倒好,之前不珍惜,现在死缠烂打,你把她当什么我作为她的好友,为她说句话是理所当然!” 两个传说中有风度又绅士体面的豪门大少,搁这小学鸡吵架,话题越来越不对劲,比争风吃醋还离谱。 作为争吵的话题核心人物,安谧脸都黑了。 “——你们两个够了!” 第123章 秦先生被前妻当着情敌的面家暴了! 最后,肯定不能真的去医院,伤势不到非得去医院的地步,自然没必要去丢这个人。 只能自行擦药了。 苏医生从药箱点了几种药,说了怎么用,终于看够了戏吃够了瓜,心满意足的走了。 她得回去跟席老爷子叨叨一下他家大孙子的光荣事迹,再跟秦家那两个老太太打听一下不为人知的豪门大瓜。 爽歪歪。 接着就是擦药了。 席北谌让保镖都去忙了。 之后才跟席北谊说:“这件事必须要保密,你去盯一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席北谊啊了一声,本来想说其实不用多此一举,而且她要给哥哥上药啊。 可是席北谌挤眉弄眼的给了个眼神。 席北谊虽然娇憨天真,但是也不傻,一下子就懂了。 她立刻放下东西,应道:“哦哦,那我这就去,哥哥放心,一定不让你们打架的糗事传出去!” 然后,不忘跟安谧叮嘱:“安谧姐姐,这里就交给你了。” 说完,刺溜一下跑了。 安谧拿着棉签,见席北谊跑了,有点懵。 所以,这里就她一个人擦药了? 额…… 秦隽那里看不出席北谌的心思,当即就咬牙讽刺起来了:“席北谌,你要不要这么无耻?把你妹妹弄走了,好让安谧给你擦药是吧?算盘打得那么响,你要脸么?” 席北谌义正言辞道:“秦大少,你也太小人之心了,我只是不放心,你不怕丢人,跑到我家打我,我却不想跟你一起丢人,这是在增加保险。” 秦隽:“……” 呵呵,呵呵呵…… 鬼才信他。 秦隽不想和这种绿茶男废话,索性跟安谧道:“安谧,你别理他,他就是居心不良,你先给我擦药,等下我带你离开这里。” 安谧:“……” 她真的觉得秦隽病得不轻,他以为她是什么啊?他自己都看不上,也离了婚了的,为什么会觉得跟他条件差不多的席北谌会惦记她?凭什么会这样觉得? 她看着席北谌,可没有一点对她有企图的样子,之前的相处,也都坦坦荡荡的,就是把她当朋友而已。 而且他把人打了,她能不管? 说的真轻松。 安谧横了他一眼后,走到席北谌面前,给席北谌擦药消肿。 秦隽:“???” 他惊呆了:“安谧,你竟然不管我去给他擦药?” 安谧不理他。 席北谌笑道:“谢谢你,安谧。” 安谧内疚道:“本来就是因为我才让你受了无妄之灾,应该的。” 席北谌道:“话不能这么说,是秦大少发疯,跟你没关系,并不怪你。” 安谧知道席北谌性格好,也讲道理,但是她就是挺内疚。 秦隽在一边看着,本就无法容忍安谧不管他而给席北谌擦药,现在听到俩人的对话,忍无可忍。 “你们够了!” 说完轰的一下站起来,大步走到俩人旁边,一把抓住安谧的手,扯开安谧手中的棉签丢在地上。 “跟我走!” 他拉着安谧就要走。 安谧都反应不过来就要被他拉着走。 席北谌见状,赶紧起来,拉住安谧另一边手臂,质问道:“秦大少,你在干什么?把安谧放开!” 秦隽见席北谌拉着安谧另一边手,气得双目喷火;“席北谌,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我们夫妻的事情轮不到你来过问,你要是实在缺女人,外面多的是,少觊觎我的女人!” 说着,就上前来要把席北谌拉着安谧的手弄开。 席北谌当然不会让。 俩人立刻就又对峙起来,秦隽阴沉着脸,放开了安谧,作势又要对席北谌动手。 然而…… “啪!” 秦隽愣住了,脸也被打偏了。 席北谌也惊住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安谧。 安谧缓缓放下手,冷眼看着秦隽,不带丝毫情绪的问:“秦隽,你闹够了么?” 秦隽舌头顶了顶腮,磨着牙一阵压抑,看向安谧时,是满眼的痛色:“你……为了他打我?” 安谧昂着下巴淡漠道:“跟他没有关系,我是为了我自己,秦隽,这一巴掌,我早就该打你了。” 秦隽抿着唇,死死盯着她,眼睛有些红。 安谧心里也是刺痛的,可还是忍着心里的不痛快,说道:“我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发的什么疯,你这样莫名其妙的行为,如果不是知道事实,我还以为你爱我呢,真是可笑,我请你不要再做这些滑稽可笑让人误解的蠢事了行么?我真的经不起你这样的反复无常。” 她的一字一句,都好像刀子扎在秦隽心头。 秦隽咬牙:“安谧,你怎么就确定,我不是爱你?” 安谧只觉得他分外可笑,竟然会问这种问题:“所以你爱我么?如果你爱我,我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 秦隽僵住。 安谧深吸了口气,很平静的对他诛心:“我知道,你应该是对我有感情,或许也是有些喜欢的,所以你可以试着将就跟我继续下去,可是秦隽,我们之间走到今天,都是你导致的,是你的选择最终让我们离了婚,最后也是你选择了放弃,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闹?有什么意义么?” “你现在这样,就好像你有多后悔跟我离婚,有多在乎我,有多害怕我被别人抢走一样,可事实上呢?你并没有那么在乎我,我是你可以权衡可以失去的人,你的青梅竹马,你的母亲,你的家族,你权衡利弊,我都是最不值得那一个,你现在所做的一切,让我觉得可笑可悲的不是你,是我自己。” “我就好像是你的一件玩具,你不在乎,却又不像丢掉,最后你还是不想要了,可是你又不想我被别人抢走,觉得我就算是你不要的,也没有人可以沾染,可是秦隽,你这样有意义么?且不说席北谌没有这些意思,我跟你离婚了,我以后也是要再遇到别人的,我不是你的所有物,你这样,只会让我无比难堪。” “我已经因为你,遭受了一次次的危险和羞辱,我是真的不想跟你再有关系了,看在我救过你的命,看在夫妻一场,看在我……你放过我行吗?” 这些话,几乎都是锋利的刀子,在凌迟着秦隽的身心。 最后这句话,更无异于是击垮秦隽的最后一棵稻草。 秦隽无言以对,也无地自容。 最终还是在满是刺痛的深深看着她许久后,他沉默着离去了。 他没有办法继续留下来,面对她这样彻骨的失望和哀求。 看着他走了,安谧微微趔趄了一步,有些站不稳。 席北谌忙扶着她,将她扶着坐下。 安谧压抑了一阵后,在抬头时,眼是红的,眼泪也不禁涌出。 她也在难过,很难过。 那伤情的样子,情深可见一斑。 席北谌很不是滋味,刚才看到安谧这样对秦隽,听到安谧对秦隽说的话,他作为旁观者,也觉得揪心。 安谧很爱秦隽,有多爱,就有多失望,才会更狠。 她的狠,也未必就是失望,她只是在用这样的方式,结束她和秦隽的一切瓜葛,这样对她好,对秦隽更好。 席北谌忍着复杂的心情,掏出带着的丝帕给她擦眼泪。 可安谧没拿,直接抬手随便抹了一下,低声道:“对不起,让你见笑了,我替他跟你道歉,请你不要怪他。” 席北谌轻声道:“既然你们离婚了,你没有必要替他道歉。” 安谧苦笑着,没置喙这句话。 席北谌问:“既然那么爱他,为什么不争取和他走下去?我看他,其实也挺在乎你的,就算你刚才否认了他的感情,其实你自己心里明白,他这样失去理智,可见真的心里有你,你们不是不能争取。” 第124章 我喜欢安谧,如果我追她您同意么? 安谧依旧面目苦涩,低头想了一会儿,笑容酸涩的摇头:“离婚,是我和他最该有的结局,就像你说的,我和他的这场纠葛,其实注定只是我们人生的一场经历,而不是结局,经历都是会过去的,” “有许多事情看似有希望,实际上不过是徒增伤害,他不会为了我罔顾一切,我也不相信他会为我豁出去,一段各有保留的感情,迟早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席北谌沉默着。 他既然对安谧有了想法,安谧对秦隽的无望他本该觉得庆幸。 可事实上没有。 如果他想和她有好的结果,就得克服一切可能的阻碍,甚至她因为和秦隽的这场失败婚姻,肯定也引以为戒了,只有先克服阻碍,才能让她敞开心扉吧。 。 因为席老爷子想正式认识一下安谧,这是开宴之前就定好的,可惜出了岔子耽搁了,所以要在寿宴后再和安谧说说话,安谧就没提前走。 寿宴散场,送走了所有宾客后,席北谌才带着安谧去见席老爷子。 席老爷子虽然已经知道了孙子打架挂彩,看到席北谌的时候还是无语了一阵,但是有客人在,没说什么。 席老爷子确实挺喜欢安谧。 “……三年前冯大师推出的那件参赛作品,在玉石界引起了不小的注目,我也着实喜欢得很,还以为那是冯大师的作品,可他说不是,还不肯卖,就一直惦记着,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小姑娘雕的,太让我意外了,北谌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他逗我呢。” 安谧谦虚道:“多谢您的肯定。” 席老爷子笑呵呵道:“应该的,你小小年纪就那么厉害,我能得到你亲手雕刻的第二件大作当寿礼,不知道多开心,是捡了大便宜了,等你以后功成名就,那就是无价的宝贝啊。” 被这样不吝啬的夸赞,安谧有些不好意思。 一旁的冯淮安见状,给她救场:“席老,您可别再夸她了,她脸皮薄,都想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 安谧瞪他一眼。 席老爷子摆摆手:“不用这样,你啊,受得起,你这女娃娃啊,以后前途大好呢,一定会成为比冯大师更厉害的玉雕师,得习惯这样的夸赞。” 夸了一顿安谧,又聊了些那件寿礼的话题,最后,席老爷子才又对安谧正色道:“今天特意见你,其实还有一件事。” “您说。” 席老爷子问:“小丫头,你会雕刻活环胶丝镯么?” 安谧愣着。 旁边的席北谌和冯淮安都不太懂。 安谧惊诧半晌才问:“您想让我雕这个?” 席老爷子点头:“是,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 安谧迟疑片刻,还是点了头:“会的,以前特意学过活环胶丝镯,也雕过。” 饶是知道了安谧雕刻手艺很厉害的席老爷子,都不由得惊讶安谧这都会,对安谧更加欣赏喜爱了,点了点头道:“这样,那我老头子想定制一对,麻烦你给雕刻出来,方便么?” 安谧没怎么犹豫就点头:“可以,但是需要时间。” 席老爷子笑道:“要时间没问题,我也不急着要,反正我啊,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能活着见到就行。” 