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超推理拯救酒厂》 第1章 第一章 赌场内烟雾缭绕,这里的人大多都有烟瘾,尤其是有人在获得胜利的时候,烟雾会达到刺鼻的程度。 这里的赌鬼们大多都不抽高档烟,劣质的烟草有些呛鼻。 “小先生,请问您要来点什么吗?”调酒师秉持着做生意的原则,主动到了雨野初鹿面前问道。 雨野初鹿的白发藏在褐色的帽子里,他的手指磨蹭着面前的杯垫,看起来百无聊赖,对里面的任何赌博游戏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 他修长的左腿搭在了右腿上,在听到问话的时候,像是忽然被人从睡梦中揪住耳朵惊醒的兔子一样。 “一杯果汁吧。”雨野初鹿合上了手上的怀表盖子,温和的冲着调酒师笑了笑,绅士且礼貌:“麻烦你了。” 这种性格在赌场可不常见,这里大多是穷凶极恶或者走投无路的家伙,很少有好说话的家伙。 “好的。”调酒师并不在乎面前的人到底点了什么,放下了手上的调酒杯,走到了旁边的自动售货机旁边,在里面投下了一枚硬币。 随后她从里面拿出了一瓶果汁,放到了雨野初鹿的面前。 被这样的行为取悦到,雨野初鹿嘴角的弧度加大:“谢谢。” “我带你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让你对我表示感谢的,小先生。”调酒师戴着一张平平无奇的人皮面具,微笑着回应。 “我知道我知道,我是过来打白工的。”雨野初鹿挑眉,重复了两遍,声音慵懒。 他将果汁压在了自己的手下,手指轻转,让饮料瓶转了起来。 笨重的饮料瓶只转了一圈就停了下来,雨野初鹿纤细且白皙的手指按在了上面,跟玫红色的果汁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在这种场所喝果汁,简直就像是掉入狼窝的小白兔。” “可是酒精会影响我的思维。”雨野初鹿拿过了旁边的高脚杯,在里面倒入了便宜的果汁,如果不看细节,倒像是红酒一般:“那可是异能力不能发动的诱因。” “异能力……哈。”调酒师发出了古怪的叫声。 “但是您不得不承认,您现在依靠的就是我的异能力,您最好用一点什么优雅的词来形容我的异能力,夸赞会让我的异能力发动的更加顺畅一点。” “……” 调酒师,贝尔摩德看了雨野初鹿很长的一段时间。 天知道这个小家伙在实验室里苏醒的时候,为什么一改自己之前的认知,认为他们所在的是所谓的异世界,而少部分的人会有异能力这种事。 而他拥有了一个名为‘超推理’的异能,发动的条件是戴上眼镜,身后最好有鼓风机或者闪光灯,然后他一瞬间就能看出真相来。 那位先生希望雨野初鹿尽快认清现实。 “我……”拒绝。 “夸奖我的异能。”雨野初鹿很快打断了贝尔摩德的话,那双褐色的瞳孔微微转动,里面充满了狡猾和调侃:“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他的声音轻快,却多少透露出了威胁的意思。 这根本不是什么小白兔,而是从森林中的狐狸。 狐狸在暗处伺机而动,随时可能会让猎人反而陷入自己的陷阱之中,然后咬住他的喉管。 贝尔摩德嗤笑一声,依旧采取了拒绝配合的态度:“如果你不愿意帮忙的话可以直说,我自己可以重新尝试。” “重新尝试?” 雨野初鹿咀嚼着这四个字,他晃了晃酒杯,殷红的唇抿了一口,然后被低质的果汁弄得直皱眉。 “看在供奉的份上,提醒你一句,你没有第四次机会了。” 贝尔摩德的眼神一凌,她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你的两次失败攻略?还是没有第四次机会?”雨野初鹿嫌弃的将果汁往旁边推了推:“鉴于果汁过于便宜,我只回答其中一个问题。” 贝尔摩德自然选择第二个,毕竟谁都不喜欢将自己的失败摊开在桌面上。 “没有第四次机会,也就是说今天过后,他要躲起来吗?” “他手上的关于那份化学武器的文件,所有人都想要,政府,黑道,还有一些……”雨野初鹿慢条斯理的接着说道:“fbi,i6之类的家伙们。” 贝尔摩德皱起了眉,即使人皮面具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也能看出其中的几分风雅:“可是他现在出现在了这里。” 鱼龙混杂的赌场,在这里开上一枪,光是在这里排查都需要花费警察大量的时间。 这是最好的犯罪场景,不安动的因子就像是影子在灰暗处蠕动。 “bgo。”雨野初鹿手指敲了敲桌子,用声音让贝尔摩德的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而不是那位研究院院长的身上:“在被所有人监视的情况下,来到这种很容易丢失视野的地方,不顾生命安全,只能有一个解释。” “u盘在这里。”贝尔摩德笑了起来,她对于boss对于雨野初鹿的点评终于有了初步的理解。 有了答案,贝尔摩德心情很好,她将雨野初鹿面前的杯子拿到了旁边,给他换了一杯果汁浓浆稀释后的果汁。 闻到了果汁的清甜味,雨野初鹿的眼睛亮了亮,他趴在了桌子上,用手指逗弄新的玻璃杯,就像是一只餍足的猫咪,满意的眯起了眼睛。 玻璃光映照着的灯光洒在了雨野的眼睛里,如同星光点点。 “无聊了?”贝尔摩德问他。 “有一点,这种简单的推理就像是没有催化剂的酸涩苹果,无聊属于正常的。” “那就用你那个叫做超推理的异能力,帮我看看这第三次攻略怎么才能成功?毕竟光是u盘的话是没有办法交差的。”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 一般这个但是后面都赘述着复杂的条件,有这样头脑的人,的确有这个资本,贝尔摩德清楚的明白这一点,她开始盘算自己的资产和情报网,有什么可以被利用的。 雨野初鹿终于坐了起来,将手指放到了裤子里面,拿出了一枚试纸放到了盛满果汁的杯子里面。 果汁的颜色让试纸的颜色变了,检验结果没毒。 雨野初鹿这才轻抿了一口果汁:“你得履行你刚才没做的事情,夸赞我的异能力。” 贝尔摩德沉默了片刻,倒不是因为雨野初鹿的谨慎会引起了不快,而是因为这种要求听起来过于轻松。 在演艺圈,她的表演已经拿过不少的奖项,像是这样简单的跟数一二三一样的事情,对她来说,很轻松。 但是面前的青年坐直了自己的身子,他是那样认真的看着她,甚至因为期待而带着笑容。 他所期望的,是真情实意的夸奖,而不是委曲求全为了自己的任务而阿谀奉承。 贝尔摩德准备哄一下这个心灵颇为幼稚的家伙。 她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将自己想象成了一位忠诚的信徒,很快代入到了其中,用那双含着水一般的眼睛看着雨野初鹿,虔诚的说道:“您的异能真是优秀。” 很快,雨野初鹿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 那双褐色的眸子没有了最开始的惬意,而是在审视贝尔摩德之后,变成了一汪含着冰的死水。 不知道为什么,从看起来浑身上下都写着不爽的雨野初鹿身上,贝尔摩德硬生生从其中看出了一丝委屈。 “贝尔摩德女士,如果不是琴酒先生要求我今天辅助配合你,我现在应该在家里待着,看家里面的那群人表演父慈子孝的虚假片段,那可比你的演技更有意思一点。” 贝尔摩德站在那里,无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演技终究是演戏,不论是否发自真心,都会带上刻意的面具,这是每个演员无可避免的事情。 “算了,看在果汁的份上,就这一次。”雨野初鹿说道。 他自信的神色有点像是一只骄傲而傲慢的猫:“给你演示一下,你就会相信了。” 雨野初鹿从自己的背包里面,跟变魔术一样将一个黑色的眼镜盒拿了出来。 平光眼镜,针对于没有度数的人作为装饰品,是单边金丝的。 戴上这个眼镜,雨野初鹿就像是一个刚出大学的大学生一样,看起来温文尔雅,如果拿上一本书,就更有稚气未脱的学生风范了。 “异能力,超推理。”雨野初鹿说的大大方方,与其说是什么中二的开头,他更像是在做什么世界级的演讲。 “嗡嗡——”巨大的中央空调发出了噪声,很快就又被吵闹声掩盖了下去。 雨野初鹿进来的时候没有关门,又有几个好事之徒,因为抽烟导致烟雾缭绕打开了窗户。 这两件事情结合起来,导致工作人员不得不去开大了暖风的空调。 整个赌场最亮的地方,配合上空调的热流最大的位置,两者交汇的位置就是雨野初鹿现在所处。 在雨野初鹿念完如同咒语一样的开头之后,一股风从他的脑后吹起,将他的白色头发吹到了脸颊的两边,头顶的白炽灯让他整个人都像是披上了一层白霜。 真如同神明降临一般。 贝尔摩德头一次陷入了失语的状态。 第2章 第二章 华丽的表演落幕,淡淡的星光落入了雨野初鹿的眸子里,他整个人就像是个炙热的发光体。 只一眼,雨野初鹿就完成了臃长的前奏,直接进入了正题,他问贝尔摩德:“你会画画吗?” 还没等贝尔摩德回答,雨野初鹿自顾自的回答了刚才自己的提问:“理解艺术,但是你对画画却不深入。” “那就麻烦了。”雨野初鹿做了总结,他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整理好了自己的帽子,将碎发全部塞了进去,又变回了最开始的翩然优雅。 就像是隐藏在身上黑暗阴影下的波涛,在轮船启航之后很快归于平静。 贝尔摩德在大脑里搜寻着有关于这位院长的资料:“可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的资料里面对于绘画只字未提。” “我不想解释。”雨野初鹿用手指磨蹭着自己的手腕,眉眼低垂:“除非你能拿出相应的报酬。” 雨野初鹿缺什么?这是一个难题。他并不缺钱财和权势。 看着雨野初鹿,贝尔摩德的脑海里只有一个画面,就是在人体试验的那个鬼哭狼嚎的实验室里,唯一一个眼中带着坚毅的家伙。 他的目光透过冰冷的玻璃,像是从地狱中而生的疯子。 虽然不得不承认,但是大多疯子都会获得荣誉,天才跟疯子之间也只是隔着一层壁。 “想要夸奖,首先是需要得到认可,这个条件你认可吗?拥有异能力的小先生?” 贝尔摩德给出的报酬,是一句真诚却又极其轻飘飘的夸奖词语,为了完成现在的任务,她毫不犹豫的决定将boss的嘱托甩到脑后。 雨野初鹿抬眼,神色之中难掩喜悦:“认可!” 他转过身,看向了站在角落里,人将他围绕在中间的年轻院长。 贝尔摩德顺着雨野初鹿的眼神看了过去。 来这种场合依旧穿着西装,是个非常讲究的男人,他戴着厚框的眼镜,眼镜的厚度很高。 明明是个科研人员,但是一双眼睛不由自主的在打探四周,他希望尽可能的将眼前的一切都放入自己的眼眸中。 最多就能看出一个谨小慎微的科研人员的模样。 “他的西装上衣的口袋里的手帕折痕有过更改,但是他刚拿出来的时候上面并没有污渍,很明显他不满足于家庭的安排。” “他的视线一直落在了旁边那副一看就是赝品的画作上,在看着画作的时候,甚至他会忽略其他人的话,让别人多次提醒,很明显他对于这幅画作的不满意已经到了焦急的地步。” “最主要的是……” 雨野初鹿的视线最后落在了院长的脚腕上,但是他止住了话头,转头看向了贝尔摩德。 不剧透完整的剧透,简直就像是有一只猫在心窝上面不断的挠。 “是什么?”贝尔摩德被勾起了好奇心,她似乎也明白了雨野初鹿在期待着什么,她说:“好吧小先生,实话实说,你的确很厉害。” 虽然贝尔摩德的语气随意,但是这次倒是真情实意,她承认雨野初鹿的双眼能捕捉到她无法看到的事情。 直接夸奖他等同于间接夸奖他的异能,但是雨野初鹿很明显不在乎这一点。 “您真是可曲可伸的一个人。”雨野初鹿感叹。 “这是给我的夸奖吗?”贝尔摩德问道。 “是的,我很少夸奖人。”雨野初鹿笑道:“毕竟我是个肆意妄为的人,从来不会委曲求全。” 虽说雨野初鹿说的也足够真诚,但是贝尔摩德却并不想要这样的夸奖:“好了小先生,谜题解到一半就走的话是会扫兴的。” 雨野初鹿将座椅转了一圈,如同小孩子玩玩具一般,最后转回了最开始的位置。 “他的皮鞋上沾染上了颜料啊,裤脚往上掀起,就算这个年纪还有叛逆心,但是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那就是他的裤脚也沾染上了颜料。” 雨野初鹿完成了自己的推理。 “你也许可以装作一个被家族打压而不能选择画画的小姐去接近他,最好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恶补有关于画画方面的专业知识。” 雨野初鹿将自己的眼镜用食指勾了下来,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张手帕和消毒水,他在镜面上面喷上了消毒水,用手帕细细的擦拭眼镜。 每一个战士都会细心爱护他的武器,对于雨野初鹿来讲,眼镜就是他的武器。 “带你来真是我做过最成功的一个决定了,小先生。”贝尔摩德感叹。 “谢谢夸奖。”雨野初鹿愉悦的接着转动椅子,发起了一个新的问题:“我可以看做这也是一个夸奖吗?” “当然可以。”贝尔摩德用着刚才雨野初鹿对付他的词语。她站起身来,将一副耳机推到了雨野初鹿的旁边:“我相信以小先生的知识储备量,绝对可以让我伪装成对于画画很感兴趣的天真女孩。” 雨野初鹿转动椅子的动作顿住,整个人都带着不可置信的审视:“你成功的决定是让我在耳机里面帮你跟男人调情?” 贝尔摩德没说话,只是撑着下巴笑着看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不会拒绝她,完美主义者会秉承着自己答应过的承诺完成而帮她。 “我开始讨厌你了,贝尔摩德女士。”雨野初鹿将耳机塞到了自己的耳朵里面。 他的动作很粗暴,带着点生气的意味在里面,却又不是很明显。 如果让贝尔摩德来形容,她觉得雨野初鹿现在更像是大人在闹小孩子脾气。 “可我开始喜欢你了。”贝尔摩德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溢出了一丝笑意:“感谢您的配合,小先生。” “让伏特加先生接我离开这里,摄入大量的二手烟已经让我的肺部发出抗议了。”雨野初鹿也跟着站起身来。 “在我换衣服的时候,我会给他打电话的。” 贝尔摩德拿起了雨野初鹿刚才喝过的酒杯,在上面抿了抿,却知道雨野初鹿的底线在哪里,错过了雨野初鹿的唇留在上面的印记。 “如果小先生觉得等待的时间足够久,可以跟我一起去换衣室。”贝尔摩德身体前倾,她恢复了自己原先的语调,声音中带着女性独有的魅力,就像是一朵已经绽放开来的玫瑰花一样。 “不用!我在门口等!” 雨野初鹿转身就走,退出了贝尔摩德带有侵略性的暧昧包围圈,他不是孟浪之人。 他的神情很冷静,但是在离开的时候,贝尔摩德清楚的看到了那微微泛红的耳根。 意外的是个纯情的小子。 路边的灯光闪烁,雨野初鹿出门之后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却因为没有佩戴围巾退无可退。 这里的车流量并不高,他搓了搓手,体力转化为热量让他会感觉到稍微暖和一点。 他看向了周围停在路边的车,很快搓着手过去,毫不犹豫的打开了那辆看起来最为普通的车的后门。 一边关车门,雨野初鹿一边说:“我以为你跟琴酒先生一样,都喜欢古董车。” 等他看清楚了车内的饰品之后,雨野初鹿嫌弃的说道:“不过这也没什么区别,都是老套的东西。” 伏特加看了看刚举起来的手机,他还没有给雨野初鹿打电话,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伏特加先生,你的后视镜歪了。”雨野初鹿好心提醒。 “好的,谢谢你的提醒,雨野先生。”伏特加回过神,伸出手去摆弄后视镜。 因为下意识的习惯用后视镜来观察后方的事物,作为组织代号成员,这种警惕心大多数人都有。 “我不喜欢别人叫我雨野先生,看在我们需要长期合作的份上,我想我有必要跟你说清这一点。” “那为什么拒绝代号?”坐在副驾驶的男人开了口,他双手环胸,银色的长发被压在黑色的帽子下面。 “有了代号就是棋子,我不喜欢做棋子,我更喜欢做执棋之人。” 这句话总结一下,就是四个大字:谋权篡位。 这是怎样大逆不道的话? 若是这个车内但凡有一个关于boss的窃听器,雨野初鹿的性命就会交代在这里。 伏特加下意识的看向了琴酒。 “说实话。”琴酒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他在闭目养神。 “说了你愿意带我去围观组织的训练场吗?”琴酒是个聪明人,雨野初鹿喜欢聪明人,所以他大胆的对琴酒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琴酒终于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墨绿色的瞳孔看向了后视镜里的雨野初鹿:“为什么想去?” “是我拉来的科技赞助才铸造了虚拟场景模拟设备。”雨野初鹿想到了一个合适的词:“算是实地考察。” 雨野初鹿决定在得到结果之前,先把之前的答案给琴酒:“不要代号的根本原因是我讨厌跟酒有关的一切东西,这个理由可以吗?” 琴酒斟酌了一会,在思考雨野初鹿的麻烦程度之后:“伏特加,开车。” 雨野初鹿满意了,他喊伏特加:“顺便把暖气开高一点,谢谢。” 伏特加对于雨野初鹿的印象很好,对于聪明的人,大多数人都会带点崇拜的心理,所以他顺手将暖气的旋钮往最大的方向去开。 一路倒是相安无事,直到车上了高速,伏特加听见了后座的人咬牙切齿的说道:“那本书叫做《隐秘的知识》,是讲2001年,霍克尼借助于物理学家查尔斯·法尔考对一些西方绘画大师的作品所进行的数学分析。” “还有,您调情的时候,能不能把话筒的声音调小一点!” “不能,我就知道你会说不能!”雨野初鹿的声音逐渐拔高:“但是你说你的弟弟有一头银色长发,还是个脾气暴躁且不听话的臭小子这种话,能不能别让我听到啊!” 伏特加感觉身上忽然传来了一股冷气,他看了看放到最大的暖气,没敢看旁边,如果不是方向盘在他的手上,他敢保证他现在就想跳车。 但是旁边的存在感是在是太强烈,伏特加鼓足勇气用余光去看琴酒,他看到了那双墨绿色瞳孔里毫不掩饰的杀意。 跳车这事儿,已经刻不容缓了! 第3章 第三章 伏特加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布满了冷汗,连手心都开始出汗,皮质的方向盘套让他的手打滑,却又只能稳稳的握住。 他艰难的蠕动了一下喉结,让因为紧张而泛滥的口水而滑入嗓子中。 好在后座的祖宗不再接着说一些刺激的话,只是偶尔冒出一些关于绘画的专业名词。 伏特加听不太懂,但是却很喜欢听雨野初鹿说这些深奥的东西。 原因是雨野初鹿的声音很好听,在他的口中说出任何的话,都像是高档的咖啡店里最浓厚的咖啡,令人心旷神怡,多少带着点高贵的味道。 “有水吗?”雨野初鹿话题转变,然后顺便提醒了一句:“还是绑个安全带吧琴酒先生,万一急刹车呢?” “如果发生枪战的话,解除安全带的时间,足够我把追车的司机脑袋上开个洞。” “……”从琴酒的嘴里说出这样的话,雨野初鹿一点都不觉得这是在开玩笑,他讪讪的靠在后座的靠背上,不再多言。 一瓶水从前座扔了过来,摔在了他的腿上。 矿泉水,不是果汁,但是能很好的缓解饥渴。 雨野初鹿也不抱怨,旋开了瓶盖,狠狠的灌了一大口。 水液顺着喉管滑入胃部,让雨野初鹿难得的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 “谢谢琴酒先生,您是个好人。” 对于发好人卡这种事情上,雨野初鹿做的得心应手。 雨野初鹿是个就算是敌人给他一把刀,他都会握着刀柄,不管自己被划破的掌心,而笑着对敌人表示感谢,因为敌人亲自给他送来了武器。 伏特加现在的感受已经不仅仅是冒冷汗了,而是感觉皮垫下面有针在扎他。 如果说这个世界颠倒了,好和坏的概念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他才可能会像是雨野初鹿这样毫无负担的说出‘琴酒是个好人’这样的话。 “呵。”琴酒充满讥讽的笑了一声。 “看在这瓶水的份上,琴酒先生最好让人处理一下你们今天在现场没有处理干净的弹壳。” 琴酒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轻微卷起,他看向了旁边的伏特加,询问:“组织里的处理人员还没去吗?” “下车了我给他们打个电话询问一下情况。”伏特加迅速制定好了接下来的计划。 这句话结束之后,后面坐着的雨野初鹿止住了话头,他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打了个哈欠。 今天本是雨野初鹿的休息日。 每周雨野初鹿都会找时间离开雨野家的宅邸,去自己的小窝里面待上一整天,但是今天却被琴酒一句话喊了出来。 琴酒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包烟,手一抖,一根烟从烟盒里面拔高而出,他用嘴叼住。 “您如果抽烟,后面的工作进展会缓慢。”雨野初鹿的声音懒散的厉害。 “预言?”琴酒说:“我从来都不相信这种东西。” “鉴于我在赌场的时候已经闻了很长时间的烟味了,如果您现在点火的话,我会打开窗户,车内的暖气就会随着空气的流动而消失,然后我就会感冒,感冒会致使我对之后的事情消极怠工。” 雨野初鹿回答:“这不是预言,是必然结论。” “啧。”琴酒开始不耐烦,他的声音透露出了一丝冷意,手臂微抬,却不是扔烟的动作。 光是琴酒抬胳膊的这个动作,雨野初鹿就自觉消音了。 因为他敢保证,琴酒现在的手指一定在腰间别着的那杆伯莱塔上面磨蹭了。 进到组织里并且有代号的人,大多性格上都带了点疯,他倒是不怕死,但是他想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完成。 雨野初鹿想象待会这个空间内就会出现的呛鼻烟雾,他有些无奈的往窗口旁挪了挪,虽然窗户待会也不会开,但是这至少是个心理慰藉。 五分钟过后,依旧没有打火机的开关声,也没有火柴划过盒子的摩擦声,甚至连车内点烟器跟烟头碰撞后的火烧声都没有。 发现这一点,雨野初鹿的心情骤然变好,他终于有兴致拖着下巴看窗外的风景。 “你没戴眼镜。”琴酒打开了车窗,将烟从嘴里拿下来,丢到了窗户外面,很显然他经过了思想挣扎。 烟瘾让他不由自主的一直在磨蹭自己的指尖,所以琴酒决定给后座的家伙找点麻烦。 “什么?” “你没戴眼镜,就推理出了我们今天处理了几条不听话的狗的事情。” 你没有异能力,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异能力发动开关。 琴酒开始想象雨野初鹿离开自己幻想中世界后痛苦的样子。 这种想象就像是薄荷糖一样,舒爽到能够缓解烟瘾带给他的焦虑。 可是雨野初鹿却并不打算当这个薄荷糖:“刚才收音机里面说的,警察刚才封闭了一个工厂,而且我从上司那里拿到了你最近的任务计划,地址是重合的。” 雨野初鹿震惊的说道:“这需要推理吗?难道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吗?您身上血的铁锈味都快弥漫整个车了……您的嗅觉出现问题了吗琴酒先生?” “噗。”伏特加没有忍住,从喉咙中溢出了一丝笑意,然后琴酒缓缓扭头看向了他。 杀意瞬间弥漫在了他的四周,将伏特加压的不敢动弹。 伏特加彻底笑不出来了,甚至开始让因为憋笑而他泛起痒意的咳嗽止住而搞的脸颊通红。 “伏特加。”琴酒喊伏特加。 “咳咳咳。”伏特加刚想要张嘴应是,就是一连串的咳嗽,生理性的反射。 琴酒面无表情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接下来的善后,你去。” “……” 善后的工作又苦又累,一不注意就要通宵,伏特加的咳嗽都被这样的安排而硬生生的停住了,连面部肌肉都僵硬了起来。 想到只是笑了一下就多出来的一大堆工作,等到了训练场的时候,伏特加便没什么精神,垂头丧气的跟在了琴酒跟初鹿的后面。 雨野初鹿很快脱离了他们的三人小队,而是去围观了旁边的枪械墙。 很大的一面墙,比较好用的枪都陈列在上面,这是组织最好拿到的货物。 “你喜欢。”琴酒站到了雨野初鹿的旁边,他的脚步很轻,杀手是狡猾之人,要注意不漏脚步,已经是他们的习惯。 “这是男人的浪漫。”雨野初鹿说道,他伸出手来触碰着这些冰冷的武器,眼中不经意的流露出了一丝向往。 “又是从哪本书上看来的?”琴酒问,毕竟雨野初鹿经常会找一些书里的东西来说明原因。 “狗血电视剧。”雨野初鹿回答。 “……”琴酒的表情瞬间就像是不小心吞下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 “您不会没看过吧?”雨野初鹿装出了一副惊讶的样子:“不需要带脑子的休息时间,您居然从没有拥有过,真可惜。” 琴酒清楚的知道雨野初鹿最后的三个字说的应该是:真可怜。 对于脑力工作者雨野初鹿来讲,他无聊的休息时间是琴酒的一倍之多。 这是赤裸裸的炫耀。 “你很快也会忙起来了,不用羡慕我。”琴酒冷嘲热讽了一番,他拿起了一把狙击枪,抱着枪的样子就像是雨野初鹿拿着眼镜。 武器相当于自己的一个半身,会让他们有天然的安全感。 “boss要给我安排任务?” 雨野初鹿学着琴酒的样子,在里面选择了一个跟琴酒手上差不多型号的狙击枪,手指端正的举着狙击枪,他闭上左眼,将右眼放在了瞄准镜上。 “bang——”雨野初鹿拟音,发出了子弹脱离枪口的声音,甚至还模拟了后坐力,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白色的头发因为晃动,从帽子里冒了出来。 “算是。”琴酒不想看雨野初鹿幼稚的动作,他转头走向了高台的狙击场。 “那就麻烦了,最近雨野旗下的公司要对东边那块地竞标。” “旗下公司?你家里的那群蠢货……为什么不让组织去处理了?”琴酒走到了指定的位置,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了两下,开始调整模拟的风速和距离。 “这样就没意思了。”雨野初鹿眨了眨眼,他像是在跟其他人开玩笑:“我更喜欢看伪善的至亲之人之间的争斗,那可比狗血电视剧更有意思一点。” 伏加特跟在他们身边,看着外表看起来极其有伪装性的雨野初鹿,那双眼睛里露出的森然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是高智商反社会性人格,对于道德的底线很低,好在他有自己的一套思维逻辑和底线,至少他不会给警视厅安装炸弹。 被这样的人盯上,心脏的血液循环都会停止,连肺部都会发出抗议而停止工作。 琴酒喜欢初鹿这一面,他勾起了唇,他走上高台,等待高台到达指定位置的时候,毫不犹豫的举枪。 “砰——” 子弹破空而出,精准的击毙了在五百码之外的人,目标倒在了地上。 看着屏幕,雨野初鹿说道:“虽然模拟了死者死亡之后的画面来促进胜利后的身体激素,但是这画面也太假了点,这种射速的子弹不会造成这样的喷射状。” 雨野初鹿点了点屏幕,周围环境进行了改变,他接着说道:“这一点还是要改进。” 模拟环境,是通过湿度,温度,风速,距离感,参与测试需要佩戴一副ar眼镜,进行实况演练。 “这么远还能这么准!您可真厉害琴酒先生。”雨野初鹿也很擅长夸奖别人。 “再来一次!这次尝试一下六百码怎么样?” 琴酒对于夸奖的直球有些适应不良,抖了抖自己的肩膀,原稳稳的架住了狙击枪。 “砰——” 又是一枪命中,就算换了场景,琴酒的枪法依旧很帅气。 “那如果加一些干扰因素呢?”雨野初鹿跃跃欲试,指尖在调整的键盘上飞速滑动。 琴酒不在乎这些,他的视线紧紧的盯着猎物,如同一只即将发动攻击的猎豹,他胳膊上的肌肉显示着力量。 又是成功的一枪,接下来不管雨野初鹿怎么更改设定,琴酒全部都成功了。 就像是开了挂,甚至检测装置给出了这种成功率有且仅有万分之一的结论。 而那本漂浮在空中的书,告知他这个世界有异能力,且异能力者仅有全人口的万分之一。 两个数字重合到了一起。 “再来。”琴酒活动了一下脖子后原架好枪,等待雨野初鹿调整好参数。 琴酒正准备再次击败目标的时候,雨野初鹿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您或许也有异能力。” “您的异能力是让子弹百发百中,您有考虑给您的异能起名字吗?” 琴酒毫不犹豫的调转了自己的枪口。 “砰——” 子弹穿过了树叶,最后毫不留情的打到了任务目标旁边的椅子上。 大大的‘失败’两个字宣告了琴酒的败局。 琴酒面无表情的收回了自己的枪。 第4章 第四章 空气凝滞,灰色的屏幕照在了雨野初鹿的脸上,显得他不可置信的表情多了一丝沧桑。 他的视力很好,清楚的看到琴酒在开枪的时候手腕故意抖动,琴酒甚至连掩饰都懒得掩饰。 “请正视你的异能力,琴酒先生!”雨野初鹿狠狠的拍了两下辅助台,可怜的辅助台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逃避是懦夫行为。” 琴酒连余光都没有分给雨野初鹿,他解下了ar设备,身子后仰,靠在了栏杆上,纤长的手指摩擦着枪杆。 虚拟设备模拟出的硝烟味道,让他被雨野初鹿折磨的神经得到了短暂的调解。 雨野初鹿的眼睛也随着琴酒的动作而落在了那杆狙击枪上。 “算了,这个话题我们之后再讨论,我能试试吗?” 雨野初鹿的目光灼热,他看起来完全像是个新兵蛋子,不畏惧枪械的杀伤力,只是单纯的充满了好奇心。 “随便。”琴酒按下了平台的下行键。 在平台只是降下了一部分的高度之后,琴酒一只手撑在了栏杆上,另一只手按住了自己的礼帽,整个人从高空中一跃而下。 黑色的风衣在空中摇摆,如同在捕捉猎物的鹰张开了翅膀,银色的长发随之扬起,在琴酒轻巧落地之后乖顺的贴合在了他的背部。 如此的气势逼人,或许书想要他做到的就是这幅模样。 雨野初鹿的双眸‘噌’的一下变亮,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白色短发。 很明显,长头发更符合帅气登场的前奏。 “上去。”琴酒走到了雨野初鹿的旁边,手腕一转一抬,那柄刚才创下记录的狙击枪就横在了雨野初鹿的面前。 雨野初鹿还没反应过来,琴酒已经强硬的将其塞到了他的怀里。 视线下移,雨野初鹿看见琴酒放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的在磨蹭裤侧的口袋,如果他没有猜错,口袋里面装的应该是打火机和烟盒。 面前这个杀伐果断的男人正在因为boss说过要照顾他的命令而忍耐了自己的烟瘾。 “您可以在这里抽烟琴酒先生。”雨野初鹿指向了旁边正在勤恳工作的机器:“这里有空气净化装置。” 说完这句话,雨野初鹿已经转身往已经平稳着地的平台上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听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等到平台到达了最高点,雨野初鹿冲着下方喊道:“帮我调个视野开阔的场景,算了,还是直接调成最简单的固定靶吧,人还是需要循序渐进的。” 他的声音高昂,甚至因为兴奋而左右晃了晃脑袋。 贝雷帽差点被他的剧烈动作而晃的落下去,幸好雨野初鹿反应过来了,用手压住了自己的帽子,让贝雷帽幸免于难。 琴酒低下头,用嘴叼着一支烟,这支烟看起来要比市面上常见的要细一点。 他没用打火机,而是从口袋里面的火柴盒拿了一根火柴出来,手指挪动,青色的火焰一闪而过。 淡淡的烟雾在琴酒的面前飘起,比起满是杀戮气息的枪,倒是烟在琴酒的手中更加赏心悦目一些。 雨野初鹿举起枪的的时候,琴酒吐出烟雾来,开了口:“学过?” 动作过于标准,但是标准到有点僵硬,就像是把教科书上面的教导图像搬下来一样。 “在书上看过。” 雨野初鹿学着琴酒的样子,感受着风在脸上划过,开枪的时候精神要高度集中,狙击手只有一发子弹的机会。 “砰——”后坐力让雨野初鹿身子颤了颤。 差一点,虚拟人物的脸上只浅浅的划过了一丝血痕。 雨野初鹿叹了口气:“果然,知识和实践是两个差别。” 琴酒看着站在高台上的雨野初鹿,按照他的反应和身体协调,这的确是他的第一次射击。 但是能做到这个程度,在狙击方面绝对是个可塑之才。 “您真的是第一次摸枪吗雨野先生,呃……”伏特加的话说了一半,想起了在车上的时候雨野初鹿的警告,他努力的想要将自己的话收回去,导致声音就像是卡带了的磁带一样。 “我没必要在这种地方撒谎。”雨野初鹿耸肩:“您可以叫我的名字,伏特加先生。” 伏特加松了口气,不吝啬自己的赞扬:“第一次摸枪就能做到这个地步,您可真厉害,初鹿先生。” 雨野初鹿喜欢别人的夸奖,他接受非常良好,弯起眉眼冲着伏特加笑了笑,礼貌的说道:“谢谢。” 他笑起来很好看,他的脸看起来让他整个人偏小一些,性格上又有点稚气未脱。 雨野初鹿道谢完,按了一下高台辅助器,高台开始稳定下降。 等到高度看着要比刚才琴酒跳下去的时候要低一些的时候,雨野初鹿有点跃跃欲试。 “不许跳。”琴酒将只抽了一半的烟头扔到了自己的脚边,用脚尖碾了碾,冷漠的像是在发布命令。 “可是你都能跳!”雨野初鹿不满的说道:“我接受过专业的剑道训练!” “专业的剑道训练,哈。”琴酒重复了这句话,最后用讥讽的一个单音字对这几个字作了评判。 雨野初鹿用手掌撑着栏杆问道:“贝尔摩德女士也喜欢这样冷嘲热讽,这是你们作为代号成员的统一技能?” 琴酒嗤笑了一声,没回答,他双手环胸,只是扬了扬下巴,意思总结就是你跳吧,他不拦着。 但是雨野初鹿敢打包票,琴酒在等他跳下去之后崴到脚之后,用更嘲讽的话来笑话他。 “我不跳了!”雨野初鹿转过身,幼稚的用背对着琴酒和伏特加。 等到高台稳重的落在了最初的位置,跟地面接触的时候,雨野初鹿才缓慢的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您真无趣琴酒先生。”雨野初鹿轻哼了一声。 琴酒依旧没搭理他,只是拿出手机看消息,将无视进行到底。 “伏特加,送他回去。”琴酒的声音波澜不变,看起来完全没有被挑衅到,看来刚才那根烟让他的情绪恢复到了最初的稳定阶段。 “不用,我自己回去。”雨野初鹿知道琴酒刚才看到的消息就是他的最新任务:“伏特加先生送琴酒先生去办事吧。” “不必。” “琴酒先生最近都没怎么好好休息吧,您可以在路上补个觉,我检查过了,车内没有监听器。” 什么时候检查的? 伏特加从雨野初鹿上车之后在观察青年,毕竟对于雨野初鹿的好奇心促使了他的观察。 从头到尾青年都是规规矩矩,幅度最大的动作也仅仅是问大哥要了一瓶水。 “伏特加,我说,送他回去。”琴酒不耐烦的打断了雨野初鹿的话。 “琴酒先生,您需要休息,我并不需要一个快要因为熬夜工作而猝死的合作伙伴。” 雨野初鹿缓慢的抬眼,金褐色的瞳孔宛如琥珀一样:“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请放心,我家里的那些蠢货暂时还不会对我出手。” “暂时……”琴酒重复了这两个字,将雨野初鹿话语里的漏洞毫不留情的指出来。 “百分之九十。” 琴酒冷笑了一声,一副‘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的表情来对付骄纵而自信的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深深的看了一眼琴酒,他拿出了自己的眼镜,在琴酒和伏特加的眼皮子底下,跑到了他存放在这里的两台鼓风机旁边。 用虚拟设施的灯光照在鼓风机面前,雨野初鹿这才戴上眼镜:“异能力!超推理!” 雨野初鹿扶着差点被风吹走的褐色贝雷帽,脑子飞速的转动。 等到风平息了下来,雨野初鹿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来到琴酒面前清了清嗓子:“百分之八十六点三。” 更低了。 但是雨野初鹿却理直气壮且抬头挺胸,毕竟这个数字四舍五入也算是九十了。 “呵。”琴酒不喜欢概率学,对于来讲只有会发生和不会发生两个可能性。 “这个概率已经足够高了,我不喜欢别人跟着我,我又不是没断奶的小孩。” 雨野初鹿看着旁边已经握紧车钥匙等待的伏特加,皱起眉。 他独来独往惯了,自然不喜欢有人跟在身边,而且听琴酒的意思,应该是直接两点一线将他送回他自己的住所。 “你确定?”琴酒的语气并无起伏。 “当然,我还想去图书馆借两本书。”雨野初鹿将眼镜收拾好,转身就准备离开。 雨野初鹿还没走出两步,就听到了身后的琴酒拔出了腰间的伯莱塔。 能够在他面前为了boss一句话忍耐烟瘾的人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开枪威胁他的,最多就是用子弹打在脚边限制他的行动路径。 雨野初鹿不以为意。 “砰——” “滋啦滋啦——” 雨野初鹿猛地回头看向了旁边,他买的最高档的鼓风机,其中一台被打坏了系统,正发出了可怜的悲鸣声。 “……” “现在呢?”琴酒冷漠的问道。 伏特加看见雨野初鹿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的时候面部肌肉在轻微抽动。 在雨野初鹿还没开口的时候,琴酒抬枪,面向了另一个鼓风机。 “等等!”雨野初鹿及时制止了这惨绝人道的虐待行为。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扬起了一个堪称灿烂的笑容,却因为磨着后槽牙而显得笑容有些勉强。 雨野初鹿开口,字一个一个的往外蹦:“伏特加先生,请您送我回去,麻烦您了。” 第5章 第五章 雨野初鹿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安稳的绑好了安全带,他可没有给追车的司机脑袋开个洞的爱好。 他用舌头抵着腮帮子,给自己的侧脸弄出了一个小小的凸起。 “伏特加先生,您知道boss会给我什么任务吗?” “我不敢妄加揣测,请您不要对我用敬语了,我有些承受不起。”伏特加苦哈哈的说道。 “好的伏特加。”雨野初鹿从善如流的改变了自己的称呼。 他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在牵扯到boss的事情上,伏特加显得特别的谨慎,生怕说错了一句话。 “我猜是最近组织的动向多次被公安提前预知。”雨野初鹿毫不留情的揭底:“我记得我们在警视厅有内应,这么久了,都没拿到他们的卧底名单吗?” 伏特加回答:“这可不容易,他们在这方面一向谨慎。” “哦。”雨野初鹿扭过头去,手肘撑在旁边,用手背托着自己的脸。 伏特加明显感觉到身边的青年听起来对于他们堪忧的解决能力,而表示了不屑。 “大哥会把组织里的老鼠全都揪出来的。”伏特加企图挽回一点面子,他毫不客气的大肆宣扬琴酒。 “伏特加……”雨野初鹿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会将琴酒先生说的话记下来然后再重读一遍吗?” 伏特加嘿嘿笑了两声。 “你居然真的会。”雨野初鹿无法相信琴酒那样无趣的性子能有这么忠实的追随者:“可明明是我的异能略胜一筹。” 这种莫名其妙处于下风的失败像是一记重锤,锤的雨野初鹿头晕脑胀。 伏特加脱口而出:“可您很强大,总有一天您的身后会有很多的人。” 雨野初鹿瞪大了双眼,就在时间过去了大约三十秒之后,雨野初鹿忍不住失笑:“你说得对。” 他笑起来的时候有个小小的酒窝,就像是浸了蜜一样。 “鉴于你刚才说的话让我今天心情很好,下个路口左拐。” 左拐? 可是按照雨野初鹿给的地址,导航要求直行。 但是在面对雨野初鹿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种天生的信服感,伏特加毫不犹豫的打了转向灯,车头调转。 然后就堵车了。 “……”伏特加张了张嘴,没敢开口,他转头去看雨野初鹿,就看到雨野初鹿将前车的挡阳板拿了下来。 挡阳板上面有个镜子,雨野初鹿正在用手扒拉自己的头发,好让头发看起来整齐一些。 “伏特加先生,您知道要怎么才能最快的获取警方在我们组织内的卧底名单吗?” 伏特加诚实的摇了摇头。 雨野初鹿将遮阳板关上,戴好帽子:“将猎人变成猎物,您有体验过被警方诉求的快乐吗?” 感受到了伏特加的视线,雨野初鹿举起了食指放在了嘴唇上:“嘘,接下来的事情要对琴酒先生保密哦。” “请大家不要凑热闹,按照交警的指挥有序右行离场。”有警察在高呼维持秩序。 这样的呼喊并不让充满好奇心的群众离开,反而促进了并不知情的人凑上来看。 有血液从掩盖尸体的白布上面溢出来,尸体砸到了正在行驶的车上。 玻璃四处撒着,整个场景都显得有些诡异和恐怖。 警方还没有初步判断死因,所以只能暂时封闭了现场。 “这是这个月第几例了?” 问话的是一名男子,粗胖的身材,还有粗厚的上唇胡子,穿着一声偏暗的黄色西装,他看起来正头疼着。 “报告目暮警官,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五例了。” 压力过大而自杀跳楼的人不算少数,但是前四例的家属都要求解剖,因为这些自杀的人在生活中全都是积极向上的人。 法医给出的结论,符合了家属们希望的,他们每个人的体内都含有少量的安眠药,并且身上有被注射的针孔痕迹。 警方一筹莫展。 “这次的尸体更麻烦,没有任何的身份信息。”下属回答:“我们的法医被堵在路上了,连痕迹检验科的车都进不来。” 一声清亮的声音从黄色警示线后面传来,伴随着一股强烈的风:“我想你们需要我的帮忙。” 目暮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入目是个青年,他穿着一身侦探服,白色的头发整齐的塞到了帽子里面,只留出了可爱的刘海,他的一只手扶着眼镜,像是逃课出来的大学生。 有一个鼓风机正在青年身后勤恳的工作。 因为鼓风机的风力作用,周围的群众散去了一部分,导致雨野初鹿就像是众星捧月一样站在了最中间的位置。 “您是?” “您好,我是个侦探。”雨野初鹿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微微的冲着面前的警官欠了欠身。 雨野初鹿不喜欢给其他人鞠躬的礼仪,这种程度已经是他能释放的最大善意了。 “……侦探?”目暮看起来对于初鹿的说辞并不感冒:“真不好意思,我们暂时还不需要……” “女性,二十岁上下,平常应该在花店工作,指缝中有少量的泥土,刚做过园艺工作,你们可以从这方面下手调查身份。” “哈?”目暮张大嘴发出了震惊的声音。 “从最近的楼顶坠落,按照最近的风速,不应该砸到马路中央,尸体本来应该在旁边的花坛里面的,你们有去审查最近这里有没有什么工程吗?比如起重机之类的。” 雨野初鹿非常自信的侃侃而谈,他戴着眼镜的时候,就像是全天下的聪明全都塞到了他小小的脑瓜里面。 目暮发现青年并不会因为案发现场感到恐慌,反而他穿着小皮鞋的脚跃跃欲试的偷偷跑到了警戒线以内。 “去查。”目暮警官回头冲着警视厅的下属说道。 警员皱起眉来,上下打量着这个给他加了工作量的青年:“凭借一个没有名声的侦探的话,可能会让我们花无用功。” “那总比我们现在都站在原地什么都不干要好得多,去查。”目暮气愤的喊道。 警员被吼的抖了抖肩,转头去喊人了。 “我的司机说警官没有好说话的,很明显他说的是错误的。”初鹿看到这一幕,冲着目暮眨了眨眼。 “司机?”目暮看向了不远处没有露脸,正在努力的将雨野初鹿今天刚从琴酒手上救下来的鼓风机往回拖的伏特加的背影:“有司机的侦探?” “您可以看作有钱富二代的副业。”雨野初鹿看着匆忙召集人开始搜查旁边大楼的警员:“其实不需要那么麻烦的去做那些审查工作,你只需要委托给我就可以了。” “委托给你?”目暮愣了愣。 “当然,我已经知道你们可以去哪找到凶手了,等你们排查完,凶手都已经找到下一个目标了。”雨野初鹿说道。 “我如何相信您的结论是正确的呢?正如您所说,凶犯的犯罪间隔越来越短了,我们需要争分夺秒。” 雨野初鹿笑了笑:“建议您买项链,最好炫酷一点,警官先生。” “您怎么知道——”目暮卡壳了一下,明天是他妻子的生日,他正在鲜花和项链两项里纠结。 “我是侦探啊警官先生,这种事情不是一眼就知道了吗?” “就比如说刚才的那位年轻警官,他是擦着底线通过职业考试的,而他今天跟女朋友分手了,对吗?” 全中。 目暮陷入了沉思,面前青年的确有一手,但是在这种紧要关头,请一位侦探,到时候在镜头跟前,警察会在民众面前失去信誉度。 雨野初鹿用手拢嘴,压低了声音:“我可以只提供答案,不参与口供,一切都是您自己推理出来的,您可以把这个当做自己的功劳。” “我不是这个意思侦探先生。”目暮有些惆怅,比起功劳,他更希望这位连环杀人犯能够快点进牢子。 “好吧警官先生,您真是个充满正义感的警官,这座城市会因为有您这样的人而感到骄傲的。”雨野初鹿话音一转,笑道:“只要你付我委托费就可以了。” 委托费……一个有司机的富二代侦探的委托费…… 目暮想了想自己的钱包,咬了咬牙,决定死马当活马医:“您的委托费是多少?” “我听说你们警方最近在跟铃木集团旗下的电子设备合作,我想要还未发布的最新款鼓风机。” 说道这里的时候,雨野初鹿气呼呼的跺了跺脚:“有个坏家伙把我的备用鼓风机打坏了!我迟早要让那个坏家伙心甘情愿的给我赔一百个鼓风机!” “……” 第6章 第六章 “我很难负担得起……”目暮艰难的开口,而且这种大规格的电器还未上市,这至少需要花费他大半年的工资。 “我只是要个名额而已,放轻松警官先生,到时候我会让人将钱送到您的手中的。” 目暮松了口气:“我需要先验收结果,希望您不会为了我的话而感到反感。” “这是应该的。”雨野初鹿伸出手来,伸向了目暮:“那么合作愉快,目暮警官。” 目暮微微低头,就能看到伸向他的手,白皙修长,指甲被修剪的圆润,手上有茧,但都不厚,看起来就是个养尊处优的人。 “您应该不是为了鼓风机,对吗?”目暮说道:“以您的家境应该能拿到内线名额。” “好吧,被看穿了。”雨野初鹿收回了自己的手,摊开双手耸了耸肩:“我只是单纯喜欢案件而已。” “有些侦探总是有特殊的癖好,他们喜欢离奇的案件,越离奇他们的肾上腺素就升的越快。”初鹿说道:“真是不巧,我就是其中一名。” 雨野初鹿大胆而直接,给自己的脑袋上扣了一个类似于疯子的帽子。 这让目暮想起了看过的侦探小说,他问初鹿:“侦探先生喜欢福尔摩斯吗?” 雨野初鹿的表情僵硬了片刻。 比起福尔摩斯侦探,雨野初鹿更喜欢莫里亚蒂教授。 “当然。”雨野初鹿恢复了最开始的笑容:“福尔摩斯是我的偶像。” 他的演技滴水不漏。 目暮叹了口气,年轻的侦探大多都将自己模拟成福尔摩斯这样的传说人物,他冲着雨野初鹿伸出手来,占取了主动的位置:“合作愉快,侦探先生。” “初鹿。”雨野初鹿跟目暮交换了姓名:“那我现在可以看看之前警方对于前四位的判断资料吗?有些东西需要确认一下。” “这……” “放心,侦探守则第一条就是不会跟媒体说明案件的具体情况,在镜头面前宣扬爱国情怀是你们警方应该做的事情。” 侦探守则?目暮没听过,但是他知道了青年有自己的规矩,这是个好事。 “古松,把资料拿过来。”目暮喊旁边待命的警员。 “是!” 雨野初鹿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 【为了一份卧底名单去帮条子?】 没有署名,甚至连电话号码都是未知,但是雨野初鹿还是能一眼看出来这是琴酒发来的消息。 【比起制止,不如控制加隔断,您说对吗?而且总不能让所有成员来我面前走一遍,我又不是廉价的检测仪!】 只是让他帮忙搬了个鼓风机的时间,伏特加已经将关于现场的所有事情都悉数告诉了琴酒。 虽然早有预料,却没想到伏特加的速度如此之快。 雨野初鹿的手指在手机上哒哒哒的敲击着,手速很快。 他将这个号码存了下来,并且给他起了个备注:欠债人。 “初鹿先生,拿来了。” 雨野初鹿将手机塞到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接了过来。 整个警视厅已经将这个案件讨论了很久,刚才给雨野初鹿的资料是整个搜查一课花费了大量时间整理的东西。 雨野初鹿看起来非常随意的翻阅了两下,就将那厚厚的文件全都塞回了目暮的手里,问他:“有地图吗?” 目暮又喊今天过来支援的警员:“古松,地图……” “这样太慢了,嘿,我可以坐警车吗?”雨野初鹿的视线落在了停放在旁边的熊猫车上,语气充斥着兴奋二字。 一个黑手党坐警车,想想都很刺激。 “当然可以。”目暮警官伸出手来做了个‘请’的姿势。 初鹿毫不客气的拉开了车门坐到了后座上。 古松问目暮:“这样真的可以吗?目暮警官?” “不管怎么样,试试也没有什么坏处。”目暮回答,他说:“你有驾照吧,你来开车。” “您也一起吗?” “我对这位侦探先生的推论很好奇,这里暂时让其他人接手,只要不破坏现场,我相信待会法医和鉴定科的人到了会妥善处理的。” 只是短短对话的一分钟,青年看起来就有点不耐烦了,他自己摇下车窗喊外面的两个人:“我们时间很紧,她现在已经开始下一场犯罪了。” 她? 目暮跟古松对视一眼。 看起来青年已经推论除了凶犯的性别,甚至已经有了一个基础的概论。 他们同时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发动车的时间很快,警车有特殊效果,一路畅通无阻。 “你们在讨论的东西完全没有必要性,相信我绝对是你们做过最正确的决定,警官先生。”初鹿说道。 “不需要导航吗?侦探先生。”古松知道青年已经完全知道他们刚才在说什么,马上开始转移话题。 “不需要,我的记忆宫殿里面有详细的地图,从这里开始一直直行,在第二个红绿灯路口右拐。” 雨野初鹿的决定带给人一种不可抗性,就像是伏特加一样,古松也下意识的按照青年所说的开始行动。 “我能知道下一个案发地点在哪吗?”目暮问道。 “当然是在足够的高度能够让被害人摔成一团肉酱的位置。” 青年的描述有些骇人听闻,至少古松感觉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能给一些解释吗?”目暮问道。 “解释很麻烦,除非您能够给我相应的报酬。” 还没有掌握贝尔摩德的那套夸奖系统,目暮愣了愣:“可是我之前不是同意了您的鼓风机要求吗?” “那是破案的报酬。”雨野初鹿看目暮就像是在看一个想白嫖他的家伙:“解释需要另外的报酬。” 雨野初鹿想目暮接着问他,这样他就好将用来对付贝尔摩德的那一套说辞用出来,夸奖能让他的精神保持高度愉悦的状态。 “好吧,不想解释也没关系。”目暮很善解人意的回答,天才都是有特权的。 “……” 雨野初鹿看着前排比靠椅高出来的那顶黄色帽子,金褐色的猫瞳写满了不可置信。 警察难道都是一群遇到困难就退缩的家伙们吗? “凶手的年龄大约在30岁,年纪轻轻因为应该遭遇了意外而破相,她一定被抛弃了,丈夫有了外遇,而外遇的女子有一头酒红色的头发,并且很漂亮。” “这其实应该是第七次犯罪,她之前已经将自己的丈夫和出轨对象杀害了,埋在了家里的花园内。” “心理扭曲让她继续开始寻找拥有这种颜色头发的女性,并且只要她看到这些女性身边超过两名暧昧对象,她就会变成目标。” 雨野初鹿将眼镜摘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自己的眼镜盒里面。 他侃侃而谈,就像是在讲故事一样,语速很快,完全不在乎车上剩下的两个人能否跟上他的思维。 “显而易见她是美容院的人,这便于她更好的寻找目标,只需要一个免费的护理,被害者就会为了打发长时间的护理而跟凶犯开始聊天。” “显而易见……”古松重复了这四个字,从青年开口的那一瞬间,他连口气都不敢喘,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关键点。 可惜的是青年从头到尾说的几乎全是结果,并没有所谓推理过程。 即使如此,目暮也觉得青年的推理能力实在是令人惊叹,他忍不住开口夸赞:“您真厉害,初鹿侦探。” “晚了!”初鹿轻哼一声,高傲的扭过头。 什么晚了? 目暮一头雾水,他扭头去看古松,古松冲着他摇了摇头,也没理解。 此时刚将鼓风机拖回去的伏特加,回到案发现场的时候,发现小祖宗不见了。 他拉住了的人问情况:“请问您有看到一头白发,带着褐色贝雷帽的男人吗,他大概这么高。”伏特加比划着。 “你可问对人了,我从头到尾都在现场,我知道。”那人说道:“他跟警察说了两句话,然后就被两名警察用警车拉走了。” “……哈?” 第7章 第七章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古松从后视镜里去打量后座的青年。 青年长相很好看,是走在路上绝对会被女孩子追着要电话号码的程度。 他现在懒散的垂着眼睑,白色的头发随着他低头的动作从帽子里面跑了出来,落在了他的脸颊两侧。 坐警车的兴奋感很快就像是潮水般褪去,雨野初鹿又开始变得有些无聊。 “目暮警官,有没有什么别的案子?”雨野初鹿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做。 “别的案子?”目暮叹了口气:“米花町的案件源源不断。” 安全系数已经岌岌可危的米花町,让目暮忍不住后仰,臃肿的身子将靠椅都硬生生往后挤了一点。 “我对那些一眼就能看出凶手的小案件不感兴趣,我说的是类似于现在这样的连环杀人案。” 雨野初鹿补充:“就比如说您最近在查的那个案子,一看就是激情杀人,找到最近跟他有冲突的人就能锁凶了。” “您怎么知道我手里有堆积的案件?”目暮话问了一半又哽住。 好像在案发现场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询问的青年,那个时候初鹿侦探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这不是……” “这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吗?”目暮想起来了,他脱口而出。 等到他说完后知后觉自己抢了话,下意识的扭头去看初鹿。 “……”雨野初鹿愣在了那里,将自己的脸颊憋的通红,他如鲠在喉,有些不自在的扣了扣自己的指甲:“对,没错,是这样的。” 无所不知的侦探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却依旧倔强的要将自己的台词说完,倒是要比刚开始咄咄逼人的气势要显得更符合年龄一些。 “好了!就在这里停下!”雨野初鹿看到旁边的风景,使劲拍了拍前面的座椅。 古松一个急刹车,雨野初鹿的身子被安全带整个人锢住,往前拉到了最大的限度之后弹回了自己的座椅上。 被安全带勒紧的胸口让雨野初鹿一口气没喘上来,咳嗽了两下。 等到车停稳了之后,雨野初鹿赶紧将安全带解了下来:“我想您应该重新考个驾照了,古松警官,虽然您才拿到驾照不久。” 雨野初鹿感慨了一句,他本意不是嘲讽,只是单纯的建议,但是被其他人听到耳朵里便变了个味道。 “抱歉。”古松下意识的回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雨野初鹿蹙眉,但是现在解释又显得他较真,他放弃了:“算了。” 他打开车门探出头来,指向了吊在楼顶擦玻璃的高空幕墙工人遗留下来的吊篮:“被害人在那里。” 目暮顺着他的手指抬头,只看到了高空中晃晃悠悠的吊篮。 他什么都没看见,距离太远了。 正在思考的时候,目暮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望远镜。 目暮看向了望远镜的主人。 初鹿正在整理自己的风衣口袋,他感受到了视线:“不要这么看着我,这些东西都是合格的侦探必备的!” 现在也不是客气的时候,目暮拿过望远镜,远处的吊篮里有一只手疲软的从吊篮的间隙中漏了出来。 “不愧是您啊初鹿侦探。”目暮张大嘴惊叹。 “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快走啊,再过一会上面的卡扣被凶犯弄松了,你们就可以再给法医课的解剖台上多增加一具尸体了。” 雨野初鹿一边说着一边迈开脚步往门口走,他的手按在了那个锁上面。 “感应锁,只要破坏就会发出巨大的警示响铃。”雨野初鹿又抬起头来:“这个高度我们也无法随便找一块布料来兜住坠落的被害人,那可是个成年人。” “这要怎么办?我们得申请入室权限,目暮警官!”古松看着那个锁焦急的在原地转了一圈。 “现在还打什么申请?!等申请批准下来,上面的人待会就会变成新的尸体!”目暮骂了一句。 “可是……不仅是责任的关系,若是强行破开,警铃也会引起嫌犯的注意。”古松不断的开始叹气,他的视线下意识的开始追随那位聪明的侦探。 初鹿的手放在门锁上捣鼓了几下,就从门锁旁边离开,他拍了拍古松的肩膀,说了句:“让开一点,准备好。” 在两名警官的眼睛里,侦探已经放弃了,在他们面前的也已经是个死局。 他们所补全对话就是:你们让开一点,准备好迎接被害人死亡。 目暮的脸色很差,他几乎想象得到他后半辈子都得为被害者就在脸前而无法获救感到后悔,他甚至下意识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砰。” 一声消音的枪响在他们的耳边响起来, 门锁上面被子弹开了一个大大的洞。 电路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拆开了,电路被暴露在外面,因为被破坏,正在滋啦滋啦的响。 两个人同时转过身去看,雨野初鹿的手上拿着一把sigp230,手帕抵在前端,做成了一个简易的消音器。 他的双手持枪,镇定自若,却因为实战的硝烟味忍不住蹙了鼻子。 刺耳的警铃没有响起。 目暮喃喃自语:“初鹿侦探……” 古松脖子僵硬的转了一下,艰难的看向了面前的门锁:“不是会响吗?等等,这不是我的配枪吗?” “哦,我刚才把门锁拆了个七七八八,至少把感控系统拆掉了,至于配枪是在我拍您肩膀的时候拿的,相信我警官先生,您会是小偷最喜欢的顾客。” “……” 初鹿的风衣在空中扬起一个好看的角度,从古松旁边掠了过去,顺便将他的配枪抛回了他的怀里。 古松连忙接了过来,枪口还发烫,好在侦探先生已经将保险原关上了。 雨野初鹿推开了门,微微扭头看向了后面的警官:“走吧,两位警官先生。” “我不得不再说一遍,您真的很厉害。”目暮率先迈开了脚步,震惊让他短暂的晃了神。 “谢谢。” 雨野初鹿得意的晃了晃脑袋,他的贝雷帽随着主人的转动而微微的移动了位置。 爱听夸奖的侦探正准备接下来大展身手,他的手腕被拉住了,目暮说道:“初鹿侦探,接下来就交给我们警察吧。” “为什么?”雨野初鹿无法理解:“刚才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们甚至连门都打不开!” “正如您所说,嫌犯还在这栋商楼内,我们需要保证民众的安全。” 黑手党雨野初鹿说道:“我不属于民众的一员。” 他的脑电波并没有被古松和目暮接纳,目暮认真回答:“就算是福尔摩斯侦探也算是民众的一员。” 雨野初鹿不太擅长应对直球,尤其是这种正义感爆棚的警察。 他看起来很快败下阵来,但是心里却决定待会找个时间开溜,不情不愿的说道:“好吧。” “古松,你留下陪侦探先生。”目暮将自己的配枪拿了出来:“然后给警视厅打无线电,让他们来这里集合。” “我不喜欢有人跟在身边。”雨野初鹿立刻反抗。 “两台。”目暮打开了应急通道的门,准备走楼梯。 “什么?” “我会向上级打报告,要两台鼓风机的内线名额。”目暮说道。 雨野初鹿瞠目结舌的看着目暮,就差说‘你怎么这样’了。 但是在目暮恳切的目光下,初鹿还是拉开了保安离开之前放在门口的椅子。 椅子倒放,他修长的双腿一跨,坐了上去,双手乖巧的扶着椅背。 “坐电梯吧目暮警官,您的体重不支持您能顺利到达顶层,犯人现在在天台,不会注意到电梯的。” 目暮警官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他按下了电梯的开关键。 “顺便帮我给那位犯人带句话吧。”雨野初鹿开口。 电梯门打开了,目暮走了进去,雨野的话在他关上门之前清楚的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你丈夫的外遇对象并不知道他有妻子,杀错人啦。” 等到电梯门关上之后,古松站在初鹿的旁边,没忍住开口问:“杀害这么多的女性的人,真的对这件事情会有罪恶感吗?” “当然,从她的作案手法推测,她关注的是这个女性是否犯下罪孽,她的侧重点是女性而不是男性,否则她更应该去阉割那些出轨的男人。” ‘当然’‘显而易见’‘肯定是’这些词出现在雨野初鹿的嘴里,简直就像是在盖棺定论。 “哦哦。”古松连忙应了两句,一路上从目暮警官那里,他学会了要给青年的每一个推论做出回应。 “说起来,您学过枪吗?”在侦探先生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古松摸到了让侦探心情愉悦的夸赞大门:“我看您打门锁的时候,非常的帅气。” 因为有个混蛋就是这么潇洒的打坏我的鼓风机的!雨野初鹿想。 明明刚才还和言善色的侦探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就变得不好了起来:“您真不讨喜古松警官!您还是不要说话好了。” 这让古松想起来了楼下小孩经常抱着的那只贵妃猫,刚用头蹭你的手,转头就给你一爪子,喜怒无常的。 “我说错什么了?”古松陷入思考。 第8章 第八章 “是的,就是在912号路,请让在附近的警员进行支援。” “麻烦你们了!是!目暮警官一个人上去了!” “我?我在按照目暮警官的要求保护其他民众的安全!” 古松说着说着边双脚合拢后立定站好,保护雨野初鹿这项充满荣誉性的任务,让他高抬起头,将下颚绷的很紧。 等到古松挂断了无线电,他的视线就又落在了雨野初鹿的身上。 年轻的侦探双手交叠,将下巴搁置到双手之上,闭着眼睛,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只是眼睫不安分的在轻颤。 “您累了吗?”古松小心翼翼的问。 雨野初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不,我只是在记忆宫殿里找我之前看过的爱情小说来消遣等待的时间。” “您这样的人居然也爱看爱情小说啊。” 古松终于找到了能跟初鹿讲的话题,他对于这方面倒是有比较多的涉猎。 “错了,不是喜欢,只是因为看这种小说不需要带脑子,更适合从来都不进行分析的人。”雨野初鹿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风衣:“就跟那些狗血电视剧一样。” 在拍打自己风衣上的褶皱的时候,雨野初鹿就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看向了古松:“难道您喜欢这些东西?” 古松的表情古怪了起来,他别过头,毫不犹豫的撒谎:“不喜欢。” 雨野初鹿挑了挑眉。 感受到了初鹿调侃的视线,古松开始不断的移开视线,一会摸摸下巴,一会挠挠脑袋。 这人可比琴酒好玩多了。 雨野初鹿没忍住笑了起来:“开玩笑的,有些爱情小说还是很励志的。” “励志……”这个词跟浪漫小说是怎么扯上的关系? 雨野初鹿眨了眨眼,接着调侃:“可是您看了这么多类型的爱情故事,怎么还没有将楼下小孩的姐姐骗到手?” “您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啊……我表现的很明显吗?”古松低下头去打量自己的着装。 “给你个建议古松警官,下次在我戴上眼镜的时候最好离我远一点。” “为什么?”古松问道,他就像是个提问机器人,有源源不断的问题。 “因为在我使用异能的时候,在我视线范围内的人是没有秘密的。” “异……异能?”古松艰难的开口,他的下颚发出了嘎嘣的一声响。 “普通人不理解很正常。”雨野初鹿抬手看了看手表,离目暮上去已经过了十分钟:“或许以后有大量的时间来解释的话,我再详细跟您说吧,现在您应该想想怎么写报告。” “报告?”又是一个问题。 “我差点忘了您是第一天入职。”雨野初鹿顿了顿:“关于您的配枪少了一颗子弹的报告。” 那种东西又臭又长,幸好他们组织并不需要写这种东西,否则他就要开始思考怎么让琴酒一个人写两人份的报告了。 想到这里,雨野初鹿非常嫌弃的瘪了憋嘴。 “啊……”古松的眼前一黑,似乎已经能想象得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了。 “说起来古松警官,您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奢侈品店吗?离得近一点的那种。” 在那个时候预判概率的数字的时候,他的异能也看出了琴酒待会要去接人,应该是个女性。 能让琴酒这个地位去接的,是组织看重的人,但是从短信的长短来看,却是在可控范围之内的研究人员。 “您记忆宫殿里面没有吗?”古松呐呐的问道。 “我只是有地图!而且谁会在地图上把自己不需要的店全部标出来?”雨野初鹿放弃跟古松对话,他拿出手机来打开搜索:“算了,我自己查。” 雨野初鹿一边看手机一边往门口走。 “等等初鹿侦探,您要走吗?” 雨野初鹿连脚步都没停下。 “按照目暮警官的处理速度,我待会又见不到犯人,既然无法跟她聊聊来补充我心理学的欠缺经验,那我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待着?” 雨野初鹿敢保证,通过古松刚才通讯的判断,再过上一会,这里就会被警察一窝蜂包围。 “可您应该获得称赞和功劳!”古松喊道。 初鹿停了下来,他突发奇想,回头问古松:“你真的这么认为?” “当然。” “那待会利用您的警察特权帮我个忙吧!” “什么忙?” “首先是我不参与任何笔录,其次……” “是的,就是这位先生对于您商楼的锁进行了破解。”古松一脸严肃的将雨野初鹿推荐给因为气愤而显得不好说话的管理员。 红蓝光色的警示光不断的闪烁,还有如同闻到肉渣如同狗一样跑来的媒体人员。 警视厅内有警察为了钱而跟媒体进行了交易,目暮头疼的在应对外面的媒体。 商楼的管理员看着旁边过于年轻的雨野初鹿。 他的脸色很差,因为这件事情,他已经做好准备被上面狠狠的批评一顿。 “您好。”雨野初鹿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张名片,放到了管理员的面前:“我是雨野初鹿,很荣幸认识您。” “雨野初鹿……您是雨野家的那位天才少爷。”管理员赶忙冲着初鹿伸出手来:“您从来都不参见任何需要出面的会议,所以没认出来您真是抱歉。” 古松眼睁睁的看着管理员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初鹿侦探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过自己是富二代,但是亲眼所见才更能了解所谓的有钱程度。 “真是抱歉弄坏了您的门锁。”雨野初鹿有礼貌的回握了一下,就迅速松开了自己的手。 管理员连忙摆了摆手:“这不是问题,如果是您弄坏的门锁,我也好交代。” “打坏您门锁的是旁边站着的这位警员的子弹,我只是帮忙拆除了一下感应系统。” 子弹的确是他的,但是开枪的是初鹿侦探吧…… 古松站在旁边,看着管理员扭头看向了他,一副不赞同的表情,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他不好在这个时候拆侦探的台。 雨野初鹿没看到古松快扭曲的表情,他问管理员:“对了,您考虑换一套就算是警察的子弹都打不穿的安保系统吗?” 奢侈品店内。 “我自己看,谢谢。”拒绝了热情的店员,雨野初鹿看了看刚才新拿到的定金,毫不犹豫的给‘欠债人’打了个电话。 琴酒单手开车,嘴里叼了根烟,没有初鹿在的时候,他变得肆意了一些。 他单手开车,将电话接了起来:“伏特加说你被警车拉走了。” “我去赚了个外快。” 琴酒嗤笑了一声,将电话放在了自己的肩膀和脸中间,做出了总结:“所以说,你去赚条子的钱了。” 坐在后座的宫野志保抽了抽嘴角。 电话那头好像又说了些什么,琴酒明显开始不耐烦了起来:“啧,你自己问她。” 宫野志保并不认为这个‘她’说的是自己,所以她转过头去看外面的风景。 “好了,闭上你的嘴。”琴酒不堪其扰,要不是现在需要转向,他现在应该就已经将电话挂断了。 红绿灯停下的时候,琴酒转头问道:“你喜欢皮包还是项链?” 宫野志保被突如其来的问话问的愣在了那里。 “回答。”琴酒将烟塞到了车内烟盒里。 “皮包吧。” 确认电话那头听到了宫野志保的回答,琴酒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然后将手机静音扔到了旁边的座位上。 宫野志保看向了琴酒,她冷静的分析:“有人要见我。” “那小子说要给你准备一份见面礼。”琴酒也不掩饰接着说道:“除了制药,你懂电器的构造吗?比如鼓风机和探照灯。” “……懂一点。”宫野志保皱眉:“这很重要吗?” “呵,那你可真不走运。” 第9章 第九章 “三天了!三天!”雨野初鹿整个人陷在了柔软的沙发里。 从案发现场回来后,整整三天的时间,雨野家不为了地产来找他就算了,给古松留下的联系方式都没有让他的电话响起来。 最可怕的是琴酒这三天连人影都没看到,他甚至没法给琴酒先生找点麻烦来看他变脸打发无聊的时间。 雨野初鹿的双眼失神,手上拿着的书为了遮蔽实验室足够亮的灯光而盖在了他的脸上。 “那就去找点事情做,难道你没有正式工作吗?你已经成年了,初鹿先生。” 宫野志保摇晃着手上的量杯,对于占据了她实验室一角的青年有些不满。 她的忍耐度在于桌子上那个昂贵的prada皮包,但也剩余的不多了。 书从雨野初鹿的脸上滑落到了旁边,他缓缓的掀开眼皮去看新来的小小研究员。 “志保小姐,我都给你准备见面礼了。”雨野初鹿提醒。 “叫我宫野,我们没有这么熟。”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你不知道我叫的是你的姐姐,还是你。” 雨野初鹿慵懒的说着,一边说一边准备伸懒腰打哈欠,一声很大的玻璃破碎的声音乍起,打断了雨野初鹿的动作。 没有承装任何物质的量杯极其坚硬,但是为被掌控人发泄责任而摔在了地上,破碎成了一堆碎片。 雨野初鹿的视线落在了宫野志保明显不悦的神色上。 “为什么生气?”雨野初鹿垂下了眼睫,盘算着可能性:“你也跟家里人关系不好?” 宫野志保生气于从她回国开始,她就没见过姐姐的面,在国外的思念就像是滔滔不绝的江水让她沉溺在其中。 到处都是组织的人,他们无处不在,甚至连她吃早饭的时间都会拿着报纸站在她的附近。 名为保护,实则监视。 她没有任何机会能接触到她的姐姐。 青年的一句发自内心的疑问让她顿了顿,宫野志保清楚的听出雨野初鹿的隐藏意思:“你跟你家里人关系不好。” “他们不太喜欢我。”雨野初鹿耸肩。 “为什么?” “怎么变成你问我了?” 雨野初鹿无奈的调整了一下方位,脸藏在阴影之中,坐在沙发上的时候肆意嚣张。 “因为不会有人喜欢脱光在我面前走一遍。” 这话太过于露骨,平添了一丝神秘色彩。 只需要用一下异能,雨野初鹿就能知道这个人今天去哪了,最近在干什么,现如今在想什么。 秘密全部浮现在了表面上,失去了秘密的人就像是鱼离开了水。 “他们说我是个疯子,却又喜欢在每次需要我的异能力的时候过来求助我。” 雨野初鹿就像是在说什么好玩的事情,他歪了歪头,比起恐怖的对话,他的脸倒是显得纯真一些。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宫野志保却感觉冷气从心底翻涌上来。 她清晰的知道雨野初鹿没必要在这里虚张声势,但可惜她是唯物主义者,宫野志保嘲讽的说道:“异能力,哈。” 这句话似曾相识,雨野初鹿抬头:“志保小姐,你有代号了吧。” “有。”宫野志保不明白雨野初鹿为什么忽然提到这个。 雨野初鹿一拍手:“哈!我就知道!你们有代号的成员都喜欢这么说话。” “我的确拥有异能力,要我给你演示一下吗?”雨野初鹿双脚一蹬地,身体极其柔软的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不等宫野志保拒绝,雨野初鹿就走到了空调旁边拍了拍机箱:“勉强凑活吧。” 他打开了空调,开到了最强风,然后将实验室里的打光灯放在了他的身后。 “异能力!超推理!” 雨野初鹿不知道从哪变出了一副眼镜挂在了他的鼻梁上。 打光灯正对着他的背后,给他的轮廓上浮现了一层白色的光,风将他的风衣轻微吹起,连带着头发也随之扬起。 宫野志保那一刻下意识的想跑,却被青年那双仿佛能够看破一切的眼睛钉在了那里。 “啊啦……”雨野初鹿在戴上眼镜的那一刻就对宫野志保道了歉:“真是不好意思,我以为你跟我一样,说了失礼的话。” 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雨野初鹿从旁边拿了纸和笔过来:“要不要写一封信给你的姐姐?” “组织不允许我跟姐姐有任何的交流。”宫野志保看向了空白的纸,她觉得初鹿另有所图,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我会去劝说boss,至少在一段时间内给你们安排一场会面。但是你们的见面可能会安排监视人员,你们的对话将会留档。” 宫野志保的眼睛在雨野初鹿的话语下‘噌’的亮了起来,她的手指不自觉的抖动,这是兴奋的征兆。 雨野初鹿笃定的神色,让宫野志保觉得她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对于雨野初鹿来讲,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雨野初鹿回到了自己的沙发上,将那本书捡起来,手指磨蹭着书脊。 “但是在此之前,写一封信让她做好准备吧。” 他的声音就像是地狱的恶魔,轻易的掌控着人心最柔软的地方并且为止利用。 “你知道我姐姐的位置了。”宫野志保坐到了座位上,跟雨野初鹿面对面。 “当然,这很简单,这个研究室里到处都是痕迹。”雨野初鹿将书好好的放到了旁边的书架上:“蓝莓果酱夹心的三明治好吃吗?” “你看出来的东西的确很多。”宫野志保说道:“我的衣服上沾上了果酱吗?” “哦,我看出来的不仅这些。”雨野初鹿将眼镜摘了下来揉了揉眉心。 “你今天看过一部有关于爱因斯坦的电影,在看电影的时候喝了一杯咖啡,但是只加了一块方糖。” “你是在美国留的学,在那里准备了一份礼物给自己的姐姐,首饰?手信……都不是,你准备的是这几年所见所闻见到的所有明信片,年轻的孩子真是细心。” “门口有三个人在巡逻,很明显说明你的心并不在组织,或许是你年龄太小了的关系,可是你应该尝试一下融入组织,在这里你的才华能够更大的体现。” “虽然你十三岁就已经毕业了,但是涉猎的知识领域比起我还是欠缺了些,你比我年轻,这很正常。” 雨野初鹿喜欢炫耀自己的才识,说道这里的时候觉得口干舌燥:“我能尝一口你的咖啡吗?闻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可以。”宫野志保站起身来,走到了蒸馏瓶旁边,她之前就是用这个来充当咖啡机。 “可以多放几块糖吗?”雨野初鹿的声音从宫野志保的身后传来:“我不喜欢苦的味道。” “可以。” “你会拉花吗?志保小姐?”雨野初鹿将摘下来的眼镜放到了旁边的圆桌上:“比如小天鹅,小爱心之类的。” “不会。” “哦。”雨野初鹿发出了失落的声音。 他不怎么爱喝咖啡,但喜欢观看拉花师在上面用精巧的手法画的图案,因为他做不到。 术业有专攻,雨野初鹿并不觉得自己不擅长拉花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初鹿先生。”宫野志保看着咖啡一点点的滴入下面新放好的量杯中说道。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了。”雨野初鹿将自己陷入柔软的沙发中,连两只脚都放到了高空中晃了晃。 他终于可以将刚才没伸完的懒腰伸完了。 被雨野初鹿搁置在一旁的手机恰到好处的在他握紧拳头伸完懒腰之后开始震动。 【请问您现在有空吗?可以请您帮个忙吗?——警察一号。】 雨野初鹿看到这条消息,从沙发上猛地跳了起来,拿起了旁边的风衣就往门口走。 “果然!在见识到我的异能力之后!他们绝对会崇拜于我的异能力!” 雨野初鹿拿着帽子握住门把手的时候,像是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整个人开始按照原路倒走回去,跌坐在沙发上。 “不是有事要做吗?”宫野志保问道。 “那得在喝过志保小姐的咖啡之后。”雨野初鹿冲着宫野志保讨好的笑了笑。 “您有求于我对吗?”宫野志保将隔热袋套在了量杯外面,将咖啡递给了雨野初鹿。 “一点小事。”雨野初鹿说道,他捏住大拇指和食指:“对你来说,一点点小事。” 宫野志保早就知道组织内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对她好,所以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直说吧。” “我想要个二合一的鼓风机!我暂时人手不够!” 生怕宫野志保不理解,雨野初鹿接着说:“就是那种加了补光灯的鼓风机,如果能再加个能出回音的音响就再好不过了。” 宫野志保想起了在车上的时候,琴酒问她会不会有关于鼓风机和打光灯的构造,跟现在雨野初鹿的话奇妙的重合在了一起。 “等一下初鹿先生……”宫野志保打断了青年的话,委婉的组织着措辞。 “怎么了?这很难吗?” “不,我想问的是您是不是被人砸中了脑袋,回到了五岁的时候。” “当然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五岁之后就不相信中二的童话故事了。” 第10章 第十章 初鹿蔫了吧唧的站在案发现场,感受着来往的警察视线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警察一号古松跟在侦探的身后。 去案发现场的一路上,古松听着侦探不断的叹气,又吸气,最后又垂头丧气的将刚吸入的氧气吐了出去。 “是我太过于强求了,这个案子的确很难。”之前已经大致跟初鹿侦探说过情况的古松唏嘘道。 凶手作案手法极其残忍,他将尸体砍成了大大小小好几十块,但是缺少了最重要的头颅和手指。 这两样是判断死者身份最简单的方式。 “你说……”初鹿终于停下了脚步。 “诶。”古松连忙凑过去等初鹿的话。 “为什么会有人不相信我真的有异能力这件事呢?他们明明都做不到我这样!” “可能是因为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额。” 初鹿水润的金褐色眸子里盯着古松,大有一副他敢说是就送他一套军体拳的样子。 或许是自从上次将初鹿侦探跟楼下的那只猫做了对比,现在古松甚至幻视了初鹿侦探脑袋上的耳朵。 白色的耳朵因为主人失落的情绪而垂了下来,贴在脸上,懵懂又可怜兮兮的。 这样的侦探是没法拒绝的,天才都是有点奇怪的癖好的,古松开始给自己洗脑。 古松迅速开始在脑子里面搜查这个时候能用到的词语,最后拿出了自己哄楼下小孩的语气:“那是他们没眼光。” 初鹿迷茫的眼神忽然找到了方向,他欣然接受了警察一号的示好:“你说得对,是他们的问题。” 他拍了拍古松的肩膀,就像是老同志在宽慰新来的员工。 “鼓风机审批下来了吧,去警局帮我抬过来,再顺路帮我去旁边的眼镜店买一副平光眼镜,我的眼镜落在实验室里了。” 初鹿的语速很快,在布置的时候条理却非常清晰。 “一刻钟应该够了吧。” 实验室? 古松想起了目暮警官的话,他记得福尔摩斯也喜欢研究化学物质。 但是提要求就等同于初鹿侦探要插手了,这是好事,古松不在乎限时,乐呵呵的说道:“成。” 警察一号听话乖巧,初鹿很满意。 目暮焦头烂额的看着面前的场景,地下室的尸块弄得乱七八糟,东一块西一块。 恶臭加上血腥程度让几个警官都忍不住在旁边吐了出来。 “能给我一副手套吗?”清亮的声音跟上一次在案发现场的时候一模一样,就像是及时雨。 目暮和在场的警官都看了过去。 青年逆光而来,风恰到好处的吹起了他的白发,他手扶着眼镜肆意的笑着。 他长得好看,皮肤又白,搭在眼镜上的手指修长可见,加上那套漂亮的侦探服,让人挪不开眼。 气场全开的雨野初鹿整个人都在发光,就像是一个英雄,是来拯救这个城市,好似给恶人定罪就是他当仁不让的责任。 “哇哦——”旁边刚才还在干呕的一名警官不由自主的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初鹿很满意现场的情况,得意的小表情藏都藏不住。 目暮的视线落在了初鹿周围,看到了一个正在哼哧哼哧将鼓风机往回拉的古松,这让他想起了之前的那位司机。 “古松……”目暮迟疑的说道。 “我给他交代了任务,他在忙。”初鹿说道:“很重要的任务。” 抬鼓风机,打灯,一个警察掰开当两个用,当然重要。 初鹿拍了拍手,让目暮的注意力落在他的身上:“好了,我的时间很紧,我们需要速战速决。” 目暮听到初鹿这句话,毅然决然的决定将古松忘到脑后:“来一副手套!脚套也要!” 自从上次逮捕了犯人,目暮对于初鹿的好感度激增,他自然乐意让初鹿再帮忙看看。 就算找不到真凶,新的思路对他们来讲也足以缓解现在焦灼的状况。 初鹿戴好,往里走的时候,目暮问道:“不要口罩吗?” “不需要,气味有的时候也是关键性的证据。” 雨野初鹿走进去的时候迅速锁定了地上的尸体。 他的表情镇定自若,跟旁边还在不断干呕的警员形成了鲜明对比。 血腥味在刺激鼻子。 他跨入其中,偶尔翻找几个尸块。 “初鹿侦探,你确定不需要……” 雨野初鹿猛地站起身,闭上眼睛,抬起手,制止了目暮想要继续说的话。 他将自己设想在解剖室,他开始将尸块在面前的台子上组合。 雨野初鹿的手指在空中挥舞,就像是在摆弄被他重组完成的没有脑袋的尸体。 “男性,四十五岁左右,窒息死亡,但是死前有人捅了他一刀。” 雨野初鹿闭着眼睛在原地转了一圈,走到了停尸台的另外一边。 “从商,刚从国外回来,没有妻子和儿女,也没有性生活,大概率像是在这一方面有缺陷,他对于这一点很介意。” “哦,非常激烈的争吵。” 雨野初鹿又开始模拟案发现场。 他模拟了自己是凶手,而唯一符合受害者体型的,是古松警官。 “我跟古松发生了剧烈的争吵,我毫无理智的说:你是不是个男人,这样的话引起了古松的反感,他用更加恶劣的话来回应了我。” “无法容忍!我举起了玻璃灯的灯罩砸到了古松的脑袋上。” 雨野初鹿像是虚空握着什么东西,狠狠的冲着前方砸了下来。 周围顿时鸦雀无声,连刚才因为雨野初鹿那句‘你是不是个男人’而笑出来的女警官都捂住了自己的嘴。 “古松倒在了地上,我是左撇子,愤怒冲昏了我的头脑,我随手拿起了左手边桌子上的水果刀,捅在了他的腹部。” 雨野初鹿说到这里的时候,闭着眼睛,不知道拿起了什么,狠狠的砸到了地上。 铁制的地板跟青年的手接触,发出了‘咚’的一声。 目暮警官因为雨野初鹿的这个动作而后退了一步。 现在的青年没有了最开始的温文儒雅,更像是个失去了理智的疯子。 “古松居然还没死,他伸出手来掐住了我的脖子来反抗,我松开了刀,用他的方法来反制,最后掐死了他。” 像是真的在掐什么东西的雨野初鹿忽然睁开了眼睛:“灯罩不见了,凶手带走了它。” 一边说着,雨野初鹿走到了最角落的地方,捡起了一块玻璃碎片,很小的一块。 因为这块玻璃的位置和角度,如果不注意看很容易看丢。 “这是他最大的失误!” “这个灯对他来讲意义非凡,去查最近有没有什么关于灯的艺术品从国外带来国内。” 雨野初鹿冷静的下达着命令,他看着站在旁边的目暮还有一干目瞪口呆的警员,皱起眉:“还在等什么?快行动起来啊。” 警视厅的行动能力实在堪忧,若是在组织内,查这种东西只需要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您平常都是这么破案的吗?”目暮的表情有些难看,他看了看手表:“而且初鹿侦探,这才过去了五分钟。” “五分钟的时间,已经是我破案的时间里最久的了,毕竟尸块实在是太碎,在脑内整合需要一段时间。” “请不要害怕目暮警官,刚才我做所的您可以想象成ar模拟,我们家是做电子产业的,这是习性问题。” 雨野初鹿将那个玻璃片放到了旁边警员递过来的袋子里之后,摘下了手套和脚套,扔到了旁边的垃圾袋里面。 他很能给自己开脱,并且很快的用家族产业这样的话题来消除警察对他的顾忌。 目暮看着青年一脸轻松的样子,没忍住叹了口气。 他们整个团队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做到的事情,被青年用五分钟的模拟就完成了。 “哇哦——”又有警员同时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自从古松回去了之后,他忍不住炫耀了他跟面前这位侦探一起合作的事情。 青年是怎么一眼看到真相,又是怎么拆除门锁的。 亲眼所见,更令人震撼。 “我回来了初鹿侦探!”古松精气十足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你们为什么……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啊,怎么了?” 第11章 第十一章 雨野初鹿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有点昏昏欲睡。 困意让他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却又在快要因为体重摔到的时候强行醒来,警惕又迷茫的看着四周。 目暮说要当面感谢他,却一直都在会议室里,跟其他人进行着激烈的争吵。 还差一台鼓风机,古松不知道目暮储备位置,这是雨野还没走的根本原因。 他推理出了位置,但是需要目暮随身携带的钥匙。 “要喝咖啡吗?” “不了,咖啡没有用,我出门的时候喝了一量杯的咖啡。”雨野初鹿想起那杯咖啡,不由自主的舔了舔自己的唇来回忆味道:“或许是我糖调的太多了。” 说着,雨野初鹿抬起头来,看向了刚才说话的的女警胸前的胸牌。 “能帮我买一瓶果汁吗?佐藤警官。” “当然可以。” “我可以再要几块您做的小饼干吗?”雨野初鹿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得寸进尺:“异能消耗太快了。” 他仰起头,极其认真的说着:“是因为帮你们破案而消耗的异能,您可以找目暮警官报销果汁的钱。” 佐藤的确有饼干,是陪着自己的朋友宫本由美一起做的,虽然不知道青年是怎么看出来的,但是她很乐意分享。 雨野初鹿充满着雾气的眸子极具有迷惑性,佐藤失笑:“好,我会打申请报销的。” 佐藤去楼下便利店的时候坐的电梯,想起了跟着目暮从警察局回来的那些警员说的话。 “那就是个疯子吧。” “反正很可怕,比起侦探这个职位,他更像是个愉悦犯。” “他绝对杀过人,你信不信?” 等到她买了果汁回来的时候,青年还戴着眼镜乖乖的坐在那里,却在看到她的时候眼睛亮了亮。 他看起来太乖巧了,但奇怪的是他整个人就像是笼罩在玻璃罩内,与世隔绝。 将果汁递给雨野初鹿之后,佐藤美和子找到了自己做的小饼干放到了青年的面前。 几块饼干下肚,胃袋里有了东西,雨野初鹿幸福的眯起了眼睛,就像是一只餍足的猫。 “你的异能力是什么?”佐藤决定跟青年聊天。 “超推理。”说道自己的异能力,雨野初鹿中气十足。 佐藤已经在古松的嘴里听过这个中二的异能,她接上了话:“这听起来是个很棒的异能。” 雨野初鹿看向了佐藤,金褐色的瞳孔里带着淡淡的疑惑不解:“你不怕我,真奇怪。” “为什么要怕你?” “可是他们都怕我。”雨野初鹿精准的指出了之前在现场的几个警员。 他的手指所指的地方,警员都瑟缩着脖子。 “那是他们愚蠢,您可是五分钟破了他们思考了十二个小时还不知道从哪下手的案子。” 佐藤美和子冲着天才侦探露出一个友好的笑:“您真厉害,是怎么做到的?可以讲讲吗?” 雨野初鹿握着果汁的手僵在了原地。 他第一次见到还没有他开口要求就已经开始夸赞他的警官。 “一眼看出来的,其实在将尸块组合完毕之后,我就已经知道了突破口在哪了。” 这对不上。佐藤想。 “那为什么要演习案发现场?” “因为我需要判断哪些警察在之后可以得到我的帮助。” 雨野初鹿理直气壮,说完他拿出一枚饼干咬了一口,幸福的咀嚼着。 面前这位警员十分有正义感,这让他没有顾虑。 “毕竟有一点他们说的没有错,我的确是个疯子,配合疯子的人得有思想准备。” 不是每个人都有殊荣可以帮他搬运‘异能开关’的。 青年骄傲的样子像是在说做他的助手是全世界最棒的工作。 “我倒是觉得您是天才不是疯子。”佐藤美和子企图矫正青年贬低自己的行为。 “这没什么差别,天才跟疯子往往只有一层薄薄的纸。” 雨野初鹿咀嚼饼干的动作优雅,甚至没有让饼干碎沾染到他的衣服。 “佐藤警官,楼下便利店关门时间是几点?这瓶果汁味道不错,我想给一位朋友带一点。” “还有至少两个小时。”佐藤说道。 “谢谢。”雨野初鹿是个非常有礼貌的侦探,他将饼干袋子封口折叠好,放在了桌子上。 胃部有填充就足够了,空腹感会让他的大脑更加清醒一些。 佐藤美和子忽然跟青年失去了话题,因为青年闭着眼睛开始进行了思考。 她决定率先离开,至少跟进一下她自己手头的这个案子。 在佐藤美和子转身的时候,雨野初鹿开口了。 “要当我的助手二号吗?” 佐藤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初鹿,那张年轻的脸蛋上带着点势在必得。 比起要求,更像是在施恩。 佐藤终于明白了古松一天到晚跟在他面前说的侦探偶尔的幼稚行为是什么意思。 “二号华生?有好处吗?”她带着笑问道。 华生,福尔摩斯的搭档。 又是福尔摩斯。 雨野初鹿不适的一只手的手指敲击另一只手的手背。 “我可以帮你解决一起你无法处理的案子,但是有且仅限一起,其他的案子要符合我的意愿。” “为什么选择我?”佐藤问道:“我们才认识了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 雨野初鹿戴着眼镜的视线落在了佐藤美和子的身上。 “我不在乎您去世的亲属让你如何在警局如鱼得水,但您喜欢零食,能帮我挑选我喜欢的零食已经足够了。” 大量的信息不断的在雨野初鹿的眼前浮现,雨野初鹿不想再让异能一直开着。 他将眼镜拿了下来,开关停止,大脑开始放空。 “怎么看出来的?”佐藤美和子问道。 “异能看出来的。”雨野初鹿闭着眼睛。 侦探先生并不打算浪费口水来解释,他只说明结果。 “那就请侦探先生来看看我的这个案子吧。” “你确定要把这个重要的一个承诺,用在这种小案子身上?这种小案子可不能给你升职加薪。” “我确定。”佐藤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你会后悔的佐藤警官。”雨野初鹿叹了口气。 “不是仇杀,就是单纯的抢劫,抢劫犯经常去米花町中央公园。” 雨野初鹿伸出手来揉了揉眉心:“所以说米花町的监控设施实在是太差了,有考虑跟雨野家合作吗?” “您还没看过我整理的文档。”佐藤手指还放在准备拿起来的文档上。 “我不爱看那些东西。” 雨野初鹿拿出一个金色的怀表看了一眼时间,随后就站起身来。 他在原地蹦跶了两下。 这个动作看起来有些幼稚,但是却很好的缓解了他坐麻了的腿部。 紧接着雨野初鹿整理了自己小马甲上的褶皱,顺便理了一下自己的贝雷帽。 佐藤看着青年一系列非常流畅的动作,转头就看到目暮已经出来了。 天才甚至掐了秒知道目暮什么时候出来。 可怜古松还在里面,因为是初鹿内线一号而被盘问。 “抱歉,让您久等了,初鹿侦探。”目暮赶忙走上前来。 “没事,查我是不是真的杀过人的确需要花点时间。” 目暮脸上的笑几乎挂不住,他们的确是在探讨这个,他的大脑里飞快划过一些冠冕堂皇的话,但是在初鹿面前,任何谎言都会被拆穿。 “抱歉。”目暮只能搜刮出这个词。 “不用道歉,对我有防备心是正常的,毕竟我是高智商反社会性人格。” “非常抱歉。”目暮重复了一遍。 “从我那所谓的哥哥那里拿到的资料对吧。”雨野初鹿皱起眉:“他总是喜欢用我小时候的检测报告,来告诫周围的人离我远一点。” “小孩子划分地盘才会这么做。”雨野初鹿总结。 “初鹿侦探……”目暮无法接这个话。 “不用介意,我是个大人了,我不会跟他计较。”雨野初鹿眨了眨眼。 他的眼睫毛很长,蒲扇着,他看起来的确没有将哥哥当回事。 “鼓风机已经给您准备好了。”目暮看着青年说道。 “好的,麻烦了。”雨野初鹿将怀表,眼镜盒全部装到了口袋里就往门口走。 走到一半,雨野初鹿忽然想到了什么:“那个……小饼干我能带走吗?” 只有孩子才会将饼干前面加个‘小’。 ‘懂事的大人’雨野初鹿眼巴巴的看着他没吃完的那袋子饼干,眼中带了点渴求。 他喜欢这个味道。 佐藤美和子走到了桌子跟前,将饼干连同袋子塞到了青年的怀里。 “全是你的。” “谢谢!”青年抱着一袋小饼干毫不犹豫的冲着佐藤美和子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您是个好警官。” 等到了楼下,雨野初鹿犯了难。 虽然已经缩小了体积的鼓风机,依旧无法支撑雨野初鹿将他们搬回家。 他将鼓风机搬的离开了摄像头的监控范围,毫不犹豫的给琴酒发了个消息。 十分钟后,琴酒举着自己的伯莱塔。 要不是雨野初鹿双手张开,挡在了自己的鼓风机面前,他绝对毫不犹豫的会给雨野初鹿的新鼓风机上再次开个洞。 “你说你要死了。”琴酒的声音冰冷。 “我要是一个人将鼓风机搬回去!我就会累死!我给琴酒先生买果汁了!看在果汁的份上!” 第12章 第十二章 “他就这么拎着我的后领子!” 雨野初鹿站在实验室里,一只手绕后,抓住了自己后面的衣领往上轻提,等到布料勒住了自己的脖子之后又松手。 “嗯。”宫野志保坐在高椅上,手指旋转物镜,一只眼睛贴在目镜上。 “这个行为太过分了!这是人格上的侮辱!他以为自己拎的是什么猫猫狗狗吗?” 气愤让雨野初鹿的耳根发红,连脖子上都带上了淡淡的红晕。 “是,很过分。”宫野志保离开了显微镜,在旁边的记录本上面写了些东西。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了刺啦刺啦的声音。 “你在敷衍我,志保小姐!”雨野初鹿提出抗议。 “真不容易。”宫野志保终于抬起头来。 “什么?”雨野初鹿没理解。 “你居然知道我是在敷衍你。”宫野志保嗤笑了一声。 “志保小姐,你也很过分!”雨野初鹿瞬间就像是瘪下去的气球,无力的用手撑在桌子上。 他用指尖指了指记录本上的一组数据:“错了。” 宫野志保开始心算那组数据:“哪错了?” “不告诉你。”雨野初鹿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轻哼,将自己怀里的小饼干拿了出来:“现在是我在敷衍你了。” 绝不吃亏的雨野初鹿一股脑的将饼干找了个玻璃盘全都丢到了里面,拿着放到了角落的圆桌上。 他整个人又靠在了熟悉的沙发上,他的手放到了书架上去找前两天没看完的书。 “别用你拿了饼干的手碰我的书。”女孩的声音并不柔和。 “我不是五岁的孩子志保小姐!我知道!” 雨野初鹿的手一顿,他还对宫野志保之前说他情商只有五岁的话耿耿于怀,但他确实没顾虑到这一点,所以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心虚。 他去旁边的柜子里翻找了一张湿巾,仔仔细细的擦干净手。 雨野初鹿甚至还举起来给宫野志保看了眼,就像是幼稚园的孩子给老师保证:“这样可以了吗?” “嗯。”宫野志保将载片取下来盒子里,保存好。 她搬了个凳子坐到了雨野初鹿的旁边,视线落在了那盘饼干上:“是哪位爱慕你的小姐送的?” “这是警察二号的供奉,味道不错,要来一点吗?”雨野初鹿将书摊开放到了腿上,他的视线锁在了那本书上。 “你倒是跟警察关系好,上面那位先生对你倒也放心。”宫野志保捻起一枚饼干放到嘴边。 闻到了饼干的香味和咀嚼的声音,雨野初鹿的身体发出了饥饿的信号。 他连头都没抬,却准确无误的将手放到了旁边的饼干上,拿起一枚来塞到了自己的嘴里。 陷入书中世界的雨野初鹿咀嚼都变慢了。 饼干被他的舌头堆积到了一边,将腮帮子弄得鼓出了一个小包。 “因为我更追求刺激,生活中如果少了血腥气,就会失去很多的乐趣,这里更适合我。”雨野初鹿含着饼干含糊不清的说道,完全忘了自己刚才的承诺,准备翻页。 他话音刚落,手背就被宫野志保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 “都说了别用吃了饼干的手摸我的书页,会留下油渍。” “志保小姐,你真小气。” 雨野初鹿终于记得将饼干咽下去,他委屈巴巴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背,然后用没有摸过饼干的小拇指合上了书。 “上面安排我跟姐姐在周末会面。”宫野志保看着青年腾不出手,她将那本书抽了出来放到了沙发的扶手上。 “那是好事啊。”雨野初鹿说:“看来不需要我帮忙送信了。” “谢谢。”宫野志保直视雨野初鹿的眼睛,她的眼中迸发出了从未有过的光。 雨野初鹿摆了摆手:“不用道谢,这是等价交换。” “什么等价交换?”宫野志保将只咬了一小口的饼干放到了玻璃盘的一角,疑惑的问道。 “我的二合一鼓风机!你答应了的!”雨野初鹿瞪大眼睛,看宫野志保就像是在看一个渣女:“你不会想要赖账吧!” 宫野志保避开了雨野初鹿灼热的视线:“以你的财力,应该可以聘请一位专业研究电器的人。” “那会被我哥哥知道,他很讨厌。” 雨野初鹿毫不留情的说道:“我得计划一下,让他不要再碍我的眼了,他今天给警察局报告,让我很不愉快。” “你打算杀了他?”宫野志保理所当然的想,因为组织里的人都是这么解决挡路的人。 “当然不,给我提供一半染色体的先生跟律师写了个协议,但凡他死了,我不会获得任何的继承权,他会将自己所有的财富全部扔到福利机构。” “他们总觉得会死在我手里,搞的我好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雨野初鹿拍了拍沙发的扶手:“这可是法治社会!” 一个黑手党成员的普法简直就像是马戏团的小丑在那里表演节目惹人发笑。 宫野志保难得被噎住:“那你打算怎么办?” “秘密。”雨野初鹿冲着宫野志保狡猾的眨了眨眼:“你想知道的话,除非再帮我加个小音响。” 宫野志保欣然同意,她讨厌剧透了一半的话:“交工的时间会晚一点。” 雨野初鹿满意了:“他喜欢跟警局的人交流,并且将我的资料给他们,那他一定不会介意每天跟狱长聊聊天。” “他太愚蠢,就像是没有脑子,只要一点小小的诱导,警察一号和警察二号将会是他犯罪最好的目击证人。” 宫野志保懂了。 只要不死,在哪活都一样。 宫野志保被如此绝情的话说的身子轻微颤栗了一下:“幸好我跟你没仇,初鹿先生,我会努力在鼓风机上下功夫的。” 雨野初鹿不置可否,他看着空盘的饼干,接受了宫野志保的示好:“米花町762号有一家甜品店,里面的冰激凌和松饼很好吃。” “甜品店?”话题跳跃的太快,宫野志保没跟上。 “你可以带你姐姐去那里,并且帮我买一份松饼回来,作为你吃了我的小饼干的补偿。” “光是您在这里一会,就已经给我增加了不少的工作量了。”宫野志保并不打算跑腿:“我不是您的专属管家,初鹿先生。” 雨野初鹿补充:“那里隐秘性也挺好,可以脱离监控范围三分钟。” 三分钟的时间,足够姐妹俩说一些她们之间需要交流的秘密。 宫野志保聪明的脑袋迅速明白了青年的话:“我明白了,我想这个短暂的会面地点由我来决定的话,组织应该不会介意。”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他重新抽出一张湿巾将手擦干净,原将刚才那本书拿了过来,举起来挑了挑眉。 宫野志保很上道,她勾起唇:“我近期会买一部分新上市的书。” “那就太感激了,顺便我还觉得这个沙发缺一个抱枕,您觉得呢志保小姐?”雨野初鹿贯会顺杆子往上爬。 “的确,我也是时候用组织的经费来填充我的实验室了。” 两个人对视一笑,算是达成了协议。 宫野志保找了几本书放到了青年一伸手就能拿到的位置。 在青年帮助良多的情况下,这种小事她还是很乐意做的。 “说起来,你是怎么做到在电话里面奄奄一息的那个语气的?”宫野志保问道。 那个时候琴酒奉命来她这里送一份材料,刚好接到了雨野初鹿的电话,因为离得足够近,宫野志保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青年在电话里面感觉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奄奄一息,像是受到了袭击。 boss要求琴酒在可控时间内保护青年的安全,所以琴酒迅速将子弹填充好,带着一身的血腥气就走了。 “啊这个很简单,我给你演示一下。” 雨野初鹿从沙发上弹坐起来,原地小跑后高抬腿,直到心跳到一定的极限。 他控制好心跳之后,用手压住了自己的嗓子,以此来压迫气管。 “琴酒先生……额……我快死了……救命啊……” 他的声音沙哑,喘息的声音就像是在病床上濒死的病人。 门从外面悄然打开,琴酒手上拿着刚从一位研究学家那里抢来的u盘,脸色阴沉的站在原地。 他的眼神淬着冰,看着青年的背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缺氧让雨野初鹿没发现琴酒,他继续自己的表演:“呜哇……感觉生命快到尽头了……” 紧接着脚步响起,雨野初鹿的脚腾空。 熟悉的感觉。 雨野初鹿缓慢的移动了脑袋看向了后方,然后四肢开始拼命挣扎,却落不到实处。 “琴酒先生!等等等等!别这么揪我后领,真的要喘不过气了!” 第13章 第十三章 琴酒的胳膊上的肌肉撑起了黑色的风衣,显得颇有力量。 他明明拎着一个成年人,却显得非常的轻松,甚至能够将人抬起一段距离。 琴酒的手左右晃了晃,雨野初鹿的脑袋也跟着左右晃了晃。 就像是在晃一袋零食,很快手下的人就不动弹了。 在力量的绝对差距面前,雨野初鹿很会审时度势,他迅速将所有的话都憋了回去。 他蔫巴巴的垂着头,双手也不再挣扎,垂在边上,水润的眼睛里带着些许的委屈。 真跟他之前所说的一样,现在是被拎住无法动弹的猫猫狗狗了。 “u盘。” 一块铁皮物质被扔到了桌子上。 琴酒的话总是言简意赅且波澜不惊,像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但是雨野初鹿却在今天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丝恼怒。 “放他下来,他不舒服。”宫野志保没管那个u盘。 她的语气很平稳,带着点冷意。 宫野志保清楚的知道琴酒不对雨野初鹿下手的原因。 组织里缺聪明的脑子,而不巧,她也有个聪明的脑子。 “你倒是个不怕死的,雪莉。”琴酒说话的时候带着点嘲弄的意味,银色的长发在灯光照射下闪烁着流光。 “琴酒先生,应当不仅仅是来送u盘的吧,boss找我有事对吗?”雨野初鹿扭动着僵硬的脖子,冲着琴酒笑了笑。 他的笑倒是不掺杂任何的嘲讽,只是单纯的在叙说一个事实,但却带着些威胁性。 琴酒不明意味的哼笑了一声,手指放松,手中的马甲从指缝中滑过。 因为惯性,雨野初鹿摔到了地上,他的尾椎和臀部与地面发生了亲切会晤。 “嘶。”雨野初鹿倒吸了一口冷气。 “两件事。”琴酒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椅子因为承重而发出了‘吱嘎’一声。 他的一条腿搭在了另一条上,肌肉绷紧了裤子,彰显着身材。 “两件?我以为只有一件。”雨野初鹿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本想揉一揉痛处,却又觉得失礼,只能拍拍身上的尘土。 “佐贺议员,这是你第一个要处理的事情,至于第二个……” 琴酒的视线落在了旁边站着的宫野志保身上:“她们两个姐妹的对话,需要你全程在。” 盯梢的人换成了雨野初鹿,只要所谓的异能开关开启,任何的秘密代码在他面前形同虚设,这是一道绝对安全的锁。 雨野初鹿说:“我很忙,所以我只接一个。”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雨野初鹿。”琴酒开口:“在你胆敢欺骗我之后,我没有用伯莱塔指着你脑袋的原因,是因为你还有用。” “错了琴酒先生,我现在还站在这里的原因,不是因为我对组织有用,而是组织对我有用,我说过的,我只做执棋者。” 雨野初鹿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上的褶皱。 他们见面的时候说的话,青年重复了一次,但是这次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琴酒的视线如同一只蛇盯上了猎物,伺机而动的咬住猎物的脖子。 雨野初鹿直视琴酒的眼睛,却用修长的手指勾住马甲最上面的扣子,左右扯了扯来缓解压力。 宫野志保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大胆,却没想到面前的青年骨子里透着一股疯劲。 没人能说服雨野初鹿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他之前说的并不是虚假的,他是真情实意喜欢组织里的生活,所以自愿留下的。 这也是为什么boss相信他的理由。 琴酒突然扯出了一个笑,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指如同波浪般,迅速且有节奏的敲打桌子。 “boss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说她们两个的监视活动我们准备转交给其他监视人。” “不,我可以接。”雨野初鹿回答,他说:“但要我做事是需要给出报酬的,琴酒先生。” “你想要什么?”琴酒问道。 听到了琴酒的退让,雨野初鹿迅速说条件:“不许再揪我后领子!这就是报酬,这样真的很丢脸!” 雨野初鹿的语速很快,声音激昂,就像是生怕晚说一会,契约就会失败。 琴酒抬眼,视线落在了青年的身上。 雨野初鹿面红耳赤,甚至因为在另外一个小天才面前丢了脸而气愤到身子轻微颤抖。 “可以。”琴酒说道,帽檐遮掩住了他的神色,看不清眼睛。 “成交!”雨野初鹿像是打了个胜仗,得意洋洋的扬起了自己的下巴。 “你们想要制造一起意外还是他杀?” 雨野初鹿打开了宫野志保的电脑,在上面敲下了一串字母,然后开始搜索关于佐贺议员的消息。 “boss要你看着办。” “那就是凶杀,意外要比凶杀更难处理。” 雨野初鹿扯下了一张宫野志保用来验算的草稿纸。 他在上面写上了一个地址,然后折叠起来放到了裤子口袋里。 “有时间要求吗?” “一个星期。”琴酒说的轻松,他对于雨野初鹿的能力极其信任。 雨野初鹿蹙起鼻子:“时间有些仓促。”他扭过头来,自信从他的骨子里透露到了脸上:“不过对我来讲,也不是很难。”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琴酒站起身来:“我回去会这么汇报的,包括你逾越的话。” “请随意。”雨野初鹿不在乎。 “啧。”琴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黑色手套,将它严丝合缝到指缝,就往门口走。 “果汁好喝吗?琴酒先生。”雨野初鹿在琴酒推开门的时候开口问道。 果汁醇香,他不喜欢太甜腻的东西,但是那个果汁却恰到好处。 “难喝死了。”门被狠狠的关上了。 巨大的关门声在耳边响起,带起了一小片的灰尘。 雨野初鹿耸肩,他回头看宫野志保:“我倒是觉得挺好喝的,很显然琴酒先生虽然在其他方面的品味不错,但是在口腹之欲上却不怎么行。” 宫野志保走到了电脑跟前,看着干干净净的桌面,用鼠标点了点。 “初鹿先生是怎么知道我的密码的?” “上次见面的时候,发动异能之后,有的信息会不顾我的反对而跳跃到了我的脑袋里。” 雨野初鹿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顺便礼貌的补充了一句:“希望你别太介意,志保小姐,我可没有碰里面有关于你们的合照。” 他说的非常随意,完全没有感觉自己失礼和侵犯了别人的隐私的歉意。 “你开始变得讨厌了,初鹿先生。”宫野志保不喜欢被看穿的感觉。 雨野初鹿说道:“你也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他不介意其他人的诋毁,他的性子实在是过于随意了一些。 宫野志保看着青年回到了自己的沙发上,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你的面部表情看起来看起来很轻松。”宫野志保说道:“那可是一个议员。” “哦,一个奸污少女,殴打妻子,然后用自己的权利压下去罪责的议员可不会让我有什么负担。” 雨野初鹿打了个哈欠,时间已经足够晚了,这让他看起来精神有点疲倦。 他看了看饼干,又摸了摸自己的胃,看起来非常纠结是不是要全吃下去。 雨野初鹿的表现太过于明显,任何人都看得出来青年的嘴馋。 宫野志保学过一些营养学和医学:“不建议全部吃完,您会积食初鹿先生。” “好吧好吧,管家小姐。”雨野初鹿用手指戳了戳饼干:“对不起了饼干七号,希望你明天不会回软。” “七号?” “我给他们每一块都起了名字,刚才你吃掉的是三号。” 雨野初鹿极其认真的说明情况,他更像是在介绍自己的朋友。 宫野志保决定哄一哄幼稚的侦探:“饼干三号味道不错。” “我开玩笑的。”雨野初鹿放在褐色饼干上的手指一顿,他说:“志保小姐你好幼稚,居然真的相信饼干会有名字。” 宫野志保扯了扯嘴角:“……” 上次说了他五岁,这就要还回来,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雨野初鹿难得看到宫野志保这幅无语的表情,他得意的笑了笑。 “算了,不跟你计较。”宫野志保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将u盘插到了电脑里。 她大方的原谅了雨野初鹿的小小报复心,反而显得要比雨野初鹿这个大人更加的成熟。 “别这样志保小姐,给我留点面子,至少反驳我两句。” “在你被琴酒先生拎起来的那一刻,你在我这里就已经没有面子了。” 雨野初鹿将手擦干净,拿起书来盖在了自己的脸上,声音闷闷的:“都怪琴酒先生!” 等到宫野志保处理完之后,已经半夜,没有关门的声音,青年手上拿着那本书,整个人蜷缩在了沙发上,应当是睡着了。 他没戴贝雷帽,白色的头发盖在了他的脸上,脸颊上的肉被挤到了一边,岁月静好。 宫野志保正准备给他盖个毛毯,门被打开了,琴酒站在了门口。 “boss要你最近的研究成果报告。”看来琴酒已经将情况汇报结束了。 宫野志保将毯子放到了雨野初鹿的身上,皱起眉:“我明白了。” 大概是听到了琴酒的声音,雨野初鹿开始说起了梦话:“哈,落我手里了吧,我要给你的保时捷换个颜色!” 青年翻了个身,他的声音黏黏糊糊,很明显沉浸在了一个非常美妙的梦乡里。 ‘砰——’有人恶意踢了一脚门。 雨野初鹿从沙发上弹坐起来,毯子从他身上滑落到地面,他连眼睛都没睁开,迷糊的说道:“粉色!” 说完他又跌回了沙发上,陷入了深度睡眠。 第二天琴酒收到了青年的消息。 【为了表达昨天我的无礼行为,我想您的车需要保养,我可以找雨野家的人免费替您保养。】 但可惜诚意满满的道歉补偿,没有获得应有的尊重。 【滚。】 第14章 第十四章 雨野初鹿拿着手机,表情古怪。 他仔细端详了自己的用词遣句,绝对没有问题。 保养老爷车是一笔不小的花费,琴酒的拒绝让雨野初鹿有一种他早已经知道消息的错觉。 当然这不可能。 他站在原地看着手机发呆,视线落在了走过去的一位女性身上。 擦肩而过的时候,雨野初鹿轻声唤道:“贝尔摩德小姐,请您不要一直跟踪我,难道您没有其他的工作吗?” 刚走到他前面的妙龄少女停下了脚步,回头冲着他扬起了一个堪称灿烂的笑容。 她走到了雨野初鹿的旁边,自然而然的挽住了他的胳膊。 “小先生,你这性子跟琴酒待久了,也变得无聊了起来。” 改变了声线的贝尔摩德,少了一丝性感,多了点不染尘世的娇嫩。 她的伪装过于成功,甚至没用变音器辅助就能做到。 “只是对我有兴趣便跟踪我,是非常愚蠢的行为,贝尔摩德小姐。” 雨野初鹿有些不自在,却没有躲开贝尔摩德的接近,他不打算在大街上发生争执。 “你打算怎么对付我?”贝尔摩德的声音里充满了兴趣。 “在这一条街上,让一位‘少女’因为意外死亡的方法有至少八个。” 雨野初鹿抬头,眼镜反射出的摄像头的红色亮光,让他变得遗憾了起来:“哦,现在变成了五个。” 贝尔摩德捂住嘴轻笑:“小先生你真是太有意思了。” “我没在开玩笑。”雨野初鹿扭头,金褐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智慧的光:“我了解米花町的所有街道。” 贝尔摩德搭在雨野初鹿胳膊上的手指轻微曲起又放平:“你吓到我了,小先生。” 雨野初鹿就当是没听到,他到旁边的铺子买了两杯鲜榨果汁,一杯递到了贝尔摩德的手里。 “而我之所以没有执行这些计划,让你跟在我身边的原因,是一旦你的尸体被发现,法医解剖后发生的特异性,我没法交代。” 贝尔摩德举起手投降,年轻的女孩做起这个动作来娇俏可爱:“好了好了,小先生,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我是被boss要求来协助你的,作为你上次协助我的回报。” 雨野初鹿咬着吸管,将里面的果粒从吸管里面吸出来:“我不需要帮忙。” “可福尔摩斯都有华生。” “我不喜欢福尔摩斯!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认为我会喜欢福尔摩斯?” “因为你喜欢玩侦探游戏。”贝尔摩德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你甚至喜欢跟警察打交道。” 青年穿着漂亮的侦探服,带着配套的贝雷帽,他总是显得自己很聪明,可他的确配得上这个词。 “可我现在准备做的是犯罪顾问的活!”雨野初鹿伸出食指晃了晃:“现在是黑夜的时间。” 现在是中午,正是太阳最高的时候,光芒照耀在大地上,将邪祟隐藏在了阴影之中。 “犯罪顾问?”贝尔摩德挑眉:“我懂了,看来你喜欢的是莫里亚蒂教授。” 她也含住了吸管,却只喝了一口就不再动那个塑料杯子。 鲜榨果汁里面放大量糖精来增加甜度?真是奇怪的商业头脑,贝尔摩德想。 雨野初鹿却像是不在乎这些,他的杯子很快下去了一半。 “莫里亚蒂成就了一个犯罪帝国,他的视线遍布每一个角落。”雨野初鹿说:“这更符合我的喜好。” 贝尔摩德看着青年还略显稚嫩的脸,她惊觉这个尚年轻的青年竟然如此适合处在黑暗之中。 “好了,你打算怎么对付那个自大的议员?”贝尔摩德压低了声音问道。 不会有人在意他们之间的对话,街上的人来来往往,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我不需要助手,贝尔摩德小姐,尤其是一位喜欢跟踪我的女士。” 雨野初鹿将最后一口果汁喝完,精准无误的将塑料杯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即使扔垃圾的这个动作,雨野初鹿都做的非常的优雅高贵,显示出了良好的教育。 “对比任务,我对小先生您更感兴趣一点,您不希望有个人来搅局吧。”贝尔摩德凑到了雨野初鹿的耳朵旁,轻声说道。 少女的声音柔软细腻,热气喷洒在了耳朵上,让雨野初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迅速的后撤,直到他跟贝尔摩德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贝尔摩德清晰的看到了雨野初鹿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微红。 “只是一句话小先生……您难道没有谈过恋爱吗?您不是老强调自己成年了吗?”她的声音极具挑逗意味。 “爱情会让我的理智产生偏移,当然感情都会有这个问题,不管是亲情还是友情,但是爱情肯定更严重一点。” 雨野初鹿被逗弄的怒火冲天,脖子都产生了一点淡淡的红色。 所以这一通话的意思就是:“那就是没有,纯情的小先生。” “我只是不喜欢有人对我的耳朵吹气!”雨野初鹿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他长得真是好看,尤其是用白皙修长的手指轻点在眉头的时候,整个人都会显得脆弱些。 “原来您的耳垂是薄弱点。”贝尔摩德将没喝完的果汁也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您这幅样子……真是格外的惹人怜爱。” “还请您不要继续下去了,不然我会在大街上喊出您绑在大腿上的那把刀是开过刃的。” 戴着眼镜的雨野初鹿显得格外的恐怖,还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戴眼镜的时候显得可爱的多。 贝尔摩德站到了雨野初鹿面前。 在雨野初鹿疑惑的眼神中,她手指一挑,那副单边金丝眼镜就落在了贝尔摩德的手里。 “我在出门的时候完成仪式才来的!” 雨野初鹿企图抢回来,但贝尔摩德迅速将眼镜夹在了她胸前的扣子上。 “我没带鼓风机,待会我还要见我的第一位客户!”雨野初鹿气急败坏的说道。 “待会让人送来不就好了?”贝尔摩德笑道:“在客户面前展现那一招异能力,绝对会让他们对您产生更大的好感。” 初鹿深呼吸了一口气,最后看向了旁边杂货铺里的一枚水晶球:“我要那个。” 水晶球里面是跳着舞的公主,童话故事里面经常会出现。 “你掏钱。”雨野初鹿推开门,根本没打算给贝尔摩德拒绝的权利:“并且十分钟后,我要求我的鼓风机出现在我的身后,协助人小姐。” 贝尔摩德哑然失笑,对于青年这微不足道的报复,而感到了愉悦。 如果要是琴酒的话,一般会用小刀或者枪械来损坏她的皮肤,所以她欣然同意:“好的,没有问题。”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门口的欢迎猴子不断的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来。 “我要那个水晶球。”雨野初鹿推门进去之后,指着高架上面的幼稚水晶球这么说道。 老板在晃神,他知道有人来了,但是手上的抹布在不断的擦着同一个位置。 明明门口的玩具已经提醒过有顾客,但在雨野初鹿开口之后,他又像是被吓了一跳。 这是明显精神上受到打击之后的状态。 “好的,我现在给您拿下来。” “有新的吗?我想要个包装好的,我朋友楼下的小孩肯定会喜欢。” “有的,我现在去给您拿。” 老板蹲下身,在那堆盒子里面找寻新的物件。 雨野初鹿看起来很放松,两只胳膊后靠支撑在柜台上,他环视着整个店铺。 “您的店会是很多小朋友的梦中天堂。” 老板的声音柔和了下来,他的怀念语气让他无法遮掩:“是的,他们都喜欢我这里。” 水晶球的盒子在最下面的位置,找到需要一段时间。 “您的女儿喜欢猫吗?我认识的一号……朋友楼下的小孩就喜欢猫咪。” 老板的手顿在了那里,他从柜台下站了起来,眼中布满着红色的血丝。 “你是谁?如果你也是来劝说我放弃申诉的话,就请出门左拐,不用再来试探我的态度。” “什么劝说者?我的职业只是个集团顾问而已。” “集团顾问……那您如何得知我的女儿?” “您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幅画,粉色的……” 说道这里的时候雨野初鹿停顿了一下,带着点惋惜。 他现在还在后悔没有成功的获得琴酒的保时捷的钥匙。 “是幼儿园画的,旁边还有老师的盖章,只有亲人才会将这些画挂在自己抬眼就能看到的位置,右下角有名字,叫中村信子。” “路过的人也谈论过有关于您家的事情,抱歉,我不是故意去听的。”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猴子玩具又开始叫了。 雨野初鹿知道,贝尔摩德那边已经准备就绪了。 老板下意识的看向门口,青年却往左走了一步,严严实实的遮挡住了老板的视线。 雨野初鹿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又掏出了一个眼镜,是上次古松警官买给他的。 “能画出这样的画的孩子,肯定很可爱。”雨野初鹿笑道。 “是,她是个可爱的孩子。”老板捂住了胸口,像是呼吸不过来一般。 “看起来发生了一些意外,非常抱歉提起您的伤心事。”雨野初鹿手放在胸口微微欠身。 听到‘意外’两个字,中村老板狠狠的拍响了桌子,如同这两个字就像是针一样扎在他的胸口:“那不是意外!” “如果不是意外的话……恶有恶报,中村老板,法律会给予坏人惩戒的。” “法律?!” 中村不在乎面前的青年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也不在乎会不会被新来的顾客当成疯子。 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凄惨,仿佛泣血,那根名为理智的线已经快要断掉:“哪有什么正义?” “恕我直言,中村老板,既然世间没有正义,那就去创造正义好了。” 雨野初鹿将眼镜戴上了,在门窗关闭的情况下,一股风从雨野初鹿的身后吹起。 在戴上眼镜的那一刻,青年的气场喷薄而发。 他的影子在灯光的照射下拉长,掩盖在贝雷帽之下的金褐色眼睛如同老虎一样盯住了猎物。 他正在一点点的勾引老板跟他一起进入地狱。 “您好,我叫做雨野初鹿。”雨野初鹿抬眼,看向了面前的镜子,一台刷成全粉的鼓风机从柜台的一角漏了出来。 过于亮眼,让雨野初鹿整个人都愣住了。 粉色…… 他之前的预感‘琴酒先生知道了他的预谋’这个想法没有错误。 可粉色的保时捷是他的一个梦,他还未付诸行动,琴酒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雨野初鹿知道,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的话音一转,走向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您相信有入梦术吗?我有个搭档他就可以做到这一点。” 搭档? 贝尔摩德用手背扶住了额头,给琴酒发了条消息:【出事了,你自己去跟boss解释吧。】 第15章 第十五章 “什么?”中村板连动作都僵在了那里,他无法跟上青年的节奏。 果然,普通人是没有办法了解他所看到的的世界的,雨野初鹿想。 “不,没什么。”他垂下了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了一小片阴影:“中村老板,我的水晶球。” 中村仔细的去观察雨野初鹿,防备到甚至眯起了自己的眼睛来聚焦视线。 面前的青年的白色头发不是染的,是天生的,眼睛颜色像是混血,但是面部却更偏向亚裔。 顾问先生轻抿着唇,视线并不在他的脸上,不断在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这幅表情看起来,的确跟那些用冠冕堂皇的话来威胁他的人不一样,所以中村老板放下了些许的戒心,又一次蹲下身去寻找。 五分钟过后,一个盒子推到了雨野初鹿的面前。 “要打包吗?”中村老板试探性的问道。 他不清楚青年的来意,但却从青年身上感受到一股说不清楚的侵略性和上位气息。 “不用,我回去自己包。”雨野初鹿将水晶球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折返回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 名片是烫金的,上面是四个字:密利迦罗。 密利伽罗,鹿的另一种别名,记录于古书之中。 名片上没有电话,也不是真实姓名,却在最后画了个眼镜作为尾缀。 烫金的高贵很快被眼镜的俗气盖了过去。 “这是……”中村拿了起来,名片质感很好。 “我之前介绍过我自己了,我是一名顾问。”雨野初鹿回答。 中村老板的视线落在了雨野初鹿的眼睛上,他在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看到了已经身处悬崖边上的自己。 雨野初鹿的声音缓慢却清晰,他对着面前的老板递了根在黑暗中的藤蔓。 “顾问,顾名思义是帮人解决麻烦,消除烦恼的人。”他的声音稳重如同磐石,带着让人绝对信服的语气。 “您符合成为我顾客的条件。”雨野初鹿骤然一笑。 “您想要帮我对付那个畜生。”中村看起来冷静了不少,他完全被初鹿的情绪带动着。 “不是我想,而是你想,你的恶意从我一进门开始就能感受的到。”雨野初鹿轻笑。 “那种恶意像是养料,不断的滋养心中那颗不甘的花,现在已经生根发芽了。”雨野初鹿点了点自己的心脏来示意:“反正你也尝试过这么多次,再试一次,对你来讲也没有差别吧?” “您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的玩具店即将会因为所谓的‘非法经营’而关闭,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什么都不需要,我不缺钱。”雨野初鹿笑道,他的笑声低沉:“我只是喜欢帮助人而已,若非要找个原因,那就是我还挺喜欢这家玩具店的。” 中村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焦虑让他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了一根烟。 他找了打火机点燃,抽了一口,看到青年蹙眉又找了烟灰缸熄灭了。 不管是因为什么,他的确需要一个属于女儿的公平。 很久,中村开口,妥协的说道:“我需要再考虑考虑,我要怎么联系您?” 雨野初鹿露出了得意的笑,他走到了架子后面,将贝尔摩德拉了出来。 中村的视线落在了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没出现的少女身上。 她年轻又漂亮,朝气蓬勃这四个字用在她身上毫不违和,像极了他可怜的女儿。 “我的助理。”雨野初鹿摊手介绍。 贝尔摩德被拽的踉跄了两步,看着理直气壮将她当成免费劳动力的青年,叹了口气。 她就知道雨野初鹿一瞬间就能揭穿她并不是因为boss而来找他的。 等等。 贝尔摩德的面部肌肉僵硬,雨野初鹿是什么时候知道她在跟踪的? ——因为好奇心跟踪我,是非常愚蠢的行为,贝尔摩德小姐。 一开始!雨野初鹿一开始就知道了。 他容忍了她逾越的行为,甚至还给她买了杯果汁,就是为了利用她的易容术,成为他和所谓的顾客之间的联系。 “我收回我之前的话,我也开始有点讨厌您了,小先生。”贝尔摩德无奈的摇了摇头,看雨野初鹿像是在看一个不听话的小孩。 “因为讨厌我而不好好工作的话,是会被扣除工资的。” 雨野初鹿抱着水晶球往门口走,他说道:“顺便记得付钱,助理小姐。” 他雀跃着,走到门口的时候甚至颇有幼稚心的从门槛旁边双脚并拢跳了出去。 雨野初鹿在仗着boss压她。 贝尔摩德抿了抿涂了偏嫩唇膏的嘴唇,回头冲着中村笑了笑,她伸出白皙且娇嫩的手:“幸运的命定之人,很高兴认识你。” 五分钟后,处理完毕的贝尔摩德在门口看到了靠在墙壁上的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已经摘下了眼镜,正跟粉红色的鼓风机大眼瞪小眼。 “一杯糖精过量的果汁,兑换我的美容时间,实在是不太划算。”贝尔摩德走到了雨野初鹿旁边说道。 雨野初鹿指尖放在鼓风机上,速干的油漆效果不是很好,在下面还有凝结。 是连夜赶制的,甚至为了考虑到他不喜欢油漆的味道,进行了速干。 “是您自愿的,贝尔摩德小姐,我在之前已经提醒过您了。” 雨野初鹿扭头,冲着贝尔摩德扯出了一个笑,但是贝尔摩德却硬生生的从这个笑容里看到了嘲讽的意味。 “但很显然,您在我拉您出来作为中间人的时候才发现。”雨野初鹿总结:“不过这不怪您,毕竟我是异能力者。” 异能力,又是异能力。 不管雨野初鹿说什么做什么,最后话题的总结永远在夸赞自己的异能力上。 贝尔摩德想起了的命令,还有被雨野初鹿冠上帽子的琴酒,她糟糕的心情变得好受了不少。 有人跟她一起承担。 她将眼镜从自己的胸前拿了出来,放到了青年的面前。 “好了小先生,我已经跟琴酒打了招呼,待会琴酒就会来接你回去。” 雨野初鹿拿过眼镜缩了缩脖子:“我能不回组织吗?” 贝尔摩德耸肩,手指点了点后方:“说晚了,狡猾的小先生。” 雨野初鹿取掉眼镜之后思考量就会变少,但是这不代表他不知道琴酒会不会出现在他的身后。 “这种玩笑很无聊,贝尔摩德小姐。” 雨野初鹿回头,果然看到了空荡荡的街道。 “按照琴酒先生今天的日程,他除非心血来潮并且大发慈悲让我少走点路,否则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虽然知道会被揭穿,但是被揭穿的速度如此之快还是让贝尔摩德心中莞尔。 贝尔摩德岔开了话题:“听说你最近跟宫野家的人走的很近。” “志保……雪莉小姐。”雨野初鹿抱着水晶球:“她愿意帮我研究鼓风机。” 就像是有人认为喜欢福尔摩斯的都是好人一样,雨野初鹿认为帮他研究鼓风机的人都是好人。 “离她远点。”贝尔摩德说道。 “威胁?”雨野初鹿问道:“威胁我是同样愚蠢的行为,相信您在这次过程中应该得到了这样的结论。” “不,是过来人的劝告。”贝尔摩德笑道:“就像是现在给小先生的劝告是:琴酒现在在你的身后。” 雨野初鹿保持着良好的教养没有翻白眼,但是很明显不耐烦了起来。 “琴酒先生要在我身后,不用伯莱塔打我一枪,也得用拳头揍我的脑袋,并且警告我不要再做那种梦了。” “伤痛不足以让您真正反省错误。” 贝尔摩德看向了身后跟他们有一段距离的银发男人,确保琴酒能听到她的话,毫不客气的出馊主意:“或许是揪着你的领子把你拎起来?” “那不可能,他答应过我不会这么做了。”雨野初鹿自信满满:“而且我什么都没做错!是琴酒先生先动手的!” 紧接着雨野初鹿的脑袋就被一只带着陈厚老茧的人压住了。 不怎么浓重的烟草味,席卷着血腥味一瞬间席卷了雨野初鹿鼻腔,雨野初鹿因为紧张下意识的蠕动了一下喉结。 他迅速知道了身后人的身份,他尬笑了一声:“哈哈,琴酒先生,真是很巧,您有特殊且紧急的任务在附近吗?” 的确,因为走的路足够长,导致小少爷脚疼而来接人,对于琴酒来讲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如果是知道了青年又在他的脑袋上冠上了一个新的异能呢? boss的命令是绝对的,而被命令的代号成员正在将boss的命令反着做,绝对会迫使琴酒来这一趟。 “我有话要跟你谈。”琴酒的话听起来有一股秋后算账的语气,让雨野初鹿整个人哆嗦了一下。 不不不不不。 雨野初鹿想要摇头却无法动弹。 琴酒用了力,雨野初鹿判断如果他强势移动的话一定会扭到脖子。 “我的脚崴了,我一步走都走不了了。”雨野初鹿迅速撒谎:“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希望在贝尔摩德面前,琴酒也不好谈论起粉色的保时捷,毕竟他可没办法解释在梦中的可笑且幼稚的报复行为。 “你确定不走?”琴酒冷哼一声。 “不走!” 脑袋上手放松了,雨野初鹿却整个人都警惕了起来:“不许揪我后领!你答应我的!” 他正准备后退,一只手从他的腋下环绕而过。 他的脚又一次离地了,随后连他的身子都腾空了。 不是揪,而是抗。 就像是扛一具尸体,琴酒很显然对一些没有生命的人做过这类的动作。 雨野初鹿瞳孔地震,虽然这里已经足够隐蔽,不会被路人看到,但他依旧毫不犹豫的捂住了自己的脸。 他叹了口气,可怜巴巴的对琴酒提意见:“琴酒先生,要不还是揪后领吧……” 第16章 第十六章 在雨野初鹿被琴酒拎走的三个小时后,一位身穿黑色西装的人走进了玩具屋。 中村并没有下定决心,他一直在端详那张名片。 在门口的猴子叫起来的时候,中村下意识的将名片藏了起来,礼貌的喊来者:“松田警官。” 松田阵平将手上的花放到了中村的面前:“中村老板好久不见,近期还有人过来闹事吗?” 中村没有伸出手来碰那些花,他现在不相信警察。 “没有,毕竟我这里快查封了。”中村语气里面尽显嘲讽:“他们没有必要在这种时候找麻烦。” 松田感受到了中村的戒备,这个片区的警察都被佐贺议员控制着,他们对于闹事的人都是口头警告就放走了。 那些混混只是走了流程,有人担保,什么损失都没有。 “抱歉。”松田说道,作为警察他有一种一损俱损的感受。 这个警察摘下了自己的墨镜,在进他的玩具店的时候明显做了心理准备。 中村终于伸出手来将花捧了起来,他知道这花是送给他逝去的女儿的。 “您不需要对此表达歉意,您与此事没有任何关系。” 松田看向了旁边的烟灰缸,里面大多都是烟头,快要溢出来了,加上老板长时间也没有剃胡子,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颓废又狼狈。 老板经常会发呆,而每次抽烟的时候都会在烟快烧到手的时候才停止。 而现在烟灰缸里有一根烟,只抽了一口就灭了。 这就代表老板对于来者至少保持了一个高度的尊重和警惕。 “有人来过了?”松田问道:“是顾客?” “是啊,我以为我的店里都不会有人来了,之前总是有人堵着。”老板怅然,却一笑带过。 “……我会尽我的全力帮您找到佐贺的犯罪证据。” 中村看着面前的警官,他充满着正义感。 他愿意趟这趟浑水,跟其他避之不及的警官不一样。 “您还是要为您自己的前途考虑,松田警官。” “去他的前途。”松田骂了一嘴,他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份磁带,推到了老板的面前。 “这是……” “我找到的一些录音,虽然这不能算是决定性的证据,但请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迟早……” 中村打断了松田的话:“还需要多久?” 松田张了张嘴,他不知道,别说是议员的罪证了,甚至他为了调查致死亲友的爆炸犯都没有头目。 他无法对老板做出任何的保证。 “我没多少时间了,松田警官。”中村咳嗽了两声,最后冲着松田笑道:“我已经快到极限了。” 老板的笑看起来带着点解脱,妻子去世之后,他唯一留在这个世上的原因就是他的女儿了。 “请不要这么说,至少您的女儿希望您好好的活下去。” “不,信子只会觉得我是个失败的父亲。” 松田沉默了下来,在这位父亲面前,再多的辞藻都毫无用处。 “我会努力的。”松田急促的喘息了一下,他感受到了老板身上已经没有任何的活下去的念头。 中村用那双死灰一般的眼睛盯了一会松田,去找了个花瓶,慢悠悠的将花插在其中。 看在这位警官的确在帮忙的份上,待会这瓶花会放到女儿的桌子上。 “松田警官,您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正义吗?”中村问道。 “会的。”松田缓缓开口:“我这辈子都在为了将这群混蛋绳之以法而努力。” 今天的那位顾问先生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在警官的声音落下之后突兀的响起。 ——‘既然没有正义,那就去创造正义。’ 那个声音充满着诱惑性,如同邀请他一起进入地狱的大门。 他确实可以尝试,只要那个所谓的顾问真的能做到这一点的话,就算下地狱也无所谓,更何况他已经身处地狱了。 “谢谢您。”中村真情实意的道谢,三个小时的时间来面对一个机会,已经足够长了,而他想他已经做好觉悟了。 而正冲着他伸出邀请之手的犯罪顾问,密利伽罗先生,正用头抵着墙。 这是小孩子标准反省动作,但是他脸上的倔强完全不像是在反省。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不会跟其他人说你的异能的,我会保密的!” 雨野初鹿双手放在身前,交握着,看起来很不情愿的样子。 “我没有异能。”琴酒坐在雨野初鹿的专属小沙发上,靠着他让宫野志保买的抱枕,他的声音低沉。 长期的吸烟经历让他的嗓子略微沙哑,却更加好听。 “好好好,我知道了,琴酒先生没有异能,这样可以了吗?” 雨野初鹿将敷衍写到了脸上,他企图快点结束这个话题。 “不行。”琴酒冷酷无情的说道。 “琴酒先生,我需要快点结束这种无聊的对话,我今天晚上还有事,明天还要跟志保小姐一起去吃松饼!我的时间表很满!” 雨野初鹿站在原地,他光脚在地面上,周围全是图钉。 图钉是伏特加在琴酒的命令下完成的。 他不自在的缩着脚,企图离那些危险物远一点。 “我跟您不一样,您的工作全都结束了,我却还有一大堆,还全是您给我布置的!” 琴酒咬文嚼字提醒:“不是我布置的,是boss布置的。” “这有什么差别?这没有差别!” 雨野初鹿声音逐渐拔高,听起来他的心情糟糕透了。 他已经经过了三个小时的站姿演练了,现在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坐下来好好休息休息。 他用余光看向了琴酒,很明显他想要坐下的前提,是要跟这位冷酷无情的杀手先生达成一致。 “你没法解释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梦境里的想法的。” “那是你做梦自己说的。”琴酒实话实说。 “我睡觉从来很安分!我从来不说梦话!”雨野初鹿也实话实说。 他那愚蠢的哥哥就说只有他睡着的时候,他所在的空间才有其他人喘息的时候,因为足够安静。 宫野志保没忍住,轻微笑了一声。 雨野初鹿跟琴酒的视线瞬间全放到了宫野志保的身上,她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在意她。 琴酒却不打算让宫野志保置身事外,他不容抗拒的下达命令:“雪莉,你告诉他真相。” 雨野初鹿看着宫野志保,水润的猫瞳里带着些许的委屈。 “初鹿先生没有说过梦话,我总不能因为您的威胁而对着初鹿先生撒谎。” 她又不是傻子,对付未来的监视人,等同于给自己找麻烦。 宫野志保毫不留情的做了反抗军。 雨野初鹿随即冲着宫野志保露出了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 随后他扭过头来,冲着坐在沙发上的琴酒迅速换了表情,一个极其得意的骄傲面孔。 “看来三个小时不能挪动,并没有让你获得教训。” 雨野初鹿一噎,手放在嘴角,做了个拉住拉链的动作,随后乖巧背手。 “我没有威胁过她,甚至现在因为没有威胁她说真话而感到后悔。”琴酒解释的语气很缓慢,想让不听话的青年将这句话印在脑子里。 “哦,是吗?”雨野初鹿不看琴酒,不耐烦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发。 琴酒站起身来,皮鞋在地面上敲击出了非常好听的节奏。 他伸出手来按住了雨野初鹿的脑袋,手指用力,他说:“我期待你知道真相而哭的那天,雨野初鹿异能力者,啧。” 琴酒是个冷静的疯子,这种人是最可怕的存在,也是雨野初鹿最讨厌应付的对象。 因为他在琴酒身上闻到了同类的气息,雨野初鹿讨厌同类。 “好好好,我到时候会痛哭流涕,但是在此之前,我能先从这里出来吗?” “揪还是抗?”琴酒放弃了,他双手抱胸问道,他比雨野初鹿高,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随便哪个都行,反正我已经在志保小姐面前没有面子可言了。”雨野初鹿说:“快点把我从这个该死的包围圈里面弄出来!” 等到雨野初鹿从图钉大阵里出来了之后,他感觉自己的侦探披风已经不像样子了。 多次的揪扯让披风很快的变形。 但现在雨野初鹿并不在乎他的披风,他毫无形象的跌坐到地上,用手指揉捏自己的小腿肚子来缓解长期站着导致的疼痛。 “尽快解决佐贺议员,你的时间不多了。” 雨野初鹿决定给琴酒的休息时间也缩减:“如果不想让我消极怠工的吧,我希望中村玩具店的那几个闹事者受点伤。” 琴酒思考了一会:“胳膊还是脚?” “都行,随便。”雨野初鹿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敷衍。 “要活口。”琴酒判断明确。 雨野初鹿说道:“少杀点人,杀戮太多对未来组织发展不好。” 琴酒嗤笑了一声,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言论,血腥是每一场革命并不可或缺的。 “伏特加,走了。”琴酒关上了门。 雨野初鹿坐在原地,神色阴晴不定,随后他猛猛的拍了一下地面。 他极其大声的说道:“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宫野志保双手交叠放在下巴上,笑着问道。 雨野初鹿跑到了门口,确认琴酒绝对不在,这才折返回来。 他可不想再被逮住。 “我要去拳击馆!我要反抗!如果我打得过琴酒先生的话,我也可以拎着他的黑色大衣走!” 他的语气亢奋,做下决定立马实施。 宫野志保摇了摇头,决定不戳破青年这个美好的愿望。 第二天一大早,松田阵平心事重重的来到拳击馆,他戴好拳击手套狠狠的对着面前的沙包来了一拳。 长期的不进展让他变得焦虑。 他稳住了摇晃的沙包剧烈的喘息,漂亮的肌肉上透出的汗水在灯光下闪烁着晶光。 随后松田阵平拿了一瓶水,半瓶倒在了自己的头上,夹杂着汗水的水流从脖子上滑到腹部。 他喝着水停下了动作,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拳击教练。 在他面前是一位白发青年,看起来偏瘦弱,穿着漂亮的侦探服,戴着贝雷帽,就像是个富家公子。 “您为什么想学拳击?” 青年握紧了拳头来在空中晃了晃,来表达自己的决心。 “报仇!” 第17章 第十七章 早上的拳击训练很快让雨野初鹿浑身酸疼。 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运动了,但好在之前的剑道训练让他显得没那么难堪。 雨野初鹿上手很快,他的头发被汗浸湿,贴在脸颊上。 教练在每次雨野初鹿想休息的时候,就会夸赞他。 “真厉害,您挥拳的动作太帅气了。” “我从来没见过上手这么快的。” “您真棒。” “你的力道真是很不错,超过我这里的大多数学员了,真是第一次练拳击吗?” 哄小孩吗?松田阵平想。 这位虽然看起来不像,但绝对是个成年人了。 这样的恭维未免做的有点过分了,过度的夸赞一般会引起人的不适,除了小孩子没人会喜欢。 “那我再打一次!”雨野初鹿的声音洪亮,听起来被夸的有些找不到北。 松田阵平:“……” 他发现这位为了报仇而学习的青年很受用,他总能在教练的一句称赞下继续拳击训练。 大约两个小时的时间之后,雨野初鹿脱力的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拳击教练将雨野初鹿的拳套解了下来,放到了旁边的架子上,又是一句赞叹:“您的体力真是不错。” “我之前做过剑道训练,平常会比这坚持的久,只不过昨天因为过量运动导致小腿肌肉被拉伤。” 头上的一滴汗从额间落下,挂在了雨野初鹿的睫毛上。 他不舒服的眨了眨眼,很快汗就进到了眼睛里,他吃痛的准备用手去揉。 “用这个,别用手。”一个白色的毛巾递到了雨野初鹿的面前。 白色,没用过的,干干净净的毛巾。 雨野初鹿接了过来,将毛巾整个盖在了脸上,使劲揉搓脸上的汗渍。 他粗鲁的对待着自己那张好看的脸,有些暴殄天物。 “谢谢。”雨野初鹿看向了递给他毛巾的人,他对于陌生人的好意一向礼貌。 黑色头发,黑色眼睛,典型的亚裔人,他的身上拥有跟琴酒一样的肌肉块,看起来经过了长期的训练。 ‘好心人’甚至跟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来显得这样搭话不会让他反感。 “不客气。”松田阵平说道,他将剩下的半瓶水全喝完之后,用一个非常标准的投球手势将它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正中靶心。 雨野初鹿双眸微亮,他学着松田阵平的样子,将毛巾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这个投水瓶的动作足够的帅气,至少他没有办法在这么远的距离之外将瓶子砸到垃圾桶里。 但琴酒先生绝对能做到,以他的射击经历来讲。雨野初鹿想。 “呜呼。”雨野初鹿很捧场的喊了一声。 拳击教练认识松田,松田偶尔会抽时间来拳击馆进行训练。 他从来都不需要专业的指导,他做的一向很好,就像是从小被人教导过,甚至偶尔的狠厉看的教练都忍不住望而却步。 “松田警官,好久不见,你有段时间没来了。”教练客套的说道。 “最近有些忙。”松田揉了揉眉心:“手头的两个案件都不太顺利,所以过来发泄发泄精力。” 警官。雨野初鹿的视线落在了松田的身上。 手上有枪茧,不是□□就是警察,这毋庸置疑。 不要对一个不在计划内的警察有过多的好奇心,雨野初鹿警告自己,强制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就到这里吧,我下午还有事,我需要洗个澡。”雨野初鹿从地上爬了起来:“顺便我也想要一瓶水,可以记在我的卡上。” “可以。”拳击教练说道。 对于一位在观察了环境之后,就大方的办了一个年卡的顾客面前,教练的态度良好。 有钱的小少爷,松田阵平想。 这让他想起了那个议员,只要有钱,世界都会为你敞开服务。 他回到了自己的沙包面前,戴好了拳击手套,想象在资料上那位议员的头。 松田阵平一拳狠狠的砸到了沙包上,剧烈的声响让雨野初鹿的视线挪了过去。 比起松田阵平的力度,雨野初鹿刚才被拳击教练好一顿夸的动作,就显得有些不登台面。 雨野初鹿气馁的低下头走了出去。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松田阵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道足够清亮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看起来心情很差,是因为有想狠狠在他脸上揍一拳的人吗?” 被强制从思想中拉出来之后,松田阵平手一空,悬挂在空中的沙包因为反弹的力度,差点砸到他的脸上。 幸好松田阵平反应迅速,他的脑袋和身体同时往侧边过去,却稳定住了自己的身形。 他转头,看向了发声的人。 青年洗过了澡,戴上了一副偏为儒雅的金丝眼镜,热气让他的脸颊熏的微红。 他的头发被吹干了,并且是用强风,发型被吹得乱七八糟,这导致他戴上了一顶帽子来遮掩。 “抱歉,我还是控制不住我自己的好奇心,这是个缺点,我以后会尽量更改的。” 雨野初鹿虽然是在道歉,但是完全听不出歉意,他冲着面前的警官伸出手:“初鹿。” “松田。”警官回握:“您看出来了,我的确有个很讨厌的人。” “当然,这很简单警察先生,我的副业就是做这个的。” “副业?”松田阵平将沙包稳定住,坐到了旁边的垫子上。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顾问,偶尔会帮警察做一些破案类型的事情。” 想起琴酒,雨野初鹿不自在的抿了抿下唇:“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也有讨厌的人。” “看起来我们会有共同话题了,但我不记得犯罪科有请顾问。”松田想了一个合适的称谓:“初鹿侦探。” “您会拆弹,甚至可以说是佼佼者,是隶属于拆弹那边的警官吗?”雨野初鹿说道:“我也了解构造,看来我们有更多的话题可以讨论,松田警官。” 松田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的手一顿。 他的视线跟青年的视线交集,从那双透彻的眸子里看到了皱着眉头的自己。 “您没听说过我很正常,但您应该听说过前两天的‘碎尸案’,那是我花五分钟的时间破的。” 雨野初鹿昂首挺胸,他的骄傲写在脸上,他精准无误的戳中了松田的好奇心。 好奇心要平等才算公平。 松田阵平想起来了,那天在报纸上看到的标题: 《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侦探先生,帮警方破案成功,日本警方是否还值得信任》 在知道他是警察之后,青年没有必要在这方面撒谎,因为一查就能变得清清楚楚。 这位侦探在警视厅名声大噪。 连最近在连轴转的他在吃快餐的时候,都或多或少听到过他们在讨论。 不过大多都不是什么正面的词。 ‘一眼就能看穿真相的疯子’。他们是这么给侦探命名的。 不仅仅是只有外号,加上他最近一直在外面奔波,到现在为止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位侦探的名字。 完全不像,面前这位青年温文尔雅,面部略显年轻,比起疯子这个形容词,更像是温室中精心养着的花。 “侦探先生……”警官先生坐在地上,下意识的摸向了口袋,训练服没有烟,这让他皱起了眉。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雨野初鹿迅速明白,这又是个烟民。 ‘叮铃。’电话响了,打断了松田阵平想说的话。 雨野初鹿看向了松田阵平:“抱歉。” “您接吧。”松田做了个手势。 雨野初鹿歉意的点了点头,走到了旁边。 “我知道我知道,我现在立刻马上赶过去,我一向守时,不会耽误你们两姐妹的相处时间的。” 松田看着青年妥协的很快,声音轻松,甚至在被说急了的时候,举起手指来保证,尽管电话那头的人看不到。 在挂断电话之后,雨野初鹿迅速去旁边的柜子里面拿出了自己的包,看了看手表,又折返回来。 他从裤子里面掏出了一张名片:“啊不是这张。”这张是密利伽罗的。 然后他换了个口袋,微微弯腰,将另一张名片递到了坐着的松田阵平面前:“我明后天会继续训练,下次见松田警官。” 米花町762号甜品屋。 “我要最大份的冰激凌船!”雨野初鹿站在前台要求:“啊,我还要两份松饼,一份浇糖浆,一份浇蜂蜜!” “其他的点心我也想吃,有什么推荐吗?就是我可以只吃一口但看不出来,其他拿来送人的那种,我想都尝尝。” “诶?没有吗?”青年得到了否定的答案,迅速变得垂头丧气:“真的不能这些拼在一起吗?” 他眼巴巴的盯着菜单,企图让老板看在他可怜的份上现场给他制造一份。 宫野明美看着在前台点单的青年,努力收回视线,看向自己的妹妹再三确认:“这就是我们的监视员?” 跟想象中的严酷无情,不说话只是用别扭的眼神看他们的黑衣人不一样,这明显就是一只贪吃的猫。 第18章 第十八章 面前桌子上的甜点被塞满,连角落都没落下。 监视人手上还端着一个放不下的松饼,认真的询问姐妹俩:“要不我去那边桌子上坐?” “你是监视人。”宫野志保陈述事实。 监视人就应该全程听她们的对话,并且录音和上报所有的细节。 “所以呢?”雨野初鹿疑惑的歪了歪脑袋,白色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落在了一边。 “什么所以?” “所以我应该揭穿明美小姐在进来的时候就在腿上敲的密码内容,然后告诉boss,以后不要再安排你们见面了。” 雨野初鹿将手上的松饼放到了身后的桌子上,并且用手指捻起了一枚泡芙塞到了嘴里。 宫野明美感觉随着这位监视人的话音落下的瞬间,她身上的肌肉瞬间都紧绷住。 她已经做的足够隐蔽了,却还是被一眼揭穿。 这样显得她刚才的小心翼翼,就像是小丑在表演,滑稽又可笑。 “不用害怕明美小姐,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做不出来分离已经多年没见的姐妹的事情,否则我最开始就制止你了。” 雨野初鹿又挖了一勺子冰激凌放到嘴里。 牙龈传来了冷意,让雨野初鹿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身子,他下意识的搓了搓自己的手,却又因为甜腻的口感没忍住又挖了一勺塞到嘴里。 宫野明美并没有因为雨野初鹿的这句话而放松下来。 她即使在努力的放松自己的身体,但她还是不断的揉搓自己的手指,这是紧张的表现。 宫野明美本以为自己习惯了这么多年的监视,但这位青年带给了她绝对的压迫感。 “想聊什么就聊什么吧,我全当没看见,但最好收敛一点,毕竟到时候不好交代的不是我,而是你们。” 他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了一枚录音笔放到了桌子上。 雨野初鹿的手指轻点,随着一声‘滴——’开始,雨野初鹿就松开了手。 姐妹两个对视了一眼,相顾无言,太久的分离时间让她们明明练习了很久的话,全堵在了嗓子里,不知道从何说起。 直到宫野志保伸出手来牵住了姐姐的手。 温暖的手心,因为刚才的紧张而渗出了一些汗液。 这让宫野志保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 “要抱一下吗?”宫野志保带着点渴求的问道,她笑得温柔。 雨野初鹿没有见过宫野志保这副模样,明明年纪不大,但是在实验室里总是冷着脸。 “可以吗?” 宫野明美下意识的询问了雨野初鹿的意思,但她却没有将视线落在雨野初鹿的身上,她的眼睛里面全是妹妹。 她们的身体接触需要监视人同意,这是她得到命令之后就被明令告知的事情。 雨野初鹿更困惑了:“这种事情为什么要问我?” 这句话等同于应许。 宫野明美颤抖着手,将妹妹揽在了怀里,她将下巴放到了妹妹的脑袋顶上,轻轻的拍了拍妹妹的后背。 “在国外过的不太好吧,辛苦了,有被欺负吗?” “没有,一切都很好。” 雨野初鹿用勺子戳了戳冰激凌,小声嘟囔:“骗人。” 国外歧视亚裔的情况一向严重,更何况他们对于天才还夹杂排挤,幼稚的嫉妒心态。 在他见到宫野志保的时候一眼就看出来了。 雨野初鹿现在说不上来的不自在,这种浓厚的亲情感觉扑面而来。 他没有跟宫野志保撒谎,他没感受过什么亲情,这让他现在觉得自己像是个电灯泡。 宫野志保看向了雨野初鹿,声音毫无起伏:“鼓风机。” 雨野初鹿一哽,他举起双手做了投降状:“我知道了。” 宫野志保双手交叠,轻轻的握住了姐姐的手:“那姐姐你在这边过的还好吗?这么多年没见,没人为难你吧?” “当然没有,我甚至前不久还参与过几场交际会。”宫野明美摇了摇头。 又是一句谎话。 雨野初鹿想捂住耳朵,这些显而易见的谎话甚至不需要发动异能就能知道。 他拖着下巴看向了窗外,用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明美小姐,不要将小纸条塞到志保小姐的口袋里,待会你们在离开之后,会分别进行搜身。”雨野初鹿善意的提醒。 宫野明美的手一抖。 这次来的监视人甚至连头都没回,就知道了她刚才的小动作。 她终于理解了为什么这次会面只派了一位监视人过来。 这一个人的头脑,抵得过之前派来的所有人的总和。 “抱歉。”宫野明美收回了自己的手。 雨野初鹿不再参与姐妹两个人的寒暄,将自己的精力全放在了面前的糕点上。 他左边戳一叉子甜点,右边挖一勺子蛋糕。 雨野初鹿拖着腮帮子看外面,完全就像是被迫过来加班的人,愁苦的情绪无处发泄。 直到雨野初鹿的视线落在了一个杂货铺旁边,他终于起了兴致,背着自己的小包站起身来。 风衣在他转身的时候带起了一小片风。 姐妹两个人的贴心话被青年忽如其来的动作打断,却发现雨野初鹿完全没有看向她们两个的意思,反而是往门口走去。 雨野初鹿在到门口之后视线转了一圈,然后毫不犹豫的将旁边装修的梯子弄倒。 随后他将旁边的井盖找了个合适的撬棍揭了起来。 “这是……在干什么?”宫野明美开口问道。 “不知道。”志保说道,雨野初鹿的行为总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一分钟后,一个倒霉的贼为了躲避后面追着他的警官,跑到了梯子面前。 为了最短捷径拉开距离,小偷决定以跨栏的姿势越过这个梯子,他在空中灵活的跳起。 然后小偷在姐妹俩的眼神追随下,笔直的落入了地井里面。 “啊!!!!!!!”一声惨叫随之响起。 不仅仅姐妹俩语塞,连后面只是差了一臂距离的警官都愣在了原地。 “古松警官,好久不见。”雨野初鹿率先打破僵局,冲着来者乖巧挥手,顺便将刚用过的撬棍往身后踢了踢。 “初鹿侦探!”古松惊喜的看向了雨野初鹿:“您怎么在这里?” “路过。”雨野初鹿眼珠子一转,扯谎的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真巧,警察先生。” 他打算将事情弄成巧合,毕竟雨野初鹿并不打算承担小偷的医药费。 “初鹿侦探,上次的事情真是多谢您了!”古松诚恳的行了个礼。 要不是雨野初鹿看起来并不像是能随便接近的人,他差一点就想握住初鹿侦探的手表达一下感激。 “您不介意吗?”初鹿问道。 古松没理解:“介意什么?” “把您代入被害者。” 雨野初鹿推了推眼镜形容:“您的身形跟被害者差不多,那具尸体没有头,当然这个形容很奇怪,但我希望您不要太介意。”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古松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憨笑:“其实我也不是第一次演习的时候当受害者了。” 雨野初鹿证实了之前他选择警官的眼光没有任何问题,这让他得意的抖了抖肩膀。 “救命,有没有人管管我啊,刚才那位追着我不放的警官呢?!”一声鬼哭狼嚎的声音从地井里传来,打断了两个人之间的对话。 古松这才想起他之前的工作,猛地蹲下身,扒在井口喊:“你没事吧!” “我能没事吗?我感觉我的腿断了!”小偷疼得破了音。 “等等,我找个东西拉你上来。”古松喊道。 在古松刚抬起头准备去找东西的时候,一根撬棍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了他的旁边。 这根撬棍后方包裹着一张手帕,白皙的手指捏在手帕上,跟黑色的撬棍形成了鲜明对比。 雨野初鹿冲着他眨了眨眼。 “谢谢您的帮忙。”古松感激的看了一眼侦探,接过来后直接将棍子伸了下去。 老旧的管道就是这点不好,没有向上爬行的梯子。 雨野初鹿看着古松莽足了劲,找到支点之后往上用力,开口陈述:“他今天抢劫的是一位老人。” “那是这位老人的救命钱。” 古松手一顿。 侦探先生今天因为当电灯泡心情很不好,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揭短。 “他抢了之后,还踹了一脚不愿放开包裹的老人,真是没什么人性的家伙,可惜他现在只是断了一条腿而已。” 雨野初鹿狠厉的语气一闪而过,随后他突兀的一拍手:“诶呀!” 侦探的一声惊呼,让古松下意识的松了手,好去观察站在他视角盲区的雨野初鹿。 已经从井底冒出脑袋的小偷砰的一声又掉回到井底,肉体跟地面的碰撞声显得格外刺耳。 “啊!!!!!”二次受伤的小偷发出了比之前更惨烈的喊叫。 “古松警官,您怎么松手了?是棍子太滑了吗?”雨野初鹿震惊的瞪大眼睛:“如果是我吓到您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起来之前给您买了一份礼物。” 一份没有包装过的水晶球礼物摆在了古松的面前。 古松:“……” 目睹了全过程的宫野两姐妹:“……” 宫野明美僵硬的转过头:“这位先生,平常也这样吗?” 宫野志保冷静的分析桌上的甜品,随后毫不犹豫的喊甜品店的服务生:“您好,这里再加一份冰激凌。” 第19章 第十九章 玩具店门口,中村躺在自己的摇椅上,长期的无法入眠让他的太阳穴闷闷做疼。 这个点的街道已经足够的安静,只有风声和树叶落在地上的声音,偶有一些宿醉之人在外面高声喊两句,又归于沉寂。 中村又失眠了。 在人闭上眼睛消失其中一个感官的时候,其他感官就会放大。 中村听到了门口有响动,如果要形容,就像是有人将什么货物扔到了他的门口。 他从躺椅上坐起来,顺手抄起了旁边的棒球棍。 中村猛地打开了门,棒球棍抬起又落下的瞬间,中村的手停住了。 面前的不是货物,而是人,他们被堆叠起来,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人山。 他们身上还带着伤口,在四肢上,并没有在要害,很快这些伤口因为彼此的挤压,新的血液透过了衣服,在地上形成了一小滩血。 他们同时用完好无损的手捂着嘴,生怕自己露出了一丝声音。 “这是……怎么了?” 中村认识他们,这些混混曾经用一些石子和棍子敲打他的店铺玻璃。 这几个人因为仗着背后有人肆意妄为的发泄年轻人的精力,最后在被无罪释放之后到他的店铺面前做鬼脸。 而现在这几个年轻人,就像是落水的狗,狼狈又可笑。 在看到中村的时候,这些混混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争先恐后的开头。 “我们再也不敢了。” “请您原谅我们!” “我们是混蛋!我们是畜生!” 在说完这些话之后,他们就像是完成了任务一般,在同一时间扭头看向了身后。 很显然,他们在畏惧身后之人。 顺着这些混混的眼光看去,中村看到了一位银发男子。 明明旁边就是路灯照亮的地方,但他却立于黑暗之中。 男人一身黑色的风衣,戴着一个礼帽,整个人的神色隐藏于帽檐之下。 旁边的灯光摇曳,却照不清他的脸,让琴酒显得整个人神秘又强大。 他的手上拿着一根比较细的烟,靠在墙头,缓缓的抬头看向了他们这边。 烟雾缭绕,琴酒在烟雾中露出了那双锐利的碧绿色眼睛,像是一条冰冷的蛇,中村不经被这样的眼神吓到。 这群混混就因为这个眼神连痛呼都不敢从嘴里泄露出来。 没有琴酒的命令,他们连一句话都不敢说,就像是被驯服了。 琴酒缓步上前,他走的每一步,都会让地上的三个人颤抖一下。 男人身上强烈的血腥味让中村下意识的倒退了半步。 琴酒并不在意,他只是来送信的。 他将烟扔到脚下踩了踩,随后从裤子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张纸条,用食指和中指夹着递给了中村。 “给你的。”琴酒开口,声音中夹杂着一些不耐烦。 对付几个杂碎的事情而已,这本不需要他出手,但是雨野初鹿却在他离开的时候,神秘兮兮的扯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几个字交给了他。 中村接了过来,琴酒便完成了任务,他转身离开,身后的银色长发随之扬起。 一分钟后,整个街道便恢复了最之前的样子,不像有人来过。 只有地上的几个人在琴酒离开之后才敢发出的痛呼声彰显刚才发生了的事情。 纸条被打开,里面的字体如同上次见面的青年一样,笔锋刀头燕尾。 【在同样的把柄握在不同的人手里的时候,他们会选择绝对胜利的一方。 中村先生,这是我的诚意。 ——密利伽罗】 “老板……我保证再也不到您的视线范围内了,我能离开吗?”被压在最下面的那个混混连动都不敢动,只敢小声询问。 他被打怕了,现在连带着看到中村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 中村看了他们一眼,第一次觉得心中的郁气如同被人抽出来了一部分一般,看到仇人变成这样提供了神经上兴奋的快感:“滚吧。” 那位顾问先生向他展示了绝对的力量和背景。 看着那三个混混因为断了一只手和一只脚,狼狈的扶持着离开,中村拿出手机来给那天的少女留下的电话号码发了条短信过去。 ‘我做好准备了,请您帮我。’ 私下里负责此事的松田申请去搜查一课去看一些罪案的档案。 接待他的是刚送小偷去医院并且进行了笔录的古松。 上头给古松的指令是:松田是个执拗的警官,但他总爱查一下不在他权限内的东西,你得看着点,反正你都熬夜到现在了,再多加班一会应该也没事。 这就导致古松不得不站在警视厅外面打瞌睡,好在松田来的很快,降低了古松在冰冷的大街上直接睡过去的可能性。 “您好,我是松田。” “松田警官!”古松看到松田的时候眼睛都在放光,他感觉自己困的灵魂都快升华了。 “这么晚了,麻烦你了。”松田率先往警视厅内部走 “不,没关系。”古松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跟在了松田的后面。 在上电梯的时候,松田熟门熟路的按下了‘4’,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打报告要去资料室了。 在电梯刚开始运行的时候,古松就开始摸自己的裤子口袋了。 人总是会在快到门口的时候找钥匙的。 “完了!”古松痛苦的喊了一声,按住了电梯的按钮,按成了‘3’。 “我忘了把钥匙和卡拿上了!我得回我的工位拿一下。”古松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困迷糊了,松田警官。” “没关系,是我这么晚打扰了。”松田表示理解。 电梯上行到三楼之后,古松往自己的工位上跑:“我马上就好。” 松田说好,视线随着古松的动作而移动,他很快看到了古松桌子上的水晶球。 晶莹透亮,里面有一个幼稚的童话故事主角,在里面翩然起舞。 松田皱起眉。 老板那天接待过一个顾客之后,问了一句奇奇怪怪的话之后,眼神忽然开始变得坚毅了起来。 在那群混混砸了店铺之后,是他帮着老板收拾的,时间过去没多久。 在老板上楼去祭奠女儿离开之后,松田去看了柜台下面的位置。 其他礼物都在,只有一个水晶球被买走了。 他往古松的工位上走了两步,视线看向了在垃圾桶里的包装盒。 中村老板自己做的标签,在每个包装盒上都有他女儿画的贴纸。 即使水晶球到处都有,而古松垃圾桶里的包装盒,上面的贴纸却有且只此一家。 “走吧松田警官。”古松将钥匙跟通用卡放到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里,喊松田:“您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松田闭口不谈,到了电梯里的时候,装作若无其事的问古松:“您桌子上的水晶球挺好看。” 古松听到这个问话眼睛一亮:“我也觉得。” “在哪买的?我想给我侄子买一个。”松田哦了一声,拉长尾音,就像是在跟人唠家常。 “我不知道在哪买的……是侦探先生送我的。” ‘滴——’门打开了,古松在前面带路刷卡。 “侦探先生?” “是前些日子五分钟就破了‘碎尸案’的侦探,他可真厉害。”古松开始吹嘘初鹿:“您可别听传闻说的那些,要我说,那位侦探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侦探。” ——‘您没听说过我很正常,但您应该听说过前两天的‘碎尸案’,那是我花五分钟的时间破的。’ 那位影响极其深刻的白发青年的话,在耳边跟这句话重合在了一起。 松田的手机响了,是老板在得到他联系方式之后,头一次主动联系他。 【松田警官,感谢一直以来您的关照,从现在开始,我要重新开始我的生活了。】 突兀!太过于突兀了。 这不是中村老板会做出来的事情,是什么改变了他? 第二天一大早,松田就去了中村老板的玩具店。 玩具店还开着,这是个好事儿,松田还没进去的时候,在门口发现了一点血渍。 没处理干净的血渍,沾染在了路缝中间。 再被水冲刷两次就会消失的干干净净,松田推门进去的时候,中村正在用细细的打理柜台。 “松田警官。”这么长时间一直愁眉苦脸的中村冲着松田露出了一个笑。 “中村老板,我已经快要找到……” “我决定接受佐贺议员的补偿了。”中村又一次打断了松田的话。 “什么?” “我说,我决定接受赔偿。”中村重复了一遍,抬起头来,松田在那双眼睛看到了解脱和狠厉:“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松田在很多杀人犯眼中都看过这样的神色。 他迅速的开展了调查,发现前些日子挑衅的混混全在医院里,他们被废了一边的手和腿。 突兀的第二件事。 松田以警察身份去询问的时候,他们明明都成这副模样,却全部都对此事闭口不谈,也完全没有向警方求助的念头。 松田什么都没问出来,这群人唯一有一个嘴不严实,却也只露出了一句:“那人是个恶魔!恶魔!!你最好也离他远一点!” 下午松田本不应该去拳击馆,但是他准时来了,因为雨野初鹿说过,他会在这个时间这个点来到拳击馆。 刚进来,就听到了青年做了过多训练之后讨饶的声音,传闻中的恶魔侦探委屈的时候,倒也没有了咄咄逼人的气势,反而显得过分软腻。 “教练有没有什么速成的方法,三天内能打败类似松田警官那样的人?拜托了,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雨野初鹿双手合十,双眼微亮的盯着拳击教练,为了走捷径不择手段。 ……恶魔? 第20章 第二十章 “有。”拳击教练自信满满:“我要是没两手也当不成教练。” 他露出了健硕的肌肉,在灯光展示下挥了挥,比起拳击教练这个职位,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更像是健美选手。 “您真厉害。”雨野初鹿很捧场。 他本人没有什么下限,只要能达到目的,他从不会吝啬一些夸奖,跟某些银色长发的家伙完全不一样。 看着被哄的一愣一愣的侦探先生,松田捏紧了手上的瓶子。 上次见面的时候,青年给他留下的感觉充满了神秘的张力性,现如今看来属实是跟‘恶魔’两个字沾不上边。 雨野初鹿的视力很好,精准的捕捉到了站在门口的松田:“教练,松田警官来了,能演示一下吗?” 教练明明背对着松田,但是动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硬了起来。 吹牛可以,但首先拉踩的对象不在现场。 教练僵硬且缓慢的转过头去看松田,有些不想面对事实。 松田冲着教练挑了挑眉。 这让教练现在宛若被架在火架上,内行看门道,松田阵平并不是他能够对付的人。 “来吧。”松田将水瓶放到了旁边的地板上,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活动了一下筋骨。 教练下意识的问道:“来什么?” “给你的小顾客展现一下你的实力。”松田走到了旁边的拳套架旁。 他手臂上夹着的西装外套被他随意的丢到了旁边休息的沙发上,墨镜也随之扔到了柔软的垫子上。 结束之后,松田抬手将自己脖子下方的扣子解开了两个,胸肌从缝隙中裸露了出来。 他将一边的拳套戴好,另一边的用牙齿咬住了贴合位置:“我很期待竹内教练的绝招。” 松田虽然这话是对着教练说的,但是视线却落在了雨野初鹿的身上。 侦探先生对视了松田的视线,他轻微的歪了歪头,阳光洒到了他的身上,空气中的细微灰尘在他的身后形成了点点微光。 他举起了手上的水瓶,他理解警官对他的好奇心:“加油啊,松田警官,不要被教练那么快的打倒啊!” “我尽量。”松田笑的肆意,绝对的实力让他呈现出自信的状态。 拳头划破空气的声音在空中‘飒飒’作响。 脚力,还有灵活的移动,搭配拳击的速度,形成了一个完美拳击手的各项条件。 比起轻装上阵的松田阵平,教练准备了全套武装戴在身上进行防御,但五分钟不到的时间,他就倒在了地上,眼前星光一片。 松田收回手,视线右移,在旁边捕获到了一只用崇拜眼神盯着他的肌肉瞅的雨野初鹿。 “想学吗,侦探先生?” “当然!” 雨野初鹿看起来很兴奋,他对于松田那个一招将教练制服的动作非常感兴趣。 “只要侦探先生回答我一个问题。”松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雨野初鹿将水瓶放到了旁边:“当然可以,松田警官,这个世界上没有我不知道的问题。” 侦探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整理自己的拳套,他显然认为松田阵平的问题他都回答的上来,他对于自己智商的骄傲溢于言表。 “你从我身上看到了什么?”松田并不打算直接询问水晶球的事情。 除非是傻子才会直接将他所做的坏事说出来,面前的年轻人很明显不在这个蠢笨这一列当中,甚至可以说在天才的行列中他都排在前面。 雨野初鹿愣在了原地。 明明经过了一场拳击比赛,松田却连气都没喘,问话的时候声音平稳,他走到了栏杆旁边,双手撑着栏杆问道:“这很难吗?” “不。”雨野初鹿从善如流的回答:“我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 雨野初鹿走到了垃圾桶旁边,将水瓶扔了进去。 在水瓶触到铁质垃圾桶底端的时候,随着那声‘叮当’,雨野初鹿开了口。 “到昨天为止,你已经三天没有换过衣服了,并且失眠,即使如此不修边幅,但是依旧有一位女性给了你电话号码。” “你吃了快一个星期的汉堡和薯条,甚至有的时候一天只吃一顿来节约时间。” 雨野初鹿想到这里,震惊的瞪大双眼:“在不反感的情况下,坚持一个星期不吃甜品,真是令人惊讶的毅力。” 这强大的控制力让雨野初鹿停顿了一下:“要继续说吗?” 这种被看穿的无力感,让松田现在想要去翻一翻今天的衣服上有没有装监控摄像,但他依旧说道:“当然。” “我知道你是一位排爆警察,有一位从事拳击工作的父亲,他对你影响很大,这是你从事警察的根本原因。” “我还知道你有一位关系很亲密的朋友去世了,但是案子现在都还没结论。加上手上堆积了一个高层犯罪案件,让你对于上层的不满达到了巅峰,但你依旧为自己是个警察而骄傲。” 奇怪且矛盾的人,雨野初鹿想。 松田蹙起眉,问道:“你去过档案室查过我的资料?” “不,当然没有,我只是个外行侦探,我并没有权限,这是我看出来的。” 雨野初鹿将自己的拳套戴好,站到了松田的旁边,轻轻的向上蹦跶了两下,来做准备:“现在可以开始教学了吗?” 松田看着将他的底都快掏完的侦探,兴致勃勃的学着他刚才的动作在空中挥舞拳套,最后却学了个四不像。 “为什么是昨天?”松田问道:“你是从昨天开始说的,你并没有讲我今天做了什么。” “……我眼镜落在更衣室里了。”雨野初鹿别扭的说:“并且我的鼓风机最近在换颜色。” 眼镜跟鼓风机? 这两者跟推理有什么联系吗? 松田不理解。 “警官先生要说话算话,快点开始吧。”雨野初鹿视线右移,离开了有松田在的地方,明显在岔开话题。 “可以。”松田回答:“比起拳击,我有个自由搏击绝招,可以对一些力量等级有差别的对象,实现一些小小的报复。” “您听到了。”雨野初鹿在说刚开始来这里的时候的回答,他毫不客气的用复仇来形容自己的目的和决心。 “侦探先生的声音并不小。”松田说道:“这并不能怪我。” “那现在就开始吧,等等松田警官……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雨野初鹿和松田阵平的视线落在了还倒在地上的拳击教练。 “……” 终于被想起来的教练躺在地上,因为震荡的轻微耳鸣,让他没听到侦探跟警察的对话,他只知道自己的面子和钱全失。 他用极其怨念的眼神盯着松田,看着松田就像是一个抢了他生意的混蛋。 “我会按照原来的价格给您支付这节课的费用。”雨野初鹿熟读心理学,开口补救。 “谢谢您。”教练终于愿意扶着旁边的栏杆缓缓的站起来往外挪动。 空出的场地终于让松田开始指导雨野初鹿动作。 “有些地方在其他人防御的时候,也相应的会露出弱点来,抓住弱点,一击制胜。” 他的示范动作很凌厉,比起教练来讲更清晰易懂。 雨野初鹿脑子转得快,加上他有训练基础,他学习能力极强。 等到雨野初鹿的动作逐渐成型,松田阵平就像是父亲松开了学自行车的儿子后座的手一般。 他站到了雨野初鹿的对面:“攻过来。” 雨野初鹿并没有留手,在琴酒面前不全力以赴,相当于找死行为。 松田往左右两边躲避,看着面前的青年,思绪不断发散。 在雨野初鹿的手往他左脸的时候,松田往右边躲。 ——精妙的推理能力,居然到现在才显露名声。 雨野初鹿一着不慎,迅速回忆松田刚才的动作,蹲身横扫,好在松田迅速起跳躲开了攻击。 ——水晶球,中村老板跟这位侦探到底有什么关系? 雨野初鹿吸了一口气鼓起腮帮子,在起身的时候拳头迅速找好了角度。 ——明显没有战斗经验,但是血渍是怎么来的?那些混混为什么在恐惧? “松田一点面子没给我留。”拳击教练好像已经缓过来了,他冲着前台的同事发出了灵魂叹息:“这不公平!” ——松田警官?您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公平可言吗? 公平? 思绪一旦开始,很容易让人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 松田整个人的身形定在了那里,直到拳头打在了他的脸上,让他躺到了地上。 面前的天花板和疼痛感让松田回过神来,他听到了青年兴奋的惊呼。 “我成功了!”雨野初鹿整个人就像是被泡在了蜜罐里面,迅速的举起了拳头在空中扬了扬:“谢谢您松田警官!” “哈哈!他死定了!我要给他点教训!”侦探兴致高昂。 松田迅速喊道:“等——”等。 没等松田喊完,灵敏度点满的青年解开了拳套扔到了架子上,如同一只灵活的鹿从拳击室里跑了出去。 雨野初鹿已经迫不及待了,他给琴酒发了个消息。 【你现在在哪?】 【宫野志保的实验室——欠债人。】 【哈!】 单纯的一个‘哈’让琴酒皱着眉,身子不由自主的后仰。 “这什么意思?”琴酒将手机页面摆在宫野志保面前,企图让另一个天才对其解析。 “不知道。”宫野志保回答。 但很快琴酒就知道了,因为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雨野初鹿就站在了他的面前。 “哈!是时候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了!” 雨野初鹿解释了短信的意思,迅速倾身向前,攻向琴酒的脸颊左侧。 多年的战斗经验,让琴酒条件反射的将头往右边一转,整个身子也随之右转。 雨野初鹿眸子一亮,下蹲踢腿,琴酒也顺势跳起。 跟松田警官一模一样的对抗动作。 接下来就是决胜!雨野初鹿兴致勃勃,甚至能想到琴酒认错的样子。 他等琴酒起身的时候,迅速攻向琴酒面门,但是事情的发展跟雨野初鹿想的不一样,他的额头被一只手按住了。 就像是老样子,那手掌就像是千金坨,压的雨野初鹿动弹不得。 身高跟胳膊的长度成正比,雨野初鹿甚至拳头的关节只碰到了琴酒的黑色风衣。 雨野初鹿不甘心,他努力的伸出手指来,甚至用了两只手企图往前移动,但这毫无用处,身高的差距让他的精神受到了重大的创伤。 “哈。”琴酒学着雨野初鹿发出了嘲讽的声音:“你知道什么才叫做一击制胜吗?” 随后琴酒掐住了雨野初鹿不安分的手臂,胳膊压在了上面,往上一抬,雨野初鹿整个人腾空,摔在了旁边柔软的垫子上。 当雨野初鹿的视线只能看到天花板的时候,他企图逃脱现实,自闭的捂住自己的眼睛:“这不对!这哪里不对!难道躺在这里的不应该是琴酒先生吗?”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雨野初鹿滚了半圈,面部朝上躺平后,他双手交叠放在了自己的腹部,如同已经圆寂的僧人。 别说揪后领这种帅气动作了,他甚至连黑色风衣都没摸到,挫败感占据了他的神经。 “起来。” 琴酒伸出脚尖来踢了踢雨野初鹿的腹侧,不重,却让雨野初鹿整个人都在垫子上左右晃荡了两下。 “我的心跳现在是180,负荷太高,我现在站不起来。”雨野初鹿闭目,看起来极其安详。 “只要你的心跳没到200,都在安全以内。” 琴酒说完,转身离开了雨野初鹿的旁边,他靠在了身后装满贵重资料的柜子上。 他的手指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面,拿出一根烟来携在嘴里。 但琴酒却没有像以往那样用火柴点燃,就这么叼着,优雅中带着点邪气。 雨野初鹿悄悄半睁眼睛,打量了一下琴酒的脸色,没有被挑衅后的不悦,这是好事。 “我听说你去拳击馆办了张卡。”琴酒微微的抬起脖子来,下颚线锋利:“那些花架子,也值得你去花钱?” 风凉话并不会打击雨野初鹿的决心,他没站起身,反而是盘腿坐在了垫子上:“那可是全国认证的教学机构。” “你穿着训练服回来,要我现在找人帮你把常服拿回来吗?”宫野志保从板凳上站起身,走到雨野初鹿的面前。 一只小小的手放在了他的面前。 雨野初鹿握住了那只柔软的手,被宫野志保拉了起来。 没有任何安慰的话,宫野志保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这让雨野初鹿撇了撇嘴。 “不用,那位教我的警察先生还需要一点时间来审查我的衣服。”雨野初鹿冲着宫野志保神秘的眨了眨眼。 发现了水晶球跟他的关系,警官先生一定会私下调查。 就算松田警官会怀疑他为什么会这么不仔细的留下贴身衣物,但他的好奇心和责任感依旧会驱使他去调查。 但他什么都不会查到,雨野初鹿从来不会留下痕迹。 “警察……”宫野志保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又在跟警察在打交道。” “那些人是国家的门面,跟我们这些在黑暗中潜伏的人不一样,但若是组织想要打开那扇门,他们不可或缺。” 雨野初鹿下意识的想推一推眼镜,手下却一空,他便随手将落在脸侧的白色发丝别在了耳后。 他的动作优雅从容,比起刚才的幼稚行为,在说起自己的计划的时候,那副从内心油然升起的自傲感让他整个人显得可怖。 “呵。”琴酒叼着烟嗤笑一声。 “少抽点烟是对的,琴酒先生,这些东西会要了你的命。”雨野初鹿扭头看向了琴酒,恢复了之前的笑容,用着和刚才截然不同的客气的语气。 “又加上敬语了。”琴酒揭穿雨野初鹿的话:“刚才你见到我的时候,自信心十足的甚至想要直呼我的真名。” 审时度势,迅速改变自己的态度,的确是聪明人的做法。 但是就这么直接揭穿,就显得他有些欺软怕硬。 雨野初鹿萎靡不振的耷拉下脑袋,无力的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我再也不敢了,琴酒先生。”雨野初鹿毫无诚意的说道。 他觉得自己总会找到机会的。 琴酒不在乎雨野初鹿的小心思,他的手机响了,他从风衣口袋里掏出看了一眼,转身就走:“你还有四天的时间,雨野初鹿。” “是——”雨野初鹿拉长尾音,慵懒的靠在沙发上说道。 琴酒得到了答复,握住门把手的时候,琴酒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boss给你的手机发了邮件,记得回。” “知道了,我又不是傻瓜,还需要有人提醒才会回邮件。” 门被关上后的三分钟,没有任何的动静。 直到脚步声响起又消失,雨野初鹿开始用双手抓住了自己的头发开始揉搓。 他现在的动作完全没有刚才的镇定自若,反而看起来被琴酒气得不轻:“就差一点!我就差一点成功!” “咚——”宫野志保放玻璃杯的手不由自主的重了一些。 半分钟不到就躺在地上,甚至表演了现场版的安详入定的人,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让宫野志保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这是差一点吗? “志保小姐……”雨野初鹿带着些怨念的看她。 宫野志保企图让青年忘记这尴尬的境遇:“姐姐听说你喜欢吃饼干,在上次回去之后就做了一些,让人送给了我,你要尝尝吗?” “当然!”雨野初鹿从沙发上一骨碌坐了起来,双眼亮晶晶的盯着宫野志保。 他鲜活的样子实在是过于耀眼,宫野志保忍不住勾起嘴角,从自己的柜子里面拿出了一个包装精致的袋子出来。 香味钻到了雨野初鹿的鼻子里,光是想想用料和在上面花的心血,让他迫不及待的揉搓了一下双手。 宫野志保将袋子推到了雨野初鹿面前:“全是你的。” “你不给自己留吗?”雨野初鹿问道,他拿了一块塞到嘴里,浓厚的奶味让他轻眯眼睛,幸福的捂住了自己的腮帮。 “我有一盒。”宫野志保淡淡的说道。 雨野初鹿拿着饼干的手一顿,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志保小姐,你是在炫耀吗?” 宫野志保看着数据连头都没抬:“我不需要炫耀,她是我的姐姐。”这是正常分配。 比起委婉推脱,这种直击人心的回答更让雨野初鹿如鲠在喉,他仿佛成了姐妹俩亲情的附带品。 雨野初鹿含在嘴里的饼干,有那么一瞬间难以下咽。 “我知道明美小姐的地址,而我可以去找她一起做饼干,看在我提醒的份上,她会同意的。” 雨野初鹿赌气的说,又拿起一块饼干用嘴叼着一头,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来在上面打字。 七子之歌的节奏之后,就是乱七八糟的一顿输出。 【控制最主要的是抓住软肋,而不是将其清除,顺带一提,她们的聊天内容还未出现任何的反抗意思。】 看在饼干的份上,在还没有触碰底线的时候,有些事情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宫野志保捏着玻璃瓶的手也随之一顿,但她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并且嘲讽的说道:“幼稚。” 雨野初鹿从鼻腔里轻哼一声,炫耀的将剩下的饼干用舌头卷到口腔内。 在他正准备将手机收起来的时候,另一条消息过来了。 【他准备好了——frov中间人】 他将饼干的口封好,放到了自己训练服的口袋里。 “看来不需要一个星期,我五天就能完成任务。”雨野初鹿补充了一句:“没有人能做到,连琴酒先生都不行,只有我可以!” “那需要夸奖吗?”宫野志保随口一提。 “如果可以的话。”雨野初鹿极其乐意:“谁会嫌弃夸奖少呢?” “您身上真是没有一点谦虚的品质,初鹿先生。”宫野志保后仰,因为身形过于瘦小的原因,她的椅子转了一圈。 “为什么我要有这种无用的东西?我只喜欢给我带来快乐的语言,这些夸奖利于我更好的思考。” 雨野初鹿用手指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找了个镜子看了一眼,还算过得去就往外面走。 “游戏要开始了,我得去换一套衣服,至少得有个稍微华丽点的开幕式。” “又要去跟警察打交道?”宫野志保不知道雨野初鹿的计划,但却摸了点门道出来:“或许是那个为了从你嘴里套话,骗你有绝招的警官?” “噢不不不,我并不觉得他会骗我,得罪一个五分钟就能破案的侦探,没有这个必要。”雨野初鹿打开了门:“再说了,这种事不需要考虑,实验一下不就好了?” “实验?” “嗨,我亲爱的哥哥。”雨野初鹿站在雨野富司的书房门口:“好久不见。” 雨野富司丢下了手上捧着的几张文件,迅速站了起来:“我换了锁!” “你那简陋的大脑想出来的密码,对我来讲实在是太简单了,甚至都不需要异能。”雨野初鹿关上了门,活动了一下筋骨。 “该死,那群警察看到那份报告居然没对你做什么?” 雨野初鹿冲着自己的哥哥笑了一下,然后缓步上前,他的气势十足,带着点狂热,这让雨野富司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嘿,我记得你有学过一段时间的跆拳道,还拿过奖对吧?真是优秀啊哥哥。” 雨野富司不明白雨野初鹿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是这样没错。” “那可太好了。”雨野初鹿一只脚后撤一步,学着松田的动作操作,迅速出拳和腿。 两分钟后,雨野富司视线落在了有着精致吊顶的天花板上,两行鼻血缓缓的从他的鼻腔里流了出来。 雨野富司捂着鼻子,一声雀跃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实验成功,看来是我之前太急功近利了。” 等他掌握了精髓,再找机会跟琴酒先生进行友好的切磋!雨野初鹿坚定的点了点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高定的西装将雨野初鹿的身形勾勒了出来,他的腰身很纤细。 雨野初鹿看了看自己的手,关节上面留下了属于雨野富司的血。 他蹙起眉来,嫌弃的将西装口袋里面叠好的手帕拿出来,细细的擦拭他的手指。 雨野初鹿的动作很缓慢,比起在擦拭血迹,他更像是在擦上面艺术品,仔细而认真。 “真是不好意思,我以为随便学了点东西,对你来讲会应付的很轻松,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场景。”雨野初鹿装作不好意思的说:“要我拉你起来吗?” 雨野富司捂住鼻子,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从桌子上的抽纸随手抽出两张来压住鼻腔的出血点。 “你在报复我。”富司仰头陈述道:“因为这次的合同没让你参与,还是因为那份不值得一提的报告?” “我怎么会呢?我心眼可没那么小。”雨野初鹿用一种‘你怎么会这么想我?’的语气说着。 他明明穿着西装的样子多了些素雅在里面,却说着极其欠扁的话。 “所以就用我八岁的时候拿到的奖项,来做说辞揍我一顿。”富司恼怒的声音响起:“你把我当傻子吗?” “没想到您对自己的定位居然如此清楚。”雨野初鹿将手帕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这才到旁边拿起了自己的领带。 他不太会系,在多次失败之后,他就放弃了。 “雨野初鹿!” 富司和初鹿是同父异母,比起像母亲的初鹿,雨野富司几乎是老爷子的翻版,他生起气来不怒自威。 “我的实验结束了,我就先离开了,在此就祝哥哥这次抢来的合同,能够顺利。” 雨野初鹿将领带往脖子上一挂,大摇大摆的往外面走。 这种小打小闹,雨野富司也不好意思闹到老爷子面前。 难道要说比他小好几岁的弟弟,两分钟之内把他撂倒了吗?这太丢人了。 “实验?什么实验?”富司看着初鹿往外走的背影:“等等,你在暗示我合同出问题了?” 富司站起身来,企图阻止雨野初鹿离开的背影,在他快到门口的时候。 迎接他的是一声‘砰——’的关门声。 鼻腔又一次跟门板对撞,刚止住的出血点迅速抗议,让红色晕染在了雨野富司的白色衬衫上。 雨野初鹿回家穿衣服花了三十分钟,却用了十分钟的时间,进来揍了雨野富司一顿然后潇洒的离开。 “……臭小子!!!!” 坐在保时捷的后排,雨野初鹿的手指开始跟领带打结,就差把手指跟领带打一个死结。 他不太喜欢这种东西,他更喜欢那套boss送他的侦探服。 宽松,舒适,并且能很好的施展拳脚,并且外面的风衣能很好的被鼓风机吹起。 “要帮忙吗?”前排坐着的贝尔摩德扭头问道,她今天穿着一套白色的裙子,还是之前少女的模样,俏皮可爱。 雨野初鹿嘴倔的很:“不用,我自己可以。” 他如同在打仗的将军,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低下高贵的头颅来请求帮助。 雨野初鹿最后被自己弄急了,他被不听话的领带气的头疼,整个人靠在了皮质的后座上,急促的喘息着。 “还是我来吧,小先生?”贝尔摩德从前排探出头来,冲着雨野初鹿莞尔一笑。 “麻烦您了。”雨野初鹿自暴自弃的往前伸长了脖子,问道:“为什么琴酒先生愿意坐在后座,尤其是跟我坐在一起?” “这让您很惊讶吗?”贝尔摩德手指轻轻带动:“头低下一点,小先生。” 雨野初鹿顺从的低下头,白色的头发落在了贝尔摩德的手背上,露出了清冷到快跟头发一个肤色的脖子。 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很柔软,看起来随便来个人都能轻松的扭断他的脖子。 “这当然会令我惊讶,不仅仅是因为琴酒先生的性格,更何况对于之前的事情,他可能会对我有点偏见。” “偏见。真是个很好的用词。”贝尔摩德挑眉:“我还是头一次在琴酒的身上听到这种形容词。” “难道不应该吗?等等贝尔摩德小姐,还需要多久?你这样弄得我有点晕车了。” 前排跟后排的距离还有两个车座作为格挡,距离实在有限,尤其是雨野初鹿还因为那双手给他带来的痒意乱动。 “我感觉再维持这样的姿势,我会吐在琴酒先生的车内。” 雨野初鹿这句话话音刚落,他的衣领就被一根手指勾住,让他在失力的情况下后仰。 “滚过来。”琴酒说道。 两个小时的时间内就完美的完成了任务的琴酒,被迫成为了雨野初鹿头一次出外勤任务的辅助人。 简而言之就是保护其安全,并且保证任务的完成度。 看着琴酒的脸色,雨野初鹿忍不住开口问道:“贝尔摩德女士……您真的不能跟琴酒先生换个位置吗?” “我可做不了琴酒的决定。”贝尔摩德笑道,她伸出手来在阳光下对照了一下自己的指甲。 被涂成娇嫩粉色的指甲极其精致,没有任何一点缺陷,这让她很满意。 “琴酒先生,在车内发生枪战,很容易车辆失控,引发火灾。”雨野初鹿讷讷提出了意见。 但很显然,雨野初鹿的意见没有被采纳,琴酒举起了自己的手,在雨野初鹿往后缩的时候拿到了他的领带。 “等等琴酒先生,用领带束缚……” “吵死了,闭嘴。”琴酒骂道,他不明白一个成年人为什么会这么吵,那张嘴喋喋不休的弄得他心烦。 他伸出手来将领带绕过了雨野初鹿的脖子,狙击手的手指灵活却迅速。 一个算不上完美,却看得过去的领结出现在了雨野初鹿的脖子上。 