席老爷子这样说话,席北谌听着就不乐意:“爷爷,今天是您的大寿,说这种话做什么?” 席老爷子摆摆手,对这些不在意,他都这把年纪了,没什么忌讳的。 之后,他去搬来了一块上好的羊脂玉,让安谧用这个来雕刻,并提出了其中的细节,竟然不仅要活环的胶丝镯,还要图腾浮雕的细节。 所以,本来就很难雕刻的玉镯,因为是席老爷子提供的玉石,加上这些细节上的要求,难度大大增加,几乎能让她望而却步。 而且席老爷子提供的玉石不是很大,容不得有意外。 安谧说没有压力是假的,怀揣着沉甸甸的心情询问:“我想请问,您为什么想要定制这个?” 席老爷子道:“北谌他奶奶在世的时候,很喜欢这个,可这东西难雕,我当时好不容易弄到一对羊脂玉的,她有一次出意外不小心磕碎了,我就特意弄来这块玉石,说要给她再打造一对,可她去了,就耽误了。” “这不,现在见着你,就突然想把未了的事情了了,等有朝一日我去见她,带着跟我们一起葬了,就当是我和她一世夫妻情深的一个念想,这也是她在世时我答应她的,得完成啊。” 席老爷子说起亡妻,掩不住的怀念和遗憾,可以看出,他和已故的席老太太一定是很恩爱的。 因为难度太大,而且风险也大,也不想想就会雕坏的,安谧本来有点退却的,但是听完,还是应下了。 “我会完成您的所托。” 席老爷子道:“安谧小姐放心,只要你能雕出来,酬金绝对不会少,而且我不是强制你一定要成功,就算雕不好,我也不会亏待你,过后我就让北谌把定金给你。” 安谧保证:“我会雕好的。” 之后,安谧拿上那块羊脂玉的玉石,跟冯淮安一起离开了。 席北谌让席北谊送他们出去的,自己则留下了。 席北谌不赞同道:“爷爷,您这样,有些为难安谧了,她压力应该很大。” 席老爷子何尝不知道? 他叹气,有些执着道:“我也是看得出她有这个潜能,万一她雕出来了呢?” 他这些年不是没找过其他玉雕师,可都因为难度太大望而却步了。 席北谌知道他爷爷对奶奶的情感太过深挚,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希望安谧能雕出来吧。 席老爷子这时盯上了席北谌的脸:“你这伤是怎么回事?听苏医生和你妹妹说,你是为了安谧,跟秦家那个打的?到底什么情况?” 席北谌摸了摸鼻子:“他是安谧的前夫,本来就对不起安谧,又缠着安谧,我看不过眼。” 席老爷子还挺意外,开宴之前的风波,他也知道了安谧离过婚,没想到前夫竟然是秦隽。 秦家还真瞒得好啊。 席老爷子一眼看破大孙子:“你只是看不过眼才跟秦隽那小子打起来的?不尽然吧。” 席北谌也不扭捏否认,而是直接坦然的问:“爷爷,我喜欢安谧,如果我追她,您同意么??” 席老爷子愣着。 他没立刻表态,而是拧着眉头思量不语。 席北谌见状,忙强调道:“爷爷,安谧是个很好的女人,我和她在一起很轻松,也喜欢她的幽默风趣,而且她家世性格外貌能力都很好,我觉得她能做得了席家的女主人。” 席老爷子权衡许久,语重心长道:“她离婚了,前夫是秦家那个,你要娶她,并不明智。” 席北谌点头:“我知道。” 席老爷子瞪他:“那你还这样想?” 席北谌固执道:“为什么不?离婚不是她的错,是秦家不识货,是秦隽不珍惜,我还庆幸她离婚了,不然我都没机会。” 席老爷子无语,他们说的是一个重点么? 重点不是安谧离婚的对错,是安谧嫁过人。 席家的继承人,娶一个嫁过人离过婚的女人,并不光彩。 这不是他歧视离婚的女人,而是这世道就是这样,有些事情,总会天然的存在偏见,席家这样的豪门,备受关注,如果席北谌娶一个离婚的女人,被非议嘲笑是一定的,席家的脸面就不太好了。 如果知道安谧的前夫是秦隽,在这京都上流社会,席家也会面上不好。 席北谌迫切的想要得到认可:“所以爷爷,你觉得怎么样?” 第125章 我这婚离得很干净,是他有病! 席北谌紧紧看着席老爷子,眼中有郑重的恳求,很希望席老爷子能赞成他。 席老爷子思量许久,只道:“这是你自己要想清楚的事情,不只是你一辈子的幸福,也是席家的未来,你想好了后果,想好了自己能不能担负,会不会后悔,再决定要不要这么做,你想好了,再来问我的意见。” 席北谌怔住:“爷爷……” 席老爷子道:“你现在是真的想好了要和她结婚?和她过一辈子?北谌,感情这种东西,很多都会一时脑热,但是婚姻是一辈子的,要深思熟虑权衡利弊,你现在不够理智,先好好想想吧。” 所以他也没有反对,只是让席北谌自己足够想明白,只要席北谌想清楚了再做决定,他的意见就不重要了。 席北谌大概明白了爷爷的意思。 确实,他本来对安谧没有那种想法,只是很赏识,很有好感,但是只是当朋友,也就是今天看到她那么美好的模样,就突然心动不可自抑,之后又知道了她的情感婚姻过往,对她更了解了,非但不介意她有过婚史,反而更怜爱她,就下决定追求。 虽然他不轻易下决定,下了决定就不会后悔改变,但是,今天的事情,也确实是冲动了。 他稍稍深吸气,压下心中最多浮动,冷静道:“爷爷,我明白了。” 席老爷子点点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和席老爷子聊完,席北谌下楼,楼下是佣人们在收拾宴会留下的布置和道具,那些人看到席北谌一脸挂彩,都惊呆了。 席北谌跟个没事的人一样往外去。 席北谊刚送走了安谧和冯淮安回来,看到席北谌大喇喇的顶着一脸鼻青脸肿的晃荡出来,忍不住嘴角抽搐。 “哥哥,你是真不怕被人笑啊。” 席北谌不当回事:“我难道还能好多天不出门,迟早的,怕什么。” 虽然确实是够丢人的,但是能怎么办?他这伤势得好多天才能消,就算他不出去丢人,家里也避不开啊,他不可能躲在房间不见人,也总不能躲着走不让佣人看见吧? 席北谊呵呵,她都觉得丢人的程度。 “他们走了?” 席北谊点头:“对啊,刚走,临走前我和安谧姐姐互相留了联系方式,约了改天一起吃饭,也约了去长生园参观,嘿嘿……” 席北谌没好气的瞥着席北谊。 席北谊努努嘴,想了想,背着小手凑上前,挤了个眼神:“对了哥哥,你是喜欢安谧姐姐的对吧?你是不是想追她?” 席北谌没好气道:“你又知道?” 席北谊环抱着手哼哼道:“你都为她和她前夫打架了,我又不是蠢的,这种狗血戏码,除了喜欢还能是什么?啧,要不是亲眼看到,我都不敢相信,我哥哥也会争风吃醋打情敌。” 席北谌自己也想不到,他会有一天为了女人和人打架,偶尔,不只是打架,他还茶了一番。 还挺不错。 席北谊严肃道:“哥哥你想追她没事儿,但是你要想清楚啊,别玩弄人家的感情,你不在乎你和淮安哥哥的交情也得想想你妹妹我一辈子的幸福,我以后是要嫁给淮安哥哥的,你要是让安谧姐姐伤心把我的事儿搅黄了,我就跟你断绝关系,哼!” 席北谌:“???” 他无语到了极点,是很不想搭理妹妹的神经质的,但是还是忍不住正色道:“你能不能矜持一点?人家冯淮安都没说要娶你,你别总是上赶着,男女之间的感情,还是要男人主动才比较好,你再喜欢一个男人,都得给自己留有余地。” 他是相信冯淮安的人品的,但是冯淮安对席北谊的感情不明朗,,他也不好干涉过问,不然他们多年的好友交情说不定也会受影响。 可他就一个妹妹,不想妹妹受伤害。 对此,席北谊就很嫌弃了:“你这是老思想,女追男隔层纱知不知道?” 说完,她冷哼一声,走了。 席北谌叹气,希望真的是这样吧。 。 回去的路上,安谧坐在车里,有些心不在焉。 冯淮安瞥了几眼她,可算问了:“在想秦隽那厮?” 安谧定了定神,头也不回:“没有。” 只是置于腿上的手,微微蜷缩着。 冯淮安哼笑:“少来,我还不知道你?可别在我面前口是心非了,你是在担心他吧?” 安谧想否认,可还是没有。 是有点。 她说了那些话,把他的脸踩在地上一样,他就那样离开了,还顶着一脸的伤,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应该自己擦药了吧。 他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来找她了。 冯淮安吐槽道:“我说你俩,也不知道这婚离的有什么意思,藕断丝连一样。” 安谧辩驳:“什么藕断丝连?别乱说,我这婚离得很干净,是他有病。” 冯淮安:“呵呵。” 他还给了她一个看透一切的眼神。 安谧莫名心虚。 有句话说得好,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安谧反客为主:“我还没问你呢,你和席北谊是怎么回事?她一个劲想嫁给你,你好像也喜欢她吧,干嘛吊着人家小姑娘?你身为一个男人,能不能有点担当?” 冯淮安乐了:“哟呵,心虚了就来审判我了?你也就这点出息。” 安谧囧。 尼玛。 她咳了一声:“说正经的,我也正想问你这档子事儿,你怎么想的?故作矜持吊人家胃口?” 冯淮安绷起脸你反驳:“你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人?” “那你说清楚。” 冯淮安也正经起来,淡淡道:“我多大了,她才多大?我比她大了快八岁,能随便乱来么?” 额,似乎是这样。 冯淮安也很无奈:“我是喜欢她,她也喜欢我,可我喜欢她我是深思熟虑的,她喜欢我到底是什么情况还说不准,她十八岁就嚷着要嫁给我,现在也才二十一,年纪太小了,想事情都比较简单,不够全面,这种时候的感情不成熟,所以,等她再大点再说吧。” 这么说来,冯淮安也是挺负责任的。 然而,安谧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感觉你在内涵我。” 她和秦隽结婚的时候,也才二十二,比现在的席北谊大一岁,不过比起席北谊的天真纯澈,她当时已经很成熟了,可她当时的感情也是冲动的,没想那么长远。 所以,她和秦隽没走到最后。 冯淮安必须犯个贱:“呵呵,你的感觉很准,我就是在内涵你。” 安谧:“……” 。 秦隽晃了晃手里的酒瓶,空了。 他烦躁的放下空瓶子,又拿起一瓶,打算开瓶继续喝。 这时,门口响起了拍门声。 秦隽狠狠拧眉,脑子混沌着不想去开门,可门一直在响,他只好起身走去开了门。 一开门,定睛一看,外面是蓝安琪。 蓝安琪看到秦隽这一脸青肿的狼狈样儿,眼皮狠狠一跳。 她阴着脸怒笑了,道:“我还以为听错了,没想到你真的跟人打架了,跟谁打的?你可真是出息了,去人家家里参加宴会,都能把自己弄成这样。” 她也是宴会结束离开时找不到秦隽,也打不通秦隽的电话,就问了彭开易可有看到秦隽,然后就有个认识的女宾跟她说秦隽离开了,有人看到秦隽离开时顶着一脸的伤,应该是跟人打架了。 她当时是不信的,只觉得离谱。 没想到,这种离谱的事情还真存在。 秦隽拧眉,厌烦的扫了一眼蓝安琪,转身就回里面。 蓝安琪咬牙,跟着进去,关门。 “到底怎么回事?你跟谁打架了?还提前离席跑来这里喝酒……又是跟安谧有关吧?” 第126章 前夫住院了怎么办?去看呢还是去看呢? 秦隽顿足,转身看向蓝安琪,语气有些恶劣:“跟你有什么关系?” 蓝安琪僵住,随后气道:“秦隽,我是你妈!” 秦隽对此,只有讽刺的笑。 蓝安琪质问:“你怎么回事?今天妍妍在席家丢了脸,本来你应该和她在一起让大家看看,好让她不那么难堪的,你为什么不管她?还因为安谧跟人打架?你疯了是不是?在席家那么多宾客的地方,你跟她扯上关系做什么?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就是她前夫?” 秦隽没理她,走到刚才喝酒的桌边坐下,耷拉着头,碎发凌乱的垂落着,有些颓废的样子。 蓝安琪见他不理她,本就很不满的心里,更加窝火:“秦隽,我跟你说话你听到了没有?这样不理我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啊!” 眼见秦隽突然起来抓起酒瓶扔过来,她惊叫一声,当即后退一步,堪堪避开了砸来的酒瓶。 “砰!”的一声,酒瓶砸在她刚才位置的前一点点,瓶子碎裂散了一地,还好她穿的是长裙,裙摆挡住了,不然那些碎片估计得飞到她腿上。 蓝安琪吓懵了。 秦隽冷冷的看着她,不带丝毫感情的问:“说够了吗?说够了就滚,我没有心情听你说这些废话。” 蓝安琪缓过神来,才意识到刚才她的儿子在干什么,怒上心头,咬牙道:“秦隽,我是你妈,你竟然……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疯了是不是?你想要我的命啊!” 秦隽点头:“是,你是我妈,那又怎么样?” 他这样讥讽的反问,问住了蓝安琪。 蓝安琪僵着脸。 秦隽嘲弄的问她:“你是不是以为,我跟安谧离婚了,所以你做的那些事,我跟你说的那些话,就都可以不存在了?” 蓝安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都说不出来。 安谧出车祸后,秦隽查到是她,来找她撕破脸,之后还废了他的一股势力报复她,当时母子俩的关系是降入冰点了的。 可他离婚后,她就理所当然的把这些恶化的关系遗忘,以为反正他和安谧离婚了,那些事情就不重要了,他们母子的关系可以修复。 这段时间,秦隽也好像默许她这样。 可现在看来,并不是。 秦隽冷声道:“你没有资格管我的事情,所以,以后注意分寸,我是离婚了,但是我的婚姻和感情,你已经没有资格插手过问了,我给你留一点母子之间的体面,是为了不闹出丑闻,你也见好就收,别真的以为你还可以拿捏我,既然我和她离了婚,我已经没有什么是你能拿捏的了。” 以前他们母子关系还行,虽然不算多和睦温情,但是他也敬重这个母亲,加上因为安谧,他颇为忌惮蓝安琪。 可是蓝安琪一点点消耗了他的容忍,他和安谧能走到现在这一步,他恨自己,也同样厌弃导致这一切的所有人。 蓝安琪如果不挑在这个时候来烦他,他都懒得置喙,可他今天在安谧那里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折,实在心情恶劣。 加上喝了酒,就更没有耐性了。 其实也没醉,就是情绪绷不住了。 蓝安琪心里说不难受是假的,虽然她对秦隽没多少母爱,可到底是母子,被儿子忤逆成这样,她也就没那么在乎才不被气死。 她气得发狠:“你很好,秦隽,你真的是好得很,真的要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连我这个妈都不认了,我逼你和她离婚果然是对的,我只后悔当初没不惜代价弄死她,现在留着她,哪怕离婚了还能让你发疯!” 秦隽死死的盯着她,眼眶发红,却笑了,笑容狠厉,字句残忍:“你以为她要是没命了,我会放过你么?” 蓝安琪不敢置信:“你——怎么?你难道还能让我给她偿命?” 秦隽嗤了一声,没回答这个问题。 死亡,从来不是报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 剥夺她在乎的一切,才是最残忍最致命的。 蓝安琪突然很痛恨这个儿子,也不想继续在这里跟他争执了,甚至一开始来这里的人目的也忘了,咬着牙失望至极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门重重的关上,公寓内突然很安静,静得秦隽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他挪了一步坐回位置上,明明脸上密密麻麻的疼痛着,他却只感觉到心脏的麻木。 他拿出手机,打开安谧的联系方式,想拨通电话,又不敢。 他给她带来了那么多伤害,她那么厌烦他。 是啊,三年来的婚姻,他没有好好对她,纠结着心里那点不快,对她若即若离,临了了,还给她带来了一次有一次不幸。 哪怕是现在,他都没办法可以确保,不会再让她受伤害。 席北谌喜欢她,她也好像对席北谌很有好感。 哪怕他不爽啊,都不能不承认,席北谌是比他更好的选择,起码席北谌比他自由,席家也没那么复杂,或许,不会像秦家一样看不上她。 她那么好,应该被欣赏和认可,而不是被挑剔和轻视。 可是,他真的能忍受彻底失去她的余生么? 如果终有一天,他的计划成功了,他拿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却要面对不会有她的余生,好像也没有意义了。 他到底该怎么办啊? 一行泪突然从眼里涌出,秦隽抬手抹了一下,突然愣住,看着手上的泪水,感受着指尖转瞬即逝的温热,秦隽有些不知所措。 。 寿宴上名声大噪,在上流社会算是一战成名,而这些人家里藏品无数,多少会收藏玉雕摆件什么的,加上有冯家的名头撑着她,所以之后会有订单来,安谧是预料到了的。 但是没想到,一连来了三个,还是不小的单子,指名要她亲自雕刻,一下子,安谧的时间已经安排到明年了。 席老爷子的那个胶丝镯很麻烦,工艺复杂,属于玉雕界的天花板级别,料子又稀少,她并不急着动手,要慢慢来,所以不影响接单。 刚很客户聊好其中一个单子的设计细节,她就收到了谭安颖说让她朋友圈投个票。 安谧笑笑,很给面子的点进朋友圈,给谭安颖发的东西投票。 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鬼使神差,就往下滑了,没过几个,就定住了。 秦隽发的。 大概是今天上午的。 内容就是一个窗户的图片,窗户外面是蓝天。 不带文字,就一张图。 本来也没什么。 可是她看出来了,那是仁华医院高级病房的窗户,之前秦老太太住院时,病房窗户就是那样的。 而根据他拍照的方位,确定是在病床上。 他住院了?什么情况? 难道是寿宴上打架的伤恶化了? 可是不对啊,那种伤应该不会恶化到住院吧? 安谧的心,突然就揪了起来。 下意识的打开他的聊天框,可是犹豫了半天不知道要不要发,又发什么才好。 算了。 。 医院。 秦隽一直盯着微信。 始终没收到问候。 又打开了朋友圈检查,确定安谧能看得到那条动态。 她应该是还在忙,没看朋友圈吧,她总是这样,忙的时候手机都不带在身边的。 再等等。 这么想着,他放下手机,继续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 彭开易捧着一杯水从外面进来,看到他又忍不住啐他:“你可真是出息了,喝酒都能把自己喝到胃出血,玩命喝的吧?” 秦隽听得耳朵出茧子了,烦躁道:“你这句话念叨了多少次了?没完没了了?” 彭开易气到了:“嘿,你当我乐意叨叨你?妈的,你不想被我叨叨,别让我知道啊,别忘了还是我给你送医院来的。” 秦隽果断闭嘴。 彭开易把水递给他,盯着他青肿的脸,本来想幸灾乐祸的,可是好哥们这样不地道,索性忍住了。 他下巴一指秦隽的脸:“话说你这狼狈样儿,我还是第一次见,是因为嫂子吧?喝酒把自己喝到胃出血也是因为她吧?既然放不下干嘛要离婚啊你,算了,离了说这个没意义,不过现在不正是卖惨的好时机吗?真不想通知一下嫂子让她心疼关心你?” 第127章 秦先生:是她非要和我离婚! 秦隽自然不可能告诉彭开易,他已经发了仅安谧可见的卖惨朋友圈,所以绷着脸嘴硬:“我有必要做这种蠢事?” 彭开易也就不知道他的骚操作,不然挤兑死他。 彭开易恨铁不成钢:“你可别看不上这种蠢事,效果是杠杠的,女人嘛,是最心软的生物,你们夫妻一场,我不信她对你就真的没感情,你要是放不下,就用点手段,让她心疼你是最简单有效的,不都说么?女人心疼男人,那就栽了。” 秦隽闻言,心里一阵琢磨。 真的是这样么? 他只要能让她心疼他,就可以了么? 所以,他发的朋友圈会不会太含蓄了? 一个病房的窗户,太隐晦了。 他要不拍一下打吊瓶的手背? 实在不行,拍个穿病号服的自拍得了! 彭开易想不明白:“话说,哥们,你都为了嫂子烂醉如泥胃出血了,所以你是真的也对她有感情的吧,所以你为什么非要离婚啊?真为了娶霍思妍?值得么?我可是话跟你说,霍思妍真比不上嫂子。” 秦隽咬咬牙:“是她非要跟我离婚。” 彭开易:“……” 这满是怨念的语气算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他哥们离个婚,哪哪都不对劲了? 秦隽怨念十足的说了一句后,又忍不住伤感道:“也是我对不住她,她想离开我,其实也是对的。” 彭开易又无语了。 他吐槽道:“你就是想得太多,顾虑的太多,好好的婚姻,被你这狗性格糟蹋了,你要是豁出去一点,可能反而结果就会不一样,这个世上很多事情可以瞻前顾后,感情就不行。” 秦隽呵呵:“你一个游戏花丛的花花公子,也有脸跟我说这些道理?有本事你结个婚再说,搞什么纸上谈兵?闭嘴吧你!” 彭开易脸都臭了。 妈的,要不是这家伙是病号,还难得点了自己在这杵着,真想把他撂这就走。 。 仁华医院对面。 安谧坐在车后座,看着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叶繁繁道:“开进去吧。” 叶繁繁欲言又止想问什么,可还是没问,点头,把车开进了医院。 因为不确定安谧是要去哪一栋,车子停在医院的停车场。 安谧下车,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住院大楼,深吸了口气。 她对叶繁繁说:“你在这里等我。” 叶繁繁有些担心:“小姐,我还是跟着你吧,你现在不一定安全,我得保护你。” 安谧摇头:“不用,应该不会有危险,有什么我会给你打电话。” 叶繁繁不知道她来医院做什么,可能是要办什么不想让人知道的私事,她虽然不放心,可也只能听话。 安谧这才往前面走去。 叶繁繁坐回车里等她。 