雨野初鹿愣了愣,有些无法相信的瞪大了双眼,甚至用双手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来让痛感提醒他这是现实。 虽然知道是因为刚才的晕车的话促使的结果,但雨野初鹿依旧用手磨蹭着自己的领带,开始在里面找监听器之类的东西。 没有,什么都没有。 “哇哦。”雨野初鹿不由自主的发出了这样的声音:“这算是承认我了吗?您早应该这样做的琴酒先生,搭档之间不应该有那么多顾虑。” “我可以给您分享我最近吃到的最好吃的饼干作为合作愉快的报酬。” 雨野初鹿是个自我主义者,他从不跟人分享自己喜欢的东西,他更擅长占为己有。 这对本性高傲的雨野初鹿来讲是个巨大的让步,相当于他愿意交出自己的一部分地盘和信任。 琴酒扭头看了他一眼,眼睛从下而上缓缓抬起,那双碧绿色的瞳孔看起来是在审视了一圈青年,随后抬起手指来轻轻的敲了敲自己的膝盖。 “呵。”琴酒冷哼一声:“搭档?我没有在反抗我的时候,不自量力的躺到地上的搭档。” “我完成任务靠的是我的异能!又不是武力!”雨野初鹿不可置信的看着琴酒。 这可是他鲜少的示好! “我正式宣布,刚才我准备给您分享的那两块小饼干,现在您失去了它们的所有权。” 前排坐着的贝尔摩德极其迅速的轻笑了一声,随后在雨野初鹿投来目光的时候收回了自己的笑容。 她可一点都不想增加工作量了。 “就停在这里吧,我就在这里下车。”雨野初鹿活动了一下关节。 “好戏要开场了,我已经开始忍不住兴奋了。”他语调上扬,轻快的扭了扭领带:“麻烦了,伏特加先生。” 雨野初鹿打开车门,从车上一跃而下,随后戴上了自己的眼镜。 金色的镜框被架在了鼻梁上,白色的发丝被伏特加搬出来的鼓风机吹的扬在空中,力道不大。 贝尔摩德将便携式耳机戴好,打开了开关键。 听到中村那边松了一口气的声音,贝尔摩德笑道:“那就祝你一路顺利,密利伽罗顾问先生,中村先生。” “不需要祝福,我从来不打败仗。”雨野初鹿高傲的仰起头来,他从暗处走向了光明的街道。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秋天的太阳依旧很烈,汗水滴落到地上,甚至能听到清楚的水汽蒸发的瞬间。 只不过一小会,转眼之间乌云密布,雨忽然下了起来,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声声作响。 ‘叮铃——’ 刺耳的门铃声如同大笨钟一样敲响了寂静的宅邸。 门口打扫卫生的女仆看了过去,站在门口的是一位白发青年。 青年打着伞,安静的站在门口,如此急促的雨,没看到接送的车,但青年身上却一点淋湿的痕迹都没有,就像是提前备着的。 电台很少提醒雷阵雨,也就是说这位青年在出门的时候就准备了雨伞。 他的头发很柔顺,跟那些成功男士不一样,他没有用任何的发蜡来打理,而是随意的让头发落在了脸颊上,柔顺到显得整个人有些乖巧。 被风一吹,遮住的白皙皮肤被显露了出来。 眸子也好看,仿佛金褐色的珠子一样,跟脸上白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对比,弄得更加的瞩目。 青年只是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幅画,没有人愿意去打扰,只敢在旁边低语两声讨论。 “请问您有预约吗?”三分钟的时间,一位穿着工装的秘书才从门内出来上前,轻声询问。 “您好,我叫雨野,在五天前有过预约。” 雨野初鹿的声音还略微带着少年的味道,清亮透彻,甚至他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个小小的酒窝。 “五天前?”贝尔摩德摩擦着指甲油的手停了下来。 五天前,雨野初鹿刚从琴酒那里得知了boss的计划,那时候他甚至还未获得老板的信任。 但一切都在按照雨野初鹿的计划在走,甚至所有人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可怕到强大。 “顾问先生,您可真是……”贝尔摩德按着耳机:“如同先知一般的存在。” 雨野初鹿自然听到了奉承,他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随后笑的更灿烂了一些。 “谢谢。”雨野初鹿礼貌的回答,他一只手推了推眼镜,另一只手微微抬起,露出了手上的礼品。 一块精致的高定手表,组织和雨野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他连抬手的动作都十分的好看,如同指挥家举起了指挥棒。 秘书晃神了一瞬,但她很快的将雨野初鹿手上的礼品接了过去:“请您稍等。” 五分钟后,雨野初鹿得到了进入的允许。 在雨野初鹿踏入庭院的时候,用余光轻轻的扫视四周。 三个年轻保姆,穿着女仆装负责饮食起居,一位年老的园丁,剩下的全都是保镖。 支持佐贺的财阀,将大量的钱用来请保镖,这让作恶多端的佐贺免受了很多的生命威胁。 雨野初鹿抬头,悬挂在天花板上的吊顶足够华丽,这比雨野富司还懂得享受。 一,二……八个监视器,全方面无死角的放大了大厅的位置,跟他想象的完全一致。 “雨野先生!大驾光临真是让我这里蓬荜生辉。”佐贺疾跑了两步,腰间的肥肉摇晃起来令人作呕。 “无聊的对话,我终于明白小先生为什么不喜欢出席宴会了。”贝尔摩德为了重复雨野初鹿那边的情况,关闭了话筒设置。 “他喊‘雨野先生’”琴酒摇下了车窗,将烟灰弹到了车窗外。 “这又有什么?”贝尔摩德问道。 “上次初鹿先生说了,他讨厌别人这么喊他。”伏特加解释。 “那看来倒霉虫选择了一个错误的选择。”贝尔摩德下撇嘴之后挑眉。 雨野初鹿伸出手来,跟佐贺议员的手对握:“您客气了,能见到您也是我的荣幸。” 他笑的很客气, 却在收回手之后,不动声色的将手上刚才感受到的温度擦到了自己的裤侧。 “要进餐吗?我们最近进了一批很不错的鹿肉。”佐贺问道。 “不必叨扰,我可不想侵占议员先生的时间,我想您接下来还有外出的行程。”雨野初鹿笑道。 “您是怎么看出来的?”佐贺虽然还笑着,但是笑意有些牵强。 “不用担心,不是您的行程被不懂事的人泄露了。”雨野初鹿耸肩:“只是您的穿着和行为,很显然没有时间与我共进晚餐。” “穿着和行为?”佐贺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衣服,却因为宽大的肚子看不到自己的脚尖。 “新的西装,头上擦了发胶,修剪了眉毛,甚至剪了头发,还有男士香水的味道,您总不能是为了见我这种默默无闻的人准备的。” “这可说不准,雨野先生。”佐贺说道:“我对每一位访客都很尊重。” “您在门口放一把昂贵的雨伞,可这种雷阵雨没一会就会停。”雨野初鹿笑道:“并且您的保镖们全都做好了在雨中出行的准备,他们没有去避雨。” 佐贺哈哈笑了起来:“我听说警局的人那边出了一名顾问侦探,如同福尔摩斯一般,默默无闻这种词可不适合您。” “警局可已经很久没给我发消息了。”雨野初鹿提到这点的时候表情就没那么好了:“这段时间我开始变得有些无聊了。” 看着雨野初鹿的脸色急转直下,就像是被人强行灌输了负能量之后,开始变得焦躁,佐贺终于笑了。 佐贺知道富司都做了些什么,警察局的事情他当做小说来看,他明白这才是面前青年不忿的原因。 有困扰的聪明人显示出弱项和苦恼,会促使其他不如之人感受到莫名的喜悦,卑鄙的人性问题。 “哈哈,那很欢迎您来我这里跟我聊聊天,我喜欢跟聪明人对话,那我们去书房聊?” “当然可以。” ——去按门铃,中村先生,然后按照我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跟接待你的秘书说。 中村听到了贝尔摩德的指示,他深呼吸了两口气。 ‘叮铃——’ “佐贺先生,门口有一位叫做中村的人没有预约要见您。”秘书说道。 “不见。”佐贺说完,转头看向了雨野初鹿:“别介意雨野先生,总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人。” 秘书凑到了佐贺耳边,轻声说了两句话,佐贺嘲讽的笑了一声,嗤笑声如同陌生人都会受到他诋毁的评价一般。 佐贺对着雨野初鹿表达自己的歉意:“雨野先生,我想我需要先去处理一点别的事情,您可以等一会吗?” “您慢慢来,我的时间很多,希望我不会耽误您今天的行程。”雨野初鹿轻笑着回答。 他的礼貌和教养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这反而让佐贺议员难得感受到了一丝焦虑,让这种人等待会显得他失礼。 雨野初鹿被带到了会客厅,书房没有佐贺的指纹是无法进入的。 左边的位置,鱼线能刚好穿过,那里可以成为一个天然的隐蔽点。 “佐贺议员让我给您准备的甜点。”不是女仆,而是一位男性保镖的声音。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别扭,就像是本应该低沉的声音故意拔高,显得略微难听。 雨野初鹿在盯着自己的手中的怀表,他需要精准的计算时间,他连头都没抬,便说了一句:“谢谢。” 他随便拿了一块饼干,在鼻尖闻了一下便知道了配料表,无毒无害,他安心的塞到了嘴里。 “不必客气。” 等一下,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雨野初鹿抬头看向了端着盘子的男人。 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墨镜,但这次他戴着一顶滑稽的假发,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眉眼,也遮住了肆意的性格,显得不那么引人瞩目。 不符合身量的西装被穿的凹凸有致,配上这略长的头发和尖锐的声音,这让他看起来可跟保镖可搭不上边。 这让雨野初鹿想起了狗血电影里面的牛郎,虽然伪装有模有样,但是代入其正义爆棚的性格,让雨野初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咳……咳咳……松田警官?” 你们警察现在为了得到情报都这么拼吗?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雨野初鹿拿出手帕呛咳了两下, 好在端上来的甜点旁有配备茶水来缓解甜腻,不至于让顾问先生英年早逝。 “您怎么在这里?” 青年因为咳嗽而被水汽包裹的眼睛很好看,鼻尖也因为被手帕摩擦而变得微红, 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 “我……”松田刚张开嘴准备回答, 就被雨野初鹿恍然大悟的声音打断。 “你来调查佐贺议员的犯罪证据, 刚好最近他在招保镖。” 雨野初鹿想了想:“你是怎么通过海选的?他对身边的人调查会比较缜密。” 侦探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 眼镜片背后的金褐色瞳孔落在了松田的身上。 难得看小侦探有问题,松田长舒了一口气, 准备回答:“是……” “同期帮忙,公安的人。”雨野初鹿已经找到了答案。 松田如鲠在喉,最后缓缓的叹了口气:“没错,都跟您说的一样, 侦探先生。” “抱歉, 我已经习惯了自己找到答案,希望这个缺点不会困扰到松田警官。” 雨野初鹿靠在了后座上, 他松开了扣在最上面的衬衫扣子,露出了喉结。 他的手指骨节鲜明, 甚至能够看到手背后面的青色血管。 “当然不会, 我每次都会因为侦探先生的推理而感到惊叹。”松田怅然, 他这句夸赞发自肺腑。 他不是没见过天才,但是类似于雨野初鹿这种,倒是头一次见。 “谢谢。”雨野初鹿含笑, 眉眼弯弯, 唇下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松田问道:“侦探来这里也是为了调查佐贺?” “不,我是他同伙。”雨野初鹿自然而然的回答。 排爆警察面对事态一向稳重, 但是这次疑惑透过墨镜都能表现的出来:“啊?” “我是来跟他谈合作的, 我说过的, 我的副业是侦探,光做免费侦探可混不饱肚子。”雨野初鹿将‘副业’两个字咬的很重。 松田并没有所谓的记忆宫殿,但他依旧从记忆中提取出了青年的话:“的确。” “放心,我不会跟他告密的,毕竟合作事项还有待商榷,这里也没有摄像头和录音器,别用故意拔尖的声音低语了,这样很奇怪,松田警官。” 随着雨野初鹿的话音落下,松田缓缓的放松了自己的肩膀,然后伸出手来揉了揉自己的喉结,伪音让他嗓子生疼。 “您知道中村先生的事情了。” “见过一面,我在他那里买了个礼物送给古松警官,毕竟古松警官帮我了点小忙,等等……你在怀疑我导致老板态度变化?为什么?就因为我买了个水晶球?” 雨野初鹿瞪大眼睛,就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老板态度转变是因为体检报告,难道你不知道吗?” “什么体检报告?”松田确实不知情。 雨野初鹿口气不虞:“不告诉你!看在我可是帮你们警察破获了两起大案的份上,我应该获得信任,至少在人品方面!”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骤然降到了冰点。 侦探先生因为不被信任而生气的挪了挪屁股,让他跟松田的距离又拉开了一定距离。 沙发是皮质的,在雨野初鹿挪动的时候,故意加大发出了裤料跟沙发摩擦的声音,用这种声音来提出抗议。 比起抗议,更像是为了吸引注意力。 雨野初鹿的确干了这样的事情,但他聪明的先入为主并且指责,这会让对方陷入‘自己是否真的出错’的逻辑怪圈。 “抱歉。”松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软一点。 他知道小侦探吃这一套,因为拳击教练就是这么做的,他照抄答案。 雨野初鹿高傲的仰着头,多了几分拒人于外的清冷,但他却偷瞄了一眼松田,然后很快的将头扭了回去。 松田揉了揉眉心,他宁愿现在去面对一个非常难破解的炸弹,也不愿意面对一个任性的侦探。 “我要补偿。”雨野初鹿提出条件。 别的孩子如果做错事了会被罚,但雨野初鹿做错事了会想方设法会得到糖果。 “可以。”松田说道:“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会尽量满足。” “我想兜风,我认识的朋友都没有那么酷的摩托车。”雨野初鹿说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如同星光坠在其中。 那天在他从拳击馆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松田阵平的摩托车,对比起来,琴酒的保时捷实在是有些无聊。 作为家里有产业是电子,雨野初鹿更追求潮流。 虽然雨野初鹿大可以自己买一辆昂贵的跑车,可他没有驾照不说,而且他认为电视剧里摩托车的速度和激情,才是男人的浪漫。 “我还以为是什么难以完成的任务……”松田阵平松了一口气。 “可是电视剧的男主角说,摩托车是他的第二位妻子,不会允许其他人随随便便骑上去。” “您还是少看点……算了,我们随时可以出发。”松田阵平想起了怪游戏的孩子母亲,他现在有一种侦探先生被狗血电视剧荼毒的错觉。 有了报酬,雨野初鹿便也愿意说:“他的肾脏出现了问题。” 中村几乎将所有的钱全拿来打官司和维持自己心中的正义了,他没有钱来治病。 “看你的表情,应该很严重。”松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可我到现在才刚刚发现。” “他藏的很好,你没发现很正常。”雨野初鹿回答。 “长期吸烟是会要人命的,我因为看到了他现在的模样,警告了我的朋友让他少抽点烟。” 雨野初鹿摇了摇脑袋:“可惜他看起来不怎么喜欢听我的话。” “原来侦探先生这样的人,也有苦恼的对象啊。”松田苦笑了一声:“我曾经也有一位这样的朋友。” 他的声音充满着怀念,手掌在他面前张开又握紧,只握住了空气,什么都没握住。 “我不喜欢松田警官这幅样子。”雨野初鹿从沙发上站起身:“话题中心人物刚才来了,打起精神来吧,警官教练。” “对于被逼到绝路上的人,只有两个办法。 其一是抓住占满荆棘的藤蔓,爬上来之后遍体鳞伤。 其二是放任自己下坠,却在最后一刻也要拉着造成这个情况的罪魁祸首一起坠入深渊。” 雨野初鹿顿了顿:“松田警官,您认为中村老板,是哪种?” 随着雨野初鹿的描述,松田阵平想起了老板那天的眼神,坚毅中带着嗜血,他完全就像是变了个人。 这已经是侦探明晃晃的提醒和警告了,不知道为什么松田总觉得哪里突兀到奇怪,但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 “我明白了。”松田掐了掐自己的脖子,让声音恢复到了最初难听的地步,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刘海就往外走去:“谢谢您。” “不客气。”雨野初鹿笑着回应。 在松田离开之后,雨野初鹿挂在嘴角的笑逐渐抿平。 “现在要怎么办?警告中村吗?”贝尔摩德全程听到了结尾,因为雨野初鹿毫无避讳。 “不用,每一个计划都存在着不确定因素,而只要提前接触这些不确定的因素,但将其挪到合适的位置,就会是最完美的计划。” “那个时候小先生去拳击馆……是在确定失误的可能性。” “不止如此……”雨野初鹿想起了揍雨野富司的快感,不由自主的摩擦 了一下关节,眼睛闪亮:“我的确想学点东西。” 让暴虐的搭档变成听话的下属,光是想象,雨野初鹿兴奋的中枢神经就传来了愉悦的感受。 这话说的等同于承认。 贝尔摩德的耳膜因为心跳够快而跟着砰砰作响:“我现在真是很庆幸,您不是我的敌人。” 雨野初鹿走到了窗口,手指轻动了一下那个栓扣,勾了勾嘴角。 “我刚才在离开的时候,将我的包留下了,里面还有三个计划书,把蓝色那本拿出来,按照那个来走吧。” 贝尔摩德的视线落在了后面的背包里,她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蓝色的文件夹。 里面跟她现在手上拿的一样,几张薄纸,内容却截然不同。 “请琴酒先生去能看到我所处位置的下方厨房,准备好用石子之类的小东西,到时候我会给信号,我需要您用非子弹之外的东西打破我设置好的陷阱触发。” 贝尔摩德举起手来,做了个手势,琴酒就推开了车门。 这才是监管人应该做的事情,配合且监视,听从队伍指挥的意思,保证任务的完成度。 而不应该是去甜品店,因为贪嘴不听被监管者的话,将两个冰激凌全都吃到肚子里,导致肠胃不适,第二天什么都没吃。 “我没时间了!我需要更多的钱!我要出国治疗!”中村拍着桌子一跃而起。 对比起刚才温文尔雅的雨野初鹿,中村就像是个暴虐份子,社会底层的鲁莽让佐贺忍不住嫌弃的皱起眉来。 “你想要多少?”佐贺点燃了一只雪茄。 能用钱搞定的事情,对他来讲都不是问题。 “之前你允诺我的两倍。”中村的鼻孔不断的喘着气,间隔的时候偶尔咳嗽两声,整个人显得病弱膏肓了一般。 “你觉得你的女儿能值得起这个价格?”佐贺吐出一个烟圈,他根本不害怕中村会对他动手,他一左一右站着两名保镖。 如同货物一样谈及自己的宝藏,中村怒目圆睁。 他并没有按照贝尔摩德接下来的对话念,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 中村的视线落在了尖角的蜡烛台上,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用这个烛台狠狠的将面前的人砸的头破血流。 贝尔摩德看到了下面一行字,念了出来。 ——深呼吸,中村先生,他已经是掀不起波涛的浪花了,记住他这幅模样,我向你保证,现在他的嘴角弧度有多大,待会他恐惧的眼泪就会有多少。 贝尔摩德跟着念完这段话,闭了闭眼睛,倒吸了一口冷气。 雨野初鹿精准的拿捏着其他人的心理,玩弄于股掌之间,甚至他知道佐贺的话会激怒中村,并且中村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期待反应,心理学,在想象中的期待,能格外清醒,降低某一刻的杂乱思维,达到极度的冷静。 贝尔摩德听着中村的声音,随着她这句话音落下的同时,声音沙哑着终于继续开了口:“我还有其他的东西。” “什么?” 中村拿出了一个录音笔。 给侦探送完饼干出来,就径直来到了餐厅角落的松田瞪大了眼睛。 那是他给中村的证据,那些证据不能成为决定性的证据,却会给最近的选举上添点小麻烦。 “如果我拿不到这笔钱,我会在选举当天,将这些放出来,并且自裁在选举会。”中村赤红着眼,意外的平静了下来:“反正拿不到钱我也活不下去。” 明明中村只是安安静静的在那里坐着,但是他的疯狂却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松田心一紧。 他之所以没有放出来,是因为这些不足以成为确凿证据,将他拉下马,现在却变成了中村用来威胁佐 贺的东西。 “疯子。”佐贺形容中村。 贝尔摩德也跟着说了一句:“疯子。” 想出这个对话的雨野初鹿,简直就像是天才中的疯子。 boss说的没错。 雨野初鹿这个人,天生应该身处黑暗之中。 “在失去信子之后,我已经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中村垂下了头,他胡子拉碴,看起来整个人都显得很颓废。 这样的中村老板,仿佛回到了信子走之后的那段暗不见天的日子,松田打算待会找个机会去跟中村谈谈。 “说是为了女儿,但还不是为了钱?”佐贺站起身来,椅子腿跟木质地板碰撞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既然我活不了,我总要拉一个人陪我一起下地狱的。”中村咬紧了后槽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着。 他的眼中倒映出了佐贺那张每次看到都恨不得拿刀子划破的脸。 他看到了错愕,惊讶,厌恶,唯独没有一丝后悔。 “坐着等吧。”佐贺说道。 他起身去书房的保险柜里面取钱,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而这种转账太引人注目,所以纸币更保险。 没有任何人能追踪到这些纸币的来源是佐贺。 没过五分钟,一皮箱的纸币就摆在了中村的面前,那个数量是普通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地步。 “要清点一下吗?”佐贺嘲讽的说,他的声音尖酸刻薄,要是他以这副模样出现在媒体前,肯定会引起哗然大波。 “不用。” 中村合上了皮箱的盖子,在他准备将皮箱拿走的时候,佐贺压住了皮箱的一头。 “我怎么确定你方才威胁我的这些事情,不会真的发生?”佐贺为人处世小心谨慎。 “u盘里面的东西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我预约了后天的飞机,并且在五天前已经预约了国外的医生,您选举的当天是我做手术的日子。” “医生的名字。”佐贺停住了话头,他的视线如同一只恶毒的黄鼠狼盯着一只鸡一般。 ——索尔·扎克利。 贝尔摩德翻找书页,在后面找到了对应的词条,念道。 “索尔·扎克利。”中村停顿了一下,就像是忽然卡壳,现想了个名字出来:“我没有必要骗你,要不是为了治病,我为什么要来找你?” 佐贺听出了中村语气里面的古怪:“谁知道呢?去查这个医生的电话,为了你的病情着想,我询问一些细节你应该不介意。” 松田的心下意识的一紧,老板在撒谎,他的直觉告诉他老板从头到尾都没有一句真话。 可如果不是为了治病,他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的确有这样的一位医生,要我转接吗?” “你就帮我问问中村君的病情吧,说他太可怜了,问能不能从他这里给中村君捐点钱。”佐贺的手放在了自己肥胖的肚子上。 看到中村慌乱的眼神,松田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手指攥紧到自己的手心之中。 他知道在进门的时候,中村被人搜出来了身上随身携带了一把水果刀。 松田开始环顾四周的情况,确保待会在发生争执的时候,怎么能完好无损的将老板带走。 秘书按照所说,用流畅的英语问话,过了一会压断电话。 松田绷紧了身子,连中村都忍不住呼吸紊乱了一瞬,贝尔摩德并没有说时间,他随口编的。 他的记忆最深刻的,是女儿的生日,妻子的忌日,还有密利伽罗先生跟他相遇的日子。 “他说抱歉,但是可以将钱存在他们的基金会里面。” 松田松了一口气,但是中村却僵硬住了。 五天前 的预约,那个时候……他才刚见到密利伽罗先生……可是他怎么知道他会编造这个日期? “祝你能活着享受到这些钱,中村君。”佐贺说道:“你不介意我找人跟在你的身边配合你的治疗吧。” “我怎么确定你不会对我下死手?” “这是法治社会,中村君。”佐贺说道:“我又不是什么黑恶势力。” 这句话说的极其讽刺,中村脖子上的青筋为了忍耐这一句话而暴起,显得很恐怖。 他的忍耐度已经快到极限了,他的喉咙发出了如同快死去的猎物一样,绝望的低鸣。 ——中村先生,接下来,看向了你旁边的酒杯,拿过来撒到佐贺的脑袋上。 中村顺应了自己的大脑发出了赞同的指令,猛地去拿桌子上的酒。 训练有素的保镖不是吃素的,他们很快将佐贺压住了,连一滴酒都没有沾染到佐贺的身上。 ——中村先生,接下来,反抗。 “你这样迟早会遭报应!” 中村的手腕被别在了后面,关节被压得作响,但他却依旧拼命的挣扎。 那副企图跟佐贺同归于尽的模样让佐贺下意识的倒退了两步。 这个动作显得懦弱,佐贺意识到了中村的动作,盛怒之下他拿起了旁边一整瓶的酒,精致的酒瓶彰显了他的价值不菲。 “原来中村先生想喝酒啊,早说不就好了?我一向热情好客。” 酒瓶被拔开了栓口,金黄色的酒从中村的头顶倾泻而下,剩下的大多都送给了地面,变成了一滩毫无用处的污水。 “既然你已经选择钱已经卖断了你女儿的事情,现在滚出我的家。” 中村呲着牙,恶狠狠的盯着佐贺,就像是想在他的身上撕下一口肉。 “把他扔出去。”佐贺说:“顺便找人盯着他。” 中村感受到了佐贺看垃圾一般的眼神,而他的待遇也跟垃圾差不多了。 他被人连带着那个皮箱扔了出去。 “中村先生,做的不错。”贝尔摩德却笑了:“接下来,就请您好好的跟着你一起离开的松田警官呆在一起,直到我给您下一个信号。” 佐贺的脸色阴沉,他往会客厅走去:“雨野先生有问过吗?” “没有,他一直都在二楼等您。” 这让佐贺的心情稍微好一点了,他喜欢听话的人,尤其是能够忍耐自己好奇心的人。 “中村,您打算怎么处理?”秘书问道,她轻咬了一下下唇。 “弄成意外不就好了?反正她女儿的死也是个意外。” 佐贺站在会客厅的门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愚蠢的家伙,居然真的认为能从我手里拿走钱?” 雨野初鹿听着刚才他放在佐贺身上的窃听器,眼神晦涩不清。 等到佐贺推开门之后,看到了双手放在膝盖上,极其乖巧的雨野初鹿。 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雨野初鹿冲着佐贺礼貌的笑了笑。 “抱歉,让您久等了。” 佐贺带着秘书关上了门,他的身边依旧保留两个保镖。 雨野初鹿打量了一圈,没有松田警官,如果计划没出问题,现在的松田应该跟在了中村的身边。 “这没什么,我正好欣赏了一会您家里的装修风格,您那边放着的盘子,是在东京48号拍卖所拍下的吧。” “您的眼光真好。”佐贺的笑意更深。 雨野初鹿站起身,尾指不由自主的敲打了一下裤侧。 作为一名侦探,他明显发现了一些端倪,但他很快就压下了自己欲言又止的话,有些东西还是不要戳破的好。 这个 发现让佐贺很愉悦,他喜欢权势带给他的快感。 “佐贺议员,为了不打扰您的出行,鉴于现在的时间,我就长话短说吧。” 佐贺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摆手。 “我想跟您谈的合作之前就已经说过了,只是我需要敲定一下我们的分配和细节。” 雨野初鹿冲着佐贺扬起了头,野心透过眼镜传导。 杉江,是佐贺议员背后的财阀集团。 佐贺议员手一滞。 他看着面前青年如此大胆的发言,跟外貌完全不一样的气势让他心惊。 “我的确同意了跟您合作,但我需要看到您的诚意,毕竟您是所谓的反社会人格不是吗?” 雨野初鹿眼珠子转了转:“我哥五岁还尿床。” 佐贺:“什么?” 初鹿:“我哥八岁的时候,摸了女孩子的小手,被家长追着揍,为了躲避跳到湖里差点溺死,是我告的状。” 佐贺:“啊?” 初鹿说着那些难以启齿的话题,企图将他哥哥所有的黑历史全部翻出来,他看起来对此事乐此不疲。 “24岁的时候……我哥做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在合作达成之后,我会发到您的手机上。” 先抑后扬,青年精准的把握到了佐贺议员的兴趣,佐贺议员的眼神瞬间兴奋了起来。 对比起私生子雨野初鹿,从小就以继承人培养的雨野富司,其把柄更加有用。 “合作愉快,雨野先生。”佐贺议员同意了。 “合作愉快,佐贺先生。”雨野初鹿看了看时间:“等下次有机会的时候,再尝尝佐贺先生的鹿肉吧。” “不,今天就有机会。”佐贺看向了旁边的女秘书:“把待会要见的官员安排在后面,让他们等等我。” 女秘书点了点头,出去安排了。 佐贺说道:“现在去看看吗?那是最新鲜的鹿肉,刚死没多久,肉质是最好的时候。” “您破费了。” 佐贺引路,露出了手腕的怀表,是雨野初鹿送给他的,代表着他的诚意。 “说起来,雨野富司真的五岁还尿床吗?”佐贺主动提起这件事情。 有些人在讨论敌人的时候,才会感受到宽慰,佐贺能在政圈混的如鱼得水,靠的就是那张嘴。 初鹿狡猾的眨了眨眼:“您要当时他偷偷爬起来洗床单的照片吗?我拍飞鸟的时候手滑,不小心拍下来了。” “哈哈哈那是得欣赏一下。” 雨野初鹿跟在佐贺的身后,虽然笑着,但是眼睛里面却淬着冰。 贝尔摩德却在话筒那边笑的花枝摇曳。 她居然勾起了很久没见的同情心,对于小顾问先生的哥哥产生了一丝怜惜。 她翻了翻文档,看到了最后一行。 ——中村先生,您的任务全部结束了,现在请您去厕所,等待我给您发的一段视频,视频将在您阅读后自动销毁。 什么视频? 文档里没写,这让贝尔摩德有些望眼欲穿,在被迫加班之后,她被雨野初鹿写的东西所吸引。 “视频给我也看看?”贝尔摩德按着耳机问道。 雨野初鹿没回答,他站在餐厅,看向了地面。 那里已经被清洁干净,甚至打了蜡,地板有些滑,甚至能够如同水面一般反射出光。 初鹿小心翼翼的踩着,他脚下打滑,却又尴尬站住:“总觉得踩在上面是一种罪过。” 佐贺看向了旁边的女仆。 女仆赶忙应答:“我们换清洁剂了,之前的那一批五天前生产质量出现了纰漏,之前给您打过报告了。” 初鹿赞赏:“您的生活质 量的确是我望尘莫及的地步,我家里的人提倡节约和环保。”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更像是在说雨野家装腔作势。 佐贺深以为然。 “五天前,又是五天前。”贝尔摩德对着琴酒说道:“你每天面对这样的人,感受如何?” 琴酒站在不远处,面色微沉。 那个家伙虽然谋划很多,每一步都在预料之内,但在某些方面偏执的幼稚。 不掩饰自己的喜好,收到夸奖就会像是把他扔到了蜜罐里,幼稚的相信异能力。 “没什么感受。”琴酒回答:“做好你自己的事情,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听着那波澜不惊的语气,叹了口气。 无趣的家伙。 “我倒是越来越喜欢他了,我听说了,他想跟宫野明美一起做饼干,你说我能不能把这种事情抢过来。” “……”琴酒没回答,他的视线牢牢盯着餐厅的位置。 “你这样是不招小先生喜欢的,至少偶尔学着去夸夸他。”贝尔摩德提出建议。 夸什么?夸他三分钟倒在地上看天花板?还是夸他吃了两个冰激凌后一天没吃饭? “别让我给你的脑袋来一枪,好让你安静下来。”琴酒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手抽出一支烟来,点燃,抽了一口。 伏特加在旁边听着贝尔摩德用调侃的声音一句接一句,他借着墨镜的遮挡闭上双眼。 上次是雨野初鹿,这次是贝尔摩德,他们两个都能将大哥弄得心情糟糕,这或许是什么特殊技能。 但是为什么要让他都在场? 好在雨野初鹿那边进入了正题,贝尔摩德的注意力被吸引走。 “可惜了,鹿肉虽好,但我更喜爱鹿角。”雨野初鹿怅然所失。 他一口没吃,只是用刀子切着那些肉,将肉切的乱七八糟。 佐贺捧腹笑了笑:“是啊,那鹿角成色不错,您要看看吗?” 雨野初鹿不是傻瓜,他的名字里面有鹿,这是在敲打他不要有别的心思。 但他依旧笑着回答:“可以的话当然。” 鹿角很快被端上来了,血淋淋的晕染在四周,看起来非常可怕。 锋利的鹿角可以轻松的刺穿一个人的身体,这让雨野初鹿下意识的勾了勾唇。 “真是漂亮。”雨野初鹿说道:“还是搬到地上吧,这个味道让我有些吃不下。” “您要是喜欢,到时候我清洗干净,送给您也无妨。”佐贺大手一挥,大手笔的说道。 “您真是慷慨,但我还是不留下了。”雨野初鹿手指轻扶眼镜:“为了报答您,我提前将一些您想要看到的东西放给您看吧。” “那敢情不错。”佐贺回答。 但雨野初鹿却没动,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眼神不虞:“他们都要在?” 佐贺点头:“自然。” 青年的表情变得冷硬,他在手机上点开备忘录打了几个字,然后推到了佐贺的面前。 佐贺看着那行字,面色难看:“你们都下去,我要跟雨野先生单独谈谈。” 保镖和旁边现场制作的厨师全都往外走,他们是听命令的人。 等到周围空寂一片的时候,佐贺盯着那张纸条上面的东西:“达村外交官想买我的命?为什么?” 初鹿听着外面安静没有了脚步,他拿起了刚才切鹿肉的刀,上面还沾染着汤汁,缓缓开口:“因为达村是我的人。” 佐贺瞪大双眼:“什么?” 初鹿嗤笑一声,嗓音跟之前别无二样,他用旁边准备的餐帕,将汤汁抹在上面:“还不明白吗?想想你得罪了什么人?” “组织……你是黑衣组织的人? !”佐贺猛地站了起来:“保——” 看着那银色的刀具,加上雨野初鹿学着琴酒露出了一个嗜血的笑,这个表情让佐贺彻底失去了他的声音。 雨野初鹿不动声色的将一根极细的鱼线以鱼钩的方式勾在了佐贺的后领上,另一头绑在了会客室。 浓烈的杀意席卷而来,面前的青年仿佛来自于深渊。 佐贺慌了神:“雨野先生!你想要的合作,我可以一分不要全给你!” 雨野初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的声音透露着一丝不在乎:“那些无聊的东西,对我来讲一点意义都没有。” 餐厅太大了,鹿角在被围观之后放到了旁边的地上,等候处理。 佐贺低声嘶吼道:“你杀了我是不能从这里走出去的!” “弄成意外不就好了?反正她女儿的死也是个意外。”雨野初鹿笑道。 这句话实在过于耳熟,佐贺在用餐之前是这么跟秘书对话的。 佐贺猛地僵住。 他僵硬的扭动着脖子,下一秒,被椅子撞到了腰部的他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往前扑去。 在高度不足以让他用手撑住地板,空旷的餐厅也没有支持物的时候,面前是鹿角。 高度转换让他的心脏砰砰作响,他下意识的要脱掉纠缠他的外套。 “哦不不不,建议不要这么做,一旦我发现你有这个解衣服和向外求救的意图,外面的人就会迅速开枪,切断鱼线。” 雨野初鹿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个黑色的物体放到了佐贺面前。 佐贺认为那是个摄像头。但是贝尔摩德却知道那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黑色方块罢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青年在车上的时候把玩过。 “你会因为换了清洁剂没站稳,不慎滑倒,刚好面前有个鹿角刺穿了你的心脏。” 雨野初鹿陈述一个事实。 “别……别这样……雨野先生……你想要什么?这次会选我可以不参加!” 在失去保镖的两分钟内,他就成为了一只待宰的鹿,那仿佛什么都在计划内的声音颤颤巍巍。 他的汗落在了地面上,他企图伸出手来找支撑物,但是他却做不到。 “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密利伽罗,是一位犯罪顾问,接到了中村先生的邀请,特地来替他解决麻烦。” “五天前,我接了中村先生的请求,并在路过的时候找到了你们使用的清洁剂公司的质量问题,为了追求你的体验,你的保姆自然会用同等价位但偏滑的清洁剂。” “我给您打电话的时候,就让达村在前不久的会议上跟您谈及了鹿肉的事情,再加上我的名字,暗示真是个好用的东西。” “中村先生倒酒,保姆一定会收拾,就连最开始的时候,雨野家的合同,也没有问题,那只是我杜撰出来欺骗别人眼球的事情而已。” 雨野初鹿一句一句的说,却听得佐贺心惊胆战,他走的每一步走在雨野初鹿设定好的位置上。 “中村付了你多少钱?我可以给你几十倍!” “他给了我他的命,佐贺先生,您有几十条命给我吗?”雨野初鹿将视频点开,对准了佐贺议员的脸:“很显然你没有。” “给你个机会,现在除了我,能够给我搭档打信号的只有中村,说点什么让他回心转意的话。” 中村坐在离议员家不远的公厕内,戴着耳机看着手机上的视频。 那个欺辱了他的女儿,却将他的女儿形容成了爬床的混蛋,现在痛哭流涕,如同一只丧家之犬,完全没有了任何的脾气。 他苦苦哀求着,被磨去了棱角,什么都不剩,佐贺甚至开始用他这辈子的积蓄作为保证。 “我错了 中村老板,我再也不敢了,从今天起我保证洗心革面,我对不起你的女儿,我再也不会这么做了!我这辈子都会忏悔!求您了,救救我。” 他的肥胖让他脸部的肉在抖动,他的眼泪砸到地上,他体会到了中村之前体会到的如同在悬崖边的感觉,他努力的睁大眼睛哀求,里面全是因为紧张而导致的红色血丝。 中村想,他的女儿被侵犯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求过他? “让他收手!求你了!您想要什么?钱还是权利!我都可以给您!” 佐贺想喊,但是想起了雨野初鹿之前的话,又硬生生的压低了自己的声线。 他那张卑鄙的脸终于有了后悔的意思。 “中村老板,我想我们需要聊聊!”松田在外面喊道:“您再给我点时间!我迟早会给那个混蛋一点教训,我已经摸到了门道了!” 松田看着被扔在门口的皮箱,他早就知道中村老板不是为钱而来,水果刀被收不说还被侮辱,甚至在里面被保镖监视着没找到机会下手。 他怕中村老板想不开。 中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明明现在面对死亡的是佐贺,但是他却也感受到了那种濒死的感觉。 他的眼泪落了下来,他本以为这段时间的眼泪已经足够多了。 ——中村先生,您的选择是? 中村从马桶盖子上站起身,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走了出来。 而此时雨野初鹿也大摇大摆的从门口走了出来。 八个大厅的摄像头无死角的照出了雨野初鹿的面容,那是无法反驳的不在场证明。 中村看着松田,露出了一个释怀的笑,缓缓的举起了自己的手。 接收到了命令,随着一颗石子挤压鱼线后被隔断,鱼线绕过了两个卡扣,最后落在室外的下水管道内。 “啊啊啊啊——”宅邸内,一声急促的惨叫响起又瞬间消失。 那声惨叫激起了一群麻雀。 雨野初鹿站在街道口,麻雀从雨野初鹿身后飞起,一股风吹过,扬起了雨野初鹿的白色发丝,他将眼镜推了推,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即使在白天,太阳也依旧特别照顾他,这让他周身都浮现出光芒来。 他缓缓的冲着松田警官和中村老板的位置举起了手上的水瓶,一如他刚见到松田的时候。 伏特加在他的身后,抱着那台二合一的黑色鼓风机,憋屈的看向了不远处的琴酒和贝尔摩德。 琴酒收到了下属的求救信号,毫不犹豫的往左看去,贝尔摩德同时将头扭向右边。 伏特加悲吟了一下,然后加大了鼓风机的风量。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松田阵平坐在桌前, 双手交叠撑在下巴处。 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张名片。 与密利伽罗的名片不一样,它简洁而大方。 只有一个电话,没有地址, 在雨野初鹿的名字后面也没有职位后缀。 佐贺议员死了, 调查报告现在就摆在他的面前。 意外。 因为换了偏滑的清洁剂,在未干的情况下因为没站稳, 往前摔倒,倒在了他自己买的鹿角上, 正中心脏。 在案发当时, 现场没有任何人。 当天见过佐贺且唯一有作案动机的人,从头到尾都跟一位警官在一起。 “能把议员大厅的摄像头调出来给我看看吗?”松田阵平问伊达航。 伊达航叹了口气:“光是这些资料都是违规给你看的。” 松田看着同期,他太了解同期,他挑眉笑道:“不行吗?” 伊达航下决定只过了一秒, 他冲着松田阵平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顺便竖起了大拇指:“当然可以。” 半夜三点, 两个人抹黑进入了档案室。 屏幕亮起,八个监控摄像头被放在同一个屏幕上, 将整个大厅照的事无巨细。 一切如常,直到雨野初鹿进入到了摄像头的位置。 青年随着死者身后缓缓的走了进来。 在那张脸进入视野之后, 他那双金褐色的瞳孔就像是感应器一样,很快的确认了这八个摄像头的位置。 摄像头是没有声音的, 即使如此, 镜头里面的青年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他就像是在透过摄像头看镜头背后的人。 “这人你们查过了吗?”松田手指磨蹭着那张名片,看着屏幕里熟悉的面孔问道。 “雨野初鹿,雨野家的次子, 高智商反社会人格, 小时候用刀子差点割破大哥的喉咙, 后在接收治疗的时候跑了,过了一段时间自己回来了,回来之后再一次进行心理诊断,一切正常。” 松田:“只有小时候的经历?” 伊达航:“这些资料能够透露给警局,还是他的大哥送来的。” 这个人就像是被一团迷雾包裹着,除了能够查到的金光闪闪一般的高学历档案,其他什么都没有。 之后青年就上了二楼的会客厅,自此之后就再也没出来,其中只有松田进去送了一次待客的甜点。 松田问道:“能调到事发之前,雨野初鹿最后一次出现吗?” 伊达航点了点头:“可以。” 按着前进键,雨野初鹿很快的跟着佐贺进入了餐厅,在半个小时之后却只有他一个人出来。 深蓝色的西装服将雨野初鹿的腰身勾勒出来,他的手放在了眼镜腿上轻抬了一下,从容不迫的站在八个摄像头的中心。 他冲着正对着他面部的摄像头,嘴角两侧的肌肉缓缓提起,缓缓的露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容。 松田阵平摩擦着名片的手指一顿,锋利的一边毫不留情的刮破了他的手指。 但是他却像是完全没感受到疼痛,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上的青年。 “阵平,你的手流血了!”伊达航扭头就鲜血顺着松田阵平的指缝落入了掌心之中。 松田垂下眼皮看了一眼伤口:“不,没关系。” “这怎么可能没关系呢!”雨野初鹿脱了鞋,脚后跟踩在沙发上,他抱着双腿蜷缩在沙发上。 “谁叫你不塑封袋子?饼干回软很正常。” 宫野志保将粉末状的药物洒在了肉里,放到了小白鼠的面前。 雨野初鹿动了动脚趾,提出抗议:“我是为了快速的帮你找到实验的结果才忘掉的!志保小姐 ,你需要补偿我!” 老鼠在笼子里吱吱叫。 宫野志保拿起了记录册:“这并不是我要求的,而且揍你哥哥一拳这种事情,你随时都能做到,本来就不需要着急,你只是粗心大意,别找借口了。” 雨野初鹿:“犯罪顾问从来不会粗心大意!” 宫野志保:“可是雨野初鹿会。” 备受打击的雨野初鹿将头埋在膝盖上,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呜咽。 “可是……软掉的小饼干口感差了好几倍。”青年委屈的声音软糯,带着点鼻音。 “人总要为了自己的错误负责。”宫野志保看着小白鼠在咬了一口之后,很快身体开始抽搐:“别想肖想我的那盒饼干。” 宫野志保戳破了幼稚的犯罪顾问的预谋,将他的后路堵死。 “你这样会显得太小气,志保小姐,没人会喜欢小气的孩子。”雨野初鹿小声的说着。 宫野志保在记录册上将发作时间和特点记录下来,然后将本子放到了一边。 “如果大方的代价是我的那盒饼干的话,我想我还是维持现状吧。” 雨野初鹿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瘪了瘪嘴,他拍了拍自己的腿,然后将右脚踩在了左边的脚背上,这是焦虑的表现。 在面对一个跟老虎一样的议员镇定自若的雨野初鹿,现在反而面对几个饼干而感到了心情烦躁。 宫野志保:“今天的报纸全是你的丰功伟绩,本来今天应该会刊登最近的学术论文。” 一份报纸被放到了雨野初鹿的手边。 雨野初鹿展开看了一眼,放大版的佐贺议员的遗照,还有一系列的缅怀。 他光是看了一眼就嫌弃的丢到了旁边:“这些东西好无聊,不是说帮我买了书吗?我的书什么时候到?” 宫野志保打开手机看了看备忘录:“后天。” “事事都有规划,好事,我这个人做事就比较随心所欲。” 写四个计划来让一场谋划合理化成一次意外的人,现在说这些话,完全是在拍马屁。 他还在图谋那些被保存的很好,甚至舍不得吃的饼干。 “报纸上提到了清洁剂。”宫野志保说道:“在你离开之后,我检查了一下你的搜索记录,你是怎么看出来他们那家的清洁剂产品质量有问题?” 想到这里的时候,宫野志保还是忍不住惊叹,但话问道一半的时候,就止住了。 宫野志保有预感:“因为异能力对吧?” 雨野初鹿果不其然跟她异口同声:“异能力!” 宫野志保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她就知道雨野初鹿会这么回答,因为他每次都是这么回答的。 “正确。”雨野初鹿打了个响指:“这次的报纸,大概很多民众只能玩一玩角落里简单的填字游戏了。” 叮铃—— 雨野初鹿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古松的,他没穿鞋,光着脚踩在了地上,调整了鼓风机。 宫野志保一眼就看出雨野初鹿的意图,她迅速的转过身来,背对着雨野初鹿。 “志保小姐,难道你要错过我发动异能的时机?你会因为错过我精彩的表演而后悔的。” “那就让我在余生的悔恨中度过吧。”宫野志保随意的挥了挥手。 雨野初鹿被这种态度弄得轻皱鼻子。 时间不等人,他吹了风,戴好眼镜,就将邮件打开,快速的划拉了一下拍的图,就开始回邮件。 雨野初鹿:【如果二楼的窗户能够看到对面房屋的花丛的话,那就是邻居做的。】 古松:【的确能看见,谢谢您,到时候请您吃松饼。】 不诚 恳,但感谢倒是发自真心,没有证据无法定案,但至少有了调查。 古松自觉自己已经麻烦了不少侦探的时间,自然也不敢多问。 雨野初鹿无法理解,他都已经给出答案了,为什么还要写过程? 就像是数学考试,只要结果正确不就可以了吗? 雨野初鹿:【凶器被藏在了土里,申请个搜查令,拿铲子给他们家的花园松松土。】 消息发出去的一个小时后,古松回了短信。 古松:【您的判断真是精彩绝伦,您居然能根据几张照片判断凶器的位置,太厉害了,世界上就没有人能比您在推理方面强了。】 这种夸奖程度才对,雨野初鹿将手机塞到了沙发缝里,他有些不满。 “本格推理小说里的侦探,随便走走就有命案,而我还需要靠目暮警官给出的小案件来打发时间。” “不是古松给你发的消息吗?”宫野志保刚才换脑子的时候,看了一眼案件。 “当然不是,古松只是中间人,他没有权利将案件细节给予其他人。”雨野初鹿炫耀自己的异能力:“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吗?” “那个叫做中村的老板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件事情啊……我交给中间人去处理了。”雨野初鹿眨了眨眼。 中村咳嗽了两声,他将佐贺死亡的报告剪切了下来,站在女儿的墓地面前,将这份报纸烧给了信子。 他刮了胡子,剪了头,洗完澡之后换了一套衣服,看起来跟之前完全不一样。 “谢谢你们。”中村说道:“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你们了。” “我只是个传话人,你唯一要感谢的只有密利伽罗先生。”贝尔摩德笑道:“密利伽罗先生有话交代你。” “我不会将顾问先生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中村说道:“他是我的恩人。” “这并不是密利伽罗先生担心的事情。”贝尔摩德说道。 中村没有任何的证据,所有跟他之间的联系只有那张名片和一个伪装了身份的她。 谁会相信中村只是演了场戏,举了举手就将一个势力如此之大的人杀了呢? “如果是要钱的话……”中村将角落里的皮箱带给了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淡淡的看了一眼皮箱,看起来对此毫无兴趣,她将手上的一个蓝色文件交给了中村。 熟悉的文件夹,里面的东西却完全不一样。 中村:“这是……” 贝尔摩德:“密利伽罗先生没允许我打开看,他说:这是你接下来的任务,你可以选择接受,也可以选择放弃。” 少女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她将那个文件夹扔到了中村的怀里,转身就走。 加班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没有之一。 中村呆愣的站在原地,等到贝尔摩德离开之后。 半夜的风吹起的时候,中村终于回过神来,他靠在了信子的墓碑上,打开了那个文件夹。 入目是三天后,索尔·扎克利医生的预约诊断和看病预约。 这跟在议员家说的一样,雨野初鹿的确预约并且在结束之后并未取消。 中村感觉到自己放在裤侧的刀子因为这个预约而开始彰显它的存在感。 他想起了顾问先生洞察一切的眸子,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会在他预料之中。 顾问先生一定知道他今天打算去找信子。 “可是我已经不想治病了啊。”中村了却心愿,他在世界上已然孤苦无依。 报仇之后的空虚感让他感受不到自己活着的证据。 他看到了后面还有几张纸,中村翻了一页,紧接着他开始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个也同时受到佐贺侵害的女孩的资料。 她的父母在接到这样的消息之后,赶去医院看她的时候车祸身亡。 附加的是一张照片。 女孩被孤儿院的院长牵着,抱着一只小熊站在那里,跟信子一样水润的眼睛里写满了迷茫和痛苦。 没有人会愿意领养这样的女孩。 一片树叶先是落在了信子的墓碑上,然后缓缓的滑落到了中村的肩头。 那些没有记录在案的纸币,能够支持中村做完手术之后,将这个女孩养大成人。 “密利伽罗先生……你计划里让我要这些钱的时候,就是已经知道我会接下这个任务了吧。”中村将树叶捡到手心中。 “钱?什么钱?”雨野初鹿看着闯入的琴酒,装作没听懂的眨了眨眼。 有人吸引雨野初鹿的注意力,这让宫野志保松了一口气。 她快被青年用饼干终将会恢复硬度,所以可以从她这里兑换同等数量小饼干的说法洗脑了。 “佐贺议员给中村的钱。”琴酒回答。 这种数量不小并且追踪不到来源的钱财,本来就是组织的,佐贺贪了这些钱才导致组织对他的不满。 琴酒曾在屏幕上见过一次中村,那个男人去执行雨野初鹿的指令的时候,抱着的是必死的决心。 他根本没想活下去,所以这个钱他们志在必得。 可是现在缺失了一部分。 雨野初鹿心虚的揉了揉鼻尖:“我拿去做慈善了。” “慈善?”琴酒冰冷的面孔上,掠过了一丝怪异的笑容,声音不高,却显得轻蔑。 一个犯罪组织的顾问,跟慈善这两个字搭上边,实在是有些过于可笑。 “找个好点的借口吧,雨野初鹿。”琴酒的笑容逐渐消失,他伸出手来,皮质的黑色手套在灯光下露出了亮色。 雨野初鹿看着那只手,长长的眼睫下垂:“可我真的去做慈善了。” “那就给我同等或者更珍贵的东西作为交换,这是我唯一能饶你一命的机会。”琴酒不在乎这句话是不是谎言,他抬了抬手,眼中淬着冰。 雨野初鹿看着那只手,思考了一会。 三分钟后,雨野初鹿秉持着‘打不过就认怂’的美德,和‘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想法做出了决定。 他咬了咬下唇伸出了脖子,闭上了眼睛,一副赴死的憋屈模样。 下一秒,一颗白色的小脑袋搁在了黑色的手套上。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白色的发丝柔顺的顺着手套落在两边, 跟黑色的手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金色的眼镜框显得雨野初鹿面色清冷,但体温却高,甚至有一种透过皮层手套直达肌肤的错觉。 琴酒深吸了一口气, 从鼻腔中缓慢的将这口气吐出来,他终于开口喊着面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的名字。 “雨野初鹿。” 琴酒的烟嗓沙哑, 一个字一个字的咬, 就像是在品味红酒一般, 连被喊的名字也变得高级了起来。 手上托着的脑袋因为这几个字眼睫轻颤,有些不安分的转动了一下眼珠。 雨野初鹿偷偷睁开了一只眼睛,观察搭档脸色。 琴酒的眼神冰冷, 嘴唇下撇, 肌肉僵硬。 他又抖了一下, 迅速闭上了眼睛, 装作没看见。 一个有烟瘾的人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抽过烟, 雨野初鹿被娇惯的有恃无恐。 “很好,你很好。”琴酒看到了雨野初鹿的所有小动作,被这种毫无反省的行为弄得怒极反笑。 雨野初鹿缩了缩脖子,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琴酒动了,异能力发作的情况使雨野初鹿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雨野初鹿下意识的想跑:“等等……我有话要对你说,琴酒先生!” 但他跑不过琴酒的速度,琴酒说道:“我已经给过你好好说话的机会了。” 熟悉的手臂被压住的感觉袭来, 雨野初鹿的身体再一次腾空。 不过这一次雨野初鹿居然清晰的听到了在空中的风声,他这个时候居然想的是鼓风机没关。 依旧是抬头的天花板,身下依旧是垫子, 丢人的依旧是他。 雨野初鹿脸上一空, 他听到了什么东西嘎嘣一声。 他扭头去看, 他的金丝边框的眼镜因为骤然腾空而掉落的摔到了地上。 镜片牢固倒是没事,但是镜腿却从中间断了。 “我的眼镜!”雨野初鹿心疼的嚷嚷。 琴酒活动了一下手指,他将自己的关节捏的作响,典型的刽子手威胁行为:“想想怎么跟boss交代,你最好想个好一点的理由。” 若面对敌人,他已经将脚踩在如同乌龟翻不过来身子一般的青年身上,可能还会踩断两根肋骨之类的。 但他现在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是看在boss还没有更改保护命令的份上。 雨野初鹿在垫子上咳嗽了两声,失重让他有些猝不及防的岔了气,他不想告诉琴酒真相了。 “每一个选择都会有得失,你们在选择将任务交给我的时候,就应该做好有损失的准备。” 琴酒冷漠无情:“那你也应该提前报备并且获得许可。” 咳嗽让雨野初鹿的眼眶微红,他往旁边侧身,背对着他逃避现状。 他又不是傻瓜,谁会跟上司说自己要贪污公款? 雨野初鹿吸了吸鼻子,小声呢喃:“讨厌琴酒先生。” 现在的琴酒在雨野初鹿眼里,就像是纯黑巧克力,他讨厌不甜的巧克力,却永远无法将它们从货柜上面清除。 即将要面对boss盛怒的是琴酒,但是现在委屈的却是雨野初鹿。 “贝尔摩德小姐就不会凶我,她甚至夸了我。” 雨野初鹿其实只是临时起意,他原先的计划里面并没有这段后续。 只是他在写计划的时候,总是会想到那个小女孩的画。 从小就没有母亲的孩子,在上面画着一个大的火柴人拉着一个小的火柴人,旁边是金色的向日葵。 雨野初鹿喜欢向日葵。 琴酒从裤子口袋里拿出熟悉的烟盒,手一抖, 嘴里便叼了一支烟:“那是因为她不是监管人。” 负责任的只有监管者和指挥员,置身事外的贝尔摩德自然乐得看戏。 雨野初鹿放在脸边的手轻轻的动了动,随后垫在了自己的脸底下。 很快,雨野初鹿闻到了烟草被点燃的味道,他皱了皱眉。 委屈的情绪很快被放大,就像是一枚种子一样,正在随着烟味不断的成长起来,酸酸涩涩的。 雨野初鹿从没有体会过这一点,他咬着下唇,一句话都没说。 这一次琴酒不再顾及,他浑身上下带着令人恐惧的压迫感,搞的宫野志保浑身不自在,但雨野初鹿却看起来丝毫不为所动,连动都没动。 过了一会,雨野初鹿终于开了口,声音像是被堵住了一般生涩:“看在合作关系的份上,我以后会报备的。” 这已经是雨野初鹿做出的最大让步,他肆意妄为惯了,身边也总没有人,他习惯自我思考并且执行思考完的结果。 宫野志保将所有的材料全都收了起来,就算实验室禁烟,她现在也不打算去触这个霉头。 “现在不是了,以后这些不用跟我说。” 琴酒的手背上绷的青筋凸起,岌岌可危的神经跟命令产生了对抗,他看起来已经忍耐到了极点。 烟很快的就要抽完了,琴酒将烟掐灭,他扭头看了一眼雨野初鹿:“我会跟boss打申请,从今天开始对你换一个监管人。” 他都道歉了! 分享的小饼干不要,还弄坏了他的眼镜!雨野初鹿气的身子都在抖。 雨野初鹿急促的喘息了一下,随后声音骤然冷了下来:“随便你。” 琴酒盯着雨野初鹿已经换回的侦探服一会,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依旧冷静到不近人情。 ‘砰。’门被关上了,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很快消失,雨野初鹿却猛地坐起身,白色的发丝因为他的震惊而晃动。 雨野初鹿问宫野志保,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他就这么走了?” “走了。”宫野志保回答,她去打开了窗户散了散烟味。 “他会后悔失去一个全天下最厉害的异能力者的!” 雨野初鹿伸出手,握拳狠狠的砸了一下垫子:“现在就算是一百台鼓风机,我都不会轻易原谅琴酒先生了!” 宫野志保问道:“琴酒那样的人,真的会后悔吗?” 雨野初鹿沉默了下来,原躺回了垫子上,闭上了双眼,他的声音低落了下来:“我不知道。” 他现在委屈的想把自己藏起来,就像小时候那样。 雨野初鹿的视线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角落里因为改装鼓风机,而弄来的大纸盒子。 “哑——哑——”乌鸦的声音刺耳,如同将死之人的绝望嘶喊,莫名让人感觉心慌。 它拍着翅膀落在了暗处的椅子上,站稳后被人抚摸黑到发亮的羽毛。 整个房间富丽堂皇,比佐贺的宅邸要奢华更多。 琴酒站在大厅中央,微微的低下头来。 他将所有的武器全部摘下来放到了门口的篮子里,包括他的帽子和大衣。 没有武器傍身,这让琴酒有些不适。 乌丸莲耶的身影落在黑暗当中,只能在阳光中看到骷髅头的手杖,他在等待琴酒的回话。 他在磨蹭着最新批次的枪支,最近的身体不适的感觉愈发严重,让他感到了焦急。 琴酒开口,双手放在身前:“boss,关于这次任务我的监管能力不足,导致钱财有一部分的缺失。” 组织的惩罚严苛而残忍,但琴酒不会畏惧失败,对于雨野初鹿 他不应该放松了警惕,他需要给自己警醒。 他面对敌人的时候足够凶残,而对自己也严格到苛刻。 那边漫长的沉默过后,琴酒听到乌丸莲耶笑了。 “初鹿还没有跟你说吗?”没有生气,没有恼怒,乌丸莲耶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不错。 琴酒减弱了自己的呼吸,来隐藏自己过快的心跳:“他还有隐瞒我的事情吗?” 乌丸莲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起来你跟初鹿那孩子的相处的确不错。” 失去了帽子遮掩的琴酒皱起眉来,眼中闪过了一丝不解。 “真是个很厉害的孩子啊,用这些钱换来了一份合同,价值翻倍不说,甚至不需要去追究后续的流转且合法。” 乌丸莲耶年迈的声音沧桑中带着宠溺,却在其中隐藏着一份忌惮。 聪明的头脑总是会让人的心脉注入鲜活的鲜血,却又因为无法完全握住而感受到了血液倒流的窒息感。 琴酒的大脑飞速运转,企图在脑海中将其中的隐藏意思提取出来:“什么合同?” “雨野家的地产合同,你不记得很正常,他说是你偶然提了一嘴,他就觉得这样做会更适合组织。” 琴酒想起来了,那是雨野初鹿前不久一直在跟进的合同,最后被雨野富司抢走。 就在昨天雨野富司将这份合同无条件转让给了雨野初鹿。 间接来讲,雨野初鹿一分钱没花,就让忌惮他的哥哥将合同拱手奉上,来换取了那些钱财的使用权。 “他说想用这份合同换你三天的假期,陪他出去玩,最近他开始变得无聊了,真是任性的孩子。” 别说担责,如此大的功劳,雨野初鹿全给了琴酒。 ——‘等等琴酒先生,我有话要和你说!’青年的话闯入耳膜中嗡嗡作响。 琴酒放在身侧的手骤然握紧。 等到他全部报告结束出来的时候,黑色的风衣被戴着黑色口罩的黑衣人双手捧着递了过来。 琴酒闻到了他的大衣上还未完全散去的烟味,手滞留在空中片刻才接了过来。 两个小时后琴酒回到了宫野志保的实验室。 他环顾了一圈,没有看到白色头发生闷气的幼稚家伙,问道:“雨野初鹿呢?” 宫野志保握着鼠标,轻轻扭头,视线落在了放在角落里的大纸箱上。 琴酒顺着视线看了过去,他走到了盒子面前。 那旁边贴纸上写着大大的‘易碎品’三个字的纸盒,大概是感受到了有人接近,就像是里面有活物一样动了动。 他将盒子掀开,看到了裹着毯子睡着的雨野初鹿。 小小的一个,抱着膝盖蜷缩在小小的纸盒里面,白色的头发盖住了他大半张脸,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感受到了光,雨野初鹿下意识的将毛毯往上拉盖住自己的眼睛。 琴酒顿了顿,难得伸出手来,想要阻止这种企图把自己憋死的行为。 还没等动作,他的手心被一个白色毛茸茸的脑袋,如同蜻蜓点水一般,轻轻的蹭了一下。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雨野初鹿睡醒的时候, 周围静悄悄的,窗帘拉着,厚重的窗帘没有透出任何一丝光,但有一盏灯给他留着。 灯是宫野志保买来的护眼灯, 她调到了最低, 让整个屋子不至于被黑暗笼罩。 “醒了?”宫野志保缩在雨野初鹿的专属沙发上, 身上裹着跟雨野初鹿的同类型毯子, 双手捧着一杯咖啡,像极了加班的都市丽人。 雨野初鹿揉了揉眼睛, 他刚睡醒, 大脑正在迟钝的开机:“嗯。” 青年水润的眸子里写满了迷茫, 如同被一层薄雾蒙住。 他决定从自己的小小秘密基地里面出来,但是没成功。 纸盒的空间有限, 雨野初鹿无法做出大规模的动作, 他坐在那里半天, 在思考为什么自己站不起来, 过了一会才恍然大悟:“原来我的腿麻了。” 宫野志保被青年这幅呆呆傻傻的样子逗笑了:“自己能站起来吗?” 雨野初鹿判断了一下:“应该可以的吧……我不知道。” 他抓住了纸盒的边缘,企图用手撑地爬起来,但酸软的腿部提出了抗议,整个纸箱侧翻, 他的脑袋撞到了旁边的柜子上。 书页因为晃动从高处落下,霹雳啪嗒的砸到地上,雨野初鹿的身上, 好在书的高度不高,砸的也不疼。 “啊, 讨厌琴酒先生的事情多了一件。”一个白色脑袋从书堆里面冒出来, 生无可恋的说道。 因为琴酒导致他睡在纸箱里, 结果也得由琴酒来承担,雨野初鹿理直气壮的迁怒。 宫野志保站起身来,随手将毯子扔到了旁边:“是你弄翻的,所以在你离开之前,记得把所有的书按照原先的顺序整理好。” 雨野初鹿扶着旁边站起来,狠狠的用脚跺了跺地面来缓解酸涩感:“现在是多两件了。” “你睡着之后,琴酒先生来过一趟。”宫野志保提醒。 她不知道琴酒是不是来秋后算账的,只知道琴酒去青年睡着的纸盒子那里看过一眼,然后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了手一样,猛地站起身来。 要是让宫野志保来形容,就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一般又走了。 “文件在哪?”雨野初鹿问。 宫野志保不明白:“什么文件?” “交接我的监管人这么重要的事情,难道不需要什么正式性的通知吗?”雨野初鹿蹙起鼻子:“那些盖着红色章子,在阅读之后还要损毁的无聊文件。” 他的表情很嫌弃,现在人类的交流在有等级差的时候,喜欢用文字来体现权威。 “没有。”宫野志保说:“他就在这里待了三分钟不到就走了。” 三分钟?没留下任何的文件?那就是说他们之间的交流是口谕了。 异能力者被这样敷衍可是重罪! 雨野初鹿将几本书捡起来,按照记忆里面摆放回去:“下次任务我要消极怠工。” 宫野志保:“……” 青年的想法比较跳跃,他的大脑过于活跃了,这让宫野志保无法得知雨野初鹿是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的。 她将雨野初鹿的手机从桌子上拿起来扔给了雨野初鹿:“你的手机,响了三次,三条短信。” 抛在空中的手机被雨野初鹿稳稳的拿到了手里。 雨野初鹿点开看了一眼:“警察一号的,佐贺的事情需要我去做个笔录。” 宫野志保问:“还有两条呢?” 雨野初鹿回答:“我哥的,我没看,删了。” 笔录,又是麻烦的东西。 > 不管是作为侦探还是作为顾问,这个复杂的东西繁琐而无聊。 宫野志保叹了口气:“万一有什么急事呢yhugu ?” 雨野初鹿抬头看了宫野志保一眼,不明白为什么少女问出了这么离谱的话:“他能有什么急事?” 宫野志保说:“这可说不准。” 看在宫野志保没有将他一个人丢在实验室里自己回去休息的份上,雨野初鹿难得决定好心的回答。 “除非是律师来找我说他死了,需要我出面念悼词,那我说不定还会看一眼有关于他的短信。” 他将手机放到了口袋里:“我的贝雷帽呢?” 他没有在衣架上看到自己的褐色贝雷帽,他的头发被他睡得乱七八糟,需要有个遮挡。 “门口的桌子上。”宫野志保回答:“琴酒先生来得时候,你的帽子掉地上了,是他帮忙捡起来的。” “谢谢提醒,说起来我总觉得自己忘掉了什么东西。” 这很少见,雨野初鹿自己很少犯迷糊,他的大脑就像是一台精密计算的机器。 他觉得自己是被书砸的脑袋转不过弯:“讨厌琴酒先生的事情多了三件。” 雨野初鹿走到了柜子面前,他拿起了自己的帽子,却罕见的在帽子底下发现了一张名片,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他拿着那张名片瞪大了双眼,他说:“我是不是看错了?” 刚好宫野志保拉开了窗帘,整个实验室被照的亮堂。 雨野初鹿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眯起眼睛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 他的眼睛并没有欺骗他,那张写着地址的名片依旧在他的手中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雨野初鹿兴奋的说道:“看来得让警察那边先等等了,琴酒先生终于明白一个异能力者作为搭档的重要性了!” 宫野志保不明所以,但她依旧说道:“看来你们要和好了?” 雨野初鹿举起三根手指冲着宫野志保保证:“我发誓,这次过去我一定会给琴酒先生一个好好的教训!” “我绝不可能轻易原谅他!” 琴酒手上拿着一个半包的黑色镜框的平光眼镜,左右晃了晃。 将誓言忘得一干二净的雨野初鹿的视线,随着琴酒手上的镜框左右晃动。 琴酒的手在左边,雨野初鹿的金褐色眼珠就在左边,琴酒的手往右,雨野初鹿的脑袋就跟着转向右边。 这个镜框不论是外观还是舒适度都非常可观。 按照雨野初鹿的了解,整个眼镜绝对很贵,因为制作者甚至在尾部还镀了金。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镜框,他的视野里面已经放不下任何的东西了。 琴酒将眼镜递了过去,青年就迅速接了过去,然后架在了鼻梁上,对着橱窗上的玻璃开始打量自己。 “雨野初鹿。”琴酒喊面前青年的名字。 青年恋恋不舍的摘下了眼镜推了回去,然后双手环胸,他可信誓旦旦的跟宫野志保打过包票了。 “我是成年人了,不会被物质所俘虏。” 雨野初鹿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的瞥了一眼那帅气的镜框,扭过头去。 琴酒说:“随你。” 他的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将帽子压得更低了,整张脸都隐藏在了黑暗之中。 愿意去补偿青年的损失而去买东西,这对于琴酒来讲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让步。 有这么道歉的吗?! 雨野初鹿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银色长发的男人。 他说:“你至少得跟我保证以后不会这么做了!” “是你没有解释清楚。”琴酒的声音低沉:“并且我从来不做任何保证。” 焦躁感让琴酒的烟瘾犯了,但是他没有将烟盒拿出来,他随手拿起了店家放在桌子上免费送的薄荷糖,剥开糖 纸塞到嘴里,强压喉咙上泛起的腥气。 薄荷的清新感觉让口腔内全部都是这个味道,琴酒忍不住皱起眉来。 雨野初鹿被气的不轻,梗着脖子喊:“我看不到你的诚意,琴酒先生!” 听着青年愤怒的喋喋不休,琴酒的神态依旧既往的冷漠,只是在间隔的时候皱起眉来:“只要你以后提前报备,我们之间应该不会再出现这样的问题。” 雨野初鹿盯了琴酒一会,最后放弃了:“算了。” 他低下头开始掰自己的手指头来分散注意力,努力不让自己说出一些难听的话,导致一些挽回不了的局面。 “这家甜品店,我办了卡。” 一声清冷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低沉的节奏摩擦耳膜,让雨野初鹿猛地抬起头来。 琴酒从来不会在意口腹之欲,他甚至不怎么会踏入那种甜品店,除了血腥,看不出其他任何喜好。 雨野初鹿不缺钱,所以很少有人用钱来收买他,但很少有人送他一些用心的礼物。 “那……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抽烟。”雨野初鹿试探性的开口。 琴酒说道:“可以。” 雨野初鹿迈出一大步:“不许揪我后领子,也不许扛着我。” 琴酒对比了一下利弊,终究点了头:“可以。” 作为组织的审讯能力也在前列的琴酒,有更多的手法来对付不听话的青年。 雨野初鹿毫不客气的拿起了眼镜盒,收到了自己的口袋里:“琴酒先生还要相信并且承认我的异能力很强。” “……” 对面诡异的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琴酒的声音响起:“我送你去警局。” 一点都没变,监管人这种奇怪又可恶的不近人情,让雨野初鹿感受到了莫名的熟悉感。 雨野初鹿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说:“我们两个的谈话以失败告终了!” 琴酒没回答这句话,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往外面走去,长发在他身后甩起。 意思很明确了,要不他开车送他去,要不坐公交车或者自己走着去。 雨野初鹿瘪了瘪嘴,还是跟在了琴酒后面。 既然boss那边没同意他们分道扬镳,以后就还是合作关系,闹得太僵对他来讲也不是什么好事。 等到快走到地下停车场的时候,路过的车辆灯光一晃,雨野初鹿猛地想起来之前他在宫野志保的实验室里遗忘的是什么了。 琴酒先生的异能力是入梦术,并且是在昨天他睡着之后来的。 那他在梦里暴揍琴酒小人,把他的后领子揪着在空中甩的事情,是不是早就被知道了?! 或许琴酒今天约他出来,是为了降低他的警戒心,然后一击致命。 感觉暂时缓和了搭档关系的琴酒,看到了拐角的广角镜里,白发短发的青年小心翼翼往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雨野初鹿先生呢?还没来吗?”目暮放下手遮住了手表。 古松看了看手机, 没看到回信,刚才发出去的消息就像是石沉大海。 对比起之前问过的案件相关的问题, 反而大多都是秒回。 “不知道, 可能有些事情在忙?”古松挠了挠头。 “或许是做贼心虚。”旁边有警察说道:“我早就说了,那个人精神不太正常。” 就算是事件已经盖棺定论为意外,但对于雨野初鹿的忌惮, 让他们总想说上这么两句。 古松看了发言的警察一眼,是那天在无头分尸案的时候,一起调查的警官, 之前的案件中被青年一句话就派去调查大楼的痕迹。 后来这个警员在多次案件中的推论,都被雨野初鹿发给古松的短信打回, 这让他对雨野初鹿积怨已久。 作为侦探一党,古松撸起了袖子, 准备给这个警官一个深刻的教训。 佐藤张开一只手臂, 拦住了古松向前的脚步,嘲讽开口:“要没话说, 建议福川警官还是闭嘴吧。” “我也觉得侦探其实没什么, 是你们太小题大做了……”有人在旁边小声开口。 福川警员骂道:“你前两天还跟我们一起讨论过, 见风使舵的家伙。” “可要是侦探真的是你们所说的愉悦犯,那他为什么要帮我们破案?”有人提出问题。 “或许是在隐藏!”福川扯着脖子提高音量,他觉得声音大就是胜利的一方。 警察一号和警察二号达成了共盟,周围也有警官参与了进来,只有松田坐在角落安静看着这一切。 作为这件事情的参与者和警察, 他是第一个被审问的。 “好了,别吵了, 古松你再给初鹿侦探发条消息。”目暮揉了揉眉心。 古松拿在手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迅速打开看了一眼, 眼睛一亮:“不用发了,初鹿侦探来了。” 随着古松的话音落下,皮鞋踩在地上发出的敲击感在耳边响起。 白发青年站在警视厅的门口,头上的贝雷帽将他杂乱的发丝整理在其中,还是那天同款的侦探外套,但是这一次里面却换了一件黄色的小马甲,连眼镜也换了个风格。 他的视线率先落在了古松和佐藤身上,然后露出了一个善意的笑。 雨野初鹿手指扶了扶眼镜,这才开口解释:“抱歉,挤公交的时候,抓了一个小偷,所以来晚了点。” 古松想起了之前还在医院治疗的小偷,为他念了段祷告词:“小偷呢?” “交给公交车站旁边的民警了,过一会儿应该就会来报备了。”雨野初鹿回答。 他的行为实在是跟雨野富司递交上来的报告里面说的不一样。 比起来雨野初鹿更像是个三好市民,甚至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正义的光芒。 “初鹿侦探,好久不见。”目暮迎了上来。 雨野初鹿上下扫视了目暮一眼。 换了惯用的洗衣凝珠,这代表一个美好的新开始。 手指上贴着创可贴的位置应该是拿菜刀位置不当,应该是亲自准备了晚餐,创可贴上还残留了少量的红酒渍。 “好久不见目暮警官,您看起来过了一个很完美的纪念日。”雨野初鹿伸出手来客气的握了握。 又是这种熟悉的被看穿的感觉,目暮习以为常:“那我们就进入正题吧,初鹿侦探,请跟我来。”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好。” 跟在目暮身后的时候,雨野初鹿的视线掠过了坐在角落里看他的松田阵平。 那位警官先生脸色不是很好,或许是在证物里发现了那个黑色的正方体骰子和一个曲别针。 这两样不应该属于对生活质量要求极高的佐贺议员的餐厅。 可是就算是发现了又有什么用?他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雨野初鹿甚至冲着松田扬起了一抹笑,看着松田下意识的抿唇,他快步跟到了目暮身后。 审讯室只有两张椅子,一张桌子,四周的镜子全是单面镜,只能外面的人看到内部。 这种压抑的环境会带给嫌疑人天然的压迫感,但对于雨野初鹿来讲有些习以为常。 就像是躲纸箱,封闭的环境反而会让大脑冷静下来,并且带给雨野初鹿安全感。 所以在目暮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审讯熟人的时候,雨野初鹿率先开口:“跟其他人一样就行,不用特殊对待,我不会因此而对您产生嫌隙。” 目暮坐在雨野初鹿对面,显然松了一口气。 “于三天前,昨天下午3:24分,您去了佐贺家,并且跟佐贺先生进行了交谈是吗?” “这样太麻烦了,目暮警官。”雨野初鹿开口打断,他的一只手放在了桌子上,另一只手放于膝盖上,身体前倾,带着十足的底气。 目暮刚念完这句话,就被侦探噎了回来:“麻烦?”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另一只手也撑着桌面。 “3:24分,我敲门,门口有三个保镖在左侧,四个在右侧,园丁一人,佣人三人,根据衣服淋湿状况和车辆准备,我判断他们会在五点左右出行。 3:30分,秘书从大门来找我,并且进行了通报,按照她手上的腕表还有膝盖磨损的程度,我认为她跟佐贺议员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3:35分,我进入了佐贺议员的宅邸,并且有了一个短暂的交谈,我头一次见到一个大厅有八个摄像头的。 3:41分,佐贺议员说有人来了,需要我等候,让秘书带我去了会客厅等待。 3:52分,我见到了松田警官。” “您认识松田?”目暮打断了青年的赘述,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时间表,全对上了,这让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认识,在拳击馆有过两面之缘,就是他的绝招我还没学会。” 说到这里的时候,仿佛无所不能的侦探的声音低落了下来。 这次事件之后,这位警官应该会对他敬而远之,可惜没练熟。 “哦,哦,好。”目暮连续用了三个单音词来形容。 “继续吗?”雨野初鹿问道。 目暮看了一眼镜子后面听着的同僚们,点了点头。 “4:14分,佐贺议员邀请我共度晚餐,并且推了接下来的行程。 4:20分,我们出现了餐厅,他向我展示了所谓最新鲜的鹿角,并且引以为傲,因为我名字有鹿这一字,在我提出不适之后,他要求保镖搬了下去。 4:25分,我们的合作谈到了私密的部分,佐贺议员主动将所有保镖撤走。 4:30分,我们谈妥,我提前要求离开,佐贺议员送了我一程,然后回去了座位上继续品尝鹿肉。 4:43分,我离开了议员的房子。” 雨野初鹿的话题到此中止,他拿起了桌子上的纸杯,抿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 松田透过伊达偷录听到了全部的对话,作为涉案人员,他不允许参与其中。 青年巧妙的用他主动的,他要求的,来将所有都变成了佐贺议员的主观意愿。 目暮问道:“您是怎么将时间记得这么清楚的?” “佐贺议员偏爱古董,在会客厅,大厅和餐厅都拥有一个古老的时钟,我只需要在记忆里面翻一翻就可以了。” 在记忆里面翻一翻…… 佐藤跟古松站在 外面,她问古松:“你前天三点在干什么?” 古松开始拼命回想,他说:“吃饭?或者上厕所?不对,我好像在出任务。” 佐藤理解了,她至少还能想起来当天都做了什么,有对比反而感觉到了安慰:“是这样啊。” 古松捂住了自己的心口,痛心疾首:“佐藤警官,你这宽慰的语气,很打击人的。” 佐藤毫无歉意:“真是抱歉。” 他们的视线又落在了审讯室里的青年身上,雨野初鹿在说完之后,用手拨拉了一下额前的刘海,一双眼睛清澈透亮。 “您认识中村城一吗?” 目暮问到这里的时候,松田呼吸开始放慢。 这个时候,如果雨野初鹿真的在此事上发挥了作用,理应避嫌。 初鹿侦探会怎么回答? “认识。”雨野初鹿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 “一面之缘,我去他们店里买过一个水晶球,后来送给了古松,中村老板有肾脏方面的疾病,不过我跟他不是很熟,毕竟他面色很差,也没有什么求生欲望,我不喜欢跟将死之人打交道。” 松田愣了愣,这样的回答会引起其他人怀疑,却会降低他的心中这位侦探的可疑度。 青年太好说话了且条理清楚,目暮感觉到了从所未有的轻松:“我可以问问你跟佐贺议员的合作内容吗?” “不可以,商业机密。”雨野初鹿学起了琴酒那套冷酷无情:“如果非要告知,我会通知雨野家的律师进行交接。” 他已经将合同给了boss,雨野富司也会因为不想告诉老爷子自己的失误判断,不会吐露出自己的错误。 目暮又问了一些事情,初鹿选择性的回答了,整个问答无懈可击。 “好了,就到这里吧,感谢您的配合,初鹿侦探。”目暮冲着雨野初鹿握了握手。 雨野初鹿很大方的表示:“只要还有需要我的地方,可以随时找我。” 在他们客套的时候,伊达航借口出去打电话,问松田:“你怎么看?” 松田沉默了一会:“太过于完美了,更像是置身事外。” 伊达航说:“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没有嫌疑?” 松田深呼吸了一口气:“不,就是因为太完美了,才显得奇怪,据我调查,雨野初鹿不住在雨野家,或许我需要他的私人住址。” “这不符合规矩。”伊达航话音一转:“但我知道一般抓到小偷,会留下报案人的相关信息确保能联系到。” 松田笑了:“谢谢班长。” “嘿,我跟你们说,那个侦探绝对杀过人,他那天凶神恶煞的。” “你们别不信,当天在场的警官都吐成那样了,他还跟没事人一样。” 松田挂了电话,视线看向了还在那边造谣的福川警员。 他的周围围起来了一片人,都是对侦探有好奇心作祟后看热闹的,这让他忍不住皱起眉来。 虽然他对雨野初鹿保持怀疑,但并不代表想听到这种无意义的排挤话题。 还没等他说话,就看到了雨野初鹿站在不远处,看起来全程听了他们的对话。 交谈的声音偶尔夹杂着几分嘲讽,让造谣的警员没看到雨野初鹿。 “嘿,入职考试低分通过的警员先生。”雨野初鹿缓步上前,拍了拍还在大放厥词的福川肩膀。 只这么几个字,周围就像是按下了暂停键,吵闹声顿时消失。 “怎么了?”福川缓缓回头,被抓了现行也为了自己的面子不愿低头道歉,高傲的仰着头:“我难道说的不是实话吗?” 雨野初鹿迅速回忆了一下琴酒是怎么摔他的,两次经验让他熟门熟路。 下一 秒,在所有人的围观下,雨野初鹿压住了福川警员的胳膊,然后借着巧劲儿以肘部和背部为着力点,让他的身体整体腾空。 “砰——” 好轻松! 雨野初鹿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然后毫不犹豫的看了一眼松田。 松田敢保证,他在那一眼中看到了一丝嫌弃和怀疑,他右眼皮跳了跳。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对比起刚才的喧闹,整个警视厅都安静了下来。 福川被摔蒙了,后背隐隐作痛,他短暂的哀嚎了一声之后,骂道:“这是在警视厅,你在这里袭警,罪加一等!” 雨野初鹿的视线淡淡的扫过了地上的警察,他扯起了一边的嘴角,嗤笑了一声。 “关于诬告还有袭警这种事情,我会让我的律师跟你进行对接,我可以免费送你一套全面的检查,尤其是关于这方面的。” 古松和佐藤跟着出来,就听到了侦探先生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语气淡然,便显得格外嘲讽。 “你!”福川抬起头,双目被血丝沾染,显得格外的可怖,他的嘴唇哆嗦了一下,愣是半天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你……” “我叫雨野初鹿,警官先生,年纪轻轻记性就不好了,的确应该检查一下。” 雨野初鹿锋芒毕露,,捡起了刚才因为脑袋低垂而掉在地上的贝雷帽,拍了拍土之后拿在手里,没戴。 他招摇的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人,就像是在看不自量力的一只蝼蚁。 周围没有一个人拉福川起来,甚至有人起哄,聚众嘲笑了起来。 毕竟福川的体型跟雨野初鹿比起来要壮硕不少,被这么轻易的掀翻实在是丢人。 福川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确没理,只能咬牙切齿的瞪着雨野初鹿:“这件事没完!” 他有后台,有异能,还能打! 雨野初鹿看着去找上级告状的福川,在他背后示威性的握紧拳头在空中晃了晃。 看着青年因为刚才的动作而导致炸起来的一根呆毛,因为嘚瑟在不断的晃动,松田没忍住笑了一声。 初鹿听到笑声,看向了松田:“松田警官,还是这幅样子看起来顺眼一些,送我一程?” “可以。”松田从桌子上跳了下来,他戴上了自己的墨镜,做出了请的动作。 “那我就先行离开了。”雨野初鹿有礼貌的对着认识的两个警官道别。 佐藤跟古松同时挥了挥手,等到雨野初鹿的背影看不见之后,古松畅然的说道:“好爽,我看福川不顺眼很久了。” 佐藤也跟着笑了起来,她笑起来的时候很美,她看着福川离开的背影,磨蹭了一下发痒的手指:“确实。” 到了警视厅的门口,雨野初鹿看了看时间:“松田警官,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希望我们下次见面的场合不会再那么尴尬。” 一次在伪装成那副样子在案发现场,一次在笔录现场,实在是不会留下什么太好的印象。 松田点了点头,赞同了这个提议,毕竟他也不想再给自己的履历增加黑历史了:“希望如此。” “您知道中村老板最近怎么样了吗?”初鹿问道。 他的神色如常,就像是随便提出了一个问题,并且对于答案也不是很在乎的样子。 松田说道:“正在办一个女孩的领养手续,不过手续比较麻烦,得等在他出国治疗结束之后,才能补全证件。” 雨野初鹿看起来极为善解人意的说道:“我会帮忙加快手续的办理过程。” 松田握紧了手机:“我替中村老板谢谢您。”听到这声道谢,雨野初鹿缓缓开口:“松田警官,佐贺议员作恶多端死于意外,中村老板有了新的生活,,这样的结局真是最佳落幕,不是吗?” 青年含笑站在那里,说话的时候不紧不慢,声音清亮却带着冷意,让松田后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松田双手插在裤兜里,过了一会又拿出来,他在思考侦探这句话的意思。 是真的在感慨,还是在警告他什么? 松田看向了面前的白发青年,他正笑着摘下了眼镜,应该是新买的,他看起来很珍惜。 “如果排除隐患的话,我想您说的没错。” “隐患?”雨野初鹿在唇齿之间咀嚼了一下这两个字,没忍住喉咙之间发出了一声低沉的笑。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形容自己,雨野初鹿感觉有些新奇。 “罪孽应该被法律制裁。”松田说道:“他的痛苦不应该成为别人手里的武器,让他手上沾染上鲜血。” “您真是一位充满正义感的警官。”雨野初鹿感慨。 他伸出手拦住了路过的出租车,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再见松田警官。” 在雨野初鹿让司机启动之前,松田看到雨野初鹿在把玩什么东西。 他侧头去看,赫然是一个被全涂成黑色的魔方。 没有规矩,没有正确,就像是混沌体。 正如同警方没有外报的,在案发现场突兀的多出来的黑色正方体一样。 雨野初鹿给贝尔摩德发了条消息,要中村现在拍几张积极治疗的照片发给松田。 现在就是看这位警官是否能发展成内线的最好时机。 贝尔摩德:【有把握吗?】 雨野初鹿将魔方收了回去:【没有,但他的性格值得我偶尔的冒险。】 雨野初鹿站在宫野明美家里的厨房,学着宫野明美的样子,在盘子上挤着饼干的形状。 既然他说出了口,就一定会付诸行动,做饼干这事儿刻不容缓。 他看了看他自己的,又看了看宫野明美的。 奇形怪状和精致可口,这两个极端在两个盘子里面展现了出来。 雨野初鹿委婉的说道:“我不是手不巧,我可以在一分钟内组装一个水银炸弹。” 宫野明美正看着雨野初鹿做出的饼干造型一时语塞,听到青年的倔强的话轻笑出声:“可能是蛋清没打发好,不是您的问题。” 雨野初鹿总觉得宫野明美在哄小孩,他不满的低下头去:“我再试一个。” 宫野明美将自己做的放到了烤箱之中,对好了时间之后,就坐在了雨野初鹿对面的椅子上。 雨野初鹿的脸上还沾染着白色面粉,眼睫轻眨,金褐色的眼珠随着他手上的动作而移动。 青年看起来极其乖巧,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带给的压迫感完全不一样,反而更像是邻家的弟弟。 “我最近新学了怎么做泡芙,要尝试一下吗?”宫野明美问道。 话音刚落,宫野明美就看见雨野初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点点星光落入了他的眸子,他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当然。” “那我去准备材料。”宫野明美原站起身。 雨野初鹿还在垫纸上画向日葵:“泡芙,志保小姐有吗?” “没有,泡芙口感若是时间长了外壳会软化。”宫野明美提到这一点叹了口气,饼干是最好保存的甜点了。 “她上次跟我炫耀她有一盒您做的饼干,这次终于轮到我了,我会用世界上最美味的词来赞美您的泡芙的。” 对比起雨野初鹿的攀比心态,宫野明美更注重前面那句话。 妹妹对于饼干的珍惜,让宫野明美的心里瞬间有暖流流过。 但是青年的话更像是一种警告,或许这位无所不知的顾问先生,已经知道她最近在动一些不应该的小心思。 “怎么了?”雨野初鹿听到宫野明美准备材料的手停下了,不解的抬头问道。 “没什么。”宫野明美冲着青年笑了笑。 雨野初鹿盯着宫野明美的背影看了一会:“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情,可以直说。” 说着,雨野初鹿就取下了手套,去拿自己放在旁边的眼镜。 还没等雨野初鹿碰到眼镜盒,宫野明美快步走上前两步,压住了青年的手,她抿唇微笑,温柔的拒绝:“我只是在想内馅放什么。” 雨野初鹿深深的看了一眼宫野明美,将手从眼镜盒上拿了下来:“除了抹茶的都可以,我不喜欢苦的味道。” “好。”宫野明美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她放松了下来:“巧克力的可以吗?” “不要黑巧。”雨野初鹿加上了自己的条件。 宫野明美笑道:“好。” 得到了满足的答复,雨野初鹿看向了自己做出的小饼干:“我做的这些还是倒了吧。” “浪费不好。”宫野明美说:“虽然形状……但是味道没有什么区别。” 可疑的停顿让雨野初鹿的自尊心受损,他垂下了自己的脑袋,看起来整个人都沮丧了起来。 “第一次做的饼干是有特殊意义的,就算失败,也饱含心意。”宫野明美迅速找补:“若是不自己吃,送给别人的话会收获到感动的道谢。” 想起她第一次做饼干的时候,还没分开的一家人都用鼓励和夸赞的眼神看着她,甚至爸爸还把烤焦了的那部分全部吃了,宫野明美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感受过所谓的亲情和友情,感情略有欠缺的雨野初鹿说道:“我没听懂,这种丑陋的饼干为什么会被感谢?” 宫野明美想出了一个青年能够接受的解释方法:“因为这样的饼干是有异能力的魔法饼干。” ‘叮——’烤箱发出了时间到的时间,宫野明美戴上了隔热手套,将烤盘端了出来。 雨野初鹿对比了一下,依旧觉得自己的饼干外形有些惨不忍睹,他问道:“那可以用第一次做的饼干,让想杀我的朋友感动到不杀我了吗?” 美好的回忆戛然而止,宫野明美:“……” 她看着青年充满希望的眼睛,哽噎了一下,随后说道:“或许?” 雨野初鹿眨了眨眼,反正他看着自己的饼干没什么胃口。 他学着宫野明美的包装的样子,将自己的小饼干包好藏到了琴酒高档的保时捷上,至于宫野明美做的精致可口的,全部被他自己笑纳了。 这就导致半夜琴酒出任务的时候,坐到车上之前,发现了放在副驾驶的一包包装的乱七八糟的不明形状的饼干。 他下意识的查看了车内情况和饼干情况,没有监听器,他的车也没有撬开的痕迹。 琴酒这才拎起来,看着所谓的向日葵饼干,终于想出了名词来形容真正的形状:“飞镖吗?” 他问伏特加:“你什么时候买的?” 伏特加绞尽脑汁都没想起来:“可能是我去接您之前,去街角买的咖啡附赠的。” 琴酒换成两根手指捏着包装上的彩带,他眼神犀利:“不要把这种垃圾随便带到我的车上。” “抱歉。”伏特加诚恳的道歉。 琴酒不想再讨论这种无聊的话题,他随手一抛。 一包可怜的饼干在垃圾桶盖子上,彩带被风吹起。 第30章 第三十章 “你说他会来吗?” 浅黄色的小沙发上,雨野初鹿的头放在一边的靠手上,脚搭在另一边上晃了晃,四仰八叉的没什么形象。 “你看起来其实很有自信。”宫野志保已经习惯了在做实验的时候,每次身边多一个啰啰嗦嗦嘴上闲不下来,或者安安静静的看书的家伙。 “也说不准,人这个东西最为复杂。”雨野初鹿神神叨叨的说。 宫野志保敷衍道:“那他可能不会来。” “可我都暗示他了。”雨野初鹿形容:“那个角度,我确保他会看见,除非他真的不打算追究,所以视线没往我这边来。” 这明明是自信心十足的样子,只是缺点认同感罢了。 或许可以说雨野初鹿是在炫耀自己对于人心的掌握能力。 宫野志保抬眼看了他一眼:“那就是会来。” 雨野初鹿笑了笑,他说:“你说再次见面的时候,他会用什么方法来跟我搭话?” 宫野志保想了想:“搭讪不就那些老一套的东西?比如说家里有会跳舞的猫,会翻跟头的鱼。” 雨野初鹿:“……这是老一套的东西吗?” 宫野志保:“我在国外念书的时候认识的小孩,都这么邀请我去他们家玩。” 雨野初鹿侧头看了一眼宫野志保。 少女做实验的时候,表情认真而严肃,褐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就像是附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加上那双漂亮的眼睛,自小就能看出未来的美貌。 “真的有会跳舞的猫和翻跟头的鱼吗?”雨野初鹿还是没忍住。 他只在多年前,小时候偶然有几次陪着合作对象家的儿子看过的动画片里有,现实却没看见过,这让雨野初鹿感觉到了新奇。 宫野志保连头都没抬:“不知道,我身边有组织的人监护,没有必要给人家带去麻烦,所以拒绝了。” 这让雨野初鹿想起自己独占了的泡芙,心里陡然升起了一股愧疚。 雨野初鹿小声保证:“我下次尽量只吃三个。” 宫野志保:“什么三个?” 雨野初鹿:“昨天我去找明美小姐做向日葵的牛奶饼干时,明美小姐的专门给我做的泡芙我吃了四个。” 充满着懊悔的声音在宫野志保的耳边响起,就像是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在妹妹的耳朵里面却感觉像是十足的炫耀。 宫野志保手下的动作停了下来,视野放到了还没有完全完善的鼓风机旁边。 她知道什么是青年的命脉。 还没等宫野志保付诸行动,青年忽然声音降了下来,就像是大点声就会被隔了很远的人听到一般。 “我给你也带了一个,即使明美小姐说口感会不好,但我逃过门口的守卫,偷偷带进来了,门口那个盒子里就是,我下次吃三个,就可以给你带两个了。” 雨野初鹿说完,就看到宫野志保明显愣住了的神情,疑惑的歪了歪头:“怎么了?” “没什么。”宫野志保将视线收了回来,一本正经的转移话题:“你做的饼干呢?” 雨野初鹿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枚怀表看了看时间:“送人了,明美小姐说第一次做的饼干是有异能在里面的。” 怀表是浅金色的,是朗姆先生送他的,作为他的成年礼,雨野初鹿很喜欢,他不爱用手表和手机看时间,所以总是捧着这块怀表。 “那有得到反馈吗?”宫野志保问道。 雨野初鹿摇了摇头:“还没有,不过快了,我的新任务马上就来了。” “这么笃定?”宫野志保说道一半又说:“不过是你的话,好像也不让人意外。” “看看新闻和报告 就可以了,我能拿到的任务范围,只有两种。” 雨野初鹿将怀表一合,咔哒一声,卡扣在一瞬间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 “一种是杀手无法轻易下手,并且需要在短时间内解决的,另一种是不能让任何人认为是他杀,这些人必须死于意外。” 青年的声音虽透亮,却从本性上骨子里面带着一丝寒意,他不像是在漠视生命,反而像是对什么都不在乎。 宫野志保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上了,后背被冷风吹过,有点难受。 “叩叩——” 门被敲了两下,琴酒还没得到回应就推门进来了。 雨野初鹿的动作瞬间僵住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琴酒,身上没有血腥味,但是烟味却很重,衣服和袖子也没有褶皱。 三天之内,琴酒不会获得任何有关于雨野初鹿之外的任务。 获得了休假时间的琴酒,就像是鱼离开了水,让他有种难得的窒息感,他更喜欢用狙击枪审视他人的快感。 好像扣下扳机的感觉才会让他感受到轻松。 最近的无聊让他的抽烟量达到了平常的两倍之多,好在睡眠充足让他的精神变得好了不少。 “这次的目标是谁?”雨野初鹿问道:“还是老规矩,我的剧本不会针对广义上的好人。” 就比如有的清官,性格宽容大方,对待下属仁慈,甚至会做慈善,这些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敌人,除非是侵占了利益的对手。 这种人一旦触碰,只能要不雨野初鹿亲自动手,要不就需要雨野初鹿亲自去塑造一个能完全掌控的敌人。 “山古学士。”琴酒将资料扔到了雨野初鹿旁边的桌子上:“合你的口味。” 雨野初鹿戴上眼镜发动异能后看了一眼,看着上面未被揭露的恶行:“可以,我接了,但在此之前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琴酒问。 雨野初鹿有些期待的盯着琴酒:“异能饼干的味道怎么样?有没有一种感觉由内心而发?” 比如感动到能忘掉他在梦里做的那些事。 “什么饼……”琴酒的话语短暂的中止了一会,碧绿色的瞳孔里面缓慢的浮现出了那一袋子飞镖。 ——‘我们还需要雨野初鹿的脑子,别在有任务的时候惹他不快。’boss的话在脑海中回荡。 只是几秒的时间,琴酒的声音就稳定下来,波澜不惊的其他两人的耳边响起:“味道太甜。” 雨野初鹿问:“那里面我放了三块小熊形状的,是不是很可爱?” 琴酒眉毛抬高,思索了片刻说道,他的声音清冷:“没见到。” “没装吗?那可能是我忘了。”雨野初鹿盯着琴酒的眼睛又问:“夹心味道怎么样?” 琴酒延长了眨眼时间,这是想要略过这个话题了:“也太甜了。” 雨野初鹿蹙着鼻子,抬眼看琴酒,直勾勾的,像是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他笑了:“可我很喜欢,不过我下次不做了,这次太失败了。” 一边说着,雨野初鹿一边扬起了手上的资料:“这个要几天?” 琴酒将帽檐拉低:“一个月。” “这么宽裕,那我得设计一个更有趣一点的。”雨野初鹿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很大的哈欠:“资料我拿走了啊,我先回家了。” 雨野初鹿站起身径直往外面走,甚至没有跟宫野志保和琴酒道别。 等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实验室的时候,宫野志保开口:“琴酒先生,我姐姐教做的牛奶饼干,虽然没有小熊形状的,但也没有夹心的。” 宫野志保雪上加霜:“那可是初鹿先生第一次亲手做的异能饼干,啧。” 雨野初鹿将踢了一路的小石子捡回了家里,他的情绪骤然低落了下来,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没提前说,也有自己的问题,只是没吃的话实话实话不就好了?骗他干什么?他又不是会为了一包饼干不做任务的人。 雨野初鹿认为自己不开心的根本原因是被搭档认为是个非常小气的人。 他给自己倒了杯果汁,换好了睡衣之后,便平躺在自己小窝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雨野初鹿戴着耳机放了一首悠扬的钢琴曲,他决定在脑子里整理一下刚才得到的资料。 “怎么办?要不我上?”在雨野初鹿楼下,一个男孩捧着一只小鸟说道。 他看了看高空的树,下意识的咽了咽唾液。 小鸟是从树上掉落下来的,刚好落在了柔软的草丛上,导致没有受伤。 “我不知道,要不我们把它带回去养起来?”女孩看着小鸟,她看起来很想碰碰小鸟的羽毛。 “我妈妈不让我养宠物。”女孩叹了口气。 “我们家不允许养,爸爸会生气。”男孩也跟着说了一句。 小男孩一咬牙:“我把它送回去,它妈妈肯定很着急了。” “你真的能行吗?”女孩问道。 “别小瞧我!” 松田阵平正在思考这里哪一栋小别墅是属于雨野初鹿的,在记录上他只填写了一个大概,但是接手的民警却没太管,放得很松。 他刚去打量四周的情况,就看见一个男孩正护送一只小鸟快到鸟窝里面,他的胳膊太短,咬着牙去勾那个鸟巢。 他马上就要到了,这让男孩一时放松,脚下打滑,径直往下坠去。 “山古友仁!”女孩在下面大声喊了男孩的名字,她被吓坏了,呆呆的站在原地。 山古友仁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但是他还是小心翼翼的将小鸟护在了怀里。 后背没有接触到疼痛,他被人揽在了怀里,山古友仁这才敢睁开眼去打量周围的情况。 “你们在干什么?!”松田板着一张脸,将孩子放下来之后:“这样很危险的!” 他企图用这样的严肃形式来让两个孩子长点记性。 山古友仁站稳之后整个人都在颤抖,他被吓坏了:“我只是想送小鸟回家。” 他张开了手掌,一只还不能睁开眼睛的小鸟在男孩的手里瑟瑟发抖。 “算了,看在你们的心善的份上。”松田叹了口气,比男孩大了一倍的手放在了山古友仁的面前:“我来吧。” “……哥哥你真的可以吗?” 松田阵平扬起了一抹笑,拿出了警官证:“我可是个警察,但在我送回去之后,你们可得好好检讨一下不能再登高了。” 孩子们对于警察这个职业天生充满向往,所以山古友仁乖乖的将小鸟放到了松田的手上:“我们记住了,谢谢警察哥哥。” 松田将外套和皮鞋脱到了旁边草坪上,撸起了袖子,他爬的稳当。 对比起小孩的不熟练,松田就像是一个超人一样,他的动作灵巧而轻便,看的小孩不断的发出赞叹的声音。 等到松田将小鸟放回去之后,他冲着两个小孩扬了扬手,笑的时候牙齿在阳光下反光。 在孩子们眼里,松田就是一个超人。 山古友仁和女孩同时鼓起掌来,他们在欢呼。 松田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的脚小心翼翼的踩到一边的时候,树枝因为长期没有修护而断了一截。 “小心!”山古友仁很担心善良的警察。 在他喊出来的同时,松田用脚蹬了一下树干,双手迅速抓住了一个管道。 “没事,不用担心。”松田冲着下方喊 道,让两个孩子安心。 这个时候雨野初鹿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站起来,走到了窗户跟前拉开了窗帘,是时候用异能力谱写新的篇章了。 然后他看到了一名拥有黑色头发,熟悉面孔的警察,正扒在他家的管道上面,跟他大眼瞪小眼。 雨野初鹿试探性的喊道:“松田警官?” 在佐贺家里一模一样的疑惑声音响起。 “……现在有事了。”松田叹了口气,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客厅, 松田拘谨的坐在沙发上沉默着。 他身上有灰,不太想沾染到青年看起来打扫的很整洁的家里。 在进来的一瞬间,松田就开始打量这个屋子。 内里看起来有柔软的沙发,品质很高的吊顶, 一应俱全, 但却除了沙发之外,干净的不像样子。 但是颜色大多都以黑色, 导致屋子整体骗压抑。 “抱歉, 家里没有茶,我不太喜欢喝茶, 加上家里不怎么来客人的原因,所以我从来都不备这些。” 白发青年将一杯可可放到了松田面前,端着另一杯坐到了对面。 雨野初鹿的客厅茶几下面垫了很厚的地毯,光脚踩上去之后绒毛会顺着指缝冒出来几根, 格外柔软。 “这已经很好了。”松田回答,他端了起来, 闻到了浓重的巧克力的甜味, 抿了一口。 雨野初鹿笑道:“上次说下次见面的时候不会太尴尬,现在看来这算是立了一个反向的fg?” “咳咳……”松田被呛咳到,他放下了手中的马克杯放到了旁边:“我不是故意的, 我那是在……” 雨野初鹿笑了两声:“助人为乐,但是意外,不小心, 刚好是我家门口。” 青年双手捧着另一个陶瓷杯,调侃的看着松田。 在家里的时候, 雨野初鹿穿着一身绸缎的紫色睡衣, 没戴眼镜, 桌子上还放着一个耳机,看起来整个人闲暇慵懒。 “这的确是一个巧合。”松田解释道。 雨野初鹿轻眯起眼睛笑了笑:“帮小孩子们送小鸟回巢也就算了,那松田警官今天来我家附近是有什么公务要忙吗?” 松田找到了最开始准备的理由:“爆破方面的问题,不好透露。” 跟志保小姐说的完全不一样。 雨野初鹿挑眉笑道:“松田警官,你听说过会跳舞的猫和会翻跟头的鱼吗?” 松田迟疑了片刻,问道:“那是什么?” 雨野初鹿摇了摇头:“不,没什么,只是我以为我们这次的相遇会跟这些话题一样更有意思一点。” 青年说完站起身来,将杯子放到了桌子上,站起身走向橱柜,将一包饼干倒在了盘子里,端到了松田的跟前。 “尝尝?” 松田捏了一块起来放到嘴里,饼干味道不错,但是应该没有储存好,有些变软。 “味道不错。”松田赞美的说着好话,希望能够借由饼干的事情将之前尴尬的会面掀过去。 雨野初鹿看了松田一眼,正义感十足的警官视线没落在他的身上,反而一直盯着桌子上的耳机看。 转移视线就是想要终结这个话题了。 “手续办的怎么样了?”雨野初鹿善解人意的问道,他抱着马克杯暖着手心,看着白雾徐徐飘起。 “什么手续?”松田想起来了:“有您的帮助之后很顺利,中村老板在手术结束之后就可以将那个孩子领回家了,并且还给我发了照片。” 松田从口袋里面将手机拿了出来,点了两下放到了雨野初鹿的面前。 女孩被中村抱在怀里,另一张是他冲着手术室外,关切看着他的女孩挥了挥手的样子。 “很温馨,跟上次偶然见面的那一次完全不一样了。”雨野初鹿感慨,似乎也被照片的氛围所浸染。 “他在离开之前让我对您说一声谢谢。”松田回道。 “松田警官也算是心里面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吧?” 雨野初鹿喝着可可,手指曲起又放平,没戴眼睛的他看起来格外的平易近人。 松田嗯了一声:“关于佐贺议员的案件,被定性为意外结案了。” “那您也可以放松下来,专注之前的案件了。”雨野初鹿举起杯子在空中抬了抬:“这是好事不是吗?” “但我总觉得这中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松田阵平作为一个警察,感觉极其敏锐,他能够捕捉到很多人捕捉不到的东西。 “这很重要吗?”雨野初鹿将杯子放到了茶桌上,陶瓷的底部跟桌面碰撞发出了叮当一声,如果这一句话一样突兀的响起。 松田:“什么?” 初鹿:“您之前那么努力的想要找到中村老板的犯罪证据,是为了什么?” 松田:“为了让中村老板得到正义,为信子小姑娘报仇。” 初鹿笑了,接连反问了两个问题:“那现在的结果是什么?若是真的另有隐情结局是什么?” 青年的声音循循善诱。 他就像是手上拿着一个苹果的恶魔呆在陷阱的旁边,仍由苹果的香味钻到饥渴的旅人鼻中,他只需要静静的等待旅人自己落入陷阱。 松田想结果是差不多的,甚至中村获得了活下去的希望。 但唯一不同的是佐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的罪责没有被法律看到。 可若是他的预感和怀疑变成了现实,中村和那个小姑娘将会恢复到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去。 松田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雨野初鹿,他用力挤压嘴唇,这是感受到压力的体现:“初鹿先生,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暗示什么?”雨野初鹿的脑袋轻偏向一边,白色发丝顺着他的脸颊落在了一边,看起来倒是无辜。 但他挂在嘴角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假情假意:“暗示其实是我联合中村老板,合谋杀了佐贺议员?” 刚才还算是温馨的话题瞬间随着这句话落下的一瞬间,周围的气氛到达了冰点。 空气都凝结到了一起,宽大的客厅只能听见他们彼此的呼吸声。 雨野初鹿看着松田阵平,这位警官对他的警惕心已经到达了最高点。 不管是他的肌肉组织还是面部表情,甚至于下意识的动作,都展现了绝对的抗拒。 谈判到此结束。 性格虽好,却终究被法律所束缚,这样的警官不适合做内线,可惜了。 “噗哈哈,松田警官,你不会真信了吧?”雨野初鹿捂住肚子大笑出声,他的动作肆意极了:“我要是真如此,就不会邀请一位正义的警察来我的屋子里面参观做客了。” 正义的警官,雨野初鹿经常这么形容松田阵平,却还是第一次在口头上说出来。 松田被说的一愣,大约是没想到在雨野初鹿这里话题的转变速度竟然能如此之快。 青年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面颊微红,发丝轻摇,眉眼也跟着生动了起来。 “初鹿侦探……”松田无奈的叹了口气,刚才紧张的气氛就怎么被轻易的打破了:“佐贺议员死了之后,会对你的合作……” “啊,这个没事,我已经找到了更好的合作对象。”雨野初鹿笑着摇了摇头,他从沙发垫子下面拿出了一个黑色的魔方,他在手里摆弄着。 松田试探性的问道:“这是……” “那天去买水晶球的时候,老板送给我的,一共两个,我要了一个过来玩,毕竟全黑的魔方很锻炼耐心。” “两个?”松田猛地抬眼,杯子被他砸到了桌子上,发出了很重的一声响:“还有一个在哪?” 雨野初鹿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脸:“还有一个我记得中村老板塞到他的口袋里去了,说是他过世的女儿也喜欢这种魔方。” 的确,松田现在回想起来,老板的口袋里的确鼓鼓囊囊的像是装了什么东西。 或许那天在现场的黑色方块,是中村老板在跟保镖扭打到一块的时候,从裤子口袋里漏出来的。 “是这样啊。”松田整个人靠在了后背上,太阳穴突突的跳。 其实中村口袋里是打信号用的镜子,只要按照雨野初鹿的意思在某个方向进行照射,就能让琴酒得到信号。 雨野初鹿品了一口可可笑了。 人类是富有想象的,当你提及一个事情,他们会自然而然的将其套用到记忆力,并且随之改变。 “等一下松田警官,你不会是因为这个魔方而怀疑到我头上来吧?”雨野初鹿震惊的说道。 “额……但我总还觉得有哪里不对,或许是曲别针。” 松田揉了揉眉心,神情变得疲惫,他感觉这两天的连轴转加上佐贺的事情让他的大脑都变得迟钝了下来。 雨野初鹿扬起的嘴角抿平了。 所以说聪明且第六感强的警察,虽然发展内线是个很好的想法,但同样也是个难缠的对手。 雨野初鹿的手机响了,他站起身来拿起来看了一眼。 【boss有事要找你,现在来a46实验室一趟。——有入梦术的欠债人】 内线失败的雨野初鹿看着这条短信,也跟松田一样太阳穴突突的疼。 但比起面对敏感多疑的boss,雨野初鹿宁愿面对聪明正义的松田阵平。 雨野初鹿将电话揣到兜里:“抱歉,看来我们没法进行一个愉快的聊天时间了,我这边突然多出来了一个客户。” “是我叨扰了。”松田说道,他站起身来起身,很客气的站起身来:“那我就先离开了。” “谢谢您的理解。”雨野初鹿狡猾的冲着松田眨了眨眼:“看在您对此的理解,那我就不跟其他保安说有警察擅闯民宅了。” 松田离开之后,雨野初鹿换了衣服刚下楼,一拐角就看见了伏特加的车。 不是保时捷,是伏特加自己买的车。 很奇怪,这很少见,雨野初鹿坐了进去,瞬间闻到了一股恶臭味。 这股如同在垃圾场里面呆了三天,洗完澡也依旧被腌入味一般的味道来源于伏特加,他坐在主驾驶的位置,前面的车窗全开,看起来自己都受不了他自己。 雨野初鹿探头:“您这是怎么了?” 只是一眼,雨野初鹿看到了副驾驶前方台子的向日葵饼干,换了个袋子并且敞开了口子,一点饼干碎屑落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伏特加诚恳的问了一句雨野初鹿,他的声音沙哑,五大三粗的汉子听起来极其可怜:“初鹿先生,能不能教一下,怎么能记住自己一天之内到底都做了什么?”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琴酒:“别这么看着我。” 雨野初鹿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琴酒。 那道灼热的视线就像是要将琴酒的心脏抛出来看看情况。 雨野初鹿:“我只是好奇, 是boss说了什么吗?” 伏特加在路上被雨野初鹿将话全套出来了,只是十五分钟的车程,伏特加就已经连家底都透露给雨野初鹿了。 比如他是如何忘了当天发生的事情, 而琴酒先生又是怎么命令他, 要求他为了自己忘记的事情而付出代价。 琴酒:“提前报备的这个思想, 我希望你刻在你的脑子里。” “我知道我知道。”雨野初鹿撇了撇嘴:“那你吃了我的饼干,从心底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跟想象中的味道类似, 甜的发腻,就算是拿烟的味道都遮盖不下去。 他不能不吃,青年只需要用所谓的‘超能力’一瞬间就能知道他是否真的食用。 琴酒的脸部后方, 快到耳边的位置, 肌肉轻微的紧缩, 这是他已经不耐烦的征兆。 雨野初鹿迅速找补:“哦, 我只是希望我们之间不会有太多的嫌隙, 琴酒先生你要知道梦里有些东西只是夸张形式, 并不是内心的真实想法。” 琴酒的视线落在了雨野初鹿的身上, 他终于明白了那包所谓的‘异能饼干’是怎么在他的车上了。 青年又一次在梦里做出了不切实际的东西, 并且绝对跟他有关。 不打自招,说的就是雨野初鹿。 琴酒不在乎这些东西,有的东西只能存在于脑海中, 成为梦想:“boss那边给了命令,最近有个案件我们要接手。” 雨野初鹿:“……你们的意思是让我一个组织成员去做警察的工作?” 他瞪大眼睛, 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仿佛面前的人不是他的监视者, 更像是逼良为娼的混蛋, 这种发现让他受到了侮辱一般。 琴酒将帽檐压低, 难得无语:“你之前不就是这么做的吗?这次死的组织成员手上有一个u盘,里面有组织的一些文件,他藏到他的屋子里了。” 雨野初鹿补上了话:“也就是说他死在自己的屋子里,案子不破,你们无法躲过警察的黄条来进行搜查。” 琴酒发现自己只是开了个头,雨野初鹿就已经补充到了结尾,他回答:“不,不是黄条。” 这让琴酒有些不适应,对比起需要交代的伏特加,雨野初鹿要更加好用一些。 雨野初鹿抽了抽嘴角:“也就是说警察那边已经拿到了,作为u盘作为证物,还没归档。” 琴酒:“的确如此,好在他们不知道密码。” 雨野初鹿:“所以拓展boss的话,就是希望我找到凶手结案,让u盘归于结案的档案室,然后我们潜入档案室拿到u盘?” 琴酒习以为常的问:“你需要几天?” 雨野初鹿沉默了下来,他找了个凳子坐了上去,两条修长的腿跨在两边,手放平放在了椅背上。 虽然他喜欢刺激的生活和血腥的体验,但这不代表他就是个工具人,他也不是一把枪指哪打哪。 “我不打白工,尤其还是我已经接了一个任务的情况下,再者每个任务都有时间限制。”雨野初鹿呼噜噜的转了转头,然后趴在了自己的胳膊上:“我想我需要一点报酬。” 琴酒冷峻的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是雨野初鹿清晰的能够看到他的尾指曲起,这是代表对他有杀意了。 作为组织的忠诚者,琴酒可以容忍青年的小脾气,这仅在于他对于组织暂且没有威胁的份上。 琴酒:“你想要什么报酬?” 他的声音压低了,这是危险的信号。 雨野初鹿却装作丝毫没看见,他现在心情很好,尤其是知道琴酒这样的杀手都吃了异能饼干之后:“我不缺钱。” 他当然不缺钱,雨野家的产业在雨野初鹿跟雨野富司的竞争下开始蒸蒸日上。 琴酒说:“你想要什么?” 他重复了一遍,人类总是在需要得到答案的时候,会显得急切一些,不过琴酒却能做到将情绪隐忍在表面之下。 这种人强大而可怕,可他面对的是根本不会畏惧这些的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眼珠子一转:“两个要求。” 琴酒扬了扬下巴,示意雨野初鹿接着说。 “其一,我要贝尔摩德女士以后成为我的专职中间人,其二……” 雨野初鹿看了一眼宫野志保,站起身来,用手拢住嘴,凑到了琴酒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 说完之后他就迅速后退了两步原地站好,整个人嘚瑟的晃着脑袋。 “你想都别想。”琴酒的视线从下向上,眼皮轻轻掀起,他的神色冰冷,恣意横行的样子让宫野志保都忍不住轻轻的皱起眉来。 雨野初鹿:“时间可不等人啊,琴酒先生。” “不可能。”琴酒说道:“你可以选择拒绝,只是你要做好拒绝之后需要付出的代价。” “你们来找我,只有一种可能性,不,或许不应该说可能性,是确定。” 雨野初鹿乖巧的站在那里,但却背着手,更像是来这里审查的。 “如果再也不破案,就算我们的内线阻止,警察那边也会开始攻破那个u盘,在给我一个任务的情况下再附加一个更困难的,这只能代表着急的是你们,不是我。” 宫野志保发现了,只有青年在不戴眼镜的时候才不会直接跳过过程说结局。 详细的思考过程会随着他的嘴来说出来,就像是眼镜做到的那样。 这让她能明白青年的推理过程和思维模式。 琴酒握紧了手,在他抬手的一瞬间,雨野初鹿就像是得到了某种警醒,整个人后退了一大步,甚至一个成年男人躲在了一个未成年女孩的身后。 “随便你。”琴酒的手掠过了雨野初鹿,拿到了黑色的风衣,转身往外走。 在琴酒快关门的时候,他听到了雨野初鹿的说:“那就算是你同意了琴酒先生,告诉boss,我会很快结案。” ‘砰——’门被很重的关上了。 琴酒坐在车上,作为琴酒的下属这么久,伏特加清楚的知道老大的心情骤然变低。 他举起了座位上的那包将伏特加折磨了很久的饼干就准备往外扔,却在扔出去的一瞬间止住了:“该死的。” “聊天不怎么顺利吗大哥?”伏特加认为琴酒跟初鹿的关系能得到缓和,至少看在那袋饼干上。 “开去审讯部,我亲自对泄露了u盘事迹的那个成员进行审讯。” “发生了什么事情?”伏特加握着方向盘,感觉到了那股浓重的杀意,整个车厢的空气都像是被挤压,伏特加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 “不该问的别问。”琴酒的头转向了窗外的一边,看着飞驰的风景,声音沙哑。 “别问了,就算你贿赂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雨野初鹿面对宫野志保的饼干蛊惑,依旧坚持了自己的意愿。 他坐在座位上,用一根棒子逗弄在笼子里的实验小白鼠。 看着小白鼠被他的棍子赶的到处跑,雨野初鹿难得善心大开给里面丢了一块掰下来的饼干。 “好吧,那你跟你的内线发展的愉快吗?”宫野志保问道。 雨野初鹿的手一顿,叹了口气:“大失败。” 宫野志保有些意外:“你居然也会有失败的时候?” “看来我低估了人性,很多人都会超出我的预料。”雨野初鹿说道:“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警察,即使曾经被伤害到,到最后都毫无阴霾,充满阳光,至少我就不行。” 就像是个发光体,炙热到灼热,他习惯身处于黑暗之中。 就像是被绑架困于无光之处的人,在猛地获得接触太阳的时候,眼睛都会感到不适。 “我果然还是得多看点心理学的书,最好还再加上最近的人类社会学。” 他的双腿交叉,脚尖轻点地面,在聊起这个话题的时候,他实在看起来过于轻松。 “我其实一直都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去跟警察打交道。”宫野志保说:“向往阳光那边吗?” “当然不。”雨野初鹿抬头,看着宫野志保一脸不可置信:“再黑暗的身份,在表面都会有一个用来掩饰的东西,商人这个职业无法免除怀疑,可一个让除了组织之外的罪犯都闻风丧胆的侦探呢?” “并且组织会独大一枝。”宫野志保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带着绝对的目的性,甚至不仅仅是他之前所说的想要卧底名单。 “志保小姐,我真的很喜欢你……的脑子,你要知道组织里面聪明的人不多,否则也不会到现在为止都会被泄露行踪。” “谢谢。”宫野志保说:“我觉得你除了我对于鼓风机的研究之外,更喜欢姐姐的手艺。” 雨野初鹿将凳子转了一圈,对准了宫野志保:“啊,这个不冲突,那用你聪明的脑袋想想吧志保小姐,我会让琴酒先生做什么事?” “看那个表情,一定很严重……或许扎辫子穿女装?跳钢管舞?坐旋转木马?” “那我现在脑袋上会有一个伯莱塔的弹孔!”雨野初鹿瞳孔地震。 想象力极其丰富的他甚至都想不出来这一招,他甚至都不敢在梦里思考这些,因为这对于杀伐果断的琴酒实在太过于违和。 他敢保证,如果哪天琴酒去坐旋转木马,那手上一定是在安装炸弹。 雨野初鹿挥了挥手,将脑袋上方出现的画面挥散。 “我要收走您那些奇奇怪怪的杂志了,我的天呐,您的采购员应该受到严厉的责骂,怎么会有人给小女孩看这种东西!”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做实验的人本身就需要在规矩中带着点创新, 宫野志保被青年的话哽住,打算找个机会略过这个话题。 作为监管人,雨野初鹿对比起她在跟国外的监管人, 看起来就像是对所有事情都不在乎一样, 甚至是纵容她的某些行为。 在组织里,也是有着严格的上下等级关系,听从命令是必要条件,但是这么多年出了个雨野初鹿, 是个不怕死的。 “你打算怎么介入案件?”宫野志保问。 “为什么要我自己介入?”雨野初鹿笑道:“我只需要他们来找我。” 宫野志保轻轻皱眉:“你身上的嫌疑洗干净了?” 雨野初鹿摇了摇头:“在遇到绝境的时候,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只能是最能解决眼前困境的人,就算没洗清楚嫌疑又如何?” 他停顿了一下, 扬起了一个张扬的笑容:“我有这个实力让他们抛弃世俗的想法。” 对于自己异能力和本身的自信,让雨野初鹿整个人揉如同闪闪发光的光芒, 晃的人眼晕。 在有些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甚至会去求助杀人犯,与虎谋皮, 就是这个概念。 宫野志保感觉胸腔被挤压, 空气缓慢的从鼻腔中离开:“初鹿先生,不管是刚开始见面还是现在,我依旧还是那句话, 您真是令人感到恐惧。” 雨野初鹿歪了歪头:“那你害怕我吗?” 青年笑着问这句话,他就像是跟她逗嘴那样,极其平易近人。 他就像是个很好说话的前辈, 甚至在某方面执拗到幼稚, 但他浑身上下散发着疏离感。 大有一种要是宫野志保说怕, 他的心情就会骤然降低到冰点。 宫野志保回答:“不怕。” 雨野初鹿扭过头, 轻哼一声:“不信。” 这让宫野志保想起了在美国的时候喂过的流浪猫, 讨好人的时候却又傲娇成性。 宫野志保走到了雨野初鹿面前,小小的手放在了坐在椅子上的雨野初鹿脑袋上,轻轻揉了揉。 青年的脑袋手感很好,毛发柔软也听话,在手下更像是个毛绒玩具。 脑袋上的手心温热,雨野初鹿愣住了,他呼噜了一下头,想要将脑袋上的手甩掉。 “志保小姐,你在干什么?我才是长辈!”雨野初鹿举起手在空中挥了挥,企图有点前辈的尊严。 宫野志保收回了自己的手,下意识的磨蹭了一下手心:“初鹿先生,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对于姐姐的事情上我很感谢你。” 她对人的警戒心很高,明明面前的这个青年应该在一级警备的状态,但在跟他相处的过程中居然能感到难得的放松。 这是不好的体现,这让宫野志保一度想要用什么方法将青年赶出她的实验室,但是都以失败告终。 这很奇怪,并不像是她会做出来的事情。 但现在角落里的沙发多了抱枕和地毯,角落里多了两台鼓风机,书架上多了一些她完全不感兴趣的书,都彰显了她的选择。 “志保小姐,你真是个好人,我为在明美小姐那里说你小气这样的话道歉。” 宫野志保放在身侧的手指一顿,温馨的气息在青年的这一句话落下的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初鹿先生,有的时候你闭上嘴会比开口解释更让人心情愉悦。” 雨野初鹿撇了撇嘴,这句话雨野富司也说过。 ‘叮当——’他的手机响了。 雨野家出的最新款手机还未上市,就在雨野初鹿的手里,并且经过了本人的思路,找人改装过。 雨野初鹿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他勾起唇:“看,我就说了,他们按捺不住了。” 新闻的那些人,只要看见有悬案,一个个都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拼命的凑了上去。 他们会为了自己的威严,而选择捷径。 而拥有异能力的他,就是最好的捷径。 “您真厉害。”宫野志保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抱着泡芙的盒子说道。 雨野初鹿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脖子,他下意识的用抿住了嘴唇上的干皮:“那是当然。” 这个世界的人到最后都会屈服于他的异能力。 “所以您怎么看?”警察一号抱着他的二合一鼓风机,站在雨野初鹿的身后。 “不完全密室,真有意思。”雨野初鹿手按在了眼镜腿上:“可明明想要做成一个密室,却又有很明显的杀人痕迹,为什么不在勒痕上动动脑子?被勒死和上吊可是两个方向。” 要是他的话,他就不会这么做,雨野初鹿想。 侦探在案发现场踱步,摸着下巴,似乎在思考什么。 警察一号古松问警察二号佐藤:“您觉得我现在像不像是华生?” “不像。”佐藤说:“我们两个更像是跟班。” “……”古松看着投入到案件中的青年,完全将他们两个遗忘到了旁边,哽噎了一下:“您说得对。” 跟班这个词都算得上是佐藤说的委婉了,古松觉得他更像是个搬鼓风机的工具人,但跟在侦探身边无疑是非常好的学习机会。 古松小声问佐藤:“那个赌,真的要赌这个吗?” 佐藤挑眉:“您怕了吗古松警官?” 仅仅一年的时间就成为警花的佐藤,在挑衅的时候眼中多出来的调侃,很容易调动其他人的情绪。 “不,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青年正蹲下身看地下杂乱的东西,背对着他们开口说道:“古松警官,您看起来有话要问我。” 古松鼓足了勇气说道:“您到底为什么喜欢做侦探的事情,单纯是为了模仿福尔摩斯吗?” “想听实话?”雨野初鹿反问。 古松点了点头:“当然,毕竟以后我们可能需要长期合作,了解彼此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说的理直气壮,至少他得到了雨野初鹿的水晶球,只是在面对雨野初鹿的时候多少心里面有点虚。 “多年前在地铁站,有一装扮成小丑模样的人进行了无差别攻击,当时我在现场。” 雨野初鹿在地面上抹了一把灰,放在指尖之间揉搓了一下:“他没杀我,就站在我面前,冲着我笑,他举起刀子问我:好看吗?” 两个人同时打了个哆嗦,毕竟在案发现场加上青年的叙述,他们两个后背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了一股冷风吹过。 但侦探的话语戛然而止,他就像是确定了什么东西,兴奋极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雨野初鹿嘚瑟的甩了甩头:“我已经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了。” “她?”又是女性发音。 “说句实话,这种激情杀人之后,还能不缓不慢的找到应对措施的凶手,真的很令人敬佩,就像是我说的小丑一样。” “那您刚开始的时候说的那个……”古松倒吸了一口冷气。 “是个故事,现编的。”雨野初鹿:“为了让你们更好理解她的心态。” “也就是说您其实一开始就知道真相了。”佐藤的脑子转的很快,她很聪明。 “得找到点关键线索,毕竟空口白牙是说服不了人的,尤其是脑袋笨的家伙们。” 感觉自己被映射到了的古松和被侦探的能力惊叹到的佐藤,同时叹了口气。 雨野初鹿从佐藤的手里接过了塑封袋,将地皮撬下来一块:“看在你们算是助手的份上,接下来,给你们变个魔法。” 他走到了古松的旁边:“配合一下?” “什么?” “没事的,您不是说了也不是第一次扮演死者了吗?我可不想为了解释作案手法再去一趟警局的审讯室,您会理解我的,对吗?” 雨野初鹿自说自话,他习惯以自己为中心,所以在精准的拿捏了古松的善解人意之后,他毫不犹豫的提出了这个建议。 毕竟总不能让一位女士作为实验对象。 古松还没反应过来,雨野初鹿就将地上的绳子按照死扣的绑法,绕过了古松的两腋之下,随后将绳子抛到了高粱之上,然后在绳子最后包上一块手帕放到了门底下,由比较瘦的手帕穿了过去。 借助旁边的装饰物作为滚轴,古松缓缓的被拉了起来,吊在了高空之中,雨野初鹿将手帕压在了门口的垫子下面。 在佐藤的见证下,只需要在人快到的时候,利用视交差解开手帕,一个密室就完成了。 咚—— “啊!”古松还没准备好,就径直向下坠去,他哀嚎了一声,臀部着了地。 “佐藤小姐,这样是不是很简单?”雨野初鹿冲着佐藤眨了眨眼:“在听到动静之后,很快就有人会去查看,因为门被地上的地毯堆积反锁,才会造成简易版密室。” “简易版的密室,视觉差和心理博弈,这个人很有犯罪天赋。”雨野初鹿总结。 要是在警察之前发现这个人就好了,拉到组织成为同伴,肯定是个很好的提议。 雨野初鹿的眼睛亮晶晶。 他将眼镜摘了下来,有些懊恼,但两位警官却不知道在懊恼什么。 古松失败了,能套到青年为什么开始想当侦探的这个赌,现在轮到佐藤了。 “犯罪天赋……那您就是有破案天赋了,异能力也算是天赋。”佐藤说道。 古松刚解开绳索打开门,就听到了佐藤警花抢跑:“那不是因为小丑地铁杀人案,您是因为什么开始的呢?” “你们拿我打赌?我不说。”雨野初鹿一眼看穿两个人的小心思,他哼了一声,小心眼的说道。 古松松了一口气,毕竟一个星期的早饭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然后古松看到佐藤拿出了一瓶果汁,她亲自鲜榨的,味道很好。 侦探很明显动摇了,他的手指开始变得蠢蠢欲动:“可这不能抵消你们拿我当赌约的伤害!” 佐藤默默的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盒她进行准备的曲奇,还补充了一句:“甜巧克力味的。” 上次青年在拿到她的那袋子饼干之后,率先将甜巧克力味道的吃了。 果不其然,初鹿侦探兴奋的接过了那盒曲奇,满足的两只眼睛都轻眯了起来。 “成交!”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其实原因很简单。” 雨野初鹿左手抱着果汁, 右手抱着曲奇:“多年前我认为的一起他杀案,没有人信我。” “没有证据吗?”佐藤问道。 “有,但不足以定罪, 至于人证当时只有一个,也因为年龄过小且受到过度惊吓,所以导致证词无效。” “年龄过小?”佐藤皱起眉, 这一般不足以成为非关键性的无法出庭的证据。 “您真聪明佐藤警官,很明显古松警官就没想到这些。” 雨野初鹿缓缓道来:“一个拥有反社会人格,并且在母亲被害后有杀人征兆的孩子, 当然不足以成为证人。” 很明显, 雨野富司给警察局的那份报告里面隐藏了不少的东西。 光是雨野初鹿的这一句话透露出来的东西都足够让人遐想翩翩。 “初鹿侦探……”佐藤说道:“抱歉, 我们不该提及这件事情的。” 警察二号的性格很好, 她的本意并不是揭开聪明的侦探的伤口。 “不必介意,我的母亲对我也未必有真感情, 她是个聪明人, 她曾经从事于研究专业, 主研究于脑力开发。” 雨野末子只差临门一脚就成功了, 但她死于了自己的自负。 她的实验被组织买走, 最后实验结果制造了一个拥有异能力的孩子。 他本就聪明绝顶, 在实验结束之后,他开始使用异能力,随随便便就能探知一个人或者一件事的真相。 “所以我在终于有时间之后, 选择做个免费侦探,好了!结案了!”雨野初鹿拍了拍手上的灰, 抬起头:“现在就是愉快的分享功劳的时候。” 他看到了两个警官的表情, 比起之前的轻松活跃, 气氛一度变得沉默了下来。 “嘿, 佐藤警官,这可不是一个胜利者应有的表情。” 卖惨,人类心理学,将自己处于弱势一方,很容易打动人,但是不要太过于刻意,掌控好这个度才更打动人。 所以雨野初鹿决定转移话题。 “等一下古松警官,你还没有跟楼下的那个孩子打好交道?你没有把水晶球送给他吗?” “那是您送我的礼物,不应该转交其他人。” 古松不怎么爱修边幅,但每天都会用消毒水和布料擦拭水晶球,他总觉得那像是一个象征,代表着侦探跟他之间的好关系。 “我没看出您还有这种喜好,下次我会送您几个布娃娃的,或许您看最近的超人动画片吗?我们家有相关电视台的合作,我可以帮你要亲笔签名。” “不需要,谢谢您。”古松扶额,他可不想显得很幼稚。 “您初恋的弟弟会喜欢。” 古松话音一转:“那就麻烦初鹿侦探了。” 雨野初鹿善解人意的拿出手机来记下了这件事,他率先往门口走,拉住了门:“好了调解完心情,让我们去见见嫌疑人吧。” “您不是不去录笔录吗?”佐藤跟在了雨野初鹿身后问道。 雨野初鹿绅士的将门拉开,让女士先走:“如果想当一个侦探,考察人性也在其中。” “人性?”佐藤又问。 “您开始跟古松警官学习了,总是有很多的问题。” 雨野初鹿率先坐到了警车后面,这次他没有给佐藤拉车门,而是习以为常的挥了挥手来招待人一起,就像是这辆车本来就是他的。 等到两个人都坐到车上之后,雨野初鹿才继续了自己的话题。 “人是最复杂的生物,一个人的坐姿,声调,表情,甚至在调咖啡的时候的动作和选择咖啡的样式,都能体现出一个人的性格。” 他的声音充满着兴趣:“了解一个凶手的性格,对于破案是非常重要的一个过程。” 他一只手握拳往前,另一只手放在腰侧,学起了侦探的样子:“出发!” 后备箱有一个二合一的小型鼓风机的警车,鸣笛而起,迅速消失在了案发现场内。 “好了小姐,是你自己交代,还是让聪明绝顶的古松警官给你再叙述一次案发过程?” 眼镜后那双锐利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面前的女性说道。 上次他还坐在对面,是嫌疑人,而仅仅过了一天的时间,他的身份就发生了置换。 “真的可以让一个外行侦探参与这次的审讯吗?”伊达问目暮。 “按照规矩来讲是不可以的。”目暮回答:“但是按照情理来讲,应该应允,更何况雨野家最近跟我们警察局合作安全设施,上头要求给雨野初鹿开绿灯。” 人总是为了利益而驱使自己的行为的。 “他做到了我们都做不到的事情,他是个天才。”伊达航总结,他在雨野初鹿来的时候给松田发了消息。 “是啊天才,可惜这样的人并不为警方做事,只是偶尔心血来潮。” 心血来潮,他只接自己喜欢的案子,任性的要命。 “看,嫌疑犯动摇了。”目暮看向了审讯室里的白发青年和明显略显激动的女性。 “这其实很好推论,被害者有很浓重的强迫症,按照字母和高低排列好的书架,桌子上严丝合缝的杯洞,桌子上钢笔的摆放位置,椅子位置,太多了。” “可是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在自己自杀的时候将绳子偏移到他本就不顺手的左边?” “哦不仅如此,他的屋子很干净,刚打扫过,怎么会出现来自于米花町大学最近移植过来的特殊草木泥土呢?那可是植物学的研究方面,米花町独此一家。” “除非……”雨野初鹿站起身来,身子微微向前倾,他说:“是其他人带来的。” 他狡诈的眨了眨眼睛,洞悉一切的神色让他在这个小小的审讯室里面就像是一个无所不知的上帝。 雨野初鹿正在用自己的推理咄咄逼人,但他却在最后总结了一句。 “你是个天才,你看到了书架上的那本推理小说,你看过,并且仿照了其中的手法,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了这一系列的行为。” 扇田看着面前的白发青年,他正在推自己的眼镜腿,手指放在桌面上敲击了两下,一只腿放在另一只腿上面,脚腕轻动,晃动了两下。 他信心满满,在叙述她之前做过的所有事情,就像是在讲故事。 “您是怎么发现缺了一本书的?”扇田闭上了眼睛,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口腔都弄得鼓起,又吐了出来。 她将那本书带走了,并且将所有的书籍往前摆了一列,本来不应该有人会发现少了一本书。 只要调查一下那些土块和灰尘的正确来源,她几乎等同于板上钉钉。 “在我回答您这个问题之前,我有事想要问您。”雨野初鹿了然。 扇田垂下眼睫:“您讲吧,希望在我被逮捕入狱之前能得到您的答复。” “杀死一个爱你的人是什么感受?” “什么?” 雨野初鹿站起身来,在所有人的瞩目下,走到了扇田的旁边,他眯起眼睛说:“你的实验室里面有很多植物吧,让我来猜猜都有什么?” 雨野初鹿的声音突兀的响起,跟这个面前毫无反思之意的女人挑起了奇怪的话题。 扇田愣住了。 这是她跟被害人牧原的私密对话,是一些植物代表了特殊的含义。 因为组织的监视,牧原以防万一让扇田将所有全部记下来了。 仅仅五分钟的时间,雨野初鹿不仅仅找到了她藏起来的植物密码纸,还将他们全部背了下来。 “在你的实验里,玫瑰被出血牙菌盯上了,针叶取代了玫瑰。” 【翻译——你跟他一起的研究被一个组织盯上了,为了让你从事件中解脱出去,他在署名的时候并没有署你,将所有一切功劳归咎于自己身上,这样受到威胁的就是他而不是你。】 研究是雨野初鹿这次的目标u盘,牧原作为组织成员并不想让扇田接触组织,所以谎编这是他一个人做出来的。 但很明显扇田并不觉得这是保护,她认为扇田想独占她的研究成果,她在牧原能够解释之前就杀了他。 “你在说什么?”扇田瞪大双眼。 “让我猜猜,他最后见到你是不是说:再等我一段时间,再等等,我马上就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诉你。” 目暮问伊达航:“你能跟得上他们的话题吗?” 伊达航摇了摇头。 扇田愣住了,那个时候牧原的确说过这样的话:“但是这难道不是什么借口吗?” “当然不是,这件事情整体来讲太复杂了,知道的越多对你来讲越不利。” 雨野初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的视线落在了扇田的身上:“你的实验室里还有卷柏,金鱼草?哦都是一些稀奇的植物,比起来我更喜欢仙人掌。” 【翻译——我可以帮你请律师,给你降低你的坐牢时间,但你需要好好表现,并且付出能给我的报酬。】 “我……” 扇田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就被雨野初鹿打断了。 “扇田小姐,如果你一旦进监狱,你的实验将会终止,会有其他人接手,你永远都不会看到这个研究的最终成果,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 雨野初鹿叹了口气,他举起手来对着外面说:“该到你们了,她愿意认罪了,现在我要去上个厕所。” 说完他站起身往外面走,他的脚步很重,就像是刻意踩在了扇田的心里。 能够为了自己的实验署名而杀人的天才,会能容忍这个情况吗?她不能。 比起宫野志保,扇田温子更适合在组织里,她天性偏冷漠,明明在谈及一个深爱她的人,但扇田只有在说道实验的时候瞳孔会微微紧缩。 在雨野初鹿的手握住门的时候,扇田开口喊道:“鹦鹉花!侦探先生!我的实验室还有鹦鹉花!” 【鹦鹉花——我同意了。】 雨野初鹿脚步一顿,他笑了起来,回过头冲着扇田鞠了一躬,就像是接受了好意,转身走了出去。 “好了,现在谁能给我指个路?我果汁喝多了。” 雨野初鹿所处的位置是二楼,而档案室在四楼。 他顺势反锁了隔间的门锁,在洗手池底下摸出了一个便携式耳机,戴在了耳朵上:“如果我说我现在恐高,琴酒先生打算怎么做?” 琴酒的手放在了电脑上,他活动了一下手指:“那你就见不到你想要的东西了。” “您可真小气琴酒先生。” 雨野初鹿将绳子栓到了自己的腰上,深呼吸了一口气,整个人的身子斜跨到了窗外,他抬头看了看高度,闭上了眼睛。 此时松田按下了电梯‘2’的号码,对着电话里那边说道:“他现在在厕所?我知道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你想等的人来了。总让同一个警察成为目击证人,你对他可以算得上是特殊待遇了。” 雨野初鹿灵巧的将勾爪勾到了四楼的位置,听着琴酒堪称刻薄的话。 因为琴酒说特殊待遇的时候,薄唇轻启,怎么都带着点变味,更像是觉得被雨野初鹿盯上的人怎么都算是倒霉的行列。 “他来的太早了,我只是想要一个‘u盘证物丢失案’的证人,可没想要一个‘翻阅警视厅私密档案’的证人。” 松田警官的消息真灵通,他的好友遍布每一个角落,聪明正义,能力还强的警官很受欢迎这一点毋庸置疑。 雨野初鹿往外爬:“想个办法琴酒先生,您总不想在劫狱的时候再见到我吧。” 耳机那边沉默了下来,只有浅薄的呼吸声,呼吸速度加快。 这种呼吸速度一般代表着他一语成谶。 雨野初鹿透过警视厅厕所的玻璃,看到了自己震惊的金褐色瞳孔:“您不会真的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提议吧?” “啧,你是我身边做事中,事情最多的一个。”那边声音依旧波澜不动,但语气中多少透露除了一丝遗憾。 “因为我不是您的下属,是您的搭档!”雨野初鹿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后直接将自己往上甩,他的动作很灵巧。 如果有摄像头的话,雨野初鹿绝对是武打电影片里最帅的那个,除了没有防护措施。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琴酒提醒。 “合作关系也算搭档。”雨野初鹿不以为然。 空中的感觉像是蹦极,会给人带来不一样的体验,肾上腺素在急速升高,雨野初鹿因为耳膜被耳机挤压,甚至能够听到自己加快的心跳声。 雨野初鹿是主动要求这么做的。 首先是琴酒对于大多数人并不信任,其次是雨野初鹿有着‘作为一个跟社会格格不入的黑手党,首先要体验高空攀行’的歪理。 虽然他借助了一些巧劲,而不是用自己的力量,但是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只要他不说,没有人知道。 “呜呼。”雨野初鹿坐在三楼警视厅多出来的一阶窗台上,兴奋的说道:“怎么样了?” “我让人拉住他了,你是用什么方法确保他一定会来的?” “拉住?”雨野初鹿重复了这个用词,感到了好奇。 “等等,给我留个门!”有一个警员抱着一个很沉重的箱子,他的双手都被占住了,急需在电梯里的松田警官帮忙拦住电梯。 没怎么好好穿警服的松田是个心底很好的人,他按下了电梯的开合键,强行让电梯的门多敞开一会。 在上电梯的时候,警员晃悠了一下,箱子上面的东西落到了地面上,他艰难的用下巴卡住。 “要帮忙吗?”松田警官弯腰捡起,却没有将多余的文件落在上面,问道。 正准备找借口的警员顿了一下,接着说:“您能帮我按一下3楼的电梯吗,实在太感谢了。” 在电梯上行到三楼的过程中,雨野初鹿正在窗户外面,用手臂拉着绳子将自己上移。 档案室划分为两个区域,一个是文档记录,那里所有的搜查一课的警员都可以去,另一个是储存着关键东西的证物室。 不是所有警官都可以进入证物室的,那里被严格看管着,你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打报告,并且进入层层审批不说,还要在出门的时候接受检查,确保你没有将什么证物带出去。 这就是为什么需要雨野初鹿出手,而不是任何一个内线警员能够做到的事情。 “一个约定。”雨野初鹿松了口气:“就比如现在的您,现在迫切的想要完成和我的约定,毕竟约定等同于麻烦。” 麻烦?琴酒想,雨野初鹿整个人都代表着麻烦。 这个警官只需要麻烦一小段时间,可是作为监管人的他,想起一个不开心就会把自己藏到纸箱里的人,感觉太阳穴都跟着起跳。 “该死。”琴酒骂了这么一句,试图将烦躁的暴虐情绪压下来,但他失败了:“我会把雪莉实验室里的纸盒子全部清扫出去。” “诶?为什么!”突然接收到噩耗的雨野初鹿不明所以:“我今天可给组织里收了一位植物学的研究员!” “扇田?”琴酒皱眉,今天青年唯一能够接触到的就是扇田,这个杀害了原组织成员牧原的凶手。 他知道凶手,还是凭借雨野初鹿在搭乘警车的时候,将案件的考量全部发给他的手机上。 这算是提前报备,短信的最后侦探这么写着,好歹算是有了点搭档的样子。 “是啊,扇田小姐,她接受了我的邀请,她对于实验可以说是狂热的地步了,很适合我们组织,当然我还没跟boss报备,我将这个一等功送给您了。” 想起那个只要他提到‘玫瑰’这个实验代号的时候,那个女人眼中迸发出的强烈感情,雨野初鹿缩了缩脑袋。 他是个怕麻烦的人,毕竟研究人员能够像是宫野志保性格那么好的算是少数,十三岁的女孩子只是外表看起来很冷,但是内里却很柔软。 雨野初鹿一向看人很准,扇田绝对是个很难缠并且很麻烦的研究人员。 “伏特加会写好有关于增加人员的报告申请。”琴酒拒绝再进行这类的话题,他怕青年待会再给他找点其他麻烦。 “那就替我谢谢伏特加先生。”雨野初鹿眨了眨眼:“我马上就到了。” 琴酒那边没有说话,但雨野初鹿也已经习惯了,毕竟琴酒对待他话少的要命,多亏他是个话痨,才能让他们的关系维持在一个微妙的水平线上。 在雨野初鹿快要踏出去的那一刻,他听到了琴酒低沉的烟嗓在耳机里响起:“别摔死了,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愣了愣,手都差点在绳子上打滑。 他笑了:“这个时候应该说注意安全才对,琴酒先生。” 那边又没了声音,雨野初鹿的笑意更深,他的视线落在了警视厅不远处的闹市区的一角。 那里有小丑表演,吸引了大多数人的注意力,所以雨野初鹿不担心他的高空作业会被人发现。 “我到位了,琴酒先生。”雨野初鹿终于到了四楼的窗台。 他气喘吁吁的,用实力证明了脑力工作者不适合做体力活,他的视线落在了门内的卡扣上。 “磁铁也停留在相应位置了。”琴酒看着电脑内监控画面,这是雨野家的特权。“知道了。” 雨野初鹿从口袋里面掏出了白色的手套,用牙齿咬住,避免自己的指纹落在玻璃上,他用另一边的磁铁吸附在窗台上。 “琴酒先生,你说我们一家独大占领警视厅的安全系统的概率有多大?30还是50?” 警视厅邀请了三四家公司进行安全系统的商务合作,虽然看起来大家都分了一杯羹,但是其实算是相互制约。 内里磁铁正随着雨野初鹿的手指轻轻的触碰那个卡扣。 “与其在这里想这些,不如加快你手上的动作,你的目击证人已经拖不住了。” 与此同时,松田已经帮着警员将东西放到了他的桌子上。 厚重的东西落在桌子上发出了沉重的声音。 “松田警官,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您才好了。”警员松了口气,他说:“或许我可以请您吃顿饭。” “不必了,我还跟人有约。” 松田婉拒了警员的好意申请,他将警服往肩膀上面一甩,戴着墨镜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平易近人。 【侦探还是在二楼吗——松田阵平】 【他还没从厕所出来——伊达航】 松田的手指在手机上飞速划过,甚至有残影,手指灵巧到看的后面的警员一愣一愣的。 善良的警官得到了消息,将手机随意的塞到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里,然后按下了电梯的开关键。 “六十秒,他就会到厕所门口。” 雨野初鹿努力维持着自己的良好素养,好歹将脏话咽回了肚子里:“你们培养的内线,真的是一点用都没有。” 他双手撑在台子上,着地之后迅速判断了现场情况,因为倒计时后的紧张,他的手腕撞到了墙壁上,很快就让雨野初鹿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按照序列号,雨野初鹿开始寻找这次的证物箱子,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疼得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三十秒。”琴酒的声音带着压迫感,从他的吞吐来看,他点了一根烟,紧张的气氛随着烟雾缓缓升起。 “不要倒计时了!”雨野初鹿叹了口气,他开始感谢这些警员至少知道不要将证物乱放。 他成功的调换了黑色,上面写着bck的u盘,然后松了一口气。 “五。” 电梯下行到了二楼。 雨野初鹿将玻璃往上一抬,磁铁完成了将卡扣往后的任务,随后叮咚一声落在了地上。 “四。” 松田的皮鞋跟地面发出了声响,在楼道里面发生了如同催命一样的声音,他侧身,给将扇田带离审讯室的警员让路,甚至打量了一下新的罪犯。 人不可貌相,松田想。 “三。” 雨野初鹿将绳子握紧,将u盘卡在了自己的皮带上,将磁铁放到了旁边的位置。 他双手展开,整个人后仰,以自己的重量压住了绳索,直线下滑,风声划过了他的耳膜上。 “二。” 松田站在了厕所门口,深呼吸了一口气,决定以凑巧的名义,将跟侦探先生之间的飙车约定完成。 “一!” 松田握住了门把手,拉开了厕所的门。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开门一见,白发青年的手放在了水龙头下面,任由水流冲刷他修长的手指。 他的眉眼低垂,白色的长发微微晃悠,汗液将几根白发沾在了他的鬓角。 靠近窗户的隔间门还在吱呀晃悠,侦探刚从这里出来,这都不需要推论。 镜子里的青年面容姣好,压抑自己的喘息让他的瞳孔微微涣散了一些,他的心跳让他面容微红,却因为手部的撞击唇色发白,反而看起来像是在思考什么。 “初鹿侦探。”松田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带了点不确定和试探。 雨野初鹿像是突然回过神,‘啊呀’一声随后迅速将水龙头拧紧,然后他快速的甩了甩手。 水滴在空中扬起,雨野初鹿露出了一个极其乖巧的笑容,企图套近乎:“松田警官,你也来上厕所啊。” 这句话说出口后,怎么都有些不对劲。 松田阵平感觉自己额角一跳。 “我只是过来洗个手,我刚才搬了东西,手上落了灰。” 雨野初鹿眯起眼睛打量了一眼,松田阵平说的是实话,只是时间语序转变,但他不打算揭穿。 “好吧,我猜您今天骑了您最喜欢的摩托车,我还猜您今天带了两个头盔!” 虽然是猜测,但是侦探的话里话外全是肯定的词,他看起来对于松田阵平的说道做到感到了欣慰,他甚至围着松田阵平转了两圈。 青年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甜点味道,就像是整个人被泡入了巧克力工厂的桶子里,在他围绕自己转圈的时候,松田闻到了甜腻的味道。 “您全猜对了。”松田习以为常的叹了口气,冲着青年伸出手来:“请问侦探先生现在有空吗?我来完成我的邀约了。” 在佐贺议员的会客厅,因为‘误解’了侦探的来意,松田对侦探做出了承诺。 “有,当然有了。”雨野初鹿兴奋情绪被调动的很快。 他将帽子戴到了脑袋上,顺势将耳机摘了下来,跟在了松田后面,雨野初鹿的手心里还有汗,不经意的蹭到了自己的衣服上。 面对那边突如其来的盲音,琴酒的手指划过了电脑屏幕,随后将笔记本扔到了后面。 雨野初鹿在最后两秒的时候跳了进来,将绳子扣在了旁边一甩,然后将手塞到了在离开之前就打开的水龙头下面。 这一系列的动作完成的很刺激,甚至在最后为了不让绳子露出端倪,他将绳子从自己身上解了下来,徒手进行了攀爬操作。 从望远镜上去看,青年将自己停留在了空中一瞬间,然后借助自己的腿部和旁边的凸起窗台落地。 “真是个疯子。”琴酒评价雨野初鹿,他闭上眼睛,整个人后仰靠在了椅背上。 但琴酒喜欢疯子,更欣赏不要命的疯子:“伏特加,让扫尾警员去二楼的厕所将剩下的东西回收。” “是。” 黑色的保时捷从街角行驶而去,在他们的身后,一辆足够引起大多数男人兴奋的摩托车旁边站着两个人。 “给,头盔。”松田将头盔递给了初鹿。 “这个要怎么戴?”雨野初鹿将帅气的黑色头盔在自己的脑袋上比划:“就这么扣上去就可以了吗?” “算了,还是我来吧。”松田将头盔从青年的手上拿起来,按照要求戴在了青年的脑袋上。 面部的肌肉被轻微挤压,额前刘海的空气被剥夺,盖住了雨野初鹿的眼睛,这让他不适的眨了眨眼睫。 但眼睛捕捉到了眼眶周围的结实构造,雨野初鹿凑到了摩托车的后视镜旁边,上下打量了一下,随后用手敲了敲头盔。 他看起来很满足于自己的这幅模样,他现在像极了电视剧里面的反派boss。 “出发?”松田问道。 “没问题。”雨野初鹿看了看摩托车的位置,又低头看了看他腿的长度。 他敢保证,如果他要以斜跨的方式上摩托车,会显得很愚蠢。 侦探的面部表情很精彩,简直就像是调料盘在上面打翻了,但其中最主要的一点是纠结。 “在出发之前您能等我一下吗?我有些东西要去那边买。”松田指了指旁边的药店说道。 雨野初鹿很满意有更多的时间思考上车的帅气动作:“您去吧。” 警察先生去而复返的时间很短,就像是早就有目标的指向性,可是明显他刚开始的时候是突发奇想。 一般人都会在约定之前完成自己手头上的工作,以免发生其他的意外。 他看到警察先生的口袋里面鼓起了一块,他看到青年的视线在他的裤子口袋里,他掏了出来:“右手,侦探先生。” “什么?”雨野初鹿愣了愣,他的思想还在上一个话题上。 “你的右手,受伤了,你自己没发现吗?”松田的视线落在了雨野初鹿放在身侧的右手:“在洗手的时候,你换手的时候微微的停顿了一下,在拿头盔的时候,用了不常用的左手。” “您的观察能力真是敏锐,警察先生。”雨野初鹿感叹,又一次为这样的警察不能成为内线而感到遗憾。 “跟朋友学的,我有几位优秀的朋友。”松田回答,他的声音充满了怀念。 雨野初鹿用左手将右手的袖子撸起来,在抬起右手的时候都微微的停滞了一下。 只是这么短的时间内,即使凉水冲刷,雨野初鹿的手腕就依旧迅速红肿了起来,体质问题。 “哦一点小伤,看,不是很严重。”雨野初鹿说道。 “以您的谨慎,不像是会受伤的人。”松田的手上拿着的是药油。 按照青年对于人体学的研究,如果说是骨折等骨头受伤,绝对不会选这个时候跟他一起出行。 “哦,人总是有焦急的时候,比如说有人在倒数三二一的时候。”雨野初鹿提起这一点的时候,显得有些忿忿不平,看着警察先生的眼神多少带了点怨念。 “家人?”松田没注意到,因为他想到了他的童年,也会被‘恐怖三二一’支配。 “朋友。”雨野初鹿回答。 反正没有耳机,雨野初鹿对琴酒的身份再一次明目张胆的调换概念。 松田没回答,他看向了雨野初鹿,他在思考能够跟雨野初鹿这样的人做朋友的人会是什么样的存在。 “你在想很失礼的事情,警察先生。”雨野初鹿白皙的皮肤只是短暂的暴露在了冷风之中,这让他忍不住缩了缩手,随后将马甲和风衣的袖子全部放了下来。 “抱歉,需要我帮忙吗?”松田客气的说道,虽然他也并没有这个打算。 “不了,我并不喜欢有太多的身体接触,请谅解。”雨野初鹿拒绝了,他将药油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看起来完全没当回事。 “您会揉对吗?”松田试探性的问道,他的眉眼犀利,甚至像是个探测仪正在检测雨野初鹿是否在撒谎。 雨野初鹿别过脑袋,但却哆嗦了一下:“会。” “……其实是因为怕疼吗?”揉药油需要力度,而这避免不了疼痛。 “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不会怕疼。”雨野初鹿抖了抖肩膀,看起来无所谓的样子,但是眼神却落在了旁边的位置上,这是心虚的征兆。 ‘叮铃铃——’一个话题的终结,一个电话。 看着明显松了一口气的雨野初鹿,松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放在空中扬了扬:“介意吗?” “当然不,请便。”雨野初鹿用左手摆了摆,表示不介意。 松田阵平拿起手机到旁边接听:“是的,我是松田。” 雨野初鹿看了看远去的松田,闭上了眼睛在脑海里面比划最帅气的上车方式。 就像是一个模型模拟,他在写剧本的时候经常会这么模拟现场,来达到最完美的状态。 “炸弹?什么类型的?”松田问道,他皱起眉来,开始在脑海中排除可能性。 雨野初鹿磨蹭下巴,横跨?这个提议最开始就被排除了,这样他会失去平衡,带着摩托车一起往旁边倒地。 “现在几个小队在那边?” 雨野初鹿睁开眼睛用手比划了一下,他不能从前面上车,这样他在后移的时候移动臀部,会发出他的裤子跟皮革摩擦的声音。 “我知道了,位置发到我的手机上,我现在过去。” 雨野初鹿想出来了。在松田阵平回头的时候,带着黑色头盔的青年,正在用他的腿从空中一侧抬起后,左跨上了摩托车,随着摩托车往一边倒地,他的右脚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搭配着故意扬起的风衣,青年看起来极其帅气,甚至引来了旁边不远处的几个少女的目光。 等到松田阵平压了电话过去的时候,青年戴着黑框眼镜,眸光微亮。 在迅速判断了现场情况之后,明白松田要临时把他的是药油。 按照青年对于人体学的研究,如果说是骨折等骨头受伤,绝对不会选这个时候跟他一起出行。 “哦,人总是有焦急的时候,比如说有人在倒数三二一的时候。”雨野初鹿提起这一点的时候,显得有些忿忿不平,看着警察先生的眼神多少带了点怨念。 “家人?”松田没注意到,因为他想到了他的童年,也会被‘恐怖三二一’支配。 “朋友。”雨野初鹿回答。 反正没有耳机,雨野初鹿对琴酒的身份再一次明目张胆的调换概念。 松田没回答,他看向了雨野初鹿,他在思考能够跟雨野初鹿这样的人做朋友的人会是什么样的存在。 “你在想很失礼的事情,警察先生。”雨野初鹿白皙的皮肤只是短暂的暴露在了冷风之中,这让他忍不住缩了缩手,随后将马甲和风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初鹿侦探,非常不好意思,事态紧急,我之后会对此进行补偿。” “我也会拆炸弹。”雨野初鹿从摩托上下来,看起来虽然不情不愿,但是还是抱着头盔乖乖的站到了旁边:“你带我一起去,我可以给你打下手,等你办完我们再去兜风。” “很危险,初鹿先生没有必要以身犯险,这些事情交给警察就好了。” 警察先生说的很帅气,他单手扶着摩托,精干的小腿显得特别有力,浑身上下的正义的光照的雨野初鹿脑袋发蒙。 他一句话给侦探cpu干烧了。 他刚在高空中完成了无防御的特效杂技表演! 又是那一套‘民众只需要被警察保护的,侦探也一样’的歪理。 目暮这么说,古松也这么说,现在连松田也这么说。 比起回家无聊的看狗血电视剧,他宁愿跟警察先生一起去面对炸弹倒计时的生死时速。 雨野初鹿看松田,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毫无商量的可能性。 “算了,您走吧。”侦探将头盔还给了警察。 “头盔留给您了,初鹿先生,等我下次休假的时候,再亲自去拿回来好了。” “这是一个新的约定?” “算是。” 比起休假,雨野初鹿更觉得应该是又一次忙里偷闲。 一个排爆警察,居然能比搜查一课的大多数警察都更关注自己手头的案子。 马达轰鸣,优秀的摩托车在启动的时候会留下令人心跳加速的叫声。 雨野初鹿笑了一声,他抱着头盔甩了甩自己刚才被压塌的头发,白色发丝在阳光下飞扬,如果不是面前这个人没有任何驾驶执照的话,更像是在场上肆意挥洒青春的赛车手。 他用完好无损的右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好吧,那就祝松田警察一切顺利了。” 十五分钟后,刚开走没多久的保时捷原路返回到了原来的阴暗角落,在那里接到了一个被丢下的家伙。 自从初鹿坐上车之后,他整个人就没什么形象的摊在了后座上。 “看来你的计划落空了一半。”琴酒的声音深沉而低哑,他的手上把玩着一把爪刀。 黑色爪刀的弧度随着琴酒的手腕而滑动,在空中发出了划破声音的声音。 “无所谓,我的目的总归是达到了。”雨野初鹿半躺在后座,抬起右手,将u盘递到了前座:“给。” 黑色的u盘被接了过去,现在的人都习惯用这种小东西来储存宝贵的东西。 琴酒收起了爪刀,将u盘放到了准备好的盒子里。 “你私自将绳索解开进行危险操作。”琴酒冷声:“这种行为无异于自杀。” 雨野初鹿想起那个连人都拖不住的内线:“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您这么忙了,组织内部拿得出手的人太少了。” 他的话语露出了几分讥讽,听起来就像是在讲笑话。 “对了伏特加先生,既然你要写增加人员的报告,关于这次行动报告,加上一个我的,应该对您来讲也不算什么大事吧。” 伏特加的手下一滑,车辆在平滑的地面形成了一个完美的漂移,然后回归到了原位。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琴酒,得到了面色不善的大哥冰冷的回视。 “抱歉大哥,刚才有一个坑。” 雨野初鹿却在这个时候好心提醒:“伏特加先生,刚才压实线了,按照交通法则,您要扣分的。” 伏特加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接下来你的打算是什么?”琴酒帮属下解了围。 雨野初鹿想了想:“如果在不增加任务的情况下,去当个神父。” 神父这个词让琴酒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雨野初鹿的时候。 天生白发的青年拉着行李箱,站在大厅的中央,灯光洒到了青年身上,他穿着一身休闲服,牛仔裤加上毛衣,在看到他的时候冲着他有礼貌的笑了笑。 天生白发和金褐色的眸子,让他天生应该身处聚光灯之下。 “你信仰基督教?” “我不信仰任何一个教会,神明不会给坏人降下神罚,所以我要做这个城市的神。” 很帅气的发言,说出这样豪言壮语的雨野初鹿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 “如果有教会宣传异能力呢?”伏特加突发奇想。 “那我就是最忠实的信徒。”雨野初鹿改口改的很快:“居然有人能明白这个世界的真理,不容易。” 伏特加:“……” “神父,您要离开了吗?”山古学士的妻子山古美兴急切的拉住了神父的衣袖,这不符合规矩,但是她的焦虑显而易见。 那可怜的拉住的手,手腕上面留下了青紫的痕迹。 神父停下了脚步,他对于这个女人多了点怜惜。 看在长期接受家暴的她,将自己的精神寄托给了神明的份上,神父解释:“马上就会有人接手这家教堂,您依旧会在这里得到洗涤。” “是吗?”女人松手了,她低垂下了头颅,隐约能看见在头发遮挡下还有鞭痕。 “给您个建议,早点离婚吧。”神父给出了诚恳的建议。 “他不会的,他需要名誉,我的孩子,他会伤害我的孩子。”女人急了,她开始胡言乱语:“求求您,救救我吧。” 神父脸色立马变了。 三天前,有个面貌平平无奇的男人来找他。 张嘴就是:“我听说你跟山古学士做了笔交易。” 神父正在祷告,这句话说完之后,他手上的圣经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 他转过头,看向了那个男人,确定没在周围见过。 “你是谁?” “来救你一命的好人。”男人走到了神父旁边,压着嗓子:“你真的觉得山古学士会在你知道所有内情之后,让一个不定时炸弹拿着他的钱到处逍遥吗?” 想到这里,神父将最后的良心也摒弃了:“抱歉。” 雨野初鹿的手机响了,他侧了侧身子,将手机从压着的那边衣服里面拿了出来。 【交接完成——贝尔摩德】 一口雾气从雨野初鹿的嘴里呼了出来,他打了个哈欠。 “请问送您回哪边?”伏特加问雨野初鹿。 “我有东西落在志保小姐的实验室了,我要去取回来。”雨野初鹿说完又一个哈欠打了出来,他的眼尾泛红,在紧绷的精神松懈下来之后很容易进入这种状态。 “要不您先睡一会?” “不,我绝不会在有入梦术异能的人面前睡着!你别想诱惑我伏特加先生。”雨野初鹿拒绝信任。 伏特加:“?” 入梦术,什么入梦术? 伏特加下意识的用余光看自家大哥,企图得到一点解释,却看见大哥蹙着鼻子,碧绿色眸危险的眯起,愈发的阴冷了。 下次有机会,还是不要再跟着大哥出来接初鹿先生了。 雨野初鹿困的上眼皮跟下眼皮打架,好在车很快的就到了目的地。 实验室,沙发上。 雨野初鹿的困意被完全弄醒。 “轻一点,轻一点,志保小姐!轻一点!”雨野初鹿的声音逐渐拔高。 他哭丧着脸,看着宫野志保将药油涂在手心上,对他的手腕进行了‘惨绝人寰’的揉搓。 “没伤到骨头是好事。”宫野志保毫不留情:“但是这也是你必须要经历的过程,不揉开过段时间会更疼。”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回去自己搓。” “我不信。”宫野志保毫不留情的拆穿了雨野初鹿。 青年虽然性格上疯了点,但是很怕疼,这一点不光松田看出来了,志保要更清楚。 他现在正在委屈的盯着她,活像是遭受到了校园霸凌的无辜青年。 “行了,就这样吧。”宫野志保松开手,看着青年用左手捧着右手,眼睛都被水汽占满。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雨野初鹿决定为了被放过而表达感谢。 “还请您闭嘴吧。”宫野志保去洗手池旁边,用带有酒精的消毒洗手液洗了手。 琴酒正巧推门进来,空气中弥漫着药油的味道。 这个味道的主要来源是坐在沙发上的侦探顾问。 “琴酒先生。”雨野初鹿伸出左手来在空中挥了挥。 他正要站起来,就被琴酒禁止:“离我远点,你身上难闻死了。” “那我能过这条线吗?”雨野初鹿指了指实验室地面的白线,正好在沙发面前不远处。 “不能。” 雨野初鹿看了看琴酒的手,他可以保证他刚才用那只手狠狠的揍了一个人的脸部。 琴酒看着雨野初鹿没动,这才看向了宫野志保:“关于药物研究的试验品有了吗?” 宫野志保皱眉:“只有未完成品。” 琴酒说道:“足够了。” 一边这么说着,琴酒看到雨野初鹿将一个黑色的头盔扣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戴着头盔的青年小心翼翼的伸出脚碰了一下那条白线,然后迅速的收回了脚,充满着试探。 在发现琴酒没有发现之后,雨野初鹿又偷偷的跨了一大步,得意洋洋的表情溢于言表。 从琴酒的位置去看,清晰的能看到从实验室反光的玻璃上,看到雨野初鹿的所有动作。 宫野志保看着琴酒的话语诡异的停顿下来,整个空间都安静了下来,她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雨野初鹿抱着脑袋上的大包蹲在角落。 琴酒活动着自己的手腕, 手指的关节被他弄得咔咔作响:“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 “未完成品。”宫野志保补充:“现在aptx还处于试验阶段,效果跟我想象中还有巨大差距。” 一切都像是没发生过,话题继续, 除了角落里多了个委屈巴巴的白色有毒蘑菇和一个黑色未使用的头盔。 琴酒的手简直过于灵巧了,他只是一抬手,头盔就被解了下来。 “把一批次交给我, boss要开始实验了。”琴酒将手放在了宫野志保的面前。 黑色的皮质手套蔓延,从风衣的晃动中, 能够从间隙到了一抹白色的皮肤。 “我说了, 是未完成品,现在的效果并不是你们想要的程度。” 琴酒皱起眉来:“交给我, 我不喜欢重复相同的要求。” “如果我说不呢?”宫野志保说道:“您要杀了我吗?” 琴酒收回了放在宫野志保面前的手, 用来压低了自己的帽子。 他勾起了一边的嘴角,笑了。 琴酒的笑容什么都不掺杂,看着宫野志保的眼神冰冷的却像是在看一个尸体。 他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了刚才在车上把玩的爪刀, 握在了手里。 宫野志保的呼吸加重, 脚下却像是灌了铅, 无法动弹。 在凝结的空气中, 突然一声‘叮铃——’打破了沉寂。 琴酒的手机响了。是boss的专线。 他一只手握着手上的爪刀, 另一只手滑动手机屏幕,将电话接了起来,眼神却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少女。就像是她但凡现在敢动,脖颈上就会有一道血痕。 琴酒是个组织里面名列前茅的杀手, 宫野志保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但她却依旧坚持着自己的底线。 那双漂亮的眸子勇敢的回视了琴酒的眼睛, 但宫野志保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加速的声音。 仅仅是这么一个回视, 琴酒嘴角的弧度愈发的大了。 “是,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琴酒挂了电话,他将爪刀收了回去。 他的视线掠过了面前倔强的少女,看向了依旧在角落的雨野初鹿。 蓝色的屏幕光在青年的面容上一晃而过。 琴酒转身离开,他将手套脱了下来也顺势塞到了自己的外套里面:“雨野初鹿,你能保的了她这次,你还能保的了她几次?” ‘砰——’门被关上了。 琴酒身上巨大的压迫力随之消失,仿佛周围的空气终于能够流通了一般。 门关上的瞬间,宫野志保跌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因为重力让椅子不堪重负的发出了声响。 她急促的喘息着,甚至用手按压心脏,来让跳动过快的心脏缓解下来。 “志保小姐胆子真大。”雨野初鹿感慨。 “初鹿先生,琴酒先生是您支走的。”宫野志保看向了雨野初鹿,用的是陈述句。 “因为你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其实不用害怕,琴酒先生惯会吓唬人,他对待自己人还是很友善的。” 雨野初鹿从角落站起来,碰着脑袋上的那个包‘嘶——嘶——’的喊着。 “友善?”宫野志保不明白,这个形容词是怎么跟琴酒这样的人搭上边的? 琴酒刚才甩着爪刀的时候,视线落在了她的颈部,是在找一个下手之后能降低最小出血量的位置。 宫野志保见过这个眼神,她所在的研究院有法医专业的前辈,他们就是用这种眼神用手术刀划破尸体的脖子的。 “我现在还能跟志保小姐说话,这就是最好的证明。”雨野初鹿很擅长举例子。 联想到雨野初鹿不断的作死行为,而现在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宫野志保沉默了:“……” 不得不说,她被顾问举的例子说服了。 “我开玩笑的!”雨野初鹿没想到雪莉真的听进去了,他气急败坏的说道。 白发青年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忿忿不平,甚至生气的撅起嘴来,整个人鲜活而明亮,在黑暗的世界里面如同一抹光亮。 他轻易的调动着气氛。 跟雨野初鹿待在一起,很容易跟着他的节奏走,宫野志保刚才紧绷的神经缓慢的松懈了下来。 “谢谢。”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难得多了一些真情实意。 “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但是宫野志保小姐,我跟琴酒是一样的人,我只保护‘自己人’。” 雨野初鹿冲着宫野志保眨了眨眼。 他的声音清脆,就像是最开始认识的时候那样,虽然语气温和,但带着一些显而易见的胁迫, “初鹿先生,你为何能确定我就是自己人?”宫野志保问道。 “能帮我弄鼓风机的,我统称为自己人。”雨野初鹿理直气壮。 宫野志保的视线落在了角落里的鼓风机上,那里有她的功绩。 顾问先生说的太过于简单随意。 就像是他的眼睛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他的计划和他自己。 他的所有计划全都以自己为本心。 “志保小姐,其实……”雨野初鹿停顿了一下,他走到了宫野志保的面前,清凉的药油味道钻入了宫野志保的鼻子里。 “黑比白更加夺目,因为黑可以容纳各种颜色,而白不行。” 雨野初鹿那双金褐色的眸子如同在给人下蛊一般,比起琴酒,雨野初鹿更喜欢操控人心。 “我们这样的人,本就适合黑。” 他像是在给宫野志保警告,却更像是在讲述他现在的情况。 “我知道。”宫野志保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回答:“我不是五岁的孩子了。” 熟悉的话语让雨野初鹿的话语一顿:“志保小姐,你这样我们没法聊天了!” “初鹿先生您今天的恩情我记住了,但是明天您依旧需要来我这里擦药油。”宫野志保公事公办的说道。 “……” “嗷。”雨野初鹿哀嚎了一声,整个人跌到了沙发上,双目无神。 刚才还气势全开的雨野初鹿,瞬间就像是一条失去了梦想的咸鱼。 他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把玩着那个黑色的头盔。 “看在明美小姐的份上,我不计较了!” “什么?” 雨野初鹿大胆的做出了判断:“按照明美小姐做的甜品种类和数量,就算是送给朋友都送不完,那么多出来的那一部分就是我的了。” 青年堂而皇之的一边晃着脑袋一边说着,看起来对于宫野明美的手艺非常的垂涎。 “说起来,您是怎么做到将琴酒先生引开的?” “哦,我发现牧原病急投医,跟fbi牵扯上关系了。”雨野初鹿不在乎这些。 他认为fbi,cai和公安,都不足以威胁到他的权益,那些他们给自己束缚的条条框框就足够让他们喝一壶了。 此时医院内。 宫野明美将饼干放到了床头,她对着病床上的男人道歉:“非常抱歉先生,是我的疏忽。” “不,没有关系,这也是我的疏忽。” “还没有请问您的名字。”宫野明美迅速说道:“我需要给您办理手续,请不要介意。” “诸星大。”男人的墨绿色瞳孔里散发着温和与知性:“我叫诸星大。” 雨野初鹿完全不知道他现在没了饼干,甚至还有闲情雅致的做了个鬼脸:“这次明美小姐多出来的部分全是我的,不跟你分享!” 宫野志保叹了口气,她说:“小心蛀牙。” “……” 宫野志保发现她说完这句话之后,青年那边出乎意料的沉默了,居然难得没有反驳她。 “……你最近牙疼了?”宫野志保站起身,走到了青年面前:“张嘴给我看看。” 雨野初鹿不愿意,死死的抿住了嘴,宁死不愿意开口。 宫野志保眼珠子一转:“初鹿先生,我会跟姐姐在下次会面的时候,说明你现在的情况。” 雨野初鹿一激动:“你不能这样!”,张嘴的一瞬间,一只手就捏住了他的腮帮。 “呜呜呜呜——”雨野初鹿正准备呼噜噜的转着脑袋,就看到宫野志保的另一只手放在了他心爱的鼓风机上。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什么都占据主动权的顾问先生,现在被捏住了命脉,安静的不像话。 只不过两分钟的时间,雨野初鹿就被放开了,紧接着角落里刚被拔走的蘑菇又一次回归了原位。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智齿而已,拔了就好。近期我会帮你联系牙医科。” “呜哇——”雨野初鹿抬头,大声嚷嚷:“我要给琴酒先生和明美小姐告状!” “去吧。”宫野志保无情的说道:“他们会赞成我刚才的举动的。” 雨野初鹿一哽。 第二天,教堂的铃声惊起了一群白色的鸽子。 随着大笨钟的响声,整个教堂看起来神圣至极。 雨野初鹿戴着眼镜,坐在了内室的对面,他们中间有一个褐色的栅栏,看不清彼此的脸。 山古美兴坐在了对面:“您是新来的神父对吗?” “神父,请您帮帮我。” “神父,你为什么不说话?” 雨野初鹿捂着腮帮子,表情痛苦的坐在对面,含着冰激凌,眼角湿润。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一张白色的纸和一只笔推到了山古美兴的面前。 修整圆润的指甲, 修长的手指,面前的人手腕纤细白皙, 甚至被窗户外的光亮照的反光。 山古美兴问道:“是要我写下来吗?” 阳光撒了进来, 能够清楚的看到空气中的尘屑,那边依旧沉默着,偶尔有衣服摩擦的稀碎声。 新来的神父显得神秘而神圣。 ——在你写完之后, 我会焚毁这个信纸,永远不会有其他人知道我们这次的对话。 这段字在最前面, 钢笔写下的字体笔力千钧。 但是触在手心中,能够感觉到这个偏硬的纸上面的温度远远低于室温。 看着穿着神父装的白发青年又挖了一大勺冰激凌塞到嘴里,身后站着的贝尔摩德轻笑出声。 雨野初鹿顺势看了过去,眼神中多少带了点不明所以。 难道有在教堂不能吃冰激凌的规定吗? “抱歉。”贝尔摩德张了张嘴,做着口型,双手合十。 雨野初鹿蹙了蹙鼻子,鼓起的腮帮将皮肤撑起,在光照下显得他的脸质感很好。 贝尔摩德虽然嘴头说着抱歉, 却还是没忍住伸出手来捏住了那边完好的脸颊。 手中的触感极好,就像是捏了一块棉花糖。 雨野初鹿瞬间就握拳在空中挥了挥, 用来警告,但是动作幅度却不敢太大,以免叨扰山古美兴的思绪。 贝尔摩德笑意更深。 真是可爱的家伙,她想,要是因为这个孩子多加一会班也没什么。 信纸被推了回来,雨野初鹿拿起来随意的看了一眼。 她并没有提及关于家暴的事情, 只是隐晦的提醒她现在的情况并不好。 面前这位女士并不相信他, 新来的神父没有获得信任。 雨野初鹿拿出了手机, 在上面打字, 他甚至没有静音。 敲击字符的时候,能听到滴滴的键盘声音。 山古美兴愣住了,她没忍住咳嗽了两声,提醒神父对面还有人。 她感觉到了冒犯,毕竟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神父会在上任第一天因为拔智齿说不出话来。 雨野初鹿在敲击结束之后,将手机交给了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模仿着上次男人的声音,念了出来:“女士,您喜欢稚鸟吗?” “稚鸟?”山古美兴神色僵住了,她不理解神父为什么会提及这个。 滴滴滴——,手机按键声又响起。 “他们什么都不懂,只能依附于母亲过活,柔软到失去了母亲就会死亡。”贝尔摩德念着。 她很少念这样的话,这让贝尔摩德忍不住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教养孩童,使他走当行的道,就是到老他也不偏离。”贝尔摩德皱着眉念着下一段词,她更崇尚黑暗,所以难免不适。 “《圣经·箴言》”山古美兴反应的很快。 这些对她来讲已经烂熟于心,她的神色微微放松了下来。 共同且熟悉的话题会让人产生短暂的平和。 “上一位神父已经将你的事情全部告知我,他将您委托给了我。” “可他说没有办法帮我……我以为……” “人只能做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我跟他不一样,作为上帝的神使,我的能力远超乎你的想象,山古夫人。” 贝尔摩德念到了这里,停顿了下来。 她能从字里行间里面发现雨野初鹿的自信,那种自信闪烁着漂亮的光芒,吸引了贝尔摩德。 她正想对此进行一番夸奖,因为雨野初鹿很喜欢这些夸张的赞美。 贝尔摩德正张嘴想低语,就看到了无所不知的顾问吃了一勺冰激凌后,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这种反差让贝尔摩德成功的将话头吞回了肚子里。 “继续写吧,文字比语言更加真实。” 在贝尔摩德话音落下的时候,雨野初鹿将信纸推了回去,上面有一行看起来早就写好的话,因为笔迹干了。 ——为什么不找警察帮忙? ——我试过了,没有人相信我。 ——那些警察会在我报完警之后告知我的丈夫,最后会有一张我的精神有问题的报告书呈现,说我是自残,并且有妄想症。 雨野初鹿捂着腮帮子,眼睛却盯着那张纸上的‘精神有问题’上。 他的眨眼频率开始变得迟缓,一只腿翘起放在了另一只腿上,连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指都微微的曲起。 雨野初鹿的动作实在是过于优雅,贝尔摩德却从中看到了危险的信号,明显雨野初鹿对于这一点感兴趣了。 ——威胁永远不会仅仅是威胁,那是潜在的危险因子,就像是影子,阴影无处不在。 看着那行字,山古美兴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昨天因为防御而拉伤的胳膊酸痛难忍。 “神父,这是圣经哪一段?”山古美兴没想起这一段。 “滴滴滴——”打字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山古美兴这一次没有感到丝毫的不满。 “这不是圣经里的话,这是你心里的话。”贝尔摩德读这一句的时候语调上扬。 “抱歉?”山古美兴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了,文字和特定情境下的语调会体现一个人的内心,你刚才写的话和刚才聊天的语气,都足以证明你的焦急,就像是……” 贝尔摩德看着后面的那段话。 就比如贝尔摩德女士现在很想下班,觉得跟在我旁边当个传话筒,不如去跟上次那个喜欢画画的研究员讨论生命的起源。 “像是什么?”山古美兴打了个寒颤。 “没什么。”贝尔摩德挑眉,但她伸出手来夺走了小顾问面前的冰激凌。 紧接着她的衣袖就被抓住了,力道很轻的拽了拽,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贝尔摩德的手指在上面敲打着,然后将手机还给了雨野初鹿。 【吃太多可不好,这是来自于你亲自选择的中间人的提醒。】 雨野初鹿瞪大了眼睛,失去了冰激凌的他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他的牙龈还因为肿胀而牵扯到太阳穴也跟着疼了起来。 他收回了自己的手揉着太阳穴,但是效果微乎甚微。 下一秒,一双冰凉的手按在了雨野初鹿的太阳穴上。 那是雨野初鹿的命脉,这让雨野初鹿不适的皱起眉来。 那双柔软的手并不作怪,很快用关节轻轻的开始在上面画圈。 感受到了舒适,雨野初鹿下意识的蹭了蹭那双手,还跟个孩子一样。 在漫长的思想过程之后,山古美兴开了口:“您到底是谁?” 雨野初鹿没回答这句话,整个教堂都安静了下来。 “至少给我一个名字,神父。” 长期的虐待让她整个人变得焦躁了起来,尤其是面对沉默的空间,这让她的精神正在被沉默打破。 在她快要忍耐不住再开口的时候,一张名片推了过来。 烫金的名字,没有住址,没有电话,只在最后画了一个滑稽的眼镜。 【密利伽罗】 时间到了,大笨钟又开始敲击。 “密利伽罗神父,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要回去了。”山古美兴如同被钟声惊醒,她的声音明显颤抖了起来:“我要回去做饭了,他快回来了。” 雨野初鹿依旧闭着眼睛,但却将那个信纸递给了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接了过来,没有要求依旧对雨野初鹿想要做的事情了然于心。 在山古美兴快要离开的时候,她闻到了火焰燃烧纸张的味道,刺鼻却带着绝对的安心感。 贝尔摩德开口:“愿主保佑您,山古夫人。” 等到山古美兴离开了,雨野初鹿这才睁开眼去找被贝尔摩德夺走的冰激凌。 “跟琴酒关系处的怎么样?”贝尔摩德就像是变魔术一样,手心在背后旋转了一圈,就放到了雨野初鹿的面前。 一盒新的冰激凌。 雨野初鹿鼓囊着嗓子,牙龈的肿胀让他说话口齿不清。 “很好,但是……” “但是什么?”贝尔摩德喜欢听转折。 雨野初鹿拿出手机来,又在上面捣鼓着:“我不敢在有入梦异能的琴酒先生面前睡觉。” 他说的大胆,因为按照组织里的情况,琴酒的异能,贝尔摩德不会不知道。 贝尔摩德看着那行字微微挑眉,随后模仿着雨野初鹿的声音念了出来。 甚至她加了点含糊不清的感觉,跟刚拔了智齿的雨野初鹿一样,模仿的惟妙惟肖。 雨野初鹿被自己的声音弄得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仔细的看了一眼贝尔摩德,皱起眉拿回手机又在上面打字,牙疼让他疏忽大意,没有发现被贝尔摩德披着的头发挡住的微型耳机。 “你在跟谁通话,贝尔摩德女士?” 琴酒在汇报情报,他的双手背后,笔挺的站在那里,但显然boss没有在认真听他的谈话。 “先生,我的报告到此结束了。” “琴酒,你听过教堂里面的歌声吗?圣洁到让人想要将其污染。” “什么?”琴酒放在身侧的手轻顿了一下。 “不,没什么,你先下去吧。”乌丸莲耶挥了挥手。 琴酒将手放在胸口微微欠身,他冲着boss鞠了一躬,表达自己的诚意,随后安静转身。 乌丸莲耶正笑着,跟身份不符,他的笑声超乎想象的仁慈,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等一下琴酒,看来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谈。” 第40章 第四十章 车渐渐驶入了偏僻的街道, 无人注意的必经之路。 雨野初鹿手上拿着一张纸。 白色的信纸密密麻麻的写着字,他一只手支着自己的下巴,一双猫眼轻眯着。 贝尔摩德烧毁的是其他不同类型的纸张, 这样可以确保留下的灰烬不会追踪到他们, 严谨是她的代号。 “看来你有想法了,小先生。” 雨野初鹿将那张纸扔到了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靠在了座椅上。 他拿出手机来点了两下, 机械音随之响起。 “我听说现在的精神疾病犯法只会接受治疗,不会接受法律的制裁。” “知法所以才知道如何犯法吗?”贝尔摩德做出了总结。 “不, 我要将精神病这个头衔从这位夫人的脑袋上摘下来。” 贝尔摩德眼眉上挑,一双含情的眸子水波流转。 她发现雨野初鹿对于自己选中的‘正义执行者’异常的宽容。 “我已经可以想象这位丈夫的死因了。”贝尔摩德说道。 “还是少想象这些东西,虽然想象很适合提升演技,其实我很喜欢你之前演的戏,你的演技是我见过全世界最棒的。” 十字路口,一辆红色的跑车左拐进入了非闹市区域。 这里足够安静,周围甚至没有一辆车,这很奇怪。 贝尔摩德赞叹,这话真情实意, 小顾问是真心在夸奖她。 “谢谢小先生的欣赏。” “有一部电视剧里,你演的女主太过于圣母, 违和到我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 “……” 手机自带的机械读音不带任何感情, 就像是在完成任务一样。 贝尔摩德叹了口气。 这种给一口糖然后狠狠给你一棒子的感觉, 贝尔摩德曾这么用在其他人身上。 雨野初鹿找补:“但大多数还是很精彩的, 尤其是飙车的那一幕。” “哪一部?”贝尔摩德问, 她演过的戏实在是太多了。 “就是在逃亡的时候, 有坏人狙击了车, 你的精彩车技十分让人钦佩。” “是吗?” 雨野初鹿侧着脑袋看窗外, 闻言正准备点头,‘砰——’。 玻璃破碎的声音随之响起。 是后视镜,雨野初鹿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消音手枪,p-10,你的车被人追踪了,是冲我来的。” “三辆,雨野富司?”贝尔摩德说道:“我们的行踪被暴露了?” “不,只是固定位置进行堵截。” 贝尔摩德的反跟踪经验极强,没有人会知道他们开车的去向,但雨野初鹿坐上哪辆车,他们还是很容易从摄像头里清楚的得知。 雨野初鹿很谨慎,在每次去实验室和面见boss的时候都会转三四个圈并且换乘。 最近雨野初鹿唯一暴露行踪的地方,仅仅是拔了个智齿。 “看来超推理还有预知未来的状况。”贝尔摩德挂挡,脚将油门踩到底:“坐好抓稳,我们要开始演习逃亡了。” 雨野初鹿声音含糊不清,毕竟他知道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打字了:“等等,我还没做好准……” 油门轰鸣,跑车的车顶开始下移。 雨野初鹿整个人都因为加速度,而镶进了车座里。 虽然说着没做好准备,但是雨野初鹿在贝尔摩德拐弯飘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举起双手进行了欢呼。 他喜欢刺激的感受。 将生命驾于篝火之上,会让他因为兴奋而感到快感。 防弹玻璃,手枪无法对其进行攻击,所以后面的杀手很快将视线放在了轮胎上。 贝尔摩德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她毫不犹豫的将方向盘打死。 “需不需要我把空调开到最大?这样更有飙车的快感。” 雨野初鹿毫不犹豫的旋转了开关,并且将风口对准了自己。 他咽了咽因为牙龈肿胀泛滥的口水,整个人眸光微亮。 空调的风跟实际还是有区别,这让雨野初鹿对于松田阵平的邀约更感兴趣。 “小先生之前就说过雨野富司有行动,我应该更加警惕一些。”贝尔摩德说。 雨野初鹿捂着腮帮子。 他讨厌在如此愉快的时候,提到自己不喜欢的人。 ‘滴滴滴——’,跟教堂一样的键盘声音响起,熟悉的机械声。 “不重要,他只是恼羞成怒。” 那天他去揍雨野富司的时候,特意的说了一句:“祝亲爱的哥哥抢来的合同顺利。” 人是拥有逆反心理的生物,并且他们会思考。 而思考过度的人会将自己陷入思维怪圈,并且不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合同一点问题都没有,这对于雨野富司来讲损失了太多。 “给他一个教训怎么样?小先生?” 贝尔摩德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 她一只手操控方向盘,另一只手去雨野初鹿面前的车内储物箱里拿了一把枪出来。 冲锋式枪械,在它面前,后面的那种类型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 雨野初鹿:“一个教训?” 贝尔摩德:“是啊,一个教训。” 她的声音温柔的很,却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正在期待猎人落入自己的陷阱。 “帮我开一下车可以吗小先生?”贝尔摩德将车窗摇了下来,将一个重的观赏装饰品压在了油门上:“再过一会我们会被截停。” “我没有驾照!”雨野初鹿捂着腮帮子喊道。 “那我现在授予小先生临时驾照了。”贝尔摩德半个身子探出窗口:“回去之后,我会给您做一个的。” “哈?” 贝尔摩德并没有给雨野初鹿反应的时间,她开枪的动作潇洒帅气。 这让雨野初鹿想起了上次琴酒的话。 ——‘有解安全带的时间,后面的司机脑袋上都就可以多一个洞了。’ 雨野初鹿抽了抽嘴角。 他侧身,将手放在方向盘上想,这跟碰碰车应该没什么区别吧? 贝尔摩德眼睁睁的看着无所不能的侦探顾问,将她的防弹跑车跟很多建筑物进行了碰撞。 “这辆车很贵的,小先生。”贝尔摩德瞄准射击的动作,足够令很多男人心动。 “那你就不要交给我!”雨野初鹿居然还有空抽出手来按手机,好能无差别交流:“我回去后给你买一辆新的!” 明明是机械读音,贝尔摩德却应是听到了一些愤慨。 “好吧,现在左转,小先生。”贝尔摩德的声音被风吹的断断续续,她却笑的畅快。 在对面开始将手枪对准贝尔摩德的时候,红色的跑车整体向左移动,直接打横在了马路中央。 在其他三辆车要撞上来之前,贝尔摩德收回了身子。 ‘砰——’‘砰——’车辆相撞的声音随之响起。 在速度被其他车辆撞击后增加的摩擦而降低速度之后,贝尔摩德将雨野初鹿那边的车门打开,手速很快的抱着雨野初鹿一跃而下。 这一次不是他们被截停,而是他们截停了其他三辆车。 昂贵的跑车因为有了口头保险而被放弃。 雨野初鹿紧闭着眼睛,从超高速一跃而下的时候他甚至做好了受伤的准备,但他被抱在了怀里,只有因为紧张而咬到舌头后的疼痛。 那双漂亮且柔软的手垫在了他的脑后,保护了这个组织里珍贵的大脑。 对比起临时反应能力,雨野初鹿不得不佩服贝尔摩德和琴酒。 贝尔摩德的果断,冷酷,让他对这位女性有了更高度的了解。 “咳咳……怎么样?这比电影里刺激的多吧?”贝尔摩德松开了手,看着怀里的乖宝宝笑道。 她轻咳的时候引来了雨野初鹿关心的眼神。 贝尔摩德已经很少见到这样的眼睛了。 那是一双会让人感慨明明身处黑暗,居然有如此干净纯洁的眼睛。 “你受伤了。”雨野初鹿皱着眉,声音含糊不清,他尝到了咬破舌头后的血腥味。 “只是擦伤而已。小先生,你说要重新给我买一台,到时候可得签字画押。” 雨野初鹿拿着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机哒哒哒:“如果我那个时候不说要给你买,你是不是就会选择其他方式?” “也许?”贝尔摩德戴着男士面具,却在调侃的时候极具有诱惑力。 贝尔摩德站起身来,她的手背上有明显的擦伤,手臂上有被石子划破后留下的痕迹。 明明受了伤,但是贝尔摩德却轻描淡写,鲜血染红了她白皙的指缝落在了地上。 “算我欠您一个人情,贝尔摩德女士。” “那是我的荣幸,小先生。” 贝尔摩德真不觉得有多疼,组织的人并不都像是雨野初鹿那么金贵。 用这一点小伤来换取一个‘异能力者’的人情,对贝尔摩德来讲血赚不亏。 贝尔摩德问:“琴酒还有多久到?” 雨野初鹿举起了三根手指。 在他们发现被跟踪的时候,雨野初鹿就已经给琴酒发了消息,贝尔摩德清楚的看到了。 “那他们可真倒霉。”贝尔摩德笑着陈述一个事实。 后面的车没想到贝尔摩德的动作如此犀利,高速撞击让车内的安全气囊弹了出来,震荡让他们的动作短暂的迟钝了一会。 五分钟不到,一个杀手正从车里面爬出来,看着被撞坏的车,他啐了一口,从自己的座位上拿出了一个黑皮包,里面装满了最新的武器。 “他妈的,今天雨野初鹿怎么都得给我交代到这里。”杀手的眼中充满着杀戮的气息,将自己现在的狼狈归咎于猎物好动。 一道冰冷的声音随着他话音落下,阴狠的响起。 “让谁交代在这里?我没听清,再说一次。” 戴着黑色的手套的手压住了清醒最快的杀手的头,将他的头发揪住狠狠的撞到了车上。 巨大的力道毫不留情的压着杀手的头,让他的脸一次又一次的接触冰冷的车身,最后撞在了玻璃上。 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鲜血从杀手的额间滑落,他感觉自己的头颅都快被捏碎。 “啊啊啊啊啊——”杀手哀嚎的声音尖细且凄惨。 “吵死了。”来者冷淡的评论,他伸出另一只手来,压在了杀手的嘴上,迫使他的哀嚎全咽到了肚子里。 琴酒周身散发出的杀意和血腥气,居然硬生生让一个同行杀手打了个哆嗦。 “不管是哪个组织的人,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动我的人?”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琴酒的动作足够狠辣, 他松开了自己的手,被揪着的人就像是被丢弃的物品被随意丢下。 咚的一声,杀手如同一滩烂肉瘫软在地上。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来送死的了。”琴酒从裤子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把爪刀。 黑色的爪刀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寒光。 “把你所在的组织名号告诉我。”琴酒蹲下身来。 “不可能。”杀手嘴里溢出了一口血, 他无法承担暴露之后自己的组织给予的惩罚。 “有骨气。”琴酒评判,他笑了一声, 被烟草侵染的嗓子声音低哑。 他用膝盖压住了杀手的后背, 随后抓住了杀手的一只手压在了旁边的油柏路上。 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杀手呛咳着:“等等……等……” 琴酒嗤笑了一声,爪刀一转,锋利的刀刃就刺穿了杀手的手掌, 将他的手掌跟地面链接到了一起。 “啊啊啊啊啊——” “我重申一下,我不是在问你,而是在命令你。” 琴酒的膝盖微微用力, 就听到了膝盖下面的人短促的喊了一声之后, 便安静了下来。 疼痛已经不足以形容现在的感受, 恐惧占据了思想的上风。 杀手张了张嘴,他的视线落在了其他两辆车上。 琴酒知道他在想什么, 将爪刀拔了出来,在杀手的衣服上擦干净,这才伸出手来揪住了他的头发往旁边拉扯。 就像是在拖着一具尸体一样,头皮被揪扯的感觉太过于疼痛,杀手双手抓住了琴酒的一只手,却没有丝毫作用。 其他一辆车前, 琴酒揪着沾染上鲜血的头发,让他的视线落在了其中一辆车内。 他的同伴脸上全是血, 呼吸都浅薄着, 他们只是吊着一口气。 “今天你们真的很不走运。”琴酒俯下身, 他冷硬的下颚线叫嚣着已经毫无理智:“我今天心情很不好。” “我是不会说的,杀了我吧。” 三招,只是三招,他就毫无动弹的能力,杀手之间的能力差距让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临近死期。 “杀了你?”琴酒笑了。 他的眼眸深邃,就像是夜空一样,深不见底,隐约闪烁着病态的疯狂:“我有很多,很多种办法,让一个人想要去死却死不了,你想……” 他的笑容森冷而嗜血,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着:“……试试吗?” “琴酒先生?”雨野初鹿从车祸现场探出了一个脑袋。 他的声音含糊不清,因为紧张牙龈更加酸疼,加上咬着舌头,整体听起来有些可怜巴巴的。 还没等雨野初鹿看到面前的这幅血腥的场景,带着香气的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我已经二十了。” “是,我知道了,所以能够请二十岁的小先生自己捂住自己的耳朵吗?” 你重点是不是抓错了?! 雨野初鹿不明白这是在做什么,他的眼睫在贝尔摩德的手下不自在的轻颤。 他清楚的知道琴酒现在在做什么,这种欲盖弥彰是在做什么? 他能够独身一人,在所有警察都不敢进去的分尸现场,冷静的判断。 雨野初鹿早就不是待在城堡里面的王子,他早已不畏惧任何的血腥场景。 “别想太多,我只是不想让有些污言秽语进入小先生的耳朵里,仅此而已。” 雨野初鹿不服:“琴酒先生!” “去我的车上,雨野初鹿。”琴酒低下头来,将自己的领子往下扯了扯,露出了能够清楚的看到青筋的脖子:“你的账,我待会再跟你算。” 他们有什么账? 雨野初鹿不满意这个回答,但他依旧在贝尔摩德的带领下,远离了这一片区域。 幼稚的家伙离开了,琴酒这才站起身来,银色的长发随之飘扬,他慢条斯理的解开了自己风衣上的扣子。 “琴酒……”杀手惊恐的向后蠕动,如同一条趴在地上的蛆,他听说过这个名号。 多年前,杀手刚进入自己的组织的时候,被前辈带着走了一圈。 他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被关在组织的地牢里面,捂着自己的脑袋不断的嘶喊,凄厉的声音他至今都记得。 他问前辈:“这个人犯了什么错?” 前辈看了他一眼:“你说那个疯子啊,他唯一犯过的错就是跟琴酒碰上了,以后听到这个名字,不要求饶,不要反抗,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杀手思考了很久:“那如果跑不远呢?” 前辈笑了:“那就祈祷少受点折磨吧。” 他捂着自己受伤的手,强大的求生欲让他从地上爬了起来。 那个黑色的包,他需要去拿到他的武器。 这是他唯一能活下去的东西。 琴酒这个名号没有照片,没有信息,就像是一个都市传说,他没想过会遇到。 先别说任务目标身边有个厉害角色保驾护航,甚至还牵扯到了琴酒,简直就是死亡讯号。 琴酒从裤子口袋里面抽出了一个烟盒,从里面叼了一根烟,缓缓的点燃了。 他不紧不慢的跟在了一瘸一拐的杀手后面吞云吐雾。 皮鞋底的声音在杀手的身后响起。 杀手踉跄了两步,最后摔到了地上,硬生生用爬的爬到了最开始的位置。 但他什么都没看见:“包呢?我的包呢?!” “你什么时候顺来的包?” 贝尔摩德坐在车上,看着雨野初鹿双目亮晶晶的翻着一个黑色的包。 她们一路过来,青年都是闭着眼睛的,贝尔摩德甚至都没发现青年是什么时候顺走这个包的。 “这里面都是什么?”贝尔摩德探过头去。 雨野初鹿兴高采烈的捧起一个手榴弹,摆在贝尔摩德的面前,他看起来像是在邀功。 现在这些是我们的了,雨野初鹿的眼睛里面清楚的表达了这个意思。 他将手榴弹原放了回去,然后将拉链拉上,一股脑全塞给了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勾唇笑道:“送给我?”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 将包托付给贝尔摩德之后,雨野初鹿就探出脑袋,去前座拿了急救箱过来。 从他第一次上车的时候,雨野初鹿就清楚这辆车的所有物品的存放点。 “手。”雨野初鹿摊开手心来。 雨野初鹿的手很漂亮,手心中的纹路清晰,修长的手指和修剪整齐的圆润指甲像极了杂志里面的手模。 “不用,我自己可以处理。”贝尔摩德身体前倾,她的声音细柔:“没想到小先生这么在乎我,真是令我受宠若惊。” “手。”雨野初鹿皱着眉,重复了一遍,不容抗拒。 他的表情褪去了稚气,在严肃的时候极具有感染力,加上那张极具有说服力的脸,贝尔摩德愣了一下,还是将手放到了雨野初鹿的手心中。 雨野初鹿拿出手机来打字:“疼了要跟我说,我也是第一次包扎。” “好,我会的。”贝尔摩德回答。 雨野初鹿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这才低下头来。 贝尔摩德能够看到雨野初鹿的发旋,看起来很柔软,应该与他的脸蛋一样手感很好。 他的眼睫长且密,贝尔摩德在刚才捂住雨野初鹿的眼睛时能够感受得到,现在近距离观察的时候,又不由得在心中赞叹了一句。 雨野初鹿的动作很笨拙,的确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他的包扎技术还不如贝尔摩德自己单手操作的好,但是贝尔摩德依旧没有拒绝。 因为白发青年会因为她偶尔的挪动,认定他的动作重了,而用嘴轻吹一下。 不戴眼镜的时候真是可爱。贝尔摩德想。 伏特加坐在驾驶座,一句话都不敢说。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贝尔摩德想挖大哥的墙角。 正不知道要怎么阻止,伏特加接到了大哥的电话。 “先走?我明白了,要我将善后人员叫来吗?好的,我明白了。” 雨野初鹿将绷带绑的乱七八糟的,但好歹算是止了血。 他在手机上哒哒哒,然后用语音转化放到了伏特加的耳边。 “琴酒先生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大哥还有事要处理。”伏特加回答。 两个小时后,雨野初鹿回到了宫野志保的实验室。 “不跟我一起进去吗?”雨野初鹿问贝尔摩德。 “不了。”贝尔摩德眨了眨眼,伸出手指来点了点自己胳膊上的绷带:“我要回去处理一下。” 半晌她看着面前的雨野初鹿,低头轻轻的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 “谢谢小先生,我今天过的很开心,祝您今夜做个好梦。” 雨野初鹿捂着自己的额头,面颊微红的躺在沙发上。 宫野志保皱着眉问他:“初鹿先生不是今天要回自己家吗?” 雨野初鹿僵硬的扭过头看向她,拿手机打字:“遇到袭击,不想回去了。” “袭击?”宫野志保皱着眉,走到了雨野初鹿面前,就像是给咸鱼翻身一样,将雨野初鹿两面对称看了一眼。 除了牙龈肿胀和舌头伤到了之外,连擦伤都没有。 组织将他保护的很好。 “困了。”雨野初鹿摊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他的声音充满着疲倦,让宫野志保想问的话全都咽回了肚子里。 “睡吧,祝您做个好梦,初鹿先生。” 凌晨四点,夜店包厢内。 青宝组织的头领脑袋被压在了茶几上。 旁边两个浑身上下没两片布的女人双手抱头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雨野初鹿被一声电话吵醒。 他迷迷糊糊的从自己的口袋里面将电话拿了出来:“喂?” “雨野初鹿,你现在哪里不舒服?” 琴酒咬着烟蒂,一只手压着头领的脑袋,另一只手打开扬声器,扔到了桌子上。 “哪里不舒服?”雨野初鹿迷迷瞪瞪的捂着腮帮子。 他的睡姿不对,蜷缩的状态很容易让肌肉拉伤,扯的他现在浑身酸疼。 “心、肝、脾、肺、肾。”雨野初鹿因为还没完全消肿,嘴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琴酒嗤笑了一声,那一声笑像是来收割人命的恶魔。 头领眼神惊恐,他似乎已经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个恶魔要将雨野初鹿身上的任何伤口,都在他的身上重现出来。 “救——”小组织的头领正准备喊,琴酒的手腕一转,就压住了头领的嘴。 下一秒,一柄刀就插入了头领的胸口。 “这些地方,都不疼。”雨野初鹿因为没睡醒导致的软糯声音从扬声器里面传来。 头领的脑海里面闪过了这辈子见过的所有脏话,他嘴里‘咕’的吐出了一口血。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据本台报道, 青宝集团董事长昨夜死于其集团名下夜店内,现场调查情况如下……” 雨野富司坐在他自己的私宅里看着电视,死死的抿着唇, 一只手狠狠的砸到了桌子上。 这个夜店包厢,前不久他也去过,就在这里跟那位头领把酒言欢。 他这次赔了一个合同不说,还搭进去了自己不少的私房钱。 “他妈的。”雨野富司将头领没说出来的脏话全骂了一遍。 他将电视换了个频道,放到了音乐剧上。 优雅的交响乐在屋内响起, 雨野富司却听得心烦意乱,他去抽屉里面拿出了一盒烟。 刚将烟蒂咬到嘴里,雨野富司刚准备点燃,闻到了一股铁锈的味道, 难闻至极。 “什么味道?”雨野富司将打火机扔到了桌子上,发出了叮咚一声,往门口走去。 有水渍浸湿了深色地毯,雨野富司皱着眉:“哪个不长眼的保姆把水倒我门口了?” 一边骂着,雨野富司一边打开了门。 门口落着三个人,就像是最开始在中村玩具店门口的那些混混, 但是出血量实在是过于大了。 三个杀手全都进气少出气多, 闭着眼睛,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这三个是青宝组织背地里,由雨野富司亲手选择的杀手。 蔓延到地毯上的不是水渍,而是血! “啊——”雨野富司惊愕的喊了一声, 随后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不能大喊大叫迎来其他人围观,毕竟被人发现青宝组织的杀手死在他门口, 会是非常麻烦的一件事情。 这就导致雨野富司的表情扭曲到了一定的程度, 显得格外的狰狞。 ‘咔嚓’一声, 针孔摄像机诚实的将这一幕录了下来。 雨野初鹿被琴酒压了电话之后,一觉睡到了中午吃饭的点。 他是饿醒的,胃对他发出了抗议。 宫野志保亲眼看着雨野初鹿从沙发上侧身,跟没骨头一样,摔到了地上。 他揉着眼睛坐了起来。脑袋上因为睡姿不稳的原因,有几根毛炸了起来,看起来呆呆愣愣的,极为可爱。 宫野志保没忍住笑出了声。 在雨野初鹿那双充满着雾气的眸子看过来的时候,宫野志保收回了自己的笑:“给你点了饭。” 雨野初鹿蹙了蹙鼻子,闻到了牛排的香味,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去洗漱。 等到洗漱完,雨野初鹿脑袋上顶着的呆毛没了,宫野志保还挺失望。 雨野初鹿不理解,但他还是拖了个凳子坐到了宫野志保的对面,乖乖等待宫野志保给他发餐具。 宫野志保将一个餐具塞到了雨野初鹿的手里。 不是叉子,不是刀子,而是一个勺子。 雨野初鹿:“?” 一碗粥推到了雨野初鹿面前。 看着我宫野志保面前的牛排色香味俱全,再看看自己面前寡淡的粥,雨野初鹿眼神都死了,他用谴责的眼神看向了宫野志保。 宫野志保淡然自若:“拔牙之后,肿胀情况要维持至少一周的时间,快的话也得五天。” 什么意思? 雨野初鹿悲伤的拿出手机当口替:“我要喝一周的粥?” 宫野志保将一块牛排塞到自己的嘴里,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咚’一声,雨野初鹿悲伤的用脑袋撞了一下桌子,手上的勺子还直挺挺的被握在手上,颇具戏剧性。 “装可怜是没用的初鹿先生,并不是所有人都吃你那一套。” “……” 雨野初鹿发现没有商量性,终于将勺子塞到了粥碗里搅动着,他一点胃口都没有。 ‘叮——’短信的声音。 雨野初鹿打开了手机。 是中间人贝尔摩德发来的,是24k超清彩信。 【给欺负您的人一个小小的教训。】 配图是雨野富司那张惊恐到扭曲的脸,还是高清放大版的。 雨野初鹿坐起身来,将手机放到了花瓶上支撑着,然后双手合十。 宫野志保探过头:“这是什么?” 雨野初鹿嘴里塞着一口粥,吃的很香,还有空用左手写了一行字:电子腌菜。 “……”宫野志保被逗笑了,她拿起了雨野初鹿写字的纸看了一眼。 雨野初鹿左手的字体跟右手的字体完全不一样。 因为惯用手是右手的关系,笔锋会显得稍微柔和一些。 “你看起来并不意外。”宫野志保说道。 雨野初鹿将纸收回来:‘因为他不是第一次出现这幅蠢样了,没有他上次被我拿着刀放到脖子上的时候表情好看,但现在也不差。’ “初鹿先生……”宫野志保叹了口气,将后面的话咽回去了。 雨野初鹿的视线放在了宫野志保的脸上,等待她接着说。 宫野志保只好将刚才的话说完:“我都快习惯你用这幅纯良的样子说出极为可怕的话了。” 雨野初鹿握着勺子的手一顿。 这就是他的本性。 他讨厌在宴会觥筹交错的时候,那些人伪善的样子。 也讨厌那些人明明讨厌自己,还要装出一副很喜欢他的模样。 可是为了生存,他也必须装作乖巧的样子,冲着这些人笑的温和,挂着跟那些人一样伪善的面具。 在组织里不一样。 在实验结束之后获得了异能力的他,开始放肆的体现自己的情绪。 尤其是厌恶,讨厌一个人可以很明显的摆在表面上。 ‘那志保小姐会害怕或者讨厌我吗?’雨野初鹿在纸上面写下了一行字。 他冲着宫野志保笑着,笑意却不及眼底。 白发青年明明是笑着,却带给人巨大的胁迫感。 宫野志保手上的叉子落在了餐盘上,她感觉身处冰窖之中,心跳骤然加速。 作为监管人的雨野初鹿给她架起了一个保护网,甚至违背规则让她跟姐姐之间有了联系,这让她短暂的放下了戒备。 若不是研究这种逆天改命的药物,宫野志保都快要忘了她现在所处的地方。 面前这张纸上快要划破纸张的笔锋,却让她呼吸短暂的停了一瞬间。 雨野初鹿看着宫野志保这幅样子,似乎已经知道了结局。 他嗤笑了一声,垂下眼睑,继续用勺子搅动粥。 可惜了,失去了宫野志保这条线,明美小姐那边的甜品要没有了。 “嘶。”这么想着,雨野初鹿牵扯到了一边的牙痛,倒吸了一口冷气。 紧接着对面站了起来。 一分钟后一个冰袋压在了他的脸颊上。 雨野初鹿被冰的整个人一抖。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宫野志保,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反而显得呆愣了起来, “您真的很奇怪。”宫野志保将冰袋贴在了雨野初鹿肿胀的脸上:“比起组织里的其他人,我想我更喜欢您一点。” “不要再试探我了初鹿先生,否则下次我就告诉姐姐,让她再也不给你做点心了,我想以你的牙不好的理由,她会理解我的。” 雨野初鹿露出了一副‘你怎么这个样子’的表情,却在看着宫野志保的时候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笑的很孩子气,头发轻晃,眼睛也跟着眯起来,脸颊上还有一个可爱的小酒窝,一如既往的让人感觉到了亲和。 ‘我也最喜欢志保小姐了。’手机里面传来了雨野初鹿打的字。 明明是这么温馨的话,却因为机械毫无感情的朗读而破坏了氛围。 “就算您这么说,牛排也是不能吃的。” 宫野志保毫不犹豫拍了一下雨野初鹿企图用勺子偷牛排的手。 被发现的雨野初鹿毫无反省的意思,甚至冲着宫野志保吐了吐舌。 “说起来,初鹿先生您之前跟琴酒先生之前的约定,到底是什么?” 这个嘛…… 雨野初鹿在纸上写下两个字,冲着宫野志保眨了眨眼:‘秘密。’ 一个星期后。教堂。 “神父,我能见您一面吗?”山古美兴这一个星期以来,只能通过笔述来说明自己现在的情况。 ——‘为什么?’ “我的孩子,他对我的孩子下手了,您说的是对的。威胁会转成实际行动。” 山古学士触碰到了面前这位母亲的逆鳞,他真的对山古友仁动手了。 这在意料之内,本性难以压制,只需要让boss那边给山古施压,压力会促使他的行为。 在山古美兴说完这句话之后,挡板对面叹了口气。 那声叹息听起来很无奈。 神父站起身来,黑白色的神父服从旁边露出了一角,渐渐的露出了他的真实面貌。 教堂不知道从哪吹起了一股风,将神父的白色头发微微的吹起。 神父戴着一副黑色半包眼镜,看起来温文尔雅。 他就像是真正的神使,来到人间了一般,整个人都在发光。 “山古夫人,初次见面。” “虽然我们一直以文字的形式交流,这却是第一次会面。”雨野初鹿温和的冲着面前的女人笑着:“您好,我是密利伽罗。” 在雨野初鹿的背后,贝尔摩德憋着笑,拿着摄像机照着琴酒。 琴酒正靠着宫野志保出品的鼓风机,站在雨野初鹿的身后。 银色长发的男人皱着眉,拿着鼓风机神色冷漠,压低了帽檐,将自己的脸隐藏在了阴影之中。 他按着别在腰间的伯莱塔蠢蠢欲动。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神父的出场太过于耀眼了。 面前的神父拥有一头罕见的白色头发,还有一看就不是亚裔的金褐色瞳孔,黑白色的神父服被他愣是穿出了神使的味道出来。 山古美兴长这么大没见过这种排面。 毕竟这也不是拍电影,山古美兴也不会去想后面还有人在操控。 “神父,我……” “我叫密利伽罗。” 神父含笑看着她提醒,似乎对比职称来看,他更喜欢其他人直呼其名。 对于雨野初鹿来讲,一个不信仰任何宗教的人被称呼为神父,让他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密利伽罗神父。” “……” 雨野初鹿叹了口气,手指放在眼镜中央推了一下:“随您吧。” 他的动作具有包容性,就像是会无条件容忍山古夫人的所有行为,雨野初鹿缓缓开了口:“大屋美兴小姐。” 山古美兴猛地握紧了手。 这是她之前的姓氏,宠爱她的父亲在去世之前将她托付给了山古学士,结婚后女性要改姓氏随夫姓。 这么多年过去了,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这么叫她了。 “密利伽罗神父。”大屋美兴看向了雨野初鹿,死死的咬住了下唇:“我可以相信您吗?” “当然。”神父弯起眉眼。 “当然不行。”宫野志保拒绝了雨野初鹿的要求。 “就一个!再吃一个!”还没换去神父服的雨野初鹿双手合十,举过头顶。 宫野志保将冰激凌拿开,放到了桌子上。 冰激凌的旁边有山古学士所有的行动轨迹的纸张。 那是组织所有人都没能做到的事情,被雨野初鹿轻易的拿到手了。 “那位夫人全给你交代了?”宫野志保问道:“只是因为你喊了她的真名?” “把冰激凌还给我,我就将怎么套话才能成功的秘诀告诉你。” 宫野志保看了蠢蠢欲动的雨野初鹿。 其实不管是体能压制,还是等级差,雨野初鹿都在她的能力之上,但他却将宫野志保放在了同等级的位置。 没有压迫,甚至在打闹的时候会避免手重而伤到她。 这样的人很容易吸引其他人的好感。 “成功的秘诀?” “对,成功的秘诀!”雨野初鹿的视线随着宫野志保的手在移动。 他本就喜欢炫耀,但是贝尔摩德跟琴酒都在现场,这就导致他憋了一路都没人问他。 所以他聪明的选择了用本就想说的话,来谋取福利。 雨野初鹿的眼睛里面写满了‘快问我’这三个字。 宫野志保笑了一声:“我只是这么一问,您可以不回答初鹿先生。” “啊?” 雨野初鹿不仅仅失去了冰激凌,甚至因为想说的话而说不出来,将脸憋得通红。 看起来冰激凌这条路已经被堵死了。 雨野初鹿用手一撑,用很帅的姿势躺回了沙发上,这是上次在上摩托车的时候演习过的。 他将抱枕压在了自己的脸上,企图用这种方式捂死自己。 宫野志保走向了沙发的位置,将地上青年随手扔在地上的书捡了起来。 “当然,如果初鹿先生愿意告诉我的话,我想今天新出的电视剧的碟片,我可以给您找到全套。” “真的?”闷闷的声音在抱枕下面传来。 “我是不会在异能力者雨野初鹿面前撒谎的。”宫野志保很清楚的明白青年喜欢听什么。 抱枕被移开,雨野初鹿看向了宫野志保:“秘诀其实很简单。” “只要将人心破开一个口就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你的弱点是姐姐,她的弱点是曾经宠爱她的父亲,你发现共同点了吗?” 宫野志保问道:“共同点?” “是,共同点。”雨野初鹿歪了歪脑袋,很期待小天才能给出什么结论。 “亲情吗?”雨野初鹿失望的摇了摇头:“错了,是被保护的那一方。” 没有任何报酬,只是屈从于感情的保护,这种保护就像是坚硬的外壳,但是从内里很好攻破。 “每个人身边都有这样的人,就算是穷凶极恶之人亦是。”雨野初鹿笑道,他翻身起来去书架上面翻找碟片。 “那您身边也有这样的人吗?”宫野志保看着雨野初鹿的后背,问道。 雨野初鹿的手一顿。 boss,朗姆,琴酒,贝尔摩德,雨野富司,老爷子…… “没有,我是异能力者,跟普通人不一样。啊,找到了。”雨野初鹿扬了扬手上的碟片:“现在这个是我的了哦。” 白发青年转过身来面带微笑,手上拿着不符合他性格的狗血电视剧的碟片。 “本身就是给您准备的。”宫野志保迟钝的回答。 “碟片的报酬已经收到了,如果你将我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递给我,我就把接下来的手法都告诉你。” 宫野志保视线右移。 雨野初鹿的手机跟他本人的距离并不多,至多四五步的距离。 在雨野初鹿不想动的时候,就算你将刀子搁到他脖子上的时候,他都不会动。 手机的屏保是琴酒抱着她做的二合一鼓风机,臭着脸的样子。 宫野志保实在是没忍住笑出声了。 她走了两步,将手机放到了雨野初鹿的面前。 “志保小姐,你对我的剧本看起来很感兴趣的样子。”雨野初鹿眨着眼睛笑了。 “不,举手之劳而已。” 宫野志保咬了咬下唇,尝到了唇膏的味道。 是姐姐推荐给她的。 正如雨野初鹿所说的那样,她的弱点是姐姐,组织里应当没有人不知道这一点了。 昏暗的实验室,因为刚才做实验的关系没有拉开窗帘,只有一盏昏暗的灯。 雨野初鹿窝在沙发上,一只手搭在了眼睛上,另一只手压着碟片安静的放在自己的腹部。 明明看起来很安详,但是却让宫野志保的心莫名提了起来。 “那我就告诉你好了。”雨野初鹿开口,声音在实验室里传播。 “手法其实很俗套,冰块延迟装置,山古学士每天都会要一杯美式冰咖,然后去自己的书房,自己将自己关起来。” “冰刀太无趣了,我需要让他死于意外。” “虽然山古学士的屋子跟我没隔多远,但是我们的房屋构造完全不一样,所以在拿到报告的三天前,我让组织成员龙舌兰伪装成了电路维护人员,去山古学士的邻居家,走了一圈。” ——‘是的夫人,最近电路链接不太好,我上门检查一下。’龙舌兰戴着口罩和滑稽的维修人员的帽子衣服。 ‘等一下,我去查询一下,请您谅解。’ ‘当然,这是应该的。’龙舌兰看起来很老实的样子,甚至跟山古学士的邻居保持了安全距离。 过了三分钟后,邻居夫人让开了路:‘抱歉,请进。’ 雨野初鹿笑了一声:“我们家是做安全系统生意的,这种事情对我来讲很简单。” “根据邻居家的构造跟大屋美兴的说法,我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山古学士书房的书架后面,有一间密室。” “我利用组织内的黑客成员的能力,得到了密室的构造。” “为了防政敌和我们组织,他居然打造了一个类似于银行金库的密室,在里面久了,会缺氧死亡。” “慢慢减少的空气,用手掰不开的门,空荡荡的铁壁……” “背叛者……会在死亡前必须要经历痛彻心扉的绝望。” 雨野初鹿将手垫在了自己的脑袋下面,翻了个身。 他在警告宫野志保背叛组织0;下场,佐贺议员,山古学士,他用这两个人给她展现了残酷的现实。 “您真是个……” 宫野志保顿了很久,在雨野初鹿等不及睁开眼睛的时候才补充: “很善良的人。” “……”雨野初鹿露出了很嫌弃的表情。 “是因为上次我拒绝将未完成品交上去的事情,上面要开始针对我对吗?”宫野志保凑到雨野初鹿旁边低声问道。 雨野初鹿看着宫野志保半晌,然后无奈的长叹:“啊——所以我讨厌天才。” 这里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就是初鹿先生了。宫野志保想。 反正在这里也得不到冰激凌了,雨野初鹿翻身坐了起来:“好了,现在我的牙好了,要去找明美小姐要她多出来的那部分饼干了。” 说干就干,半个小时后雨野初鹿就出现在了宫野明美的公寓门口。 一个白发青年,睁着漂亮的猫瞳,双手背后出现在了可视显示屏里。 宫野明美反应迅速,对着坐在沙发上咬着饼干的诸星大:“躲起来。” “什么?”诸星大不明所以的捻起最后一块饼干。 宫野明美看了看空了的饼干盘,毫不犹豫的对着显示屏喊道:“等一下,初鹿先生!” “初鹿先生是谁?”诸星大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总而言之……反正您现在需要躲起来。” “明美小姐您不是单身吗?” “我是单身,可这跟您要躲起来没有联系。” 一边说着,宫野明美依旧扯着诸星大到了屋内,环视了一周:“柜子!藏在柜子里!” 被塞到柜子里,闻着女士专有的香水味,诸星大将嘴里的饼干咽到肚子里,感觉饼干碎屑划得喉咙生疼。 “男小三?抓奸未遂?”诸星大表情微妙。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将曾经装有饼干的陶瓷盘子扔到池子里, 整理好桌面的两个茶杯,宫野明美才站在门口。 她清了清嗓子,将自己的碎发捋到脑后, 打开了门。 雨野初鹿上下打量了一下宫野明美, 皱起眉后又缓缓松开。 这让宫野明美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雨野初鹿的时候,妹妹的监管人的目光就像是安检器一样。 冰冷, 无情,让人感觉毫无隐私。 “明美小姐……”没戴眼镜的青年顿了一下,随后抬眸笑道:“好久不见。” “初鹿先生, 今天怎么有空来?”宫野明美笑道。 “我手头的事情已经铺垫的差不多了,所以过来探望一下您, 不方便吗?”雨野初鹿放在裤侧的手指合拢,下意识的揉搓了一下自己的指尖。 “方便, 方便, 请进。” 雨野初鹿得到了允许,熟门熟路的将皮鞋拖到门口,换上了客人专用的拖鞋。 “我去给您泡茶。”宫野明美转身向厨房走去, 想要毁尸灭迹。 雨野初鹿没有阻止她。 青年的视线落在了明美的背后, 轻眨了一下眼睛。 两遍重复的词,一般是在紧张或者不确定的时候才会这么说。 “真有意思。”雨野初鹿握着手上的石头,往上抛起又接住。 他没看石头, 反而是在打量周围的变化,但是石头在抛起之后永远落在了他的手心之中。 直到红茶端在了他的面前, 雨野初鹿才停止了抛石头的这个动作。 “石头?”宫野明美看见了, 随口问道:“是有什么特殊含义的石头吗?” “不是。”雨野初鹿摇了摇头, 看着除了桌子上的红茶, 没有小饼干, 沉默了片刻。 如果没记错的话,明美小姐每次做饼干都会多做一些…… 为什么这次只有茶? 这让雨野初鹿不满意的瘪了瘪嘴,但是在别人家是不应该有太多要求,他是个有礼貌的监管人。 “我看您很珍贵的样子。”宫野明美的表情柔和,似乎并不设防。 雨野初鹿将手心展开,手心沾染上了泥土显得灰沉沉的:“这个石头每次都在我脚底下,不管我走哪儿它一直都在,所以算是有缘。” 宫野明美恍然大悟:“其实是踢了一路的石头是吗?” “……” 雨野初鹿将石头塞到了自己的裤子里,然后用脏兮兮的手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就原放到了桌子上。 他的沉默和安静让宫野明美明白了什么。 白发青年不好意思了。 奇怪的幼稚心态。 明明不应该出现在一位成年人的身上,但是在雨野初鹿身上却并不觉得违和。 “初鹿先生……”宫野明美轻笑了一声,有的时候这位监护人真是可爱且单纯。 雨野初鹿叹了口气,嗔怪:“明美小姐,我都没有揭穿你养了小情人。” 监管人的声音暗哑,他的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极其绅士。 比起进来的时候鲜活清亮的声音,现在的雨野初鹿压低的嗓音让他周身显得可怖了起来。 宫野明美:“初鹿先生,我想您想错了,我……” 雨野初鹿:“我可以洗个手吗?” 两个人的声音同步响起,宫野明美错愕的看了一眼雨野初鹿。 “可以,请便。”她将话头憋了回来。 雨野初鹿站起身来,在路过卧室的时候脚步停顿了一下。 在宫野明美紧张看过去的时候,雨野初鹿挑眉,径直进了卫生间。 在雨野初鹿关上门的时候,宫野明美松了一口气。 “没有鼓风机,使用不了异能力,真是头疼,但是不合理的地方太多了。” “门口鞋垫上的脚印,故意擦拭的桌子,带着水汽的杯子,特意整理的头发,在此之前,明美小姐在紧张,她在紧张什么?” 组织又不在乎情感问题,不让人谈恋爱这种剥削还没发生过。 所以说这个人做了什么无法无天的事情? ‘初鹿先生’似乎对此很感兴趣。 他的声音雀跃着,似乎对于生活中的意外很感兴趣。 这样的人是最为可怕的,他们的性格偏执又残酷。 他不是没有见过穷凶极恶的罪犯,但这个青年带给他的压迫感不比那些人低。 “你说,明美小姐在紧张什么呢?小情人先生?” 雨野初鹿将黏在自己衣服上的监听器拿了下来,放到了嘴边,笑了一声,随后毫不留情的用脚碾碎后冲到了马桶里。 一声盲音在耳机里面刺耳的炸开。 诸星大将监听耳机取了下来,靠在柜壁上闭目。 他在得知有人登门拜访的时候,顺手将窃听器背面粘度朝上,放到了沙发的凹缝里。 手法精妙,并且他判断了来者会坐的位置,普通人根本无法察觉。 组织里面有这样的人吗? 诸星大靠在柜子上面深吸了一口气,阻止了自己略微紊乱的呼吸。 从已知的情报来看,他的确不知道,也可能是明美小姐叫的不是酒名。 雨野初鹿从厕所出来了之后,视线看到了在茶几上面的灯泡,眸光闪了闪。 等到宫野明美回来的时候,雨野初鹿已经回到了沙发上。 他后背放松,手臂的肌肉却绷紧了,因为他的手上捏着一根毛线。 按照长度和断口来看,应该是针织帽的。 “明美小姐,选人的时候要擦亮眼睛。” 宫野明美举起茶壶的手颤了一下,差点将红茶倒出去。 她勉强的笑了一下:“我没听懂。” “我本来不想涉及您的私生活,但跟我坦诚,对你、对我都是好事。” 雨野初鹿说这句话的时候,脑袋上的灯泡忽闪忽暗。 他那双金褐色的眸子被灯晃过,眼神中的复杂情绪使得漂亮的眼睛显得极其浑浊。 灯泡是他刚才在宫野明美去厨房的时候故意拧松的,接触不良会导致闪烁不断。 他惯会吓唬人,之前的狗血电视剧给了他不少启发。 雨野初鹿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告诫她们,迟早姐妹两个会为了在黑暗中心存善意而付出代价。 只不过雨野初鹿自己本身在利益选择的时候,选择了她们而已。 因为呆在她们的身边,会因为在组织里没有见过的柔软而感到身心愉悦。 奇怪而又矛盾,人就是这样的生物。 宫野明美思考了许久,终于缓缓开口道来。 “我认识这位男士,是在开车的时候走神,不小心撞到了他……”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对诸星大的欣赏,从措辞里面,这个人近乎完美。 雨野初鹿一边听着,一边开始修自己拧松的电灯泡。 “所以说,在他被撞得不严重的情况下,出院后愣是在你家里‘死皮赖脸’的呆了一周。” “不是他的问题,是我主动邀请的。” “啊?”雨野初鹿双眸圆睁,拧灯泡的手指微微曲起。 宫野明美解释:“在那次车祸之后,我遇到了一次骚扰,是诸星大先生帮忙解决的。” “……” 雨野初鹿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些话术很耳熟。 他从自己的小包里面翻了翻,然后翻出了一个碟片:《霸道总裁和他的落跑甜心》 雨野初鹿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耳熟了。 他抽了抽嘴角。 “但是……他并没有您厉害。”宫野明美毫不犹豫的选择拉踩,两次相处她清楚的知道要怎么让青年的心情好起来。 “那是当然。”雨野初鹿的喜悦溢于言表,他放过了深究:“长得好看吗?” 宫野明美面颊微红:“很帅气。” 想一想也是。 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宫野明美就对诸星大好感度极高,颜值肯定不差。 看起来应该是一位很有魅力的男人。 “还没有成恋人关系?” “恋人?不不不。”宫野明美连忙摇了摇头:“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可你对他有好感。”雨野初鹿叹了口气,然后长舒一口气。 “一般这种情况,我推荐您让我帮您审查一下,比如这个人是不是别有目的。” 他没有将监听器的事情告诉宫野明美,他需要私下调查一些资料。 “车是我没开好,那几个纠缠我的混混我也在周围见过。”宫野明美推托:“所以不必担心。” 雨野初鹿坐回了沙发上端起茶杯,视线落在了半开的卧室门上。 “为什么不让他见我?是害怕被我挖掘秘密吗?” 雨野初鹿笑道:“不用担心,我今天没戴眼镜,也没带鼓风机。” 他点了点自己的眉心,那里没有了常备的眼镜,显得空荡荡的。 “所以我现在只能根据水渍的方向判断他是个左撇子、根据你的话判断他体术很好、根据这根毛线上的痕迹判断他会用枪。” “不是……”宫野明美摆了摆手,慌忙解释:“抱歉,他想尝一尝我做的甜点,我就把给您准备的暂时……” 志保跟她说过,青年对于甜点有一种莫名的执念,所以她才会下意识的将诸星大藏起来。 现在想来,她也的确有些反应过度。 雨野初鹿端着茶的手一顿,然后将茶杯重重的放到了茶托上。 他怒极反笑,站起身来,一边撸起袖子,一边咬牙切齿的往卧室门口冲。 “好了不要说了,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雨野初鹿在进卧室之前, 去厨房拎起了擀面杖以备不时之需。 “我就应该让琴酒先生给我也配枪的。” 自从上次雨野初鹿在训练基地的那一手操作之后,boss就不允许他拿枪了。 这算是一种制约和束缚。 类似于枪械这样的东西,就算再有天赋, 也需要上手实操。 所以目前为止,雨野初鹿虽然知道怎么拨开保险拴, 但精准度却不怎么高。 “等等,初鹿先生……” “我是为了您着想, 这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雨野初鹿拎着棍子, 学着琴酒的样子, 但是半点威慑力都没学到, 反而只是显得凶巴巴的。 “其实……其实…… “您就算是说出大天来, 他今天也得把我的小饼干吐出来。” 雨野初鹿不是没钱, 他甚至吃过最高档的酒店里,能够当成艺术品的甜点。 但是朋友做的,总归都带着点爱意在里面。 在雨野初鹿刚推门而入的时候,宫野明美慌不择路。 “诸星大先生, 其实也是个异能力者!” 雨野初鹿的脚步一顿:“哈?” 宫野明美鼓足勇气, 正视雨野初鹿的眼睛。 那双金褐色的瞳孔里带着的审视让她后脊发凉,但是她依旧没有退缩。 “诸星大先生, 是个异能力者。” 她不知道这种荒诞的说法能不能在青年这里通关,但是这是宫野明美现在唯一想出来的突破口。 毕竟这是个现实世界,这个世界没有中二的异能力。 “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撒谎,明美小姐。”雨野初鹿说道。 他的话含糊不清。 也许是在说他早就揭穿了宫野明美在撒谎, 也许只是单纯的告诫和试探。 宫野明美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但是第六感告诉她, 雨野初鹿不能跟诸星大见面, 不仅仅是因为饼干的问题。 百分之五十的概率, 这是宫野明美要赌的东西。 她用食指掐着大拇指, 感受着疼痛,这让她的精神集中了起来:“我知道,谁敢在超推理面前撒谎?” 雨野初鹿的眉眼很好看,虽然模样还是偏稚嫩了一点,但在不笑的时候清冷的样子,足够让人不寒而栗。 他盯了一会宫野明美,眼眸渐渐染上笑意:“那不是更好了吗?” 按照‘书’所说,这个世界的异能力者屈指可数,而少数的同类应该会惺惺相惜。 暂时不见就暂时不见吧,总归如果是异能力者的话,他并不会被社会接纳,迟早有见面的时候。 就像是他,就像是琴酒一样。 “什么?”宫野明美艰难的蠕动了一下喉结。 “那我得好好跟他聊一聊天。”雨野初鹿笑道。 他走了两步,来到了衣柜旁边,手放在了柜门的拉手上,回头看了一眼宫野明美。 宫野明美正下意识的双手交叠握紧,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等等,初鹿先生!”宫野明美喊道,话音却戛然而止。 ‘咔哒 ——’衣柜门被打开了。 衣柜里面空空如也。 宫野明美站在雨野初鹿身后,倒吸了一口冷气。 诸星大去哪了? 雨野初鹿蹲下身子来,看着角落里被故意留下的监听耳机,扯了扯嘴角。 那一块垫着的 衣服还温热着。 风吹起窗帘,让雨野初鹿轻笑了一声。 应该说不愧是异能力者吗? “跑得真快。” 雨野初鹿挑眉,拉开了卧室书桌旁边的板凳坐了上去:“他的异能力是什么?” 宫野明美知道,自己赌对了,她的手自然而然的垂在了身体两侧:“抱歉,这个暂时还不能说。” 一时半会她编不出来。 “可我总能知道。”雨野初鹿笑着歪了歪头。 “是啊,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宫野明美松了口气,声音都变得轻快了起来。 “是瞒不过我的异能力。”雨野初鹿帮忙整改了一下她的措辞。 “是,您说得对。” 宫野明美一边说着,一边准备出去。 但是雨野初鹿却没动,他就这么坐在板凳上晃着自己的两条腿。 “初鹿先生?” “明美小姐,今天应该是我第二次告诫您吧。” “……是。” 雨野初鹿停下了晃动双脚的动作,伸出一只手来,缓缓的将自己的白色发丝捋到了耳后。 他双手交叠,肘部放于椅背上,托着下巴。 天生的领导者姿态,这样 “我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雨野初鹿笑道:“看在志保小姐的份上,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宫野明美站在原地半晌:“抱歉。” “明美小姐,我想问一个问题。”雨野初开口。 “您说。”宫野明美双手放在身前,笑道。 “几百年后,科技会发达到令人恐怖的地步,到时候现在的一切都会被推翻,善恶将会有一个新的定义。” 雨野初鹿站起身来,到了窗口将窗帘拉上,让黑暗重新眷顾这个卧室。 “若是未来终于发展出了能够治疗癌症,甚至能让人起死回生的药物,但是需要建立在大量的死亡之上,那么以现在来看未来的人,是会怨恨?还是会敬佩?” 宫野明美沉默了。 她看着雨野初鹿,那个沐浴在阳光下的神父在暗示志保和组织。 过了一会,宫野明美笑了:“初鹿先生,我是个俗人所以并不知道答案,我只看现在,我希望我认识的人现如今都快乐,仅此而已。” “是吗?”雨野初鹿也跟着笑了。 雨野初鹿摇了摇头,也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不赞同,他转身准备离开。 宫野明美却在雨野初鹿握住门把手的时候说了一句。 “这里面也包括您,初鹿先生。” 雨野初鹿的手顿在了那里:“包括我?” 宫野明美点了点头。 “讨好我没有必要哦,我这个人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不会因为我们的关系而发生任何的变化。” “我知道。”宫野明美说道:“所以我说的是真心话。” 雨野初鹿这样的人,本就应该随心所欲,他不应该有任何的束缚,就应该被人宠溺着长大,保留着人性中最为可贵的天真。 因为被青年提醒,她逃过了审查,没有被发现纸条。 她知道组织的严格规矩,也去过组织的某处审讯室,听着里面的鬼哭狼嚎而心跳加速。 让她免于这一切的,是雨野初鹿。 妹妹也因为雨野初鹿,能够让她时常联系,甚至面色红润,得到了组织内很好的照顾。 所以即使他是组织里的人,即使只见了四五 面,宫野明美依旧这么想。 雨野初鹿猛地回头。 宫野明美正温柔的冲着雨野初鹿笑。 那种微笑不掺杂任何的利益,眼睛里也没有杂质。 她的脸上也没有雨野初鹿熟悉的伪善面具。 雨野初鹿愣了片刻后失笑:“你们真不愧是姐妹。” 不管是姐姐还是妹妹,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妹妹会用手轻揉他的头,明明年纪还小,却能说出他是个善良的人这样的话。 姐姐会在他需要探查她小情人的时候,说出希望他快乐这样温暖的语言。 这两个人身处黑暗之中,内心却像是有一团灼烈的光。 “明美小姐,我现在已经足够快乐了。” 在这个充满着利用,贯穿着人性的社会,他找到了立身之所。 身处这个组织,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刺激体验。 光是这一点,雨野初鹿就感觉自己足够庆幸。 雨野初鹿停顿了一下:“您想让我更快乐一点吗?” 宫野明美:“是。” “那我就在您的卧室里,多坐十分钟可以吗?”雨野初鹿松开了手,退回了屋内。 “就这样?”宫野明美诧异。 “对,仅此而已。” “那我去给您准备饼干,新烤的味道也很好,只是没有巧克力味道的了,请您不要介意。” “明美小姐……” 在宫野明美转身的时候,雨野初鹿喊住了她。 “还有什么嘱咐吗初鹿先生?不能做太甜的,志保跟我说了您最近……” 雨野初鹿打断了宫野明美的话:“以后离我远点,若是不得不见面,也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不喜欢听。” 宫野明美瞬间攥紧了自己的手。 她不知道自己的善意灼烧到了青年,只是有些惶恐。 宫野明美也并不蠢笨,她毫不犹豫的装作没听见:“您最近牙不好,我可会少放点糖。” 雨野初鹿说到做到,十分钟,一分钟都不耽搁。 他看着在厨房忙活的宫野明美的背影,叹了口气。 等到宫野明美迅速做好新的饼干的时候,屋内已经没有了白发青年的痕迹。 托盘里的饼干还炙手可热。 她甚至没听到人离开的脚步声,门关上的声音,明明之前青年都会故意发出很大的动静来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 “明美小姐……”一声脆弱的男性声音在卧室响起,打断了宫野明美的思绪。 “诸星大先生!” 宫野明美将托盘放到了书桌上,顺着声音来源将雨野初鹿拉上的窗帘原拉开。 往下探头,她看到了挂在墙壁上的诸星大。 他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好,这个动作让他极为困难。 宫野明美恍惚,这其实才是初鹿先生为什么硬要留在房间内十分钟的原因吧。 因为这样的话,诸星大先生强行挂在上面的时间就会延长。 虽然没手滑就算落地,需要一段时间。 被攻略对象看到自己这幅狼狈的样子,诸星大的笑容有些勉强,维持着岌岌可危的人设。 “能麻烦您……拉我一把吗?” 在关上门之后,雨野初鹿冲着宫野明美的门做了鬼脸:“活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十分钟前。 在宫野明美离开之后, 雨野初鹿坐在椅子上。 隔着窗帘,青年的嗓音依旧温润而透亮:“初次见面,诸星大先生。让我猜猜, 你有什么秘密不能被我发现?” “是杀了组织里的人?还是你本身的职业?” “前不久是我们组织跟其他组织的争斗过程中,出现了大面积的死伤情况,敌对组织有且仅有一个戴针织帽的男人活了下来,现在这个人还在组织的狩猎名单里。” “这个事件是我的搭档处理的, 我偷偷的拿了他的磁卡看过。” 希望琴酒先生没发现,雨野初鹿想到这里祈祷了一下。 “而在这个事件之后的两个星期后, 你出现了明美小姐身边, 真有意思。” 雨野初鹿走到了窗户跟前,起跳,坐到了桌子上,脚尖微微晃悠。 诸星大明白了,之前在监听器里的‘真有意思’其实说的是这件事。 从一开始他就暴露了。 “你知道吗?就算你可以掩饰,但你在那个没什么用的敌对组织里依旧显得太出众了。” “没有人能在我搭档手下活下来,你是个例外。” “所以我去调查了一下,惊奇的发现你在进入敌对组织的时候, 档案就是作假的。” 窗帘外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安安静静的。 只有鸟鸣声响起。 “所以我就发动异能力看了一眼, 关于你第一次出现在镜头里的伪装,还有那作假的档案分析。” “联想到牧原的事情,加上左撇子、会用枪,你的身份昭然若知, fbi?” 外面倒吸了一口气, 似乎牵扯到了伤口。 但雨野初鹿却不在乎, 谁会在乎敌人的伤势 “你应该或多或少的给明美小姐透露了作假的档案, 这才是她不想让没戴眼镜的我见你的根本原因。 是怕我毫不犹豫的杀了‘为了保护弟弟,所以才加入敌对组织,在那场黑吃黑的战斗中弟弟死了,所以现在是一个流浪的前敌对组织成员’吧。” 相同的经历,加上救命之恩还有撞车的愧疚,让宫野明美选择了下意识的掩饰。 她害怕雨野初鹿就跟上次一样,一眼看出太多的东西。 这个fbi探员做了充足的准备。 “fbi的诸星大先生,这一听就是个假名,你原名叫什么?” “在想知道其他人真名之前,你应该先告知你的名字。”低沉的嗓音在外面响起。 他的声音很好听,跟琴酒一样的烟嗓,却有别样的风味。 雨野初鹿笑了一声,将窗帘拉开了一条缝。 看到了诸星大现在的姿势,雨野初鹿挑眉:“你们做警察和探员的,都喜欢扒管道吗?” 这让他想起了松田阵平,那个警察上次也是这么见他的。 在诸星大看过来的时候,雨野初鹿居然好整以暇的冲着fbi招了招手。 他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白发青年长相颇为无辜,看起来跟黑衣组织完全沾不上边。 他有着明亮的金褐色猫瞳,歪着脑袋,就像是娃娃店里面精美的玩偶。 “如果您愿意拉我一把的话?”在这个时候,诸星大居然还镇定自若。 “在你吃掉我的专属饼干之后?不是谁都有明美小姐那么柔软的内心的。” “你能精准的选择明美小姐,并且捏造出这样的一个档案来骗她,也就是 说明我们组织内部有不少卧底了,怪不得boss一直头疼不已。” “久保健斗。”fbi的探员说道,他打断了雨野初鹿喋喋不休的话,声音多少带了点被揭穿后打的恼怒。 又是一个假名。 不仅仅是假名,连情绪都进行了伪装,他知道这种情绪会让大多敌人放下戒备。 这个fbi跟雨野初鹿之前遇到的不一样,胆子大,性格却其实并不莽撞,甚至心细到令人讶异,并且脑子也聪明。 他看起来不管在哪方面都是数一数二的强者。 “我叫雨野初鹿。”犯罪顾问却很实诚。 他根本无须遮掩,信不信就看这位fbi了。 “说到底,你们fbi其实比我们更恶劣一点,同样都是利用,我们利用的是能力,你们利用的是感情。” “看在明美小姐之前饼干的份上,滚回你的美国,离我的组织远一点,否则……”雨野初鹿举起一只手,做成手□□样:“砰。杀了你哦。” 雨野初鹿幼稚的说法,就像是小孩子拿着一个木制的□□,到处宣扬自己的恶一样。 明明是极其幼稚的行为,却被青年做出了极具有攻击力的感觉。 说完这句话,雨野初鹿拿出了裤袋里的怀表看了一眼:“十分钟快到了,我的对话到此结束。” “初鹿先生,你们的下一个目标,是山古学士对吗?” 雨野初鹿刚从桌子上跳下去,就听到诸星大艰难的勾着另一边的台阶的声音。 他企图回到原来的位置,但是没穿鞋导致的脚滑让他做不到这一点,只好可怜巴巴的挂在杆子上。 在雨野初鹿即将离开的时候,诸星大的声音渐起:“要跟我打个赌吗?” 作为一名优秀的卧底,他清楚的知道要怎么跟人沟通。 果不其然,诸星大看到了窗口又探出一个白色的脑袋。 打赌? 新奇的词。 不会有人想跟雨野初鹿这样的人打赌,就算是雨野富司都不敢,因为他们都知道结局,那就是必输无疑。 “怎么个赌法?”雨野初鹿来了兴致。 诸星大松了口气,他面对的高智商凶杀犯太多了。 雨野初鹿这样的人却是第一次见。 他对于自己有天然的自信,这样的人并且不喜欢被人挑衅智商。 “我会阻止你们对山古学士的谋杀,如果我成功了,请初鹿先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揭穿我。”诸星大缓缓道来:“毕竟我还是要完成上司的任务的,到约定时间了之后我保证离开。” “如果失败了呢?” “那我随你处置。” “真遗憾,我对你的命一点兴趣都没有。”雨野初鹿的声音明显低落了下来,他的声音冷冽,带着一股寒意。 只要雨野初鹿现在给琴酒打个电话,现在挂在电线杆上的男人就会成为一具尸体,这毋庸置疑。 “如果我告诉您,我是怎么知道您的下一个目标的呢?”诸星大问道。 “我也没兴趣,在拿到你的窃听器之后,我回去用异能力查一下资料就行。”雨野初鹿早就打算这么做。 “异能力?”从一开始,诸星大就没听懂雨野初鹿跟宫野明美的对话。 他仿佛进入的世界跟他们不是一个次元。 “你不是也有吗?”雨野初鹿并不觉得明美小姐会在这方面撒谎:“如果我赢了,我要提两个要求,缺一不可。” 他的性格相当自我。 这样的人是很难沟通的,他们有自己独到的一套见解。 “您说。”诸星大退让了一步,这很难得。 一切的伪装在青年面前都是胡扯。 他在跟一个愉悦犯谈条件,这让他的大脑神经紧绷,甚至在心跳加快之后喘息了几口。 “其一,我要美国那边给我们组织的研究机构颁发开业许可证,研究结果会以八十年为一个界限,给你们共同拥有八十年前的技术和资料。” 雨野初鹿开口就是落地一声炸。 这句话就代表他要将不合法变成合法。 并且还以现在并不完善的研究成果作为基础。 “这不可能,我只是个探员。”诸星大迅速拒绝。 “那你就去跟你的上级沟通,我可以容忍你暂时在我的地盘小打小闹。” 诸星大沉吟了片刻,他恢复了最开始藏起来的时候的安静。 小打小闹这个词相当于雨野初鹿不会让他接触到组织的核心,就算等级再高也是同等。 他忽然明白了那些跟宫野明美说的话,其实是在告诫自己。 “如果你能在我在职期间,找到所谓的‘犯罪证据’,自然可以要求撤销其许可证明。” 国家面前无自我,诸星大认真的去看雨野初鹿。 他并不是个自大的人,他没有把握一定能够在雨野初鹿的手下挖出来一点东西。 他们的赌约骤然加大,从一件小事上升到了国家利益。 但这才符合这样的青年会下盘的赌注。 他知晓没有束缚他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可若是加上一个无法拒绝的诱惑呢? 正如宫野明美说的一样,诸星大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尤其是在用那双眸子专注的盯着你看的时候。 半晌雨野初鹿才补充:“我只是让你跟你的上级打个报告而已,如果不成功也没关系,我依旧会给你们申请一个140年的权限。” “其一我需要再考虑考虑。”半晌之后,诸星大问道:“其二是什么?” “诸星大先生,除非你给我搭档的车换成粉色,否则免谈。”雨野初鹿知道诸星大做得到。 毕竟一个能拥有高超技巧扒在管道上,还受伤了的人,绝对身姿灵巧。 “喷漆很简单,我对于车还是很了解的。”在其一足够令人震惊之后,诸星大没想过其二这么轻松:“您的搭档是谁?” “他的代号是琴酒。” “……”诸星大的笑容逐渐消失。 仅有的情报可没说过琴酒什么时候有了个搭档。 这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诸星大感觉太阳穴突突起跳,他叹了口气:“我答应了,初鹿先生,现在可以把我拉上去了吗?” “不可以呢。” 雨野初鹿拿起了旁边的擀面杖,甚至按住了诸星大的肩膀轻轻的往下捅了一下。 看着诸星大为了维持自己现在的状态,用更滑稽的状态扒着管道。 “我这个人没什么特色,就是记仇,我的巧克力饼干好吃吗?:)” 这就是现在诸星大跟宫野明美面面相觑的诱因。 他看了看自己破裂的伤口,这还不如一开始就摔到草丛里。 “明美小姐……能拉我一把吗?”诸星大补充:“或者递给我一根擀面杖也可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雨野初鹿回去了之后就直奔了宫野志保的实验室。 对于雨野初鹿的去而复返,宫野志保愣了一下,问:“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雨野初鹿看了看她,年轻的女孩子眼睛里有着关切的光。 但这幅关切的模样,无论怎么样都会让他想起宫野明美隐而不报的事情。 “因为今天心情不好。”雨野初鹿回答。 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那个灰扑扑的石头,递给了宫野志保:“送给你。” 那是个有缘分的石头。 虽然它不是自己到雨野初鹿的脚下的,但却是雨野初鹿从那么多灰扑扑的石头里面一眼选中的。 “玉石?”宫野志保问。 雨野初鹿摇了摇头:“就是个普通的石头,但跟我挺有缘。” 宫野志保觉得雨野初鹿不对劲。 别看雨野初鹿其实花钱看起来大手大脚的样子,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给她买了昂贵的皮包,但其实是个很小气的家伙。 他的饼干不允许其他人碰,书和鼓风机也是,除非他同意,碰了就跟你耍小孩子脾气。 但也不骂人,就委屈巴巴的看着你。 “你要不要?”雨野初鹿感觉举在空中的手有点酸涩,又开口问道。 “要。”宫野志保看了他两眼,她从自己的柜子去找手帕。 那石头上全是土,甚至还有不干净的土砾。 等到她找到,雨野初鹿却将手缩了回去,噘着嘴说:“不给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缩回了自己的小沙发上,将自己卷成了一个委屈的团子。 宫野志保叹了口气,她从自己的柜子里取出了两个量杯。 那是上次给雨野初鹿泡咖啡的量杯,九成新,唯一用过的一次就是给雨野初鹿泡咖啡。 造价高昂,却跟普通杯子一个用途。 “喝吗?”宫野志保问他。 “不喝。”雨野初鹿吸了吸鼻子:“我不喜欢苦的味道。” “我学会拉花了。”宫野志保说:“初鹿先生想要小天鹅还是小爱心?” 雨野初鹿愣了一下,抬头去看宫野志保。 那个年轻的女孩没什么表情,只是将量杯扬在空中晃了晃。 “小天鹅。”过了半晌,雨野初鹿小声嘟囔。 宫野志保失笑了一声,去准备了。 “不开心的原因是什么?”她缓声问道。 在组织里可没有几个人敢惹雨野初鹿不开心,毕竟他的身份隐藏的很深,知道他的极少数人也恨不得躲着他走。 因为他能轻易的做到毫不留情的揭开一个人隐藏最深的秘密。 “我的饼干……”雨野初鹿话头刚起,又像是被人敲了一棍子一样,蔫了下去:“算了。” 雨野初鹿抱着膝盖,双脚踩在沙发的边缘,歪着脑袋想事儿。 他虽然对感情了解浅薄,但也知道人有亲疏远近。 雨野初鹿没有把握宫野志保会站在他这一边,跟他一起批判不公平对待。 “不想说就算了。”宫野志保善解人意的说道,她并不打算逼问青年任何事情。 她做事总是细心而认真,连泡咖啡也是。 “宫野志保。”雨野初鹿忽然开口喊她。 他的声音不似最开始认识的时候单纯清脆,反而是透着一股子说不上来的清冷。 对待外人,雨野初鹿就是这幅得行。 他长得好看,从小对待外人这幅样子也没多少人说他,所以随性惯了。 从来没被这么连名带姓的喊,宫野志保手上一滑,小天鹅多出了一个翅膀,丑极了。 “怎么了?”宫野志保蹙着眉问他。 “以后你和宫野明美的监管权会落在其他人的手上,组织内部应该会给你们挑好合适的人选。” “为什么?” “因为我不适合。” 雨野初鹿低垂下眼睫,嗓子就像是长时间没有喝水,低沉暗哑。 组织内有着严格的等级差,因为特殊性,每个人都会配备一个‘监管者’。 监管者的职责不仅仅是盯着成员不要作死,也要承担一部分的罪责。 前不久琴酒审讯的人,就是牧原的监管者。 他喝酒失职,被琴酒打断了三根肋骨,差点从手术台上下不来。 宫野明美在作为监管者面前隐瞒了,不管出何原因,这都是不被允许的。 倒也不是说所谓的好感冲昏了她的头脑,主要是fbi过于狡猾,专门往人心窝子上扎。 她想妹妹,自然会代入。 再加上他们见面的时间也不多,他脑袋顶上还有一个监管人的名头,怎么都不是什么都会跟他坦白的样子。 雨野初鹿不是什么善良的好心人,他需要告诉宫野明美她的选择会给她带来什么。 “我怕疼,我打不过琴酒先生。”他怕成为下一个牧原的监管者。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撒在了雨野初鹿的身上,他说的认真。 宫野志保良久,将量杯递给了雨野初鹿,里面丑陋的小天鹅让雨野初鹿笑出了声。 他毫不在意的露出了可能会让人伤心的嫌弃表情:“志保小姐,你拉的花好丑。” “它是被您吓成这样的。”宫野志保说。 雨野初鹿调侃的看了宫野志保一眼,轻轻的蹙了蹙鼻子,觉得宫野志保没发挥好,推脱到他的身上了。 虽然丑了点,但是雨野初鹿越看越喜欢。 他捧着量杯,有点舍不得喝,但嗓子干涩的感觉被咖啡的香味激起,他决定轻轻的抿一口,还特意避开了那边的图案。 结果还是破坏了,小天鹅就像是被ps拉长了一般,更难看了。 “志保小姐,要是你们原先就不在组织里,你会想去干点什么?”雨野初鹿忽然开口问。 “或许是跟姐姐有个小别院,养只猫或者养只狗,再养几盆花……”就像是打开了一个阀门,宫野志保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那初鹿先生呢?” 雨野初鹿本来听得认真,突然扯到他让他愣了一下,拉长尾音说道:“我离开组织就无处可去啦。” 这个社会容纳不了一个反社会人格。 这个社会这么大,却容纳不了一个雨野初鹿。 大概是被宫野志保的视线刺到,白发青年又说:“我跟你们不一样,我喜欢这儿。” 雨野初鹿坐着一点点的喝咖啡。 等喝完之后他坐了起来,穿好了自己的鞋子,落在了书架上。 他将宫野志保给他买的书全部整理到了纸箱里面。 宫野志保想开口,却不知道要说点什么,也没阻拦。 她知道雨野初鹿的性子,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计较任何后果,也拦不住。 “初鹿先生……”宫野志保开口:“以后还会来吗?” “不知道,也许吧。”雨野初鹿声音波澜不起,就像是最开始的时候遇到的琴酒,他冲着宫野志保眨了眨眼:“看在小天鹅的面子上,以后你要是遇到危险了,我救你一命。” 雨野初鹿走到了宫野志保面前,学着她之前的样子,伸出手来揉了揉女孩的咖啡色头发,终于有了点大人的样子。 宫野志保觉得雨野初鹿笑起来的时候真好看,他有可爱的小酒窝,开心的时候还会露出小巧的虎牙。 尤其是那双眼睛,笑的时候眯着,漂亮的很,就想让他一直这么笑着。 “初鹿先生,真的没有挽留的机会吗?”宫野志保开了口,她有些不甘心。 从头至尾,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喜欢跟雨野初鹿待在一起,他的纯真无法言喻的让她也感受到了快乐。 “没有啦。”雨野初鹿眨了眨眼,冲着宫野志保伸出双臂:“要抱一下吗?” 宫野志保愣了愣。 柔软的孩子双臂抱住了青年纤细的腰身,头埋着轻轻的蹭了蹭,她闻到了甜点的味道,很香很甜。 他们想走的路终究不一样,到不了一起去的。 雨野初鹿的声音在宫野志保的脑袋上闷闷的响:“谢谢你的咖啡啦。” “那下次还来喝,这个量杯我给您留着。”宫野志保说。 雨野初鹿笑了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好呀,在我临走之前,帮我个忙?” 宫野志保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比起没跟雨野初鹿见过几面的姐姐,妹妹明明看起来戒备心很重,但对雨野初鹿却很放任。 她们两个相性一致,却选了完全不同的人。 “关于我对山古学士的计划,我要你一字不差的,全部告诉你姐姐。”雨野初鹿笑了:“我在跟一个渣男玩一个游戏。” 前因后果都不知道,但宫野志保在思考完这件事情对于姐姐的影响性,她看了一眼雨野初鹿,最后居然点了点头:“好。” “需要我隐晦的说?” 雨野初鹿笑道:“你大方的谈,甚至可以跟明美小姐说我就是故意让你告诉他的。” 他。男性发音。联想到之前的渣男还有雨野初鹿现在的态度,宫野志保摸出了一点门道。 雨野初鹿郑重其事的回到了小沙发面前,冲着他敬了个礼,并且恋恋不舍的说:“我会想你的,小沙发。” 他还舍不得的摸了好几下。 “要是真舍不得就留下来。”宫野志保双手垂在身侧,连实验素材都没有管,眼睛跟着雨野初鹿的动作走。 “不了,我要去找新的据点了。” 雨野初鹿有自己的小窝,在自己的小窝里一个人安安静静,适合想剧本。 但是雨野初鹿是个奇怪的人,他性子不受欢迎,却耐不住寂寞,喜欢往人堆里面凑,想被人众星捧月。 等到了研究所门口,雨野初鹿将他的书,还有小抱枕和鼓风机放到一个箱子里之后,雨野初鹿看着另一个箱子思考了一会。 他毫不犹豫的给搬家公司打了个电话。 “我有两件东西需要搬过去一下。” “好的,没有问题,请问一下您需要搬运的地址。” 搬家公司负责接待的人拿着纸和笔,听着对面没吭气。 “您好?” “等我一下。” 接待员听着电话听筒那边出现了风声还有一声高昂的‘异能力,超推理’这样的声音之后,嘟噜出了一串地址。 半夜,琴酒做完任务回到了自己的安全屋,他袖子上还有血。 他先是检查了一下屋内的情况,门上夹着的纸片位置没变,锁眼没有被撬开的痕迹,里面不像是来过人。 但有两个箱子在他屋子的角落里,一动不动。 炸弹?还是危险品? 琴酒掏出了腰间的枪。 在黑暗中,男人的眼睛锐利如鹰。 直到他看到了盒子上写的几个大字:‘寄件人:雨野初鹿’ 是加粗描红的,生怕来者看不见,直接给箱子来几枪。 琴酒紧绷的神经才得到了缓解,却下意识的觉得这是个麻烦。 他拿出爪刀割开了第一个箱子,里面大量的书还有一个鼓风机。 这是什么意思? 琴酒顺势将第二个箱子割开。 盒子见光,里面缓缓的露出了一个白色的脑袋,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姿势,看起来是睡意正浓的时候被吵醒了。 入侵他领地的人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甚至迷迷糊糊举起手冲着他挥了挥:“哈喽。” 咚。 装着白发青年的箱子被毫不犹豫的连人带盒扔到了门口‘不可回收垃圾桶’旁边。 “晦气。”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雨野初鹿揉了揉眼睛, 好歹让水汽不再占据自己的眼眶,侧头看了一眼。 他觉得琴酒的垃圾分类水准真的差。 然后他自己调整了一下位置,扯着纸盒, 把自己带到了有毒垃圾桶旁边。 等调整完之后, 雨野初鹿又觉得不对了。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把自己的搭档当成垃圾的啊!”雨野初鹿苦恼的揪了揪自己的头发。 他想不通,所以干脆不想了, 跑去敲门。 咚咚咚的吵,非得把里面的人烦出来。 琴酒这次出去受了伤, 倒也不严重, 只是伤口需要自己处理。 他将常年像是焊在身上的黑色风衣脱下来,随意的丢到了门口的衣架上。 消毒药水的瓶盖被扭开, 琴酒不带一丝犹豫的将液体倒在了自己的伤口处。 剧烈的灼烧感瞬间袭来,带走了病菌, 却带来了深不可见的疼痛。 若是常人可能会哭天喊地的叫喊来缓解疼痛,但这对于一个职业杀手来讲似乎并不算的上什么, 琴酒只是轻轻抿了抿唇,一只手就开始将绷带缠到胳膊上。 还没缠完,门口就传来了接连不断的敲门声, 听得他心烦意乱。 雨野初鹿门是敲开了。 但不是欢迎, 里面砸出来了他的书和鼓风机。 “琴酒先生,我……” “等一下。”琴酒站在门口, 双臂一撑,就像是一堵墙,就没给雨野初鹿任何再进入他安全屋的机会。 “哦,好。”雨野初鹿盘算了一下自己偷偷钻进去的可能性, 发现是零之后乖乖的站在原地。 但琴酒让他等一会, 至少说明事情还要反转的可能性。 琴酒看了他一眼, 不动声色的关上了门。 过了一会,门开了,雨野初鹿双眸带着期望,一本书从屋内飞出来,砸到了他的脑袋上。 是刚才将那些书扔出来的时候不小心留下的。 力度不大,甚至控制好了角度,避免书的拐角撞疼他,但是雨野初鹿没防备,依旧被书砸的坐到了地上。 雨野初鹿被砸懵了。 他坐在地上,看起来就像是个没什么感情的小疯子,呆呆傻傻的。 情感反应来的很慢,雨野初鹿过了很久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 倒也不伤心难过,概率学告诉他鸠占鹊巢的概率只有33,他开始思考去贝尔摩德的据点概率性能有多大。 好远。而且他现在不想一个人待着。 雨野初鹿本来盘算着叫几个陪酒小姐过来陪着他,不淫靡也不需要她们说话,只是他想起为了钱虚假的戴起面具的人群,又感觉厌恶。 “琴酒先生,你要是不开门,我就冻死了。”雨野初鹿说的虚情假意。 他甚至一边喊着,一边将自己的大衣裹紧了。 喊了两句,里面安安静静没人应,雨野初鹿就不喊了。 他又不是催债的,非得把门砸开,一条路不通就换一条路。 雨野初鹿开始收拾自己的纸箱子,拿出手机来给刚才的搬家公司联系人发短信,让他们再来一趟。 他也安安静静的。 琴酒咬住绷带的一头,另一端整齐的缠在了胳膊的伤处,殷红的血透着白色的绷带渗了出来。 见了血,琴酒有些想抽烟,就去门口拿大衣。 他从大衣口袋里拿着烟,刚点了火,烟草的味道还没完全钻入鼻尖,门口突然静下来了。 这让琴酒有些不适应,就像是夏天听习惯了知了的鸣叫,有一天突然被全沾了,没声反而难受。 真冻死了? 琴酒用拇指和食指掐住烟,开了门,在角落看到了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拿着一本书,在昏暗的过道灯下看,躲在避风口,却依旧鼻尖微红。 他坐在自己的纸箱里晃着双脚,被琴酒粗暴对待的纸箱撕裂了一个缝,但不影响当垫纸。 看到琴酒开了门,雨野初鹿跟往常一样,打算打声招呼却打了个喷嚏:“阿嚏。” 琴酒将烟放到嘴边又抽了一嘴,转身进去了。 雨野初鹿瘪了瘪嘴,回过头来,视线又落在了书上,这一块讲的是人有的时候会言行不一。 不得不说,宫野志保对于书的品味还是很不错的,雨野初鹿看的津津有味。 “带着你的书,滚进来。”琴酒的声音回荡在过道内,不大,刚好能被雨野初鹿听到。 “啊?”雨野初鹿这才去看安全屋的门,被人留了个缝。 看了一眼搬家公司发来的消息,雨野初鹿笑了一声。 等到雨野初鹿哼哧哼哧的搬着自己的所有东西进去的时候,琴酒正站在窗口,开着窗抽烟。 烟味没留在屋内,全飘了出去。 没穿肃穆的黑色风衣,也没有高高的礼帽来遮盖神色,琴酒披着银色的长发,站在窗口。 虽是长发却也不显女色,锋利的下巴,上挑的眉眼,看起来就像是一幅画。 “你是怎么进来的?”琴酒吐出一口烟问道:“没有撬锁的痕迹。” “上次您拎着我摔的时候,您在风衣里的钥匙不小心被我的手勾出来了。” 第一次被揪着摔的时候,雨野初鹿拿了磁卡。 第二次被揪着摔的时候,雨野初鹿拿了钥匙。 他本来想的是找到弱点给琴酒使绊子,毕竟雨野初鹿是个不会吃亏的人,打不过就使心眼子,但他一直没机会付诸行动。 作为杀手界的佼佼者,并不仅仅是武力,脑子的灵活程度和对于生活的谨慎程度都是常人难以企及的地步。 也有一种原因是雨野初鹿不能做太过分的事情,他们还是需要长久合作的。 想到这里,雨野初鹿装作很累的样子,喘着粗气就躺在了地板上。 “啧。”琴酒将烟掐灭:“你真是好手段,雨野初鹿。” 偷到他身上来了,而他居然没发现。这是作为一个杀手的失职。 “就这一次,下次不会了。”雨野初鹿保证。 但琴酒知道,雨野初鹿的保证就像是小孩子犯错之后,哭哭啼啼的为了免去责罚而撒的谎,转过眼就忘了。 琴酒将烟头扔到了在旁边桌子上的烟灰缸里面,并不想说继续这个话题。 “你为什么来我这里?”琴酒问。 “因为我无处可去了。”雨野初鹿回答。 有人能够找,就相当于有了选择,雨野初鹿从来不委屈自己,只会麻烦别人。 “你跟雪莉吵架了?”琴酒又问。 “没有,只是我发现我跟她们脾性不合。”雨野初鹿这次回答的时候搓了搓手指,看起来有些不开心。 雨野初鹿就像是个机器人,琴酒问什么他回答什么。 居人篱下就该听话,这点雨野初鹿深有感悟。 “呵。”琴酒从喉间发出了一个轻笑,带着些许的嘲讽。 这么久了脾性不合?雨野初鹿这个人从来不会跟自己看不上的人都废话一句。 “别这么笑,我知道,我知道了啦,要提前报备。”雨野初鹿举起手投降:“她们最近不太安分,惹的我不是很开心。” 琴酒靠在墙上,一只腿曲起,胳膊上的白色绷带并不增加任何一丝病气,反而让他平添了一丝戾气。 过了一会,琴酒笑了,他的笑少了嘲讽,带了欣赏:“你倒是一点不念旧情。” “旧情,也是在没有侵害我的利益的前提下。” 雨野初鹿放下双手,他躺在那里,精致的面容上挂着的笑容看起来却让人不寒而栗:“接下来就是跟这些不安分的因子玩一场游戏了。” 将人命变成赌注这样残酷的事情,对于雨野初鹿来讲只感觉到了兴奋。 “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变成了猎物。”琴酒将笑意抿平,他没问细节,只是警告雨野初鹿。 “琴酒先生还记得当初我说过的话吗?在去佐贺议员的家里之前,跟贝尔摩德女士说的话。” 雨野初鹿侧头看琴酒。 琴酒没回答,视线已经落在了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或许是看电线杆子上的那几只乌鸦。 “不记得就算了。”雨野初鹿咕噜咕噜的翻身,就像是一条,将自己藏到了木制的茶几下面。 乌鸦飞起,落下了两根黑色的羽毛。 雨野初鹿听到琴酒的声音沙哑,像是被石头磨蹭过,却好听的很:“不需要祝福,因为你从来不打败仗。” 琴酒重复的一字不差。 雨野初鹿从茶几底下露出了一个脑袋,看向了琴酒。 琴酒将窗户关上了,没再看他。 雨野初鹿笑了一声,声音清脆,他露出了甜甜的小酒窝:“琴酒先生,我发现你品味真不错,你的沙发看起来也很舒服的样子,就是比起志保小姐那里的差一点。” “那就滚回去。”琴酒说道。 雨野初鹿就闭嘴了。 琴酒难得获得了安静,让他的脑子能够整理今天的事情,但是雨野初鹿仅仅安静了五分钟。 他就像是个聒噪的鸭子,嘴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以后我要做独立的男人,甘于寂寞才是强者!” 琴酒嗤笑了一声:“既然如此,那就先从解除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开始。” “不!”雨野初鹿毫不犹豫的拒绝,甚至拒绝的话都没过脑子。 那你独立个屁。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这里的沙发不多, 因为血迹滴在沙发上会难以处理,所以琴酒不怎么光顾,导致雨野初鹿自己独占了一整个真皮沙发。 他在想事儿的时候舔了舔唇, 感受着刚才因为吹了风导致起皮的干涩。 “琴酒先生,这样刀口舔血的日子, 您喜欢吗?” 琴酒侧头看他,嗤笑了一声, 他总是喜欢用笑声嘲讽他人:“你说呢?” “我觉得您喜欢。”雨野初鹿歪着脑袋说道。 “那就喜欢。”琴酒不在意的回答, 就像是表现出喜好是多么令人难堪的事情一样。 “我也喜欢。”雨野初鹿也跟着笑了一声, 倒是纯粹。 他将自己缩在沙发上, 做出熟悉的姿势,但怎么都不如在志保小姐那里让他感觉舒服,或许是因为实验室里有更明亮的灯。 虽然黑夜是他的代名词, 但是雨野初鹿还是不喜欢没灯的日子。 有的时候雨野初鹿觉得自己矫情,但他依旧觉得自己三十多岁都要开灯睡觉, 否则床下就会有妖怪来抓他的脚,即使睡觉之前他是个无神论者。 “别在风口吹了琴酒先生, 会感冒的。”雨野初鹿从沙发的一角探出脑袋喊。 “你以为谁都是你?”琴酒刺他。 “我只是单纯的建议一下而已,再说了我都有刻意避开风口的。”雨野初鹿鼓起腮帮子补充:“我很会照顾自己的。” “是吗?”琴酒看向了雨野初鹿鼓起的腮帮子, 想起拔智齿哭天喊地的家伙,意味不明的说道。 雨野初鹿本以为习惯了搭档的冷酷无情, 但每次都忍不住跟在后面叹口气。 他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他的视线开始来回扫荡他的新据点,然后悲哀的发现除了接受讯息的电视机,这里没有其他的娱乐设施。 哦对了, 除了雨野初鹿自己带来的书。 “你的任务还需要多久?”琴酒就像是终于从脑子里挖出来他还是雨野初鹿的监管人, 问起任务来。 “不着急, 时间还长呢。”雨野初鹿打了个哈欠,坐在沙发上慵懒的抻着懒腰:“我发现琴酒先生的品味非常不错,这个沙发,发不可貌相,躺着还挺舒服。” 发不可貌相? 琴酒被这种小孩子发言弄得怔了片刻,他已经多少年没听过这样的话了,这让他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他并不习惯自己的屋子里多出来一个人,因为他能清楚的听到多余的呼吸声。 这让琴酒觉得这个屋子里的二氧化碳都多了不少,这才是他站在窗口的主要原因。 “最近不做你的侦探事业了?”琴酒开始转移话题。 雨野初鹿叹了口气:“最近没什么解决不了的案子,有的话也是我们组织内干的。” 青宝集团的董事长死亡,这个事儿在业界内留下了不小的风波。 死者明明看起来生前遭受了不小的折磨,但是对比起来,现场的情况血液的溅射量实在是太少了。 有替死鬼去认罪,但是那明显没经受过任何训练的家伙,一看就不是凶手。 但是上面要求快点给他们一个结论,所以这事儿只能定罪。 组织在上面渗透了多少人,雨野初鹿一清二楚。 “他们没来找你?” “找了,警察一号,警察二号都找我了。” 松田阵平就没有,从警察一号古松的嘴巴里面,雨野初鹿清楚的知道他也关注了这个案子。 只不过作为排爆人员,他申请调入搜查一课的事情暂时还没有审批下来。 那是个聪明的警察,不管职位在哪儿,都足以发光发亮。 越想,雨野初鹿越觉得可惜。 “没接?” “这怎么接?把您供出来吗?”雨野初鹿刚说完,总觉得哪儿不对。 他瞅着琴酒的侧颜,他的侧颜能够清楚的看到犀利的下颚,但却看不懂他的眼睛。 试探还是单纯问一句? 雨野初鹿不知道,但是他还是乖乖的说:“我虽然破案,但只是为了掩盖密利伽罗的身份,我的心永远在组织。”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雨野初鹿这幅说法说服,琴酒的表情有些微妙。 过了一会,他说:“想要在这里待着,我有几点需要跟你说明。” “等一下!”雨野初鹿从自己的书堆里面找到了一个本子,附带一支笔,然后才说道:“您说吧。” “从今天开始,你……” 白发青年打断了琴酒的话:“先说好琴酒先生,我已经多年没有像是现在这样记笔记了。” “所以呢?” 雨野初鹿首先在笔记本上画了一朵向日葵作为一段记事的开端:“所以我不一定能记住。” 琴酒明白了,就是说他说什么,只要不符合雨野初鹿自己的生存观,他就不会执行。 狡猾的心理学代替,并且无论何时,都会给自己留下一条路。 “那就给我印在你的脑子里。”琴酒没给雨野初鹿机会:“你不是有记忆宫殿吗?” 雨野初鹿被揭穿的很快,他叹了口气,有一个过于聪明的合作搭档令他有点头疼:“好吧。” 他回到了沙发上,躺好。雨野初鹿闭着眼睛,说道:“您说吧。” “不允许进入我的休息间。” “不允许拿任何房间内的武器。” “不允许看所有关于我收集的资料,除非我允许。” 这三个条件总结起来,就是不允许雨野初鹿有过多的好奇心。 琴酒一直都贯彻着这些,有了监管人的模样。 “我忽然发现我的记忆宫殿满了,记不住。”雨野初鹿回答。 他其实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很多的东西,比如他有一整堵墙的武器,类似于在训练场的时候的那堵墙。 琴酒擅长所有的枪械,不管是狙击还是手枪,很平均的武力值。 至于关于收集的资料,雨野初鹿有琴酒的磁卡,他早就把琴酒这些年收集的资料全记在脑子里了,当然这一点得是个秘密。 所以雨野初鹿唯一好奇的事情,是琴酒的休息间。 他虽然拿了钥匙,但是琴酒的休息间是指纹锁,只有琴酒一个人能进去。 未知的事情,不管是作为一个顾问还是一个侦探,都是巨大的诱惑。 “雨野初鹿,我并不是雪莉,我是你的上层,你只能按照我说的去做。” “我尽力。”雨野初鹿回答。 屋子内安静了一会,雨野初鹿想起了诸星大:“组织内的卧底最近有点多。” “老鼠躲起来了。”琴酒形容。 “不止一只。”雨野初鹿皱着眉说道:“我们组织就像是乳酪一样,被钻的到处都是孔。” “那看来我有的忙了。”琴酒走到了桌子跟前,双臂环绕抱胸。 “杀了他们没有用,琴酒先生。”雨野初鹿说道:“您还记得我最开始的时候说的吗?” “我不是你的博客,什么都记得。”琴酒拒绝配合第二次。 雨野初鹿扯了扯嘴角,他发现琴酒整个人就是不好说话的代言词,明明按照琴酒的面部肌肉走势,绝对是记得的。 他倒是不介意再说一次。 “监管人先生,最好的解决方案永远不是赶尽杀绝,而是阻隔和控制。他们源源不断,就像是敢死队一样,心中充满着正义和勇敢,一个接一个。” 琴酒补全了后面的对话:“你想要将他们控制起来,这样的话,他们所得知的情报,所做的任务,都会在我们的控制内,并且不会再增加不确定因素。” “bgo。”雨野初鹿想打个响指,但是他没有经验,只是用拇指跟食指磨蹭出了一个奇怪的闷响。 这就是为什么雨野初鹿会选择聪明人对话。 只需要打开一个通道,他们就会将剩下的事情全部补全,不需要多花费口舌。 但这是个双刃剑,就像是他给松田警官打开了个通道,就差点让他知道真相。 还有那个叫做诸星大的家伙。 “这些事情是你自己主观判断的,并没有告诉boss,对吗?” “对。” “我会上报。”琴酒说道。 雨野初鹿笑了一声,声音压着且低沉,就像是世界上最好听的乐曲:“您不会。”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琴酒问道:“因为你是执棋者?”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表情有些嫌弃,漂亮的眉峰皱着。 “那做个实验好了。” 雨野初鹿从沙发上坐起来,却因为皮质的问题整个人举着双手双脚在沙发上转了一个圈,这才站起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石头:“送给您。” 琴酒伸出手来,接了过去,完全不在乎上面的灰,就算他也有轻微洁癖,还是率先需要考虑了这个东西对于雨野初鹿的威胁性。 毕竟雨野初鹿死了是个麻烦。 看到这一幕,雨野初鹿笑了起来。 正如宫野志保所说,雨野初鹿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 小小的酒窝,轻眯的双眼,金褐色的眼眸里露出一丝满意,甚至愉悦的曲起了手指。 “看来实验成功了。”雨野初鹿说道:“这就是您不会告密的原因。” “这是?”琴酒用两个手指捻起来那个石头,放在灯光下照了一下,没在里面发现任何的窃听器和小型炸药。 “我在路边捡到的石头,跟我很有缘。”雨野初鹿实诚的眨了眨眼。 琴酒一顿。 雨野初鹿感觉事情哪里不太对,迅速喊道:“等等,等等!琴酒先生有话好商量!” 下一秒一个小小的石头从窗口,以一道优美的弧线下落。 “琴酒先生!”雨野初鹿短促的尖叫了一声,毫不犹豫的推开门就往楼下跑。 最终雨野初鹿帮忙处理了琴酒的三个任务,在这里给自己找到了专属地。 半夜。 琴酒被外面的乌鸦叫声吵醒。 紧闭的房门外,有灯光透过门缝里漏了出来,长期处于黑暗的办公间突然多了一个人,却是被迫接受。 将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总归不会再出现其他的麻烦。 检查了一下手边的伯莱塔之后,琴酒原躺了回去,浅眠。 一个丑不拉几的石头静静的躺在琴酒的手枪旁边。 第50章 第五十章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 浴室传来了水流的声音。 身上的脏污被水流带走,琴酒一只手将长发甩到身后,随手将镜子上因为热气而起的雾气擦去。 他双手撑着盥洗台,看了一会自己, 然后闭上了眼睛, 微不可闻的一声咒骂在浴室里响起。 等到琴酒穿好衣服出去的时候, 外面已经安安静静的了。 那个赖着不走的家伙看起来已经出门了。 琴酒坐在了椅子上,他没擦干自己的头发,那是个非常麻烦的工作,所有他仍由头发上的水渍顺着头发, 一些滑入衬衫之中,一下落在地板上形成一小滩水渍。 桌子上有一张纸条,琴酒随手拿起来看了一眼。 【我出趟门——雨野初鹿】 该交代的一概不说, 这种没有必要的出门告示却无处不在。 琴酒皱着眉,将这张报告随意的揉成了一团扔到了垃圾桶里面。 他宁愿这张纸上写的是有关于雨野初鹿昨天交代的游戏。 “游戏?”雨野初鹿翻转着手上的信纸, 来回看了好几遍。 ——山古学士,来玩一场游戏吧,如果您赢了,就能获得长久的寿命, 如果您输了, 就把您的命交给我吧,游戏内容是如何在一个月内让手上血迹斑斑的学士活下来。 “罗里吧嗦的。”雨野初鹿说道:“他直接说要杀了山古学士不就好了?话说这种东西你们也信?据我所知政府人员大多都收到过这样的东西吧。” “是啊, 我听说信件里面还附赠了其他的东西, 上面看了就要求查了。”古松偷偷的凑到侦探耳边说道。 这可是国民级的大人物, 他像是探知到了多么令人兴奋的隐秘一样, 偷偷摸摸说道。 “这种事情告诉一个侦探?”雨野初鹿说:“这不符合逻辑。” “因为这个预告游戏的信件, 地址虽然标注的是山古学士的家, 但收件人标注的是您的名字。” “我的名字?”雨野初鹿问他:“信纸呢?” “检验科的同事拿去检验上面的指纹和皮屑了。” “有意思,挑衅我吗?”雨野初鹿习惯性的用舌头顶了一下腮帮子。 知道他要对山古学士下手,所以告诫他,这让更容易打乱他之前的计划。 甚至将矛头直接转移到了他的身上,赤裸裸的阳谋。 “真聪明。”雨野初鹿赞扬,他并不在意在大庭广众之下赞美一个罪犯:“纸张规格应该是书店最常见的,油墨应该是在同一家买的,在写的时候下面还垫了纸。” 这张纸什么都看不出来。 连信纸都这么谨慎,雨野初鹿敢保证信封也不会留下任何可追踪的痕迹。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什么?” “上面想让您来着手这个案子。” “他们不怕这个是我写的?”侦探拿起信纸在空中挥了挥:“万一我贼喊抓贼呢?” 古松沉默了好一会,才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跟佐藤警官,还有松田警官,一起担当您的助手。” 哦,三个警官担当助手,这快跟监视没什么区别了。 又想让他帮忙,又需要防备他。 警察都是这样,他们永远都没有安全感,却又觉得太过分选了三个正义且跟他关系还算不错的警察。 雨野初鹿瘪了瘪嘴,拿起旁边的圆珠笔,在那里不断的按着,看起来心情很糟糕,本来松田阵平就已经够戒备他了。 “我记得松田先生是排爆科的警察吧。” 松田拉了个凳子坐在了雨野初鹿旁边:“是的,以防万一,毕竟有的犯人会选择极端的火药。” “所以说……”雨野初鹿放过了可怜的圆珠笔,趴在了桌子上:“你们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帮忙?” 古松翕动着上唇,被侦探问住了。 抓小偷,找嫌犯,只要是他们去找雨野初鹿,从来都没有被拒绝的情况。 而且侦探先生看起来永远都是轻而易举,并且还不收费,似乎只是兴趣使然。 “您不想接?”松田问道。 “如果我说我不想呢?”雨野初鹿反问。 “那就推了。”松田畅快的笑了一声。 “松田警官!您在说什么啊!”古松瞳孔都因为紧张而微缩,他凑到松田旁边窃窃私语:“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劝一下侦探吗?” “保护民众本来就是我们的责任。”松田耸肩:“不要强人所难,古松君,初鹿侦探不接也在情理之中。” 雨野初鹿反而被松田阵平的坦荡弄得有些不适应。 侦探一百斤,九十斤都是反骨。 他本来想要拒绝,但有人劝他别接了,反而让他浑身上下就像是有蚂蚁在爬。 “谁说我不接的?我接了!”雨野初鹿拍了拍桌子,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他的身上。 “要我帮忙也不是不可以,但我需要报酬。”雨野初鹿看向了未来的三位助手说道。 古松看了一眼佐藤,又看了一眼松田,都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说:“您说吧,只要是我们做得到的。” “我要佐藤小姐免费给我提供一个月的饼干。不限量的。” 佐藤回答:“当然可以,初鹿侦探。” “我要松田先生把剩下的那个拳击绝招再教教我。” 松田点头:“这很简单。” 轮到古松了,古松眼巴巴的看着侦探,眼睛里面充满了期待:“我呢,初鹿侦探?” “额,古松先生……”雨野初鹿被问住了,考虑了很久才找到了措辞:“加油,努力不拖后腿?” “……” 古松身上就像是有阴影环绕,瞬间萎靡了下去。 他长叹了一口气,就像是被全世界抛弃。 “请谅解古松先生,可能是我没什么需要的了。” “换个话题吧,求求您了初鹿侦探。”古松捂住了自己的脸。 “哦,好。”雨野初鹿乖乖的坐直了身子。 他打开了手机,在上面啪啪啪的敲了几个字,三个人只能看见侦探的眼镜反光时闪过了各色各样的网页。 雨野初鹿做完这一切之后,随便拿了一张纸过来,大笔一挥,在上面开始罗列名字。 “这是……” “山古学士的所有仇人。”雨野初鹿按了一下圆珠笔的后盖说道。 “这么多?”佐藤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上面的名字,大多有所耳闻。 “山古美兴。”松田指着其中一行:“山古学士的妻子,是叫这个名字吧?” “可我记得三天前,他们出席了一场慈善活动,电视台报道的时候他们很恩爱。”佐藤的一只手放下巴上面回忆。 雨野初鹿将手机摆在了桌子上,赫然是三天前他们出席活动的时候拍的视频。 “一个母亲,是永远不会在父亲跟自己的儿子交流的时候,用戒备的眼光死死盯着的,甚至她有下意识阻拦的动作。” “在拍照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将手臂藏到身后了,并且在第三张的时候,被头发遮住的脖子后面有淤青,看,最后三十秒的时候,山古学士需要跟妻子挽着手回应,但是山古美兴抖了一下,孩子也瑟缩着脖子,这就说明……” “家暴。”松田接上了话头。 雨野初鹿很欣赏松田阵平,倒也不是说佩服他的拆弹能力,是因为他的思路转的很快。 “列出来了之后,我就要开始找里面跟我有过交际的人了。” 雨野初鹿开始一个个的划去名字,在上面仅仅剩下了五个。 纸上被画的乱七八糟。 山森欲介。 富成栋。 诸星大。 加藤直人。 鹤见尤政。 “这五个,是唯一跟我有过交际的人。虽然不排除其他人通过内部情况知道我的名字,但这五个人,我需要人手去监视。” 只是监视,不是定罪。 山古学士得罪的人太多了,多到他不记得一两个很正常。 所以雨野初鹿完全不担心这个名单给山古学士之后,‘诸星大’的名字会被单独拎出来。 山古学士肯定会说‘那就全监控起来吧。’这样的话来降低风险。 想了想,雨野初鹿将纸递给了古松聊表之前的歉意:“那就麻烦你了,古松先生。” “我去跟上面打报告。”古松捏着那张纸兴致冲冲的就走了。 一个正义的fbi没想到,雨野初鹿几句话,就让他经历了长达两个星期的监控,还是来自于日本公安的。 “所以我们现在要干什么?” “去看看山古学士家的邮箱。” 说走就走,雨野初鹿倒目的地附近下车的时候盯上了一块新的小石头。 茫茫土堆里面,雨野初鹿就选中了那一个。 青年在前面一蹦一跳的踢着石头,保证一路上石头不能离开他精致的皮鞋超过五秒钟,让人忍不住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他的头发在起跳的时候也跟着飞起,金褐色的眼睛里充斥着快乐,整个人活力四射。 “松田先生认识山古家的孩子吧?刚才在谈话的时候你的视线一直放在那个孩子的照片上,眼睛骗不了人。” 雨野初鹿漫不经心的提起,视线却一直落在自己的石头上,观察着落点。 “有过一面之缘。” 真倒霉,雨野初鹿想。 他的两个剧本全跟松田警察扯上关系了。 他在心底给松田默哀了一声。 雨野初鹿看向了不远处正在投递邮件的小哥。 “看,我的情报来源来了。” 他立定站好,捡起了自己的小石头走向了邮递员:“我想要个信封,再要一张邮票。” “额,先生……我是投递员,您需要到邮局办理……” “四倍价格。” “好的,先生。”邮递员改口的很快。 第二天,在一间卧室的床头柜上,染了血渍的绷带旁,一个白色的玻璃瓶里装着两块平平无奇的石头。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雨野初鹿将装有小石头的信封递给邮差之后, 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三张‘福泽谕吉’递给了投递员。 “谢谢,谢谢您。” 他忙不迭的接了过来,一连串的道谢。 这何止四倍, 简直超出了他的想象。 年轻的投递员开始想象怎么用这些钱去吃一顿大餐。 “嘿, 我能问个问题吗?山古学士家的邮件都是你送的吗?” 投递员拿人手短, 他点了点头:“是啊,前不久那些警察问过一次了, 你们也是警察吗?” “不,我是山古学士请的私家侦探。” 雨野初鹿看起来很有底气:“警察不会给你这么多钱询问情报吧?” 侦探撒谎的时候理直气壮, 甚至面不改色心不跳。 他用那副很有迷惑性的面容笑着,很亲和, 看的三个警察忍不住咂舌。 “你说的也是。”投递员接过了雨野初鹿的石头礼物,塞到了自己的车筐里。 “让你寄件的人长什么样?” 投递员皱着眉,来回看了一眼三个人, 不确定自己应不应该开口透露这些。 雨野初鹿凑到投递员身边,小声嘀咕:“侦探小说里侦探永远会比警察厉害。看在福泽谕吉的份上,你总不能让我输给警察吧?” 穿着便服的三个警察:“……” 他们看着雨野初鹿循循善诱着投递员, 那双眼睛惊心动魄的漂亮。 明明警察这个身份不管走到哪都很便利, 尤其是在查案的时候。 这还是第一次隐瞒自己的身份。 但侦探已经开口, 他们只能缄口不提他们的职业,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不像是在审讯室里让人那么紧张, 投递员开口:“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没事兄弟,你又不是侧写师。”雨野初鹿的白色头发晃动, 开始跟投递员勾肩搭背。 他很有亲和力, 至少投递员看起来松了一口气。 “戴着兜帽, 应该是个男性, 因为我记得有喉结。他个子很高, 比我高得多。” “哦男人。”雨野初鹿大呼小叫的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关键线索。 即使雨野初鹿早就在警局的时候,划出的名字里只有男性,他依旧选择了高昂的语调。 这给投递员带来了极大信心。 他挺直腰杆侃侃而谈:“他身材也很健硕,哦对,他穿的是比本身体格小一号的雨衣,因为那个材质的雨衣我也买过,所以我记得,对了他好像是黑色头发,但看的不是很清楚。” “就这些吗?” “不不不,不仅这些,他还佝偻着腰,他双手插兜进来的,手上有可多茧子了,我记得他的耳朵上还有一个耳钉。” 古松偷偷跟松田说:“这些他可没跟警察说。” “我知道,我也看了审讯材料。” “侦探可真厉害。”古松总结。 松田发现了,不管在说什么,只要扯到雨野初鹿,古松总是能在绕了一圈之后变成一句夸赞侦探的话。 “这么详细,你记忆力可真好。”雨野初鹿放过了投递员,又给他塞了一张:“麻烦你了。” “不客气不客气,其实应该是我感谢您。”投递员握着几张票子,脸都激动到通红一片。 等到投递员兴致勃勃的离开了一段距离之后,雨野初鹿的笑意刹那间消失不见。 雨野初鹿皱眉:“他跟我撒谎了。” 古松看了看笔记本上他记录的字:“啊?” 松田赞同:“的确,他说的太详细了。” 古松扭头看了看左边的男警官,冒出了一个问号:“啊?” 佐藤也赞同:“而且戴着兜帽的小一号雨衣,怎么看得到耳钉的?” 古松扭头看了看右边的女警官,冒出了两个问号:“啊?” “也可能是为了钱这么说的。”古松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他的顾虑很快就被剥夺了回去,一个侦探两个警察异口同声。 初鹿:“不是。” 松田:“不对。” 佐藤:“不应该。” 古松被驳回的一懵,随即抽了抽嘴角:“我明白初鹿侦探为什么要求我不要拖后腿了。” “这样太被动了。”雨野初鹿说道:“古松警官回警局去打报告,松田警官和佐藤警官去跟着那个投递员。” “您呢?”佐藤问道。 “回家睡觉,虽然他不是侧写师,但我会一点,我需要把错误的信息去掉。” 正确来讲,雨野初鹿需要整理一下现在已知的线索,将细枝末节整合到他的剧本里。 之前的剧本被这个杀人预告信件弄得乱七八糟,一塌糊涂了。 “啊?今天就这么结束了?” “不然呢?我又不是真的山古学士请来的私家侦探。再说了,不是还有两个星期的时间吗?有我这样的异能力者在,安心啦。” 雨野初鹿我行我素的挥了挥手,打了个哈欠转身就走。 侦探自己的家只需要拐几个弯就到了,所以挥手告别之后就离开了。 他走到了路牙上,踩着凸起来的地方,以自己的平衡力为代价,走直线不让自己摔下去。 年轻的侦探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办法打发在路上的时间。 佐藤张了张嘴想要喊住雨野初鹿,却被松田拦住了。 “侦探已经把情报给我们了,现在就是我们的工作了。” 雨野初鹿拐到了角落,就给琴酒打电话。 拨通之后那边还没开口,雨野初鹿就抢占了先机:“琴酒先生救命啊,我要死了。” “……”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话语,还有挥之不去的阴影。 琴酒顿简单粗暴的回答:“滚。” 雨野初鹿听到了衣服摩擦的声音,他就知道琴酒准备挂他电话了:“等等等等,这次是认真的!看在我给你寄了礼物的份上!” 雨野初鹿的礼物,除了麻烦就是麻烦。 琴酒额头上青筋蹦起。 他停顿了两秒,伸出修长的食指揉了揉眉心,决定不去理会糟心的礼物:“雨野富司?” “不,当然不是他,他最近夹着尾巴做事,躲着我走。” 雨野初鹿说到这里的时候,打了个哈欠。 为了防止有入梦术的琴酒,大半夜的过来探查他的梦境,他愣是蹲在琴酒的门口,等琴酒的呼吸声逐渐平稳了之后才乖乖的睡。 他甚至对了闹铃早上很早的离开了。 “三个,我再走一条街道他们就会出现在那里,青宝集团的余孽,刚才跟我谈话的投递员就是其中一个。 他们不知道我是组织的人,有人给了他们一大笔钱,将他们团结到了一起。” 有人给了他们一大笔钱——雨野初鹿给了他们一大笔钱。 这不冲突。 想起刚给故意给投递员钱且大手大脚的时候,雨野初鹿心虚的扶了一下眼镜。 组织已经吞并了青宝集团大量的人力和财力。 但有部分组织没看上的家伙,只能自认倒霉拉帮结派。 “我知道了,在那等着。” 琴酒利落的挂了电话。 此时松田,佐藤,古松,三个人反向走了一段路,他们看到了面前出现了七八个人。 他们的手上都拿着器械。 有的是一把刀,有的是一根铁棍,有的甚至是一把铁锹。 失去了庇佑,他们也失去了武器来源。 他们三俩聚堆,最后面投递员张扬着手中的票子。 “那个所谓的侦探身上看起来有不少的钱,你们作为助手,应该也不少吧?识相点,你们也不想受伤吧?” 松田嗤笑了一声,他站到了佐藤和古松的前面,他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递给了佐藤:“麻烦你了。” 他宽大的后背带给人无限的安全感:“好久没有进行真人对抗了,全交给我的话,希望你们不会介意。” 警察先生话音未落便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拳砸到了带刀的家伙脸上,让他的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随后抬脚,踢飞了另一个拿着棍子扑上来的人。 手上的西装外套还有体温,佐藤轻轻眨了眨眼。 白色的衬衫在空中滑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另一边,黑色的风衣安静的垂下。 琴酒闲庭信步的在街道口站着,如果不是手上还拎着一个人,就像是一个指挥家。 紧接着他将人悬空拎了起来,看着那个人的脚不断的蹬地。 琴酒将人狠狠的往前一甩,其他两个在这里埋伏的家伙被自己的同伴砸倒在地。 雨野初鹿倒退了一步,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觉之前琴酒先生对他还是留手了。 谢谢boss的命令,雨野初鹿双手合十,真像是个神父在感谢上帝一般。 只是三分钟的功夫,地上三个人就躺在地上,哀嚎声不断响起。 雨野初鹿走到了三个人面前:“等等琴酒先生,在打晕他们之前,我要进行一个小小的催眠和心理暗示。” “小心!”佐藤喊了一声,有两个人同时行动了,她可不打算真的让松田一个人对抗。 她用松田递给她的外套盖在了其中一个的脑袋上,然后用脚狠狠的踹了一脚他的膝盖,稳准狠犀利的动作让人叹为观止。 古松也大喊一声往前抱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腿,愣是把他扑倒了。 松田甩开了锢住他的家伙,他已经孤军奋战有段时间了,他畅快的笑了起来。 “多亏你们了。” 等到松田那边也解决之后,让古松和佐藤两个人等警局那边的支援过来之后,他迅速折返去找雨野初鹿。 等到他到的时候,雨野初鹿正站在巷口,冲着松田阵平挥了挥手。 松田阵平看到了巷子里已经失去意识,四仰八叉散落的三个人。 视角的缺陷,黑色的风衣被风微微吹起,随后跟着主人的挪动,消失在了角落后。 “这是……” “我说过,我受过专业的剑道训练。”雨野初鹿狐假虎威,得意洋洋的晃了晃脑袋。 为了佐证,他握拳抬手,企图亮出了自己的肱二头肌,但他的褐色外套和马甲限制了他的发挥,胳膊上的二两肉比起松田来讲有些看不过眼。 他讪讪的放下了手,却依旧嘴硬:“我也很厉害的。”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松田阵平上下打量了一下雨野初鹿。 他浑身上下都很清爽, 甚至衣服上几乎没有什么打斗的褶皱。 白发侦探就站在原地,仍由松田阵平打量。 如果不是还在外面,甚至侦探先生想要展现一下自己还在蓄势待发的八块腹肌。 “你不信?!”雨野初鹿瞪大双眼, 被人怀疑后惊慌失措的样子, 就像是被在吃饭的时候突然被拿走饭盆的猫。 “我不是这个意思。” 松田发现跟侦探在一起的时候,总是需要不断的让步, 直到达到侦探想要的程度为止, 否则他就会一直缠着你, 不择手段。 他蹲下身来, 检查了一下昏迷不醒的三个人。 琴酒留了手,跟平常狠辣的风格不一样,但是专门戳人痛处, 很符合雨野初鹿喜欢一击致命的性格。 松田躺在地上的三个人的外套都扒了下来,把他们的手捆了起来。 “您最开始就知道那个投递员不对劲了。”松田阵平做完之后,盖章定论。 “的确是这样, 太明显了。他的视线落点永远不在我的身上, 并且都是定点。” “跟那个死亡预告信件有关系吗?” “没有。”雨野初鹿耸肩摊手:“真可惜啊。” 在这方面撒谎完全没有必要。松田阵平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这些人……” “管他们呢, 这一块有钱的人多, 他们大概是想找一个看起来待宰的羔羊绑架了之后敲诈一笔吧。” 可惜不是小绵羊, 而是披着羊皮的狼, 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松田阵平想。 “松田先生。”雨野初鹿忽然喊他。 没有带官职的敬语,反而像是长久未见的朋友, 久别重逢后开始唠家常。 “怎么了?” “揍人的感觉很好吧?”雨野初鹿形容:“当拳头在肉和骨头上的时候,特别的质感会分泌多巴胺。” “我只是正当防御。”松田答道。 雨野初鹿挑眉:“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松田愣在了原地。 这些日子所有的事情都不随心意的烦恼, 似乎都因为这句话而烟消云散。 “所以侦探先生是为了我, 故意掏出大量的钱吸引他们?我记得您还故意晃了晃一看就很昂贵的手表。” “对啊, 上赶着的沙包。放心, 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手上都惹了事,松田君不需要有负罪感。” “我看您最近心情不太好。”雨野初鹿狡猾的眨了眨眼。 松田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雨野初鹿看了好一会,才突然笑了起来。 说句实话,松田阵平长得很帅气,戴着墨镜,阳光却神秘。 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无法用言语去形容他的俊美,跟雨野初鹿是完全不一样的风范。 “哈哈哈哈初鹿侦探,这群家伙到你手上可真倒霉。” “是到松田君手上。”雨野初鹿撇清关系。 “那这三个……” “嘿,他们手里有铁棍,这跟木剑是一个道理。”雨野初鹿指了指旁边散落在地上的铁棍:“谁叫他们带这个过来的?我可经历过专业的剑道训练。” 松田阵平发现,雨野初鹿总是在强调自己的剑道训练,但从来没有在实际生活中见他应用过。 “所以为什么要跟我们分开?”松田阵平问。 “因为人太多的话,很容易有纰漏,我可不想挨打,毕竟就算佐藤警察也很能打,也不一定能保护好我跟古松两个人。” 刚才还企图炫耀自己的肌肉的侦探明显前言不搭后语。 “是吗?”松田意味深长的说。 雨野初鹿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别扭的搓了搓手:“好了,好了,我实话实说。我用旁边的木桶弄了个陷阱,然后把他们引过来踩到陷阱上了。” “松田君,看在我的好意上,别跟佐藤警官他们说。”雨野初鹿双手合十,虔诚极了:“这样很没有面子。” “好吧,看在我今天心情不错的份上。”松田回复。 两个人最后看了看彼此,相视一笑。 雨野初鹿抻了个懒腰:“那这些家伙就交给你啦松田警官,这次那个投递员应该会给你们警方认真的回忆那个人的长相了。” “罪犯永远要比普通人少一部分的人权,对吧?” 松田阵平放在身侧的手指曲起。 他问雨野初鹿:“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局的?” 雨野初鹿说:“大概是在拿到那个信封开始。” 说完这句话,雨野初鹿昂首挺胸,如果他的脑袋上有耳朵的话,肯定现在正竖的,他等待着夸奖。 如果是贝尔摩德的话,肯定现在会用大量的赞美词汇,夸得雨野初鹿飘飘然,轻易的答应一些在他底线上能够完成的事情。 果不其然,松田说:“您真厉害。”他竖起了大拇指。 雨野初鹿得意的晃了晃脑袋,白色的头发左右飞扬。 他满意的像是得到了猫薄荷的猫。 但松田话音一转:“但是还是希望下次提前告知。万一有意外呢?如果我没能保护好佐藤和古松呢?如果您的陷阱出现问题了呢?” 雨野初鹿一顿,仿佛看到了贝尔摩德性感的身材配着长了个琴酒的脑袋。 “……”他被这种怪异的想法弄得胃部隐隐作痛。‘ 他盯着松田阵平的眼睛,那双眼睛里虽然还对他有所戒备,但这句话却出自内心。 松田阵平的确在担忧侦探这样为所欲为的行动,会不会有一天被自己的自信心害死。 ‘下次一定’在嘴边围绕,最后雨野初鹿却回答:“我记住了。” 虽然雨野初鹿说的认真,但事实上他并不会给一个警察许诺诚意。 毕竟密利伽罗是黑夜中的潜伏者。 再说了,超推理不会出任何纰漏。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比他更安全了,毕竟他有一个很能打的搭档,还有一个很会伪装的中间人。 “好了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等到明天我有头绪了之后,就给古松发消息。”雨野初鹿说道。 他依旧没打算跟松田阵平互通电话号码,即使只要松田阵平问一下古松大介就会知道。 “我回家了,您也早点休息,松田警官。”雨野初鹿又恢复了最开始的模样。 他这一次依旧踩着路牙走了,但看起来这次没有坏心眼。 雨野初鹿走了没两步,就回到了自己的小窝面前。 说是小窝,但其实是一栋足够豪华的小别墅。 雨野初鹿掏出磁卡刷门进去之后,站在门口换拖鞋。 他的拖鞋毛茸茸的,能够连带着脚踝都包住。 “贝尔摩德女士,琴酒先生,未经允许叫擅闯民宅。” 屋内,一声轻笑打破了宁静的空气。 贝尔摩德打开了餐厅的门,她漂亮的金色头发在吊灯的足光下显得熠熠生辉。 而琴酒双手交叠成塔状放在下巴上,背对着雨野初鹿安静的坐在那里。 “所以说,你也知道不应该未经允许就进入其他人的领地。” 掌控力度打人,可比杀人困难得多,这让琴酒感觉自己的拳头生痒,压抑着呼吸,让肺部都传来了警报的疼痛。 他虽然语气听起来很正常,但是各种嘲讽却昭然若是。 雨野初鹿移开了自己的视线,看向了天花板,全当自己没听到。 “我带了甜点,小先生赏脸?”贝尔摩德轻车熟路的从雨野初鹿的冰箱里拿出了一个盒子。 她知道什么能够吸引小顾问。 雨野初鹿走近闻了闻。“蛋糕?” 贝尔摩德切下了一块放到了雨野初鹿面前。 径直的蛋糕上面还摆放着一个酒酿樱桃。 好久没有吃到宫野家姐姐的甜点,雨野初鹿舔了舔下唇。 他拉开板凳坐了下来,拿起了旁边的勺子挖了一大口塞到嘴里,然后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又有什么事?”雨野初鹿鼓着腮帮子,一边一边说,声音模糊不清:“先说好,如果还是山古学士那样等级的任务,我是没有空接两个的。” 贝尔摩德‘贴心’的给雨野初鹿拿了一杯‘水’放在旁边。 雨野初鹿拒绝的推远:“我不喝酒,酒精会影响我的思考能力,这点我第一次见您的时候就说过了。” “好吧。”贝尔摩德耸肩:“其实是关于‘死亡预告’的信件事情。” 消息真灵通,雨野初鹿想。 估摸着警察那边刚得知,组织这边就已经摸得透透的了。 “啊,报备。其实那个信……”雨野初鹿又挖了一勺蛋糕塞到嘴里,腮帮子一鼓一鼓:“是我寄的。” 贝尔摩德一口气堵在了嗓子里,最后诧然失笑,对着琴酒举手投降说道:“我输了。” 在雨野初鹿进来之前,贝尔摩德跟琴酒打了个赌,过段时间要出国的任务看起来得她接手。 “你们真的没有提前串通?”贝尔摩德说了一句。 “没有,我的剧本还没完全写好。”雨野初鹿 “是吗?那就是心有灵犀?” “我们是搭档,有默契很正常。”雨野初鹿回答说。 他拉长尾音,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这个世界上的酒味甜点就应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雨野初鹿想。 贝尔摩德这个蛋糕还是经过特殊处理的,至少他没闻到酒味。 等到第一口咽到肚子里之后,雨野初鹿就反应了过来,随后开始破罐子破摔的吃了第二口。 他最清楚自己的体质:一杯倒。 反正待会都得闹笑话,至少不能亏了自己的嘴,雨野初鹿如是想到。 “为什么要打草惊蛇?”琴酒开口问道。 “就算我不出手,也会有人警告,我们内部有卧底,我不是说过了吗?”雨野初鹿挖着蛋糕,声音却迟钝了起来。 “所以你这算是提前出手?” “算是,如果是我提前出手,我就可以主引……”雨野初鹿顿了顿:“我要说什么来着?” 酒精开始发挥作用,雨野初鹿显得缓慢而迟钝:“贝尔摩德女士,我讨厌酒。” 贝尔摩德将手放在了雨野初鹿放在桌子上的手,声音温柔:“那我下次注意,小先生。” 雨野初鹿被酒精支配了脑子,自己的手上有一个东西,沉默了片刻,抽了出来,然后强硬的压在了贝尔摩德的手背上。 贝尔摩德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又一次抽出了自己的手,轻覆上雨野初鹿的手背。 就像是较上了劲,雨野初鹿一定要确保自己的手在贝尔摩德的上面。 贝尔摩德轻笑着,却跟雨野初鹿玩的不亦乐乎。 最后雨野初鹿被惹急眼了,两只手一起按在了贝尔摩德的手上。 贝尔摩德顺从的没抽出手来。 雨野初鹿得意的抬起头来,红晕从他的脸颊蔓延到了脖子,他的金褐色瞳孔湿润且迷茫着,却带着本性里的骄傲自满。 他最后如同一只慵懒的猫一样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最后‘咚’的一声,他那精贵的脑袋不受控制的砸到了桌子上。 贝尔摩德笑的开怀:“他真可爱,你说对吧,琴酒?”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呼吸倒流, 月光照在了浅眠的杀手身上。 过了几秒琴酒才睁开眼。 黑夜是最好的遮盖物,他今晚的猎杀目标已经传到了他的手机上。 是很久之前就已经定下的目标,今夜是最好的暗杀时间。 但他醒来的主要原因, 是因为他的屋子内多了一个呼吸声。 那个呼吸声很紊乱。 琴酒起身,床铺被他坐的塌陷下去了一块。 他将自己的头发甩到了身后,拿起了旁边的衬衫穿上,遮住了裸露在外面的肌肉。 琴酒检查了一下他的伯莱塔,随后将爪刀也收拾了起来。 当准备完全之后, 琴酒打开了门,没开灯,只能感觉到一个人蹲在了他的门口。 几乎是下意识的, 琴酒举起了手上的枪。 如果没记错的话, 他的据点不应该有人。 其根本原因是雨野初鹿不在,他正醉酒中,并且被贝尔摩德照顾着。 琴酒用一只手迅速的掐住了来者的脖子,另一只手抬枪。 他的这一套动作只发生在一瞬间, 轻而易举的将不怀好意的家伙提了起来。 “雨野初鹿?” 借着月光,琴酒看到了雨野初鹿那张略显稚嫩的脸。 他像是上天的宠儿, 白色的头发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耀眼柔软。 雨野初鹿双手握着琴酒的手腕, 拼命的挣扎, 被他人压迫气管的不适感让他的脸颊通红。 这让琴酒想到了最开始刚认识雨野初鹿的时候。 他松开了手。 随着咚的一声, 雨野初鹿屁股着了地。 早上是脑袋, 晚上是臀部。都是雨野初鹿遭殃。 雨野初鹿抿着苍白的唇,干呕了两声。 他天生长得好看, 做这样失礼的动作也并不难看。 “我本来只有脑袋疼, 现在脖子也疼。”雨野初鹿可怜巴巴的仰着头。 他迷茫的样子像是老酒鬼喝多了, 金褐色的瞳孔也迷上了一层水雾。 他一会揉一揉自己的脖子, 一会碰一碰自己的尾椎骨,忙的不亦乐乎,就差用手脚给自己打个结。 “你是怎么进来的?”琴酒不悦的说道。 雨野初鹿理直气壮的说:“撬锁啊。” 他一副‘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还要问’的表情。 上次没有直接进来还是雨野初鹿在清醒的时候懂礼貌的留了手。 雨野初鹿总是会将礼貌用在奇怪的地方。 “你来做什么?” “对了,我是来做什么的来着?”雨野初鹿说:“我不记得了。” 琴酒看到雨野初鹿进来的时候甚至没有换鞋。 雨野初鹿就穿着那双在外面的皮鞋,将他据点的木质地板踩得到处都是脚印。 琴酒虽然没有什么洁癖,但是依旧决定用雨野初鹿的侦探服给他的地板来个大扫除。 “那就等你清醒了再说。”琴酒去拿挂在门口的衣服,却在刚跨过去一步之后被人拉住了衣角。 “带我一起,你这次的任务目标有点麻烦,我会撬锁,还会拆炸弹!” 雨野初鹿站起来,拍了拍身上没有的灰:“我可有用了。” 他自推自销,就像是电视机里的广告人员一样不择手段。 “我不会带一个醉鬼工作。”琴酒说:“我不是你的保镖,雨野初鹿。” “我知道,我知道,但你这次真的麻烦,你得带着我,琴酒先生。” 琴酒皱着眉,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雨野初鹿讨厌酒精。 酒精将他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但依旧幼稚且固执,但好歹愿意不说谜语,能够沟通。 “回答我,你那个时候叫我过去帮你处理青宝组织的余孽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知道我今晚的目标了?你早就准备今晚跟我一起出任务?” “对。”雨野初鹿点了点头。 琴酒又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击杀目标的?” 雨野初鹿说:“这我不能说。” 就算是醉了,雨野初鹿依旧知道不能将磁卡的事情供出去。 他可聪明了,雨野初鹿想。 雨野初鹿攥着琴酒的黑色风衣攥的死死的,一个小小的旋涡在他的风衣上留下了痕迹。 琴酒感受到了拉扯力。 在雨野初鹿看来他的力气很大,但是在琴酒看来,这个力气无异于实在是有些软趴趴了。 “我不管,反正我要跟着。要不我们一起走,要不我偷偷摸摸的跟着。” 琴酒顿了顿:“有危险?” “有,他的屋子里装了好多炸弹,跟他的心脏串联,只要他死了,埋在地底的炸弹就会就爆炸。” “为什么非要跟我?” “我们是搭档。”雨野初鹿说:“虽然你脾气差,爱揍人,还老骂我。” 喝醉酒的雨野初鹿什么话都敢说,毫不客气的当面数落琴酒的缺点,还掰着手指头算。 但他最后加了一句:“但我依旧不想换搭档。” 琴酒胸膛快速的起伏了一下,随后强硬的掰开了雨野初鹿捏着他的手指。 雨野初鹿看着自己空了的手心,咬了咬下唇,虚空握了握空气,有些委屈。 但他可不是被丢下就会气馁的家伙。 雨野初鹿开始盘算叫个出租,还是去找贝尔摩德帮忙划算。 他的脑袋依旧开始缓慢的计算对他有利的计划。 哒哒的皮鞋胶底声响起,到了门口又停了下来。 一声低沉带着沙哑的烟嗓声音缓缓响起:“跟上。” 雨野初鹿猛地抬头,看到了琴酒站在原地的背影。 虽然琴酒浑身上下都弥漫着冷冽的气息,但雨野初鹿还是嘿嘿笑了起来,有些傻气。 夜色下。 一辆保时捷在道路上缓慢行动。 雨野初鹿的脑袋左点一下,右点一下,最后脑袋敲到了玻璃上,疼痛让他清醒了不少,却依旧迷瞪。 他看起来瞌睡极了。 为了让自己混沌的脑子清醒一点,雨野初鹿伸出手来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为了转移睡意,雨野初鹿举起手在空中开始虚空绘制地图。 他开始给琴酒讲解自己的计划。 “你先把我塞到地下室里,我撬锁进去把炸弹拆了,然后你进去把这个坏家伙宰了。” “你这幅样子能拆炸弹?” “应该可以。”雨野初鹿说:“您得相信您的搭档,琴酒先生。”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您怎么老重复这句话,琴酒先生?”雨野初鹿将车窗摇了下去,迷迷瞪瞪的说着:“那我再说一次好了,合作关系也算是搭档。” 他用冷风清醒了不少,整个人被冻得哆嗦了一下。 他将自己的外套上的兜帽拉了起来,遮住了自己的耳朵,躲避冷风。 一边想要清醒,一边害怕冷躲着风,这完全是掩耳盗铃。 琴酒修长的食指轻轻的敲打着方向盘。 这次的任务目标今晚过寿,邀请了不少的人,也包括他们的组织成员。 但他们不具备暗杀能力,所以只能做善后工作。 如果不是雨野初鹿提前看了情报,这次死伤惨重,作为总指挥的他很少出现这种纰漏。 如果说是搭档的话,雨野初鹿的确是个很好的选择。 就是总纠结于异能力过分幼稚。 “你今天在我面前睡着了。”琴酒调转方向盘,淡淡说道。 “没事,我刚才没做什么梦。”雨野初鹿回答。 其实雨野初鹿做梦的情况很少。 他上次做梦的时候是怎么将雨野富司弄死,那个梦很详细。 详细到让他醒来了之后就蠢蠢欲动,搞的雨野富司那段时间都躲着他走。 但好巧不巧,雨野初鹿这样的梦被琴酒赶上了两次。 “关于你的死亡预告,山古学士最近有点疯狂,在到处寻找有关于你的身份信息。” “我也知道。”雨野初鹿说:“我是故意的。” “看起来你的剧本已经完善的差不多了。” “是啊,他得对我有所戒备,而且警察那边还能帮我牵制另一个游戏的参与者。” “另一个参与者?” 雨野初鹿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他歪着脑袋看着窗外,他问琴酒:“您过生日吗,琴酒先生?” “不过。” “哦好吧。”雨野初鹿说:“我也已经很久没有过生日了。” “在过生日的这天死去,其实算是一种因果循环。” “研究需要钱,通过审批需要权,而这些都需要人命作为铺垫。”雨野初鹿说道:“他挺幸运的,能死在出生的那天。” 他也是在生日的那天通过了他母亲的脑部激活实验,获得了异能力,也是获得了新生。 “雨野初鹿。”琴酒喊他的名字。 “怎么了?” “没什么。” 琴酒没有再说话。 雨野初鹿被勾起了兴趣,用目光盯着琴酒那足够优秀的侧颜思考了好一会,关于搭档刚想说什么。 没结果不说,最后大脑隐隐作痛,也不吭气了。 他靠着背椅浅眠,闭上了眼睛:“到了叫我,搭档先生。” 半个小时后。 暗杀对象他死前那句‘一起下地狱’的猖狂样子还挂在脸上,但是当夜只有他一个人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雨野初鹿。”琴酒按下了对讲机:“该撤退了。” 对面那边没回话,过了一会传来了安详的呼吸声。 琴酒去了地下室,雨野初鹿手上拿着一条炸弹线,另一只手蜷缩成拳头,乖乖的放在了自己的脸颊边。 雨野初鹿的睡姿很乖,但总是戒备的将自己卷缩成一个团子模样。 琴酒无法将雨野初鹿丢在这里,尸体很快就会被发现,地下室也会被排查。 雨野初鹿不能因为他的任务而被警方发现。 一声冷冽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响起。 “我可不想要你这么麻烦的搭档。” 片刻后,雨野初鹿感觉自己腾空而起,他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这让他不适的皱起鼻子,但宽厚的后背依旧带给了他安全感。 他满意的咂了咂舌。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雨野初鹿坐在山古学士的沙发上, 浅浅的笑着。 他这样笑的时候不会露出小虎牙, 也没有小酒窝。 白发青年的神态高贵且优雅,看起来并不好接近。 比起刚进来时戴着的贝雷帽。 雨野初鹿更适合戴上王冠,拿着权杖,居高临下的看着其他人。 而很多人都会在雨野初鹿面前臣服, 他天生就是个优秀的指挥官。 雨野初鹿端着茶杯, 里面的红茶散发出诱人的香味,他心情很好的抿了一口。 他昨晚睡了个好觉, 浑身上下都很舒坦。 山古学士坐在主位,看着这个年轻的青年, 他长得实在好看。 他很少用‘漂亮’来形容一个男人。 白色的头发这挡住了饱满的额头, 金褐色的眼睛, 高挺的鼻梁。 仔细看的话, 还能看到眼睛下面有一个小小的泪痣。 加上一个聪明的头脑, 雨野初鹿在本家商业上的每一个决定都举足轻重。 整个人简直就是个‘完美’两个字的代言词。 如果山古学士的想法被琴酒得知,肯定毫不犹豫的用冷笑来嘲讽。 “雨野君。”山古学士用了敬语,他自持甚高,很少用敬语, 但在面对雨野初鹿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加上了。 “学士。”雨野初鹿戴着眼镜,温文尔雅的回应。 “进去了吗?”戴着针织帽的男人按着外设耳机问道。 “是, 一号观察人物已经进去了,赤井你确定是他吗?” “没有证据, 我只是初步判断, 但是大概率不会错。” “指挥官, 你的初步判断就让我们在日本举步维艰, 现在公安注意到了你, 也连带了在日本卧底的我们。” 诸星大抿了抿下唇, 他抚摸着自己加重的伤口:“这的确出乎我的意料。” “关于您的邀请,的确在我意料之外。”雨野初鹿轻推了一下眼镜。 “我听说您会推理,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所有的近况。”山古学士开口说道。 “过誉了。” 雨野初鹿虽然嘴上说着谦虚的话,但他却没有表现出任何谦逊的体现。 因为他没有否认。 他的自信让他整个人都闪烁着耀眼的光。 雨野初鹿就这么坐着,白色的头发柔顺的贴在他的脸侧,头顶上没戴贝雷帽。 在别人家里还戴着帽子是很失礼的行为,雨野初鹿的教养让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那您能从我的身上看出什么?” “这不是个很好的建议,山古先生。”雨野初鹿放在膝盖上的指尖微动,他真诚的说道。 “作为接下来要调查那个死亡预告的主要负责人,我想我们之间还是需要更多的交流,您说对吗雨野君。” “好吧。”雨野初鹿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雨野初鹿那双金褐色的瞳孔穿过了山古学士的身上,就像是能够看穿一个人的灵魂一样。 过了一会,他的声音清脆的响起。 “您喜欢赌马,但似乎都不怎么顺利。” “哦,这个大家都知道。” “那他们也知道您在外面有很多情人吗?” “……”山古学士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脸部上的肌肉抖了抖。 “您的戒指,内部的磨损,并且经常取下来。”雨野初鹿浅笑。 “跟情人在一起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转动戒指造成磨损,因为那是婚姻的象征。” 取下来是因为家暴的时候会膈应到自己的手。 这一点雨野初鹿没讲出口,但是山古学士却清楚的明白他的意思。 他的呼吸紊乱且急促了起来。 雨野初鹿依旧坐在那里,但是整个人都像是变了一副模样。 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却如同身上沾染上了阴影和血腥。 他整个人就像是在黑暗中而来的先知,毫不留情的揭露着人性的丑陋面。 “我已经提前说过了,您不会喜欢我的推理的。” “我们还是来聊聊您今早吃的面包吧,应该是街角新出的那一家吧。” 雨野初鹿轻描淡写的将这个话题带过。 他的眼睫很长,漂亮的头发尾端因为戴了帽子的原因微微卷着,跟自己的瞳孔颜色差不多的马甲显得整个人很矜持高贵。 雨野初鹿的手腕纤细,端着杯子的手也很漂亮,腕骨轻动。 他笑起来很灵动,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却让人感受不到冒犯。 “的确如此。”山古学士努力让自己挂起了虚伪的笑:“是我多虑了,您跟传闻中一样聪慧。” “您过奖了,看出您最近在练拳这种事情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雨野初鹿已经给山古学士找好了借口。 山古学士随之哈哈笑了两声,冲着外面喊道:“美兴,去准备点早上的糕点过来。” 片刻之后,山古美兴端了糕点进来,她看到了雨野初鹿。 她的表情愣住了,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她发现自己的腿动不了了。 雨野初鹿含笑看向了山古美兴。 他坦然的样子反而让山古美兴迟疑了片刻:“密利伽罗先生?” “密利伽罗?”山古学士问道。 他的视线落在了自己妻子的身上。 那是如同刀具一样的眼睛,他的眼中的嫌弃和暴虐被隐藏在深处,是看在还有客人的份上。 山古美兴很漂亮,他在怀疑自己的妻子招蜂引蝶。 “偶尔做兼职顾问的时候,有些人会这么这么叫我,密利伽罗,古代的神鹿。”雨野初鹿指了指自己:“初鹿。” 他说的大大方方,不会有任何人会想到犯罪顾问这个词。 “兼职顾问?”山古学士拿起了一枚糕点,放在嘴里咀嚼:“我没想到美兴还会去找顾问,她咨询的事情可都没告诉我。” 山古学士说这句话的时候腮帮子发出了嘎嘣嘎嘣的声音,像是在啃谁的肉一样。 山古美兴没忍住哆嗦了一下。 “不是夫人找的我,那天您的孩子来我家附近玩,他差点从树上摔下来,在您的夫人来接孩子的时候,我给了她一张名片。” 不管是从事什么行业的,男人手里有一个名片册子。 “我经常到处发名片,但可惜的是夫人道完谢之后,随手就将名片丢了,然后我在垃圾桶里捡到了自己的名片。” 雨野初鹿的长相足以让很多女孩子给他写情书。 但是自己的夫人似乎并没有被这张皮囊而蒙骗,或许是暴力带来的好处,她至少现在很听话,真的不跟其他男人交流。 这让山古学士满意的点了点头。 “非常抱歉先生,我只是……”山古美兴欲言又止。 “没有关系,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我的名片经常在垃圾桶里,这可能是它们的宿命。” 他的善解人意将这幕戏完成了,并且礼貌的不再多跟这家的夫人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雨野初鹿睁着眼说瞎话。 中村老板将他的名片藏了起来,甚至为了不让它氧化而做了塑封。 大屋美兴将那张名片放在自己的十字架项链下,偶尔会拿起来看看。 所有拿到他名片的幸运儿,都对此表达着感恩的心态。 “好了美兴你先下去吧,我跟‘侦探先生’还有话要讲。” 山古美兴感激的看了一眼雨野初鹿。 她没经过脑子脱口而出的话,被轻易的编造了一个谎言遮盖了过去。 今天应当能够免除暴虐的殴打,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山古美兴带上了门,屋内又恢复了两个人的空间。 一个男孩子藏在角落里,看着站在门口的三个警察,他的视线牢牢的锁定了其中一个男警官。 松田阵平注意到了这股视线的来源,冲着那个孩子招了招手。 他帅气阳光的样子像极了六月的朝阳,让人挪不开眼。 “小朋友,好久不见。” 在山古友仁快要走出来的时候,他的母亲将他抱在了怀里,跟警察客套了两句就抱着离开了。 山古友仁的脑袋搁在妈妈的肩膀上,双眸死死的盯着那个警官。 那双充满着童真的眼睛现在一片灰青。 他冲着松田阵平伸出了小手。 而此时山古学士拍了拍手:“好了,雨野侦探,我们现在的话题要回归到死亡预告上了。” “那个死亡预告信件,你应该提前报备,你这样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山古学士和佐贺议员是我们唯二找到的突破点,现在一个已经死了。” “不是我发的。” “不是你发的?那是谁?我们的计划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我认为发这个信件的是现在的一号目标。” “这怎么可能?杀人之前打草惊蛇或者是个愉悦犯?” “都不是,按照我的判断,他在领导主权,就比如现在他现在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山古学士的家里。” ‘诸星大’,原名赤井秀一,他揭开厚重窗帘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 他现在的据点附近,已经出现了大量的眼线。 卖报亭的老板换了个人,周围不熟悉的人员流动变多。 那边沉吟了一会,又问赤井秀一:“你到底是怎么惹到了这样的人?” “因为我吃了两块巧克力饼干。” “这个时候就没有必要开玩笑了。” 赤井秀一:“……”他没开玩笑。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我向您保证, 我会抓住这个恶劣的家伙。”雨野初鹿跟山谷学士告别。 他举起一只手作为保证,因为另一只手被他打包带走的糕点占据着。 雨野初鹿没要任何的合作,只是带走了这一盒糕点作为报酬。 “十分感谢您的帮忙, 雨野先生。” 雨野初鹿拎着糕点走在前面, 三个站在门口的警察跟在他的身后。 他们的面色都很沉重,尤其是松田阵平。 因为他看到了山古友仁那曾经纯澈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侦探先生。”佐藤喊住了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回头, 他将不听话的刘海不断的往耳朵后面别,但因为长度不够都以失败告终。 “我在呢, 刑警小姐。” “您说的是逮捕真凶。”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在山古学士死亡之前还是之后?” 雨野初鹿拿着糕点盒子的手指一紧, 他笑道:“这谁说得准呢?我又不是保镖,我只是侦探而已。” “保护民众是警察的工作,而不是侦探, 对吧松田先生?” 他用之前松田阵平和目暮十三的话将警察们堵了回去。 怪不得这位刑警小姐的升职速度能这么快,除了后台背景, 还有女性独有的观察力。 佐藤的面色凝重了起来。 自从知道山古学士家暴妻儿的那一刻,她对山古学士就有些反感,尤其在保护他的方面。 那个孩子还很小, 柔软的身躯和甜甜的嗓音会迎来很多人的喜爱。 “好了佐藤桑, 不要哭丧着脸,打起精神来, 接下来我们还有其他工作要做。” 雨野初鹿走到了佐藤美和子旁边,用手掌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阳光落入了雨野初鹿金褐色的眸子,让他整个人都像是一个小太阳一样。 “笑一下, 我就把我的糕点分你两块。” 侦探先生举起了两根指头, 很认真的说。 佐藤美和子莞尔一笑:“才两块, 初鹿侦探真小气。” 雨野初鹿狡黠的冲着佐藤美和子眨了眨眼, 他又探头去看闷头走路的松田阵平。 “是我进去打探情报的,为什么你们每个人的表情都比我严肃啊。” 他像是一只小蜜蜂一样,又绕到了松田阵平的旁边。 雨野初鹿学着之前见过的朋友间的相处方式,手掌合拢,拍了一下毫无防备的松田阵平的后背,让他往前一个踉跄。 “在想什么呢?松田警察?” “中村老板和中村信子。”松田阵平说:“为什么苦难总是出现在小孩子的身上?” 话题一下又沉重了起来。 “松田先生,不要把自己绕进自己的逻辑怪圈里,你们作为警察做的事情,不正是努力避免这样的惨剧再发生吗?” 雨野初鹿晃着手指,笑容灿烂,酒窝格外的好看。 “这个世界上就需要你们这些正义的警察,没你们这个社会都乱掉了呀。” “你说的也对。”松田阵平长舒了一口气,努力在沉重的气氛中原挂起健气的笑容。 雨野初鹿走了两步,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初鹿先生昨晚没睡好?”古松问道。 “是诶,我也有其他工作的呀。” 自从第一个哈欠开始,雨野初鹿的哈欠便一个接一个。 很快,那双金褐色的眸子里就染上了水光,看起来有些迷茫。 “初鹿先生的其他工作是商业上的吗?” “对啊,我其实主要的本职是做顾问的。” “顾问?” “就是那种帮人解决烦恼,比如刚才我就给山古学士看好了一匹马,他今天会赚不少。” “您连赌马都会?” “我是异能力者,刑警小姐!而且赌马只是简单的情报组合而已,只要掌握的情报足够多,推出结论甚至不需要用到异能力。” [这里周围每天浇灌植物都会进行洒水。] 雨野初鹿从水坑旁边起跳,风衣吹起,勾勒出他的纤细腰身。 比起在山古学士家的优雅模样完全就像是伪装。 只要你跟雨野初鹿混熟了,就会发现他本质其实天真幼稚。 跟雨野初鹿在一起,如果是不发动异能的情况下,会是一个很棒的舒适圈。 “接下来我们要去做什么?” “让你们监视的那五个人有什么结论吗?” “这里面大多数的轨迹都很正常,就一个人不太对。” “是谁?”雨野初鹿回头看古松。 他上次给了警察们五个名字。 山森欲介。 富成栋。 诸星大。 加藤直人。 鹤见尤政。 雨野初鹿迫不及待的想要得知结果。 “加藤直人,他最近总是鬼鬼祟祟的,行动轨迹非常可疑。” 果然,那个fbi是有两把刀的,他轻而易举的在日本警察那里刷了一个很好的印象。 即使雨野初鹿对于这个结论并不意外,但他依旧心情很好的说道。 “还是继续盯紧了的好。”雨野初鹿热衷于给讨厌的家伙找麻烦。 “我们明白的。”古松对于侦探给他们缩小范围已经足够感激了。 雨野初鹿满意极了。 他将整个糕点盒都塞到了古松的怀里:“这些全给你们,这下可不能说我小气了。” “谢谢。”古松说道。 雨野初鹿的确喜欢甜点,异能的发动需要消耗不少的能量,糖分会补充这些能量。 但是他嘴挑的很,喜欢的会多吃两口,不喜欢的碰上了客气的尝一嘴就放到了旁边。 过了一会,雨野初鹿装作若无其事的提醒:“最近山古学士的周围多了不少人,你们调了这么多人手?” “什么?” “那个外国人,虽然抱着滑板,但是视线间隔会落在我们身上,他应该不是警察吧?” 三个警察同时看了过去。 那个人毫无任何波动,只是依旧在那里玩滑板,这一次一点视线都没有落在他们的身上。 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看吧,他还真不是。”雨野初鹿说道:“他也是过来监视山古学士动向的。” 正常人都会对直勾勾的四道视线有反应,他表现的太淡定了,反而不对劲。 一个讨厌的fbi就足够了,再多一些就烦了。 不管是公安还是刑警,都不会允许他国的调查组织指染自己地盘上来。 他要将诸星大的眼线全部拔了。雨野初鹿恶劣的想。 “还是老规矩,我负责推理,你们负责追查。”雨野初鹿往前一跳。 几滴污水溅起,落在了雨野初鹿的宽腿裤子上。 雨野初鹿摆了摆手:“那我就先走了。” 他说:“我要开始今天的顾问时间了。” “美兴,你要去哪?”山古学士切着牛排问道。 “送友仁去学校之后,我要去教堂一会。” “又去教堂?算了今天也没什么事,你去吧。” 山古学士的性情阴晴不定,有的时候笑着突然就拿起了棍子。 大屋美兴将孩子抱在了怀里,裹上了厚重的棉衣,将伤痕掩藏了下去,赶忙穿着鞋。 教堂是她唯一能够喘息的地方。 “也不知道你老是跟布木健太郎那个神父怎么老是有那么多的话。” “布木健太郎……”大屋美兴愣了愣:“神父还在?” 也就是说,密利伽罗先生伪造的身份甚至骗过了山古学士。 “当然还在,你在说什么胡话?”山古学士面色一沉:“难不成你看了雨野初鹿那个小子的脸,开始怀春了?” “不,不是。”大屋美兴将孩子的脸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前不久神父说要把教堂卖了。” “他可不敢,放心吧,你喜欢我会永远为你保留那里的。” 山古学士自以为很浪漫的说着这些话。 他完全没发现妻子变得逐渐铁青的脸,还自顾自的说着:“记得早点回来,否则我就得亲自去接友仁了。” 威胁,又是拿孩子威胁她。 大屋美兴沉吟:“知道了。” 等到她出门的时候,山古友仁问她:“妈妈,爸爸以前那么打你,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呀?” “友仁会保护你的。” 孩子伸出了小手,露出了被掐紫的胳膊,拍了拍大屋美兴的后背。 大屋美兴没控制住,眼泪冲出眼眶。 “妈妈也会保护友仁的。” 片刻后,雨野初鹿穿着侦探服,站在了大屋美兴对面。 “大屋小姐。”他依旧喊着她的旧名,温暖如同阳光一样的声线刺入大屋美兴的心脏。 他整个人在唯一的窗户下的阳光里站着。 而大屋美兴用虔诚的眼神看向了雨野初鹿,就像是真的在祭拜神父一样。 “以您的能力,真的能救我和孩子脱离苦海吧?” “当然,大屋小姐,我以密利伽罗的身份向你起誓。” 雨野初鹿慵懒的掀起眼皮,眸光如同老鹰一样盯着大屋美兴。 大屋美兴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她下定了决心。 山古学士最不应该做的,就是用一个孩子来威胁母亲。 “要我怎么做?” “什么都不需要做,这就是你要做的事情,大屋小姐。” “我不理解。” “没事,到时候就理解了。”雨野初鹿笑了起来:“就像那些之前对此置若罔闻的警察一样,当一个旁观者。” 大屋美兴迟疑片刻后,终于缓缓的点了点头。 雨野初鹿挂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为了稚鸟。”雨野初鹿说。 “为了稚鸟。”山古美兴重复。 看着大屋美兴又一次坐在神父像面前祈祷,念着繁复的圣经,一遍又一遍。 雨野初鹿看向了躲在阴影里站着的琴酒。 他灵机一动,大胆的提出了一个自己的设想。 “琴酒先生,看在昨晚我加班的份上,要信仰我的异能力教派吗?” “滚。” “可你有两个异能力!两个!这多可惜。” 琴酒举起了手上的枪,雨野初鹿闭嘴了。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雨野初鹿正式在琴酒的安全屋里安了窝。 还不到一个星期, 琴酒就发现他的据点变成了他最为讨厌的样子。 多了两个舒适的毯子还有一个新的抱枕,桌子上多了一些甜点的盒子,角落里多了一堆关于心理学和人体学的书。 沙发上堆积着几个磁带, 是他绝对不会沾染的狗血爱情电视剧。 雨野初鹿将他在宫野志保那边的配置搬过来了。 琴酒感觉自己的脾气已经处在了危险边缘,他的手指不由自主的磨蹭。 那种想要将一切破坏的感觉钻入脑袋中,却被强压下去。 “雨野初鹿。”琴酒喊他,声音冷冽。 “诶。”雨野初鹿戴着眼镜, 抱着抱枕从毯子里面冒出了一个头, 他手上还抱着一本书。 为什么青天白日会有人藏在毯子里, 用手电筒看书的? 琴酒不明白。 毕竟雨野初鹿的每一个行为都出乎意料。 在发现琴酒之后,雨野初鹿就像十个连绵不断的重复机器,嘴巴喋喋不休。 “琴酒先生,您今天喝了多少咖啡?又是两个目标, 休个假如何?您真不考虑谈个恋爱吗?我觉得贝尔摩德对你的感观就不错。” “闭嘴吧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用手在嘴上一滑,拉上了拉链。 “雪莉有东西让我带给你 。” “志保桑?什么东西?” 雨野初鹿爬起来。 一个小小的包装袋扔了过来,雨野初鹿伸出手来去接。 包装精致的袋子,里面装着一些饼干。 即使隔着屏幕,也能闻到可可的味道,上面还系着一个漂亮的褐色蝴蝶结。 这是宫野明美的烤制方法,香味钻入了雨野初鹿的鼻子里。 但是雨野初鹿却扔了回去, 砸到了地上, 酥脆的饼干瞬间四分五裂。 “不要。”雨野初鹿说:“下次这样的东西都不要带给我了。” 琴酒皱着眉:“看来宫野明美把你惹急了, 她做了什么?” 雨野初鹿将自己原塞回了毯子里面, 即使他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热意导致的汗。 “我不说, 我也不收陌生人的东西。对了琴酒先生, 我明白被隐瞒的感觉, 所以我不会欺瞒你我调查出来的一切, 但是前提是我需要将游戏先玩完。 若是他说了,宫野姐妹会失去她的见面机会。加上最近boss很敏感,宫野明美甚至会当成叛徒来处理。 但雨野初鹿对宫野志保处于良好的心情,所以选择放她一马,这是在雨野初鹿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 雨野初鹿对自己的监管人保证:“请放心我不会让组织的利益受损。” 透过光影,琴酒仔细的打量着雨野初鹿的那张脸。 那双猫瞳直视着他,带着绝对让人信服的光。 琴酒压低了帽檐,回避了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那我扔了。” “随便。”雨野初鹿想了想,又说:“算了,放那吧。” 琴酒没理他,他又不是雨野初鹿的保姆,要负责给他捡东西:“贝尔摩德过一会要来找你。” ‘咚——’门关上了。 饼干安安静静的呆在地上,雨野初鹿听到门关,才爬起来把饼干捡了回来放在桌子上。 没打开,却也没动,他看了好一会,拿手指戳了戳,发出了塑料袋子的稀碎声。 雨野初鹿伸出手来,将蝴蝶结拆了下来,解开铺平。 那是一串地址,她用精妙的手法躲过了门口的检查。 “真是的……”雨野初鹿叹了口气。 为什 么会认为他是个善良的家伙,从而去见她啊。 —— 贝尔摩德站在雨野初鹿旁边,从她的这个角度能够看见雨野初鹿的侧脸。 雨野初鹿正在思索着什么事,眉头轻锁。 他柔软的头发落在了他的耳侧,皮肤质量很好,近距离去看的话,甚至看不见毛孔。 “小先生平常用的什么擦脸?”贝尔摩德问。 “不记得了,我在超市随便买的。”雨野初鹿还在想事,随口答道。 “真是年轻到令人羡慕的胶原蛋白。” 贝尔摩德伸出手来掐了掐雨野初鹿的脸,感受到了手指上的触感。 柔软,细腻,带着温热的感觉。 若是之前雨野初鹿会拒绝,但他只是乖乖的任由贝尔摩德捏着。 “在想什么?”贝尔摩德问:“我听说了,你跟宫野家闹翻了。” 雨野初鹿已经不意外组织内的情报传递了。 只要是他的去向,一瞬间就会被所有人得知,甚至连他的心情和牙医情况都会被呈现。 雨野初鹿也懒得管。 “也不算,只是判断利弊之后,觉得性格不合而已。” “我记得小先生之前跟她们相处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你的母亲跟她们的父母有关系。” “算是,刚开始只是有兴趣,后来发现……” 雨野初鹿话题一顿。 他的眼睫很长,扑闪的时候异常的漂亮。阳光照射下,他的金褐色眼睛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的唇色殷红,整个人散发着健康的气息。 “你在套我话,贝尔摩德。”雨野初鹿连敬语都没喊。 他的声音冷漠,没了平常活泼的气息,透着危险的气息。 “只是聊天罢了,小先生。”贝尔摩德装作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我不知道小先生居然不能喝酒,毕竟我调查了您的过敏原。” 贝尔摩德转而调侃:“不过下次有机会的话,还是想要灌醉您的。您不知道,您喝醉的时候有多可爱。” 雨野初鹿原地站住了。 他以左脚的脚后跟为准心,整个人转了半圈,看向了贝尔摩德。 “我昨天有耍酒疯吗?” “小先生不记得了?” “我有帮忙拆弹,拆没拆完都不记得了,只记得等酒醒了之后,我就在琴酒先生的安全屋里了。” 只记得一个温暖的后背,他小的时候,老爷子也曾这么背过他。 但只是梦而已,幸好当时他醒来的时候琴酒不在,否则这种丢人的梦境又得被嘲笑一段时间。 “是吗?”贝尔摩德的尾音上挑。 她想起了琴酒最近愈发暴虐的脾气,没忍住笑出了声。 雨野初鹿没回答,看向了旁边的餐厅。 里面有一家三口,孩子面前有一个蛋糕,孩子脸上倒影着蜡烛的烛光,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想父母了?” “没有。”雨野初鹿说道:“我没感受过什么亲情,毕竟我们家的人性格都比较凉薄,天性如此。” 当年唯一一次被亲人背,是他母亲要用自己的孩子进行一次实验,父亲的应允换来了短暂的温馨。 “好了,我们现在要去哪?” 雨野初鹿回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 他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却其实连眼底的羡慕没来得及完全藏起来。 “看来今天我要打破一下我的计划了。”贝尔摩德笑道。 她抓住了雨野初鹿的手腕,雨野初鹿被她拉的一个踉跄。 雨野初鹿不解的看了她一眼,但还是乖乖的没有挣扎。 他被拉到了那个餐厅里面,贝尔摩德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拿出了同款墨镜,戴到了雨野初鹿的鼻梁上。 雨野初鹿很适合墨镜,他的脸很小,居然被那副墨镜遮盖住了大半张脸。 白皙的皮肤跟黑色的墨镜形成了强烈的实现反差。 “你去哪儿?”雨野初鹿问。 “当然是为了让小先生帮忙,所以做点让你开心的事情。”贝尔摩德喊服务生:“给这边来杯果汁。” 说完贝尔摩德笑道:“我请客。” 她财大气粗的样子,比起说是买了一杯果汁,更像是包下了整个餐厅。 一杯果汁端到了雨野初鹿的面前,但雨野初鹿的视线还落在那家身上。 孩子是敏感的,他感受到了雨野初鹿的目光,冲着雨野初鹿炫耀了今天得到的小熊玩具。 很小,但也足够看得出用心。 雨野初鹿幼稚的冲着那个孩子做了个鬼脸。 那个孩子也不服气的冲着雨野初鹿吐了吐舌头。 雨野初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抿着果汁,从裤子口袋里将那个蝴蝶结拿了出来,观察了一会,放在鼻尖闻了闻。 在贝尔摩德离开的十五分钟后,她回来的时候带着一个三层高的蛋糕,被放在小型推车上推了过来。 翻糖的蛋糕,上面拼凑着马卡龙和饼干。 “这是……” 贝尔摩德笑道:“给你过生日。” 雨野初鹿愣在了那里,他的表情在怔松的时候显得眼睛愈发的大。 “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那就当提前过你两百岁的生日了,你还年轻,迟早能看到组织的成功,活到两百岁也说不准。” “贝尔摩德,你这样让我总觉得你接下来要让我办的事情会很麻烦。” “那小先生要走的话,我也不会拦着。” 雨野初鹿看向了今天真正过生日的小孩,她正一脸羡慕的看着现在立于他旁边的大蛋糕。 贝尔摩德轻易的让他变成了所有人羡慕的对象。 雨野初鹿抢过了那把切蛋糕的刀子 :“不,你的任务我接了。” 他切下了一块蛋糕,故意对着今天原本的寿星咬下了一大口。 即使这个口感过于甜腻,雨野初鹿依旧做出了幸福的样子,甚至戳了一下最上面装饰的玩偶。 ‘哇’的一声那个孩子就哭了出来。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半夜十二点,宫野明美坐在甜点店内。她的对面无人落座。 随着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服务员过来赶人:“抱歉,我们要打烊了。” “好的,好的,我这就离开。” 对比起甜点店工作人员的同情眼神,宫野明美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罕见的松了一口气。 在她无功而返出来的瞬间,她的手机收到了一条视频。 一条宫野志保周围的狙击手收枪的视频。 随之而来的短信:【做的不错。】 雨野初鹿性格凉薄,但对于认同的人绝对的护犊子心态。就像是他醉酒依旧记得要帮琴酒一样。 他最近着手于让宫野志保周围的监视人变少,并且擅自增加了两个姐妹的见面时间。 在他带给宫野志保那个泡芙后,宫野明美第一次见到了boss。 虽然宫野明美没见到boss的脸,却从那阴影中感受到了极大的压迫感。 boss的声音可见其年老的声色,他说:“雨野初鹿,那是个很棒的孩子,他总能获得别人的信任,你也喜欢他对吗?” 宫野明美没有回答。她的心跳动极快,在耳膜上砰砰作响。 这个时候应该回答什么?boss想听到什么? 宫野明美思索许久:“我们才见了没几面,说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 老人发出了一声嗤笑。 那声嘲讽的笑在空旷的屋子里回荡,不断的放大,像极了地狱而来的恶魔。 “我不喜欢撒谎的人,你明明就很喜欢那个孩子,语气虽然可以掩盖,但情绪做不了假。” 宫野明美放在身侧的手捏紧了。 这个话的确没错。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给小偷下绊子后狡猾的眨眼,给她善意的警告允许她们的拥抱。 后续跟妹妹几次聊天见面,在志保的嘴里雨野初鹿的名字频繁,可见妹妹对雨野初鹿有一种自己都不知道的依赖。 印象最深刻的,是雨野初鹿来她家做了饼干,甜甜的酒窝还有弯起的眉眼,他笑的时候像是阳光洒在了他的身上。 不会有人不喜欢雨野初鹿,即使是在黑暗之中,那个人也格外闪亮。 “雨野初鹿不适合做监管人,但我不会出手要求,我要你来。” “我不明白。” “我给你一个时间,让雨野初鹿主动提出撤销监管人的身份,并且不会再有帮助你的迹象。” 宫野明美抿着唇,她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 孤立无援的人才是最容易掌控的存在,而被迫中断的关系永远会留下遗憾,那会变成不确定因素。 “现在明白了吗?” “我知道了。” 从甜品店回到自己的寝室的那一刻,宫野明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顺着门框滑落坐在地上。 ‘叮铃——’她又收到了一条短信。 【明美小姐,做的不错,你的演技快要媲美我的中间人了。】 跟boss一样的口吻,依旧来自于未知电话,但是宫野明美却脑补出了雨野初鹿的脸和声音。 清脆响亮,带着朝气,甚至为了夸赞竖起大拇指的样子。 宫野明美知道,自己这一关算是过了。 她给雨野初鹿回了信:【初鹿君,你自己也要小心,之后也请多多关照了。】 过了好一会,那边回了一句:【跟那个诸星大的关系不用停,必要的时候可以引荐给boss,以后对你脱离组织有帮助。】 这条短信之后,宫野明美的手机黑屏了一瞬间,这几条短信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时间回到一个月前。 雨野初鹿登门拜访,在即将离开的时候,拿着一袋子牛奶饼干站在她家门口。 白发青年鼻尖还有一点奶油的痕迹,他看着试图找到一条围巾给他围上的宫野明美许久。 宫野明美却不在乎青年的打量,说实话雨野初鹿对待她的方式让她甚至感受不到身处黑手党组织。 谦逊有礼,但偶尔会利用监管人的身份提出一些幼稚的命令。 一会要饼干,一会要泡芙,甚至会因为甜腻而去翻找她的茶柜,找出高档的红茶来解腻。 但他那双清澈的眸子只要盯着人看一眼,就让被注视的人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反感。 “这个是志保小时候戴过一次的,但有点长就再也没戴过了,希望您不要介意,最近外面冷,贝雷帽可抵挡不了脖子的冷。” 宫野明美伸出手来,将围巾仔细的围着,手法轻柔,她的眼角含着笑,声音也温柔。 “路上要小心,最近的车有些疯狂,前不久看新闻的时候总有些飙车族罔顾人命。” “对了,饼干不要多吃,对牙不好。” 宫野明美絮叨了一会,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雨野初鹿就总觉得有很多话需要交代。 就像是交代小时候的妹妹一样仔细认真。 雨野初鹿低头看着毛绒绒的围巾,突兀的开口:“明美小姐会演戏吗?” “演戏?” 雨野初鹿捏着贝雷帽的一角:“接下来,你会试图惹怒我,但为了妹妹你要隐忍下来,并且顺着上面的话来走,要我主动去卸任你的监管人的位置,方法你来想,我只负责做一个搭戏的人。” 宫野明美咬住了下唇。她说:“是boss对我们之间的交流有意见了对吗?” “虽然不理解原因,但你对我太好了。我们两个都是不可控的存在,我想谋权,你想脱离。他本想相互制衡的,但我们似乎没有任何矛盾,这对他而言无异于眼中钉。” “可我对外没做什么与您亲近的事情。” 雨野初鹿脖子上围着宫野志保的围巾,手上拎着宫野明美做的饼干:“……” 温暖,阳光,会对弱势群体抱有善良心的人,永远的阳光明媚,不如外表体现出来的那样柔软,其实内心坚不可摧。 或许这就是她的名字由来。 雨野初鹿一改之前的脸色,面色严肃的如同那天在甜点店一样。 “为了志保考虑,接下来请不要反抗boss说的任何话。再过段时间或许我们就不会见面了。” “初鹿顾问,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吃力不讨好。 雨野初鹿理所当然回她:“因为我是你们的监管人啊。” 琴酒先生就会帮他,他甚至为了报仇毁了一个小组织。 “而且我只是看在小饼干,鼓风机,志保给我买的书面子上提醒的,毕竟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下次可不要这么轻信……” 总而言之,又因就有果,姐妹两个对待雨野初鹿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决定都促成了雨野初鹿帮忙的决定。 他话音未落,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带有饼干的甜味,沐浴露清淡的味道,还有浓烈的宠溺。 没有丝毫犹豫,并且也没有丝毫防备的拥抱。 雨野初鹿下意识的就挣扎开了,紧接着他的白色头发被人肆意的揉了揉。 “你干什么呀,明美小姐!”雨野初鹿怨念的看了一眼宫野明美。 他用手扒拉着自己的头发,企图让头发更加的柔顺。 “初鹿顾问,我突然明白志保为什么这么喜欢你了。” “喜欢……”雨野初鹿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真是的,志保的性格可不会说这样的话。” “是啊,初鹿顾问,志保不会说这样的话,但可能我会。” 宫野明美伸出手指来,轻轻的抹去了雨野初鹿鼻尖的奶油:“我会想你的,初鹿。” 雨野初鹿猛地抬头,看见了宫野明美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的不舍。 他顿了顿,问宫野明美:“真的信我?” “信。您说的话我都信。” 宫野明美笑声如夜莺般灵听,她问雨野初鹿:“看在初鹿顾问格外破例的份上,最后给您准备一次巧克力的泡芙?” 两个星期前。 宫野明美在雨野初鹿进来的时候,就用余光轻轻的扫了一下卧室。 演戏开始了。 一切都按照计划中在走,他因为隐瞒而被惹怒,跟宫野明美分开,雨野初鹿甚至迁怒到顺便卸任了宫野志保的监管人位置,boss放下了戒心,并且减轻了宫野明美周围的监视。 不仅如此,fbi被制衡,卧底人员被控制,并无人数不会增加,且顺着诸星大的线,这些人不会触碰不到核心。 那条褐色的带子是boss的试探。 连宫野明美给妹妹的饼干都会遭到审查,更何况带着地址的袋子。 毕竟雨野初鹿的脑子实在是太好了,谁知道他会不会私底下跟宫野明美达成了共识。 雨野初鹿拿着带子出了门,在贝尔摩德的面前,将带子扔到了垃圾桶里,并且表明自己的厌恶态度。 从头到尾,宫野明美跟雨野初鹿都没有任何的交流,这让宫野明美提心吊胆着害怕雨野初鹿真的会出现在她的对面。 幸好,幸好是雨野初鹿。 幸好他聪慧过人。 两个星期的时间,一切尘埃落定。 唯一的区别只是多出来的巧克力饼干没了主人。 此时雨野初鹿哼着歌,心情很好的抱着餐厅赠送的玩偶。 那是个小猫的玩偶,跟雨野初鹿有着同款发色。 雨野初鹿不明白贝尔摩德明明是为了试探他的态度,为什么会突然一改计划把他拉过来。 这种毫无利益可言的事情很奇怪,但雨野初鹿却适应良好。 “现在心情好一点了?” “我的心情一直很好。”雨野初鹿回头望着贝尔摩德,皱着眉反问:“我为什么会心情不好?” “我听说有人为了几块饼干闷闷不乐。”贝尔摩德调侃。 她将雨野初鹿的身子板正到那个巨大的蛋糕跟前:“嘿我的小先生,从现在开始,你的甜品被我承包了。” 贝尔摩德走到旁边拿出手机,将镜头对准了雨野初鹿:“现在露出你可爱的小酒窝,冲我笑一个。”:,,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给。”一瓶冰镇的果汁在雨野初鹿的面前放大。 贝尔摩德含笑等着, 等到雨野初鹿接了过去才坐到了他的旁边。 “谢谢。”雨野初鹿将果汁抱在怀里,乖乖的说道。 雨野初鹿看了贝尔摩德很久,夜色的灯光下, 他的白色头发被月色蒙上了一层银色的光。 “小先生,看在上次你让我赌输了的份上,你得补偿我。” “那是咎由自取。”雨野初鹿说道:“你应该赌是我的, 我说过的,我从来不打败仗。” “就是因为这句话, 所以我才选择那个信不是你送的。”贝尔摩德说:“这太冒险了, 相当于要在一个充满戒备心的人面前拿他性命。” “你很快就知道了, 戒备心太强是会致命的。” 雨野初鹿低下头, 镜片里面反射出了亮光。 一个家庭主妇,最清楚的就是家里的情况。 家具, 用品,餐具,甚至于早晨的露珠。 山古学士最开始意识到不对,是三天前早晨出现在他杯子里的水。 咸味,是多出来的一丝奇怪的咸味。 “美兴,你在里面撒盐了吗?” “撒盐?没有。”大屋美兴摇了摇头:“我一直按照要求来的。” 他的吃喝不假借其他人之手,全部通过自己妻子。 山古学士又喝了一口,这一次咸味变轻了。 “奇怪了。”山古学士皱起眉, 将水放到了旁边,并不打算再碰。 从早上开始的早餐,因为一杯略咸的水而告终,他最后将拿杯水从窗户口倒了出去。 山古学士每次吃完早饭, 就喜欢去阳台, 趁着阳光好的时候, 看看报纸。 在他刚准备落座的时候,手放到了椅子上惯例检查,结果躺椅整个向后翻去。 山古学士瞪大双眼,站在原地居然难得的不敢动弹。 如果他并没有提前检查,他会提前不小心翻滚下去,而脑袋正对着前面的花盆。 “美兴!”山古学士又喊。 大屋美兴听见声音,急忙跑了两步:“怎么了?” “椅子!这个椅子!” 大屋美兴露出了疑惑的眼神:“什么椅子?”她往前两步看到了全貌:“诶,这是怎么了?” 作为妻子,她看起来很擅长维修,她走上前看了一眼:“是椅子的腿那边被露水腐蚀了,我叫家装公司来重新买一个。” 明明是夫妻,却彼此之间用着敬语,但他们两个似乎都已经对此习以为常。 山古学士低声说了句:“晦气。”想了想他又说:“是不是那个预告?让外面的警察进来看看。” 过了一会,守着他的警察来了,在检查完之后说:“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椅子长时间没动被腐蚀了。” “谢谢,麻烦你们了。” 但今天山古学士看报纸的休闲时间依旧结束了。 最近这段时间他推掉了所有的工作,专心等待时间过去。 紧接着今天一整天都变得不对劲,家里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开始蹊跷了起来。 “美兴,刚才那个瓶子差点砸到我!” “友仁你在干什么?!你的积木差点绊倒我!” “这哪来的钉子!” “叫警察们进来看看,这是怎么了?” 山古学士甚至发现连门把手都跟他作对,‘咔’的一声,门把手就被他拽了下来,最后刚好来换躺椅的家装公司认定是螺丝松动 。 他们家一个星期一次的保姆今天上班,难得看见他暴虐的表情。 平常的山古学士在外面伪装的很成功,一副温文儒雅的样子。而现在就像是□□张开大嘴一样,显得极为可怖。 山古学士感受到了保姆的视线,努力的压住了自己的火气,和善的冲着两个保姆笑了笑,走到了自己的书房。 桌子上正中间摆放着一个信封,是还没有解决的死亡预告。 这段时间频繁开始叫门外的警察来处理家务小事,这让警察们有些开始变得厌烦,但对此只能忍耐。 时间越来越紧了,按照死亡预告的说明,只剩下三天的时间了。 “是你吗?”山古学士在夜晚躺在床上的时候忽然开口。 “您在说什么?”大屋美兴下意识的捏住了自己的床单,她的胳膊还在隐隐作痛,她想要跑却知道自己跑不掉。 山古学士那双小巧的眼睛,在黑暗中像是透着一股子光。 他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对自己露出了恐惧臣服的模样。 “你没了我,是没法活的。”山古学士强调。 大屋美兴过了很久才说:“是的,是这样的。” 如果不这么回答,会遭到一顿打,大屋美兴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但依旧没用,山古学士打开了台灯。 “为什么回答的这么慢?”山古学士说:美兴你在迟疑什么?” 他坐了起来,将自己手上的戒指拿了下来。每次戒指被拿下来都是一个信号,大屋美兴下意识的缩着脖子,她迅速的从床上滚了下来,并且看向了孩子睡觉的房间。 “回答我,美兴,你在迟疑什么?” 这几天的焦躁让他的情绪已经到达了临界值,今晚即使保姆也在,他依旧打算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个教训。 “咬着它,美兴。”山古学士丢给大屋美兴一个手帕:“别吵醒了友仁,他醒了之后我可就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自从上次山古友仁发现了大屋美兴被家暴,小小的男子汉挡在了母亲的面前,也跟着一起被打了之后,这个孩子就成为了大屋美兴绝不会反抗的软肋。 在那高高的皮带举起的瞬间,台灯闪烁的频率突然开始突兀的变化。 整个屋子明暗变化下,连衣架的影子都显得格外可怕,山古学士的手顿住了。 周围一片安静,只能听到虫鸣。 过了一会,‘咔嚓咔嚓。’有什么东西在草丛里面挪动。 “这是怎么……”话音未落,山古学士看向了旁边的窗户,他喊:“安静!” “没……没人说话啊。”大屋美兴低声卑微的说道。 “不是,你没听见吗?” “没有,我什么都没听到。” 山古学士缓缓的放下了手上的棍子,他确认自己听到了有其他的声音。 那种声音淅淅索索,听起来毛骨损然,就像是黑暗中有人潜行着。 山古学士发号施令:“叫那群保护我的家伙进来看看!让他们进来看看!” “是,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喊。” “等等!” 不对,有哪里不对。 信件的来源,邮差员被捕,周围明明那么多不确定的事情,但是他们却没有发现。 连雨野初鹿那个侦探都没有办法获得信任,他在离开之前告诫自己不要单独待着,为什么? 山古学士做好了决定:“你去找友仁吧,我去书房呆着。” “好,好,我知道了。”大屋美兴几乎是冲出去的,她的眼中猛地溢出了光。 在她跑出去的时候,带走了身上的线。 光是这个动作,都让大屋美兴狠狠的喘息,心脏砰砰作响。 这样就可以了吗? 这样就可以了吧。 凌晨三点,半夜外面开始浇水,水从龙头里面呲了出来。 只是因为杯口放了一点盐,清楚的了解山古学士习性的大屋美兴,清楚的知道她会将这些水倒在哪里。 线头被侵湿,缓慢的转动,在关上自己密室的门后发出了一声急促的警报声。 因为害怕自己的密室被曝光,山古学士的音量只放出来了一点。 大屋美兴抱着山古友仁,仿佛听到了自己的丈夫在里面不断的挣扎,窒息的痛苦声。 他被自己的多疑和大屋美兴对于这个屋子的了解程度杀死。 “没事了,没事了,妈妈会保护好你的。”大屋美兴拍着孩子的后背,一下又一下。 桌子上的死亡预告被风扬了起来。 雨野初鹿冲着贝尔摩德笑了笑,伸出手上的果汁,正如上次一样,冲着诸星大所处的安全屋位置举起了杯。 “山古学士要比其他人都拥有着更强的戒备心,在他家暴的过程中也想要掌控绝对的主动权,他不会信任站在门口的警察,即使里面有真心想要帮助他的松田警察等人,他依旧会在关键时刻拒绝他们的帮助,万一有内鬼呢?” “所以我说了,戒备心太严重也是可怕的事情。”雨野初鹿扭头说道。 他的眼睛很大,眼中熠熠生辉,他将自己使劲的往里做了点,这让他能够轻轻的晃动自己的脚。 “那我可以拥有小先生你放下戒备心的时候吗?”贝尔摩德笑着问。 雨野初鹿想了想:“那为什么刚才……” “因为我觉得小先生值得,偶尔不听boss的命令,当一次叛逆女人其实也不错。”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戴着眼镜的雨野初鹿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这句话居然是真话。 雨野初鹿停下了摆动的脚。 他从自己的口袋里面翻出了一块石头,放到了贝尔摩德的眼前。 “你要吗?送给你。” 此时过来接人的琴酒,看着雨野初鹿捧着一块小小的石头,面前的贝尔摩德笑颜如花。 “……”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啧。”一声轻嗤在雨野初鹿的耳边炸开。 雨野初鹿不明所以的回头, 看向了琴酒。 琴酒的面色如常,只是轻锁眉头,帽檐被他压得更低了。 不知道为什么, 雨野初鹿总觉得汗毛倒立, 他迅速的打算将手收了回来, 但还是晚了一步。 贝尔摩德拿着那个石头放在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仔细的看了一眼。 “色泽光滑, 形状漂亮,虽然不是玉石, 但我依旧很喜欢。”贝尔摩德笑道:“谢谢小先生。” “……” “……” 琴酒斜眼看了一眼贝尔摩德,跟雨野初鹿说:“山古学士死了。” “雨野初鹿, 做的……”琴酒顿了顿, 看着贝尔摩德嘚瑟的用手扬起了自己的头发, 话音一转:“还算不错。” 雨野初鹿完成任务的时间丝毫不差,说一个月就一个月。 人总是在会dead le(死亡交稿时间)的时候, 陷入一种恐慌的状态。 尤其是在面对死亡危机的时候。 贝尔摩德却不像是琴酒, 她夸奖的方式大胆而热烈:“小先生可太厉害了,看起来时间限制真的是个很有用的东西。” 她甚至为了表达赞扬而鼓了鼓掌。 雨野初鹿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的猫瞳又圆又亮。 “因为我是异能力者呀, 这本来就是肯定的。” “……” 贝尔摩德面色一僵。 组织内但凡能跟雨野初鹿接触的成员都会接到一个死命令: 雨野初鹿必须认清楚现实,不允许加深他本身的刻板印象。 看着贝尔摩德适得其反加重‘病情’后的微妙表情,琴酒终于从喉间发出了愉悦的笑。 那声低沉的笑,嘲讽的意味要比之前的感觉更加强烈。 “好的,宇宙无敌帅气的异能力者雨野初鹿。”贝尔摩德说道:“我马上就要出国了, 会好好收藏你的小石头的。” 虽然最后说这句话是给雨野初鹿说的, 她出国已经写在日程上了。 也就是说, 接下来是琴酒跟雨野初鹿的独处时间。 她解脱了, 但琴酒还得为之奋斗。 “不用收藏,这是用来踢着玩的。” “可我舍不得。”贝尔摩德笑道:“这是小先生第一次送我礼物。” 贝尔摩德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石头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这么晚了,小先生早点休息。”贝尔摩德板正了雨野初鹿的脑袋,在他的额头上轻轻的盖上了一个吻。 随后她又挑起眉,冲着琴酒飞了一个吻。 明明是如此轻佻的动作,贝尔摩德却做的极其好看。 她的动作高贵而优雅,被她抛媚眼会是一种荣幸。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贝尔摩德突袭,雨野初鹿捂着自己的脑袋却依旧不知所措。 他的双眼如同被雾气蒙住,瞪大的双眼极其可爱。 “你应该跟我说一声晚安,小先生。” “晚安。下次不许这样了。” “是是是。” 贝尔摩德话语敷衍,她挥了挥手转身就走,毕竟她已经感觉到琴酒对她的忍耐度已经到达极限了,她掌握了一个很好的底线。 “琴酒先生,这么晚了怎么来找我?是boss有命令吗?” “boss要求你三天内摆平警察那边,并且回去跟他说清楚情况。” “是是是。” 雨野初鹿学着贝尔摩德刚才的说法,他的尾音慵懒而延长看起来对boss极其敷衍。 其一是作为监视人,这种事情上的连带责任会让琴酒吃点苦头,而且雨野初鹿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在完成任务的方面也不承让。 这些人都不能死于组织成员之手,他们背后的势力会比较麻烦。 雨野初鹿用极短的时间内,让一切都变成了意外,至少在警察的档案上是这么写的。 “接下来警察那边,你要想好怎么说。” “不需要说,作为当事人,我是涉案嫌疑人,在他没死之前,我可以处理,但是在他死后,尤其是在他死在自己储藏罪证的屋子里之后,就不会让我接手了。” 雨野初鹿狡猾的眨了眨眼:“这是寄信的第二后续。” 山古学士死在自己的密室里,那里面有所有关于他的违规资料,牵扯的人太多太庞大,不会给一个本就处于商圈的业余侦探看。 这能够保证雨野初鹿本身作为侦探的职责,不会引起其他人的失望连锁。 “我记得警方给你派了三个助手。” “对,所以我会给他们一个调查方向,我只能很无奈、被迫的不能继续调查了。” “……” 琴酒轻挑眉,面色在微愣之后带上了一丝赞赏。 雨野初鹿对比起伏特加来讲,连后续都会处理的干干净净。 被迫不能调查啊。 “为什么不能让我来?”雨野初鹿皱眉:“你们现在应该将这个案件交给我。” 雨野初鹿摸着自己的贝雷帽,手上拿着一个纸袋,里面是这次的相关资料。 他倔强的不愿意将这份加密档案给其他警察。 “死亡预告里面有我!这是明晃晃的挑衅!这一定得是我来!” 他看起来很气愤,脸都被憋红了,反而显得整个人看起来都要鲜活很多。 金褐色的瞳孔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异常的漂亮。 他说:“给我看了,我马上就能告诉你们是不是意外,凶手是谁,你们知道我可以。” 大概是因为信封上有他的名字,雨野初鹿对此很坚定,他抱着档案的样子,就像是在超市里冲着父母撒娇要玩具的小孩。 只要不给,就撒泼打滚,在地上赖着不起来。 说着,雨野初鹿就要翻手上的档案,但是还没等他看,他手上的档案还是被目暮十三抽走了。 雨野初鹿‘诶’了一声,他的音调充满着惋惜。 “线索太少了,异能力的发动也是需要条件,你们总不能只给我一个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信封就让我找到凶手!” “不是因为这个……”目暮苦恼的揉了揉眉心。 雨野初鹿看了目暮十三很久说:“我明白了。” 目暮十三松了口气:“那就好。” 雨野初鹿接着说:“您总不能因为今天被自己的妻子罚着睡沙发的这件事情而迁怒我。” “……” 目暮十三抽了抽嘴角。 看着周围人聚焦的目光,目暮十三冷酷的说道:“我是因为最近感觉鼻子不舒服,害怕感冒传染。” 越解释越像是欲盖弥彰。 雨野初鹿还想要说点什么,“可是……” “初鹿侦探,十分抱歉我们需要走流程,一旦我们需要您的帮助,我们会提前告知的。” 雨野初鹿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了警察一号和警察二号,他们都摇了摇头,直到雨野初鹿看向了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的嘴开开合合也没说出来什么。 他还是排爆科的人,无法参与搜查课的事情。 这有个很长的跨度。 在此之前他已经跟上面吵了一架了,毕竟要求雨野初鹿接手的是他们,现在不允许雨野初鹿查后续的也是他们。 但是吵架这种事情到底是没换来好的结果,他也没跟雨野初鹿说。 “好吧。”雨野初鹿明白了,乖乖的找了个地方坐下了。 坐了一会,雨野初鹿又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什么办法,既然接手不了就偷偷查,他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我出去遛遛弯。” 没等所有人开口,雨野初鹿穿着那身黑色的风衣,白色的头发在空中一甩,就往外跑。 松田阵平跟佐藤美和子对视了一眼,他比划了个手势,就往外走了。 佐藤美和子点了点头,古松看到了两个人的招式,问佐藤:“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佐藤已经习惯了古松的专业课也不是很过关的情况,随口说道:“是在模仿电视里的超人变身动作。” “真的吗?”古松说道:“我记得不是这样,我记得是……” 古松说着,就开始在大庭广众之下准备变身,佐藤捂住了额头,想跟松田换一下现在的岗位。 这个时候的雨野初鹿已经往站台走了,松田就不远不近的跟着。 直到雨野初鹿站到了山古学士的家门口。 那里被黄色的警戒线围住了,大屋美兴跟山古友仁被带到了其他地方直到结案。 雨野初鹿盘算了一会,觉得自己进去不了,有点发愁,他开始预谋从邻居家进去的概率性。 高台,只能从后院过去,爬上去后从高空坠下,高度的话……大概是在训练室的时候琴酒先生跳下来的高度差不多。 想了一会,雨野初鹿想起了最开始的时候,琴酒叼着烟翻阅的样子,他跑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盒烟。 他学着琴酒的样子点了点烟盒的底部,抽了一根烟出来,他不打算抽,只是用来耍个帅。 但烟还没往嘴里送,就被人拦截了。 “抽烟可不能消愁。”松田说道。 他不仅将这一根烟拿走了,他把雨野初鹿所有的烟全拿走了。 “可松田警官也抽。”雨野初鹿反驳。 “可你不会,抽烟不好,你自己说的。” 雨野初鹿看着烟盒,对比了一下彼此的武力值,墨迹了一会,闭嘴了。 “你忘了买打火机,没火怎么点?”松田顺势拿了一根出来,叼在嘴里,他说:“真想去?”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我答应你的,会找到凶手。” 松田愣了愣:“答应我的?” “是啊,我说过的,我会找出寄信人的。” “我的异能力只能看出这个信件的来源纸张是源于最大的造纸厂商,从这个源头开始发展到其他的小商店,有过合作的超市,这范围太广了。 从油墨上面下手,这些油墨却也是最寻常的东西。 除了这些之外,我只能这个人的性格谨慎小心,拥有着绝对的自信心,并且按照处理方式,却又跟展现出来的不一样极其大胆。” “……” 所以说你是怎么从那个一张没有指纹没有碎屑的信纸上看到这么多的…… 松田叹了口气,他从裤子口袋里拿了打火机出来:“介意吗?” 雨野初鹿摇了摇头。 他不是琴酒,不是搭档就没有必要迁就他。 松田点了火,抽了两口,烟雾围绕中,他的声音绵长而叹息。 “要是……算了。” 他想问问搭档的事情,总觉得或许雨野初鹿出手就能抓住那个爆破犯,但雨野初鹿身上的迷点太多了,他没有把握。 “我答应古松警察当助手的话,他可以把自己破不了的案子拿来给我,佐藤警察也是,当然,松田警察你也是。” 雨野初鹿忽然说道。 他默许了松田的无奈,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松田在查案,但是查的什么案子,他并不想去深究。 两个人现如今都充满着警惕,也不愿意踏出那一步。 “我再想想。”松田没隐瞒,只说了这么一句,他转移了话题:“我觉得那个高度我应该没什么问题,我们秘密潜入?” “你也会翻?” “也?”松田知道侦探还有个其他朋友的事,并不深究:“我还上学的时候偶尔会逃课出去办案。” “松田警官,你真不是个好学生。” “侦探呢?你难道上学的时候没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雨野初鹿摇了摇头:“我一直在跳级,没印象了。” “……”松田一拍脑袋:“我为什么要问一个天才这种事?” 他长相帅气,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也阳光,逗笑了雨野初鹿。 阴郁的气氛一扫而空。 “我已经在提交报告了。以后我就是搜查课的人了,以后我给你开绿色通道,初鹿侦探。” “转课很麻烦吧。”雨野初鹿睁着大大的猫瞳,极其认真的询问。 他本身模样就足够惊艳,被这样的人认真的盯着,自然会对他有天然的好感。 “是啊,很麻烦,排爆那边不愿意放我走,搜查这边因为某些原因也不想让我来。”松田说:“不过我会努力的。” “好吧,那你们那边现在怀疑谁?”雨野初鹿问道:“我给出的五个人选,大屋美兴,保姆,那天在附近巡逻的警察。” 说到这里,雨野初鹿补充说:“哦对,还有我。” 大屋? 松田阵平微微蹙眉。 关于山古美兴的报告,她原名是大屋美兴,但嫁夫随姓。 就算山古学士死亡,她也会继续用这个姓氏活下去,就算之前警察那边的盘问,都用的是‘山古夫人’。 那是一个被父母宠爱的女孩的青春,却再也没有人这么叫过她。除了面前的雨野初鹿。 但面前的侦探嚣张的长睫毛扑闪,多少带着点理直气壮。 松田总觉得哪儿不对,但他也没问,只是将烟掐灭了。 因为他刚点,侦探就皱起眉,往旁边轻轻的挪了好几步,明明挺讨厌闻烟味,却刚还叼着一根烟。 矛盾的形成体和强烈的反差反而会让一个人显得更加的神秘。 “那就走吧,侦探先生,我已经好久没干过翻墙的事情了,说不定不太熟练。”松田阵平说道:“到时候出丑了可别笑话我。” 十分钟后,雨野初鹿手忙脚乱到扭到脚的时候,松田阵平正帅气的单膝着地。 忘了松田阵平说可以接他的雨野初鹿:“……”骗子! 第60章 第六十章 其实在下来之前, 松田阵平是这么交代雨野初鹿的。 “我先下去,探探情况,然后接着你后你再下来, 不然受力点不对会扭伤。” 雨野初鹿嗯嗯的点头,满嘴答应, 转头看见松田阵平手一撑, 就往下跳。 他的西装在空中划出了好看的弧度。 很帅,但是雨野初鹿是个偏心的家伙, 他觉得还是自家搭档在高空中跳下来的时候更帅。 黑色的风衣在空中滑动, 连带着银色的头发也跟着一起飞舞, 漂亮极了。 雨野初鹿试探性的伸出脚,觉得一个两个的都可以,他也行。 没等松田阵平站稳,雨野初鹿如同那天在他家树上鸟窝里的稚鸟, 没轻没重的就往下跳。 正如琴酒所说,他会崴脚。 雨野初鹿用实践证明了琴酒的猜想。 “……”松田阵平跟雨野初鹿面面相觑,最后是雨野初鹿疼到轻微的抽了抽鼻子将沉默告终。 “你这是……” “我觉得我也可以,我只是想试试!” 雨野初鹿气的头疼,脚腕也疼 , 现在因为生气心肝脾肺肾都在难受。 侦探幼稚的说:“下次, 下次我也可以这样的, 都怪这个墙不好。” 雨野初鹿用手砸了一下旁边的墙, 结果墙没事,他的小拇指却扭了。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时之间好的那只手不知道应该去捂小拇指还是去捂脚腕:“嘶。” 明明是这么悲惨的情况, 但松田阵平依旧没忍住笑了一声。 “喂!”雨野初鹿有了发泄对象, 气的大喘气。 他举起拳头来挥了挥, 不太像是威胁,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义愤填膺。 “抱歉抱歉。”松田阵平调侃。 松田蹲下身,碰了碰雨野初鹿的脚腕,感受到警察先生冰凉的手,雨野初鹿下意识的往回缩了一下脚。 松田一把握住,随后轻轻的捏了捏,判断:“没有什么大事儿,只是轻微扭伤,但是你这样我们还能去吗?” “去啊,为什么不去?”雨野初鹿理直气壮的伸出一只手来使唤正义的警察:“麻烦您扶我一把。” 他本身家室就显赫,长相也乖巧,使唤人的时候也不会显得嚣张跋扈。 反而他耿直的态度会引得大多数人的喜爱,只可惜家里的人不太喜欢他。 其实只要雨野初鹿愿意跟一个人搞好关系,就没有他失败的案例,他只是懒得跟家里人打好交道而已。 松田阵平伸出了手,雨野初鹿却扶住了他的胳膊。 这是个良好的距离,不会显得太亲近,也不会显得太疏离。 “说起来,当年我练剑的时候,胳膊上也有摸起来质感很好的肌肉。”雨野初鹿感受着手上的质感说道。 “我记得初鹿侦探说过,接受过专业的剑道训练对吗?” “我拿过奖,很多的奖,只是后来不怎么练了。”雨野初鹿说:“现在拿起剑,我依旧可以随便找一家剑道馆去拿第一名。” 这话也没有夸大的感觉,雨野初鹿说的真,松田阵平也信。 那个投递员组织的犯罪团伙,雨野初鹿就用铁棍和陷阱狠狠的对待了那三个埋伏他的家伙。 松田在雨野初鹿离开后去检查过,没有第二个人出现的痕迹。 “那后来为什么不练了?”松田问了一半:“如果不能说的话也没有关系。” “这没什么,当年我哥哥组织的一群孩子拿着炮仗欺负我母亲的时候,我就用剑搁在他脖子上了,自那之后我就被禁止拿剑了。” 说道这里,雨野初鹿一蹦一跳的往前走,压低了声音说 道:“但你别告诉别人,后来我又偷偷的跟着学了一段时间,他们都不知道,我只告诉你了。” 他像是去做贼,但事实上也确实是在非法闯入,但是旁边跟着个警察,让一切都合理了起来。 “说起来,我的同期中也有剑道还算是不错的家伙。”松田回忆道,他放慢了脚步,以防雨野初鹿走得太急让脚腕的扭伤加重。 “你的朋友真多,我就没什么朋友。”雨野初鹿回答:“你们最近都不怎么联系了?” “什么都瞒不过你,不是不怎么联系,而是很少能交流,他身份特殊,我也不好去打扰。” “哦,公安。”雨野初鹿说:“我想起来了,那次你伪装牛郎潜入佐贺议员的家,就是他帮忙的。” “牛郎?”松田阵平脚步一顿,妄图解释:“那是保镖……” 雨野初鹿没回答,他看了看松田阵平那张帅气的脸,脑海里浮现出了那天不合身而凸出的肌肉,眼神恍惚。 “喂喂……”松田阵平无奈的唤道。 两个人三只脚往前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 松田用手比了个禁声的手势,把侦探往旁边一拉。 “这年头警察难当啊,听说昨天执勤的警察全部革职查办了。” “那是他们玩忽职守。” “也不算,法医那边不是说了么,是意外,从头到尾都是山古学士自己的选择。” 两个穿便衣的警察拿着手电筒照向四周,松田阵平动作灵敏的拉着雨野初鹿躲在树后。 手电筒随便照了两下,外面的警戒线拉的很长。 “嘿,那边的草坪上的草怎么塌了一块?” “你怎么疑神疑鬼的?” “我觉得还是要谨慎一点,别再出了事,还得我们担责,我可不想丢工作。” 其中一名便衣警察正往前走了几步,在他们快到树旁边的时候,松田脑海里面已经开始想怎么敷衍给上面的报告。 他转头去看雨野初鹿,侦探先生正在被刺激的冒险弄得双目圆睁,一副期待的样子,松田刚开始因为快被发现而起跳的心脏一瞬间归于平静。 突然有人喊:“秋保,奥口,换班了。” “是——”两个人同时喊道。 有人交接代表有人承担责任,奥口最后还是被秋保拉走了。 “好了好了,别胆战心惊了,去老酒馆喝上两杯?”秋保拍拍奥口的肩膀喊道。 “行吧,也许是我太过于谨慎了。” 等到两个警察走了,松田才从树后冒出了头,他说:“谢谢侦探先生让我重温了一下学生时期。” 之前伪装成自己不是警察的询问,现在躲避同行,全都在认识侦探之后再来了一遍。 这让他有些怀念自己的友人,那个时候他们两个倒也调皮。 “不用客气。”雨野初鹿蹦跶着走了出来,他扯住了松田的袖子,往左边拉了拉 :“这边。” 雨野初鹿走了两步,就找到了侧边的小门。 那个小门无人把守,因为过于偏僻隐秘的关系还未被发现。 ‘滋啦。’雨野初鹿就算用最小的声音开门,依旧听到了巨大的响动。 他掩耳盗铃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全当没听见。 这扇门应该很久没有人来了,上面落下了厚厚的一层土,将门缝掩盖,这就是他们没发现的根本原因。 “您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松田漫不经心的问道,他打量着这个小小的门后的隧道。 很短的隧道,直接连通了山古学士的卧室。 “在上次来拜访的时候。” “是山古学士告诉您的?” “不是,只是在过道 走的时候发现光感和阴影不一样。” 雨野初鹿往旁边走了两步,他指着一个窗户解释:“一个屋子的透光点都是固定的,阳光照射进来的角度也大差不差。” 说着,雨野初鹿关上了门,指着过道栏杆上的一处:“但你看,这里有个小点。” 就算是在夜色中,月光的照射下,白色的光点也异常的耀眼。 松田阵平顿了顿。 作为一个排爆员,他已经对于光感异常的敏感了,但他不得不感叹雨野初鹿的观察力十分的强悍 。 没有人会在正常走路的时候去注意到这种小细节,但雨野初鹿不是正常人。 他是跳级的推理天才。 “我们从哪里开始?” “密室去不了,那里的巡查肯定很多,我的目标就是他的卧室。” 雨野初鹿单脚蹦跶,好在铺在地上的地毯很厚,雨野初鹿的体重也足够轻,不会发出大的动静。 说着雨野初鹿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腿,月光在他的黑色半边框眼镜上折射出了好看的光。 白色的头发遮住了后半边的眼镜腿,只有部分的黑色漏了出来,显得异常的好看。 他走到了窗口,将它打开,然后熟练的像是在逛自己家一样,不知道从自己的大衣哪里摸出来了一个手套,从柜子里面摸出了一个蒲扇,递给了松田阵平。 “这是……” “异能力的发动条件,没有鼓风机,所以只能人工代替了。”雨野初鹿认真的说道。 松田阵平看着手里的蒲扇,抽了抽嘴角:“非要不可吗?” 雨野初鹿无视了松田阵平的无奈,毫不犹豫的点头:“这是必要条件。” “……” 松田阵平叹了口气,顺着风的走势开始使劲的挥动手上的蒲扇,让风扬起了雨野初鹿的白色头发。 雨野初鹿此时的动作跟古松的变身一样,无视他偷偷的松自己的脚腕导致自己的肩膀左移。 他身上的东西衣服也跟着飞扬,月光格外宠爱这个世界的宠儿,柔和的月光给他笼罩了一层白色的霜。 他就像是黑夜中的天使一般,整个人都充满了理性的光芒。 “异能力!超推理!” 雨野初鹿轻声喊道,他连声音都不敢多大,但却喊出了极大的气势。 “啊,啊,是这样啊,哦,好吧,那他真倒霉。” 雨野初鹿用了一串拟声词,只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情况,整个人就像是发现了新的大陆一样。 “明白了?”松田问。 “明白一半,毕竟我接触的东西不是很多。” 雨野初鹿问松田阵平:“如果突然有一个人对你做了古怪的手势,念着奇怪的咒语,然后你就开始倒霉,你会认为这是诅咒。” “但其实本身这些事情就是既定发生的事情,这是处于心理作用的怪罪。” “这就是山古学士为什么会慌乱到没有求助警察的根本原因。” 雨野初鹿解释的很详细,这是对于警察朋友的优待。 但他隐藏了很多的东西,比如山古学士听到的声音其实是那天龙舌兰伪装去邻居家查看结构的时候,故意放进去的老鼠。 凳子腿是被恶意的用水浸湿,因为天寒的原因,屋内的室温造成的。 比如积木,突然关闭的门,是大屋美兴故意做的。 他说的全是实话,所以显得整个人很真诚,尤其是那双眼睛发亮。 “讨厌的坏家伙。”雨野初鹿说:“要是让我知道这个家伙是谁,他就死定了。” “败我名声的坏家伙!” 雨野初鹿把眼镜一摘,转头毫不犹豫的就去威胁松田阵平 :“松田先生,您得答应我一件事,如果你不答应,我现在就大喊大叫,让您因为非法调查写八千字的报告。” 他呲了呲牙,露出了小巧的虎牙,甚至已经开始准备的清了清嗓子。 “……” 不是,你这个家伙怎么还两幅面孔呢? “什么事?违法的不行。”松田又补充说:“抽烟也不行。” “今天我们两个来这里的事情不能被第二个人知道。”雨野初鹿说:“我只能得到这一点点的情报,现在唯一多出来的情报只有写信的人是个男的,而且其实跟山谷学士没有仇。” “所以你的意思是,为了隐藏我们来这里调查出来的情报,所有暂时不能被其他人知道。”松田上道的说。 “不是。”雨野初鹿呼噜的摇了摇头。 “那是?” “因为说出去了之后,没有完美解决很丢‘超推理’的脸。” 松田扶额:“就因为这啊。” 雨野初鹿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这才是重中之重啊!松田警官你真不会抓重点。”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警视厅的所有人看见雨野初鹿在回来的时候心情明显好了不少。 松田阵平成为了视角的聚焦点, 毕竟在一个小时之前,侦探还是一副今天必要要看到加密档案的样子。 而现在侦探先生再也不过问山古学士的事情,甚至帮忙解决了两个突发案件。 “发生了什么?”佐藤凑到松田的旁边问。 “没什么。” 松田看向了蹦哒着到旁边的雨野初鹿。 年轻的天才侦探, 享受着其他人赞赏的语言和惊叹的目光,两只金褐色的眼睛漂亮到耀眼。 “……松田警官, 虽然我不如你的观察能力强, 但我不瞎。” 