走了一会儿,到了秦隽所在的住院楼下,安谧却站在那里犹豫着不想上去。 不,是不知道该不该上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来了这里,她不该来的。 算了,寿宴那天,她都把话说的那么直接了然了,他们不该再有关系,她这样一看到没什么指向的照片就来医院找他,又算什么呢? 而且不一定是他出什么事,说不定是别人。 对,算了。 她忍住不该有的冲动,转身就往来的方向回去。 可是没想到撞到了一个小女孩。 “哎呦!” 穿着病号服的小女孩跌坐在地痛呼一声。 安谧惊了一下,忙把人扶起来,“小妹妹,你没事吧?伤到哪了么?” 小女孩赶紧拉好歪了的帽子,又摸了摸心口的位置,抿嘴摇摇头:“姐姐我没事,没伤到哪,就是……” 她委委屈屈的看着地上的棒棒糖:“我的糖掉了。” 安谧才看到,地上有一个棒棒糖,已经粘上灰尘了。 安谧自责起来,忙说:“对不起,是姐姐不好,姐姐赔你一个好不好?” 小女孩眼睛一亮,本来消瘦憔悴的小脸,顿时都有了几分神采,扭扭捏捏:“这样也行吧,不过这位漂亮姐姐,既然是你撞了我,那你就是过错方,你是不是应该多赔我几个啊?” 安谧:“……” 噢哟,小小年纪,还讹上她了啊。 她忍俊不禁:“行啊。” 于是,小女孩立刻拉着她去了附近的医院超市,买了一袋子的棒棒糖。 小女孩自己一个人,安谧不放心,而且买了那么多糖,她也不知道会不会不好,就问了一些情况,然后把她送回胸外科病区。 没想到还没送回去呢,就遇上了来找小女孩的医生。 “优优!” 一个医生快步走来,略有些焦急的叫着小女孩的名字。 小女孩也叫他:“霍医生。” 来的是霍曜。 霍曜蹲在优优面前,松了口气道:“你怎么又跑出去了?不是说了你不能出去乱跑?还支走了护工,你这样顽皮乱跑,要是出什么事,我们怎么跟你的家人交代?” 优优自责道:“霍医生对不起,优优想吃糖了,可是大家都不给买,就自己出来买了。” 霍曜很无奈,看着优优抱在怀里的一大包糖,惊住了:“买了那么多?” 优优立刻摇头:“不是,我本来就买了问一个,是这个姐姐撞到了我,觉得不好意思,就买那么多赔给我的,不是我自己想买的。” 一边站着的安谧:“……” 现在小朋友都那么精了咩?这小妹妹才五六岁吧? 霍曜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个女人。 主要是他一般不会正眼理会不相干的人,刚才又急着找优优,看到人了就只注意到优优,愣是把一边的人给忽略了。 他我这才看向安谧,看到安谧的一刹那,霍曜愣住了。 安谧也怔了怔。 安谧立刻回神,点头打了招呼:“你好,霍医生。” 霍曜点头回应:“你好,不知道怎么称呼?” 安谧道:“我姓安。” 霍曜点点头,压住心中那丝因为看到安谧的产生的触动,客气道:“安小姐,谢谢你送优优回来,不过你没必要给她买那么多糖,她有先天性心脏病,一直在做治疗,我们特意不给她吃太多糖,担心她吃多了糖会有其他并发症的风险,所以这些,你还是拿回去吧。” 说着,就把优优特意抱在怀里宝贝似的那一包棒棒糖拿来,还给安谧。 优优顿时耷拉着小脸,委委屈屈的,很不乐意把糖还回去,可又不敢闹脾气。 刚才就是太稀罕了,安谧几次说帮她提那些糖,她都没给,结果现在,一个都不剩了。 呜呜呜…… 安谧倒是无所谓这些糖,但是小朋友既然不适合吃那么多,她自然要拿回来。 她接过,内疚道:“对不起,我并不知道她有心脏病不宜吃太多糖,是我考虑不周,不过我撞了她,把糖撞掉了,总得赔她一个。” 她拿出来一个给优优,优优赶紧接过,然后就往后藏了。 霍曜:“……” 算了,就一个。 安谧这时又想起一事儿:“不过,你说她有心脏病?那心脏病的人是不是都很脆弱不宜碰撞?我刚才不小心撞倒了她,扶她起来的时候,她好像摸了一下心脏,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要不要做个检查?” 霍曜闻言,脸色微变。 第128章 大不了复婚,有什么不好的? 优优还是被送去做了检查。 安谧自然得陪着,毕竟是她没注意撞倒了小女孩,要是有什么问题,她得负责到底。 还好,一通检查下来,人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也就这次比较幸运,以后尽量不能再碰撞摔倒了。 安谧松了口气,不是为自己不用负责,而是没造成小女孩不好的后果,不然肯定得遭罪。 虽然刚认识,但是霍曜对安谧这样积极负责的态度很是欣赏。 等护士带着优优回病房,安谧看着小女孩坐在轮椅上小小的身板,还是有点心疼的。 她问霍曜:“霍医生,她这是先天性的心脏病么?” 霍曜点头:“是,而且情况很复杂,她是早产儿,出生就先天不足,多器官发育迟缓,一直在做治疗,现在其他的都差不多好了,但是心脏问题一直没能痊愈,挺可怜的。” 安谧点头,确实很可怜。 有些人,能活在这世上,都已经很艰难。 她心思一动,问霍曜:“她年纪那么小就一直病着,家里经济情况怎么样?” 霍曜一听安谧的问题,就猜到了:“安小姐想资助优优的治疗?” 安谧点头:“我最近在成立一个慈善基金,就是为了救助困难的人的,其中有一项就是捐助疾病治疗,如果优优有需要,我自然很乐意资助她治疗,就是不知道她需不需要。” 霍曜有些惊讶,之后点头:“需要的,她家里经济不算很好,这些年为了她治病花费很多,又是单亲妈妈家庭,她妈妈忙着工作赚钱,都不太顾得上照顾她,只能让护工照顾,这几年的治疗费,除了医院减免,也有不少是慈善人士的捐助。” 没想到竟然还是单亲妈妈。 安谧更想帮忙了,点头道:“那正好,我可以帮她们。” 之后,俩人聊起了有关资助治疗的事宜,聊着聊着,霍曜更加欣赏她,赞了一句安谧善良大义,安谧谦虚,就说是离婚前夫分了一大笔钱,所以特意拿来做点善事。 霍曜隐隐约约的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他有些不确定:“你……是安谧?” 安谧:“……” 她呆了呆,不明所以:“霍医生认识我?” 霍曜没了刚才的健谈,淡淡道:“不算认识,但是知道你。” 安谧不懂了。 霍曜自我介绍:“我是霍曜。” 安谧眨了眨眼。 也是想了一下,她才对上号,想起来霍曜是谁。 霍家二少,霍思妍的二哥。 她只知道霍思妍的二哥是个医生,没想到竟然会那么巧在这里遇上。 额,这就尴尬了。 霍曜道:“怪不得,刚才第一眼见到,就发现安小姐有点眼熟。” 安谧:“……” 这霍家二少,是不是没情商? 还是故意为霍思妍挤兑她的? 霍曜见她一脸无语,就知道她误会了,忙道:“安小姐别误会,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反正我对安小姐没有恶意。” 安谧见他挺诚恳的,也相信他了。 霍曜确实不知道怎么说,他不是情商低,而是刚才第一眼见到安谧,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其实没怎么注意到安谧和霍思妍的那几分相似。 刚才知道她是安谧,想起听母亲说过,秦隽的太太安谧有点像霍思妍,才意识到这个关联。 所以,跟霍思妍没关系。 正因为那种似曾相识之感,一向寡言少语的他,刚才对安谧才略有点健谈。 霍曜道:“之前不认识安小姐,所以曾经让秦隽代为道歉,现在既然正式认识了,我还是应该亲自给安小姐道歉,尤其是听说前两天在席家,我母亲又针对安小姐了,我很抱歉,我家人给安小姐带来了困扰。” 安谧莞尔摇头:“那些事情又不是霍医生做的,霍医生不用这样,我也不用谁替谁道歉。” 比起这些,她更想要当事人的歉意。 霍曜道:“安小姐可以不要,我不能不这么做。” 如此,安谧也就不多说了。 有些事情,差不多就行,不然就显得虚伪了。 霍曜想起什么,问她:“安小姐今天来医院,是为了看秦隽的?” 安谧顿了顿,摇头:“不是,有点别的事情。” 霍曜挑眉。 不过,他没戳穿安谧的心思。 虽然否认,可面对知道秦隽情况的人,安谧还是忍不住问:“他是怎么了?” 霍曜有问必答:“胃出血,喝酒喝的。” 安谧拧眉,沉默。 喝酒喝到胃出血,是因为她么? 霍曜难得多管闲事:“既然都来了,为什么不去看他?” 安谧低声道:“我跟他都离婚了,不该再有别的牵扯,不然对谁都不好。” 霍曜道:“并没有法律规定,两个人离婚了就不能有牵扯,大不了复婚,有什么不好的?” 安谧:“……” 她挺奇怪的看着霍曜:“霍医生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虽然我知道你很讲道理,对我没有恶意,但是你毕竟是霍家的人,怎么会觉得我和他可以复婚?” 霍曜却很莫名其妙的反问:“为什么不可以?” 额…… 霍曜拧着眉淡淡道:“安小姐不用顾虑霍家,更不用顾虑霍思妍,霍思妍只是霍家的养女,跟秦隽有婚约的人不是她,秦隽很好,也值得更好的人。” 也算是在变相认可安谧。 安谧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位霍家二少,真是霍家的一股清流啊。 就霍夫人和霍思妍那样的,加上一个护短不讲道理的霍承,她还以为霍家都那样不可理喻,没想到霍曜竟然这么与众不同。 霍曜看了一下时间,提议道:“安小姐如果不知道他的病房,我不介意带你去,正好我现在还有时间,一会儿就得去手术室了。” 安谧果断摇头:“不用,我不去了,谢谢霍医生的好意。” 霍曜疑惑不解。 安谧牵强的扯起唇角微笑道:“我和他的情况,可能没有霍医生想的那么简单,也没有可能复合了,所以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 霍曜还是不懂。 安谧站起来,诚挚笑道:“今天在医院见到我的事情,希望霍医生不要跟他说,霍医生就当没见过我,至于资助优优治疗的事情,我后续会亲自和悠悠的妈妈联系,刚才麻烦你了。” 说着,点了点头算是致谢和招呼。 然后,她离开了。 霍曜看着她走远,微微蹙眉。 算了,他不懂这些复杂的男女感情,海曙不要多管闲事了。 。 安谧一路离开了胸外科病区,下楼后,循着方向往停车场去,到了停车场,上车,走人。 彭开易站在住院楼下,还有点茫然。 他是太想着嫂子来看秦隽那狗子,幻觉了吧。 刚才怎么好像看到了一个和嫂子有些熟悉的身影? 可定睛一看,又没看到人。 他有些莫名其妙的嘟囔一声,转身往住院楼里面走去。 上到秦隽在的病房,李楠已经离开了,又是秦隽自己一个人在了。 不过这家伙也是不要命的,李楠给他送来了电脑和文件,他又开始忙活了。 妈的,还吊着吊瓶呢艹! 彭开易老不爽了,心思一动,言简意赅道:“我刚才在楼下看到嫂子了。” 