佐藤不知道松田是怎么开解侦探的,但很明显现在雨野初鹿的样子成功让松田在佐藤的心目中获得了更高的地位。 松田看了佐藤一眼,知道他们在没有审批的情况下进入案发地点, 到时候陪着一起写报告的人要多加一个。 他问佐藤:“你写检讨写的怎么样 ?” “啊?”佐藤被问的一愣, 过了一会理直气壮的说:“还行,当过示范。” “这种没有必要的谦逊还是不要跟初鹿侦探学了。” “初鹿侦探谦虚吗……” 佐藤侧目, 看见了雨野初鹿正在跟古松说:“我的异能力天下第一厉害。”沉默了下来。 “我刚跟初鹿侦探一起去过山古学士的家了。” “什么?”佐藤的表情瞬间从无法理解到震惊。 她以为是劝阻, 没想到是助纣为虐。 但是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 佐藤就冲着松田举起了一个大拇指。 她的动作潇洒而帅气, 并且再次由衷的认为松田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等等。”佐藤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现在我知情不报, 我们是同伙了对吗?” 松田推了一下墨镜的眼镜腿,点了点头。 “所以你刚才问我检讨报告……是表示作为知情人,一旦被揭露我也要跟着写检讨对吗?” 松田沉默着, 又点了点头。 “……” 佐藤收回了自己心中的那点悸动的萌芽, 眼睛里面的光却更亮了。 实话说, 松田阵平长得帅, 身手也好,他是个很容易让人心动的男人,佐藤也并不免俗。 “既然已经是共犯了, 你们查到了什么我总也得有知情权。” “山古学士的确死于自杀, 但的确有人在操控他的行为, 这个人跟山古学士其实没有仇,只是在挑衅初鹿侦探。” 松田阵平看向了雨野初鹿。 侦探感受到了警察先生的视线,转头看向了松田。 他的白色头发在空中飞扬,即使戴着贝雷帽也依旧掩盖不了他的风采。单单是站在那里,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雨野初鹿冲着松田阵平狡猾的眨眨眼,眼中带笑的他极其好看。 “不过他的确有被嫉妒的资格。”佐藤在松田旁边赞叹。 松田叹了口气:“你说得对。” 如果不是雨野初鹿身上的谜团太多了,而且直觉中的危险正让他的血管膨胀,或许他们可以成为朋友。 “你们在说什么?”雨野初鹿像一只快乐的缺了一边翅膀的小鸟,跌跌撞撞的飞到了两个关系好的警察旁边。 “在想接下来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按照今天的推理来看,这个发信人针对的是你,所以我在思考要怎么对你申请证人保护。” 雨野初鹿愣了一下。 一个黑手党,变成了警察的保护对象,还不是卧底。 可怕。 太可怕了。 “还是别了吧。” 雨野初鹿说道。 “为什么?” “我有人保护。”雨野初鹿举起手来挥了挥拳头,看起来张牙舞爪却可爱:“我有一个能够为了帮我解气怒揍一个集团总裁的朋友。” 雨野初鹿很庆幸他拥有了琴酒这样的监护人兼职搭档。 能跟上他脑袋的聪慧,绝对过关的身手,虽然没有他多但也比普通人多很多的知识储备量。 松田阵平以为雨野初鹿说的是商圈的事情。 年少轻狂不考虑后果的时候,谁没有? 只不过松田不知道,雨野初鹿说的是专业杀手,杀掉的是在报纸封面待了一个星期的青宝集团的董事长。 只是因为他们也同样身为杀手组织,只不过如同往常一样接了一个高价买人命的单子。 唯一的不凑巧,就是名单上写的是雨野初鹿的名字。 “我也有这样的朋友。”想起记忆中那个如同向日葵一样的青年,松田苦笑了一声。 “你又在回忆了,松田警官。”雨野初鹿拍了拍松田,将他强制从回忆里面拉了出来。 “人嘛。就是这样。要是没有可以回忆的事情才悲惨,所以其实我是个很幸运的人,我有牵挂我的人,也有被我牵挂的家伙。” 雨野初鹿有点羡慕,沉默了片刻,拿出手机哒哒哒,键盘的声音在耳边不断的响起。 【在干什么呀琴酒先生,小石头们还好吗?——麻烦】 【。——欠债人】 一个简单的句号。 雨野初鹿却从这个句号里面看出了他的小石头有被好好拿着。 在这条消息下面,新出炉的未读。 【小先生,我飞机起飞了,我会给你拍像饼干的云朵的。——贝尔摩德】 看,他也有被牵挂的人,还有两个! 雨野初鹿不打算羡慕松田了。 他放下了手机,眼中仿佛有星光流转。 雨野初鹿拿着手机傻笑,笑得很憨,连白色的发丝都因为他的笑意而晃动,整个人虽然透着傻气却也可爱。 “对了,那五个人……”雨野初鹿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问了起来。 “还在被看着呢。” “那挺好。”雨野初鹿蹦哒着往外走:“他们有什么异常记得联系我。” “成。” 他跟诸星大打的这个赌,他赢了。 跟一个不见光的实验组织打交道,也许会毁了fbi的名声,也许以后实验成功他们会名垂千史。 总有人各执一词。 最近那边最大的爆炸毁了一个大型会议,里面的人就是在讨论这个事情。 反对的人都死了,结论就有了。 贝尔摩德应当是告诉了乌丸莲耶,他们合手暗里操盘,指使这个结局早已注定。 雨野初鹿只告诉贝尔摩德他在打赌,却也按照要求没有揭露甚至隐藏了跟他打赌的是谁。 诸星大在宫野明美的帮助下依旧顺利进入了组织。 权势,是这个世界上最有用的东西。 等雨野初鹿离开了之后,古松跑过来,扭捏的问他们:“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异能力啊?” “你们知道吗?所有资料只要在初鹿侦探面前过一眼,他就能把一个人的生平说出来。” “侦探这样,我真的开始相信世界上有异能力了。” 古松的嘴就像是被踩到脚的鸭子,嘎嘎嘎的不断。 “就像是这个世界没有超人,所以这个世界也没有异能力。” “有超人的!”古松瞳孔微缩;“不然米花 町怎么能做到这么多罪犯还能屹立不倒的?” “……” “……” 虽然他抹消了警察们的努力,但这套奇怪的逻辑近乎合理。 跟一个超人迷和雨野初鹿粉丝的家伙不应该讲道理。 “嘿,说不定那侦探真的有异能力呢。”有个警员说道:“他刚一眼就看出我小时候的事情了。” 古松来了兴趣,凑到刚才发声的警员旁边:“你也这么觉得?说不定这个世界上有脸越好看,异能力越强的设定,咱们是普通人所以没有。” 古松有了发泄口,去跟别人聊天了,又留下了佐藤和松田两个人。 佐藤拿手肘推了推松田,调侃:“按照古松的说法,你也有异能力对吧?” 松田抽抽嘴角:“搜查一课的警花这么说我,我有些受宠若惊。” “那这个世界真的有异能力吗?”佐藤忽然也跟着问了一句。 松田失笑:“没有,因为这个世界如果真的有异能力,要比现在乱的多。” “看,我就说有我异能力在前面撑着,警察那边很快就会解决。” 等到雨野初鹿揪着琴酒袖子,单脚往前扑腾的时候,另一只脚差点踩空,结果被琴酒提溜住了灰黑色的风衣,没摔。 琴酒没回他,只是抿着薄唇,淡然看他。 “怎么了?”雨野初鹿停住脚步,不蹦哒了。 “你手太长了。”琴酒开口,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只是偶然在开口的时候多了一丝奇妙的情绪在里面。 这是一个忠于组织的人为数不多的警告。 “所以说,boss要开始针对我了?”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雨野初鹿停在了原地,冲着琴酒笑。 他的笑容异常的好看,就像是盛开在阳光下的向日葵,光是看起来就能够感觉到异常的温暖。 他没想过琴酒会这么跟他说,这不符合他的人设。 “在我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利益之后,他慌了啊。” 这也在计划之内,乌丸莲耶老了,即使预谋这么多年,但也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身体的衰败让他变得更加的焦躁,就像是帝君马上就要看到自己的江山易主。 他敏感却自大,这个年纪的他开始变得有些糊涂,思维是不会随着年龄进步的。 每一代人都会有自己独特的思维模式。 雨野初鹿又开始揪着琴酒的袖子往前走。 刚开始是琴酒拉着他走,现在是他拉着琴酒走。 “那接下来组织给我的任务是什么?”雨野初鹿问。 “暂时没有。”他说:“你自由发挥,‘密利迦罗’这个身份必须要打出去。” 雨野初鹿放在裤侧的手指轻微的抽动了一下,他说:“这个意思是让我把密利迦罗放在明面上?” “你可以这么理解。” 密利迦罗是黑夜中的英雄,突然出现在阳光中,会引起慌乱。 作为密利迦罗的专属针对人,雨野初鹿的侦探身份也会坐实。 相当于‘福尔摩斯’和‘莫利亚提’这两个身份,都会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可以,这不是麻烦的事情,我之前给受助人给了名片。”雨野初鹿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不问原因?” “我知道啊,制造恐慌,让我们组织内部成员成功上位议员的事情,需要一个助力,能够吸引所有日本人的目光。” 琴酒喉结上下浮动了一下,认识雨野初鹿是一场意外,这个意外却变成了意外之喜。 雨野初鹿当真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没有之一。 “ 但其实还有个主要原因……” “什么?” “琴酒先生对我好,所以我不能拒绝,我总不能让你因为我拒绝目标而受罚。” 雨野初鹿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他的眼睛很亮。 保护好他的小石头的人,他也会保护好他们,这是个对等的交易。 对吧? 琴酒的脚步一顿,皱起好看的眉:“雨野初鹿,我并不是……” 紧接着雨野初鹿的话就说了出来,将琴酒的话堵了回去:“但前提是琴酒先生承认我的异能。” “……”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因购买章节不足, 请稍等片刻,正在加载中……  “是,很过分。”宫野志保离开了显微镜, 在旁边的记录本上面写了些东西。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了刺啦刺啦的声音。 “你在敷衍我,志保小姐!”雨野初鹿提出抗议。 “真不容易。”宫野志保终于抬起头来。 “什么?”雨野初鹿没理解。 “你居然知道我是在敷衍你。”宫野志保嗤笑了一声。 “志保小姐,你也很过分!”雨野初鹿瞬间就像是瘪下去的气球,无力的用手撑在桌子上。 他用指尖指了指记录本上的一组数据:“错了。” 宫野志保开始心算那组数据:“哪错了?” “不告诉你。”雨野初鹿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轻哼, 将自己怀里的小饼干拿了出来:“现在是我在敷衍你了。” 绝不吃亏的雨野初鹿一股脑的将饼干找了个玻璃盘全都丢到了里面, 拿着放到了角落的圆桌上。 他整个人又靠在了熟悉的沙发上, 他的手放到了书架上去找前两天没看完的书。 “别用你拿了饼干的手碰我的书。”女孩的声音并不柔和。 “我不是五岁的孩子志保小姐!我知道!” 雨野初鹿的手一顿,他还对宫野志保之前说他情商只有五岁的话耿耿于怀, 但他确实没顾虑到这一点,所以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心虚。 他去旁边的柜子里翻找了一张湿巾,仔仔细细的擦干净手。 雨野初鹿甚至还举起来给宫野志保看了眼,就像是幼稚园的孩子给老师保证:“这样可以了吗?” “嗯。”宫野志保将载片取下来盒子里, 保存好。 她搬了个凳子坐到了雨野初鹿的旁边, 视线落在了那盘饼干上:“是哪位爱慕你的小姐送的?” “这是警察二号的供奉,味道不错,要来一点吗?”雨野初鹿将书摊开放到了腿上, 他的视线锁在了那本书上。 “你倒是跟警察关系好,上面那位先生对你倒也放心。”宫野志保捻起一枚饼干放到嘴边。 闻到了饼干的香味和咀嚼的声音, 雨野初鹿的身体发出了饥饿的信号。 他连头都没抬, 却准确无误的将手放到了旁边的饼干上,拿起一枚来塞到了自己的嘴里。 陷入书中世界的雨野初鹿咀嚼都变慢了。 饼干被他的舌头堆积到了一边,将腮帮子弄得鼓出了一个小包。 “因为我更追求刺激, 生活中如果少了血腥气, 就会失去很多的乐趣, 这里更适合我。”雨野初鹿含着饼干含糊不清的说道,完全忘了自己刚才的承诺,准备翻页。 他话音刚落,手背就被宫野志保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 “都说了别用吃了饼干的手摸我的书页,会留下油渍。” “志保小姐,你真小气。” 雨野初鹿终于记得将饼干咽下去,他委屈巴巴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背,然后用没有摸过饼干的小拇指合上了书。 “上面安排我跟姐姐在周末会面。”宫野志保看着青年腾不出手,她将那本书抽了出来放到了沙发的扶手上。 “那是好事啊。”雨野初鹿说:“看来不需要我帮忙送信了。” “谢谢。”宫野志保直视雨野初鹿的眼睛,她的眼中迸发出了从未有过的光。 雨野初鹿摆了摆手:“不用道谢,这是等价交换。” “什么等价交换?”宫野志保将只咬了一小口的饼干放到了玻璃盘的一角,疑惑的问道。 “我的二合一鼓风机!你答应了的!”雨野初鹿瞪大眼睛,看宫野志保就像是在看一个渣女:“你不会想要赖账吧!” 宫野志保避开了雨野初鹿灼热的视线:“以你的财力,应该可以聘请一位专业研究电器的人。” “那会被我哥哥知道,他很讨厌。” 雨野初鹿毫不留情的说道:“我得计划一下,让他不要再碍我的眼了,他今天给警察局报告,让我很不愉快。” “你打算杀了他?”宫野志保理所当然的想,因为组织里的人都是这么解决挡路的人。 “当然不,给我提供一半染色体的先生跟律师写了个协议,但凡他死了,我不会获得任何的继承权,他会将自己所有的财富全部扔到福利机构。” “他们总觉得会死在我手里,搞的我好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雨野初鹿拍了拍沙发的扶手:“这可是法治社会!” 一个黑手党成员的普法简直就像是马戏团的小丑在那里表演节目惹人发笑。 宫野志保难得被噎住:“那你打算怎么办?” “秘密。”雨野初鹿冲着宫野志保狡猾的眨了眨眼:“你想知道的话,除非再帮我加个小音响。” 宫野志保欣然同意,她讨厌剧透了一半的话:“交工的时间会晚一点。” 雨野初鹿满意了:“他喜欢跟警局的人交流,并且将我的资料给他们,那他一定不会介意每天跟狱长聊聊天。” “他太愚蠢,就像是没有脑子,只要一点小小的诱导,警察一号和警察二号将会是他犯罪最好的目击证人。” 宫野志保懂了。 只要不死,在哪活都一样。 宫野志保被如此绝情的话说的身子轻微颤栗了一下:“幸好我跟你没仇,初鹿先生,我会努力在鼓风机上下功夫的。” 雨野初鹿不置可否,他看着空盘的饼干,接受了宫野志保的示好:“米花町762号有一家甜品店,里面的冰激凌和松饼很好吃。” “甜品店?”话题跳跃的太快,宫野志保没跟上。 “你可以带你姐姐去那里,并且帮我买一份松饼回来,作为你吃了我的小饼干的补偿。” “光是您在这里一会,就已经给我增加了不少的工作量了。”宫野志保并不打算跑腿:“我不是您的专属管家,初鹿先生。” 雨野初鹿补充:“那里隐秘性也挺好,可以脱离监控范围三分钟。” 三分钟的时间,足够姐妹俩说一些她们之间需要交流的秘密。 宫野志保聪明的脑袋迅速明白了青年的话:“我明白了,我想这个短暂的会面地点由我来决定的话,组织应该不会介意。”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他重新抽出一张湿巾将手擦干净,原将刚才那本书拿了过来,举起来挑了挑眉。 宫野志保很上道,她勾起唇:“我近期会买一部分新上市的书。” “那就太感激了,顺便我还觉得这个沙发缺一个抱枕,您觉得呢志保小姐?”雨野初鹿贯会顺杆子往上爬。 “的确,我也是时候用组织的经费来填充我的实验室了。” 两个人对视一笑,算是达成了协议。 宫野志保找了几本书放到了青年一伸手就能拿到的位置。 在青年帮助良多的情况下,这种小事她还是很乐意做的。 “说起来,你是怎么做到在电话里面奄奄一息的那个语气的?”宫野志保问道。 那个时候琴酒奉命来她这里送一份材料,刚好接到了雨野初鹿的电话,因为离得足够近,宫野志保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青年在电话里面感觉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奄奄一息,像是受到了袭击。 boss要求琴酒在可控时间内保护青年的安全,所以琴酒迅速将子弹填充好,带着一身的血腥气就走了。 “啊这个很简单,我给你演示一下。” 雨野初鹿从沙发上弹坐起来,原地小跑后高抬腿,直到心跳到一定的极限。 他控制好心跳之后,用手压住了自己的嗓子,以此来压迫气管。 “琴酒先生……额……我快死了……救命啊……” 他的声音沙哑,喘息的声音就像是在病床上濒死的病人。 门从外面悄然打开,琴酒手上拿着刚从一位研究学家那里抢来的u盘,脸色阴沉的站在原地。 他的眼神淬着冰,看着青年的背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缺氧让雨野初鹿没发现琴酒,他继续自己的表演:“呜哇……感觉生命快到尽头了……” 紧接着脚步响起,雨野初鹿的脚腾空。 熟悉的感觉。 雨野初鹿缓慢的移动了脑袋看向了后方,然后四肢开始拼命挣扎,却落不到实处。 “琴酒先生!等等等等!别这么揪我后领,真的要喘不过气了!” 上次见面的时候,青年给他留下的感觉充满了神秘的张力性,现如今看来属实是跟‘恶魔’两个字沾不上边。 雨野初鹿的视力很好,精准的捕捉到了站在门口的松田:“教练,松田警官来了,能演示一下吗?” 教练明明背对着松田,但是动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硬了起来。 吹牛可以,但首先拉踩的对象不在现场。 教练僵硬且缓慢的转过头去看松田,有些不想面对事实。 松田冲着教练挑了挑眉。 这让教练现在宛若被架在火架上,内行看门道,松田阵平并不是他能够对付的人。 “来吧。”松田将水瓶放到了旁边的地板上,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活动了一下筋骨。 教练下意识的问道:“来什么?” “给你的小顾客展现一下你的实力。”松田走到了旁边的拳套架旁。 他手臂上夹着的西装外套被他随意的丢到了旁边休息的沙发上,墨镜也随之扔到了柔软的垫子上。 结束之后,松田抬手将自己脖子下方的扣子解开了两个,胸肌从缝隙中裸露了出来。 他将一边的拳套戴好,另一边的用牙齿咬住了贴合位置:“我很期待竹内教练的绝招。” 松田虽然这话是对着教练说的,但是视线却落在了雨野初鹿的身上。 侦探先生对视了松田的视线,他轻微的歪了歪头,阳光洒到了他的身上,空气中的细微灰尘在他的身后形成了点点微光。 他举起了手上的水瓶,他理解警官对他的好奇心:“加油啊,松田警官,不要被教练那么快的打倒啊!” “我尽量。”松田笑的肆意,绝对的实力让他呈现出自信的状态。 拳头划破空气的声音在空中‘飒飒’作响。 脚力,还有灵活的移动,搭配拳击的速度,形成了一个完美拳击手的各项条件。 比起轻装上阵的松田阵平,教练准备了全套武装戴在身上进行防御,但五分钟不到的时间,他就倒在了地上,眼前星光一片。 松田收回手,视线右移,在旁边捕获到了一只用崇拜眼神盯着他的肌肉瞅的雨野初鹿。 “想学吗,侦探先生?” “当然!” 雨野初鹿看起来很兴奋,他对于松田那个一招将教练制服的动作非常感兴趣。 “只要侦探先生回答我一个问题。”松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雨野初鹿将水瓶放到了旁边:“当然可以,松田警官,这个世界上没有我不知道的问题。” 侦探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整理自己的拳套,他显然认为松田阵平的问题他都回答的上来,他对于自己智商的骄傲溢于言表。 “你从我身上看到了什么?”松田并不打算直接询问水晶球的事情。 除非是傻子才会直接将他所做的坏事说出来,面前的年轻人很明显不在这个蠢笨这一列当中,甚至可以说在天才的行列中他都排在前面。 雨野初鹿愣在了原地。 明明经过了一场拳击比赛,松田却连气都没喘,问话的时候声音平稳,他走到了栏杆旁边,双手撑着栏杆问道:“这很难吗?” “不。”雨野初鹿从善如流的回答:“我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 雨野初鹿走到了垃圾桶旁边,将水瓶扔了进去。 在水瓶触到铁质垃圾桶底端的时候,随着那声‘叮当’,雨野初鹿开了口。 “到昨天为止,你已经三天没有换过衣服了,并且失眠,即使如此不修边幅,但是依旧有一位女性给了你电话号码。” “你吃了快一个星期的汉堡和薯条,甚至有的时候一天只吃一顿来节约时间。” 雨野初鹿想到这里,震惊的瞪大双眼:“在不反感的情况下,坚持一个星期不吃甜品,真是令人惊讶的毅力。” 这强大的控制力让雨野初鹿停顿了一下:“要继续说吗?” 这种被看穿的无力感,让松田现在想要去翻一翻今天的衣服上有没有装监控摄像,但他依旧说道:“当然。” “我知道你是一位排爆警察,有一位从事拳击工作的父亲,他对你影响很大,这是你从事警察的根本原因。” “我还知道你有一位关系很亲密的朋友去世了,但是案子现在都还没结论。加上手上堆积了一个高层犯罪案件,让你对于上层的不满达到了巅峰,但你依旧为自己是个警察而骄傲。” 奇怪且矛盾的人,雨野初鹿想。 松田蹙起眉,问道:“你去过档案室查过我的资料?” “不,当然没有,我只是个外行侦探,我并没有权限,这是我看出来的。” 雨野初鹿将自己的拳套戴好,站到了松田的旁边,轻轻的向上蹦跶了两下,来做准备:“现在可以开始教学了吗?” 松田看着将他的底都快掏完的侦探,兴致勃勃的学着他刚才的动作在空中挥舞拳套,最后却学了个四不像。 “为什么是昨天?”松田问道:“你是从昨天开始说的,你并没有讲我今天做了什么。” “……我眼镜落在更衣室里了。”雨野初鹿别扭的说:“并且我的鼓风机最近在换颜色。” 眼镜跟鼓风机? 这两者跟推理有什么联系吗? 松田不理解。 “警官先生要说话算话,快点开始吧。”雨野初鹿视线右移,离开了有松田在的地方,明显在岔开话题。 “可以。”松田回答:“比起拳击,我有个自由搏击绝招,可以对一些力量等级有差别的对象,实现一些小小的报复。” “您听到了。”雨野初鹿在说刚开始来这里的时候的回答,他毫不客气的用复仇来形容自己的目的和决心。 “侦探先生的声音并不小。”松田说道:“这并不能怪我。” “那现在就开始吧,等等松田警官……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雨野初鹿和松田阵平的视线落在了还倒在地上的拳击教练。 “……” 终于被想起来的教练躺在地上,因为震荡的轻微耳鸣,让他没听到侦探跟警察的对话,他只知道自己的面子和钱全失。 他用极其怨念的眼神盯着松田,看着松田就像是一个抢了他生意的混蛋。 “我会按照原来的价格给您支付这节课的费用。”雨野初鹿熟读心理学,开口补救。 “谢谢您。”教练终于愿意扶着旁边的栏杆缓缓的站起来往外挪动。 空出的场地终于让松田开始指导雨野初鹿动作。 “有些地方在其他人防御的时候,也相应的会露出弱点来,抓住弱点,一击制胜。” 他的示范动作很凌厉,比起教练来讲更清晰易懂。 雨野初鹿脑子转得快,加上他有训练基础,他学习能力极强。 等到雨野初鹿的动作逐渐成型,松田阵平就像是父亲松开了学自行车的儿子后座的手一般。 他站到了雨野初鹿的对面:“攻过来。” 雨野初鹿并没有留手,在琴酒面前不全力以赴,相当于找死行为。 松田往左右两边躲避,看着面前的青年,思绪不断发散。 在雨野初鹿的手往他左脸的时候,松田往右边躲。 ——精妙的推理能力,居然到现在才显露名声。 雨野初鹿一着不慎,迅速回忆松田刚才的动作,蹲身横扫,好在松田迅速起跳躲开了攻击。 ——水晶球,中村老板跟这位侦探到底有什么关系? 雨野初鹿吸了一口气鼓起腮帮子,在起身的时候拳头迅速找好了角度。 ——明显没有战斗经验,但是血渍是怎么来的?那些混混为什么在恐惧? “松田一点面子没给我留。”拳击教练好像已经缓过来了,他冲着前台的同事发出了灵魂叹息:“这不公平!” ——松田警官?您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公平可言吗? 公平? 思绪一旦开始,很容易让人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 松田整个人的身形定在了那里,直到拳头打在了他的脸上,让他躺到了地上。 面前的天花板和疼痛感让松田回过神来,他听到了青年兴奋的惊呼。 “我成功了!”雨野初鹿整个人就像是被泡在了蜜罐里面,迅速的举起了拳头在空中扬了扬:“谢谢您松田警官!” “哈哈!他死定了!我要给他点教训!”侦探兴致高昂。 松田迅速喊道:“等——”等。 没等松田喊完,灵敏度点满的青年解开了拳套扔到了架子上,如同一只灵活的鹿从拳击室里跑了出去。 雨野初鹿已经迫不及待了,他给琴酒发了个消息。 【你现在在哪?】 【宫野志保的实验室——欠债人。】 【哈!】 单纯的一个‘哈’让琴酒皱着眉,身子不由自主的后仰。 “这什么意思?”琴酒将手机页面摆在宫野志保面前,企图让另一个天才对其解析。 “不知道。”宫野志保回答。 但很快琴酒就知道了,因为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雨野初鹿就站在了他的面前。 “哈!是时候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了!” 雨野初鹿解释了短信的意思,迅速倾身向前,攻向琴酒的脸颊左侧。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警察把天岸幸太放出来的时候, 正巧遇到了被众星捧月的雨野初鹿。 他看着雨野初鹿,站在原地没动。 跟警察交谈有人指导并不会产生负面情绪,而是在没有进食的情况下, 长期面对冷冰冰的墙壁反而更让人难受。 所以在时间到了,被放出来的时候,他的脸上充满了欣喜的表情,甚至迫不及待且礼貌的道了个谢。 但就是这样的人,却站在警视厅的正中央,眼睛死死的盯着雨野初鹿。 “认识?”目暮十三亲自带他出来的,装作若无其事的说起了这个话题。 “有人提过。”天岸幸太好像在想别的事情,就这么说了一句。 目暮十三迅速问道:“谁跟你提过?” 天岸幸太自觉自己说错了话, 他闭口不谈这事情:“不记得了。” 敷衍,这个是非常好用的东西, 天岸幸太贯彻了密利伽罗告诉他的事情,从头敷衍警察到结局。 没有证据,谁都没法拿他怎么样。 他们的对话到此结束, 天岸幸太原迈开步伐, 最后他冲着目暮十三鞠了一躬:“这段时间麻烦您了。” 目暮十三皱着眉,总觉得天岸幸太还应该像是在审讯室的那样,桀骜不驯。 但是良好的素养让目暮警官还是摆了摆手:“这段时间还是希望您留在本市, 随时等待召唤。” “应该的。” 天岸幸太走了, 目暮十三转身往旁边走去, 刚才他所在的位置后面, 站着的是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看向了门口空荡荡的位置, 缓缓的勾起了一个笑。 “你在看什么呢?初鹿侦探?” “没什么。” 雨野初鹿回头, 捻着手指又用红笔在地图上勾勒了几笔, 将他之前圈出来的几个地点连在了一起。 按照形状来看像是一只鹿角。 松田离得最近,他刚泛起的笑意逐渐消失,这个鹿角让他的回忆回到了佐贺议员死亡的那天。 他虽没有参与,但是同期的伊达航给他透露了一些其中的详情,甚至偷摸给他看了犯罪现场。 巨大的鹿角从虚胖的人身上穿过,形成了一个大的血窟窿,鲜血在这个人的身下蔓延开来,变成了一汪,比起案发现场,那更像是个虔诚的信徒在做什么邪恶的仪式。 那种恐怖的照片,是小孩子看到了晚上都会做噩梦的场景。 “初鹿侦探,您这是仇家找上门了吧?”古松问:“您想想您都有什么不对付的人?” 雨野初鹿开始掰着手指头算,诚实的说:“这就有点多了。” “……” 虽然雨野初鹿才二十岁,但是他年轻气盛的时候,不管是在外留学期间还是回国的这段时间,他都用异能力拆穿了不少人的小秘密。 当然没有在明面上拆穿,现在网络和媒体是个很好用的武器。 就算是雨野富司,当初就算为了避免两兄弟见面之后的吵闹,在国外的雨野初鹿依旧给他哥准备了一份大礼。 比如跟多个女人在一起乱混的照片,有雨野家老爷子传承的味了。 “但是很遗憾,他们都没密利伽罗聪明。” “虽然这是个不争的事实,但是初鹿侦探,能不再谈及智商的这个话题了吗?”佐藤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她倒不是很介意,毕竟她知道雨野初鹿的确聪慧过人,但是周围的人明显表情龟裂了。 “好吧。”雨野初鹿点头,但是依旧小声嘀咕了一句:“可我说的是实话。” 白发青年不自在的曲起一只腿来,用脚尖点了点地板。 他的手也交叠放在身前,又不由自主的搓了搓,结果被叮咬的地方肿胀。 这个天气哪来的蚊虫,雨野初鹿不懂。 他总觉得只要是呆在琴酒身边,那股子凶煞的气息能把蚊虫都吓死。 但似乎琴酒异能力还不够强,不能威慑蚊虫们。 看来琴酒先生还得修行。雨野初鹿想。 雨野初鹿轻哼了一声,回头要求,“接下来,我想见见铃木史郎。” “这不好安排。”目暮拨开了一众人,走到了雨野初鹿的身边,刚才他已经听完其他人给他汇报现在的情况了。 “不能安排也得安排,我不想走我的关系网,我要做的是救人,不是做生意。” 目暮十三顿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他说:“我考虑考虑。” 这就是要给上面打报告了。 雨野初鹿从不做无把握的事情,他相信明后天他就能见到铃木史郎,铃木家现任掌权人了。 他说 :“成,我不着急,你们在他给的时间内给我个答复就行。” 雨野初鹿的平和让目暮十三紧绷着的脸有了缓和的态度,刚才被嫌疑人激的眼眶发红的感觉还历历在目。 目暮十三说:“能把下半部分的信件交给我们警方吗?” 雨野初鹿乖乖的将信件从口袋里掏了一个纸团出来递给了目暮十三。 “这是哪里扯来的垃圾吗?” “密利伽罗寄给我的下半部分啊。” 比起警方的小心谨慎。 上下两部分的信纸就完全不像是一个人写的。 下半部分的信纸被弄得皱皱巴巴,但是字却要比这所谓的上半部分要更加的多,密密麻麻的。 不过好歹展开之后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鉴识科的家伙们可能会恨雨野初鹿恨的牙痒痒。 目暮十三嘴角抽动了一下,面色又恢复了之前紧绷的样子。 他忽然发现,最麻烦的犯人,也要比雨野初鹿这个侦探要好得多。 “哈哈哈哈哈。”松田没忍住,终究是大笑出声。 他的笑声很爽朗,就像是冬日里的朝阳一样。 雨野初鹿觉得,松田阵平跟他口里那位挚友类似,也像是向光而生的向日葵。 松田正笑着,佐藤用手肘怼了一下松田的胳膊,松田发现侦探正在瞅他,就将笑意收了回去。 但是他的肩膀耸动着,明显还是在憋笑。 目暮十三注意到了这个还不是自家搜查课的警察,喊道:“那接下来我们会在整理好所有资料之后,再联系您初鹿侦探,松田君,你送一送侦探。” 松田的笑僵在了脸上:“可是我还想看一看下半部分……” “等你回来再看也不迟。其他人都散了,这个下半部分等我跟上面沟通过能不能发布。” 目暮十三表示这个事情没得商量,他一合手,就将上下部分全拿走了。 按照流程来讲,作为爆破课,松田不应该查看相关内容,要打审批。 目暮对松田感官很好,即使如此也只能惋惜到松田大概率不能参与这次密利伽罗的案件了。他需要给松田给个台阶下去。 不能参与。 审批迟迟不下来。 转科就像是一条漫长的路,让松田喘不过气来。 松田面部肌肉僵硬,刚才的笑声似乎还回荡在耳边,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好。” 他将自己的外套挂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往外走去。 雨野初鹿看了看佐藤,又看了看古松,两个人都冲着他摇了摇头。 他只好跟在松田的身后离开。 等到了外面,松田就像是肺部被压迫良久,开始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一根棒棒糖被摆放在白皙的掌心内,出现在了松田的面前。 “吃糖吗?”雨野初鹿歪着头问。 顺着手腕看过去,还能看到一个周围变红的小包。 “给我的?” “对啊,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吃点糖。” 雨野初鹿双手一撑,坐到了旁边的栏杆上,风吹过他的面颊,并不冷,反而让雨野初鹿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他问松田:“会遗憾吗?如果真的不能参与密利伽罗的案子?” 松田毫不犹豫的点头:“会。” 雨野初鹿认真的看了一会松田阵平的脸,即使现在被关注的人戴着墨镜,依旧能从他的面容上看到了一丝不甘。 “雨野初鹿侦探,多年未见,你的风采依旧,你应当不认识我,但我想现在应该认识了。” 松田一愣,看向了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的声音清亮,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朝气,却慢条斯理,腔调里带来了天生的贵气。 “你应该发现了,你之前触碰的案子里面,有些的确是我的手笔,你的猜测的确没错。” “你跟我很像,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应该天生跟我处在同一个位置,而不应该去帮助那些愚蠢的警察。” “这样,我们来玩几场游戏,接下来你要在所有你能接触的案子里面找到有关于我出手的证明,看看你能阻止吗? 风带来了讯息,七彩的颜色融入黑色之中。 上半部分我送到警局了,毕竟你选择了这样的一个阵营,他们总得付出一点代价。” 松田阵平听完了,他没想到雨野初鹿能全文背诵。 那么小的一个脑袋,是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容量的? 但是越想其中的话语,松田阵平的眉头皱的很紧。 密利伽罗看起来并不想跟雨野初鹿做对立面,他想拉拢雨野初鹿。 按照正常逻辑,这样的话反而雨野初鹿身上的嫌疑少了很大一部分。 “目暮警官叫你来送我,就是想的让我来告诉你内容,毕竟我不属于你们的编制内,不受规则管制,可以随意透露信息。” 否则以目暮十三对雨野初鹿的好感,应该会多留一段时间,至少透露一下关于天岸幸太的事情给他,而不是在他还没来多久之后,就赶着他跟松田出来。 雨野初鹿拍了拍旁边的栏杆,企图让一个警察跟他坐一起。 “这里的栏杆不让坐的,待会巡警过来会追着我们俩开罚单。” 雨野初鹿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卡包,翻出了一堆卡,像极了想包养人的傻憨富二代:“没事,我钱多。” 松田好笑的掰开了棒棒糖的糖纸塞到了嘴里,手势还是抽烟的手势。 可乐口味的。但是不含汽水的酸爽,让人感叹科技的力量。 松田阵平叼着那根棒棒糖就坐到了雨野初鹿的旁边。 雨野初鹿的腿没有松田的长,一个踏实的踩在地上,一个在晃动脚尖。 白发青年的鼓着腮帮子,又给自己嘴里塞了一根棒棒糖。 他的脸颊凸起了一块,偶尔在移动嘴里糖的时候,会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感觉到松田在看他,雨野初鹿浮在空中的脚晃了晃,然后冲着松田笑。 侦探没糖那边的脸颊有一个可爱的小酒窝。 松田感觉自己现在像极了正在带孩子干坏事的家长。 “之前的案子他们不让我碰,这次就不行了,密利伽罗就是想让我跟他正面对抗。” 松田阵平叹了口气:“世道真乱。” “不是世道乱,只是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而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平,这才是这个世界混乱的根本原因。” 松田阵平咬着糖沉默了下来,他皱起眉,下意识的想从自己口袋里拿烟,却摸了个空。 雨野初鹿狡猾的冲着松田阵平扬起了手上的烟盒。 侦探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过去的,他没察觉到。 以松田阵平的灵敏度来讲这很少见,他甚至没感觉跟雨野初鹿有过多少的身体接触。 “是你说的,不要抽烟。”雨野初鹿说道:“抽烟对身体不好。” “那是你说的。”松田说。 “你也说过。”雨野初鹿拒绝归还。 虽然跟松田阵平做不成朋友,但是好歹关系还算不错,这样正义的警察这个世界已经很少了。 所以他欣赏,希望这个警察不要因为肺病进医院。 多活两年总算是好的。 松田举在空中的手正准备放下,就看见雨野初鹿跟变魔术一样,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大把糖,放到了他的手上。 “这是……” “抵烟钱,而且我也想让我认识的一个朋友戒烟,听别人说,糖果瓜子这样的东西可以缓解烟瘾,你帮我试试,到时候我再实践给那个朋友。” 松田阵平没想雨野初鹿真的打算给琴酒戒烟瘾,以为这是个借口,哪有人这么直接的说把其他人当试验品的。 说实话,心里就像是被猫爪摸了头,挺暖人的。 “你快点转科吧。”雨野初鹿想了想,有了个好主意,合掌:“我托关系给你走后门吧!” 排爆科多危险,还是搜查课好一些。 “你刚说过,这不是生意场。”松田阵平提醒。 “松田警官比较特殊。”雨野初鹿回答。 松田阵平忽然明白为什么雨野初鹿即使这么孤傲,但还是有很多人护着了。 谁不想成为被偏心的那个,‘只对你好’这样的话实在是太过于让人快乐了。 雨野初鹿就是这样一个偏心的家伙。 “我的审批应该也快了。”松田摇了摇头拒绝了:“没有必要让你帮我欠个人情。” “所以说我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认识你这么正义的警察啊,甚至关系还不错。”雨野初鹿怅然,依旧将本应该含着的棒棒糖嚼的嘎嘣嘎嘣响。 “你这样的人?”松田总觉得侦探似乎对自己有什么误解,他说:“我倒是觉得你挺好的。” “是错觉啦 ,我其实是个充满着凶煞气息,整个人十恶不赦,见死不救的黑手党!”雨野初鹿将糖渣咽到了肚子里:“偶尔出来去警察局行侠仗义而已。” 松田阵平前不久看见雨野初鹿正捧着他的手机,在那里放黑手党的爱情故事。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过审的,但是雨野初鹿看的津津有味,偶尔点评几句黑手党不是这样的话。 联想到异能力这件事,不难想到雨野初鹿给自己脑补了一个什么样的人设。 “哇哦。”松田阵平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的说,明明是敷衍的语气,但是他却捧场的拍了拍手。 “喂喂,我没在开玩笑。”雨野初鹿睨他一眼又说:“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松田低笑了两声,伸出手来拍了拍雨野初鹿的脑袋。 白色的头发从指缝中穿了过去。毛茸茸的,手感很好。 “谢谢。” 雨野初鹿将松田阵平的手拍了下去:“拍猫猫狗狗呢?” 过了一会他又说:“你们怎么都喜欢把我当猫猫狗狗?” 琴酒拎着他的动作就像是在拎一只不听话的猫,松田阵平拍他脑袋也像是在拍一只不听话的狗。 “喂——那边的人,不要坐在上面!那么大的警示牌你们装作没看见吗?!” 有个巡警过来喊,他手上拿着的明显是个罚单本。 雨野初鹿一抖,整个人灵活的从栏杆上跳下来,拉着松田阵平就跑。 松田被他拉的袖子都变了形,眼中却盛着笑意:“你刚不是说有钱任性吗?” “那也得花在该花的地方!” 小骗子! 侦探的头发在空中飞扬,乱七八糟的甩着,却还记得伸出一只手来固定脑袋上的帽子,他的眼睛又圆又大,咕噜噜的转,看起来一直在琢磨怎么才能躲避追捕。 “这边这边。”雨野初鹿拉着他往旁边跑。 两个人贴着墙缝,胸口都因为运动而起伏,巡警往旁边跑了,没看见他们俩。 雨野初鹿这让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狠狠的散了一口气。 他侧头去看松田阵平,他跑的气喘吁吁,松田阵平却显得很平静,甚至连出汗都没有。 明明最后他甚至托了雨野初鹿起来,就差抱着雨野初鹿当负重长跑练习了。 又一次回顾了警校生涯,松田阵平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两个人身处犄角旮旯,看着彼此鼻尖上涌上的汗,雨野初鹿没忍住:“你运气真的好差。我老在那上面呆,还是第一次有人巡逻。” “怪我吗……”松田看到雨野初鹿捂着岔气的肚子,叹了口气:“算了,怪我。” 雨野初鹿对松田阵平发出了邀请:“周末有空吗?” “有。”松田回答:“怎么了?” “想请你去最近新开的那家甜品店,就是那家开在新的商业街上,铃木集团的地盘。” 松田阵平一点就透,这是打算暗中调查,和他一起。 明明警视厅那边一定会跟雨野初鹿合作,但是侦探却选择了他。 “去吗?”雨野初鹿问道。 “那就破费了。” 雨野初鹿粲然一笑,他从墙后探出脑袋来,检视了一圈。 那个巡警已经不见了,他从阴影里跳出来,冲着松田阵平说:“那就一言为定啊。” 刚挥了挥手准备走,就看到了旁边的监控摄像头,雨野初鹿的表情瞬间就扭曲了起来,说:“完啦。” “怎么了?” “雨野家最近跟警视厅那边有合作,最近加装了摄像头,我签的合同,但最近太忙了,我给忘了。” “所以说……”松田阵平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对,你想的没错,我们刚才跑之前,就被摄像头拍了下来。”雨野初鹿搓了搓手腕,诚恳的说:“那什么,你能写双份检讨吗?” 最后松田阵平跟雨野初鹿又回去了警视厅。 前后不过两个小时的时间,巡查就把他们两个人提交了罚单纪录。 一个警察,一个侦探还逃窜,挺丢人的,就给警视厅那边打了报告,哪来的回哪去,最好进行思想教育。 “怎么平常没见到出警这么快?逮我一逮一个准。”雨野初鹿还跟松田阵平咬耳朵。 松田阵平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确实。” 目暮十三看着面前两个明显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的家伙们,感觉自己头上青筋崩起。 “你们两个!!!!!” 一声怒吼惊起群鸟。 最后以雨野初鹿肉疼的付了双倍的罚款,并且再三保证再也不坐那个栏杆了,还有两份松田阵平亲自手写的检讨书告终。 等到雨野初鹿回到琴酒据点的时候,就显得有气无力的。 琴酒正在擦拭自己的枪,他拆卸的手段非常的干练,枪口被磨蹭到发亮。 这段时间他早已习惯雨野初鹿早出晚归,只是淡淡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就又低下头去。 礼帽被放在了门口,长长的银色头发顺着琴酒的耳边落下,没完全拉上的窗帘露出了一个侧边,在他的脸上打上了一层光晕,显得极其好看。 雨野初鹿把自己摔到了沙发上,就像是在摔一件货物一样。 皮质的沙发不堪重负的发出了一声悲鸣。 “怎么?又去参加宴会了?” “不,我出去跑步花钱了。” “没有必要,组织内的训练场有跑步机。” 不是去健身房办卡…… 雨野初鹿本来想要解释,但是想一想,一个组织成员被一个巡警拿着罚单撵的到处跑,还是很丢脸的。 他决定不回答了。 “多少?”琴酒问他。 沙发里露出了一只手,竖起了两根手指。 琴酒起身,到门口的风衣里面,从自己的皮夹里面抽出来了几张纸币,也没看具体是多少,扔到了雨野初鹿的沙发里。 颇有一种财大气粗的感觉。 杀手不缺钱,能请得动琴酒的人,花的代价一般超出其他人想象。 雨野初鹿捏着纸币,有些懵,他说:“我不缺钱。” 琴酒还用白色的布料擦拭着枪管,眉眼低垂,他低沉的声音响起:“我知道。” 雨野初鹿自顾自的说:“小时候雨野家的人不喜欢我母亲做实验,他们总说她是疯子,所以从不资助她的任何实验,那段时间她还没有被boss看上,父亲也开始逐渐疏远她,那段时间很清贫。” 所以雨野初鹿即使嘴上说着他很有钱,但是从小养成的习惯,让他习惯性的去攒钱 ,也很少花钱。 琴酒在旁边听着,手上却没有顿一下,仿佛抚摸的不是冰冷的武器,而是带着温热体温的恋人。 沉默是最好的聆听。 “后来吧,养成了攒钱的习惯,本来今天偷摸耍滑能不花钱的,但旁边有一个根正苗红的正直警察。” 琴酒张开口准备说句话,雨野初鹿却接着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琴酒先生,无非就是我怎么又跟警察待在一起了?” “啧。别随便揣测我,雨野初鹿。”琴酒放下了白布,开始组装枪。 不图速度,而是检查零件磨损。 “是是——”雨野初鹿拉长尾音接着说:“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而已。” 雨野初鹿趴在沙发上,过了一会像是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从沙发上弹射起来,跑到了自己的纸箱子旁边。 那两个很大的纸箱,至今还摆放在他据点的角落里。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琴酒没有将它们当成垃圾一样扔出去。 他从里面翻出了一个小小的盒子。 表面是凸面红木的,一看就很贵。 雨野初鹿将那个盒子放到了琴酒的面前:“对了,礼物。” 琴酒的手难得一顿。 他掀起了自己的眼皮,墨绿色的瞳孔里聚着星光。 “这是什么?” “我把那些小石头加工了一下,弄成了一个小手串。我还让人弄了挂绳,可以挂在车上。” 这一个月断断续续的,雨野初鹿总是在到处找那些小石头,得合他眼缘,还得大小均衡好打磨,还要对人体无害。 而在今天,一串黑不溜秋的手串出现在了琴酒的面前。 所以说前段时间这家伙偷偷摸摸的拿走了那个装满小石头的玻璃瓶是去干这个了。 琴酒难得勾起了一个笑,他将手串握在了手心里,感受着圆润且冰冷的触感。 雨野初鹿觉得琴酒认真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好看,这仰仗于他有一张很好看的脸。 跟雨野初鹿偏稚嫩的脸不一样,他天生带有一种清冷的感觉。 就是之前在杀人的时候,阴森森的笑,那个时候还蛮可怕的。 选手绳,选赘须,雨野初鹿全挑的是自己喜欢的。 他觉得自己品味挺高,并且拒绝别人说不喜欢的可能性。 “为什么突然送我礼物?”琴酒问。 “上次青宝组织的事,你帮了我……” “你喝醉之后帮我拆了弹。” “那之后你还帮我……” 琴酒打断了搭档多余的废话:“说实话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又搓了搓手腕上的红肿,他痒得厉害:“没有原因,单纯我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 他低下头,头顶的头发之前被松田揉的乱七八糟,金褐色的眼珠转了一圈,最后眼皮眨了眨。 “我总觉得应该找个借口。”雨野初鹿将刚才躺在沙发上的帽子放到了旁边:“否则我觉得你会不收。” 琴酒将手串捏在手里,他看着手上原先灰扑扑的那些石头,变成了漂亮的饰品。 的确,他不接受有些人莫名其妙的好意,对一个杀手来讲,只有交易才是最可靠的关系。 但是雨野初鹿似乎是他职业生涯中的一个意外。 “讨好?”琴酒咬着这两个字的时候,带着些许的无语,却没有嘲讽的意思。 雨野初鹿诚实的点了点头:“如果你觉得是的话,那就算吧。” 琴酒将手上的东西全放在了桌子上,除了那个手串,他靠在了沙发上,被陷入了身后的抱枕。 柔软的抱枕是他这个屋子本不应该拥有的,琴酒不适应的将身后的抱枕抽出来扔到了旁边。 “我收下了。”琴酒将手串收回了自己的口袋里。 “谢谢。”雨野初鹿又露出了甜甜的小酒窝,原躺会了沙发里窝着。 收礼的给送礼的说谢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贿赂现场。 雨野初鹿打了个哈欠,他说:“我好久没运动了,今天跑了一段路岔气了。” 上次出去转了一圈翻墙脚扭了,这次跑路岔气了。 雨野初鹿的身体状态真的是差的离谱。 “我受过专业的剑道训练,呵。”琴酒学起了最开始雨野初鹿的话,嗤笑了一声。 “……” 不是,你刚收了礼物诶! 雨野初鹿瞪大双眼,看着琴酒的眼睛里面带着不可置信。 怎么有这样的人啊。 琴酒看到雨野初鹿这幅傻样,下意识的想要压低自己的帽檐,却摸了个空。 他只好闭上了眼睛,掩去了神色,用力抿唇,将殷红的唇色抿的苍白。 “看在这份礼物的份上,我再保你一年,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用了一堆破石头,换了最好的顶尖杀手一年的保证。 “我也会完成琴酒先生布置的所有任务。”雨野初鹿狡猾的挑了挑眉,举起了手,在耳边敬了个礼,“说起来伏特加最近怎么样?” “还是那个样子,还需要培养。” “那贝尔摩德呢?” 琴酒皱起眉:“你似乎很关注贝尔摩德。” 雨野初鹿想了想:“她是我的中间人,对我还算不错,问问是应该的。” 贝尔摩德在出国的这段时间,一直在演戏和完成组织派遣的任务。 忙的几乎没时间给他打电话。 偶然会给他的手机发两条短讯,大多都是会让人面红耳赤的调侃。 这些日子里,所有的受助人全都是雨野初鹿亲自想办法跟他们沟通的,没有那种出神入化的变装术,他还得构思中间人的这一块。 “过段时间我们组织有个国外的任务,你可以接。” “你也去吗?”雨野初鹿问。 “不去。”琴酒回答。 “那我也不去。” 琴酒曲起了手指:“你没断奶吗,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蹙了蹙鼻子:“志保都会在国外受到欺负,别说异能力了,我本身就聪明,那不得被围殴?” 琴酒拿起了枪,黑色的枪口对准了雨野初鹿的眉心,他真心觉得雨野初鹿聒噪,他说:“闭嘴。” 雨野初鹿又搓了搓自己的手腕,然后乖乖的闭目养神了。 过了一会他就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其实他很讨厌烟草的味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琴酒这里就还能忍受得了。 雨野初鹿觉得这个东西叫做因人而异。 “待会你有任务对吧?”雨野初鹿说道。 琴酒已经不在乎雨野初鹿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任务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等你走了我睡一会。”雨野初鹿还记得入梦术:“我今天一定要把那只咬我的该死虫子抓住!” “话说琴酒先生为什么没被咬?难道是我的血比较甜?”雨野初鹿的母亲在做实验抽他血的时候,就会这么安慰他。 当琴酒准备打开门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雨野初鹿。 他正在不由自主的搓着手腕,睡意一来,就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说是自己要逮虫子,但是等琴酒快要出门的时候,雨野初鹿的呼吸都均匀了起来。 门原关上了,琴酒还留在屋内,但随着关门声响起,雨野初鹿彻底放任自己坠入梦乡,他难得做了个好梦。 这一次没有任何的蚊虫骚扰,他咂了咂舌,将自己的头埋入了柔软的抱枕里。 等他醒来的时候,月光已经投入了屋内,只留下了烟草的余味。 琴酒已经不在屋内了,应该是去完成今天的任务了,是个麻烦且不好推的任务,boss惯会剥削忠诚的成员。 “奇怪了,今天它没来。”雨野初鹿握拳砸了一下无辜的沙发,做出一副凶狠的样子:“可恶的家伙,算它运气好,逃过一劫。” 垃圾桶内,一张卫生纸包裹着一只蚊子的尸体,静静的躺在那里。 而古董车保时捷356a的后视镜上,挂上了一个石头做的手串。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只是一天的时间, 就不知道警察局哪个混蛋把密利伽罗的事情往外透了。 也怪那天那个警察,跟旧时候传报人一样大声高呼,生怕其他人不知道一样来吸引注意力。 唯一庆幸的事情是暂时还没有人透露雨野初鹿确定的地址和死亡手法。 此时松田阵平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各种餐盘, 里面的甜点和奶油光是看起来都感觉自己的牙齿隐隐作痛。 明明不怎么运动加上摄糖, 他看着雨野初鹿那纤细的手腕还有白皙的皮肤,发现人跟人是有差异的。 他们坐在最新开的那家甜点店内,这里的装潢真不错。 雨野初鹿挖着蛋糕, 嘴边还有刚才喝的咖啡上面的奶泡沾染在嘴边, 形成了一圈奶胡子。 松田阵平表情严肃,墨镜被摘下来放到了旁边。 他看着面前的人很久,终于开了口:“你是怎么吃下去这么多甜品的?” 雨野初鹿欣赏着面前蛋糕中间打发均匀的奶油:“我有另一个链接异世界的胃, 我的甜点都放在那里面了。” 松田可不打算跟他继续这种奇怪的话题:“少吃点吧, 别待会跑步又岔气了。” “你这是乌鸦嘴!要是待会真要跑步, 我岔了气可是会不客气的。” 两个人的关系到像是近了点, 但彼此依旧都藏着不能说的秘密。 “不客气……侦探会骂人吗?” “不骂人, 但我会让你当众丢脸。”雨野初鹿伸出手指来, 偷偷的将松田面前的蛋糕拿到了自己的身前。 刺眼的阳光洒在了雨野初鹿的身上, 他咬了一口松田点的茶点, 幸福的眯起眼睛, 像极了得到甜头的猫。 松田并没有那么嗜甜, 所以他将眼前的餐盘全往雨野初鹿面前推了一点。 雨野初鹿用一种‘你很上道’的眼神看了松田阵平一眼 。 侦探的眼睛很漂亮,像是山上的琥珀,他吃了甜点站起来就说:“走吧 , 去周围看看。” 松田点了点头说行, 从前台将寄存的小推车和放在小推车上面的鼓风机, 一起拿了回来, 获得了一些奇异的眼神。 雨野初鹿没带松田去周围看, 他们先是去了个讲座,讲的是现代人的心理,听了一会雨野初鹿觉得没劲,又去玩了娃娃机。 他拿了一个币就抓了一个出来抱在手里,按照侦探说的,这是经过推算角度和爪力拿的,钱得省着花。跟他之前点甜点的豪气跟现在抠搜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然后他又带着松田去超市扫荡了一些零食,他没带回去,反而全塞给了松田,说:吃饱了就不想再吃零食了,但又想买。 松田看了看,全是速食。 又想起了之前他见到侦探的时候,侦探拆穿了他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吃快餐。 这种感觉无异于忽然被人关心,有一股暖流淌入心中。 “初鹿侦探这样的人,会有很多朋友吧?”松田说道。 “那倒不是。”雨野初鹿说:“我朋友不多。” 侦探晃了晃手指头说:“这叫做在精不在多。” 松田笑了一声,他说的也没错,朋友是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帮人一把的,雪中送炭的存在。 “好了,我们现在应该干正事了吧?”松田抱着一个大的零食袋问他。 “什么正事?” “去调查到底是谁遇害,到底谁是嫌疑人。” “可是我们不是已经调查完了吗?”雨野初鹿不太理解。 “我们什么时候调查了?” 吃喝玩乐,雨野初鹿在这条新开的商业街,那是一点都没有落下。 “咖啡店,电玩城,超市,讲座。”雨野初鹿掰着手指头算,最后很确定的说:“我没漏下哪一个啊。” 松田阵平愣了一会,当警察这么多年了,就算是便衣探查都没有这么轻松过,反而让他有些不适应。 “所以下次这种计划,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 “可是告诉你了,你就没这么轻松的心情去玩了呀。”雨野初鹿理直气壮的说。 松田是个很有责任心的警察,如果提前告知这些地点就是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罪犯的地方,他一定会死死的盯着周围,打量每一处安全隐患。 别说玩了,认真程度会让他的精神紧绷,这样带他出来放松一起的意义就没了。 “可是这样,那我推了一路的鼓风机是用来干什么的……” “晚上有铃木集团的晚宴啊,我要用异能力探查一下晚宴上的人,这不是正常的流程吗?” “所以说我其实是来干苦力的。”松田阵平恍然大悟,看着鼓风机旁边堆放着的零食:“甚至提前把报酬付给我了。” “但这是作为我助手最简单的方式能够办案不是吗?”雨野初鹿努了努嘴:“给警官先生的绿色通道。” 雨野初鹿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就像是他的剧本。 他的每一步都需要确保事情顺利,这就是为什么他喝醉了依旧记得要帮琴酒拆弹的事。 夜晚来的很早。 天气一冷,太阳都懒得上班了,早早下班了,雨野初鹿却全年无休工作在组织的最前线。 这是铃木集团在这条街上最大的商超,最高层今天用来办开业大典。 雨野家只邀请了雨野初鹿,铃木史郎是个生意人,他知道背地里雨野家是怎么起来的,也知道谁才是那个狼崽子。 加上最近的那封信件,这让所有的警察将这场宴会团团包围住,也全靠的是雨野初鹿。 审时度势,给予跳板,这才是生意人应该做的事情 。 但是雨野初鹿迟迟没来,小女儿在旁边问他:“还是第一次见爸爸亲自邀请的人摆这么大谱子。” “园子,事情不要看表面。”铃木史郎回她,眼镜下面的眼睛里盛满温柔。他深爱着自己的妻子,爱屋及乌便也娇惯着女儿:“那位提前跟我说过了,他会在十点的时候准时到达。” 铃木园子性格张扬,内里却是个乖巧的女孩,她亲切的扯住铃木史郎的袖子晃了晃:“知道了。小兰过来陪我了,那我就先去那边了?” “去吧。” 而此时雨野初鹿跟松田阵平两个人躲在门口,他们两个蹲在那里,旁边的鼓风机的电池已经准备好了。 松田阵平问雨野初鹿:“我们这是在干什么?” “等待时机。”雨野初鹿回:“等待七彩的颜色。” 一边说着,雨野初鹿一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自己蹲的酸软的腿。 松田:“烟火大会不是取消了吗?” 初鹿:“这只是一个因素而已,我说的是其他的因素,我没法确认一定是,那就把所有关于七彩的因素全部剥夺了就好。” 雨野初鹿做事极端,只要是不确定的东西全部抹杀消除,那留下来的就一定是能确定的东西。 “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异能力发动最佳时机。”雨野初鹿眨了眨眼,又蹲到了松田的旁边。 松田玩着烟盒妥协了:“行。” 他没抽烟,这段时间倒是有意无意的开始吃起了那些糖。 只是烟瘾没戒,反而多了个偶尔嘴里嚼点东西的毛病。 过了一会,雨野初鹿告诉松田:“我知道待会的被害者是谁了。” 松田玩烟盒的手一顿,他扭头冲着初鹿笑:“我以为你不打算告诉我呢?” “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雨野初鹿说:“你得跟我一起救人,我才不会一个人出风头。” 雨野初鹿伸出手来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膀,一副哥俩好,有便宜好事会带着朋友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松田阵平油然而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警车的警笛声,空气中都弥漫着不安定的因素。 等到时钟敲响了十下之后,雨野初鹿拍了拍手,将刚抓来的猫咪玩偶放到了鼓风机上,调整好了位置,说:“走吧。” “开始了?”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严肃的板着小脸:“对。” 雨野初鹿调整好鼓风机的角度,算计着光线的时候,松田就知道事情不对了。 他的喉结上下蠕动了一下,然后艰难的开口:“要不……我就不去了?” “不行。”雨野初鹿说:“这是既定流程,不许跑。” “……” 随着钟声敲响,风吹开了门,将冷风带入了温暖的会场内,探照白色炽灯让在场所有人的眼睛晃了晃。 两个人逆着光进来。 最前面的穿着高定的西装,白色的头发没有打发蜡,被风一吹更显得神秘。 他戴着一个半包的黑框眼镜,不厚,能够从镜片后面看到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的眼睛和长长的睫毛。 他的腰身被白色西装勾勒了出来,整个人亭亭而立。 就像是好莱坞的明星,他是过来走红毯的一样。 但是旁边站着的人面色就不太好了。 他也穿着西装,不过档次的确没有雨野初鹿高,却也被风吹起,露出了精壮的躯体,他长得很帅气,堪比影视里的明星,但是他明显没有前面的那个人那么自信。 不知道为什么,铃木史郎在身后的这个人脸上看到了一丝羞耻。 “呜呼。”铃木园子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阵仗,嘴里发出了一声惊叹。 然后她发现跟在后面的黑发男人面色更差了。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松田阵平不是没见过雨野初鹿发动异能的时候, 但是他不是主角,也就当看戏。 但是当他站在聚光灯底下的时候,他感觉面红耳赤,甚至脑袋里面都出现了杂音。 他开始观测自己脚边有没有缝隙, 能够钻进去。 但是不得不说, 铃木集团财大气粗, 别说缝了,连裂痕都没有。 目暮十三穿着西装,配枪在腰间隐晦的别着。 在他看到松田阵平的时候,第一想法是侦探果然跟这小子全说了, 第二想法是真的丢人。 雨野初鹿擅长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条件,来隐藏自己的鼓风机, 让他的异能发动看起来自然一点。 尤其是他自信满满的样子,仿佛星光都落入了他的眸子, 再加上那张足够吸引所有人眼球的脸, 就像是天之骄子。 但是松田阵平不一样, 就算心理素质已经足够强大了,依旧让他头晕目眩。 “抱歉,晚辈来晚了。”雨野初鹿环视了一圈,他的目光只是轻轻的扫了一周,然后就含笑往铃木史郎的面前走。 这样的年轻人,本就应该在聚光灯下。 铃木史郎摇了摇头,眼神里倒是充满了欣赏:“不晚, 我们也才刚刚开始。” 他挥了挥手,旁边的乐队开始演奏起了舒缓的音乐。 “请大家随意一点。” 雨野初鹿依旧是那副得体的笑, 鼓风机在他往铃木史郎那边走的时候, 松田阵平偷偷的去关上了。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 雨野初鹿已经开始跟铃木史郎谈起了最近的地皮和股票行情。 那些复杂绕口的数据就像是上学的时候老师讲的数学题,让人昏昏欲睡。 他的目光在四处打量周围的人。 在他们进来之前侦探跟他说:“我看过场地了,能够完成完美犯罪的只有一个地方。” 松田说:“哪里?” 雨野初鹿指了指最高楼,他说:“这一个商业街,哪里是最高的,那就是哪里了。” 在雨野初鹿跟其他人攀谈的时候,他在观察。 是那个秃顶一直不断的向这边观望的男人? 还是那个端着餐盘明显心不在焉的女人? 他不明白,却依旧紧绷着神经,等待着早已预示过的灾难降临。 “给。”雨野初鹿从不断穿行的服务生手上的餐盘里,拿了一杯酒递给了松田,他说:“不用担心,有我在。” 就像是今天在那边抓娃娃,吃甜点一样,雨野初鹿依旧是让他安心。 松田阵平看着酒杯中琥珀色的液体,像极了侦探的眼睛颜色。 “铃木先生,我想今天您得跟我一直待在一起了。”雨野初鹿眨了眨眼说:“不用担心,我们有一个可靠的保镖先生。” 说道保镖,雨野初鹿的语气重了一些。 似乎还是在说佐贺议员的时候,松田阵平那令人印象深刻的变装。 “也就是说,这次的被害者很可能是我?” “不,铃木先生。”雨野初鹿摇了摇头,在铃木史郎刚松一口气的时候接着说:“在我这里没有可能,只有一定。” 是他,就只能是他。 “可是我听说密利伽罗选择的对象都是那种人。” “但您不是,我知道的,我一眼就看得出来。”雨野初鹿说:“您是个好人。” “那……” “请不要期待一个愉悦犯的选择人选的差别。”雨野初鹿说:“有的时候意外选择更会让人措手不及。” “为什么是我呢?”铃木史郎又问。 “因为这场宴会,谁都可以不在场,除了主办方的您。” 铃木史郎叹了口气 ,他拿下了自己的眼镜片,又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拿出了擦眼镜的布子,擦了两下又挂回了鼻梁上。 过了一会雨野初鹿说:“哦对,还有一个我。” 铃木史郎笑了笑,他的笑容和蔼可亲:“初鹿君其实也可以不来吧。” “不,我想铃木先生的话,我还是得出手帮忙的。” 雨野初鹿说:“世界上好人不多了,能多有一个就多有一个吧。” 他老生常谈的样子跟他的外表形成了鲜明对比,就像是小孩子想要穿上大人的衣服来装成熟一样。 说实话,拍他马屁的人不少,但是雨野初鹿能够自然而然的给他发好人卡,倒是第一次见。 铃木史郎哈哈大笑了两声:“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铃木先生,您既然有能力调查到密利伽罗的选择对象,应该也知道我的异能……”雨野初鹿说了一半,后背被人轻拍了一下,他看了看松田阵平,这才换了个词:“我的推理能力。” “你说得对,初鹿君。刚才跟你交谈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你的能力了。”铃木史郎说:“那我的性命就交给你们两个人了。”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信任,就古代的皇帝相信即将出征的将军。 但是过了一会,他就找了个借口说要跟女儿说点话,让他们等上五分钟。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松田阵平想要隔上一段距离跟着,却被雨野初鹿拉住了。 “你去干什么?真要当保镖?” “别担心,他是去找目暮警官说话了。你不会真觉得他会完全信任我们两个陌生人吧?” 松田阵平伸出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缓缓的叹了口气。 雨野初鹿看了他一会,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如之前两个人蹲在一起的时候:“但我相信你,松田警官。” 松田失笑了一下,他将雨野初鹿手上端着的酒杯拿走了:“少喝酒” 雨野初鹿不服气:“我成年了。” 松田阵平看了一眼雨野初鹿那张稚气未脱的脸,笑了一声:“但我觉得你不爱喝酒。” 雨野初鹿还真是,喝酒会扰乱思绪,而且他一杯倒。 他蹙了蹙鼻子,说:“你说得对。” 大约过了一会,铃木史郎就回来了,旁边还跟着两个女孩子。 两个女孩年龄不大,手挽着手,看起来关系很好,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了雨野初鹿的身上。 铃木史郎给他们介绍:“这位是小女叫铃木园子,这位是小女的密友叫毛利兰。” 雨野初鹿难得温和的点了点头,他说:“你们好,我叫雨野初鹿,很荣幸能认识两位小姐。” “您是侦探吗?”毛利兰问他。 “副业而已。”雨野初鹿跟变魔术一样,将一个猫咪玩偶放到了毛利兰的面前:“就比如说我刚才知道毛利小姐学过空手道。” 猫咪玩偶憨态可掬,毛利兰接了过来,她声音很小的说了一声:“谢谢。” 铃木园子不缺毛绒玩具,礼物最好投其所好,雨野初鹿已经将礼物提前送了过来,是一串粉水晶的手链。 松田阵平就懂了,雨野初鹿果然不会花任何冤枉钱。 “你是怎么知道小兰学过空手道的?” “因为我是侦探嘛。”雨野初鹿自豪的挺胸抬头:“你们身边应该也有侦探吧?” 铃木园子调侃的用手肘撞了撞毛利兰的肩膀:“是啊。” 毛利兰有些不好意思的抱紧了手上的玩偶。 雨野初鹿说过‘如果我想要一个朋友,我可以拥有很多的朋友’这句话没有错,他总能精准的投其所好,很快就能以此下手。 “哇,您真的好厉害,比那个臭小子要厉害的多。”铃木园子发出了一声惊叹,少女圆滚滚的眼睛里面充满着仰慕。 “园子……” “本来就是呀。” “那这位是?” “松田阵平,帅气的警官先生,现在暂时被我借过来担任我的助手。” “警察?”铃木园子看向了不远处正在跟自己父亲聊天的目暮十三:“您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呢?” 雨野初鹿看向了旁边站着,从他们开始聊天就没有说话的铃木史郎,点了点头。 他看向了旁边站着的松田阵平,伸出手来扯住了他的手腕,在他的手腕上敲击了两下:“因为他有更重要的职责。” 摩斯密码,简单的敲击,以短和长的声音的节奏来表示一个字母。 松田阵平很快就理解了,他冲着面前的人表示了抱歉:“打扰了,我有些事情要先去处理。” 雨野初鹿调侃着说:“去吧去吧,你在这里杵着,我跟几位的交谈还得顾着你。” 松田阵平往窗边走去。 这里的确是最高点,如果有高空眩晕的人往下这么一看,估计当场就会晕过去。 这里哪来的颜色?松田皱起眉。 外面有表演,水花崩起的很高,白炽的灯光照射下,他清楚的看到了镜子里面出现了彩虹。 “原来是玻璃的材质。”松田发现了,他用手敲了宽大的敲落窗,发出了‘邦邦’的声音。 光线,阴影,这是曾经在山古学士家里的时候雨野初鹿提醒他的。 “那是……什么?” 松田阵平看见空中有一点光线倒影在玻璃上。 那条银色的光线忽然断开了,他迅速的回头,看向了正跟铃木史郎站在一起的雨野初鹿。 “初鹿!” 随着那声高昂的声音将整个宴会强制喊停,他身后的玻璃破碎。 一颗子弹从窗口传入其中,打中了电路开关。 不对!这个时间来讲,受助人不应该出手! 他急什么! 雨野初鹿甚至那一刻没有什么素养的想要直接辱骂这个家伙。 其实这次的受助人想让调查密利伽罗的侦探也死在这里。 这是他给密利伽罗的真诚,但他不知道雨野初鹿就是密利伽罗。 雨野初鹿依旧迅速推开了面前两个女孩,然后拉着铃木史郎往旁边滚去。 此时一条电路从空中突然掉落了下来,正在空中。 因为没了电,并没有造成任何危害。 离这边很远的大楼对面,琴酒叼着烟缓慢的收起了枪。 “雨野初鹿,这才叫万无一失。”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黑暗骤然降临, 空气中弥漫着刚才那一声高呼声和玻璃破碎声带来的紧迫感。 雨野初鹿刚准备双手将自己撑起来,一只宽大的手就放到了他的胳膊上,带着全然的安全感借力把他拉了起来。 侦探的白色西服因为剧烈的动作, 一个扣子被崩开。 敞开的衣服和凌乱的头发反而让雨野初鹿的五官显得更加的灵动。 “还好吗?”在黑暗中, 松田阵平黑色的眼睛如同夜晚中的最亮的星。 雨野初鹿伸出手来拍了拍松田的胳膊,让他松开了自己:“没事。” 松田阵平愣了一下,然后将雨野初鹿的身子板正,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跟医院里的彩超一样, 像是能透过皮囊看到骨肉。 “确定没事?” 雨野初鹿原地转了一圈:“没事,连擦伤都没有 ,电停的很及时。” 雨野初鹿好笑的拍了拍松田阵平,他说:“你一天到晚精神绷着这样,难道不会精神衰弱吗?放轻松点。” 他慵懒的语调像是在说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本来雨野初鹿就是个肆意妄为的性格,现在有了人在后面做靠山,就变得更加离谱了点。 他走到了窗口,皮鞋底部踏过玻璃,看向了对面楼。 狙击镜一瞬间的反光却在雨野初鹿眼里不亚于正午的太阳,装满了整个眼眶。 组织里虽然没多少真情实感,大多对彼此之间也只是利用,但对于雨野初鹿倒是全变了一副嘴脸。 雨野初鹿没忍住,在这种紧张且不合时宜的时候,嘴角扬起了一个很大的弧度。 等到他回头的时候,那抹笑意就消失不见了,雨野初鹿低头随手捡起了一块地上的玻璃。 那是一块被子弹精准击碎的玻璃残片, 现在被他偷偷的收到了自己的西装口袋里。 等到松田阵平过来的时候, 雨野初鹿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提前了。” “提前?” “是啊, 他想把我也杀了。”雨野初鹿说:“一箭双雕嘛。早知道就不做出头鸟当侦探了。” 过了一会,雨野初鹿看着松田阵平那难看的脸色,又说:“不过当出头鸟能认识你这样的警察,也不是很亏。” “麻烦松田警官让铃木先生他们下一层楼,等待电力恢复。” “这电……刚才那是枪声吗?”松田阵平看向了玻璃破碎的地方。 刚才他观察过四周的情况了,不管是从距离来看,还是玻璃厚度来看 ,能够击破玻璃,精准的打入电箱停电…… 这样的狙击手,整个日本屈指可数。 “不是。”雨野初鹿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录音而已。日本禁枪,我可是个遵纪守法的人。” 遵纪守法…… 雨野初鹿天生就跟这个词搭不上边,最多就是不触底线都算是他这个人性格好。 “录音?”松田阵平不明觉厉。 “是啊,音效而已。”雨野初鹿笑着回头:“其实玻璃是定点破的,是为了转移嫌疑人的注意力,只不过加上枪声的音效,就总感觉有那大片的感觉了。” 他回头粲然一笑,少年幼稚的心态成为了最好的掩护。 过了十分钟,等到大家都离开的七七八八的时候,雨野初鹿将手机塞回了口袋里,扭头看了一眼四周,随后就笑了,目光定在了一点上:“那么现在,是时候算账了。” 明明是明朗的笑容,但躲在角落里的人却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他感觉到了那抹目光落在的是他的身上。 被发现了! 这个念头瞬间占据了脑子中。 趁 着月色,雨野初鹿缓慢的往角落里走去,他的步伐很慢很慢,白色的西装被月光照的通亮。 松田阵平还没反应过来,雨野初鹿就已经离开了他能触碰到的范围。 雨野初鹿走到了角落里,看向了刚才的那名服务生,瞬间拿出了裤子口袋里的玻璃。 他的动作很快,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锋利的碎片就搁置在他的脖子上了。 “我能问一下,密利伽罗为什么要提前时间吗?” 他的声音清亮,在因为黑暗降临之后喧闹的房间如同一柄剑一样劈开了空间,让周围都安静了下来。 “雨野初鹿!” 几个在周围的警官瞬间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了枪。 而枪口对准的就是在那边肆意威胁嫌疑人的侦探。 松田阵平感觉自己都没有办法呼吸了,他捏紧了放在旁边的拳头。 “你进来的时候,你就在观察周围的情况,你的视线一直都在正中央的香槟塔上面,是用那个和一条鱼线完成的轨迹对吧?” “密利伽罗没想杀我,但你想杀我,投名状?” 雨野初鹿置若罔闻,他那只没有拿着玻璃的手推了推眼镜,随后刚举起,那个身穿服务生燕尾服的男人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我劝你最好别动。”雨野初鹿说:“过失杀人和故意杀人,有可能只差了一点。” 服务生缓慢的抬头,看到了密利伽罗的对手侦探那双金褐色的琥珀眼眸里的寒意就知道,雨野初鹿没在开玩笑。 明明是脖子上的锋利玻璃,却让他后脊骨发冷。 他能感受到这个密利伽罗所谓的敌人那温热的呼吸。 雨野初鹿的声音很轻,却咬字清楚,黑暗让他的白色头发显得更亮,反而让他天生就如同在黑暗中一样。 “这里全是警察!你敢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动手吗?” “我知道啊,但你都敢,我为什么不敢?还是你觉得在你暴露了之后,密利伽罗会让你活着吗?所以说寻求我的保护才是最有用的事情。” 服务生嘴唇喃动了一下,终究是不动了,脸色一片灰白,闭上眼睛全当认命。 目暮十三喊道:“初鹿侦探!你这是在干什么?!” “当然是找证据了。”雨野初鹿连头都没回:“别紧张目暮警官,我又不会真杀了他,最多就是让他下半辈子说不了话而已。” 众目睽睽之下,雨野初鹿从那个服务生的裤子里拿出了一根鱼线,在月光下反射出了银色的光,跟松田阵平看到的一模一样。 雨野初鹿问他:“密利伽罗是怎么联系你的?” “……”服务生没说话。 雨野初鹿蹙了蹙鼻子:“那总归你得跟我形容一下吧?” “……”服务生依旧没说话。 说实话,雨野初鹿心里面满意极了。 他挑选的人嘴都严,对密利伽罗的这个身份绝对忠心耿耿,他们将密利伽罗看成了新生活的救赎。 “好了,初鹿侦探,你应该放手了。”目暮十三提醒,说实话,他现在感觉自己像是在劝导绑架犯。 雨野初鹿装出了一副沉痛的表情,站起身来,玻璃甩向了地面,碎到无法拼凑了之后又用脚带起来了一些,保证无法复原之后才说:“算了,你不说,我也会有办法全都查出来的。” 雨野初鹿回头看向了目瞪口呆的目暮十三:“目暮警官,我问完啦,你们可以抓人了。” 警察们一涌而上,将那个服务生逮捕了起来,他们所有人戒备的目光都放在了雨野初鹿的身上。 明明地上的那个是嫌疑人,但是他们甚至恨不得将警备全放到雨野初鹿的身上。 主 要是刚才雨野初鹿那副冰冷的语气,完全没有平常的大大咧咧,这种反差反而让人后怕。 “胡闹!” 松田阵平上来,用手背狠狠的敲了一下雨野初鹿的脑袋。 雨野初鹿被打的一个踉跄,抱着脑袋不可置信的看着松田阵平:“你干什么呀?” 他现在哪有刚才意气风发,动不动就要让人致残的样子,整个人委屈极了。 琴酒都没打过他的脑袋!他的脑袋整个组织都恨不得供起来,哪里收到过这种‘虐待’。 松田阵平知道这家伙根本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你要是真的把嫌疑人伤到了,我今天就得去监狱里探监了!” 雨野初鹿不服气:“可是没我,你们警察那边估摸着连嫌疑人是谁和作案手法都不知道吧?而且我也没真打算这么做……他的嘴一看就很严,不这么做什么都问不出来,虽然我也没问出来点什么。再说了这个人要是被你们带走了,你们又会不让我知道你们问出来了点什么。” 侦探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像是喃喃自语给自己开脱。 “……”松田阵平头疼的捂着脑袋:“那个人最后一个走,是在收鱼线对吗?” “你揍了我,还想问我问题?” 雨野初鹿倔脾气上来了,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理松田阵平了。 松田阵平看了看自己的手,他手劲不大啊…… 要是研二的话,他可不会这么手下留情,更何况研二也干不出这种事情。 他抱胸背对着松田阵平,却用小鹿一般的眼睛私底下偷偷的又去看正直的警官。 松田阵平看这个眼神就懂了,没敲狠,就是在那憋气。 “我敲你这一下,目暮警官的面色会好很多。” “所以说你认同我刚才的做法了?” “不认同。” 那种拿生命的威逼利诱,就算是警察都做不出来,更别说雨野初鹿只是一个刚开始扬名的侦探。 “你有考虑过他万一暴起吗?”松田阵平问道:“你有考虑过万一他抱着必死的决心?” 雨野初鹿冷静的说:“在我这里没有万一。” 松田阵平瞅着雨野初鹿那副无所谓的样子,那一刻他甚至想起了他在警校生涯的时候,跟着朋友到处搞事,老师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他现在深有感触,真的。 松田阵平觉得他得去看看鬼冢教官了,他现在真有一种‘当了爸才知道爸也难’的感触。 “所以说,你这一招逼供是在哪里学的?” 雨野初鹿一听,精神了。 刚才被揍脑袋的事情直接抛在脑后,小心翼翼的捧着手机走到了松田阵平的旁边,左看右看,才偷偷的拿出了自己的珍藏资源。 松田阵平低着头看:《黑道暗云》 雨野初鹿为了看这个古早的电视剧,左上角头像下的金色标闪闪发光。 “……” ‘咚。’ 雨野初鹿又吃了一记暴栗。 一个新鲜出炉的团子初鹿,现在正在角落里,气鼓鼓的鼓着腮帮子,捂着自己的脑袋上的两个不怎么痛的包,蹲在那里。 松田阵平按住了额角崩起的青筋,看向了走上前来的目暮十三。 目暮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复杂,一副你辛苦了的表情。 未来上司什么话都没说,但又像是什么话都说了。 “初鹿侦探。”目暮十三喊蹲在角落里,洒点水就能在那边生根发芽的蘑菇,严肃的话语里面已经暗藏了批评的意思。 雨野初鹿抱着脑袋回头,圆大的猫瞳里面写满了委屈。 看着那双眼睛,这张 脸,再多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目暮十三憋了半天说了一句:“下不为例。” 松田阵平站在旁边没忍住嘴角抽动。 嫌疑人被带回去了,宴会还要继续。 铃木史郎在开始之前就已经在下一层楼准备好了同规格的晚宴。 经过了这么一场,结果还能办下去,雨野初鹿瘪了瘪嘴说:“我猜铃木先生在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第二个宴会场地。” 说是猜,但是雨野初鹿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商人,总是要做两手准备的。 雨野初鹿也是个商人,但他不一样,他仗着自己有异能力一意孤行,只有写剧本的时候多写上一些突发状况。 “那你待会?” “跟着去参加宴会啊,我帮了铃木先生这么大一个忙,以后有合作可以带一带雨野家,那我就有更多的钱了。” 雨野初鹿是个小财迷,但是花钱也大方。 他最近花费最大的开销是在琴酒的身上,打磨的工艺他找了最好的大师来切割,但奇怪的是他没打算要回报。 这种心理不可取,但是看第二天盒子里面空了之后,雨野初鹿居然有一种无与伦比的快感。 “那还要我陪你吗?” “案子都结了,陪我干什么?你不如去跟那个嫌疑人聊聊天。” “我还不是搜查课的人,没有资格去询问。” 雨野初鹿一拍脑袋:“哦,我给忘了。” 就雨野初鹿那脑袋,你说他忘了什么事情,谁信啊? 反正松田阵平就不信,想也知道是故意的。 他作势举起了两根手指,雨野初鹿瞬间就闭嘴了。 雨野初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白色的西装让青年的身姿显得更挺拔,他说:“那我就先走了。” “路上小心,要我派几个警察保护你吗?” “不用。” 雨野初鹿跑的很快,就像是生怕松田阵平刚才举起的那两根手指待会直接接触他的脑门。 松田阵平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看了看跟兔子一样窜出去的雨野初鹿,叹了口气。 目暮站在松田旁边,摸了摸自己的两撇胡子:“看起来你们的关系要比之前好很多。” 松田说:“或许吧。” 目暮摇了摇头:“还在想初鹿侦探是不是密利伽罗的事情?这次他差点也跟着死了。” 松田嗯了一声:“那个玻璃,能复原吗?” 嫌疑人都抓到了,还要复原现场,鉴识科的人肯定背地里要说点什么。 目暮说:“我会跟鉴识科的人说是你的要求。” “……” 松田觉得接下来这几天,鉴识科看着他都会用鼻子对他。 但他依旧说道:“那就麻烦了。” 目暮十三看着他的表情,似乎看到了当年那个肆意飞扬的少年。 “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目暮十三发出了邀请。 松田阵平摇了摇头:“我还想在这里看看。” “成,刚好他们还要在这里保留证据。” 等到目暮十三转身走了没两步的时候,他像是忽然站住了脚步回头跟松田阵平说:“你觉得真的会有人用命来给自己伪造一个身份?” 松田阵平从口袋里拿了一根烟出来:“谁知道呢?” 他是一个警察,当所有不合理的事情组成在一起的时候,最不可能的那个答案往往是真的。 中村老板的事情,他总是放不下。 “有的时候,事情看的太深也不好。”目暮十三用过来人的语气对松田阵平说。 松田将烟叼在嘴里,去裤子口袋里找打火机的时候,没摸 到,只摸到了几颗新的糖果。 不用想,雨野初鹿绝对将他的打火机拿走了。 松田阵平看着被包装好的可爱糖果,嘴角没忍住勾了勾。 他将烟收回了烟盒里面:“可我这个人就喜欢找到真相。就像是研二的案子一样,我迟早会把那个混蛋抓出来揍一顿的。” 目暮十三看着松田阵平那张年轻帅气的脸说:“你说得对,警察就应该这么干。” 松田阵平说:“一名警察不会认错枪响的声音。” 他的声音在整个空间内回响,不着痕迹的展露着他的能力。 目暮觉得松田是跟侦探学坏了。 至少在场的警察,没一个在侦探说是音效和爆破同时发生的时候产生任何的疑问,毕竟初鹿侦探就是这种人。 他不会跟警察打报告,是个十足的自我主义者,但是装备特别的多。 目暮十三看着松田阵平,一个排爆科的警察有这么大的魄力令人唏嘘,他说:“那就查吧。” 松田阵平说:“那您这是同意我插手了?” 目暮十三翻了个白眼,绝不可能给自己增加任务量,他说:“自己去打申请。” “……”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所谓的宴会, 不过就是给商圈提供了一个人际关系网。 觥筹交错,虚伪的兄友弟恭。 雨野初鹿最讨厌这种场合,所以他之前都不怎么在宴会上出来, 便宜了雨野富司。 这次搭上了铃木家这条线,雨野富司肯定在家里咬牙切齿。 只要敌人不舒服了, 雨野初鹿就舒服了。 想到这一点,雨野初鹿脸上挂着的温和笑容就更深了。 他很擅长交际, 异能力是非常好用的东西,大片的信息会涌入脑海中,找到最关键的那一点加以利用, 大多数人都会甘愿跟雨野初鹿交好。 他在所有领域都适应良好。 园子偷偷的跟自家姐妹咬耳朵:“光这么一会,那位侦探就已经在高尔夫,绘画, 音乐, 数学和股市展露风采,你说他是不是什么都会?” 毛利兰说:“这就是天才吧。” 什么都知道一点这并不奇怪,但像是雨野初鹿不仅仅都知道, 且看起来都狩猎很深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园子吐了吐舌, 手腕上的水晶熠熠生辉:“那这也太天才了。那家伙不是一直说要见见那位侦探的吗?人呢?” 毛利兰摇了摇头:“在知道伯父的案子之后, 就一直在调查,刚才过来看了看, 就偷摸跟着去警察局了。” 铃木园子看着面前笑颜如花的青年, 她说:“为了一个案子没跟这种人结识, 到时候新一那家伙肯定会后悔的。” “的确。” …… 跟铃木史郎拉近关系之后, 宴会差不多就已经走向了尾声。 雨野初鹿就钻到了躲开摄像头的老爷车内。 他整个人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 一把扯开了脖子上的领结, 整个人瘫在后座上。 “啊——果然之前拒绝所有宴会的决定是正确的。”雨野初鹿聊得嗓子都哑了点, 清脆的声音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灰。 “怎么?计划没成?”琴酒单手扶着方向盘问道。 “我本来就没打算真的对铃木史郎动手。”雨野初鹿摘下眼镜,直接将手放到了自己的眼睛上。 眼球被挤压,但是却带来了舒服的感受。 这只是一个引子而已,告诉那些警察,只有他雨野初鹿才是唯一能够破解密利伽罗诡计的人。 这样才算是真真正正的打入警察内部。 就是密利伽罗丢人了点,但也没事,雨野初鹿的面子找回来了。 这算是身份守恒。 “没打算直接动手?”琴酒身子歪靠在车门上,杀手身上沾染上了贵气,更为好看。 “是啊,最近有个合作想要跟铃木家做,这是个很好的接入口。” 有了救命之恩,之后就会好办很多。 在选择合作对象的时候,铃木家会多考虑一些雨野家。 后视镜上面的手串在轻点刹车的时候轻轻晃悠,在灯光下折射出了好看的光。 “雨野初鹿。”琴酒在红绿灯的时候扭头看向了后面躺着的白发青年。 “在。”雨野初鹿像是个小学生一样乖乖的回答。 “最近我有一个出国的任务。” 雨野初鹿猛地坐起身来。 他的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猫瞳睁的很大,紧紧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这句话代表什么,雨野初鹿最清楚不过。 “这是邀请吗?”他问不怎么爱说话的搭档,声音高昂。 琴酒没回答,只问了他一句:“要去吗?” “去!” 他喜欢贝尔摩德。 不是那种掺杂着情爱的感觉。 有段时间没见了,去看看也好。 小石头的拥有着,雨野初鹿这么形容贝尔摩德。 琴酒从旁边的屉里拿出了一张飞机票扔到了后座。 纸张轻飘飘,但是琴酒却能做到精准的扔到雨野初鹿的手臂上。 “最近组织里来了不少的人。”琴酒扔完说道。 “最近招人可不是什么好事。”雨野初鹿回答。 本身他们组织在界内就算是比较出名的那种,尤其是最近雨野初鹿还比较出名。 想也知道,他们是冲着什么来的。 “他们是冲着‘密利伽罗’来的。”琴酒提醒。 “我当然知道。”雨野初鹿捏着那张飞机票:“所以说,boss希望我出国避避风头?” 琴酒嗤笑了一声,他的笑声在车厢内回荡,很好听:“我们组织的人,还需要避风头?” 他们有这个底气。 琴酒也有把握在可控的范围内保证雨野初鹿不会被发现。 与其说是对组织自信,不如说琴酒对自己本身也足够自信。 “组织内的老鼠太多了。”雨野初鹿说:“伏特加先生是这么说的。” “这很正常,就像是我们在警局也安插了不少人 ,但我会把他们全部抓起来放到一个笼子里去。” 雨野初鹿挑眉。 他们是黑暗中的潜行者,明明已经是现代社会,愣是玩出了谍战片那一套。 “过家家吗……陪老鼠玩玩可以,但是小心别被老鼠抓破了手。”雨野初鹿 本站网站:et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宫野志保到底还是来了。 说到底, 她不放心琴酒,那可是完全不顾及自己身体的家伙,照顾人?琴酒应该不行。 “能够瞒着boss来这里, 你真是好手段,雪莉。” 琴酒将雪莉两个字咬的很慢, 提醒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知道她的身份。 “那总要比看着他高烧死在这里好。” “如果情况不受控, 我会让手下送他去医院。” “不去, 不去医院。”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 雨野初鹿将自己埋到了被子里, 哼唧了两声。 “……” 宫野志保含笑挑眉, 看了琴酒一眼。 这是充满挑衅意味的一个笑, 琴酒性子本就沉稳,也不在乎这种小孩子气的挑衅, 转身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不是要治吗?治啊。” 宫野志保明白,这算是雨野初鹿的监管人给了她权利。 她往前走了两步, 伸出手来挨着雨野初鹿的脑袋。 感受着冰凉的触感, 雨野初鹿用脸颊下意识的蹭了蹭, 然后又缩到了被子里。 琴酒发现这家伙平常喜欢赖唧,但是真到了难受的时候,屁不放一个。 就像是没什么本事,只会抱着自己,给自己取暖一样。 “没什么大事,烧的也不是很高, 咳嗽的频率也不高,应该只是受凉了。” 宫野志保说完, 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了琴酒。 “嗯。”琴酒瞥了霸占他床铺的雨野初鹿, 淡淡回了一声。 不靠谱。 果然不靠谱。 宫野志保伸出小手来, 从她带来的一大堆药片中选了几个出来。 该泡水的泡水,该口服的也掰下来两粒。 等到准备就绪,宫野志保才推了一把雨野初鹿:“吃药了。” 雨野初鹿睡得迷糊,被晃醒了之后努力的揭开自己的眼皮,往宫野志保的方向看去。 他的双眼被雾气蒙住,没了平常的精神奕奕,反而蔫巴巴的。 就像是被霜打了的小花,没什么精气。 宫野志保莫名觉得自己像是在欺负人。 她重复了一遍:“吃药了。” 这次声音倒是放柔和了很多,这让宫野志保想起了小时候妈妈哄她吃药的时候,也是这样。 雨野初鹿的反应变慢了很多,反射弧很久才跟上了宫野志保的节奏。 他咳嗽了两声,然后哑着嗓子说 :“不吃!” “为什么不吃?” “苦。” “咖啡都能喝,吃个药不行?” “咖啡是咖啡,药是药,咳咳,能相提并论吗?” “有什么不一样的,都一个味。” 琴酒双手抱胸站在旁边,不耐烦的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胳膊 。 “不吃就把你的鼓风机全都扔到垃圾桶里。” 雨野初鹿忍痛思考了一会,他依旧倔强的没冒出头来。 “那就把你的手串扔到垃圾桶里。” “!” 雨野初鹿一个猛子坐了起来,然后眼前一花,吧唧又摔了回去。 他喘了两口就又挣扎着爬了起来,拿过了宫野志保手上的药,咕咚咕咚的往嘴里咽。 宫野志保看着雨野初鹿这幅样子没忍住叹了口气。 她刚才就差把雨野初鹿的嘴掰开了,她收回刚才的想法 。 琴酒在治雨野初鹿的事情上,还是一把手的。 喝完了药,雨野初鹿坐在那里,呆呆傻傻的,他伸出手来抓住了宫野志保的手,在她的手心里面翻找了一会。 “找什么呢?”宫野志保抽出自己的一只手,用手背贴了贴雨野初鹿滚烫的脸颊。 “糖。”雨夜初鹿认真的回答:“之前母亲拿我试药的时候,都会给我奖励一颗糖。” 试药? 宫野志保悬停在空中的手一滞。 组织内做研究的人很多,但是出名的却不多。 两位是她的父母,还有一位就是雨野家的那位夫人。 都是研究人体,一个主攻细胞方面,一个主攻的是大脑。 宫野志保对雨野家的那位夫人曾有所耳闻,但却没想到真的有母亲会在自己儿子的身上做研究。 “初鹿先生对于糖的执念就是这么来的吧。” “什么?”雨野初鹿还迷糊着,他的大脑难得反应不过来。 宫野志保说:“这次来得急,没带,下次给你带。” 雨野初鹿不乐意了,他伸出手来,揉乱了宫野志保漂亮的褐色头发。 宫野志保没反应过来,等到她的头发已经被雨野初鹿手心中摩擦的静电横起,她才一把拍开了雨野初鹿作怪的手。 “这么久没见,你都不想我。” 宫野志保看了旁边站着的琴酒一眼:“你以为我姐姐的事情之后,你不会想见我。” “哦,对。” 雨野初鹿像是忽然从记忆深处挖出来了这件事,他冲着宫野志保笑了两声。 明明自以为很帅的笑容,在宫野志保看来,有点傻。 “啊,比喝酒还难受。”雨野初鹿呢喃道。 感冒之后的他声音软糯,他捂住了自己烧红了的眼睛。 宫野志保说道:“那下次就记住教训,不要再感冒了。” 雨野初鹿缩回被子里咂了咂舌,感觉苦味从舌根蔓延上来,最后整个口腔和脑子里都全是苦味。 “我想吃糖。”雨野初鹿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 说完之后,即使没有得到满足,他依旧乖乖的睡着了。 等到宫野志保像是个小管家,将所有的一切收拾妥当的时候,琴酒听到了床上雨野初鹿紊乱的呼吸逐渐趋于平缓。 琴酒:“你做的不错。” 宫野志保:“能从你嘴里听到这句话,真不容易。” 琴酒:“你的任务完成了,现在,离开这里。” “……” 宫野志保从来都是噎人的那一个,第一次被琴酒噎住了。 有的时候她觉得雨野初鹿能够跟琴酒打配合真的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有的时候又觉得琴酒是唯一能够管住雨野初鹿的人。 “行,我走了之后要再换一次毛巾。” “知道了。” “虽然你话是这么说,但是你完全没这么打算。” “啧。”琴酒嗤了一声,没回答。 他不喜欢自己的地盘有人入侵。 雨野初鹿是个意外。 但好在这个家伙连带着他的纸箱只占了一点地方,除了他的打火机和烟盒经常消失之外,这个人就像是没有出现在他的屋子内。 没有垃圾,没有物件,只有空气中余留的一点糖味。 雨野初鹿其实没睡着,只是恹恹的闭着眼。 他开始在被子里面蠕动,就像是一只刚出生的稚鸟。 就在他快将自己从床上翻下去的时候,琴酒摇醒了他。 “怎么了?”雨野初鹿朦胧着眼睛看琴酒。 琴酒看着他,银色的头发略长遮盖住了他半张脸。 “啊你是想问之前的任务内容?还是最近关于密利伽罗的进度?” 组织内的工作狂琴酒应该只会问他这些吧。 但雨野初鹿看起来琴酒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都不是?那你吵醒我干什么?” 琴酒从自己的风衣口袋里面掏出来了一样东西,张开掌心放到了雨野初鹿的面前。 一颗奶糖。 白色透明的糖纸包裹着甜腻的奶糖,正安静的躺在琴酒的手中。 “你的,拿回去。”,琴酒将糖扔到了雨野初鹿的腿上,去取门口的礼帽,“以后别在我的风衣里面放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以为你都扔了呢。” 雨野初鹿眸中带着光,笑嘻嘻的拨开糖纸,将糖塞到了嘴里,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这些本来应该在垃圾桶里的东西,现在还安稳的呆在这里。 “忘了。”琴酒回的冷漠。 他没给雨野初鹿换毛巾,但是却给了他一颗奶糖。 雨野初鹿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大早,雨野初鹿除了脸色有点差之外,快要几乎是满血复活。 下午出发,他的行李只收拾了一个小小的双肩包,一些基础的侦探东西在他的黑色风衣里。 在他离开之前 ,雨野初鹿接到了一个令他有些意外的电话。 松田阵平的。 他那个时候给了他电话之后,还是第一次接到他主动的电话。 接通电话之后那边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说了一句:“鼓风机收到了吗?” “鼓风机?” 雨野初鹿这才看向了角落,他看到了大大小小的鼓风机。 大约是把最近新出的全部买下来了。 “看到了,谢谢。”雨野初鹿哑着嗓子说道:“对了,你们最近查的怎么样了?” “就那样。” 听到松田阵平的语气,雨野初鹿恍然大悟:“哦我忘了,你暂时还不是搜查课的人,你应该不知道详情。” “……” 雨野初鹿扎人心窝子有一手的。 给松田阵平直接施加了一份沉默。 “你的声音有点不对,着凉了?” “嗯,有点发烧。”雨野初鹿将手放到额头上,听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你找我肯定有事吧,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聊天?”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不是那种没事会来找我的人。” 松田阵平握着手机,靠在栏杆上急促的喘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之前怀疑雨野初鹿的事情,侦探从头到尾都知道。 他那么聪明,什么不知道? “好吧,被揭穿了,我只是想起来我之前答应过你一件事。” “啊?答应我的?” 雨野初鹿翻身看了看四周,他去旁边倒了杯水润唇。 “坐我的摩托车去兜风。”松田阵平说:“一直没机会履行,现在正巧有空。” “现在就可以,我晚上的航班。” “航班?你要出国?” “对,去国外谈点生意。” 松田阵平脑海里出现了前不久在宴会上侃侃而谈的雨野初鹿。 精贵的小少爷穿着白色的西装,像是一只白绒的猫,灵活的穿梭在整个会场之中。 他长期在警察这边帮忙破案,脑子里的第一刻板印象还是侦探。 “那我等你回来。” 滴答滴答滴答。 是倒计时的声音,旁边还有人在那边喊:“松田前辈,不要一边打电话一边拆弹啊!” “……” “你这是在工作?”雨野初鹿问道。 “不是,是给后辈们在讲解,米花町哪有那么多的爆炸需要我们处理?” 雨野初鹿觉得也是,松田阵平的那张脸加上那双手,当之无愧的讲师。 “其实今天一中午我都有空。”雨野初鹿说。 “所以你打算在感冒还没完全好的情况下,去跟我兜风?” 不知道为什么雨野初鹿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句: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除此之外呢?还有什么事?”雨野初鹿问。 松田阵平将手机夹在耳朵跟肩膀中间,手指灵巧的绕过其中的一条线:“没了。” “没了?”雨野初鹿愣了愣。 “那你想让我说点什么?”松田阵平的低笑声钻入了雨野初鹿的耳膜:“你觉得我有事求你 。” 一直都是雨野初鹿揭穿其他人的想法,头一次雨野初鹿被人发现了他的内心想法,这种感觉有点新奇。 松田阵平将最后一条线剪短,缓慢的语调在耳边逐渐响起。 “我为我之前对你的怀疑表示道歉,雨野初鹿,我想,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雨野初鹿握着手机, 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连自己的呼吸都放轻了。 他的大脑早就不是烧糊涂的时候了,现在听得脑袋里面甚至出现了杂音。 漫漫岁月中, 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提出了这样的说辞。 “什么……什么意思?” 听着小侦探结结巴巴的声音,松田阵平心情倒是很好:“我们是朋友了吧?雨野初鹿 ?” 电话对面突然丁零当啷的响了好长的一段时间, 松田阵平能想象得到对面的惊慌失措。 “怎么?我以为我们两个相处这么久,至少我也算得上是你的朋友了。” “是……是吧。” 雨野初鹿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表情古怪。 他这辈子第一次交朋友,居然是跟一个警察。 很微妙的关系。 他问松田:“密利伽罗的事情……” “他是他, 你是你。”松田阵平说。 他俨然是将密利伽罗跟雨野初鹿两个人分隔开了。 也就是说,他可以跟雨野初鹿和平相处, 但是对于密利伽罗的行为依旧不是赞同的程度。 跟雨野初鹿做朋友,逮捕密利伽罗, 这两件事情依旧在松田阵平的名单上。 这最开始就是雨野初鹿想要完成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宁愿松田阵平依旧是那副不近人情,想要将密利伽罗的面具揭下来的样子。 就像是一口气堵在了胸口, 上不去, 也下不来。 “你知道就好。”雨野初鹿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 才说了这么一句。 松田阵平没回答,只是听着雨野初鹿在电话那头紊乱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他才听见那边小心的问了他一句:“真的要跟我做朋友?” “警察不骗人。” “这句话你说了你自己信吗?” 被这么一噎,松田阵平反而笑了一声, 带着磁性的嗓音如同一抹阳光:“那就松田阵平不骗人。” 那边又安静了下来。 警察的话可以不信, 但是松田阵平的话就显得很真诚。 过了一会, 雨野初鹿说:“那说好了啊, 等我回来了,你载我出去玩。” “成,等你回来给我打电话就行 。” 雨野初鹿挂断电话。 松田阵平到底是真心的,还是来试探的? 雨野初鹿不知道。 看着手机上的那串电话,雨野初鹿默默的加入了通讯录。 —— 安室透站在屋子的高点,他背靠墙,双手抱胸。 他的手上还残留着血渍,粘连到了他内里的白色毛衣上。 他现在身处组织的据点,暂时还不能给公安那边报告。 这样太容易暴露了,而且奇怪的是至今他们手上没有任何决定性的证据,并且他至今没有见到这个组织的幕后主使。 “boss说了,你的任务完成的不错。”他来组织这么多天,终于得到了boss的垂青。 ‘那位大人’第一次将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代表着他即将步入组织的内部。 “你想要什么奖赏?”安室透的监视人问他 。 “奖励?多给我两个任务吧。” 别的成员对于任务都却之不恭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直接将任务当成奖励的人。 他的监视人愣了愣,他似乎没想到,叹息道:“你真适合这里。” 组织内有两种人会受到关注,一种是杀手,一种是研究人员。 但无疑,能够在组织内活下来并且能够有希望获得代号的,大多都会被冠上疯子的名号。 这句话如果说给真心实意留在组织里的人来讲,是一句很不错的恭维。 但是对于一个卧底公安来讲,却像极了侮辱。 安室透面色坦然,一点都没有其他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说道:“谢谢,那你看我什么时候能拿到代号?” 监视人说:“你这样的人,快。” 安室透嘴角的笑意逐渐加深,暗地里却将指甲掐入手心的肉里,他笑着说:“那就好。” “按照你这种晋升速度,说不定很快就能见到我们的顾问。” “顾问?” 监视人看了安室透一眼:“密利伽罗,是我们组织的犯罪顾问。” 密利伽罗。 最近在警视厅那边名声大噪的那个犯罪天才。 他已经在警察眼皮子底下,用意外伪装凶杀案四次了,并且对帮助警察的一位侦探公开挑衅。 媒体已经被压下来了,但是这件事情还是在他们内部引起了轩然大波。 “就这么告诉我了没关系吗?”安室透皱眉。 “当然 ,以后密利伽罗就是我们的活招牌,这是boss同意的,不过能见到密利伽罗的只有能拿到代号的成员。” 这就像是海盗出海去找宝藏之前,有人告诉他原先的宝藏位置又出现了一批珍珠。 安室透开始对组织里的boss‘那位大人’感兴趣了起来。 能够驱使密利伽罗这样的人,他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好,我知道了。” —— “都告诉他了吗?” 监视人跪在地上,声音严肃,没有了之前跟安室透插科打诨的样子:“全都按照您的要求说了。” “下去吧。” “是。” 他往外走了两步。 乌丸莲耶看向了旁边的琴酒:“你觉得我这么做对吗?” “您做的一切都是对的。”琴酒的声音毫无起伏。 乌丸莲耶哈哈笑了两声:“我看你跟那个小家伙关系处的很好。” 说完,他咳嗽了两声。 他的语气中不经意的气喘让他看起来已经到达了极限。 “是您的命令。”,琴酒说:“让我保护他,这是您的命令。” 这个意思就是,我现在对他好的主要原因,是您的要求。 这种给自己上的枷锁,无疑让乌丸莲耶心情愉悦。 “好,好。”乌丸莲耶说:“我知道,组织内最衷心的就是你。” 琴酒没回答,只是将自己的头压的更低了一点,他显得很谦逊。 “你知道我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吗?”乌丸莲耶问琴酒。 他急促的喘息了一会,然后声音又趋向于平稳,他想迫切的从琴酒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这个问话是要命的。 琴酒却诚实的说道:“您想牵制雨野初鹿。” 乌丸莲耶的喘息声逐渐趋近于平缓,他笑着回应:“你是这么想的?” “是。” 乌丸莲耶磨蹭着安静的落在他膝盖上的乌鸦,面色入水,合着眼睛,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也没有对琴酒说出的这个答案有任何的评价。 若是对乌丸莲耶有任何其他的心思,这个时候动手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琴酒没有这么做,他只是站立在旁边,就像是个守护神一样,静等着他醒来。 大约过了五分钟,乌丸莲耶才缓缓开口问道:“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用安室透牵制雨野初鹿。” “啊,啊,对。” 乌丸莲耶年迈的声音在大厅内响起,就像是加了混响一样。 “有这一层意思在里面,但我让初鹿将密利伽罗的名声打出去,也是为了现在。” “他太猖狂了,但好在性子好把持。” 一点小小的恩惠,就能让他记很久。 但其实雨野初鹿并不会报恩,他只是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其他人对他的偏爱。 失去这层保护膜之后,雨野初鹿就会腹背受敌。 安室透的身份背景,还有最近宫野志保推荐进来的那个叫做诸星大的男人。 他们的背景的确不像是造假,跟他们所说的一模一样,但是却被雨野初鹿归置到了‘老鼠’一栏。 “当他的身份被揭穿,一旦背叛了我们,警察那边他也不会受到任何的庇佑,他只能有我们。” 琴酒的神色晦暗不清,银色的长发遮盖住的眼睛里面闪过了一丝流光,最后趋近于平稳。 “不提这个了,我听说你打算带着雨野初鹿一起出国做任务?” 琴酒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谎:“他非要跟着一起,并且背着我自己订好了机票,要我强制让他留在国内吗?” 乌丸莲耶想着雨野初鹿的那个性格,的确能干出这种事。 这并不意外。 “没事,就让他跟着吧,但是国内这边关于他的计划,要提前做好规划。” “是。” “嘎嘎——”乌丸莲耶手下一重,乌鸦发出了一声惨叫。 随后乌丸莲耶将乌鸦的毛顺平。 “去忙吧,你最近也辛苦了。” 琴酒面朝着乌丸莲耶往后,这是确保他不会在背后搞任何小动作的基本。 来乌丸莲耶这里,有一种‘古代进宫’的错觉,规矩多得要命。 所以雨野初鹿平常也不怎么爱来这里。 琴酒出去之后穿着风衣,皱着眉。 他第一次在boss面前撒谎,这种感觉无异于他第一次杀人。 那种让他的血脉开始膨胀的错觉让他一时间有些无法压制自己的心跳反应。 琴酒站在门口,摸了摸口袋,没摸到烟。 他就不明白了,雨野初鹿是怎么做到能够每次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他的烟盒拿走的? 他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了最贵的烟,点燃吸了一口。 烟草的味道让他的心跳逐渐趋于平缓。 他恢复了做杀手的时候最基本的冷静。 “算了。”琴酒用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眉心,原将自己的脸掩盖在礼帽之下。 一根烟抽完,琴酒等到身上的烟味散了的时候,走向了自己的据点。 雨野初鹿看起来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乖乖的坐在沙发上。 他的屋子已经被收拾干净,不应该他动的东西,雨野初鹿一律没有动。 安室透的事情,适当提点一下应当没事。 只要不涉及boss的根本想法,应该没什么事。 还没等他开口:“雨野初鹿,最近……” 雨野初鹿看见琴酒之后就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琴酒先生,有人要跟我做朋友诶!” 琴酒皱起眉来。 雨野初鹿的身边还有什么人是他不知道的吗? “对了,你刚要跟我说什么?”雨野初鹿的兴奋劲还没过去,两只眼睛闪闪发光。 琴酒掩去了自己的神色:“没什么。” 第70章 第七十章 因购买章节不足, 请稍等片刻,正在加载中…… “我只是要个名额而已,放轻松警官先生, 到时候我会让人将钱送到您的手中的。” 目暮松了口气:“我需要先验收结果,希望侦探不会为了我的话而感到反感。” “这是应该的。”雨野初鹿伸出手来,伸向了目暮。 “那么合作愉快, 目暮警官。” 目暮微微低头, 就能看到伸向他的手。 白皙修长显得有些纤瘦, 指甲被修剪的圆润, 有茧但都不厚。 这个年纪不大的侦探, 看起来是个养尊处优的人。 “您应该不是为了鼓风机, 对吗?”目暮说道:“以您的家境应该能拿到内线名额。” “好吧,被看穿了。”雨野初鹿收回了自己的手,摊开双手耸了耸肩:“我只是单纯喜欢案件而已。” “有些侦探总是有特殊的癖好,他们喜欢离奇的案件, 越离奇他们的肾上腺素就升的越快。” 雨野初鹿用一根手指指向自己:“真是不巧, 我就是其中一名。” 侦探大胆而直接,给自己的脑袋上扣了一个类似于疯子的帽子。 反而是这样的举动带了点少年天性,整个人看起来意气风发。 这让目暮想起了看过的侦探小说。 他问初鹿:“侦探先生喜欢福尔摩斯吗?” 雨野初鹿的表情僵硬了片刻。 比起福尔摩斯侦探, 雨野初鹿更喜欢莫里亚蒂教授。 他更喜欢掌控其他人的生死。 “当然。”雨野初鹿恢复了最开始的笑容:“福尔摩斯是我的偶像。” 他的演技滴水不漏。 目暮松了口气,年轻的侦探大多都将自己模拟成福尔摩斯这样的传说人物。 他冲着雨野初鹿伸出手来, 占取了主动的位置:“合作愉快,侦探先生。” “初鹿。”雨野初鹿跟目暮交换了姓名。 “是个好名字。” “我也这么觉得。” 雨野初鹿一拍手:“那我现在可以看看之前警方对于前四位的判断资料吗?有些东西需要确认一下。” “这……” “放心,侦探守则第一条就是不会跟媒体说明案件的具体情况, 在镜头面前宣扬爱国情怀是你们警方应该做的事情。” 侦探守则?目暮没听过。 但青年有自己的规矩和行事方针, 这是个好事。 “古松, 把资料拿过来。”目暮喊旁边待命的警员。 “是!” 古松是个偏瘦弱的青年, 传统的日本男人样貌,长相不算出众,但是警服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一截。 他举起手敬了个礼。 雨野初鹿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 【为了一份卧底名单去帮条子?】 没有署名,甚至连电话号码都是未知,但是雨野初鹿还是能一眼看出来这是琴酒发来的消息。 毕竟这种冷冰冰的短信,在雨野初鹿的手机里面,有且仅有一个人会这么发 。 只是让他帮忙搬了个鼓风机的时间,伏特加已经将关于现场的所有事情都悉数告诉了琴酒。 虽然早有预料,却没想到伏特加的速度如此之快。 雨野初鹿的手指在手机上哒哒哒的敲击着,手速很快。 【比起制止,不如控制加隔断?而且总不能让所有成员来我面前走一遍,我又不是廉价的检测仪!】 发完之后,雨野初鹿将这个号码存了下来,并且给他起了个备注——欠债人。 他满意的看着那个备注,点了点头。 “初鹿侦探,我拿来了。” 雨野初鹿将手机塞到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接了过来。 整个警视厅已经将这个案件讨论了很久。 刚才给雨野初鹿的资料是整个搜查一课花费了大量时间整理的东西。 雨野初鹿看起来非常随意的翻阅了两下,就将那厚厚的文件全都塞回了目暮的手里。 “有地图吗?” “古松,地图!” “给你们画出来这也这样太慢了,我可以坐警车吗?” 雨野初鹿的视线落在了停放在旁边的熊猫车上,语气充斥着‘兴奋’二字。 一个黑手党坐警车,想想都很刺激。 他可以去欠债人面前炫耀,至少琴酒就没有坐过警车,并且对此敬谢不敏。 “当然可以。” 目暮警官伸出手来做了个‘请’的姿势。 初鹿毫不客气的拉开了车门坐到了后座上。 古松问目暮:“这样真的可以吗?目暮警官?” “不管怎么样,试试也没有什么坏处。”目暮回答,他说:“你有驾照吧,你来开车。” “警官也一起吗?” “我对这位侦探先生的推论很好奇,这里暂时让其他人接手,只要不破坏现场,我相信待会法医和鉴定科的人到了会妥善处理的。” 只是短短对话的一分钟,雨野初鹿看起来就有点不耐烦了。 他自己摇下车窗喊外面的两个人:“我们时间很紧,她现在已经开始下一场犯罪了。” 她? 目暮跟古松对视一眼。 看起来青年已经推论出了凶犯的性别,甚至已经有了一个基础的概论。 如果不是虚张声势的话,那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侦探’,的确令人惊叹。 “来了。”目暮挥了挥手。 警车一路畅通无阻。 车刚开出去没两分钟,雨野初鹿就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东张西望。 “相信我绝对是你们做过最正确的决定,警官先生。” “不需要导航吗?侦探先生。” “不需要,我的记忆宫殿里面有详细的地图,从这里开始一直直行,在第二个红绿灯路口右拐。” 雨野初鹿的语气带给人一种不可抗性。 跟伏特加一样,古松也开始下意识的按照青年所说的开始行动。 “我能知道下一个案发地点在哪吗?”目暮问道。 “当然是在足够的高度能够让被害人摔成一团肉酱的位置。” 雨野初鹿的描述有些骇人听闻,至少古松感觉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能给一些解释吗?”目暮问道。 “解释很麻烦,除非您能够给我相应的报酬。” 还没有掌握贝尔摩德的那套夸奖系统,目暮愣了愣。 “可是我之前不是同意了您的鼓风机要求吗?” “那是破案的报酬。”雨野初鹿看目暮就像是在看一个想白嫖他的家伙:“解释需要另外的价格。” 雨野初鹿想目暮接着问他,这样他就好将用来对付贝尔摩德的那一套说辞用出来。 现在的人会在获得利益的时候虚假的进行夸奖,就比如夸奖上门来提供线索的证人。 而夸奖能让他的精神保持高度愉悦的状态。 “好吧,不想解释也没关系。”目暮很善解人意的回答,天才都是有特权的。 “……” 雨野初鹿看着前排比靠椅高出来的那顶黄色帽子,金褐色的猫瞳写满了不可置信。 警察原来都是一群遇到困难就退缩的家伙们吗? “凶手的年龄大约在30岁,年纪轻轻因为应该遭遇了意外而破相,她一定被抛弃了,丈夫有了外遇,而外遇的女子有一头酒红色的头发,并且很漂亮。” “这其实应该是第七次犯罪。” “七次?”目暮提醒侦探:“可这是我们发现的第五个受害者。” “她之前将自己的丈夫和出轨对象杀害了,埋在了家里的花园内,你得算上他们俩。” “嘶。”古松倒吸了一口冷气。 雨野初鹿将眼镜摘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自己的眼镜盒里面。 他侃侃而谈,就像是在讲故事一样,语速很快。 作为一名解说者,他完全不在乎车上剩下的两个人能否跟上他的思维。 因为监管人琴酒能跟得上,所以他认为大多数人都能跟得上。 很明显高估了其他人的能力。 “显而易见她是美容院的人,这便于她更好的寻找目标。只需要一个免费的护理,被害者就会为了打发长时间的护理而跟凶犯开始聊天。” “显而易见……”古松重复了这四个字。 从青年开口的那一瞬间,他便连口气都不敢喘,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关键点。 可惜的是侦探从头到尾说的几乎全是结果,并没有所谓推理过程。 即使如此,目暮也依旧觉得青年所言非虚他的推理能力的确要比他见过的人都要厉害上几分。 他忍不住开口夸赞:“您真厉害,初鹿侦探。” “晚了!”雨野初鹿轻哼一声,高傲的扭过头。 什么晚了? 目暮一头雾水,他扭头去看古松。 古松冲着他摇了摇头,也没理解。目暮只要作罢。 此时刚将鼓风机拖回去的伏特加,回到案发现场的时候,发现小祖宗不见了。 周围的人群里没有了那一头漂亮的白色 他拉住了人问情况:“请问您有看到一头白发,带着褐色贝雷帽的男人吗,他大概这么高。”伏特加比划着。 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夜晚是看不到云彩的, 在飞机起飞的时候,只能看见飞机下面一些淡淡的一闪而过的灯。 雨野初鹿偷偷伸出食指去勾被放在琴酒口袋里面的眼镜。 那是他的宝贝,每天都会拿出来擦一遍然后小心的放回去。 现在这个宝贝, 被人无情的‘虐待’,连盒子都没装, 放在装了钥匙的口袋里, 进行着摩擦损耗。 琴酒连眼睛都没睁开, 就知道旁边的家伙正在干什么。 那股子像是被泡到了糖果加工厂的甜腻味道实在是过于明显了。 “你要是把你手上的番茄汁弄到我的衣服上, 我就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雨野初鹿一哆嗦, 把手收了回来, 乖乖的坐了回去,眼睛中的怨念实在是过于明显了。 “把我的眼镜还给我, 我保证只有在工作的时候再用可以吗?” 雨野初鹿客客气气的说。 琴酒扯了扯嘴角,竟然难得的笑了一声, 他从口袋里面将眼镜拿了出来,直接扔到了雨野初鹿的腿上。 雨野初鹿赶忙伸出双手接住。 看着镜腿上出现的一丝划痕, 雨野初鹿蹙起鼻子, 没忍住轻轻的冲着琴酒啧了一声表达了自己的抗议。 “嗯?” 琴酒的尾音都没有上扬, 雨野初鹿就明白了。 他的认错态度很良好, 但却依旧小声嘟囔:“再也不敢了,我都没跟乌丸先生道过歉……” “最近boss心情不好, 别触霉头。”琴酒说道。 “为什么心情不好?” “跟你没有关系。” 瞎扯,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乌丸莲耶的心情不好,全是因为他雨野初鹿。 因为什么? 雨野初鹿从自己的风衣口袋里掏出了纸笔, 在上面写了问题。 “难道是我私底下在合并产业的原因?” “……” 琴酒睁开眼睛去看雨野初鹿, 那双碧绿色的眼眸终于有了不一样的颜色。 “啊?难道是因为我最近看了他的医疗记录, 被他发现了?” “……” 这两个要是放在其他组织成员的身上, 现在大概已经头都已经被砍下来放到那位大人的桌子上了。 雨野初鹿现在还能好好的坐在他的旁边,甚至被乌丸莲耶允许他出国。 真是不容易。 “告诉我这些,真不怕我杀了你?” “不怕。” 雨野初鹿冲着琴酒狡猾的眨了眨眼,就像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在没有得到反馈之前,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做这些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背着你。” 虽然没有说明情况,但是他每天在琴酒的据点用电脑的时候从不避讳。 但琴酒似乎对于他的黑客技术并不感兴趣。 尤其是那些0和1的代码。 雨野初鹿用一只手支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漫不经心的继续在纸上写:“琴酒先生,请放心,我暂时还不会对那位大人做什么。” “暂时。” “是暂时,掌控棋盘的人,虽然是两个,但是胜者只有一个。” “你还是想篡位。” “算也不算,但是你确定我们还要在飞机上讨论这些吗?”雨野初鹿侧头:“左边三点座位的那个,应该是公安,f8座位的那个应该是fbi。” 钢笔划过纸张发出的沙沙声格外的好听。 那两个便衣都探头过来,似乎是想看看雨野初鹿面前的桌板上,写的密密麻麻的纸里藏着什么秘密。 他们一个是为了密利伽罗来的。 一个是为了雨野初鹿来的 。 雨野初鹿直接倒打一耙,在纸上写:“琴酒先生,你最近是不是犯事了?” 琴酒并不害怕任何的警察,他将礼帽取了下来,狭长的眼睛缓慢的看向了那两个位置。 他的眼尾上扬,缓缓的勾起了一个笑。 那副样子,大概是在思考待会要怎么用那把爪刀将他的脖子割下来 。 他的眼神吓人 ,连带着前面两个观察他们的便衣都没忍住手指轻颤。 “哈哈哈,他们胆子好小。”雨野初鹿刚笑完别人,就看到了琴酒转过头。 还没有收回的视线看向了他。 明明如此耀眼夺目的碧绿色的眼睛,里面充斥着嗜血,疯狂,恐怖的像是在演真人恐怖片。 雨野初鹿僵了僵。 琴酒看了雨野初鹿一眼,没说话,只是将神色收了回去,淡淡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但是他却用手指穿梭于自己的银色头发之间,扯下了一些,挡住了雨野初鹿的视线。 “你干什么呀?”雨野初鹿大梦初醒一般,伸出手来将琴酒的头发别在耳后。 琴酒听见雨野初鹿说:“呀,哥哥你的眼睛真好看,跟玻璃珠一样。” 说完,雨野初鹿还嘿嘿的傻笑了两声,真的像极了个偷摸吃糖被当场逮捕的小傻子。 雨野初鹿的声线很好听,是伏特加嘴里称呼的电台主播的声音。 明明已经成年,但是依旧保持着少年的嗓子,清澈而透亮。 “别叫我哥哥。” 雨野初鹿也好说话:“成。你打算怎么对付那两个家伙?” 琴酒说:“这不需要你管。” 雨野初鹿挑了挑眉。 他从琴酒手里将那张纸条拿了回来,接着写。 “你的身份暂时还不能在警察那边出现,如果是探查的话,黑泽阵将会以雨野初鹿的保镖被介绍出去。” “这些条子会盘查我们,你是这个意思吗?”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我会因为这个去伪造一个身份? 琴酒看他,微微皱眉。 雨野初鹿就像是在邀功一样 ,将自己的打算计划,全部和盘托出在琴酒的面前。 “雨野家在国外的人脉,能够让你的任务完成的更好一些。” “不需要。” “别老这么说嘛,好歹我们是搭档。” 雨野初鹿写完这句话,将纸条递给了琴酒,确认琴酒看完之后,就迅速拿了回来,团巴团巴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他并不打算让琴酒否决他的想法,所以他这一招叫做死无对证。 “雨野初鹿,我一直很好奇,你对于搭档还有朋友的定义是什么?” 琴酒的这句话把雨野初鹿问住了。 他之前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件事情。 他思考了很久,大约是没想到还有问题能够把他难住的。 雨野初鹿在想问题的时候很安静,跟平常完全不一样。 他将手肘放在了面前的桌板上,撑着自己的脑袋,白色的发丝顺着他的头往旁边落去。 很像是一幅画,画里的人轻微皱着眉,像是面前摆放着一个世纪难题。 琴酒没打扰他。 但雨野初鹿却没让琴酒等太久,他像是忽然开了窍,左手握拳放在了右手上。 “我觉得,搭档是可以托付性命的人,朋友是能让我开心的人。” “托付性命?”琴酒重复着这几个字。 平常总是挂在嘴边嘲讽的笑被抿平,清冷的面庞依旧冷若冰霜。 他告诫雨野初鹿:“如果你的性命跟我的任务冲突,我会毫不犹豫的抛弃你。” 这也算是搭档吗? 琴酒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意思。 雨野初鹿觉得这些上位者怎么都这个口吻,直接说不好吗? 搞那些弯弯绕绕的,感觉挺深奥。 乌丸莲耶是这个样子,雨野家的人也这个样子,现在连好端端的一个搭档也开始拐弯说话。 但其实琴酒说的也没错。 做他们这一行的,今天可以跟你在酒桌上畅谈,明儿个就可以因为利益关系用枪抵着你的脑袋。 “哇哦,那到时候我见到boss的时候,会把你对组织的衷心添油加醋禀报上去的。” 雨野初鹿阴阳怪气的说话,但因为不想被太多人听到压低了声音,反而多了一丝委屈的意味在里面。 等到琴酒看过去的时候,雨野初鹿轻哼了一声。 “你只要不再说一些想当执棋者的话,爱怎么说就怎么去说。” 这句话成功让雨野初鹿皱起眉来,他知道组织内部的手段。 乌丸莲耶从不会当着他的面做出任何违背他‘慈爱’形象的手段。 但这不代表,一个黑/道组织的首领,会有任何的心慈手软。 “他罚你了?” 雨野初鹿伸出手来,攥住了琴酒的手腕,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 他并不是针对于雨野初鹿,只是习惯使然。 琴酒冷着脸,看雨野初鹿准备检查一下他情况的样子,手腕轻转,雨野初鹿的手腕就落在了他的手上。 很细,两根手指就能攥住。 吃那么多糖,一点肉都没长。 “别乱动。”琴酒告诫他。 “检查一下而已,我好歹也学过一点药理。” “哦,学过药理的人,自己感冒发烧,至今还没好全,但是不吃药。” “……” 不是你这个家伙。 要不就不说话,高冷的偶尔施舍两个字,要不开口就是坐牢。 雨野初鹿在心里指指点点。 他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琴酒接着说了一句:“上次离我这么近的人,手指被我砍断了两根。” 雨野初鹿被攥住的手腕一点事没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指在那一瞬间隐隐作痛。 “放开。”雨野初鹿扭动了一下手腕。 琴酒松开了手,雨野初鹿急忙收回了手。 雨野初鹿没揉手腕,只是揉搓着自己的指尖,最后攥到了手心中。 琴酒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再上次,想要……” “别说了别说了!”雨野初鹿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变成了一只小鹌鹑。 雨野初鹿不是没做过残忍的事情,他都能把刀架在自己亲哥哥的脖子上,将鹿角放到佐贺议员的身子底下,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但是不知道为你什么,就琴酒这么两句,真的很有画面感。 他将自己的手指都藏起来了,半点没让琴酒看见。 “……” 琴酒没忍住,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嗤音。 胆小鬼。 要是雨野初鹿这种人,要是去审讯室,怕不是第一个叛变的家伙。 明明平常在面对他的时候,胆子大的要命。 “这次出国,呆在贝尔摩德的身边,别乱跑。” “不,我就要跟你一起去做任务。” “不可能,你……” 琴酒的话音未落,飞机上中场忽然站起来了一个男人。 “所有人都不许动!” 男人手上举着一把枪。 光是看着就能够感受到那黑色的枪口带来的威胁性。 雨野初鹿没忍住吐槽了一句:“现在的这些人,是不是警匪片看多了,怎么开场白都是一样的?” “……” 现在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吗? 雨野初鹿说的大大方方,终于不避讳那两个便衣了。 这就导致过来监视他们的公安和fbi第一句听到的就是这个。 然后他们听见雨野初鹿旁边的人这么说道:“的确没新意。” “……” 两人瞳孔地震。 沉默震耳欲聋。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找一个人, 最好会哭喊的那种。” 劫机的有两个人,一个大高胖子,一个瘦的像个猴子一样, 个子也不高。 他们的目的是最近的案件,具体不得而知。 持枪的那个是高胖子, 他看了雨野初鹿一眼,又看了看刚才坐在他旁边的琴酒,语塞了片刻。 瘦猴子巡视了周围一圈,看到了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蔫巴巴的靠在靠垫上,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眼睛里面也带着一些雾气。 柔和的面容和琥珀色漂亮的眼睛骤然闯入了瘦猴子的眼睛里。 “大哥,那个怎么样?” 在那个高胖劫机犯看过来的时候, 雨野初鹿的身子被琴酒挡了个结结实实。 别说看到雨野初鹿的脸了,他连雨野初鹿的一根毛都没有看见。 只有琴酒那张冷漠的脸,他的手下意识的摩擦着袖口上的扣子。 冰冷的袖口磨蹭过他的手指, 如玉般的触犯如此冰冷, 里面装着一根软针。 没毒,但是足够让琴酒用这一根针让一个罪犯一击毙命。 杀手,从来没有将自己的性命托付给警察身上的道理。 雨野初鹿伸出手来,轻轻的拍了拍琴酒的手。 他冲着琴酒摇了摇头。 “这里一个fbi, 一个公安, 轮得到我们出手吗?别惹闲。” 琴酒看了他一眼:“我知道。” 他不需要提醒,这只是下意识的动作而已。 雨野初鹿看了一眼, 发现琴酒的姿势往前倾,呈现了一种保护的趋势。 “这个人, 是怎么做到将枪带上飞机的?” “很简单的推论, 机场有人作为内应。” 机场的检查很严格, 好几个卡口,绝对不可能让这种东西蒙混过关。 除非,内部有人提前将这把枪带过来。 劫匪顿了顿。 明明手上拿着枪的是他,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怵这个人。 不要节外生枝,他举着枪对准了刚才那位对雨野初鹿偏爱的空姐。 “换一个。”高胖子说道。 雨野初鹿的视线落在了那个公安的身上,他比较了一下这个公安跟fbi身上的衣服。 他瞬间就做了决定,他学起了松田阵平,掐着嗓子喊:“我觉得t6那个就可以。” t6? 高胖子和瘦猴子看到了坐在雨野初鹿旁边的公安。 那公安暂时还想要观察情况,骤然被推到台面上,他看了看周围人投向他的视线,又看了看自己捏在手上的机票:“我……我吗?” “也行,就你了。” “你跟我过来。” 高胖子的枪对准了公安的脑袋,雨野初鹿笑了一声。 “让你们的机长跟地下联系,我有话要跟那些警察说。” “现在,带我去机长室!”劫持的男人这么要求着。 琴酒的面部肌肉蠕动了一下,似乎是在磨蹭自己的牙齿,但是没有发出响动。 这是他开始嗜血的征兆,他用看死人的表情看了一眼劫持飞机的人。 如果不是现场这么多人,里面还掺杂着两个条子的话,以面前这个人持枪的手势,他可以判断出来他的能力。 在他之下。 琴酒可以保证在这个人开枪之前,就能将这把枪拿到自己的手里,并且反制。 “真麻烦。”琴酒皱着眉说:“他们真没用。” 雨野初鹿嗤嗤笑了两声。 做他们这一行的,看不起警察很正常,毕竟刀尖舔血的生活,是他们的日常。 所以像是雨野初鹿这种,能够跟警察打成一片的。 大概是整个组织的奇迹。 “他们也不能出手。”雨野初鹿眨了眨眼。 机场有内应,谁知道是什么情况? “如果他们骤然出手,万一有任何的意外和伤亡,社会都会将目光投向公安和fbi的身上。” 琴酒接上了话,他的头脑很冷静,他的气息很快的平稳了下来。 雨野初鹿又开始笑了。 他喜欢能跟上他的思维并且不需要解释的人。 在此特别表扬琴酒。雨野初鹿在心里想。 “那你有办法吗?”琴酒扭头看向了雨野初鹿。 看着雨野初鹿这幅淡定的表情,琴酒明白了,他用肯定的话说:“你有办法。” “对我这么有信心啊?”雨野初鹿眨了眨眼。 他揪着琴酒的袖子凑到了琴酒的跟前,一副等待糖果的期待表情。 他很少能够从琴酒的嘴里听到夸奖的词汇。 所以他的目光饱含期待。 “你的表情这么说的。” 雨野初鹿就又笑了,这一次他笑的很甜,小小的酒窝藏满了笑意。 “我的确有办法,你知道的,我最擅长的是什么。” 雨野初鹿擅长什么? 将一切的不合理变成意外。 雨野初鹿轻轻的舔了一下自己的唇,那还因为感冒没有完全好,烧的起皮的嘴唇变得殷红。 “你打算怎么做?” 雨野初鹿神秘兮兮的将自己的眼镜架到鼻梁上:“首先,我需要先发动异能。” “……” 滚吧。 琴酒想。 原来你最擅长的事发动异能吧? 在飞机上,他上哪给他找鼓风机? 琴酒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了一眼雨野初鹿,随后直接转身,连眼神都懒得给一个。 雨野初鹿嘴角一抽。 喂! 他伸出手指来戳了戳琴酒的后背。 柔软的手指没用力,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 戳的人发痒。 琴酒想起了之前纸箱里的触感,轻柔,温暖。 就像是…… 小猫伸出肉垫来轻轻的拍了拍你的手背一样。 “做什么?”琴酒回头。 雨野初鹿讨好的笑了笑,但是笑容阳光明媚。 像是六月的太阳,又像是向日葵。 琴酒被这样的笑容刺了刺,避开了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 “给我点奖励也行。” “你想要什么奖励?” 雨野初鹿没敢像是跟贝尔摩德提要求那样理直气壮,他拿出了刚才在机场准备的小风扇:“其实挺简单的,你夸夸我就行。” 琴酒伸出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眉心。 他看起来头疼的厉害。 他们之间的相处在整个处于紧迫感的飞机内显得格格不入。 那两个便衣想要雨野初鹿出手,他们不能让自己身上的身份冒出来。 那就逼他们出手。 这是最简单的生存方式,人类都是需要趋利避害的。 在有人挡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会希望自己不被发现,藏于黑暗之中。 “你确定,让我夸你?”琴酒不急不慢的一字一顿。 “……” 不知道为什么,雨野初鹿脑海中的警铃开始作响。 嗡嗡嗡的。 吵得雨野初鹿心烦意乱。 雨野初鹿结巴了两句:“怎么……怎么了吗?” 旁边两个暗戳戳往那边伸长脖子的便衣急眼了,他们不知道自己被算计在内了,恨不得推开这个雨野初鹿雇的保镖,自己上。 夸个人而已,学国语不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吗? 但他们也知道,雨野初鹿不在乎他们的夸奖。 他只在乎旁边这个看起来很不好惹的保镖的话。 琴酒用那凉薄的语气开口:“你的异能是全天下最厉害的。” 这是贝尔摩德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跟他说的话。 女人缠绵的口吻就像是热烈的红玫瑰,好听且上头。 而现在被琴酒用这种语气读出来,说不出来的奇怪。 “……”雨野初鹿顿了顿,顶着满头的问号,说:“你还是别夸我了。” “怎么?” “没法形容这种奇妙的感觉,就像是本来是我喜欢的白巧克力,吃了一口发现是伪装的黑巧。” 雨野初鹿的形容也很幼稚,跟他的异能力一样。 琴酒说:“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现在就应该是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我后悔了。”雨野初鹿说道 他是怎么想不开的?想要跟琴酒一起出任务? “你可以在飞机到达之后,迅速买返程机票。” “也行。”雨野初鹿赌气的说道。 琴酒嘴角轻扬:“但是返程的机票不报销。” “……” 雨野初鹿一言难尽的看了一眼琴酒,他吸了吸鼻子,最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完全没了刚才的尽头。 整个人蔫了吧唧。 但雨野初鹿还没有转过头,他的面前就多出来了一个小小的风扇。 雨野初鹿一摸风衣口袋。 里面空荡荡的,他的小鹿角风扇现在正在琴酒的手里。 黄色的风扇颤颤巍巍。 “你之前,就是这么把我的烟盒拿走的吗?” “拿别人东西是不好的。” “原来你也知道。”琴酒嗤笑了一声。 “抽烟不好,我是为了你好。” 中村老板的前瞻还历历在目,他没收了琴酒和松田阵平的烟。 虽然这样不好,他们的关系也没有好到能够管道其他人生活的地步,但雨野初鹿不在乎。 但有的时候,他们真的烟瘾实在受不了,雨野初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怎么都是你的说辞。”琴酒将那个小风扇塞到了雨野初鹿的怀里:“去吧。” 雨野初鹿深呼吸了一口气,飞机内闷热的空气一股脑的塞到了肺里面。 “琴酒先生,我又不是什么任务机器,异能很消耗体力的。” 脑力活动跟体力活动类似,一个消耗的事汗水和脂肪,一个消耗的是脑细胞。 琴酒说:“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雨野初鹿将一颗糖塞到嘴里嚼了两下:“在这种密闭空间内?” 琴酒抬头看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带着绝对的安全感袭来:“我从来不说假话。” 如果其他人在他面前说,能够在劫持飞机的犯人手下,保证他的安全。 雨野初鹿会觉得这个人在扯淡。 但是看着琴酒的那双眼睛,那张脸,雨野初鹿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得他真的能做到。 雨野初鹿勾起了唇,笑了起来:“成。” 他含笑的样子开朗,漂亮,像是一朵向日葵。 “我相信你。”雨野初鹿说道:“我刚才就说了,我们是搭档不是吗?” 搭档是什么? 搭档是可以交付性命的人。 小风扇被打开,轻风吹拂着雨野初鹿的脑袋,露出了饱满的额头。 白色的发丝没有一丝凌乱,反而像是一个整体柔和的造型。 隐藏在小风扇后面小小的闪光灯一闪而过,整个座位过了一会就变得安稳了起来。 雨野初鹿站起身来:“我想上厕所,可以吗?” 高胖子皱着眉,看起来不太情愿的样子。 “我憋不住了啦。”雨野初鹿拉长嘴角,加上还没有完全好的风寒,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猴子,你去盯着。”高胖子说道。 瘦猴子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的手里拿着的是一把刀。 看起来他们的武器支援很少,至少他们身上的所有武器,都还没有琴酒平常一个人的时候身上带的多。 他用刀尖对准了雨野初鹿:“去,我跟着你。” 雨野初鹿磨蹭了一下手指,指尖一抬,一根小小的挂钩上链接着一点点毛线。 “谢谢。” 雨野初鹿连点头的功夫都没有,撞到‘瘦猴子’身上,然后跌跌撞撞的到了内间。 他磨蹭了一下指尖,笑的狡猾,靠在洗手间的墙壁上,打开了水龙头,然后哼着歌。 他抬起手表来,看向了时间划过。 一个小小的时机,气流会随之改变,飞机会出现颠簸的情况。 雨野初鹿在等待这个时机。 “还没好吗?” ‘瘦猴子’用刀柄敲了敲门。 “我很快的,快了快了!” 雨野初鹿的声音有点哑,他将手背靠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他发现自己还有点低烧。 这个时候居然想的是,幸好没答应松田阵平一起去兜风,否则现在他就应该是在医院里面了。 他讨厌消毒水的味道。 坐在门口,身穿休闲毛衣的fbi笑了两声。 他完全没发现他的毛衣被人在一瞬间找到了线头,并且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绕过他的时候弄成了一个小小的机关。 飞机开始动荡,站在外面拿着刀等雨野初鹿的‘瘦猴子’靠到了旁边的墙壁上。 他开始不耐烦了。 他刚想要喊,就看见雨野初鹿出来了。 他刚洗了手,咳嗽让他的鼻尖有点泛红,看见‘瘦猴子’他笑了笑:“麻烦你了。” 被劫持的人这么礼貌,这让‘瘦猴子’有点不适应。 他冲着机长舱喊道:“老大,没问题了。” “知道了。你盯着外面。” 雨野初鹿在快回去的时候,突然笑了笑,整个人迅速的踩下了面前的毛线。 他整个人像是失去平衡一样往前摔去。 这是意外。 而所有的‘伪装意外’都需要用演技来完成,雨野初鹿需要事情到达足够逼真的地步。 但他的手还没有接触到地面的时候,他被一只手稳重的拉住了。 他被扯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在他踩下那根毛线的瞬间,那个fbi的毛衣被扯去了大半不说,还因为最后一个毛结整个人往旁边掼去。 雨野初鹿看着飞机颠簸的时候,‘瘦猴子’也没有反应过来。 劫持犯跟fbi抱在了一起。 甚至脸对脸。 瘦猴子:“……” fbi:“……” 这个fbi敢保证,要不是雨野初鹿被他所谓的保镖拉住了,劫机犯的嘴就在他脸上了。 赤井老大。 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变成了你的手下。 他是赤井秀一身边最擅长追踪的人,情报他是一把好手。 但是委身于罪犯的身上,还他妈是第一次。 想辞职。 “艹。” ‘瘦猴子’骂了一声,拿着刀就准备威胁这个fbi。 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fbi,身体比脑子的反应要快,他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迅速反转了手势,将刀子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在那边搅和到一块的时候,雨野初鹿抬头看向了琴酒。 那双眼睛内敛,雨野初鹿能够看出其中不赞同的意思。 雨野初鹿冲着他挑了挑眉:“怎么样?” 成功了一半。 “机会只有一次。”琴酒说:“接下来需要我出手吗?” “不需要。”雨野初鹿笑道:“你忘了?我们还有一位朋友呢。” 高胖子听到声音了,他皱着眉拿着通话机:“我说过了,我要你们释放三天前,珠宝案的所有相关人员,听见了吗?” “要不,我就让这一飞机的人都给我们陪葬,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的,别激怒我。” “在飞地落地之前,我要得到你们的答案。” 枪口挪开了,机长的冷汗顺着脊梁骨往外冒。 他感觉自己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正在不断地颤抖。 这不应该是他的职业素养,在之前培训的时候,他们的确演练过。 但是在实际面对的时候,他却根本没有办法稳定自己的心神。 “喂,我们……” “行了,通话到此结束,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谈的。你们只需要记住,我的手上有32个人质。” 然后高胖子的视线落在了被他带进来的公安身上。 高胖子做口型:‘叫啊。’ 就跟之前说好的一样。 高胖子也不敢真的在飞机上开着一枪,谁知道在高空中会出什么意外。 那个公安一脸菜色,侮辱的喊道:“啊啊啊啊啊好疼。” 高胖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下次就是他的人头。” “咚——” “啊啊啊啊啊——” 外面杂乱了起来,就像是一滴水忽然进了油锅一样,霹雳啪嗒的响。 此时,一位青年高声喊了一句:“你们不要因为这种小事打起来啊,飞机上打架容易出事。” 他的声音拔高了不少。 “好好的开你的飞机。”高胖子说道:“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搞什么小动作。” 等到高胖子抓着公安,用枪抵着他的头推门出去的时候,就看见自己在珠宝案唯一幸存的手下猴子,跟一个男人抱在一起去了。 他们的距离很近,姿态暧昧。 高胖子的大脑‘嗡——’的一下就炸了。 在他震惊的一瞬间,机厢再一次晃动。 抓住了这次时机,雨野初鹿毫不犹豫的将公安便衣的行李,直接往前一砸。 那名公安还没反应过来呢,自己这次工费出差跟踪的行李就这么砸到了劫机犯的脸上。 罪魁祸首还冲着他笑,他说:“t6的警察先生,冲啊。” “……” 马甲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掉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颗糖精准的被弹入公安的脚下。 那名公安整个人往前踉跄了两步,就已经到了高胖子跟前。 当枪口对准一个警察的时候,不管有任何的原因,他现在唯一要做你的事情,就是上前将这个混蛋宰了。 机会雨野初鹿已经喂到嘴里了。 他已经没有后退的可能性了。 当他冲上去的那一瞬间,雨野初鹿眯着眼睛笑了。 高胖子反应的很快:“他妈的,我可没听说这次的飞机上还有条子。” “既然你们要选择动手,可就别怪我了。” 等到枪口抬起的瞬间,琴酒动了。 雨野初鹿最后一颗糖也没了,他只能从雨野初鹿的座位上拿起了那个小鹿角的风扇。 在雨野初鹿瞪大的眼睛中,迅速的往前抛去。 在高胖子枪口超前的一瞬间,一个黄色的不明物体撞击到了枪口,子弹摄入了公安的行李箱,里面作为填充的毛绒睡衣和假装探亲的玩偶承担了这颗子弹。 雨野初鹿嗷了一声,凄惨的声音回荡着整个车厢。 这比两个被锁住脖子的劫机犯还凄惨。 “绝交吧!”雨野初鹿说:“你打我都行,你怎么能伤害它,那可是我的宝贝!宝贝啊!!!!” 雨野初鹿抱着已经被摔的风叶都掉出来的小风扇,眼角含泪。 琴酒无情的说:“你的安全优先。我说过,会保证你的安全。” 雨野初鹿哽住了。 他那一刻盘算了所有在飞机内动手给琴酒一个教训后,会被反杀的可能性。 97。 剩下的百分之三,是琴酒突然大脑宕机。 这种概率性不太大。 “现在除了我们,都暴露了。”雨野初鹿侧身爬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手上捧着小风扇的残肢碎片。 抱歉了小风扇,不是你的主人懦弱,是真的打不过。 “如果我没猜错,现在地面已经被警察团团围住了。这就是你的我们没有暴露?” “你出手的时候,我挡住了所有的视线来源,毛线是那个fbi自己做的,行李和制服本来就是一个警察应该做的。” “这两个人,为了不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在跟踪我的事情,在笔录的时候,不会跟我们有任何的接触。” 雨野初鹿抬起头:“从头到尾,都是那两个便衣的自主行为,跟我们俩,有什么关系?” 琴酒轻笑了一声。 那声轻笑在两个便衣合力的将人控制住,并且说出:“不许动。”的时候,轻轻的回荡在雨野初鹿的耳边。 他说:“做的不错,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将糖嚼的嘎嘣响,咬牙切齿的说:“你也凑活,琴酒先生。如果不这么对待我可怜的小风扇,你也很完美。” 等到雨野初鹿下飞机的时候,他看到了一群警察将他们围了起来。 明明是做好人好事后应该出名的fbi和公安,两个人齐齐的面如死灰。 尤其是公安那边跟fbi并不是通力合作的人,他们看着彼此眼中的嫌弃都不言而喻。 一个嫌疑对方暴露的太早。 一个嫌弃对方贸然出手,导致自己没有卧底下去的必要性。 随后他们齐刷刷的看向了雨野初鹿。 那个将他们变成棋子耍的团团转的侦探,正在免税店里面大杀四方。 “便宜点。” “我给你们充会员。” “我以前经常来你们这里买东西。” 雨野初鹿眼神诚恳,目光真诚,眼中暴露出了一丝贫穷在里面。 但奇妙的是,他这个人明明浑身上下都显示着素养和贵气。 明明是很奇怪的搭配,但在雨野初鹿身上融合的很好。 “以此为契机,去跟他搭讪把,想办法跟他同乘一辆车。也许我可以掏车钱。” 以为自己还没有暴露的fbi这么想着。 然后他眼睁睁的看着雨野初鹿心满意足的拿着打了95折的皮包,坐到了来接他的迈巴赫里。 风声呼啸而过,只留下了他闻到了昂贵的尾气。 …… 哦原来贫穷的是他啊。 赤井老大,我跟踪不了一点,要不我还是辞职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小先生, 好久不见,想我了吗?” 雨野初鹿刚上车,就看到了坐在后座上, 拿着高脚杯的贝尔摩德。 红酒在杯中晃荡,却没有挂壁。 在等到雨野初鹿进入车厢内之后, 贝尔摩德迅速将酒杯放下,然后伸出手来将雨野初鹿的脑袋板正,亲昵的来了个亲吻礼。 雨野初鹿柔软的脸颊,亲起来是甜的。 就是低烧,有点灼人。 “没有。”雨野初鹿学着琴酒的样子,面无表情的推开了贝尔摩德。 “那我想你了。”贝尔摩德从善如流的说道。 贝尔摩德笑意蔓延, 她说:“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对吗?” 女人一颦一笑都带着贵气, 天生就是个合格的演员。 还没等雨野初鹿说话,她就说:“我猜你是。” “好吧, 既然被你发现了,那就又一点。”雨野初鹿拿着手指比划。 比划完,又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傻。 雨野初鹿弯着眼睛嘲笑自己。 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酒窝,小小的虎牙。 哦,天呐, 这真可爱。 贝尔摩德能保证, 看到这样的笑容, 一天都会是好心情。 贝尔摩德还想跟雨野初鹿说点什么, 就看到了紧接着上车的琴酒。 卷席着冷风, 还有一点烟草的味道, 很快的充斥了整个车厢。 贝尔摩德的笑意一僵。 随后扬起了一个更加肆意的笑:“你也来了, 琴酒。” 这客套话说完,贝尔摩德就抬起手来,整理了一下雨野初鹿的衣领。 她想起上次有个小笨鹿,连领带结都系不好,乖巧的伸出纤细且脆弱的脖子,放到她手下的时候。 等到雨野初鹿皱起眉的时候,贝尔摩德迅速放开了自己的手。 “我听说了,你们在飞机上事情闹得不小啊。” 雨野初鹿说道关于自己的任务的时候,得意洋洋的扬起下巴:“我们没出手,但是我完成的。” 这种没理头的话,如果是其他人的话,大概听不懂其中的意思,但是贝尔摩德却笑着说:“哇,这么厉害啊,小先生。” 欧式夸张的手法在贝尔摩德的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雨野初鹿白色的发丝划过了贝尔摩德的指缝。 空气中只留下了青年明朗的笑声。 “我明白了。”琴酒开口。 “嗯?”贝尔摩德转头看琴酒。 “他身上的这些坏毛病是从哪来的。” 什么非得得到一句夸奖才好好的工作。 原来是他想要,你们就给,跟溺爱孩子的家长一样。 不管是贝尔摩德还是雪莉,全都把那位大人说过的话,忘到脑袋后面去了。 贝尔摩德说:“但我很乐意,反正小先生喜欢就行。” 仗势欺人的雨野初鹿,昂首挺胸的看向了琴酒,就像是一只战胜了的雄鹰。 他嚣张的气焰也仅仅存在了一小会。 琴酒那冷清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雨野初鹿就从心了。 他缩了缩脖子,从雄鹰变成了鹌鹑。 毕竟他的命根子,那个半包黑框眼镜,还在琴酒的口袋里。 雨野初鹿可不敢瞎说话,小风扇已经没有幸免于难了,谁知道他可怜的小眼镜未来是什么样。 “警方过段时间应该会上门来找你们两个做笔录。” “我知道,这都是正常流程。” 贝尔摩德笑着说:“对啊,小先生跟警察混得多,这些流程肯定比我们要熟。” 琴酒的鼻腔发出了一声轻嗤。 雨野初鹿叹了口气,觉得贝尔摩德在拱火,但他没有证据。 “说说在飞机上发生什么了?”贝尔摩德说道:“现在整个机场铺天盖地都是你们那边的消息,媒体压都压不住。” “没什么好说的。”琴酒回答:“让他来。” 雨野初鹿摇了摇头:“我也不想说。” 贝尔摩德挑眉,又看向了雨野初鹿,她从自己昂贵的皮包里面拿出了一块小小的石头。 “满足一下小石头的好奇心吧?” 雨野初鹿眼睛骤然一亮:“好。” 作为一个异能力者,雨野初鹿拥有很大的想象能力,他讲述一件事情的时候不会让旁听者感到无聊。 “你根本不知道那两个人抱在一起的时候,表情有多么好玩。” 琴酒坐在车里,听着雨野初鹿叽叽喳喳且眉飞色舞,手指不由自主的摩擦着风衣的角。 贝尔摩德随手递了一根烟过去。 这个动作不是第一次做,在此之前,他们的配合也算是默契。 贝尔摩德一眼就看得出来,琴酒的烟瘾犯了。 琴酒用余光看了雨野初鹿一眼,没接。 “改性子了?”,贝尔摩德笑了笑,将烟收了回来。 “跟你没关。” 贝尔摩德跟雨野初鹿做口型:‘看,还是老样子。’ 她已经熟练的知道怎么跟雨野初鹿相处了。 雨野初鹿没忍住,跟着点了点头。 琴酒没理会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那点小动作,问贝尔摩德:“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贝尔摩德收回了神色,面容淡淡:“都没问题。” “今天在飞机场的事情,交给后面的人处理。” “在你们下飞机的时候,我就已经着手开始准备了。” “最近雨野初鹿身边会出现一些窥子,你去收拾了。” “……” 贝尔摩德抽了抽嘴角:“我不加班。” “你自己去跟那位大人说。” 雨野初鹿没插上嘴,听着两个人已经将大多数事情都敲定了之后,就都不说话了。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其实国外的风景他之前看过了。 都那样,也什么区别。 雨野初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他的低烧还没过去,在安静下来的环境后,在确认琴酒和贝尔摩德都是安全人物之后,居然涌上来了一股困意。 太阳穴在警告他休息,雨野初鹿也顺着身体给出的警告,闭上了眼睛。 贝尔摩德还想要跟琴酒说点什么,就看到了已经歪倒在后座,脑袋搁置在玻璃上,闭着眼睛睡着了的雨野初鹿。 他睡着的时候很安静,也不打呼,也不磨牙,只有浅薄的呼吸,席卷着过高的体温。 在她和琴酒面前毫无防备,这种奇妙的信任感让心底涌现上来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平常都这样?”贝尔摩德小声问道,她顺势调高了车厢内的暖气。 雨野初鹿嘴巴蠕动了一下,呢喃了什么不太清楚。 “他不怎么在我面前睡着。”琴酒回答。 贝尔摩德笑道:“看来你们的关系也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好啊。” 琴酒看到贝尔摩德这幅样子,他说:“因为我有入梦的异能。” “别忘了,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异能这种事情,交代的不止是我一个人。” 贝尔摩德笑不出来了。 她伸出手来,轻轻的捏了一下雨野初鹿的脸颊,感受着那非一般的柔软笑道:“主要责任还是在你,你是他的直接负责人。” “啧。”琴酒看着雨野初鹿在不知觉的时候,伸出手拂去了贝尔摩德的手,说道:“最近组织里的老鼠越来越多了。” “那位大人怎么说?” “他们还有用,就让他们留在组织里,用他们的手帮我们除去障碍,再用假情报换取他们的忠诚。” “把警察……当成一把刀?” 胆子真大。 贝尔摩德收回了自己手,从旁边拿出了新的红酒杯放到了琴酒的手上。 “这无外乎是与虎谋皮。” “那位大人……这一次的决策不像是他的性格。” 琴酒接过杯子,看着贝尔摩德新拿来了一瓶威士忌,倒入了酒杯之中。 “你猜的没错,这个决定,是雨野初鹿做的。” “……小先生?” 雨野初鹿的大胆不令人意外。 如果是他的话,似乎就都能说得过去了。 他能够在八个摄像头的情况下,正大光明的走到佐贺议员的家里,完成一场‘意外’。 能够在山古学士的家里,光明正大的搞破坏。 他从来都是将一切都纳入怀中。 这才是天生的黑手党。 “那位大人居然完全在跟着小先生的思路走。” “这不意外,毕竟他是‘异能力者’,不是吗?贝尔摩德。” 琴酒这话就像是软钉子,扎了之后让人没有办法继续接下去的话。 这句话就是在说,之前她利用小先生对于异能的特殊反应,来完成自己的任务。 她的确没有做到boss说的那一点,让雨野初鹿脱离异能力世界的中二范畴。 但是琴酒也并没有强制来做这一切。 “你不是也差不多?”贝尔摩德笑道:“做一个异能力者的监视人,是不是很刺激?” “就那样吧。”琴酒连余光都没有分给贝尔摩德,而是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酒杯。 “咳咳……”雨野初鹿咳嗽了两声。 两个人同时噤声。 但雨野初鹿却并没有醒的意思,他因为发烧,头疼的厉害。 贝尔摩德这才接着问道:“也就是说,小先生并不打算让我们将这些条子赶尽杀绝?” “杀是杀不完的,这个世界上总有人将正义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但这些人身上的价值,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 “不如将他们放在一起,卧底是会互相猜疑的,他们不会告知彼此真实身份,并且会在有效范围内,在自己人的监督下,完成任务。” “杀人,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聊的事情,也是最不划算的事情。” 琴酒晃动酒杯:“他是这么说的。” 那个时候雨野初鹿站在乌丸莲耶的面前。 戴着熟悉的咖啡色贝雷帽,穿着组织内统一的黑色风衣,里面的褐色小马甲并没有被完全遮住。 他就站在那里,神采飞扬。 那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去臣服于他。 明明坐在组织最高层的王座上的,不是他。 “这话也只有小先生能够说出来了。” 这样的人是组织内的宝藏,钻石一般的夺目。 贝尔摩德忍不住伸出手来,磨蹭了一下还攥在手心里面的小石头。 真是跟长相完全不一样的狠厉啊。 “可是想着这些条子会在我的身边晃悠……”贝尔摩德耸肩:“感觉浑身上下像是有蚂蚁在爬。” “听从指令,贝尔摩德。” “我知道。”贝尔摩德身子后仰,靠在沙发上:“我不需要你教我规矩。” 但是这样真的可以吗? 这简直就是拿组织的前途在赌。 “真是……是那位大人带坏了小先生,还是小先生带坏了那位大人啊。” 贝尔摩德将帷幕拉了上去,看着外面的灯红酒绿:“那位大人,又是怎么将雨野初鹿纳入其中的?” 这样的人,是这个世界的中心人物。 这种头脑,不管是在哪个方面,都会是中心人物。 “不管他是怎么做到的,他现在都已经在其中了。” 他没有第二个选择。 那位大人也没有给雨野初鹿任何其他的可能性。 他已经身处黑暗之中,并且生于这里。 “不过这很幸运不是吗?”贝尔摩德抿了一口红酒,杯壁上留下了殷红的唇印:“他是我们的。” “咳咳……”雨野初鹿在睡梦中咳嗽了两声,似乎是感应到了刚才有人在说有关于他的事情。 贝尔摩德伸出手来,轻轻的拍了两下雨野初鹿的后背。 琴酒讽刺的笑了一声:“你知道你刚才的动作像是什么吗?” “什么?” “像是母性大发。” 贝尔摩德手一滞,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又看了看安静入睡之后,间接性的咳嗽两声的雨野初鹿。 “刚才我捏他脸颊的时候感受的出来,他还在发烧。” 低烧的体温,被冰冷的手指带去了一部分。 刚才雨野初鹿下意识的蹭了一下,却没有过多停留。 “这就是你照顾的人?” “我是接了命令要保护雨野初鹿的安全,但并不是给他当保姆。”琴酒说道:“只要他不死,我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真是凉薄。”贝尔摩德点评。 “夫人,到了。”前面的司机轻声喊道。 车停到了一家酒店跟前。 这里,就是未来琴酒的根据地。 “雨野……”琴酒准备喊雨野初鹿,却被贝尔摩德制止。 “下车的只有你一个,琴酒。” “什么意思?” “我给小先生收拾了一间非常漂亮的房间,就在我的据点。” “所以下车的人,只有你一个。” 贝尔摩德伸出手来,将雨野初鹿的贝雷帽扶正:“这是最开始,我跟小先生说好的,他可是答应了这段时间陪我的。” 琴酒的银色长发从高高的礼帽里面露出了一缕,落在了脸颊上。 “随便他。” 等到琴酒刚准备迈开步子的时候,雨野初鹿似乎醒了。 刚才门开的冷风让他的大脑暂时从风寒里面获得了救赎。 他问琴酒:“你去哪啊琴酒先生?为什么不带上我?” 他还没完全睡醒。 刚才车厢内的暖气让他的声音终于没有了暗哑的感觉。 软乎乎的,带着点鼻音。 虽然本人没有委屈的意思,但是语气却饱满。 “你自己的决定,问我做什么?” 琴酒不喜欢让别人进入自己的据点,贝尔摩德也一样。 雨野初鹿是个意外。 他能够光明正大的占据琴酒据点的沙发,也可以被贝尔摩德邀请,占据她据点的一整个房间。 “什么决定?”雨野初鹿没听懂,他的双眼朦胧。 “小先生忘了?你说到了我这边就要陪我。” “琴酒先生不一起吗?” “我家里没那么多房间。”贝尔摩德和蔼的笑。 雨野初鹿哦了一声,然后从车内下来,把自己的小包也拿了下来。 “那不行,万一琴酒先生做任务把我丢下怎么办?” 雨野初鹿说:“他这个人,惯会把我一个人丢下,你不知道,上次他自己去做任务,差点被埋伏炸死。” 他说:“我不放心,我就这一个搭档啦。” 滴答滴答。 外面忽然开始下起了雨。 落在地上,发出了珠玉一般的声音。 透过雨幕,琴酒冲着贝尔摩德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他光是站在这里,就已经是全部的筹码。 “那你就不担心我?”贝尔摩德说道:“我一个人在国外,无异于如履薄冰,只有小先生在的时候,我才能睡个安稳觉。” 贝尔摩德说:“我给你准备那间客房准备了很久了。” 雨野初鹿下车的脚步突然一顿。 他看了看贝尔摩德,又看了看琴酒,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气氛有点尴尬。 雨野初鹿感觉自己面临到了世纪难题。 这次出国的本质目标是帮助琴酒完成任务。 但他私心是想来看看贝尔摩德的。 他左边看看,右边看看。 两个人一个面色如花,一个面色冰冷。 雨野初鹿企图撮合:“你们就不能待在一起吗?” “贝尔摩德你能不能也给琴酒先生准备一个屋子?” 琴酒不是挑剔的人。 给他一个屋子,能够睡觉,掩人耳目的地方,能够遮掩就可以了。 大概是被雨野初鹿这种无法预料的发言镇住,贝尔摩德和琴酒对视了一眼。 “抱歉,暂时不行。”贝尔摩德说:“我并没有准备,而且为了掩护你在国外的任何行踪,我只准备了一部分。” 雨野初鹿不赞同的看了贝尔摩德一眼。 贝尔摩德想起了在佐贺议员的事情中,雨野初鹿准备了三个文档。 他算无遗漏。 大概是没想过自己的‘小石头拥有者’们,会像是现在这样,境界分明。 明明平常在一起的时候,关系像是很暧昧的样子。 贝尔摩德伸出手来板正了雨野初鹿的身子:“我向你保证,琴酒的一切任务开始的时候,我就会送你过来,怎么样?” 雨野初鹿看了看琴酒那堪比在地窖里面呆了几年一般的寒冷。 贝尔摩德的偏爱让他迟疑了。 他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专门为他布置了一个房间。 贝尔摩德精准的戳到了他的软肋。 他想了想,最后忍不住点了点头。 贝尔摩德接过了雨野初鹿的包,如同一个胜利者,“可别在小先生不知道的地方死了啊,琴酒。” 琴酒没有将贝尔摩德的这句话听进去,当回事。 但是雨野初鹿却记在心里了。 贝尔摩德的据点比较偏僻,中途为了保险起见,他们换乘了两次车。 确认那些过来盯着她和雨野初鹿的人没有跟着的情况下,他们顺利到达了郊外的一处别墅。 别墅坐立在山野之中。 贝尔摩德打开了门,拍了两下手,整个屋子的灯瞬间就点亮了。 客厅富丽堂皇,扑面而来的贵气显示出了本人的财力。 比起佐贺议员的家里也不承让。 “喜欢吗?” 如果让任何一个人来到这种地方,就算是佐贺议员也能夸赞两句。 雨野初鹿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失望。 这些东西他已经不是常见了。 雨野初鹿张了张嘴,看向了旁边关切望着他的贝尔摩德,最后开口说道:“挺漂亮的,我很喜欢。” 最后他又问:“这么大的屋子,真不能给琴酒先生一间吗?” 贝尔摩德笑面轻僵。 她说:“没打扫,不好让琴酒直接进来,我毕竟是个做主的。” 雨野初鹿看了她一眼,没揭穿。 贝尔摩德引着雨野初鹿到了她准备好的屋子前,冲着雨野初鹿眨了眨眼:“准备好了吗?” “嗯。”雨野初鹿兴致缺缺。 在看到客厅之后,他感觉自己可能回到了自己在山古学士附近的那处宅邸。 富贵,但是没有什么生气。 贝尔摩德也不在意,她推开了门。 她的一颦一笑都带着成熟女人独有的韵味,像是盛开在合适时节的玫瑰花。 雨野初鹿缓缓的瞪大了眼睛。 漂亮的金褐色的窗帘,壁纸是暗金色的向日葵勾边,桌子上也放着新鲜采摘来的向日葵。 稀松常见的屋子。 甚至在他屋子的角落,有一架钢琴。 贝尔摩德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消息,知道雨野初鹿会弹钢琴。 雨野初鹿将背包放到了地上,有点不敢踏进去。 “真漂亮。”雨野初鹿呢喃。 “以后要多多指教了,小先生。”贝尔摩德说:“这是我第一次就跟你说过的。” 有家的味道。 像是老爷子亲自给雨野富司布置的屋子一样,没有那种刻意的不寻常。 “我很喜欢。”雨野初鹿转过身,给了贝尔摩德一个大大的拥抱。 但是他只是虚空的拥抱,并且绅士的没有将手放在贝尔摩德的身上。 即使如此,贝尔摩德依旧能闻到雨野初鹿身上那特有的奶糖味道。 沁人心脾。 雨野初鹿说:“以后如果我出国,可不可以都住在这里?” “当然,这里永远欢迎你,小先生。” 雨野初鹿开心了。 他走过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用手心的触感触碰到了钢琴,向日葵,甚至连壁纸都没有放过。 他甚至闻到了空中专门为他准备了的向日葵花香。 “谢谢你,贝尔摩德。”雨野初鹿漂亮的大眼睛扑朔。 然后贝尔摩德就听到:“那明天我正式入住啦,今天我再去琴酒先生那边看看好了。” “……”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琴酒没有开灯。 桌子上摆放着一些枪支的零件。 国外跟国内不一样, 这里并不禁枪。 但这些并不是琴酒常用的,所以他坐在那里,修长的手指轻轻的触碰上面的零件。 他的动作缓慢,如霜般的月光给他的身上渡上了一层银色的光, 将他的头发照的更亮。 他的手指放在了其中一个卡扣上, 听到了清脆的一声‘嘣’。 这就代表, 他跟这把枪已经磨合的差不多了。 琴酒站起身来, 从床头拿出了一盒烟,他敲着烟盒,难得有机会叼着烟, 站到了窗口。 屋内没有开灯, 但是因为位置好的关系, 月光足够将整个屋子照的通亮。 即使在下雨, 月亮依旧没有被云朵遮起来。 ‘刺啦’。 火焰给这个屋内终于有了一点光源。 烟雾徐徐飘起。 琴酒用牙齿咬着烟蒂, 朝下望去。 狙击手绝佳的视力让他能清楚的看到外面的风景。 行人匆匆,全都举着黑色的伞,像是给这个世界参加葬礼一样。 雨幕, 会阻止很多人的行程。 但是这对于一个杀手来讲,雨幕和黑夜会死最好的伪装。 黑夜会掩盖视线,雨幕会掩盖声音。 他吐了一口烟, 烟圈缓缓的消失, 琴酒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闭上了眼睛。 不仅仅是雨野初鹿这样的人需要剧本来完成意外。 而杀手, 需要在层层保护下,直取他人性命, 并且不让其他人发现。 他是老手, 知道应该怎么做。 ‘叮——’ ‘当当——’ 先是按门铃的声音, 然后又是被敲门的声音。 琴酒睁开了眼睛,他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枪。 上膛的声音发出了闷响。 他一只手持枪,另一只手打开了门。 门上面的门链只能让门打开一个很小的 不是敌人,面前的雨野初鹿手上拿着一把还在往下滴雨水的伞。 他就这么站在琴酒的门口,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嗨。”他伸出一只手挥了挥:“搭档。” 琴酒难得愣住了。 这个时间,雨野初鹿应该在贝尔摩德制造的温柔乡里。 而不是站在他的门口,冲着他傻乐。 琴酒的表情一闪而过的错愕被雨野初鹿捕捉到。 雨野初鹿就像是在看什么新奇的物件一样,就差拿个相机给拍下来了当做纪念。 但是这一抹错愕消失的很快,雨野初鹿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雨野初鹿眨了眨眼,轻蹙鼻子:“你抽烟了?” 他闻到了空气中浓烈的烟草味道。 雨野初鹿并没有打算询问,只是拎起了手上的另一个袋子:“我买吃的了,要一起吗?” 琴酒没开门,皱眉问道:“贝尔摩德呢?” “她在下面呢,说是等我上来给你打个招呼。” 琴酒嗯了一声,他说:“打完招呼了,你可以走了。” “一起吃完再赶我走嘛。” “不吃,滚蛋,找贝尔摩德去。” 琴酒顺势就要关门,他可不打算待会真的在做任务的时候,带上一个麻烦的家伙。 他不喜欢分心。 而只要跟雨野初鹿在一起,他就需要保持注意,不能让雨野初鹿死于枪口下。 “等等等等。” 雨野初鹿在琴酒关门的时候,强势挤进去了一只手。 琴酒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只是这么一让,雨野初鹿就闯到了琴酒的领地内。 他如同胜利者一样站在了琴酒现在的酒店据点内。 “嘿,别这么紧张。” “如果不是我刚才反应及时,你的手指已经错位了。” “我知道,我算到了。”雨野初鹿满不在乎的说:“反正你肯定会松手的。” “……”琴酒皱着眉,手上的枪差一点就要被雨野初鹿这种行为弄得走了火。 他将保险扣上了。 因为琴酒不能保证,待会他会不会在雨野初鹿的发言后,在他的脑袋上开个洞。 还没等他再一次下达逐客令,雨野初鹿的声音打破了他的一屋子清净。 “我就知道,你准备今晚动手,还不打算带上我!” 雨野初鹿指着桌子上的那堆零件,鼓起腮帮,气成河豚。 “我的任务,跟你没有关系。” 雨野初鹿看琴酒看的生气:“那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我搭档!” “哪有做任务抛下搭档一个人的?” 琴酒薄唇轻抿。 这次的任务沾染上的人,是一群疯子。 他无法确保在这次任务中,是否能像之前那样,用一把枪,一双手,将雨野初鹿护住。 这与那位大人的说辞违背。 琴酒转身,银色的发丝随着他的移动而在月光下散发着光泽。 真漂亮。 雨野初鹿想。 雨野初鹿不合时宜的说道:“琴酒先生,你平常保养头发需要花多少钱?” 他真的很羡慕琴酒的头发,即使是长发,依旧有光泽,不打结。 雨野初鹿想起了最开始的时候,琴酒从高空中一跃而下的时候,帅气的银色长发在空中飞扬。 搭配上同款帅气的动作,还有琴酒那张脸。 雨野初鹿觉得要是什么选美评委的话,这一幕可以打满分。 “你的话题跳跃的倒是快。”琴酒只是一眼就看出来雨野初鹿是在这里转移话题。 “这次的任务,很危险。”雨野初鹿抬眼:“对吧?” “没你想象的那么难。”琴酒走了回去。 他坐到了座位上,他弯着腰,腰腹完成了一个完美的弧度。 白色的衬衫隐约勾勒出了他漂亮的腹部肌肉块。 “骗子。”雨野初鹿说:“就算不发动异能,我也不是傻子。” “你把我带过来,跟乌丸先生所说,是为了配合你完成任务。” “他并不会因为那些小任务,放任我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内,即使是你跟在我的身边,即使你的忠诚是组织内无法出其右的。” “琴酒先生,我又不是傻瓜。” “从你开始不愿意让我发动异能开始,你就已经暴露了。” 雨野初鹿将自己手边的伞拿了起来,将它上面的伞面一点点的叠好。 锐利的伞头直指琴酒:“就算不用异能,对我来讲,发现蹊跷也只是时间问题。” 雨野初鹿双手紧握伞柄,一只脚后撤,在琴酒的眼前,狠狠地向下劈去。 “咔——” 面前的玻璃出现了裂缝,就在贝尔摩德给琴酒准备的武器旁边。 那条小小的裂缝,足以彰显雨野初鹿的手如同那张偏稚嫩的少年脸一样,并没有多少力气。 但足以证明,雨野初鹿并不是没有武力,只会动脑子的人。 “这样,可以带我去了吗?” 琴酒将烟头抿在烟灰缸里面,抬起头来看向雨野初鹿。 那双锐利如同鹰一般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雨野初鹿。 他的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嗤音。 雨野初鹿从这一声嗤笑中听出了‘就这’的意思。 “接受过专业的剑道训练?”琴酒想起了最开始认识雨野初鹿的时候。 青年英姿勃发,白色的头发随风飘扬,整个人肆意到夺目。 他说:“别小看我。” 自那之后,他就贯穿了琴酒的职业生涯,成为那块最大麻烦的‘绊脚石’。 就算是伏特加,那位大人,还是朗姆。 都没有做到这一点。 组织内的第一杀手。 整个黑暗世界里的刺客。 身边多了一个神鹿,但却并没有什么神性。 反而像是一只叽叽喳喳的鸟,让人心烦意乱。 “你的能力我见识到了,所以呢?” 雨野初鹿急眼了:“所以你带上我,我可以自保。” 琴酒低下头来,手指磨蹭过枪体,银色的长发落在了他的脸颊一侧,看不清表情。 雨野初鹿:“你需要我,你知道的,我可以保证我们这次任务的顺利,就像是之前那样。” —— “老大,求求了,这个任务简直就是坐牢。” “这跟坐牢没有什么区别!” fbi的情报人员给赤井秀一打电话的时候,声音都沙哑着。 “人呢?”赤井秀一靠在电话亭内,黑色的手套捏着电话柄。 “追丢了。”情报人员哭丧着脸:“老大你知道吗?雨野初鹿那边甚至在遛着我玩,每次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们换乘的车辆,他早就跑的没影了。” 情报人员咬牙切齿:“而且,每次都是。” 他是组织内被分配到赤井秀一旁边,最得力的助手。 他的跟踪能力,追查行为,调查权利,都是一把好手。 但这一些,在贝尔摩德面前,完全看不过眼。 “也就是说……”赤井秀一缓缓的开口:“他接触了什么人,在做什么事情,我们从头到尾都不知道。” “是这样没错。” 雨野初鹿这个人就像是忽然被抹除掉了所有的痕迹。 什么都没有给他们留下。 多年的追踪能力在雨野初鹿面前,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 赤井秀一沉吟片刻。 这也就是说,黑衣组织的实力,比起在日本,在欧洲更加强势。 “这次雨野初鹿出国,必然是这个组织有什么动作了,接着跟。” “……” 情报人员眼前一黑:“老大,我真的……” “这次任务的提成,我给你加两个点。” “真的能完成的很好。” “……” 赤井秀一挂断电话,从电话亭出去的时候,看到了站在远处看他的宫野明美。 那个温柔的女人,冲着他缓缓的露出了一个笑。 “怎么了?”宫野明美伸出手指来,柔软的手指轻触赤井秀一的眉头:“你看起来有什么心烦的事情。” 十足的包容感。 宫野明美伸出手来:“需要我帮忙吗?” “没事的。”诸星大说:“我自己可以处理。” 宫野明美垂下眼睫,按捺住了自己所有的心思:“好。” —— “你知道这次国外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吗?”琴酒问雨野初鹿。 “我知道。” 雨野初鹿坐到了琴酒的对面。 一张桌子,两个人面对面,境界分明。 “在将密利伽罗的名声打出去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雨野初鹿将雨伞放到了地上,没有让雨水沾染琴酒宝贝的枪。 他抬起头来看琴酒:“这不就是乌丸先生希望的吗?” 琴酒没有回答。 他只是抬眼淡淡的看着面前的雨野初鹿。 清冷的眼睛中带着了然。 他并不打算否认,雨野初鹿的手段和能力,他是知道的。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开始。”雨野初鹿说道:“在接到那个命令的那一刻,就知道了。” 一个保护伞。 只要出现在大众的视野内,就永远无法消失的没有痕迹。 这是一道枷锁,专门上给雨野初鹿的。 “那为什么不拒绝?” 雨野初鹿笑了,只是笑意没到眼底,显得整个人像是隔了一层玻璃罩,碰不到。 “我有拒绝的权利吗?”雨野初鹿说:“琴酒先生。” “我说了,我需要保证我的搭档是活着的。” 就像是琴酒可以三分钟到雨野初鹿的面前,亲手将那群想要雨野初鹿性命的人捏死一样,雨野初鹿需要保证的也一样。 雨野初鹿抬眼,眼中是琴酒看不懂的冷漠。 “雨野初鹿,我不吃这套。”感情牌对于组织成员来讲,根本毫无用处。 “我并没有撒谎。”雨野初鹿说道:“你猜,为什么这种危险的任务,会是你出手?难道仅仅是因为你是组织内最强的?” 琴酒是个聪明人。 雨野初鹿从一开始就知道。 他只需要点一下,琴酒就能迅速明白他所有的计划和构思。 琴酒想要将烟灰缸放到了自己的面前,但雨野初鹿却一只手勾住了。 “你这么做的主要原因是什么?你不是一个会受到威胁束手就擒的人。” 雨野初鹿没有松开自己的手,反而用了全身的力气,没有让烟灰缸动分毫。 因为琴酒根本没有用力。 “你是用巧劲来让这块玻璃出现裂缝,现在我明白了,烟灰缸的卡角,你用这一块为重心,对吗?” 雨野初鹿现在有一种琴酒要是没那么聪明就好了的想法。 他顺势松开了手,果不其然看见了烟灰缸的上面的边角连带着一点玻璃碎片。 “现在不是关心我是怎么做到的,而是这次任务不是吗?”雨野初鹿将脑袋上的贝雷帽取了下来。 雨水顺着风,有一些还是吹到了雨野初鹿的身上。 “这件事情的根本原因,还是归咎到琴酒先生你的身上。” 雨野初鹿站起身来,双手插兜,看向了落地窗外的街道。 “你纵容了我,这是你接到这个任务的根本原因。”雨野初鹿说:“伏特加对你,的确足够忠诚,但是他却没有你那么谨慎。” 琴酒明白了:“伏特加身上有监听器。” 但是哪里不对。 琴酒说道:“那些执棋者的话,是你故意说给那位大人听的。” “bgo。” 没有野心的人是最可怕的。 “如果我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照样会引起他的怀疑,那不如就光明正大的将自己的想法放到明面上,反而会让乌丸先生有所顾忌。” 雨野初鹿扭过头,将自己的白色头发绕过指尖,别在耳后:“这是我的生存之道,琴酒先生。” 商圈跟组织一样。 雨野家的人也是同理。 雨野家的老爷子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知道要怎么将身边的资源揽入手中,知道怎么利用一切可利用的。 而雨野初鹿想要活下来,就必须扮演好一把,将所有想法都抛在表面的刀。 “还记得我跟fbi做的交易吗?” 那场豪赌。 从诸星大开始,到他们的上层,雨野初鹿用整个组织的前景,赌了一个机会。 “记得。”琴酒说:“你没有避讳我。” “这件事情,乌丸先生从头到尾都知道,他甚至放任了诸星大进入组织内寻找所谓的犯罪证据,因为这代表着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到台面上来。” “如果组织的任何犯罪可能性被抓住,fbi就会以此为借口,控制整个组织,你觉得,乌丸先生会坐视不理吗?” 琴酒没回答。 他也不需要回答,他早就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所以只需要到时候将这些犯罪可能性推给密利伽罗就可以了。” “为了自保,我在里面,做了点小手脚。” “在那所谓的条约中,有一条关于时间的限定,而乌丸先生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如果小雪莉研究的aptx成功,他可以享受到这次的福利,而如果在他活着的期间,没有成功的话……” “顺位,是朗姆先生,这种权利的交接是他不能允许的,所以近期他在针对朗姆先生,从最近组织的报表里可以看得出来。” 琴酒顿了顿:“……你什么时候拿到的组织的报表?” “这不重要!” 雨野初鹿扭过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他可不打算让琴酒继续追查下去。 雨野初鹿说:“琴酒先生,现在唯一想保你的,只有我,所以……” “这次的任务,你必须带上我!” “雨野初鹿,我真是小看你了。”琴酒修长的手指划过眉心:“你居然是从回国的时候就开始布局了。” “那么按照你之前的计划,应该没有救我这一说吧?” “的确。” 琴酒,整个组织里最难攻破的人。 想要杀他的人跟被他杀了的人,都可以作为对等了。 在他回国之前,曾经想过要不要率先对琴酒下手。 毕竟想要脱离掌控,就一定先将他的左膀右臂全部去除。 琴酒是最大的威胁。 而乌丸莲耶可能知道这一点,他率先将琴酒放到了雨野初鹿的身边,成为了直接监视人。 而这个时候动手,得不偿失。 “那你现在说,想要保我?” 雨野初鹿抬眼看琴酒:“人都是会变的。” 他的眼睛里面落入星光,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奶糖。 奶糖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口腔。 琴酒能够听到雨野初鹿嘴里面的糖果被牙齿抵的到处跑的声音。 “没有谁会永远保证自己不变,在那天你挡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计划就改变了。”雨野初鹿说:“感谢你自己吧,琴酒先生。” 是你自己的选择,让我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这让琴酒想起了最开始那位大人叫他过去的时候,是这么跟他说的。 雨野初鹿是一把刀。 用得好了,这把刀会将面前所有的危险全部都斩于马下。 但是一旦用的不好了,这把刀就会直接戳到自己的心窝里面。 而现在雨野初鹿已经将刀柄递给了琴酒。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 “因为我知道,如果现在不和盘托出的话,这次的任务你不会带上我,而腹背受敌,你会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打算让我死在这次的任务里。” “对比起雨野初鹿和密利伽罗……琴酒先生,你才是这个组织的核心,乌丸先生和朗姆先生又不是傻瓜。” 他们只是希望琴酒暂时不要插手到雨野初鹿的身边。 仅此而已。 只要不参与这场战斗,琴酒依旧会是组织内最好的一把枪。 “晚上三点半,剧院。”琴酒开了口。 雨野初鹿得到了具体消息,满意的笑了:“这才对嘛。” “其实……”伞柄旋转,琴酒看着他抽出了一把刀,然后冲着琴酒笑道:“其实刚才全是骗你的,琴酒先生,现在你摆脱不掉我啦。” “什么意思?” “就是之前我说的那一大段,全都是假的。”雨野初鹿得意洋洋的说道:“我很有编故事的能力对吧?” “没想到,我有一天也能骗到琴酒先生。” 所有的一切都是闭环,撒谎跟说真话会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太过于完美的逻辑,雨野初鹿的确能编造出来,但他刚才说的那些话绝对不是假的。 琴酒看到了滑落到自己脸颊上的银色长发,他随意的将他们扫到了脑后。 “那位大人和朗姆都不是傻瓜,我也不是。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假话,我有辨别能力。” 雨野初鹿勾起了唇,笑了:“既然你都发现我刚才说的全是真的,那现在我能不能拥有一句谢谢呢?” 拐了一圈,原来是搁这里点他呢? 想听他说谢谢?下辈子吧。 “呵。”琴酒说:“像是夸奖你那样吗?” 雨野初鹿想起了在飞机上的时候,琴酒用着那种嘲讽的腔调夸奖他,带着点莫名的贵气。 “那还是算了吧。” 等到雨野初鹿还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他听到了门口有人敲门。 带着轮子的车停到了他的门口:“您需要服务吗?” 琴酒手又放在了枪上,刚才还算是温馨的气氛被瞬间打破。 他在这里的那一刻,贝尔摩德已经提前跟酒店打好招呼了。 这里,是组织的产业。 不会又不长眼睛的人,而现在这个不长眼睛的人现在就在他的门口。 雨野初鹿举起手做了个手势:“让我猜猜,门口的是哪一方的?” “组织的人不会出现在这里。” “公安和警察那边的人在被我发现之后,决定会安稳一段时间。” “那么,在不确定他们是否暴露,依旧还想要看看我们做什么的,只有……” 琴酒接上了话:“fbi。” 雨野初鹿磨蹭着自己的手指,修剪圆润的指甲光洁。 “你说这送上门来的人源,不用是不是很可惜?” fbi情报人员,此时换了一套伪装,穿着一套新的员工服,推着车子站在门口。 他戴着的人皮面具让他整体看起来很平庸。 他双手合十:“赤井老大保佑我,阿门。” 等到他打开门之后,看到了隐藏在黑暗中,只露出了半张脸。 金褐色的眼睛盯着他,缓缓的勾起了一个笑。 雨野初鹿放在沙发上的《黑道老大爱上我》的爱情短剧,就定格在了男一号并不完美的演技上。 男一号就是这么笑的。 情报人员看着冲着他笑的一脸诡异的雨野初鹿,尤其是手上还拿着一把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的刀,沉默了。 救命—— 老大,我想我还是辞职吧。 加班费哪有命重要……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雨野初鹿往前走了一步。 情报人员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唾液, 然后往后撤了一步。 雨野初鹿又往前走了一步。 小皮鞋踏在木制地板上的声音特别的好听。 清脆的节奏,甚至很有韵律。 但是这在fbi的情报人员听来, 无异于死神敲门的声音。 雨野初鹿看着情报人员的面色, 觉得自己没有模仿到位,所以努力的学着琴酒板正了自己的脸。 笑容消失了。 这种情况一般会出现在杀人犯已经不想再继续下去之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情报人员内心发出了尖叫。 雨野初鹿没想到自己适得其反,他看着情报人员已经快要扭曲的表情, 扭头看向了琴酒。 “你叫服务了, 保镖先生?” “没有。” 琴酒冷漠的接下了雨野初鹿给他的称谓。 他眼神不善的看向了fbi。 情报人员这才发现,比起看起来像是要把他拖下水的鬼神, 琴酒那张脸加上银色的头发,更像是死神本神。 情报人员连后撤的动作都不敢有了。 “抱歉,我敲错门了, 是您旁边的那间房叫的服务。” “原来是这样啊。” 雨野初鹿恍然大悟,学着嗜血的笑容,又一次吓得情报人员一个激灵。 “那两位先生,我可不可以……” “成, 去忙吧。” “那您有什么需要, 可以随时叫我。” 雨野初鹿拉长尾音问到:“是吗——” 情报人员跟后面有人追着一样跑的飞快。 在他跑出去的那一瞬间,雨野初鹿捂住了自己的嘴。 从他的嘴里泄露出了一些笑。 雨野初鹿是真没忍住。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做吓人的事情了,这样的感觉让他有一种怀念童年的味道在里面。 他冲着琴酒竖起了两根手指,比了一个耶。 雨野初鹿将那把剑扔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走到了刚才服务生走过的地方。 他从旁边的毛毯里面拾出来了一个黑色的小物件。 小物件闪烁着红色的光, 一下,一下的。 雨野初鹿冲着琴酒挑眉。 这么短的时间内,甚至位置不固定, 都能将监听器放到这个位置。 令人惊讶的追踪和控制能力。 要是组织的人就好了。 可惜, 是对立面。 雨野初鹿将那个监听器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放到了玻璃桌上。 然后雨野初鹿冲着琴酒狡猾的眨了眨眼睛, 他冲着琴酒比划了一个动作,让他捂住自己的耳朵。 琴酒没有照做,只是皱着眉看向了雨野初鹿。 紧接着玻璃破碎的声音骤然响起。 在情报人员戴上耳机的时候,他刚抚平了自己刚才受惊的心灵,紧接着就听到了如同指甲划过玻璃的声音。 他的耳朵!!! 这哪里是工作,这是虐待! 情报人员差点把耳机扔出去,想起那两个绩效点,加上已经一不做二不休了,可怜兮兮的抱紧了自己。 雨野初鹿的少年音传入了耳机中。 “你小心点,这个玻璃到时候赔付也得不少钱,这得从你的工资里面扣。” “啧。”琴酒听着雨野初鹿自顾自的说话,没忍住轻嗤一声。 “那个演员。” 进入正题了。 情报人员迅速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本子,顺便拿出了红笔准备开始做记录。 “她最近身边的人都不太安分,我们这一次是为了世界和平,暂时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的行踪。” 哈? 世界和平? 情报人员看着本子上的这几个字,陷入了沉思。 “他们准备的东西,足够毁掉一个小城市,作为一个充满正义感的侦探,这是我们必须要做的。我们是和平里沉默的守护者!” 雨野初鹿义愤填膺,高调烘托自己高尚的品格。 他言之凿凿,更像是在什么发布会的现场。 琴酒:“……” 情报人员:“……” 能给琴酒整无语的,雨野初鹿是头一个。 “保镖先生,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吧,就凭借我们两个!” “四点,剧院,我们不见不散,一定要一网打尽这个犯罪团伙。” “我要变成世人皆知的伟大侦探,可是这跟我们要安静潜伏违背了,好难。” 情报人员看着自己本子上写的乱七八糟的那些话,陷入了沉思。 老大,我可能追踪错人了。 这真的是密利伽罗吗? 有点中二,却充满着可爱的气氛,如果不是刚才亲眼见证了雨野初鹿那副表情,光听这个对话,绝对将这两个人牵扯不到一起去。 “四点……剧院……” 情报人员合上了本子,弹簧笔发出了咔嚓一声。 “得将这个事情,告诉老大。” 接下来,安排事项就不是他的考虑范畴了,他已经做到了最好。 “对了,刚才那个服务生怎么办?”雨野初鹿说:“我总觉得他没那么简单。” 琴酒就坐在那里,看着他演戏。 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看看这个演技,浮夸且离谱。 如果让贝尔摩德在片场看见了,估计会忍不住拎着他的后颈,学着琴酒之前的样子,把他安稳的丢出片场。 雨野初鹿不满足于自己演戏,他走到了琴酒的身边,象征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搭档,你也来两句。 琴酒看了雨野初鹿很久,都没有搭腔,在雨野初鹿快要放弃的时候,他才慢条斯理的开口:“要我帮你把他解决了吗?” “……”情报人员眼睛都直了。 说实话,雨野初鹿是那种在外表上会给予灵魂恐吓的人,琴酒就是那种用武力给予□□伤害的人。 他现在想跑。 明明他是追踪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恐怕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怎么解决?” 随着这句话音落下,耳机那边传来了剪刀咔嚓的声音。 情报人员喉结上下浮动了一下。 这就像是被俘虏了之后,面前出现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开始讨论要怎么给他上刑。 他的大脑开始宕机,呼吸开始紊乱,思考都迟缓了起来。 完蛋了。 尿意上涌,人类的正常紧张行为在那一刻达到了巅峰。 “找人把他看起来。” “那就这么做吧,这真是完美的解决方案。” 情报人员:? 就这? 就这?!!!!!!!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医院被医生判处了死刑,他们悲伤的告诉你没几天好活了。 你都准备跟这个世界告别了,财产全都捐给社会了,医生跟你说:诶呀,误判了。 去你妈的。 ‘咚。’ 有什么发泄的声音从楼梯间那边传来。 是情报人员没忍住踢了一下墙,然后反弹给了自己的脚趾发出的声音。 “嗷——” 一声惨叫回荡在楼梯间,但是迅速憋住了。 他不能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雨野初鹿放下了手中的剪刀,去门缝那里探出了一个白色脑袋。 看着刚才的服务生骂骂咧咧的往下走,嘴里叽里咕噜全是欧洲这边的脏话。 没忍住,雨野初鹿将那个监听器放到了杯子里,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笑的肚子疼。 “琴酒先生,你刚才的演技,我给你打满分。” 那个恐吓的语气,漫不经心的总结。 完美。 太完美了。 “我并没有在开玩笑,贝尔摩德已经开始着手去跟踪这个人了。” “会暴露吗?毕竟敢来跟我们的人,多少得有点本事。” “你对贝尔摩德的能力似乎有些误解。” 那个女人跟他,是对于彼此的能力都非常放心的类型。 他们知道对方永远不会掉链子。 “让贝尔摩德不要插手,给那个人完全的自由。” 雨野初鹿坐回了沙发上。 他的话卷席着不允许拒绝的指令。 雨野初鹿的确有能够让其他人跟着他思路走的能力。 “命令?” “不,是协助。” 雨野初鹿坐到了琴酒的床上。 将那个小小的床坐的到处都是褶皱。 他甚至小心翼翼的避开了所有的玻璃碎屑,看起来还对上次被琴酒罚站到洒满图钉的地板上心有余悸。 “放任一个不确定因素?”琴酒说:“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我根本没有计划,琴酒先生。” “什么意思?” 雨野初鹿坐在床上也不安分,他直接向后仰去。 因为刚才淋雨,本来只有低烧的他逐渐变成了高烧,烧的他面红耳赤。 “因为我不知道你的任务计划是什么,几点,在哪里,怎么行动。” “你的‘异能力’失效了?”琴酒冷嘲热讽了一句。 雨野初鹿却对琴酒的这种说法方式习以为常。 “因为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但你告诉我了,我才能有计划的可能性。” “我不说……你就不问吗?” 话是这么说,但是雨野初鹿完全跟他话里说的不一样。 他黏住了琴酒,还冒着大雨,从那漂亮的小屋子里过来。 哪里是琴酒不想让他插手,他就不插手的样子? 他整个人蔫了一般的躺在床上,这一块躺热了就躺到了其他的地方。 “你刚才跟那个人说的是四点。” “是啊。” “但我们预定好的时间是三点。” “对啊。” 是个什么,对什么。 雨野初鹿没解释清楚,只是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大概过了一会记忆回笼,雨野初鹿才开口。 “时间差,是最好动手脚的地方,fbi不是笨蛋,他们会提前到的,但是会提前到多少,这是个未知数。” “但是为了不引起我们的怀疑和反感,他们会将提前控制量设置为半个小时左右。” 也就是说,从三点到三点半的这段时间,雨野初鹿跟琴酒本人是完全不受到任何控制的。 “雨野初鹿,你觉得这也是异能吗?” “什么?” “从那个fbi出现在机场,他就被你算计在内了。” 雨野初鹿将手背懒懒的搭在自己的额头上:“不记得了,也许吧。” 在漫长的生命中,想要活下来,就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 这是雨野初鹿的本能。 异能只是将这种本能烘托,变成了能够拿到台面上的能力。 至此,雨野初鹿都不知道那本出现在实验室的书去了哪里。 “雨野初鹿,你……” “我睡一会,等我醒来了之后再说吧,记得在任务开始之前叫我起来,还有别看我的梦啊。” 雨野初鹿很少打断琴酒的话。 倒也不是因为雨野初鹿有多害怕琴酒,只是莫名对他有点怵。 他这次是真难受了。 发烧让太阳穴不安分的跳动,心脏跳动加速,能够摸到自己的脖子那里快要蹦出来的心脏。 呼吸有些不舒畅。 “发烧还要跟着来,你可真的是个大麻烦,雨野初鹿。” “这个时候不应该说我是麻烦,而应该对此表示感动。” 雨野初鹿呢喃:“你怎么跟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要是老爷子看我这么对待他,可能要去墓地,给他的列祖列宗磕个头。” “记得别用你的入梦术啊,你答应我。” 他说完,翻了个身子,上半身躺平,脚却还踩在地上。 琴酒那句我没有异能力的话在嘴边没有说出来。 雨野初鹿单方面给他截断了,并且禁止交流。 琴酒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他从旁边的包里将子弹拿了出来。 金褐色的子弹跟雨野初鹿的瞳孔是一个颜色。 现在这枚子弹如同一个玩物,翻滚在琴酒的手背和指缝之间。 床上的人呢喃了一句什么,琴酒没听清,他也真的没有异能力去探查雨野初鹿的梦境。 但是之前被发现的两次,梦里都有他。 没有什么互动,只是他跟雨野初鹿的身份发生了本质上的置换。 在雨野初鹿的梦里。 琴酒本人,被单方面霸凌了,并且没有任何能力防守。 “……算了。”,琴酒手停了下来,子弹安静的躺在了他的手心里面。 雨野初鹿做了个噩梦。 纯种的噩梦,不骗人。 他居然梦到琴酒让他赔被弄碎的玻璃,巨额。 雨野初鹿保存了很久的那张黑卡。 瞬间!一瞬间!就清零了。 “这些不够。”琴酒在梦里这么对雨野初鹿说道。 “什么玻璃这么贵!” “反正不够,再拿钱来。” 梦里的琴酒嚣张跋扈,冷漠的样子像极了空调成精,半天给雨野初鹿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雨野初鹿是个小财迷,这对雨野初鹿来讲是重创。 他甚至连自己的小别墅小窝都卖掉了,都没有还够那个玻璃钱。 等到雨野初鹿准备去街上要饭的时候,一双冰凉的手放在了他的脸上,然后狠狠地一捏。 雨野初鹿瞬间就醒了,然后下意识的拿起了旁边的雨伞。 拧开,旋转,剑锋瞬间指向了面前的琴酒。 琴酒的动作反应很迅速,在雨野初鹿还没有将剑往前伸的瞬间,他的手腕就被死死的捏住并且磕在了旁边的床单上。 这一刻,琴酒才明白雨野初鹿所谓的接受过专业的剑道训练是什么意思了。 这种本能的身体反应,是来自于对周边环境的恐惧。 他想起了雨野初鹿从来都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 他说没有安全感。 琴酒说:“烧糊涂了就滚去医院。” 雨野初鹿理智终于随着时间缓缓回笼。 他手一松,剑被抛到了旁边。 雨野初鹿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琴酒松开手了之后还摊在床上。 过了很久,他才分辨出现实和梦境的区别。 在看到琴酒的第一眼的时候,雨野初鹿就是一句:“你不会让我赔玻璃钱吧?” 琴酒:“……” 你有病是吧。 雨野初鹿真的是脑子被烧坏了。 琴酒这么评价现在的雨野初鹿。 “你还去不去?” “去!” 雨野初鹿一骨碌坐起身来,他看了看手表:“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啊,怎么现在才叫我?” “我叫你四次了。” 琴酒陈述一个事实。 床上的人每次在被叫的时候都是一个哆嗦,然后将自己风衣往自己的身下塞了点。 他不知道的是,雨野初鹿这次来到国外,唯一拿的就是自己的那张银行卡。 卡里面装着雨野初鹿的小半身家。 “雨野初鹿,我再问你一次,这次的任务我们可能会死在那里,你确定要跟我一起?” “当然确定,否则我在这里干什么?”雨野初鹿伸出手来,对着琴酒:“你知道吗?那件小屋子有好多好多的向日葵。” 雨野初鹿在这种时候还在赞美那间屋子,可见他的喜爱程度。 可是雨野初鹿依旧为了琴酒站在这里。 琴酒本来在松开雨野初鹿后,站在远处双手环胸。 他第一次将雨野初鹿从床上拉了起来。 “那么,从现在开始,你要全程听从我的指令,不允许有任何其他自己的行动,听懂了吗?” 雨野初鹿的面色还有些不好,整个人脆弱到嘴唇都有些发白。 他乖乖的点了点头:“记住了。” 琴酒知道,雨野初鹿就是个小混蛋。 面子上装的要多乖巧有多乖巧,但是到实际上,完全就把所有的指令抛到脑后,自己变成了那个指挥官。 所以琴酒根本不吃雨野初鹿这一套。 “雨野初鹿,保证。” “……还要保证啊。”雨野初鹿不满意的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那酒店的玻璃赔付钱,你来。” “……” 雨野初鹿瞪大了眼睛,大概是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 “我保证,只要琴酒先生不让我赔钱,我会跟从琴酒先生的所有指令。” 大概是觉得不够严谨,雨野初鹿加上了一句:“只限于这一次任务。” 琴酒走到了自己的桌子跟前,从上面拿了一把枪扔到了雨野初鹿的腿上。 “你了解枪械的所有结构,但是面对敌人,一击毙命的道理,你也应该明白。” “手腕,胳膊,眼睛,这些都是开枪需要的稳妥方式。” 雨野初鹿愣了一下。 琴酒在教他怎么用枪,这违背了乌丸先生的意思。 在这个热武器的时代,不会用枪就算提前预判,也绝对会是一大缺陷。 “记住了吗?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认真的看了两遍琴酒的示范,将他的所有姿势,力度全都记到了脑子里。 “嗯,全都记住了。” 雨野初鹿如愿以偿的坐上了过来接他们的车。 保时捷。 熟悉的老爷车。 雨野初鹿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能在国外见到如此亲切的车。 他揉了揉眉心,觉得琴酒真是个念旧的人。 剧院后台。 半点三点,还在下雨。 “十……十五……” 雨野初鹿皱着眉,光是现场他算了算,至少十五个人。 琴酒侧头给雨野初鹿比了个手势。 雨野初鹿发现琴酒的那双手不管是在做什么的时候都很漂亮。 他点了点头。 “三,二……” 在他说完的瞬间,琴酒就用手上的石头击中了旁边的铁栏杆,发出了巨大的一声响。 在那些人下意识的看向声源的时候,雨野初鹿迅速转身滑过了矮墙,到了电箱旁边。 他扯开了电箱。 雨野初鹿从自己的风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枚螺丝刀。 琴酒的眼神落在了雨野初鹿的风衣上。 他开始怀疑雨野初鹿的风衣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构造。 怎么什么都能从他的风衣口袋里面翻出来。 雨幕让雨野初鹿的大脑清醒了不少,冰凉的风和雨水让他的眼睛变得更加的明亮。 雨野初鹿随意用扳手弄下来了两个螺丝钉,然后用自己的嘴挟着螺丝刀,两只手一错。 咚—— 电机风箱停止下来的巨大声音传遍了整个剧院。 这个剧院的主人,就是这次的目标。 他们背地里做的事情污秽不堪。 几乎是在黑暗降临的那一刻,周围剧院所有的人都紧张了起来。 他们的目光四下捕捉。 “怎么停电了?” “去看看!最近那边不安分,都给我提起精神来!” “去,再派几个人去周边巡逻!今晚的事情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雨野初鹿在黑暗中精准的捕捉到了琴酒的那双碧绿色的眼睛。 他们对视了一眼,琴酒捏着一把枪,从旁边的树后探出头来。 “三点整,会有另一方人过来进行交易。” “我明白了,全都这个,对吗?” 雨野初鹿抹了一下脖子,呲着小虎牙,整个人都因为马上要面对暴风雨而兴奋了起来。 “我们需要在他们中间引起内讧。” “……”啊,就这啊。 琴酒补充了一句:“少看点狗血电视剧,雨野初鹿。”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你不能没收我的那些碟片!” 雨野初鹿企图提出抗议。 他像是护犊子的猫, 整个人弓起背呲牙炸毛。 琴酒感觉自己头又开始疼了。 只要遇到雨野初鹿,就会出现这种征兆。 “闭上你的嘴,小点声。” 我们是来做任务的, 不是来度假的。 琴酒企图将这个思想灌输给雨野初鹿, 但是效果很差。 雨野初鹿只是闭上了嘴,但面容上不显。 “还记得你答应我什么吗?” “听从你的指令, 在没你同意之前, 不违背你的任何要求。” 雨野初鹿重复了一遍在车上, 快背下来的那段话。 组织里在最开始分配监视人的时候,就会让被监视人发出宣誓。 雨野初鹿在被分配到琴酒的时候, 从未进行过这种类型的宣誓。 他被宠爱着, 溺爱到了一种极限。 乌丸莲耶给了雨野初鹿最大的容忍, 却也是最大的束缚。 “很好。”琴酒冲着雨野初鹿点了点头,在多处埋下了暗线。 在这种时候, 雨野初鹿好歹是懂一点规矩的。 这让琴酒有些欣慰。 在他们往后移动的时候,雨野初鹿拉住了琴酒的衣袖。 雨野初鹿没说话, 只是看着面前。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琴酒皱起眉,就像是他了解贝尔摩德不是个会掉链子的人,同样,他也知道雨野初鹿不是个拖后腿的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 雨野初鹿抿着唇, 因为冷而呼出的雾气而在他长长的睫毛上形成了一些小小的水珠。 在他眨眼的时候, 水珠上下浮动,落在了他的脸颊下。 随着雨野初鹿低头的动作,水珠顺着他白皙的脖子滑入马甲之中。 就算如此, 雨野初鹿依旧一个字没说, 只是拉着琴酒的风衣袖子。 固执的很。 “……”琴酒的脚步也随之顿住。 他可以轻轻一扯就让雨野初鹿因为突然失力而摔一个大跟头。 “因为刚才让你闭嘴不要说话, 所以现在一个字都不跟我说……”琴酒表情古怪:“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雨野初鹿听话, 猪都可以在天上飞。 这就是纯粹的耍小孩子脾气呢。 “开口,说话。” 雨野初鹿这才说道:“陷阱。” 陷阱。 顺着雨野初鹿的视线看过去。 “线……” 那是两根很细的线,绑在两边的电线杆子上。 如果不是因为下雨和月光的折射问题,根本不会有人发现面前的这两根细线。 而这两边连接着感应器。 只要踩下,震天的铃声就会响彻整个剧院。 可就算是因为这个发现,在这种黑幕和越下越猛的暴雨下。 琴酒看向了旁边的雨野初鹿。 这种恐怖的观察能力,实在是令人诧异。 “在我们来之前,贝尔摩德已经将周边全部探查过了。” 雨野初鹿跨过了这两根线,他的身姿轻盈。 “的确,贝尔摩德的侦查能力是全组织数一数二的,但这不是剧组的人做的。” 雨野初鹿站定之后回头看琴酒:“是我们的人在知道你的计划之后,派遣在内部的卧底避开贝尔摩德做的。” “有的时候,可怕的不是敌人。”雨野初鹿站在那里,冲着琴酒伸出手来:“看吧,我就说了,现在想要保你的,只有我。” 琴酒挥开了面前冲着他伸出的手,却诚实的踏过了那两根线。 “你的意思是贝尔摩德故意没有告诉我?” “不,这件事情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琴酒的脸色变得很差,他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手上的黑色皮质手套发出了胶质的声音。 雨野初鹿不是在这个时候拎不清的人,他不会给贝尔摩德解脱。 “他就不怕吗?”琴酒忽然问了一声。 “怕什么?” “怕我知道。” 雨野初鹿笑了一声,往前走着,灰尘跟雨水沾染到了他的小皮鞋上。 “琴酒先生,那你现在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做?” 琴酒沉默的跟在他的身后,雨水打在了他的头发上,让他的头发变成一缕一缕,贴在了风衣上。 这样的琴酒,看起来要比平常好接近的多。 “相信我,这次回去之后,乌丸先生照样会对你全然信任。” 这才是组织领导者的魄力。 他能在该利用你的时候利用,在其他时候甚至能够将后背交给你。 但是他也随时能够为了利益,顺手对你背刺。 “雨野初鹿,你……” 还没等琴酒说完话,就看到了前面的手电筒,他猛地将雨野初鹿往旁边一拉。 狭窄的道,雨野初鹿被那双冰凉的手捂住了嘴。 他们的距离很近,雨野初鹿能够闻到琴酒身上的雪松味道。 那是他最后闻到的味道。 怕雨野初鹿露出任何的声音,琴酒直接将雨野初鹿的嘴和鼻子一起捂住了。 “陷阱还在吗?” “还在。” “那就好,大家保持好警惕,等到今晚交易结束,给大家开荤!” 一群人听到开荤,哦哦哈哈的走了,琴酒探出半个身子,视线迅速的扫视了一圈。 这才将雨野初鹿拉了出来。 雨野初鹿深呼吸了一口气,刚才琴酒就差点把他呼吸都给捂没了。 “这是谋杀!” 琴酒在确认周边的情况之后,伸出手来,摊开放在了雨野初鹿面前。 “把我的烟拿出来。” 就在他们接近的瞬间,他的口袋就空了。 那种空荡荡的感觉让琴酒迅速反应了过来哦。 有个喜欢偷他烟盒的家伙,刚才在那种情况下,依旧行动了。 用那纤细且修长的手指,在力度和风的配合下,轻轻的探到了他的风衣口袋内,一勾,他的口袋里面就什么都没有了。 要不是雨野初鹿发烧导致行动迟缓,怕是这次也被晃过去了。 “……”雨野初鹿扭过头。 用沉默来代替倔强。 琴酒没动。 他不急不慢,就算他的任务紧急,他知道有人会比他着急。 雨野初鹿看了看琴酒,知道自己没得商量。 他跟变魔术一样,忿忿不平的将自己口袋里的那个属于琴酒的烟盒放到了面前的受伤。 “小气。” 明明刚才拿了琴酒东西是他,现在小气的却变成了琴酒。 雨野初鹿理直气壮的像是在才陈述一个事实。 琴酒将烟盒随意的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被雨水浸泡了的烟抽不了了。 “离电力恢复还有三分钟,我左你右。”雨野初鹿看向了四周,迅速做了决定。 “我拒绝。”琴酒回答:“这里的人均带有配枪,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你需要再我的视线范围之内。” “可是我有把握。” “没得商量。” 琴酒抬起手来一挥,每次他这个动作你,就是拒绝接下来沟通的时候。 雨野初鹿叹了口气,一副拿琴酒没办法的脸色,伸出手来拍了拍琴酒的肩膀,有点领导探查老同事的样子。 “现在不是一个情况,琴酒先生对我至少有点信任吧,就像我相信你一样。” 这个世界上,最稳妥的合作方式,是不掺杂任何胁迫,利益,恐惧的关系。 而是平等。 平等的相信对方能够给自己带来胜利。 平等的相信对方的能力。 琴酒看了他很久:“三点半之前,在剧组旁边的杂物室集合,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知道,琴酒这是打算放手让他去做了。 这是一个好消息。 这座冰山终于被他敲下了一个角。 “没有问题。” “记住了,在三点半之前,没有我的同意之前,在原地待命,不要做过多的事情,听到了吗?” “听到了。”生怕琴酒还要说点什么,雨野初鹿说道:“监视人合作协议,我真的背下来了。” 雨野初鹿的能力,过目不忘。 琴酒一直都知道,所以他也知道雨野初鹿之前是在那边跟他钻牛角尖。 “待会见,琴酒先生。” 雨野初鹿弓起身,像一只灵敏的猫一样冲向了左边。 很快,他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琴酒也随之转身,黑色的风衣成为了他最佳的掩藏。 “待会见。” 雨野初鹿靠在墙边,他的视线落在了旁边的聚光灯上。 为了让待会的合作不留任何的遗憾,待会这个聚光灯就会将整个剧院照亮。 他需要给琴酒拖时间。 黑暗中,雨野初鹿的琥珀色眼睛很亮,他伸出手来拍了拍自己裤侧的枪。 冰冷的器械给了雨野初鹿绝对的安全感。 他终于明白那些人为什么会喜欢拿枪了。 “滴答滴答——”时间流逝的时间正随着雨野初鹿手腕上的表而显示了出来。 内讧啊。 —— 贝尔摩德站在自己的车前,她已经很久没有在下雨的时候,站在外面等人了。 她抽着一根女士烟。 贝尔摩德想起了雨野初鹿在看到那个屋子的时候,那双漂亮的眼睛。 很亮。 就像是所有的星空全部坠入了他的眼眸中。 他笑的跟他喜欢的花一样。 是一朵漂亮的向日葵。 “早知道就不收拾的这么合他心意了,那个时候目光完全都没有给我。” 跟一间屋子争宠,这还是贝尔摩德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 她知道雨野初鹿这么晚出去找琴酒,而不是继续待在她给准备的小屋里,绝对是发生了什么。 让他根本没有办法无视的。 一般只有真正危及到琴酒生命的事情。 “只是给一场交易制造一点内讧,这么危险吗?” 贝尔摩德坐到了车内。 “算了。帮小先生一次。” “去剧院。” —— 雨越下越大了。 琴酒脚步很轻,潜伏在黑暗中的他就像是一只猎豹。 琴酒听到了皮鞋踩在枫叶上的声音。 咔嚓咔嚓。 即使是瞬间,琴酒就躲到了旁边的衣架后面。 “去十一点方向多布置一点人,知道了吗?” “知道了。” 十一点。 雨野初鹿所在的位置…… 琴酒皱起眉来。 他原先的计划里面并没有雨野初鹿。 所以知道雨野初鹿去左边破坏的事情,应该不是卧底透露。 那么只有一个原因。 左边的危险性,要比右边大! 琴酒猛地抬起头。 他磨蹭着后槽牙:“雨野初鹿!” “左边!左边有人进入内部!” “什么?” “热成像!左边后台有人进去!不是我们的人!快!快去那边!” 作为一个杀手,现在应该继续隐藏在黑暗中。 完成任务,完成指标,这才是组织成员应该做的事情! 去他妈的任务。 琴酒整个人翻身向旁边。 此时雨野初鹿顺利到了电路旁边。 他看着那复杂的电路板,皱起眉来。 “早知道还是多学一点有关于电器的东西了。” 因为母亲的关系,雨野初鹿讨厌学习电器相关的知识。 所以他讨厌学习关于电路的理论知识。 还差一点! 就差一点了! 这个任务完成,代表着琴酒暂时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能够将这件事情组织的 雨野初鹿的手指被线勒的通红,他难耐的甩了甩自己的手,继续将手指伸向了错综复杂的电箱里面。 “那边!在这里!” “快,都过来这边!” 外面突然出现了嘈杂的声音,乱七八杂的。 雨野初鹿知道他们有后手,但是没想到这个速度快到令人惊讶。 但不行,还差一点。 雨野初鹿闭上了眼睛,雨水混着汗水滴入了左边眼睛里,让他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 在电机室的门快被推开的一瞬间—— “砰——” 黑暗中一声枪响,雨野初鹿在那声枪响的时候,终于将两根电线连接到了一起,火花碰撞。 面前的电路现在就需要一个全系统的检查和维修了。 那个巨大的聚光灯,是亮不起来了。 包括,他们的所有电脑主机。 这交易,他们是做不下去了。 雨野初鹿松开了手,看着食指上因为被勒出的血痕,下意识的看向了右边的方向。 就这一声急促且短的枪声,成功让已经将手放到门上的人停住了片刻,给了雨野初鹿喘息的时间。 他迅速的向下看去。 电机室的下面是草丛,旁边有铁栅栏,从这里跳下去,以雨野初鹿的身手,绝对会摔。 而旁边的柜子还有内间,绝对是最好的隐藏方式。 是保证身体安全,还是保证自身任何被发现的可能性。 几乎是一瞬间,雨野初鹿就做下了决定。 他从高空中一跃而下,黑色的风衣在空中抖动,白色的发丝贴在脸上。 就像是……那天的琴酒。 “咚——” “嘶。” 雨野初鹿扯了扯嘴角。 他的腹部侧腰被划开了一个小口。 不深,但足够让养尊处优的雨野初鹿龇牙咧嘴。 在雨野初鹿跳下去的一瞬间,门被推开了。 雨野初鹿学着琴酒的样子,将自己的嘴巴捂住。 所有的下意识痛呼都被塞到了嗓子里,半点都没有漏出来。 “妈的人呢?!” “找!!给我找!” 间杂着的几句脏话,像极了那天离开的fbi情报人员。 有点千篇一律。 雨野初鹿趁着时间差,在热成像那边的报告还没有完全传入在他屋子里呆的人手上的时候。 他捂着腰侧,走向了琴酒所说的那间杂物间。 杂物间太过于偏僻,这里不怎么有人。 雨野初鹿在推开门进去的时候,直接栽到了地上。 血已经被雨水冲淡,变成了淡淡的浅粉色。 雨野初鹿走到了旁边的衣架上,随手拿起了一件用来演戏的衣服,直接给撕成了布条缠住了伤口的位置。 他大口喘息着,直到自己的呼吸终于开始趋近于平缓。 除了小时候,自从开发异能之后,雨野初鹿就没这么狼狈过。 充斥在雨野初鹿脑子里的第一反应,不是难过,也不是委屈,而是丢人。 丢人的很。 雨野初鹿一边想着自己丢人,一边努力支起自己的身子,打开窗户往右边看去。 手电筒的光在剧院的后边错综。 雨野初鹿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因为雨水他手脚发凉,但是额头却滚烫的很。 发烧,失血。 这两点让雨野初鹿有些手脚无力。 他找了个箱子靠在那里,连动都不想动了。 琴酒在没有十足的把握情况下是不会随便开枪吸引注意力的。 雨野初鹿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但是他还是心慌。 没由来的开始烦躁,雨野初鹿按住了自己的颈部的脉搏,企图控制一下因为发烧而跳动过快的心脏,但是似乎失败了。 “没事吧,应该没事的,这次的热成像我有预感,琴酒先生那边应该没事。” 雨野初鹿舔了舔嘴唇,最后咬着在上面撕下来了一块死皮,连带着好的地方也破了一块。 血腥味瞬间充斥着雨野初鹿的嘴里。 “对了,我可以用异能力看看。” 雨野初鹿想去找眼镜,后知后觉眼镜被自己搭档没收了。 不能发动异能力的雨野初鹿不是完整的雨野初鹿。 他整个人都蔫了,垂头丧气的自顾自说道:“搭档是要信任彼此的,应该没事。” 这话说的,雨野初鹿自己都不信。 但他现在的情况,骤然出去,完全就是羊入狼口。 送死。 雨野初鹿有点昏昏欲睡,他从自己的风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金色的怀表,打开时间来看了看。 三点二十五。 还有五分钟。琴酒就应该会出现在这里吧。 雨野初鹿这么想着,整个人都半眯着眼睛。 扣扣扣—— 门口有人走过的声音。 脚下应该穿的皮鞋质量不是很好,底部的胶被雨水粘连之后发出了噪音。 不是琴酒! 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 最好的选择,就是从窗户那边离开,不着痕迹,然后去外界找人沟通。 但是—— “我保证,会遵守规矩,严格听从监视人的要求。” “雨野初鹿,三点半的时候,在最左边的杂货间集合,记住了吗?” 答应琴酒了的。 万一待会琴酒赶到,他不在这里的话,会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 信任危机暂且不提,主要是会拖延琴酒的撤退速度。 雨野初鹿深呼吸了一口气,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那个黑疙瘩。 枪。 已经被琴酒组装好,只需要将保险拉开,扣动扳机的消音枪。 搏一把吧,雨野初鹿想。 他抬起手来,因为腹部的疼痛让他的手有些抖。 拿枪,最忌讳的就是手抖。 雨野初鹿的大脑迟钝的开始转动。 按照来者的脚步,速度,身高大概在168-172之间,这个身高的人,心脏的位置是在这里。 雨野初鹿认准了目标,闭上了一只眼睛,抬起手来。 他没真的杀过人,看起来今天是要破戒了。 雨野初鹿深呼吸了一口气,在门被推开,枪响之前。 那个身高170的敌人,正做着推门的手势,却翻了白眼,直直的往前摔去。 雨幕和黑夜之中,琴酒轻微喘着气,轻轻的皱起眉来。 琴酒走上前两步,看向了雨野初鹿,说了一句:“真狼狈啊,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这次连犟嘴都没有了。 他就像是忽然找到了一个安全的臂弯,整个人搜松了一口气。 人是不能泄劲的,只要一开始泄劲,疲倦感就会瞬间侵袭全身。 他靠在柜子上,抬眼看着站在那里高高在上的琴酒,突然笑出了声。 “琴酒先生,你真厉害。” 开枪吸引了那么多人的视线,居然还能做到完好无损的站到他的面前。 而雨野初鹿,只是去破坏了电箱,在里面弄了点病毒,就让自己变成了这幅样子。 这就是完全的武力差。 是雨野初鹿无法跨越过去的横沟。 琴酒蹲下身,看了看雨野初鹿的伤口:“怎么弄得?” “小伤,小伤。”雨野初鹿乐呵呵的,只是眼睛里面被烧到充满了红色的血丝,多了点委屈的感觉在里面。 “为什么不走?” 琴酒不赞同的说道:“在听到有别人来的时候,你就应该迅速撤退。” 刚才雨野初鹿的举枪行为就说明他知道来者不是琴酒。 这种时候,在受伤的情况下,保证本身的存活应该在第一位。 “但是……我答应你了呀,琴酒先生,我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我听从你的指令了。下次可不能不带我了。而且最主要的是我跑不动了。” “而且,你不是也来这里找我了吗?这样就算是扯平了。” 雨野初鹿感觉眼皮已经完成了今日份的工作,对他产生了抗议。 即使如此,雨野初鹿依旧记得要怎么将任务完成到最好。 “fbi,走之前把那个陷阱触发。” 雨野初鹿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就顺从身体本能闭上了眼睛。 他觉得自己再不休息,就能在明天亲自跟上帝讨论他哪个糖更好吃一点。 琴酒顿住了,他蹲下身来,将雨野初鹿打横抱起,没有弄到他的伤口。 “蠢货。”琴酒说道,但是这一次,难得语气却没有夹枪带棒。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雨野初鹿这小半辈子, 没这么被人抱过。 跟琴酒最多的身体接触,大概是他被单方面的挨揍。 最丢人的时候,是被当成小猫小狗一样拎着风衣的后领揪起来的样子。 “那边!去那边看看!” 吵闹的声音传入了雨野初鹿的耳朵, 吵得他不安的动了动手指。 眼珠子在眼皮底下不安分的转了转, 却还是没醒来。 雨野初鹿体重轻。 在琴酒看来,抱着雨野初鹿跟背着一把狙击枪一样。 没什么区别。 雨野初鹿闷咳了两声,但是动静不大,跟只幼猫一样。 琴酒发现雨野初鹿这个人,睡着跟醒着的时候, 完全就是两个极差。 要是他醒着的时候也这么安静就好了。 等到身后的人被甩了个七七八八, 琴酒将雨野初鹿靠着扶到了旁边的树上。 “触发那个陷阱,我得去, 你在这里等着。” 雨野初鹿被晃醒了,迷瞪着眼睛看琴酒。 他过了很久才将这句话消化结束。 他半阖着眼睛, 点了点头。 琴酒说:“雨野初鹿, 如果一旦我待会没回来,你就给贝尔摩德打电话, 我不久之前已经给她发消息了, 她会让你安全下山。” 这一次算是交代清楚了。 雨野初鹿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烧坏了, 平常半点他的话都不听, 胆子大的要命。 真要对他耳提面命的要求,反而跟个倔牛一样不懂变通。 奇了怪了。 “听清楚了我的话了吗?听清楚给我点个头。” 雨野初鹿努力的掀开眼皮去看琴酒, 缓缓的点了点头。 眼睫毛上沾染的水珠随着他点头的动作而落在了他的衣领上。 琴酒刚要起身,但是过程不顺利。 他的风衣被攥住了, 并且攥的很紧, 就像是花费了身上所有的力气。 “带上我。”雨野初鹿慢吞吞的说:“你又想丢下我一个。” 就像是这次任务一样。 又想丢下他一个人去做。 其实琴酒要是被发现了也并不会有什么, 只是没有雨野初鹿的协助, 会在短时间内丧失协助能力。 这是头上那位对琴酒的能力认可。 而对于雨野初鹿这种人,在刚入组织的时候,就对琴酒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那种充满野心的人,想要登上他的宝座,第一要摒弃的就是没有必要的情感。 乌丸莲耶默认他们离开,不过是因为觉得雨野初鹿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出手。 但他不知道,雨野初鹿不仅出手了,并且一并承担了大部分的任务内容。 “带着你干什么?” “我还有用。” “挡子弹吗?” 琴酒看了一眼雨野初鹿小身板。 瘦弱,拉着他的手腕看起来一折就会断掉,身上的肌肉也并不多。 整体来讲,以他雨野初鹿现在的情况,能够做的事情,除了用肉/体帮他挡子弹之外,琴酒想不出来还有其他的作用。 “外圈,一共八个设点。”雨野初鹿没松开手:“其中除了警戒,还设有炸药等。” 八个设点。 雨野初鹿只是在周围逛了一圈,就像是探测仪一样,将周遭的情况全部摸清楚了。 而贝尔摩德这样的人,和潜伏在剧院内部的卧底,总计花费了三天。 雨野初鹿拉着琴酒的风衣,另一只手撑在地上。 他并不矫揉做作,反而在大脑清楚之后迅速的开始规划接下来的事情。 “所以你只能带上我,我可以确保在躲避这些的前提下,顺利触发那个陷阱。” 雨野初鹿真的是牛脾气,明明从小没受过伤,居然在这种伤势的情况下,能够不喊疼不喊累,依旧跟在他的身边。 “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雨野初鹿。” 琴酒难得夸他,雨野初鹿眼睛亮了亮,刚想说点什么,却牵扯到伤口,疼得眉心皱了起来。 但他心情在这种糟糕的情况下依旧很好。 这就代表琴酒口风软了。 “但是……” 琴酒扯住了雨野初鹿的手:“这件事情没有商量,雨野初鹿你要记住,这是我的任务,不是你的。” “把那八个设点的大致位置告诉我。” 雨野初鹿皱着眉:“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我没有把握保证具体位置。” “我说了,是大概。” 琴酒掰开了雨野初鹿攥着他衣服的手,他的表情依旧冷静。 作为组织的杀手,琴酒的自信和谨慎,勇猛,再也没有第二人。 就像是琴酒没有给乌丸莲耶报告关于雨野初鹿谋逆的心思,乌丸莲耶依旧舍不得放弃琴酒。 “雨野初鹿,我,只需要一个大概。” 琴酒的碧绿色的眼睛是那样的好看,雨幕都遮盖不住其中的风华。 雨野初鹿愣了愣。 “你说我应该相信你,对吗?”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 “那么,你刚才说到平等相信,雨野初鹿,我发现不仅对贝尔摩德有误解,对我似乎也有什么误解。” 雨野初鹿抿了抿唇。 “第三根栅栏旁边,十二点的那棵树……” 雨野初鹿叨叨了一会,很快八个设点都有了清楚的描述。 雨野初鹿说:“我在这里等你,琴酒先生。” 他还说:“我相信你。” 琴酒转身,黑色的风衣带起了空气中的雨水,落在了雨野初鹿的手背上。 有点凉。 驱散了雨野初鹿因为发烧而过高的体温。 雨野初鹿过了很久才说:“可别死在那边了琴酒,我就你一个搭档了。” —— 雨还在下。 空气中暴露出了泥土的味道,吸入鼻孔之中,总有那么一种肺部杂质被清理了的感觉。 fbi们手持枪械上了山,他们穿着厚重的警戒服。 “一队往前,其他跟着我来。” “你确定情报没有错误吗?为什么这里一片漆黑?” “我怎么知道有没有错?反正老大要我们来,我们就来,你哪来那么多的抱怨?” 那个情报人员已经够憋屈了,从酒店出来了之后,他就知道自己被跟上了。 联想到雨野初鹿跟他保镖的对话,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拜托掉那群跟着他的人,花了他不少的功夫。 “行了,那就这样吧。” 领头的就这一句话,成功让情报人员炸毛了。 “剩下的人将所有的入口和出口全部堵住,务必将他们所谓的黑暗交易内容全部挖掘出来。” 他们俨然是打算将这里包起来。 在他们刚开始行动的时候,一个身着黑色衣服的人冲着他们跑来,在那群fbi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砰——’ 一声子弹破空而出。 精准的将那个陷阱线击破。 “滋滋滋滋滋滋滋——”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了整个剧院。 贝尔摩德缓缓的收回了手上的狙击枪,殷红的嘴唇轻轻的吹了一下枪口残留下的硝烟味。 “真是抱歉了boss,我的小先生在这里,希望你不会介意。” 还没等他们举枪,那个黑衣男人只是用那双碧绿色的眼睛看了他们一眼,居然在他举起的枪口之下,冲着他们笑了一下。 那个充满邪性的笑,成功让领头的人愣住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个黑衣男人迅速低下头去。 从他的身后,枪声响起。 “他妈的,条子!” “去他妈的,原来今天在我们这搞破坏的是条子!今天这些条子都得把命留在这里,兄弟们明白吗?!” 领头的人就算再愚蠢都知道他们是被当枪使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看见琴酒整个人像侧边翻去。 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去,找个人跟上去,其他人,全面应敌!” “如果有必要,可以让他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比如击中胳膊,腿部,甚至腹部,但最好避开脏器。 这种想法居然在某一刻跟乌丸莲耶达成了共识。 “你是我们里面最好的追击手,去吧,相信你。” —— 警铃声响起的瞬间,雨野初鹿就被吵醒了。 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是似乎当自己觉得已经被麻痹了之后,就没那么难过了。 大约过了五分钟,雨野初鹿撑着自己的身子站了起来。 他的手脚还在发软,脑子也不太清醒。 光是站起来的这个动作,都让雨野初鹿喘了很久的粗气。 他眼前一黑。 “真的应该再训练一下/体力了。”雨野初鹿用手一指自己:“你真没用。” 然后雨野初鹿点了点头,认可了自己的说话,自说自话:“确实。” 他的脚下打滑,却将自己隐藏在了更深的位置一点。 至少现在,他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就是不让人发现。 他不能拖后腿。 雨野初鹿刚要走两步,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你还知道你没用?” 熟悉的轻蔑的笑声瞬间传入了雨野初鹿的耳朵里,带着点酥麻的效果。 但其实要不是雨野初鹿的那一套探测,现在琴酒这么完好无损的站到他的面前。 可能性,很低。 但是琴酒还是这么做到了。 雨野初鹿的脑袋上被罩上了属于琴酒的黑色风衣。 浓烈的烟草味道和火药的味道席卷了雨野初鹿的鼻腔,将外界的寒冷瞬间隔离开来。 “你回来了?”雨野初鹿的声音陡然雀跃了起来:“你回来了就好。” 琴酒上下打量了一下雨野初鹿。 被充当绷带的衣服侧面已经被血水晕开了很大的一片,他的嘴唇发白,眼皮也半垂着。 “能站起来走路了?” 雨野初鹿说:“我现在没有之前那么晕了。” 两眼一黑,太阳穴涨疼的感觉虽然还没完全消失,但是这么短时间的休息,即使还在失血,雨野初鹿依旧好了不少。 他倔强的说道:“我也是个男人!可不能再被你那么抱着。” 雨野初鹿举起了自己的手臂,企图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却又一次牵扯到伤口。 感受到那像是灼烧一般的疼痛,雨野初鹿眼眶瞬间红了一圈。 哦…… 男人的雄风…… 琴酒的表情毫不犹豫的展示着自己的嫌弃。 “行了,我们需要快点离开这里,刚才有人跟着我,我只是甩掉了一截,我们需要迅速撤退。” 雨野初鹿刚想说点什么,就看见有人对着他们的方向举起了枪。 几乎是瞬间,琴酒和他同时转过身去,在琴酒开枪的瞬间,雨野初鹿扭身,以一个很别扭的姿势,呈现了保护的趋势,站在了琴酒的面前。 ‘砰。’‘砰。’ 两声枪声。 一枪正中来追他们的人身上。 而另一边,雨野初鹿捂住了自己的手臂。 肱二头肌,位于大臂上。 对面给他的肩膀开了一个洞,雨野初鹿居然第一反应是:“下次再也不炫耀了。” 说完这句话的瞬间。 琴酒抬起枪来,雨野初鹿肩膀上绽开的血花让他莫名的感到了恼怒。 在漫长的杀手生涯中,这种恼怒很少见。 胜利的果实一直都是甜美的理智。 “找死。”琴酒打算补枪,却发现雨野初鹿在他开枪之前,整个人往前栽去。 琴酒开枪的手势停顿了一下,一只手揽住了雨野初鹿,却依旧没有放下举起的枪。 “是fbi吗?”雨野初鹿急促的喘息了一口气。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光是这么一句话就说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不是,这个人不是之前追着我的那个人……” “那就是组织派来的卧底,别杀他,留着还有用。” 地上的那个人吐着血沫,刚松了一口气:“但是他也别想好过。” 他撑着琴酒结实的胳膊,从怀里拿出了琴酒交给他的配枪,毫不犹豫的冲着地上的组织卧底肩膀开了一枪。 开在跟自己中枪的位置相同的地方。 毫不犹豫,毫不客气,动作很辣。 虽然明面上要人性命的这种事情,不利于之后的发展,但是这不代表雨野初鹿是个什么圣母光环照耀的人。 在青宝组织的事情上,雨野初鹿能够毫不犹豫的让琴酒将那个组织解决。 但是在这种时候,他却能够冷静的让琴酒放伤了他的人一马。 平常人并不能做到这一点,但雨野初鹿可以。 雨野初鹿看着地上的人哀嚎的声音,将枪扣上保险塞到了琴酒的风衣口袋里。 “我要睡一会,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搭档先生。” 刚才还拿着枪的人,头上顶着他的外套,直挺挺的靠着他就闭上了眼睛。 雨野初鹿又恢复到了之前半死不活的样子。 刚才因为休息多出来的那一点精气神,都随着血液的流逝而消失的干干净净。 琴酒受过伤,并且对于他的受伤,大多数组织内部成员都不以为然。 哪个杀手不受伤? 组织里只要是有能力的人,几乎全都司空见惯。 琴酒的腹部,背部,胸口,几乎都受过伤。 但是这一次,有人站在了他的面前,帮着他挡了一颗子弹。 很微妙的感觉。 没忍住,琴酒走到了那个跟着他一路的人旁边,抬起枪,在他的另一只手臂上 “对称才好,你说对吗?” 倒在地上的组织成员口中全是血,看了看被琴酒护在臂弯中睡着的雨野初鹿,连话都不敢说。 他敢说一个不吗? 他点了点头。 ‘砰——’ 枪口跟他的手臂近距离的接触,造成的创伤面积更大。 琴酒对于枪械的把控能力精准到令他讶异。 “这次派你来的人是谁?” 卧底半天没敢开口,他在思考现在死还是透露了幕后的人死。 “算了,我不在乎。” 卧底的眼睛随着琴酒这句话陡然亮了一下。 就像是后知后觉获得了生的希望。 “这次你收了多少钱?” 琴酒简单粗暴的问话让卧底成功愣住了。 “两百万。” “可以,这次的报酬,待会全都打到……”琴酒从雨野初鹿的口袋里,将属于雨野初鹿的那张银行卡拿了出来,念了一串数字:“这张卡上,记住了吗?” 好长的卡号,卧底泪眼汪汪。 他再也不想接任务了。 他磕磕绊绊的记了好几次,听到琴酒轻啧了一声,瞬间大脑就像是开了光,居然记住了。 “我回去就打,回去就把我所有的钱全打到这个卡上。” 琴酒点了点头,将卡塞回了雨野初鹿的衣服里,就像是雨野初鹿将他的枪塞回他的口袋里一样。 他带着雨野初鹿走了。 路上的琴酒脚步有些沉重。 组织的杀手,第一要素就是摒弃自己的性命。 组织的利益永远高于一切。 雨野初鹿想要制造一个犯罪帝国,之后的雨野初鹿或许也会变成那位大人一样的存在。 无情,冷漠,对待一切不安分的因素都要排除,抹杀。 但是他却又不想完全放弃雨野初鹿这一把好用的刀。 他需要的是完全的控制。 等到快到山下的时候,贝尔摩德站在她黑色的跑车跟前,还没等说话,就看到了被琴酒打横抱着的雨野初鹿。 “上帝啊,这是怎么了?” 贝尔摩德走上前两步,伸出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手想要碰一碰雨野初鹿,但是她没有碰到雨野初鹿,就被琴酒避开了。 “受伤了,把你的敞篷拉上去,他需要治疗。” 贝尔摩德打开了车门,任由琴酒将雨野初鹿放在后座系好了安全带。 这才说道:“你没保护好他琴酒。” 琴酒没有回答。 这是事实,他也没有办法回答。 他的确没有保护好雨野初鹿。 反而是雨野初鹿,就像是一个莽撞的臭小孩,将他保护的很好。 两个人关系对调了。 琴酒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烟盒。 那是被他从雨野初鹿那里要回来的烟盒,他没能抽上一根烟,只能喊道:“贝尔摩德,开快一点。” 贝尔摩德看向了雨野初鹿,没忍住说道:“小可怜。” 她似乎习惯在琴酒的伤口上撒盐,又接着说:“以雨野初鹿的能力,应该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想起他刚跟雨野初鹿说他没什么用,只能当个肉盾这样的话。 紧接着下一秒,有一只笨拙的小鸟扑腾到他的面前 ,真帮他挡下了一颗子弹。 琴酒说道:“他当肉盾了。” “……” 贝尔摩德看着琴酒的眼神变了变,最后以微妙的表情收场。 “组织内部有人内讧,我刚刚才知道。” 贝尔摩德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敲了敲,漂亮的红色指甲扬起了血腥的味道。 “这一次,算是我的失误。” 光是这一句话,琴酒就知道雨野初鹿判断的没有错。 贝尔摩德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这次组织还安排了卧底进来。 “贝尔摩德,如果是你的话,想要控制一个人,但是不打算将他杀了,你会怎么做?” 琴酒的声音过于冷静了,在夜幕下听起来让人有种想打寒战的感觉。 贝尔摩德思考了一会,毫不犹豫的说道:“斩断他的所有翅膀,告诉他,我这是唯一的退路。” 组织的人都会这么做吧。 这毫无疑问。 他们从来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 只要达到目的,谁管你用的是什么手段。 但是这个人是雨野初鹿。 就算你拔光了他所有的毛,他依旧可以离你远去。 所以有的时候,做法要极端。 只要他在此次任务中跟雨野初鹿产生嫌隙,受伤之后组织那边再做点手脚…… 雨野初鹿身边的束缚多了一层叫做琴酒的顶尖杀手,并且连最后一丝善待都会消失。 一箭双雕。 “唔嗯。”雨野初鹿的体温开始下降,他打断了两个人之间所有的对话。 贝尔摩德下意识的踩下了油门。 马达不堪重负的发出了一声悲鸣,车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等到雨野初鹿醒来的时候,还没睁开眼睛,毫不犹豫的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讨厌的味道。 没有之一。 都不需要想,他现在肯定就在医院。 即使再不想接受事实,雨野初鹿依旧得睁开眼睛。 入目不是医院那惨白的墙,而是漂亮的黄色壁纸。 向日葵的壁纸。 他不在医院,而是在贝尔摩德给他准备的小小房间内。 雨野初鹿感动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感谢老天,他不在医院。 雨野初鹿讨厌医院是因为母亲研究所的样子像极了医院。 而母亲每次要抽血的时候,那股消毒水的味道就又一次闯入了他的鼻腔中。 所以他讨厌医院。 他动了动手指,肩膀的疼痛还在,腰腹也不想用力,他干脆来了一波躺尸。 雨野初鹿只活动了脖子,看到了离他不远处,有一台新型鼓风机。 外乡遇故知。 雨野初鹿眼泪汪汪跟看见亲人了一眼,居然有力气爬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避开伤口的位置,将鼓风机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哦,冰冷的外壳味道。 完美的掩盖了消毒水的味道。 雨野初鹿兴奋极了。 他整个人贴着鼓风机,蹭了又蹭。 要不是完好无损的手上还扎了针,怕血回流,雨野初鹿大概会整个人都扑到鼓风机上。 幸福! 这太幸福了!! 等到琴酒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雨野初鹿一副嗑嗨了的样子。 琴酒:“……”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咳咳……” 发现了刚才自己如痴如醉的形象已经被人发现,顶着琴酒的视线,雨野初鹿恋恋不舍的从鼓风机上收回了自己的手。 然后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咳嗽了两声。 琴酒没说话,只是从旁边抽了个板凳过来,坐在了雨野初鹿的面前。 他随手将雨野初鹿桌子上的那本推理拿起来。 那是贝尔摩德专门给雨野初鹿准备的。 毕竟侦探喜欢推理,这属于正常的事情。 加上从宫野志保那里,雨野初鹿购入了大批的书籍,所以贝尔摩德直接给雨野初鹿买了一整个书架的推理。 “醒了?” 那么厚的一本书,雨野初鹿眼睁睁的看着琴酒用极大的力度将那本书卷成了桶状。 没来得及心疼书,雨野初鹿吓得缩了缩脖子。 雨野初鹿忍不住往角落里缩了缩。 就这么一个动作,一只不想面对事实的鹌鹑成功且悲惨的扯到了肩膀的伤口。 “嘶——” 雨野初鹿倒吸了一口气,却没喊疼,只是大口的喘气。 最后整个人自闭了,摸了一把鼓风机,嗑上头了之后才回了神。 “原来你还知道疼?” 不是在做任务的时候,琴酒便没有戴那顶礼帽。 柔顺的银色长发四散在他的周身。 面色倒还是老样子,硬邦邦的。 倒不是过来探望病情的,倒像是过来问罪的。 雨野初鹿委屈道:“我又不是机器人,我当然会疼。” “那还敢在枪口面前站到前面?” 琴酒一条腿放在了另一条腿上。 皮鞋在柔和的灯光下反射出了光,顺着视线往上看去,精壮的小腿肌肉将他的裤子扯到了一个极限。 琴酒评价雨野初鹿:“不自量力。” 要是别人被这么评说,大概会掀桌而起。 但雨野初鹿却只是乖乖的低着头,伸出手来碰了碰自己身上的绷带,然后又小心的缩回手 “我也不知道,脑子一热。”雨野初鹿攥紧了手指:“我可能是烧坏脑袋了。” 雨野初鹿分析了自己的行为。 毫无逻辑且不应该。 这不是雨野初鹿会做的事情。 但他就是这么做了。 “到现在为止,我都想不起来暗格时候是怎么想的了。” 行动比脑子要更快,在他的脑袋反应过来之前,整个人就已经出现在琴酒的身前了。 这么说着,雨野初鹿像是大脑忽然开了桥。 他惊恐的看向了琴酒:“我是不是被什么人用异能力洗脑了?” “……” 然后琴酒的脸色变得更黑了一点。 “雨野初鹿,你要是再在我面前提到异能力这一点的话……” 琴酒没说完接下来的话。 但是雨野初鹿脑补了一些恐怖,阴森的画面。 “后悔吗?”琴酒问他:“帮我挡了一枪,现在躺在床上,后悔吗?” 雨野初鹿愣了愣,诚实的摇了摇头:“不后悔。” 他倒也不是故意恭维琴酒,他也没有那个必要。 搭档是合作关系,而不是上下级。 所以雨野初鹿说的是真心话。 “啊,想起来了!”雨野初鹿终于从脑子里搜刮出来了那个时候的想法。 “那个时候我想也挺好的,毕竟狙击手的手臂比我的要重要的多,反正我枪练的不是很好。” 一边说着,雨野初鹿又碰了碰肩膀和腰 侧的绷带,没控制好力度,直接疼得呲了呲牙。 疼痛让雨野初鹿脸颊上的小酒窝消失不见。 “会疼,会难受,也不后悔?” 雨野初鹿的娇气琴酒见识过。 他总是能在各种地方展露出跟组织成员完全不一样的矫情。 比如必须随处带着他的鼓风机。 只要没有鼓风机和他的眼镜,说破大天,枪指在脑袋上,都不愿意发动异能。 不仅如此,还得看他的心情而定。 发烧,喝酒,都能哼唧一天。 娇气且麻烦。 “可是琴酒先生……你也会疼吧?”雨野初鹿小心翼翼的探出了白色的脑袋:“我不挡你也得疼啊,所以这个时候应该跟我说一声谢谢吧……” 这句话让琴酒的手松了松,他手上的那本被卷起来打算当成教训不听话的家伙的武器,变回了平整的样子。 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无语变成了缄默。 琴酒没有说话,也没有开口,只是用那双碧绿色的眼睛盯着雨野初鹿很长的一段时间。 没有冰冷的情绪,也没有嘲笑的意味,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怎……怎么了?” 琴酒依旧没说话,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雨野初鹿的黑框眼镜。 就跟第一次雨野初鹿看见那个眼镜的样子一模一样,他的视线根本离不开琴酒的手。 “我的宝贝!!!”,雨野初鹿的双眼都开始放光了。 要不是他现在的行动受限,他能蹦起来将眼镜抱到怀里。 眼镜千千万,这个合他眼缘的只有这一个。 “啧,真不知道这个眼镜有什么好的。” 琴酒将眼镜扔到了雨野初鹿的膝盖上,转身出去了。 雨野初鹿抱着自己的眼镜,缓缓的眨了眨眼。 贝尔摩德站在门口,靠着墙,一只手放在空中,似乎是在欣赏她自己的指甲油。 “这么快就聊完了?” 琴酒看了贝尔摩德一眼:“跟那家伙没什么好聊的。” “是吗?”贝尔摩德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还有什么事?” 贝尔摩德媚眼如丝,将手放了下来:“我听说了,这次的任务纰漏,你打算怎么解决?” “纰漏,就应该全部消失。” 这一句话,琴酒说的缓慢,咬着字从喉咙间冒了出来。 如果别人跟贝尔摩德说这句话,贝尔摩德会觉得这个人脑子有毛病在开玩笑。 但是琴酒不一样,他说了就能做得到。 “认识你这么久,感觉你从来都没有变过。”贝尔摩德看着琴酒很久,忽然又说:“倒也不是什么都没变。” 看,已经为了小先生,第四次出手了。 小先生是个神奇的存在。 组织因为他最近名声大噪,却也因为他开始混乱了起来。 “跟你没关。”琴酒走到了沙发上,将自己的礼帽拿了起来戴在了头上。 “现在就去?” 琴酒斜看了她一眼,将自己的神色掩藏在了帽檐下面,转身就往外走去。 “急性子。”贝尔摩德笑了一声,走向了雨野初鹿的屋子。 她将朝阳的那个屋子给雨野初鹿让了出来。 知晓雨野初鹿喜欢向日葵,是因为在中村玩具店的时候,小先生说的,贝尔摩德就记住了。 她将整个屋子以向日葵为基调布置,总算是让小先生投入了心神。 “小先生。”贝尔摩德坐到了琴酒刚才搬过去的椅子上,看着雨野初鹿左手抱着自己的眼镜,右手虚虚的放在鼓风机上。 俨然现在变身成为了一个左拥右抱的皇帝 左边右边都是他的宠妃,他那边都割舍不下。 贝尔摩德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说:“你好可爱啊小先生。” 英国的腔调带着点浓郁的调戏,她说的认真,却成功让雨野初鹿黑了脸。 他没好气的说:“我是帅气。” 哪家男主角被人夸可爱的? 反正雨野初鹿没见过。 “好吧小先生,你这一次的确很帅气。” 雨野初鹿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以为我会在医院。”雨野初鹿摸了摸柔软的被子。 “因为小先生不是讨厌医院吗?琴酒是这么说的,所以我找了组织里信得过的医生们进行了会诊。” 雨野初鹿之前在发烧的时候拒绝去医院。 那个时候琴酒是怎么说的来着? ‘雨野初鹿你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雨野初鹿想到了这句话,没忍住笑出了声,他挑眉说道:“的确。” 贝尔摩德自然的讲这个话题接了下来:“是因为怕打针吗?” “那里因为伤痛到处都在叫喊,还有一些面容可憎的人,所以我讨厌那里。” “尤其是消毒水的味道,更讨厌了。” 贝尔摩德静静的听着,只是冲雨野初鹿笑。 雨野初鹿一直都是这样,只要开口说话,就会让所有人的目光都出现在他的身上。 他神采奕奕,完全没有病态的样子,跟旁边墙纸上的向日葵一模一样的笑容。 雨野初鹿说完,看着贝尔摩德说道:“谢谢。” 他甜甜的冲着贝尔摩德笑,苍白的唇抿着。 是真的可爱。 贝尔摩德想。 “不用跟我道谢,小先生开心最重要。” 贝尔摩德伸出手来,轻轻的拍了拍雨野初鹿的脑袋。 雨野初鹿没有抚开,他说:“我也给你做个手串吧。” “什么手串?” “小石头手串,那个挂在琴酒先生车上的那个。” 雨野初鹿真情实意。 他知道有的时候钱财并不是最重要的东西。 对于他们这些不缺钱的人来讲,心意才是更重要的东西。 “我能不能问一句,那个手串花了小先生多少小石头?” “二十四个。” “……” 贝尔摩德想起了自己炫耀跟琴酒拥有相同的小石头的时候,琴酒的不屑一顾。 哪有富豪看着乞丐的钢镚羡慕的? 当然他不屑一顾了。 贝尔摩德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她难得失语,只是看着雨野初鹿很久才接着说:“那我要一串二十五的。”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说:“行。” 小顾问的痛快反而让贝尔摩德觉得自己有点小心眼了。 她只好伸出手来,跟往常一样,轻轻的捏了一下雨野初鹿的脸颊。 “要避免伤口处沾染上水,最近这段时间要忌口,不要进行大幅度的动作,手臂伤到了神经和骨头,以后使用起来虽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 贝尔摩德停顿了一下:“不能长时间的活动,明白了吗?” 雨野初鹿满不在乎的点了点头。 他好像也不需要老用到手,除了写剧本的时候。 但是写剧本的时候是敲的键盘,只需要手腕和小臂动,大臂几乎不动,所以也没有什么关系。 “小先生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情况。”贝尔摩德说道。 雨野初鹿想了想说:“其实 我痛感神经不太灵敏。” 这似乎并不是什么不能宣之于口的事情,所以雨野初鹿直言快语。 贝尔摩德看着雨野初鹿,他对于感情的了解似乎有些欠缺。 一个人就算痛感神经不灵敏,但也不是完全坏掉。 也就是说,还是会有疼痛感。 但只是没有人撒娇而已,也没有人会去心疼他,所以他自己也逐渐开始变得不在乎。 “初鹿小先生。” “嗯?” “下次不要受伤了。” 贝尔摩德伸出食指来,轻轻的挑起雨野初鹿的下巴。 在雨野初鹿以为贝尔摩德又要像是之前那样轻佻的时候。 他的额头被一只冰冷的手覆盖住了。 贝尔摩德的手很软,经过了多次护理,甚至能够闻到身上的体香。 很好闻的味道。 雨野初鹿居然难得没有动作,任由贝尔摩德将他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整理好。 “知道了。”雨野初鹿小声的说道,软糯的声音要不是仔细去听还听不到。 他的耳垂因为这点关心红了一小块。 贝尔摩德轻笑了一声。 跟琴酒那种低沉且冷漠的笑声不一样,贝尔摩德的声音带着骨子里的魅,却格外的好听。 “小先生,你会像保护琴酒那样,保护我吗?”贝尔摩德说:“我都有点嫉妒琴酒那家伙了。” 不是嫉妒,而是想要一份保障。 雨野初鹿对于琴酒是带有特殊性的,他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了琴酒。 雨野初鹿这个人,脑子玩的溜,没有自己的行为准则。 被这样的人许下承诺,是一件很有荣誉感的事情。 在贝尔摩德期待的眼神下,雨野初鹿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不一样,他是搭档。” 果然,失败了。 雨野初鹿接着说:“但我也会保护好你的,就像是你保护我一样。” “山林中的那个陷阱,不是琴酒先生触发的吧,我算了行程,他做不到这一点。” 贝尔摩德的动作一滞。 的确是这样没有错,她的确是出于私心帮了琴酒,但总体来讲是在帮助雨野初鹿。 但是这种举手之劳,雨野初鹿却记在了心里。 最后他别扭的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借口:“而且我那不是还欠你两个人情吗?” 如果刚开始的话,贝尔摩德是出于自己的私心,并没有参加过多的情感。 现在她明白了,为什么琴酒会破例在组织没有行动之前去铲除这些不安定的因素。 这就是小先生独有的魅力。 他能够给自己喜欢的人活着事情特殊的关照。 而被关照的人,也绝对挣脱不了雨野初鹿的束缚,成为他身边最忠诚的棋子。 贝尔摩德哈哈笑了两声,清脆的笑声响彻了整个屋子。 她说:“那我就谢谢你了,小先生。” 她给雨野初鹿的身后弄了一个靠枕,笑道:“接下来,就好好休息吧。” 贝尔摩德关上了门的时候,雨野初鹿拿起了旁边的推理。 有点没意思。 剧情从一开始就已经将伏笔全部都埋好了,这就导致后面的剧情大致都能猜到。 雨野初鹿翻到了后面,果不其然看到有人恩将仇报,以欠人情的道理,将其他人推到了火坑中。 他只是翻了两下就将书放下了。 他举起了自己的眼镜,看着灯光下的眼镜闪烁着七彩的光。 他闭上了眼睛,却睡不着了。 其实不是不疼。 他也没有什么 痛感不灵敏这种话。 雨野初鹿只是不想喊疼,疼痛是懦弱的体现。 在这个世界,一旦你将懦弱的一面展露出来,迎接你的便只有更惨痛的未来。 只有将自己的疼痛全部藏起来,将狠辣露在外面,将自己变成一只刺猬,才能在荆棘中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我再也不要受伤了。”雨野初鹿跟自己保证。 他小心翼翼的喘气,努力让伤口的刺痛感消失在脑海里:“太疼了。” 他给自己保证。 这次是例外,下次可不能这么莽撞。 雨野初鹿决定吃一堑长一智,并且告诫自己要记住每一次疼痛。 他在不牵扯到自己伤口的情况下,努力将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 “睡着了就不疼了。”雨野初鹿自说自话。 在闭着眼睛的十分钟后,雨野初鹿认输了。 从他受伤到醒来,他已经整整昏睡了一天。 他真的睡不着。 所以他摸出自己的手机,上下翻了翻,看到了一个新的电话号码。 那是属于松田阵平的。 雨野初鹿想起了那天松田阵平跟他说的话,没忍住,算了算时间给松田拨通了电话。 虽然他们这边已经是深夜,但是那边应该还是下午。 铃声响了三下,那边就把电话接了。 “哟。”阳光开朗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跟吊灯上的向日葵一样。 “松田君,好久不见。” 松田阵平算了算时间:“我们上次见面还没过去多久。” 雨野初鹿乐的笑了一声:“是啊,最近有好好保养你的摩托车吗?” “有啊,松田牌代驾随时就位。” 自从上次好像说开了之后,松田阵平就再也没有像是之前那样,对他还有所保留,倒是要比之前放得开一些。 “找我有什么事吗?”松田阵平问他。 “没有,就是失眠了,想起你是我朋友,就找你聊聊天。” 失眠? 松田阵平心算了一下雨野初鹿那边跟自己这边的时差。 凌晨五点。 这是彻夜没睡,还是睡了一天? 似乎是有什么预知异能,雨野初鹿在那边率先开口:“我倒时差睡了一天。” “哈哈,那很正常,但是等你回来的时候,估计要比这还要惨一点。” 雨野初鹿说话的时候带着浓重的鼻音。 他的发烧严重了一些,现在有些鼻塞。 松田阵平问雨野初鹿:“你的感冒好一点了吗?” “好多了。”雨野初鹿撒谎。 他现在嘴唇苍白,脸颊却浮现着病态的红,眼神也虚着,额头上还冒着冷汗。 但他不会跟松田阵平说这些。 松田阵平说:“好好休息,再睡一觉吧,等你起来再跟你聊天。” “可我睡不着。” “那就闭着眼睛想点什么事情。” “越想越乱。” 松田阵平被雨野初鹿两句简短的话噎了回来。 雨野初鹿想了想,问松田阵平:“你现在忙吗?” 松田阵平看了看手上的那堆资料,说道:“不忙。” 雨野初鹿开始说:“有的时候故事是睡觉的催化剂。” 松田阵平上道的说:“那我给你讲个故事?” 哄小孩子的口吻。 松田阵平的声线跟琴酒的有些类似,但要真说起来,又完全不像。 松田阵平随口一提,雨野初鹿却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行。” 松田阵 平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把自己挖坑埋了。 他说:“你等等。” 脚步声响起,听起来松田阵平应该去了外面。 大概过了没有三分钟,雨野初鹿就听到电话那头说:“来一本《少儿童话故事大全》。” 雨野初鹿略微无语:“……” 过了一会,松田阵平觉得这玩意不催眠,他又说:“再给我来一套数学大全。” 雨野初鹿瞳孔地震:“……” 在两个故事和雨野初鹿嘴里的方程解答x=2之后,松田阵平放下了手上的两本书。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要是再继续讲下去,他怕是要给自己哄睡着了。 雨野初鹿也发现了,在电话那头嗤嗤的笑。 “你们最近有没有什么案子?” 松田阵平的哈欠打了一半,停了下来。 据古松润一郎所说,雨野初鹿每次用这种话做开端,一般就是无聊的打算帮警视厅做点事情的时候了。 在思考片刻后,松田阵平决定如实告知。 松田阵平说:“密利伽罗在你离开之后,犯下了第七起案子了。” 雨野初鹿皱起眉来:“谁?” 松田阵平说:“密利伽罗。” 雨野初鹿刚被松田阵平那腔调起来了一点的睡意瞬间消失不见。 密利伽罗犯案了? 那他是谁? 雨野初鹿一个猛子坐了起来:“我马上返程,嘶。” 他的痛呼声被电话那头精准捕捉,松田皱眉:“你受伤了?” “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不小心撞到手臂了。” “你真是……”松田阵平叹了一口气,他说:“一切小心,最好以你的安全为准则行动。” 雨野初鹿嗯了一声,说:“你也是。” 挂了电话,雨野初鹿就高声喊了两句:“贝尔摩德,贝尔摩德!” 过了没一会,贝尔摩德就打了个哈欠推开门进来了。 “小先生怎么了?要知道打扰我的美容觉我可是要收取费用的。” 雨野初鹿让开了身子,露出了自己腰腹侧的绷带。 血又涌上来了一片,雨野初鹿可怜巴巴的望着贝尔摩德,眼睛水润。 “我的伤口崩开了,顺便……有电脑吗?” 这两天根本没睡好的医生又一次被拎到了雨野初鹿的床前。 是身上夹杂着血腥味,从雨里回来的琴酒拎过来的。 在组织的两大代表人物面前,医生瑟瑟发抖。 他看着雨野初鹿,差点来了一句求饶。 “求求这位不知名的大人,这种不致命的伤也要静养。” 他在处理伤口的时候床上的人似乎完全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眼睛死死的盯着电脑。 连琴酒回来了都没有让他有所改动。 “怎么了?”贝尔摩德问道。 雨野初鹿刚想说话,却想起了什么,看向了旁边的医生。 “没事,他不敢说的,这是我的人。” 雨野初鹿这才说道:“有人冒充我,我得把用我名义的人揪出来。” 冒充密利伽罗? 虽然密利伽罗的名声在他们组织的故意说明的情况下,已经被媒体大肆传播了,但是时间却也不长。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一起案件安在他的头上。 这种行为,贝尔摩德跟琴酒公认为作死。 雨野初鹿大手一挥:“我知道要怎么做了,首先我需要一点利息。” 组织内部。 乌丸莲耶坐在自己的宝座上,看着下面给他汇报的人,猛地拿起了旁 边的烟灰缸往前一砸。 “你的意思是,他们两个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不,顾问先生受了点伤。” “那有什么区别……咳咳咳……” 暂时应该失去行动能力的是琴酒,而不是雨野初鹿! 而且雨野初鹿不应该受伤,这不在计划范围之内! 乌丸莲耶咳嗽了两声,他的喉管发出了濒死的前兆。 “还有……” “还有什么?” “顾问先生给组织上报了一个工伤,要求组织内部的补偿。” 乌丸莲耶胸口不断地起伏,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崩起,最后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从口中缓慢的吐出了一个字:“滚!”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雨野初鹿回国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但是因为受伤的关系,暂且需要配备医疗设备的关系,倒是拖延了那么几天。 “真的不在这里多住两天了吗?” 雨野初鹿摇了摇头,他将今天早上贝尔摩德放到他花瓶里面的小向日葵捏在手上:“我得尽快回国处理冒牌货的事情。” 花朵映人,雨野初鹿的脑袋放在向日葵上,像极了来自异世界的精灵。 “你的任务还要多久?” “近几年,我大概都会在这里。” 贝尔摩德的演艺事业已经到达了一个巅峰。 的确,现在让她抽开身,实在是有点过分。 雨野初鹿有些遗憾的伸出手来,最后将向日葵放到了贝尔摩德的面前。 他的那双琥珀色的金褐色瞳孔又大又亮。 “那有空记得联系我。”雨野初鹿还补充:“如果有任务需要我帮忙的话,也记得给我打电话。” 借了她的花献给自己,贝尔摩德忍不住失笑,她伸出手来轻揉了一下雨野初鹿的脑袋:“随时都可以吗?” 雨野初鹿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随时可以。” 贝尔摩德发出了一声愉悦的笑意,从喉咙间涌入了鼻腔中。 雨野初鹿接着说道:“加上这次,算上三次人情,我会还清。” 贝尔摩德的笑意僵住了。 连带着旁边的琴酒都压了压帽檐。 这句话的意思如果浮于表面,似乎是一个非常划算的买卖。 但是深层次来看,这就是一场买卖。 雨野初鹿从来都不相信无意义的好。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那种微弱的好意必定是为了有所求。 他对于贝尔摩德的那些微不足道的好处,记在心里,并且清算。 那么是否对于现在的受伤行为,也是在清算琴酒对他表现出来的微弱善意。 这种想法只要一开端,再看到雨野初鹿这种理所当然的表情,再多的话都讲不出来了。 贝尔摩德终究伸出了手来,捋平了雨野初鹿因为睡觉翘起的头发:“光是因为欠人情,真是令人伤心的解释啊,小先生。” “那你还想要什么吗?”雨野初鹿问道。 他说的认真,眼睛中透露着一丝不解。 天真,幼稚,但是却如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在研究所的那个孩子。 隔着一层玻璃罩,眼睛里面散发着令人恐惧的光。 摸不到,抓不住。 他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兴趣就是活下来。 可悲到就算是贝尔摩德,都觉得可怜的地步。 但是…… 雨野初鹿还用手去压自己的头发,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这位小先生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种病态的心理。 “不,没有了。”贝尔摩德摇了摇头:“我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了。” 她轻扶了一把雨野初鹿,看着他因为不想要磨蹭到伤口,一小步一小步的挪着的样子,手下变的更轻了一些。 直到琴酒将人拉到了飞机上才收回了手。 “这次回去,要注意安全。”贝尔摩德凑到了雨野初鹿的耳边,轻声说道。 带着香气的味道在鼻尖一晃而过。 雨野初鹿缓缓抬起头来,看向了贝尔摩德。 她的表情根本没有丝毫变化,就像是情人之间的耳语。 但雨野初鹿知道这不一样。 这是给他的警告。 回国的路上,绝对有着不断地危险。 就像是一条恶龙,正在召唤 着他的性命。 雨野初鹿放在身侧的拳头缓缓的捏紧,他说:“我知道了。” 贝尔摩德冲着他点了点头,转身挥了挥手,潇洒的走了。 雨野初鹿却站在原地,看着贝尔摩德消失的背影。 “走吧。”他看向了琴酒,唤了一声。 率先走向了飞机的台阶上。 琴酒跟在了雨野初鹿的身后。 这次雨野初鹿花了大价钱买的私人飞机,看起来对于被跟踪这样的事情敬谢不敏。 等到琴酒上去的时候,就看见雨野初鹿双手抱着高脚杯里面的红色果汁,微微的垂着头。 他的头发分散在周围,半掩着他白皙且脆弱的脖颈。 还没等琴酒说话,就看见雨野初鹿从旁边的座位下面拿出了一枚红色的监听器。 然后从私人飞机旁边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摄像头。 再从旁边的桌子下面掏出了一个小型粘连剂。 “这些东西对我来讲是没有用的,我以为他们知道。”雨野初鹿长长的睫毛眨了眨。 然后将这三样东西丢到了他的杯子中。 血红色的果汁瞬间侵入了这些东西的内部,杯子中发出了滋啦滋啦的声音。 “贝尔摩德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琴酒坐到了雨野初鹿的对面。 他们组织内部里面,贝尔摩德是那位大人最钟爱的女人。 她知道的事情,或许要比他这个组织内的杀手要知道的多。 在这种情况下,她不会说这种无意义的话。 “你是个聪明人琴酒先生,我想你应该也明白了她的隐藏意思。” “我现在算是腹背受敌了,看来这次我出手,惹怒了那位大人啊。” 合手的刀,就应该听从指令。 这次给予琴酒的任务,即使知道这个任务本身是针对雨野初鹿的,那么以雨野初鹿的头脑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而乌丸莲耶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在雨野初鹿本身就知道这件事情的前提下,让他表现出自己的臣服。 但是雨野初鹿没有。 他骄傲,自满到甚至有些自负。 从不会循规蹈矩,也不甘居于人下。 造成这样的结果,在乌丸莲耶的预料之内,却依旧令他不满。 “低估了那位大人掌控未来的能力,总体来讲还是我的经验不足。”雨野初鹿将杯子举起来。 里面的三个窃听器在里面冒出了小小的气泡。 “什么意思?” “琴酒先生,现在是让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雨野初鹿将杯子放到了旁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那个小小的黑色方块。 那是第一次他放在佐贺议员家里的东西。 他将这个黑色的方块放到了雨野初鹿的面前。 “表面意思,我觉得你理解我的意思。” 雨野初鹿的声音在车厢内回响。 他从不怀疑琴酒对于组织的忠诚,但对于组织的忠诚,并不是对于boss的忠诚。 想成为组织的头领,需要的魄力不仅仅是聪明的头脑,拉拢人心的权柄,还要有不顾一切成为组织奴隶的决心。 能够将组织变成如此庞大的跨国犯罪组织,乌丸莲耶的能力有目共睹。 但,雨野初鹿是个疯子。 他从来不会对自己的命运低头。 琴酒欣赏疯子,但是他也同样需要时间来考虑,光凭借脑子,雨野初鹿是否能撬动那块大饼。 “我需要时间考虑。” “当然。”雨野初鹿笑了笑:“这已经是我现在能得到最好的回答了。” 他将杯子放到了琴酒面前的桌子上。 滋啦滋啦的电流声音在飞机内回响。 雨野初鹿靠在垫子上,这次贝尔摩德给他准备了很多厚实的垫子,往后靠的时候完全不会注意到自己的伤口。 “这次冒牌货的事情,跟组织内部有关系吗?” “说不准。” 雨野初鹿像是面前展开了宏图一样,他用手指在空中挥舞。 他没有戴眼镜,也没有用鼓风机,但是周身的气势倒是不允忽略。 强势到令人心惊。 “知道密利伽罗的事情,并且能让警方相信是真实的密利伽罗,就说明他对于细节的把握足够了解。” “这种事情只产生于组织内部,警察内部,没有第二种可能性。” 所以这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 雨野初鹿说:“但是按照我的推论来讲,组织内部有冒牌货的事情,概率只有百分之三。” 从百分之五十,骤然降低为百分之三,这是一个很大的跨度。 几乎是将组织内部的可能性化解成了零。 “为什么?” “简单的推论,现在的密利伽罗声势还不够,只有到只要提起这个名字,心里有鬼的家伙们都会瑟瑟发抖的地步,才能真正的变成一把利刃,现在还远远不够。” “最主要的是……”雨野初鹿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正牌在这里,还需要冒牌吗?” 要知道,风险跟名誉是画等号的。 就像是没有人会对无血亲的人无缘无故的好一样,这里也等同。 世界上没有从天而降的馅饼。 “想要将任何案件伪装成连环杀人案,都要承担原先案件的主谋对他的目光。” “我猜,现在那个利用我身份的人,正躲在那个阴暗的角落里,像一只老鼠一样,害怕的瑟瑟发抖。” 雨野初鹿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早就料想到了接下来的事情,并且提前设置好了陷阱。 从他踏入日本的那一刻,这个计划就会开始。 这就是之前雨野家的人不愿意让雨野初鹿回国的根本原因吧。 琴酒吐出了一口浊气,从旁边取来了高脚杯,在里面倒上了香槟。 冒着气泡的金色液体在杯中散发着酒液的香味。 香槟的气泡,跟雨野初鹿的果汁里还未尽的监听器留下的气泡如此相似。 “雨野初鹿,你真是一个怪物。” “这是夸奖吧。” 雨野初鹿眯起眼睛,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看琴酒的表情,雨野初鹿自满的说道:“你就是在夸我!” 琴酒刚才在心里面涌出的一丝欣赏瞬间消失不见。 “雨野初鹿,有的时候闭上嘴不失为一种很好的选择。” 雨野初鹿有些不服气,但是他依旧还是闭上了嘴。 甚至连眼睛都闭上了。 他没怎么受过伤,却有过失血过多的情况。 母亲对于研究的疯狂,让她曾经不顾他的身体状况,在危险线的血线上徘徊。 但雨野初鹿依旧没有办法恨她,因为曾经的堡垒是母亲给他建造的。 否则他能够活到出国,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他依旧没有适应这种眩晕和无力的感觉。 手指酸软,整个人就像是五脏六腑被掏出来一样,浑身上下都像是高烧导致的疼痛。 从骨子里渗透出来一般。 “咳咳……”破碎的咳嗽声从雨野初鹿的喉间不断地溢出来。 一个软乎乎的东西被抛在了他的腿上。 雨野初鹿睁开眼睛一看。 是一条白色且柔软的毯子。 是贝尔摩德在逛街的时候看见的,摸起来有一种在摸雨野初鹿脑袋的感觉。 柔软,软乎。 顺着毯子看过去,琴酒的手在摇晃酒杯。 而飞机的后舱只有他们两个,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谢谢。”雨野初鹿将毯子铺开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热度一下子将他冰冷的双手覆盖住,要比之前舒服的多。 雨野初鹿的嘴里忍不住发出了一丝舒服的喟叹。 他眯起眼睛,像极了正在晒太阳的猫,如果不是脸色太白了一点,倒是赏心悦目。 “你还需要多少时间修整?”琴酒的手指曲起,放在酒杯上的手指修长且好看。 是个弹钢琴的料子。 至少比雨野初鹿见到的那些钢琴家养着的手还要好看。 “修整?”雨野初鹿笑了一声说道:“在飞机落地的时候,就是我行动的时候。” “冒牌货多在我的面前活一秒钟,都是对我的侮辱,密利伽罗的名声决不允许其他人沾染。” “就凭借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琴酒说:“在冒牌货面前晕倒,似乎更没有尊严。” “……” 雨野初鹿不得不承认,琴酒的说法很有画面感。 一个没有脸的小黑人站在了雨野初鹿的脑海里,看着他因为站不稳摔倒的样子,用食指指着他哈哈大笑:‘就这啊,就这啊。’ 他已经脑补了那个场景,眼睛虚瞟向了旁边,却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 真可恨! 雨野初鹿说:“没事,落地了给我租个轮椅。” “……” 琴酒嗤笑了一声,似乎还是在说雨野初鹿的不自量力,但却没多说。 “伏特加接机,这件事情你去跟他说。” “也行。”雨野初鹿磨蹭了一下手指,“对了,在我醒来之后,你去处理了一些在非本部不安分的人吧。”雨野初鹿说道。 “你知道了。” 琴酒不会在雨野初鹿面前撒谎。 因为在这个人的面前撒谎无疑是一种愚蠢行为。 “你回来之后的血腥味道都没有处理干净。做出这个推论太过于简单了。” 雨野初鹿说:“从现在开始,琴酒先生还是要手上少沾染一点血,毕竟未来,我们组织将会被我摆在台面上。” 将一个黑.道组织摆在台面上。 多么猖狂的言论! 但雨野初鹿的目光灼热,神色笃定。 再加上之前他跟fbi做出的那个决策,在boss开口之前就已经替他做出了的那个决定。 乌丸莲耶让他做雨野初鹿的监视人的时候,他不太理解。 那个时候那位大人是这么说的:“雨野初鹿是能创造出奇迹的人。” 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雨野初鹿这个人,本身就是奇迹。 琴酒扭头看向了雨野初鹿。 那个‘奇迹’正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他送给雨野初鹿的那个眼镜,手指在镜框上面轻轻摩擦。 雨野初鹿长得精致,像极了玻璃窗内的玩偶,尤其是他现在脸上没什么血色的情况下就更像了。 但他的目光全神贯注在了眼镜上,就像是在看一位情人。 那种令人心惊的气势随着眼睛散播到了整个空间内。 “那就做给我看吧,雨野初鹿。” “那就等着看吧,琴酒先生。” 琴酒的一只胳膊放在了椅子的旁边,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膝盖上。 他身子后仰,听到雨野初鹿这不甘示弱的回答,突然笑了。 只是笑声不大,低沉暗哑,带着磁性的嗓音,慢慢的在整个屋子里蔓延开来。 雨野初鹿问道:“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吗?” “没有。” 琴酒回答,他的笑意还没有完全消散,导致尾音有着轻微的上扬。 这种声音真的很适合…… 适合什么? 雨野初鹿脑海里面搜刮了出来,他说:“琴酒先生,会讲故事吗?” “……” 琴酒斜眼看了他一眼,那股子杀气愣是让雨野初鹿后半段话没有说出来。 哦,琴酒先生还是琴酒先生。 成功让雨野初鹿打消了原来的念头,琴酒收回了视线,他双手交叠,依旧是那双黑色的手套,带了一丝色气。 他交叠着轻微托着脸侧,手指放到了裤侧,摸了摸冰冷的枪。 私人飞机就是有这个好处,对于安检的管理要比平常能动手脚的地方更多一点。 琴酒说道:“回国之后,我要处理我那边的事情,你应该明白吧?” “知道。” 雨野初鹿说道:“难道琴酒先生真的打算当我的保镖?” 他们就是用这个借口出国的,之后的任务琴酒得了雨野家的名头的便利,在处理那些杂碎的时候,相当的顺利。 “但我现有的资本,似乎请不起。”雨野初鹿调皮的冲着琴酒眨了眨眼睛。 他将眼镜架在自己的鼻梁上,眉眼低垂,白色的发丝落在了他的脸颊上,跟他黑色且长的眼睫毛交叉在一起。 “不要贫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有危险可以给我打电话。” 雨野初鹿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为了鼓风机骗琴酒的时候他说:“随时都可以?” “在你不装死的情况下,是可以的。” 真记仇。 雨野初鹿想。 他挑眉冲着琴酒笑,三月骄阳般的笑容:“顶尖杀手的保障,我可以出去吹一年。” “雨野初鹿,你应该知道你自己现在的处境吧?” “知道。”雨野初鹿回答:“我在回国之后,已经安排好了人手。” “谁?” “警察。” 琴酒皱起眉。 让雨野初鹿来形容,那表情就像是空口吃了两块黑巧一样。 “我知道你讨厌警察,但是在这种时候,他们是最好的保护伞。” 琴酒想起了那天贝尔摩德跟他说的话。 还有在他们走之前,雨野初鹿抱着电话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 “你之前愿意跟那个警察做朋友,就是为了现在?” 雨野初鹿摇了摇头:“不是。” 机缘巧合而已。 就算他们之间没有朋友的这层关系在,为了密利伽罗,松田阵平依旧会陪在他的身边。 他愿意跟松田阵平交朋友,仅仅是因为他的性格。 不会有人讨厌向日葵。 松田阵平就是‘向日葵’。 贝尔摩德跟琴酒也是。 雨野初鹿对于朋友的概念就是这样。 “雨野初鹿,记住,条子永远不会接纳一个犯罪顾问。” “我知道。” 雨野初鹿说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一点。” 但是在面对密利伽罗可能就是雨野初鹿这一点的时候,松田阵平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愿意踏出这一步的。 这样大的魄力,的确能够成为朋友。 “我有自己的打算。”雨野初鹿说道:“不管是雨野初鹿还是密利伽罗,本身就不需要警察的接纳。” 不管是哪个身份,雨野初鹿都是天 之骄子。 他有自己的骄傲和自尊。 就算他们不接纳他,就像是最开始他展露出了自己的血腥和疯狂,警察不依旧会为了自己的利益来找他一样。 人都是被利益驱使着行动的。 不会有任何人例外。 雨野初鹿抬起下巴,他的每一句话都在展露自己非凡的自信。 “随你。”琴酒回答,他品了一口香槟,喉结上下浮动。 雨野初鹿将眼镜收了回来,又从自己洗干净的风衣里面翻出来了一块小石头。 琴酒看见了。 是贝尔摩德的,属于雨野初鹿的小石头。 贝尔摩德珍藏的很好,外表已经被磨出了光滑的手感。 “这是收回来了?”琴酒的声音多了一丝幸灾乐祸。 之前贝尔摩德在中村的事情上,乐的看他的笑话,现在他也不例外。 贝尔摩德从一开始知道雨野初鹿这个顾问的时候,就展露出了喜好。否则也不会在自己去做任务的时候,强制让雨野初鹿出手。 “不是,贝尔摩德也想要一个手串,我拿回来之后整合,需要进行一段时间的打磨。” 琴酒那双幽邃冷漠的眼睛看向了雨野初鹿放在手心里缓慢盘的石头。 “怎么了?”雨野初鹿问他。 “没什么。” 第80章 第八十章 飞机落地的时候是个难得的晴天。 国外最近总是在下雨, 这让雨野初鹿有些不适应。 雨野初鹿在下飞机的时候,伏特加已经推了轮椅过来。 轮椅上面垫着柔软的垫子,靠枕也选取的是毛茸茸的那种。 “在我上飞机之前,你就知道我打算在落地的时候就行动了?” 琴酒下了飞机, 嘴里就叼着一根烟, 牙齿咬着烟蒂上下浮动了一下, “你的性子, 不就这样吗?” 一个表面看起来好说话,性子软, 但实则要强的家伙。 雨野初鹿眼中闪烁出了感动的情绪。 紧接着他就听到琴酒说道:“而且组织成员, 本身就应该以任务为准。” “……” 琴酒划了火柴, 点了烟, 却成功让雨野初鹿心中冒出来的那点点感动的苗头掐灭了。 可恶的家伙。 雨野初鹿磨了磨牙, 将自己的腮帮弄得嘎嘣响了一声。 他决定不要再继续跟琴酒说这件事情了, 迟早有一天他会因为跟琴酒聊天而导致血压过高,导致年轻猝死。 雨野初鹿看向伏特加:“有人接机吗?” 伏特加回答:“有一个条子。” 不仅是琴酒,伏特加即使戴着墨镜都能看到他对于警察的厌恶。 雨野初鹿没忍住笑了两声,白色的发丝随风飘扬,落在了他过于精致的脸上。 他坐到了轮椅上,新奇的用手四处的摩擦了一下轮子还有扶手。 对于所有事情都充满好奇心的雨野初鹿,总是无时无刻的对这个世界探索。 “那我就先走了。”琴酒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挂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等等琴酒先生, 你不跟我一起出机场吗?” 琴酒回他:“你不会想看见我是怎么面对一个条子的。” 雨野初鹿抱着在飞机上琴酒扔给他的毯子, 将自己包了进去之后才开口:“琴酒先生, 在回去述职的时候, 记得在任务上, 除了我之外的事情不要有任何的隐藏, 包括你对组织内部卧底动手的事情。” 琴酒当着雨野初鹿的面吐出了一口烟圈:“雨野初鹿, 对于组织的规矩,我比你要更了解。” 雨野初鹿两只手放在轮子上,将轮椅转的像是个风火轮。 他说:“我只是善意提醒而已。” 琴酒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伏特加交代了一句:“把他送到门口,你跟我来,我有事交代。” 伏特加迅速点头应是。 “对了琴酒先生,帮我给小雪莉送个礼物啊,就是那天我在免税店买的那个小包!别忘了!” 琴酒连头都没回,只是手腕轻轻的挥了挥,表示自己知道了。 是雨野初鹿没有的潇洒和帅气。 等到快到机场门口的时候,从机场出口出来的只有雨野初鹿一个。 他的行李只有那个小小的背包,现在就挂在他的轮椅后面。 松田阵平发现了坐在轮椅上,冲着他扬起笑脸的雨野初鹿。 阳光洒在雨野初鹿的脸上,他笑的明朗。 松田阵平看向了雨野初鹿的新玩具轮椅,忍不住皱起了眉。 他丢开了手上的烟,放在脚边碾了碾,然后捡起来丢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他做完这一切之后,才冲着雨野初鹿挥了挥手。 雨野初鹿也冲着他招了招手。 两个人看起来要比之前还要熟悉的多,就像是一开始就是朋友一样。 松田阵平这幅样子,真的像是来接出国出差回来的朋友。 “你这是……”松田阵平站在雨野 初鹿的面前。 他的眼睛里有藏不住的关心,光是透过那双眼睛,都能让人感觉浑身上下暖洋洋的。 松田阵平长得高,雨野初鹿坐着只能将头扬到最高,才能将松田的脸全部映照到自己的眼睛里。 观察细心的松田阵平发现了这一点 他是一个表面放肆,但是很会照顾他人的警察。 松田阵平叹了口气,蹲下身来,这样的话雨野初鹿就可以放松自己的脖子了。 “受了点伤,你知道的,国外到底比较乱一点。” 雨野初鹿说:“没啥大事,就是蹭破了一点皮。” “……” 松田阵平看着雨野初鹿那张还没有完全恢复好导致苍白的脸颊,就差把‘你糊弄鬼呢’写到脸上了。 就算是再娇惯,也不至于蹭破一点皮就坐轮椅。 那大概得到八级残废的地步。 看着松田阵平写在脸上的无语,雨野初鹿笑了一声:“好了开玩笑的,是那天撞到胳膊之后,我没站稳又撞到腰了。” 这是怎么样的运气才能倒霉到这个地步? 松田阵平的脑海里面开始有了画面。 一只小胖鸟,在空中转悠了三四圈,最后啪嗒一声,撞到树上了。 就是这种既视感。 “你真的……很厉害啊。”,松田阵平就差给雨野初鹿竖大拇指之后鼓掌了,“从各种方面来讲。” “其实有的时候,我也并不是很想要夸奖。” 松田阵平笑了一声,问他:“伤的多重?要先去医院检查吗?” “只是一点撞伤,暂时不能大幅度的活动,过两三天就行。” 雨野初鹿弯着眼睛笑,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蒲扇,还露出了甜甜的酒窝。 松田阵平说:“摩托车没坐上,先坐上了轮椅。” 一说到这个,雨野初鹿张大了嘴‘啊——’了一声,像是突然醒悟了什么。 他说:“完了,医生跟我说,最近绝对不能进行刺激的运动,任何激烈运动都不行。” 雨野初鹿不怎么喜欢记无聊的事情,尤其是自己的身体状况,因为之前这些事情都是他母亲记录的。 但是那天被琴酒拎过来的医生,在琴酒和贝尔摩德两个人的威压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雨野初鹿唠叨了好一会。 愣是把雨野初鹿给唠叨记住了。 看着雨野初鹿那遗憾的表情,松田阵平说:“约定一直奏效,只要我活着的一天。” 雨野初鹿听着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你这话好像是快大结局的时候,主角立下的Fg。” 松田阵平一抽嘴角,没忍住用手指揉了揉眉心。 他说:“求你了初鹿,以后少看点电视剧吧,你这么一说,我浑身难受。” 雨野初鹿好像也意识到了这句话的不妥,他说:“没事,在我眼皮子底下,就没有出事的时候。” 一边说着,雨野初鹿一边攥紧拳头,在空中挥了挥。 大有一种领导人演讲到**的感觉。 但是配合着雨野初鹿这幅惨不忍睹的样子,完全没有任何的说服力。 松田阵平却不会拂了雨野初鹿的面子:“这句话说的倒没错,有初鹿侦探在,什么都不用怕。” 雨野初鹿满意的笑了起来。 他得意地直晃脑袋,白色的发丝扫过了他的脸颊和脖子。 他只是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幅画。 “我推你?”松田阵平抬起手来。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 松田阵平推轮椅的速度不快,甚至说很平稳,并且避开了任何可能颠簸的地方。 “这次密利伽□□了什么出来?”雨野初鹿问。 “还是老样子,将案子弄成了意外,现场没有发现嫌疑人的任何指纹和足迹,但是跟之前却有点不太类似……” “什么?” 雨野初鹿来了兴趣,他的手指放在毯子下面轻搅着。 “这一次,嫌疑人没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当然会有漏洞。 毕竟又不是真的密利伽罗,而且在这个世界上,雨野初鹿是独一无二的。 “具体说说?” 松田阵平刚准备叙说,却没有继续下去。 雨野初鹿不理解,身子后仰看去松田阵平,只看到了松田阵平锋利的下巴线。 “怎么了?” “我觉得你现在还是需要休息,等到你的身体养好了,我再跟你讲吧。” 雨野初鹿一时失语:“我对自己的身体情况有把控。我又不是小孩子。” “就是因为你已经成年了,只有大人才会勉强自己不是吗?” 松田阵平时有自己的这么一套逻辑在里面的。 并且他说的有理有据,居然让雨野初鹿一时间找不到什么东西可以反驳他。 雨野初鹿说:“这一次密利伽罗没有提到我?” “没有。” 胆小鬼,雨野初鹿想。 明明敢将这个案件冠给密利伽罗,却不敢让一个侦探介入其中。 唯一的解释只有认为密利伽罗这样的人物,对于他的事情不屑一顾。 但是很不凑巧,雨野初鹿是一个非常小心眼的人。 “那你的结论是什么?” 松田阵平发现跟雨野初鹿说话,总是能直接去掉那些多余臃长的部分,直接进入大结局。 他说道:“我觉得,这一次不是密利伽□□的。” “不管是从逻辑不缜密的情况来看,还是从他的性格本身来看,都不像是密利伽罗。” 调查,发现漏洞,本身是搜查课的警察应该做的事情。 这个叫做松田阵平的排爆科警察完成的非常漂亮。 雨野初鹿明白为什么在他跟上面打招呼的时候,警察上层跟他说:‘松田那家伙,目暮那边跟我已经打过报告了。’这样的话。 “那,在松田君眼里,密利伽罗是个什么样的人?” 雨野初鹿问的漫不经心,从松田这个角度看不见雨野初鹿的脸,也就看不清表情,只能看见雨野初鹿脑袋上面的白色小旋涡。 “是一个违背法律,却意外的很仁慈的人,但是不管是他谋划的案件还是对于被害者的选择来看,都像是一个……冷静的疯子。” “冷静的疯子啊。”雨野初鹿重复了一遍。 之前在警视厅帮忙的时候,那群警察也是给雨野初鹿的这个评价。 “是我这个评价不太好吗?”松田阵平问道。 雨野初鹿摇了摇头:“中肯的评价。” 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评价颇高,一个警察对于他的评价本来应该是更加义愤填膺和侮辱的。 而不是像是现在这样,冷静的分析。 “我以为……” “以为什么?” 松田阵平的声音自上方传来,依稀还有点哑,带着烟草的味道:“我说的太过于严肃了点。” 雨野初鹿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问松田:“你最近抽烟的量有点大了。” 琴酒也爱抽烟,但他最近节制的多,平常身上的烟草味道要淡很多。 但松田阵平在他出国出差的这段时间内,身上的味道在开口的时候都能闻到。 雨野初鹿稀奇的说道:“抽烟会让牙齿变黄,肺部变黑 ,但为什么你的牙还能这么白?” 松田阵平扶着轮椅的手一顿。 他发现每次跟雨野初鹿谈论一件事情的时候,事情总会缓慢的转变到另一个方向,并且有的时候会朝着奇怪的方向一去不复返。 这个时候按照古松跟佐藤的建议,那就是迅速将雨野初鹿揪回正道上。 “关于上次铃木集团的案件,上面说要给你颁个勋章。” 雨野初鹿想了想:“你们的勋章都什么材质?是镀金的吗?” “……没那么奢侈。” 雨野初鹿嫌弃的挥了挥手:“那我就不要了,帮我退回去吧。” 这玩意是能说退就退的吗? 对于警视厅发布的勋章,那对于民众来讲是荣耀。 需要做出贡献才能获得的成就,那是可以拿出来炫耀很久的东西。 “真不要?” “不要。”雨野初鹿说道:“就这种东西,我家里多了去了。” 自从出国以来,雨野初鹿在本校获得的研究成就多得很。 再加上他的异能,那些奖状从小到大多的雨野初鹿数都数不清。 他诚恳的给自己的朋友分享这些东西:“你要是喜欢,可以去我家打包带走一些,挺占地方的。” 松田阵平一哽。 不过想来也是,以雨野初鹿的天才智商,见识过的东西的确要多得很,这枚连镀金都没有的勋章的确让他看不上眼。 “不用了。”松田阵平回答,将轮椅推到了旁边的车内。 雨野初鹿看了看面前的这辆警车说道:“我以为你会开摩托车来接我。” “……我以为你会有很多行李。” 他的好友有个姐姐,偶尔出去玩的时候,回来会带一个大皮箱。 雨野初鹿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抱着自己的白色小毯子,磨蹭到了警车上。 为了避免牵扯到还没有恢复好的伤口,雨野初鹿的动作小心的很,光是完成上车的这么一个动作,都花费了不少的时间。 他冒着冷汗,时不时的还要发出因为细微的疼痛而冒出来的几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最后还是松田阵平在放了轮椅到后备箱之后看不下去,伸出援手,将雨野初鹿团巴团巴塞到了后车厢里。 雨野初鹿问松田阵平:“我们直接去警视厅还是去案发现场?” 松田阵平说:“回你家。你今天哪都不能去。” “为什么?” “你得养伤。” “我不要回家——” 要回,也是回琴酒的据点,他才不要一个人在受伤的时候呆在自己的屋子。 除非他有十足的把握。 “没得商量。”松田阵平冷酷无情的说道。 这句话的语气似曾相识。 在哪听过来着? 坐在副驾驶企图从脑子里将这段话挖掘出来的雨野初鹿过了一会恍然大悟。 哦,他的监视人兼职搭档的琴酒先生,也是这么对他的。 “我这段时间休息的够久了,再不破案子,我的脑子要生锈了!” 雨野初鹿夸张的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啊,我听到生锈的声音了,咔嚓咔嚓的声音!” “这是什么声音!是我的异能正在逐渐消失的声音!” 这一套操作下来,直接给松田阵平整沉默了。 雨野初鹿还想要喊点什么,就看见雨野初鹿停下了自己的表演,捂住了腰腹部,眼泪汪汪。 他用手去安抚疼痛的肌群,然后成功在没防备的情况下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 雨野初鹿面部表情都扭曲了,手上手忙脚乱,嘴也没 停:“……啊……嗷……嘶……” 松田阵平说:“我现在能接受了。” “接受什么?” “你是真的能做到因为去安抚受伤的手臂而撞到自己的腰的。” “……” 雨野初鹿那因为疼痛而鼓起的腮帮子里瞬间连气都没有了。 就像是被扎破的河豚,整个人蔫了下来。 虽然他是撒谎瞎扯的,但是就这么被认可了,雨野初鹿心情有点糟糕。 “我不回家松田君,我睡不着,会自己行动。” 雨野初鹿说道:“你现在还是可以选择跟我一起,还是自己调查。” 这句话摆明了就算是松田将他送回家,雨野初鹿也会毫不犹豫自己拦截车去警视厅调查情况。 松田阵平不放心雨野初鹿一个人待着,就他现在的这个情况,连移动都费劲。 “你真是个倔脾气啊雨野初鹿。”,松田阵平喊了雨野初鹿的全名。 “我只是不喜欢闲下来的时候,当一个人闲下来没事做的时候,只会去回顾之前和幻想未来,而我,两个都不想做。” “回顾过去不好吗?” “不好。” 雨野初鹿撑着自己的下巴,看向了窗外的风景。 “只会回顾过去的人,永远看不到现在。” “那幻想未来呢?” “也不好。” “我走的每一步,都能够预料到结果,所以对我来讲,我对未来也就没有了期待。” 松田阵平忽然明白了书里所说的,天才也有烦恼是什么意思了。 “这样说也不对,你看你现在身上的伤,也不在你的预料中不是吗?” 雨野初鹿闷笑了一声:“或许吧。” 他的确有在计划里算过他们一起行动的情况下,按照那个剧院的包围情况,他受伤的概率。 很高。 如果是以前的话,雨野初鹿绝对会敬而远之。 理性压制不住他的想法,变成了他现在孤注一掷的态度。 “我会注意的,所以你的决定是什么?要不要跟我一起?” “你都这么说了,我们直接去案发现场吧。” 松田阵平即使这么说了,依旧嘱托了一句:“一切要以你的健康为前提,不要勉强。” “我知道。”雨野初鹿说:“不会有下次了。” 此时站在大厅的中央,琴酒脱去了自己的黑色风衣,在冬天只穿了白色的衬衫站在中央。 好在这个屋子不寒冷,不仅火炉里面生了火,并且还有着地暖。 光是穿了这么薄薄的一层衬衫,琴酒甚至感觉到了有点热。 “这次任务完成的很不错。”乌丸莲耶坐在主位上,带着扳指的手指拂过了桌子旁边的报告。 但他的声音却没有什么起伏。 “是您的决策正确。”琴酒微微欠身。 决策。 什么决策? 让雨野初鹿跟着琴酒一起去,将他原先的计划破坏的干干净净的决策吗? 乌丸莲耶扭动着自己手指上的扳指,他说:“我听说,初鹿受伤了?” “是。” “琴酒,还记得我最开始给你的任务吗?” 琴酒弯下腰,银色的长发随之落在了脸颊两边,遮盖住了琴酒的脸。 “记得,保护好雨野初鹿,让他脱离异能者的视线行列。” “这两点你做到了吗?” “没有。”琴酒说道:“我会下去领罚。” 乌丸莲耶却摇了摇头:“这是那孩子自己的决定,跟你无关。” ——‘琴酒先生, 你信不信。因为这件事情那位大人从头到尾都不在表面上,等你回去之后,他依旧会对你展现信任。’ 琴酒的后脊骨很直,就算是欠身也能感受到衬衫下面的肌肉鼓动。 这种年轻的力量让乌丸莲耶愈发感受到了他身体的虚弱。 他的视线落在了琴酒这具年轻的身体上,喘息了两口气。 杀意被他掩藏的很好,却依旧因为年迈而渗出了一点,被顶尖杀手琴酒捕捉的清楚。 琴酒回答:“规矩就是规矩,组织的规矩不能破,作为代号成员,我会以身作则。” “你这性子真是……那就随你吧。”,乌丸莲耶满意的缓和了自己的语气:“初鹿那孩子现在还认为自己是异能力者?” 琴酒点了点头,他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枚石头:“现在他还认为这种石头有特殊因素,正在收藏。” 乌丸莲耶的视线落在了琴酒的身上,想起了雨野初鹿导致的错误轨道。 他挑眉,挥了挥手,眼中却闪过了一丝狠厉:“那孩子真是……毁掉吧。” 琴酒当着乌丸莲耶的面,将属于贝尔摩德的那块石头扔到了火堆里,任由火舌将它吞噬到看不见。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被害者是附近有名的商户名叫三井凉介, 年龄为47岁,男性, 死于自己家中, 是因为误食了自己的过敏原,且没有请求救援,屋内环境为反锁门窗。” 铃木家商业街的甜点屋内。 就像是上次给他讲故事那样, 松田阵平好听的腔调在耳边响起。 被这样的人叙述无聊的案件, 倒也不会感到无趣 雨野初鹿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挖着蛋糕。 他的视线明明放在了屏幕上, 耳朵却听得认真。 雨野初鹿往嘴里塞甜点, 像是在完成什么任务一样, 动作僵硬而统一。 “误食。”雨野初鹿看着最近所有有能够捕捉到密利伽罗本身的媒体消息,重复了一遍。 松田阵平明白雨野初鹿的意思,他无奈的说道:“因为最近密利伽罗的事情实在是不太好封媒体的口, 上面打算迅速结案,暗地里调查。” “暗地里调查?”雨野初鹿从屏幕里解放了自己的双眼,看向了松田阵平:“息事宁人的另一种合理且有人情味的说法。” 密利伽罗的事情就是这样,那些案件堆积着,成为悬在他们头上的一把剑。 但面子永远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初鹿……”松田阵平无奈的拉过了自己面前的柠檬水, 抿了一口来用手势缓解尴尬。 不要说得这么直接啊…… 这话松田阵平实在是没法接。 雨野初鹿耸肩:“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密利伽罗挑衅的是政.府的权威。” 松田搅动柠檬水里面的吸管, 将里面的柠檬拨拉到了一边:“这次上头焦头烂额,命令我们内部迅速找出密利伽罗的真实身份, 不能让他再这么放肆了。” 雨野初鹿嗯了一声,却又挖了一口蛋糕塞到嘴里, 用来掩饰自己嘴角不经意的微笑。 他喜欢被人畏惧的感觉。 害怕, 恐惧, 会变成一颗种子,并且生根发芽的周期很短。 这个恐惧感最后会蔓延成敬畏。 “你知道密利伽罗每次是怎么杀人的吗?”雨野初鹿问松田阵平。 “你知道手法?” “知道,但是这些手法都无法变成实质性的证据,就算知道凶手是谁,你们也会因为没有证据而释放他。” 雨野初鹿说的是实话。 他做事百密而无一疏。 “手法是什么?”松田阵平皱着眉。 他正襟危坐,等待着雨野初鹿告知他真相。 “利用他们本身的恶,来变成实质性的恐惧。” 佐贺议员在恐惧达村的事情,给了雨野初鹿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山古学士因为恐惧密利伽罗,认为自己本身所有的霉运都因此而来,慌乱中迷失了自己。 剩下的三四起案子,除了雨野初鹿利用他密利伽罗的名声,来打响雨野初鹿名声的那一场关于铃木史郎的明谋之外,全都利用这一点。 “松田君,你们警方现在已经在密利伽罗布置好的陷阱里面了。” 没有解释,没有理由,只是单纯的两句话,松田阵平却听懂了。 他的视线落在了雨野初鹿放在旁边的手机上。 “陷阱啊……” “是啊,当一个人产生恐惧,会不由自主的丧失理智,产生不符合平常行为的事情。” 雨野初鹿将手从手机上放开,扔到了旁边的沙发上,身子后仰,靠在轮椅后面的垫子里。 他的脸很小,整个人就像是缩在轮椅上一样。 “毕竟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就算是拳皇也有害怕的东西。” “那……”松 田阵平问他:“初鹿怕什么?” 这句话把雨野初鹿问住了。 漫长的岁月中,所有人都会问他怎么去解决恐惧。 而就在刚才,雨野初鹿认为松田阵平也会这么问他。 但是没有。 面前的警察神色平和,摘掉墨镜后显露出的眼睛漂亮非凡,就这么直直的盯着他。 他问,你怕什么。 这个问题成功让雨野初鹿优秀的语言组织能力在那一刻分崩瓦解。 他怕什么? 有点怕黑,怕太苦的东西,怕寂寞,怕对他好的人全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也怕疼,虽然是个麻烦制造者,但也怕麻烦。 这太多了。雨野初鹿害怕的东西两只手都数不出来。 雨野初鹿仔细想一想,突然惊觉自己原来怕的东西有那么多。 松田阵平感受到了雨野初鹿的沉默,开着玩笑来缓解气氛:“我是你……”朋友。 对了,松田是警察! 雨野初鹿补充了后面的话。 有警察想知道他的弱点! 说不定是想找到他的弱点来攻破密利伽罗。 雨野初鹿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 必不可能! “我当然什么都不怕了。”雨野初鹿迅速打断了松田阵平的话,收回了心神。 他扬起下巴,将自己伪装成铜墙铁壁。 差点跟松田阵平说了刚才那番话的雨野初鹿,眼睛里面带着一丝庆幸。 松田阵平的话音未落,就被雨野初鹿噎了回来。 “好了,回归之前的话题吧。” 松田阵平也顺着他的意思,说了句:“抱歉,唐突了。” 雨野初鹿听了松田阵平这么一嘴,觉得不太像平常的他,又回道:“别这么客气,我只是……” “我只是不想说而已。” 他忙不迭又补充了一句:“你别介意,我跟你是真心想做朋友的。” 松田阵平没想到雨野初鹿的反应会是这样。 他愣了一下。 雨野初鹿看了一眼明显不在状态的松田,像是做错了事情。 他丧着头,手指放回了毯子里面,冰凉的手指不断的搅动着毯子边缘。 松田阵平站起身来,走到了雨野初鹿面前,蹲下身,用眼睛平视他。 “别介意,我刚只是随口一提,不想说也可以不说。” 雨野初鹿看着那双诚挚的眼睛,话在嘴边绕了绕,变成了:“你的转变速度太快了,松田君。” “转变速度?” “在我上次离开之前,你对我还保持有怀疑的态度,但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要重新认识我。” 这不是一个严谨的警察该做的事情。 所有的事情都应该合乎常理,松田无外乎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 找不到根源,倒是难免会对此上心。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松田阵平说:“实话说,在我给你打电话之前,我去了我们一起逃窜的那个栏杆那里。” 逃窜…… 要不怎么说松田阵平是个天生当警察的料子呢,这话说的一套又一套的。 “那里风景很好。”松田阵平缓缓道来。 能够看见漂亮的海域,在晚上的时候还能看见对面岸上的灯。 那是给回家的旅人停留的灯。 松田阵平在栏杆旁点了一根烟,海风带走了烟的味道,弥留下来的只有沙土的气息。 心情在某一刻达到了平静,想到给他分享这块秘密基地的雨野初鹿。 “我想起第一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喊着累,却能够在教练的夸奖下, 继续坚持两个小时。” “第二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跟我学了个半拉子的绝招,还没等我解释就跑走了。” “第三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在佐贺议员的家,你是客人,我是卧底。 第四次,你帅气的把说你坏话的福川揍了一顿。” 雨野初鹿看着松田阵平缓缓道来。 那个平常帅气潇洒的向日葵,这一刻真的很像是阳光。 照的雨野初鹿心里面暖洋洋的。 “你都记得啊。”雨野初鹿眨了眨眼。 松田笑道:“忘不了。” 雨野初鹿的每一次出场都像是自带了气场,虽然有的时候是鼓风机的作用,但是不得不说,每一次的场景都令人深刻。 “我在海边就在想,密利伽罗会同意跟一个警察做朋友吗?” 不,他不会。 密利伽罗是天之骄子,他看不起警察,所以绝对不会跟一个警察做朋友。 “所以那通电话……还是在怀疑和试探我啊……” 雨野初鹿将手背搭在了自己的额头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他虽然之前的确有把自己跟密利伽罗联系在一起,是他看上了松田。 雨野初鹿想选择一个真正能够帮助他,且聪明,能力强,能够发挥大作用的人。 在雨野初鹿见到的所有警察里,显少有能够像是松田这么聪明的人。 他动了心思。 但是却没想过松田阵平对于法律和正义有着自己的一套理论和执念。 但雨野初鹿不想跟松田阵平拉开脸皮,所以他跟松田说:‘我不是密利伽罗,我是雨野初鹿。’ “抱歉,但是你的回答给了我答案不是吗?” “所以以后要是遇到了什么害怕的事情,可以随时找我。” 雨野初鹿眨了眨眼,眼睫毛在眼底形成了一片阴影。 他发现面前这位,是真的存了心思跟他当朋友。 看着松田阵平那张帅气的脸还有诚挚的眼睛,雨野初鹿摸了摸心脏。 他很少因为撒谎而导致心跳加快了,这还是第一次。 他沉默了片刻,说了一句:“好。” 雨野初鹿告诉松田阵平:“我害怕的事情……应该是我身边有人去世,离开我。” 就像是母亲。 之前因为做实验失联的时候,雨野初鹿可以通过异能力去找到她。 但当她死了,雨野初鹿不需要去找了,她的位置固定了,但是温暖却没了。 雨野初鹿告诉松田阵平:“你得好好活着。” 这句话,是雨野初鹿对着松田阵平伸出了手,并且把他扒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松田阵平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说:“好。” 雨野初鹿又说:“你保证。” 松田阵平看着雨野初鹿,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人像是哄孩子一样对待雨野初鹿了,他单手放在胸口。 那是他曾经别着警徽的位置:“我向你保证,雨野初鹿,我不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死了的。” 雨野初鹿扬起嘴角笑了。 这一次磨合的很顺利,雨野初鹿对于松田阵平不再有所顾忌。 他说:“拉钩。” 松田阵平伸出小拇指来。 他发现雨野初鹿的小拇指要比别的人短一点。 但他环绕住了雨野初鹿的小拇指,说:“拉钩。” 雨野初鹿幼稚的前后拉了拉,就放了手。 他说:“这次案子的功劳全给你。” 这话一说开,雨野初鹿就开始为自己的小伙伴谋福利了。 他盘算着反正要抓住冒牌 货,将这个功劳给松田也不错。 “倒也没有必要这样……”松田说:“我们现在算是合作了?” “当然,等我吃完甜点,我们再去案发现场走一圈,我一发动异能,马上就能把那个坏家伙拉出来。” 下午四点。 三井凉介家。 新暴发户彰显着自己的财力,跟之前雨野初鹿处理的那几个案子完全不一样。 他的家里充满着金银饰品,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一样。 雨野初鹿被松田阵平推着,偷偷摸摸的绕过警戒线进来了。 “……我们是来帮忙破案的,不至于像是当小偷一样吧……” “规矩在那放着呢,我还不是搜查课的人,没有权限。” “你怎么还没有转科……” “手续哪有那么快?” 雨野初鹿嘟囔了一句‘你们警察真麻烦’之后,眼睛瞬间看向了旁边的墙壁。 “怎么了?”松田阵平问道。 他顺着雨野初鹿的视线看向了那堵墙。 贴着玫瑰花的墙纸,上面大片大片的渲染着富贵的味道。 除此之外,那里什么都没有。 雨野初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了一点灵感。 但是这个灵感却像是被什么东西闭塞,完全没有办法打开。 “我的鼓风机没带,你得帮我去找一个过来。” “……” 透过窗户的一条缝,松田阵平看向了窗外的情况。 两个巡逻警察在附近。 宫野志保改良之后的便携式鼓风机在琴酒的据点。 雨野初鹿说的不是那个,而是在警视厅里寄存的鼓风机。 目暮十三专门给雨野初鹿在自己的办公室开辟出了一个位置用来放鼓风机。 这在警视厅里引起了不少人阴阳怪气,但目暮十三全都置若罔闻。 还对他们骂道:“他们懂什么。” 雨野初鹿值得。 他的头脑能够用来帮助警察,而不是变成密利伽罗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他们的福利。 “太远了,来回过去的话,我不确定那些警员会不会发现你。” “没有开关,我没有办法整理思路。”,雨野初鹿补充了一句,“我的小风扇被摔碎了,还没有补货。” 讨厌的琴酒先生。 雨野初鹿拿舌尖顶了顶自己的小虎牙。 “必须是要有风吗?” “普通的风不行,得是那种恰到好处,能够让我的头脑足够冷静的风。” 松田阵平想了想,接着说道:“我给你想办法。” 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雨野初鹿就坐在轮椅上,静静的看着那堵墙。 他的眼睛都没有动过。 直到一股柔软的风吹在了雨野初鹿的脑袋上。 不是鼓风机那种能够让他全身上下都能感受到风的强劲,也不是空调的局部帅气,也不是小风扇的可可爱爱。 松田阵平用他的手,用力的扇着。 那双宝贵的用来拆弹,在排爆科就差保护起来的手,骨节分明,却用来给别人扇风。 烟草的味道顺着他的手传入了雨野初鹿的鼻中。 还有机油的味道,是拆卸东西组装之后的润滑。 在他回来之前,松田阵平自己包养和检查了一遍他的摩托车来确保安全性。 雨野初鹿的视线从那堵墙上收了回来。 他的喉结上下浮动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不可置信。 这个警察,真是恶毒,弄得他有点心烦意乱。 那种 曾经因为福川和那些碎嘴的家伙而想要将警视厅搅和的乱七八糟的门,突然被那股风吹散了。 “这样可以吗?”松田阵平问道。 “可……可以吧。”,雨野初鹿磕磕绊绊的说道:“我试试。” 他从自己的包里去找自己的眼镜,突然惊呼了一声:“等等,我小石头呢?” “什么石头?” 他的确放到包侧了。 那是要放到未来送给贝尔摩德的手串上的小石头。 在雨野初鹿临走的时候,贝尔摩德将这块小石头放到了雨野初鹿的掌心,她说:“别忘了,我的要比琴酒的那个手串多一颗小石头啊。” 这就是多的那个。 现在不见了。 雨野初鹿将自己的包翻得噼里啪啦,最后将除了眼镜之外的东西全部都倒了出来,在夹层里都没找到那颗小石头。 完了。 那块小石头他可喜欢了,毕竟被贝尔摩德珍藏了这么久,表面已经圆滑。 是一颗很漂亮的小石头。 “很重要吗?”松田阵平说道:“想想是不是丢到哪了?我现在可以陪你回去找。” 想想…… 松田阵平就像是给雨野初鹿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一拍手说道:“对啊,我有异能啊。” 看看不就知道了? 雨野初鹿将眼镜从黑色的盒子里面拿了出来戴到了鼻梁上,然后看向了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失笑了一声,倒也没有抱怨,只是继续用那双漂亮的手给雨野初鹿弄来了凉爽的风。 只是一刹那的时间,雨野初鹿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我知道三井凉介是怎么被谋杀的了。” “那就好。”,在雨野初鹿认为松田阵平会问他是什么手法的时候,松田阵平却说:“那你的小石头呢……” 雨野初鹿发现松田阵平总是这样,他能够用一些问题来展现出他跟其他人的不一样,实在是令人心情愉悦。 雨野初鹿也老实回答:“寿归正寝了。” 琴酒拿走给乌丸莲耶了,Bss知道他之前给了琴酒一个手串,而且专门请了人来进行打磨。 所以琴酒将那块石头亲自毁了,当着他的面,来表示自己的忠诚。 如果是因为这个的话,雨野初鹿感觉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愤怒。 还有一丝庆幸。 如果这样可以让琴酒少一些责罚的话,那块不值钱的小石头也算是发光发亮了。 玉石吗? 松田阵平想。 雨野初鹿不想让松田阵平深究组织的事情,他转移了话题:“我将关于这次凶杀案所有的线索都连起来了。” “果然,我的异能天下第一。” 雨野初鹿骄傲的抬起下巴来,阳光洒在了他的脸上。 凶杀案。 这就代表已经定了性。 “那就请初鹿侦探给我解答了。” 雨野初鹿手一抬:“看到了么,那个墙壁曾经有一根针在那里。” 针? 松田阵平凑到了那面墙跟前,手指在壁纸上面轻轻的扶过。 雨野初鹿发现他认识的人手都很漂亮,骨节分明,修长漂亮。 琴酒的是,松田的也是。 在闭着眼睛的时候,其他感官会放大,尤其是手指感官要比其他人要灵敏的人。 松田阵平手指在触碰到玫瑰花的花蕊的时候,顿住了。 “是这里吗?”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说道:“不愧是排爆警察,手指的触感就是要比其他人厉害。” “这个犯人手法倒是动了点脑子,但 却不够聪明。” 所有的意外应该是本人行动,而不是制作一个密室。 愚蠢。 就这还想要学密利伽罗,差的太远了。 “这上面有毒吗?” “这个针上面没毒,这个位置也不会扎到致死的位置。” 雨野初鹿说道:“他唯一跟密利伽罗类似的,是是利用了恐惧。” 知道有人要杀他。 并且在墙上发现了用来弄死他的针。 因为心虚,他没有报警,而是…… “他关上门窗,请了一个私家侦探。”雨野初鹿说道。 “私家侦探?”松田阵平皱着眉说道:“我会去查。” “我已经查过了,我知道这个私家侦探是谁,也知道这个屋子原来的结构,这些东西放的位置都跟之前不一样了。” 松田阵平看了看雨野初鹿,没忍住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查的?” “我黑进了他的账户,发现了一笔大额支出,说起来……原来当侦探钱也不少啊。” 松田阵平笑着调侃:“那我这次请你帮忙,得付多少钱?” “你的报酬我已经收走了。”雨野初鹿说。 雨野初鹿看着松田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里的钱包,知道是自己之前没收他的烟盒之后造成的习惯性的动作,也不介意。 “什么时候?” “就在你刚才给我扇风的时候,这就是报酬。” 雨野初鹿说:“这就是报酬。” 松田阵平发现雨野初鹿的嘴里面,总是会用各种说法来让他的心情保持一个快乐的维度。 两个人都对对方都着这样的评价。 “谢谢。” 雨野初鹿却摇了摇头说道:“朋友之间是不需要道谢的,我还有一个朋友,我至今都没听他跟我道谢。” 松田阵平发现在雨野初鹿的口中,总是会时不时的提及他的其他朋友:“有机会的话,可以引荐一下。” 引荐…… 引荐什么? 琴酒要是见了警察,不拿枪抵着警察的头,都算是他那天心情好。 雨野初鹿一顿,晃了晃脑袋:“算了吧,他不太喜欢跟陌生人交流。” “这个私家侦探叫石出勇,你把他抓起来就行,他就是冒充密利伽罗的家伙。” “关于手法在我们去找他的路上,我再跟你说吧,别让这家伙跑了。” 松田阵平说:“行。” 在松田阵平推着他的轮椅快到门口的时候,雨野初鹿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轮椅的扶手:“以后跟我在一起,你也可以不用跟我说谢谢。” 松田阵平他笑的开朗帅气,连漏出来的牙都沾染上了帅气的气息。 “确实,对待初鹿,不能再跟之前那样客气了。” 没忍住,雨野初鹿问他:“那对待密利伽罗呢?” 松田阵平一听,直接变了一副嘴脸。 他缓缓的勾起了一个嗜血的笑:“当然是用我的拳头教教他什么是法律了。” 雨野初鹿想起了那天被松田阵平揍的趴在地上的拳击教练,他浑身一抖:“……”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我忽然发现……我居然已经习惯坐警车了。” 在松田阵平将雨野初鹿安顿好, 打开驾驶室的门坐进来的时候,他听见雨野初鹿说了这么一句。 “做侦探的,以后就会习惯了。”松田阵平将门关上, 检查了一下车内情况, 系上了安全带, 还提醒雨野初鹿:“安全带是你自己来还是我来?” “我自己可以。” 雨野初鹿虽然伤了手臂, 但是单手操作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安全带开口发出了一声响。 “对了松田君,你会修东西吗?”雨野初鹿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支离破碎的小风扇:“这个能修吗?” 松田放下了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和准备踩油门的脚, 拿过了雨野初鹿手中的风扇。 那是一个黄色耳朵风扇,圆形的外壳上面有一对小小的鹿角。 松田阵平接过来用手指鼓捣了一会,他说:“拿去修理店估计修不好。” 雨野初鹿啊了一声。 他说:“那就算了吧。” 松田阵平看的好笑, 紧接着又说:“可是如果是我的话, 我至少能给你修好个七七八八。” “……” 雨野初鹿瞪了一眼松田阵平, 却没想到这家伙发现雨野初鹿皱起的眼睑, 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了, 笑的更开心了。 “喂!”, 雨野初鹿喊了松田阵平一声。 “好了, 开个玩笑而已,别介意。”他将那个小风扇放到了自己的手跟前说:“那就先放在我这,等我修好了给你送过去。” “你真厉害,你是我见过第……”雨野初鹿盘算了一下,琴酒, 小雪莉,贝尔摩德, 然后他说:“第四厉害的人。” 小顾问先生心里面有个排行榜, 门儿清。 “才第四啊。”松田阵平打着方向盘往旁边转了一圈。 “在我这里, 第四已经很强了。” 松田阵平红绿灯的时候扭头看了一眼雨野初鹿, 笑着说:“行。” 停车的时候,雨野初鹿捏了捏自己的手臂。 说实话,单手操作有点难受。 “真的只是撞伤?”,松田阵平看到了雨野初鹿的这个动作,问道。 虽然他不像是那种职业的医护人员,但作为一个警察,能看得出来伤势的严重性。 “如果我说……我撞到骨裂了你信吗?” “你自己把自己撞到骨裂?” 雨野初鹿眼神飘忽不定,没有落在实质的位置:“……不,不可以吗?” 松田阵平失笑:“可以,当然可以。” 雨野初鹿伸出完好的那边手来,轻拍了一下松田阵平的肩膀:“喂,我看出来了,你在笑我!” 动作不大,带着点任性,却让松田阵平想起了那个熟悉的感觉。 那种跟同期在一起的时候,肆无忌惮的打闹。 松田感觉自己的喉咙有点发痒。 “你又在想你的那位朋友了,看来你们的关系真的很好啊。” 雨野初鹿收回了手,放到了垫在身子上的白色毛毯上。 冷白皮的他,手的颜色快要融入毛毯之中。 “是啊,关系很好。” 雨野初鹿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原来我是替身啊——” “什么……什么替身?”松田阵平的回忆到了一半,就听到雨野初鹿这么说话,愣是给他拉了出来。 他看着雨野初鹿翻出了自己的手机,在上面调取了几部电视剧:“看,就是这种。” 松田阵平侧过脑袋去看。 《即使是替身也会爱你》 《我已经变成了她 的模样》 《你爱着他,我爱着你,我愿意变成她》 尤其是看着雨野初鹿在那个电视剧网站的vip从金色的小黄标升级成了红色的小钻石。 松田阵平表情扭曲了起来。 “少看点电视剧吧雨野初鹿!!!!” 还没等松田阵平喊完,后面的车给他打了喇叭:“嘟嘟——” 松田阵平抬起头,才看见灯已经变绿很久了,倒计时快要结束马上就要变红了。 看来后面的车因为他们是警车之前没敢提醒,看时间快到了,所以着急了。 松田阵平只能先放过雨野初鹿一马,踩下了油门。 这一次他们要跨区,那个叫做石出勇的私家侦探,现在居住的位置不在米花町。 所以路程慢慢。 “你老是看着我走神,虽然偶尔看着其他东西的时候也有这种情况,但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总是会陷入自己的回忆中。” “……” 松田阵平没有再继续说话,只是神色不耐的用没操控方向盘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烟来叼在嘴里。 过了一会,他将烟拿了下来丢到了旁边的垃圾袋内。 “我真不是代替品?” “初鹿侦探,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世界上没有谁是谁的替身。”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啊……” 雨野初鹿捏了捏自己的手。 他永远记得那一天。 外面跟现在不一样,那是一个下雪的天。 雨野初鹿已经很久没有去过外面了,他被困在了这一小方天地里。 那是实验室,母亲几乎没怎么踏出过那里,吃喝都会有人帮忙解决。 乌丸给了母亲一个非常完美的实验环境,是雨野家和法律上不被允许的环境。 母亲抽了血,问雨野初鹿:“难受吗?” 其实雨野初鹿很讨厌失血的感觉。 眩晕,头疼,手脚无力,有的时候从坐下到站立的过程中眼前都会出现大片的空白。 但他不想让母亲担心,他说:“不难受,我很好。” 但这句话却没有迎来母亲的关夸奖,他听到母亲说:“你跟雨野家的人都一个样。” “虚伪!我抽了你身体危险线边缘的血,你怎么可能不难受?你是不是想要出门去?” “你不能出门的,雨野家的人会把你抓回去,你会变得跟他们一样,冷血无情。” 然后他被抱到了怀里,闻到了母亲身上的消毒水味道,母亲说:“只有我对你好了,初鹿,只有在我这里,你才能真的变得像是个人。” “你会是天才的,初鹿。” 雨野初鹿在那天像神明祈愿,他像变得独一无二。 只要变得不一样了,他就能够出去玩,能够看到下雪真正的样子。 然后他看见了一本书。 那本书放在了母亲实验室的角落无人问津。 雨野初鹿是个好学的人。 母亲实验室里的书是他唯一能够了解外面的东西。 他将那本书翻了出来,擦去了上面的灰。 是一本无字的书。 在雨野初鹿的手放在书页的封面的时候,上面浮现了一行字,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是有异能力的,雨野初鹿是独一无二的。 这是他坚持的来源。 “是,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谁都替代不了谁,他是他,雨野初鹿是雨野初鹿。” 看着雨野初鹿陷入沉思的样子,松田阵平伸出手来,揉乱了雨野初鹿的一头白丝。 雨野初鹿看着松田阵平,他说:“谢谢。” “谢我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我应该跟你说一声谢谢。” 松田阵平顺势而说:“那,不客气,初鹿。” 雨野初鹿笑了笑,他在路上开始哼歌。 他的声音好听,唱歌也不跑调,清脆的少年音传入了松田的耳朵里。 松田阵平觉得这个调子很好听,问他:“这是什么歌?” “《即使是替身也会爱你》的主题曲。” 松田阵平:“……” 他就多余问这么一嘴。 少看点狗血电视剧吧雨野初鹿!你都快被这些电视剧腌入味了! “不是说要在路上跟我说手法的事情吗?”松田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哒哒的敲了敲。 “你在转移话题……那个主题曲和电视剧真的很好看,男女主演技没那么假。”雨野初鹿说完由接着说:“这次手法倒也不难。” “说来听听。” “他先是用那根针告诉三井凉介有人要杀他。” “那个人为什么不报警?” “因为这样,他在政府工程中偷税漏税导致事故的事情就会被发现。” “……这也是刚才知道的?” “那倒不是,我每天都会看新闻,这些东西报纸里面写的清清楚楚啊。” ? 什么地方写的? 他也看了报纸,他怎么不知道? 松田阵平接着想起了什么:“你之前说黑到他账号里……是怎么个黑法?” “嘿嘿。”雨野初鹿装着憨笑了两声:“就是黑客的那种黑,我黑到了东京银行里。” 黑到哪里? 松田阵平感觉自己耳朵出了点问题。 那是哪里? 安保系统多到警视厅都敬而远之,手续复杂不说,光是关于科技上面的防火墙都可怕到没人敢问津。 但是坐在他旁边的这个人,轻描淡写的说他黑到了京都银行里面。 “你……” “放心,我没干坏事,我可是良心公民。” 松田阵平理解了目暮警官的话,幸好雨野初鹿是他们这边没养歪,不是混黑的人,否则他们警视厅麻烦的事情就太多了。 “你这样,真的不会被人发现吗?” “放心吧,我对于电脑代码的了解,还是要比普通人厉害那么一点。”,雨野初鹿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会被你们那边的人发现。” 不知道为什么松田阵平想起了雨野初鹿在铃木集团开业那天,跟他说:“我是个黑.手.党。”这样的话,不像是作假了。 “你平常真没黑过其他的吗?” “黑过,跟其他黑客在网上玩捕猎游戏也挺好玩的。”雨野初鹿说道:“但你放心我没干过违法的事情。” “我能问一句吗?” “你问。” “大概两年前,东京银行给警视厅打了个报告,说是有人想对他们系统动手,每次摸到他们防火墙就跑,摸到就跑,跟逗他们玩一样,那个人……是你吗?” 那天银行经理来警视厅,刚好他过来这边找班长有事。 就看见那个经理咬牙切齿的说:“让我抓到那个人,他就死定了!” “我想想……”雨野初鹿在脑子里搜刮之前的记忆;“好像是吧,那个时候刚接触没多久来着,想看看一个银行总资金能有多少,好奇心而已。” 要是那个银行经理知道你只是想看看他们有多少钱,是真的会揍你一顿的。 “你接着说。” “业界内出名的侦探太少了,能让他请出山且排得上号的也就那么几个。” “所以是他选择了嫌 疑人。” “算是。”雨野初鹿说:“这就是石出勇还算聪明的地方了,可惜,他遇到了我。” 他遇到的是雨野初鹿,一个世界上少数有异能力的人。 “那么反锁的门窗?” “那根针是伏笔,从头到尾他就利用了那一根针,绕过上面的线头,然后从门的锁空里穿过去,将钥匙留在内部,很简单的手法。” 松田阵平说:“越是简单的手法,反而更让人想不到。” “那个时候我唯一想不明白的,是过敏源。” “如果一个有如此缺陷的人,家里不可能不配备急救药物,而且他为什么没有打电话跟急救中心求助?” 松田阵平理解了雨野初鹿之前没找到线索的地方:“是什么阻挡了他的自救行为?” 就算创造出了这样一个环境,法医确认的死亡时间内,石出勇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也就是说也并不是眼睁睁看着死者死亡的。 “但我的异能告诉了我结果,这一点到时候还是让石出勇自己说吧。” 雨野初鹿对于自己的异能很有自信。 他特意卖了个关子。 毕竟一件事情的推理,如果提前知道了结果,那就是剧透,整个故事都会变得毫无乐趣。 松田阵平嗯了一声,他问雨野初鹿:“我能开会窗户吗?” 雨野初鹿说:“行。” 然后他就将自己的手脚全部塞到了毯子里,只留下了露在外面的一个脑袋。 松田阵平想,如果雨野初鹿不是害怕自己被闷死,大概会直接将自己整个人都缩进去。 “这么怕冷却喜欢鼓风机?” 雨野初鹿用充满深意的眼睛滴溜溜的看了一眼松田阵平,说道:“你不懂。” 松田开了窗户,冷风瞬间就席卷了整个车厢内。 “这一次出来的时候,古松和佐藤本来想跟我一起来的,但是有事耽搁了。”松田阵平说:“古松让我给你问好。” 雨野初鹿说:“我好的很。” 松田阵平看了看雨野初鹿骨碌碌转的大眼睛,说:“你这也算是好?” 蹦跶着走的,坐着轮椅回来的。 这难道还算是好? “反正没死就行。”雨野初鹿将自己往座位里面拱了拱。 松田用不赞同的眼光看了一眼雨野初鹿。 从他刚认识雨野初鹿开始就发现了一件事情。 在面对自己性命的时候,雨野初鹿总是用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之前在铃木集团的时候就是这样,在差点死于触电的时候,他居然还能稳定心态,用碎玻璃威胁犯人。 “你出国之前,好像也在生病?”松田阵平大口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将窗户关上了。 顺便,他还给车内开了暖气。 “有一点感冒风寒,但好在我因为骨裂进医院的时候,一并治好了。” 这个温度适合失血过多导致体温一直上不太去的雨野初鹿,但不适合血气方刚的松田阵平。 还没有两分钟,松田的额头上就开始冒汗。 雨野初鹿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来,将暖气关了。 “诶,你现在不能受凉。”松田阵平喊了一声。 雨野初鹿伸出手来扬起了自己的小毛毯:“没事,我有这个。” 松田从来不劝雨野初鹿,因为劝不动。 “对了,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你有空吗?” “带我去兜风?” “那得等你身体好了之后。” “哦——”雨野初鹿发出了失望的声音:“除此之外,我们还能一起去干什么吗?” 想了想, 雨野初鹿说:“除了让我交罚单,其他都行。” “……你还记得啊。” 雨野初鹿说:“好大一笔冤枉钱,至少今年过去之前,我都不会忘。” 说着,他怨念的看了一眼‘罪魁祸首’松田阵平。 “下次跑快一点,至少别往有摄像头的地方跑。” “我是警察,雨野初鹿……我不是小偷……”松田阵平提醒道。 “啧。”雨野初鹿学着琴酒,发出了一声嫌弃的轻啧声。 警察就是麻烦。 他做过最正确的选择,就是跟随了母亲的步伐,进入了组织。 在他们组织里没有那些所谓的条例,规矩。 并且雨野初鹿还在回国之后,收获了一个非常敬业且可靠的搭档。 在这中强烈对比下,雨野初鹿感受到了一种人生赢家的错觉。 “喂喂——”松田阵平看了看已经陌生的风景,说道:“我们快到了。” 雨野初鹿看向了周围,他说:“真是个好地方。” 风景很好,跟米花町和东京不一样,这里偏向于宁静的周边。 “是啊,这里风景挺好的。”松田阵平附和了一句。 “最近上层要往这边扩建,房价会上升到一个段位。” “哦……” 原来是这个好啊。 作为商圈的人,雨野初鹿的选择总是精准而有效的。 松田阵平叹了口气。 发现人和人之间的想法因为环境是会发生巨大差别的。 “跟我一起投资吧。”雨野初鹿说:“给你分一杯羹。” 松田‘啊’了一声,说:“怎么投资?” 然后他推着雨野初鹿的轮椅,听到了雨野初鹿大言不惭的对着面前的犯人石出勇说道:“出个价吧,我和后面的那位朋友要买你的房子。” 石出勇:“……” 松田阵平:“……” 哦,原来是这么投资的吗? 给松田阵平开了眼。 石出勇叼着一根烟管,他比起雨野初鹿这个侦探来讲,更有电视剧里侦探的风范。 “我没有卖房子的打算。” “那真可惜,毕竟未来你也住不了这个房子了,空置这么久之后还会不会有这个市场价就不一定了。” “空置?” “是啊,未来你的世界里只会在警察的牢狱里面,而不是这么漂亮的小屋里。” 雨野初鹿太直接了,反而不太像是平常谨慎的样子,反而带了一点不满。 石出勇的长相很普通,没有雨野初鹿想象中的那种电视剧里反派的帅气。 反而平庸到将这个人扔到大街上,很快就会消失不见的地步。 “你在说什么?”石出勇挡在门口,表情变了变。 他听懂了雨野初鹿内里的意思,他的心情跌宕起伏。 “就是那个意思,冒牌货君。”雨野初鹿抬起头,冲着他笑了笑,说道:“我叫雨野初鹿,是一名业余侦探,很高兴认识你。” 雨野初鹿! 密利伽罗的对手,是唯一阻止密利伽罗计划的侦探! 石出勇在警视厅里有认识的朋友,自然从他的嘴里得知了雨野初鹿的名号。 在做关于三井计划的时候,他就开始思考未来要不要跑起来。 毕竟他待会面对的,不仅仅是密利伽罗对于冒充他的怒火,还要面对一个无所不知的侦探。 这太恐怖了。 但是石出勇现在不能露怯,但凡他露出了任何一丝自己的恐惧,就会变成雨野初鹿面前的盘中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位先生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就请回吧。” “如果你现在不让我进去,接下来,我会将关于三井那边工程的所有事情全部曝光给媒体,你确定要我这么做吗?” 就这么几句话,从头到尾雨野初鹿就这么几句话。 石出勇发现了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他的鼻孔扩张,不断地开始深呼吸来安抚躁动不安的心脏。 石出勇看着门口的两个人很久,终于说:“进来吧。” 他让开了门,让松田推着雨野初鹿进去。 在进门之后,雨野初鹿直接操控轮椅,走到了茶桌跟前,看向了烟灰缸里的那些烟头。 雨野初鹿没有说话,石出勇就也不敢说话。 但当雨野初鹿伸出手要碰那个烟灰缸的时候,石出勇制止了他的动作:“你到底都知道什么?” “你着急了?”雨野初鹿笑道:“密利伽罗是不会因为别人上门询问事情而着急。” 石出勇知道雨野初鹿知道的事情已经超乎他的想象了。 如果说密利伽罗的对手都如此强大,那密利伽罗本人呢? 石出勇闭上眼睛,抽了两口烟管。 “那就让我听听,你能说出点什么吧。” 雨野初鹿却不急不慢的回答,他说:“不着急,等一等。” 这是在说他之前着急询问的狼狈样子。 雨野初鹿在实况演示什么叫做密利伽罗的不急不慢。 而此时远在国外的贝尔摩德,握着手机表情扭曲。 “大人你说什么?琴酒献忠诚的东西是什么?”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琴酒这么做, 看起来是已经站了队。” 乌丸莲耶站起来,走到了窗户的位置,那双混沌的眼睛看向外面。 “你不在现场, 没看见琴酒丢的时候有多果决,一点留恋都没有。” “……” 贝尔摩德在电话对面闭上了眼睛, 深呼吸了一口气。 她感觉自己的大脑都已经被延迟了片刻。 他当然不会有留恋! 因为他扔的根本不是他的东西!!!! “贝尔摩德?”乌丸莲耶感受到了电话那头变化了的呼吸声,提醒的喊了这么一句。 贝尔摩德迅速回神并且开始回应:“我在的,大人, 我只是刚才在思考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说来听听。” “我在想为什么大人忌惮雨野初鹿,还要将他留在组织并且保护起来?” “因为雨野初鹿是天才,这样的天才放眼整个世界屈指可数,只要他能够为这个组织带来利益,这就足够了。” 所以不怕雨野初鹿是否有其他心思, 只要他能够在这段时间内给组织带来利益,这些都是可以忍耐的。 贝尔摩德心中一紧。 这种胆量和见识,是一个人历经这么多年的风霜,在一次次的失败中获得的经验。是雨野初鹿无法企及的地步。 电话那头只有女人清浅的呼吸声。 “我能相信你吧贝尔摩德,就跟之前一样。” 贝尔摩德回答:“当然, 我永远不会背叛组织。” “是吗?”乌丸莲耶意义不明的声音让贝尔摩德心中一紧。 电话那头的乌丸莲耶抬起手来挥了挥。 “啊啊啊啊啊啊——”上次已经被琴酒卸掉了两个胳膊的那个组织成员, 被挑断了腿筋。 从今天开始,他就会彻底变成一个废物。 电话那头不断地传来惨叫声。 如果贝尔摩德没有听错, 那是这一次想要埋伏琴酒和小先生, 却失误了的自己人。 据说这一次他的任务失败,导致最后的结果就是被琴酒掠夺了此次任务的全部奖金。 并且还要接受那位大人的惩罚。 贝尔摩德明白,这是在警告她。 我也永远不会背叛您, 大人。”, 贝尔摩德冷静的又一次开口, 她说:“组织就代表着您,您在,组织才在。” 贝尔摩德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轻笑,不大,却中和了刚才旁边站着的那个人的惨叫。 “行了,那就这样吧。” “我还有一点不太明白,大人可不可以给我解惑?” “说吧。”乌丸莲耶听起来在得到允诺之后心情很好的语调。 “如果雨野初鹿的性子里有明确的缺陷,他认定自己的才智是异能力的话……为什么还要提醒他?” “……所以你认为,一个天才被自己的思维禁锢住是一件好事?” 想起不管去哪都抱着他那鼓风机,没有就把自己当成普通人的雨野初鹿,贝尔摩德皱起眉。 “我明白了。” “那最近找点人,安排在雨野初鹿旁边,琴酒那边暂时可以放松一点。” 听着琴酒因为扔了她的石头而得到了领导者的偏爱,贝尔摩德的面色阴沉,却只能点头:“是。” “还有以后雨野初鹿在组织内,只能被称呼为密利伽罗,除了我们几个人之外,不能再有任何人知道雨野初鹿就是密利伽罗了。” —— 雨野初鹿坐在轮椅上,面色还苍白着,整个人缩在毛毯里,神色恹恹。 明明他是坐着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石出勇莫名感觉自己的气势要比雨野初鹿弱了很大的一截。 “你知道了多少?”石出勇将烟管放到旁边磕了一下。 烟管的声音跟大理石的桌面碰撞,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 “你的计划,全部,我都知道了。” 石出勇将自己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甚至抿的有点苍白。 雨野初鹿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不笨,但是你计划了这么多年的剧本,还没有密利伽罗一半强。” 只需要一条线串联起来,就会发现其中的漏洞所在。 雨野初鹿就不会有这种失误。 他自信到有些自负。 石出勇没有说话,只是坐到了旁边的座位上,身子酸软,让他有点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 “让我猜猜你花了多少长的时间来计划这起谋杀?”,雨野初鹿将两只手从毯子的。” “如果是关于三井的事情,我已经给警察做过笔录了,我已经被宣判无罪了。” 雨野初鹿嗤笑了一声。 “你在笑什么?!”石出勇皱着眉,烟管因为他的手抖而不断地上下移动。 “手法,证据,我全都知道在哪,我那个时候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为什么三井凉介没有自救行为,但是来你的家里看了一眼,我知道了。” 松田看了雨野初鹿一眼,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时候在案发现场的时候,雨野初鹿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所有的过程吗? “是啊,一个正常人怎么会在电话没坏,手脚还能动的时候不去自救呢?” “除非有什么东西限制了他,这个限制他的东西可以是行为,可以是东西,也可以是……人。” 雨野初鹿抬起头来看向了石出勇,犯罪嫌疑人的脸上多了一丝沧桑。 “如果你去求助密利伽罗的话,他会将你剧本里面所有的失误全部改良,为什么不去找他?” “去哪找?”石出勇开了口。 当他说这句话的瞬间,就代表着他已经承认了自己之前的行为。 这个破案的速度太快了,像是石出勇这样的聪明的凶手,松田阵平见过的不少,但是这类人很少会这么快认罪。 “密利伽罗关心的事情是什么?谁犯了无法用法律制裁的罪,他在用自己的方式给这个世界带来正义不是吗?” “可是他没看到三井不是吗?”石出勇离奇的平静,那双眼睛转了一圈,说道:“这次的工程害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吗?里面有一个人是我的朋友,他是一个好人,但是……” 石出勇没说完接下来的话,他的嘴唇哆嗦着,就像是惋惜。 “真有意思。”雨野初鹿打断了石出勇的话,一只手覆盖在另一只手上搓了搓:“你怎么还会将自己伪装成受害者啊?” “伪装成受害者?”松田阵平愣在了那里。 雨野初鹿这句话就代表着,这次的案件,里面还有隐情。 “是啊,这个人很恶劣,他借用密利伽罗的名声,不仅仅是因为想要找到一个替罪羊来背这个黑锅,更重要的是需要用密利伽罗只杀极恶之人来掩盖自己本身的罪行。” “这次的工程里,你也贪污了不少吧?”雨野初鹿抬起头来,冲着石出勇勾起唇角。 松田阵平接了话:“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他就打算在这个工程上面做手脚,并且提前找好了替罪羊。” 不知道为什么,雨野初鹿又有一点想要挖墙脚了。 这样的人,放在整个黑道里面都是足够亮眼的存在。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可以完全不顾任何人命。 在石出勇刚站起身的时候,松田阵平看着雨野初鹿侧身,他的身子崩紧,缓缓的从自己的轮椅 那是一把枪。 “你哪来的枪?”松田阵平愣了一下。 雨野初鹿总有能力让他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之前的事情。 比如…… 在铃木集团的时候那一声枪响。 “当然是顺来的。”雨野初鹿笑了笑,他将枪口抬起对准了面前的石出勇:“离你的柜子远一点,我知道里面有致死的东西。” 在他们谈话的时候,石出勇的视线就一直落在了旁边的柜子上。 人在紧张的时候,总是会看向能够自保的东西,或者是看向地面。 “你以为我为什么敢孤身一人来这里,绝对是有自己的依仗。” 自从上次琴酒教了他怎么开枪,虽然现在的雨野初鹿还不熟练,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用来防身加装帅。 “现在的侦探……倒是要比我们这一代的家伙们,手段更强硬了。”石出勇笑了一声。 “时代变了,先生,就像是你的思想还很陈旧一样。” “收起枪吧,我没打算对你们做什么。”,石出勇说:“如果我要动手的话,绝对不会把你们放到我的屋子里来。” 这样会留下证据。 只要出现就会存在痕迹,他没有把握在雨野初鹿面前做小动作。 “我知道你没打算灭口。” “那你拿出来威胁我的意义在哪?” “因为这样足够帅气。” 石出勇:“……” 雨野初鹿觉得没意思,就收回了枪,扔到了松田阵平的怀里。 松田看了一眼,这是在飞机场的时候警备队会配备的枪,一般都不会开保险。 真顺来的啊…… 松田感觉怀里的是烫手山药:“你这是要我还回去吗?” “不然呢?” 松田阵平觉得自己想好主动来接雨野初鹿的这件事情属于自虐:“你要我怎么解释……” “就说我们是好心市民,他们自己不小心遗漏了。” “……”,松田阵平眼前一黑。 “我之前顺这把枪,是在思考你会跟我一起来找石出勇的可能性有多少。 “毕竟我没有继续给我的保镖给钱的关系,我现在孤立无援,得找个什么东西傍身。” “可是这样的话……” “放心吧,就算你这么说的话,那个被我顺走枪的人也不会受到惩罚,今天在飞机场有一个男人突然犯了心脏病,是那个警备队员送过去的。” 大功一件,在匆忙之中丢掉了自己的配枪,并且很快的找回来没有什么失误的情况下,最多口头批评一下了不得了。 “那你在确认我能够跟你一起去的情况下……”松田阵平问了一句:“怎么不直接还回去?” “因为我想着顺都顺出来了,不拿出来一下就显得之前做的不就都是无用功了嘛?” 雨野初鹿眨了眨眼睛,漂亮的琥珀色眼睛里面写满了任性。 如果是平常其他人做了这样的事情,大概是会被松田吊起来,直到认错为止。 但是现在面对雨野初鹿的时候,所有的重话都不由自主的憋了回去。 “算了,下不为例。” 松田刚说完这句话,就听到石出勇咳嗽了两声:“咳咳……” 他在提醒有两个人忽视了他。 雨野初鹿这才转过头去看石出勇,他说:“哟,你这是打算招供了?” “……” 石出勇叹了口气。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密利伽罗会选择雨野初鹿作为自己的对手了。 这样的人,聪明伶俐,就是嘴毒的很。 “那个工程里,牵扯到了他的女儿,马上他的儿子就要考公了。” 只要他死了。 这个案子就会跟着他的死亡一起埋在地里面。 哦原来是这样。 “亲情的力量。”雨野初鹿挑眉,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曲起:“好了走吧,松田君。” “什么?” “走了呀,我印证了我的答案,现在是时候回去休息了。” “……不抓起来吗?” “怎么?你有证据或者逮捕令吗?” “可是我们不是知道手法了吗?” “知道手法也知道过程,不代表我能给他定罪,因为我没有直接性的证据。” 没有直接性的证据,就算知道指向性,只要犯人不认罪,那就没有任何意义。 石出勇不是蠢货,他可以经过长期的潜伏策划出这样的异一场犯罪,肯定早就在警察磨磨蹭蹭的时候,将所有的证据全都处理完了。 松田阵平深呼吸了一口气,面色有点差。 石出勇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明明面前的这个侦探应该对他毫不留情的拆穿,并且石出勇对自己也没有那么自信到可以被密利伽罗的对手找不到证据的时候。 哪里奇怪? 说不上来。 雨野初鹿却说完就推着自己的轮椅往外走:“走吧,找警察暂时把他看起来吧,看看你们的审讯能不能让他认罪。” 石出勇感觉出来了,虽然雨野初鹿的每一句话都是在说他已经是个罪犯了。 但是却又像是在告诉他,嘴牢一点。 专程跑了这么远,在还受伤只能坐在轮椅上的时候…… 奇怪的感觉蔓延开来,让石出勇放在裤侧的手攥紧了。 “初鹿……” “走啊,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案子不是破了吗?”雨野初鹿提醒:“别忘了,你是排爆科的警察,不是搜查课的警察,这不是你的职业范畴。” 看着在旁边发呆的石出勇,又看了看皱着眉头的雨野初鹿,他依旧迈开腿走向了雨野初鹿。 “走吧。”雨野初鹿叹了口气。 他虽然口气上硬气,但是脸上写满了沮丧,眼皮也耷拉着,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上次在密利伽罗的事情上,雨野初鹿就是这幅表情。 可怜巴巴的,垂头丧气的,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狗。 松田阵平却没动,他低垂着头,黑色的墨镜被他摘了下来,露出那双如同黑色耀石一般的眼睛。 他走到了雨野初鹿的面前,用那双眼睛盯着他看。 “不,是有证据的。” 雨野初鹿身子一僵,放在毯子 “什么证据?”雨野初鹿说:“证据分为证人,证物,时间线,我们哪一点……” “就是时间线。” 雨野初鹿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发言,他猛地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松田阵平。 “反锁的门窗。”松田阵平扬起了一个笑:“就算他离开了这个屋子,但是这个门,他得自己锁,就算是利用手法有了时间差,那么在摄像头里,他出现的地点和位置和他笔录中有着巨大的差别,而这样的话……” 松田阵平的嘴一开一合,雨野初鹿却像是失聪了一样,完全没听到后面的话。 他怎么就这么说漏嘴了? 松田阵平是怎么做到在他给出的那一点点信息里面找到关键点的? 雨野初鹿开始质疑自己的决定,为什么要在破案的时候,带上一个如此聪明的警察。 他明明……是想要用这件事情告诉松田阵平别再追查密利伽罗的事情。 他想让松田阵平亲眼看看,就算他知道雨野初鹿就是密利伽罗,也没有任何办法逮捕他。 该死,是久违的朋友温暖冲昏了他的头脑。 “对啊。”雨野初鹿掐着掌心,努力的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用手背按住太阳穴:“这件事情可别跟别人说,我疼得头脑有点不清醒了。” 他演技还算可以,但在关系好的人看来就有点僵硬。 不过松田阵平却没发现,这得感恩于那一通交朋友的电话。 “石出勇,这样的话,你就只能认罪了。”,松田阵平扬起了一个打了胜仗的表情。 雨野初鹿叹了口气,这次是叹气给自己。 看来这一次给组织挖人的概率性在他自己的操作下降低成了零。 要是按照其他警察在现场的话,无法逮捕罪犯的事情会让他们的大脑被愤怒冲昏,而不是像是这样冷静的分析。 但可惜,他这次旁边站着的是松田阵平。 石出勇的脸色已经灰白成了一片。 这一个警察一个侦探,来他的屋子里转了一圈,看了他一眼,就给他定了罪。 而这个反锁门窗,是他这个计划无可避免的缺陷。 石出勇大口呼吸着,他说:“我……” “怎么?想好忏悔词了?” “……” 你们两个嘴巴是不是一家出来的?都能让人接不上话? 石出勇憋了一嘴的脏话,但看到了松田阵平腰间别着的枪,屁都没放出来一个。 看石出勇不说话了,雨野初鹿只好笑着眨了眨眼:“那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松田君。” 看着雨野初鹿推着轮椅转身,松田在后面喊他:“等等,你去哪?” “刚不是说了吗?我伤口还有点疼,去叫家庭医生过来看一眼。” “伤口疼?不是骨裂吗?” 雨野初鹿痛失一个能帮他写计划的同盟,没好气的说道:“骨头的伤口。” 雨野初鹿刚说完,轮椅就被按住了,松田说:“你等等,我送你回去,伤口疼别乱跑。” 他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银色的手铐,走向了石出勇:“你自己来还是我来?” 石出勇面色沉了沉,看着面前的手铐开始思考自己的解脱方法。 就这么一会迟疑的时间,松田阵平直接上手,将石出勇的左手往手铐里一塞。 ‘咔哒’一声上了扣。 顺便松田阵平还去雨野初鹿说的那个柜子里,找到了一把小刀和一杆非法得来的枪。 这是怎么发现的? 透视吗? 松田阵平有些唏嘘雨野初鹿的能力,却又觉得如果是雨野初鹿的话,这也没什么问题。 “松田君……你是打算把他带着跟我们一起走吗?那就没人开车了……” 松田阵平看了石出勇一眼,直接反手给石出勇铐在了旁边的水管上。 “那还是没必要的。”松田阵平说:“我现在还不是搜查课的人,这种事情当然是交给古松来做了。” 他当着雨野初鹿的面,给后辈古松打了个电话。 “……我知道,大功一件啊这可是……好嘞……休假日?那就算了,我去叫目暮警官……啊你忽然有空了啊,那你来吧……” 雨野初鹿抽了抽嘴角。 “你跟古松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松田阵平将手机挂断,检查了一下手铐的牢固程度后起身推雨野初鹿,说道:“你的功劳。” “我的?”雨野初鹿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里多了一丝疑惑。 “因为你我才跟他们认识的,你不在的时候我们三个偶尔会在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在警视厅里,除了自己的同期们,跟他说得上话关系还算不错的,也就这么几个。 看雨野初鹿沉默,松田接了一句:“下次聚餐,如果你不忙的话,叫你一起。”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说:“行,我在宏森餐厅办了个卡,你们到时候直接去那里报我名字就行,会有包间。到时候你给我打个电话就行。” 宏森? 什么宏森? 那个贵得要死的餐厅? 松田阵平看着雨野初鹿缩在毯子里的样子,又想起他富二代的名头了,这个时候拒绝显得他有点得寸进尺,只好说:“沾你光了。” “没几个钱,我很能赚钱,再说了赚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 小财迷雨野初鹿见钱眼开,难得大方,导致让松田阵平挑了挑眉。 紧接着他就听到雨野初鹿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但也少点两个菜,吃饱就行哈。” 松田阵平哈哈笑了两声,倒是畅快的很,说:“成。”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你回来啦。”雨野初鹿听见门咔哒一声响了之后落了锁。 他连头都没抬, 白色的毛毯上放了一本书,他翻了一页。 琴酒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跟那个条子去抓冒牌货了吗?” “抓了, 人现在在局子里面。”雨野初鹿缩了缩脖子, 将书摊开放到了自己的脸上,大概是觉得有点无聊了。 “那你为什么还在我这里待着?” “不想审,懒得跟着一起去, 就交松田君送我回来了,然后我又叫伏特加把我送到这里了。” “你应该明白, 我们现在不应该有过多相处。” “我不。”雨野初鹿将书放到了自己的脸前, 隔绝了琴酒的视线。 “雨野初鹿,我没有在跟你闹着玩。” “我知道,但你现在跟我迅速分隔开,这也太刻意了。” 雨野初鹿从书页中探出了两只眼睛。 他小心的看了一眼琴酒, 他的面色如常。 “刻意?”, 琴酒皱着眉问他:“有人在你面前说什么风言风语了?” “没有。”, 雨野初鹿说道:“我的异能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啧。”琴酒没有脱外套, 而是往自己的屋内走。 那是他不允许让雨野初鹿去的地方。 在他的据点, 雨野初鹿能够活动的范围,只有客厅的位置。 虽然有局限性,但雨野初鹿是个知足常乐的人,他乐得将客厅收拾出了自己的位置。 “对了琴酒先生, 我卡里突然多出来了一笔钱,我追踪了一下来源, 发现是组织内部的。” 雨野初鹿没收回视线,兀自笑得开怀:“这钱是你给我的吧。” “不是。” 雨野初鹿撇了撇嘴。 不诚实的家伙。 难不成还能是乌丸先生真的给他打了工伤钱? 别开玩笑了。 “琴酒先生!” 你就是世界上最棒的搭档! “别这么看我, 我会想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跟伏特加那种充满信任感的眼睛不一样, 雨野初鹿的眼睛里面是崇拜, 欣喜,还掺杂着一点说不上来的热烈。 就像是在打量一件自己非常满意的作品。 “条子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得到了部分的信任,但还没接触到高层,还得一段时间的潜伏。”雨野初鹿难得正经的回答了一句,又懒洋洋的抻了个懒腰:“今天唯一可惜的事情,是少了个同盟。” “同盟?” “那个冒牌货,要是他再谨慎一点,收为己有也是挺好的,可惜了。” “我以为你会很讨厌冒充你的家伙。” 雨野初鹿长叹一口气:“如果心中有正义,那么谁都可以是密利伽罗。” 这句话雨野初鹿说的荡气回肠,简直像极了在电视里面的参选议员的演讲。 “……” 琴酒顿了顿,没回答。 总觉得雨野初鹿的脑回路跟正常人不太一样。,所以他不给予评论。 大概过了一会,雨野初鹿又说:“说道这个的话,那个扇田怎么样了?” “扇田?”琴酒对这个姓氏有些陌生。 “就是那个植物学家,做研究杀了人,被我当场逮捕的那个。”雨野初鹿说:“我不是给她递了组织的橄榄枝了吗?” 雨野初鹿破的案子近期有些多,但之前出名的有这么一个案子。 牧原原先也是组织的研究员,为了保护爱人扇田,选择没有将她的名字署名在研究成果的汇报上,被以为是独吞,扇田毫不犹豫的杀了牧 原。 是一个天生来他们这里做研究的好料子。 雨野初鹿当着警察的面,用扇田自创的植物密码,直接给她包揽到组织里。 “她的话,已经被组织内部劫出来了,现在在国外。” 劫狱这种事情,估计组织也做的得心应手了。 雨野初鹿哦了一声,“那挺好。”,然后他就将扇田扔到脑后了,“你待会还要出门?” “出去吃饭。”琴酒侧身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备。 爪刀,伯.莱.塔,还有子弹匣。 “带我一个。”雨野初鹿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我今天什么都没吃。” “滚。”琴酒毫不留情的拒绝了雨野初鹿的要求,并且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我是你的监视人,不是监护人。” 不是需要看着你吃饭的长辈。 “说好了,你做任务要带着我的。”雨野初鹿又用那双眼睛瞪着他:“说话不算话,是会倒霉一天的。” “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现在手头有任务的?”琴酒看向了角落的鼓风机。 一般情况下,雨野初鹿在没有鼓风机的时候,是懒得动脑子的。 “诈你的。”雨野初鹿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果然有任务,而且不打算带我。” 琴酒检查器械的手一顿。 “我可有用了。”雨野初鹿一边说着一边掰着手指头给琴酒算:“我会拆炸弹,还会预判,还能检查周围的设点。” 一边说着雨野初鹿还一边做了总结:“我好厉害。” 他推销自己的样子简直就像是街边拦住人就说一句‘美女帅哥,游泳健身了解一下’的教练。 虽然口头这么说着,表情也认真,热情洋溢的样子让人能够感觉到精明。 “你的伤还没好,过去只会拖后腿。” 雨野初鹿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他说:“我好得差不多了。” “那你把右手抬起来。”琴酒将子弹上膛,放到了自己腰侧的皮套里,看都没看雨野初鹿,似乎早就知道结局。 雨野初鹿手指一僵。 他悲伤的发现,琴酒说的没有任何问题,他的手的确没有任何办法抬起来。 别说抬起来了,因为受伤的位置比较刁钻的原因,现在连动右边的手进行大幅度的动作都不可以。 “我就乖乖的坐在那里,不打扰你。”雨野初鹿举起左手发誓。 “这一次任务不需要情报。”琴酒露出了被银色长发掩盖住的神色:“我不是跟你一起去玩什么侦探游戏,而是直接解决他。” “侦探游戏什么的……”雨野初鹿叹了口气,他放下了宣誓的左手,捏起了桌子上向日葵的花杆:“我都说了,最近这段时间组织内还是少杀点人。” 你们是真不怕诸星大和那些被他排查出来的卧底啊。 组织里的那些各个组织的卧底,都快要数不胜数了,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这么大胆。 “你认为……我会被发现?” 雨野初鹿摇了摇头:“如果是琴酒先生的话,我想我并不担心会有把柄落在他们手上,我只是……” “雨野初鹿,在我不认识你之前,我的任务完成率是百分之百。” 隐藏意思就是,就算没有你,我也依旧能完成任务,没有必要跟在我的屁股后面当跟屁虫。 “我知道我知道,否则也不会选择你来当我的监视人不是吗?”雨野初鹿露出了一副你好啰嗦的样子。 琴酒捏紧了自己的手,手臂上的青筋崩起。 他说:“你再这么说话,就从我的据点滚出去。” 雨野初鹿嘎的一下就闭嘴了。 “有血腥味,你还是 受罚了。”雨野初鹿顿了顿。 说实话,他不理解乌丸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 毕竟琴酒已经对他献出了忠诚,比如把他送给贝尔摩德的小石头毁了。 怎么毁的,是用什么方法,雨野初鹿不清楚。 “那块石头没有用?”,雨野初鹿说道:“这不应该啊。” 琴酒将高帽挂在了门口的挂钩上:“你知道那块石头是我拿走的了。” “知道。” “你知道却没生气?” 知道了居然还能有这种平淡的反应,没有生闷气,也没有大大咧咧的表达自己的不满。 反而平淡的像是一杯白开水。 雨野初鹿很少听到琴酒问他这样的话,他揉了揉自己的耳垂,感受到了轻微的痛感,这才开口说道:“不生气。” “那只是一块小石头。虽然是我选中的,但它也仅仅是一块石头而已。” 这个世界最不值钱的东西。 大概……就是他的小石头了。 雨野初鹿想着,两根手指放到一起纠缠着。 说实话,他对于自己的小石头消失了一块,说到底还是有点失落的。 他很少会送人东西,除了正常交际的时候恭维的礼物。 所以对于被损毁这件事情,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有点难过。 琴酒看着雨野初鹿那张皱巴起来的脸,嗤笑了一声。 他走到了雨野初鹿的面前,松开了手。 ‘叮当’一声。 是什么固体砸到桌子上的声音,很清脆的一声响。 雨野初鹿定睛一看。 那是他的小石头! “我以为……我以为……” “丢到火炉里的是随处可见的石头,反正你选的那些石头,看起来跟这个也没什么区别。” 雨野初鹿眼睛陡然一亮。 他伸出手来,将小石头捏在手里,感觉到了圆润的边缘磨蹭的他手心酸胀到才停止了下来。 “哇——”雨野初鹿张大嘴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琴酒扭头,没去看雨野初鹿那双闪亮到有些刺眼的笑容。 “哇——”雨野初鹿就又喊了一声。 琴酒额角青筋崩起,说:“闭嘴,然后别这么看我。”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琴酒看着跟在他旁边, 艰难的用一只手推自己轮椅的雨野初鹿沉默了。 “我记得我说过,不要跟着我。”琴酒伸出一只脚,只是踩在了轮椅旁边的止杆上面, 就让雨野初鹿动弹不得:“还记得监视人的守则吗?” 监视人的守则,是之前雨野初鹿为了让琴酒带着他去做任务, 愣是背下来的无聊东西。 大概意思就是:听从监视人的所有指令,不得违背其关于组织内的任务要求。 这种严格的等级制度,却没有束缚住雨野初鹿任何一点。 “不记得了。”雨野初鹿将所谓的守则直接从自己的记忆宫殿里面抛了出去。 毕竟这种垃圾东西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于他的大脑里面。 “那我就再给你重申一次。”琴酒解开了自己袖口的扣子,黑色的风衣被他随意的丢到了一边:“作为被监视者,需要无条件……” 雨野初鹿并不打算再记一次这种东西,更何况原先他就已经将这些全都记下来了。 所以雨野初鹿毫不犹豫的打断了琴酒的话:“我突然想起来那个甜品店有新的糕点,被人宣传出去了, 最近买的人都需要排队, 要不要到时候我带一个给你?” “……别妄想转移话题雨野初鹿。”琴酒半蹲下身子, 将狙击枪放到手上,开始组装上面的零件。 “我哪有转移话题……”雨野初鹿嘟囔着, 声音很小,腻腻歪歪。 琴酒没理会他,只将里衬衫的袖口解开, 往上挽袖子。 他的皮肤很白,露出来的手腕虽然纤细, 但感觉很有力量。 这让雨野初鹿想起了上次雨野富司请的那些杀手,就是被这样一双手硬生生的抓住了他们的头发撞到了地上。 想起那天的事情, 雨野初鹿没敢接着说话, 只是放在裤侧的手指忍不住曲起, 连肌肉都绷紧。 “既然你记不住规矩, 那就抄吧, 什么时候抄的记住了,什么时候这件事情就过去了。” 雨野初鹿在脑海中过了所有能够偷懒的方式。 反正这也就是口头上的一句话,琴酒先生之后记不记得另说,或者让他的信徒们帮忙。 刚这么想着,琴酒就继续说了一句:“我认识你的笔迹,别想着蒙混过关。” 雨野初鹿眼前一黑。 琴酒就这一点不好,太聪明了点。 他磨蹭了一下后槽牙,最后只能说:“成,我抄。” 琴酒看了一眼雨野初鹿,将视线放到了自己的狙击枪上:“下不为例。” 他的声音跟往常一样没什么区别,冷淡中带着点微不可闻的嘲讽,却让雨野初鹿的嘴角染上了笑意。 雨野初鹿这才敢探出脑袋来,看向琴酒手上的枪。 这让琴酒想起了之前在训练基地的时候,雨野初鹿对枪,械展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但是Bss曾口头交代过,不允许雨野初鹿接触枪支。 美名其曰是保护雨野初鹿,防止在初学的时候受伤,但其实剥夺了雨野初鹿的自保能力。 琴酒在组装之前看了一眼雨野初鹿:“感兴趣?” 雨野初鹿思考了一下应该怎么在琴酒面前解释自己刚才看那把狙击枪渴望的眼神,他很久才说:“也不是很感兴趣。” 琴酒的手指放在了狙击枪上,将视线放到了黝黑的枪管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的风衣脱下来扔到了旁边的栏杆上。 “你骗人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曲起手指的关节,并且用食指敲打裤边。” “……” 雨野初鹿敲打裤侧的食指一顿。 他的确有这种小毛病,之前就有,他已 经尽量在控制自己在撒谎的时候去除这种毛病,但在关系还算不错的人身边,就总是将这件事情忘掉。 “看好。”琴酒抬起头来,那双锐利的眼睛里面没有任何情绪。 雨野初鹿眨了眨眼:“看好什么?” 琴酒当着雨野初鹿的面,以极快的速度,拆卸和组装了一遍他的狙击枪。 修长且白皙的手指穿梭在组件之间,比起操作,更像是一种奇怪的魔术。 手法过于漂亮了。 他不像是在给雨野初鹿演示,而是自顾自的在做自己的事情。 但雨野初鹿有个特性,他想要记住的东西,几乎全是过目不忘。 他只是看了一遍,加上之前自己偷偷看的专业书籍,结合起来了之后,便也学了个七七八八。 “我学会了。”雨野初鹿说道。 琴酒却说:“我没教你。” 雨野初鹿从善如流的接上了话:“对,是我偷学。” 琴酒没回话,只是淡淡的将枪架好。 清冷的面容带了一丝嘲弄的笑意,变得愈发的惊艳。 琴酒的手骨很漂亮,尤其是拿着枪的时候。 他将枪放到了早就准备好的卡口,喊雨野初鹿:“过来。” 琴酒的话不多,尤其是在对雨野初鹿的时候。 毕竟雨野初鹿是个只要开了口,就会迅速接上话,且衍生到异能力的家伙 。 所以在面对雨野初鹿的时候,少跟他说话,心情会好不少。 “按照我的推测来看,今天你的目标会按照要求出现在这家餐馆,我过去干什么?” 时间,地点,人物,这些东西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的失误。 并且危险性也不大,没有炸.药,没有保镖。 琴酒的严谨,是整个组织出了名的。 他来,只是习惯性的想要确保所有跟他身边有关的计划都万无一失。 这是一种该死的毛病,但雨野初鹿习惯了。 “记得上次的感受吗?”琴酒补充:“在训练基地的时候。” 雨野初鹿乖乖的点了点头:“记得。” 那是他第一次接触狙击枪。 一只眼睛闭着,另一只眼睛睁着,精神全神贯注。 他没有射中目标。 只差一点。 “那就过来,伏地。” 雨野初鹿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琴酒。 “这是你的选择吗?琴酒先生?” 选择教他关于这些热武器的事情,是不是就代表,在组织内琴酒先生已经选择了自己的站边? “你说的话,我听不懂。”琴酒冷漠的话,却夹杂着温热的鼻息。 “听不懂也没关系。”,灯光照应在了雨野初鹿的脸上,星光落入了他的眼眸中,漂亮极了,他也没有管自己的衣服会不会沾染上灰尘,直接趴在了地上。 他的脸很小,尤其是戴着眼镜的时候就显得更小了点。 雨野初鹿扬起脸,问他:“是这样伏地吗?” 琴酒没有回答,只是从他的背后伸出手来,压住了他的脑袋到了镜片上。 “看准面前的那个人,就是坐在内侧,不在床边的男人。” “闭着眼睛,感受着风的速度,方向。” 雨野初鹿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闭上了眼睛。 雨野初鹿之前经常一个人待着,渐渐地他喜欢看书,也能够学会听风的声音。 他终于明白了书本上的知识跟实战之间的区别。 书本上没有写要怎么判断风声。 “腰杆挺直。”琴酒用脚尖踢了踢雨野初鹿的腹侧 。 不带有侮辱性,只是一个严格的教官都会做的事情。 雨野初鹿绷紧了身子,他的脚腕因为绷紧的肌肉而露出了裤子外,纤细到一只手就能握住。 他的枪口对准了目标。 就算还没有开枪,雨野初鹿依旧闻到了空气中的味道。 硝烟的味道,还有血腥的味道。 是由心理逐渐转变成了感官,奇妙的人体构造。 “射击只有一次机会,命中唯一的解决方法。”琴酒的声音淡然,他说:“感受好子弹的位置,用你的大脑计算它在空中的磨损,还有落入点,以及人体的构造。” 雨野初鹿咬了咬下唇。 琴酒半蹲下身子,靠近雨野初鹿的身后,一只手覆盖住了雨野初鹿的手,调整了他的关节。 雨野初鹿感觉琴酒的手有点冷,比起性格来讲,他的身上的温度要比想象中的还要低上一些。 也许是因为天气的关系。 雨野初鹿的思想开始跑偏,直到琴酒用另一只手板正了他的脑袋。 那种跟教科书一样的姿势骤然消失,雨野初鹿真真正正的像是一个狙击手了。 虽然还是新兵蛋子,但上过战场了。 “是这样吗?”雨野初鹿勾住了扳机,他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直到缺氧导致脸部涨红。 很早之前雨野初鹿就做好了觉悟。 加入组织,手上迟早都会沾上血,人命。 这也是他们的命,无法反抗。 这让雨野初鹿有些紧张,却奇怪的感觉到了一丝兴奋,激素上涌到脑部,逐渐让他的眼睛里面充满了血丝。 但雨野初鹿的手,却没抖。 雨野初鹿端端正正的举着枪,想起上次出国任务的时候,他开枪的时候因为手抖而差点拖了后腿,虽然是因为受伤缺血导致,却依旧让人无法忘怀,所以雨野初鹿咬咬牙,下定了决心。 还没等他真正的用手上的枪解决敌人的生命时,琴酒在旁开了口:“行了,滚开吧。” 他像是之前拎雨野初鹿那样,将人拎到了一边,然后自己举起了狙击枪。 “不……不是我来吗?”雨野初鹿没反应过来,结巴了一句。 琴酒回答:“这个人不是你的狩猎范畴,而且你不是说手上不想沾上血吗?” 雨野初鹿预谋杀的人,虽都是组织的敌人,却都有共同点,大多都是大凶大恶之人。 琴酒的动作很潇洒,他只是用最简单和随意的动作,就扣动了扳机。 一击毙命。 不远处的餐馆发出了尖叫声和吵闹声,瞬间交杂成了混乱的乐章。 枪口的硝烟还未散去,琴酒站起身来,收起了狙击枪,放到了盒子内,他的口吻极其随意:“而且这种小人物,太轻松了,当素材?不够格。” 第八十六章 “昨日在米花町B区餐馆256号发生了一起恶劣枪击事件,警方已经控制了现场,现在我们唯一知道的情报只有死者的身份。” 电视机里正在播报昨天晚上的事情,声情并茂。 听着记者在那边忧愁日本最近的安全指数,雨野初鹿也在忧愁。 雨野初鹿看着面前的那叠纸,陷入沉思。 他感受到了昨天琴酒看着他跟在他后面的无语情绪。 “真抄啊?”,雨野初鹿握着羽毛笔,任由羽毛笔笔尖上没干的墨水滴落在面前白色的纸上。 他的目光呆滞,眼神都涣散了起来。 “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琴酒恶劣的笑,他单手撑着面前的桌子,身子前倾,用指尖点了点面前的纸,命令道:“抄。” 雨野初鹿只能叹了口气,像是在感叹人世间的酸苦。 他低下了自己‘高贵’的头颅。 他看了一眼琴酒,琴酒刚洗完澡,披着的银色长发还湿着,顺着他的脸颊和脖颈滑落着水珠。 薄衬衫因为湿了而显露出的肌肉让雨野初鹿明白他没有耍赖的权利。 雨野初鹿认命的提笔,在上面写下了第一行字。 他的字体有些敷衍,没有之前跟其他人对话的时候密信里面那游龙一般的字体,而是那种虎头虎脑的字体。 很可爱的字体,但是实际上是因为手下根本没用力气导致的。 雨野初鹿托腮,漫不经心的用羽毛笔沾着墨水抄写监视人守则。 “这一次我们会迅速查明真相,请大家放心。” 熟悉的声音。 雨野初鹿抬起头看了一眼,是目暮十三。 这一次的任务是在众目睽睽面前死亡的,并且按照记者采访现场的目击者夸张的表示,血液伴随着脑浆喷到了她的脸上。 一击毙命,并且正中脑心。 这种说法成功让警方无可奈何的出现在镜头里安抚民心。 主要原因是琴酒撤离了之后,连一点证据都没有留下,雨野初鹿也没接这个案子。 因为雨野初鹿眼睁睁看着琴酒收拾了现场。 比起组织内的后勤,他本人的能力实在出众到雨野初鹿都咂舌的地步。 他问琴酒:“这个人,是因为什么死的?” 琴酒并不觉得这事情有什么好隐瞒的:“因为他挡了那位大人的路。” 这就是杀鸡儆猴了。 估摸着挡路的不止他一个,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就是为了告诫那些人,要不把路让开,要不入土为安。 “真是霸道。”雨野初鹿在纸上鬼画符了一个字说道。 琴酒拿起了一张看了一眼,嫌弃的丢到了旁边:“而且最近组织内也肃清了一些老鼠,给剩下的老鼠一些警醒。” 那些不安分的正义使者现在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安分了不少。 雨野初鹿提醒 琴酒:“别逼的太紧,小心适得其反,引起了逆反心理。” “你知道吗?猫抓到老鼠的时候,一般都不会直接吃掉,而是把玩他们,直到他们精疲力尽,再也不会动弹。这就是我们现在做的事情。” 琴酒问雨野初鹿:“猫会在乎老鼠的反抗吗?” 琴酒嘴角弧度不断的加大,他的声音低沉,喷洒在耳边,响起了优雅的节奏。 雨野初鹿停了手,将羽毛笔啪嚓扔到了旁边,然后将脑袋埋到了臂弯里。 “我不抄了。” “抄的记住了?” 雨野初鹿的声音闷闷的回答:“好像记住了。” 好像,有可能,也许,雨野初鹿最擅长的就是用这些形容词蒙混过关。 反正等下一次,雨野初鹿依旧会任性的说他忘了,就跟这一次出国的任务一样。 琴酒刚想说点什么,雨野初鹿却下意识的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的手臂。 他昨天握枪的时候,就有点不舒服。 这让琴酒想起了那天被他拎过来的医生唯唯诺诺的说:“这次受伤,他的手臂会在一定程度上有损伤,下雨天和阴天的时候要注意保暖。” 琴酒顿了顿,算了一下雨野初鹿的身高跟他受伤的位置,在他的肩膀附近比划了一下:“如果受伤的是在这里呢?” “看情况,但是按照经验判断的话,会比床上这位先生更严重一点,您的手臂大概以后连抬起来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复建,并且对您握枪有所影响。” 琴酒没有再继续说话,任由贝尔摩德跟医生待在房间里照顾雨野初鹿,自己出去抽了根烟。 但烟没喂在嘴里,只是放在手上,直到烟头快要燃到指头,琴酒才将烟扔到了地上,用皮鞋的鞋尖碾碎。 贝尔摩德从屋内出来,看了他一眼,跟他说:“你在后悔。” 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说不上有多和蔼,却也合作过多次。 “他不应该跟着我一起。”琴酒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的声音平淡,毫无波澜,里面却多了点平常没有的人情味在里面。 “你这样倒真少见。”贝尔摩德走到了他的旁边跟他并排站着,她说:“看在这次的份上,之后对他好点。” 他哪里苛责雨野初鹿了? 明明每次被他那个肆意妄为的性子和话弄得心烦意乱的是他。 “行了,就到这里吧。”琴酒想起了贝尔摩德那句话,突然止住了话题说:“剩下的接下来再说。” 接下来再说…… 雨野初鹿感觉未来渺茫,他讨厌抄写,毕竟那些无聊的东西其实他早就记住了。 他下意识的又揉了揉自己的胳膊。 琴酒看见了,问他贝尔摩德之前跟他说的话:“会后悔吗?” 雨野初鹿一头雾水:“后悔什么?” 琴酒抬了抬下巴,眼睛落在了雨野初鹿前几天还抬不起来的胳膊上。 雨野初鹿意识到了, 视线跟着落在了自己按压手臂的手上,嘴唇一抖却很坦荡:“后悔倒是不后悔,毕竟我是动笔的,你是拿枪的,分工不一样,所以承担的后果也不一样。” 最佳结论,合理且靠谱。 说到这里,雨野初鹿脑子里蹦出了一个想法:“看在我给你挡枪的份上,这个抄写能不能……” 琴酒冷漠拒绝:“你想都别想。” 雨野初鹿瞬间就像是蔫了的花一样趴在了桌子上,眼神无光。 “那这些老鼠,现在怎么样?”雨野初鹿懒洋洋的问道。 “死了一个,补了一个,还有几个。” 比起在说卧底,琴酒像是售货员在清点货物。 “哦对了,还有几个,为组织立下了不少功劳,快要拿到那位大人给的代号了。”说道这里的时候,琴酒嗤笑一声。 “能在组织里拿到代号的人,要付出他们最引以为豪的正义,手上沾满无辜的鲜血,到时候当他们真的回归了正义使者的身份之后,还能像是最开始那样,有着同样的心态吗?” 琴酒很少会跟雨野初鹿说这么长的一段话。 这算是少见中的少见了。 “你今天心情很好?”雨野初鹿抬起头看他。 他将笔架在手指之间,用指骨弄着转了一圈。 虽然他的手不能抄东西,但是能在这种状况下玩。 大概玩和记,这两种事情根本不能同时而语。 “东边那块从现在开始由我负责。” 雨野初鹿脑子转的快,尤其是在商圈混的久了之后,对于赚钱的灵敏度也高。 这是乌丸莲耶给琴酒的补偿。 “那块油水大,挺好。”想了想,雨野初鹿又眨巴了一下眼睛去看琴酒:“是我的小石头的功劳吗?” 雨野初鹿的眼睛很大,不戴眼镜的时候能看清楚眼皮上长长的睫毛。 他的这幅表情很难有人会说一句不是,而且这事情本来就是因为那块石头取信于那位大人。 琴酒也就顺其自然的点了头。 头上的水滴顺着他丝滑的头发落在了地上,砸起了一片小小的彩虹。 这一点头,雨野初鹿整个人就骄傲了起来:“看吧,独一无二的东西永远是最为珍贵的,都说了它们跟我有缘。” 琴酒懒得理他,他的银色长发还在滴水,有点不适应,去拿了毛巾,也懒得擦,就这么随意的放到自己的头顶上吸水。 过了一会,雨野初鹿电话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表情从刚才的骄傲变成了嫌弃。 转变速度非常之快,快到跟京剧变脸一样。 雨野初鹿还是接了,没一会琴酒就听见雨野初鹿难得在他的客厅喊:“雨野富司,你别逼我骂你,你要是敢这么做,我明天就让你的死亡消息上头条!” 刚巧伏特加给琴酒也打了电话汇报最近的情况。 嘴上说着不骂人,但伏特加在电话那头听着雨 野初鹿荡气回肠的骂了一句:“你脑子要是长不好,就晃一晃里面的水,至少均衡一点。” 雨野初鹿从不说脏话,良好的素养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不谙世事的公子哥。 但不说不代表不懂,逼急眼了,他能用各国的脏话来轮个遍。 还没等对面骂回来,雨野初鹿直接将这点点苗头压在盲音里,挂断电话的速度很快,然后直接来了一手关机,让雨野富司再多的话都憋在了肚子里。 屏幕一黑,雨野初鹿就往轮椅里一窝,半句话都不说了,只顾着喘气了。 别看他嘴上不饶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在没不熟的人面前,摆的明明白白,任性得很。 琴酒也挂了电话,坐到椅子上,长发落在脸旁胸前,头上盖着毛巾,双手自然下垂放在膝盖上,“我之前就说了,早点让组织把你那边碍眼的人解决了。” “我不想让组织掺和我的家务事。” 琴酒计算了一下最近自己的时间,“要我来也可以。” 雨野初鹿想都没想就摇头拒绝:“杀他?脏了你的手。”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琴酒在毛巾下眉毛轻挑:“舍不得?” “不是舍不得,只是我的计划还没到这一块,留着他们还有用。”雨野初鹿将笔从旁边拿了起来:“他敢动我母亲的遗产,就得付出点代价。” 还没等雨野初鹿在纸上写剧本,琴酒就将他的笔抽了出来扔到了旁边。 雨野初鹿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自己肩膀的不适。 愤怒刚才冲到了他的脑袋里,雨野初鹿虽然在其他人眼里算是稳重,其实性子比较莽撞。 琴酒随意用毛巾弄了一下他的头发,然后就将毛巾丢到了旁边,穿上了风衣。 “有事要出门吗?” “带‘新人’去完成组织任务。” 雨野初鹿嗯了一声,也不是很在意,去旁边拿了一本书来放到面前打开看。 他喜欢看书,也喜欢买实体书,很多,堆积在一块,在客厅的一个角、他的两个箱子内,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这次不跟我一起去?”,琴酒倒是新奇。 雨野初鹿诚实的点头:“其实主要原因是我不想见新人。” 琴酒顿了顿,大概是没想到平常完全就是个社牛的雨野初鹿能说出不想见人的话。 “想当领导者,却不想见新人?” “什么人都见,掉档次。”雨野初鹿不在意的说道:“再说了,那些不含酒精的威士忌,有什么好见面的?等着让他们把我的身份暴露给警方吗?” 雨野初鹿看书的时候手永远不安分,他下意识的去找专属于他的小饼干,没摸到。 这让他有点想宫野家的两姐妹了。 琴酒看着雨野初鹿那清冷纤细的手腕在空中摆了摆,摸空了之后又收回去。 “最近那位大人暂时不会给你安排任务。”琴酒说道。 “我知道啊,这怎么了 ?” 琴酒没回答, 只是用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桌子上雨野初鹿随意摆放着的卡。 那是他曾经因为异能力的问题而送给雨野初鹿的甜点店的卡。 “你可以去排队。”, 琴酒说完这句话提起枪准备出门。 雨野初鹿却软软的趴了下来:“懒得去。” “你可以找组织的下层人员去,他们不会介意给你跑腿。” “也行,那就叫那些威士忌给我排队吧。” 雨野初鹿懒洋洋的半睁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雾气瞬间就聚集到了他的眼睛里。 他揉了揉眼睛说了句:“困了。” 说完这句话,雨野初鹿就将轮椅推到了被他占用的琴酒据点的沙发旁,站起身蹭到了上面。 他的动作缓慢,就算伤势已经好了大半,依旧磨磨蹭蹭的,生怕疼上一点。 娇气得很。 琴酒拿了帽子关上了门,动静不小,吓的雨野初鹿一个哆嗦。 他跟一只受惊了的猫一样抖了抖,然后往沙发里面窝的更深了一点,连白色的发丝都看不见了。 等到琴酒离开了之后,雨野初鹿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别说刚才脸上充满了的困意,连眼睛里面刚刚起的雾水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探从沙发里探出了脑袋,原走到了刚才的桌子旁边,拿起了那只羽毛笔。 一张干净的白纸被他抽了出来放在了面前。 他开始将所有人的投影都放在了纸上,然后开始连线。 笔尖游龙于白纸上,上面的线错综复杂,就像是孩童时代无聊的产物,却让雨野初鹿的大脑的思绪被一点点剥丝抽茧。 等到他的脑海里整理完毕,雨野初鹿停了手,觉得有点杂乱无章,又加了几笔。 那张纸上赫然呈现出了一只四不像的乌鸦形状。 雨野初鹿没觉得自己画的有问题,还满足的点了点头,表示:“这绝对是世纪大作。” 他找了个塑封袋,直接将这个画装起来,准备找个机会找人裱起来。 还没等雨野初鹿实施这个计划,他的电话就响了,是古松。 接了电话,古松客气的说了一句:“初鹿侦探,好久不见,你的伤好一点了吗?” “好多了,怎么了?” “我是来跟侦探汇报的,石出勇因为监控摄像头内证据充足,已经伏法认罪了。” “这是好事。”,雨野初鹿踱步回到了自己的沙发上,两只腿搭在沙发边缘晃了晃。 “那个……那个……”古松结结巴巴了一会,没说出来,似乎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好在佐藤在他的旁边,夺过了古松的手机,跟雨野初鹿说:“我们想探望一下您,现在在您家门口。” 