秦隽受一顿,抬头看向他。 第129章 他放不下,她却绝情远去了。 秦隽感觉自己脑袋声音都钝了一下:“你说什么?” 彭开易眨了眨眼:“我说我好像在楼下看到嫂子了。” 秦隽拧眉:“好像?什么意思?你到底是看到了还是没看到?” 彭开易咳了一声,有些心虚的讪笑道:“哎,这怎么说?我刚才回来的时候,是看到一个女人,看着有点像嫂子,但是没看清楚,那个人好像是从隔壁楼那边出来的,急着走了,就看到侧面和背面,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她。” 秦隽涌起的情绪和期待,一下子泄了大半。 他没再多问了。 应该不会是她。 她如果看到了微信朋友圈,就算要来看他,怎么也得联系他问过,怎么可能会一声不响就来医院? 见他失落的样子,彭开易就很不是滋味:“哎我说,你别这样啊老秦,我也不是故意让你白高兴一场的,我是真的看到那么个人,我都以为他是来看你的,要不是刚才在门外我问了保镖,说嫂子没来过我,我还以为她是看过你离开了的。” 秦隽没理会他,低头继续忙着工作。 明明看着挺正常的,可他莫名的就散发着一股可怜寂寥的气息,像一个没人理睬的孤独小孩。 彭开易突然就很有罪恶感,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是好了。 。 车子离开医院一段路了。 安谧打电话和冯淮安聊了一下资助优优治疗的事情,聊得差不多了才挂断。 她挂了电话,前面开车的叶繁繁问:“小姐来医院,是特意来看那个要资助的小女孩的?” 安谧瞥了一眼她,淡淡道:“不是,你刚才一直听着,没听出来我是意外发现了优优,临时打算资助的么?” 叶繁繁咳了一声,尴尬的笑了一下。 安谧随口解惑:“秦隽住院了,我有点担心,所以想来看看他,不过……还是没去,倒是意外认识了优优。” 叶繁繁了然。 果然真的是和秦隽有关啊,她就猜到安谧突然来医院,会和秦隽有关系,没想到是真的。 果然,放不下就是放不下。 她问:“那既然都来了,为什么没有去看秦先生?” 安谧迟疑了一下:“不合适。” 叶繁繁没话问了。 车子继续平缓的往前开。 安谧打开手机微信,点开了和秦隽的聊天框,盯着看了一会儿,还是退出了,跑去看朋友圈。 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 他又发了条动态。 一张图片,拍的是病床上的桌子,上面摆着笔记本电脑和文件,图片一角,是他穿着病号服的裤腿和两只大脚丫子。 配文:忙。 安谧:“……” 吃错药了吧? 她无法想象,他这样的人,住院了会发这种东西。 他以前几乎不发朋友圈的,微信就是单纯的用来跟人联系的,甚至以前的他喜欢打电话,发信息这种他都觉得麻烦。 今天好了,住个院,愣是发了条朋友圈,还是这种隐隐约约卖惨的内容,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在住院。 世界玄幻了。 安谧嘴角扯了扯,果断退出。 不理了。 回到长生园,叶繁繁去洗车,安谧自己一个人晃回了小院。 一进院子,就看到闹闹在院子里的小秋千上睡觉晒太阳。 安谧走过去,将它抱起来,然后坐在秋千上,把猫放在腿上摸着。 安谧一边撸猫,一边感慨:“你可真是舒坦啊,什么都不用做,也不会有烦恼,吃了睡,睡了拉,拉了又吃,像一只小猪咪。” 闹闹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就不乐意了,抬头叫了一声:“喵呜~” 好似在表达不满。 安谧笑着哄猫:“好好好,不能这样说你,我们闹闹才不是小猪咪。” 闹闹:“喵~” 它低下头,蹭着安谧的腿,咕噜咕噜的,可舒服了,还把肚皮翻起来。 安谧心里软乎乎的。 逗了一下闹闹,响起秦隽的朋友圈,她心血来潮,拿起手机给闹闹咔咔咔的拍了几张照片。 然后打开朋友圈,选好图片后,想了想,开始配文。 ——百忙之中闲暇之余,陪着的闹闹玩一会儿,希望你好好长大。 然后发出去。 很快,收到了评论点赞,不过是席北谊的。 【哇,闹闹都那么大了,安谧姐姐你养得好好,它的兄弟姐妹们都没有它圆润,你怎么养的?】 安谧眉眼带着笑意,给席北谊回复:【照你哥哥的经验养的。】 席北谊:【怎么可能,家里这些同一窝的也是他养的,没见他也养的那么好,就是安谧姐姐你养的好。】 安谧笑着回复:【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席北谊:【实话嘛~】 安谧莞尔,没有再回复。 可是席北谊很快给她发了微信:【安谧姐姐,你明天有空么?我请你吃饭,顺便去长生园看看,正好看看闹闹,方便吗?】 安谧挑眉,席北谊那天送她离开的时候就说了这些,她倒是不意外,迟早的。 【有空的,不过请吃饭就不用,还是你来长生园,我请你吃吧。】 席北谊可乐意了,赶紧问她:【那淮安哥哥在不在?能和他一起吃饭么?】 安谧扶额,小丫头就知道冯淮安。 很快,席北谊又发来:【算了,他那么忙,应该不在,没事,我和安谧姐姐才一起就行。】 安谧还能说什么? 。 秦隽没等来安谧的只言片语,倒是看到她发的朋友圈了。 还挺意外。 不过她说百忙之中闲暇之余,所以彭开易看到的,肯定不会是她了,她寿宴之后肯定会有订单,那么忙,怎么可能会来医院? 不过,她发了朋友圈就走了?都不看一下朋友圈的? 所以,他会不会还不知道他住院了? 那他接连发了两个仅她可见的朋友圈,白忙活了? 那不能,就算她还没看到,也得想办法让她看到。 秦隽纠结了一下,在她朋友圈点了个赞,并且评论:【猫很可爱。】 可是等了挺久,她都没回复。 可能是又在忙了,她忙的时候不带手机,带了也不看。 等她忙完吧。 这么想着,他又放下手机,继续忙碌。 只是有点心不在焉。 。 安谧其实看到了秦隽的评论。 可她没回。 不能回。 打定了主意不理他后,安谧放下手机,继续整理订单的玉雕设计细节。 。 秦隽直到深夜,都没等来安谧的恢复,心一寸寸的凉了。 他不可能没看到他的评论,只是不想理了。 或许不是没看到他发的东西,只是也不想理会他了,所以当作没看到。 她是真的,不想再和他有关系了。 以前,他觉得自己是绝情的人,能拿得起放得下,想要放手的就不会有任何留恋。 可是现在,他放不下,他留恋了,她却绝情远去了。 他真的彻底失去她了。 安谧…… 安谧! 秦隽躺在病床上,第一次真切的感觉到了满心的悲凉和茫然。 。 第130章 安谧被全网黑? 安谧以为来的只会是席北谊,没想到席北谌也来了。 三天过去,席北谌的脸还没完全好,但是也比那天好多了。 不过,她以为席北谌这样的人,是不会顶着这样的脸出门的。 面对安谧的疑惑,席北谌无奈笑道:“本来是不好意思出门见人的,但是小谊闹着非要我带她来,我就只好这样来了。” 旁边的席北谊:“……” 呵呵…… 呵呵呵…… 明明是他自己赖着要一起来的,现在竟然跟安谧姐姐这样说,当着她这个妹妹的面欸。 真不要脸! 算了算了,她做妹妹的,懒得计较。 席北谊上前挽着安谧,笑眯眯道:“安谧姐姐,这里真的很漂亮啊,我就喜欢这种建筑风格,可以带我参观一下嘛?” 安谧好笑道:“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参观吗?我都让你来了,还问这种问题。” 席北谊:“礼貌问问嘛。” 安谧笑着。 席北谌也笑笑。 接着,安谧就带着席北谊在长生园逛了起来,席北谌也跟在后面,听着安谧跟席北谊介绍这里,而席北谊也叽叽喳喳的不住吹捧。 席北谌觉得,这种感觉很好。 逛了一会儿,席北谊看到了将军,眼睛亮了:“呀,还有只狗啊,这狗好威风啊,是特意养来看家的么?” 说着,还嘬嘬嘬地招呼将军过来,然后将军就跑过来了,一个劲儿地顺耳朵甩尾巴,比对安谧还热情。 啧,这狗看人下菜碟的吧,身为冯淮安的狗,对冯淮安未来的媳妇儿热情。 有眼色! 席北谊开心坏了:“哇,它好像好喜欢我啊,安谧姐姐,这狗是不是看得出来我以后会是这家的人,所以对我那么热情?” 安谧:“……” 这孩子真是……她喜欢! 席北谌在一边,脸色就不太好了:“席北谊,你能不能矜持一点?还没谱的事情,瞎说什么?” 席北谊冲他比了个鬼脸:“本来就是嘛,哪有瞎说?” 席北谌觉得自己被这个妹妹弄的,都快有心脏病了。 安谧笑道:“将军是淮安前几年捡回来的流浪狗,算是他的狗,跟他最要好,没想到对小谊也那么热情,比对我还热情呢,看来是有缘的。” 席北谊瞪大了眼:“真的么?这是淮安哥哥的狗?” “嗯。” 席北谊开心得都要跳起来了:“哇!那可真是太有缘了!” 她立刻更亲切的蹲在将军面前,一个劲儿地摸着将军,就跟摸自己孩子似的。 然后,她还语出惊人。 “你叫将军是吧?你好啊将军,我是你妈妈哦。” 安谧:“……” 席北谌:“??!”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卒。 之后,席北谊自己带着将军去遛弯认地儿去了,安谧也由着她,反正丢不了。 眼看一人一狗走远,安谧her席北谌无奈的对着笑了一下。 安谧有点一言难尽:“小谊真的……挺可爱的。” 席北谌脸色还有点臭,难得跟安谧没好气道:“你直接说她缺心眼吧。” 安谧咳了一声。 是挺缺心眼的。 俩人并排着随便溜达。 席北谌问她:“寿宴前就听淮安说,冯大师快回来了?” 安谧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点头:“嗯,这个礼拜就能回来。” 冯中衡确实要回来了。 她还是有点紧张的。 她都三年多没见师父了,之前闹成那样,她让师父失望了,虽然自从要离婚,他们师徒关系修复了,这两个月多次通话也都一如当年的感觉,但是还是会有点担心。 席北谌点点头,道:“那到时候我还会来见一见他老人家。” 安谧就不懂了:“你特意见我师父做什么?” 席北谌停下看着她,笑道:“有点别的事,想要问问他的意见。” 安谧点头,虽然不知道席北谌有什么需要问冯中衡意见的,可她不好过问太多。 席北谌看着她,目光深深,也没打算多说。 其实是想征求冯中衡的同意,让他允许自己追求安谧。 他和秦隽不一样,秦隽给不了安谧的,他都能给,他知道冯中衡对于安谧来说,就像父亲和爷爷一样的角色,对于安谧来说,追求她的人,能郑重地求得冯中衡的同意,应该意义是不一样的。 而秦隽当年,不但没有做到这个,还委屈安谧隐婚,没有让安谧得到家族的认可,这些,他都可以给。 他是认真的,想要追求她,和她在一起。 俩人又继续走着,席北谌边走边问:“听说你这两天接到了订单?” 说起这个,安谧难掩愉悦和成就感,笑道:“是啊,截止今天早上,已经第五单了,都安排到明年了,不过都还好了,没有你定制的那个那么复杂麻烦。” 