雨野初鹿晃着的脚顿住了。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问:“在哪?” 佐藤重复了一遍:“您家门口。” 雨野初鹿想了想,跟警局那边的社交还不能断,就说了一句:“我不在家,在外面,你们去米花町462号甜品店等我吧。” “” ?富富的正提醒您《用超推理拯救酒厂》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雨野初鹿穿好外套,戴上贝雷帽出门的时候,还拿上了自己的小包。 想了想,他还是给琴酒打了个消息:【警察那边找我了。——麻烦】 【位置。——可靠的搭档】 【米花町462号。——麻烦】 【。——可靠的搭档】 琴酒的句号代表着他知道了,并且懒得多给他打字发消息。 他就是这么个性子的人,雨野初鹿也理解,挂了电话算是报备。 毕竟那些抄了那么多遍的监视人守则还在桌子上摆着。 雨野初鹿难得报备,琴酒在做任务的时候看着手机,碧绿色的眼眸转动了一下,却又像是蒙着一层雾,看不清神色。 伏特加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看了琴酒一眼,问道:“大哥今天心情不错?” 琴酒没回话,只是将手机随意的扔到了自己的风衣口袋里:“多嘴。” 等到雨野初鹿到位的时候,佐藤美和子端着咖啡杯还没说话,古松就不断的冲着他挥手。 他的表情热情洋溢,整个人看见雨野初鹿的时候双目都在放光。 “初鹿侦探,这里!”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走到了他们的位置旁边。 他看了看桌子上显少的甜点,有些不太满意的审视了一下两位警察。 毕竟神明少了供奉也会有些许的不开心,尤其雨野初鹿还不是个什么好神。 “我问过我们警视厅的医生了,你这段时间还是要少吃点甜点比较好。”佐藤美和子露出了一个笑。 她长得漂亮,黑色的短发将她的脸型衬托的很完美。 但雨野初鹿作为一个男人,坐在对面也丝毫不逊色。 他天生自带贵气,明明并不是正式的穿着,却也显得很有质感。 “对了,我们给你带了不少的保养品。” 佐藤美和子指向了他们脚边的那些盒子。 市面上几乎只要是对恢复伤口有用且资质合格的,几乎全在这里了。 雨野初鹿这个资本家看了都咂舌。 “谢谢……”雨野初鹿喉结上下浮动了一下,紧接着说:“但我一般不喝这类的东西,好意我心领了。” “那也没关系,我还买了一箱牛奶,到时候你把牛奶提回去就行。”佐藤美和子说:“这个你可不能拒绝了。” 雨野初鹿没有什么乳糖不耐受的体质,所以欣然应了下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伤最近怎么样了?” “如你所见,除了不能大幅度的跑跳,都OK。”雨野初鹿竖起两根手指,比了一个没问题。 “找我除了给我送一箱牛奶,还有什么事吗?”雨野初鹿兴致勃 勃的看向了面前的两个警察:“是新的案子?还是密利伽罗?” “最近最大的案子,就是石出勇的。” 佐藤美和子这么说道。 这个意思就是他们现在手上没有案子能够让雨野初鹿打发和消遣时间。 “好吧——”,雨野初鹿拉长尾音,慵懒的尾调上扬,他听起来百无聊赖,兴致也瞬间低迷了下来,“那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没有其他的事情就不能来找你吗,初鹿侦探?”佐藤美和子说:“我给你做了很多的饼干。” 雨野初鹿的眼睛陡然一亮。 刚才萎靡不振的表情瞬间在他的脸上消失不见。 他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猫瞳眨也不眨的盯着佐藤美和子看。 这样的眼神里充满期待,被这样的眼神注视,不会有人拒绝他任何的请求,除了琴酒。 佐藤美和子笑了笑,从自己的包里面拿出了一大包包装完美的饼干袋:“这些够吗?” 这比起之前第一次在警察局见到佐藤美和子的时候的包装要大上好几倍。 里面的饼干造型完美,一看就是花了不少功夫。 比起他的向日葵异能饼干,完全就是两个极差。 雨野初鹿伸出手来,将封口的丝带缠绕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毫不犹豫的捻起了一块塞到了嘴里。 糖分不多,味道却也很好。 “谢谢佐藤警官,你是世界上最好的警察。” 只是一包饼干,佐藤美和子就在雨野初鹿心中的地位水涨船高。 古松想了想,毫不犹豫的掏出了手机。 “你干什么?”佐藤看向古松。 古松目光坚定,直接交了全款:“我报了个甜品班。” 你知道什么是甜品的含金量吗? 那是可以让雨野初鹿心目中每个对于他的排行榜稍微靠前一点的可能性。 作为侦探派的头号粉丝,他想都没想。 佐藤美和子:“……” 还没等她说话,她就看到雨野初鹿从自己的包里面拿出了两个盒子。 一个放到了佐藤美和子面前,一个放在了古松面前。 “这是……” “给你们的礼物。”,雨野初鹿说道:“伴手礼。古松的那件可以送给你想要追的那位女孩。” 两个人打开盒子一看,被里面的金光闪花了眼。 上面的标签是个名贵的牌子,两件首饰的价格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伴……伴手礼?” 这种昂贵的东西也能算是伴手礼的范畴吗? 他们对于雨野初鹿富二代的名头有了新的定义。 “收下吧,不是什么大钱。”,雨野初鹿端起了桌子上的果汁抿了一口,鲜红的果汁让他的唇色愈发的殷红:“而且这类的品级,是不退的。” 一句话,直接把他们的后路断死了。 “别跟我这么客气,我们以后相处的时 间还长。”雨野初鹿说:“找我应该还有别的事吧?” 他中止了谦让的这部分话题,也懒得用那些话术来客套。 佐藤点了点头:“的确,最近网上突然出现了很多网站,流传起了密利伽罗的故事,俨然快要演变成□□了。” 雨野初鹿握着果汁的手一顿。 “网站?”雨野初鹿皱着眉,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 “现在看没有用,是需要在凌晨的时候,会随即投放给一些受众。”佐藤在自己的手机上点了两下,将手机递给了雨野初鹿。 喊冤的人很多,里面也有很多是虚假的话,只是想从密利伽罗那里讨到一点好处。 Bss的确是让伏特加组织内部的黑客成员给雨野初鹿弄一个网站。 口头给琴酒知会了一声,这事情也就这么定了。 伏特加过来问雨野初鹿的时候, 雨野初鹿还挺好奇,说:“我看看。” 接过来一看,是一段视频。 一段黑色的烟雾突然出现在了桌子的电脑屏幕上,然后逐渐浮现出了一个框,上面写着欢迎来到世外之地。 最后屏幕中央只有密利伽罗四个字。 华丽到离谱。 佐藤美和子评价:“挺中二的,对吧?” 雨野初鹿嘴角抽了抽,这个时候也只能迎合:“还行吧?” 佐藤和古松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 这能是还行?这简直就像是中二病来拯救世界了。 雨野初鹿:“……” 此时琴酒将一个人按在墙上,黑色的手套揪着那人的头发,面色阴冷:“说吧,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们想给密利伽罗办点事,给雨野初鹿给点教训以此做投名状……要是密利伽罗出手,可能让我们公司的敌方……” 饶是琴酒,都被这个话弄得失语了片刻。 这让他想起了上次在铃木集团的时候,那个想要雨野初鹿命的也是这么说的。 伏特加说:“那你们的人现在到哪了?” “不知道,有在监视,伙伴们还没给我回话,我至今还不知道雨野初鹿的位置。” 伏特加下意识的看向了琴酒,在他的意识中,大哥无所不能。 琴酒冷漠的收回了手,将黑色的手套摘了下来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因为沾染上了别人的头发而变成了废弃品。 “把他绑了,送到审讯室那些,把他那些同伙的名单全问出来。” “那侦探那边?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他的位置?”伏特加顺势给琴酒递了两只新的手套。 “不用。”,琴酒接过手套,黑色的手套覆盖在了他白皙手指,不牢固,他用牙齿咬住了边缘往内部一扯,眼中露出了嗜血的光。 “让那些新拿到代号的家伙们去米花町462号,按照规矩,把他周围的垃圾清了,别说是为了密利伽罗,记住了嘛?” 伏特加沉默了一会,想了想雨野初鹿的性格也不是能给琴酒报备的人,小声说了一句:“大哥,小心窃听器被顾问发现……”! 第八十七章 新来的三个人成立了一个小组。 苏格兰看着波本那张熟悉的脸陷入了沉思。 他们接收的任务是清理组织余孽,名单和位置都已经到他们的手上了。 黑麦感觉到他们两个之间焦灼的气氛,抬头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你们两个……认识?” “不认识。” “不认识。” 两个人算是异口同声,但表情都淡然,没在黑麦面前表现出任何异样。 专业素养展现的淋漓尽致。 “是吗?”,黑麦意味深长的说道,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烟盒,拿出一根点燃抽着:“还挺默契。” 还没等他们说话,黑麦就嗤笑了一声,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这次任务一共十五个人,我十个,剩下的五个人你们分。” 三个卧底对视了彼此一眼,为了在对方眼里更像是一个□□组织的成员,开始争先恐后。 “各凭本事吧。” 此时雨野初鹿坐在甜品店,看着那个网站问两个警察:“我真的觉得还行。” 虽然的确充满了中二气息,但说实话,雨野初鹿意外的很喜欢。 尤其是在进去之后的那只鹿,漂亮的鹿角,帅气的鹿身,高大威武。 就像是给他量身打造的一样。 “让侦探喜欢,密利伽罗也算是唯一干了一件好事。”,佐藤这么说着。 雨野初鹿一噎,只是说:“我想弄个侦探网站,也照着这种弄,你们看怎么样?” 佐藤停了停,想了想,跟侦探说:“我觉得可以。” 古松迅速揽了活:“我来吧。” 毕竟糕点培训班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出师的,但是他对于网络方面却有一点天赋。 这点天赋放在雨野初鹿面前其实看不过眼,毕竟能够在刚接触没多久就黑到银行想看看人家总资产一共多少的家伙,做个网站对他来讲简直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 但看着古松那堪称探照灯一般的视线,雨野初鹿就说:“那就拜托你了。” 古松整个人都支棱起来了,他容光焕发一般说道:“没问题。” 雨野初鹿顺势将那箱牛奶放到了自己轮椅的边上,问他们两个:“松田最近怎么样?” 佐藤叹了口气:“越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是一个排爆警察,要比我们搜查课的警察探的案子还要更多一点。” 古松也跟着说:“这次石出勇的案子,破例分拨给了松田前辈。” 这就代表,上面给松田的审批已经松动了不少。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他破的案子,本来也应该交给他。” 佐藤嗯了一声,说道这个的时候心情也陡然变好了不少,是真心实意的为松田阵平而感到欣慰。 正说着,门口有人推门进来,是一位母亲带着自己的孩子。 孩子站在柜台前,看了 很久,最后选了个不大的蛋糕,冲着自己的母亲:“妈妈,这个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的宝贝。” 母亲捏了捏自己孩子的面颊,冲着他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麻烦包起来吧。” 雨野初鹿的眼神落在了那对母子的身上。 佐藤美和子注意到了,跟雨野初鹿合作有过交集的人大多都知道他的具体情况,所以佐藤美和子说:“等初鹿侦探生日的时候,我给您买最大的蛋糕。” 雨野初鹿摇了摇头说:“不羡慕,我已经有能给我买蛋糕的人了。” 那天贝尔摩德带着他感受到了所谓的众星捧月。 巨大的蛋糕,所有人瞩目的视线,甚至还有一只手抱不下的公仔。 他的手放到了风衣里面,将那颗小石头捏在手心之中,笑的灿烂。 他在黑衣组织收获到的,不仅仅是权势,还有他从未有过的快乐。 就算有算计,就算他们的真心并不纯粹,对于雨野初鹿来讲,都是弥足珍贵的。 “那这个时候我觉得应该说一声恭喜。” 雨野初鹿笑了笑,没回答,只是说:“你们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我探望之后还要回警视厅去处理一下业务。” “我的话,打算再去追查一下这个网站溯源。”佐藤说到这里,问雨野初鹿:“侦探你呢?” “最近我身边有个人不太安分,打算给他最近的合作事项找点麻烦。”,雨野初鹿说的大大方方。 他看向了旁边不远处的,竖着耳朵在听的窥视者,勾起了笑。 雨野富司的人。 不长记性。 上次青宝组织的人,被琴酒一个人就搅的乱七八糟,还敢有人为雨野富司卖命,真有趣。 有钱能使鬼推磨。 雨野初鹿笑了笑:“想听具体的吗?”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都点了点头:“想。” 雨野初鹿小手一挥:“我记得这里出了一家新的电玩城,陪我去抓娃娃,倾听我的复仇计划。” 古松刚要点头,想起了因为密利伽罗多出来的一大堆工作,苦恼的说道:“暂时不行,我今晚有约。” 佐藤也叹了口气:“我也没时间,最近的事情很多,我在探望完之后就要回去了。” 那个被雨野富司请来当监视他的人两眼一抹黑。 就跟上次在飞机上想听听琴酒跟雨野初鹿有什么计划的公安和fbi一样。 “一个娃娃一个复仇计划,这样的好事,你们拒绝的倒是快。”松田阵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到了雨野初鹿身后,冲着面前的人挑了挑眉:“哟。” “松田前辈不是说今天暂时没空来吗?” 松田阵平在雨野初鹿旁边落座:“突然想起来有东西没有物归原主,所以今天特意休息一会。” “什么东西?”古松好奇的问道。 松田阵平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 了一个黄色的小风扇。 小鹿角都被修复完全。 雨野初鹿眼前一亮, 他眼巴巴的看向了那个小风扇, 正准备拿过来的时候,松田阵平将手收了回来。 雨野初鹿没勾到,疑惑的看向了松田阵平。 那个警察正勾起一抹笑,看着雨野初鹿的时候摘下了眼镜,笑道:“等我听完你的复仇计划之后,再给你。” 雨野初鹿鼓起了腮帮子,就像是一只生气的河豚。 他就是给那群家伙那么一说,还没真的打算给他们在生意上下绊子。 毕竟谁会嫌弃自己的钱多? 他之前没有对雨野富司动手的主要原因,是有一个跟他一样爱财的人,能够管理公司,简直是免费的劳动力。 “那就走吧。”,雨野初鹿对着松田阵平伸出左手。 松田顺势拉了初鹿一把,让他能够借力从沙发上站起来。 很细的手腕,松田一只手捏着一圈甚至还有空余。 松田有些惊叹于雨野初鹿的瘦,挑起眉愣了愣。 “那侦探我就先带走了?”松田跟两个后辈开着玩笑,将雨野初鹿推的很快。 “行,路上小心,最近不安分。”佐藤起身拍了拍松田的肩膀,扯着古松一起走了。 雨野初鹿抱着饼干,轮椅后面放着牛奶。 刚出门的时候,阳光刺痛了他的双眼,雨野初鹿下意识的眯着眼睛。 松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将雨野初鹿推到了阴凉的树荫下。 “找我应该不只是因为要把小风扇还给我吧?”雨野初鹿抬起头来,刚好能看见松田锋利的下巴。 “我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松田说道:“不是所有人,都对会因为有事所求而来找你。” 雨野初鹿低下了头,问:“也许吧。” “没有也许。” 松田笑了两声,带着雨野初鹿走向了那个电玩城。 · 电玩城内,雨野初鹿眼睛放光的看着松田抓娃娃。 “这边!夹子往这边!”雨野初鹿双手撑着台子。 松田阳光的比了个OK,夹子下滑。 “三点方向,一人下滑,注意方向。”苏格兰只一句话,他迅速的捏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脖子,用手掌和手臂促使他进入了短暂的昏迷。 · “这边,这边!这个怪兽在那边!” 雨野初鹿一说,松田阵平迅速抬枪,一只怪兽被模拟枪倒在了地上。 波本在不远处,将暗中窥视雨野初鹿的人一枪击毙。 · 等到雨野初鹿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暗,从头到尾雨野富司的探子一句话都没有打听到。 并且还买了不少的游戏币。 分币没用,且没获得任何的情报。 快乐没有,钱也没有,他戴上了痛苦面具。 说好的复仇大计呢?! 只有雨野初鹿和松田阵平快乐的世界达成了。 等雨野初鹿捧着自己的小风扇一边唱歌一边蹦跶着回去据点的时候,那些在暗地里相对雨野初鹿动手的人已经全部消失在了他看不见的地方。 琴酒将手上的烟蒂按灭在了烟灰缸里,烟雾缓慢的消失在据点内,他抬眼,一只手搭在了沙发上,另一只手放到了膝盖上,慵懒而随意。 “看起来你还算玩得开心?” 雨野初鹿扬起灿烂的笑脸,抱着数不清的玩偶,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第八十八章 “雨野初鹿,你要是再敢摆弄你那些玩偶在我的据点,我就把你和你的那些玩偶一起扔出去。” 琴酒看着雨野初鹿有些强迫症,必须要从大到小,从高到矮,换了好几遍。 他看得心烦,骂了一句,雨野初鹿一听抖了一下。 他从自己的小角落里缩回了头,他说:“我感觉今天周围有很多人在围着我转,也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玩的认真,雨野初鹿没有发动‘异能力’,但是拥有极其敏锐的洞察力。 还没等琴酒想好措辞,雨野初鹿直接一摆手:“算了,普通人没见识过异能力者,这很正常。” 琴酒闭着眼睛,胸口轻轻起伏了片刻,用银色的长发遮掩住了神情,只是手掌捏的很紧,甚至能够看到暴露出来的青筋。 他开始转移话题:“这次的新人,‘用’起来不错。” “敢派来到我们这里当卧底的,全部都是警察局那边的排名靠前的家伙们,这简直就像是将武器送到了我们的手上。” 雨野初鹿自信的侃侃而谈,说到这里,他才像是觉醒了一样. “原来你是派那些人来保护我了,是哪一方的?” 琴酒看了他一眼。 雨野初鹿掰着手指头算:“雨野富司,商业合作,密利伽罗的信徒。”,他每说出一句话都打量着琴酒的神色,最后总结:“是密利伽罗的信徒啊。” 琴酒不意外雨野初鹿会知道情况,毕竟他早已不是被护在臂弯里的孩子,他应该知道自己处于什么样的环境和危险之中。 “你似乎对于这种情况早有预料。”,琴酒说道:“从你遵从Bss命令的那一刻,密利伽罗的信徒就会将枪口对准你。” “我知道。”,雨野初鹿毫不在意的说:“这不是有你吗?” 他就像是个混子一世主,知道有人保护后就肆意妄为。 琴酒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曲起,黑色的手套下隐藏着的白色皮肤上还有未散去的青色。 他告诉雨野初鹿:“我保不住你。”,过了一会琴酒沉声又说:“能保住你的,只有你自己。” 琴酒说的很认真,语气没了平常的味道,一本正经的反而让雨野初鹿有些不习惯。 雨野初鹿收敛了脸上嘻嘻哈哈的神色,叹了口气,却依旧任性:“我不听这些。” “我没在跟你开玩笑,你要知道,我不是无时无刻在你的身边,我只是你的监视人而已,仅此而已。” “你不是我的监视人,你是我搭档。” 琴酒看着雨野初鹿,发现这个人又开始龟缩在了自己的小世界里,不听也不看,仿佛这样就不会遭到拒绝。 空气中充满着沉闷的气息,阳光洒了进来,认真去看能够看到空中浮现的灰尘颗粒。 琴酒看了他一会,说道:“我答应过,保你一年,之后的……” 看着雨野初鹿缓缓咬住了自己的唇,揪着自 己的衣服尾部,那双漂亮的猫瞳因为紧张而黯淡无光,他挑眉补充:“你要付我足够的报酬。” ?富富的正的作品《用超推理拯救酒厂》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富一代雨野初鹿虽然是个小财迷,但是有钱。 很有钱。 为了安抚雨野初鹿和他母亲,雨野家的老爷子给了雨野初鹿一些股份。 控制得当,保证雨野初鹿越不过雨野富司的位置,这就足以。 “我把我身上雨野家的股份给你三分之一。” 琴酒随手拎起雨野初鹿的一个玩偶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面,然后嫌弃的摆了摆手,就像是沾染上了什么脏东西:“一半。” 雨野初鹿一顿,他盘算了一下然后心如死灰,他说:“那我还是去死好了。” 琴酒慵懒的抬眼,碧绿色的眼睛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像是从阴森的地方离爬出来的毒蛇,令人恐惧。 他懒懒的说:“我这不是菜市场,雨野初鹿。” 跟杀手讲价,琴酒也是第一次见,琴酒的眨眼的时间变长,这是觉得这个话题无趣的表现。 雨野初鹿一咬牙,“行,一半就一半。”,感觉这样没气势,雨野初鹿花钱的时候依旧要展现自己的帅气,他用着极其嚣张的表情说:“我可能赚钱了,以后说不定你能跻身福布斯排行榜。” 琴酒听着雨野初鹿夸张的展示,他的性格如此,并不像是在作怪,反而多了点童真,不会让人反感。 “看吧。”,琴酒依旧是那没什么起伏的声调,模糊着说,似乎其实并不对雨野初鹿的股份感兴趣。 雨野初鹿笑了笑,之前被雨野富司弄得不愉快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这比在电玩城的时候积攒起来的快乐还要充足一倍。 他说:“谢谢。” 琴酒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闻着空气中还残留着的烟草味道,心情倒是也平和:“你是付了钱,我们财货两清,不用跟我说谢谢。” 但雨野初鹿知道,琴酒本不用趟这趟浑水,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用那块根本不重要的石头换来的东边的地区生意,足够琴酒的消遣。 雨野初鹿摇了摇头,还是说了一句:“谢谢。” “最近那位大人给你了新的任务。”,琴酒手指往桌子上给他堆起来的文件上点了点。 情报组织的文件弥足珍贵,但被琴酒的食指这么一点,倒是显得他的手骨节分明,很漂亮一点。 “行。”,雨野初鹿一拍手:“在我的狩猎范围内,都没问题。” 他从琴酒手下将文件拿过来看了一眼,他说:“这个接不了。” 任何的犯罪都会有残留的痕迹,而组织里不是没有暗杀者,能完全做成‘意外’的,只有雨野初鹿。 所以雨野初鹿不开口,这事情就做不成。 琴酒将雨野初鹿手上的资料拿过来,跟他的玩偶一样,当成垃圾扔到了垃圾桶里:“那就不接。” “可以吗?”, “”?, 琴酒站起身,从自己的风衣里将烟盒摸了出来,往门口走:“不过是个死人而已,只不过是决定他是什么死法而已。” 琴酒单薄的衬衫在他开门的瞬间贴在了他的腰腹上,露出了精干的腰身。 雨野初鹿看着他的背影,弯着眼睛笑的开怀:“石出勇,冒充密利伽罗的伽罗,脑子很聪明,现在被抓住了,他想要在牢子里过得好一点,外面还有人打点,但他现在孤立无援,琴酒先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的意思是既然想当替身,那就让他彻底变成一个替代品?” 雨野初鹿不想出手,但是这不代表石出勇不能出手,毕竟那是一个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家伙。 只要给钱,他就能给你做出一个方案来,只不过对比起雨野初鹿来的,到底还是不入流一点。 “替代品,他算不上,最多就是个好用的工具而已。”,雨野初鹿说道:“我的异能力是全天下独一无一的。” 每次一说到异能力,雨野初鹿的眼睛就像是夜空中的繁星,漂亮极了。 他的执念成就了现在的雨野初鹿,不知道为什么琴酒有一种就算再怎么纠正,雨野初鹿也会捏着鼻子哄鬼。 “石出勇现在的位置在哪?” “米花町一号监狱B区234号。” 过于详细的地址让琴酒愣了一下,捏着烟盒的手指紧了紧:“你倒是知道的清楚。” “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直接将本身变成他们的一部分,这就是卧底的意义。”雨野初鹿狡猾的勾起唇角:“这个情报还是古松主动告诉我的。” “这才是你那个时候去当侦探的原因?” “算是一部分,毕竟跟警方接触需要一个开端,并且按照古松给我透露的情报来看,警方的上层打算对我进行雇佣。” 毕竟雨野初鹿本人的能力加上密利伽罗造出的声势,他很快就能打入内部。 “说道这里,我觉得未来我能独占警视厅的安全系统的权益。”,雨野初鹿骄傲的挺胸抬头:“以后我罩着你。” 一边说着,他还一遍拍自己的胸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罩着我?”,琴酒嗤笑了一声,只说了一句:“24和26。” “啊?”雨野初鹿对于这两个数字有点陌生。 不是甜点的价格,也不是饼干的个数。 未知的领域。 雨野初鹿思考了许久,都没有参透琴酒的含义。 这让雨野初鹿有了点好胜心,非得在脑子里将琴酒跟这两个数字有关联得事情想出来。 琴酒也懒得给他解答,往外走的时候问他:“那个银色的打火机,给我。” 雨野初鹿的思路被打断,看了看琴酒摊开的手,他的手心纹路清楚,雨野初鹿下意识的鼓起一边的腮帮子。 跟变魔术一样,雨野初鹿从自己的 风衣底下拿出了银色的打火机放到了琴酒的手心中。 琴酒将打火机抛起到空中,落下一条优美的弧线,然后安稳的落在了他的掌心里。 雨野初鹿看着琴酒拿了打火机一点反应都没有,自己呐呐开口:“打火机给你了,那个……24和26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 ,琴酒留下了这么一句话,扭开门栓走了出去。 你不知道还说?!雨野初鹿瞪大眼睛,琥珀色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他的视线跟随着琴酒的背影,直到看见他关上了门。 ‘砰。’ 门关上的声音将刚打开门时窜入房间内的风隔断。 雨野初鹿蠕动着双唇,没说出话来,但是视线却落在了旁边的鞋柜上。 这不是他说的网红蛋糕吗?要排很长的队,并且还限购的,现在摆在鞋柜上整整齐齐七八个。 雨野初鹿拿了过来,放到了桌子上。 他有另外一个胃用来装甜点。 蛋糕蓬松绵软,奶油味道很好,雨野初鹿一只手拿着勺子,另一只手幸福的捧着腮帮子。 三秒钟后,雨野初鹿咀嚼的动作一顿,他想起来24和26是什么了! 他答应贝尔摩德给她的手串多两个小石头,而他给琴酒先生的手串是24个小石头,凑了个双数。 想起琴酒潇洒的将他的任务扔到垃圾桶里,雨野初鹿含泪熬了个夜。 第一天琴酒保时捷的手串挂件变成了三十个的大手串。! 第八十九章 第二天一大早,雨野初鹿骑着个单车,顶着熊猫眼就出发了。 共享单车,贴近生活且好用,樱花的粉色,雨野初鹿骑着单车嘴里叼着一片面包,风刮起披风,漂亮的像是一幅风景画。 他骑着单车停在了一个富丽堂皇的酒店面前。 今天雨野家在这里包了场,请了不少权贵。 但没请雨野初鹿。 之前老爷子也是存了心思,叫了雨野初鹿来宴会。 那天刚好雨野初鹿正在看电视,懒得去,结果老爷子一听不愿意了,张嘴就拿他妈留下来的部分研究资料作为代价,逼着他来。 雨野初鹿来是来了。 当天就在宴会上发动异能力,揭露了几个想要跟雨野家合作的甲方背地里干的龌龊事。 问题是雨野初鹿会说话,拐弯抹角的,让人当场发不出来火。老爷子也不能说什么。 合作搅黄了,雨野初鹿那个月收到的分红少的可怜,但是老爷子和雨野富司再也没敢让雨野初鹿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 包括再也不喊他参加任何的宴会。 但雨野初鹿今天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里,是真的被惹烦了。 他没像之前那样穿西装,就这套衣服,昨天卷在人家打磨师傅的沙发上睡了一晚上,皱皱巴巴的衣服。 但他进去的时候,万众瞩目。 鼓风机和闪光灯的加持,配上那张脸,让他整个人在进入宴会场所的时候,就像是在走红毯明星。 雨野富司正在那边跟人交谈,看见门口的雨野初鹿,整个人都僵住了。 捏着高脚杯的手一顿,眼睛瞳孔地震,往前走了两步,小声问雨野初鹿:“你怎么来了?” “我家的宴会,我怎么不能来?”,雨野初鹿学着琴酒嘲讽的笑,冲着雨野富司笑。 看着雨野初鹿露出的标准的八颗大白牙,雨野富司那虚伪挂在嘴角的笑已经挂不出了:“你要干什么?”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我什么时候叫你来了?” “在电话里大言不惭的跟我说,要我交出跟铃木集团签的合同,否则就要让我母亲留下的那点资料变成灰。” 放狠话的时候倒是一套又一套,真见了人,害怕雨野初鹿闹事,话都不敢说大点。 雨野富司一哽:“别搁这给我作妖,你以为我就这一点把柄?” 雨野初鹿一挑眉:“哟哟哟哟哟哟。” 哟完了还学着电视剧里的霸道总裁吹了个口哨:“你真牛。” 安室透穿着服务生的衣服,站的不远,他看着雨野富司那额角都蹦起的青筋,嘴角一抽。 他这次过来,是组织要求,这场宴会里他需要干掉一个叫做舟渡正人的家伙。 他来之前,拿到了这场宴会的人员名单,看着上面的雨野富司问:“雨野初鹿?” “对,是他哥。” 安室透皱着眉说:“有他在,我能成功吗?” 他的监视人信誓旦旦的说:“别担心,那家伙从来不参加任何雨野家的宴会。” 安室透觉得监视人没必要在这种方向坑他,点了点头说:“行。” 然后第二天他混入其中,看见雨野初鹿的脸陷入沉思。 “……”他想换个监视人了。 按照他的资料来看,要在雨野初鹿眼皮子底下犯罪,他都能想象得到第二天在警视厅见到同期的画面了。 看着即将走过来的未来合作人,雨野富司咬了咬牙:“你最好老实一点。” 他快速的说完这句话,保证没有其他人听到之后冲着来者勾起唇笑道:“舟渡君。” 雨野富司笑得绅士且优雅,舟渡正人的眼睛却放在了雨野初鹿身上。 少年英姿勃发,即使没穿西装也是全场的中心位。 带着点稚嫩的青年刚刚成年不久,虽看起来稚气未脱,但眼睛却格外明亮。 “这位就是令弟吧。”,舟渡正人冲着雨野初鹿伸出手来表达自己的友好,但雨野初鹿却从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那是衣冠楚楚的外表下掩藏着的黑色泥污的味道。 小志保就说组织成员身上都有这个味道。 尤其琴酒,身上的这种味道特别明显,她隔着八百米都能感受到。 在雨野富司胆战心惊的表情下,雨野初鹿伸出手来:“您好。” 很好。 很完美。 这个弟弟似乎开了窍,至少不会对雨野家合作对象下手了。 紧接着雨野富司就听到雨野初鹿说:“您知道今天是您的死……”期吗? 还没等他说完话,安室透在旁边站不住了,他用脚轻轻带起旁边的桌布,两杯放在桌子上的香槟被他巧妙的碰到了地上。 话题被迫终止,雨野初鹿看向了旁边的服务生。 安室透容貌很出众,就算穿着服务生的衣服都格外瞩目,他迅速蹲下身来收拾残局,只给他们留下了一个忙碌的背影。 站在安室透旁边的女孩以为是自己的失误,还客气的说了声:“不好意思。” 在收拾玻璃碎片的时候,安室透感觉一道视线落在了他的背上,格外的灼人。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雨野初鹿的。 雨野初鹿强制自己收回了视线,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想了想又改口了:“很荣幸认识您,我叫雨野初鹿。” 在雨野初鹿看来,这已经是个死人了,没必要纠葛。 商业合作是公司对公司,不是个人对个人,反正过一天要换负责人,对他来讲也没差。 “您最近可是名声大噪啊。” “您客气了,都是些虚名。” 舟渡正人客套的寒暄了两句,最后被其他人围住聊天去了。 雨野富司舒了一口气:“还算你识相。” 侦探懒得 纠正他哥哥自大的话,他只是说:“别让我当众把你干的那些龌龊事拿出来。” “什么龌龊事?” “你十岁还尿床的图。” “我什么时候十岁尿床了?” “哦借位拍的,他们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艹。 雨野富司脑海里闪过了很多的脏话,他咬着后槽牙骂道:“你踏马什么时候照的?” “当然是你不知道的时候。”,雨野初鹿理所当然的说。 雨野富司最大的缺陷,就是要脸。 大庭广众之下被放出这样的照片,不论真假,合作先不说,他的笑柄会被无数人围观。 雨野富司一甩手:“随你吧。” 他当了甩手掌柜,雨野初鹿的视线就原放在了安室透的身上。 他看了看安室透鼓囊囊的口袋,抿了抿唇,想的是待会怎么提前跑路让他完成组织任务。 可是这一幕在安室透看来,就是雨野初鹿已经发现了他的预谋,现在是在思考什么时候叫来警察将他逮捕。 几乎是刹那间,他脑海里就给他提供了很多种解决方案,最后他选择先行撤退。 舟渡正人虽然不怎么出现在公开场合,但还是有机会的,要真被抓进去了,就什么机会都没了。 他脚步一后退,就看见雨野初鹿径直往他面前走来,然后就跟打探物品一样,围着他转了两圈。 虽然他在资料里看过这个叫做安室透的卧底,却倒也第一次见卧底,还很新奇。 “你就是卧底呀,你不知道……” 还没等雨野初鹿将这句完整的话说完,安室透迅速拍了一下桌子强制让雨野初鹿把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两次了。 这个卧底打断他说话两次了。 雨野初鹿皱眉,脸也垮了下来,眼镜下的猫眼圆圆,却眨巴的快,愣是让安室透其中的委屈。 安室透说:“能私下说话吗?初鹿小少爷?” 不是雨野先生,也不是雨野家的二子,是听起来悦耳动听的初鹿小少爷。 会说话,雨野初鹿单凭借一个称呼就对安室透的好感多了不少。 雨野初鹿看了看周围,不少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行。” “那您先找个合适的地方,我随后就到。”他礼貌的耳语了一句,转身就去服务其他人了。 雨野初鹿看了看周围,主动往旁边没人且冷清的花园走的时候,雨野富司明显松了一口气,肩膀下沉,整个人都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弟弟的到来让他感觉每句话说出来都需要品鉴一番,别让自家弟弟抓了把柄。 大约五分钟不到的时间,安室透就出现在了他的旁边。 他脚步很轻,却还是被雨野初鹿捕捉到。 他扭头,冲着安室透露出了一个笑,他说:“现在卧底都长这么好看的吗?” 他合理怀疑组织是凭借颜值在选人。 “我暴露的这么快吗?” 雨野初鹿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可能因为我是雨野初鹿吧。” 安室透笑了笑,冲着雨野初鹿伸出手:“您好,我叫安室透。” 雨野初鹿叹了口气:“真谨慎,对着我也用假名。” 他拿到的资料并没有安室透的真名他们原先的资料被警视厅保存的完好,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拿的到的。 安室透手一僵:“我不是这个意思。” 还没等他讪讪放下手,雨野初鹿就率先握住了面前的手晃了晃:“我就不自我介绍了,卧底先生,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 安室透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密利迦罗:“的确如此。” 雨野初鹿看了看安室透说道:“你真不容易,待会还有工作?” 安室透点了点头。 雨野初鹿举起根手指问他:“份?” 安室透叹了口气,咬牙:“五份。” 这让雨野初鹿想起了松田阵平。 “你们警察……都这么拼的吗?” 话音还没落下,‘咚——’的一声巨响在主宴会场所响起,伴随着一声女人巨大的尖叫声扰乱了还算平静的现场。! 第九十章 “什么声音?” 安室透迅速转身,他的金色短发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看来把他当成目标的,不止你一个。” “抱歉,那我就先离开了,我需要去……” 安室透迅速转身打算赶往会场,却被雨野初鹿喊住。 “不用着急,要不那边已经得手,要不雨野富司已经将现场控制住了。” 他托着下巴:“别看雨野富司那副模样,但他到底是雨野家的人,处理问题的能力倒也还算看得过去。” 雨野初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马甲被他用手拍了拍变得平整了起来。 他的小马甲整齐了之后变得异常的可爱。 安室透愣了一下,表情微妙了起来:“不止我一个……也就是说还有其他人想要抢我的任务目标?” “看来是,他看起来比较想让你进你所在的组织审讯室进行受罚,你得罪人了?”,雨野初鹿上下打量了一下安室透的面貌,说:“你长得这么好看,不应该啊,难道是性格问题?” “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夸奖,但谢谢。” 安室透看了雨野初鹿一眼,看到了他那漂亮的琥珀色眼睛,水润,纯净,整个人漂亮的像是不谙世事。 大概是感受到了安室透的视线,雨野初鹿想起了什么,煞有介事的说:“不客气。” 他在组织内因为最近比较出众的原因,腹背受敌,倒是也不奇怪。 两个人正要说话,脚步声从旁边渐起,雨野初鹿扯住了安室透的袖子:“跟我来,你的身份经不起盘查。” 安室透被拉了一个踉跄。 似乎雨野初鹿早就习惯了这样做,也有人经常这么纵着他一般。 他顺着雨野初鹿的力道往旁边走去,到了一个很偏的角落。 脚步声从他们身边穿行而过,安室透被压在旁边的墙壁上,距离很近,只要他一低头就能看见雨野初鹿长长的眼睫毛。 “麻烦了。”,安室透很客气。 雨野初鹿探出个脑袋,看了看四周,缩回脖子来:“放心,待会我去我们的人员簿上,把你的名字划到我的名下。” 安室透刚想说点什么,就看见雨野初鹿仰头,白色的发丝飞扬。 “但你得帮我个忙。” 他说的过于理直气壮和自然,似乎预料到面前的这个人不会拒绝他的请求。 没了之前在宴会厅对自己哥哥的咄咄逼人,反而看起来性格软糯。 这样的小少爷,跟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人提出要求,似乎很合理,让安室透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有什么要求?” 雨野初鹿神秘兮兮的用食指按在了自己的嘴唇上,言笑晏晏:“在这栋宴会所的仓库里,有一样我的宝贝,你帮我拿回来。” 安室透挑眉,偏欧式的眉眼帅气逼人:“我们才刚见面没多久吧,初鹿侦探?” “警察,职业组人员,是你们那边的佼佼者,现在被派遣来作为卧底,聪明的大脑和心底的正义感让你顺利升职。” 雨野初鹿耸肩:“我看人很准,你至少暂时对我不构成威胁,并且我们现在的目标一致,你没有理由现在对我动手。” “你就不怕我用您对密利伽罗投诚吗?” “那是最愚蠢的行为,毕竟现在能对抗他的侦探有且只有我一个,你不会这么做的,你是个聪明人。” 合理的分析,但是却足够的大胆。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密利加罗选择了您成为他的目标对象。” 谈到密利伽罗,雨野初鹿的表情有些古怪。 他在思考为什么他在组织内的身份,比摆在明面上的要更夺目,所有的卧底对准的目标全是密利伽罗。 没有一个人直接或者间接的来求助他,明明这是最方便快捷的。 这很奇怪。 毕竟就算是福尔摩斯,担任顾问的时候,也被警察所需求着。 “所以说,你卧底的组织是密利伽罗所在的组织,那你知道他的身份了吗?”,雨野初鹿试探性的问道。 “关于密利伽罗的事情,至今我只听说过名号。”安室透摇了摇头:“抱歉,我暂时还没有到能够接触组织核心的位置。”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组织内部做的很好,他排除的档案人员全部被看管了起来,就算他足够的优秀,接触到了核心,依旧不会知道密利伽罗的真实身份。 毕竟雨野初鹿本人,是一个没有酒名代号的人,组织内部,没有他的任何资料。 雨野初鹿的沉默在安室透看来,是正在纠结未来关于密利伽罗的事情。 他的眉头最开始的时候轻皱,那双漂亮的猫瞳有些失神。 按照安室透得知的情况来看,雨野初鹿因为被卷入密利伽罗的事件之后,生命频繁受到了威胁。 “我会努力找到密利伽罗的线索。”,安室透向他保证,作为一名警察的职业感油然而生。 那种像是松田在身边的错觉让雨野初鹿有些晃神。 同样的是充满正义感并且为了自己的理想社会为止奋斗的人,他们的身上自带有一股子天然的气场,是雨野初鹿学不来的。 倒也大可不必。 雨野初鹿感觉嗓子被哽住,眼珠子转了转,没落在实处,他有点心虚:“没有必要,在那种地方还是你自身的安全更重要一点。” 明明在密利伽罗的威胁下生活的是雨野初鹿,但是却关心着其他人的安全。 安室透大概能够理解为什么在警视厅里,雨野初鹿的拥护者开始逐渐变多的理由了。 “仓库需要钥匙进入。” “看来你在来之前,就已经将我们家整个宴会场全部探查过了啊。”,雨野初鹿叹息了一口气,他发现了警视厅内能力出众的人实在太多。 想挖。 真的很想 全部挖过来。 但是这些人身上的气场,并不是雨野初鹿能够撬的动的墙角。 松田就是最好的代言词。 安室透顿了顿:“这也是……习惯性的作为。” 雨野初鹿了然,伸出手来探向了自己的口袋,从里面摸出了一团东西。 毛绒绒的钥匙扣,一个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动物的毛球,只有两个眼睛,触感极好,旁边挂着一个小小的鼓风机缩小版挂件。 像是个幼稚的孩子才会拥有的东西,现在这团白色的毛球正安安静静的躺在雨野初鹿的手心里。 “这是……” “仓库钥匙。”,雨野初鹿笑了笑:“那个小鼓风机里面装着的,是感应装置。” 他指着门口的位置:“我在那里等你。” “等等,你说的宝贝是什么?” 三分钟后。 安室透站在一台鼓风机旁边陷入沉思。 那是一台粉色的鼓风机,看起来似乎早就被主人遗弃,上面落了薄薄的一层灰,油漆还脱落了一块。 安室透脸色僵硬着问他:“这个……是你的宝贝?” “对啊。”雨野初鹿满意的围着那台粉色的鼓风机转了两圈,尝试的打开了开关。 风力很大,粉色的油漆又掉了两块,落在了地上斑驳的很。 雨野初鹿的头发被吹的乱七八糟,眼睛都吹的眯了起来,可见鼓风机运转能力完美。 说句心里话,好拉跨的宝贝。 安室透喉结上下蠕动了一下,下意识的离这台鼓风机远了一点。 “要这个鼓风机是做什么?” “当然是发动异能……算了,这件事情还是不解释了。” 雨野初鹿关上了开关,往旁边退了两步,神秘兮兮的眨了眨眼。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宴会被迫中止。 舟渡正人脸色很差,他坐在那里急促的喘息着,脸上被锋利的短箭划过面容后残留下了一条血渍。 他狼狈的用手帕压住了伤口,面色阴沉。 有一男子过来跟他耳语了几句,舟渡正人手突然紧紧攥住。 舟渡正人:“是那个组织?” 秘书点了点头:“是。” “我明白了。” “那我们要先离开吗?” 舟渡正人看向了迅速组织现场,保持纪律的雨野富司,眼神晦暗不清:“不,暂时等等,我想要的东西还没拿到。” 他来到这里,主要是为了跟雨野家的合作。 这次合作很关键,关键到他需要亲自出面来进行社交。 而这次在他们的场合出现了问题,负责安全系统的雨野家宴会出现的安全问题,会让到时候进行交谈的时候,得到雨野家极大的让步。 “可是……” “没什么可是,在利益面前,任何的风险都不会成为障碍。”,舟渡 正人将手帕拿了下来,看着上面的血迹:“再说了……雨野家,不是有个名侦探吗?” 等到雨野富司已经将现场控制住之后,他主动到舟渡正人旁边,脸色要比遇到危险的舟渡正人还要差一点。 他都能预想的到,不管这件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他们的目光都会放在雨野家的宴会上出现问题。 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是一定程度上,口碑还是会受到影响。 “抱歉,舟渡君,我会尽快找到设下这次陷阱的人是谁,给您一个合理的交代。” “没事。”舟渡正人笑着大方的摆了摆手:“我相信雨野家的能力。” 雨野富司就连挂着的笑都僵硬了起来,他说:“一定。” 就算这件事情暂时查不出来,雨野富司就会找到一个合格的替死鬼,承担所有的罪责。 这是他跟老爷子学的。 小的时候,只要是雨野富司犯下的错,大多都怪罪到了雨野初鹿的身上。 因为他们需要保全雨野富司的名声。 一个私生子的名声,到底没那么重要。 “对了,令弟呢?”,舟渡正人说:“是去调查这件事情了吗?” 舟渡正人的眼睛不大,但透着一股精明的光。 他明明看见雨野初鹿来了没两分钟就离开了,却还是这么说,其中意思雨野富司也懂。 他说:“确实,他去调查这件事了,比起警察,我相信他能够更快的给您一个合格的答复。” 管雨野初鹿能不能出现在现场,客套话还是要说的。 现在雨野富司希望的事情,就是雨野初鹿不要出现在这里,否则一旦他到时候没有找到真凶,那舟渡正人就有更多的理由来让雨野家退步。 “那他大概什么时候能调查好呢?”,舟渡正人笑着问道。 “就……” “就现在。” 雨野初鹿的声音骤然出现在了整个会所,就像是随身携带了扩音器。 他的身后有风吹起,脸上戴上了一个半包的黑框眼镜。 黑色的眼镜和白色的头发被风吹的交织在一起。 风衣和里面褐色的小马甲像极了故事书里面的侦探装扮,甚至连头上那顶侦探帽都如此相像。 他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眼镜中心,嘴角挂着若隐若无的笑。 逆光而来的雨野初鹿,像是拯救这个世界的英雄,从电视或者漫画里走出来的程度。 明明是那样的光彩照人,却硬生生的让雨野富司眼前一黑。 “混小子。”,雨野富司后槽牙都磨了磨。 “看来,你很需要我啊。”,雨野初鹿笑着抬起手来,安室透按下了关机。 安室透低下头来,面容僵硬,似乎被雨野初鹿说了一些挑战自己认知的话,现在正在思考三次元和二次元的界限。 雨野初鹿却不懂安室透的烦恼,他的抬手高贵而优雅,就像是天之骄子一般,风随着他 的抬手缓缓的停了下来。 ⑼本作者富富的正提醒您最全的《用超推理拯救酒厂》尽在[],域名[( 明明都是一个人,但是气质却变了一个度。 “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知道这次想要谋害舟渡君的人是谁了?”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 “那……” 雨野初鹿举起了手,打了个二。 雨野富司嘴角抽动。 “弟弟,想要钱,得有命花。” 雨野初鹿笑了笑,没露齿,他张了张嘴,只做了个口型:“青宝。” 雨野富司明白,这是明晃晃的威胁,他一点都不害怕生命的威胁,因为他不知所以的后台给了他足够的硬气。 他深呼吸了两口气,胸口不断的起伏,最后点头了:“好。” 雨野初鹿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答应琴酒说自己很能赚钱,不仅仅是在生意上,在任何方面来讲,他都像是掉在钱眼里一样。 他问雨野富司要了两点利益,是跟这次铃木集团的合作的点。 油水不少,很让人眼红。 比起琴酒拿到的东边那块地,还要富足一些。 “成交。” 雨野初鹿转头环视了一下四周,迈开步伐,皮鞋在地板上发出了卡达卡达的声音。 在发动异能的瞬间,他的大脑瞬间涌入了很多的事情。 这里的人大多都有自己的秘密,在异能力的作用下,所有的秘密都显示在了台面上。 这个世界的人,都被利益驱使,或多或少都干了点不太能放在台面上的事情。 他走到了一位女士的面前,在他旁边转了两圈。 就像是在看一个奇怪的人,眼镜里面充满了疑惑。 “不应该啊。”雨野初鹿说:“你长得这么好看,难道是性格问题?” 这句话在旁边不远处的安室透感觉似曾相识。 那位女士的面貌并不是多么出众,所以说雨野初鹿也仅仅只是嘴甜而已。 安室透没忍住叹了口气。 空气中凝滞着奇怪的气氛,大家都下意识的离这位穿着漂亮裙子的女人远了一点。 女人拿着手帕的手僵硬着,她那一向挂着柔和笑容的面色也无法维持下来。 她用手帕遮掩住了自己的神色:“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嘿,你们这些家伙的开场白怎么都一样?明明知道我这个人不说那些虚话,但总会说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雨野初鹿扶额,不小心将自己的呆毛捋起来了一块。 不大不小的呆毛正巧在脑袋正中央,随着还未完全平静下来的气氛轻轻的晃悠。 “每个人在撒谎的时候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小动作,有的是摸鼻子,有的是搅动手指,有的是瞳孔涣散,你占了三样。” 雨野初鹿眯着眼睛,得意的晃了晃脑袋。 每晃动一下,那并 不符合他性格的呆毛就随着晃动了一下,最后又柔顺的贴在了他的头上。 配合雨野初鹿的容貌。 有些过分的可爱了。 说实话,在场的人没有人去注意那个犯罪嫌疑人究竟在说什么,也不在意雨野初鹿说了什么,所有人的目光注意力都在雨野初鹿的头顶上。 甚至在那一抹呆毛消失的时候,一位不认识的贵女发出了一声惋惜的叹气声。 雨野初鹿似乎感受到了周围奇怪的气氛,看向了旁边,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们在看什么!” 说啊,你们这群家伙! 在看什么!!!!! 雨野初鹿用舌顶住了自己的后槽牙。 刚才自己帅气的开场都没有引来这些已经见过大场面的人们一点惊呼声。 现在他们倒是开口了。 强烈的反差让雨野初鹿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舟渡正人却没有雨野初鹿这样的心态,他仔细的去打量这位身穿华贵礼裙的女性。 他没见过。 他敢保证,在他的风流史上并没有出现这样一位女人。 “这位是?” “三土家的私生女,近期才认祖归宗的。” 近期…… 或许是因为什么特殊原因,才返回本家,为的就是能够接触到舟渡正人的这场宴会。 虽然舟渡正人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他还是说道:“抱歉,雨野小少爷,我没看出来这位有什么……” 雨野小少爷? 熟悉的令人厌恶的称呼。 雨野初鹿没有忍住皱起眉来:“派个人检查她的裙撑,那里面有机关控制的东西。” “等等等等!你们没有权利对一位女性做出搜身的行为!” 舟渡正人对着雨野富司点了点头。 雨野富司瞬间会意,他挥了挥手,门口请来的保镖关上了宴会厅的大门。 安室透慢步到了雨野初鹿的旁边:“她说的没错,你们现在的确没有办法证明整件事情是她做的。” 雨野初鹿嗤笑了一声:“你太小看雨野富司了,虽然他是个蠢货,但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调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软肋,只需要看怎么利用而已。” “什么意思?” “三土家的老人,因为三土家的夫妻因为车祸去世,得到这位的消息之后,就差把她捧到高台上去了。” “从未得到过亲情的人,在骤然获得……” 话说了一半,雨野初鹿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抿着嘴笑了笑。 很奇怪,这种奇妙的感觉居然让他有一种感同身受的错觉。 果不其然,雨野富司凑上前去跟那位三土家的小姐说了两句话,她的脸色就变了,主动往准备好的休息间走了过去。 雨野初鹿说:“人,永远要将自己的软肋藏起来,否则很轻易的就会成为开启死亡的一把钥匙。” 安室透挑了挑眉:“我要先离开了。” 雨野初鹿的视线落在三土小姐的背影上, ☉[(, 嘴唇都没动:“在雨野富司关闭了大门之后?” “我总有我的办法。” 是啊,在短期内就能将整个宴会场所所有的通道都摸清楚的家伙,肯定能有自己的办法,他倒是不用担心。 “那你的任务怎么办?” “我也有我的办法。” 雨野初鹿没回答,只是端起了旁边给这次宴会的孩子们准备的橙汁,往前走了两步。 还没等他走远,就听见了安室透的声音:“请放心,我会在短时间内找出密利伽罗的真实身份的。” “不必,你还是担心你自己的安全吧。”雨野初鹿头都没回。 至于他,已经有人保护了。 还没等安室透说话,他的耳麦里面传来了他的监视人的声音:“撤退,上面已经派了1号来进行后续的暗杀工作。” “1号?” 还没等他话音落下,就看见了那位叫做三土青的女士,整个人后蹬在了控制她的保镖的腿上,她的大腿上有一把小刀,她迅速抽出,在空中反转了一圈。 她几乎是一瞬间的暴起行为。 雨野初鹿嘴角挂了笑。 之前设计的机关,三土青清楚的知道她的成功率不高。 没有雨野初鹿的帮助,任何的机关都有风险。 所以她选择了本就杀不死舟渡正人的方法。 一旦整个场所有人想要谋害宾客,那么雨野富司一定会封锁场地。 她走不了的同时,舟渡正人也不会离开。 如果不是被雨野初鹿揭穿,她也一定会故意露出马脚,这样更好接触舟渡正人。 但她还是失败了,她没能接近被保护起来的舟渡正人。 舟渡正人侧身,拿雨野富司挡了位置。 安室透猛地回头,却看见雨野初鹿冲着自家哥哥举起了手上的果汁杯。 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局,并且准备看戏。 ‘滴嘟滴嘟——’警笛的声音由远及近。 三土青的面色瞬间惨白了起来。 包含着雨野富司脸色也不太好。 之前不报警,就是不想宣扬这件事情。 而这个叫做雨野初鹿的臭小子,先斩后奏了,估计在他到达场所之前就已经报警了。 会报警的侦探是个好侦探。 安室透这么想。 外面的目暮警官已经拿着大喇叭在喊了:“里面的人,放下手上的武器,我们将会对你进行宽容处理,否则等待你的,将是更加严酷的代价!” “我再重申一次,里面的人!放下手上的武器!” 三土青皱着眉,将手上的刀柄握的更紧了一些:“我要一辆车,放我走。” 雨野富司双手举起:“你不管三土家的人了吗?” “我本来就 不是他们的亲生孙女, ?_[(, 舟渡君,你觉得我们这种人心里面还有所谓的亲情吗?” 雨野富司感受到了喉咙上锋利的刀刃。 开过刃的刀跟其他的不一样,光是抵着喉咙就让他有一种无法正常吞咽唾液的感觉。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雨野初鹿曾经也这么干过,可惜那把刀不是开过刃的。 雨野初鹿…… 想到这里,雨野富司的视线放到了雨野初鹿的身上。 他眼睁睁的看着雨野初鹿冲着他举起了杯子,然后做了个手势。 他要三分利益! 刚才的两分只是铺垫而已。 这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从他莫名出席这场宴会开始就设计好了的! 该死! 他早应该发现的! 雨野富司垂眼,看向了面前的刀刃,还没说话,就感觉喉咙上已经出血,疼痛感终究是让他点了头。 雨野初鹿笑了一声。 “三土小姐,你可以在任何场所进行这种违规操作,但是这里,是雨野家。” 雨野初鹿举起手来,伸出两根手指,大拇指扣在了手掌心之中。 “而我,叫雨野初鹿,是警视厅安全系统的顾问,也是一名侦探。在我面前,任何的犯罪都将会被绳之以法。” “砰——” 随着雨野初鹿嘴里发出这样的声音,他身子微微后仰。 风衣随着他的动作因重力而掀起一些。 他的眼镜的镜片反光,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异常的冷静。 玻璃被瞬间击碎。 在指定位置的一号,琴酒,跟着雨野初鹿一起做出了因为后坐力而后仰动作的身影,在某一刻达到了高度重合。! 第九十一章 “五号已经接手任务,请在场人员马上撤离。” “门口警察已经包围,注意隐蔽,一旦你暴露,我们将会迅速放弃你。” “再重复一次,一旦你暴露,我们将会迅速放弃你。” 冰冷的合成音不近人情,安室透下意识用手磨蹭了一下耳垂,随后看向了还立于人群中央的雨野初鹿。 “那位对这个侦探是不是过于关注了点?” 就像是突然找到了一颗宝石的猫,想要将这位年轻的侦探扒拉到自己的窝里来。 在安室透的认知中,能够调动五号这样的大人物来对付雨野初鹿,应当只有密利伽罗这位犯罪顾问。 他喃喃自语了这么一句,往后撤去。 在离开前夕,又想起了前不久拉着他的细胳膊细腿的雨野初鹿。 在这种时候,他居然还想到了要把侦探先生的鼓风机往后拉去。 总觉得他一个人搬不动。 目暮十三带着其他人冲进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 所有的人瞠目结舌,他们都看着那位今天如同交际花的女人胸口炸开了漂亮的血花。 然后他们的视线放在了那位还举着手,面容冷静的青年身上。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嫌疑人,又扭头去看自己的手。 作为一名少爷侦探,他的手老茧也不少,并不像是娇生惯养的人。 但胜在他皮肤白,骨节分明,倒是漂亮好看。 “诶?”雨野初鹿这幅样子有点呆愣。 “哇——”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雨野初鹿眼睛一眯,笑的像是一只狐狸。 他对着雨野富司做口型:‘你完啦。’ 警察一到,伴随着的大多都有媒体,压下这件事情要花费雨野富司不少的资金。 加上之前答应雨野初鹿的,可谓是大出血。 目暮十三进来的时候面色阴沉。 他将手上的枪收了回来,低下身来,摸向了这位女性杀手的脖颈,然后看向了身后看着他们的人,冲着他们毫不意外的摇了摇头。 “死了。” 干脆利落的一枪。 直击性命,甚至不会给任何转机的可能性。 身后跟随而来的佐藤深呼吸了一口气。 可怕的精准。 他迅速检查了其他在场警察的枪,的确有走火现象。 并且的确有子弹缺失。 而刚才开枪的瞬间,只有一发枪响。 这就代表,如果开枪的不是他们警察局的人,那么这个人的能力强大到令人恐惧的地步。 预测轨迹,无法预判的走火时机,如同预言一般的同时开枪。 这还是人能做到的吗? 所以在发现走火的瞬间,人的潜意识反应就会出现——巧合。 这种更令人能够接受的话题。 “啪啪啪——” “⑨[(” 雨野初鹿没回答,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笑了笑。 作为一名犯罪顾问,雨野初鹿的脑子转的很快,前因后果,在他抬手的瞬间,琴酒的开枪反射。 他的脑海里构造出了一副完整的蓝图。 雨野初鹿没记错的话,今天琴酒是有任务的。 这也就是说: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关于这次行动的交流。 但琴酒还是到了。 不仅如此,他还配合着雨野初鹿完成了刚才的一系列操作,并且比雨野初鹿本人预想中的还要帅气。 这个观点总结出来并不难。 这无疑是将雨野初鹿丢到了蜜罐里面。 自从来到组织,他能够感受到组织内部的偏爱。 就算是Bss,就算是不喜他的野心,却也因为能力原因纵着他。 这种发现让雨野初鹿骄傲的挺起下巴,让他整个人容光焕发。 就算没有鼓风机和聚光灯的加持,依旧漂亮且耀眼。 “因为我……”异能力者。 还没等雨野初鹿说完,雨野富司就像是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瞬间明白了自己弟弟的意思,他摸了摸脖子,恶意的咳嗽了两声。 “咳咳。” 雨野富司咳嗽的声音很大,恨不得将心肺都咳出来。 大庭广众之下,他并不想让雨野初鹿的中二发言弄得哄堂大笑。 雨野初鹿顿了一下,眉眼低垂了下来,长长的眼睫毛扑闪着,漂亮极了。 舟渡正人挑眉,转头看向了雨野富司。 “看来今天不是个好日子,等过段时间,我邀请您来公司细聊合作事宜。” 危险解除,门口是警察,舟渡正人的表情看起来很放松。 舟渡正人自说自话,他跟助理说了两句,大概就是关于这次跟警方那边的交代,还有接下来的事情安排。 雨野初鹿眼珠子转了转。 要是今天舟渡正人回去了,按照琴酒的下手速度,不管他请了多少人,今晚都是他的忌日。 那么一旦舟渡正人死亡,那么他的这波人情,就没有任何的必要性。 雨野初鹿在舟渡正人转身的时候,用白皙的手指推动着黑色的边框,缓缓的开了口。 “目暮警官还没开口,一般现在会封锁现场,调查事情的缘由和全部过程,在确认没有其他问题的情况下,才可以离开,对吧,目暮警官?” 雨野初鹿扭头看向了目暮十三。 他的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被灯光照射的熠熠生辉。 接收到雨野初鹿的信号 , 目暮十三沉稳的点了点头:“是这样的没错, 还请大家配合。” 雨野初鹿做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努力掩盖起了自己故意的神色。 “这样的话,我建议舟渡君今晚就住在雨野家的宅邸。” 舟渡正人听到了侦探的声音,清脆响亮,带着点奇妙的神秘感。 “为什么?” “雨野家拥有最先进的安全系统,只要人员可控,那么就是最坚固的堡垒。” 雨野初鹿着重了‘人员可控’四个字,然后斜眼看了一眼雨野富司,嘴角勾起,面容上却带了点不明以为的嘲笑。 这就是明晃晃的在说雨野富司在检查人员的能力上实在是有所欠缺。 一个安室透,一个组织雇佣来的探子杀手,都明晃晃的出现在宴会上。 雨野初鹿想,如果是他的话,肯定一眼就能将这些人全部抓出来。 雨野富司深吸了一口气,在这种时候却也只能忍着怒气,顺着他的话去说:“的确,欢迎您入住雨野家。” “好吧。”舟渡正人看了一眼雨野初鹿:“如果是初鹿君的话,我想我可以考虑考虑。” 雨野初鹿笑了笑,只是微微的欠了欠身,然后转头走到了雨野富司的旁边。 “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你最好今天晚上就将合同的相关事宜谈好,加急。” 他的声音很小,含糊的时候不清脆,却异常的好听。 雨野富司的眼神暗了一瞬,却依旧维持着和善的笑容。 “抱歉今晚让大家的体验感很差,雨野家今晚面对大家开放,请大家今晚在雨野家留宿,我们安排了一些小礼物以表歉意。” 一边说着,雨野富司一边去安排了一些事项。 他甚至有礼貌的冲着刚才拉他挡刀的舟渡正人点了点头。 舟渡正人也弯了脖子复又抬起:“那就却之不恭了。” 雨野初鹿因为刚才勾起的嘴角都没有放下过,他转身往楼上走去。 他现在打算找个时机翻窗出去,找他的监视人好好聊聊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计划的。 光是想到这一点,他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但好歹还记得家里面刚才发生了一起恶劣的凶杀案,转头看向了楼梯下面的警察,做一点面子上的话。 “我就在我的屋子内,如果有需要我配合的事情,随时都可以来叫我。” “等等,初鹿侦探,你也是当事人,而且就这样吗?” “那不然呢?要我帮你们分析死因,原因,这个人的真实身份?”,雨野初鹿看向了目暮十三:“这不是我的工作吧?” 说完这句话,雨野初鹿还打了个哈欠,还不经意的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我只是预料到今天的宴会并不会风平浪静,而我让暴风雨停止了。” 雨野初鹿神秘的眨了眨眼,随后他将帽檐拉低,只露出了那精致的下巴。 “而现在暴风雨停止了,船也安全了, 管理者也应当在合适的位置了。” 他说的乱七八糟, 完全是学的那些狗血电视剧里的中二发言。 但是不得不说, 雨野初鹿的外貌还有刚才神采奕奕的眼神,再加上侦探的身份,的确很能唬人。 “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但如果是那位的话,肯定是有什么深意。” “哦,也是,你听懂了吗?” “我当然听得懂,你品,你细品。。” 在窃窃私语之后,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若有所思和恍然大悟的表情。 毕竟谁都不想承认自己没听懂里面的深层含义。 这似乎也在雨野初鹿的预料之中。 帽檐的阴影下,他缓缓的勾起了唇角:“现在请大家迎接警察那边的审查了,有事来楼上找我就好。” “当然,最好是佐藤警官或者古松警官来找我,否则的话我可能会拒绝配合。” 这么说着,雨野初鹿回房之后迅速上了锁。 雨野初鹿迫不及待的去自己预想到的琴酒先生的撤退点了。 他恨不得整个人扒到这个人身上,冲着他问一些自己本就知道答案的问题。 这种迫切感已经在他的脸上了。 他判断了待会目暮十三等警察在确认信息之后,大约会在什么时间点上门的时间差后,开始绑起了床单。 还没等他付诸行动,电话响了。 雨野初鹿用嘴叼着床单的一角更方便系绳子,随手接了起来。 “喂……您好,我很忙,有事的话请拨打我助理的电话。” 他含含糊糊的说。 “……” 那边没有说话,只有清浅的呼吸声。 雨野初鹿的手一顿,忙不停的接着弄,眼睛却亮了一个度。 “我马上就逃出来了!琴酒先生你再等我一会,先别接任务。” 就跟个叽叽喳喳的鸟雀,雨野初鹿嘴松开了被单,兴奋极了。 “逃?” 话筒那边终于有了反应。 “楼层不高,两个床单系起来就能让我完整的到达地面。我很快的!” 还没等他的付诸行动,雨野初鹿的窗前落下了一个阴影。 如同酷暑下的树荫一般。 电话那边腔调平稳:“看窗户。” 雨野初鹿走到了窗户边,拉开了沉重的窗帘。 戴着黑色帽子,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单手挂在窗边,银色的长发被风微微吹起。! 第九十二章 琴酒从窗户一跃而下。 脚步很轻,只溅起了些许的月光。 “琴酒先生。” “……” “琴酒先生!” 见琴酒没理他,雨野初鹿没忍住,又喊了一声,他的声音带了些许的雀跃。 “声音太大了,别把其他人招惹来。” “你是怎么躲过雨野家的安保系统的?” 在那个人叫做三山的凶手小姐控制住现场的时候,雨野家就进入了一级戒严。 连蚊子都飞不进来的地方,偏偏琴酒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就像是一个奇迹! “你想利用我来修复你们安保系统的缺失问题?” 雨野初鹿看着琴酒随手拉开了旁边的凳子坐了下来,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 喜欢抽烟的人总是会在聊天的时候拿一根烟点着叼在嘴里。 “如果琴酒先生愿意的话,我很乐意招聘您当我的特级顾问。” 雨野初鹿的眼睛亮闪闪的,还在贫嘴。 琴酒上下打量了一下雨野初鹿。 完好无损的家伙,现在仗着自己被宠为所欲为,不仅仅是眼睛,他浑身上下简直都散发着四个字——恃宠而骄。 “找我什么事?” “那太多了——” 雨野初鹿像是往常一样,拉长了尾音。 他开始掰着手指头算。 “您是怎么知道今天我们这里的事情?怎么知道我不打算让舟渡正人死在我家的宴会上?怎么知道那些警察的枪被我做了手脚?您是怎么……” 这些话在琴酒听来无异于是魔音贯耳。 毕竟雨野初鹿这样的人一直在外人眼里是一本《十万个为什么》的答案,而现在却一直在问问题。 “路过而已。” 琴酒打断了雨野初鹿还打算问的话。 “我不信。” 策划的如此周密,连目暮警官都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 敢在警察面前光明正大的开枪,雨野初鹿有史以来见到的是第一个。 “信不信随你。” 琴酒的碧绿色的眼眸转了一圈,打量了一下雨野初鹿的居住环境,嗤了一声,随后从自己风衣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来。 “你的下一任目标。” “这么快?”雨野初鹿鼓起了腮帮,接了过来,随意的扫了一眼就扔到了旁边的桌子上:“知道了。” “我什么时候能出手?” 雨野初鹿推了一下眼镜,黑色的镜框随着雨野初鹿的手指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移动了片刻。 “明天下午,三点之后。”雨野初鹿咬了咬下唇:“难得看琴酒先生会询问我的意见。” 按照琴酒的能力,他之前应该击毙的不是那个叫做三山的女人,而是舟渡。 琴酒有着绝对的把握,雨野初鹿丝毫不会质 疑琴酒的能力。 “毕竟你家现在有我的参股。” 琴酒冷漠的说道。 雨野初鹿愣了一下,随后用舌尖顶了顶自己的腮帮。 他将手上的床单放了下来,想了想:“这次我帮忙赚了不少的钱,有什么奖励吗?” 舟渡家的合作,能够让雨野家更上一层台阶。 雨野初鹿能够带来的商业价值,是令人诧异的。 这也是雨野家的老爷子为什么忌惮雨野初鹿,依旧会允许雨野初鹿参与所有的商业活动。 包括组织的Bss那边,对于雨野初鹿只要认真的时候能够带来的收益,也足够欣赏。 “你已经收到报酬了不是吗?” 那个叫做三山的女人,按照雨野初鹿的想法来走的话,一定会是一件非常大的麻烦。 雨野初鹿能够处理好,但一定不是这么简单粗暴,会牵扯到后续更多的问题。 不得不说,这一枪开的雨野初鹿不仅仅维持住了自己的面子,还解决了后续所有的问题。 “你拿的是警用的子弹。”,雨野初鹿瞬间了解:“所以说,警察后续也不会查到雨野家。” 一边说着,雨野初鹿没忍住,一边“哇——”了一声。 琴酒嗯了一声。 他的声音低沉动听,比起用乐器形容,更像是一把杀人的利器。 天呐。 这是个什么概念。 简直就是在毫无顾忌的往前冲的时候,发现有人帮你把路铺好了不说,还帮你把后路上所有的麻烦解决了! 雨野初鹿诚心实意的说话,甚至从刚才就没有下来的嘴角一直扬起。 他走上前啪啪的打了两下琴酒的肩膀。 “能够选择您成为我的搭档,简直是世界上我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马屁话少说,接下来这个任务要尽快。” “这个人怎么了?你们这么着急?” “我们这里出了叛徒。” “除了被我发现的?” “的确,老鼠永远清不干净。” 雨野初鹿抿了抿唇,唇齿相抵的时候能够感觉到丝丝的疼痛之后,他才松开了一些。 他伸出手来拉了拉自己的马甲,最后将最上面的那个扣子松开了用来喘息。 “能理解,但是很讨厌。”雨野初鹿手指揉搓了一下:“是为了密利伽罗来的,还是为了找到Bss来的?” “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我偷懒的程度。” 琴酒很少见有人能够将偷懒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他看向了雨野初鹿。 清冷的目光如同刚才直击性命的子弹一样射向雨野初鹿。 “是为了组织的犯罪证据。” “哦,那我就慢慢来。” 雨野初鹿又开始拆刚才被他打了死结的床单,企图恢复原状。 虽然对待枪械等事情来讲,雨野初鹿的手简直 就像是机器,但是在生活方面,他实在是笨拙到令琴酒都看不下去的程度。 “你需要几天?” “……” 雨野初鹿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我刚说了我要偷懒。” “我不喜欢重复话题雨野初鹿,几天?我需要一个具体的数字。” 雨野初鹿依旧没有解开那个床单,最后自暴自弃的将那个床单叠成了漂亮的白鹅。 在琴酒的耐心耗完之前,雨野初鹿才开了口:“三天。” ‘雨野初鹿的脑子是天生的犯罪者。’ 这是乌丸告诉琴酒的话。 这句话突兀的闯入了琴酒的脑海里。 “知道了,你最好说到做到。”琴酒警告他。 作为组织的tp,琴酒的气势就像是浪涛,雨野初鹿的手一抖,差点将刚弄好的白鹅弄得乱七八糟。 “我要是没做到呢?” “我会把你丢到专门为你准备的图钉室里去。” “……” 想起上次的屈辱历史,雨野初鹿眼前一黑。 他决定收回刚才说的琴酒先生是世界上最好的搭档这样的话。 这哪里是什么搭档,简直就是监工,还是那种最苛刻的。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还不行吗?我会按时交工的。”雨野初鹿叹了口气:“我以为琴酒先生是来邀功的,没想到是来监工的。” 毕竟能够在毫无交流的情况下做到这种地步,的确应该到他的面前说点什么来换取应得的利益,结果什么都没有。 面前的这个人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最多就是在说道那个三山的时候,露出了淡淡的嘲讽意思。 其他时刻,比起之前那种在杀戮场上意气风发的样子,倒是更加的冷静,到令人有些害怕的地步。 “对了,我今天见到了来组织被我揪出来的那位卧底先生。” “安室透?” “对,他的能力放在警察那边有些大材小用了。” 雨野初鹿很少对人有这么高的评价。 但是光是在相处的那段时间内,他看到了安室透的潜能。 在雨野家来去自如,做到了那位三山小姐准备了几个月的工作。 善于看情况,能够迅速分析出对自己一切有利的情况。 身手的话,光是在接触的时候感受到的肌肉组织,都足以令人惊艳。 “你想要将他拉拢过来?” “不,那种内心深处隐藏着却无法忽视的正义感,还是算了吧,我之前已经在这种人身上栽过一次了。” 想起之前的松田阵平,雨野初鹿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虽然现在是朋友的程度了,但是想到之前这个家伙对他的戒备,还有对密利伽罗的不赞同,他至今都忍不住叹气。 “琴酒先生接下来是什么打算?还要在警备这么森严的地方再离开?” “不然?你的屋子里凭空出现一个人?”琴酒看向了雨野初鹿:“我的身份不是那么经得起查,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用手从旁边的本子上撕下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了一个时间。 那是接下来的三年后。 跟现在的时间完全一致,只不过时间被搁置到了三年后。 “这是什么?” “我会在这个时间内,彻底掌控警视厅的安全系统。” “所以?” “我在掌控完毕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您的身份变成世界上的第一大慈善家。” “……” 明明是在做对琴酒有利的事情,但是琴酒却被雨野初鹿的形容弄得够恶心。 “对了,贝尔摩德什么时候回来?” “你问那个女人做什么?” “就是突然想起来了。” 毕竟没有助手的生活,简直就像是失去了一大助力。 所有的事情都要亲力亲为,完全没有最开始的那段时光有人交涉舒服的多。 这种情况让雨野初鹿不得不怀念起了那个为他买了一块足以令所有小朋友羡慕的巨型蛋糕的女人。 “咚咚咚——”是敲门的声音。 将雨野初鹿本打算接着说的话打断。 琴酒磨蹭了一下指尖,转身打开了窗户。 冷风跟最开始一样侵占了雨野初鹿的房间:“自己去问。” 下一刻,他消失在了这个房间内。! 第九十三章 风扬起了窗帘,空气中只留下了淡淡的烟味。 雨野初鹿发愣的看了一会窗户,没忍住提出了一个致命性的问题:“在我屋内坐一会,明天走门不行吗?” 真是的爱耍帅的家伙。 他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是佐藤美和子。 他的警察二号正拿着自己新做好的饼干,站在他的门口。 还没等他说话,这位明显看起来有些状况外的警察看向了她手里的饼干袋子:“要进来坐吗?” “可……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房间里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雨野初鹿将房门拉的更大了一点,让了身位出来。 他主动走了进去,佐藤也跟了上去。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 比起现在宴会大厅里喧闹的情况,这里似乎过于冷清了一点。 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一张床,一个桌子,一个衣柜,就是这个屋子里所有的东西了。 “坐吧。”雨野初鹿指了指自己的床。 除了床单弄得乱七八糟之外,其他位置干净整洁,并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甚至佐藤美和子还能闻到床单上消毒水的味道,看起来应该很久没有来这里住了。 她顺势坐下,职业女性的短裙受限了她的姿势。 雨野初鹿顺手捞过了刚才叠白鹅的床单,盖在了佐藤美和子白皙的大腿上。 “谢谢。”佐藤美和子点头示意。 饼干袋被她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迅速被雨野初鹿拿走。 “这有什么可道谢的,是下面有什么需要我配合调查的事情吗?” “没有,我只是上来跟您说些话,毕竟刚才在下面一直没有机会。” “骗人,你的饼干是特意回去取的,怎么可能只是来跟我聊聊天。” 所有人都是有利可图而驱使的生物,单纯的友谊在雨野初鹿这里可不算的上过关。 “我猜……是因为下面的人身份未知,对于境内出现杀手组织的事情,暂时不便暴露,所以需要我去帮忙解决。” 雨野初鹿的眼镜片反光,黑色的镜框给他添加了一丝神秘的预感,脑袋上还没有完全压制下去的呆毛微微抖动,整个人都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势。 如果忽略他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塞饼干的手的话…… “我取饼干,是看见初鹿侦探在,所以想起来了,就跑回去取了。” “哦——”雨野初鹿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结果被呛咳住,咳嗽了起来:“咳咳。” “吃慢点。”佐藤美和子站起身来,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她的手法轻柔,一点都不像是在案发现场那个英姿飒爽的女警官。 雨野初鹿咳嗽的声音减缓,人却愣在了那里。 他的眉眼低垂,感受着身后依旧没挺 过且有节奏性的打击,眼睫毛跟随着颤了颤。 “你还真是……专门给我取来的啊……” 雨野初鹿愣了愣。 “目暮警官让我上来做一些笔录。” “啊,那个啊……”雨野初鹿看向了刚 “随便瞎写就行了吧。”佐藤美和子补充。 “啊?” 雨野初鹿瞪大了眼睛,甚至摘下了眼镜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似乎完全没想到佐藤美和子这样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杀手藏伏,挟持人质,警方走火,一击毙命。”佐藤美和子问道:“这样写可以吗?” “啊???” 雨野初鹿张大了嘴,他的大脑混沌了起来,就像是精准的仪器突然出现了故障,暂时转不过来那个圈。 “看来你很满意,那就这么写好了。”佐藤美和子毫不犹豫的做出了决策。 “这样……真的可以吗?”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我想其他人估计也是这么写的。” 雨野初鹿坐到了座位上,打开了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几张纸。 他伸出手来递给了佐藤美和子。 “这是……” “那位杀手的具体信息,联合她办理假证的人也全部在上面。” 佐藤美和子接了过来,看到旁边还残留下的饼干渣,沉默了片刻。 “侦探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的。” “从一开始,她进入到我们的聚会名单的时候,我查的。” 雨野初鹿说:“知道真相的时候,是在宴会前开始的十分钟前。” “十分钟前……” “毕竟在自家的宴会厅发生任何安全上的情况,会给我们家的口碑有一定的损害。” “理解。”佐藤美和子说:“我只是在惊叹您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集到这么多的情报。” “那自然,所以下次的饼干如果给我做点蓝莓和巧克力口味的话,我可以找的更快一点。” 雨野初鹿吃了两块,就将饼干袋子口扎紧。 自从有了上次的经验之后,他的脑海里面已经不会再出现任何让饼干放软的可能性。 “好了,既然笔录也搞定了,情报也是你的了,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雨野初鹿问完,佐藤美和子恍然大悟:“侦探让古松或者我上来,就是为了将情报所得给我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对吗?” “当然。”雨野初鹿眨巴了一下眼睛。 之前在警视厅的时候,雨野初鹿做了实验,通过的人不多。 只有雨野初鹿相对信任的人,他才会分享情报。 比起其他人,雨野初鹿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带有功利性。 左右逢源固然是个很好的选择,但也面临交心的人并不会很多。 特殊性。 这个名词代表着的就是不同,而获得特殊性的人便会更加尽心 尽力。 “” ?富富的正的作品《用超推理拯救酒厂》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我有我的情报网。” 雨野初鹿从一开始就知道所有的事情,这份给予警察局的人情,被他做了手脚。 他针对了一些其他组织的核心人员,虽然只有几个,但足够让他们烦了。 他想了一会又问佐藤:“松田和古松呢?怎么没见他们?” “都忙去了。” “我懂。”,雨野初鹿意味深长的说:“日本的安全系数嘛。” 虽然这是个不争的事实,但是雨野初鹿说的如此直白,让身为警察的佐藤美和子叹了口气。 她看了几眼那些资料:“这人是针对舟渡正人的?” “是,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他。” “那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下动手呢?” 佐藤美和子皱着眉。 按照他们的考量来看,这种职业杀手,既然潜伏了这么久,就应该用更加委婉的手法来行动。 “我以为,这个文件交给你,你其实已经能够明白了。” “什么意思?” 雨野初鹿双手一撑,整个人往上提了一点,坐到了桌子上。 他居高临下的看向了佐藤美和子:“因为,她是过来赴死的,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从雨野家活着走出去。” 雨野初鹿背对着窗户,银色的月光给他笼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最后归于平静。 “一开始……” “她是为了保全三山家,毕竟敢在雨野家动手,就务必会知道自己绝对会被我识破,即使是假的家人,她依旧动了真感情。” 感天动地的亲情。 雨野初鹿抿了抿薄唇,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这个世界啊……终究是被感情所驱使着,真是可怕。” 雨野初鹿闭上了眼睛,闻着空气中还没有完全散去的烟味,没忍住,也跟着之前的佐藤美和子叹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啊……” “她本来的打算,是一换一,只是可惜了,终究是人算不如天命。” 舟渡正人本人也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不是牵扯到雨野家的利益,他想今天这个麻烦他也懒得缠在其中。 “嗯——嗯——”佐藤美和子附和着雨野初鹿发出了这样单调的声音:“原来是这样——” “对了,松田前两天来找我问你了。” “啊,说起来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去找他了。” 雨野初鹿搓了搓手,自从松田阵平真诚的邀请他成为朋友之后,他们的关系就变得开始有些微妙了起来。 “怎么不联系他?” “他不是也没联系我?” 佐藤美和子捂着嘴笑了一声,明明是很儒雅的动作,笑声却很爽朗:“他说你把他拉黑了。” “我可没有。” 雨野初鹿拿出手机来,在上面点了两下,然后震惊的说道:“我还真这么做了?” 他点了两下手机屏幕,将松田阵平的手机号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可能是误触。” “松田前辈拜托我的事情也算是完成了,那接下来我还需要待一段时间,毕竟我还需要做点面子上的工作。”佐藤美和子俏皮的冲着雨野初鹿眨了眨眼。 “行,想呆多久就呆多久吧。”雨野初鹿从书桌上跳了下来:“说起来,我有点想吃草莓了。” “这个季节的草莓很贵吧……” “没事,我想会有人帮我买的。” 雨野初鹿笑了笑,这是他每次出鬼点子的时候都会露出的笑容。 第二天,等琴酒回到他的安全屋内时,雨野初鹿已经睡着了。 这很少见,雨野初鹿从来不在琴酒没回来的时候睡着。 他一边迷糊着睡,一边做大梦。 这是他给自己催眠的结果,他晚上睡觉都是草莓味的。 一个草莓,就能给这个世界上最帅气的异能力者带来无限的快乐。 也将收获一个能够认真赶工的侦探! 多划算的买卖! 琴酒会入梦术,一定能发觉! 他真聪明!雨野初鹿想。 雨野初鹿咂了咂嘴,睡得更甜了。! 第九十四章 雨野初鹿是半夜醒来的。 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还是黑的,月光照射了进来。 雨野初鹿大口喘息着,冷汗从他的额间落下,他的手下意识的抚向了自己的胸口。 心脏还在跳动,却跳的有些过快。 他做了个噩梦,梦境有些模糊不清,但那种窒息感和无法忘却的绝望在心头围绕着,还有一声少见的惊呼。 是谁在叫他却也完全听不清。 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过了几秒又恢复了暗处。 雨野初鹿抱着从小雪莉那里拿来的抱枕,躺到了自己的箱子里,将手机按亮。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有空出去兜风吗?’ 这是两条紧接着的消息,像是下定了什么心理准备之后,做下了一个决定。 ‘今天佐藤小姐跟我说你很忙。’ ‘忙完了,所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雨野初鹿拿着手机想了想,还没想出来就想起了琴酒刚布置的三天的任务。 ‘想去,但是手头有工作。’ ‘那就等你不忙了的。’ ‘但如果乙方没有给我付出报酬的话,我是不会干活的!’ 雨野初鹿在小小的箱子里翻了个身,双手举起,手机放在高空中。 紧接着下一条消息: ‘那如果那边还没有给报酬的话,有空跟我说一声,我带你去买草莓。’ 雨野初鹿一骨碌就从纸箱里面冒出了脑袋。 白色毛茸茸的脑袋露在外面,半个身子耷拉着,眼睛却亮晶晶的。 ‘你付款?’ ‘请你出来,当然是我付款。’ 哇—— 雨野初鹿脑袋上的呆毛冒了出来。 有大冤种。 不是。 有好朋友! 原来朋友还有这种定义,雨野初鹿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他对于朋友也不是那么抵抗了。 正想着,琴酒起了。 他刚洗完澡,头发上没有擦干的水滴顺着他薄衬衫落了下来。 开门就看见霸占自己安全屋据点角落的家伙,捧着手机双目放光。 完全像是个网瘾少年。 还没等琴酒开口让雨野初鹿不要在给他弄点讨厌的东西的时候,箱子里传来了一声:“哼。” 这个哼声很长,就像是故意想要被琴酒听到,并且在琴酒看向了他的时候,恶意的扭头看向了旁边。 琴酒斜看了他一眼,也没理他,只是到底那双绿色眼眸中带了淡淡的不解。 雨野初鹿的小别扭不会影响一个杀手的决断。 “三天的时间,看来对你来讲还是时间太长了些,能够让你这么松懈。” 琴酒坐到了窗户跟前的沙发上,翘着腿,漫不经心的在高脚杯里面填充了关于‘琴酒’的酒液。 雨野初鹿坐在箱子里,大概是没想到琴酒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他整个人躺回了纸箱内:“我不干了!” “什么?” “我说,我不干了!”雨野初鹿说:“没有报酬,别想让我干活!” 他言之凿凿,甚至因为情绪激动而将纸箱戳出了一个洞。 “雨野初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琴酒语气冰冷。 他见过很多死人,也处理过不少叛徒。 组织有严格的要求,决不允许任何拒绝任务的可能性。 一旦拒绝,组织就会迅速将你身上最后的价值榨干,然后将你隔离出组织。 隔离的意思,等用于死亡。 所以进入组织的一瞬间,相当于已经将性命托付给了组织。 但,雨野初鹿,是个例外。 他对于自己的任务是有要求的,人的品性是非常重要的。 这似乎是之前导致的一种执念。 “你不给的报酬,自然有人会给。” 雨野初鹿将自己埋在箱子里,还用手扒拉了一下上面的纸箱口,将自己严严实实的封在了里面。 “什么乱七八糟的?出来。” “我不!” 琴酒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将毛巾扔到了旁边的凳子上,走上前去将窗户关上了,然后开了空调。 室内的温度迅速开始上升。 封闭的环境很容易造成温度上升,只不过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雨野初鹿喘着粗气自己从箱子里出来了。 卑鄙的监视人! 雨野初鹿磨了磨后槽牙,摸了摸鼻子上面的汗珠,哇了一声自闭了。 他给琴酒赚了不少钱,虽然这是琴酒应得的,但是吃井不忘挖水人。 草莓是可以自己买,但是别人买的终究是甜一点。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如果我没记错,这个任务是你同意的。” “我只是说我尽力,又没说一定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口头约定而已。” 雨野初鹿摆烂。 他搓了搓手指,看向了外面的天色。 还算不错,明天应该会是个好天气。 “雨野初鹿,你最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不然的话,我并不介意用组织的规矩给你好好上一课。” “哦。”雨野初鹿说:“不过是个任务而已,一天就能搞定不需要那么久。” “呵,狂妄。” 但不得不承认,雨野初鹿确实有这个资本。 “那你……” 雨野初鹿从箱子里艰难的爬了出来:“我明天有约。” “又跟哪个条子?” “你怎么知道是警察?” “组织内所有的人要跟你接触都要跟我报备。” 虽然知道组织内严格的等级制度,但是被这么一说,雨野初鹿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用手心搓 了搓自己的手臂,说:“可我都答应他了,我是个从不食言的人。” 刚才还说口头约定不作数,现在就说自己是个不食言的人。 反正什么话都归雨野初鹿说了。 “随便你,记得规定时间内完成。” 琴酒那波澜不惊的命令话语让雨野初鹿没忍住,在琴酒转身的时候冲着他做了个鬼脸。 但等琴酒回头去看他的时候,雨野初鹿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哼了两句歌。 琴酒知道雨野初鹿在耍小心思,也不在乎,只是淡漠的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烟盒。 雨野初鹿看见烟盒下意识的皱眉,却没想到琴酒没抽,只是拿出一根来在嘴里叼着。 两个人大眼瞪大眼,终于琴酒叼着烟开口问他。 “你想要什么报酬?” “呼——”雨野初鹿长舒了一口气:“已经有人答应给我买了。” 他大有一种没想到吧,除了你他外面还有其他狗的感觉。 那副张扬的样子实在是让琴酒有些看不下眼。 雨野初鹿不缺钱,甚至可以说过分有钱,在第一次见到宫野志保的时候,就花了大价钱给她买了昂贵的皮包。 而现在,他却因为别人给他买了一样东西而沾沾自喜。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既然有人愿意帮雨野初鹿付出报酬的话,琴酒也就懒得去管。 雨野初鹿去收拾自己待会出门要背的小包,琴酒眼睁睁的看着雨野初鹿收拾了一堆根本用不上的东西。 有鹿角的小电风扇,侦探的放大镜,侦探的望远镜,一袋子条子送的小饼干,一小盒小雪莉送给他的纸巾,还有乱七八糟的其他东西。 最后雨野初鹿又觉得太重,拿出来了两三件,舍不得又放了回去。 看着雨野初鹿过分惬意的表情,琴酒提醒他。 “三天。”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金鱼,七秒的记忆,你重复了好几遍了,我知道三天,我说了我只需要一天。” 琴酒冷冷一笑:“雨野初鹿,你对自己太自信了。” 组织内所有的成员,尤其是上位者,在做事的时候都需要三思而后行。 雨野初鹿几乎能够想象得到,在琴酒帮他击毙那个叫做三山的杀手的前提,一定是做了大量的工作。 “琴酒先生。”雨野初鹿耸耸肩:“我是异能力者,我从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雨野初鹿在说道异能力的时候,瞳孔的深处有星光闪烁。 琴酒从喉咙间溢出了一抹笑,像是嘲讽,却更像是看到了雨野初鹿的软肋而欣然。 “我不在乎你到底要去哪,只要你能完成你的任务,随便你好了。” 雨野初鹿又哼了一声,他问琴酒:“舟渡正人呢?” 琴酒靠在沙发上,明明是很松散的样子,却显得很有气势。 组织内部杀手排行第一的人轻描淡写的说道:“死了。” “什么时候?” “在确认他签了你们的合同之后。” 雨野初鹿露出小动物一般的惊讶表情,最后说:“还真是……一秒都不耽搁。” “舟渡正人死了的话,他签署的合同还奏效吗?” “当然,有公章,而且跟雨野家合作百利而无一害。” 听到这句话,琴酒挑起眉毛:“也就是说,这样的话,你给我的部分股份,不会有任何的波动。” “不,应该说会赚的更多。” 雨野初鹿面对钱财来讲,一向算的精准。 所以说,琴酒还当真不知道雨野初鹿到底想要什么报酬。 毕竟昨天夜里,雨野初鹿虽然心里念着的是草莓,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梦境不说,甚至琴酒也并没有所谓‘入梦术’的异能力。 “好了,话题到此结束。”雨野初鹿一拍手,转身走向门口:“我去跟别人兜风去啦。” “既然你说到舟渡正人的话,他临死前跟我说了点有意思的事情。” 雨野初鹿脚步一顿,扭头看向了琴酒,眼睛中的好奇挡都挡不住:“什么?” 琴酒垂下眼睛,银色的发丝遮盖住了他的神色。 等待会让一个问题的答案变得更加诱人,就像是恶魔的果实。 在雨野初鹿的兴趣提升到最大的时候,琴酒抬眼,缓慢开口说:“不记得了。” “哈?!”! 第九十五章 安全屋的灯忽亮忽暗。 就像是恶意营造的恐怖气氛,舟渡正人躲在安全屋内。 作为一个集团负责人,他的安全屋技术虽然没有雨野家那么完美,但相对应的,他拥有严格的防控人员。 “您确定这样可以吗?” “当然,就算是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舟渡正人自信的侃侃而谈,他手上拿着新鲜出炉的合同。 看着上面雨野家的标志,他挑了挑眉。 “雨野家那个小子,的确有点本事。查了吗?关于他那段在国外的资料?” “查不到。” “什么叫查不到?” “他的资料全部被加密了,根本没有办法破解,所有能查到的,大多都是浮于表面的东西。” 舟渡正人闻言嗤笑了一声,似乎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不愧是做安全系统起家的世家。”舟渡正人感叹道。 大概早在雨野初鹿接触电脑的那一刻,他的资料就已经被他自己全部封锁了一遍。 在进入组织的瞬间,如同枷锁一样,又上了一层保险。 可以说是连警察局调查的东西,也全都是一些履历表。 是简单到一眼就能望穿的地步。 “好吧,那舟渡前辈,我们要一直躲下去吗?” “不用,马上他们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什么?” “等这边事情结束了,我打算跟警方坦白,申请保护,并且出国。” “可是跟警方坦白我们跟犯罪集团做交易的话……会不会影响……” 还没等他说完话,舟渡正人就扬起了手上的合同:“雨野初鹿会给我们垫后的。” 雨野初鹿的能力他已经亲眼见识到了。 既然能够防备第一次的袭击,那么在知道他可能鱼死网破造成雨野家经济损失的话,他必然会出手。 他指向了身后的墙,露出了如同蛇蝎一般光是看着都令人心寒的表情。 “这里面有我收集多年有关于雨野家的核心资料部分,虽然不多,但足够拿捏他们。” “这算是我给你上的一课,后辈,一定要抓住所有可以利用的……” 就像是一只忽然被夹住嘴巴的鸭子,忽然停顿了下来。 他的眼睛不断的瞪大,平常几乎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现在像是玻璃球一样大。 “怎么了前辈?” 后辈眼睁睁的看着舟渡正人缓缓的举起了一只手,指向了他的后方。 那只举起的手不断的颤抖着,代表着无以叠加的恐惧。 “后……后面……” 这简直就像是在恐怖片现场,其他人看见鬼怪了一般。 转头就代表着会死。 这种想法充斥着大脑皮层。 但他不得不回头,因为舟渡正人又像是在雨野家那 样, 找了个替死鬼。 上次的替死鬼是雨野富司, 这次的是刚提拔上来没多久,却很快能够跟他同流合污的后辈。 后辈还是看到了那让舟渡正人恐惧到整个人都发抖的画面。 银色长发的男人,戴着黑色的礼帽,碧色瞳孔像是黑暗中的毒蛇,正在吐着信子发出危险的声音。 黑色的风衣让他差点融入在了黑夜之中。 比起杀手这个名号,更像是死神。 这种人,在杀人的时候,那种冷漠的视线和气势,的确会让人浑身上下都打颤。 “突破了……那么多人的防备线?” “哦,你是说外面那群没什么用的家伙们吗?” 琴酒缓步上前,语速很慢,如同红酒一般的清液,足够令任何人都称赞的声音缓缓响起。 “那些可是雇佣兵!” “不过是一群被养懒散了的老虎罢了。” 琴酒走到了舟渡正人旁边,坐到了那本属于他的位置上去。 那染了血的锋利弯刀被他的手转了两圈,放到了桌子上。 寒风卷席着血的铁锈味渗入鼻孔之中。 光是看着,舟渡正人都能感觉到,那柄刀会毫不犹豫的划破他的喉咙。 他艰难的蠕动了一下喉结,感受到了自己还活着的时候能发出的吞咽声音,这才开口:“我不会跟警察说的,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放过我吧。” 琴酒面色不改,随手将他签署好了跟雨野家合作的合同拿起来看了一眼。 “打算跟警方坦白,申请保护,并且出国?” 这是他之前跟后辈说的话,现在一字不落的被重复了出来。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他们密谋的时候,外面的人已经被铲除干净了。 甚至……外面都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 这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这种可怕像是病毒一样,快速的蔓延在了整个房间内。 “我只是……口头上说说。” “是吗?”琴酒不明意味的开口,将合同放到了旁边,说:“把后面的暗门打开。” 他的手一抬,就指向了之前两个人窃窃私语的地方。 那里面藏着的,不仅仅是雨野家的那些资料,还有他们公司的核心内容,包括且不限于一些犯罪记录。 在这种时候,舟渡正人居然沉默了。 “你给他啊,舟渡正人!”后辈在旁边快被那刀上的血吓破胆了。 “闭嘴!”舟渡正人吼了一声:“我跟你现在还活着,不过是组织内有什么东西现在还在我的手上。” “您想要什么?我跟组织之间的合作内容,不在暗门之后。” 琴酒面上毫无波动,淡淡看了他一眼:“我知道。我想要的……是跟雨野初鹿有关的一切东西。” “雨野初鹿……”舟渡正人紧张到不停的喘气。 粗重的喘气声像是快要濒死的人,急 需大量的新鲜空气。 “是因为密利伽罗对吗?” 舟渡正人说:“放过我, 只要你们放过我, 我可以为了密利伽罗投诚,我藏了一个秘密,可以将雨野初鹿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相信我,这个秘密太重要了,你杀了我,你们就永远不会有其他能够对付雨野初鹿的武器了!你们……” 舟渡正人还在喋喋不休,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说到一半的时候,琴酒的表情就已经显得格外的难看。 比起刚进来的那一刻,浓重的杀意从他的身上迸发了出来。 他眉眼低垂,银色的长发散落在了脸侧,挡住了眉眼。 “也就是说,这个秘密这个世界上只有你知道?” “是,只有我知道。” 舟渡正人知道他现在唯一能活下去的筹码就只有这一件了,他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我怎么确认?”琴酒晃动指尖,懒散的声音缓慢。 “那我怎么确认东西给你了,我还能活着?” 琴酒左右活动了一下手腕:“我觉得你没有其他的选择,舟渡正人。” 舟渡正人走向了旁边的柜子,在最底层摸到了一根线,轻轻扯了一下,面前出现了一道门。 指纹,眼球,复杂且精细,舟渡正人打开了那道门。 “在这里了。” 琴酒却没有进去,只是冷淡的问道:“所有的一切,全在里面了?” “雨野家的资料在这里了。” “那雨野初鹿的秘密呢?” 舟渡正人点了点自己的脑子:“在这里。” “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了?” “除了雨野初鹿自己和他们本家的人,不会有其他人了,只要我活下来,我可以告诉密利伽罗全部的……” 琴酒打断了他,很缓慢的说:“那就好。” 他从烟盒里面拿出了一根烟来。 大约有段时间没有碰到烟草了,琴酒叼在唇齿之间的动作却依旧优雅。 琴酒下意识的去摸打火机,没摸到。 都不需要想,绝对是雨野初鹿这个家伙给他偷走了。 那后辈哆嗦着手,给琴酒递了火柴过去。 琴酒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接了过来,点燃一根。 烟雾缭绕的时候,舟渡正人捧着那所谓的核心资料过来了。 几张纸,不重要,却足够让雨野家动荡,是舟渡正人收集多年的资料。 现在拱手让人,舟渡正人心都在痛。 “全在这了?” “既然要合作,自然。”舟渡正人说:“今晚过去,我亲自将秘密告知密利伽……” 还没等他说完话,舟渡正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缓缓的低下头去。 他的喉咙被割开了一个口子。 因为太过快速的原因,鲜血甚至还没有喷散开来。 就用的是刚刚还没有完全擦的弯刀。 舟渡正人想张口质问,却发现自己已经开不了口了。 他倒在了地上,嘴里吐着血泡。 很快,鲜血就蔓延在了地板上,蔓延到如同颜料打翻一般。 刚才只是淡淡的铁锈味现在瞬间占领了嗅觉的高地。 后辈瞳孔缓缓的睁大,下一秒求生的欲望上线,他迅速往外跑去。 ‘砰——’ 是枪响。 那后辈倒在了地上,在他倒下的瞬间,枪头还冒着一丝硝烟,琴酒那双碧绿色的眼眸微抬。 他转身看向了面前的资料库,嗤笑一声。 火柴被点燃,琴酒吐出了嘴里的烟圈,将火柴轻轻一抛。 火舌瞬间蔓延开来,吞噬了一切对雨野初鹿不好的未来。 在琴酒离开之后,半山腰的他看向了舟渡正人的密宅。 黑暗中的宅邸正在燃烧着熊熊大火。 如同黑夜中一道闪亮的光。 “既然你说到舟渡正人的话,他临死前跟我说了点有意思的事情。” “什么?” 看着雨野初鹿那双清澈的琥珀色双眸,琴酒缓慢的说道:“不记得了。”! 第九十六章[三更] 发动机的轰鸣声在街道内响起,很快就残留下残影。 雨野初鹿双手抓着松田阵平的衣角,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 比起前面压低身子,被风扬起衬衫露出优美肌肉的松田阵平,雨野初鹿完全就像是一只鹌鹑。 “你慢点!慢一点!”雨野初鹿被吹得直哆嗦,放在外面的手因为冷都缩到了袖子里。 这可不是一个绅士会做出的事。 但现在的雨野初鹿根本顾不上这些,他现在被风吹的一点风度都没有不说,也完全没有想象中的帅气。 风声灌耳,松田阵平没听到:“什么?” 雨野初鹿揪住松田阵平的衣服,扯开嗓子喊了起来:“这一点都不帅气啊啊啊啊啊啊!!!!!” 平常雨野初鹿总是端着,虽然偶尔看起来是小孩子脾气,却很难接近。 就算感觉跟他关系已经很不错的人们,就会有一种感觉——难接近,有隔膜。 现在恨不得整个人都黏在他的背后,脑子里却惦记着他的那点面子。 现在这个小侦探倒是有那么一点真实感了。 松田阵平哈哈大笑两声:“你这样,还挺好的。” “松田君——”雨野初鹿又喊道:“你又在说什么?” “没什么。”松田阵平说:“初鹿君,大胆点,探出头去看周围的风景。” “风刮的脸疼。” “那我开慢点。” “那为什么不早开慢一点啊!!!!” 雨野初鹿喊完的瞬间,听到了松田阵平的轻笑声。 不大,但是因为跟雨野初鹿距离足够近的原因,能够感受到他胸膛处轻微的震动。 “现在,睁开眼睛看看周围吧。” 雨野初鹿从松田阵平宽厚的后背探出脑袋看向四周。 波光粼粼的海面,他们出行在没有车辆的山间道路,阳光洒在海面上那漂亮的韵律,偶有几只海鸥飞过,空气中残留着泥土的味道。 “这也……” 太美好了。 “没这么欣赏过风景吗?” 雨野初鹿摇了摇头,他忘却了松田在开车看不到他的摇头,只是兴奋的看向周围。 明明是个见识广泛的人,却像是初出茅庐的小子,急不可耐的想要将美景落入眼底。 “我之前没有认真看过。”雨野初鹿像是要将这幅画面印在脑子里:“要不就是被……要不就是在忙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去看风景。” 真漂亮。 就像是一幅画。 看到这样的风景,感受着风在耳旁,就像是有什么枷锁被打开了一般,浑身上下都能感觉到轻松。 呼吸,喘气的时候,都能感觉到那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放松。 “谢谢你,松田君。” 这句话说的真情惬意,雨野初鹿在这种速度 之下,居然敢张开双臂,感受着风滑过指尖的感觉。 松田阵平对于雨野初鹿的良好接受轻笑着摇头:“刚不还说冷吗?” “感觉不一样了,现在是心里面暖洋洋的。” 心里暖,身上就暖了。 万年不变的定律。 车停在了路边的栏杆旁,雨野初鹿捧着松田阵平带来的草莓,看向了那边的海岸。 雨野初鹿鼓着腮帮子,将草莓塞到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真羡慕你。” 松田阵平扭头去看他:“羡慕我什么?” “也许是能够随时随地的骑车来看风景?” “为什么是疑问句啊……” 雨野初鹿看着手上的草莓,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说的懒散,眼睛里面却空。 为了自己的想法不顾其他人劝阻,能够对抗所有人来支撑中村老板,能够在内心波动的时候选择雨野初鹿不是密利伽罗而变成朋友。 这样的人,那种令人震撼的脾性,的确令人羡慕。 松田阵平看着雨野初鹿的侧颜。 雨野初鹿长得好看,他是天之宠儿,白色的头发随着海风飘扬,长长的睫毛被光渡上了一层膜,嘴唇被草莓汁染红。 但,最惹人夺目的那双漂亮清澈的琥珀色眼睛,此刻却是莫名其妙的空挡。 还没等松田阵平开口说话,就看见雨野初鹿冲着他粲然一笑。 雨野初鹿开口:“有钱人,你懂得,烦恼都多。” 松田阵平沉默:“……” 雨野初鹿继续说:“我虽然没有车贷,没有房贷,未来也已经被铺好,现在就算我摆烂也有这辈子花不完的钱,但我还是有好多的烦恼啊。” 松田阵平继续沉默:“……” 雨野初鹿还要开口:“对了我……” 松田阵平打断了雨野初鹿,无奈扶额:“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就是我的烦恼了……” 雨野初鹿看着松田阵平无奈叹气的样子,眯起眼睛来笑的像只小狐狸。 “对了,我听说你在警视厅那边最近又惹下大风波了?” 雨野初鹿自信满满的说道:“我在哪里,哪里就会有大风波,这很正常。” “你是怎么判断警方的走火和方位的?” 雨野初鹿说:“还是老样子。” “老样子?” “就还是之前我们偷溜进去的时候,我让你注意的东西。” 松田阵平反应的很快:“光影?” “对,就是光和倒影。”雨野初鹿说:“雨野家内部有监控系统,在判断外部的情况和位置后,我就可以得到想要的结果,你要知道,任何的意外其实都是可控的……” 话停顿了片刻,雨野初鹿又捻起了一颗草莓塞嘴里:“你在套我话?” 草莓是酸甜的,应该是刚采摘下来没多久,放在嘴里甚至有冰激凌的口感。 如 果没猜错的话,一大早松田阵平就为了这么一盒草莓跑了一趟草莓采摘地。 “套话?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松田阵平转过身,双手手臂靠在栏杆上,黑色的墨镜被他随意的拿在手上,整个人倒是惬意潇洒。 “我只是单纯这么觉得,毕竟我觉得你是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情的。” “……” 松田阵平将黑色的墨镜夹在衬衫扣子上:“套话是敌人,朋友是没有必要套话的。” 雨野初鹿看着松田阵平那张帅气的侧颜,没忍住说了一句:“你可真会说话,怪不得是警视厅内最受欢迎的男人榜首。” “哈?警视厅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榜了?” 雨野初鹿真诚的说:“看在我们的关系上,我也投的你。”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雨野初鹿甜滋滋的笑,露出了熟悉的小酒窝:“不客气。” 他说完,整个人身子靠前,像是失去了骨头一般,趴在栏杆上。 “松田君。” “怎么了?” “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我可以允诺你一个承诺。” “承诺?” “一个可以帮你解决一切难题的承诺。” 雨野初鹿抬眼看向了面前的风景:“这个世界是个混沌体,在这样的世界下,你这样的人,很难活下去。” “松田阵平,我想让你活下去。” 松田阵平笑了。 他微笑着后仰身子,单腿微曲。 “这样的允诺,真是……”松田阵平微笑着:“那我可得好好保存下这个允诺。” 雨野初鹿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你知道吗?我曾给了佐藤警官一个同样的礼物,她询问了我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盗窃案。” “你们警察……真是奇怪的家伙们。” 跟他所在的组织不一样。 如果同样的允诺,他给于组织内的任何一个人,他们都会选择一个能够得到利益最大的情况。 而选择站在他身后的警察们,都不一样。 “可能因为他们不是因为你的能力站在你身后的吧。” “不是因为……我的异能?” “是因为初鹿君这个人。” 是因为我本人。 “初鹿君似乎不了解,你只要站在阳光下,就像是一个发光体。” 就如同第一次雨野初鹿出现在拳击馆的时候。 他趴在地上,累到整个人都像是没有骨头的猫液体一般,也依旧散发着让人注意的光芒。 雨野初鹿大约是没想到会被人这么说,他在松田阵平的面前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平常挂在脸上的淡然笑容也被敛住。 ‘叮——’ 雨野初鹿的手机响了。 他打开手机屏幕看了一眼。 是他的助理小姐。 ‘我过段时间要回国一趟, 要见面吗?’ ‘好。’ 雨野初鹿回了消息, 将手机暗灭,低声说:“错了。” 他在黑暗中,才能发挥出更大的光彩,现如今站在阳光下,也只是为了吸收热量,将太阳代入黑暗之中。 他是黄昏,从不喜欢炙热的阳光。 “什么?” 雨野初鹿挑眉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扬起了自己手上的草莓盒子:“我吃完啦。” 全吃完了,一颗不剩。 透明的盒子底部只剩下了草莓在被带来的时候挤压留下的些许果汁。 他这幅动作简直就像是幼稚园内的小朋友在炫耀自己完成了今日的吃食,等待得到夸奖。 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松田阵平顺应着说:“真不错,看起来我买的还算不错。” 话题就此结束,太阳已经高照,海的味道卷席着潮湿缓慢的散发在公路上。 过了一会,雨野初鹿开始用指甲扣那个盒子上的别针。 “不要再继续查密利伽罗的事情了。”雨野初鹿说:“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可是……他不是在针对你吗?” “所以,我才这么说。”雨野初鹿学着松田阵平的样子转身后仰:“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做到这个地步,让我找不到踪影。这种危险程度,你应该也懂了。” 松田没说话,只是将墨镜戴到了眼睛上,半天没说话。 沉默是最好的答复。 雨野初鹿往旁边走了几步,将盒子收拾了一下扔到了路边的垃圾桶内,这才返回来。 他眉眼弯弯的冲着松田笑:“不过,我想我也劝不了你。” 这样才是松田阵平。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像是光明中的一道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成为他的警察三号。 矛盾的存在。 “对了,警视厅那边……”松田阵平欲言又止。 他很少有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的时候,毕竟雨野初鹿帮助警视厅良多,但…… “我知道,暂时取消合作。”雨野初鹿说道:“其实这些事情我都早有预料了。” 松田阵平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松了一口气:“早就知道就好。” “是啊,迈出每一步的时候,就要想好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雨野初鹿走到了摩托车旁边,摆弄他的摩托车头盔:“我们这样的人,已经习惯了,这是基本素养。” 松田阵平想了想,想到了最开始的雨野初鹿说的话:“有钱人的烦恼?” “哈哈,算是。”雨野初鹿戴好了头盔。 这一次不需要松田的帮忙,他将白色的发丝藏在了黑色的头盔下面,只露出了那双亮晶晶的猫瞳。 “就像是现在,警视厅又必须要跟我合作了。” “什么?” “如果我们现在往 回开的话,会遇到一起绑架公交车的案件。” “哈?” 没有管松田阵平被突如其来的案件冲击的样子,雨野初鹿戴着眼镜,煞有介事的接着说。 “然后你就会不顾一切的拯救那一公交车的无辜群众,话说你随身携带拆弹工具了吗?” ———— 如同刚来的时候,摩托车在公路上飞速的划过,在公路上像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雨野初鹿沉默的靠在松田阵平的身后,想着他之前说过的话。 【是因为雨野初鹿这个人,本身就是会让人跟随的存在。】 就因为这么一句话,他浑身上下的兴奋因子都被调动了起来,简直是不应该。 但,真的好快乐啊。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要每天都听到这样的说辞。 可惜琴酒就不会说这样的话,还是个谜语人。 到底是什么话? 这简直就像是将雨野初鹿的好奇心高高的抛起,然后不管不顾的走了,任由他的好奇心摔到地上。 “哪一辆公交车?” “按照手机里面刚才得到的消息的话,左拐后直行,在第二个红绿灯后右拐,看到的第一辆公交车就是。” 雨野初鹿指挥着。 “抓紧我。” “什么?” “我说,抓紧我。” ‘轰——’ 下一秒,松田阵平突然开始加速,发动机发出了不堪重负的轰鸣。 雨野初鹿被甩的整个人都摇晃了起来。 没办法,他只能像是泡泡糖一样黏在了松田阵平的后背上。 身后突然贴上来一个过分热的人,雨野初鹿被风吹的闭上眼睛之后,还要冲着他喊:“慢点开,注安全!安全最重要!” 这种话在一个将自己扭伤的人说出来,完全没有任何的说服力。 但是他却很认真,用尽全部力气来对抗发动机的震动声。 直到看到了那辆被雨野初鹿指认的公交车,松田阵平才将速度慢了下来。 雨野初鹿又开始充当起了他跟松田阵平两个人之间的小指挥官。 “贴近那辆公交车,你想办法给司机一个消息,让他屏住呼吸,其他的交给我。” 松田阵平问道:“屏住呼吸?” 雨野初鹿从自己的小包里面拿出了一样不明物体:“催眠瓦斯,把其他人都弄昏睡了就行。” 简单,粗暴,很有黑衣组织的风范。 “你哪来的催眠瓦斯?” “我自己做的,这很简单。”,为了让身前爆破警察安心一点,他又说:“这比炸.弹的制作方法困难一点,我手上也没那么多。” “嘶。”松田阵平扯着嘴角,倒吸了一口气。 他开始在公交车的视线盲区内接近那辆公交车:“我现在开始庆幸了。” 雨野初鹿举起双手,开始在空中计算要怎么贴 近车的时候,就听见了松田阵平这句话。 “什么庆幸?” “庆幸你选择了我们警方。” 以雨野初鹿的学识,加上所谓的‘异能’头脑。 这个世界上,没有雨野初鹿杀不了的人。 若是真的配合上密利伽罗,将会是这个世界上的警察最头疼的存在。 “你知道的事情,我希望你们警视厅的那些上层也明白。”雨野初鹿说道:“我从来都不是威胁,选择我,才是他们最正确的决定。” 松田阵平:“你要怎么做?” 雨野初鹿回:“跳。” “跳?”松田阵平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发生的一幕让他不由自主的瞪大了双眼:“等等,雨野初鹿!你要干什么!” 警视厅内。 大早晨,整个警视厅内就被围堵的水泄不通。 外面是得到了消息的媒体,里面是喋喋不休在讨论这次绑架案的警察们。 “现在那边是什么情况?” “他们在车内安装了炸弹,一旦车速过低就会发生爆炸,我们已经安排了爆破组出发了,但为了保障不被犯罪分子发现,暂时不敢跟的太近。” “真是一群……”目暮十三咬着后槽牙,肥胖的身子却在活动的时候显得格外的灵巧:“疯子。” “目暮警官——目暮警官——” 古松高举着手上的手机往目暮那边跑,他挤过了自己的同事们。 “怎么了?!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一起发生了吗?” “不是,不是。”古松摇了摇头,随后兴奋的说道:“初鹿侦探要我们配合他们。” “配合?” “初鹿侦探现在跟松田前辈一起,在公交车附近,他们打算暗中阻止。” 警视厅刚刚下达了命令,要求不要再向雨野初鹿寻求帮助。 首先是警视厅的尊严问题,其次是雨野初鹿的资历,实在是过于危险了。 加上还有跟雨野家的安全系统合作。 雨野初鹿在警视厅的权利过分大了,作为执法部门,这种并不在规格里面的事情并不应该发生。 所以上层限制了雨野初鹿的发展。 目暮十三对此上交了不赞同的申请书,却被打回了。 而现在这种情况,在指令下达没多久之后就出现了。 “真是打脸。” 这简直就是在告诉那些家伙们不要不自量力了。 你们永远都需要雨野初鹿。 认清楚这一点吧。 明晃晃的就是将刚下达没多久的命令放到脚底下踩了一脚。 目暮十三拉了拉自己的帽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结:“通知下去,我们部门全力配合他们两个,古松,让他们两个注意安全。” “是!” 而此时雨野初鹿收到了古松的回信,没忍住勾起了唇。 在他从松田的嘴里得知命令下 达的时候,他会随即选取一个案件,最好事态紧急。 没有人会知道,这个案件是否是他策划的。 他只是给那群家伙们一些推波助澜罢了。 “而现在幕后黑手要变成正义使者了。” ‘——’ “?_[(” “不知道,喂,不要再哭了,否则我就把你从高速上丢下去!” 雨野初鹿从车顶探出脑袋来,冲着松田阵平挥了挥手。 “safe(安全)!” 看到雨野初鹿安全着陆,骑着摩托车的松田阵平松了一口气。 他说是要跳,却没想到是这么跳。 在他接近公交车的瞬间,雨野初鹿整个人就迅速找好了着陆点。 竟然硬生生的从摩托车上起身,做着危险的动作,然后跳到了公交车上,然后翻身而上。 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没有任何的要求,就这么单纯的跳了起来。 完全……就没有顾及自身的安全问题。 要是雨野初鹿的监护人现在出现在这里,绝对,绝对会把他按在地上打一顿的地步! 公交车一个颠簸,雨野初鹿整个人凌空而起。 他太轻了,但好在受过专业的剑道训练,他的手上力气倒是也大,抓住了车顶的栏杆,但整个人甩到了旁边。 松田阵平看的心惊胆战。 直到雨野初鹿探出脑袋来冲着他眨了眨眼,甚至比了个耶,松田阵平才松了一口气。 早知道他要这么做,松田绝对不会带雨野初鹿来这里。 等等。 雨野初鹿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他可能的应对方案。 所以知道他绝对不可能让雨野初鹿以身犯险的情况下,刚才并没有说明任何合作事宜。 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松田没忍住摇了摇头。 真是……任性的家伙。 “好了,现在就是让司机屏住呼吸就好了对吧。” 松田阵平压低了自己的身子,开着摩托车飞速向前。 雨野初鹿看到松田往前看去,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单膝跪地,眼珠子却转了转。 “要是在这件事情上受点小伤的话,应该对于高层那种垃圾文件来讲更有说服力一点吧。” 在有利的事情面前,雨野初鹿从来不在乎这些。 其实他是个很怕疼的家伙。 但如果能够用一点疼痛换来足够的利益的话,对于雨野初鹿来讲——“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呢,你怎么看?” 雨野初鹿虚空说了这么一句,可是整个公交车顶只有他一个。 要是其他人看见了,绝对会认为雨野初鹿在自说自话。 “ 雨野初鹿,要是你敢这么做,我今天就会将你所有的纸箱全部扔出去。” “果然啊,琴酒先生你在我身上装了窃听器,话说自己搭档也要这么防备吗?” “是什么时候装的?大概是在我今天出门的时候。” “奇怪了,你不是在防备我去见警察说点重要的情报,而是想要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还有琴酒先生你不知道的事情啊。” 雨野初鹿在那边喋喋不休,声音缓慢,他从自己的背包里面拿出了螺丝刀,开始拆卸上层的天窗。 “想要知道什么,直接问我不就好了?” “对于能给我一个容身之所的琴酒先生,我可以知无不言的。” “滋滋——” 那边出现了盲音,应该是警告到位了之后,不想听雨野初鹿那张嘴说出的话,对方主动将窃听器的主端切断了。 “啊,对我不耐烦这一点倒是没有变。”雨野初鹿鼓起一边的腮帮,摇头晃脑:“不过,受伤就可以获得认可这一点似乎被否决了呢。” 雨野初鹿开始旋转螺丝。 松田阵平已经到前面去了,冲着司机传递情报。 雨野初鹿看向松田阵平用仅有的东西,学着交警指挥的样子,挥动了两下手上的东西,随后单手骑车,另一只手捂住了鼻子。 停止。 鼻子。 停止呼吸! 雨野初鹿抬头看了一眼,迅速明白了。 这种传递消息的法子,对于公交车司机来讲,是最熟悉不过的了。 真聪明。 不能挖不能挖不能挖! 为什么他看上的聪明家伙正义感都这么强啊! 果然是跟警察呆的时间太久了吗? 雨野初鹿某一刻突然想起了琴酒之前说的话,并且现如今觉得他说的真的很对。 “看来要减少跟警察局那边的接触了。”雨野初鹿说:“既然这样的话,还是不受伤比较好。” 雨野初鹿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一边揭开了天窗的盖子。 他用牙咬住了栓口,然后将催眠瓦斯瞬间扔到了里面。 烟雾瞬间侵蚀了整个车厢,雨野初鹿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医学口罩戴在了脸上。 三分钟后,他往下一跳。 仅仅是三分钟,在场唯一还清醒着的,只有司机。 一切都在预料之内。 雨野初鹿落地之后,往四周看去,迅速判断了周围的情况。 三个歹徒,目的是在监狱内的头领,那是唯一知道巨额财产存放地的人,他们孤注一掷且被他让黑衣组织的人蹿腾了几句话。 很轻易的出现在这里。 并且雨野初鹿很轻易的得到了他们的想法,甚至连这辆公交车,都是他选择的。 但这一切,主观都是这三个歹徒自己想出来的,雨野初鹿只是侧面提出了一点建议,加上 一点心理暗示,不会有人知道是他做的。 雨野初鹿用脚尖轻轻的踢了一下在地上的歹徒:“没用的家伙。” 要是他们组织的人,别说活下来了,现在整个车厢内应该没有活人了。 果然还是他们组织更要符合雨野初鹿的美学。 雨野初鹿将犯人全部用准备好的绳子拴起来之后,给松田拨通了电话,随后打开了面前的铁盒子。 “我已经进来了,面前的是简单的炸.弹,说实话,我不太熟悉这一种,你来教我。” “我现在想办法上来。” “时间不够,你教,我来,如果你相信我的话。” 松田阵平单手骑车,紧紧的跟在公交车的旁边。 “好。首先……” “啊,啊,原来是这样啊,这么简单啊。” 雨野初鹿上手很快,本身他就对于这些东西的结构很了解,只需要简单的教导,他甚至可以举一反三。 “好了,完成了。”雨野初鹿一拍手。 松田阵平说:“那公交车应该可以停下来了。” “当然可以。” “时间已经停止了,现在我们唯一能……” “滴答滴答——” 急促的倒计时声音又一次响起。 雨野初鹿瞳孔迅速急缩,他蹲下身:“二次引爆,这群人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技术了?” “什么意思?” “倒计时又一次开始了,时间来不及了。” 雨野初鹿抱起了炸弹。 “什么?” “接住我,松田君。” 随着话音落下,雨野初鹿举起了角落里配备的锤子,往后退了两步,整个人后仰,然后狠狠地向前掷去。 ‘砰——’ 熟悉的玻璃破碎的声音,如同上次在铃木集团的时候的声音。 松田阵平下意识的提起了全部的精神,并且明白了雨野初鹿的意思,车开始又一次往公交车旁边靠近。 下一秒,雨野初鹿整个人踩在了从公交车上一跃而出。 如同正在高飞的雀。 “初鹿侦探——”后面有警方的车辆跟着,隐约之中雨野初鹿听到了佐藤美和子的声音。 高速的移动过程中,雨野初鹿这个不听话的家伙的衣领被人稳稳的抓住了。 熟悉的窒息感,这让雨野初鹿想起了琴酒。 雨野初鹿被甩到了松田阵平的身后,摇晃了片刻之后才稳稳的坐住。 “提速,提速,回到之前的道路上去!靠边骑行!”雨野初鹿一只手抱着盒子,另一只手指挥。 现在唯一能够停止这种炸弹的方法,就是将速度提上去。 延缓时间,但不能延缓太多。 马达轰鸣,松田阵平迅速提速,往海边奔去,在过桥的瞬间,雨野初鹿用自己所有的力气,往外抛起了那个盒子。 炸.弹——在空中爆 炸了。 如同一道漂亮的烟花。 黑色的浓烟瞬间侵袭了被海洋倒影之后清澈的天空。 摩托车缓缓的减速。 在停下来的那一刻,雨野初鹿还冲着松田阵平说:“哇,你看到了没,我刚才好帅。” “我能不能上你们警视厅的教科书。” “我跳出来的姿势要是被拍下来的话,能不能发我一份。” “你知道吗,我刚……” 松田阵平下车,取下了墨镜,淡淡的看着雨野初鹿。 只是这么一个眼神,雨野初鹿的危险雷达就响了。 他的话瞬间就全部憋了回去。 “初鹿君,跳的可真帅啊。” 松田阵平这么一说,雨野初鹿的雷达开始发出了警报,脑袋上面的呆毛都立起来了。 等一下! 他刚才不是拯救了一车的人吗? 怎么这么个表情啊! 总感觉待会有什么危险的事。 下一刻,他就被松田阵平拎着后领子下来,带到了姗姗来迟的目暮十三旁边。 “胡闹!!!!你们在干什么!!!上演速度与激情吗?!” “初鹿侦探!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个行为有多危险——” 雨野初鹿缩了缩脖子,冲着松田阵平看去。 看到了一脸赞同的表情。 平常跟他一起接受批判的家伙,现在站到了目暮十三的旁边,跟着他一起用长辈一般不赞同的眼光看着他。 “喂喂……”雨野初鹿脑袋就差实体化的黑线了:“好吧好吧,我投降了。” 十分钟的教诲,让雨野初鹿无奈的举起双手来,做出了投降的样子:“我下次会注意的。” 松田阵平这才伸出手来,从自己的摩托车后备箱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可爱的草莓挂件。 现在这个挂件被放到了雨野初鹿的面前:“本来打算今天兜风完送给你的礼物,但现在,也算是兜风了。” 雨野初鹿捧着那个小小的手机挂件,眼睛里面闪烁着异常漂亮的光:“谢谢,现在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了!” 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雨野初鹿收到了一个短信。 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地址。 雨野初鹿循着地址找过去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草莓园。 草莓园无人看守,门口却站着伏特加。 伏特加往前走了两步,将手上的文件递给了雨野初鹿。 “这是……” “组织内已经将这块草莓园承包了下来,您可以将这里所有的草莓全部吃光,大哥请您按时完成任务,这里是下一个任务目标的行程报告。” 雨野初鹿看了看手上的草莓挂件,又看了看面前的草莓园,缓慢的发出了一声熟悉的惊叹声:“哇——” “那我就先离开了,初鹿顾问,我接下来还有其他的事情。” “去吧。”雨野初鹿弯下腰,摘下一颗红彤彤的草莓:“帮我转告琴酒先生一句话。” “请说。” “现在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我会记住这一刻并且按时完成任务的。”! 第九十七章 这次行动,琴酒给他安排了几个下手。 说是下手,其实通俗点来讲,就是打杂的。 “都谁啊?”雨野初鹿抱着吃撑的肚子,横着窝在沙发里,两只脚在空中乱晃。 伏特加心惊胆战的看着雨野初鹿的脚在大哥的沙发边缘来回踢:“大哥说您自然会知道的。” “也是。” 雨野初鹿脚不晃了,翻身起来,找了眼镜,打开了放在角落的鼓风机。 就这么吹着风上下打量了一下伏特加,他很快说:“琴酒先生这不是给我增加麻烦吗?” 雨野初鹿瞬间什么都知道了,即使伏特加近乎没说什么。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伏特加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本身。 跟平常没什么区别的装扮。 甚至在进门之前,还为了正式一点,专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唰的一下,就知道了。” 伏特加眼前全是问号,重复了一遍雨野初鹿的话:“唰的一下?” 雨野初鹿神秘兮兮的两眼一眯:“对,唰的一下就知道了。” 其实不是。 伏特加的身上沾染上的尘土,肩膀上落下的灰尘,墨镜腿上留下的新鲜划痕,在说话时候眼睛的转变角度,甚至手脚的下意识举动。 加上之前看资料的时候掺杂的东西。 推理这样的事情,对于雨野初鹿来讲,再简单不过。 可对伏特加来讲,他跟雨野初鹿的每一次会面都让他有一种秘密无所遁藏的感觉。 搭配上鼓风机和眼镜,还有雨野初鹿在发动所谓‘异能’的时候的气势,真有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那味了。 伏特加却表情古怪,他甚至饶有介是的问雨野初鹿:“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异能力吗?” 雨野初鹿很自信的点了点头:“自然。” 伏特加看了一眼雨野初鹿,也不知道信没信。 但不得不说那看起来像是刚出社会的小子,却给了他巨大的压迫感。 仿佛要是他真的说出了什么这个世界没有异能力的话,第二天他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真不愧是组织内的犯罪顾问。 要是因为外貌小瞧了他,大概在死后才会明白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 “你说,这群人真心能为我做多少事?”雨野初鹿拿起手上的资料放在眼前,一只手撑在脑后,慢悠悠的问。 “不管他们有多少真心,加入组织的那一刻,也就没有选择了。”伏特加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 雨野初鹿似笑非笑的扯着嘴角,将资料扔到了旁边:“你真不愧是琴酒先生的得力手下。” 不得不说,某种情况下,伏特加跟琴酒有些类似,骨子里就带着血性。 “过誉了。”伏特加摸了摸后脑勺,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来。 雨野初鹿摇了摇头说: “没在夸你。” 一边说着, 犯罪顾问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他最近睡眠质量不太好, 总是在梦境中鼓捣一些奇怪的东西。 伏特加说:“时间紧急,我们需要在一天的时间内完成这次的任务。” 雨野初鹿回:“我知道了,今天一定。” 这句话雨野初鹿说的懒散,简直就像是马上就到ddl(死亡期限)的最后一刻才会开始动手一样。 “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我让那些人准备一下。”伏特加试探性的问道。 “不是还有一天吗?”雨野初鹿满不在乎的说道。 伏特加吐纳般的叹了一口气。 他说:“大哥让您尽快,避免一切意外因素。” “哦……” 伏特加听到雨野初鹿慵懒的拉长尾音,最后抬眼看他。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了夺目的光芒:“那就告诉他,在我这里,从来都不会有任何的意外。” —— “他是这么说的?” “是。”伏特加想了想,没什么遗漏,确定的说道:“没错,顾问先生就是这么说的,我应该不会有遗漏。” “啧。”琴酒摆弄着旁边的酒杯:“倒是自大。” 随后琴酒看向了面前的三个男人:“所以,他说没有任何意外,听懂了吗?” 面前站着的几个人是组织的新成员。 也是被雨野初鹿抽出档案的几个卧底,现在正排开站在琴酒的面前。 他们并不拘谨,甚至从表面上浮现出了一丝不满。 但浮于表面的伪装,在知道其皮囊下的真正感受之后,便戴上了一层滤镜。 几个人都没说话,但骨子里自带的傲气让空气中粘连了浓烈的情绪,在闷热的房间内显得格外瞩目。 其中的人倒是只有一个人比较瞩目。 就是站在最中间的那个叫做安室透的男人。 上次因为雨野初鹿的关系抢了他的任务,现在完全不在乎那些一般,连眼皮都没抬你。 “完全听从指令?就算指令有问题?” 其中有人问了。 “他刚说了,不会有任何意外。”琴酒嘴角勾起的笑容怎么看都是能吓坏小孩的程度:“当然,你们如果失误了,那么我会向上报告,并且对你们进行惩罚。” 这就代表,不管这位叫做密利伽罗的犯罪顾问做出任何的指令。 就算是让他们送命的选择题,在他们面前都变成了单选题。 三个人脸色都很差,尤其是其中站着的诸星大。 其他两个人不知道密利伽罗是什么货色,他还能不知道? 那个家伙只是几句话就将他们内部搅的一团糟,甚至连他的下手们都因为某些原因撤离了他的身边。 那是危险系数达到顶点的家伙,甚至他收到的一些情报上,雨野初鹿本人甚至跟警察能打成一团。 现在就算是到警察局喊一句:‘密利伽罗就是雨野初鹿’这样的话, 估计也不会有人信, 甚至可能还会有人直接把他打出来。 想着,赤井秀一看向了旁边的两个人。 绝不可以让其他人知道他已经认识密利伽罗的身份。 否则将会功亏一篑。 “我们要怎么联系他?”好在安室透迅速镇静了下来,他询问。 琴酒举起两根手指在空中一挥,伏特加就像是变魔术一样从自己的手心里变出来了几个联络器。 “就这个?” “就这个。”琴酒晃动酒杯的手顿了一下:“难不成你还想亲自见到那家伙?” “可指挥官不见下属?” “见他,你们还不够格。”琴酒说道:“他愿意接这个任务,你们应该感恩戴德,毕竟他能帮你们省去不少麻烦。” “本来想让科恩他们去的,但是Bss说了要给新人机会,所以只能让你们出场,便宜你们了。” 琴酒说话不太客气,每一句话几乎都是将雨野初鹿的另一个身份捧上高台。 只有伏特加扭过头不着痕迹的抽了抽嘴角。 不得不说,说话是一门艺术。 明明是雨野初鹿本人的任务,这群人只是附属品,用来测试忠诚度罢了。 现在琴酒上下嘴皮一碰,整个事情就反转了。 伏特加觉得他还有的学,对琴酒的崇拜程度倒是又高了那么一截。 “什么时候开始任务?” “等他主动联系你们。” “就这样?” “给新人缓冲的时间是条子那边会做的事情,在我们组织里面,只有任务成功和失败一说。” “要不完成任务,要不死,你们没有其他的选择,我想,在加入组织的时候,你们应该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仅仅是这么几句话,空气中的那种焦灼感愈发的强烈了起来。 甚至仔细呆着的时候,能够闻到琴酒身上还未完全散去的血腥味。 那是残留在灵魂里洗不去的罪孽,夹杂着烟草的味道。 琴酒说完这几句话,并不在乎身前的几个雏鸟,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褶皱:“伏特加,走了。” “是!” 等到琴酒离开了之后,诸星大率先占据了刚才琴酒坐的主位。 “你们打算怎么办?” “听话?还是当一匹听话的狗?” 屋子里的气氛开始变得诡异了起来。 比起琴酒在的时候,对于其他组织成员的厌恶浮于表面,让整个屋子的感觉变得更加黏腻了起来。 “这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狗不会背叛主人,但人会背叛上司。”诸星大看向了旁边的两个人,拉了拉自己的帽子:“希望两位别被我抓住小尾巴了。” 安室透开口:“我倒是觉得你不要到时候连尾巴都没有了。” 两边算是针尖对麦芒,但是对于两个红方卧底来讲,他们对于能够跟密利伽罗合作甚至带了一丝期待。 毕竟对于警方来讲,密利伽罗是能够让人无声无息的死亡,而死亡变成了意外的恐怖存在。 而这个人,从没有泄露出任何一点讯息。 偶有两人泄露出了有关于密利伽罗一点,但也都完全不同。有的说密利伽罗是个女人,有的说密利伽罗是个大汉,反正各式各样都说的真实,甚至有几个人还能说出细节来,根本无法画像。 所以即使见不了面,在合作过程中的了解也不可或缺。 或多或少,这次任务给了他们一些期待。 “任务时间还差多久?” 旁边有人制止了他们。 诸星大看了说话的人一眼。 组织里的后起新秀,入了Bss的眼,跟他们组了队。 是个看起来很温和,但手段足够狠辣的男人。 “我记得你是叫……” “左野川光。” 安室透也顺着拿起来这次的行动资料看了一眼:“一天。” “一天?是刚出的紧急任务吗?” “不是,三天前这个任务就下放了,但是那位顾问一直都没做,大概率是拖延到现在了。” “所以,现在让我们接上?有那么容易吗?” 赤井秀一被这句话问住之后,想起了那天在宫野明美家看见的那个青年。 单单是坐在那里,用眼睛轻飘飘的看你一眼,似乎就明白了一切。 灵魂都被抖干净的感觉实在过于糟糕,但从侧面来看,也足以证明他的能力。 “应该可以。”赤井秀一这么说。 安室透看了他一眼:“说的好像你见过那位顾问一样。” 赤井秀一没回答,只是看向了窗外。 但即使如此,赤井秀一都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是在半夜把他们喊起来的。 —— 10:30 时间已经到了极限,仅仅只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深夜来临,黑暗像是一头猛兽,将整个世界吞噬到了肚子里。 “起来干活了。”通讯器那头传来的声音经过了系统的变音。 电子的声音加上过分活力的音调愣是让三个人清醒了。 几个人都没睡,几乎是同一时间从床铺上爬了起来。 夜晚的灯火明亮,但他们的屋子里却没有一点灯光,显得有些格外诡异。 单纯这么五个字,愣是让三个人齐齐的看向了旁边的通讯器,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放轻了。 通讯器那头就是传说中的犯罪顾问,能将所有的凶杀案变成意外的存在。 不约而同的,他们都深吸了一口气。 “我想,你们现在应该在深呼吸,不过放轻松朋友们,我一般是不会对自己人下手的,不过……” 雨野初鹿可耻的停顿了一下,将 草莓吊坠绕过食指晃动起来。 咔哒咔哒的声音更像是催命的绳索。 “得看你们能不能做到成为我所谓的‘自己人’了。” “……??[” 似乎意识到了那边的人想要反驳点什么,雨野初鹿打断了他们的话。 “这个通讯器是单向的,也就是说,你们只能服从我的命令,或者选择单人行动,但一旦你们选择了单人行动,那么就意味着你们……” “排除是自己人的选项了。”安室透加上了这句话。 雨野初鹿没有说完未尽的话,却已经能够预料到他们明白自己的意思。 在组织内,这些派来的卧底们拥有着极高的智商,有些话并不需要细说,他们会自动补全。 而密利伽罗带给他们的压迫感,在多年的职业生涯里从未遇见过。 这是一种简单的心理暗示,从一开始哄抬高密利伽罗的能力,变得众所皆知。 而知晓这个消息之后,就算是普通人在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我觉得大家已经清楚我的意思了,那我发布我的第一条指令,请三位在半个小时之内,集合在米花町B区872号前。”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雨野初鹿从沙发上爬起来。 与其说是爬起来,更像是跳起来。 他的动作很敏捷,甚至在落地的时候动作轻盈,脚步很轻,并且给自己的这一套动作打了分:“十分。” 几个在迅速赶路的人,很快听到通讯器那头发出了兴奋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哼歌的声音。 声音高高低低,还挺好听,就是不怎么着调,乱七八糟的。 “这顾问倒不像是在做任务……倒像是……” “像是在度假。” 旁有人接了话,倒是默契,就像是很久之前就是朋友一般。 但接了话之后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轻哼两声。 雨野初鹿拿起了自己的饼干袋,扯开吃了两块,一边吃还一边接着哼歌。 然后毫不意外的—— “咳……咳咳咳……”雨野初鹿被噎住,咳嗽了两声。 然后他一边咳嗽着一边去冰箱里翻了一瓶冰水将饼干咽了下去。 “说起来……我记得我上次喝完的水还没有补吧。”雨野初鹿抿着水,乐了。 他回到了沙发旁边,拿起了旁边的抱枕抱在怀里。 白色的发丝融入了抱枕中,衬的他的脸颊越发的白了些。 “诶呀,怎么都这个点了,困了,那你们快一点吧,45之前到吧,反正你们离得也不太远。” 一边说着,通讯器那边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 “……” 脏话已经在嘴边了,但就算说出来,对面也听不到。 这种憋屈 的感觉从心底里油然而生,让人很想将那个通讯器扔掉。 气是气了点,但被这密利伽罗说上这么几句话,原来困难的任务居然显得没那么严重,反而像是轻轻松松就能得到结果。 “对了,那位叫做诸星大的,我建议你在下个路口右拐,毕竟原先的路口加了个交警的防备圈查酒驾。” “⑾[(” 几块饼干结仇了之后,这个家伙平常倒是没来找他麻烦,就像是忘掉了他这么一号人一样,但一旦找到机会了,便不留余力的开始让人憋着难受。 “……啧。” 通讯器在拿到手之后就进行了检查,设备精密,如果没有对面联系,便无法追踪,更何况雨野初鹿的安全系统在保障。 一切的因素都不会指向雨野初鹿就是密利伽罗这一点。 “不过你就算骂我我也听不到,真可惜。” 雨野初鹿打开了手上的怀表算了一下时间。 还有三分钟就到约定的45分。 作为他们本人来讲,提前到达确认周围的情况已经刻在了脑海中。 两辆摩托车整齐的停在了旁边,其他一人从阴影中缓缓走出来。 “你们也到了。” 赤井秀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 提前到达的他们眼球在观察对方之后,迅速开始观看周围的情况。 这里离任务目标的居住地不远,却隔了一条街。 但密利伽罗并没有给他们准备时间。 通讯器那头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们会提前到达。 电子音在他们开始之前就响了起来。 “我猜,你们应该已经到了,按照时间来讲,我已经推迟了不少。”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代号,既然还没有拿到酒名,那就用一二三来代号好了。” 卧底一号。 卧底二号。 卧底三号。 雨野初鹿这么想。 但嘴上却不说:“代号你们可以自由分配。” “代号?” “一二三吧,应该是。” “要代号干什么?他不是知道我们的真名吗?” “我猜你们在讨论为什么要代号这件事。” 雨野初鹿双手撑着坐到了琴酒的桌子上,摆弄着他今天没收的烟盒。 “每一个代号代表你们待会要做的事情,有危险的,也有几乎不需要动手的。” 几乎是同时,三个人感觉后背渗出了寒意。 那种寒意来自于通讯器那边还没有完全消失的杂音。 明明,密利伽罗没有出现在他们的 身边, 却像是在盯着他们看。 了解……他们的每一个行动点。 太可怕了。 这种感觉让他们的灵魂都在颤抖。 比起任务, 这个人更像是再跟他们玩一场游戏,只不过他们得付出生命的代价。 雨野初鹿压断通讯器,看向刚进门的人:“这才是琴酒先生想看的吧?” “别把你的恶趣味放在我的身上。” 雨野初鹿挑了挑眉,拍了拍自己的手,一抖身子将其他饼干碎屑全部拍了下去。 他不在乎会不会得到友善的回答,大多数也懒得看人脸色,自顾自的跑到了旁边的资料旁,将资料翻的大声,响彻整个房间。 这幅没心没肺的样子,倒是让他在这个组织里混的更加如鱼得水一点。 “不要纠结代号了,毕竟你们应该也不知道每一个代号背后代表的是什么,所以这是个运气游戏。” “游戏?” 很多杀人犯会将他们的杀人手法形容成为艺术,但大多数只有疯子才会将其形容成游戏。 这种疯子心态一般比较年轻,甚至有些凶手还是孩子。 密利伽罗应该……年纪不大。 “时间不多了,一分钟之后,我将会发布任务。” “做好准备哦。” 琴酒看向了桌子上那个被雨野初鹿拿走的打火机。 视线右移,看到了雨野初鹿像是个恶作剧的孩子,眯着眼睛笑的像是一只狐狸一样满足。 比起前不久因为没有得到草莓而沮丧的样子,现在完全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比起闷闷不乐的雨野初鹿,现在倒是显得整个人容光焕发一些。 琴酒拿过了那个打火机,放到了口袋里。 “开心了?” “开心!” 雨野初鹿大声的回答了琴酒的话,眉眼弯弯。 灯光洒在了他的身上,照亮了他透彻的眸子。! 第九十八章 第98章 “也许是代号越大代表的危险越大。” “密利伽罗会这么简单的形容代号吗?” “所以你们选几号?” 按照密利伽罗的说法来讲,其中有人的任务可能会丧失生命。 加入组织的卧底大多都是不怕死的,但要是费劲千辛万苦进了组织,然后死于选错了个数字,那就太可笑了些。 在那边开始因为几个简单的数字而头疼的时候,雨野初鹿悠闲的听着通讯器那边传来的声音。 通讯器本身就不是单向的,他只是恶作剧罢了。 “顾问是什么时候制定了有关于他们三个人的计划?” 伏特加好奇的盯着雨野初鹿看,大概是想学着雨野初鹿之前看了他一眼就能知晓所有事情一般。 毕竟在通知在计划里面多出来几个人的时候,到现在为止也没过几个小时。 所以伏特加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顾问早就知道大哥会安插人手。 但很明显,他依旧没有得到正确答案。 雨野初鹿百无聊赖的玩着自己的手指:“就今天早上。” “啊?”伏特加摘下墨镜之后的表情有些傻。 今天早上?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到通讯的时间内的几个小时内,雨野初鹿就改变且制定了一整套完整的计划。 天纵奇才。 怪不得组织内所有的人在提到密利伽罗的时候,都不由自主的带了点崇高的敬意。 大概是因为大哥和贝尔摩德跟小顾问在一起的时候,态度都没有那么谦和。 导致他跟着,也没有对雨野初鹿有什么特殊对待。 雨野初鹿看着伏特加张大嘴发出惊奇的叹息声,没忍住又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什么。”,伏特加努力闭上自己因为恐慌而掉落的下巴,摸了摸粗厚的鼻子呐呐说道。 他转头看向了自家大哥,大哥看他的眼睛里带了点嫌弃,那是少见多怪的眼神。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琴酒问他。 雨野初鹿歪了歪头,白色发丝顺着脸颊落下:“随我开心?” “随你,这次任务挂在我的名下,如果他们在这次任务中丧失生命,也不会给你的名誉造成任何的威胁。” 雨野初鹿挑了挑眉:“行。” 这次是真开心了。 雨野初鹿是个很诚实的人。 他的开心写在脸上,浮于表面,显得格外真实。 “好吧,琴酒先生猜猜,他们会选择哪一个代号?” “二号。” 琴酒毫不犹豫的开口。 雨野初鹿企图打个响指表达赞同。 但骨头闷响了一下,没响。 雨野初鹿脸色因为这个并不帅气的动作闷了,耳垂都因此变红了。 “为什么是二号?” 伏特加提问。 琴酒没说话,倒是雨野初鹿解释了。 “很简单,人类简单的试错缓解,永远趋近于中心位置,不管三个数字到底代表着什么,但是在中间的位置,永远都是不亏的。” 他很少解释事情,大概是今天有了新奇的游戏,心情好了就愿意说了。 果不其然,伏特加听着通讯器那边争夺二号这个数字的冷嘲热讽声。 他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都是一副了然的表情。 组织内的聪明人太多了,显得他有点格格不入。 伏特加抹了一把辛酸泪。 他即使在前半辈子顺风顺水,依旧在这种时候感到了略微的打击。 雨野初鹿一拍手:“好了,好戏上演了。” 他拿过通讯器。 “我想你们应该选择好了代号,那么1号,请去你们所在建筑物的楼顶待命,2号,请去原定狙击点待命,3号,去任务目标附近旁的巷子里隐藏下来。” 比起刚开始跟他们说话的声音,现在那边的电子音要显得更加冷静一些。 他冷漠的下达着命令。 “我只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 伏特加看雨野初鹿挂断电话,没忍住又问了一句雨野初鹿:“所以这个代号,真的是按照所谓的危险程度排的吗?” 雨野初鹿摇了摇头:“当然不是,那就不好玩了。” “那是……?” “是我抓阄决定的。” “抓……抓阄?” 伏特加的视线看向了桌子上的那些纸团。 大哥有些略微的洁癖,尤其是在自己房间的时候,所以他很难忍受乱七八糟的环境。 但雨野初鹿将他的桌子弄得乱七八糟,倒也没听到过多的责怪。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真是奇了怪了。” “什么?”雨野初鹿听到了扭头看伏特加。 “没什么。” 伏特加刚说完话,就听见琴酒说:“雨野初鹿,把你的垃圾给我全扔出去,否则我就把你当成垃圾扔出去。” “我现在就收拾。” 雨野初鹿清脆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伏特加站在旁边,看着雨野初鹿悠闲的拿起其中一个纸团子往垃圾桶里扔。 跟之前在拳击馆一样,雨野初鹿的准头依旧很差。 “嘶。”雨野初鹿有些不满意。 “雨野初鹿。” 琴酒很少喊雨野初鹿的全名,一般喊了就说明已经对他不耐烦了。 这个时候就不要再做出格的事情。 雨野初鹿心里对这一套准则了如指掌。 “知道了知道了。” 然后他就跑到了垃圾桶旁边,将纸团捡了起来。 但抬手就能扔进去的纸团没有回到垃圾桶里。 雨野初鹿回到了刚开始扔纸团的桌子旁, 又一次瞄准。 众目睽睽之下, ■, 又往里面扔。 这次终于是成功了。 但伏特加清晰的看到雨野初鹿越过了书桌,整个人都往前倾的‘作弊’行为。 “伏特加,明白这个道理了吗?”雨野初鹿感受到了伏特加的视线,扭头看向伏特加。 他摆出了一副老师的姿态。 加上那副眼镜,雨野初鹿一板正脸,倒是真的有上课的感觉了。 “明白什么?” “永远不要放弃,每一次的失败都会奠定之后的成功。” “……” “……” 雨野初鹿这句话就像是突然在空气中留下了一个沉默炸弹。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开来,连伏特加都露出了一副无语的表情。 “怎么忽然……要说这些?” 雨野初鹿拿手指点了点桌子上的通讯器。 “琴酒先生带你过来,总归不是带你来喝茶的,你猜猜,他带你来是做什么的?” “啊?我以为是来帮助顾问先生完成任务的。” “错了。” 雨野初鹿看伏特加就像是在看一个榆木脑袋。 “他带你来,自然是让你来学习的。” 学习雨野初鹿对于局势的把控。 还有如何操控其他人的内心世界,找到最薄弱的地方。 伏特加虽然忠诚,但是在任务的态度上,太过于依附琴酒。 这样的人虽然可以放任他去做一些任务,但都不会太过重要。 这是成长的一个过程。 雨野初鹿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现在这个时代,早就不是以武力取胜的时代了,勇猛在这个时代可不是褒义词,如果不动脑子没有策略,在这里已经等同于跟死亡画上勾了。” 伏特加愣了愣,看向了自家大哥。 大哥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个打火机,看不清神色,但的的确确没有反驳。 也就是说,雨野初鹿的确预判到了琴酒的行动和想法。 这么多年了,琴酒总是神秘不可测的,除了上头的那两位,还是第一次有人会这么直接的看穿大哥的想法。 “原来如此。” 伏特加木讷的说道。 “所以就在刚才我说的那几句话里,你学到了什么?” “啊?” 伏特加缓缓的张大嘴。 他仿佛回到了最开始上学的时候,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被叫起来提问。 他甚至吓得一个机灵,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唉——” 看到伏特加这样,雨野初鹿叹了口气。 “其实总的来讲,就是给敌人制造一点麻烦,只要让他们难受,就是你的 胜利。” 雨野初鹿开始胡编乱造。 但他说的头头是道, 伏特加也听得连连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 雨野初鹿每次忽悠人的时候, 眼角都会稍稍上扬。 他笑着点头:“对,就是这样。” —— 比起雨野初鹿这边的其乐融融,几个卧底的心态就没那么好了。 他们隐藏在黑暗中,环境并不算好,隐约的灯光下藏伏着灰尘颗粒。 比起脏乱的环境,最可怕的反而是对于未知的恐惧。 周围很安静,安静反而更让人心神不安。 “你们那边情况如何?” “暂时没有看到目标任务。” “我这边也是。” 他们的视角内根本没有所谓的任务目标。 安室透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 时间已经来到了最后的一个小时,但是他们对于密利伽罗所谓的任务还完全不知道。 什么都没有布置的前提下,真的能在一个小时内完成所谓的‘意外’吗? 若是真的能做到,这个世界还有谁能制衡密利伽罗? ——【雨野初鹿】 这个名字猛地跳入脑海中。 那个站在阳光下,抨击罪犯,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的青年。 但不得不说,雨野初鹿跟密利伽罗在某种情况下却有些类似。 那次在宴会上,雨野初鹿看着那个威胁他兄长的女人时,安室透看到了他眼中那无法忽视的淡漠。 他不在乎兄长是否会死,也不在乎那个杀手的性命,只在乎他们雨野家的名声会不会因此受损,合同会不会出问题。 那是来自于对生命的漠视。 安室透的思考被通讯器那边的声音打断。 “既然已经到位置了,你们现在肯定很好奇,代号之下代表的任务都是什么了,对吗?” “但这个暂时不告诉你们,现在还没到时间,等等吧。” 雨野初鹿抿了口水。 慢腾腾的。 在对于未来的未知时间内是难熬的,雨野初鹿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看着伏特加在旁边愣愣的看他,雨野初鹿睁着猫瞳说:“问吧。” “顾问为什么不着急?” “我为什么着急?” “难道不是解决的时间越快,才越安心吗?” 组织给出的任务时间是固定的。 也就是说,规定时间内没有完成的话,是一定会受到责罚的。 “这也要解释?” 雨野初鹿扭头看琴酒。 琴酒跟以往一样,只是低着头看手机,似乎上面有什么特别重要的情报需要仔细观察。 沉默似乎已经成为了两个人之间的默契。 雨野初鹿收回视线,一撇嘴:“行吧。” “现在我的剧本已经确定了, 对我来讲实施只是打发时间而已。” “” ?富富的正的作品《用超推理拯救酒厂》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 伏特加低下头,陷入了深思。 雨野初鹿看向了伏特加,伏特加的表情已经开始有些扭曲。 他真诚的回复:“对不起我忘了,一般人做不到。” 一般人·伏特加面皮微微抽动。 雨野初鹿将通讯器递给伏特加:“你想要试试吗?” 伏特加连忙摆了摆手:“不了不了。” 他可没有顾问的脑子,可以轻轻松松的完成一场没有硝烟的暗杀。 雨野初鹿也不强求。 他收回了手。 “对了,贝尔摩德什么时候回来?我有点想她了。” “自己去问她。” 琴酒冷漠的回答完,起身。 皮质的风衣跟沙发同时发出了声音。 漂亮的腰身加上黑色的衣服,加上完美的头身比,光是在光影下站着,简直就是个艺术品。 雨野初鹿躲在琴酒的视角盲区,在伏特加震惊的眼神下,用那张堪称伟大的脸做了个鬼脸。 在琴酒感受到之后看回来的时候,雨野初鹿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通讯器打开。 甚至还煞有介事的哼了两句调子来掩饰刚才自己的幼稚行为。 琴酒看着伏特加瞪大双眼,甚至因为恐惧而微张嘴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什么。 但他懒得跟一个心理年龄不超过五岁的家伙计较。 “快点结束。” “知道了,我现在就继续。” “可是……刚才顾问不是说,要慢慢来吗?” 伏特加说完这句话,发现雨野初鹿跟琴酒同时看向了他。 “呃——可以当我不存在的。” 雨野初鹿将通讯器抛弃,又拿到了手里:“好了,差不多了,死神在催了。” 死神? 伏特加看向了琴酒,被那双冷酷的眸子淡然回看了一眼,他整个人一个激灵。 还得是顾问,学问就是大,看看这个形容词,太过于形象了。 雨野初鹿掏出怀表来看了一眼:“那就开始吧。” “3号,拿着你的枪站起来。” “啊?” 通讯器那边,安室透难得传来了一声疑惑。 拿着枪? 站起来? 当靶子吗? 也许难度真的是按照等级来排行的。 作为临时搭档的他们,有独立的通讯设施,现在通讯器对面正传来嘲笑的声音。 似乎已经预料到了现在的情况,正在对安室透现在的情况进行嘲讽的对话。 尤其是一号的诸星大毫不掩饰。 “就拿着枪?站起来?什么都不做?” “什么都不做。只需要你站起来就行。” 安室透仿佛能够感觉得到,对面甚至连他想什么都已经预判到了。 他甚至有一种现在在跟密利伽罗对话的地步。 这种情况下,或许还有其他可能性,那就是有其他人在监视他们完成任务。 无法反抗。 在组织内部,除非等级相同,一般是不能违背命令的。 尤其是顾问的。 这是组织内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 安室透终于是深呼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站起来的一瞬间,肾上腺素急速飙升,心跳像是不受控制一样开始疯狂变快,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那是死亡已经笼罩在头顶上的感觉。 几秒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寂静成为了唯一的结果。 没有光照,没有枪声,什么都没有,安室透只是单单的站在那里。 仅仅旁边的灯光将他的漂亮的肌肉照射了出来。 仅此而已。 “什么都没有发生……” 大概是预料到了安室透的反应,通讯器那头传来了几声嗤笑。 “好了,3号的任务就到此结束了。” “到此结束……?” “是啊,没你的事情了,爱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雨野初鹿嘴里还在吃饼干,一边腮帮子鼓起,含糊不清的声音加上电音显得格外的奇怪。 “就这样?” 看雨野初鹿压断通讯器,伏特加没忍住在旁边问道。 “这次任务琴酒先生交给我,不是打算让他们在这次任务中丧命,而是想要敲打他们。” “所以,就这样。” 说完这句话,雨野初鹿叹息一般的拿着饼干。 “要是这辈子都能只吃饼干不吃饭就好了。” “等一下……” 伏特加像是想起了什么,严肃的打断了雨野初鹿的话。 他的表情比起刚开始的敬畏,现在多了点疑惑。 “顾问今天除了饼干有吃正餐吗?” 雨野初鹿摇了摇头:“没有。” “那昨天呢?” “啊,昨天啊……吃了草莓。” “除了草莓呢?” “草莓就够了。” 伏特加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那副表情大概就是在说‘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然后伏特加在雨野初鹿扭头的时候,看向了琴酒,做了口型:‘这样不行吧?’ 他们组织的‘大脑’,可能会死于营养失衡。 “现在1号准备好,看向面前的那个建筑物了吗?准备好……” 话音未落,雨野初鹿感觉到了旁边有人在动。 暗戳戳的。 他停下了话头,看向了旁边,伏特加正在悄悄的对他的饼干袋下手。 “你在干什么?” 一声严厉的声音让通讯器那边 的人停了下来。 诸星大做下手法通知下属的手一顿。 雨野初鹿其实并不在乎原名赤井秀一的FBI在做什么。 毕竟他们有协议在先,并且雨野初鹿有绝对的把握能够稳住现在的情况。 就算现在他们被警察发现,目标被保护起来,那也在雨野初鹿的方案内。 对雨野初鹿来讲,那袋子饼干可比其他的事情重要的多了。 “我给您订了拉面。” “哈?” “大哥同意我的做法了,您吃完饭之后就可以随意吃饼干了。” “哈?” 雨野初鹿扭头看向了琴酒。 依旧是那副无趣的表情,冷淡的像是什么都不入眼。 一般来讲,监视人这个表情就是懒得管,让他爱怎么办怎么办。 但对于伏特加来讲,这种表情等同于默认。 “这是针对!” 雨野初鹿企图抗议。 琴酒摆了摆手,就算是回应了。 结果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解决。 “行吧,保管好那袋饼干,它能让我心情变好。” 雨野初鹿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妥协了同意了。 伏特加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对雨野初鹿就有种莫名的崇拜感。 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那张脸和外露性格的关系,天生就让人有一种他需要照顾的错觉。 其实是大哥的眼神落在了那饼干袋子上一瞬。 伏特加只能大着胆子去得罪他们的顾问。 好在顾问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重新打开了通讯器。 “1号,你现在看着任务目标房屋门口的信箱了吧?用除了枪之外的任何东西在上面留下痕迹,最好是用弹弓,没有的话我建议你现造一个,毕竟组织不可能永远给你创造环境。” 刚才好像命令不是这样的吧? 语气好像也阴阳怪气了起来。 诸星大陷入沉思。 怎么忽然就生气起来了? 或许是因为刚才他的行为。 诸星大只有这个解释。 毕竟雨野初鹿对外的形象状态一直很稳定。 没见过他生气,甚至有人当着他的面说坏话也不在意。 所以说只可能是他想留下痕迹的想法被揭穿了。 诸星大没有回话,只是听刚才他嘲讽的对象安室透对着他也发出了嘲笑的声音。 “精心计算拿到的1号,原来是这样啊。” “……” 诸星大没有回话,只是冷静的开始环顾周围的情况。 什么能拿来作为材料,什么能拿来进行发射。 几乎是瞬间,他脑海中形成了全部的内容。 “这么突然……他能完成吗?”伏特加提出了疑问。 “如果是他的话,可 以。” “你要知道有的人,永远不会在逆境中放弃,他们只会创造奇迹。” 雨野初鹿夸奖的声音也没什么起伏。 “就像是琴酒先生,你代入一下,要是我让琴酒先生在短期内,用什么东西敲碎你的脑袋,你猜你有几秒可以反应?” “……我明白了。” 如果伏特加没猜错,应该是被饼干被没收的事情弄得对他有了点意见,但不多。 雨野初鹿看着伏特加缩了缩脖子,这才接着说。 “他们三个人都是人中翘楚,要不是性子都过于偏向正义的话,挖来当自己人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一边说着,雨野初鹿一边看向了伏特加。 然后在伏特加还在准备餐食的动作下,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 “制约呢?”伏特加问道:“如果我们找到他们的弱点,比如亲人什么的?可不可以制约他们?” “你把饼干袋还我,我就告诉你答案。” “……” 这位将整个城市闹得乱七八糟的顾问,现在正眼巴巴的盯着他手上的饼干袋。 甚至有一种可怜巴巴的既视感。 被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盯着,伏特加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溃不成军。 但满脑子只有大哥的伏特加,终于战胜了自己。 他闭上眼睛不去看雨野初鹿,喉结上下一浮动:“抱歉。” 雨野初鹿知道这是没得商量了。 他这才收回视线,回答了伏特加之前的问题。 “不可能的,他们心目中的大义超过了一切。” 被雨野初鹿放过的伏特加松了口气:“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有什么好可惜的?” 雨野初鹿指着通讯器说。 “现在这些人才,被那些正义之人交到了我们的手里,帮我们干活,有什么可惜的?” “可是为什么他们会源源不断的将这些卧底送进来呢?” “因为强大。” 只要一个人足够强大,那么永远都会有人忌惮。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强大的人手上的刀就会落在他们的身上 所以防备他们已经成为了一个不争的事实。 “好了,你怎么这么多的问题?”雨野初鹿说:“我又不真的是老师,你就不能自己参悟吗?” 伏特加点了点头说:“行,我明白了。” 刚因为大哥一个眼神招惹了顾问,现在还是夹着尾巴做人比较好。 “你打算让2号动手?”琴酒受伤拿了一根香烟问道。 雨野初鹿也没拦着他,只说:“都说了不解释了!” “那就不说。”琴酒回道。 雨野初鹿倒也不是真的不愿意解释,但是话到嘴边了,只需要哄他两句就能说出来的事情,现在却被轻描淡写的不在意。 这反而让雨野初鹿浑身上下仿佛 有蚂蚁在爬。 “你再问我一次!” 琴酒没理他, “” ?[(, 自愿解释了。 “算了,我说,因为经我手的任务,我手上是不会染血的。” 他的人手上都不需要沾血。 “很简单,我了解了目标任务的一些家庭情况,以此下手。” 用3号的影子投射恐吓目标任务,让他进入指定区域,再用信箱多出来的声音,让他发现一点事情。 他虽然不富裕,但有个管家,妻子跟管家有染,加上组织的信号便是邮箱敲击。 那管家最近被他洗了脑,并且引导发现了目标任务藏下的枪.械,自然会有戒备心。 若是他们相遇的时候,目标任务因为组织的暗号而感觉到恐惧拿了武器防身,碰上同样佩戴武器的管家。 两者相遇,防备心高的一方会获胜。 剧本已经写好,正在上演。 但这一切都需要精准的计算。 引导的时间和每一个人的位置,差之分毫,结局便也不同。 但雨野初鹿却能做到这个地步。 “我现在开始庆幸了。”伏特加听完了雨野初鹿的整套流程,不由得叹息了一口气。 “那二号要做什么?” 按照雨野初鹿的剧本来走的话,基本上应该是没什么活了。 “你提醒我了。” 雨野初鹿狡猾的眨了眨眼,拿起通讯器。 “现在发布2号的任务。” 在伏特加期待的眼神和其他人紧张的气氛中。 雨野初鹿开口了。 “2号在1号做任务的时候,给他加个油吧,最好是那种感人肺腑热血沸腾的,这样他能更好的完成任务。” “?”“?”“?” 雨野初鹿最后面说话的时候带了点腔调,漫长而儒雅。 尤其是最后的几句话,在这种情况下明明有些搞笑,但是被他这么一说,反而有一种很认真的感觉。 佐野川光,原名诸伏景光愣愣的看着通讯器。 从加入组织之后,他的任务一直都足够的凶险。 不仅仅没有接触到任何的核心,还一直用性命来作为晋升的筹码,每一次都是摸着死亡的电闸门来完成的任务。 从未像是现在这样,除了惊心胆颤之外,他们甚至连枪都没开。 “加油。” 佐野川光表情古怪的说出了这句话。 给组织内其他成员加油完成犯罪任务,无异于让他感觉浑身上下都有鸡皮疙瘩。 “算了吧,你的加油对我来讲只会帮倒忙。” “我也只是按照要求来做罢了。” “顾问说的是热血沸腾的加油,这么干巴巴的,也 算是在完成任务?” “所以说,你是因为任务没完成,所以开始找我的借口了吗?” 还没等佐野川光的话音落下,通讯器那边已经传来了‘咚’的一声。 在什么都没有提供的情况下,那个叫做‘诸星大’的男人,真的做到了远距离精准命中那个邮箱。 随着邮箱命中之后的两分钟后。 任务时间已经来到了最后的半个小时。 “这样就结束了吗?” “不一定,但总归不会有比现在这样憋屈的任务了。” 他们深呼吸,等待着接下来的命令。 但通讯器那边已经被切断了讯号,只留下了电子器械独有的杂音。 ‘砰——’ 一声枪响落下。 而枪响的位置来源于任务目标的屋内。 “任务目标已经死亡,任务已经完成,请各位迅速撤离,到安全点领取任务所得。” 死了? 就这么……轻松的死了? 而他们只是: 站起来,打了个邮箱,嘴上说了两句。 然后什么都没有了。 “这就是……密利伽罗吗?”安室透喃喃说道。 伏特加也被那边确认目标死亡的消息哽住。 喉咙间因为看到雨野初鹿那轻描淡写的表情后变得发紧。 他不由自主的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拿出了烟盒来,拿了一根烟放嘴里点燃。 抽烟的手微微颤抖.jpg 抽了没两口,刚打算赞美尼古丁让他的心跳稍微缓和了一下的时候,自家大哥的视线就看向了他。 那双冰冷的眸子一撇。 “灭了。” 伏特加下意识的将没抽两口的烟找了烟灰缸灭了。 “怎……怎么了?” 之前他也跟着大哥在旁边抽烟,也没见大哥有什么意见。 伏特加抬头去看,这才注意到顾问正皱着眉,有些不悦。 而大哥之前手上拿着的烟也一直没点,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顾问不喜欢烟味?” “不喜欢。”雨野初鹿说:“我不喜欢任何会上瘾的东西,产生的气味让我反胃。” “那直接跟我说不就好了?” “因为我跟你的关系不足以让你为了我付出点什么。” 就像是他周围的人大多都会吸烟,但他也不怎么爱开口管。 最多就是走到没有烟味的地方清净清净。 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会心甘情愿的为其他人付出什么,即使他是伏特加的上司也一样。 伏特加的视线看向了琴酒,又回头看了一眼雨野初鹿。 “我跟琴酒先生讲了,是因为他是我的监视人,有这利益上的本质关系。” “哦,哦。” 伏特加似乎明白了,他发出了愚钝的声音。 雨野初鹿却犯懒了:“任务完成了,那我走了?” ?本作者富富的正提醒您《用超推理拯救酒厂》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雨野初鹿打算回自己的屋子,在那里的音乐和安静的环境下,在自己的脑子里整理一下近期发生的事情。 还没等他迈开步伐,琴酒就将自己的烟收回烟盒里去了。 他缓缓的开口,声音依旧是没什么起伏的样子,但是多少带了点活气。 有可能是因为雨野初鹿那句特殊导致的,但也不确定。 “你不想吃那碗拉面?” 琴酒的话一击毙命。 雨野初鹿离开的脚步就像是被戳中心事后猛地一顿。 “不是。”雨野初鹿倔强的给自己找借口。 “那就待着。” 雨野初鹿苦恼的表情瞬间袒露了出来。 他除了底线问题一般都不会反抗琴酒。 所以雨野初鹿只能懒懒的回到刚才的位置,将自己的小包安置好,然后像是伏特加之前刚进来的时候看到的那样,原躺回了沙发上。 依旧是横着躺的,并且脚乱晃着。 “吃了正餐的话,我可以再多吃两个草莓吗?”,雨野初鹿得寸进尺。 “只要不在医院的脾胃科看到你,耽误任务,随意。” “哦,哦。” 雨野初鹿学着刚才伏特加的样子发出了回应,但怎么听怎么敷衍。 “那就麻烦伏特加帮我再带两颗草莓回来了。” “行,我现在去买。” 从那宽大的沙发里,雨野初鹿露出了自己的一只手摆了摆,代表知道了。 他现在感觉筋疲力竭了。 明明在完成任务的时候都不是这样的。 伏特加走后没有两分钟,琴酒开口了。 “这次任务结束之后,大概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会给你发布任务了。”琴酒说道。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雨野初鹿从来都不问理由,有了结果的话,理由对于雨野初鹿来讲很好推论。 “所以……” 琴酒最近有其他的任务,难得打算发出邀请。 毕竟带上雨野初鹿可以避免很多麻烦的事,任务简单,倒是能探查一下他最近关于组织的想法。 还未开口,琴酒就看见雨野初鹿抱着手机从他的沙发上弹射起步。 “贝尔摩德回来了!我去找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6-2123:34:35~2023-06-2802:52: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丙二五零、想当米虫的兔纸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男神是总攻15瓶;空白11瓶;林洧溱、梦彤10瓶;偶尔产粮的小彗尾3瓶;阿叠为你痛哭、一醉明今、柊、慵司、魈魈不知道哦、50322559、46972973、今天也要做欧婶、清酒不燃呀、42679625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九十九章 第99章 看着雨野初鹿蹦蹦跳跳的出去,伏特加呐呐说道:“顾问看起来挺好接触的啊。” “人也挺好的,跟我关系相处也很融洽。” 琴酒看着伏特加问:“你对他知道多少?” 伏特加思考了一会:“高智商反社会性人格,多年前就在警方那边有报备,曾参与过组织内的实验,后续……” “够了。”琴酒说道:“这些就够了。” ‘麻烦’走了,琴酒就抽起了烟。 打火机是从伏特加那里拿来的。 他抽的是没有滤嘴的外国烟。 ‘JILOISES’在空气中残留下了浓重的味道。 抽了两口,琴酒淡淡问他:“你知道什么叫做高智商反社会人格吗?” “这类人很容易让周围的人喜欢上他们的性格,从而达到某种目的,有些是精神刺激,有些是为了钱财。” “雨野初鹿的智商远高于其他天才,对于他来讲,只需要自己开心,谁死了对他来讲都没有关系。” “就你刚才拿了他饼干的瞬间,他的脑海里大约已经算计好了你的多种死法了。” 伏特加感觉冷意随着琴酒的几句话缓缓的窜了上来。 冷的他一个哆嗦。 “怎么可能就这么把我杀了?” “你知道隐藏资料里,雨野家的掌权人为什么会设下关于雨野富司要是死了,雨野初鹿就没有继承权的条例吗?” “不知道。” 琴酒吐出了一团烟雾来。 “雨野初鹿曾经因为母亲被欺辱,动了杀死雨野富司的念头,当时的他差点就用一根线头让雨野富司死于‘意外’。” “那……那他……”伏特加停顿了两次都没有将一句话说完整。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终于连贯起来了:“那他为什么不对我动手?” 伏特加不管是从职位还是现实中,对于雨野初鹿来讲,都无足轻重。 捏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因为他讨厌‘麻烦’,杀了你,会很麻烦。” 组织内忠诚的人不多,除了利益之外在这里的,掰着手指头都能算的过来。 现在研究人员里,那个花草研究院还有宫野志保,都站在了雨野初鹿旁边。 伏特加这个忠于琴酒,而琴酒忠于组织。 少了他,上面会怪罪,对于雨野初鹿来讲,就是——麻烦。 “可那只是一点饼干而已。” 伏特加感觉连吸气这个动作都变得有些困难,他的脸色憋得青紫。 “这不重要,他的状态更为重要。”,琴酒说:“所以下次……” “不再这样做了?” “这种事情还是你来。” “……” 大哥。 你真是我亲大哥。 —— 当你下飞机的时候,看到一个探头探脑的小子,正在四处寻找你的身影的时候,多少心里是带着点暖意的。 ?本作者富富的正提醒您《用超推理拯救酒厂》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她不是没被接机过。 在秘密执行任务,也会有组织内部成员接待。 甚至说在演艺圈的这些日子生涯中,没有遇见过下飞机的时候无人候机的时候,这次回国专门走了特殊通道,无人知晓。 但看到雨野初鹿,却莫名有一种回家的错觉。 贝尔摩德往前走了两步,挥了挥手。 小石头做成的手串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了漂亮的光。 贝尔摩德看着雨野初鹿的视线落在了她的手腕上,然后整个人都精神了。 他往前跑了两步,仰着脑袋喊:“你怎么才回来啊?” 明明上次见面的时候,这家伙还没有对他这样。 现在倒是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什么时候发生的转变? 好像是在离开之前的那个蛋糕,自那之后顾问对她的态度有了明显的转变。 “有戏,还有任务。”贝尔摩德伸出手来碰了碰雨野初鹿的脸。 柔软的质感,加上那双亮晶晶的猫眼,漂亮极了。 “最近怎么样?”贝尔摩德笑着问他。 她伪装的很好,眼角的细纹因为她的笑容漏出了些。 雨野初鹿:“你不是都知道吗?” 贝尔摩德被说的一愣。 “我知道什么了?” 雨野初鹿手指搅动:“我在组织里的行踪,你不是都看了报告吗?” “什么都瞒不过你。”贝尔摩德说:“我的确看了那些报告,但我也只是担心而已。” 雨野初鹿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应该担心的是其他人。” 想想近期密利伽罗的光荣事迹,贝尔摩德回他:“也是。” 雨野初鹿看贝尔摩德说完之后,居然主动帮她拿了个包。 包不重,旁边放着的手提箱都不在雨野初鹿的视线内。 这很少见。 “谢谢顾问。”贝尔摩德说完,就看见雨野初鹿扭扭捏捏的站在原地:“有事求我?” 雨野初鹿迟钝了一下,随后说道:“没有。” 虽然嘴上说着没有,但是雨野初鹿眼睛里却明白的写着有事儿。 贝尔摩德挑了挑眉,多了点调侃:“那我们先回去?” “不——不不不——”,雨野初鹿抖了抖肩膀:“我暂时不想回去,我都来接你了,怎么还赶我走?” 光是想象那一大碗拉面,雨野初鹿都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他任性的找了他认为最好说话的那个人。 “那好吧。”贝尔摩德说:“那顾问先生打算去哪儿?” 果然!找贝尔摩德是不会出错的。 “去蛋糕店,听说最近草莓下市,出了草莓蛋糕,我请 你。” 雨野初鹿的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 贝尔摩德预料到了什么。 “要不要给你的监视人报备一下?” “随便。” 雨野初鹿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他清楚得很, “ΘΘ[, 提前谢谢顾问先生请客了。” 草莓蛋糕。 甜腻,浓厚的奶油会让人长胖,贝尔摩德很少会碰这些。 这完美符合了雨野初鹿的喜好。 但贝尔摩德却愿意去那里点一杯咖啡或者柠檬水陪着他。 跟在雨野初鹿身旁,心情会不错,至少今晚会睡个好觉。 “最近条子那边没找你?” 贝尔摩德将行礼放到了车上,从下属那里拿了钥匙过来,坐到了驾驶位上。 “找了,但那些案子太无聊了。” “可我听说你拿着炸.弹,在桥上引爆了,这也属于无聊的范畴吗?” “……” 这件事情虽然是雨野初鹿设计的,但总归这人不是他直接接触的。 洗脑能力也不完全相同,或许会有意外发生也说不准。 “人生总是需要追求刺激的,一成不变的生活还不如直接迎来死亡。” 雨野初鹿拉上了安全带。 “好吧,顾问小先生说的什么都是对的。” 贝尔摩德等待慢吞吞的顾问慢条斯理且优雅的将安全卡扣弄好。 “你觉得我不是单纯想要跟你一起去吃蛋糕对吧?” 雨野初鹿从自己的包里拿了一个本子出来,又拿了一支笔在上面涂涂写写。 贝尔摩德用余光凑过去看了一眼。 乱七八糟的全都是线,但没有什么头绪,却又不像是在画画。 贝尔摩德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他:“顾问先生这是在干什么?” 雨野初鹿说:“整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看看警方那边能不能有什么漏洞能钻。” “啊,原来如此。” 贝尔摩德踩下了油门,往城区开。 她余光中看见顾问拿着本子,闭上了眼睛。 雨野初鹿的脑袋里面已经有了基本架构。 两秒之后,他又睁开了。 “我觉得密利伽罗得搞个大点的事情,然后藏到幕后。” 贝尔摩德:“我觉得Bss不会同意。” 雨野初鹿:“我会说服他的。” 贝尔摩德:“我多嘴了。” 雨野初鹿敢开口说出来,一般都是有了定论的事情。 她多余了这份客套。 “那这次顾问专门来找我……是想要让我帮你在Bss面前打个基础?”贝尔摩德试探性的问。 雨野初鹿将本子塞回了自己的小包里面, “?_[(, 其实我只是单纯不想吃拉面而已。” “而且,没你,好多事情好麻烦。” “所以顾问……这是想我了?” 贝尔摩德在认真说话的时候声线恢复本音之后多少带了点蛊人。 雨野初鹿撑着下巴的手一滑,差点让脑袋磕到前面的车台上。 他没回答,只是僵硬着脖子别了视线。 过了好久,雨野初鹿才回她。 “有一点。” 惯会说些别人想听的话。 贝尔摩德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小骗子。” 虽然觉得雨野初鹿说的不是什么真心话,但贝尔摩德依旧从自己的车厢内的小冰箱里摸了一瓶果汁出来,递给了雨野初鹿。 跟之前雨野初鹿见贝尔摩德的那两次果汁不一样。 瓶子,标签,看起来都贵的吓人。 雨野初鹿拿着冰镇的果汁愣了愣。 然后他开始重复: 低头。看果汁。 抬头。看贝尔摩德。 低头。看果汁。 抬头。看贝尔摩德。 的无限循环中。 “专门给我准备的?” “当然。” 贝尔摩德说:“毕竟这种甜腻腻的东西,整个组织上层,应当也只有顾问喜欢了。” 雨野初鹿捏着瓶子,单单是这么一句话,愉悦的表情就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他长得好看,曾被伏特加用‘伟大’来形容的脸上现在写满了快乐。 雨野初鹿喜欢‘特殊’两个字。 开端是从他母亲嘴里老念叨这两个字开始。 每次他母亲念了这个词,就会对他多好一点。 连带着雨野初鹿也喜欢这个词了。 “我是真的想你了。” 雨野初鹿说:“至少我现在很想你。” 想念应该是在彼此见不到的时候,而不是现在这种状况。 贝尔摩德被逗笑了。 她笑的开怀。如玉石撞在石盘上,银铃悦耳。 整个车厢内都环绕着她的笑声。 “你笑什么?” “你真可爱,顾问先生,你是我见过最可爱的人了。” 雨野初鹿没有像是平常那样回话,而是在思索了一会之后才开口。 “你最近在违背Bss的命令私自有了其他的产业。” 笑声戛然而止。 贝尔摩德扣在方向盘上的手指陡然一紧。 她听到雨野初鹿缓慢却又认真的问她:“这样,我还是吗?” 贝尔摩德将车停到了旁边。 她的心脏开始有了大幅度的起伏变化。 甚至耳膜能感受到因为心跳过快而抨击的声 音。 ⑦想看富富的正写的《用超推理拯救酒厂》第九十九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很奇怪,她看人一向很准,之前即使知道雨野初鹿的智商超出想象,却有一种只要不主动招惹,这个人十足无害的错觉。 或许是旁边这个正用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看她的这个青年的主动呈现。 但贝尔摩德很快的调整好了自己的短暂失态,她说:“要是小先生不跟Bss说的话,我想我刚才说的话没有任何问题。” 雨野初鹿扬起脸:“我为什么要告诉他?这跟我没关系。” 他也有雨野家的产业要打理。 虽然现在这些钱还不完全属于他,但最后总归会属于他的。 他跟贝尔摩德的区别,也仅仅是上头那位知不知道而已。 “那不就完了,那小先生依旧是我见过最可爱的人。” 贝尔摩德重新发动了车,离蛋糕店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雨野初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贝尔摩德握紧方向盘的手也松了松。 她终于明白了之前雨野初鹿的那句: ‘别随便站在我面前,否则就跟脱光了在我面前走一遍没有什么区别。’ “你现在笑的真假,你的工作就是戴着各种各样的面具去面对其他人吗?” 灯光从雨野初鹿的白色头发上划过,让他的头发染上了七彩的颜色。 “总感觉这样很累。” 贝尔摩德叹了口气:“工作,本来就是这样的。” “琴酒先生就不这样,他每次看我的时候,都觉得下一刻拳头就要在我脑袋上了。” 雨野初鹿缩了缩脖子,整个人还顺势抖了抖。 这让贝尔摩德想起了上次在街角的时候。 琴酒用着熟悉的手段,像是捏住了一只猫的后颈,将这位无所不知的顾问提溜起来。 一看就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贝尔摩德在红绿灯的时候伸出手来,从副驾驶的雨野初鹿的腿上将那瓶冰镇果汁拿走了。 “诶?诶?” 雨野初鹿喊了两声。 “都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了。” “等到了再给你。”贝尔摩德视线落在了雨野初鹿的外衫上。 因为冷气导致他的外衫上湿了一小片。 雨野初鹿“哦——”了一声,最后看了看贝尔摩德,说:“我帮你吧。” “帮我?” “我帮你断后。” 对于雨野初鹿来讲,打扫战场是最轻松的事情。 “你想要什么?”贝尔摩德问雨野初鹿。 “这次我还真的有想要的。” “顾问想要什么?” 贝尔摩德明白的点头。 他们两个人又像是回到了最开始在酒吧见面的时候。 对话也仿佛一样。 “我希望你永远保持你现在这样。” 雨野初鹿看着贝尔摩德手上的串珠,重复了一遍说:“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贝尔摩德的视线落在了雨野初鹿的脸上。 那双眼睛盯着她的时候,认真而仔细。 大大的猫瞳里甚至能看到她的身影。 贝尔摩德忽然明白为什么上头那位会在之前欣然应允雨野初鹿加入组织,并且给予最大权限了。 就算再危险,雨野初鹿的性子也太甜了。 就像是玫瑰花。 就算是有刺,也不妨碍其他人对他的喜爱。 “当然,如你所愿小先生。我会永远都是您最忠实的助理。” 雨野初鹿将黑框半包的眼镜戴上,遮住了那熠熠生辉的眼睛。 但压迫感却强,让贝尔摩德有一种灵魂都在被审视的感觉。 但好在刚才她说的话多少带了点真情实感。 所以这一点在雨野初鹿那边顺利通了关。 “行,你既然答应了,那断后的事情就交给我了,保准不会让任何人抓到你的把柄。” 雨野初鹿摘下眼镜,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 贝尔摩德伸出手来,轻轻捏了一下雨野初鹿的脸颊。 毫不意外的被拍开了之后,她碾了碾自己的手指回味片刻。 “你这是干什么?” “我不得不再次承认,小先生您的皮肤真是好。” 雨野初鹿鼓了股腮帮子,刚才被捏的地方还有些奇怪的感觉。 “下次不许了。” “行。” “毫不犹豫的回答一般都是假的。” 贝尔摩德从善如流的改了话:“好吧,那我尽量。” 雨野初鹿幽幽的叹了口气。 他说:“真拿你没办法。” 这句话怎么都不像是雨野初鹿能说出来的话。 贝尔摩德挑了挑眉:“刚那句话又是从哪个电视剧里看来的?” “你三年前演的电影,男主角有这么一句台词。” “专门找了我的电影来看?” “你演技好,没那么假,比普通的狗血电视剧好看。” 雨野初鹿的夸奖真情实意,没有任何阿谀奉承的影子。 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听着总是让人心里面多了一丝甜味。 贝尔摩德愉悦的笑了笑。 还没等她笑意散去的时候,雨野初鹿看向了后视镜。 “有人跟着。” 贝尔摩德了然的说:“我知道。” 雨野初鹿现在在风口浪尖上,而他敢直接来接触,也就是说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 “我这次回国的所有身份都是伪造的,包括证件,这辆车的所属也已经全部处理好不会有任何的隐患。” 雨野初鹿也点头:“我知道。” 贝尔摩德:“小先生对我放心,我自然不会辜负小先生。” 雨野初鹿一听这个 话,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他直接抓住了车的握手,检查了一下安全带。 贝尔摩德含笑看了他一眼,然后猛地踩了一脚油门。 雨野初鹿这次要比松田阵平那一次更快的感觉到了什么叫做飙车。 他的发型被微微放下来没多少的窗户吹得乱七八糟。 尤其是头顶,软乎乎的头发被吹得分了层。 “我听说小先生近期缠着一个条子去飙车?” “瞎说,那是兜风!” “那我们俩这属于什么?” 雨野初鹿伸出手来用手指梳理了自己的头发:“逃命。” 但头发依旧软趴趴的落在头顶上,倒是显得他整个人都可爱一些。 贝尔摩德没忍住轻笑两声,她说:“我可太喜欢你了小先生。” 她冲着雨野初鹿发出邀请:“考虑让我成为你的监视人吗?” 雨野初鹿顿了顿。 他放在薄裤上的手轻轻握紧了一些。 贝尔摩德见到雨野初鹿似乎有松动的意思,乘胜追击。 “我不会像琴酒那样管你,会给你最好的待遇,甚至……你想要的权利,我也可以帮忙。” 如此心动的条件。 放给组织的任何一个人都应该会点头答应,甚至感谢上苍。 但雨野初鹿却没答应。 “如果你刚才许诺的都能做到的话,我能拥有两个监视人吗?” 贝尔摩德大概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回答,愣了愣。 “那大概是不可能的,监视人的本质工作字如其名,是以监视为主,并不是以断后为主。” “那就算了,琴酒先生当我监视人挺好的。” 在为了躲避其他追踪车辆而进入地下车库的时候,趁着黑暗,雨野初鹿开口了。 毫不犹豫,毫无停顿,甚至像是早就有了答案。 “为什么?” “没有原因。”雨野初鹿撑着下巴,缓慢的说道:“如果非要找一个原因的话……” 雨野初鹿打开了收音机。 【警方已经查封了舟渡家,现在正在检查火因,我们无法排除是否是人为的原因,据透露现场留下的痕迹极少,后续报道我们会持续跟进。】 “那就是,他是琴酒。” “这就是原因。” —— “大哥,怎么了?” “没什么。” 琴酒放下了耳朵上的窃听器,手指一碾,按下了中止键。 他转身:“Bss找我?” “是,刚传来的消息,要我们两个一起去,说是有事交代。” “嗯,那就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6-2802:52:17~2023-07-0701:13: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卑微de十一30瓶;我爱同人20瓶;柯子岭10瓶;晏衍5瓶;清酒不燃呀、阿叠为你痛哭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章 “这个点了,还有开门的甜点店吗?” 甩掉几个追踪者,对于贝尔摩德来讲轻而易举。 她的反追查能力在整个组织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有的吧。”雨野初鹿说:“反正偶尔我去的时候,虽然店里没客人了,依旧会给我开门。” “店里没客人?” “是啊。” “那店里的人是不是已经开始打扫了?” “对啊,他们人很好,每次我去的话,还会多给我送一个没卖完的蛋糕。” 贝尔摩德难得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的人到底还是看脸的。 她代入了一下自己。 要是一个声音清澈,长得好看的弟弟冲着她撒娇,说是想吃一块糕点,她应该也不会拒绝。 “那你今天带上我,他们可能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为什么?” “因为我长的也好看,当一个男人拥有了关系密切又漂亮的女人,那他的吸引力就会大幅度的降低。” 雨野初鹿愣了愣,说:“那怎么办?” “你叫我一声姐姐,他们就不会介意了。” 贝尔摩德拿起了逗猫棒,放在了雨野初鹿的面前轻轻一勾。 她倒也不是占便宜,只是雨野初鹿的声音真的很好听,比起专门为电影配音的配音演员也不逊色。 “不要。” “怎么?很为难吗?” “跟我有血缘关系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所以不叫。” “雨野富司和雨野家的那个老爷子不还好好的吗?” “那是时机还没到。” 贝尔摩德叹了口气,但她的心情却好的不能再好了。 “小先生这样说的话,是想对我好?”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低声‘嗯’了一句。 贝尔摩德没忍住勾起唇角:“那可真是我的荣幸。” “我很少有关系不错的人,所以你们尽量都活着,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随时来找我。” “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小先生对琴酒也这么说?” “没有。” 贝尔摩德的心情猛然好到了一个巅峰。 毕竟雨野初鹿对待琴酒算是特殊关照,监视人的这个身份给琴酒带来了不少的便利。 “琴酒先生不需要这样的许诺。” “……” “首先他一般不需要我,其次就算是他不开口,我也会帮忙。” “……” 懂了。 到底还是她浅薄了。 心底有凉意上涌,酸酸涩涩的,但却不深刻,只是淡淡的,却让贝尔摩德感受到了一点新意。 毕竟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有这种感触。 “我已经很久没这么嫉妒 过一个人了。” 贝尔摩德徐徐叹了口气。 雨野初鹿从旁边的位置上,将刚才被贝尔摩德拿走的果汁原抱在了怀里。 他说:“没必要。” 他又说:“我现在不是也给你承诺了吗?” “承诺的就一定能做到吗?” “别人不行,但我雨野初鹿,可以。” 雨野初鹿的话意外的透着坚定和安全感,让人听了心情就很好。 无外乎真的跟雨野初鹿接触了的人,大多嘴里都是好听的话。 雨野初鹿拧开瓶盖来,抿了一口。 寒凉的水并不适宜在大晚上喝,愣是让雨野初鹿打了个哆嗦。 “少喝点,早知道就不帮你冰了。” “知道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很明显雨野初鹿并不打算实施,又灌下了一口到胃里。 他把两面派实实在在做到明面上来了。 贝尔摩德失笑片刻,还没等他开口,雨野初鹿突然视线就落在了远方的一处地方。 他的眼神凌厉到让旁人看了都会有些害怕的地步。 “怎么了?”贝尔摩德的面色一凌。 “看起来,我今天暂时请不了客了。” 雨野初鹿指向了那红光乍起的地方:“换车,然后调头去那边。” 换车是确保不会暴露行踪,调头是已经确定并且下达了命令。 雨野初鹿的话带着不允许反驳的口吻,一看就是上位习惯了,也仗着别人宠他,肆意妄为。 贝尔摩德顺着他的手指指向看去。 那是一片不应当属于夜晚的火烧云。 漂亮到令人心炫神迷。 但这也是不祥的征兆,这代表着那边正发生着巨大的火灾。 “我记得跟你关系很好的那个条子,是排爆组的。” “是,所以他一定在那里。” “我确定了他的排班,应该说他们整个系统的排班,我每天会遇到的警察,我都有数。” 贝尔摩德深吸了一口气,对雨野初鹿的敬畏犹如正在拔高的春笋,一发而不可收拾。 “你要去帮他?” “他之前帮了我,还人情。” 雨野初鹿是个喜欢让别人欠人情的人,所以一般都是别人求到他头上来,他才会出手。 但又有特例,有些事情,他总会插手进去,就算这些事情并不在他的责任之内也会帮忙。 比如琴酒。 比如那个想跟他这种危险人物当朋友的松田。 “我不想让他死。” 雨野初鹿抱着瓶子,琥珀色的眼瞳被那火烧起来的红色侵染。 尤其是风将他的白色头发吹起的时候,相当的漂亮。 贝尔摩德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毕竟顾问很少会有人真正的让他说出这句话来,他的性子任谁细细的看,都能发现其中的凉薄。 “又是一位幸运的家伙。” “幸运?” 雨野初鹿晃了晃脑袋:“认识我说不定会是很倒霉的事情。” 雨野初鹿。 这个名字就代表着麻烦。 不管是不是组织的事情,他的性子是闲不下来的,也不怎么能融入这个社会,所以总归是个麻烦。 他现在开了个马甲,就将整个警视厅耍的团团转,这就是原因。 “小先生。”贝尔摩德喊他。 雨野初鹿歪着头看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感受到了注视才接着说:“你要明白,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任何人见到你都会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没有例外。” 雨野初鹿似乎被这句话说的一愣。 连带着他眨眼睛的速度都减慢了。 一方面是他有些不适应突然被这样的‘告白’,另一方面是看到了贝尔摩德的认真。 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他说:“贝尔摩德,你也是。” “认识你,接下跟你有关的那个任务,我觉得我也很幸运。” “这么高的评价?” 雨野初鹿扭扭捏捏的回答:“那个蛋糕……谢谢你。” 一个三层高的蛋糕。 但凡有点钱,在看到雨野初鹿那羡慕的眼神之后,都会毫不犹豫的掏钱出来吧。 尤其是雨野初鹿还是个贵公子,家里的钱就算是将那个蛋糕店买下来都足够。 但雨野初鹿还是记在心里了。 就这么一点点的恩惠,就放在心里了。 明明是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 真是……一个奇怪的家伙。 “那边的事情要我帮忙吗?” “你愿意帮警察干活?” “说实话,我是不愿意的。” “那就不做。” 贝尔摩德加入组织之后,还是头一次见到能随意放弃的任务。 就像是忽然有了人罩。 让贝尔摩德有些不习惯。 雨野初鹿看着离他要去的位置差不多的地方,拍了拍车门。 响声强行拉回了贝尔摩德的思想。 “我就在这里下车,这里不会有任何人发现你的踪迹,也就追查不到我的来处。” “一切注意安全。” “不用提醒,我现在还不想死。” 雨野初鹿往警戒线和嘈杂的地方跑去。 还没等他跑两步,就被人扯住了衣袖。 愣是让雨野初鹿被拉的往后倒了倒。 他又被人提了一点,这才能站稳,雨野初鹿扭头有些不满的看向了贝尔摩德。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抱歉抱歉。” 贝尔摩德笑着轻戳了一下雨野初鹿那因为生气微微鼓起的腮帮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两枚黑色的东西。 “这是……” “以防万一,通讯器和定位器,琴酒知道我把你带出来了,总得把你安全带回去。” 贝尔摩德将定位说的大大方方,也不遮瞒。 这样的行为很容易赚取雨野初鹿的好感度。 所以雨野初鹿乖巧的点了头。 “行。” “有危险就通知我,要是找到所谓的犯人,也不要直接举认,知道了吗?” “……” 雨野初鹿听着贝尔摩德的声音,忍不住开口问她:“你把我当小孩子了吗?” “不是,我只是担心你。”贝尔摩德将手往前伸了伸,黑色的通讯器在她白皙的手掌中间显得格外的明显 贝尔摩德的声音在放缓的时候,就是世界上最温柔的毒药。 很容易让人上瘾。 “真是的……” 雨野初鹿嘴上腻歪了两句,却还是顺从的讲通讯器挂在了耳朵上。 他的耳朵很小,且白,挂上像是个耳机,又像是个耳坠。 “这样可以了吗?” “随时联系。” 雨野初鹿毫不犹豫的转头,一点留情的感觉都没有。 褐色的侦探风衣因为他的动作而被吹起,小腿上薄薄的那层肌肉将他的裤子撑起,加上白色的发丝因为跑动而晃动。 从背影来看,都能觉得这个人极其的有魅力。 “没良心的小先生,可真是个做模特的料子。”贝尔摩德坐在车内,轻笑了一声。 她发动引擎,转身离开。 在离开的瞬间,她拨通了电话。 “跟着顾问,他要是有任何的差池,你们的命,也就交代在那里吧。” —— 周围已经疏通了不少,警戒线甚至拉到了一定的距离。 看着那高楼正在坍塌,雨野初鹿的视线很好,他能够精准的看到内里的人。 他在找松田阵平。 里面的人全穿着厚重的排爆服。 甚至戴上了防护面具,遮了个结结实实。 但这并不会妨碍雨野初鹿找人,他拥有极强的探视能力。 就算他们穿着相同的衣服,身高有些也很相似,但在雨野初鹿眼里,这些人跟扒光了没有区别。 只不过扫了几眼,雨野初鹿精准的找到了松田阵平。 他作为小队队长,正在前面指挥。 雨野初鹿还没见过松田阵平指挥的时候。 毕竟之前在搜查课的时候,他算是个还没有入职的晚辈,一般都是听从目暮十三的指令。 现在松田阵平冷静且好听的声音响彻整个现场。 “一队稳住,在外围疏散还没有离去的群众,二队跟我一起进去,拆除隐藏炸弹!” 松田阵平的只会说明,他来的时候确认的情报与他的猜测均没有出入。 这就代表这一次并不是简单的防火或者煤气泄漏的事情。 而是又 一次跟恐怖分子的炸弹扯上关系了。 日本的安全系数! 雨野初鹿默默哀悼了一下可怜的安全系数, ⊿_[(, 转身往旁边跑去。 比起拆除炸弹,他的目标——是放炸弹的人。 他了解炸弹犯,他们习惯隐藏在某处观察情况。 毕竟在他们的认知当中,那是艺术。 他们会欣赏那漂亮的烟花,冲天的火光,还有人命消失的绝望。 他们享受着,愉悦着,将爆炸声当成乐曲欢呼着。 所以他一定在现场。 拆除炸弹就交给专业人员好了。 而找出犯人这种事情,他的侦探身份,才是专业人员。 雨野初鹿转身往外跑去,他的动作很灵敏,只留下了一缕风。 倒是这一缕风让松田阵平在进入拆弹的地点时,回了片刻的头。 总觉得心里面有什么不得劲的地方。 奇怪。 雨野初鹿却拿出了藏在包里的贝雷帽戴在头上,眼镜也戴上了,他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缓步往前走。 他路过每一个人的过程都很短,几乎只是短时间的接触,脑海里面已经浮现了大量的关系网。 “这么多的人,你要怎么找?” “简单,每个人都过一遍。” “过一遍?” 贝尔摩德感兴趣的说:“怎么才算是过一遍?” “旁,男,身高172,身份职位为职员,今天中午吃的是饭团,离异,无孩子,家中有一只狗。” 雨野初鹿的声音很快,但咬字清楚,也不高,旁人听不清。 但贝尔摩德却能通过骨传导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这么……过? “左,女,身高164,身份职位为花店店员,今天客人不多,应只买了一束玫瑰花和一束满天星,手指上还残留着碎屑,无婚配,有男友。” “前,女,身高168,身份职位是记者,前线报告员,因为被警察拦在警戒线外,正在寻找其他能够看得到起火的位置准备采访,已婚,食指戒指却松动,有出轨可能。” “还要听吗?” “……不了。” 贝尔摩德沉默着看向了自己,她的身上是否也会出现什么,能够让雨野初鹿清楚的知道她的所有想法? 到底她在外谋私的事情,是怎么被发现的? 雨野初鹿连脚步都没停,只是缓步走着。 被反光眼镜遮住的眼睛四处打探。 像极了一个也好奇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人。 他行色匆匆,只偶尔会碰撞到两个人,来确认自己的想法。 即使有人注意到他的样貌出众多看上几眼,也不会有什么特别注意的地方。 “找到了吗?”贝尔摩德靠在车里,问他。 “还没有,但快了。” 雨野初鹿顺着警戒线 一步一步的挪着,过了一会他突然站定。 “我找到了。” 他的声音不紧不慢,低声的青年嗓音低沉儒雅。 在发现目标之后,他的眼睛骤然亮起了光。 但他依旧行色匆匆的错开了身子,就像是只是偶尔路过了那个女人。 “行,那就等着吧。” “你真的打算帮我?” 雨野初鹿躲在旁边,捂着耳朵喃喃细语。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因为我们不是黑.手.党吗?” 让一个黑.道组织去帮忙抓爆炸犯? 这属实有些离谱。 听起来就感觉突然浑身上下圣光都出来了。 “那你又为什么要去抓这个人,仅仅是因为你想要救人?” “算是,也不算是。” 雨野初鹿说的模棱两可,但总归意思是还有别的心思在里面。 “说说。” “最近警视厅上层在评估我的风险,他们想要拉拢我,但是我的行事风格跟警察完全是两个极端。 加上我哥没事干给警视厅递交的精神报告,一直有所拖延。 上次炸弹虽然找到并且阻碍其爆破,但关键人物并没有抓到。 所以我找到她,抓到她,递交给上面,我就能顺理成章的让组织在警视厅的卧底给我说好话。 这一节过去了,他们暂时就动不了我,我就能顺利的发展我在警视厅的人脉。” 整体就是一个意思——我要上位! “所以帮条子只是顺带?” “也不算,毕竟那是我第一个朋友。” 只是朋友后面加了个利字,就变了味道。 但终归雨野初鹿是个怕麻烦的人,他应该会有更好的方法来解决,但还是亲自招惹上了麻烦。 贝尔摩德明白了。 在雨野初鹿这里,特殊就是特权,他会毫不犹豫的在选项中加入最适合他们的道路。 这种殊荣,不管是谁来了,就算是Bss来了,也会心动。 这就是为什么Bss一直宠着雨野初鹿,就算他大大咧咧的将自己想要整个组织的话放在头上,Bss也没有发作的原因。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等那边拆除完了,你找人帮我把她拿下。” “我找人的意思是……由我这边出人,不告知上面吗?” “当然。”雨野初鹿理直气壮:“反正不能让琴酒先生知道!” 大半夜的不睡觉,也不吃正餐,跑起来吃蛋糕不说,迎接了贝尔摩德,还去帮条子? 听听,这是一个合格的搭档该干的事情吗? 反正雨野初鹿会干。 但他不会摆在明面上。 偷偷的干活,打枪的不要。 “小先生还真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简直跟出去疯玩之 后不敢跟家长说的乳臭未干的孩子没区别。 “你可真会说话……”雨野初鹿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着说出来。 咬牙切齿的。 “宫野那边没有办法帮你研究鼓风机了,但我最近招了一批人,其中就有人会点科技。” 雨野初鹿躲在暗处观察女人的耳朵都轻轻颤了颤。 “真的?” “骗你干什么?专门帮你找的人。” “呜呼——” 雨野初鹿小声欢呼着。 还说不是小孩子? 只不过一点小事,就完全忘了刚才的口头上的不开心。 “上次小雪莉帮我做的鼓风机还不是完全完善的,让你的人帮我弄个更华丽的!” “可以。” 雨野初鹿兴奋的呼吸都重了,他的眸光微亮。 “说起来,还是我更幸运一点。” “嗯?” “加入组织,是我最正确的一件事情。” 毕竟不会再有人,会像是组织里的人这样对待他。 “贝尔摩德。” 他们组织的犯罪顾问喊她了,声音绵软,听得贝尔摩德心情不错,她已经能想象得到雨野初鹿又会用那甜甜的嗓子,说点什么让人开心的话了。 所以贝尔摩德也好脾气的问:“怎么了?” “你的人什么时候到位啊,这里有点冷,我想回去了。” “……” 通讯器那边难得迟钝了片刻,贝尔摩德最后没忍住讪笑了一声:“他们已经就位了。” 已经就位了? 雨野初鹿下意识的抬头,往高处看去,看到了那微弱的光点。 “我们开车出来,还换了车,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你的?” 还没等贝尔摩德开口,雨野初鹿说:“哇,你训练人真的有一套的,他们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随时等你派遣。” “能不能也给我分几个这种人啊?” 贝尔摩德是上头那位宠着的女人,她的人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 但雨野初鹿身边最好不要有太多跟组织有牵扯的人。 知道他身份的越多,也就是雨野初鹿在警视厅的侦探身份的不安稳因素的越多。 “我想,可能不太行。” “我知道,我就知道。”雨野初鹿叹了口气:“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 虽然贝尔摩德并不想承认这件事情,但她依旧说:“琴酒一个,抵得过我所有的属下。” “这是当然,琴酒先生是整个日本最厉害的杀手了。” 雨野初鹿毫不客气的开口。 他的心中已经给琴酒上了一层厚厚的滤镜。 就差直接给琴酒身上渡上一层光,直接供起来了。 贝尔摩德微微的叹了口气。 她之前并未选择接手雨野初鹿的监视人,是因为她那时在国外。 那 个时候的琴酒,甚至还推脱了这件事情,并不愿意接管一个麻烦精。 现在倒是让一个被强制塞了宝贝的人,成了凡尔赛。 贝尔摩德有些不耐烦的用修长的食指敲了敲方向盘。 “行了小先生,我可不想再听你夸别人了。”贝尔摩德说:“我的人就位了,但问题是,你确定你的人可以完美拆除?” “当然,我看上的警察,都不是池中之物。” 松田阵平的那一手拆弹技巧,放到整个爆炸科也能排到前面。 他的能力有目共睹。 “那个叫做古松的也是?” 雨野初鹿明白了,贝尔摩德就算在国外,也把他身边接近的人摸了个底朝天。 但是他也不在意。 “古松虽然在脑子和物理上都略逊一筹,但他会为人啊。” “整个警视厅内,古松的好友是最多的,几乎每个人他都认识,并且关系都不错。” 当然,上次惹了雨野初鹿的那个警察除外。 古松热情,大胆,在危险的时候勇往直前,虽然能力不强,但胜在知道关系的亲疏远近。 雨野初鹿看人从来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小先生是在进入警视厅的时候就已经看好人手了?” “对。” “那你怎么确认他们真的会找你呢?” “从来都不是我找人,而是他们找我。”雨野初鹿说:“主动权,只会在我手上。” 话到这里,雨野初鹿就说:“你怎么问题也这么多啊?” 他不是个喜欢解释的人,也就是碰到喜欢的人,遇到了可以利用的人,才会多说上几句。 但也不会多说,最多就是解释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全靠自己悟。 “最后一个问题,我们怎么判断内部已经完成了拆除?” “这就是最简单的事情了。” 雨野初鹿看向了那个女人。 她的表情从最开始的微笑,到后面开始浑身颤抖。 这是兴奋了。 死亡对这种人来讲是不可多得的趣事。 也就是说她的炸弹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滴答—— 滴答—— 女人的表正在转动。 随着刚才那剧烈的颤抖之后,女人不动了。 她将脑袋后面的兜帽拉起,毫不犹豫的转身。 她的乐子没有了。 这就说明:松田阵平成功了。 “可以了,让他们下手。” —— 刚脱下防护服的松田阵平就接到了来自于雨野初鹿的电话。 “嘿,朋友,我帮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他邀功的声音连电话都隔不住直直的往松田耳朵里面灌溉。 年轻活力的声音像极了刚入职的新警。 “什么?” “先说有什么报酬。 ” 这话的前提就说明雨野初鹿帮了他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松田阵平想了想:“答应你一个要求, 在不违纪的前提下。”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 “呜呜——” 电话那头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就像是有什么人被人捂住了嘴, 只能用鼻腔来发出求救的声音。 一个微妙的想法钻入了松田阵平的脑袋里:“你不会是……把嫌疑人抓起来了吧?” “你真聪明——” 雨野初鹿乐颠颠的说:“快来快来,我在你旁边不远处的桥洞那边。” 还没等松田阵平回答,雨野初鹿就已经将电话挂断了。 嘟嘟嘟—— 电话那边的盲音让松田阵平忍不住用手指按住了山根。 “松田前辈,怎么了?” “没什么。” 风霜来临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松田阵平往雨野初鹿电话里说的位置跑去。 等到他的额头上冒出一层薄薄的汗的时候,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灯光下,雨野初鹿站在那里。 今天的雨野初鹿完全穿上了一套侦探服,戴着专业的贝雷帽,半包的黑色眼镜带给了他一丝神秘感。 只不过头发有些凌乱,看起来像是行事匆匆,懒得打理,但却别有一番风味。 漂亮的像是应该呆在橱窗里的布娃娃。 “这里这里。” 布娃娃冲着他一边喊一边挥手。 松田阵平往前两步,雨野初鹿这才侧过身让松田阵平看见了他抓到的功劳。 他看向了地上被五花大绑的女人,抽了抽嘴角。 “呜呜呜呜——” 明明是看到了警察,那个在雨野初鹿话题里的爆炸犯女人像是看到了救命恩人。 这个女人甚至眼中含泪,用鼻子抽泣了两下。 雨野初鹿呲了呲牙,露出了自己的小虎牙,恶狠狠的威胁:“别叫了,再叫我就宰了你。” 不管是绑人的技巧,还是这威胁的口吻…… 不知道的还以为雨野初鹿才是危险分子。 “这就是上次在公交车里放炸弹的女人,我最近刚好在追查这件事情,她撞到枪口上来了。” 雨野初鹿耸耸肩:“她真倒霉,碰上了有异能力的我。” “是你一个人把她制服的?” “当然……”雨野初鹿还没说完话,就看到松田阵平的脸色差了点,话音一转:“有人帮忙。” 这个时候不能耍帅。 雨野初鹿脑袋上不安分的呆毛雷达响了,转变口吻的时候显得特别机灵。 “帮你的人呢?” “我让他们去领报酬了,毕竟是我的保镖,这次得给他们赏金。” 保镖? 松田阵平曾经在古松的口吻里听到过这一点。 在他们第一次见到侦 探的时候, 侦探是有专车接送的, 有专属的司机,是个十足的富二代。 有司机的人家,有保镖…… 好像也没什么。 松田很快的接受了这一点。 “以后遇到这种危险的人物,记得提前跟我说一声,注意安全。” 好啰嗦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成了朋友的关系,他觉得松田阵平偶尔会对他多说两句。 “行,没问题,知道了。” 敷衍的三连套。 雨野初鹿轻车熟路。 他总是这么对付想要劝导他的任何长辈的。 挑不出错处,加上雨野初鹿长得乖巧,很轻易的就能被掀片。 看着面前的警察几乎不带犹豫的就相信了雨野初鹿的判断。 躺在地上的爆炸犯沉默了下来。 他蹲下身来,将地上的人手腕上的绳索解开。 在爆炸犯松了一口气,终于能够活动快要因为捆绑而失去血色的手腕的时候。 松田阵平送给她一个金色的镯子。 “……” 他妈的。 “怎么不主动将她交给警视厅?大功一件。” 说到这里,雨野初鹿就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轻哼了一声。 “不去,他们不信任我,我也懒得去说全靠我这种话,再说了,这件事情是为了帮你的忙,否则的话以你们的能力,也不知道要抓到什么时候去。” 雨野初鹿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个话有歧义,又开口补充。 “哦,不是说你能力不强,但是抓人的事情,一个人强是不行的。” 雨野初鹿将绑着女人的绳子交到了松田阵平的手上:“你答应我的报酬可别忘了。” “我说了就会做到,放心吧。” 雨野初鹿满意了,他转身,冲着松田阵平潇洒的摆了摆手:“那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一边说要回去,嘴上却没停下。 “真是的,大半夜还得熬夜。” 为了谁熬夜,就算雨野初鹿没说,松田也清楚。 松田阵平正式也成为了雨野初鹿的笔记里‘特殊’的行列。 松田阵平抿了抿唇,最后笑了一声。 他冲着雨野初鹿的背影喊道:“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我有司机。” 来去匆匆,犯人的交接也仅仅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 等到他走到暗处的时候,贝尔摩德靠在车旁:“怎么说?跟着我回去?” “不了,我想回琴酒先生那边,我有点事情要跟他讨论一下。” 雨野初鹿将脑袋晃成了拨浪鼓。 “行,那我送你回去?” “不了不了,你们见面的时候气氛总是很奇怪,我还是自己回去好了。” 雨野初鹿迈开双腿,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 “贝尔摩德, ” ∷[(, 偷偷的探出脑袋,看到沙发上没人才松了一口气,这才鬼鬼祟祟的往里踮起脚往里走。 在他刚到自己的小沙发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打火机的声音。 咔嚓一声。 雨野初鹿就像是被点了穴,站着动都不敢动。 琴酒那冷淡而又熟悉的声音在雨野初鹿的耳边响起。 “我听说了,你打算请贝尔摩德吃蛋糕,然后还没吃上就又去帮条子了?” 比起询问,更像是带了威胁性的审讯。 雨野初鹿被吓了一跳,就像是被戳中骨头的兔子一样猛地跳了起来。 “事从权宜!做事要做全套!”雨野初鹿回答完才抱怨道:“琴酒先生你怎么呼吸声都这么轻啊,吓我一跳。” 琴酒没回答,只是淡淡的点了打火机,火光让他整个人显得有些诡异。 “做事做全套?”琴酒缓慢的说了一声:“我记得有人跟我说过,做事之前会先跟我打报告。” 雨野初鹿突然想起来了这一点,他喉结上下浮动了一下,紧张的开口:“我……就这一次……我下次就记住了!” 琴酒嗤笑了一声,一听就是不信。 记吃不记打的家伙。 “我立字据!”雨野初鹿跑到桌子旁边拿着笔写了一张承诺书。 他下笔很快,笔墨未干的情况下就捧到了琴酒的面前。 琴酒却连看都没看雨野初鹿的鬼画符,随手丢到了旁边:“有收获吗?” 雨野初鹿过了这一关,整个人松了下来:“当然,明天他们就会为了拉拢我,不让我真的成为密利伽罗那党,而做出努力。” 雨野初鹿没想到的是,警视厅做出的决断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收到了邀请:“庆功会?演讲?!” 虽然这代表着正式接纳他,但一个黑.手.党,要去给警察做演讲了。 讲的还是怎么寻找和对付危险分子。 “怎么了?” “琴酒先生,我觉得我把自己作为黑.手.党的脸都丢的干干净净了……”! 第一百零一章 “他们的根本意思根本不是让我获得奖励,而是想要一个明面上的靶子。” 演讲的根本意思,就是将雨野初鹿这个名字推向光处。 密利伽罗未来针对雨野初鹿造成的任何灾难,最后都可以挂在雨野初鹿的脑袋上。 多好的靶子。 那些上位者的想法雨野初鹿清楚的很。 “所以要拒绝吗?” “拒绝干什么?”雨野初鹿笑呵呵的:“这不是上赶着给我找之后拒绝他们的理由吗?” 卖个惨。 愧疚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利用的东西。 雨野初鹿长叹了一口气:“人的心呀——都是脏的——” “演讲稿你打算怎么弄?” “之前帮古松破了不少案子,让他帮我写就好了。” 雨野初鹿直接摆烂。 他就像是有人罩着的坏家伙,完全的任性。 反正有人给他善后。 一边说着,雨野初鹿一遍晃晃悠悠从旁边爬起来,去捏桌子上的几张资料。 还没等他拿到资料,琴酒那宽大的手猛地拉住雨野初鹿纤细的手臂往后退了两步。 “怎么……” 还没说完,雨野初鹿就意识到了什么。 他乖乖的用没被握住的那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有人来了,按照琴酒的反应应该是敌人。 现在应该做的就是降低来者能够听到的声音所做出的反应,并且不给琴酒拉后腿。 都不用琴酒说话,雨野初鹿就乖乖的蹲在阴影处,缩成一团。 他的灵敏程度高到可怕。 琴酒挑了挑眉。 有人要来杀他们其中的一人,大概率是琴酒不是他。 他每次的行踪都不是在表面上的,除了琴酒,伏特加,贝尔摩德,再无其他人知道他偶尔也会住在这里。 雨野初鹿迅速判断了这一切,并且微微蹙眉。 “躲好。”琴酒冷静的发布指令。 雨野初鹿乖巧点头。 枪声乍响。 琴酒握着枪柄,靠在墙边,看向了雨野初鹿。 那平常嚣张的样子倒是不见,喋喋不休的嘴也歇下来了,整个人安安静静的,只不过那双狡黠的眸子一直转个不停。 “怕了?”琴酒问他。 雨野初鹿摇了摇头:“不怕。” “为什么不怕?” “有你在啊。” 就像是孩童都相信自己的父母会保护自己一般,雨野初鹿对于琴酒的武力值的信任已经到达了一定的高度。 就差给琴酒的脑门上挂上一个‘无所不能’的标签了。 雨野初鹿说的理直气壮,愣是让琴酒都愣了一下。 他手腕一转,枪口对准了玻璃,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扳机。 ‘砰’‘啪’ 一声枪响伴随着一声肉.体落地的沉闷声音。 琴酒的银色长发在光亮并不强的屋内也显得十分惹眼。 尤其是他果决开枪的时候,后坐力让他的身子微微晃动,那头发一波动,更漂亮了。 雨野初鹿眼睛眨巴眨巴,就盯着琴酒的头发看了。 他的头发虽然是白色,但是因为实验关系,并不是自然发色,所以光泽度并没有琴酒的头发那样好看。 有点羡慕。 雨野初鹿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脑袋,竟然在枪林弹雨中微微叹了口气:“唉——” 琴酒的耳朵很灵,他听到那不合时宜的叹息声之后,揪住了他的后领把人扯到了旁边:“过来。” 熟悉的手法 熟悉的人。 熟悉的味道。 还有熟悉的羞耻感。 雨野初鹿却也反抗也没敢动,仍由琴酒扯着他躲过了好几次枪袭。 他嘴上却开了口,小小声的嘟囔:“喊着过来,但根本没让我自己来……” 琴酒就像是手上拎了个挂件,行动的时候完全不受影响。 不论是借助室内环境躲避追击,还是迅速反杀,他都做的干脆利落。 雨野初鹿也一直很乖巧,直到他看到来的杀手毫不犹豫的开枪,琴酒扯着他,最后两个人躲在了沙发后面。 “我的书!” “我新买的糕点!” “我的资料!” “我的游戏币!” “我的鼓风机!” 雨野初鹿好不容易在琴酒的安全屋将自己的东西安置好,现在被破坏的乱七八糟。 看的雨野初鹿都心疼。 “我要说脏话了!”雨野初鹿气急败坏。 哪有人说脏话之前还要预告的? 雨野初鹿大概是整个组织第一个,就算极其败坏,还记得他所谓的家族教养。 琴酒忍不住骂了一句:“留着待会说吧。” 雨野初鹿被轻易一甩,就被‘摔’到了卧室里。 倒是不疼,因为琴酒将他摔到了他的床铺上,随后毫不犹豫的关上了门。 淡淡的烟草味已经被床单覆盖着。 雨野初鹿被甩的有点懵,但他却还是新奇的到处看。 毕竟他还是头一次被允许进入自家监视人的卧室。 哦,这是什么? 暗格。 打开看看。 全是武器还有一些他早就知道的资料,关了。 哦,这是什么? 打火机和烟! 没收! 雨野初鹿这边在做冒险大挑战游戏,外面还在激战。 有人破窗而入。 琴酒配枪里的子弹有限,所以他躲在阴暗处,手肘直接命中破窗人的喉咙间,明晃晃的抢了他的枪。 ‘砰——’ ‘砰——’ ‘砰——’ 子弹如同流星一般划过, , 他的站位接近琴酒的卧室。 他的目的其实并不是琴酒的卧室。 毕竟琴酒这个被整个道内传的都快成神的家伙,他们得打起十分的劲头来。 但下一秒他还没有动作,琴酒就先拿他开了刀。 琴酒看了他一眼,手腕一转。 一把锋利无比的尖刀就跟变魔术一样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找死。” 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慢慢悠悠的琴酒,突然攻速就加快了。 轻快的身影如同闪电一般,划过空间,在那快接近卧室的男人身上表现了一个大变‘死人’ 他就这么站在门口,一把刀,淡淡的望着前方。 那人捂着脖子,如同彼岸花一般的鲜红血液崩到了琴酒的脸颊上,让琴酒整个人都披上了一层戾气。 “时间不多了,你们该死了。” 琴酒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轻飘飘的说。 时间到了? 什么时间,杀人难道还要管时间长短? 还没等他们想明白这件事情,他们的视线就已经转换。 平行于地面,只能看到卧室偷偷打开了一条缝,一个面容姣好的青年从里面探出毛茸茸的脑袋来。 “嘶。” 刚打开门,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弄得雨野初鹿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看了看琴酒,又看了看地上的几具尸体。 “怎么出来了?” “我盘算着时间差不多了。” 雨野初鹿左手捏着一个金色的怀表,右手捂着自己的鼻腔,慢吞吞的说着。 “滚回去。”琴酒说。 “哦……” 时间到了,是警察那边在听到响动之后来的时间。 按照速度,警局的位置,得到消息赶来的距离,这需要精准的把控。 这个安全屋必须迅速抛弃。 琴酒眼神晦涩。 说实话,这次的安全屋应该是他职业生涯中住的最久的一次了。 还有人没死透,琴酒在雨野初鹿缩回去之后,毫不犹豫的补枪。 确认人员全部死亡之后,琴酒随手捞起了一些重要文件,还没等他去找雨野初鹿,就看见雨野初鹿从他的卧室出来:“我收拾好了,可以走了。” “全带好了?” 雨野初鹿两手空空,一看就是什么都没有准备掉的样子。 但是他却说‘收拾好了。’ 雨野初鹿从自己的怀里将一串并不算小的石头手串拿了出来,放到了琴酒准备拿走的文件上,认认真真的回答:“全带好了。” 他钟爱的鼓风机,喜爱的藏书还有平常不离手的抱枕,一个都没带。 他带的——仅有一串自 己做的手串。 “你确定?”琴酒提醒了他一句,“从你踏出去的那一刻,你原先的东西都没了。” 雨野初鹿总觉得琴酒这一句里面掺杂了其他的意思。 毕竟琴酒很少会这样对他说话。 还没过几秒,雨野初鹿就反应过来了,琴酒这是说他想要这个组织的事情呢。 “我明白,我知道。” 雨野初鹿率先走出了门。 一身累赘进来,干干净净什么都没带走。 这本来就是他们这种人每天都在应对的事情。 琴酒将黑色礼帽戴在头上,转身拉住了门,然后将自己的钥匙扔到了里面,然后转头看向了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似乎也意识到了,他们房屋的钥匙最好也毁在这里。 “你的。” 琴酒拉着门,直接开口要求。 雨野初鹿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了钥匙,旁边还有可爱的小草莓。 他将小草莓挂件取了下来,钥匙在手里磨蹭了两下,这才往屋内扔。 “还是舍不得?” “有一点。”雨野初鹿用手指比比划划,最后两根指头中间只留下了一点位置:“就这么一点。” “有什么舍不得的?” “我很少有找到一个地方,能够听不见心里面的那些杂音。” “可惜了。”雨野初鹿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他走的毫不留情,不带任何犹豫。 三分钟后,琴酒原先的安全屋突然乍起火光。 火势很凶猛,所有的一切都会被火带走,什么都不会留下。 “这些人,是哪一方的势力,看出来了吗?”琴酒开着车,问他。 “你怎么知道我知道?” 雨野初鹿绕口的说完这句话,又说:“我见那些人的时间不超过半分钟吧?” “你不就是用来做这个的吗?” “我又不是探测仪……” “探测仪可没你好用。” 雨野初鹿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琴酒,最后后仰躺到了座椅上。 “配枪不是国内的,在进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反应,口吻却是本地口音,手脚麻利,训练有素,但对你的资料却掌握的不多,也就是说……” “他们是警察那边的人。” 雨野初鹿说到这里,狐狸似的眯起眼睛:“琴酒先生,你的尾巴被人抓住了一点呐。” “不可能,我的行事绝不会被人发现。” “的确,但要是有人恶意透露呢?比如……知道你位置的人。” 琴酒没有回答。 空气中残留着琴酒惯用的冷淡香气。 知道他位置的也就这么几个人。 不论是谁,都会是一个大麻烦。 “要我帮忙吗?” 雨野初鹿身子往前倾,将安全带拉出了很长的一截,回头看琴酒。 他的眼睛很大,在看人的时候就总觉得他很认真的在对待你。 “不用。” 琴酒腾出一只手来,宽厚的手掌按在了雨野初鹿的脑门上。 只是轻轻的这么一推,雨野初鹿就被推回了座椅上。 “这已经不是你能管的事情了。” 雨野初鹿也不反抗,他窝在副驾的座位上,只是淡淡回了一句:“反正有需要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帮忙。” 琴酒没回答这句,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撑在车窗边上。 ‘滴嘟滴嘟——’ 警车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全都冲着刚才因为火势而发生二次爆炸的地方驶去。 “回你之前的地盘?” “可以。”雨野初鹿想了想问琴酒:“那你今天还有地方吗?” “酒店。” 安全屋随时都需要改变,所以对于琴酒来讲,过渡的时间需要自己分配。 “住我家怎么样?” 雨野初鹿看着重新挂回车上的手串说:“我自己的小屋很大,并且有着雨野家全套的安全系统,并且还有反追踪模式。” 反追踪…… 这一个小小的屋子都快赶得上Bss的地盘了。 “我记得你曾跟我说过,有两个小孩到你的屋子里放小鸟,还被条子救了,什么人都能进,这就是你说的安全?” “那天松田来的时候,我把所有的安全系统全都关了,毕竟他需要一个契机来见我。” 总不能人还没见到,警报一响,直接给人弄跑了吧。 雨野初鹿想起了那天,松田阵平挂在墙壁上尴尬的看向他,不由的眉眼弯弯。 “不过这也让我看到了有意思的一幕。” “不去。” “我有暗道,可以保证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 “雨野初鹿你知道你现在像是什么吗?” “什么?” “保险推销员。” 雨野初鹿无奈的从自己的头上将贝雷帽拉下来抓在自己的手上。 “所以说琴酒先生到底要不要去?” 琴酒思考了一会。 在他思考的时候,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了他的侧脸上,充盈着期待。 “可以。” “好耶!!!!” 雨野初鹿发出了一声欢呼,声音雀跃。 琴酒无法理解雨野初鹿的快乐,他依旧是那副懒散的样子。 脸上有黏腻的感觉,琴酒伸出手来,黑色的手套妨碍到了他,他摘了下来随意的扔到了旁边。 琴酒的手指修长,放到了脸上,毫不意外的看到了之前杀手的血。 一方白色的手帕出现在了琴酒掉的面前。 “送你。” 看着琴酒那古怪的眼神,雨野初鹿补充了一句:“干净的,我还没用过。” 针对于琴酒偶 尔的洁癖,雨野初鹿也习惯的很好。 琴酒从雨野初鹿手上捻过那方手帕,将脸上的血渍擦去,然后丢到了跟他那打算废弃的黑色手套一起的地方。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减少你的外出。” “这恐怕不行,我已经答应了演讲。” “推了。” “不行,这次是我雨野初鹿作为警方侦探走向大众的最好时机。” 雨野初鹿毫不客气的拒绝了。 他倔的很,一旦认定了一件事情一般都不回头。 雨野初鹿甚至已经准备好待会琴酒的批评。 但他没有,只是说了一句:“那就去吧。” 雨野初鹿愣在了原地。 批评没来,却给足了安全感。 这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突然有了一只蚂蚁爬到了心脏上,古怪得很。 他不可置信的问了一次:“真的?就这么同意了?” “你之前跟我说过,算打过报告,所以随你。” 之前说过,就算后面有转变,作为监视人依旧会帮忙完成之前的任务。 是这个意思吧? 组织内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旁边的光影划过了他的头发。 雨野初鹿蒙在了原地,呆呆傻傻,尤其是他瞪大的猫眼滚圆。 “我以后保准随时随地都给你打报告!” 雨野初鹿乐呵了起来,像是占了多大的便宜,却不知道琴酒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两个人都觉得自己没吃亏。 —— 说是雨野初鹿自己的小窝,却也并不小。 两层的别墅,指纹解锁。 在琴酒停好车还没进入之前,雨野初鹿拉住了琴酒的袖子。 “怎么?” “我的屋子不能直接进去。” 雨野初鹿伸出手来按下了旁边的按钮。 他在上面捣鼓了一下,然后说:“琴酒先生,将你的手放上去。” 琴酒在将手放上去之前,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子。 雨野初鹿颇为无害的笑了笑。 那只平常总是夹着烟的手放在了面前的平板上。 滴滴滴—— 冰冷的扫描开始,将琴酒的掌纹录入。 “从现在开始,琴酒先生可以随意进出我的屋子了。” 简单的指纹录入而已? 这就算是安全系统最高的屋子? 雨野初鹿回头看了琴酒一眼,似乎明白他的监视人在想什么。 “在录入指纹的时候,琴酒先生的面部识别就也同步录入我的安全系统,当然,这套安全系统是独属于我的,不用担心被泄露。” 雨野初鹿走向了屋内,站在大厅前,展开双臂:“欢迎琴酒先生来到我的‘思考屋’。” 这个屋子很简洁,比起雨野初鹿将他的安全屋客厅弄得乱糟糟的情况下,简直 简洁到有些离谱。 雨野初鹿说完这句话,找了一双皮质的黑色拖鞋放到门口,又拿出软绵绵的小猫拖鞋穿在了自己脚上。 琴酒换鞋的时候,雨野初鹿已经像是回到了自己鸟巢的稚鸟,撒丫子的就跑到了屋内,到处乱传。 “要听什么歌吗?” 雨野初鹿走到了留声机旁边。 古老的留声机已经有些年头。 但外表被保养的很好,看起来主人很爱护它。 很难想象雨野初鹿这样的人也会这样珍惜的对待物品。 “随便。” “我忘了,琴酒先生不喜欢在自己的安全屋里面制造‘噪音’。” 雨野初鹿磨蹭了一下留声机的表面,手指微滑。 这是雨野初鹿的母亲送给他的,他足够的珍惜也足够的喜欢。 “我的屋子是不会请保姆的,所以不用担心会有其他人来,暗道在书房,第三本书是开关。” 琴酒靠在门口,拉着礼帽环顾雨野初鹿的屋子四周。 半晌,琴酒嘲讽的勾起唇角。 “雨野初鹿,你拿到我的掌纹和面部信息想去做什么?” 雨野初鹿抚摸留声机的手一顿。 他别开眼,没去看琴酒。 这是典型的不知道要怎么掩饰。 “为什么这么说?” “这个屋子内,物品的摆放位置都有讲究,在固定的位置内都有锐利物品,也就是说你认为就算在你的安全屋内都可能会遇到危险。 警惕性如此之高,对自己都无法保持完全自信的你,为什么会邀请我来这里,答案昭然。” 事出反常必有因。 雨野初鹿看向了琴酒。 “哈哈。”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笑了出来,笑的畅快而放肆。 “就算知道我有其他原因,琴酒先生不还是跟着我进来了?现在还要问我必须得有个理由?” “回答我,雨野初鹿。” 琴酒双手环胸,手指轻轻的敲击自己的手臂。 肌肉鼓动,这也就是他不满意掉的时候。 长期处于上位者的琴酒的威压缓慢的散发出来,整个空间中散发着黏腻的焦灼气氛。 比起毫不犹豫的烧毁他原先安全屋的味道还要浓烈。 “我想要潜入组织内部最机密的资料室。” “你把我当傻瓜吗?雨野初鹿?” 琴酒有些不满意的蹙眉。 雨野初鹿很擅长伪装,却不擅长控制自己的小动作。 也许这些小动作是雨野初鹿故意让他看见的,但作为一个审讯者,琴酒习惯性的会多问两句。 “我只是想要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能有一个人找到我。” 雨野初鹿抬眼:“这个回答,可以吗?”! 第一百零二章 突然被雨野初鹿委托了重任的琴酒,皱起眉来。 “为什么是我?” “贝尔摩德也这么问,她问我为什么会选择琴酒先生?” 雨野初鹿又一次提到了贝尔摩德,贝尔摩德在他的话题里出现的越来越多了。 他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咖啡,又拿了一瓶果汁,将咖啡递给了琴酒。 琴酒接过来,随手放到了旁边的柜子上。 雨野初鹿看在眼里,他说:“异能验算后的结果加上我的一点……”,他停顿了片刻,接着说:“直觉。” “直觉?” 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靠的就是直觉。 那是不确定因素。 “就凭借直觉?” “是。”雨野初鹿抬眼,眸子里闪烁着光:“而且按照多重检验报告来看,我是个疯子嘛。” “疯子的行为是不受控制的。” “琴酒先生,我所谓的选定的特殊之人,不是密利伽罗选中的那些犯罪者,而是雨野初鹿选择的彼方阵营。” 雨野初鹿从不考虑后果。 摘除恐惧,最能成功的方法,就算风险再大,危险再高,雨野初鹿都会毫不犹豫的实施。 “黑泽阵先生。”雨野初鹿又一次喊了琴酒的名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那种在天才和疯子的界限中间,保持着绝对的理智的人,现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光彩。 琴酒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刚才那一块的肌肉突然变得有些僵硬了起来。 “将后背交给我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我倒是觉得,这是我做的最理智的一个选择。” 反社会人格的人,天生会说话。 他们会选择你最好接受的彩虹,在你的软肋上疯狂起舞。 琴酒嗤笑一声:“你也对贝尔摩德这么说?” “琴酒先生觉得呢?” “呵。” 几乎都不需要想,助力永远是越多越好。 就像是谁会嫌弃自己钱少。 雨野初鹿的‘特殊’给的人虽然不多,但也绝对不会是唯一。 而琴酒若是选择了雨野初鹿,那就只能是唯一。 他绝不会有回头路。 “这怎么看都是个亏本的买卖。” “我倒是觉得这是个稳赚不亏的合作,买卖这个词放在这里可不太恰当。” 雨野初鹿坐到了自己的沙发上。 他坐的笔直。 “我将会带领我们的组织,走向整个世纪最辉煌的时刻,而这一点,在您的职业生涯中,有且只有我一个人能做到。” “话倒是大。” 雨野初鹿勾起唇,挑眉,脖子微微侧边,白色的发丝绕下:“难道不是吗?” 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雨野初鹿。 也 绝对不会有这样强大的一个脑力活动者,并且如此坚毅的选择了他们这一边。 “我发现了一件事。” 琴酒将身子立起,看向了雨野初鹿餐桌旁边摆着的酒柜。 “什么?” “自从你第一次在遇到我之后,你就开始不间断对我散发这种思维。” “什么思维?”雨野初鹿饶有兴致的看向他。 “只有你。唯有你。没有第二个选择。你一直在强调这一点,而这一点会在潜移默化中进入固化思维。”琴酒说:“你在给我洗脑,雨野初鹿。” “我可没有。”雨野初鹿说:“真冤枉。” 这种方法或许对其他人很管用,但对于一个只忠诚于组织的杀手来讲,是完全不会起作用的。 雨野初鹿没解释,只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琴酒先生总是想的多。” 琴酒:“我会在短时间内找到自己的安全屋搬出去的。” 雨野初鹿哽了片刻:“没必要,可以慢慢来,这里随时欢迎你。” 雨野初鹿说:“待多久都行。” 琴酒没理他,只是将启动其他安全屋的计划告诉了伏特加。 伏特加的办事能力很强,跟在琴酒身边掉的没有废物。 “没必要。” 雨野初鹿不强求:“琴酒先生,看在我贡献出我的小窝的份上,帮我个忙?” 宴无好宴。 琴酒就知道雨野初鹿这肚子里面晃一晃全都是坏水的家伙总是有借口让他干活。 “说。” “那什么,我问了伏特加了,他明天没空,我演讲掉的时候,没有人帮我打灯。” “滚。” 雨野初鹿哇了一声,说:“我都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了!我的小窝一天的租金可贵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将这些日子在我那边住的房费付了吧。” 雨野初鹿闭嘴了。 他甚至用手指拉住了嘴角的一边,合上了。 小气的监视人。 他们组织难道还缺了琴酒的钱? 想着,雨野初鹿打开果汁的盖子,狠狠的灌了两口。 “喂,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含着果汁:“唔嗯?” 他的声音腻乎,就像是被果汁黏住了嗓子一样,原先清亮的嗓子被弄得绵软了起来。 “我要去处理一下我身边的问题。” “我知道。” “一旦遇到任何的问题,要给我打报告。” “……” 雨野初鹿叹了口气:“要是早知道进了组织,还要跟警察那边一样的待遇,那个时候我就同意警署那边对我的邀请了。” “只是口头上的报告而已。” “行。”雨野初鹿摆了摆手,完全就是没听进去的样子。 只不过是口头上说一声,也不费什么功夫。 但雨野初鹿经常会忘记,但 只要任务完成的好,一般琴酒不会多说点什么。 “Bss” ?富富的正提醒您《用超推理拯救酒厂》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乍然的一句话,让雨野初鹿猛地抬起头来。 自从他暴露出自己的野心之后,很少见的会被召见。 “可以。”,雨野初鹿说:“时间。” “你胆子倒是真的大。” “这有什么?见上司还要考验胆量?” 雨野初鹿问琴酒:“如果是你是Bss的话,你要怎么对待我?” 琴酒没有片刻就说:“你的能力,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也不能被其他人所用。” 雨野初鹿的牙齿瞬间就变得有些酸了。 “当事人还在呢,稍微顾及一下我‘可怜脆弱’的心灵吧。”雨野初鹿说:“委婉一点不可以吗?” “那就杀了你以绝后患。” “……” 谢谢。 真是相当的委婉了。 雨野初鹿用手指按压在了山根的位置。 他的手指偏凉,按压在脸上的时候能够感受到明显的温差。 “这也就是琴酒先生为什么会被乌丸先生信任的理由吧。” 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有谋反的心,因为他从未站在真正领导者的角度去看待问题。 不长远的。 “我不喜欢解释,但现在的乌丸先生绝不会对我动手。” 雨野初鹿微微笑着,他只是单单这么站着,就像是有十足的把握。 在黑暗中,雨野初鹿早就摸索出了一条生存之道。 而这种生存之道不适合任何人,只有雨野初鹿能做到并且如此如鱼得水。 那就是知晓一切的真相,破开迷雾之后看到腐烂的内里,却能够欣然接受的能力。 “那就走吧。” “乌丸先生现在就要见我?” 雨野初鹿将果汁放在了桌面上。 “不,Bss没说具体的时间,只要求你有空了就去。”,琴酒说:“而我现在就觉得你有空。” 刚准备补觉的雨野初鹿两眼一黑。 他明白了,琴酒这完全就是想要实践一下他说的话的真实度。 “行行行,反正我一般都没有反抗的权利。” 雨野初鹿拿了一件风衣出来。 不是他经常穿的风衣,而是一件黑色的风衣,跟雨野初鹿的白色头发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他的性格过分乖巧的原因,穿着这身风衣,像极了小孩穿错了大人掉的衣服。 脸虽好看,但过于稚嫩了点。 “走吧,早点见完,我还得找古松帮我写演讲稿。” —— 净身,检查,确保安全的锁链。 在一切准备妥当之后,雨野初鹿才见到乌丸莲耶。 还没等琴酒反应过来,就听见雨野初鹿一声:“乌丸先生,好久不见啦。” 他的声音过分青春洋溢,散发着年轻人的活力。 ?想看富富的正的《用超推理拯救酒厂》吗?请记住[]的域名[( “小初鹿啊,好久不见了。”乌丸莲耶的声音带着过分的慈爱,冲着雨野初鹿微微的点头。 “过来。”他招了招手。 雨野初鹿走上前两步,蹲下身来。 “乌丸先生找我有什么事?”雨野初鹿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没睡好?怎么了?” “有人来刺杀琴酒先生,本来我都快睡着了,硬生生被他们吵醒了。” “刺杀琴酒?知道是谁做的了吗?” “还不清楚呢,但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我看有点像是我们组织里的人。” 乌丸莲耶手一顿,随后伸出手来摸向了雨野初鹿的头发。 就像是长辈那样,轻轻的按揉。 最后手下滑放到了雨野初鹿的脖颈处。 雨野初鹿天生长得就白,乌丸莲耶看到了年轻的肌肤下跳动的血管,跟他苍老掉的手区别如此之大。 如此鲜活的生命,只要他轻轻的一捏,就会死在他的手上。 在他的手放上去的同时,乌丸莲耶看向了琴酒。 琴酒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似乎完全不在意面前的这个人是否会死在这里。 乌丸不动声色的将手挪开眼睛里面多少带了满意。 “要我帮忙解决?” “不用,琴酒先生自己就可以解决。” 乌丸莲耶的手很快的拍了拍雨野初鹿的肩膀,带着鼓励:“行,那就让琴酒自己解决。” 雨野初鹿说:“您还没说呢,找我有什么事?” “我就是想问问最近你的任务都完成的很好,有什么想要的奖励?” 雨野初鹿磨蹭了一下手指,最后缓缓的抬头:“我没什么想要的诶,我现在想要的都在手上了。” “对了,我还真有想要的东西。” 乌丸莲耶笑了笑。 到底还是年轻人。 “我听说最近新来了一个糕点师傅,就是那个最近名声很大的厨师,您帮我把他绑来吧!” “……” 乌丸莲耶大概是没想到,雨野初鹿的说法如此简单粗暴。 “想吃那个师傅做的糕点的话,我可以重金去筹买。” “可是这不符合我们黑.手.党的规则吧。” 什么黑手党的规则? 乌丸莲耶看向了作为雨野初鹿监视人的琴酒。 “他看来的规则,是从电视剧里看来的。” “……” 少看点电视吧,世界上最伟大的犯罪顾问小先生,你快被那些狗血乱七八糟的电视剧洗脑了。 “可以。”乌丸说:“初鹿想要什么,我自然都会满足你。” “谢谢乌丸先生!” 雨野初鹿笑呵呵的点 头, 满意的定下了一个糕点师的未来生涯, 并且毫无愧疚之心。 这是在乌丸莲耶可以容忍掉的范围内,跟组织完全没有关系的情况下。 “最近组织内的那些卧底,你还是多上点心。” “没问题。” “好孩子,那你就去休息吧,我没其他的事情了。” 简单的会面,跟雨野初鹿来之前的判断几乎都没有差别。 在雨野初鹿打算扯住琴酒往外走的时候,乌丸开了口:“琴酒,你留下。” 雨野初鹿似乎早就有所预料,他冲着琴酒挑了挑眉。 那得瑟的眼神隐晦的投射。 意思很明确:看,全都给我想到了吧? 他的判断大差不差,几乎全都在意料之内。 “是。” 琴酒没看雨野初鹿暗地里的得意洋洋。 手一推,雨野初鹿就往前一个踉跄。 大门在雨野初鹿的关上,琴酒的身影也在眼前消失。 雨野初鹿微眯起眼睛。 他没走只是站在门口等琴酒,没一会琴酒就出来了。 两个人默契的都没开口,直到坐上了琴酒的座位。 “怎么样?”雨野初鹿问他。 “跟你说的丝毫不差。” 在路上的时候雨野初鹿跟琴酒说: 最开始乌丸会试探琴酒的态度。 而琴酒的态度会直接决定雨野初鹿的生死。 随后Bss会用老一套的手法再一次收买人心,并且告诫琴酒应该跟他保持应有的距离。 一切都按照雨野初鹿的想法在走。 甚至他所谓的‘异能’能够判断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将人的心理拿捏的如此精准。 但仿佛无所不能的青年,现在坐在旁边,安安静静,眉眼低垂,眼睫在眼睛下面形成了小小的一片阴影。 尤其懂事乖巧。 “我不理解,为什么BOSS会容忍你。” “我不喜欢当老师,如果我解答的话,琴酒先生明天能帮我举鼓风机吗?” “伏特加明天会被我外派给你。” “也行。” 雨野初鹿是个知足常乐的人。 “一个拥有野心,拥有薄弱点的人;还有一个毫无可能牵制并且无欲无求的人,哪个更有威胁力?” 也就是说,雨野初鹿之前所表露出来的,仅仅是想让大家看到的一面。 “那所谓的异能……” 也是你想象且装出来的? “我的异能可没有弱点,一点都没有!” 哦,懂了。 这不是伪装。 雨野初鹿坚信自己拥有异能力并不是伪装出来的。 “超推理天下第一!” 雨野初鹿最后总结的大声宣扬。 琴酒有些不忍直视的别过眼去。 为什么这个时 候雨野初鹿显得这么蠢? 实在是想象不到这么聪明的脑子怎么就突然转变成了傻瓜。 这也就算了。 雨野初鹿秉持着不能厚此薄彼,还补充了一句:“琴酒先生的异能全世界第二。” “?[(” 琴酒冷声。 今天遇到突袭杀人都没有像是现在这样,面对雨野初鹿让他心烦。 大概等到车行驶到一半的时候,琴酒想起宫野志保,开了口:“对了。” “哼。” “雪莉最近……” “哼。” 雨野初鹿不开口,只是用鼻腔发出抗议的前奏。 “说话。” 雨野初鹿没理他,只是跟今天在遇到突袭的时候一样捂住了自己的嘴,半声不吭。 琴酒顿了顿,反应过来了。 “平常也没见你这么听话,犯脾气赌气的时候倒是听话。” 雨野初鹿扭头不干了。 直接罢工。 但雨野初鹿的罢工并没有成功,琴酒缓慢的腾出了一只手。 那只手上拿着的是雨野初鹿的宝贝。 琴酒为了赔偿他之前损失的眼镜。 漂亮又帅气的半包黑色边框的眼镜! 这是雨野初鹿的第二命根子。 “你什么时候拿走的?” 雨野初鹿伸出手来想要勾。 但是他失败了。 琴酒就像是变魔术一样将那眼镜拿出来,又变没了。 “会说话了?” “会了会了,我突然开发了智商了。” 琴酒将眼镜扔到了雨野初鹿的怀里。 雨野初鹿抱着眼镜,失而复得的呜咽了两声,像是小狗的叫唤。 “小雪莉怎么了?” “她最近的研究已经有了进展。” “这么快?” “她的能力你应该也清楚。” 雨野初鹿将眼镜小心翼翼的包好放到了自己的包里。 “她是个天才。”雨野初鹿补充了一句:“虽然不如我。” “Bss要活体实验。” 雨野初鹿放眼镜的手一顿。 “小雪莉是不会同意的。” “她没有反对的权利。” 雨野初鹿明白这一点,但是宫野志保跟他关系不错。 他的心是偏的。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点?”雨野初鹿想了想:“你想帮她?” “不,是你想帮她。” 琴酒的声音冷淡传来。 他直接盖棺定论了。 雨野初鹿垂眸说:“我帮不了她。” 他们组织本来就不是循规蹈矩的。 法律在他们这里是行不通的。 一切都将以组织的利益为准。 这是宫野志保加入组织的时候就知道的,雨野初鹿也同样知道 这一点。 “” ?想看富富的正写的《用超推理拯救酒厂》第一百零二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雨野初鹿说:“而且我不是什么大善人,也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嫉恶如仇的侦探。” “我是犯罪顾问,我没有底线的,琴酒先生,所以就算你告诉我,我也并不会帮忙。” “我需要小雪莉的研究成果,那将是我用来打开市场的敲门砖。” 雨野初鹿说了很长的一段话。 琴酒没说话,只是别开眼:“雨野初鹿,洗脑别人也就算了,你连自己都喜欢洗脑?” 雨野初鹿没回答。 他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一直在重复发言。 这是常用的洗脑手段。 雨野初鹿整个人都蔫了下来,他说:“我说的是事实。过段时间,我偷偷去看看她吧。” 他试探性的问,琴酒沉默了下来,就是默认了。 雨野初鹿精准的掌握了‘琴酒语’。 “先不想这些,明天的演讲将会是个麻烦事。” “怎么麻烦?” “我有点紧张。” 琴酒不相信雨野初鹿会有紧张这种情绪在。 毕竟这人可是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开鼓风机和聚光灯,翩然入场的人。 “我又不是紧张在所有人面前演讲紧张,我是觉得想要密利伽罗垂帘的那些信徒要开始了。” “你放心,不会有任何人威胁到你的生命安全。” 雨野初鹿听了这话,突然笑了出来。 他笑的轻快明朗,嗓音好听得很。 “你说得对,我的监视人可是整个里世界里最强的。” 第二天一大早,雨野初鹿穿着之前见过的白色西装,缓缓的走上了台。 不知道从哪来的柔光让雨野初鹿的面色柔和了下来。 那些慕名而来的人惊讶的发现所谓的侦探过分的年轻。 “我们要严惩所有的邪恶。” 雨野初鹿读着古松写了一晚上的稿子。 读到这里的时候,雨野初鹿顿了顿。 此刻贝尔摩德从一拿着枪的人背后突袭,一把小刀迅速如同闪电一般插入了想要探查组织的人的喉咙。 他看向了后面的话:“我将会作为代表,宣传正义,将所有的凶手惩治依法。” 琴酒的狙击枪精准命中了远方瞄准雨野初鹿的狙击手。 血腥的场景伴随着雨野初鹿的话音落下。 “任何凶手都无法在我面前顿藏,我会亲手将人间的一切惨剧隔绝。” 念到这里,雨野初鹿读不下去了。 他看着刚解决完敌人而加入底下旁听席里的琴酒,露出了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如此慷慨激昂的演讲稿被雨野初鹿念的乱七八糟还表情搞怪。 “所有的黑世界,我们终将会用光明照亮那里!” 雨野初鹿想起自己的犯罪顾问身份,抽了抽嘴角。 古松…… 我讨厌你…… 为什么你的演讲稿能写的这么好?!! 第一百零三章 “轰——” 热烈的掌声齐齐打响。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演讲台上的青年,他读演讲稿的时候很平静,似乎对于近期连续破获多起案件并不在乎。 他长相很出众,在台上演讲的时候,比起作为一名侦探出席,更像是从哪个娱乐圈里跑出来的小少爷。 “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个疯子侦探?” “疯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像。” “人不可貌相,你不知道他是反社会人格吗?这在警视厅内都传遍了。” “嘶,这样的人跟警视厅合作还给我们演讲真的好吗?” 一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的视线投入了这群家伙中,从尾椎骨而升起的冷意让他们闭上了嘴。 “很荣幸这次警视厅能给我机会让我能够协助破案。” 雨野初鹿讲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看到了台下才加入的琴酒,嘴角的弧度不由自主的上扬。 “希望未来我们还有机会合作。降低犯罪率,我们义不容辞。” 雨野初鹿念完,低垂下眉眼,将那演讲稿团巴了一下,随后扔到了台上。 不知道从哪来的风吹起他的头发,白色的发丝快要融入金色的阳光中。 “我的演讲到此结束。” 旁侧有人举起手来,他问道:“可以提问吗?” 台上的侦探微微蹙眉,然后恢复了平常的面容,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当然可以。” “您一般是怎么破案的?” “你问了一个相当关键的问题,那当然是用……” 话题刚到嘴边,雨野初鹿感受到了一股视线,刺的他没忍住缩了缩脖子。 琴酒警告的视线让他委屈的轻撇了一下唇:“用脑子。” “只要犯罪,都会留下证据,而证据就要看你能不能找得到了,因为很多证据线索都很微小,很容易就会被遗漏,被破坏。” “那密利伽罗呢?” 自从‘密利伽罗’这个名字公开出现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的喧闹。 很多犯罪者将密利伽罗供奉成了神明,他们成为了密利伽罗的信徒,日本的犯罪率因此又一次变得岌岌可危。 但直到现在,他们得知的,也仅仅只有一个名字。 黑暗中的犯罪顾问。 可怕的犯罪天才。 这些名词让他们感觉到了恐慌,他们迫切的需要一个人站出来,而现在愿意站出来的,并且被密利伽罗看成强敌的人,现在就站在台上。 年轻的侦探似乎没预料到在这种情况下会有人说出这样的问题,他迟钝了片刻,缓缓的咬住了下唇。 他的唇色原先就不是很红,现在被这么一咬,唇色变得更加苍白了起来。 “密利伽罗是个犯罪天才,我至今还未掌握更多的情报,但——”雨野初鹿猛地抬起头来,他双手撑在演讲台上,将整个太子压得很重,那双眸子亮的 吓人:“我一定会将他抓起来的!” “这个世界上,能抓到密利伽罗的,有且也仅有我一个!” 他扬起了一个自信的笑容,肆意潇洒,更带有对自己能力展现出来的嚣张。 那种天才自带的无法忽略的贵气扑面而来。 “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为什么觉得侦探在发光?” “我也觉得。” “那是因为初鹿侦探本身就是闪闪发光的人!”最后这句话,是雨野初鹿的头号粉丝古松说的。 伏特加躲在聚光灯后面微微抽了抽嘴角。 这个聚光灯是大哥要求他听从雨野初鹿的指令拿来的。 大白天的。 用聚光灯! 雨野初鹿简直就是世界上最任性的家伙。 “大哥……这顾问说瞎话的本事真是厉害……” “谁说他说的是假话?” 伏特加愣愣的回了一句:“啊?” “他的意思很清楚,这个世界上,除非他自己愿意暴露,不会有任何人能抓住他。” 这小子,简直就是为了黑暗而生的存在。 那股张狂的劲头也随了组织。 琴酒嗤笑了一声,消失在了群众之中,就像是来的时候一样,就算那身装扮足够的惹眼,也没有引起更多的注意。 “还有其他要问的问题吗?”雨野初鹿收回了那副嚣张的表情,又微眯起眼睛冲着下面笑。 他好脾气的时候看起来软乎乎的,尤其是在笑的时候,很有亲和力。 下面有很多人高高举起手来,雨野初鹿随意挑选了一个长得看起来很符合他的审美的男性。 “您这次是怎么知道那个女人就是爆炸犯的?” “这很简单,只要观察路过的每一个人就可以了。” “……” 这简单吗? 为什么台上的侦探说的跟喝白开水一样简单? “额……额……好吧。”提问的人沮丧的低下头来:“我没其他的问题了。” 但他没有问题,不代表其他人对于这个叫做雨野初鹿的侦探不感兴趣。他们迫切的举着手提问,甚至有的人为了让侦探注意到自己,将手抬起的很高。 雨野初鹿随便挑了几个人回答。 他的知识储备量大的令人惊讶,不管是什么问题,在他的口中都像是1+1=2一样简单。 他侃侃而谈,每次在回答的时候,说话认真,且视线都会落在提问者的身上,那双猫瞳又大又亮。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雨野初鹿性格还好的天才了吧。 每个人都会这么想。 现在台下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称呼他为‘疯子’,全都是带着崇拜目光的喊上一句‘天才’。 就算是最开始的接触他的那批人,也沉默了下来。 “那群警察的态度转变的真快。”伏特加感叹了一声,但是语气里面多少带了点嘲讽, 像是在讽刺警察的左右逢源。 “那是因为雨野初鹿有这样的资本, 他已经挑选好了自己的内线。不需要测试的话, 他可以让所有人都喜欢他。” “这就是反社会人格的魅力?” 琴酒回到了车上,拉开了车门,刚进驾驶舱就能看见挂在车镜上的那串手串:“不,这是雨野初鹿的能力。” “大哥,演讲快要结束了,要我给顾问带路去您的车旁吗?” “不用,他自己会找来。” 伏特加想起他第一次见到雨野初鹿的时候就是这样,在茫茫车群中,雨野初鹿精准的找到了琴酒所在的车辆,伏特加接受的很快。 “我明白了,我会迅速撤离本点。” 琴酒拿起烟盒来,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烟,打火机找到了之后,抽了一口,才闷声:“嗯,去吧。” 演讲结束之后,目暮十三看着下面热情洋溢的年轻警员们,心情好了不少。 只要跟雨野初鹿待久了,心都会往他那边偏上一点。 不仅仅是因为那漂亮的眉眼,还有足够乖巧的长相,虽然性格上有些缺陷,但也是一些中二的小问题。 “上面要见雨野初鹿,似乎是想要问问有关于密利伽罗的问题。” “我知道了,我待会就去找——人呢?!” 只不过一个转眼的功夫,雨野初鹿就见不到人了。 不过想想也知道,雨野初鹿是个懒得应付人际关系的人,大概是早就预料到接下来要跟一些迂腐的老头子们讲话,所以在演讲结束之后跑了吧。 愿意来演讲大概是看在他们这群熟人的面子上。 想到这一点,目暮十三的心情好了不少。 这边,雨野初鹿就跟被放出圈养笼的猫一样,一个冲刺就跑到了琴酒的车上。 “琴酒先生!我今天是不是很帅!” 琴酒今天处理了几个密利伽罗的信徒。 血腥的味道上涌到鼻腔,让他这几天躁动不安的心莫名的安静了下来。 即使抽了烟,琴酒的身上依旧没有很浓重的烟味,雨野初鹿的鼻子很灵敏,甚至能闻到琴酒身上淡淡的雪松味。 雨野初鹿并不打算得到琴酒的回应,自顾自的说完,就满足的靠在座位上。 他已经得到很多人的注视,也得到了很多人的夸奖,所以并不在乎琴酒是否能回答他。 “还行。你倒是奇怪,明明是犯罪顾问,倒是喜欢站在聚光灯下,接受条子的夸奖。” 雨野初鹿猛地抬起头来:“等等,琴酒先生,你刚才说什么?还行!你是不是夸我了!” 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雨野初鹿没忍住蹦跶了起来,结果头撞到了车顶,‘嗷’了一声,疼得他眼眶中都含了泪,但笑的却欢快。 琴酒生性冷淡,还行就是夸奖。 在雨野初鹿的脑袋里有个自动翻译的机器,他整个人的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兴奋的眼睫毛蒲扇 蒲扇。 琴酒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轻敲了两下,自然而然的转移了话题:“今天雪莉给上面递交了报告,bss很不满意,他的意思是让你去看看。” “这算是加班?”雨野初鹿有些不满意:“又不给我加班费。” “你抵触去看雪莉?” 雨野初鹿没回答,刚才的兴奋瞬间消失殆尽,他软趴趴的像是没有骨头一般,倒在座椅上。 “你害怕雪莉对你寻求帮助,你对她观感很好,你不想让她因此对你产生任何的偏颇。” 琴酒的声音带着点冷冽的味道,说话的速度却不慢,每一个字从他的唇齿之间说出来都带着好听的味道。 “琴酒先生,你在这里瞎分析什么呢?”雨野初鹿将自己的脑袋往下垂了垂,声音低了些:“我只是想要加班费而已。” “我帮你解决了8个密利伽罗的信徒,今天原本有6把枪对准你的脑袋。”琴酒发动引擎,老年车缓缓的启动:“这就算是你的加班费了。” “这明明是剥削。”雨野初鹿摸了摸鼻子,看着琴酒那没有任何变化的侧脸,无奈的说道:“好吧,那就去吧。” 其实,他是想见小雪莉的。 她虽然每次都会装成小大人一般的管着他,却也惯他,虽然嘴上一句毒话都没落下,但几乎没有拒绝过他的要求。 是个嘴硬心软的小姑娘。 但要是‘无所不能’的他,暂时不能帮忙解决困境呢? 还会被小雪莉用隐晦的崇拜目光看着吗? 这样想着,到了熟悉的实验室门口,雨野初鹿居然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他握着门把手,半天都没打开。 “等什么?” “我就是想,我的小沙发那些还在吗?” 琴酒冷声说道:“最近里面改变很大,应该是不在了。” 雨野初鹿浅浅的嗯了一声,整个人就像是萎靡不振的玫瑰花,但他复又鼓起精神来,深呼吸了两口气。 在他进去之前,一个口罩从旁边递了过来。 “他们暂时还不能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他们的嘴,不严。” “这样很闷的。” 雨野初鹿刚接过口罩,还没戴到脸上,一个男人突兀从内打开了大门。 与其说是打开,不如说是慌不择路的冲出来。 他身上穿着的是实验用的衣服,很白,上面夹杂着大片的血渍。 只是一眼,雨野初鹿就明白,这个人是组织内被用来作为实验的人员。 在看到雨野初鹿的那一刻,那个人的眼中爆发出了惊人的求生欲,他冲着雨野初鹿伸出手:“侦探,你是那个侦探!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他就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到了能够拉他上去的绳索,甚至没有理智去思考雨野初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迫不及待的用那双占满血污的手伸向了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下意识的后退,手上拿着 的口罩因为紧张而掉到了地上。 几乎没经过思考,雨野初鹿就转头去找琴酒。 “救我!” 差一点! 他差一点就能活下来了! 逃出来的实验品眼睛里布满着血丝,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眼中浮现出了希望。 因为演讲的关系,雨野初鹿打扮的干净整洁。 他穿着漂亮的白色西装,整个人就像是不谙世事的小王子,跟面前这个快要碰到他浑身血污的男人根本不是一个画风。 在快要接触到雨野初鹿的时候,他的手腕被捏住了。 有人挡在了雨野初鹿的面前,黑色的风衣加上银色的长发很容易让人明白他的身份。 他的手只是一转,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实验品的手腕便被进行了大幅度的旋转:“拿开你的脏手。” “啊啊啊啊啊啊——”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彻了整个实验室。 嘈杂的声音从身后传响。 宫野志保身后跟着几个人一起冲了出来,除了宫野志保,剩下的是两个实验员还有两个武力人员。 “他妈的你还敢跑?”“组织的叛徒,背叛组织之后还能活着当实验品已经是你最好的结局了!”“找死是吧?!” 保护研究员的武装人员也跟着冲了出来,骂骂咧咧的。 在看到琴酒之后,他们脚下急刹。 他们打盹犯困,没想到被实验品逃了出来,虽然外层也有警备人员,但这是他们的失职,而失职被顶层上司看见了,这无疑是死罪。 两人吓得紧张到不停地吞咽口水。 “大哥……”有人哆嗦着喊了出来,眼前就差能看见走马灯了。 “我们……这个人……他……” 两个人从头到尾都没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雨野初鹿被琴酒护在了身后,严严实实。 琴酒扫了那两个武装人员,面色不虞:“看管不严,到时候自己去领罚。” “是。”“是。” 琴酒的地位在组织内相当高,他的话除了上头的两位,几乎就是死命令。 这次算是格外开恩了,看来是今天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至于这个人,不知感恩,还妄图攻击顾问。”琴酒看向了被他捏着手腕的男人,眼中冷冽:“该死。” “顾……顾问?顾问也来了?” 组织里的人都听过密利伽罗的名号,甚至其中有不少是冲着密利伽罗来的。 不仅仅是那两个武装人员,连实验人员也伸长脖子想要一睹芳容,但琴酒挡在前面,他们也没敢逾越。 “什么顾问,那明明是……”那潜逃的人双目泛红,因为药物的关系,他的思考已经浑浊了起来:“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密利伽罗就是——” 还没等他说完,琴酒的手迅速上移,到了他的脖颈处,轻轻这么一提一捏,‘嘎嘣’一声,就像是脆骨破碎的声音,那人瞬间就没了气息 ,然后就像是垃圾一般被丢到了旁边。 雨野初鹿躲在琴酒身后:“口罩脏了……” “?_[(” 琴酒连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一眼,在狭窄的通道内转身,他脱下了自己的风衣外套,动作潇洒。 下一刻,这个风衣外套就被套在了雨野初鹿的脑袋上。 黑暗降临,雨野初鹿唯一有牵扯的只有他刚才拽住的琴酒的袖子。 雨野初鹿的鼻间瞬间被琴酒风衣上的烟草味还有淡淡雪松味充满。 “人,处理掉。” “是。” 他往前走去,雨野初鹿只能看见脚底下的那一片土地,还有被他牵扯到的袖子,他的脚很小,却每一步都得踏在琴酒的皮鞋后跟附近。 宫野志保站在研究人员其中,看见地上那个人的尸体。 他瞪大眼睛,死的太快,眼中却含着不甘。 他好不容易逃出来,本以为自己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却没想到那是一块浮萍。 是根本不在意他生死的浮萍。 雨野初鹿跟在琴酒的身后,一步一顿,但却跑神。 他在想刚才宫野志保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眼底压抑着快乐。 年纪尚小,还不会完全隐藏自己的情绪。 “咚——” 这一声是雨野初鹿的脑门撞到琴酒后背,然后自己没站稳,被琴酒结实的后背反弹,坐到了地上的声音。 脑袋上的风衣被拿走。 视线骤然变亮还让雨野初鹿有些不习惯,他闭了闭眼睛才睁开,但眼睛却脆弱的泛红。 “娇气。”琴酒冷声嘲讽后,将风衣原穿回了自己身上。 “这是人的生理性反应!”雨野初鹿不满的嚷了一声,用手背轻揉了一下自己的眼角。 组织里的人大多都经过专业训练,在强光下也能睁开眼睛,像是雨野初鹿这样,只是一会没见光就会适应不良的家伙,琴酒有些嗤之以鼻。 “擦了,别给我丢人。” 一方干净的手帕出现在了雨野初鹿的面前。 熟悉的黑色风格,上面没有任何的雕饰,极其的普通,但胜在料子好,柔软的很。 雨野初鹿接了过来,擦了擦眼角,光明正大的藏到了自己的衣服里面。 藏好了之后还用手拍了两下,占为己有还这么理直气壮的,雨野初鹿是琴酒见过的第一人。 琴酒也不在乎这块手帕最后的归宿,只是走到了实验资料旁边,随手翻了两下。 那边雨野初鹿已经开始打量发生整改之后的实验室。 “我的小沙发还在诶!” 原先这个实验室只供给宫野志保一人,后因为使用人数变多,加上研究成果不错的关系,乌丸莲耶大手一挥,给整个实验室进行了扩建。 其他地方或多或少都发生了变化,但唯独有个地方跟之前一模一样。 那是雨野初鹿之前待过的小沙发,上面同款的抱枕连褶皱都没有,看起来经常被人打扫。 旁边的书柜上的书,之前被雨野初鹿带走的部分已经又被补全,旁边的桌子上还有专门用来放置饼干的小盘子。 “哇。”雨野初鹿跟之前一样,就像是回到家了一般,整个人往沙发上一躺:“这是天堂吧。” 琴酒修长的手指划过实验资料上面,实验体清一色的死亡二字,转头看向雨野初鹿:“我带你来这里,不是为了让你怀念过去的。” “我知道,我是来加班的。” “那你看出来了什么?” “小雪莉的工作能力真厉害,是一名合格的社畜了。” 雨野初鹿避重就轻的能力一等一的强。 毕竟在组织那密不透风,几乎让人喘不上来气的监视下,宫野志保必须认真的完成每一项事宜。 无法松懈,只要想到任何不满,耳边就会出现一句:[想想你姐姐。] 一切的烦躁都会被这么一句话压下去,为了姐姐,宫野志保不会做出任何反叛组织的事情。 雨野初鹿叹了口气:“牵绊,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却又最麻烦的东西。” 年轻的顾问一边这么说着,一边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摸出了自己家的钥匙放到了琴酒的面前:“哦对了,这个。”! 第一百零四章 宫野志保身穿白色的无尘服站在她自己的实验室门口,握着把手刚准备推门而入,就听见雨野初鹿说:“小雪莉没有任何问题。” 那洋溢着活力的声音灌入耳膜,就像是最致命的温柔毒药,开始缓慢的扩散到了心肺中。 明明平常看起来不管是任何时候都颇为冷漠的青年,心偏了,偏向于自己,这种感受太过于美妙。 “我进来了。”宫野志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随即拧开了门把。 她的视线率先落在了桌子上,明显被翻阅过的痕迹,最近的实验资料到时候她还得重新整理。 “我不喜欢别人动——你干什么?!” 视线陡然抬高,宫野志保被面前的人举了起来,就像是抱着一个玩偶一样轻易,而抱着她举高高的手臂看起来肌肉并不多,让人十足的没有安全感。 “小雪莉——好久不见——”,雨野初鹿拖长尾音,像是小孩子玩游戏一样抱着转了两圈。 “放我下来!” “这么久不见了,怎么对我这么严肃?”雨野初鹿那双干净纯粹的眼睛里面闪烁着淡淡星光:“放心,这里的监控摄像头我已经全部掩盖了。” “这……可以吗?” “当然可以。” 宫野志保的视线隐晦的看向了琴酒。 按照危险性而言,琴酒是会在黑暗中捅刀之人,雨野初鹿是递刀之人,但跟雨野初鹿相处久了,危险性就会发生倒置。 “琴酒先生,调查结束之后你可以回去报告啦。” “这就算结束了吗?” “当然,你直接把我说的话重复一遍就可以了。” “包括你们刚才的亲密举动?” “这个也可以报告。” 琴酒将那实验报告拿了起来,看了雨野初鹿一眼,鼻腔中发出了一抹不明意味的哼笑。 他转身:“我希望下次雪莉身边,不要再出现任何试验品逃亡的现象,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门被关上了。 又像是之前那样,整个房间里又变成了两个人。 “不是说要暂时跟我保持距离吗?就这么报告真的可以吗?” “乌丸先生可不会想我们其实一早就有了合作,他会想的是……我在收买人心。” 宫野志保冷静的进行了判断,然后赞同的点了点头:“现在可以放我下来了吗?” “哦,我都快忘了我还举着你呢。”雨野初鹿将宫野志保放到了地上,确保她双脚都稳稳的踩在地上之后才说:“你好轻啊。” “你也不差,按照我的医学经验来看,你有着严重的营养不良。” “……” 雨野初鹿震惊的往后退了两步,就差整个人都躲起来了,生怕宫野志保像是伏特加那样,擅自给他买正餐来取代他的甜点。 就像是预料到了雨野初鹿的思想,宫野志保冷冰冰的宣布了结论 :“姐姐专门给你做的饼干,没收了。” “你不能这样!” “我当然可以,作为中间人来讲的话,姐姐要是知道一定会同意。” “你简直是比琴酒先生还过分的剥削者,亏我刚才还为了你说好话。” 雨野初鹿说完这句话,就站在原地不动了,他用那双眼睛盯着宫野志保看。 他在等待宫野志保向他求救,让他去跟乌丸先生说她并不想继续人.体试验的事情。 虽然会很麻烦,乌丸先生很大概率会拒绝,但他是雨野初鹿,他总有办法,世界上就没有雨野初鹿做不到的事情。 而只要宫野志保开口,他应该会为了被分配到特殊那边的宫野志保,做出违反他性格的事情。 但什么都没有。 宫野志保甚至疑惑的问了他一句:“怎么了?是我脸上还残留了什么脏东西吗?” 没有求救。 没有请求。 她的神色也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奇怪的家伙。 宫野志保去旁边拿了镜子,对准自己的脸部检查。 ‘咕噜咕噜——’ 旁边的用来烧水的水壶发出了沸腾的声音。 雨野初鹿停住了,连表情都僵住了。 他双手扶着膝盖微微附身,从宫野志保的手上将镜子抽了出来:“你没什么……想要我帮忙的吗?” “你能帮我什么?” “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开口。” “那就告诉我,上次你跟我说那次数据有问题是怎么看出来的。” “……啊?” 雨野初鹿没想到事情的走向会这么发展,整个人站在原地,微微张大了嘴。 “你不记得了?”宫野志保提醒:“就是上次,你指着我的本子,说这串数据有问题。” “记得……”雨野初鹿从喉咙里憋出了这两个字。 然后他转身跑到了书架旁边,拿出了一支笔和一张纸,在上面刷刷刷的写。 很快,那张纸上密密麻麻的被写满了,最后被递给了宫野志保。 宫野志保看了一眼,眼睛迅速的划过上面的每一个数据。 越看,宫野志保的神色就越来越严肃,最后眼睛里写了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 “你要不是犯罪顾问,而是药学顾问的话,我一定把你争取过来。” “那还是算了吧,我讨厌麻烦的事情。” 雨野初鹿说:“还有其他需要帮忙的吗?” 宫野志保摇了摇头,眼睛里全是雨野初鹿刚随手写下几笔的那张草稿纸,脑袋都快要埋在里面了。 “那——如果哪天你计划好了要离开这里,记得跟我说一声。” 这句话的声音很低,几乎是擦着耳膜过去的。 青年在压低声音的时候,显得格外的神秘,他的鼻息打在耳边,带着温热的气息。 这突如 其来的一句话, 让宫野志保捏着草稿纸的手一紧。 心跳陡然加快, 她本人甚至能感觉到喉咙处的心跳上涌。 宫野志保抬起头来,回他:“我没有这样的想法。”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琴酒先生也离开了,没必要对着我撒谎。” 雨野初鹿拉远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直到这个距离不足以让宫野志保能够微微喘息之后,他加了一句话: “你知道的,撒谎在我的异能面前是行不通的。” 宫野志保莫名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只是一个照面,他打开了空调吹了冷风,又戴上了眼镜,整个人气势一变,盛气凌然,然后像是拿起了手术刀一样,将她剖析到没有脾气。 “我明白了。”宫野志保叹了口气,无奈的伸出手来,按在了雨野初鹿的脑袋上:“如果我真的有离开的打算,我会提前告顾问先生的。” 因为照顾宫野志保的年纪,雨野初鹿在说话的时候会附身,所以宫野志保只是微微的一抬手,就能放到他毛茸茸的脑袋上。 手感很好,比起小时候父母用来哄她买的那些毛绒玩偶手感都要好上不少。 像是哄小孩子那样,宫野志保轻轻的揉了揉他的额角旁的碎发。 雨野初鹿的脸迅速蹿红。 他的声音没了刚开始的清澈,变得黏黏糊糊的:“你这是干什么?” 宫野志保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些夸张的里,从脖子红到耳根是什么样的。 她诚实的回答:“手感看起来很好,没忍住。” 这是把他当猫撸了。 雨野初鹿委屈的鼓起了一边的腮帮。 “我向初鹿顾问保证,我但凡有这种想法,都会迅速上报给你。” 雨野初鹿摸了摸鼻子,呐呐回道:“我不是威胁……” “我知道。” 宫野志保嘴角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她收回了自己的手,手指放到了防尘服的口袋里轻轻的揉搓了两下,脑子里全是那双漂亮的猫瞳还有刚才的触感。 “这次我来,是Bss对你有些不满。” “你对于将药品放到人上面实验有抵触,所以计量不大,做的很隐蔽倒是真的,但是跟犯罪一样,只要做下的事情都会留有痕迹。” 宫野志保蹙眉问道:“你总是在说任何事情都会有痕迹,但为什么,警察那边从来都没有找到之前的那些人不是死于意外的证明?” “因为我会将这些痕迹毁了,或者用一种合理的手段,将痕迹隐藏在逻辑中,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也就是一个合理。” 雨野初鹿走到书架旁边,从上面拿下来了一本新的书,有关于推理的,随手翻了两下。 “只要你能做到这一点,不合理的地方都会变得合理。”雨野初鹿侧头看向宫野志保:“小雪莉,我一般不会给别人说这些。” 宫野志保在思考雨野初鹿说的这几句话, 她的计划怎么才能做到这些, ▼▼[, 她的大脑都在超负荷的运转。 她看向了旁边悠然自得的雨野初鹿。 而这个人,轻易的就能拿出几份方案来。 “谢谢。”宫野志保客气的用了敬语。 雨野初鹿听到之后迅速上前,摊开一只手:“那谢礼呢?” “谢礼?” “对啊,你总不会像是警察那样,破了案子就只对我口头感谢吧。” 宫野志保看着雨野初鹿那突然狡猾的笑容,冷漠回应:“甜点免谈。” 雨野初鹿定在了原地,看向宫野志保的眼神都不对了,带着谴责和不敢置信,随后他用异能一分析,宫野志保对此简直就像是铜墙铁壁,绝对没有成功突破甜点防线的可能性。 “啊—— 人生啊——” 雨野初鹿整个人就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整个人躺到了沙发上,像是之前那样完全陷了进去,只留下在外面晃悠的两条腿。 作为被贝尔摩德夸奖适合成为模特的青年,他的腿修长笔直,肌肉虽然不多但却也能将裤子穿的饱满有致,现在正因为无奈而不断地晃悠。 “我听说你这次演讲风头出的足。” 雨野初鹿躺在沙发上,慢吞吞的说:“还行,就那样吧。” “带上打光灯和鼓风机了?” “你怎么知道?” 宫野志保冷笑一声:“因为今天一大早,你的监视人就领着伏特加过来,把我之前还在给你研究的鼓风机和聚光灯全带走了。” 她笑的有点阴森森的。 毕竟谁都不会给大清早就来扰人清梦,还因为这么个理由的家伙有任何的好脸色。 “你自己的呢?” “因为不小心,全被毁了。” 那么多鼓风机,一次性,全被毁了。 就为了掩盖留有琴酒痕迹的安全屋,全被毁了。 “哦,所以这就是他大早上,不经过任何通报,直接砸了我储物间的锁,然后潇洒离去的原因啊。” 宫野志保勾起唇,笑的有点灿烂,但是却把雨野初鹿笑的心里面有点发虚:“……对……对不住。” “不过,拿走了就拿走了吧,本来那也是属于你的东西。” 宫野志保说完,连眼瞳都没怎么转,直勾勾的盯着雨野初鹿看了好一会。 说实话,在雨野初鹿离开了她实验室的那段时间内,明明清净了不少,旁边也不会再有跟仓鼠一样慢慢用牙齿磨饼干表面的声音,也不会有叽叽喳喳停不下来的话题。 但她,不习惯了。 偶尔她的视线还会下意识的落在那个沙发上,企图听到熟悉的声音。 “这次之后,下次你来找我,应该也会有这样长的一段时间吧。” 雨野初鹿听完这句话,直接打了个直球:“原来小雪莉想我了呀。” “没有,我只是……我只是问问。” 雨野初鹿没忍住, 笑出了声。 他学着贝尔摩德捏他脸蛋的样子, 轻轻的捏了一下宫野志保稚嫩的脸颊:“但我想你了呀。” 雨野初鹿拥有得天独厚的面貌,尤其是在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鲜活阳光,那双猫眼专注盯着一个人的时候,里面像是有水波流转。 “少看狗血电视剧,顾问先生。” 雨野初鹿一愣,然后迅速后撤,眼睛瞪的滚圆:“你是怎么发现我刚才模仿的是一部电视剧的男主角?难道……” “难道什么?” “你也有异能力!” 宫野志保面皮抽动了两下,然后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哈……哈哈……其实我有读心术,你信吗?” 她在开玩笑,但是雨野初鹿却没把这件事情当成玩笑来看,他捂住了左胸心脏跳动的位置,脚往后捣腾了两步。 等到他快要藏到那根本藏不住他的沙发后面之后,雨野初鹿才坚定不移的说道:“我信。” “……” 宫野志保没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走到旁边,将那张草稿纸夹在了本子里,连边边角角都抹平了,珍惜的不像样子。 “我开玩笑的,你刚才的行为不太符合你的性格,这是……合理推理。” 宫野志保从雨野初鹿这里学的东西,马上就能举一反三。 雨野初鹿侧头微眯眼睛,一副半信半疑的表情:“哦?” 宫野志保可不想自己脑袋上被套上个‘异能者’的中二代言词,她说道:“这个世界上,异能力者能有几个?只有少数人对吧?” “是吗?”,雨野初鹿做出了思考的模样,用一只手的手背撑在自己的下巴上。 几乎毫不犹豫,宫野志保就开始转移话题了:“对了,最近组织内部有人向我打探你的消息。” “谁?” “是最近分配过来的武装人员,不知道具体的姓名代号,他想要套话,被我敷衍过去了。” “哦,卧底。不用理会他们,掀不起什么大浪的。” 雨野初鹿说着打了个哈欠,他说:“还是你这里舒服,就比琴酒先生那里差一点点。” 他习惯找对比来体现,尤其是喜欢在这种事上。 宫野志保是个聪明人,她听懂了雨野初鹿的隐藏意思:“你要走了。” “待久了对你影响不好。”雨野初鹿从饼干盘里面顺手捞了两个饼干:“为了你好。” “我明白了。”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可以去老地方。” 老地方? 除了这个实验室,她跟雨野初鹿唯一留下回忆的,只有一个地方。 那就是组织安排她跟姐姐相遇的地方,那个甜点屋。 “安全吗?” “我编了个故事,说我有个妹妹也喜欢去那里吃甜点,他们对我感观很好,答应我每次你去的时候,都会给你多一张纸巾,这就 是你用来联系我的方式。” “妹妹……”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不以为然的说道:“是啊,你比我小嘛……” 宫野志保抬起头来看这个过分幼稚中二的青年,没忍住轻笑了两声:“您还真不像。” “我哪里不像了?!”,雨野初鹿瘪了瘪嘴,他说:“我这么高大威猛,聪明绝顶,还是个异能力者,多可靠!” 除了高大威猛这个词,其他倒是都很合适。宫野志保坐到了旁边掉的座位上:“喝咖啡吗?” “喂,你还没回答我呢!又转移话题!”雨野初鹿不满的皱眉,却遵从本心:“喝,记得给我拉个花。” 等慢条斯理的喝了咖啡,雨野初鹿这才站起来,毫不客气的从书架上面拿了他比较感兴趣的书:“这些我拿走了?” “可以,本来就是给你买的,我对心理学本身就不感兴趣。” 原本就是给他买的! 雨野初鹿抱着书的手一顿,眼睛都亮了不少。 “那我就不客气啦。” 雨野初鹿心情很不错,他抱着快要跟他身高差不多的书出来的时候还哼着歌。 “聊完了?” “嗯,我确定现在的小雪莉暂时没有任何违逆组织的意思。” “暂时。” “人都是多变的,未来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琴酒哼笑了一声,对于这个答案是否满意也并不多话。 “琴酒先生一直在门口等我?” 看着雨野初鹿吃力的模样,琴酒从雨野初鹿的手上将他的书接了过来。 比起雨野初鹿费劲的拿着,琴酒拎着那些书的时候非常的轻松。 “你想要单独相处的机会,可以给你。” 雨野初鹿挑了挑眉,他看向了琴酒放在书籍最上面的那个资料本,拿过来看了一眼:“琴酒先生也想永生?” “或许吧。” 雨野初鹿笑了两声,声音清脆:“我倒是不想,活那么久干什么?” 琴酒看了一眼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是世界上顶顶的聪明人,但是在人情世故上却欠缺的多。 或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将自己用什么东西包了起来,跟这个世界永远都有一层薄膜。 “要不要去超市买一点生活用品?我没准备客房的东西。” “不用,伏特加会买。” “……” 被自己大哥使唤,伏特加一定很开心。 但他现在真的越来越像是保姆了啊琴酒先生! 资料被要求交到上头那里,雨野初鹿在外面等琴酒,无聊的盯着时钟看。 那是一个巨大的笨钟,上面的刻度每走一次都会发出声响,雨野初鹿无聊的数时差玩。 直到他接了个电话。 是恨不得让雨野初鹿直接消失在自己生活中的雨野富司。 “喂?”,雨野初鹿接起电话,还没等那边开口,自顾自的说:“有事说事,没事就滚。” “你对我什么态度?” “我挂了。” 雨野初鹿没什么形象的翻了个白眼,在他挂断之间被拒绝了:“等一下,我的确有事找你。” “你现在就将咨询费打到我卡上,我再考虑要不要听你说的废话。” 咨询费? 雨野富司大概是没想到雨野初鹿居然还伸手问他要钱,他说:“什么咨询费?” “你不会想要白嫖我干活吧?其实倒也不是不行,你去考个警方的证件。” 雨野富司挂断了电话,过了一会又打了回来:“多少?” “五百万日元。” “你怎么不去抢?” “挂了。” 他妈的。 等到琴酒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雨野初鹿放下了电话。 在琴酒过来的时候,雨野初鹿像是想到了什么坏点子,对着琴酒发出了邀请:“琴酒先生,要跟我一起出去赚个外快吗?”! 第一百零五章 很多人都说过,只要雨野初鹿看着你并且发出邀请的时候,不会有任何人能拒绝。 青年带着小巧的贝雷帽,兴奋的时候,猫瞳会瞪大,满眼都是期盼。 但其中出了一个异类。 “不去。”琴酒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腕表,淡淡开口。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牵扯上麻烦。” “不麻烦!” “呵。” 琴酒看了他一眼。 那双碧绿色的眼睛里:‘你就是麻烦’这几个字不言而喻。 刚想反驳的雨野初鹿,猛地因为自己的脑子过好,想起自己做的那些事导致一时语塞,但他很快调整了过来:“真不去?” 他竖起四根手指头:“能赚这个数。” 琴酒的一只手放在裤侧,隔着布料慢慢的描绘里面的刀脊:“要做什么?” 那是他做好准备武力解决的前奏。 也就等同于他答应了。 雨野初鹿得意的晃了晃脑袋:“只需要帮我看着点后背就行。” “有这种好事的话,怎么不叫我一个?” 旁侧有声音传来,贝尔摩德冲着雨野初鹿挑了挑眉,顺带着飞了个吻给他。 那副轻佻的模样做的格外的性感,却不会让人失了好感。 “也行,那琴酒先生就不用去啦,我要一个帮手就行。” 琴酒放于裤侧的手指一顿,眼睛看起来也多了点不耐烦,但这点不耐却不是冲着雨野初鹿。 他看向了贝尔摩德,眼神像是一条蛇盯上了猎物,冷冰冰的宣告猎物的性命已经告终。 “多管闲事。” 贝尔摩德笑了一声,她的笑声低微,从胸腔里被挤压出来,然后没有忍住,慢慢的变大,刺激着耳膜。 “小先生,你说,他这是不是吃醋了?” 她尾音微微上扬,带着调侃,滑入耳朵之中。 ‘砰——’ 一声枪响在这个寂静的巷子里被打响。 子弹擦着贝尔摩德的脸颊划了过去,打落了她的两根金色发丝,落在地上。 磨蹭后导致的火烧感并没有让贝尔摩德有任何的反应。 硝烟从琴酒手上的M92F口慢慢的冒出。 他的动作十分的迅速,雨野初鹿甚至没看清他是什么时候掏出枪来的。 贝尔摩德伸出手来轻轻的磨蹭了一下自己的脸侧,一抹鲜红出现在了指尖。 她微微蹙眉了片刻,想起修复脸的费用,叹了口气:“恼羞成怒吗?” 琴酒手上的枪还没有落下来,他的面色没有任何的改变,完全不像是那副狠辣的样子,手上拿着的不像是一把枪,而像是毫无害的花。 “贝尔摩德,我劝你说话之前要三思。” “别在小先生面前见血。”,贝尔摩德摊开手来冲着琴酒笑了笑,眼角还有笑意:“我 是来见大人的,你要是……你也不好交代吧。” ?想看富富的正的《用超推理拯救酒厂》吗?请记住[]的域名[( 她甚至挑衅的伸出手掌来,轻轻的压下了那还没有完全散热的枪口。 琴酒随着贝尔摩德的力道缓缓的放下了枪。 “对了。” 贝尔摩德像是想起了什么,往前靠了两步,感受到了琴酒身上戒备而僵硬的肌肉块,她笑了。 “你知道吗?那位大人最近……” 他们说的话,不管是距离还是声音,都能保障不会被雨野初鹿听到。 甚至了解到雨野初鹿的能力,贝尔摩德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连口型都没有表达出来半分。 在雨野初鹿的视角,贝尔摩德凑在琴酒的耳边,像是在亲吻琴酒的侧耳,殷红的嘴唇缓慢的张开闭合。 在说完之后,贝尔摩德快速的拉开了距离,只在空气中留下了淡淡的香水味。 像极了在她的电视剧里,她作为女主角在挑逗男主角的剧情。 “现场版诶——”雨野初鹿从副座探出了一整个脑袋,眼巴巴的看着这一幕。 比起狗血电视剧来,这明显要更为刺激一点。 “小先生喜欢?” 贝尔摩德听到了雨野初鹿的低语,她侧过身,看向了被琴酒挡住的雨野初鹿,笑道: “只要顾问小先生一句话,告诉上头那位,我们可以给您演全套。” “哇——真的吗?那我下次一定要去打报告。” “别瞎教他一些乱七八糟。” 琴酒手腕微转,将枪收到了腰侧的枪套里面。 “这可不是乱教,为了小先生,我心甘情愿。” 作为一名影后,贝尔摩德很擅长用这种亲昵的口吻来拉近距离。 在琴酒皱眉开始,贝尔摩德就挥了挥手。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我要去汇报了。” 她潇洒的离开了,留下雨野初鹿跟琴酒大眼瞪小眼。 雨野初鹿说:“真的可以演现场版吗?” 琴酒面皮微微抽动了一下。 他就知道雨野初鹿是真的会将贝尔摩德说的玩笑话当真。 “哄小孩的话你都信?” 雨野初鹿面色一僵,然后理直气壮的说:“当然没有,我只是随口一提而已。” “是吗?”琴酒似笑非笑。 “当然!” 眼看着雨野初鹿面红耳赤的要反驳,琴酒默默转移了话题:“送你,还是你自己去?” “贝尔摩德走了,我就剩下你一个人能够当助手了,当然是你送我。”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顺耳,简直就像是在退而求其次而选择了琴酒。 但是琴酒却不怎么在意,直接走到侧边开了车门坐了进来。 车辆启动后,雨野初鹿乖乖的将两只白嫩的手放在膝盖上,眼睛看着那串珠。 串珠晃啊晃, 黑色的小石头被他磨的漂亮极了,很符合琴酒的身份,至少雨野初鹿很满意。 琴酒拿起了一根烟来,点燃抽了两口。 开了窗户,烟味不重,琴酒抽的烟牌子JILOISES烟味也不是很重。 但自从雨野初鹿对于烟味反应很大之后,琴酒就很少会在雨野初鹿面前抽烟,但今天倒是完少见。 “怎么了?你不开心吗?” “?” 琴酒不耐的将烟灰弹在了车载烟灰缸里。 雨野初鹿哦了一声,又开口问他:“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悄悄话?我不可以知道吗?” “都知道你不可以知道了,还问?” “我觉得你会告诉我的。” 雨野初鹿捏着挂在他腰间皮带上的小草莓钥匙扣,缓缓开口。 琴酒没回他,只是抿了两口烟蒂之后,毫不犹豫的将它掐灭了。 “所以说,你的确是个麻烦。” 他准确无误的说着扎心的话。 说实话,自从雨野初鹿被分配到他的手下之后,他身边的麻烦事多了不少。 简直浑身上下就没有学会安分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任务多了一倍,还要兼顾他随时随地都会出现的生命安全问题,偶尔还会提出越界的事情。 并且最后,这个家伙都会用各种方法成功让他出手。 “我哪里麻烦了?!” 雨野初鹿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企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威严一点。 “有我这种强大异能者当搭档,你应该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才对吧。” 想到那位大人专门提醒过的,还是要将雨野初鹿对于异能力的认知提到台面上来。 琴酒当时并不解:“这样不是更好吗?” “好在哪?” “雨野初鹿对于这个的认知可以变成我们对他最好的把柄。” 乌丸莲耶笑了起来,他笑的很慈祥,并没有作为一个□□组织的头领所拥有的狭隘。 “但也可以成为其他人的把柄。” “雨野初鹿,是我手上最好的一把刀。” 琴酒的武力值还有聪慧程度,的确在组织内数一数二,但如同雨野初鹿这般,将杀人如同隐藏透明一般的人,整个日本用手指数也仅仅只有他一个。 “刀,就算刀把上有倒刺会割伤自己,只要他现在握在我的手上,能帮我斩尽所有的敌人,只要不钝,他就是最好的刀。” 说完这句话,乌丸莲耶看向了面前若有所思的琴酒,笑了。 “你能做得到吧?” 琴酒回神,眸光微动,扫了一旁的雨野初鹿。 年轻的侦探因为气愤,脸色被激的有了微微的薄红,神态飞扬,正在为了自己所谓的‘异能力’而愤愤不平。 他对于自己的异能力是那样的信仰,像是快要戳破一层泡泡纸。 “你……算了。” 琴酒的话音到了一半,停了下来,视线移开了雨野初鹿的眼睛。 但他看起来就是视线微微的右移,面容冷淡,比起无奈,更像是在是鄙夷雨野初鹿的幼稚。 “喂——琴酒先生你那是什么表情?” 雨野初鹿伸出两只手在空中晃了晃,像是想要打人,但是迫于体能差异而只是虚张声势的猫。 “好蠢。”琴酒看着雨野初鹿低声嗤笑,这次是真嫌弃了。 另一边。 “顾问很可爱。”贝尔摩德在bss面前这样评价雨野初鹿。 她站在原地,双手背后,腰身挺直,勾勒出了漂亮的腰身,在说道雨野初鹿的时候,音调不由自主的变得愉悦了起来。 “你看起来很喜欢他。” “我想这个世界上应该不会有人讨厌顾问先生,但是——” “但是?” 贝尔摩德笑着抬头:“这是在顾问先生的‘异能’不是使用在我身上的时候。” “哈哈哈哈哈哈。” 乌丸莲耶笑了起来,他笑的很大声,笑声在后面开始缓缓的变成了咳嗽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看来,这是一份满分的答案。 贝尔摩德在掌握bss心态上已经十分的熟练,阅历让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变得轻车熟路。 “那你觉得……琴酒对雨野初鹿是个什么态度?” 贝尔摩德单边挑眉,她扶着下巴开始回忆。 平常看着表情里面除了嫌弃和觉得雨野初鹿麻烦之外,唯一变了脸色的应该是雨野初鹿因为他受伤的时候。 他是将那只‘小猫’背回来的,但是动作很轻,甚至像是在对待一件贵重物品。 “没什么越界的,只是相处久了,可能就不一样了。” 贝尔摩德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开了口。 “详细说说。” “您也知道小先生,他的头脑和性格应该不会有人讨厌,只要相处久了,都会喜欢上他,我想应该不会有人例外。”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贝尔摩德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毫不意外的笑了笑。 “我想应该给他换一个监视人。” 此时雨野初鹿正趴在车窗上生闷气。 他情绪外漏的情况已经开始变得越来越多了。 尤其他在面对琴酒的时候。 但雨野初鹿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 “咳。” 琴酒轻咳了一声,带着沙哑的口音,用手指敲了敲车盘。 雨野初鹿听见后就没什么脾气的转过头去:“下个红绿灯左拐。” 转向灯打了起来,车辆平稳的在油柏路上行驶。 琴酒的驾驶技术很好,好到雨野初鹿可以放心的闭上眼睛,完全不需要顾虑任 何问题去睡觉的地步。 “喂,雨野初鹿。” 行驶了一阵之后,琴酒的声音在旁边突兀的响起。 “怎么了?” 雨野初鹿还没完全睡着,毕竟他还需要兼顾导航的行为准则。 “即使如此,我还是要问一句,你到底有多少把握?” 雨野初鹿坐直了身子,眼睛里面还有因为困顿没有完全散去的睡意。 “琴酒先生觉得呢?” “你看来已经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情了。” “不,我不知道。” 雨野初鹿揉了揉泛红的眼睛:“但是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是我做出的选择,那我可以保证,成功率绝不低于80。” 这是一个很高的范畴。 这个概率几乎相当于肯定的极限,但却给自己留有一定的余地。 “这个问题,你似乎之前问过我一次了,琴酒先生。” 琴酒沉默了片刻,接着说道:“但你的回答,一次比一次更加放肆了。” 那就是十足的自信。 “哈哈哈哈哈,我想应该是我从不骗搭档的原因吧,所以我只说实话。” 雨野初鹿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坐直了身子:“快到了,再右拐就到了。” 这里已经足够的偏僻了,但藏在山林之中有一座别墅。 明明是在山林当中,但却如此耀眼,也不知道是想要低调,还是想要集中所有的目光。 “这里是……” “雨野家本家。” 这里是罪孽的一切开端的地方,充斥着奢靡的味道。 明明是自己家,雨野初鹿的语气里却充斥着轻微的嫌弃。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们门口停着的是……” “眼神不错琴酒先生,那是警车。” 警察一般会出现的地方,都带着犯罪裹挟着的味道。 “你们家又死人了?” “……” 琴酒这一句淡淡的嘲讽声,让雨野初鹿眼皮都因为无奈而轻轻抽动了片刻。 “什么叫……又……” 琴酒扬起一个更加嘲弄的笑:“我想我说的已经很浅显了,这是第几个了?” “别说的好像我们雨野家是什么‘死神来了’的现场版一样。” 雨野初鹿不满的说:“这次是盗窃案。” “盗窃?” “是啊,有人冒充怪盗基德想要偷我们家的一件珠宝。” 琴酒捕捉到了其中两个字:“冒充?” “对,冒充。”雨野初鹿信誓旦旦的说:“这不是看一眼就能知道的吗?” 说句实话,琴酒开始对于雨野初鹿这每次像是打击人一般的话已经习以为常了。 因为他发现雨野初鹿是无意识的。 虽然他知道自己聪明,但是他又觉得这些事情大家应该也能看出来。 “但不 得不说, 在魔术师的范畴内, 也是有强弱之分的。” “他的手法在我面前实在是过于拙劣了点。” 说完这些,雨野初鹿拿出了手机放到了琴酒的手里:“哦对了,我是不是忘了给你看那个家伙发给我的资料了?” 雨野初鹿的手机是智能版的,比起现在普遍的翻盖手机来看,充满着科技的味道。 在手机普遍的情况下,这里面会藏着一个人很多的秘密。 而现在雨野初鹿的手机,被这个毫无防备之心的主人,随意的放到了其他人的手上任意宰割。 琴酒感觉手心中冰冷的手机外壳都开始发烫。 这么信任他? 但琴酒也不是什么拿到别人秘密就必须探查一番的人。 毕竟按照雨野初鹿的说法来看,只要做过就会留有痕迹。 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在一个对电子产品很有研究的人手上不留痕迹的查阅。 所以琴酒只是规规矩矩的看完了那几张薄薄的资料。 说是资料有些过分。 那最多就是一张预告函的照片还有他们家珍宝的资料。 其他什么都没了。 “这些就是全部了?” “对啊,好在这些就足够了。” 哦,又是这种天才一样的言论。 怪不得伏特加会对‘顾问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一切’的这个说法深信不疑。 要是不知道这话说的是谁大概会说上一句自大的家伙。 但放在雨野初鹿身上却意外的合适。 “要是你已经推理了七七八八,那就进去抓住,然后我们离开。” “但要是真这么简单的话,你就不会让我跟着一起来了不是吗?” 琴酒的手下意识的扶到了腰间的配.枪上,这是已经做好准备来解决的前兆:“所以说你的确是个麻烦。” “你今天已经说了三次我是麻烦了。” 雨野初鹿脸上明摆着写着自己不开心了三个大字。 他是个聪明的人,会规避所有的风险让自己变得受欢迎起来,但这对于琴酒来讲并不奏效,毕竟他的的确确在麻烦自己的监视人。 “好了,别在这里耍小孩子脾气,我待会还有其他的工作。” “我已经是可以喝酒的年纪了,别老把我当小孩!” “是吗?一瓶盖的酒就会醉的不省人事的人这么说,可真有信服度。” “……” 雨野初鹿是个很能说的人,他的嘴能够将一件简单的事情说的天花乱坠,也可以轻易的从别人嘴里撬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他从未在琴酒这里得到一点便宜。 “好了好了,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雨野初鹿认输了。 上次醉酒后自己的反应在回忆起来之后变得格外的羞耻,尤其是安静到非要将自己的手放在最高点的情况尤其令他的形象受损。 “ 行了,那你就进去吧。”琴酒将车停靠在暗处:“我会在暗处协助你。” 雨野初鹿从不怀疑琴酒的能力,至少在善后方面从未出过任何意外。 他放心的眯了眯眼。 但雨野初鹿依旧一步三回头,完全像是要去幼稚园而担心自己家长会将自己丢在幼稚园的小孩。 琴酒嫌弃的表情甚至懒得遮掩,他当着雨野初鹿的面往暗地里又走了两步。 “喂喂……”雨野初鹿不满的嚷了两句,这次倒是乖乖的走了。 到了光亮的地方,警车的红蓝光晃的他眼睛有点疼。 他明白为什么琴酒先生讨厌警车了。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对于警车那转的欢快的灯也有些敬谢不敏。 等到雨野初鹿走近了,就能看到后门也站着几名警官。 这些警察浑身上下都紧绷着,看起来面对怪盗基德带给的压迫感还未完全疏松。 他们看着雨野初鹿走过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戒备两个字。 “你们好,能让一让吗?” 雨野初鹿态度十分良好,带着从小娇养后的贵气。 他身上虽然穿着很休闲的衣服,但整个人的骨架加上那张脸,就显得衣服也很昂贵的样子。 “你是……” 还没等站在最前面的警察例行询问,后面有个年长的警察率先开了口:“我知道你,那个有名的侦探,我记得你一早还做了演讲,我去看了一会,很精彩。” “能被您知道是我的荣幸。” 比起警方,雨野初鹿更像是官方人员,他礼貌的不像话。 “既然您知道我的话,就应该知道这是我的家,所以可以让我进去了吗?” “抱歉,初鹿侦探,您也知道,怪盗喜欢伪装成其他人的样子混入人群,我们不得不小心一点。” 雨野初鹿挑了挑眉,然后鼻腔发出了一声跟琴酒一样的嗤笑共鸣。 “我想,伪装成我是非常愚蠢的行为。” “为什么这么说?” 听到这句话,雨野初鹿轻扶了一下自己的黑色眼镜。 不知道从哪吹来的风掀起了他的头发,在路灯的照射下显得整个人熠熠生辉的。 跟演电视剧一样。 “您是个十足的正义感警察,对于追捕怪盗非常有经验,但从未成功过。拥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很会做饭,今早是为女儿做饭才会在早上的演讲迟到。” 雨野初鹿说完这句话,转头看向了另外一个警察。 “您对于抓捕怪盗基德没什么兴趣,更关注的是今天的加班费能不能落地,毕竟您最近交了一个新的女朋友,花销变大了,更何况家里还有几个弟弟要抚养,等一下,你对你的女朋友并不衷心啊,你口袋里还有其他女孩子写的电话号码。” 其他警察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第二个被扒光底裤的警察。 因为他的手正下意识的伸向口袋,所 以大家都明白面前这个侦探说的没有任何错。 他用实力证明了世界上不会出现第二个‘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又看向了另外一个警官。 好在这一次,最开始被他评判的警察制止了他的行为。 “好了,就到这里吧。我相信您是侦探君了。” “?” 雨野初鹿将自己脑袋上的贝雷帽拿下来在胸前挥了一下,笑道:“自然。借过。” 他侧身躲开簇拥在周围的警察后,径直往屋内走去。 背影看起来很潇洒,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 明明是那样自大的一个人,却偏生用了最温和的方式,让人生不出一点反感来。 在雨野初鹿漫步在后方花园的时候,耳机听筒里传来了琴酒淡然的声音:“你需要我做什么?” “琴酒先生的异能范围是多大?” “异能范围?” “就是百发百中的异能范围。” 之前的惨痛回忆占据了大脑,琴酒不厌其烦的重复了一遍:“我没有所谓的异能。” “哦,哦,行吧 雨野初鹿这么敷衍着,自家监视人对于异能的这个设定似乎反应不良。 “那你的枪能打多远的东西?” 琴酒冷笑一声:“只要在你的视线范围内。” 雨野初鹿站住了。 他的脚步声从电话听筒突兀的停顿。 “怎么了?”琴酒皱眉问道:“附近有人吗?” 他几乎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身子从树干上支起来,肌肉紧绷的进入了战斗模式。 但那边什么都没有。 只有雨野初鹿淡淡的呼吸声。 年轻的顾问对自己的监视人发出了一声惊叹:“琴酒先生!你知道你自己这句话说的有多帅吗?!”! 第一百零六章 夜晚的别墅后院灯火通明。 雨野初鹿已经好久没有在自家感受到如此‘严重’的热闹了。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尤其是做到雨野家这么大的,手上干干净净的还真不多。 所以雨野家的所有人都应该绷紧神经,希望警察先生们快点找到窥视宝藏的小偷,然后从充满秘密的屋子里出去。 作为这家的半个主人,雨野初鹿居然闲庭信步,像是在打发闲暇时间的逛街。 他甚至饶有兴致的走到了一颗树的旁边,蹲下身看着下面倔强生长的小花发了会呆。 周围很嘈杂,但这似乎对树下的人并不造成任何的影响。 几束月光从树叶的间隙里散落了下来,落在了他的白色发丝和长长的眼睫上。 明明是很有气势的一个人,但现在却显得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 树上的人连呼吸都浅了下来。 他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发现了他,所以停留在这里。 心脏的跳动声砰砰作响,震动着耳膜。 猛地,下方的人抬起了头。 他的面容整个暴露了出来。 他长得异常的俊美,就算是在电视里面的演员都没有他这样好看。 比起‘天使’这个形容词,他嘴角又挂着似有似无的笑。 像是嘲弄,又像是感到好玩。 看起来更像是披着‘天使’外壳的‘恶魔’。 是发现了他吗? 雨野初鹿似乎感应到了这种情况下的紧张味道,他轻笑了一声。 笑声很浅,他的音色也跟外表如此相似,好听且优美,像是上层社会才会去听的交响乐。 “真有意思。”在轻笑之后,黑羽快斗听到了他的话。 在黑羽快斗的呼吸停滞到胸腔之后,那个最近名声大噪的侦探意味深长的看了他藏身的树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那一眼的压迫感让他无法动弹,连组成身体结构的肌肉组都像是被下达了不能动弹的命令。 可怕的家伙。 得离他远点。 这两个念头依次出现在了脑海中。 随后黑羽快斗讥笑了一声:“那群冒牌货这次可倒霉透了。” “怎么了?” 琴酒在电话那头淡淡问道。 此刻一名严谨的杀手已经开始调整他的狙击枪了。 比起所谓的爱情,他似乎更喜欢这些冷冰冰的物件,毕竟这些物件带给他的安全感要多太多。 “看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人。” 雨野初鹿说:“我已经很久都没见到能隐藏的这么好的人了。可惜,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我还以为是怪盗基德亲自来了。” 年纪轻还是会有些疏漏。 比如光影。 月光洒在地上的感觉,在观察树叶的形状之后,就会发现地上的树叶残留下的影子有些许的 不对劲。 这是雨野初鹿每次都会跟松田阵平强调的东西。 但这并不是那么好掌控,需要长期的观察和细致的耐心。 “他能突破你们家的防备线和门口那么多的条子?” “?[(” 雨野初鹿还在往前屋走,他的‘委托人’,他愚蠢的哥哥和老爷子还等在前门。 他们在等待这个家里最聪明的人解决这个麻烦的问题。 但这并不妨碍雨野初鹿用走路的时间来跟自己的监视人聊会天。 “怎么?你又看上了?” 琴酒皱了皱眉。 这段时间雨野初鹿已经给组织里招揽了一个研究人员,还有一个善于犯罪的家伙。 与其说是给组织招揽的,不如说是给自己招揽的。 这群人对于雨野初鹿异常的衷心,甚至石出勇在知道是被密利伽罗救下来之后,就差在自己的屋子里给密利伽罗供奉一个雕像了。 “不,他太小了,我没有时间去教导一个孩子成长起来,再说了,这种技巧的躲避,很明显他拥有良好的教育和一个优秀的师父。” 琴酒没有问雨野初鹿,他是怎么判断刚看见的那个少年不是这次盗窃团一员的。 他已经习惯了雨野初鹿心情好的时候就会说,心情一般的时候就会用那种天才发言‘异能力’直接带过。 所以在得知结论的时候,一般也不会去问,毕竟质疑也是比较麻烦的一件事。 “好了,我进去了。”雨野初鹿说了一声,电话听筒那边就没听到其他的声音了。 琴酒捻了一下手指,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了从内心里冒出来的烦躁。 就像是马上就要发生一件会令他不怎么愉快,且不能控制的事情。 杀手不依靠直觉生存,但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总有些东西是无法把握住的。 他毫不客气的给伏特加打了个电话:“帮我查查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伏特加很乐意为自己的大哥效劳。 毕竟他的乐趣就在于此,有一种自己受到重用的感觉。 自家大哥的身边,因为大哥的无所不能,几乎很少让他做到一些实质性的工作。 “没问题。” 伏特加在情报方面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虽然依旧不如组织内的专业情报人员,但好在忠诚且会隐蔽。 琴酒在得道回答之后就挂断了电话,甚至没有一句应答。 好在伏特加已经习以为常,他迅速转身往组织内那狭长的甬道跑了过去。 而雨野初鹿此刻也到了正厅。 在他踏入那个过分华丽堂皇的客厅之前,就看到了站在门口面色很差的自家哥哥雨野富司。 雨野初鹿有些幸灾乐祸。 只要讨厌的人不高兴了,雨野初鹿的心情就会好上一截。 这是人之常情。 “你怎么才来 ?”雨野富司往前走了两步迎了上来。 雨野初鹿嘴角挂着笑,只是这笑意多少带了点嘲弄的味道。 “他们都说我像福尔摩斯,但福尔摩斯的哥哥是政府有名的聪明人,但你为什么看着这么愚蠢?算上你给我打电话和我赶路的时间,我当然是去旁边的甜品店买了蛋糕再来的。” 雨野富司额角崩起一根青筋。 就算是过了这么久,跟这个弟弟相处的时间也不少了,他依旧很讨厌雨野初鹿的这张嘴。 “嗤。” 旁有人笑了出来。 雨野初鹿顺着视线看了过去。 是熟悉的警视厅二人组,还有一个雨野初鹿的‘朋友’。 刚才那声笑是没有忍住的古松。 但其他两个人都带着笑意看着他,眼中都是果然是这样的表情。 “你们怎么来了?这应该不是搜查课的范畴吧。” “这两个家伙因为听到是雨野家的事情,就迫不及待的要求入队跟着一起来了。” 佐藤美和子指着两个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侦探调侃的冲着她挑了挑眉,对于她没有将自己也包括进去的这件事表达任何的疑问。 绅士总是对女士有更多的宽容的。 “好吧。”雨野初鹿伸出手来扬了扬自己的帽子,就像是在门口对那个警察做的一样:“欢迎你们的到来,我们的招待要是不足的话见谅一下吧,毕竟我有一个蠢笨的哥哥。” 他的语气里带了点真情实意,跟雨野富司说话的腔调完全转变,就算是外人也能发现他的双标。 “雨野初鹿!”这家的主人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声音,看起来被气坏了:“你最好明白你是来做什么的!” 雨野初鹿冲着面前的三人摆了摆手。 终于转头看向了雨野富司:“哟,原来你还在这里呀。” 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带着歉意看着‘被害者’。 明明他在说很气人的话,但因为那张过分优越的脸,让其他人在知道是嘲讽的语句,也生不出半点气来。 “容我提醒一句。”雨野富司凑到了雨野初鹿的旁边,他低下身:“如果这次家传的宝石丢了,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他的声音很小。 毕竟他也不想让更多的警察知道他跟雨野初鹿的关系其实并不好,这相当于家族内讧,很容易变成把柄。 “离我远点。”雨野初鹿往后退了两步,皱着眉。 他浑身上下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这让雨野初鹿发现自己的轻微洁癖开始往严重的趋向发展了。 “别让父亲失望。” 虽然雨野富司讨厌自己的弟弟,但不得不说,这么长的时间足以让他知道一点自己弟弟厌恶的方式。 他转身离开。 只有那大名鼎鼎的侦探站在原地,像是一只被惹炸毛的猫。 “初鹿 侦探, 你没事吧?” “没事, 当然没事,不用担心。” 雨野初鹿遏制住自己的唇角下撇的趋势,扬起一个安抚的笑。 天呐,他是天使。 佐藤美和子忍不住想到这个词。 “如果有佐藤警官的小饼干,我想我会更好一点。” “我就知道你发现了。” 佐藤美和子从身侧将自己新做好新鲜出炉的饼干拿了出来。 这次要比之前的更加的精致,一看就是为了雨野初鹿而下了功夫。 雨野初鹿接了过来,大大方方的解开拿了一片放在嘴里。 他满足的眯起了眼睛,然后乖巧的说道:“谢谢,剩下的我会拿回去好好的品尝。” 他将包装袋好好的收紧,珍惜的样子会让任何人都为之心动。 寒暄结束了,雨野初鹿转头看向了三位警察:“这次也是来给我当助手的吗?” “当然!”古松率先回答。 谁不喜欢跟在雨野初鹿身后破案呢,不管是什么案件。 那种只需要看一眼就会知道答案的感觉简直太美妙了。 雨野初鹿笑了一声:“看起来你最近的感情方面有进展让你的积极性更高了一点。” 古松脸红了一大截,就像是一个红透了的苹果。 在讨论到他暗恋很久的女孩子终于答应了他邀约的时候,他整个人直到现在都有一种精神紧绷的快感。 他慌忙的开始转移话题:“初鹿侦探,我们还是讨论关于这次的怪盗吧。” 但明显,雨野初鹿并不买单。 “你为什么要做出这幅像是被我调戏一般的表情?” 雨野初鹿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我发现你们总是不爱将自己的爱情提到表面上,在这一点上,欧洲那边要比你们更大胆直接一点。” 他像是一张白纸,不懂情爱。 雨野初鹿眼睛中的纯粹实在是令人讶异。 毕竟在雨野初鹿这个年纪,早已经不是在看到激情部分会家长捂住眼睛的年龄了。 “对了,我不建议你订那个西餐厅,他们桌子上会摆放红色的玫瑰花,而你的那位情人不喜欢红色的玫瑰花,或许是因为过敏。” “好了,我们继续讨论有关于怪盗的事情吧。” 雨野初鹿伸出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上的两个扣子,让它整体看起来更利落一些。 “等等,等等。” 古松停顿了片刻:“侦探你是怎么知道她花粉过敏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古松想起了侦探每一次都会说的话:“您当我没问。” 雨野初鹿顿了顿,像是想起了琴酒之前的嘱托,语调转了些许。 “之前送给你的那个水晶球,从你的人生经历来看,除了她你没有其他能够送的对象,你曾经转交过给那位。水晶球上留下了一些划痕,而那种划痕的走向说明她是个左撇子,而你是个右撇子。 ” “划痕说明她足够喜欢这个水晶球,但被退回来了,这就说明这里面有她讨厌的东西。 不可能是在最中间的那个玩偶,毕竟那一块划痕最多,而玩偶旁边的狗也排除了,她们家养了一只狗,那就剩下在旁边点缀的红玫瑰。 而上次你送的花也被退回来了,按照现在她同意你的邀约和你脖颈间还未完全擦去的唇膏看来,她并不是对你没有好感,那大概率是花粉过敏。” 雨野初鹿在警局很少解释,他每次都会一笔带过,更不可能像是在组织的时候,被琴酒要求给伏特加讲解的那么仔细。 这次还是第一次。 他们几个人诧异的看了一眼雨野初鹿。就像是看到了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一般。 尤其是古松,瞪大眼睛,眼珠子都要因为他的倔强而开始外翻。 “怎么?怎么这么看我?怎么了?!” 雨野初鹿鼓了鼓腮帮子。 “就是……很少见。初鹿君很少会这么对我们讲的这么仔细。” 雨野初鹿扭过头,没看他们:“我有个朋友,他不喜欢我每次都说异能。” 感谢他的朋友。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有一个会说话的侦探,简直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 随后雨野初鹿说:“我觉得他说的也对,毕竟我们里世界的事情,不能让那些没有异能的普通人知道的太多。” “……”“……”“……” 虽然在初鹿侦探面前感受到挫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每一次都有不同程度的挫败感。 “好了,寒暄就到这里吧。” “……这是寒暄吗?” “闭嘴吧古松。” 佐藤美和子没什么形象的伸出手来狠狠地拍了一下古松的后脑勺。 意思很明确:别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哦,对,初鹿侦探我带你去看看现在的情况,宝石的储藏……” “这就没有必要了吧,虽然他并不希望我知道家里面的安全布局,但雨野富司贫穷的大脑想到的措施也就那几种。” 雨野初鹿直接往屋内走去,风衣在他的身后扬起又落下,显得格外的潇洒。 “走吧,我带你们去内部。” 雨野初鹿自顾自的往里走,作为主人家的姿态摆的十足的全。 他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往其中一个门口摆弄了一下。 松田阵平眼尖的看到了他送给雨野初鹿的草莓挂件。 挂件被主人细心照料的很好。 不管是从干净程度还是磨损状态都足以证明它被珍惜着。 不得不说,松田阵平看到这一幕,心情陡然开始变得好了一截。 “需要我们做什么?”松田阵平跟在他的身后。 雨野初鹿推开门往里走,一边走还一边反问:“你们能帮我什么?” “随叫随 到?” “??[” 很明显,松田阵平已经很会拿捏小侦探的心思。 果然那智商高的有些过分离谱的侦探垂下眼眸开始认真思考。 他最后睁着那双无辜的眼睛说:“那这可真是帮我大忙了。” “不客气,初鹿。” 去掉了敬语之后,话语里面就带了朋友的亲近感。 雨野初鹿嘴角扬起一个笑。 作为一个商业起家的本家,雨野初鹿家虽表面上没有多少奢华的体现,但里面的每一件东西在标价上都足够让普通人惊掉下巴。 “说起来,上次送侦探来的保镖和司机怎么再没见过。” “哦,他啊。”雨野初鹿大方的解释:“那是我的私人保镖,只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平常我都是给他放假的。” “那保金什么的……” 想了想组织在成员死后的福利,雨野初鹿点了点头:“都有。” 明明是精贵的公子哥,但刚才那话说的有一种莫名的暴发户气质,但这并不影响在场的大多数人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疯狂心动。 “初鹿侦探……我……” 佐藤美和子毫不犹豫的戳破了古松幻想的泡泡:“别想了古松,能当初鹿君的保镖,一定得有非人的才能。” 古松狠狠地叹了口气:“你说的对,我只是……只是……唉……” “我懂你。”佐藤美和子附和了一句。 古松只能忘却这个念头,跟在雨野初鹿身后,一边走一遍不由的感叹:“虽然刚才在勘察的时候已经进来看过了,但每一次进来我都想说一句,侦探家真的很大。” 雨野初鹿笑了一声。 “但说实话,我不建议你对这里产生任何正向的想法。”雨野初鹿说:“我都不常住在这里。” 想起雨野初鹿给他们的地址,的确跟这栋宅邸不一,古松好奇的问:“为什么不住在这里?” “啊,我想背后的原因你应该不想知道。”雨野初鹿神秘兮兮的挥了挥食指。 他走到了其中一间房的门口,在上面随手输入了几个数字,就进入到了内屋。 在他们进入的瞬间,门‘咔哒’一声就关上了。 在他们踏入这个屋子的一瞬间,灯光瞬间铺满了整个屋子。 就像是无数的探照灯突然进入了整个屋子。 比起所谓的‘珍宝室’,这里更像是什么警方的审讯室。 刺眼的灯光晃的他们的眼睛都忍不住眯了起来。 “这里是……” “我的研究室,我曾经在这里宣判过一个人有罪,而现在这里即将迎来第二位。” “话说,我是不是没说过,古松喜欢的女孩是一个喜欢浪漫但却十分保守的女孩,他上个星期还特意把我拉到一边,问我要不要选在西餐厅。” “而我记得那个时候我的回答是……” 雨野初鹿抬起头来,抿着唇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当然不。” 而今天面前这位刚从西餐厅出来,并且身上还掺杂着玫瑰香味的家伙,很明显并不是古松。 “侦探你在说什么?” “伪装在我这里毫无作用,胆大妄为的家伙们,你们的背调应该再看看我的履历。” “我可是雨野初鹿,我是全世界最伟大的异能力者。” 那个自信满满的侦探面容上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 还有那种无法反抗的气势,都压得冒牌货的其中之一喘不上来气。 雨野初鹿伸出手来,指着‘古松’,骄傲的扬起了下巴说:“把他给我抓起来。”! 第一百零七章 脖颈被压在冰冷的地面上,面容被挤压到旁侧,空气只能通过半边的鼻孔艰难的进入胸腔,比起羞辱感更多的是窒息的感觉。 这就是‘古松’现在唯一的感触。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从他感觉自己快要成为第一个看到宝石全貌的人狂喜中,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压在地上的懵圈。 这个过程仅仅发生了三分钟。 他努力的抬起头来,看向了前方被佐藤美和子挡住了大半个身子的侦探。 他的个子明明也不算矮,但那双蒲扇着的眸子看起来实在是让人会生起莫名的保护欲来。 “你们一共几个人?” 面前的侦探开了口,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被压在地上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反抗的自己。 这就代表,面前的侦探已经给他定了罪。 所以说,刚才在进来的时候,所说的迎来了第二个罪犯,原来是他自己。 他没回答,用沉默来代表自己的态度,只是用唯一能够睁开的眼睛观察整个研究室的情景,并且判断自己逃生的可能性。 这里有很多器材,最中间的是放着一个电脑,其他桌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玻璃瓶,墙上的柜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书,而柜子上放着的挂件,是福尔马林泡着的一些器官。 这样的屋子加上这样冰冷的强光,光是看着都让人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孤独感。 “你知道吗?沉默只是在你还未被发现证据的犯罪事实之前才管用,现在你我抓了个现行,现在的沉默简直是非常愚蠢的事情。” 雨野初鹿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他闭了闭眼睛又睁开,他的眼睛里面已经充满了红色的血丝。 仅仅是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的眼珠子就上下扫视了一下面前被压着的人。 松田阵平甚至感觉到了他小小的脑袋里面飞速运转的声音。 “三个,不,是四个,都潜伏进来了,除了你们四个在现场的人外,外面还有帮你们在成功之后逃跑的人。” 庞大的犯罪组织,一场精密的测算。 唯一没有算到的是雨野初鹿。 “你们在国外发展自己的势力,但似乎并不成功,现在的你们需要一笔钱,能够在国内立足,所以你们盯上了我们家最近被雨野富司走漏了消息的宝石。” 雨野初鹿双手撑着桌子边缘,身子往后靠,随后松开手环胸,慵懒的像是来这里度假。 他看着面前的人,开始思考他们的详细计划。 “你们想模拟怪盗基德,但很明显没有他们的手法,所以你们需要大量的排练,在排练期间开始搜索我们附近的事情,并且尤其在古松身上花费了大量的功夫,因为你们是才知道我是一个侦探的。” 雨野初鹿的嘴像是机关枪一样,就没有停下来过。 但他咬字很清楚,在场的人不会因为他过快的语速而跟不上他的节奏。 “啧。”雨野 初鹿从佐藤美和子的身后饶了出来, 居高临下的看着冒牌货的其中之一:“下次做背调的时候, 得记住我的名字,然后离我远一点。” 地上趴着的那个人终于开了口:“妈的。” 他张口就是一句脏话,他的语调已经跟古松完全不一样了,声音显得更加尖锐一些。 “撤……” 他刚开口说了第一个字,他耳侧的耳机就被强制关闭了话筒。 雨野初鹿的手指还在空中,看着松田阵平那快速道犀利的动作,忍不住笑了一声。 “我就说了,你还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雨野初鹿的手指在半空中轻轻的扯了一下,那张跟古松的脸并没有两样的面具被揭了下来。 “现在需要我们做什么,初鹿?”松田阵平在适应强光之后,打量了一下雨野初鹿的实验室之后才问道。 “佐藤桑去山下找被下了镇定剂之后被绑起来的古松,然后松田变成古松,把他们稳定下来,然后由我来将他们一网打尽。” 雨野初鹿笑呵呵的看向了松田阵平:“毕竟你也不是第一次伪装了不是吗?” 雨野初鹿提醒他:“那天在佐贺议员的家……” “等等,别再说下去了,我现在就去。” 松田阵平打断了雨野初鹿的话,他并不希望这件事情让更多的人知道。 虽然是为了获得更多的证据,但毕竟那隐藏在生命中的黑历史,还是别让更多的人知道了。 雨野初鹿被吓了一大跳。 随后看向了站在一旁用好奇的眼神看松田阵平的佐藤美和子,缓缓的抿了抿唇。 “哦,原来是这样。” 侦探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爱情。” 他就像是什么人生的导师,正在畅谈对于感情的见解。 “不是,不是,初鹿你在想什么?!” “不用说了,我都懂。” 雨野初鹿冲着松田阵平狡黠的眨了眨眼,随后转移了话题。 “现在,让我们来看看他们的具体计划吧。” 雨野初鹿蹲下身,从面前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手机。 “哦,翻盖手机。”雨野初鹿拿在手里上下检查了一下:“现在的流行趋势,但不得不说功能并不完全。” 他走到了旁边的电脑跟前,从底下的柜子里翻出了一大堆数据线。 非常多的数据线,它们纠缠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无厘头的死结。 光是看着都让人头皮发麻,如果说有强迫症的人肯定会因此疯狂。 “让我看看,我找到了。” 雨野初鹿将数据线接到了翻盖手机上,然后链接到了电脑上。 冒牌货被绑了,用的是警察特用的手铐,很结实。 “哦哦哦,不不不,用绳子都比这种有钥匙的结实,要知道我用一根铁丝就可以把这种手铐打开。” 雨野初鹿从电脑后面探出脑袋来看 了一眼又缩了回去。 松田阵平将黑色墨镜往上扶了一下, 从角落里找来了绳子, 又给面前的家伙上了一层保险。 佐藤美和子走到了雨野初鹿后面。 大量的数字划过了屏幕,雨野初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甚至都生出了残影。 “这是……” “电子产品,是我们家的拿手好戏,这种简易的安全墙在我眼里就跟一张纸一样薄。” 雨野初鹿在敲击到最后一个音符的时候,点了一下回车键。 大量的数据显示在了电脑屏幕前。 比起刚才的数据线,现在的这些数据看起来更加的让人眼花缭乱。 “看看,跟我说的完全没有错,四个人,外面有准备好的人员后续,打入内部,策划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他靠在了座位上,开始旋转了半圈,最后他用食指敲击了一下桌子:“好了,接下来,就是我们上演好戏的时候了。” “等等,我们不跟中森警官商量一下吗?” “我不信任他们。” 雨野初鹿身子往后缩,直到他能够在椅子上翘起自己的脚,他晃悠了两下脚才说:“我有我自己的安排。” 不信任警察? 这也就是说,雨野初鹿作为新任的警察顾问,并不信任警察。 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我明白了。”佐藤美和子回了一句。 年轻的女警官一边说着,一边没忍住伸出手来,将雨野初鹿衣领上的褶皱抹平了。 这让雨野初鹿变得更舒服了一点。 “人跟其他低等生物的区别就是会思考,而会思考的人在某些方面是不可控的。” “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最近在研究心理学和微表情,微行为。” 雨野初鹿抬起头来,看向了身侧的人。 “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不想让中森警官加入进来,所以我在回答你。” 他看起来表情很认真,完全就是一副乖巧学生的样子。 如果雨野初鹿现在还在上学,肯定会是老师心目中最理想的学生。 认真的侦探补充了一句:“这也是我朋友希望我做的。” 即使琴酒先生其实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雨野初鹿却懂得他每一次的欲言又止。 雨野初鹿一直都知道琴酒希望他不要相信所谓的异能力。 每一次的暗示都被他躲了过去。 琴酒每次都是口头上说一说,在发现他是个顽固的家伙之后,每次都会放弃那啰嗦的教导。 可能是跟琴酒的性格有关,但这让雨野初鹿很受用。 所以他即使依旧相信异能力,也在琴酒的面前有所收敛。 大概就是人的恶性根吧。 “感谢初鹿的朋友,下次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引荐一下。” 额…… 雨野初鹿的脑海里面已 经想起了最近看的电视剧里的警匪大战。 脑补的画面一下子就起来了,他甚至能看到他现在在组织里发展的势力还有警局的‘朋友们’两败俱伤的场景。 “不了吧,他是个不爱说话且内向的人,连我都很少在他那里有好脸色,我想你们不会相处的太愉快。” 雨野初鹿委婉的拒绝了松田阵平的这个要求。 “好吧。” 松田阵平了解雨野初鹿的意思。 他善解人意的转移话题并且开始摆弄刚才的那张□□:“这个要怎么佩戴?” 雨野初鹿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枚隐蔽式的耳机放到了松田阵平的面前。 “你的武力我是相信的,但要小心,按照他们虎口的硝烟残留,他们应该是有枪的。” 松田阵平点了点头:“我知道。” 作为一名警校的优秀毕业生,这点观察能力他还是有的。 雨野初鹿满意的从喉咙中发出了一声笑意的哼鸣:“低下头。” 松田阵平微微的弯下身子,他们的个子相差并没有多少,但松田阵平依旧细心的伸长了脖子,来让小侦探更好操作一些。 很快,松田阵平就感觉到了雨野初鹿那略带冰凉,却如同羊脂玉一般的手指划过了他的脖颈。 抹平褶皱,调整五官,让他整个人都变得立体了起来。 雨野初鹿拍了拍手:“你活动活动试试?” 松田阵平尝试了一下,他扭动了一下脖子,灵活的关节实在是看着令人羡慕。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奇怪。” 佐藤美和子啧啧称奇。 就算是一样的皮囊,松田阵平跟古松带给她的完全是两种感觉。 松田阵平看了看自己健硕的肌肉块,他轻微的拱起了身子,微微的驼背,头也微微的低下了,手指内卷。 “现在呢?” 雨野初鹿站起身来,围着松田阵平转了个圈。 “你真是个卧底的好料子。” 只要相处的久了,松田阵平能轻而易举的模仿出其他人的样子。 他在推理这方面有着自己的才能。 “好在你不是。” 如果是卧底的话,他们现在应该不会像是现在这样,以朋友的身份相处。 雨野初鹿对于松田阵平的好感度还算高。 想到要跟他成为敌人,他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烦躁。 雨野初鹿拿起手机来,他说:“这么好的时机,难道不应该给我们毫无防备被绑起来的古松警官一个……小小的教训吗?” 每次小侦探这么一笑,就是有人要倒霉的时候。 这一点,雨野富司深有体会。 松田阵平不愧是雨野初鹿的朋友,他很快的了解了雨野初鹿的意思,他努力凹出了一个性感的姿势。 这是平常的古松根本不会做的事情。 雨野初鹿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连佐 藤美和子都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整个研究室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呜呜。” 身旁有人发出了这样的声音,他们这才发现被遗漏了的人员。 那个倒霉蛋。 欢声笑语与他无关,他被绑的结结实实,甚至连翻身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哦对了,声线,声线还需要改变一下。” 雨野初鹿从旁边拿出了一样东西,开始调整。 ‘倒霉蛋’听到自己刚才没忍住爆出的那句粗口在不断的循环,眉角崩起一根青筋。 很快耳麦就被调整好了,雨野初鹿将耳麦放到嘴边:“你好,我是一个暴露自己身份只用了三秒钟的笨蛋。” “……” ‘倒霉蛋’听着自己的声音说出了这样的话,眼皮没忍住抽动了两下。 佐藤美和子和松田阵平一致认为,要不是松田阵平的绳结打的足够的结实让这个家伙动弹不得,现在他绝对会挣脱束缚爬起来,然后给面前的侦探来上一拳。 雨野初鹿将耳机给松田阵平戴好:“现在,是我们演戏的时间了。” 松田阵平点了点头,将耳麦戴好。 雨野初鹿坐在椅子上,看着两名警察都离开了他的研究室,按照他的要求在行动了。 门关上了。 空气中只有消毒水的味道,浓郁的像是在医院而不是这件外表看起来足够华丽的别墅。 雨野初鹿起身,走到了书架的旁边,手指在书脊们上一点点的划过。 “你们的组织纪律严明,在收纳良才方面很有一套。” “看看你的袖口,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依旧给了你非常好的福利,说明他们很看好你。” 雨野初鹿将贝雷帽摘下来放到了旁边。 他的白色头发争先恐后的从帽子里面四散开来。 他背对着光,看不清容貌。 “你有家庭,有且只有一个孩子,很美满,你很爱你的孩子,为了他们你不应该来这里冒险。” 很快雨野初鹿走到了面前的这个人旁边,他轻嗅了一下。 “阿司匹林和他汀,心脏病的药物味道,是妻子还是孩子?”,雨野初鹿看着那个人面容上的表情:“孩子。” 雨野初鹿叹了口气:“可惜了,在这件事情之后,你将不会再看见你的孩子。” 那蹲在地上的人猛地抬头。 只是因为雨野初鹿的短短几句话,他就感受到了比压在地板上更深刻的窒息感。 “呜呜呜呜……” “看,你刚才还想要保持沉默,而你现在就开始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口了。所以我说,保持沉默在我面前是非常愚蠢的一件事情。” 雨野初鹿那双琥珀色的瞳孔现在像是被搅乱了一样深沉。 “我可以放你走,让你去见你的孩子最后一面,但我有要求。”,雨野初鹿撕下了面前的人嘴上绑着的绷带。 “ 什么?” “回来。” “要求是回来?” “对,我想你见过你的孩子之后,回到警视厅去自首。” 雨野初鹿说:“他很喜欢你,虽然你现在是个窃贼,但在当父亲方面,你非常的成功。” 手腕上还没有完全擦干净的油脂,那是画笔留下的痕迹。 一个非常宠溺孩子的父亲。 这是雨野初鹿遥不可及的事情。 在他可怜的童年里,本应该是最亲近的父母都从未与他好好相处过。 即使从小,他就展现出了非常人所能做到的事。 那种优秀到令人讶异的推理能力,那精妙的大脑被发挥到了极致。 这样的孩子,依旧没有换来父亲的一个笑脸。 他们甚至在畏惧他,恐惧他,生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你放我走,怎么确定我会回来?” “我不确定,但这是我们的一个约定,我只是习惯性的赌人性而已。” 雨野初鹿伸出手来开始解松田阵平绑好的绳结。 “真不愧是我选中的警察助手,这种绳结是最难自己解开的,他可真厉害,不是吗?” 绳索被解了下来。 几乎是被松开的一瞬间,那个倒霉蛋就远离了雨野初鹿,站在了门口的位置。 “居然相信一个黑.道组织成员?你可真是天真。” 雨野初鹿勾起唇角来笑了笑。 “是吗?我对自己一向自信。你觉得呢?” 倒霉蛋的手握在了门把手上:“只要我出去,我就会迅速通知其他人撤退,这样也可以吗?” “当然不行,所以你只能乖乖等你其他的同伴落网了之后再出去了,我现在放开你,只是需要有个人搭把手帮我收拾一下我的研究室。” “我有点轻微洁癖,所以不想亲自动手,你可以理解的吧。” 倒霉蛋迅速扭动了两下门把手,但他没成功。 门锁被卡住,他的视线转移到了窗口,然后在他微微扭头的时候,看到了黝黑的枪口在对准他。 警用枪,不知道是从哪个比他还倒霉的警察身上‘顺手’拿下来的。 “诶呀,你好像没有选择了。”,雨野初鹿用了极其可惜的语气:“真可惜。” 他的枪指向了旁边台子上的抹布,枪口挥了挥。 “我刚说过了,我有个朋友,他亲手教会了我怎么用枪。相信我,我虽然没有他的异能力,但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我想我应该不会失手。” “在这里打死我的话……” “谁说要打死你,那我手上就会沾上血,即使我可以请律师辩护成正当防卫,那也会给我在警视厅留下不好的印象。” “……” “所以我只需要让你失去行动能力,但不致死就可以了。”雨野初鹿说:“我是不是没有说过,我精通人体的各个器官位置?” “……” 倒霉蛋投降了。 他走到旁边,认命的拿起了抹布。 雨野初鹿满意的悠闲的拿着□□,晃悠回了桌子旁,将屏幕调到监控上。 他的手边是倒霉蛋泡好的茶,还有佐藤美和子贡献的饼干。 他悠闲的像是在度假。 “嘿,别砰我的那些玻璃瓶,那里面的有些试剂很重要。” “落了灰还很重要。” “当然。” 不管是在犯罪现场,还是在自己的研究室,雨野初鹿也依旧是那个优秀的指挥家。 “你的桌子也要擦?” 雨野初鹿打开了自己的抽屉检查了一下。 他看到了一张照片。 是他小时候的照片。 旁边站着他的母亲,一位十分优秀的女性。 拥有优秀的长相还有极高的智商,但在爱情面前就像是昏了头,一头扎了进去,然后害死了自己。 他将那个相框拿了起来,然后压到了底下。 “不用擦了,这个桌子不用擦了。” 一边说着,雨野初鹿一边问:“你的妻子对你的孩子是什么态度?” “她啊……” ‘倒霉蛋’在擦地的时候陷入了回忆。 他在家里也这么做,他想,或许这个侦探就是知道这一点让他放松心态来聊天,但他依旧上钩了。 “她是个嘴硬心软的女人,孩子总觉得母亲在管着他,这个不能做,那个想法不行,其实都是为了他好。” “继续。” “在孩子做错事的时候,她总是会忍不住管教他,却会在每次结束之后给予孩子一点补偿。” “……” “虽然孩子嘴上埋怨,但他依旧觉得在她身边是最安全的,即使是我也不能代替她的位置。” 雨野初鹿抱着相册的手顿了顿。 不得不说,这种相处模式,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没忍住拿出手机来,看向了自己手机置顶的姓名。 哦……琴酒先生……! 第一百零八章 当雨野初鹿放下饼干的时候,就是他真正开始认真的时候。 所有认识雨野初鹿的人都知道这一点。 即使事态紧急,雨野初鹿依旧慢条斯理的拿出手帕来,用水湿润后慢慢的擦自己的手指。 电脑屏幕上的画面一直在改变,就算是在擦手,雨野初鹿的眼珠子依旧像是机器人锁定了面部,快速的转动着。 即使在这种时候,雨野初鹿依旧能分出一点心神来给旁边安静收拾屋子的家伙。 “你知道你们组织在国外招惹的组织名称吗?” 倒霉蛋看起来明显不想要继续这个话题:“我不想说这些。” 雨野初鹿不明所以的哼笑了一声。 他说:“就算你不说,我总能查出来的。” 别说他本身的情报能力,组织内部的情报也十分的优秀。 想要查到一个人的所属组织,对于他来讲并不难。 倒霉蛋翻了个白眼。 “别这幅表情,手下败将应该露出屈辱的表情。”雨野初鹿补充了一句:“电视剧里就是这么演的。” “那电视剧里的手下败将也帮忙收拾着快要被灰尘包浆了的屋子吗?”倒霉蛋说:“你可以叫我山上。” “山上。山下。山田。山里。毫无新意。” 侦探先生习惯性的吐槽了一句,看着倒霉蛋更差的面色,加了一句: “抱歉,我不是针对你,我只是有感而发。” “……” 很明显,这个侦探嘴上并不是那种很饶人的家伙。 但他总是会在最后面加上一个礼貌的尾缀,显得整体的素养就起来了。 这就会直接导致让人有一种想要揍他,但是没有充分理由的挫败感。 “你真不怕我在这个密闭的空间内,夺了你的枪,把你控制住之后当成人质吗?” 然后山上就发现侦探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当然不可能是才想到这个可能性。 山上为什么会知道这一点是因为雨野初鹿那眼中对于他智商的疑虑已经毫不掩饰。 “你想要知道原因吗?” 山上迟疑了片刻,总觉得面前的侦探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些不怀好意。 但人的好奇心迫使他还是点了点头。 雨野初鹿微挑起半边的眉头,然后伸出手来随意的拍在了哪里。 山上的脚就被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绳索套住,然后整个人倒挂,血液瞬间倒流到了脑袋部位。 “因为这里是我的地盘啊。” 那明明长得足够优秀,但现在莫名面目可憎的侦探,尾缀还带着愉悦的音调,微微上扬,让本就不算是低沉的声音变得更加的好听。 山上被倒挂在上面,将倒霉的体质发挥到了极点。 “放我下来!” “鉴于你刚才有这种危险的想法,我想你在上面待上一段时间会 更老实一点。” 雨野初鹿的学习能力很强,他曾经在组织的审讯室里看到过这一幕。 组织的bss残忍的让已经被发现却毫无所知的卧底来审讯另一个卧底。 他站在监视器的前面,看着同类相残的表演。 甚至表情兴奋的看着明明内心透露出了不愿,但还依旧装出了一副仇恨对方的样子。 那一刻,才会让人体会到他们所处的地方。 不是什么温馨的工作地点,也没有什么慈祥如同父亲一般的上司。 那个时候,可怜的被抓出来的卧底被高吊在上方,头朝下,血液上涌,脸都憋红了。 就跟现在的山上一样。 “我就是随口一说!我没有真的想要动手!” 雨野初鹿站了起来,椅子划过地面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应该是由于过度老旧导致轮子发生了卡壳。 “我知道,但有一定概率。” 雨野初鹿又说:“我的‘朋友’不喜欢我用概率学,他曾经否认了我的83%的可能性,但事实其实跟我想的没什么差别。” 想起琴酒在否认完他的概率之后,毫不犹豫对着他的宝贝鼓风机开枪的那一幕。 雨野初鹿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别告诉我,你的所有行动都是根据所谓的‘概率’进行行动的。” 雨野初鹿回答:“当然不是,就比如我死皮赖脸的非要挪入我朋友的房子来获得所谓的安全感,并且在成功概率只有百分之20的可能性后,依旧选择了这一点。” “那你成功了吗?” “当然。” 雨野初鹿的表情明显变得骄傲了起来。 就像是占据了自己朋友屋子的一个角落是多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一样。 所以说这个讨厌的侦探单纯只是想要把他挂起来。 “我有哪里惹到你了吗?” “你是说你企图将监听器放到我的桌角的时候,还是说你在打扫卫生的时候放的小型摄像头的时候?” “……” 谁都会对雨野初鹿产生好奇,尤其是在见过他之后。 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魅力。 他就像是一个装满了秘密的宝藏,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面充满着智慧。 更何况在他接收到这个小型诈骗犯罪组织要接触雨野家的时候,上层毫不犹豫的要求他执行下去。 “你既然发现了,为什么不早说出来?” “因为我看着你忙前忙后,小心翼翼,但是异常明显的动作,不小心看入迷了,在别的组织卧底的警察先生。” 山上抽了抽嘴角。 连带着在耳机后面监听现场情况的琴酒都忍不住磨蹭了一下手指。 他在耳机里面给雨野初鹿发布了指令:“别老喊我朋友,我不喜欢这样的称呼。” 然后山上就看见那侦探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 嘴唇瞬间下撇, 看起来精神状态明显不是很好。 他眼睁睁的看着侦探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然后。 ‘砰。’ 好大一声。 这是雨野初鹿因为被拒绝垂头丧气, 而将他那珍贵的脑袋砸到桌面上的声音。 “唉——” 明明是在两边道上都大名鼎鼎的雨野初鹿,现在无辜的趴在桌子上,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叹息。 “算了,我已经有一个朋友了,我不能强求所有人都成为我的朋友。”他低声嘀咕了这么一句。 “你在说什么?”山上晃悠了一下自己的身子。 被绑在高空中导致他现在有点耳鸣。 “没什么。”雨野初鹿说完这句话之后,凑到他的旁边故意说道:“诶呀,我忘了要把你放下来了。” 这个语句清楚,咬字文雅的话一点不落的进入了他的大脑。 让人很难不怀疑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迁怒。 ‘砰。’ 这是他的身子跟地面亲密接触的声音,比起侦探刚才砸桌子的声音要更大上一些。 好了,不用怀疑了。 他就是在迁怒。 这个小少爷不敢对惹他不开心的那个家伙生气,所以将脾气发泄到了他的身上。 “既然下来了,就把你的小东西全都收起来,我不喜欢我的地盘有其他人的痕迹。” “你的意思是在告诫我别去你的屋子吗?” “不。” 雨野初鹿隐晦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他当然希望琴酒能够正式入住他的‘小’窝。 并不是把他的小窝当成找到下一个安全屋的过渡。 “嗤。” 听筒那边传来了一声鼻腔共鸣导致的轻笑声。 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韵味在里面,格外的好听。 山上可没听到这些,因为他趴在地上,半天都没爬起来。 就被吊起来这么一会,他的脚腕和浑身上下的肌肉已经开始叫嚣着他的疼痛了。 “快点收拾好,我们的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雨野初鹿说着,去旁边穿好了自己的风衣外套,戴好了贝雷帽。 这就是要出门了,也就代表事情要结束了。 山上看着雨野初鹿捏在手里的那柄枪,乖乖的站起来,把他刚才的小动作全部回收了。 “什么戏……” “当然是终章,我说了,我不喜欢有人在我的地盘搞事。” 雨野初鹿扭过头,那双原先看起来颇有魅力的眼睛里面现在淬着冰。 “而你们这群倒霉的强盗,不小心闯入了我的地盘,自然要付出一点代价。” 那个叫做山上的倒霉蛋,没忍住凑上前来,探出脑袋来看看这个只是一瞬间就把他抓到的侦探能有什么动作。 “怎么样?阵平君你已经探查到内部了吗?” “别开玩笑了, 你知道我能够跟他们共事, 花了多久的时间吗?”山上露出了看笑话的表情。 “嗯。” 那边应该有人,所以松田阵平只回应了一个单调的音符。 山上笑不出来了。 “我早应该明白的,能够跟在雨野初鹿你身边的,本事应该都不小。”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来了一个人物:“可是古松……” “那是个例外。” “……” 幸好古松没在他们的身边,否则一定会用委屈的狗狗眼盯着雨野初鹿看。 而雨野初鹿也不会失礼到在警察内线面前说出这么残酷的话。 古松对于他的忠诚度,后续会成为一个突破警视厅安全系统的重要因素。 “现在我们要干什么?”松田阵平低垂下脑袋,跟在中森的旁边。 中森看了他一眼:“当然是等着怪盗基德按照时间过来,然后我们将他逮捕归案。” 他以为是在问自己,但其实松田问的是耳麦两边的人。 那个强盗组织说:“按照之前的计划来就好。” 但松田阵平全都置若罔闻,他比较关注他的新朋友:一个侦探,他给于的解决方案。 或许是因为之前那么多的案件,他对于侦探有了些许的信任度的关系。 雨野初鹿说:“整个屋子有三个暗室,但并不明显,其中唯一一个没有任何保护的是在二楼,我的屋子旁边。” “他们的撤退方向一定是在二楼,而我的屋子经过了我自己的专业改造,可以通过其中的暗道将他们置换到我的屋子,并且我可以保证他们不会发现任何问题。” “阵平君,你只需要在他们进入暗室之后,把门锁死就好了。” 雨野初鹿发布的任务很简单。 这么简单的缘由是因为他对于松田阵平能力的信任。 在看到他们的时候,雨野初鹿的脑海里面已经自动形成了很多种方案,来应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这是他作为犯罪顾问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下意识的反应。 他选择了最简单,最省事的一点。 “幸好他是我们这一边的。”贝尔摩德每次在看到雨野初鹿的时候都会发出这一句感叹。 琴酒回想起这句话,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 但他没点燃,只是叼在嘴里,感受着烟蒂在嘴里来让他获得短暂的安慰感。 他得集中精神,毕竟在雨野初鹿离开他之前给他交代了。 虽然没有具体,但他并不想让小顾问的计划出现任何的偏差。 毕竟他是监视人。 琴酒这么想着。 “按照他们对于这次计划的布置,我认为还有十五分钟他们就会动手,他们撤退的时间也仅仅只有三分钟。” 雨野初鹿连头都没转,都能感受到脑袋后面山上投射过来的火热视线。 大概意思就是你怎么知道的。 “的确,要考量到你们的大脑能思考的极限会比较麻烦,但总归就那么几种方案。” “我下次不会再问你这些问题了。” 山上回答。 自取其辱这种事情做上一次也就够了。 “那太好了,毕竟我很讨厌解释。” 刚才在门口那详细的解释,看起来也是为了他的朋友量身打造的,不是为了他们这种陌生人而给于的奖赏。 雨野初鹿蹦跶了两下。 他现在的这幅样子完全像是个小孩。 是看起来明明智商很高,但心智却不高的青年。 光是从表面来看,是很好掌控并且利用的类型。 山上想到了这里,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子。 他脚腕还隐隐作痛呢。 “说起来,日本的安全系数不愧是最低的,你已经是我见过的第八个卧底了。” 警察的优秀划分,在很大的一部分上都被用来卧底其他黑暗中的绒花。 “……” “这次他们组织失败之后,你的卧底任务就得重新开始了。” “从头开始哦——” 雨野初鹿将自己的帽子理了理,按住了耳边的联络器:“阵平君,我们要开始倒计时了。” 一块金色的怀表从他的怀里被掏了出来。 怀表陈旧,外壳上有了其他的划痕,却也足够能看出气派的昂贵感。 雨野初鹿的手很漂亮,骨感分明,手指修长,白皙精致。 拿着怀表微微低下头的时候,就像是一副应该出现在最优秀的摄影师里的抓拍。 “时间开始倒数了,你那边也该准备起来了,搭档。” “搭档?” “一个不愿意当我朋友的搭档。”,雨野初鹿忍不住皱起眉来,整个人的面容缩到了一起。 就像是吃到了一块酸到掉牙的软糖,他做出了痛苦的表情。 比起刚才在耍他的时候,现在的侦探表情上有些明晃晃的委屈,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就是之前我说的‘保镖’。” 最后两个字咬的很重,好像是在提醒自己琴酒的身份。 ——我不是你的朋友,我不喜欢这个称号。 这句话刚刚才被听到,却像是被录音机录了下来,然后一遍遍的在他的耳边播放。 他只是监视人,以利益跟他捆绑在一起而已,仅此而已。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真正愿意跟他做朋友,他们都是带有目的的。 拿到想要的,得到想知的,然后就会毫不犹豫的将他抛弃。 松田阵平或许是为了探查密利伽罗的身份,琴酒是为了组织的未来。 没有人真正的是因为他。 雨野初鹿突然叹了口气。 他的声音绵长而缓慢,像是被人揭开了童话故事的真正面貌一样,他只能被迫承受不属于 他的宁静。 “走吧, 山下。” “是山上。” “没区别, 反正名字就是个代号而已。走吧,山田。” “……” 真讨厌。 他真讨厌! 但是这个刚潜伏日本,本来能够以雨野家宝石复出的组织即将终结在这里。 在山上看来是一件非常令人愉悦的事情。 即使他得从头开始卧底,依旧很感谢面前这位聪明的侦探站在了警方这边,帮忙铲除一切不恶。 在雨野初鹿手放在门把手上的时候,他突然转头看向了山上:“你去看了我的演讲?” 那明显转变了的眼神,带着欣慰和崇拜。 这让雨野初鹿有一种所有警察都去看了他那毫无用处的演讲。 “很完美,尤其是在问答的时候。”山上这么说道:“从那里看出来您的知识渊博程度。” “但你没有说服他们放弃这次扮演怪盗基德的想法。” “是。” 雨野初鹿轻笑了两声:“你还真是对我有自信,相信我在这里可以将或火苗浇灭。” 安静的场景,外面的所有人都在严阵以待,他们守着雨野家的宝石,恨不得把眼睛黏在上面。 雨野富司站在高台上看着下方,给那除了在门口几乎没有露过面的弟弟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之后被接了起来。 “约定时间快到了,你去哪了?” “你知道网鱼吗?” “什……什么?” 还没等雨野富司明白如同谜语人一般的话,就被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边的‘嘟嘟嘟——’,雨野富司努力的压制了一下自己内心的愤怒。 他不断地用鼻孔来让氧气更多的进入胸腔来平息自己的怒气。 上次青宝组织暗杀失败之后,他再去寻求帮助的时候,被全部拒绝了。 有人隐晦的提醒他: 不仅仅是警方那边,在暗处也有人在保护着你的那个弟弟,放弃吧。 这是个坏消息。 这就代表雨野初鹿根本没有可能成为一具尸体。 永远不可能。 他在忌惮他的弟弟,并且雨野富司可以保证这个世界上忌惮雨野初鹿绝对超过想象。 “富司先生。” “我在。” 雨野富司咬住唇,然后将手机放回了自己的身侧,露出了一个得体的笑容。 “我们还需要再次确认事项。” “当然,我会全力配合。” 雨野初鹿挂断电话之后,放开了扭开门把的手。 他现在都能想象得到他亲爱的哥哥现在必须得压制住他现在的暴怒,然后和善的面对所有的警官。 戴上,他最讨厌的面具。 他对山上说道:“你该走了。” 雨野初鹿转头走向了窗户口, 他的目光投入黑暗的后院。 黑色加深了他的眸色,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变得更加的神秘。 怪不得警视厅对于雨野初鹿那样的在意。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然后他看着那侦探打开了窗户,山上没忍住开口问道:“您要去哪?” “与你无关。” 雨野初鹿说:“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是复命,并且你得记住,孩童是最无辜的,最好给你的孩子申请一个证人保护。” 侦探将凳子挪到了窗户边,擦的瓦亮的皮鞋就这么踩在了软垫上,毫不顾忌脚底的灰尘让凳子变脏。 甚至山上有一种要是这个凳子变脏了,也是他的荣誉的感觉。 很快,雨野初鹿就爬到了窗口,他就这么坐到了窗户上。 他的整套动作都很优雅。 他更像是戏剧团的演员,家伙是哪个那优秀的面容,就算这么说出去,也不会有任何人对此表示疑惑。 “等一下,初鹿侦探,你要做什么?” 熟悉的称呼。 山上在研究古松的时候,也学去了古松对雨野初鹿的称呼。 “致敬一下怪盗基德前辈的优良传统。” “什么传统?” “当然是昙花一现的谢场了。我可不想被那些警员抓住,再来一次令人羞耻的演讲了。” 雨野初鹿看过怪盗基德的报道,他知晓这位传说中的魔术盗贼的大约年龄,所以称呼一句前辈也你不会有任何问题。 “等等等等,这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山下说完这句话,突然整个屋子被红色的不祥灯光照射。 “滴滴滴滴滴滴——” 警报声响起。 随着红色灯光还有刺耳的声音,传到了整个屋子内。 代表有人入侵的警报声迅速的提高整个怪盗基德专案组的警员们的肾上腺素。 这就代表松田阵平做到了,做到了只是雨野初鹿提了一嘴的剧本。 并且完成的非常完美。 “看,我就说了,他真是个很厉害的人。” 他身边的人,除了古松,绝对不会有任何‘普通人’。 随后山上看见雨野初鹿双手摊开,整个人缓慢的后仰。 雨野初鹿的黑色风衣在空中划过,在衣角快要消失的瞬间,山上猛地凑到了跟前往下看去。 什么都没有,这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只有无边的黑暗,外面如此的安静。 山上抽了抽嘴角:“初鹿侦探,至少把门给我打开啊啊!!!!!!”! 第一百零九章 计划很简单。 交代他们的也很简单。 松田阵平打入内部,学着山上的样子跟他们交谈,并且让他们按照原定计划进入撤退路线。 只不过路线需要修改一下,将一个房子掩饰成为另一间固然困难。 但这种对于雨野初鹿来讲却是最简单不过。 一些视角差,一点点手法。 将他们引入他的备用屋子,然后松田阵平装出断后的样子,再关上门,随后用他给的钥匙反锁。 这一步很重要。 毕竟松田阵平必须用自己此生最大的演技来麻痹这些逃窜的强盗们。 很明显他做到了。 只有的警铃声就是最好的证明。 即使表面上看起来吊儿郎当,但在实际操作的时候异常的可靠。 佐藤被派去找古松。 在她看到那个可怜兮兮的躺在沙地上,灰头土脸没什么形象且赤.裸着全身,浑身上下只给他留了一条裤衩的古松的时候,收到了雨野初鹿的消息。 ——左边山上八点钟方向,维度227sw。 就这么一条消息。 然后电话那边的侦探就瞬间销声匿迹了。 侦探再也没有给她任何的消息。 佐藤美和子将手机收回来,蹲下身来,推了一下古松。 但古松没醒。 所以佐藤美和子毫不犹豫的用手掌跟古松的脸进行了亲密的接触。 “嗷——” 一声惨叫惊起林间的鸟群。 古松被注射了麻醉剂,他的大脑在感知疼痛强制开机之后依旧混沌不堪。 但古松依旧认出了他们整个警视厅的警花:“佐藤桑,啊……阿嚏!” 他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这个喷嚏让他整个人清醒了不少,他看到了佐藤美和子转过身去。 古松的视线缓缓下移。 “啊——” 第二声惨叫随之响起。 他被脱光了。 可怜的家伙只剩下了一个四角裤,上面还在中间绣了可爱的大象。 别说形象了。 这件事情大概会成为他们‘侦探助手三人组’之后最大的笑料。 “快点收拾一下你自己,我们还有事要做。” 按照侦探要求的地点,他们到达的时间有些慢。 “我是不是有点磨蹭了?”古松试探性的开口。 “你自己知道就好。”佐藤美和子说道:“不过我想,初鹿侦探应该会知道我们这边会晚一点到位吧。” 古松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雨野初鹿对于时机的把控是完美的,毫无破绽,甚至精准到让人感觉到有些恐惧的程度了。 然后古松问道:“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佐藤说:“我不知道。” 一边说着,佐藤一边将手 机递给了古松。 上面写着雨野初鹿最后的一条消息。 古松被噎住了。 原谅他是个普通人。 他没有初鹿侦探的大脑,甚至在‘侦探助手三人组’里,他永远是垫底的存在。 “所以我们要用脑电波来清楚我们的任务吗?” 佐藤没理他。 她开始在四处转悠,比起其他人,她对于雨野初鹿的好感度极高,她相信雨野初鹿绝无放失。 果不其然,她在指定地点的一棵树下找到了一些工具。 “网?钢丝?” 佐藤拿着这些东西,疑惑的皱了皱眉。 “这些是干什么用的?” “捕猎吧。”古松探出脑袋来说:“我的父亲喜欢到一些合法区域去狩猎,他最喜欢设计这种用钢丝和网绳弄出的陷阱了。” 雨野初鹿留下的这些东西,跟他父亲的喜好一模一样。 从小对狩猎耳濡目染的古松对此也非常的了解。 “看来初鹿君早就安排好了这一切了。怪不得让我先找到你。” “我知道这些要怎么用,但是这么大的一张网要网什么?” 这网太大了,除了异常凶猛的野兽之外,几乎也用不到这么坚固的钢丝。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快点来布置这些。” “哦。好。” 古松开始认真的布置现场的状况,他一边布置还一边在想事情。 “话说,我有个问题。” “初鹿侦探说的没错。” “什么?” “你真是个十万个为什么。” 古松的话语一滞,他苦着脸,就像是被世界辜负了一样。 这能怎么办? 侦探是个谜语人,几乎不怎么解释状况,他每次都需要连蒙带猜,要是找不到真相问的话,一般都会被打击到体无完肤。 “说吧,你有什么问题?”佐藤美和子是个心里善良的警察。 “要是侦探早就有了想法,为什么不自己布置呢?” “……” 这…… 佐藤美和子还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毕竟他们是临危受命。 很快,佐藤美和子就看到了古松气喘吁吁的样子。 他把自己比刚才看起来更加埋汰了一点。 累且脏的话,侦探是最讨厌做的。 佐藤美和子想,自己已经找到原因了。 但她不打算告诉古松这个悲惨的事实。 “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 古松扶着自己的膝盖,靠在旁边的树上气喘吁吁。 “不知道。” “啊?” “我没有接下来的指令,我想,我们只需要安静的等待就好了。” 很快,刺耳的铃声从屋内想起。 红色的警报声比起警察局的还 要响, ??[, 转头再去看自己的宝石的时候,在摩擦的时候果不其然感受到了手中的宝石已经被调换了。 “这是怎么了?”中森问旁边的雨野富司。 “宝石被调换了。” “什么?!” 众目睽睽之下,在这么多警察的面前,全日本安保系统最强的雨野家手上,宝石被偷了。 这简直是耻辱。 中森银三甚至都能想到第二天的日报。 《日本是否还安全》 《没用的警察们》 “所有人!全部戒严!” “等等,中森警官。”雨野富司制止了他的行为:“我想,不需要了。” 即使他讨厌雨野初鹿,但在某些方面不得不承认雨野初鹿拥有着令人羡慕的天赋。 他接下来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失手过。 而这个警报声是最好的条件。 与此同时,在暗室内,几个人咬牙切齿。 在他们进入到原先的撤退路径之后,门就被咚的一声反锁了。 最后看到的是松田阵平扮成的古松,冲着他们露出了一个滑稽的笑容。 “没想到山上居然是叛徒!” “警察的走狗!” “还好我们提前准备了另外的撤退路径,山上是最后加入进来的,我们没告诉他。” “我们被耍了!他们也不能好过!” 雨野富司走到了一块墙壁跟前,在众目睽睽下随手拍了拍其中的一块墙壁,很快旁边的门被打开了。 警察跟宝石主人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组织的人,穿着警察的衣服,拿着他们的宝石,冲着他们做了个鬼脸。 随后张开双臂向后倒去,最后消失在了窗口。 山上在回看监控的时候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忍不住想起了雨野初鹿说到的致敬。 怪不得他说早已知道他们的全部计划。 “就是现在,琴酒先生,看到高处的那些银线吗?用你的异能,击破它们。” “我早就说了,这不是异能。” 琴酒举起枪来,他的半边眼睛微微的眯起,冲着天空快准狠。 他的枪声跟他这句话的尾音同时响起。 “随后就是一声闷响。”佐藤美和子回忆道。 那些逃犯们的绳索被不知道从哪来冒出来的枪全部击断。 这些人一个不差,正正好好的落在了佐藤美和子和古松布置的网上。 精准的枪械能力。 精准的判断能力。 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拥有令人惊叹的技艺。 雨野初鹿曾经用搭档来形容这位朋友。 这是非常准确的一个形容词。 毕竟在面对一个难题的时候,总是需要配合的。 而配合如此默契的少有。 而此时中森银三接到了古松的电话之后赶到了现场。 看着地上被挤成一团的人,抽了抽嘴角。 他们被挂在高空之中,就像是之前的山上,但待遇却没有山上好,网隔着皮肉,划出了一道一道的痕迹,铁丝非常牢固,让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能够挣脱开。 “我刚听到了枪声,消音的。” “好听力。” 雨野初鹿从哪找来的枪? 日本可不是一个枪.械能够合法区域。 这件事情后续他大概会找雨野初鹿商谈。 但中森银三看到了被捆在上面,一分钟之前还冲着他做鬼脸的家伙,眼角微微的抽动。 “万幸。” 身后赶来的警员们将被挂起来的人放了下来。 银色的手镯将成为他们刚进入日本没多久,就犯下的第一个案子的后果。 “哪有什么万幸。”佐藤美和子说:“中森长官记得要跟初鹿侦探道谢。” “……这是雨野家自己的宝石。” “但初鹿侦探很少会管自己家的事情。”古松在旁边附和了两句。 中森沉默了。 他们在冲到暗室的时候,看到了被挂在正中央的照片。 那一看就是雨野富司小时候的照片,他偷偷摸摸的在晾一床被子。 被子上面有可疑的地图。 几乎在他们进去的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在跑了的盗窃犯上,只有雨野富司扑到了照片上,然后一把扯了下来,撕成了碎片。 雨野富司气坏了。 他甚至顾不上自己的绅士外表,他没忍住咆哮了出来:“雨野初鹿!臭小子!!!!!!” 那个时候的雨野富司已经不在乎什么宝石了。 他那时候满脑子都是要将这个败坏他名声的弟弟宰了。 中森想……古松说的没错。 他问:“那位侦探现在去哪了?” “不知道。” 在这些人落网的瞬间,雨野初鹿就像是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一样,从他们的视线范围内消失了。 连一句告别都没有。 宝石被找回来了,雨野初鹿这次没有坐到琴酒的副驾驶上,而是开了后门坐了进去。 “怎么?人没抓到?” “抓到了。” 雨野初鹿有着明显的情绪波动,他的心思很细腻,虽然面容上不显示,但总会用小动作来显示自己的心情。 就像是现在。 雨野初鹿正用自己的膝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副驾驶的靠背位置。 “所以说,发生了什么?” 作为一名监视人,要注意自己监视者的情绪,在发生剧烈波动的时候进行安抚。 这是刻在脑海中的组织要素。 雨野初鹿没有说话,只是说:“你问我这个做什么?这次你帮我的奖金我会按照比例打给你的。” 拿到琴酒的一个账号对于雨野初鹿来讲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 他并不需要跟琴酒实际接触。 “你在生气。”, “” ⒃⒃[, 琴酒是个对外狠厉的角色,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似乎脑海中已经浮现了很多暗中杀人的手段。 他的声音很冷,但让雨野初鹿莫名有一种但凡他说出一个名字来,马上这个人就会死于琴酒的枪下。 “不用你管。”雨野初鹿依旧晃着脑袋,将自己的头偏到一边去。 他太讨厌现在的情况了。 难不成要他跟琴酒说:“搭档就是朋友,你为什么不承认这一点?” 这不是他的性格。 他很别扭。 别扭到他把自己的脸都憋红了。 但他依旧什么都没有跟琴酒说。 琴酒不是个会哄孩子的人,他更不会哄这种莫名其妙且没有长嘴的家伙。 如果是其他人,他可以用枪抵住他们的脑袋,强迫他们说出自己的想法。 但雨野初鹿不行。 组织的宝藏不可以受到这样的待遇。 “随便你。” 琴酒这么说道,就像是应付自己女朋友的渣男一样。 只要不影响雨野初鹿完成任务,对他来讲,这不成问题。 雨野初鹿鼓起了腮帮子。 这一次他是气的,他两边的腮帮子全都鼓了起来,就像是被激怒的河豚。 他宣布! 琴酒先生单方面的被他取消了朋友的这个资格了! 为了证实这一点,雨野初鹿从自己的口袋里将他平常极其珍惜的眼镜拿了出来。 黑框的半包眼镜依旧帅气,尤其是被雨野初鹿保养的很好。 他想要对眼镜下手,来表达自己的决心。 雨野初鹿的手指划到中间。 眼镜的边框是很脆弱的,就像是他之前的那一个,只是轻轻的一摔就变成了两瓣。 雨野初鹿不断地用食指在中间摩擦。 换一个眼镜很麻烦,他想。 很快,雨野初鹿开始给自己找借口。 找到这么合适的不容易,而且这是补偿,就算不是朋友了,但应该不会被琴酒吝啬的拿回去。 要知道他给琴酒的钱,能够包下好几家眼镜店了。 所以雨野初鹿心安理得的将眼镜小心翼翼的原收了回去。 琴酒可不知道雨野初鹿的纠结,黑色皮套裹着手指,从前座扔到后面了一堆文件。 “接下来的目标,你筛选一下,其他的我帮你拒了。” 工作,工作,又是工作! “琴酒先生,你脑子里难道除了组织里的工作难道就没有别的了吗?” 真无趣! 琴酒回答他:“你早就应该知道,我本身就是这样的人。” 雨野初鹿撇了撇嘴, 泄了气。 但他怎么能说出不想跟他当朋友这个说法呢? 他可是唯一一个被允许进入自己小窝的存在。 “琴酒先生, 你即将,马上就会失去一个拥有全世界最厉害异能的拥有者作为搭档的。” 他靠在后座上,伸出手来按压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额头还在隐隐作痛,因为被拒绝之后的难过涌了上来,雨野初鹿没忍住,吸了吸鼻子。 “所以说,我的猜测果然没错,你的确是在生气。” 罪魁祸首毫无察觉,他对于感情的淡漠,属实令雨野初鹿都忍不住泄气。 “算了。”雨野初鹿叹了口气:“就这样吧。” “真的不需要我出手帮你教训那个惹你生气完不成任务的人吗?” “不需要!” 雨野初鹿那原先元气的声音现在看起来已经被气的不轻,快要到达他气愤的巅峰了。 “我很少看见你情绪波动那么大。”琴酒依旧用那熟悉的毫无起伏的嗓音。 你还说! 你还说!!!!! 雨野初鹿磨了磨后槽牙,他感觉自己的牙龈已经开始疼了。 这就代表他已经开始上火了,连带着太阳穴都突突突的跳着疼。 “琴酒先生,就当我拜托你了,在这一路上,请不要再跟我搭话了。” 车厢内安静了下来。 开了的暖气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剩下唯二的声音就是他们之间的呼吸声,还有手串跟后视镜在车的摇晃时碰撞的声音。 雨野初鹿闭上了眼睛。 就算是夜猫子,熬到现在也已经是极限了。 因为上火加熬夜的关系,雨野初鹿有些不堪其扰,在决定不再计较这件事情之后打了个哈欠。 本身只是想要闭目养神的雨野初鹿,只是几个喘息的时间就睡着了。 车辆平缓的滑入轨道。 在进入雨野初鹿家的范围之后,车停靠在了旁侧。 等到琴酒下车正准备喊雨野初鹿的时候,就获得了一个睡得很香的初鹿猫。 他上半身蜷缩在后座,下半身却规规矩矩的。 他睡得已经很沉了。 但他睡得似乎不太好,应该是因为之前生气的原因,额头因为车内热烘烘的感觉而冒出一些汗来,将他白色的头发黏在额角上。 琴酒站在后座,打开的车门窜入冷风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但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依旧没醒。 这对于雨野初鹿来讲很难得。 他的敏感程度很高,偶尔伏特加来他的屋子的时候,雨野初鹿不管是在做什么都会瞬间敏感起来。 琴酒思考了片刻,微微俯下身去。 —— 雨野初鹿醒来的时候太阳光已经足够刺眼。 他是在自己的床上醒来的。 温暖的床铺让他有些昏昏沉沉。 在他将脑袋埋下去的瞬间,他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烟草混杂着雪松的香气窜入了他的鼻孔之中。 他惊奇的发现自己是被送回来的。 身上没有任何的不适,至少琴酒先生这次采取了怀柔政策,没有用‘扛’的方式。 “咔嗒——” 这是茶杯碰撞陶瓷的茶托发出的声音。 雨野初鹿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在他的床铺旁侧品着高质量的咖啡。 雨野初鹿通过糖罐还有糖勺来看,琴酒先生居然没有怎么加糖。 纯咖啡。 雨野初鹿绝不会碰触的禁地。 “琴酒先生为什么在我的屋子里?” “昨天晚上我把你放到床上之后,你抓住了我的衣服,并且手丝毫都没有松过,我并不想牺牲我的大衣,快到凌晨的时候你才松开手,而我……” “这么早就去做了个任务回来?”雨野初鹿震惊的说道。 然后他看向了琴酒手里的咖啡杯:“早上喝咖啡对胃不……哼!” 雨野初鹿说了一半,突然扭过头去,像是闹别扭的孩子,发出了很大的一声鼻腔哼音。 “我以一个任务的代价咨询了贝尔摩德。” 雨野初鹿这才缓缓的回过头来。 “在我看来,你之前的朋友是个条子,我不想跟条子有相同的称呼。” 琴酒将咖啡杯端了起来,缓缓的抿了一口。 比起杀手,现在的他更像是哪家出来的贵公子。 雨野初鹿的瞳孔缓缓放大。 他的视线在不停的转动,很明显琴酒这样的说辞让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大脑已经快要无法转动。 “并且,我认为搭档和监视人这个位置,比起朋友这个身份,更为可靠一点。” 琴酒放下了咖啡杯,那双墨绿色的眼睛缓缓的转动看向了雨野初鹿。 他用那漂亮低沉的嗓音问道:“你觉得呢?”! 第一百一十章 米花町大学。 这里聚集着未来行业内的精英。 人来人往,空气中散发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 有一个人站在题板跟前驻足了很久,他带着兜帽,小心翼翼的看向了四周。 没有人注意到他。 确认完周围的情况值周,他拿过了擦板,将这周的学术研究题擦去,写上了其他的问题。 在写题的时候,他的呼吸不断的急促了起来。 粉笔灰落在了凹槽之中,溅起灰尘。 在最后一笔落下之后,他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将粉笔捏在手心中,随后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 琴酒后悔了。 ‘琴酒’的这个名号,很少跟‘后悔’这两个字搭边。 但现在他实实在在体会到了这一点。 因为雨野初鹿变粘人了。 就像是不小心沾到鞋底的泡泡糖。 无法处理。 自从凌晨他按照贝尔摩德所说的问题进行了解释之后,这个家伙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比起现在的情况来讲,琴酒宁愿不知道雨野初鹿为什么而闹别扭。 也不至于现在这个家伙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奇怪的幸福气息,跟在他的后面,让他浑身难受。 “离我远点。”琴酒看着跟个尾巴一样的雨野初鹿说道。 “琴酒先生没有假期吗?” 雨野初鹿鼻尖轻嗅,他闻到了琴酒身上并不浓郁的血腥味。 也就是说他百忙之中抽取了时间,为了他而压缩了自己的业余休息时间。 “我不需要。”