席北谌点头:“那就好,你那么厉害,一定可以一步步成为比冯大师更厉害更有名的玉雕师。” 不是奉承和哄她,而是他真的那么觉得。 她真的太厉害了。 安谧也不推诿谦虚,笑道:“师父以前也是这样说,也这样期盼的,我就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得到,不过,我借你吉言了。” 席北谌挑眉笑着。 。 中午的时候,安谧和兄妹俩一起吃了午餐,下午他们又在这里待了会儿,看了猫,又开心地聊了会儿,才一起离开。 挺开心的。 送走了席家兄妹,安谧回去又继续忙。 本以为能平静地等着冯中衡回来,没想到计划不如变化。 冯中衡回来的前一天,安谧出名了,不过不是好名,而是被黑了。 深夜,一个标题为《孤女心机深,勾搭老艺术家登堂入室谋得百亿家产》的帖子登上了网络各大头条。 安谧一夜之间,出名了,却是全网谩骂的那种出名。 帖子很长,大概的意思是:安谧是孤儿院孤女,小小年纪就勾搭上了著名玉雕大师冯中衡,跟冯中衡名为师徒,实则有不为人知的关系,多年来一直有着见不得人的关系,哄得冯中衡欢心,让冯中衡色令智昏,罔顾亲孙子将数百亿家产都给了安谧。 而安谧顶着冯中衡徒弟的名气,实际上挪用别人的作品沽名钓誉,只是个空有美貌,且很会哄老男人开心的心机女…… 反正整体都把安谧说的极其不堪,连冯中衡也落了个猥琐好色猥亵少女的形象,晚节不保,各种质疑都一股脑的涌出来,整个冯家的名声,一股栽了。 安谧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件事,都睡觉了,是冯淮安打电话来跟她说,才知道了这件事。 安谧看到的时候,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她第一反应是生气,气这些人竟然这样诋毁她的师父,师父那么正直善良的人,都这个年纪了,一生的成就和威望,竟然没被这样恶意的污蔑抹黑! 冯淮安凝重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我已经在着手处理这些舆论了,但是是有人恶意弄出来的,短短十分钟就登上各大头条热点,是有预谋的抹黑,虽然是深夜放出来的,可也很多人看到了,现在就算撤了,恐怕也会有影响,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让人查,一定会查到底,追究到底。” 安谧用尽全力压抑着满心的戾气和怒火,却满眼通红,吃力的咬牙道:“现在不是我放不放心,是师父……师父不能被这样污蔑,我可以不在乎这些所谓的清白,他们怎么说我都可以,但是师父绝对不能被这样羞辱!” 冯淮安厉声道:“别胡说,爷爷和你的名声清白一样重要,安谧,你别钻牛角尖,这不是你的错,你只管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你先冷静别乱想,我这就打电话让安颖去陪你。” 安谧不知道是自己怎么样,才能不钻这个牛角尖,她都想不明白,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事情。 她喃喃着问:“淮安,你说,会是谁做的?是谁会这样蓄谋抹黑我们?” 第131章 为什么不来看我?连一声问候都没有。 冯淮安也迷茫:“现在还不能推断,这件事影响的不只是你和爷爷,可能是冲着整个冯家和长生记来的,你也好爷爷也好,都只是其中的一项,所以幕后的人是谁得查,是私怨还是商业斗争都得查了才知道,反正你别乱想,好好等着就行。” 安谧低着头咬着唇不说话,手指抠着脚脖子,明明很用力,她却不怎么感觉到疼,反而这样才觉得好受了点。 那边的冯淮安接着不放心的说:“还有,你尽量别理会网上那些言论,要是可以,先把手机关了吧,不要被影响心态,你自己比谁都清楚那些恶意的抹黑都是假的,所以不要放在心上影响自己。” 他没直接说,安谧却知道他担心什么。 网暴是最能击破人心的事情,那些恶意的言论攻击,是可以毁掉一个人的,尤其是一个本来就心理不正常的人。 而安谧,就是这样的人,因为当年的变故,她有心理疾病,她只是在装,装一个正常人,装得无懈可击,好像坚强得不行,可是她的心态,很容易就会崩掉,任何一场变故和打击,都可能会击破她所有的伪装。 而这点,安谧自己知道,冯淮安是最了解她的人,也都很清楚。 安谧声音有些哑涩,低声说:“我知道,我会稳住自己的,你放心。” 冯淮安得到她的保证,“好,那我打电话叫安颖去陪你,你现在肯定是睡不着的,那就下楼去跟闹闹玩,别乱想啊。” “……嗯。” 就在那边就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安谧想起一件事:“等等,有一件事,我有点担心。” “什么事?” 安谧咬唇,艰难的道:“我担心如果这件事继续发酵,会引出当年安妈妈的事情,我……我不想她都去世了还被揪出那个案子品头论足,不想她死了还要背负那些不明的恶意……” 如果因为她,又让安妈妈被扯出来恶意讨论,让她死了都不能安宁,安谧以死谢罪都不够。 她已经让安妈妈活着的时候被她连累成那样,现在人都去世三年了,绝对不能再因为她又被口诛笔伐谩骂抹黑。 冯淮安道:“这些我也想到了,不过你别担心,在不知情的人眼里,你和安院长没有特别的关系,她只是你小时候的孤儿院院长,你也正好是那个时候进的孤儿院,所以跟她姓而已,你和冯家扯上渊源是因为安院长这个事情,除了我们几个自己人和现在的廖院长,别人也不会知道,我们不说,廖院长也会保护你,所以暂时应该还不会关联到这件事。” 安谧微微松了口气:“不会就行。” 嘱咐了几句后,冯淮安挂了电话,安谧却没真的下楼去,而是坐在床上,打开社交软件。 哪怕冯淮安说他在联系撤掉那些东西了,可还是可以看得到的。 她只看了一些网友的讨论,那些无知的恶意,一个字一个字的在她眼前,好像放慢了划过的速度,那些词汇字眼,好像利刃,戳在她的心上。 鲜血淋漓。 她记得当年那件案子闹出来后,也是很多不明真相的人对安妈妈诸多恶意的评价,那个时候网络还没有那么发达,她在电视上看到记者采访路人对那件事的看法,都说安妈妈穷凶极恶禽兽不如,她当时气的想把那些人都撕碎。 现在,一场无妄之灾降临到她头上,连师父和冯家也陷入了舆论漩涡声名狼藉,那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只看表象不明就里就恶意品评,她也想撕碎。 安谧感觉自己呼吸都困难。 她只是放下手机,把头埋在屈起的膝盖上,双手抓着头发,压抑到了极点。 很快,下面响起了脚步声,倒不是谭安颖那么快就到,是叶繁繁来了。 叶繁繁本来就住在长生园,就在安谧院子的隔壁,不过一般这个时候都已经睡了的,估计是冯淮安打电话给她的。 果然,叶繁繁还穿着家居服,有些着急的跑上来,看到她坐在床上埋头膝盖,忙上前来。 “冯律师不放心,打电话让我来看看,小姐你没事吧?” 安谧微微抬头看着她,静静地看着她一会儿,然后才迟钝的点了点头。 见她这样,叶繁繁有些心疼,叹了口气,坐在安谧旁边,有些生硬的伸手过来,圈着安谧,一副将她保护起来的姿态,还抬起一只手轻抚安谧的背。 安谧也不动,为微闭着眼。 不久后,谭安颖打来电话,让她等着,她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刚挂断谭安颖的电话,秦隽的电话就来了。 安谧看着秦隽的来电,眼睑微颤,然后手指一划,拒听。 可她刚拒听,他又打来了。 安谧再拒听。 他不打了,直接发信息。 【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你现在怎么样?】 【我是看到了网上那些东西,我很担心你。】 【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压下这些东西,也会联系冯淮安一起处理这件事,很快就会处理好的。】 【还有,我……】 他一条又一条的发来信息,安谧看着,说心里没有一点触动是假的。 可也只是一点。 现在的她,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微不足道的东西。 她回他:【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他本来还在不断的发微信安抚她,她的信息发过去后,他很快就打来了电话。 安谧犹豫了一下,这次倒是接了。 一接通,秦隽就沉声道:“安谧,就算你想要跟我划清界限,也别不分轻重行不行?现在你遇到了麻烦,我想帮你,你也需要我的帮助,这点你很清楚,就不要倔强了好不好?” 安谧确实否认不了。 不是冯淮安和冯家无能处理不了这件事,而是多一个秦隽,会更有利。 秦隽严肃道:“而且就算你不想要,那冯家呢?冯家不擅长处理这些事情,我比较擅长,别的不说,追查这件事的幕后黑手我比冯淮安有办法,我和冯淮安联手配合,能事半功倍,你自己你不在乎,可是这件事不只是针对你,还有冯家和你师父,你不为他们考虑么?” 安谧依旧没说话,虽然没应下,可也没拒绝了。 罢了,他想帮忙就帮吧,就当她欠他人情,以后还就是了。 她目光闪烁着,犹豫了一下,低声问他:“你……身体怎么样了?” 那边静了一下,秦隽才闷闷道:“你果然知道我住院了。” 安谧嗯了一声:“我看到了你的朋友圈。” 秦隽更郁闷了,还有点委屈:“既然看到了,为什么不来看我?连一声问候都没有。” 第132章 各方澄清,安谧很好。 安谧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沉默了良久。 他那边等不到她的回答,就又很认真的低声问:“安谧,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我,不关心我了么?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住院?就不担心我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万一我得了绝症快死了,你也不在乎么?” 他这些问题,问得像是在控诉。 安谧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揪着,难受得很。 她垂着眼,手里揪着裤腿,低声道:“我知道你不是重病。” 秦隽:“你怎么知道?你又没问我。” 安谧:“如果你快死了,应该不会发朋友圈卖惨。” 那边沉默了。 秦隽咬牙了:“所以你就真的不闻不问?安谧,你真的没有心啊你。” 安谧深吸了口气,敛去情绪淡淡道:“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说这个,你如果想帮我就帮吧,不然就算了,还有,既然病了就好好休息,注意身体。” 说完,她就挂了。 。 医院这边。 秦隽听到对面一阵忙音,气得想砸手机。 忍住了。 算了,她不都是这样么?他跟她计较什么?何况是现在这个时候。 他咬着牙,打电话给冯淮安,要跟冯淮安好好谈谈怎么处理这次风波,冯淮安接到他电话,听到他说要帮忙处理的时候,还挺意外的。 不过也正好了。 聊到最后,两个人都谈妥了。 冯淮安道:“你帮忙的事情,我会告诉安谧的。” 秦隽:“不用你多嘴,我已经和她说了。” “你给她打过电话了?” 秦隽懒得回答这个明知故问的问题,他都说了已经和安谧说了,那不是打电话难道还是意念告诉的? 冯淮安道:“她因为这件事,心情很压抑,应该没有给你好语气吧?” 秦隽脸抽了抽,所以冯淮安这是在戳他心窝子? 冯淮安无奈道:“如果是这样,你别介意,安谧她只是……算了,总之谢谢你这次的帮忙,过后我和安谧会好好谢谢你的。” 秦隽总觉得,冯淮安欲言又止的那一下,其实是有什么事情想跟他说,但是最终没说。 秦隽面无表情不咸不淡:“你就不用了,让安谧自己谢我吧。” 冯淮安挂了电话。 秦隽嗤了一声,继续给阿成打电话,让阿成去查这次的幕后黑手,以及配合冯淮安处理这些事。 。 谭安颖凌晨两点才到长生园。 安谧刚接了席北谌的电话,席北谌也是知道了网上的风波,打来关心慰问了一波,然后说要帮忙,安谧婉拒也无果,然后席北谌说要联系冯淮安一起处理这件事,就挂了。 放挂电话不久,谭安颖就从外面跑进来了。 跑进来后,也没说别的,就上前来抱着她安抚了一下,放开她后,才骂骂咧咧,把蓄意弄出这些黑点的幕后黑手和那些网友骂了个遍,之后还用小号去跟人掐架了。 哦,她的大号是有职业身份的,不能拿来掐架。 安谧哭笑不得,本来心情还挺压抑的,一下自己就疏通不少。 虽然事情有待处理,但是澄清声明还是要发的,别的可以后续跟进。 安谧没有那些网络账号,特意申请了一个,自己发了澄清。 ——我是安谧。 ——关于网上对我的恶意抹黑,纯属造谣。 ——在此澄清,因所在而红心孤儿院和长生园(冯家老宅兼老工坊)位置接近,小时候偶然路过长生园认识冯中衡大师,因对玉雕感兴趣,被冯中衡大师看出有天赋,所以收做徒弟精心传授玉雕手艺,多年来和师父只有师徒关系,在心里,他是爷爷,也是父亲。 师父视我为自家孩子用心培养,他说我是他最优秀的徒弟,以我为傲,且因其早年丧子,长孙冯淮安无心家业,就有意让我继承冯家和他的衣钵,没有其他所谓见不得人的关系和原因。 ——对于这次的恶意诽谤造谣,我会拿起法律武器追究到底,不会放过任何抹黑我和师父以及冯家的造谣者。 没什么特别的话术,就是一篇澄清。 她是新账号,本来是没人看得到的,但是她发出澄清后,长生记的官网官博都转发了,就被人看到了。 而冯淮安是有账号的,并且是认证职业身份的账号,他也转发了,作为冯家长孙和本来冯家的继承人,他的转发认可,效果自然也是好的。 他转发的时候还配上一句话:小姑姑很好,感谢有她替我背负家族责任,让我可以不用跟石头打交道,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冯淮安不仅是律政界有名的大律师,在网上也很有名,因为他长得帅又专业厉害,是个极其出色的常胜律师,不过网上倒是没多少人知道他是冯家的少爷,他这么一转发澄清,自然效果不用说。 他这样,摆明了就是自己不喜欢家族事业,想当律师,所以跑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这样一来冯中衡也只能把家业传给小徒弟,这么简单的前因后果,很有说服力。 虽然这些澄清还远远不够扭转这场风波,但是因为反冯淮安他们的刻意引导,舆论还是有影响的,只是有人信了,还有大部分人不信而已。 不信的原因,还有最重要的就是,安谧作为一个女性,年纪也不算大,却据说得到了冯大师真传,是个青出于蓝的玉雕师,这个没有说服力。 大家传统的看法里,这个职业很少有女性,大多是男性做的,而那些男性玉雕师,有所成就的时候,都不年轻了。 第二天上午,席北谌也帮忙澄清:三个月前为爷爷大寿准备寿礼,因爷爷喜好收藏玉雕,特意请到安谧小姐雕刻寿礼,期间多次前往亲自看到安谧小姐雕刻,其雕工精湛,不愧是冯大师亲传,因此,安谧小姐很好,我很欣赏她。 澄清之下,还配上了那套寿礼玉雕的图片。 第133章 本来就傻,嫁个人离个婚,更傻了。 席北谌作为席家继承人,在网络上也是很有名气的豪门高富帅,挺受人追捧的,他出面帮忙澄清认可,效果也是挺好的。 而他放出的玉雕图片,确实是难得的精品,如果真的是安谧雕出来的,那安谧的手艺之精湛,可让人大开眼界。 不过还是不足以推翻众多质疑言论。 紧接着席北谌之后发出站位澄清的,是安谧工作三年的珠宝鉴定研究所,研究所认证了安谧对鉴定玉石的专业和天分,甩出了安谧的就职证明,以及安谧在研究所三年得到的表彰和奖项,虽然没有和玉雕挂钩,但是这特侧面证明了安谧在玉石上有着非常的天赋。 质疑声也消了一些。 安谧还是挺感动的,打电话跟研究所的人致谢, 就在风波依旧高涨的时候,冯中衡回来了。 安谧已经三年多没见过冯中衡了,因为当年她不仅先斩后奏,还义无反顾的和秦隽结婚,冯中衡失望至极,就不理她了,她也没脸上门求原谅。 如今再见,老爷子白发都多了不少,就是精神依旧好的不行,一双眼睛,都挡不住满眼的矍铄光彩,一看就是还能活很久的健朗康泰。 穿着一身唐装,俨然是儒雅的艺术家形象,就是板着脸,不太和蔼。 本就许久不见,加上如今闹出的这些事,安谧看到冯中衡的时候,鼻子直接酸了。 冯中衡走近之后,瞅着安谧红着眼流泪的样子,长了不少皱纹的老脸板得更臭了:“委屈什么,多大点事?快把眼泪擦了,过会儿还得跟我去个地方,别肿着一双眼去,丢人。” 安谧愣了愣:“去……去哪里?” 冯中衡脱下圆帽子丢给身后的粗犷男人,男人叫张饶,正是老张的侄子,也在冯家做事,是冯中衡外出时的随从。 冯中衡捋了一把自己的大背头,跟安谧说:“刚下飞机的时候,通知人召开了个发布会,一会儿带你一起去正名,顺便宣告一下,从今天开始,长生记你来管。” 安谧有些担心:“现在这个时候宣告这个……会不会不妥?” 冯中衡斜眼一瞥,可嫌弃安谧了:“你这傻丫头,这三年也就年纪在长,其他的都被你那死去的婚姻一起带走了吧,问这种问题,你难道不觉得这样才能显得我们问心无愧,越是被质疑,我越要这么做,不然不就是心虚?” 安谧:“……” 她心虚的咳了一声,问了别的:“师父不是说下午四点后才到么?怎么提前回来了?” 现在才中午。 冯中衡说:“还不是因为这些糟心事?天没亮张饶就把我这老头子摇醒,说你出……不对,是我们都出事了,这一看还得了?就赶紧改时间提前回来了。” 安谧愧疚道:“对不起师父,这件事明显是有人针对我的,连累了您和冯家,是我的错,还累的您这么大的年纪为我这样奔波。” 冯中衡冷哼:“说这种傻话做什么?你要是闲着就赶紧去洗把脸,把自己打扮好点,一会儿跟我去露脸。” 安谧本来还压着的心境,被冯中衡的话和语气弄得松快不少,笑着点头:“好。” 她忙回去准备了。 她一走,冯中衡就歪头跟老张叔侄俩吐槽:“你看着妮子,这点毛病多少年了也不改,本来就傻,嫁个人离个婚,更傻了,呵,秦家那些混账玩意儿欠我的拿什么还?” 老张乐呵呵道:“老先生啊,小姐这是懂事,您可别嫌弃了,真让她以为您嫌弃她,不定又更生分了。” 张饶也笑道:“就是啊冯老,小姐懂事也挺好的。” 冯中衡老眼一翻,懒得和这叔侄俩说。 他可不想要个懂事乖巧的小徒弟,女孩子家,还是要活泼灵动些好,安谧啊,就是心事太重,这么多年都不肯改变。 。 席北谌的澄清,秦隽看到了。 他是哪里莫名的很不得劲,有人给安谧说话澄清是好,但是,他很嫉妒。 他也想为他说话,他是最该为她说话的人,可是他现在不能,他做不到的事情,别的男人正在做。 席北谌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说,安谧很好。 他是真的很喜欢安谧的啊,明知道以他的身份这样公然为安谧说话,会引起那方面的猜测舆论,他也这么做了。 这样的人,他如果是安谧,她也会很感激欣赏的吧。 再这样下去,安谧真的会喜欢上席北谌的。 他真的很想公然帮她,公开他们的关系,力证安谧的清白和正直,把那些脏水都一举洗干净。 可终究不行。 他知道现在不行,而老爷子也一早电话警告他,不管他做什么,绝对不能在面上和安谧扯上关系。 不然后果自负。 心烦意乱着,病房的门被推开,阿成走进来。 “秦先生,已经查出了一些眉目,我们连夜逐一排查各个爆料的账号,确定这些爆料的人都被人收买发表了那些抹黑安谧小姐的东西,也确定有人买水军下场是带动舆论,而通过这些人去查背后推动的人,ip显示都在国外。” 秦隽当即问:“国外哪里?” “南美,目前正在锁定具体位置。” 秦隽沉声道:“尽快查出此人。” 阿成点头:“秦先生放心,我已经联系了我们在南美的人,也动用了人脉势力,会在最快的时间内查到此人,不过此人也不一定就是幕后黑手,我猜测应该还只是中间人。” 秦隽眯着眼道:“这是肯定的,你查着就是,不过国内的还不能松懈,继续查,不管从任何角度,任何蛛丝马迹都别放过。” 顿了顿,他看向阿成,叮嘱:“尤其盯紧霍家。” 寿宴那天的事情,让霍夫人闹了个很大的没脸,霍家摆明了不可能忍下这口气的,这件事最有嫌疑的,莫过于霍家。 不过,别人也未尝没有嫌疑。 “好的。” 阿成应下后,想了想,提醒道:“对了秦先生,刚才得到消息,下午长生记要召开发布会,应该是要就此事澄清,安谧小姐应该也会出现。” 秦隽闻言抬眸看向他,有些意外。 不过,也情理之中。 这件事长生记作为那么大的品牌公司,肯定是要受到负面影响的,不管网上怎么澄清,不管他们怎么追查处理,这件事都要有一个正式的澄清,就是发布会。 她也会去。 所以,他能看到她了。 “几点?” “说是下午三点。” 秦隽点头,他到时候看直播就行了。 秦隽吩咐:“你查到的这些东西,一会儿也和冯淮安那边通一下气。” “好的。 。 安谧稍微打扮了一下,化了个妆,弄了一下卷发的发型,换上一套连衣裙,也配上一套白玉的饰品,看起来是端庄典雅的美感,很适合出现在正式场合。 她和冯中衡坐车一起离开长生园,前往长生记总部。 长生记是个不小的品牌,所以公司也挺有排面,虽然冯中衡是创始人和董事长,但是他年纪大了,也无心管事,就聘请了职业经理人在打理公司,而各部要职也都是行业内的佼佼者,公司运营得很好。 所以现在即便安谧接手,她也不用亲自管,依旧可以当甩手掌柜,就是最高执掌人从冯中衡变成她。 他们到的时候,才两点半,发布会还没开始,所以,自然要做一些别的事情。 第134章 澄清发布会 冯淮安比他们早一点到来,安谧跟着冯中衡到的时候,他正跟好些人在忙活着什么。 他们是在剪辑视频。 剪辑的不是别的什么,正是她雕玉时的视频,而且是她十六岁那年开始的。 以前冯淮安还有个爱好就是摄影,所以他买了摄影机,很多次回到长生园,都会扛着摄影机去拍摄她认真雕刻的样子,说要记录她的进步和成长。 而其中有很多,是她三年前那个参赛后获奖,并惊艳业内的黑马作品的雕刻过程,这些足以证明,安谧的雕玉本事,是货真价实的。 而冯淮安一直保存着这些影像,如今就是要剪辑出来为她正名。 快到三点钟的时候,受邀的媒体记者都到了发布会现场。 整理好相关的东西后,冯中衡带着安谧和冯淮安一起进入现场,一进门,就有无数镜头对着他们拍,而且都是直播的。 安谧和冯淮安一左一右的扶着冯中衡走向台前,公司的高层走在后面。 镜头和目光聚焦最多的,就是安谧,而她丝毫不怯场,反而坦然自若的挺着身板,毫不避讳的搀扶着冯中衡穿过人群上台,然后几个人纷纷落座,也是冯中衡坐在中间,安谧和冯淮安坐在两侧,再外层几个位置才是公司的人。 下面的人又是拍照又是录直播的。 接着,不曾媒体记者们发问,冯中衡就开始对着面前的话筒说话:“今天的发布会是为了几件事,第一,就是关于昨晚,也就是凌晨时网络上关于我们冯家人和长生记的抹黑造谣,在这里做一下澄清。” “澄清的话,小谧已经发过,相信很多人都看到,也有很多人不信,所以在这里,我再做一遍澄清,小谧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孩子,她从九岁就拜我为师,十六年了,她没有让我失望过,我也以她为傲,对她寄予厚望。” “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怀着什么样的恶意这样揣测我们有不正当的关系,我觉得荒谬到了极点,我早年丧妻中年丧子,原本就只有一个孙子,小谧的存在,让我多了一个优秀讨喜的孩子,冯家也终于有了最好的继承人,我视她为掌上明珠,如果不是她不愿意,冯家早就正式收养她,我想如果这样,应该也不会有人存在这样可笑的质疑了。” “我已经这个年纪了,名声脸面自己倒是不在意,什么晚节不保都是小事,但是小谧是个女孩,孝顺懂事,也正直善良,对于一个女孩,这样丑恶肮脏的恶意抹黑,不管是背后蓄谋者还是轻信的人,难道不怕丧良心?” 没有多么愤慨的指控,只是很平和的说出这些澄清的话,倒是可信度不小。 各大直播的弹幕,又是一阵沸腾讨论。 接着,冯中衡又说:“关于财产和公司的安排,我确实是要让小谧继承的,我现在就一个长孙和一个小徒,长孙大家都见着了,他就是个异类,不肯学自家的行当,跑去当了律师,他是指望不上了,我还不能指望我一手养大精心培养的小徒弟?不给她我还能等有朝一日都带进棺材?这也不现实不是?” 这些话有些幽默,下面的人许多都笑了一下。 台上的人,除了冯中衡自己,也各种程度的笑了笑,尤其是冯淮安,听无奈的样子,还尴尬的咳了一声。 直播弹幕也哈哈哈了一片。 幽默笑过之后,冯中衡又说:“再有,关于造谣安谧欺世盗名的,也纯属无稽之谈,这些要看真本事的,我说的再多怕也存在质疑,官网上已经发布了相关证据,大家都是有眼睛会看事的,我相信大家看过之后,应该不会再存在这种质疑了。” 之后,冯中衡站起来,其他人也纷纷起来,冯淮安将一份文件递给冯中衡,冯中衡也摊开让各个镜头拍到。 冯中衡正色道:“这是关于长生记的股份转让协议,从今天开始,我冯中衡名下在长生记的一切股份和权益,都转到安谧名下,安谧接替我的位置,成为长生记新一任掌舵人,这是今天最后要宣布的事情。” 抬下一片哗然,各大直播的观众也震惊无比,在质疑声之后,冯中衡还在这个时候让安谧继承这些,不仅头铁,还显得问心无愧。 所以,发布会后,这场舆论风波彻底扭转过来。 长生记官网发布的视频之后被许多人看到,也被许多媒体转发,观看次数直接过亿,里面关于安谧这十年间的许多雕刻镜头,加上三年前的那件黑马获奖作品和席北谌发布的那件寿礼加持,真切的证明了安谧真才实学。 而安谧也随之出名了,一度在网上名声大噪,很快就有了一个美名。 ——最美玉雕师。 当然这是后话。 冯中衡说完之后,镜头聚焦,安谧朝着下面的人和镜头鞠了个躬,不卑不亢从容不迫的自我介绍开口。 “大家好,我是安谧。” 只是这么一句介绍,也没多说别的,说完后就站在那里任由下面的媒体记者拍摄,面对镜头,她有着仿佛比明星那更从容的气场,好像天生就是站在瞩目光环之下的人。 这样的气场,落在所有人的眼里。 发布会很快结束。 第135章 他好像,更爱她了。 发布会的直播,秦隽从头看到尾。 他倒是没太注意发布会的进度内容,一直在看她,虽然才几日不见,但是,她好像憔悴了,哪怕化着精致妆容,也还是看得出来眼底的疲倦。 或许不是休息不好,也不是身体问题,是这件事让她受到了影响。 他在看直播,旁边的彭开易也在看。 彭开易感慨:“没想到啊,嫂子这一下子竟然成了大富婆了,这样一看,嫂子还是配得上你的啊,这婚离得也太可惜了。” 秦隽淡淡道:“我和她离婚,不只是这个原因。” 彭开易道:“不管是还有什么,这个原因肯定是最大的啊,我还不知道你家老爷子和你妈的想法?” 这个,秦隽不否认。 算了。 彭开易见秦隽神色暗淡,也不多说这个,拿起手机知道:“诶,直播说他们公司官网发了可以证明嫂子真才实学的东西,我看看去。” 秦隽抬了抬眼。 然后,彭开易很快就看到了长生记官方账号发的东西,有不少作品图片和奖杯证书,有安谧的专业证书等等,最重要的是一段长达八分钟的视频。 彭开易一边看一边说:“喔?嫂子视频里是十六岁的时候,看起来好稚嫩啊,不过一样漂亮,就是怎么这个年纪的时候也这样沉静?” 秦隽听言来了兴趣,忙拿起手机也去找来看。 看到视频开头安谧十六岁的模样,他眼睛微亮。 她也是那样沉静平和的模样,稚嫩精致的脸上布满了认真,正拿着东西在雕刻,看样子,雕刻的是练手的小坠子。 那样认真的她,不管是在什么样的年纪,都绽放着光彩。 一段视频整整八分钟,是安谧从十六岁到二十二岁的成长,都是雕刻东西的画面,但是可以看出时间的进度,她慢慢褪去稚嫩,一点点的长大成熟,雕刻的手艺也明显的进步,期间也吃过许多苦。 她的实力,在这段视频里,体现的毋庸置疑。 截止到二十二岁,之后的三年就是和他结婚,她也放下了坚持多年的梦想。 现在,又捡起来了。 她一看,就是本该循着这个事业大放异彩的。 看过这段视频,他好像,更爱她了。 彭开易本想和秦隽说话,讨论一下有关安谧的,但是抬眼见秦隽凝视着手机,便没打扰他了。 哎,兄弟这婚姻爱情,坎坷啊。 彭开易很快离开,秦隽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她发点什么,就有电话打进来了。 一看,他脸色冷了。 “爷爷。” 秦老爷子的声音传来:“我是小看了安谧了,没想到她一个外姓人,竟然能让冯家把家业都给她,这手段还真是厉害,怪不得能让你神魂颠倒。” 秦隽噙起一抹讥讽的笑:“爷爷这是见她今时不同往日,后悔逼我们离婚了?” 秦老爷子不屑:“后悔不至于,冯家虽然不差,但是也远不及秦家,还是配不上你的。” 秦隽冷笑:“那你这是在做什么?打电话给我就为了发个牢骚嘲讽她一句有手段?您可真闲。” 秦老爷子那边噎了一下。 秦老爷子沉声道:“我是要提醒你,既然她现在已经摆脱了麻烦,你把你的人都撤回来,别再管她的事情了,反正她出不了事,这些破事冯家能处理,为免万一被有心人扯出什么瓜葛来,你别再管她。” 秦隽想都没想就拒绝:“不可能,我说了会帮她处理好这件事,就一定会等事情都弄清楚了才会撤人,不仅这一次,以后但凡她有麻烦,我也会这样。” 秦老爷子咬牙:“你……你非要跟我对着干?你这样摆明了对她余情未了,我怎么放心让你接管秦家?” 又是威胁。 老调重弹。 秦隽拧眉,淡声道:“夫妻一场,我不可能不管她,爷爷让我离婚我离了,这些你就别管我了。” 秦老爷子那边没吱声,气息加重了几分,明显很不满意他这样,估计还黑着脸呢。 秦隽想到什么,突然眯眼,低声试探:“再说了,我的人现在查这个事情正查到关键,爷爷那么急着让我撤人,很难不然不让我怀疑,您在心虚,这件事不会是您做的吧。” 他刚说完,那边的秦老爷子就怒了:“混账!你在说什么屁话?!” 秦隽眉头微动,手机拿远了几分。 秦老爷子在那边骂骂咧咧:“你把你爷爷我当成什么人?我会做出这种没品的事去对付她一个女人?不知所谓!我看你是被她迷得没了脑子,竟然把这种事情栽给我!你把你爷爷想成什么人?” 秦隽把手机放回耳边,道:“是不是您另说,但是您别忘了,您是有嫌疑的,我爱她,您能容得下她” 这话,倒是堵得老爷子无言以对。 片刻,老爷子才道:“她是你的恩人,也跟你夫妻一场过,我还不至于。” 秦隽嘲弄反问:“这话,您自己信么?我和她能走到今天,其中您有什么手笔,扮演了什么角色您自己知道,当初我妈要杀她,真的和您没关系?” 秦老爷子那边又沉默了。 秦隽不想和他多说,就直接挂了。 挂断电话后,心情莫名的更加烦躁。 犹豫许久,他还是给安谧发了微信。 【恭喜。】 。 回长生园的车上。 安谧看着秦隽发来的两个字,拧着眉,没回。 冯中衡就坐在旁边,所以一眼就看到了安谧的手机屏幕。 见备注是秦隽,冯中衡脸色垮了几分:“你跟你前夫还联系?” 安谧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手机放好,点头道:“还有联系方式,偶尔联系,淮安没跟您说么?这次的事情,他也在帮忙追查,效果显著。” 冯中衡冷哼:“算他有点良心。” 说着,冯中衡语重心长道:“不过既然离婚了,你们尽量别联系了,就当没有过那么一段,你心里有过他,要是这样藕断丝连,你是走不出来的,也就过不好将来。” 安谧轻声道:“我和他不会藕断丝连,既然离了婚,我就不会回头,他也不会,秦家之前容不下我,以后也不会,我和他都是知道的,不会明知故犯。” 冯中衡不信:“你也就嘴上这样说,就你这小丫头怎么想的,我看着你长大的,还能不知道?” 安谧无奈:“师父,您就不能信我么?” 冯中衡:“你有前科。” 这话,把安谧怼得没话讲了。 冯中衡斜眼道:“而且,他这次插手你的事情,还那么用心,显然对你不死心,你就没有期待过什么?” 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