琴酒看了他一眼,面色有些不虞:“如果你需要假期的话,可以去跟那位先生申请。” “那我今天可以跟着你去做任务吗?” 雨野初鹿冲着琴酒发出邀请,他轻微的眨了眨眼。 这样会让他本就占据了脸部很大一块位置的眼睛,变得更大一些。 “我记得那位先生给你提前布置了任务,去做你自己的。” “这次的任务很简单,你交给石出勇也行。” 雨野初鹿的摆烂想法没有取得他监视人的认可。 琴酒毫不留情的拒绝了雨野初鹿的这个要求:“最近那些卧底不太安分,石出勇的能力不足以让我交付这些任务。” “那我待会去米花町大学一趟。” 琴酒检查配.枪的手变得迟钝了一些:“你又探查我的任务资料了。” 雨野初鹿愣了一下,很快的就反应过来了:“所以说,琴酒先生的下一个任务目标在米花町大学。” 这个推理根本不需要用到大脑。 琴酒下意识的反应就代表着他认为雨野初鹿知晓了他的任务地点,并且想要强求跟着一起去。 看着雨野初鹿的表情,琴酒就知道自己想的有些多了,这可能仅仅是个巧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接下来的任务目标不应该在米花町大学。” “”“” ?本作者富富的正提醒您最全的《用超推理拯救酒厂》尽在[],域名[( 琴酒擦了擦枪:“你没说过。” 雨野初鹿脑子转了转,惊奇的从脑海中想起他的确没有汇报过这种行程。 毕竟不太重要。 但这种敷衍的话很少会被其他人关注到。 琴酒作为一个监视人,却记住了雨野初鹿每次的汇报过程。 这让雨野初鹿想起自己每次能省事就省事的口头阐述,莫名从内心深处涌上来了一丝愧疚。 “虽然,但是……我们的章程是一样的。”雨野初鹿直接大跨度之前自己热起来的话题:“这下你甩不掉我了。” “在外面,你要尽量跟我保持距离。” “放心吧,不去找你。”雨野初鹿说:“我也很忙的。” 琴酒嗯了一声,声音很低沉,带着点点的疲倦。 他已经连轴转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这让他的大脑神经感受到了些许的疼痛,但他依旧适应良好。 他打算在这个任务结束之后休息一天,至少让他的肌肉和神经同时能感觉到舒适。 “你这次任务需要多久?”琴酒忽然问雨野初鹿了这么一句话。 雨野初鹿盘算了一下:“其实很简单,在演讲结束之后,任务就可以提上行程,我不需要实施,有人会帮我。” “也就是说,演讲之后你的时间是完全空白的。” “是这样说没错。”,雨野初鹿似乎了解了什么,脑袋半侧:“你这是打算让我介入你的任务了?” 琴酒没回答这个,而是不知原因的提起了:“上次的草莓园,交的钱还在期限内。” 雨野初鹿迷惑的咬了咬下唇:“这么久的期限?草莓园的园主会同意的概率只有百分之12.3%” “我把它买下来了。”琴酒的声音在雨野初鹿耳边回响。 买……买下来了? 那虽然不是多大的草莓园,但看起来园主对草莓的悉心照料程度,应该也是不小的一笔支出。 雨野初鹿深呼吸了一口气:“这个概率可要比长期租还要低。” “这也侧面反映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琴酒扬起一个残酷的笑,撕破了雨野初鹿的舒适圈:“这个世界不是用概率来演变的。” 雨野初鹿咬着下唇的牙齿没忍住,使劲向下嗑去,然后忍不住‘嘶’了一声,舔了舔下唇,尝到了一丝铁锈的味道。 琴酒不是个按照常理出牌的人,他总是会给他异能后验算的概率带来一点小小的变化。 人是世界上最复杂的动物,他们的变化无法加入计算之中。 就算雨野初鹿的大脑经过再复杂的验算,也无法保证下一次琴酒不会做出让他出乎意料的行为。 说道这里的时 候,琴酒走到了自己的大衣旁边,如同变魔术一般变出了一张纸。 他将这张纸递到了雨野初鹿的面前。 “这是……” “很明显,这是一张转增合同。” 雨野初鹿接了过来,视线快速掠过上面的文字。 都不需要想,琴酒就知道雨野初鹿在检查上面的条例在法律条件下是否会存在漏洞。 琴酒走上前两步,将合同反转,又塞回到雨野初鹿的手里:“现在,这个草莓园是你的了。” 雨野初鹿看着在末尾处的签名。 是他的名字。 跟他的笔触完全不一样,但依旧华丽,让他的名字在这张纸上显得熠熠生辉。 “你把之前我给你的酬劳原还给我了。”雨野初鹿说:“按照普遍性来讲,你这样的行为一般是不想跟我扯上关系,或者说对我有所求。” “按照普遍性?” “因为琴酒先生打破了我多次的概率,所以,按照普遍性而言。” 雨野初鹿一挑眉,他的白色发丝随之波动。 “所以琴酒先生,想让我做什么呢?” 他的声线在说到后面这句话的时候微微上挑。 青年的声音在故意压低的时候会显得特别的优雅动听。 “别这么说话。” “在我出国的那段日子里,我的大学同学都很喜欢我用这样的声音跟他们说话。” “有没有一种可能性。”琴酒将枪放到了皮套里面:“他们觉得一个天才小孩故意装成大人的样子非常的搞笑?” “……”雨野初鹿在脑海中盘算了一下,最后悲哀的发现这好像这种可能性,要比他受欢迎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琴酒先生,有些时候没有必要说这些实话。” “草莓园,你也不是白拿的。” “我就知道,我肯定还要付出相应的报酬。”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天上永远没有掉馅饼的事情,得到的东西一定要付出什么。 雨野初鹿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或许说从小他就被迫明白了这个道理。 从他用他的一管血来换取母亲一个微笑的时候。 “所以说,琴酒先生想让我做什么?” 这一次雨野初鹿的声音正常了一些,但莫名带着沮丧。 他手上的这个转增合同现在显得沉甸甸。 “但琴酒先生你要明白一点,这属于先斩后奏,虽然我同意了你需要等价交换这一点,但我只做我愿意的……” 琴酒骤然打断了雨野初鹿的话语:“我要你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内,不再使用异能去看这个世界。” 他的语速很快,让雨野初鹿未尽的话语全部收了回去。 雨野初鹿张着嘴,手还在空中挥舞着,但却被按下了暂停键,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在琴酒面前发呆了。 雨野初鹿觉得琴酒的每一句话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包括他刚才说的话。 过了好一会, 雨野初鹿才勉强打起精神来,但他的眼睛却不敢去看琴酒。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盯着他自己毛茸茸的地板和拖鞋。 “我……我……不是很懂。” “我要你不允许开异能。”琴酒说:“这次,我说的是不是足够清楚了?” “清楚了。”雨野初鹿有些舍不得手上的这个文件,然后他扔还给了琴酒:“但我拒绝。” “我认为这不是个亏本买卖。” “琴酒先生,在我看来,这就是亏本的,我赖以生存的能力,就是我的异能。” 雨野初鹿从不信任其他人,他只相信自己的能力。 “雨野初鹿你要知道,我本应该给你直接下达命令要求你服从。” 在进入组织分配到监视人的那一刻,雨野初鹿早就熟读了那些规则。 他甚至从那些规则里面找到了不少的漏洞来方便自己。 雨野初鹿自然明白琴酒的意思。 甚至说对于组织成员来讲,琴酒对他的态度已经过于温和了。 “看在草莓园的份上。”雨野初鹿将合同捏在手上,他的眼睫轻颤:“不,是看在琴酒先生的份上。” 琴酒很满意雨野初鹿的回答。 他本不想收取报酬。 买下那个草莓园属于一时兴起,但总归需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趁着这个机会让雨野初鹿明白自身条件再好不过。 但…… 琴酒的视线微转,看到了耷拉着脑袋的雨野初鹿。 他现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委屈的气息,虽然没有完全表露在外面。 可怜的顾问低垂着脑袋,头发飘到两侧,像极了两只因为沮丧而耷拉下来的耳朵。 “三天。” 雨野初鹿抬起头来,呆毛随着他的移动缓缓的炸了起来:“什么?” “维持三天的时间。”琴酒将视线移开,站起身来:“这样可以吗?” 雨野初鹿压不住嘴角的笑意,他心情良好的说道:“虽然三天的时间很长,但还在容忍范围之内。” 琴酒清楚的知道雨野初鹿这是在表明,这不是他的极限,但是他依旧要表明现在的情况已经到达他的临界值了。 这是雨野初鹿用来让自己的利益到达最高点的方式。 “所以……” 琴酒冲着雨野初鹿伸出手。 雨野初鹿的视线下移,看到了琴酒那皮质手套的手。 因为有上次的教训,他下意识的要将他珍贵的脑袋放上去。 但琴酒早就预料到他的意图,并且在他想要这么做并且准备开始实施的时候,毫不留情的移开了自己的手。 ‘砰——’ 雨野初鹿没站稳,下意识的用自己的手腕扶住了旁边的凳子。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琴酒居高临下的说着这句话。 刚才对于雨野初鹿的妥协就好像是在梦中发生的一样。 “我知道。” 雨野初鹿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来,从自己的怀里将眼镜盒拿了出来,依依不舍的往前递了过去。 雨野初鹿说:“你得保护好她。”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那样认真的看着琴酒,比起交付一个眼镜,更像是在交代遗嘱。 跟琴酒的M92F一样,雨野初鹿将眼镜看成异能发动的开关,也就是他的武器。 琴酒随手接了过来,然后放到了旁边。 跟他上次交给雨野初鹿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连盒子都要比之前包养的更加的亮一点。 “行了,你去吧。” “就这样?”,雨野初鹿说:“就这样走?” “我的意思是,你不送我了吗?” “我刚说完,在外面,我们还是保持距离,你的听力似乎不太好。” “那伏特加呢?” “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个世界不是围着你团团转的,雨野初鹿。” “那贝尔摩德呢?” “她回国可不是为了接送一个顾问。” 懂了,意思就是贝尔摩德也有事要做。 年轻的顾问不喜欢坐公交车,他宁愿走路过去。 要知道在米花町这个城市,公交车犯案实在是有点多。 光是他知道的,在公交车上放炸弹用来威胁警察这种事情,在三个月内发生了四起。 极高的频率。 令人哑然。 “好吧好吧,这次我自己去。” 雨野初鹿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包。 眼镜盒不在身上的感受让他感觉浑身上下仿佛蚂蚁在爬。 他去自己的衣柜里找了衣服出来。 不是西装,也不是平常穿的侦探服,而是很类似于学生装的服饰。 里面是衬衫,外面用毛线弄出了一个小马甲。 在他换好出来的时候,琴酒正准备出门,就能看见了雨野初鹿的这套装扮。 “你这是穿的什么?” “我觉得去大学的演讲,就没必要搞得那么正式了。” 雨野初鹿完全不像是什么顾问,也不像是什么侦探,更不像是拿到了多个学位的天才。 他像是个一个半大的学生,尤其在穿上这身衣服之后更像了。 “你这样很容易不获得重视。”琴酒锐评。 雨野初鹿却不以为然:“只要我站在演讲台上,开口说话的时候,他们就会给我重视。” 就像是之前,不会有人在乎一个外来的侦探说的话,后来变成了警方认同并且偶尔会协助调查的侦探。 雨野初鹿花费的时间也并不长。 他总能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的地步。 “是这个原因?”琴酒将自己的高礼帽带好,转身往暗 道走去:“我可不是伏特加,没这么好糊弄。” 作为安保系统的最高档次家族,雨野初鹿自己的小窝也有个暗道。 他直通外面,不会让外面任何的摄像头探知到他什么时候出门,这也方便了琴酒的出入。 雨野初鹿叹了口气:“好吧,其实是最近西装穿的有点多,我实在不喜欢那种会把我束缚住的衣服。” 宽宽松松的衣服里面,这一套是最舒服的。 琴酒无言。 雨野初鹿是个完全任性的家伙。 即使在接到雨野初鹿资料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点,但实际上跟雨野初鹿相处之后,他就发现这一点简直是大缺陷。 “记住,你答应我的。” 琴酒走进了暗道,没回头。 雨野初鹿在他的身后做了个鬼脸。 不用异能是个什么体验? 就是这个世界突然变得简单了。 雨野初鹿挪着脚步,慢吞吞的往车站走去。 令人意外的是,今日份的公交车并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 安稳到令人怆然泪下的地步。 到了米花町大学的时候,离演讲开始还有一个小时。 雨野初鹿虽然不喜欢提前做准备,但他喜欢大学里面的气氛,所以会多待上一段时间。 在大学,你总能见到一些清澈到有些愚蠢的眼神。 他们坏心思很少,能让人感受到轻松的气氛。 “同学,你知道教学楼B栋怎么走吗?”后面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雨野初鹿猛地回头,看到了身后的人,没忍住,愣了一下。 黑皮金发的帅哥,在整个校园里都是非常显眼的。 青年冲着他眨了眨眼。 雨野初鹿盯着那张见过一次的脸:“我记得你的名字,安……安……” “安室透。”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对。就是这个假名。” 安室透上下打量了一下雨野初鹿:“我刚开始的时候差点没有认出来,初鹿侦探穿的实在是像是这里的学生了。” 斜挎着的侦探包,毛茸茸的针织衫,还有可爱的牛仔裤。 加上那张过分年轻的脸,实在是让人无法第一眼将那个在犯罪现场,实时演绎罪犯的疯子联系到一起。 “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侦探自己难道看不出来吗?” 就像是传闻中那样,还有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被戳破了身份的那副无所不知的样子。 雨野初鹿思考了一下,斟酌用词之后说道:“实际上,我允诺了一个人,不去用异能窥探其他人的隐私。” 他没有用‘朋友’这个词,也没有说监视人和搭档这两个词。 雨野初鹿将琴酒的话完完全全听进去了。 “那看来是对你非常重要的人。” 要知道让一个人做出改变习惯是非常困难的 一件事。 尤其是让雨野初鹿这样的人。 这种天才天生骄傲, 他们生来就对自己的行为准则有明确的标准。 “是的。是一个例外。”雨野初鹿手指放到了包的肩带上轻轻的扯了扯:“你看起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 去忙吧。” “看来初鹿侦探不是很想跟我寒暄。” “好吧。”雨野初鹿转头看向了安室透:“你知道在米花町大学有多少摄像头吗?我相信你一定没有完全了解他们的全部位置。” “我记得初鹿侦探刚说过不会使用异能。” “这当然不是异能。”雨野初鹿叹了口气:“你要记住我的姓氏是雨野,虽然我并不以此为傲,但关于摄像头,我是行家。” 安室透笑了一声,他低下身,从旁边装了武器的袋子里拿出了一盒蛋糕,递到了雨野初鹿面前。 雨野初鹿的鼻子其实很灵,他甚至能闻到里面淡淡的覆盆子味道。 上好的水果,上好的奶油,还有创作者漂亮的手法。 光是想到这些,雨野初鹿的眼睛就移不开那个盒子。 “这是给我的吗?” “我听说了,雨野初鹿侦探将会在这里举行第二次演讲。” 那就是给我的了。 雨野初鹿毫不客气的接了过来,满意的提着蛋糕之后,他抬起手来指向了西南方向45°和北边23°。 “这两个地方,是最新安排的监控器位置,我想你暂时还不想出现在警方的视线内。” 一个卧底。 暂时还不能出现在其他人面前,尤其他才刚刚踏入黑暗之中,总有认识的人身处光明。 “我不是为了这个才给侦探带来的蛋糕。” “我知道。” 雨野初鹿当然相信这一点。 毕竟作为一个卧底,身处光明的侦探明显不是一个很好的贿赂对象。 “希望您喜欢我的手艺。” “我现在就会找个地方好好品尝的。” 雨野初鹿说的不是客套话,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装扮的非常漂亮的蛋糕的。 雨野初鹿用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小虎牙。 优秀的能力者。 他拎着盒子去了一棵树下。 这是个好地方,树叶会遮挡住大部分的阳光,他还能看到来来往往的人。 他决定在这里吃掉这位优秀的卧底给他带来的小蛋糕。 在叉子放到蛋糕里的时候,雨野初鹿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题板上。 要知道这里出的题大多都是有些教授留下的课后题。 算出来的话会给予一定的学分,虽然不多。 “最近的教授,出题的能力没有之前的几年强了。” “侦探不是在国外读的大学吗?”怎么知道米花町大学题板上的问题? “要知道国内的题板上的问题,总是会被我之前的教授变成我的课后作业。 ” 雨野初鹿站起身来,走到了题板面前。 他注意到了粉笔。 下面的粉笔很齐全,没有任何应该留在凹槽里面的半截粉笔。 完整的一根。 这有些奇怪。 要知道老师总喜欢将粉笔一截两半,然后用截断的那一边用来写字。 “有点奇怪。” 但雨野初鹿不在乎这一点,他拿起了粉笔。 安室透坐在椅子上,帮雨野初鹿守护他才吃了没两口的蛋糕。 天才侦探正站在原地,手上的粉笔在黑板上留下痕迹。 他的字体很漂亮,数字的练笔让整个黑板上面看起来密密麻麻。 过了一会,他闭上了眼睛,随后看着题目皱了皱眉。 “怎么了?”安室透问。 “这个题目有漏洞。”雨野初鹿用粉笔在题干上画了个圈:“这里,看到了吗?在验算的时候有晦涩的地方就是因为这里。” 即使安室透是以优异的成绩毕业的,但在这些复杂的数字代号面前,他只能微微的叹了口气。 “我记得初鹿侦探大学的时候学习的是金融吧。” “看来你调查我调查的还不够多。我修了很多的学位,包括数学,要知道在这个社会,学位越多越容易得到重视。” 是这个样子吗…… 为什么侦探说的能这么简单…… “抱歉,我所在的组织对于侦探很感兴趣,所以我多少了解了一些资料。” 真会说话。 这样说的跟警方那边完全不搭杆,这很容易让雨野初鹿减少对于警方的反感。 “哦,这也没关系,我理解。” 雨野初鹿丢下了粉笔。 他对于这道题的感官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 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在重新拿起叉子之前,他下意识的想找一张湿巾。 雨野初鹿被小雪莉照顾的有些成为习惯了。 就比如在手拿过脏东西之后,必须要用湿纸巾擦一擦。 还没等雨野初鹿反应过来,就看到面前的一张湿巾。 是安室透递过来的。 “我们见面的时间并不长,但你很了解我的习惯。” 雨野初鹿接了过来,擦了擦手指:“所以说,你刚才说只知道我一个学位的话,是在跟我套近乎。” 这不算用异能。 这是合理的推理,简单到跟1+1=2一样简单。 雨野初鹿相信这种想法就算是幼稚园的孩子都能知道。 “如果我说,这件事情跟你推理的不太一样,我是不是也算是特例?” 安室透缓缓的看向了雨野初鹿,那双眼睛里面带着调侃。 “按照雨野家的保密协议,除非警方要求相信调查的话,都不会得知详细资料。” “继续。” 雨野初鹿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而在我的组织,密利伽罗从未透露过他知道的侦探,也从未有人透露过侦探本人的任何消息。” “……㈥” “是的,关于您的小习惯,是我自己看出来的。” 雨野初鹿挑了挑眉。 他挖了很大一块蛋糕塞在嘴里,腮帮子鼓起了很大的一块。 “你这样的人,不应该去卧底。”雨野初鹿含糊不清的说道。 他很有礼貌,张嘴的幅度很小,不会让任何事物喷溅出来。 这句话是实话。 他觉得不管是公安还是警视厅,还是国外的FBI或者CIA都是如此。 这些人实在是顶尖,不管放在任何地方都会发光发热,而不是踏上这种注定会失去生命的道路。 “我觉得我在做正确的事情,这就够了。” 雨野初鹿将最后一口蛋糕咽下,转头看向了旁边的人。 他用手背盖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微微的叹了口气。 “这是你的人生格言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 雨野初鹿笑了出来。 即使他不是这样的人,但他依旧欣赏身处于阳光之中的人。 他们是那种即使踏足黑暗,也会发着光的存在。 “我马上就要去演讲了,你会去听吗?” “时间上可能会赶不上。”安室透说:“但我会尽快。” 光是听到这一点,就足够让雨野初鹿心情好上不少。 “很欢迎。” 旁边有人坐起身,将蛋糕盒子带走了。 除了雨野初鹿已经满足的胃以外,不会有人发现他来过这里。 他避开了所有的摄像头。 包括雨野初鹿之前告诉过他的。 在安室透离开了之后,雨野初鹿从胸口掏出怀表来,才将手从眼皮上拿了下来。 时间差不多了,他的演讲即将开始了。 早点过去准备一下也不是坏事。 雨野初鹿站起身,往教学楼B栋走去。 在走出去没两步之后,雨野初鹿猛地回头。 树后,一个人躲了起来。 等到雨野初鹿皱眉走远之后,他才缓缓的露出头了。 他走到了题板跟前,着迷于上面的数字。 很快他的表情就改变了,他逐渐开始变得愤怒,他的头越发的疼了。 他缓缓的捏住了口袋里的粉笔。 “这次的猎物,看起来要比之前的都警觉一些啊。”! 第一百一十一章 “关于犯罪心理学,我知道很多人对此其实很感兴趣,罪犯的想法,他们生活的世界,是什么造成的,在你详细了解之后,会发现其实非常的枯燥。” 雨野初鹿站在讲台上的时候,很少有人会正视他。 太年轻了。 年轻人的实力遭到质疑是非常正确的想法。 就像是之前琴酒说的那样。 反社会人格其实非常受欢迎,他们精准的能知道怎么才能获得喜爱,只看他们愿不愿意。 “但你要知道,就算是无聊,只要好好学习的话,你或许也可以像我一样,在酒吧,看着其他异性说出相同的话,不熟悉这门课的人总会被吸引到的,相信我。” 下面坐着的学生没忍住笑了起来。 雨野初鹿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开始了自己的演讲,跟之前一样,但比起在警视厅的那次演讲,这次增加了不少的玩笑。 “看这个眼球,它原先是非常好看的,直到在一个精神病人家里发现了一堆,他们上面爬满了蛆之后,你们就不会喜欢了。” “……” 场下突然安静了下来。 当然,有些玩笑也不是很合事宜。 但雨野初鹿很快的就将话题带过了。 这场演讲更像是一堂再简单不过的大课了。 在完成演讲之后,雨野初鹿也没有能立马离开。 他被很多人围住了。 形形色色的男女,有些年纪甚至要比他还大一些,他们凑到雨野初鹿的面前,用同款仰慕的表情看着他。 “初鹿侦探是怎么一眼发现真相的?” “初鹿侦探,我有个案例一直不清楚,能帮我看看吗?” 当然,问的最多的不是这个问题。 而是—— “初鹿侦探有对象了吗?” “暂时还没有。” 雨野初鹿在否认之后遭到了更热烈的欢呼声和围堵。 而那平常都有非常镇静表情的侦探,整整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才从人堆里面挤了出来。 刚才聚集到一起的人群让他差点呼吸不了,他扶着膝盖,看起来体能很不好的样子。 他摸了摸额角的虚汗,弯腰的时候看到了面前出现了一双帆布鞋。 “您好,演讲已经结束了,我暂时不接受任何的问题了。” 雨野初鹿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抬起头。 在抬起头的瞬间,他的脖颈就被狠狠地插.入了一根针。 针管里的液体迅速的流入血液之中。 雨野初鹿的手迅速的反抗,企图将针管反推,但药效发挥的非常快,他的大脑开始眩晕,空气都开始很难的进入鼻腔。 手上的力道渐渐的开始变小。 雨野初鹿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他逐渐放松了下来。 —— 在琴酒回去之后,门 口的玄关包括其他的位置都没有丝毫变动,尤其是雨野初鹿拖鞋的位置。 那毛茸茸的拖鞋跟他的头发颜色如此的类似。 他给伏特加打了电话:“顾问要你去接他了吗?” “没有。” 这很不常见。 如果雨野初鹿今天要去完成任务,在去之前他应该至少会说一声。 也许会有什么突然的行程也说不准,或许是被警察叫走了也有这种可能性。 雨野初鹿的另一层侦探身份在这种时候很麻烦。 “找个无法查询的电话给顾问打一个,确认他现在的情况。” “是。” 琴酒挂了电话的那一瞬间,感受到了空气中凝滞着一股奇怪的气息。 那是一种不祥的感受。 这种感受曾经在三天前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是一种酸涩的感觉,让人胸口处于上不去下不来的窒息感。 “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在掌控之中了。” 跟雨野初鹿不一样,琴酒从不通过所谓的概率学,他只相信自己。 包括自己的直觉。 琴酒坐到了沙发上,他今天身上没有留下任何血腥的味道。 这次的任务没有见血。 这是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对于琴酒来讲。 毕竟血腥味能够充分的让他的大脑得到安宁。 “应该不会有问题,最近密利伽罗那些潜藏在暗处的簇拥党我们已经差不多全部缴清了。” 琴酒吐出了一口浊气。 最近整个组织加班加点的来应付这些人,来保证他们的顾问不会被‘自己人’伤到。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就算是确认了最近雨野初鹿的周围不会有危险之后放任自由,却也难保不会出现其他的意外。 过了一会,伏特加用很沉痛的语气给大哥打电话:“大哥,顾问的电话打不通。” 雨野初鹿的手机一直保持着有电的模式,因为里面储存着很多的东西。 包括但不限于一些背调资料,所以雨野初鹿绝不会让自己的手机处于没电的情况。 这就代表,雨野初鹿出意外了。 该死。 只是一眼没有看住。 “去查所有的监控,找到顾问的位置,我现在就出发去你那里。” 轰隆一声。 一声雷过。 外面开始下雨了。 * “我们在米花町大学发现了一具尸体,于凌晨三点的时候因为下雨冲击了泥土而暴露了出来,已确定为数学系的教授砧木先生,数学系的学生小代優人和野坂健太郎。 据透露,三名受害者的大脑均被活体切割出,凶手的手段非常残忍,希望各位市民注意防范。” 雨野初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一个椅子上。 椅子是皮质的,有着极好的靠背。 雨野初鹿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了周围。 这里像是一个隔间。 空气中充斥着腐烂的味道,应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人收拾了,外面有下雨的声音,雨野初鹿灵敏的嗅觉能闻到空气中掺杂着新鲜泥土的味道。 不仅如此,那并不浓郁的血腥味混杂到了其中,让人有些范围。 雨野初鹿的记忆开始回笼。 被袭击的时候只有一瞬间,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脖颈的位置针孔。 那一刻他的挣扎显得很没有必要。 如果是开了异能的情况下,在看到那双皮鞋的时候,他应该能反应过来。 但之前在实验室的时候,就出现过这样的问题。 针管里面的液体流入身体,让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动作,只能等待母亲将仪器放在身上。 这就导致他现在不怎么喜欢医院,也讨厌针管的原因。 “看来你已经醒了。” 迟钝的大脑控制着僵硬的脖子转到了旁边的人脸上。 男人,青少年,年纪不大,看着衣服上的校徽,应该是学生。 他咬着指甲,那已经秃了的指甲再咬下去怕是快要见血了,但他丝毫不在乎这一点。 那双随处可见的亚裔黑色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我听说过你,不,应该说现在米花町大学没有人不认识你。” 雨野初鹿垂下眼眸:“这真是个坏消息。” “我不是因为你的名声找到你的,那根本没有意思。” 那个人站起身来,凑近了一些,让雨野初鹿看到了他的校牌。 日谷直树。 “所以是因为什么?”雨野初鹿说:“总不能是因为我的脸吧。” 雨野初鹿并不是自恋。 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国外,雨野初鹿凭借着他的那张脸获得了不少的便利。 所以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也并不托大。 “那道题,你的验算方式真的很特别,也是为数不多发现里面漏洞的,你真的很棒。” 日谷直树说到了正点上,他兴奋的站了起来,然后开始踱步。 地板已经长期年久失修,在踏入的时候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听得雨野初鹿有些牙疼。 “那道数学题?” 雨野初鹿叹了口气。 他有一种最近倒霉的事情全都到他脑袋上来的感觉。 即使不信任何的神学,雨野初鹿依旧打算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到神社里,偷两枚钱币进去来消消灾。 “其实只要认真去算的话,只要是你们学校数学系的人应该都能发现问题。” “不!”那个人双目赤红:“他不会算的,他也不会认为题目出了问题,他只会认为是我不够聪明!” 他? 雨野初鹿找到了重点。 日谷直树的执念在这个男人的身上。 “你想要得到他的认可。” “当然,我当然想。”日谷直树的手狠狠的拍了两下面前的桌子。 巨大的声响让雨野初鹿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在感受绑着他的绳结。 很难解,并且是越挣扎绑的越紧的牛皮绳。 雨野初鹿曾经说过手铐不如绳索管用,现在这条理论用到他身上的时候,他浑身上下都感觉像是有蚂蚁在爬。 “你对于数学的钻研态度令我钦佩。” “你还是第一个被我抓了之后,还能镇定的说出这句话的人。” 第一个? 这就说明他不是第一个被绑架的人。 这是一个坏消息。 之前的人现在都没有报警,要不是被威胁了,要不就是因为已经没有任何办法报警了。 “你知道我这次去米花町大学是为了做什么的吗?” “知道,你在演讲犯罪心理学,你讲得很好,我坐在最后一排,你应该没有注意到我。” 雨野初鹿的手腕感觉到了酸胀。 这么多年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受到过这种待遇了。 “也就是说,你知道我是警方的人。” “知道,但那又怎么样?”日谷直树露出了痴迷的表情:“我需要你。” 雨野初鹿迅速明白了不妙。 整个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这个人甚至敢挑战权威,这就说明他也没给自己留任何的退路。 “如果只是数学题的话,我想我可以陪你一起,光是我收集的数学题,足够让你……” 话音未落,雨野初鹿的脖子被狠狠的捏住了。 “你们这些人总认为自己很聪明对吧?”日谷直树说:“我从来想要的都不是这个。” 雨野初鹿无法挪动,越来越少的空气挤压着胸腔。 跟还一无所知,但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的琴酒状况一模一样。 但他没有让雨野初鹿死于可怜的窒息。 日谷直树松开了手。 雨野初鹿狠狠的开始咳嗽,他的咳嗽声音越来越大。 他眼角泛红,里面充满了刚才因为缺氧而上涌上来的血丝。 “不,不行,这样会破坏你的脑子。” 雨野初鹿看向了他走到了旁边,从一个柜子里面拿出了一把手术刀。 这个干净的房间里,唯一带血的就是那个看起来已经钝了的手术刀。 “咳……你想要做什么?” “只要你的脑子跟我融为一体,我应该也可以变得像你一样聪明。” 雨野初鹿瞪大了双眼,他的呼吸都放缓了。 这个人将之前的人脑子全部都吃掉了,他的精神已经出现了问题。 他需要拖延时间。 按照现在的光影变化,他至少已经失踪了五个小时。 除了演讲,接下来的行程他并未报备,他相信琴酒一定能 发现不对并且找到他的位置。 他看着日谷直树往前走的这两步,他开口说:“那道题,其实用另一种解法来看的话,可以消解题干里的问题。” 没有任何紧张的语气,也没有任何恐惧的表情。 雨野初鹿抬起头来,淡定的看向了面前的人。 在想起自己有了后路之后,他的胆子异常的大。 “另一种……解法?” 日谷直树站在了原地,他的手放到了身侧,那刚才正在缓缓逼近的手术刀垂在了他的裤侧。 “是的,你是数学系的,就应该知道,就算答案一样,解题的方法也可以从多个角度去看,你说对吗?” 雨野初鹿感觉之前针管里的药物,加上被掐住脖子的那几次,让他的大脑已经快到临界值了。 如果说他的异能现在能打开的话。 雨野初鹿认为那一定是能非常轻松地解决这件事情的方法。 “你说得对,你说的没错。” 滴答滴答—— 天花板在漏水,上面的水滴到了雨野初鹿的衣服上。 他今天穿的并不厚,针织衫吸水的厉害,让雨野初鹿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头脑不清醒而身上冷的感觉了。 他看起来有些可怜巴巴的。 日谷直树像是被这个说法诱惑住了一样,他蹲到了雨野初鹿的身后,手指碰到了他系了很久的绳结上。 在碰上去的一瞬间,他转过身说:“你说,我来写。” “验算得用笔,除了用笔我不会其他的算法!”雨野初鹿叫嚷着:“你总不能让我心算。” 即使他会心算,雨野初鹿也绝对不会表现出来。 他想找一个聪明人,雨野初鹿表现的太过于聪明绝对会是一个失误。 日谷直树站起身来,将手术刀放到了旁边,拿出了一张纸,他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人,似乎充满着期待。 “你说公式,我来算。” 雨野初鹿闭了闭自己的眼睛。 说实话,之前的那道题题目他早已经不太记得了。 毕竟出了问题的题干在他这里没有任何的储存意义。 “如果我说了公式你就能得出来答案的话,那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数学这个科系了。” 随着话音落下,雨野初鹿又咳嗽了两声。 他的咳嗽声让人根本没有办法不去关注他。 日谷直树放下了手上的笔和纸,又开始盯着雨野初鹿啃自己的手指。 雨野初鹿悲哀的发现,他被这么干晾在这里的时间,足以让他发烧,并且按照自己的发展情况,雨野初鹿觉得肺炎已经在朝他招手了。 过了一会你,日谷直树突然开口了:“我找到了一个折中的方法。” “什么?” “只要我得到你的脑子,我自己就可以解出题目来,我为什么要依赖你呢?” 雨野初鹿努力的眨了眨眼,现在他连眨眼的这个动作做起来都有些费劲了。 “你说的没错,但在转移过程中,亏损是难免的。” 雨野初鹿的金融学脾气上来了,居然开始用学术研究的口吻跟一个想要杀了他的人讨论这个话题。 他不能表现出恐惧,也无法表现的过分聪明和镇定。 这个度需要雨野初鹿精准的衡量。 “看起来,你读的书并没有我多。” 雨野初鹿扯开嘴笑了笑:“你要知道,脑袋的神经血管非常的复杂,但凡有破损,就会造成或大或小的问题。” “怪不得,怪不得之前的那三个人的脑子对我来讲没有用。” 雨野初鹿松了一口气。 只要人有了任何的迟疑,他的动作都会变得迟疑起来,这是完全可以肯定的事情。 果不其然,日谷直树兴冲冲的说道:“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去研究这个,我其实很聪明的。” 雨野初鹿不想再睁眼了,他闭上了眼睛。 他甚至懒得再去看日谷直树一眼。 琴酒先生,你得快一点了。 看在我真的答应了你,没有用异能分析他的份上,快一点。 * “侵入警方的系统,调取这三起案件的所有资料。” 琴酒将资料扔到了贝尔摩德面前。 贝尔摩德被强制调了回来。 与其说是调,不如说是琴酒恶意插手了她的任务,搅黄了之后强行把她带到了这里。 “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你的小先生出事了。” 贝尔摩德的表情突然僵住了,她收起了之前因为琴酒行为导致的不快情绪,迅速的拿起了之前的案子。 “十五分钟。” “不,十分钟。” 贝尔摩德并未反驳,她将手机打开,插入U盘,并且拨打了电话:“我手下所有人全部放下工作,我需要黑入警方的资料库,八分钟,是我给你们的极限。” 贝尔摩德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她的神情过分的严肃了。 “你没保护好他。” “我知道。” 琴酒并不打算推卸责任,他甚至已经做好准备接下来就去领罚。 但前提是雨野初鹿必须活下来。 “你知道吗?在这次之后,小先生的监视人可能会换成我。” “不可能。”琴酒冷漠的开口。 他点了一根烟。 刚才因为雨野初鹿失踪导致的急躁情绪并未得到缓解。 烟草的味道反而让琴酒的情绪更加的烦躁了起来。 “你还真有自信。”贝尔摩德挑了挑眉。 即使还在说话,她的眼睛也没有离开过电脑屏幕。 很快,她的电脑屏幕出现了不少的画面资料。 她站起身:“侵入了。” 琴酒坐到了贝尔摩德 之前坐着的位置上。 “” ㈨想看富富的正的《用超推理拯救酒厂》吗?请记住[]的域名[( 要知道雨野初鹿曾经因为无聊侵入过银行的系统,就为了查看一下银行到底能储存多少钱。 “我知道。” “而你弄丢了我的小先生。” 贝尔摩德擅长火上浇油。 但这一次她看起来明显表情也有些不悦。 她很喜欢雨野初鹿。 至少她现在手腕上戴着的手串就能表现出来这一点。 “别说废话,我需要知道,这三个人的共同点是什么?数学系的人?这个凶手要是想杀数学系的人,何必一个一个的下手?” 这是找到凶手最直接的途径。 * 警视厅。 这次的事件太过于严重,这三具尸体的脑袋里面空空如也。 头皮直接碰撞到鼻梁骨,就像是将整个脑袋上层削了下来。 光是血腥恐惧程度,是放到电影题材里面能吓哭小孩的地步。 “松田君,你又来了,要知道你的上司最近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 “我只是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要知道下雨天,爆炸犯们对这种天气是很忌讳的。” 目暮十三叹了口气,并没有反驳。 他走到了松田阵平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跟我们一起看看吧,我们首先要找到这三个死者的共同点。” 面前巨大的白板上面贴满了照片,还画了不少的横线来表达其中的关系。 “这次你们没有求助侦探吗?”松田阵平看着面前的白板,随口问了一句。 “初鹿君不接电话。”负责联络雨野初鹿的古松说道。 他们的话题终于不会在侦探上面了。 除了古松还在摆弄他的手机,企图从里面得到侦探的回信之外,其他人都在看面前的白板。 “这些人的共同点……” 松田阵平快速的翻阅着资料:“他们都很聪明,智商都非常高,数学系里的排名都靠前。” “这些是共同点吗?” “不,应该不是。”松田阵平放下了手上的资料:“我想我还需要看一看校园内的监控。” “你知道整个校园内的监控有多少个吗?” “我知道,所以我希望整个警视厅小组的人,在判断这些人失踪前后的监控全部调出来,然后分组查看。” 松田阵平看向了目暮十三,礼貌的询问:“警部,这样可以吗?” 目暮十三嘴角抽了抽。 他发现松田阵平这个混小子,简直跟雨野初鹿学坏了。 话题都放到这里了,他难道还能说不行吗? 他说:“就这样安排下去吧,所有人都给我提起精神来!在找到下一个受害者之前,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上面施压的快,那个数学系的教授是有后台的。 “ 最近还有其他数学系的学生不见了吗?” ,松田阵平盯着面前一幕幕的监视屏幕。 “没有。” 佐藤美和子回答。 松田阵平点了点头:“按照这个凶手的作案时间规律,这不应该,除非出现了什么其他的事情。” 虽然看起来只有这几个被害者在失踪前后的视频,但是加在一起也足够多。 佐藤美和子的视线放在了监视器的右边。 她跟松田阵平分工明确,古松来控制监控的时间和快慢。 “的确如此,而如果按照之前的失踪频率来看,他应该已经得到了新的受害者。” 佐藤美和子胸口起伏的幅度变大了一些:“你说得对,我们已经要求数学系的学生全部回家了。” “等等……画面往回倒。”松田阵平忽然喊了一声。 “好嘞。” 古松将画面往回倒了一些。 今天早上刚从土里被收拾出来的尸体现在完好无损的站在了一块题板面前,随后拿起了一根没有断的粉笔在上面写下了几行字。 “将剩下两人的画面挑到失踪前三天的这个时候。” 不约而同的,这些人站在了题板面前。 他们动笔写下了相同的问题。 “查这个写题的学生!现在!立刻!” 时间成为了一个闭环。 “按照分析来看,死者都是很聪明的人,他们依靠题板的学分位列前面,并且他们自傲,对于很多事情比较苛刻,一旦发现了任何问题,就会毫不犹豫的纠正。” 古松没忍住,笑了一声:“你说的怎么那么像初鹿侦探?” 一边笑着,他一边将监控挑到了时间规律后的那天。 一个熟悉的人在跟被树叶挡住看不清脸的人说了几句话后,站在了题板面前。 雨野初鹿那张熟悉的脸跃然于监控里面。 他拿起了粉笔。 松田阵平手指猛地一僵,刚才古松说雨野初鹿电话打不通的话涌入他的脑海中。 他迅速的放下了手上的所有东西,夺门而出。 与此同时,贝尔摩德和琴酒看着监控摄像头里面日谷直树的脸,几乎是同时露出了嗜血的表情。 “我们要赶在警方之前找到这个家伙。我要亲□□毙他” “枪对他来说太温和了。”琴酒从裤侧拿出了一把刀,然后将烟掐在了烟灰缸里。! 第一百壹十二章 “你说是谁?”安室透站在了原地,他听到了旁边的窃窃私语,复又问了一遍。 “最近那个名声大噪的侦探,雨野初鹿。好像是因为在答题板上回答了一道题所以被盯上了。” 答题板。 安室透当然记得那所谓的答题板。 他们曾经在那里有过一次还算是愉悦的谈话,然后鼎鼎有名的侦探看到那个数学题之后,上去很快就将那块答题板写满了。 那个吃着他的糕点,满脸写着幸福的侦探,现在正在他的脑海里面挥之不去。 或许。 是因为跟他交谈了那么一阵,所以导致侦探看到了答题板,然后被连环杀手盯上。 这个想法开始不断的重复,让安室透狠狠的咬住了下唇的软肉。 “跟密利伽罗有关系吗?” “这我们怎么知道?要知道等级差,我们连顾问的门槛都摸不到。”那个人神秘兮兮的凑到安室透的跟前:“但我觉得八九不离十。” 雨野初鹿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祸端,像是一口大锅一样,毫不客气的扔到了另一个身份身上。 他现在正头疼着。 雨野初鹿虽然不是什么娇生惯养长大的人,但好在最近生活无忧。 缺陷是他的手腕在这么轻轻的挪动中都发出了无法承受的刺痛感。 他挪动着自己的手腕,灵活的手指开始在绳结上徘徊。 日谷直树正在搜索有关于脑部解剖的相关资料。 一边搜索的时候,他还一边期待的看向了雨野初鹿。 他期待着雨野初鹿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之前那些人的恐惧,后悔,臣服于他的感觉让他上瘾。 但雨野初鹿出乎意料的垂着头,即使脑袋上的冷汗让他的白色头发黏在额角,面容依旧冷静到不像话:“你看起来很苦恼,需要我教你吗?我有医学方面的证书。” 日谷直树的笑容僵住了,翘起的嘴角无意识的下压,显得特别的诡异。 就是那副什么都知道,高高在上的样子,无数次就像是他的噩梦徘徊在黑夜。 他对着雨野初鹿恶狠狠的说:“我讨厌你的这张脸。” 雨野初鹿没回答,只是嗓子轻微的发出了破炉灶一般的声音。 他的喉咙发炎,肺部应该也有轻微的炎症。 他绝对发烧了。 雨野初鹿悲惨的想。 他有点想念自己的小沙发,这让雨野初鹿不由自主的抿了抿自己的下唇。 “你对我可能有些误解。我并不是在嘲讽你,这只是一个学术研究话题而已,就像是你每次在课后喜欢去兴趣小组做的那样。” 时间太久了。 从他失踪到现在为止,外面暂时还没有听到其他的动静。 雨野初鹿觉得自己得付出点代价来接触束缚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日谷直 树皱起眉:“你认识我?” “当然, 我认识你。”雨野初鹿的声音缓慢而悠长:“之前在那边做过访谈。” 这种声音足以掩盖雨野初鹿的手腕在解开绳索的时候, 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尖锐的疼痛让雨野初鹿的大脑变得格外的清醒,但他这个时候不能露出任何痛苦的神色来取悦日谷直树那脆弱的神经。 这么多年了,他已经很少感受过这样的待遇了。 光是想到这一点,雨野初鹿的大脑便开始给自己的身体发出了委屈的信号。 “我不记得你。” “只是路过,你不记得我是很正常的事情。” 雨野初鹿委屈的吸了吸鼻子之后急促的喘息了两声,他的鼻腔呼出来的气打在人中上,让其皮肤也感受到了灼意。 “可你记得我。” 日谷直树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雨野初鹿看。 他的眼睛很小,并不大,盯着人看的时候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就像是毒蛇的蛇信划过皮肤。 “我这个人的记忆力很好。”雨野初鹿笑了一声:“我这么说,你是不是对我的大脑更感兴趣了?” 日谷直树听着这一声笑,感觉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 面前的这个人哪里像是一个快要被活剥下脑袋的家伙?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即使因为疼痛失去了些许的颜色,甚至但在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让日谷直树莫名其妙的产生了一种臣服感。 他们的身份,在雨野初鹿的这声轻笑之后像是开始了互换。 “你的家庭看起来不怎么完美,考上米花町大学对你很吃力吧。” “看着那些学生,有些甚至因为家庭的关系,掏上一大笔钱给学校,获得跟你差不多的荣誉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雨野初鹿的声音不缓不慢,像是在叙说一个电影故事。 他的声线很好听,如果不是过分沙哑的话,日谷直树甚至觉得他适合当一个配音演员。 但,雨野初鹿说的话直直的戳在他的心上。 “闭嘴。”日谷直树恼羞成怒的举起了刚才挥舞在半空中的手术刀,对准了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却没有停下自己的话语。 那带着压迫性质的话毫不客气的砸到了日谷直树的脸上:“你感觉到了他们的愚笨。” “你高高在上,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比你更聪明了,可惜,这只是你对于自己的认知,你的导师明显不这么认为。” “我叫你闭嘴!”日谷直树一只手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他的声音开始变得越来越大。 被戳穿之后的愤怒让他原先冷静处理事情的大脑也跟着一起燃烧起来了。 雨野初鹿紧接着咳嗽了两声:“好吧,我的嗓子刚好也不是特别的舒服,那我就不说了。” 话题戛然而止。 日谷直树没有想到 这个事情的走向会变成现在这样,刚才还跟个心理学家一样揣摩别人心态的人现在乖乖听话了。 这就像是含着一口水,发现这口水咸的要死,但你在沙漠里,很珍贵的资源让你咽的非常艰难。 这就导致日谷直树还举着手术刀愣在了原地,像极了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的孩子。 他的样子取乐了雨野初鹿,这让雨野初鹿在这种不合时宜的情况下笑了出来。 “哈。” 当然他没笑很大声,只是短暂的一个气音,跟刚才的轻笑完全不一样。 这是一个单纯而简洁的嘲讽。 这种熟悉的嘲讽感觉让日谷直树浑身上下的基因都开始暴动。 “我得找个胶带把你的嘴堵起来。”日谷直树咬牙切齿的说道。 雨野初鹿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只要那叽叽喳喳的雀鸟将嘴闭上之后,整个房间就都安静了下来。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日谷直树关上了他的手机:“我研究的差不多了。我想我可以开始动手了。” 这么短的时间? 研究的差不多了? 雨野初鹿露出了一丝疑惑,并且在推测此概率为零的情况后忍不住眉眼低垂,那副嫌弃的表情甚至都没有遮掩。 一般来讲,这种情况下,雨野初鹿一定会说出一切难听的话来展现自己的智商。 但他没有,他只是做出表情之后,就又乖乖的动也不动了。 就算现在雨野初鹿是他的对立面,日谷直树也不得不赞叹一句雨野初鹿的长相异常的俊美。 雨野初鹿只是抿着唇低下头,就乖的不像话,让人心生怜悯。 他绝对是所有老师心目中的宠儿。 “你不说点什么了?”日谷直树甚至有一种自己是什么抖M的感觉。 明明那张嘴说出来的都是一些不好听的话,但是空气突然安静反而让他感觉到了不适应。 这个时候那些聪明人应该尖叫,恐惧,向他求饶,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来逃脱他的束缚。 为什么不是这样? 这个叫做雨野初鹿的家伙为什么不这样做?! 他怎么能这么镇定! 雨野初鹿看着日谷直树的脸已经臭到了一定程度,终于张开了嘴,他说:“你不让我说话,我是个很听话的人,我很惜命。” 短短一句话,日谷直树被气笑了。 这个人从头到尾都在胡说八道。 这三个短句,没一个看起来能跟面前的这个人有任何的关系。 “既然你没什么想说的了,那就开始吧。” 日谷直树举起手术刀往前,在那锋利的刀刃快要抵达他的太阳穴的时候,雨野初鹿猛地暴起,掺杂着红色的鲜血的手猛地往前一扑。 —— 琴酒坐在副座,开车的是贝尔摩德。 “我们时间不多,按照警局的走向,他们对小先 生被绑架的这件事情也是高度重视。”贝尔摩德打着方向盘, 油门几l乎踩到了最低。 “那是他们应该的。” “哦?” “毕竟那是雨野初鹿。” 琴酒不像是平常那样嘴里抽着烟, 他的烦躁浮现在表面。 这很少见。 要知道在整个组织里,最清楚的就是琴酒冷静的头脑和冷漠的性子。 贝尔摩德提议:“你要是在小先生面前说这句话的话,他肯定会很开心。” “不,他只会得意忘形。”琴酒嗤笑一声:“再开快一点。” 想起雨野初鹿的性格,琴酒说的大概会成为既定事实。 他炫耀着自己的‘异能’,得意洋洋的感受着跟普通人不一样的聪慧才能。 那可是天才。 天才是会受到优待的。 所以大家都会宠着他,包容他,这会直接导致他的自信心爆棚。 “那看来,我们要在条子之前将小先生救出来了。”贝尔摩德轻笑一声,随后笑声骤冷了下来:“并且宰了那个觊觎组织宝物的家伙。” “我要宰了那个敢绑侦探的家伙!!!!” 古松的声音在整个警视厅回响。 他的声音很大,带着怒意。 这倒是让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要知道古松平常就是性格特别的软,所以导致大多数人会将堆积的文件强加在古松的身上。 但古松从来都不会有任何的怨言,他总会用狗狗眼看你两眼,然后默默地将文件拿走。 看着已经摸向自己配枪的古松,其他人的目光落在了佐藤和松田身上。 快来劝劝这个家伙。 告诉他我们是警察不是黑手党啊! 佐藤美和子看着古松,然后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按照条例来讲,如果对方反抗严重并且持有器械的话,我们是有权利当场击毙他的。” “……” 看着被佐藤这么一说,身后已经开始冒火的古松,周围人的视线默默的又看向了松田。 快劝劝他们两个吧。 他们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要遵守什么条约,就算是对面是个手无寸铁的家伙,都会被直接枪毙吧。 “出发吧。”松田阵平冷静的回道。 他的声音起伏不大,但掺杂着奇妙的怒火。 这简直就像是在沸腾的油上滴了一滴水。 “哦哦哦——”古松发出了如同原始人一般的威武声。 “……” “……” —— 狭小的空间内,血腥味愈发的严重。 那种铁锈的味道让雨野初鹿头晕目眩。 他的手腕被粗糙的绳索磨得鲜血淋漓,甚至有一块骨头凸了出来,显得格外的怖人。 “你是怎么挣脱的?你居然能挣脱?” 日谷直树瞪着眼睛,他的 眼球都开始有些外翻。 这是他杀人生涯中的滑铁卢。 但这也表明,雨野初鹿的脑子是他找到过最好的一个材料。 雨野初鹿手上拿着手术刀,跟日谷直树形成了一条平行线。 他的目光灼灼,唇被他抿的发白。 “当然是用脑子。” “?_[(” 这种明显是体力的活,明显让日谷直树露出了同款的嘲讽。 只是他的笑容多了一点阴霾在里面。 “当然,毕竟解开这种绳索需要用到的知识,对你而言太过于复杂了。” 说道这里的时候,雨野初鹿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开始补充。 “还有,你不会认为你真的以为我会记住一个……你这样的家伙吧。” “我这样的人?” “你应该有个兄弟,他比你聪明的多,整个家庭都以他为主吧,后来因为某些原因,他们注意到了你,这让你产生了其实你也很聪明的错觉,你真可怜,我在家里一直都是最聪明的那一个。” “还有你的数学论文,应该也被打回了吧,吃了这么多脑子,有什么用?你依旧这么蠢。” 雨野初鹿一边说话,一边往后退,他需要确认现在的位置,并且确保自己在逃亡的路上的成功概率到达一个平均值。 “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看出了这么多?我对你的脑子现在更感兴趣了。” 日谷直树急促的喘息着,他感受到了难得的兴奋,他甚至在原地跳了两下来表明自己现在的兴奋程度。 在前几l个人的大脑进入胃部之后他都没有这种感觉。 雨野初鹿默默的攥紧了手上的手术刀。 他是用一只手,并没有两只手一起握住,他的另一只手背在身后,脚也微微岔开,侧着身子。 “我对你了解这么多,你似乎没有了解过我吧,那么重新介绍一下。” 雨野初鹿抬起眼皮,露出的光线只能照亮他的下巴。 明明拿着锋利的锐刃,但他的姿势却格外优雅。 “我叫雨野初鹿,是一名异能力者,并且本人受过专业的剑术训练,请多指教,日谷君。” —— 比起一栋房子,贝尔摩德更愿意称呼这个地方为‘荒野’。 就算是底层人民,也不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阴森已经不足以形容这里的环境了。 “确定小先生的位置就在这里?” “确定。” 查一个人的地址很简单。 尤其是这种毫无遮掩的人,即使再隐蔽,只要出现 在摄像头里, 出现在街道上, 总会找到蛛丝马迹。 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的话,贝尔摩德手下的情报组织可以全部被抓到审讯室里去了。 “最好快一点,琴酒。”贝尔摩德举起手机来看了一眼:“我们在警局门口徘徊的人,说他们已经发车有十分钟了,也就是说……” “五分钟。”琴酒说:“足够了。” 是时候让宝物回到自己的视线下了。 这是一个两层的‘鬼屋’。 走在台阶上的时候,腐朽的台阶甚至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除了踩到第一个台阶上发出轻微的声音之后,琴酒的脚步就像是隐形中一般,在空寂的房间内再无半分声响。 通过耳机和传感器,贝尔摩德挑眉:“我真的很感兴趣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琴酒没有说话,他的手放在了腰间,关节都因为肌肉的紧绷而显得整只手苍白了起来。 他的警惕能力让他能够轻而易举的做到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 “好吧,按照热成像来看,两个人都在第二个房间内,一个靠近门,另一个靠近……等等,他们打起来了。” 那第二个房间变成了一个战场。 贝尔摩德看着站在门口的那个热成像的影子迅速的反扑。 像是一只鹰,主动出击的去逮捕那只可怜的到处乱窜的兔子。 雨野初鹿咬着后槽牙。 他的手腕已经疼到极限。 如同肌肉撕裂一般的疼痛贯穿着他整个身子。 但他的动作依旧很凌厉。 即使对这个世界并没有过多的期待,但他并不想死。 死亡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很快,他就会被大流遗忘在这个世界上。 “专业的剑术训练?”日谷直树笑了,他在嘲讽雨野初鹿的不知好歹,眼神却落在了旁边的桌子上:“你看起来什么都知道,那也应该知道我有柔道的段位吧。” “知道,看你的手腕还有习惯动作。” 桌子那边有武器。 只是一眼,雨野初鹿迅速明白了这一点,也就是说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他不能错过这个时机。 毫不犹豫的,雨野初鹿踏步往前。 受害者主动发起进攻的可能性不高,但雨野初鹿是个例外。 他的上前打乱了日谷直树的进一步想法,刀刃锋利,身体的保护机制让他下意识的进行了躲避。 “琴酒先生,快一点吧。” 雨野初鹿在手拿着刀伸向前的时候,喘息的间奏喃喃自语。 “你在说什么?”日谷直树举起了旁边的凳子,往雨野初鹿脸上扔。 雨野初鹿迅速往旁边躲闪,凳子在旁边炸成了木头碎块:“你知道吗?如果是之前的话,我可能会在这种时候跟你探讨一下人生,但是……” 日谷直树的身子在雨野初鹿闪避的同时往桌子那边靠拢:“但是?” “这样危险性会提高不少,而我还没有跟我的监视人报备行程。我答应过他了,所以暂时不能死在这里。” “?_[(” 雨野初鹿的左手向前,并且脚下迅速滑铲后迅速站起身,整个身子扭转,风衣扬起了灰尘,在空中变成了一些粒子。 他的动作并不熟练,甚至说生涩的像是一个完全的新手。 脑子混沌异常,这让雨野初鹿的动作迟缓的不像样子。 但他做得很好。 他的动作制止了日谷直树能拿到武器的可能性,并且让日谷直树在忌惮他的同时无法近身。 作为一个脑力工作者,雨野初鹿的确不擅长武力,但不代表他可以任人宰割。 但很可惜,他的长相和肌肉线条没有人会信服这句话。 尤其是他在从高处往下跳的时候还崴到了脚。 “我讨厌别人说我是个未成年,没脑子的家伙!做出觉悟吧混蛋!” “琴酒,你最好快一点,那里面有一方明显看起来不太行了。” 贝尔摩德坚信那个被压制住的一方是弱小可怜的小顾问。 不管是从外表还是人生经历来看,日谷直树都不可能让自己处于劣势的那边。 琴酒带着怒火冲了进去,那被上锁的门被琴酒的皮鞋狠狠的踹开。 高档的皮鞋踹在门框上,跟着破碎的木屑一起随之飞扬。 如果不是琴酒那副狠厉的嗜血样子,不管是从哪方面来看,都跟那些踹门而入的FBI有的一拼。 然后琴酒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他眼睛里的小白兔——那个什么都不会,只能嗷嗷待哺的小崽子,现在拿着手术刀,搁置在犯罪嫌疑人的脖子上,用看起来很凶狠,但其实很可爱的呲着牙的表情说: “去死吧!” 此时贝尔摩德还在耳机里面不断的问着:“进去了吧?我的小先生没事吧?我看他好像被压住了。” “……”! 第一百一十三章 雨野初鹿的精神已经紧绷到了一定的极限。 因为高烧,他已经产生了耳鸣。 嗡嗡作响的耳鸣声让他已经听不到周遭的环境音。 活下去! 他现在还不想死! 这个念头在雨野初鹿的脑海里不断的盘旋,跳跃。 求生的欲望让他手腕在这种情况下爆发了无与伦比的力量。 [琴酒先生每次是怎么做的来着?] [松田君每次是怎么做的来着?] 他们之前教的那些在雨野初鹿的记忆里面变成了最好的教学。 “你招惹错人了,日谷直树。” 雨野初鹿并不优秀的身体素质在这一刻发挥出了极其强大的柔韧性。 “你这辈子都不会变得聪明,因为你现在就得交代在这里。” “你想激怒我让我失去理智之后好控制?你真可爱。” 日谷直树的心理是扭曲的。 他现在看着雨野初鹿有一种马上就要被他杀死的猎物正在挣扎一般。 就像是猫踩住了老鼠的尾巴,戏弄一番才更有意思。 刚才的凳子因为被砸碎后,有一根木棍飞到了日谷直树的身边。 木棍的边缘并不圆滑,木头碎的那些看起来锋利到令人恐惧。 日谷直树在躲开雨野初鹿攻击的时候,侧身毫不犹豫的将木棍捏在手心中。 比起相信自己的拳头,他更像是在有武器的时候,对面会有所忌惮。 但是没有,雨野初鹿居然直接无视掉了日谷直树手上的木棍。 血液上涌,大脑充血。 在日谷直树惊恐的目光中,雨野初鹿居然倾身向前。 锋利的边缘直直的穿过雨野初鹿那看起来并不坚强的身体,而雨野初鹿手上的手术刀也压在了日谷直树的脖子上。 在日谷直树的看法里,他遇到的都是惜命的人。 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是雨野初鹿这样,用命来搏命的。 ‘滴答滴答——’ 带着浓重铁锈味道的味道顺着雨野初鹿的胳膊滑落到了手腕上,最后滴在了日谷直树的脖颈间。 “他妈的,你疯了吗?” 雨野初鹿没有理会日谷直树的话,也听不到门被踹开的声音,他脑海里面的知识被不断的挤压,就像是一块已经被压干的海绵。 他的胳膊已经麻木,但他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嗡嗡——’耳鸣声愈发的严重。 尖锐到像是针划过玻璃的声音在不断的循环。 杀了他。 杀了他就安全了。 再也不会有任何人会像小时候那样让他毫无反抗的能力。 “去死吧!”雨野初鹿的手往下压去。 千钧一发之际,雨野初鹿的手腕被压住了。 即使压住,琴酒也不敢用太大的力气来扯 开雨野初鹿,也不敢完全的松开手让雨野初鹿真的下去这一刀。 “你说了,手上不想染血。”琴酒的声音在雨野初鹿的耳边,淡淡开口:“所以我来了,雨野初鹿,交给我吧。” 琴酒的声音就像是燃烧的火焰中的一缕清流。 雨野初鹿那已经快要被高烧烧昏了的大脑就像是被忽然唤醒,他瞳孔微缩,呼吸紊乱了起来。 大脑已经没有再继续给他发布施令,那些曾经被强行剥夺的疲惫感一瞬间席卷而来。 琴酒带给雨野初鹿的安全感是别人无法触及的地步。 雨野初鹿狠狠的喘息了两口气。 即使空气中的发霉味道并不好闻,雨野初鹿依旧这么做了。 “琴酒先生……” 雨野初鹿的声音很低,甚至到了不仔细的去听根本听不到的地步。 他的声音里面充满了疲惫,还有委屈。 琴酒从来没有觉得他的代号被别人喊出来的时候会这么的令人生涩。 “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雨野初鹿呢喃完这句话,手腕便放松了。 叮当—— 手术刀掉落到地面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雨野初鹿甚至都没有回头确认琴酒的位置,闭上了眼睛,身子放心的向后倒去。 琴酒单手就将雨野初鹿接住了。 雨野初鹿这个时候看起来并不好。 作为一名杀手,琴酒能很快的判断一个人的伤势。 从雨野初鹿回国到现在,被他保护的足够好的家伙,现在狼狈到令人不可直视的地步。 浑身上下都是伤口。 尤其是手腕还有肩膀的位置。 上次受伤的位置再填新伤。 在雨野初鹿柔软白皙的皮肤上看起来异常的刺眼。 在手术刀落地的时候,日谷直树迅速往旁边爬去。 就是‘爬’。 日谷直树发现他跟雨野初鹿之间根本不是什么猫抓老鼠的游戏,被当成老鼠的,从头到尾都是他。 他对准了面前的人又一次举起了手上的木棍。 琴酒缓缓的抬眼。 他的视线率先落在了木棍上。 那鲜红刺眼的鲜血是来自于雨野初鹿的。 几乎是霎那间,日谷直树就直面了琴酒的杀意。 那铺天盖地,如同钢刺一般的威压瞬间席卷了日谷直树的身上。 “这么多年了,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生气了,你真的很有本事。” 琴酒的声音不缓不慢的在整个空间内响起,他抬起礼帽。 “我们的时间不多。做好准备了吗?” 做什么准备? 日谷直树不知道。 马上——他直面的将是地狱。 五分钟之后,琴酒怀抱着雨野初鹿缓缓的走出了那栋房子。 雨野初鹿窝在他的怀里,安 安静静。 “贝尔摩德。” 琴酒说:“我需要你做一些后续的工作。” 琴酒从来都不会请求,他只是简单的在下达命令。 即使是在面对同级。 贝尔摩德坐在主驾驶的位置,她的视线落在了琴酒的怀里。 她那可爱的小先生现在正瑟缩着。 因为发烧,他甚至还在不断的颤抖。 说实话,这也点燃了她仅剩不多的理智。 “他还在里面?” “还在。” 贝尔摩德说:“他不会好过的,在警察那边断案之前,他就会死于非命。” “不。”,琴酒将雨野初鹿放在副驾驶的位置:“我说了,那对他来讲太简单了。” 贝尔摩德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建议:“监狱里面有些我们的人。” 琴酒拉了一下自己的礼帽:“给他进行短暂的包扎,再把他送回去,注意时间,别让条子发现了你。” “送回去?” “那边对于雨野初鹿的关注程度,绝对不能让别人发现雨野初鹿跟我们之间的关系。” 贝尔摩德叹了口气:“啊,要是小先生醒来之后没有看到你,可能会伤心的。” “他不是未成年的小孩子了。”琴酒伸出手来。 即使他的嘴上的话足够的硬,但手上的动作却很注意的将雨野初鹿伤口那块的布料整理了一下。 “你要去哪?”贝尔摩德问道。 “这就不是你应该问的事情了。”琴酒冷漠回应。 “日谷直树那边?” 琴酒勾起唇,露出了一个残酷的笑:“他不会说出去一个字的。” 贝尔摩德挑了挑眉,没有再回话。 而松田阵平直面了什么叫做‘不会说出去一个字’。 在他们来的这个过程中,日谷直树就像是疯了一般,整个人神经都不太正常了。 十分钟前—— 目暮十二双手打了个手势,随后握紧了配枪。 门被撬干撬开,发出了如同悲鸣一般的吱嘎声。 他们在每一层都设下了布控,保准这里不会有任何人从包围圈里跑出去。 “侦探还在他的手上,所有人注意人质的位置。” 门被推开了。 原先拴在门上的锁被刚才琴酒踹开之后,变成了一块废铁。 松田阵平跟在目暮十二的身后,微微的皱眉看着前方的突击队员的动作。 在他们进去的那一刻,首先能闻到刺鼻的味道。 血的味道! 松田阵平瞬间向前,他的视线很快的就能将整个房间包容到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中。 日谷直树的身上有大大小小的划痕,看起来都不是那种能致命的,看起来更像是自己划伤的。 他就坐在角落里,安安静静。 与其说是安静,不如说他被绑起来了,粗糙的绳索如同 之前对待雨野初鹿的那把对待着罪魁祸首。 在他的对面,是已经失去意识的雨野初鹿。 比起雨野初鹿,日谷直树看起来才像是那个被绑架的。 但几乎全场的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雨野初鹿的身上。 侦探的半边袖子已经被鲜血染红,脸颊因为高烧而泛上了红晕,但唇色却因为疼痛而变白。 因为冲入的时候,阳光撒在了雨野初鹿的脸上。 那一刻的侦探,就像是折翼的天使。 即使是平常跟雨野初鹿不怎么对付的警员,都不约而同的揪心了起来。 周围的人一哄而上。 “日谷君,举起双手,放在我们能看到的地方。” 日谷直树没有回应,他只是坐在原地。 他的精神明显有些不太正常。 双目无神,神情呆滞,就像是收到了什么精神方面的打击,从而一蹶不振的人。 但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他很慢很慢的抬起头来。 就像是接受到什么指令一样,日谷直树举起了被捆住的双手。 “我错了。” 他这么说道。 “我不敢了。” 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从‘恶魔’变成现在的这幅样子,只能是侦探做的。 因为这个房间里只有雨野初鹿一个人。 所有人的下意识的认为—— 是雨野初鹿用自己的才能,不仅成功的从连环杀人犯的手里逃脱出来,甚至从精神层面攻击了日谷直树。 毫无反抗,日谷直树被松绑之后戴上了警方的手铐。 他被拷上的那一瞬间,松田阵平快步走到了雨野初鹿的身边,他蹲下身来,伸出手轻轻的碰了一下雨野初鹿的肩膀。 “初鹿,听得到我说话吗?” 连带着他的声音也很轻柔。 雨野初鹿垂着脑袋,白色的发丝跟黑色的地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尤其是在沾染上了肩膀伤口处的血之后,白色的发丝就像是赋予了鲜活的生命一般。 他不敢乱动雨野初鹿,只能伸出手来按压住出血的部位:“初鹿,听得到我说话吗?我是松田。” 熟悉的嗓音。 却不是之前的声音。 鲜血从松田阵平的指缝中溢出。 雨野初鹿在这种情况下,居然努力的睁开了眼。 他看到了松田阵平的黑发,还有那双带着关心的黑色眸子。 如此的耀眼。 雨野初鹿甚至被这样的视线灼烧到微微的避开了视线。 只是一个睁眼,松田阵平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雨野初鹿,你安全了,我找到你了。” 不,不是你先找到我的。 是琴酒先生。 琴酒先生去哪了? 雨野初鹿的思绪很乱,他的视线在整个房间里移动着。 松 田阵平注意到了这一幕,他以为雨野初鹿在找日谷直树。 他解释道:“日谷直树已经被逮捕归案了。” 啊。 是因为警察知道,所以暂时不能会面。 雨野初鹿想明白了之后,没忍住咳嗽了两声。 他咳嗽的声音不大,但依旧牵扯到了胳膊上的伤势,这让他下意识的颤抖着。 佐藤美和子也跟着上前,她想要握住雨野初鹿的手。 她平常都是这么安慰受害者的,这样会给予受害者安慰。 但在她触碰到雨野初鹿手的那一瞬间,就看到了雨野初鹿颤抖的幅度变大了。 还有一句来自于雨野初鹿很短暂的闷哼:“咳。” 佐藤美和子的视线落在了雨野初鹿的手腕上。 那上面被绳子磨损的位置,看起来过于怖人。 那只每次拿着自己做的小饼干,漂亮的像是音乐家的手,被毁成了这幅样子。 佐藤美和子感觉自己的忍耐力已经到达了底线。 “这个混球!怎么敢这么对待侦探!” “咳……你们来的好慢。”雨野初鹿的声音很小。 他已经不能用很大的嗓音来说话了,这会让他发炎的嗓子疼得更加的严重。 “的确是我们失职,不过……”松田阵平的手没有离开过雨野初鹿伤口:“初鹿,谢谢你能撑到我们来。” 啊? 雨野初鹿圆滚滚的猫眼睛不由自主的睁大。 明明是他的抱怨,但居然能够照盘全收了吗? 雨野初鹿发现松田阵平这个人平常性子很活跃。 是那种很谨慎,但很有魅力,很会说话的人。 在关键时刻,居然说出这样让他根本接不住的话题。 雨野初鹿别扭的将头垂的更低:“也谢谢你能找到我。” 他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失血让他的眼神有些涣散。 他说:“我好累,我好困。” 明明雨野初鹿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但是配合上他可怜兮兮的声音,更像是在撒娇。 “我想睡一会。”雨野初鹿这么说着,他的眼皮也往下耷拉着。 “救护人员正在来的路上,等到他们来了再睡可以吗?” 雨野初鹿倒在这里的样子实在让人无法放心他现在的情况。 是否因为无法支撑住,而要去接受死亡? 雨野初鹿的耳鸣还没有完全褪去。 他盯着松田阵平的脸看了很久,才从口型中翻译出了这句话。 “不要。”雨野初鹿任性的闭上了眼睛。 古松是最后进来的那一个,他听到了雨野初鹿的回答之后,悲痛欲绝的喊了出来:“啊——侦探你不要死啊——” “……” “……” 雨野初鹿本就头晕脑胀,听到这一声如同哭丧一样的声音,复又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古松。 不想要什么内应了, 把这小伙子宰了吧。 雨野初鹿那个时候唯一的想法只有这个。 他的视线落在了古松的身上, 杀意只是一闪而过,随后归于平静。 年纪轻轻的侦探无奈的叹了口气。 “等到救护人员来了就可以吗?” 雨野初鹿的眼球已经布满了红色的血丝,照应在他琥珀色的瞳孔中。 只要看他一眼的人都知道。 他很累了。 但即使如此,他依旧在为了别人的一句话强撑着。 其实是性子很好的人呀。 “是的。” 雨野初鹿说:“那好吧。” 他的思维开始发散,已经因为高烧乱七八糟的脑袋现在正在不由自主的贴向地板。 “很难受吗?”松田阵平问道。 雨野初鹿只是呼呼的吐气,吐气的途中还夹杂着几声咳嗽。 很快,他的额头上被放上了一只大手。 那是松田阵平的手。 是那只没有按住雨野初鹿伤口处的手。 按照老茧看来,雨野初鹿能很轻易的发掘他的身份。 但现在雨野初鹿却没有哪个精力,他满足的发出了一声喟叹。 “烧的很严重。”松田阵平说:“有可能是因为伤口已经开始发炎的原因。” 松田阵平在判断之后想要收回手,但雨野初鹿却下意识的扬起脑袋来,轻轻的蹭了一下松田阵平的手心。 微软的皮肤,带着毛绒的头发,随着灼热的温度在手心中划过。 松田阵平愣在了当场。 “如果是还在发烧的话,现在睡没有关系。” “不用等了吗?” 松田阵平无奈的说道:“不用了。” 只要体温没有下降,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雨野初鹿这次终于闭上了眼睛,周围的喧杂也不能让他离开,安安静静的睡着了。 救护车来的很快,在他们来的时候,目暮十二已经联系了就近的医院。 在雨野初鹿被推到救护车上的时候,在晃动中,雨野初鹿被晃醒了,他虚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别告诉我哥哥,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幅样子。” 明明面前的这个人已经成年了,但松田阵平总有一种面前的人还是个孩子的错觉。 “好,我明白了。”松田阵平笑了一声。 审讯室。 日谷直树没有受到任何的治疗,他坐在审讯室里低着头。 比起之前在资料里看到的那样张扬,他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只是安静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指尖。 “日谷直树,你对于上述我刚才陈述的罪案还有任何的异议吗?” 日谷直树的嘴蠕动了两下,似乎是在说什么,但面前的警官并不能听清。 “什么?” “恶魔。 ” “” ⒁本作者富富的正提醒您《用超推理拯救酒厂》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恶魔!!!” 日谷直树站起身子,手腕上的手铐叮当作响。 他通红着眸子,像极了疯子。 “他就是个恶魔!” 这么短的时间内,那个男人,被他的猎物寄托了信任的男人,毫不犹豫的卸了他的胳膊,手腕,腿部。 然后一点点的,用他的手法又接了回来。 疼痛让他差点死在那里。 但他没死,面前的这个男人不让他死。 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让他产生了后悔的感觉。 他为什么选择了雨野初鹿下手? 不应该的,他不应该这么做。 他不应该招惹雨野初鹿! 这个定论成为了现实。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连一声都叫不出来。 不是不叫,而是没法叫。 那个浑身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说:“只要你开口叫出来一下,吵醒了他,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了。” 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琴酒身上沾染的血腥味道,是他都没有办法契机的地步。 这个人——究竟杀了多少人啊。 “从现在开始,在我进来发生后的事情,我不管你怎么编造,但凡有一点,哪怕一个字,让条子那边知道我的存在,呵。” 那句轻声的呵带着浓重的压迫感压的日谷直树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比起警方这种不痛不痒的审讯,日谷直树根本不在乎。 可是遇上了琴酒这样的存在,他根本没有办法去反抗。 “日谷直树,冷静一点!”面前的审讯官敲着桌子。 敲击声唤醒了日谷直树的思绪。 “我需要医生。” “在你复述你对于雨野初鹿的事情之后,我们可以酌情为你寻求医疗资源。” “你说,雨野初鹿是恶魔,原因是什么?” 雨野初鹿? 不,不是那个男人。 怎么编造都可以。 但你不能透露出任何一个字有关于我的。 日谷直树的大脑终于回笼,他看向了面前的审讯官,开始胡说八道: “那个叫做雨野初鹿的侦探,催眠了我,他让我砸碎了我自己手腕的腕骨。”! 富富的正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一百一十四章 昏暗的灯一晃一晃。 “雨野初鹿,我只有一个条件。” “不要用你的异能去看这个世界,三天,只用三天的时间。” “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从血到骨头都开始发冷。 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滴,雨野初鹿低下头,甚至能看见自己的血管中间结了霜。 “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琴酒原先那带来足够安全感的声音,在现在的雨野初鹿听来,就像是一首催命的歌调。 他感觉自己无法呼吸了。 失去了异能的雨野初鹿,就像是一朵白色玫瑰花一样,失去养料和阳光,迅速的开始枯萎。 胸闷来的很快。 就像是突然有人取掉了雨野初鹿的氧气罩,让他在深海无法呼吸,只能不断的重复着呛水,自救,无果,继续呛水的效果。 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把手术刀。 那上面锈迹斑斑,是血液在上面凝固了之后又被逝去,却没有处理干净导致的后果。 不管是味道,还是闻着的气息,都带来一股不祥的征兆。 鼻尖传来了消毒水的味道。 就像是突然回到了之前所在的实验室。 母亲手拿着手术刀,站在他的旁边,定定的看着他,并且用着世界上最宠溺的眼神看着他。 被爱意包裹,然后毫不犹豫的下手。 恐惧犹如潮水一般,猛地灌入鼻腔之中。 救命。 救命。 谁来救救我。 雨野初鹿开始挣扎。 那时候唯一的念头只有自救。 松田阵平被吵醒了。 雨野初鹿闭着眼睛,陷入了梦魇。 平常乖觉到可爱的人,现在手在半空中无意识的挥着,他打翻了被他晾在床边的水杯。 咣当一声,不锈钢的杯子砸在地面上,闷响。 但松田阵平却不在乎水杯,他看到了正在输液的侦探,因为挣扎,针从皮肤软组织下面偷跑出来,在床铺上落下了点点猩红。 “初鹿。”他用手拍了拍雨野初鹿没受伤的的腹部,企图将噩梦中的侦探唤醒。 但他的操作却并没有换来一个正确的走向。 “不。别过来。” 松田阵平听到雨野初鹿的拒绝,带着残破的尾音,落入耳朵里。 可怜到令人有些心酸的地步。 “初鹿,是个噩梦,醒来就好了。” 这句话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雨野初鹿即使被束缚住依旧冷汗不停的往额角滑落。 过了一会,他说了一句:“我在这里,不用担心。” 谁在说话? “雨野初鹿,我知道你手上不愿意沾上血,所以,剩下的,交给我了。” 黑暗骤然消失。 有光,在眼前出现。 嗡嗡嗡—— 顺着光,雨野初鹿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本作者富富的正提醒您最全的《用超推理拯救酒厂》尽在[],域名[( 他那圆滚滚的猫眼因为高烧失去了水分,眼珠子微微的转了转,像是突然恢复了理智之后,哑着嗓子怅然了一句:“啊,原来我在医院啊。” 他清楚的知道刚才的是一场噩梦,但心脏还会因为刚才的恐惧而心悸。 这让雨野初鹿伸出手来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企图让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回到原点,但手腕上的伤让他这个动作也做的很僵硬且缓慢,还疼得自己龇牙咧嘴。 嗤。 一声轻笑从旁边响起。 雨野初鹿扭头,看到了松田阵平。 他的‘朋友’。 他坐回到了医院的铁质梯子上,一只手往后放,靠在扶背上,看起来很是潇洒帅气:“醒了就好。” 雨野初鹿咳嗽了一声才问:“你怎么在这里?” “佐藤和古松本来也想待在这里陪你,但你知道的,他们都不像我这样……”,松田阵平找了个形容词,冲着雨野初鹿笑道:“有空。” 雨野初鹿想了想,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说一声:“谢谢。” 所以他诚恳的说了这么一句。 松田阵平叹了口气。 说实话,他不喜欢雨野初鹿在这种情况下跟他说谢谢。 这让他有一种在爆炸现场,拆除炸弹之后,得到一句幸存者的谢谢。 他也没说别这样说,只是问雨野初鹿:“喝水吗?” 雨野初鹿舔了舔干涩的唇,躺在床上,懒洋洋的点了点头。 他睡的时间有点久,导致他的太阳穴有点发疼。 “给你温的水被你打翻了,我得出去弄,顺便叫医生进来再检查一下,可以吗?” 前面都已经安排的明白和清楚,最后加了一句‘可以吗?’这样的话,就可以简单的让人对他的好感度达到很高。 雨野初鹿将自己的头埋在枕头里,他说:“行,那你快点。” 医院的枕头并不柔软,跟家里的比起来完全都不能相提并论。 “舍不得我?”松田阵平开玩笑的说着。 “不,对于日谷直树,你肯定有细节需要问我,你快点回来问完,我想再睡一会。” 雨野初鹿将脑袋蹭在枕头里一会,就嫌弃的挪开了自己的脸。 松田阵平嘴角抽了抽。 他总觉得即使雨野初鹿将他的确放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位置,但总归不是完全的朋友。 “行。” 松田阵平总归不会在雨野初鹿面前隐瞒他的确接到了这样的任务的事情。 要知道警视厅大多的人还不太敢跟雨野初鹿接触,毕竟福川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人都是有小秘密的,万一被侦探看了出来,然后大庭广众的说出来是很丢人的事情。 松田出去找了医生,然后又要了水壶过来去打热水。 打水的时候,他听到旁 边有人在讨论他们这个病房。 “302那个病房的人,门口站着两个警察呢。” “犯人?” “不是,我跟着主任进去看了情况,他手腕上也没有戴手铐,而且……” “而且?” “他看起来好乖,长得也特别漂亮。” 松田阵平用余光去看。 说话的那个医生眼睛亮晶晶的。 她看起来很喜欢雨野初鹿那张得天独厚的脸。 “我记得302的那个病人是个男的吧?” “是啊,但他的确可以用漂亮来形容,虽然漂亮,但也不女气,一看就知道是个男孩子。” 松田阵平听着笑了笑。 自从雨野初鹿当起了侦探,他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人不在夸奖他。 甚至古松偶尔在遇到棘手的事情的时候,还会把雨野初鹿当成神,把雨野初鹿送给他的东西拿出来拜一拜。 “对了,比起他的贯穿伤,他手腕上的伤看起来才让人心疼。” “你是不是说反了……” “不是,他的手腕被高度扭曲了,并且还保持了一个度,不会损伤到神经和骨头,我觉得比我们的骨科还精准,但那光是看起来就好疼。” 两个医生聊着聊着就走了。 松田阵平却愣在了原地。 雨野初鹿拥有的学位很多,可以说是在他感兴趣的方向,他几乎都去争取了。 在医学方面他的确有所涉及,那优秀到闪闪发光的证书们让他的身价水涨船高。 而日谷直树获得了医疗救助,他说他浑身上下都在疼,但没有任何的表现说明他现在身体有问题,所以他拍了X光。 全身上下的。 卸了的骨头被重装回去也会留下痕迹,虽然做这件事情的人很谨慎,但总归拍片不会骗人。 日谷直树在讲述情况的时候,着重表明了自己的手腕受到的伤害,看起来心有余悸。 【“恶魔!” “那是个恶魔!”】 这句话松田阵平似曾相识。 在中村老板,他第一次认识雨野初鹿的时候,那几个闹着中村老板的混混被打的鼻青脸肿躺在医院,鬼哭狼嚎的说那是个恶魔。 这些事情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嗤嗤嗤—— 水已经满了,因为被人遗忘而从水壶边缘跑了出来。 松田阵平连忙将水龙头关上了。 他回到302的时候,护士已经将水渍抹去了,侦探周围围了一圈的人。 医生,护士,还有一些实习生,甚至松田阵平看到了刚才在打水房的那个女医生。 “这里感觉怎么样?”主治医生问道。 “有点疼,但好像又没有那么疼。”雨野初鹿抬起头,眼神也软乎乎的,但他往下撇嘴,看起来整个人都委屈极了。 他可怜巴巴的抬起头来。 “比 起肩膀的伤,我的手腕更疼,就连扎针在手背上面都感觉不到,我不会要残了吧?” 一个拥有医学方面证书,并且按照日谷直树所说,能自己解开绳索之后拿刀跟他僵持的人,真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不,他全都知道。 但他知道,这个时候吐露一些专业术语来表达自己的状况绝对不是很好的选择。 所以他选择不说这些,而是用依赖的眼神看他的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并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面前的这个家伙可怜极了,并且他只能从自己的身上感受到安全感。 所以他伸出手来轻轻的拍了拍雨野初鹿的肩膀:“不会,只是这些时间要少用手,让他们获得休息时间,我甚至能保证你恢复之后能让你跟之前没有两样。” 雨野初鹿松懈了一大口气:“吓死我了。” 医生被逗乐了,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颗糖,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有我在呢,别担心。” 雨野初鹿看着那颗糖,眼睛很亮,他甜甜的冲着医生笑:“谢谢。” 医生看的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笑了起来。 因为医生的这颗糖,在场的人为了比较大多都留下了点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关心。 雨野初鹿也一个个的表达了感谢,顺便用他过目不忘的本事,毫不客气的喊出了他们的名字,唤来了几声惊呼。 被爱意包围的雨野初鹿很快就吃不消了。 这些医护人员一窝蜂的给他检查完毕之后还没有离开,他们七嘴八舌的说着注意事项。 这就导致雨野初鹿在看到松田之后,奋力的挣脱出包围圈,看着他的眼睛都在发光。 “啊,是松田君回来了,看来我有水喝了。” 雨野初鹿看向门口,冲着门口本想挥挥手,但他的手腕让他做不了这个动作,而且刚抬手不到片刻就被制止了。 护士拿着新的吊水过来在换,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 “抱歉。”雨野初鹿温和的冲着护士笑了笑:“习惯性的动作了。” 雨野初鹿只是这么一笑,护士就不好说什么了。 对着这张脸,什么硬话都说不出来。 “小心回血,就算扎针现在不疼,但是过段时间会更难受。”护士严厉的说道,手下的动作却是越来越轻了。 “知道啦,麻烦姐姐了。” 这声姐姐喊得很甜,饶是站在门口的松田阵平听得都有些发腻。 但效果很好,周围的几个女医生和护士额笑容都加大了不少。 松田阵平咬着后槽牙进去,雨野初鹿完全没有他刚醒来时候的萎靡不振,反而神采奕奕。 “你是他的哥哥?”护士问松田。 “朋友。”雨野初鹿接了话头,叹了口气:“我哥死了。” “……” 松田阵平进来的脚步一顿。 他紧接着听到雨野初鹿用着悲伤的语气说道:“因为他 长得丑,搭讪被拒绝,绝望之际跳楼了。” …… ?想看富富的正的《用超推理拯救酒厂》吗?请记住[]的域名[( “本来楼不高,然后他掉下来却没控制好,落在马路上,又被车撞了。” “……” “撞飞出去之后落到煤油上,最后死于焚烧。” “……” 槽点太多了。 不管是从哪个角度来看,死的都非常的凄惨。 但雨野初鹿很真诚,这让松田阵平认为雨野初鹿曾经可能,真的,是这么打算的。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雨野初鹿说绝对不让他的哥哥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他很少见到兄弟关系处到如此僵硬地步的。 “这么惨的吗?”周围的人发出了叹息的声音。 “是啊,唉——” 那句‘他是不是遭了天谴’的话,看到雨野初鹿如此悲伤的表情,护士没问出来,最后僵硬的说出一句:“节哀。” “没事,都过去了。”雨野初鹿冲着护士笑了笑,露出了他甜甜的酒窝。 “可怜的孩子,好好休息吧。”护士长收了自己的东西,将其他人的都往外赶:“快点回去你们的岗位上去,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雨野初鹿冲着周围的人和善的笑着,看着他们即将被赶出去之前,之前在接水处的医生问了一句:“晚上我还能来叨扰吗?帮忙检查什么的。”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松田明显看到侦探微微的僵硬了片刻。 “我有点犯困,至少今天不行,抱歉。”说完这句话,雨野初鹿做出了苦恼的样子:“但如果明天我状态好一点的话,我很乐意见到您。” 他的酒窝是那样的甜,琥珀色的眼睛漂亮极了,白色的头发映照他脸色的苍白,能显示出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 “不不不,是我过多问了,那我明天再来好了。” 明明被拒绝了,但青年的体贴让她忍不住有些面红心跳。 走的时候,连关门的声音都很轻。 病房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松田阵平将水壶放到了旁边,一边放的时候一边挑眉:“很受欢迎啊。” “我很少招人讨厌。”雨野初鹿觉得这样说有失偏颇,补充了一句:“破案的时候除外。还有,我可比不上松田君。” 不会有人讨厌松田阵平吧。 这样的人,简直闪闪发光。 雨野初鹿这么认为着。 松田阵平重新找了个干净杯子放到了旁边,在里面倒上热水。 其实从他进门的时候,松田阵平就发现了一个问题,雨野初鹿是非常讨厌医生的。 倒也不能说是医生,而是非常讨厌穿着白大褂的人。 这似乎让他感觉并不适应,但他很擅长伪装自己。 松田阵平将水倒好之后,将杯子递给了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没接,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盯着他看。 他看的时间有点久,松田阵 平缩了缩脖子,正打算问怎么了。 雨野初鹿伸出了没有打吊水的那只手,将杯子接了过来。 他的手腕上缠着厚重的绷带,上面还有隐约的血迹渗透出来。 松田阵平看着雨野初鹿接过了水杯的手,颤颤巍巍的将水洒出来一点。 “抱歉,我给忘了。” 松田阵平刚才在想之前想到的那些联系,还有雨野初鹿刚才对医护人员的表现,还有那张‘反社会人格’的检查报告。 他将水杯原拿了过来,水杯边缘放到了雨野初鹿的唇边。 “我没怎么照顾过人。” 雨野初鹿抿了两口水,避开了松田阵平的手,然后慢吞吞的防着伤口,躺到了被子里:“问吧。” 明明是在问询,雨野初鹿更像是在施舍答案。 但他的能力让他做出这样的事情的时候完全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松田阵平从怀里拿出了笔和纸。 这让雨野初鹿看着没忍住眼皮下垂。 雨野初鹿敢保证,这张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都是上层要求松田阵平对他的询问。 这完全不像是在对待一个受害者,更像是来这里做记者的。 “挑里面重要的问。”雨野初鹿懒散的说着:“其他你回去应付应付。” 他声音听起来还有点犯困。 失血让他困顿,但疼痛却阻止了这样的行为,让他保持着为数不多的清醒。 松田阵平看着他。 他没有问雨野初鹿是否真的去催眠了日谷直树,也没有问他们相处的细节。 他将那几张纸扔到了旁边,眼睛直视雨野初鹿的眼睛: “被抓住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用你的异能?” 如果是雨野初鹿的话,他完全可以避免这些。 他的‘异能’超推理,在之前能一眼看穿任何的伪装。 可雨野初鹿没有看出来日谷直树杀了人,是一个连环杀手,甚至在被绑架之后,按照日谷直树的说法,他单纯只是个聪明人,拖延之后用了最直接粗暴的方式解脱绳索。 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雨野初鹿愣住了。 那张纸上,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雨野初鹿避开了松田阵平的视线。 “我的眼镜不见了。”雨野初鹿说:“而且,我的鼓风机也没有带上。” 它们缺一不可。 这是硬性条件。 “初鹿,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雨野初鹿顿了顿,问他:“这很重要吗?” “人抓到了,我没死,我使用与否很重要吗?” 只要结果正确,过程难道真的很重要吗? 雨野初鹿用跟刚才完全不一样的语气对准了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发现,雨野初鹿即使在某些方面体现的跟正常人有些诧异,但本质上却在情感方面更像是个孩童。 “重要。 ”松田说:“初鹿,我很担心你。” 雨野初鹿将脑袋转了回来,看向了松田阵平。 这句话是实话,他没有撒谎。 即使没有异能,雨野初鹿依旧能发现这一点。 “在得知这次的可能受害者是你之后,我有些失去理智,在古松说出想要当场击毙日谷直树的时候,我没有反驳。” 雨野初鹿的眼睛缓缓的瞪大。 他根本没有想到松田阵平会跟他说这些。 他的耳垂微微的开始变红。 “你每次说话都让我有点接不住,松田君。” “所以说,还是对我用敬语?作为‘朋友’?” 雨野初鹿盯着松田阵平看了看,然后打心眼里露出了一个笑。 “阵平。” 连姓都不喊了,雨野初鹿直接来了个超级大的跨步。 他乐颠颠的喊。 看松田阵平愣神的功夫,他又喊了两声:“阵平,阵平。” 松田阵平愣了愣,随后哑然失笑。 他的笑声并不高,也跟琴酒的笑不一样,但确实好听。 “既然是朋友了。” 松田阵平拿起了刚才被他抛弃的那几张纸。 “你总不能看你的朋友没法跟上面交代吧。” 这些问题问完,雨野初鹿相信自己的困意绝对会瞬间消失不见。 好烦。 又是文书。 雨野初鹿的耳垂恢复到了最开始的颜色,他冷漠的看了一眼松田阵平。 “松田君,时候不早了,我需要早点休息了。” “……” 被雨野初鹿的翻脸不认人弄得失语的松田阵平无奈的叹了口气。 “日谷直树说你催眠了他,让他自己掰断了自己的手腕。” 雨野初鹿的呼吸短暂的停滞了一瞬。 他昏昏沉沉的时候,知道琴酒来了,用非常短的时间将日谷直树折腾的死去活来。 但同时,雨野初鹿也清楚的明白,日谷直树这样说,是琴酒因为他手腕上的伤,手重。 在伤了他的人身上留下一模一样的痕迹。 雨野初鹿半睁着眼睛,虚着看松田阵平:“你信吗?” 松田阵平回答:“只要你说,我就信。” 雨野初鹿叹了口气,他只能背下这个锅:“日谷直树说的,都是真的。” 松田阵平瞪了雨野初鹿一眼,说:“我不信。” “……” 那你问我干什么?! 你都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了! 雨野初鹿瞪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看松田阵平,眼睛里面的不可置信看起来有些搞笑。 在做出这样的反应之后,雨野初鹿皱起了眉。 他的反应直截了当的会表明真相,尤其是在擅长刑侦手段方面的松田阵平面前。 果不其然,松田阵平露出了一抹浅笑和放松:“那说说?” “催眠我并不熟练,但的确会,日谷直树的伤有一部分是因为我,但不完全是我,我有其他自保的手段。” 别的是一点都没说。 怎么逃脱的,怎么做到这一切的,雨野初鹿一个字都没往外吐露。 但松田阵平知道这些之后就收了手。 “那……” “我要睡觉了!”雨野初鹿蒙住脑袋,不想再继续审讯的部分,他甚至学着别人发出了鼾声:“呼噜噜噜噜。” 松田阵平看着被子里面的蚕宝宝,无奈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算了,睡吧。” 反正敷衍工作他早就很熟悉了。 松田手脚很轻却强势的将雨野初鹿从被子里挖了出来,然后捏好被角。 “希望这次你做的是个好梦,初鹿。” 门打开又被合上。 松田阵平深吸一口气,准备去应付日谷直树的直系审讯官了。 三分钟后。 门又开了。 有人走到了雨野初鹿的床边,坐了下来。 他的手伸向了雨野初鹿的脖颈。! 第一百一十五章 “雨野初鹿在哪个医院?” “这跟你没有关系。” 日谷直树的问话让周围人全都起了戒心。 让一个绑架犯知道幸存的受害者地址,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看着周围的人全部都是一副‘你别想伤害我们可怜柔弱的小侦探’的表情,日谷直树陷入了这辈子最大的沉默。 那个跟黑色衣服能够有关系的人,能有什么好人?! 而且就雨野初鹿那股子不要命的能力,谁能在他手上拿到一点好处? 这群人看雨野初鹿简直就像是身上附带了八百层滤镜。 “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旁侧有人看了过来,是他们称之为‘古松’的警员,他努力的露出了一个堪称小孩看了都会害怕的诡异微笑: “那·你·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笑容让日谷直树顿了顿。 杀人的是他对吧? 为什么这个看着他的警察,才更像是杀人犯啊! 但这种事情他必须说出来。 如果不说出来的话,可能会有大麻烦。 日谷直树在眼神的□□下毫不犹豫的开口:“我不想跟他在一个医院,并且在他方圆百里之内的医院我都不会去。” “哈?”古松额角冒起青筋:“你还嫌弃上我们侦探了?” 不是,兄弟,你到底是想让我去,还是不想让我去? 日谷直树仿佛看到了在那些爱豆舞台下疯狂打call的狂热粉丝。 “无所谓你怎么想,但要是你将我跟他放在同一个医院的百里之内,你就准备给我收尸吧。” 日谷直树的声音冷漠。 这就是为什么他讨厌不聪明的人群的原因吧。 那个叫做雨野初鹿的‘侦探’明明超级危险。 他一点都不需要你们保护。 该被保护的应该是他才对,如果不是被明确的告知和威胁的话,他大概率现在应该已经申请警方保护了。 “当然不可……” “古松。”前面坐着的佐藤美和子发出了警告的信号。 日谷直树这才分出心神去看坐在前排的女警员。 长得很漂亮。 加上刚才的话语,是个聪明人。 知道如果古松继续说下去的话,他很可能能够判断出来雨野初鹿的具体位置。 他带着审视的目光从后视镜里去看前排坐着的女警察。 在察觉到他的视线之后,前排的漂亮女警回过头来,冲着他露出了一个肆意的笑,然后说: “再这样看着我的话,我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 日谷直树那如同在审视尸体的眼神变得错愕了起来。 他现在到底是在一个什么地方!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他的确是坐在 警车里的对吧? “我说……”日谷直树苦恼的皱起眉来:“那个叫做雨野初鹿的家伙,用这么可怕的方式对待犯人,是你们警视厅的一贯传统吗?” 打碎骨头。 拼接。 光是回想起那个时候的事情,日谷直树都忍不住打哆嗦。 即使不是雨野初鹿做的,但这个最为合适的解释,更会让人对雨野初鹿感到恐惧。 “噗嗤。”一声笑从前排传来。 随后跟着的是他旁边看管着的古松的笑。 此起彼伏。 “这有什么好笑的吗?”日谷直树问道。 古松说:“这种显而易见的挑拨,对我们来讲是完全没有用的,日谷直树。” 如果雨野初鹿真的如同他所说的,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恶魔。 他绝对不会帮助警察。 不可能做一个毫无工资的侦探。 他想要什么,轻而易举的就能得到。 拜托。 那可是雨野初鹿。 全世界独一份的天才! 日谷直树愣在了原地。 他的两只手臂都被打上了石膏,明晃晃的证据就在面前,但无一人相信他的谎言。 “你们……这么相信他?” 其实刚开始警视厅内,大多数人是信了的。 之前雨野初鹿破案的过程,还有雨野富司给警视厅的报告——这些东西很容易让他们先入为主。 但松田阵平给他们发了消息。 简短的一个成语:谎话连篇。 也就是说,全盘否定。 他们可以不相信雨野初鹿,但松田阵平,这个实打实的拥有不少业绩的警察的话,他们无法不相信。 “而且……” 坐在前方的佐藤美和子说: “就算真的是侦探做了这样的事情,那又怎样呢?你对那些被害者做的事情比这严重的多。” 日谷直树感觉到胸闷气短。 他突然想起那个被雨野初鹿称呼为琴酒先生的男人,在断他手腕骨头的时候,轻描淡写的说道:“编的好点。” 他一边惨叫,一边问那个恐怖的男人:“你不怕我全盘拖出有你这么一个人?你不想让警察知道你对吧?” 那个男人说的是什么来着? 从恐怖的回忆里,日谷直树将最开始的那一句话挖掘了出来。 他说: [那你试试吧,你看,他们会信谁?你绑架的,可是雨野初鹿。] “既然你们根本不在乎我说的是真是假,那为什么还要询问我细节?” 日谷直树大口喘息着,来缓解胸闷的状况。 他感觉自己掉入了一个陷阱。 在抓到雨野初鹿的那一刻,几乎对他来讲就是失败的结局。 佐藤美和子想了想,终究是给了个解释: “我们不在乎, 甚至说初鹿侦探在当场将你杀死,我相信法官也会判一个正当防卫,而我们现在唯一想要知道真相的原因,仅仅只有一个——” ——“那就是,不让其他人的话语影响侦探的心情。” 这群警察朝夕相处中,他们看着雨野初鹿淡定的帮他们处理着每一个案件。 从一点点的小细节就知晓了凶手。 警视厅的工作量锐减,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实话。 就算是福川那个混蛋,现在都不会对侦探指手画脚。 “随便你们吧。” 希望你们在知道这个叫做雨野初鹿的侦探并不像是你们所知道的那样,还能有这样的心态。 —— 黑暗的阴影笼罩下来。 来者袖口还有未干的血迹。 但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揭开雨野初鹿病服上面两个扣子,检查了一下雨野初鹿的伤势。 没大碍。 贝尔摩德的紧急处理非常到位。 过了没一会,后面又有人进来,动作轻巧,即使穿着高跟鞋都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外面的警察我搞定了,我们这样偷偷摸摸的,倒是让我有些羡慕警察那边了。” 贝尔摩德看向了坐在床边的琴酒,调侃了一句。 那些警察可以光明正大的跟在雨野初鹿的身边,站在阳光下。 而他们不可以。 他们只能成为雨野初鹿在黑暗中的保护伞。站在他身边,出现在大众面前的机会微乎其微。 琴酒连头都没回:“羡慕的话,你可以去跟那位先生说明情况。” 那就是找死行为了。 贝尔摩德已经习惯琴酒每次话里有话的嘲讽行为。 她毫不在意的转移话题: “这次你把小先生自己丢在那里,要是他知道了,肯定很伤心。” “他会理解。”琴酒的声音淡淡。 “是吗?”贝尔摩德意味不明的挑起眉毛来,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耳侧轻轻的敲了两下:“话说回来,琴酒……” “你知道小先生为什么会在这次绑架案中不使用他的异能吗?” 琴酒的面色一沉。 他没有说话,只是双手交叠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眼睛转向了躺在床上的雨野初鹿。 他现在安安静静的睡着,平常那听起来格外热情的嘴停了下来。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在自己的眼前出事,这是第二次了。 第一次是因为他擅作主张,这一次全是因为他的关系。 他要求雨野初鹿不使用异能三天。 那个明明已经成年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好像刚进入叛逆期的臭小子,认真的听进去了。 琴酒没有说话。 贝尔摩德从旁边的柜子上取下了一枚窃听器。 “雨野初鹿,出生日月不祥,身份证上的日子并不是真实年月。” 这一次琴酒动了,用那结满寒霜的眸子盯着贝尔摩德看。 “四岁展示出高人的天赋,被其母当成研究脑部激活的实验资料,后因对其兄长刀剑相向而进行检测,为反社会人格,看管后无异常,后来出国进行深造。” 琴酒当然知道这些。 在他被要求接手之后,拿到的资料比起贝尔摩德只多不少。 “不用再继续念下去了。” 他知道贝尔摩德想说什么。 贝尔摩德走上前来,将雨野初鹿额前的白发轻轻略开。 那张在业界内算得上是稚嫩的脸完全的露了出来。 年纪小,脑袋聪明,长得好看,除了身世,他可以称得上是完美的存在。 “资料显示,小先生对于异能的使用根深蒂固,却在这种危险关头轻易舍去。” 贝尔摩德问他: “琴酒,真的有必要完全贯彻那位先生的话吗?” 琴酒说,“你知道刚才你那句话足以让你今天就到审讯室里去吗?我可以认为你是在背叛组织……” 贝尔摩德打断了他的话:“就算是为了你能放弃赖以生存的异能的小先生,都没有任何可能性吗?” 琴酒只是冷漠的回答,“那位先生的要求高于一切。” 贝尔摩德的面色沉了沉。 她无法过问雨野初鹿的走向,尤其是那位先生并没有同意她将小顾问的监视权放到自己手下之后。 “你是他的监视人,你说了算。”贝尔摩德这么说。 她伸出手来调整了一下雨野初鹿吊瓶的流速。 “没有下一次了。若是小先生再在你的监控范围内出事,就不要怪我,不讲面子了。” 说完她伸出手来像是往常一样,轻轻的捏了一下雨野初鹿的脸颊。 熟悉的如同一般的触感让贝尔摩德言笑晏晏。 “做个好梦,我的小先生。” 她笑着转身离开。 其实乌丸先生虽然拒绝了,但她若是坚持的话,拿到掌控权也不是不可能。 但她没有那么做。 她想起了在琴酒身边那只叽叽喳喳的鸟雀,笑的那样的开心。 今天的来客已经全部结束了,现如今只有雨野初鹿和琴酒呆在房间内。 琴酒坐在椅子上,他没有任何的动作。 他在观察,视线掠过贝尔摩德刚才揭开的那张脸。 相同的肩膀,不同的伤口。 贝尔摩德说的很清楚,如果不是她进行了急救措施,雨野初鹿很可能无法坚持到警察来。 即使如此,依旧有风险,谁也无法保证雨野初鹿接下来的伤势走向。 但他依旧选择将雨野初鹿留在了那,将他放到警察的手里。 琴酒没有选择。 雨野初鹿睡着的时间不长,他有些昏沉。 就像是有人在他的脑子里放了一些棉花,弄得他有 些乱七八糟。 “睡醒了?” 雨野初鹿听到旁侧有人说话。 是梦中那令人安全的声线,带着轻微的疲倦,从旁侧缓慢的响起。 优雅且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收音机里挖掘出来最好听的一般。 雨野初鹿转头看了过去。 他欣喜的瞪大眼睛,满含快乐的喊了一句:“琴酒先生!”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绝不可能让外面的人听到里面的动静。 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在琴酒的耳朵里震耳欲聋。 “嗯。”琴酒给予了回应。 “我有好好的听话。”雨野初鹿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琴酒说:“我没有用我的异能。” 他像是炫耀,又像是在邀功。 更像是给家长炫耀自己今天在幼稚园里多吃了一碗饭的骄傲小孩。 “嗯……” 雨野初鹿看着琴酒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有些微愣。 他看起来是在思考,但是在雨野初鹿眼里看起来,有些冷漠的过头。 雨野初鹿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我有哪里做错了吗?” 琴酒放在膝盖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的手指顿了顿。 明明是因为他的关系才让雨野初鹿落到这种境界。 但雨野初鹿却像是失去了存在感的猫咪,低下了自己的脑袋。 “不,你什么都没有做错。”琴酒回答。 什么都没有做错? 但为什么琴酒先生的表情并不是这样呢? 雨野初鹿不明白。 人类的情感是非常复杂的东西。 这些情感不能用数据来衡量,雨野初鹿尤其拿捏不准琴酒的想法。 “雨野初鹿。” 听到喊自己的名字,雨野初鹿扬起脑袋,发丝微扬。 阳光给他赋予了轮廓。 他充满疑惑的看向了琴酒,或者说在等待下一个指令。 但没有任何的指令,也没有任何的要求。 琴酒站起身来,从他的黑色风衣口袋里拿出了一样雨野初鹿非常熟悉的东西。 他放到了雨野初鹿的面前。 “拿着。”琴酒说:“我给你保管很久了。” 不过短短两天的时间吧…… 雨野初鹿愣在了原地,没有动,随后手心中被强行塞入一个方块状的物体。 眼镜盒。 里面装着的是琴酒曾经送给雨野初鹿的眼镜,作为赔罪的眼镜。 “琴酒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约定的时间不是还没到吗?” 雨野初鹿试探性的问道。 他的小心翼翼的话题实在是过于勉强了。 但是话里话外都透露着稚嫩的喜悦。 不像是在面对那些医生的时候伪装出来的笑容,而是实打实的喜悦。 “雨野初鹿,我承认了。” 啊? 承认什么? 很快,雨野初鹿似乎明白了琴酒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几乎不可置信的瞪大自己的猫瞳,眨也不眨的盯着琴酒看。 “你是异能者的这件事情,我承认了。” 琴酒的声音在雨野初鹿耳畔响起。 这句话就像是一朵烟花一样,绚烂的炸开在雨野初鹿的耳朵里。 不过就是哄中二病的小孩。 琴酒承认这种事情并不难。 雨野初鹿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他很少有这种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的时候。 所以他半天才用兴奋的声音喊了出来: “琴酒先生!”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喊黑泽阵的代号。 “但是……”琴酒按住了企图爬起来欢呼的中二小孩,防止他扯到自己的伤口。 即使如此,琴酒依旧能感受到自己手掌下那颗躁动的脑袋在不断的晃动。 他的兴奋昭然。 “不能在那位先生面前展现出来。” “好——” 雨野初鹿很快的答应了下来。 瞒住全世界的人,还是瞒住一个人。 ——雨野初鹿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怎么选。 雨野初鹿乐颠颠的打开了自己的眼镜盒。 他将那个半包的黑框眼镜拿到手心里,手指不由自主的摩擦着镜腿。 “琴酒先生,那你……” 琴酒打断了雨野初鹿的话。 “我不是异能者。” 即使愿意配合这小混蛋将他的世界渲染成中二的异能世界,但他绝对不会染指这一切。 雨野初鹿被琴酒这么快的语速吓的一愣。 他没忍住,笑了起来。 他说:“好好好,琴酒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 明明是在琴酒在哄小孩,但这句话莫名的有一种情况对调的感觉。 仿佛不愿意承认这个世界的是琴酒,而不是他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 琴酒缓慢的将手放到了裤子口袋里,将一串黑色的手串拿了出来放到桌子上,拿起了一把剪刀对准了上面的素线。 “你胆子倒是挺大。” 又一次被摸住脉门的雨野初鹿动作一僵。 他说:“别啊,琴酒先生,我错了,再也不敢这么说话了。” 琴酒将剪刀扔到了旁边。 比起枪械或者暴力行为,雨野初鹿害怕的事情,琴酒将他摸得一清二楚。 雨野初鹿将手串从桌子上拿了起来。 像是第一次给他的时候,双手捧着放到了雨野初鹿的面前。 正如他刚才将眼镜盒放到雨野初鹿面前的动作,一模一样。 “琴酒先生。” 雨野初鹿勾起唇角的笑,并不张扬,却足够好看。 “谢谢。” 谢谢你愿意接纳我的世界。 光是想到这一点,雨野初鹿的心情陡然变得更好了一些。 ㈩富富的正提醒您《用超推理拯救酒厂》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不。” 琴酒觉得这句谢谢听起来格外的刺耳。 这家伙…… 明明是在自己的保护下出了问题,怎么还能完全不在乎这些,而是用这种语气说出谢谢? 琴酒想要说点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说。 最后他只是放开了手下毛茸茸的脑袋:“算了,这次你能听我的命令,并且坚持下来……雨野初鹿,做的很不错。” “是!” “下次,不管我有什么要求,前提是注意先保护好你自己的命。” 雨野初鹿蹙了蹙鼻子。 将自己的脸颊皱成了小包子。 琴酒先生是怎么做到听着让人心暖的话,总会加上一个后续,让本来轻松的环境变得格外的紧张起来的! 雨野初鹿:“啊,我知道了。” 即使如此,他的视线落在了眼镜盒上,依旧幸福的冒泡泡花。 无论如何,他现在都获得了基本的认可不是吗? “那下次琴酒先生可以帮我抬鼓风机吗?” 琴酒冲着雨野初鹿露出了一个笑。 这笑看的雨野初鹿一个激灵。 他听到琴酒冷酷的说:“你想都别想。” “……” 哇。 好苛刻! 雨野初鹿吸了吸鼻子,随后跟琴酒说:“贝尔摩德呢?” 琴酒回他:“她的身份不擅长露面。” “可我记得在琴酒先生你找到我的时候,贝尔摩德小姐也在?” ——琴酒,要是再有下一次,我保证不会留手了,我会毫不犹豫的将小先生归于自己的身边。 东边的地,卡上多出来的一大笔钱,任务突然变得格外轻松。 ——独属于雨野初鹿监视人的特权。 琴酒看向了正用眼睛询问的雨野初鹿,毫不犹豫的说: “你记错了。” “记……记错了?” 雨野初鹿引以为豪的,就是自己的记忆力。 他从小到大拥有超强的记忆力让他足以过目不忘。 他觉得琴酒在骗他。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琴酒那张脸,那张严肃到令人看着都会害怕的脸,雨野初鹿居然头一次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 雨野初鹿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受着还没有完全褪去的低烧:“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总归,琴酒先生应该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他吧。 雨野初鹿想的理所当然。! 富富的正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一百一十六章 雨野初鹿看着面前的三个勺子陷入沉思。 三个勺子,夹了三款不同的菜,全都放在雨野初鹿的嘴前。 只需要雨野初鹿选择一样张张嘴,就会让他已经被伏特加弄来的安心早餐填饱的胃袋,感受到负担。 这样做刚开始只有古松一个人,后来看到乖乖的雨野初鹿加入了一个佐藤,再后来看见雨野初鹿额角的十字,松田阵平乐颠颠也加入进来。 大有一种侦探在选哪个朋友跟他最好的既视感。 “我说……” 听到雨野初鹿开口,三个人眼睛亮闪闪的盯着他看。 “我是手腕受伤了……但我不是瘫痪了!” 雨野初鹿忍无可忍,鼓起腮帮子,像一只河豚一样,气鼓鼓的骂了出来。 好可爱!!! 外面探头探脑的医生发出了惊呼。 “不能这么说,这些吃的,可都是佐藤亲自给你准备的。” 雨野初鹿叹了口气,这样说的话就没有拒绝的可能性了。 他伸长脖子,含住了古松递过来的鸡蛋羹,一边腮帮子动了动之后喉结蠕动,咽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阿——” 古松捧着勺子发出了一连串的如同少女般的尖叫。 他要将这个勺子收藏起来。 绝对要收藏起来! ‘砰——’ 佐藤美和子用手掌为侧刀,狠狠的砸到了古松的脑袋上。 雨野初鹿看着两个人,感觉整个房间都被喧闹感染。 他冲着看戏的松田阵平一摊手:“现在可以把我要的东西给我了吧?” 松田阵平无奈的拍了一下脑门:“你伤还没好,医生让你静养。” “刑法第246条。”雨野初鹿说:“关于这个,你应该背的比我熟练。” 关于诈骗的。 他知道。 他当然知道。 “我投降。” 松田阵平如同变魔术一般的从身后掏出来了几张纸。 纸张在空中发出了哗啦啦的声音。 “麻烦了。” 雨野初鹿接了过来,兴致勃勃的从旁边拿起了眼镜盒,然后大喊了一声:“超推理——”就将脑袋埋到那些文档里面去了。 “松田前辈,你是从哪拿出来的?!” 古松眼泪汪汪的看着被没收之后丢到水池里的勺子,在挣扎无果后,扭头看向了松田阵平。 比起那些看了就让人头疼的文档,他对于松田阵平如同魔术一样灵巧的动作更加感兴趣。 “这是秘密。”松田阵平伸出一根手指神秘的摆了摆。 雨野初鹿戴着眼镜抬起头,毫不犹豫的拆台:“视觉差加上手速。” 一边说,雨野初鹿的手指一边在纸张上滑过,顺手还给古松补了一刀:“别想了,你学不会的。” 松田阵平的手指灵活 程度是非常高的。 他是排爆组的王牌这件事情,是实打实的用功绩做出来的。 他变得魔术跟手指的灵活程度有绝对的关系。 这绝对是报复。 报复他们刚才让侦探做出选择的幼稚事情。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侦探说的话,古松无条件相信。 古松将眼神收了回来,放弃了学会这一招去女朋友那边实验的想法: “这是……?” “太无聊了,所以我让阵平将最近没破的案子拿过来给我看看。” 雨野初鹿翻的很快。 让人产生了一种他是不是没看清楚上面字样的程度。 “这是不被允许的吧?”古松问道。 “没外人。”雨野初鹿说:“只要你们不说的话,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这句话说完,雨野初鹿就感觉到了两股灼热的视线。 他只能将心神从那些恐怖的犯罪过程中捞出来,疑惑的去找这种视线的来源。 然后得到了一个热泪盈眶,夸张的做出狗狗眼的古松。 还有大咧到已经张开双手想要给雨野初鹿一个大大拥抱的佐藤。 “怎……怎么了?” “自己人,这还是初鹿侦探第一次这么称呼我们。” 古松兴奋的用鼻腔呼出来两股气。 跟牛一样。 雨野初鹿满不在乎的将文件翻到最后一页: “在你拿到我手机号,并且能成功联系我的时候,就是了。” “还有,我看完了。” 这么快? 他们的话还没说上几句对吧。 雨野初鹿抬起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们,微微的歪了歪头。 脑袋顶上的呆毛随着他的动作跟着一起歪到了另一边去。 不,应该说是完全不出乎意料呢。 如果是初鹿侦探的话,这应该算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情吧。 “关键线索我都划出来了,跟着线索去调查的话,应该结果不会出乎我的意料。” 松田阵平拿起来看了一眼,就直接将这些文件放到了佐藤的手里,然后伸出手来揉了揉雨野初鹿的脑袋。 跟想象中的一样柔软。 一边揉松田阵平还一边说:“真的很厉害啊,初鹿。” 雨野初鹿抬起头来,晃了晃脑袋,想要将头顶那只捣乱的手晃下去,结果把自己晃的头晕目眩,头上那只手依旧不动如山。 他只能开口:“阵平,别揉我的头发,会长不高。” “这有什么科学依据吗?” “科学依据?”雨野初鹿不满的说道:“这应该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吧。” 噗。 就算是刚才雨野初鹿随手,就把苦恼他们很长一段时间的案子完成了,也并没有天才的疏离感。 反而显得更加亲 近了起来。 外面有人站在门口喊道:“要换药了哦,初鹿君。” “是——”雨野初鹿高声回应,然后看着面前的三个人:“抱歉,看起来我今天的会客时间要结束了。” 佐藤了然,她抱着文件说:“那我们就先走了,初鹿君。” 说完,她伸出手来扯住了还哭喊着想要继续留下来的古松的耳朵就往外走去。 看着风风火火的佐藤美和子,松田阵平失笑:“那我也就告辞了……” “阵平。” 松田阵平听见自己的名字回过头,得到了一个温和的笑。 “这次,麻烦你了,我还是第一次交朋友,但不得不说,很高兴认识你,虽然从一开始是因为怀疑我开始的。” “啊,这个……” 松田阵平没有被拆穿之后的慌乱,他只是摆弄了一下挂在胸口的墨镜,准备解释。 很强的心理素质。雨野初鹿想。 “如果不是你现在还在怀疑我的话,我可能会更开心一点……” 还没等松田阵平的话说完,雨野初鹿就说道。 那双眼睛里面没有带任何的情绪。 只是淡淡的开口,最后留下了一句尾音的叹息声。 他在惋惜自己第一次交朋友之后,朋友的强大。 也在惋惜并不能从这个人铸造的高墙中找到一处缝隙。 果然看出来了—— 从他进门时候的犹豫,在听到日谷直树所说的案件对比,加上自己的直觉,这都会影响他的表情变化。 而雨野初鹿最擅长拿捏除了自己监视人之外的人的人心。 “其实最开始的确我对你的身份产生了疑惑,但我现在正在改变我的想法了,初鹿。” “嗯,我知道,找到关键线索,成功找到我的人,是阵平。要还对我保持全怀疑状态,动作应该不会这么快。” “所以说,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雨野初鹿冲着松田阵平眨了眨眼,用洋溢着青春的声音乐道: “阵平,明天见。” 这就代表拒绝沟通了。 松田阵平只能说一句:“等你好了再说这件事。”之后讪讪的带上了门。 门关上了之后,松田阵平看向了站在门口用审讯态度看着他的佐藤美和子。 “哟,阵平。”佐藤学着雨野初鹿的语气,手搭在了松田阵平的肩膀上:“你什么时候跟侦探关系这么好了?” 松田阵平扬起一抹笑:“诶呀,可能是在你们刚认识侦探没多久之后。” 佐藤美和子抽了抽嘴角。 她明明是想让这位前辈收敛一点的…… 现在她的后槽牙已经痒了起来。 “松田前辈,我有一件事情,需要告知你。”佐藤美和子扬起一个和善的笑。 松田阵平感觉到了一丝不妙:“什么?” 佐藤美和子上前一步,强烈的威 压让松田阵平顿了一下。 然后佐藤将文件放到了松田阵平的怀里。 “因为是你擅自拿给侦探的案子,所以说后续调查,在不能被其他人知道的情况下,得由你自己一个人调查完呢。” ……⑶_[(” 这些案子多得很。 而且在雨野初鹿看过之后,就变得格外的没有意思。 简直就像是已经将数学公式列了出来,只需要代入数字就可以知道答案的简单程度。 但是—— 超级麻烦! 松田阵平眼前一黑,等到视线聚焦起来之后,他转头看向了傻乎乎的古松:“古松后辈啊。” 古松正在考虑怎么将之前那个勺子偷出来,听到松田阵平的声音才回神:“是。” 松田阵平将文件原封不动的放到了古松的手上:“给你一个能够积累经验的机会,这是前辈送你的,要好好珍惜。” “是!”古松用感激的眼神看向了松田,甚至还加上了一句:“前辈,你真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 “……” 松田阵平移开了视线,被这样感激反而让他的良心有些不安。 这家伙,单纯的有些过头了。 就是这份单纯让初鹿将他纳入自己的圈子吧。 雨野初鹿在处理伤口完毕之后没多久,窗户被人打开了。 是从外面打开的。 琴酒从窗口一跃而下,跟在射击训练场的时候一样的潇洒冷静。 可不像是雨野初鹿那样崴了脚,反而落地轻巧到像是在演电视剧。 “门口的警卫马上就会被换走,辛苦了,琴酒先生。” 雨野初鹿说完,看向了窗户: “但每一次我都想说一句,琴酒先生,你真的没有第三异能吗?你到底是怎么爬上来还能单手挂在墙壁上的?” 第三异能? 这家伙根本还是把他当成了同类别的异能者。 现在已经冒出第三个他想象中的中二异能了! 琴酒冷漠的说:“只要你勤加训练的话,你也可以。” 雨野初鹿:“哦——”的拉长了尾音。 “那还是算了吧,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 琴酒没理会雨野初鹿那股子阴阳怪气的不相信声音。 他拉开话题问:“你真的学过剑道?” “是啊。”雨野初鹿得瑟的举起一边的手臂挥了挥,要不是因为手腕还使不上力气,他的动作简直标准完美。 琴酒说:“调查资料里并没有写。” 雨野初鹿说:“但我告诉你了。” 他的确告诉琴酒了。 但雨野初鹿那纤细的胳膊实在不像是有系统学习过剑道有少许自保能力的样子。 琴酒毫不客气:“等你好了,我需要对你的身体状况进行二次评测。” “不要。”雨野初鹿说:“谁都不能让我在除了任 务和赚钱之外,多做任何一点事!” “这份检测报告,那位先生不会知道。” 这句话说完,雨野初鹿愣住了。 但他愣神的时间不久。 可以说是在这段时间琴酒的语出惊人让他已经开始有些适应了。 雨野初鹿托着下巴,嘴角微微勾着,他放松背脊,靠到了枕头上:“琴酒先生,看来你已经做好决定了。” 琴酒没回答这句疑问。 他还在犹豫,虽然做出来的事情并不像。 “你还有其他问题问我。”雨野初鹿看着琴酒,感受到了他的情绪。 琴酒不在乎他是怎么被看穿的,只是看向了旁边的吊瓶里的药水顺着软管进入了雨野初鹿的身体里: “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要帮警视厅做事?” “日谷直树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我的声誉,而在这种情况下,展现警视厅在毫无办法的案件被我轻松解决……” 琴酒补充了后面的话:“他们就会无视掉这种异常,权衡利弊之后,依旧选择你。” 说完这句话,琴酒的手指不由自主的磨蹭了一下随身枪的冷硬。 这种危险程度是琴酒不由自主就会这么做的下意识动作。 即使现在这人是他们这边的。 不过—— 每一步都会有所计算。 这才是拥有‘异能’的雨野初鹿的样子。 “现在公安那边也有意向跟你联系。”琴酒说道。 “他们得主动一点,亲自邀请可以让我的身价翻倍。” 雨野初鹿笑眯眯的,尤其是猫瞳一眯,从天真的猫咪,变成了狡诈的狐狸。 “身价翻倍?” “是啊,其实光是警视厅那边,完全做不到让我掌握他们的核心系统,但公安就不一样了。” 琴酒嘲笑着那些无知的家伙们: “也就是说你只是想让警视厅作为一个跳板。” “不愧是琴酒先生。” 只要开个头,搭档都不需要他多话,就能完整的补充的感觉,简直太美好了。 太轻松的话,会让雨野初鹿整个人放松下来。 所以他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软哒哒的滑到了被子里。 “你找我,是有事让我帮忙,直说,等你出院之后,有什么打算?” “我有个想认识的人。” 难得。 雨野初鹿虽然平常浑身上下都写满了麻烦两个字,却很少真正意义上去接触一个人。 除非是有结交的打算或者是想要探查情报的可能。 “谁?” “安室透。” 那个人做的糕点,是雨野初鹿吃到过的极品。 光是想想,那个绵密的口感都让雨野初鹿不由自主的舔了舔自己的小虎牙,兴奋的不行。 “我想用密利伽罗的身份来见他。” 他现在是合格 的顾问,身份等级几乎跟琴酒持平。 是安室透的上司! 以权谋私,用权势压人,让安室透每天都给他做甜点! 雨野初鹿光是想象,都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美好。 “他?” 琴酒自然知道安室透。 作为被标注的重点任务,不管是从哪一方面来看,都优秀到令人夺目。 除了性格。 看来是前者,想要结交。 但似乎被标注出来的十几个卧底,雨野初鹿还是第一个想用顾问身份去接触的存在。 “为什么?” “他很特别。” “我以为你会更注意那个被你安排进来的男人。” 雨野初鹿看着琴酒的表情,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但他还是老实交代:“他的确优秀,但没戳中我。” 一看他的厨艺就没有安室透好。 雨野初鹿想起那天的小蛋糕,那种口感可不是谁都能做出来的。 ——这种特别。 在琴酒听来就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雨野初鹿什么时候见过安室透的? 或者说他们之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交集很多? 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琴酒的表情甚至勾勒出一种冷冽来。 就像是自己家的孩子,跟臭名昭著的坏小孩混在一起的微妙感觉。 “我明白了。”琴酒下了个决定。 这个决定很快。 雨野初鹿一看就知道琴酒要去实施这个决定了。 所以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麻烦啦,让贝尔摩德教我易容吧,或者给我弄一个炫酷的面具。” “你自己去跟她说。” 雨野初鹿脑袋上冒出了一个问号。 那你之前说的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琴酒明白了,雨野初鹿却有些不太明白。 不过没有关系,雨野初鹿不太在乎这些,他乐颠颠的开始幻想未来被甜点包围。 琴酒走了。 走的时候没有跳窗户,而是选择了门口警察交接的时间,且绝对不会被摄像头看到一丝身影的路线。 等到他回到自己的车上时,驾驶位置的伏特加看到了大哥那冷淡的面容。 怎么了? 又跟顾问置气了? 要知道顾问的那张嘴,言不惊人欲不休,经常能说出一些要是他说了,大哥就会当场给他来一枪的话。 他可不敢问。 好在琴酒并不是一个会迁怒的人,他冷静的下达要求:“贝尔摩德现在在哪?” “她在处理顾问之前留下来的剧本。” 雨野初鹿的行动能力很强,在拿到琴酒给他的任务目标之后,他就已经着手准备了。 只不过雨野初鹿很擅长做两手准备,所以给贝尔摩德的是没有完善的剧本。 这就导致贝尔摩德 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字符的时候,有些懵。 举个例子: 【三点,习惯,香水,诱导。】 有一个雨野初鹿留下的剧本,就这四个词。 离谱到窒息。 但如果旁边就是这个人的详细资料,结合起来,就很令人震惊了。 生活中的一些小习惯很可能成为别人的把柄,并且被加以利用,最后杀死你自己。 贝尔摩德在第二次跟踪雨野初鹿被发现的时候,他说—— [光在这条街上让你死于意外的方式至少有六种,但结合到摄像头和人群流动走向的问题,缩短成三种了。] 在看完雨野初鹿的所有剧本之后,贝尔摩德深刻的理解到了这句话。 “跟她说,顾问找她。” “是。” 琴酒抬手,将一串黑色的手串挂在了后视镜上。 “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 安室透感觉到自己被针对了。 刚从‘密利迦罗最大的敌人雨野初鹿还活着’的消息里感到安慰之后,就被指派到了后勤部门进行五次后勤工作。 后勤? 后勤?!! 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安室透的眼神都有些发虚。 整个组织里,最麻烦的就是后勤。 虽然不需要见血,也不需要动脑,甚至连枪都不需要放。 但这说明要去面对各种各样凄惨的尸体,还有!恶心的臭味还有清洗大量的血迹。 “哈哈哈哈哈哈哈。”友人冲着他发出了嘲笑的声音。 即使平常需要在另外一瓶机会面前伪装不对付,但这个时候苏格兰却是实打实的笑了出来。 毕竟安室透的这副表情可太有意思了。 “我做错什么了?”他问来的人。 “什么都没有做错。”分派任务的人,用冷酷的表情说:“这是上面的意思。” 安室透磨了磨后槽牙:“知道了。” 分派任务的人还没走,安室透头疼的问道:“还有什么事?” 面前这人抬起头,从上到下审视了一圈安室透。 似乎想从他身上看出他到底有什么特别能获得雨野初鹿的青睐。 在安室透被这种奇怪的嫉妒眼神弄得有些发毛的时候,他听到这人说: “幸运的家伙,做好准备吧,顾问要见你。”! 第一百一十七章 城区。 在将尸体旁边的最后一枚指纹处理干净之后,安室透的最后一个后勤工作宣告终结。 即使对于后勤工作感到厌烦,但安室透在这方面做的很好。 嘲讽的是,因为在警校的优秀成绩,在处理这方面事情方面,他做的甚至要比大多数的组织成员做的都好。 在返程的时候,安室透敏锐的发现这条路并不是送他回根据地的。 他们在兜圈,光是这个路标,他就已经看到了不止三次。 “你这是在干什么?”安室透的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枪上,他需要确认现在的情况。 “波本先生。”前排开车的司机开了口,恭敬的开口。 “讲。” “在您的前排座位后的夹层内,有个头套,请您戴上。” 安室透用另外一只手探向前方,从后座上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头套。 他能确保戴上这个头套之后,连呼吸都会变得困难,更别提感受到外界的环境了。 “原因。”安室透面色不愉。 “顾问腾出时间来见您了。”前排的司机说到:“顾问的情况特殊,组织内全体成员都需要保证他的安全,所以请您理解。” 雨野初鹿,他们卧底这个组织这么久,就是想知道他的身份。 比起整个组织的头领‘那位先生’,雨野初鹿的危险性甚至更高。 因为就算密利迦罗大大方方的表明有些罪案的确是他干的,都没有任何办法逮捕他。 别说他的具体身份了,就连证据都没有,甚至一切都合理的成为了意外。 看着后面的安室透陷入沉思,前排的司机知道这样的行为会引起大多数人的不满,所以他只能重复的说道: “这是必要的流程。” 在看到安室透的犹豫,司机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嫉妒:“这是何等的荣耀,您不应该有这样的迟疑。” 安室透抬起头来,看向了前排突然从恭敬对着他有些不满的司机。 这让他想起了那个给他通知的人,看着他的眼神中也绝对是嫉妒。 除了琴酒,贝尔摩德,乌丸莲耶,朗姆,伏特加,其他人都不知道密利迦罗就是雨野初鹿。 组织内的所有人都在黑暗中潜行,就像是怪物,但密利迦罗这个名字不一样。 在那个快被吹嘘成当代福尔摩斯的侦探出现之后,他们组织的顾问,毫不犹豫的也出现在了大众的目光下。 他冲着‘福尔摩斯’发起了挑战。 不管是他做的事情,还是这种风格,都足矣让任何人承认他的能力。 “我只是想知道,那位顾问为什么想要见我,我并不觉得我有什么特殊的。” 前排的司机的呼吸粗重了起来,他明显兴奋起来了:“顾问说,您肯定会这样问。居然一个字都不差。” 安室透哽了一下:“所以,顾问是怎么回答我的?” “顾问说——你的特殊之处,你难道自己不知道吗?” 在听到司机谁出这句话之后,安室透浑身上下都像是有蚂蚁在爬。 他发现了? 是他的身份吗? 不,组织内绝对不允许背叛。 一旦发现他是公安安插下的卧底,现在肯定已经就地格杀了。 那是因为什么? 安室透的脑子在飞速的转动。 他能够吸引整个组织视为瑰宝的顾问,绝对不会是任务的完成度。 ——雨野初鹿! 在被通知去后勤部门之前,他见到了雨野初鹿,并且送给了他一块自己做的小蛋糕。 唯一能吸引密利迦罗的,不就是被绑架的雨野初鹿吗? 而当时,安室透确保没有任何其他人看见他的脸,除了绑架犯——日谷直树。 ——这次的绑架案是密利迦罗专门设计给雨野初鹿的。 雨野初鹿此时正在研究那些化妆品,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让密利迦罗背上了多大的一个锅。 车拐的时间很多,车内的温度也开始发生了变化。 安室透甚至感觉有些热。 没过一会,他就被带到了一个地方,他身上的所有武器都被搜了出来。 紧接着头套被摘下来了。 视线刚恢复,安室透的眼睛眯了眯,来感受光线的变化。 “顾问先生,人我已经带到了。” 司机在门口敲了两下门,两短一长。 跟在他身后的安室透看了一眼四周,全是密闭空间,这里什么都看不出来。 “进来。” 里面有声音传来,很低沉,像是沉淀过的红酒。 安室透推门进去了。 进去的一瞬间他就开始用余光打量整个屋子的构造。 没有多余的装饰,空气中只有花果的香薰留下的沁人心脾的味道,中间有两个沙发,面对面放着,旁边有一盏灯,灯光不亮。 除此之外,就只能看见几块玻璃,从里面安室透能看到自己的模样。 这不像是一个房间,更像是警方那边的审讯室。 昏暗的灯光下,有人窝在对着门的柔软沙发里,将自己整个人都埋了进去。 面前的人抬起头来,是一张漂亮但完全没有印象的脸,这都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他挑染的头发。 银色的头发,左右挑染了两撇绿色,眼睛是灰蓝色的,整体看起来有些慵懒。 很漂亮的一张脸,比起雨野初鹿那张优秀到有些过头的脸也不承让。 “别紧张。”雨野初鹿抬起头,冲着面前浑身上下肌肉都绷紧的公安发出了邀请:“坐吧,给你准备了位置。” 唯一的沙发在密利迦罗的正对面。 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位置,因为面对面能更好的发现一个人的微动作和微表情。 “我想,应该不 会有人在面对顾问的时候能完全放松吧。” 哈。 ?富富的正的作品《用超推理拯救酒厂》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这个人见到侦探的他和见到顾问的他,简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态度。 “没必要。”雨野初鹿手指放在膝盖上敲了敲,恶意的恐吓:“除了叛徒和给我的任务目标,我很少会对优秀的组织成员动手。” 安室透的呼吸停顿了一下,就迅速恢复了过来,他坐到了雨野初鹿面前的沙发上:“这么软的沙发对脊椎不好。” “我喜欢就好。”雨野初鹿任性的说道:“你给他的蛋糕是什么味道的?” 果然。 是因为雨野初鹿。 之前他的猜测完全没有错。 “草莓牛奶的。”安室透没有隐瞒老实回答。 “我也要。” 安室透抬起头来看向了面前的顾问。 年轻的顾问伸出手来比了个三:“至少三个。” 雨野初鹿可以拥有,密利迦罗也得拥有。 他聪明的用自己的里身份给自己谋福利。 这是他能在琴酒眼皮子底下藏匿甜点量的最大值。 刚从牙医那边出来的雨野初鹿坚定的竖起了三根手指头。 “……”安室透抽了抽嘴角,眼皮也跟着跳了跳。 要知道他从知道顾问要见到他之后心惊胆战到了今天,结果就为了三块蛋糕?! “怎么?你不愿意?”雨野初鹿装出了一副凶狠的样子:“你要是不给我,我就告诉琴酒你后勤工作做的很好,并且让他给你安排到后勤部门,永远!” 这是什么软绵绵的威胁啊? 这一点也不像是那个能公然跟雨野初鹿拍板的天才犯罪顾问。 这明明更像是争宠的猫咪恶意的蹭他的手腕。 “我知道了。”安室透头疼的按了按眉心说道:“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吗?” “我喜欢不苦的巧克力。” “明白。” 看着面前的安室透没有表明出不耐的神色,雨野初鹿满意的点了点头:“三个问题。” “什么?” “你给了我三块蛋糕,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等价交换。” 雨野初鹿想跟安室透打好关系,要知道这可是一个公安,拥有好厨艺的公安。 “随便什么都可以?” “底线问题不行,比如你问一些组织高层的问题,我是不会回答的。” 安室透沉默了下来。 要知道这可是密利迦罗,他给出的问题简直就像是有毒的糖,但相对应的,也是巨大的优惠。 第一个问题,安室透问:“明天哪个股票会涨?” 沉溺在蛋糕海洋里的雨野初鹿抬起头看了一眼安室透:“就这?” 他看起来有些不满,但也老实回答了:“铃木医药,还有遵义日用。” 安室透盯着他看了看,说:“我明白了,我会把我的钱全都投进去的。” 雨野初鹿晃了晃脑袋,满意的看到跟琴酒类似的银白色头发:“其实你不用这么问,你直接问我家里是否从事经济方面的工作,我也会老实回答。” 他没有用手机去查看任何资料就告诉了安室透,这就代表他平常有关注这些。 而他不是一个股民,他进来的时候快到关市的时间了,而面前的人没有任何动作。 “我不是想知道……”看着雨野初鹿明显不想听客套话的表情,安室透停下了未说完的话:“算了。” “您不问我跟雨野初鹿见面都说了点什么吗?” “不问。” 雨野初鹿自己都快忘了,他忘记的一般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唯一记住的就是小蛋糕。 “你们之间的话题应该没什么营养。” 他看起来对雨野初鹿有些基础认知,甚至说密利迦罗可能是认识雨野初鹿的人。 “那第二个问题。” 安室透刚开始,就被雨野初鹿截断:“是第三个。” “你刚问我,我为什么不问你跟雨野初鹿那个侦探之间都说了什么。” 安室透张了张嘴,最后闭上了,他略微懊恼的表情得到了雨野初鹿愉快的笑声:“我开玩笑的。” “这并不好笑。” 雨野初鹿耸耸肩:“可我觉得有意思就好,你的表情真有趣。” 超级恶劣的性格。 在组织里没有在外面的束缚,雨野初鹿毫不在意自己展现出的本来的面貌。 “那第二个问题,您跟雨野初鹿,谁会赢?” 这个问题把雨野初鹿问到了,但他也只是沉默了一会,就抬起头来,用那双即使带了美瞳也依旧散发着坚定神色的眸子看向安室透:“是我,只能是我,只会是我。” 雨野初鹿终将会变成密利迦罗。 他本来就不喜欢自己现在的姓氏。 但他刚才居然犹豫了,因为要斩断雨野初鹿这个身份,代表着斩断雨野初鹿所有的关系网。 实话实说,他有点舍不得新交的朋友。 那个叫做松田阵平的人。 安室透用上牙咬了咬下唇,很快松开之后,整个人显得很愉悦。 他现在的表情像极了之前送他来的两个忠诚的密利迦罗的粉丝。 “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那你可以走了。”雨野初鹿伸出手来点了点门:“下次准备好你的问题。” 还有下次。 还有用甜品换取答案的机会。 雨野初鹿给了下次会面的机会,设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圈套。 而为了得到更多的情报,雨野初鹿相信安室透会更加努力在研究甜品上!! 雨野初鹿想到这里,看着安室透的眼神都带了鼓励的味道。 安室透顺从的从沙发上站起身,在走到门口握住门把手的时候,他转头看了一眼密利迦罗。 那个人疲惫的窝在沙发上,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却在他看过来的时候露出了一个笑。 笑容不大,但看起来有些欣慰和愉悦。 欣慰什么? 安室透在离开之后都在排查自己进门之后的行为还有话。 到底哪里能让他产生欣慰啊!!! 雨野初鹿没想到,第二天他就又看到了安室透。 他站在刚打工没多久就遇到了凶案发生地,发出了叹息。 雨野初鹿受在附近执勤的古松邀请去看情况,在看到安室透的时候,好心情的冲着他招了招手,手腕上被磨损后还未完全好的伤还乌青着。 刚见面,他就听到雨野初鹿热情洋溢的问道:“最近有研究新的蛋糕吗,安室君?” 安室透想起密利迦罗欣慰的表情,冷酷回答:“没有。”! 富富的正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一百一十八章 “啊?” 一声不可置信的声音炸破天际。 ?想看富富的正的《用超推理拯救酒厂》吗?请记住[]的域名[( 大概是没有想到现在的这种情况下,还能有人拒绝他的要求。 除了他的监视人,不管是警视厅的那些人,还是组织内部的成员,他们都恨不得直接将雨野初鹿供起来。 别说是一块蛋糕,他的监视人甚至给他送了一个甜点店,还有一个草莓园!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快点撤回去,我可以当做没有听到!” 雨野初鹿气的蹦跶了两下,看起来完全炸毛了。 之前那么好说话的家伙怎么变成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了?! “我不会撤回,并且依旧保持拒绝,吃的太多了对你的牙齿不好。” 安室透用这样的说法,来认真的拒绝了雨野初鹿。 但他们都知道这是一个借口。 雨野初鹿的牙齿在全面被监管起来的情况下,就算是组织成员也绝不会知道他的口腔状况。 安室透单纯的不想再见到密利伽罗了。 那个人的眼神让他浑身上下都感觉到了不适,就像是被一只老鹰盯上的猎物,在坐到那个沙发上的时候,他甚至有一种想要夺门而出的感觉。 他甚至不知道密利伽罗到底是怎么知道他给这个馋嘴的侦探送了一块蛋糕的事情! 下意识的,安室透看了一眼周围的监控摄像头,并且审视了一下雨野初鹿身上有没有窃听器。 “你这样的话,会失去我的庇佑的。” 他高高在上的用不允拒绝的口吻说着,用滚圆的眼睛盯着安室透看:“就像是现在,你变成了嫌疑人,不能直接参与调查,而能让你脱离嫌疑最快的人——是我。” 最后那句‘是我’,雨野初鹿说的意气风发。 像是一只猫。 它正在施舍的看着给予的人,明明是饲养,却更像是接受供奉给神明的献品。 “所以说,我的蛋糕……” 雨野初鹿给出了条件,而不能满足的条件很快被人接手。 旁边的古松已经拿出了自己的钱包:“这位先生,虽然很冒昧,但我能买你做的一块蛋糕吗?” 看。 雨野初鹿不需要做任何的事情,就会有人将他想要的东西捧到他的面前。 安室透看着可怜巴巴望着他的后辈警察,还有趾高气昂的雨野初鹿,挑了挑眉。 “好吧,是我输了。”穿着服务生衣服的黑皮帅哥举起双手,无奈的叹气:“可可的,对吧?” “成交。”雨野初鹿从古松的钱包里抽出了两张纸币塞到了安室透的手里,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在蛋糕的面子上,带我去看看现场。” 警戒线拉的范围之内,一位女人倒在地上,她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面容狰狞,口吐白沫。 雨野初鹿根本不在意周围的目光,他蹲下身子来,鼻尖耸动,空气中独特的味道进入了鼻腔中 ,在从古松手里接过手套戴上之后翻了一下女人的指甲。 然后他站起身,就像是在巡视领地,在整个区域里面随处乱跑,这里动动,那里敲敲。 “初鹿侦探……”,旁边的目暮警官头疼的看着雨野初鹿‘破坏’案发现场,但他没有出手阻拦,即使这并不符合规章制度。 雨野初鹿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在检查了一圈之后,问道:“我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他转头看向了古松。 “什么东西?”,有新来的警员不懂规矩,他碰了碰旁边的前辈问了一句:“还有,就这么让他动现场,应该是不被允许的吧?” “你还不清楚,我们内部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在任何犯罪现场,如果是雨野初鹿的话,他是不受任何限制的。” 上面的人是这么说的。 毕竟一个好用且不要工资,还答应了警视厅的招募成为了‘顾问’,保全他们名字的人,对于他的脾气容忍度,可以说是高上了一个台阶。 “至于待会侦探要的东西……你就等着看吧。”前辈神秘兮兮的说道。 那新人警察,眼睁睁的看着古松不知道从哪里拖出来了一个鼓风机。 那鼓风机并不小,甚至可以说是演戏专用的,看起来十分的专业,甚至上面还有一个小的聚光灯。 可以说这个东西放到好莱坞都是能看得过去的。 说是待会,但雨野初鹿观察的时间连三分钟都没有。 周围那么多的警察围着,他们什么动作都没有做,只是呆呆的望着面前的侦探。 就像是等待审判的无知群众。 同是犯罪嫌疑人的一名男性凑到了安室透的旁边,喃喃:“《日本警察是否还值得信任》《安全系数降低的社会下我们应该如何生存》。” “……” 好熟悉的标题。 安室透在报纸上见到这些标题绝对不只一次,但看到面前这些眼巴巴的望着雨野初鹿的警员们,安室透叹了口气。 说实话,这让他也有些苦恼了。 之前这些警察不管是从取证还是调查,都井然有序,但这位名声赫赫的侦探一到,他们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这种依赖性是不对的。 但他们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并且已经开始发展成一种习以为然。 “古松,快一点,我待会还有其他的事情呢。”雨野初鹿催促了两声。 他的声音带着年轻特有的活力,但并不高,带着点低沉的神秘感,好听极了。 “来了来了。” ‘嗡嗡嗡——’ 鼓风机被启动了。 风并不猛烈,恰到好处的吹起了雨野初鹿鬓角的白发,他不分时节永远穿着的黑色风衣也被吹到了一个恰好的角度。 明明是白天,上面的聚光灯依旧为雨野初鹿打造了一个完美的环境,让他仿佛天神下凡一般的降临。 雨野初鹿那 张优秀的脸上,被他自己挂上了一个黑色半包的眼镜。 眼镜给他的脸多加了一丝沉稳的味道在里面,搭配上脑袋上的贝雷帽,就完全是个知识分子了。 “啊,是这样啊,原来如此。”雨野初鹿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什么?明白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新人警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那疑惑快变成实质性的东西砸到前辈的脸上。 好心的前辈给予解答:“侦探的意思是——” 随着解答的声音,侦探大声宣布:“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他举起手来,指向了站在旁边,不停的哭泣的女性:“就是你吧,这位……你叫什么?女士。” 连犯罪嫌疑人的名字都不知道,甚至没有进行判断审问,就已经像是了解了全部过程一样。 他神采奕奕,对自己的异能力给出的结果十分的肯定。 那位满脸恐慌的女性在看到雨野初鹿冲着她走近两步之后,下意识的后退了。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能没有证据乱说。”女人啜泣着,她那硬生生憋出来的哭腔听起来不伦不类,一边哭着她一边看向了旁边的安室透:“如果是为了包庇你的那位朋友……” “别牵扯我的关系网。”雨野初鹿厌恶的皱眉:“你挺聪明的,用在指甲油上下毒的手法还有她的小习惯杀人,但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检查一下她的口袋吧。” 一边说着,一边想起安室透之前偷偷摸摸的在看摄像头,雨野初鹿起了坏心思,他抬起头来,看向了这家店的监控摄像头:“没有完美的犯罪,所有的犯罪都会被我抓到破绽。” 你也一样。 雨野初鹿对着摄像头做出这样的口型,这句话没有发出声音来。 但这就像是警告。 也像是宣战,雨野初鹿对密利伽罗之前的挑衅发出了宣言。 他高傲的宣布这个结论。 果不其然,雨野初鹿看到了安室透的表情,他神色复杂。 他的角度完全暴露给了这个人,绝对会让他清楚的看到他的行为。 而雨野初鹿从未在公开场合叫板密利伽罗。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更何况他严厉的指责了想要将他拉下水的那位犯罪嫌疑人。 所以——是为了他。 这是个很好得出来的结论,而安室透是个聪明人。 可为什么呢? 就因为他是警方的卧底? 这并不足以让只跟警察那边交好的人愿意跟他接触吧。 在得到安室透露出了审视的表情之后,雨野初鹿毫不犹豫的将视线移开:“啊——好无聊的案子——最近为什么没有什么连环杀人犯了?或者密利伽罗呢?那个家伙怎么最近不动作了,我最近好无聊——” “……”“……”“……” 打了个群体沉默的雨野 初鹿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初鹿侦探,您还是无聊点比较好。”目暮十三看着捂住口袋面色不虞,企图拒绝配合的犯罪嫌疑人,摸了摸自己的胖鼻子,叹了口气。 雨野初鹿耸了耸肩,对于这句话没有给出任何的评论。 行了,化验之后把她关起来就行了,没我事了吧?╳[(”雨野初鹿拍了拍他心爱的鼓风机,转身就往外走:“这次也别说是我破的案,我不喜欢应付记者。” 走了一半,他的脚步一顿,冲着安室透挥了挥手:“对了,别忘了我的蛋糕!” 得到了比犯罪嫌疑人更加瞩目的目光,安室透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做出了一副谦逊的样子:“是我的荣幸。” 安室透看着明显想要跟他交好的天才青年,契机——不会是因为馋嘴吧? 不会吧? 不会吧…… 等到雨野初鹿离开现场之后,之前的新人看着最后伏法后,哭的真实了些,主动开始坦白和交代实情的犯人,他说:“就这么结束了?” “这已经算是时间长的了。”他说:“后辈啊,虽然不想承认,但你不得不说,我们与天才之间的距离,如同天河。” 不管是什么案件,只需要鼓风机一吹,眼镜一带,他们这些警察花费大量时间才能勘破的谜题,就如同透明一样,呈现在了雨野初鹿的面前。 在雨野初鹿甩掉古松,走到街道上还没有五分钟,他的休闲时间就被阻止了。 “所以……我还要加班?”雨野初鹿接了自家监视人的电话,有些不满:“在伤好之后,我积极刷了密利伽罗的存在感,我甚至还帮着警方破了案!” 两边的存在感刷满了,而现在应该是他的休息时间,但看起来这一点并不成功。 他的休息时间被阻拦了。 “临时任务。”琴酒懒得哄他:“你可以选择接受,也可以选择不接受,这并不是强制任务。” “但如果我不接受,这个任务会放到你的身上吧。” “我说了,对你来讲,不是强制任务。” 雨野初鹿摸了摸口袋,摸到了今天偷摸没收的琴酒牌的烟盒,在空中甩了甩:“发给我。” “不,我来接你。” 接他? 这太少见了。 作为他的监视人,琴酒来接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很紧急?” “不,我只是在附近,在原地站着别动。” 雨野初鹿用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小虎牙,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欣慰。 毕竟琴酒先生终于在他这次受伤之后,了解到了搭档的重要性。 “没问题,我随时待命,琴酒先生。” 这话听起来可乖了,简直就像是一块小甜饼。 但如果不是平常捣乱十足,完全不怎么听话的雨野初鹿说出来的话,一定是非常动听和美妙的。 “啧。” 琴酒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 等到琴酒到的时候,就看到了雨野初鹿正蹲在地上,观察着蚂蚁的行踪,并且他狡猾的用旁边一块被人遗弃的面包堵住了洞穴,企图让蚂蚁们感受到‘天上掉馅饼’的快乐。 而这个时候,只需要喊一声:“雨野初鹿——” 琴酒就会得到一个睁着湿润润的大眼睛的顾问。 来了来了。∷”雨野初鹿高声回应,毫不犹豫的跑到了车门旁边拉开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并且自觉地拉上了安全带。 但等他做完这一切,琴酒依旧没有任何的动作,他没有开车,而是从旁边抽出来了一张湿巾放到了雨野初鹿的面前。 雨野初鹿看向了自己的手:“不是,就这一点点土而已!” 他的监视人明明可以在极度肮脏的环境下,为了击杀目标而动都不动,而他只是捡了一块面包而已,就被那双碧绿色的鹰眼盯着,让他完成自己洁癖的龟毛‘人设’。 “速度快一点,马上船就要开了。” 雨野初鹿这才接过了那张湿巾,将如玉一般的手指一点点的擦拭:“船?”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琴酒,很快就了然:“哦,宴会,看来这次是谈判?” “你已经知道了。” “谈判不需要我,我的异能力可不是为了看穿即将谈判的人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能利用的。” 雨野初鹿不喜欢干这些事情。 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甚至懒得去管理雨野家的事情。 “但你现在在我的车上。” 雨野初鹿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盯着琴酒那刀削一般的侧脸叹了口气:“很明显我没有其他选择了。” 琴酒先生变坏了。 他之前可不会用计策让他去干事的。 用他对于自己搭档的每一个任务都拥有的好奇心吸引他上了车,而上了车就等同于雨野初鹿接下了这个任务。 雨野初鹿摊手:“我需要跟上次一样的易容。” “的确。”琴酒修长的手臂从后面捞起来了一个化妆包扔到了雨野初鹿的怀里:“自己来。” “我可不会易容术,上次是贝尔摩德帮忙的。” “但你学会了。” 琴酒肯定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 他绝对相信雨野初鹿的智商还有记忆能力,尤其是过目不忘的本事。 雨野初鹿的面容扬起笑容,他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办法落下去。 这种对他的能力信任程度,简直就像是尼.古.丁,很容易让人上瘾。 他接过了那个化妆包:“下不为例,琴酒先生。” 很快,雨野初鹿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琴酒转头看了他一眼。 短的头发,从白色变成了银色,挑染了两层绿色,眼睛黑色,变得深邃了一些,还换了一张脸。 简直就像是缩小版的琴酒合体,只要是琴酒身上的颜色都出 现在了雨野初鹿的身上。 “你这样看起来真碍眼。” “但我觉得挺好看的,是贝尔摩德设计的,我通过了她的方案。” 琴酒就知道贝尔摩德总会在无时无刻给他找点麻烦。 她企图让琴酒拥有‘气急败坏’这样的情绪,并且记录在案。 “你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来躲避那些条子的邀请吗?” “不。” 雨野初鹿将用过的湿纸巾折成了一只千纸鹤,他抬起头来:“我做事从来都不需要理由。” 不管是在任何情况下,雨野初鹿都可以做到绝对的任性妄为。 他可是异能力者,这些警察本就应该将他捧到高台上。 琴酒单手撑着下颚,舌尖卷起发出了一声嗤笑:“你说的没错。” “别阴阳怪气的,琴酒先生。”雨野初鹿说:“谈判的话,只有我们两个?毕竟你把伏特加和另外两个不知名的人从车上赶下去。” 伏特加身上有特别的香水味道,不浓,但跟琴酒的完全不一样。 而这个味道还残留着,刚才车开来的时候还开着窗户,而化妆包在后座,拿起来并没有在副驾驶轻松,很明显刚才副驾驶有人。 雨野初鹿脑子一转就了然了:“所以说,琴酒先生认为我一个人就足够应对了,对吗?” 看吧。 这个家伙。 明明很欣赏他不是吗? 光是想到这一点,雨野初鹿就差叉腰当场大笑两声来回应这份欣赏。 雨野初鹿的沾沾自喜没有得到应有的结果,琴酒冷漠的回道:“伏特加和一位‘威士忌’在中途需要去取一些合作的产品。” 所以才会下车。 跟他之前的猜想完全不一样。 没有欣赏,只是单纯健忘的伏特加先生居然在谈判的时候没有拿钱! “……” 这个只有20%的可能概率性的小事件发生了,雨野初鹿没忍住说了一句:“我开始有点讨厌你了,琴酒先生……” “从你刚认识我到现在为止,这句话是我听到的第八次。” “……好记性,琴酒先生。”雨野初鹿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至今为止也没有讨厌琴酒:“顺便,威士忌?” 要是没记错的话,他曾经要求被他选中的这些卧底,都给了一个笼统的代号。 “苏格兰威士忌。” “没接触过的新人物?为什么要把他带上?” “那位先生说,因为有趣。” 雨野初鹿的嘴角抿住下撇,他说:“所以我就说,我讨厌当棋子,还是当执棋者更好一些,至少我不会被‘有趣’这个词架上高台。” 雨野初鹿决定从现在开始,平等的讨厌每一个威士忌。 当然,会做漂亮可口的小蛋糕的波本威士忌除外。 等到他到的时候,伏特加和另外一个‘威士忌’已经等在了码头。 雨野初鹿从副驾驶下来的时候,诸伏景光的目光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几乎是瞬间,带有审视的侵略性目光乍然消失,然后就变成了崇拜的神色。 跟其他成员一样的崇拜感情从这位青年的眼中勃然而生,他甚至看起来有些激动。 好熟悉的感觉。 那天安室透在看到他的时候也是这种情况。 “苏格兰?你为什么会选这个酒?”雨野初鹿企图说点刻薄的话,来显示他讨厌被当成‘有趣的棋子’的威士忌。 但他的面前出现了一袋饼干。 一袋可可的饼干。 香浓的味道锃的进入了雨野初鹿的鼻腔中。 光是想象,他都知道这袋饼干的含金量。 “不知道有什么见面礼好送,这是我亲自做的饼干,希望您不要嫌弃它廉价。” 带着少量胡茬,黑色短发的蓝眼睛青年恭敬地将袋子放到了雨野初鹿的面前。 雨野初鹿的脑子艰难的思考了一秒,他就接过了那袋饼干。 好人!!!!!! 富富的正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一百一十九章 在雨野初鹿打量苏格兰威士忌的时候,这位原名叫做诸伏景光的威士忌也在观察雨野初鹿。 他迅速的将雨野初鹿的整体面貌映入脑海中。 雨野初鹿的易容的这张脸相当的出色。 他浑身上下没有什么气势,甚至可以说得上第一眼看上去相当无害,尤其是戴在眼睛上的金丝眼镜,多了点斯文败类的感觉。 不管怎么样,诸伏景光敢保证,他从来都没有在警视厅的犯罪资料库里见到过这个人的样子。 也就是说—— 这个人之前没有任何的犯罪记录。 但他也只能看这么多,因为在送过饼干的时候,这位顾问先生就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 不带任何感情的一眼,像是冰冷的锐刃,能够刺穿灵魂,透过他的伪装,看到内在。 这一眼让他后背上冒出了不少的汗,所以他不敢再打量,只能恭敬低下头。 “这算是贿赂?”密利伽罗抱着饼干,眼睛亮晶晶的望着饼干。 “不,只是见面礼。”苏格兰威士忌低垂着头这么说道。 雨野初鹿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人,不管是从微表情还是动作细节上来看,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缺陷。 这位威士忌很能拿捏一些语言上的艺术,清楚的知道职场上怎么讨得上司欢心。 不仅如此,他聪明,谨慎,演技一流,善于观察,手上的各种茧还代表着在武力值上高超的能力。 虽然是个卧底,但雨野初鹿在饼干的诱导下,感觉这位叫做苏格兰的威士忌背景有天然的圣光。 “那我就收下了。”雨野初鹿美滋滋的说。 “你的甜点昨天已经超标了。”还没等雨野初鹿打开包装袋,就被琴酒无情没收了。 冷酷的监视人,不仅从雨野初鹿的怀里将那袋饼干拿走了,甚至还恶劣的从他的鼻尖掠过香甜的可可味,在他眼巴巴的望着时举高了。 “……” 雨野初鹿控诉的看了一眼琴酒,却也没有像是平常那样伸出手去勾。 他已经实践过了,拿到的概率几乎等同于零。 “可是……这是他送给我的……” 他吸了吸鼻子有点委屈。 “我有权处理你的所有物品,我想你知道这一点。” “琴酒先生,讨厌你这句话我要说第九次了。” 诸伏景光清楚的知道一点,那就是面前的这位犯罪顾问,对于琴酒的态度比较和善,也或者是根本不在乎他的这袋饼干。 不管是从哪个方向来看,这都不是个好消息。 幸好雨野初鹿那个极其隐蔽的不舍狗狗眼,没有让苏格兰威士忌看到。 “既然是谈判,需要我做什么?”雨野初鹿强迫自己从饼干袋上收回视线,打了个哈欠问道。 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困,但是在外面站了一会,他感觉到有些无聊了。 今天一整天了,他都没有遇到什么案子或者什么任务,需要他花费脑细胞。 花需要养分,而雨野初鹿的养分就是挑战和刺激。 只有挑战能够让他感觉到这个世界的意义,平平无奇只会让他倦懒。 “我说过了,你只是跟着,对你没有要求。” 说这句话的时候,琴酒的视线撇过了苏格兰。 那个眼神像是警告,更像是猜忌。 诸伏景光几乎迅速明白了一点,这次本来并不符合他现在身份能够接触到的谈判,是一次试探。 而这个根本不需要密利伽罗出面的谈判,针对的——是他。 拿到代号的人,会成功接触到部分的组织‘核心’,而这一类人的身份,对组织的忠诚都需要考量。 作为考量的保险,密利伽罗将会是最结实的一环。 “好吧,那我把这次谈判目标的所有秘密都挖出来的。” 他总会发挥自己的价值。 反正他今天已经够无聊了,要是再跟个花瓶一样呆在琴酒旁边,那他还不如躺着去哪睡觉。 啊,顺便还得照看一下威士忌,让这一次的谈判交易变得如同那位先生所说的一样——有趣。 看着他们的顾问,兴致盎然的举起手握拳在空中挥了挥,随后看向了他,苏格兰威士忌:“……” 所以,顾问这句话,是说给我听的吗? 但紧张感很快就消失了。 因为顾问的目光落在了从旁边那辆车上下来的人,看起来对那边更感兴趣一些。 苏格兰顺着顾问的视线看了过去。 不是这次的谈判对象。 男人,中等身材,穿着华丽的西装,旁边陪伴的应当是他的妻子,两个人看起来很和睦,甚至丈夫会贴心的给自己的妻子挡去冷风。 但作为内部的‘一级危险人物’,关注的对象也绝对需要警惕。 “您在看什么?”伏特加在旁边问道。 雨野初鹿从如同哆啦A梦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本子,在上面写下了几行字:“看即将变得有趣的‘未来’。” “抱歉,我不明白。” “没事,你等着瞧就好了。” 雨野初鹿总是神秘兮兮的。 他总是喜欢说一些谜语话,然后等待事件发酵之后,用‘砰’的惊喜语,像是变魔术一样将结论推理。 “未来?”苏格兰看向了伏特加,他并不突兀的表现出了对此产生了好奇心。企图从能秘密接触密利伽罗的其中一位脑子并没有另外两个那么好使的人嘴里套点话。 “顾问喜欢写剧本,而事情一般都会按照顾问剧本的方式走,所以很多人会认为顾问是个先知者。” 伏特加的语气里面不免添加了一丝骄傲。 这样的人,属于他所在的组织,这让伏特加有了对抗这个世界的光明的底气。 也就是说,雨野初鹿会推测出未来可能会 发生的事情。 用一双锐利的眼睛还有随时都在高速运转的大脑。 “不愧是顾问。”苏格兰说道。 伏特加也跟着来了一句:“那当然,不愧是我们的顾问。” 即使大哥是他的头号偶像,但伏特加依旧很崇拜雨野初鹿。 诸伏景光很想看看那个本子上到底写了什么。 这位叫做密利伽罗的顾问总有办法吊起他的好奇心,不管是从登场还是到现在为止。 但他没有机会,即使他的视力很好,也只能看见边角的一个词‘die’。 因为比起其他用日文写的字,这个英文的连笔被密利伽罗写的非常的漂亮。 死亡? 或许说密利伽罗来到这里,或许还有别的想法,或许是他写了新的剧本。 诸伏景光开始迅速思考起了应对的方案。 “我是临时被叫来的,没有什么特意设计,这场戏的剧本可跟我没有关系,但若是你希望,我也可以帮你解读一点别人的剧本。” 在雨野初鹿收回那个小的笔记本之后,他说了这么一段话。 而说这句话的时候,诸伏景光明显意识到,是在对他说的。 毕竟现场只有他并不了解顾问。 “我没有窥探您想法的意思。”诸伏景光迅速回应。 他看起来很谦逊,比起组织里的其他成员要多上一份稳重。 “我知道,我只是今天有些过于无聊,所以可以满足一些好奇心。” 雨野初鹿饶有兴致的说着话,一边说着还一边拍了拍自己的口袋:“你想要看看我的笔记本吗?” 诸伏景光的喉咙下意识的浮动,他口齿生津,开始迅速的思考起了现在的情况,并且开始组织语言:“如果我说我不想,那肯定是假的。”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雨野初鹿伸出手来轻轻的拍了一下诸伏景光的肩膀:“别那么紧张,以后我们可能要共事很长的一段时间。对了,你叫什么?” 只是这么一拍,诸伏景光迅速的判断了这个人的情况。 手很能展示一个人的生平。 浓重的枪茧,除此之外,在食指还有大拇指的地方也有,这是长期写字的茧。 但从手的骨架看来,年龄不大,判断年龄不超过25。 “我叫……” “算了,反正都是假名,懒得知道了。所以需要我给你解释吗?”一声询问将诸伏景光的思绪勾了回来。 “这……可以吗?” 雨野初鹿起了兴趣,用手指捏住了他的袖子,将他扯到了另一个方向。 即使力道不重,诸伏景光也没有任何的反抗。 “刚才从车上下来的那个人,马上就要成为……一具尸体了。” 习惯性的要说受害者。 雨野初鹿换了另一种说法,显得没有那么正派。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一点小细节。”雨野初鹿凑到了诸伏景光旁边:“如果你想要验证这一点,可以去检查一下他随行女士的皮包,里面有个夹层,会有一点有意思的东西。” 诸伏景光能从鼻尖闻到一点化学味道,还有甜点残留下的味道,并不浓郁。 雨野初鹿并不高,所以他的呼吸刚好能喷洒到他裸.露出来的脖子上。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雨野初鹿迅速的抽身离开,然后好笑的看着这个可怜的威士忌被他弄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他那副完全将威士忌当成玩具的样子,简直就像是猫咪踩住了老鼠的尾巴,并且将他玩弄于掌心。 琴酒站在一旁,勾起了半边唇角。 “这样会引起注意。” “苏格兰先生,我相信你肯定有办法在不惊动那位女士的情况下,看到她皮包内的东西。毕竟你可是拿到组织代号的成员。” 雨野初鹿冲着他调皮的眨了眨眼。 随后他就不再跟诸伏景光说话,而是转身扯住了琴酒的袖子:“那个饼干,我想我今天可以多吃一块。” 琴酒说:“看你表现。” 他的糖分摄入在被检查的医生告知,并且发现他用甜点来当作营养剂之后,琴酒正在逐步接手他的健康系统,并且将甜点变成了奖励机制。 雨野初鹿满意的上钩了,他晃着脑袋,将那两捋挑染晃的乱七八糟。 “走吧,我们该登船了。” 琴酒带着雨野初鹿率先往登船口走,伏特加跟苏格兰跟在后面。 他们之间拉开了不少的距离,毕竟他们的交易并不合法,所以不希望一堆人在一起来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 船只很大,在海面上更像是一栋大楼,空气中弥漫着海的腥咸的味道。 雨野初鹿看着琴酒将票递给检票员,在入船没多久之后,他看向了面前的人:“你猜,他会怎么做?” 作为一名警察。 他会怎么做? 他的面前即将要死去一个人,犯罪的气氛已经弥漫了整个船,不管是他们即将进行的交易,还是即将发生的命案。 他们身上天生带着的正义感,会促使他们做出一些危险的事情。 “如果他去阻止,就会引起我们的注意,而如果他不去,那种道德上的背离感会让他心如刀绞。”琴酒说:“你是故意告诉他的。” 雨野初鹿笑了笑。 他喜欢看人类在选择上的纠结,就像是狗血电视剧的表演,不过多带了一丝人性的味道。 “我看琴酒先生也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所以你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 “异能。在那个犯罪现场,我一直没有将异能开关关上。” “那告诉我,你的异能是怎么看出来的?” 雨野初鹿顿了顿。 这是个明显的偷换概念,但琴酒愿意多问这么一句属实是难得,要是之前,他肯定会说:‘这个世界没 有异能,说实话。’这样的话。 但自从那次绑架案之后,琴酒真的开始注意尊重他的异能。 这个发现让雨野初鹿的心情骤然好上了一截。 “在超推理打开的时候,大量信息就会不受控制的自己涌入我的脑中,从他们的肢体动作里,我看到了一丝不协调。” 不协调???[” 时间太短了,而且距离也并不近,琴酒并没有看出任何的端倪。 “那位先生很焦急,他手上的戒指经常性的被摘下来,他对于这段婚姻已经开始厌倦了,并且从他的打扮上来看,至少在今天出发之前,他的领带甚至都不是自己的妻子选的。” “而他的妻子,不管是从婚戒上来看,还是从她盯着自己丈夫的眼神来看,她依旧爱着他,并且她也早就发现了丈夫的出轨。看看她看那条领带的眼神,带着浓重的恨意。她没有挽着丈夫的那只手就一直在自己的包夹旁磨蹭,从形状和角度看来,大概率是一把水果刀,而过了一会她将手拿了出来,只要细心观察就能看到她的那只手是惯用手,而那只手在关节处贴了不少的创可贴。” “相信我,我敢保证,这位妻子已经下定决心,并且在之前重复在梦中很多次如何杀死自己的丈夫了。” 雨野初鹿在路过餐厅的时候拿了一个苹果,然后又从琴酒的身上摸出来了一把小刀,随后举起手,从高处落下,用捅入的方式将小刀插到了苹果里。 “看,就像是这样。” 即使是杀人的演绎,雨野初鹿依旧做的很优雅,他甚至手上拿着的不像是琴酒平常用来一击毙命的小刀,而是一把餐刀。 “你既然告诉了苏格兰,那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反正他不会放任事情发生,但具体怎么做,我也很期待。”雨野初鹿抬眼瞅琴酒:“这才是有趣的地方。” 人总是会有变数的。 他总不能真的连刚见到没多久的人会做什么都能判断得到吧。 “说的也是。”琴酒凉薄的笑了笑。 “我觉得可以向朗姆先生反映一下,再稍微吸引一些人才,看看这些威士忌,看的我心痒。” 要是这些人真的是属于他们组织的话,雨野初鹿都想象不到他会省下多少的时间来完成任务。 天呐,他甚至能看到组织未来光明的道路。 “最近有几个有意思的人才正在培养,这里到底不是国外,组织还需要时间渗透。” 雨野初鹿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其实他们组织已经算得上是行业内的顶尖了,但雨野初鹿依旧看不上眼,尤其是在见到警察那边有那么多优秀的选手。 “那就尽快吧。”雨野初鹿说:“什么时候我要说上一句话,提点上两句,下面的人就能自主完成任务,那就简直太好了。” 说完这句话,苏格兰和伏特加就陆续走了过来。 他们是分批次上的船,但终究还需要回归到团队里面来。 雨野初鹿问伏特加:“交易是什么时候?” “还有四五个小时。”伏特加老实回答:“在宴会清场之后, 四五个小时能够做很多的事情?_[(,雨野初鹿决定给想要拯救未遂嫌疑人的苏格兰增加一点阻力:“苏格兰,你记住这艘轮船的构造了吗?” 雨野初鹿的话很快,但优雅的腔调凸出了一点咬文嚼字的感觉。 伏特加就很喜欢听雨野初鹿说话,即使他现在用假音遮盖掉了原先声音中的稚嫩。 “自然。” 他的专业素养让他在执行任务之前,就已经将这艘船的地图全部背了下来。 这样会更轻易的找到突破口还有撤退方向。 雨野初鹿任性的命令:“那就带我到处去转一转吧,反正你现在也没有其他事情要做。” “我还是有的……” 苏格兰的视线投向了琴酒。 他还需要去踩点,并且处理架枪的位置,确保冲突的时候保障顾问先安全撤离。 这些事情总不能堆到一起去做。 最主要的是,他需要单独的时间去面对那个想要亲手杀了自己丈夫的女人。 “不,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比陪我散步更重要。”雨野初鹿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他就像是一个恶毒的上司,完全不听下面的意见,一意孤行的要求着。 琴酒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叼在嘴里,说:“他说得对,苏格兰,你应该记住这次任务的首要要求。” 他从口袋里掏打火机的时候,发现口袋空空,就知道有个‘小偷’又把他的打火机偷走了。 但好在伏特加是个特别有眼色的人,琴酒只是咬了咬烟蒂,让烟上下晃动了一下,伏特加就迅速找到了自己的打火机,打着后放到了琴酒的烟下面。 雨野初鹿鼓了鼓腮帮子,不赞同的看了眼相当狗腿的伏特加。 “首要要求是什么?”雨野初鹿转头问苏格兰。 “一切命令前提,是保护顾问的性命安危。” 哇哦—— 雨野初鹿内心发出了欣慰的赞叹声。 这就是作为异能者的优待吗? “看来你只能跟着我走了。”雨野初鹿拉住了苏格兰,往旁边走去:“跟着我,我可以让你看我的笔记本,这可是大优待。” 伏特加听了这句话都有点蠢蠢欲动。 他甚至目光灼热到像是刚才点燃的打火机,想要代替苏格兰的位置。 他们的顾问是个奇迹人物,跟着他总能学到点东西。 如果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他要是还找借口,苏格兰觉得伏特加会用眼神刀子来凌迟他。 “那我带路了,顾问先生。” “好。” 在他们两个离开没多久,伏特加皱着眉问:“就这么放任顾问跟他一起走吗?” “他不会在这里动手的。”琴酒的视线从那个忍住蹦跶,安安稳稳往前走的青 年单薄的背上离开:“而且,掌握主动权的,会是密利伽罗。” 雨野初鹿被苏格兰带着穿梭在船上,每路过一个卡口,雨野初鹿就会停下来,然后掏出他的小笔记本。 这一次,他没有避开苏格兰,大大方方的展示。 三池匠——无业游民,左撇子,是依靠朋友才能上得来船,想要模仿泰坦尼克号找到一位富婆包养自己。 入木海人——律师,拥有良好的素养,大多处理的案件是离婚案件,并且成功率不低。 不知名的秃头男——有心脏病,爱喝苹果汁,狗毛过敏,职业应该是医生。 这是他们刚才过来的时候,其中擦肩而过的三个人。 “这是……”苏格兰说:“侧写吗?” “可以这么理解,多观察有益于我大脑的活动,别看他们不起眼,但在某些事情上可以利用他们的性格达到相应的目的。” 雨野初鹿语出惊人,但他说的语气很平淡,就像是在叙述每天都会做的事情。 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转头看向了这瓶威士忌:“你也可以试试。” “您希望我观察哪个人?”诸伏景光问道。 “我。” 雨野初鹿放出了诱饵,他站到了诸伏景光的面前,光明正大的举起了双手。 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姿势,所有的弱点都被展露了出来,如果面前的这个人是个敌人,诸伏景光至少有好几十种方式来一击毙命。 “什么?”诸伏景光用修长的手指磨蹭了一下自己的耳垂,并且手掌合拢来消除这短短一个字带给他的震撼。 “我。观察我。从我身上你能看出什么?” 雨野初鹿将这句话补充完全了。 诸伏景光感觉到自己的肾上腺素在急速飙升,他跟密利伽罗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他却感受到了从来未有的压迫感。 或许是试探,或许不是,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分析自己的上司都是致命的,不管说出什么话,都可能夺走他的生命。 这让诸伏景光感觉如履薄冰。 “你的瞳孔在扩张,手也在颤抖。”雨野初鹿说:“你为什么会害怕我?” “不,我没有。我只是……”苏格兰喉结浮动,说道:“我只是紧张。” 雨野初鹿笑了笑,对此伸出手来指向了旁边的厨房:“这样,我们来玩个游戏。” 这一句话就让诸伏景光的呼吸不断的加快。 在组织内的任何‘游戏’都可能是致命的。 空气中焦灼的气氛快要已经实体化,压在了诸伏景光的身上,让他快要无法动弹。 但他不能拒绝:“什么游戏?” “你要是说错一点,就给我做一种糕点,前提是不告诉琴酒先生,怎么样?” 焦灼的气氛,在那一刻—— 就破灭了。! 富富的正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一百二十章 “什么?” 苏格兰像是没听清,他在这一刻居然开始怀疑起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听力。 他拢了拢耳朵,以此来确定在这种气氛下会听到这样类似夏日沙滩一般的问题。 “很简单,这个赌约对你的厨艺来讲应该很轻松才对。” 雨野初鹿站在原地,缓缓的眨眼,他想这个要求应该对于一个卧底来讲,应该是无法拒绝的事情。 只需要付出一点小小的劳动力,就可以拥有很多人连付出性命都没有办法得到的情报,怎么想都很划算。 但雨野初鹿没想到面前的威士忌居然犹豫了起来。 他的表情看起来很纠结,但也并不是很明显的表现出来,只是眉头微微的皱起,手指微微的曲起,但这在雨野初鹿看来不安分的很。 “如果你是在担心我不会跟你说实话的话,我想我可以用其他你想要的东西作为交换……比如,我的下一个剧本。” 最后那句话,雨野初鹿说的很慢很仔细,但相对应的,他相当的自信。 密利伽罗是他们无法拒绝的一个关键点,谁都想知道他的下一步动向。 很明显,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面前的苏格兰的呼吸都开始停滞了一瞬。 雨野初鹿甚至都开始盘算起了待会的点菜名单,但苏格兰威士忌却没有跟着他的剧本走。 他说:“不,我想如果在职权内非必要命令的话,我想拒绝这个要求。” 什……什么? 刚开始诧异的是苏格兰,现在这个表情转移到了雨野初鹿的脸上。 这个人怎么不按照套路出牌呢? “是我给出的条件并不符合你的需求吗?那你需要什么?” 能来到这种组织做卧底的,应该对于钱财并不是那么感冒,那…… “这样吧,你说出来一点,我就让那位先生对你的关注度更高一点?” 雨野初鹿的语速很快。 就像是已经迅速分析出来结果的电脑,眼睛里闪烁了所有的数据支持。 “这也并不是我需要的,抱歉顾问先生,请允许我拒绝。” 苏格兰并不认为雨野初鹿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是什么好消息。 这简直就是新一轮的试探。 在苏格兰看来,这句话简直就像是在老鼠面前放上了奶酪,而奶酪下面的绝对是捕鼠夹。 “原因?” “您的牙科医生肯定会赞同我的拒绝,并且我并不想在这方面跟琴酒碰上。” “……” 雨野初鹿站在原地,用那双琉璃一样的眼睛看着苏格兰很长的一段时间。 这种像是能够穿透灵魂一样的眼神很容易让人躲避。 但苏格兰没有,他镇静的站在原地,唯一变化的只有手微微的向身后放去。 雨野初鹿明白,这是在警惕的表现。 从他的身上,雨野 初鹿可以知道不少的信息。 比如他今天在收拾的时候,多带了几颗子弹,在身上藏了多两把匕首,都是开了刃的,熬夜,手指上还有尼古丁和酒的痕迹,应该是拉人出去进行了商业交谈。 总之在知道需要应付他之后,苏格兰应该做了不少的准备。 “算了,走吧。” 雨野初鹿放弃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心善的人,至少他比琴酒知道要需要照顾这些卧底的想法,比如他们那宁死也绝对不能暴露的谨慎心态。 这就让雨野初鹿有一种明明知道答案的谜底,却因为感情上的问题要帮忙安慰家属。 就是这种感觉。 戛然而止的话题让苏格兰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雨野初鹿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卡壳了片刻才说:“去哪?” 雨野初鹿回答:“接着完善我的小笔记本。” 说完,雨野初鹿率先转身就走。 他的视线落在了每一个经过的人身上,有的人会在他的笔记本上留下两行字。 笔记本上很快的就写满了一页。 雨野初鹿翻页之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是累了吗?” 在诸伏景光的认知中,雨野初鹿这样的行为是行为侧写。 这是一种很花费脑力的事情,即使是天才,在脑海里涌入这么多的信息之后,也是是需要处理的。 “不,我只是在思考这个人的时间管理,要知道一个人拥有五个情人的情况并不常见,并且你是知道吗?那个男人身边的情人彼此都不知道对方!” 天呐,这简直是天才! 本身才是绝对的天才的雨野初鹿如是说道。 雨野初鹿看着他说的那个人眼睛都在放光:“而且这居然不是……”异能两个字在口中差点脱口而出。 但好在雨野初鹿想起了琴酒的要求,改口:“我要去请教他一下,他是怎么做到的!” 真的假的? 眼看着雨野初鹿这一次是真真切切的想要询问的样子,苏格兰头疼了起来。 在雨野初鹿迈开步伐还没走两步之后,苏格兰威士忌就用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纤细,脆弱,光是将这个手腕捏在手心中,就会有这样的感觉。 这并不是一个礼貌的行为,但苏格兰那个时候只能采取这样的行为。 毕竟雨野初鹿的行为动作非常的快速,身体的敏捷程度很高。 他认识雨野初鹿指向的那个人。 商业大亨,但却是依靠妻子的产业起家,所以那位绝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公之于众。 现在的诸伏景光比起之前的雨野初鹿,更想要揉一揉自己的太阳穴来缓解现在的情绪。 在被拉停之后,雨野初鹿看了看手腕并不大的力度,还有苏格兰的表情只有轻微的不赞同,他突然说道:“你人真好。” 他稳住脚,他仰头看向了身后的人,突如其来 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个传说中非常可怕的犯罪顾问的每一个步骤动作,都出乎他的意料。 “为什么这么说?” “要是琴酒先生的话,他在不赞同的时候,会给我一个脑壳崩,然后揪住我的后领直接拖走。” 苏格兰只是拉住我的手腕,给我留足了面子=苏格兰真是个好人。 雨野初鹿做事有自己的一套规则,他的想法也比较天马行空。 在他的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他明明身处黑暗,依旧可以跟里面愿意来这里的卧底当朋友,只要符合他心中的一套既定规则。 “看来顾问跟琴酒的关系很好。” 诸伏景光发现,在每次说道琴酒的时候,顾问的眼睛总是格外的亮,而且在他们谈话的过程中,雨野初鹿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将琴酒也代入到话题中来。 就像是之前在警校的时候,他们谈到彼此的时候一样。 那是独属于羁绊的光。 雨野初鹿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我跟大多数人的关系都很好。” 他很骄矜,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了然,就像是他处于这个世界,是这个世界的庆幸一样。 “难道你讨厌我?”雨野初鹿眯起眼睛,恶意吓唬这瓶威士忌。 “如果讨厌您的话,就不会给您准备见面礼了。” 苏格兰接话很快,这句话几乎是顺势而为的脱口而出。 因为大脑告诉他,这是最为合适的一句话了。 在说完这话的时候,诸伏景光意识到了他话语里的含义。 这就代表他在来之前调查过密利伽罗。 没有人会喜欢自己被调查了解自己的秘密和喜好,尤其是密利伽罗这样的人。 冷汗铺满了诸伏景光的后背。 致命的错误。 但面前的顾问并没有这么想,他笑了起来。 他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有个小小的酒窝,看起来很可爱。 “不愧是那位先生选的人,你真有意思。”雨野初鹿伸出手来轻轻的拍了一下诸伏景光的肩膀:“至少现在,我很喜欢你。” 他说喜欢别人的时候,像是给别人赋予了荣耀在身上。 如果苏格兰什么都没有调查就来找他,反而会让雨野初鹿有一种自己没有被尊重的感觉。 他更喜欢这些人从那些细微的线索中找到跟他有关的消息,虽然什么都得不到,但费尽心机的感觉。 而明明调查了,还想要伪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还得让雨野初鹿配合他们演戏,这种费劲的事情,在他加入组织之后,就任性的不想这么做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顾问明显缓和下来的态度,诸伏景光只能跟着说: “谢谢您的认可。” 只是跟这位顾问呆在一起这么短的时间,诸伏景光就感觉到了疲惫感。 就像是所有的感官都放到了大脑上,比 他连轴转的去做任务来获取代号的时候都要疲惫。 “不客气不客气。”雨野初鹿笑了笑:“只要你下次再给我送饼干的时候,不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好,比如下次波本威士忌给我带蛋糕的时候,顺手给我带其他饼干。” 就算是到现在这种程度,雨野初鹿依旧惦记着自己的那袋可可饼干。 “好吧。”苏格兰做出了让步。 “看来我们达成了一致。”雨野初鹿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转身继续往那边的拥有五个情妇的时间管理大师的方向走去:“那我可以继续去问我的问题了。” 这一次,诸伏景光额角冒起了一根青筋,他只用一根手指就勾住了雨野初鹿的后领。 他冷漠的扭头,将雨野初鹿勾着往后退去。 雨野初鹿被勾的一个踉跄,他想扭头,却发现苏格兰威士忌的力道非常的大,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动作,但比起琴酒要温和不少。 他只能下意识的踉跄着往后退着倒车,就像是被扼住了命运的后脖领。 熟悉的动作,熟悉的感觉,只不过换了个人来做。 “等等等等,你刚才可不是这样的。对顾问你需要有应有的敬意!” “我想,我们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马上宴会就要开始了,所以还请顾问注意时间,而且上面交给我的任务,是保障顾问的一切安全。” 在苏格兰说完这句话之后,雨野初鹿叹了口气,看着自己本来要发现答案的问题被恶意终止也没有丝毫办法。 但后来他发现其实倒车这样的行动轨迹非常的有意思。 而且苏格兰威士忌其实性格不错,至少在做出这样的举动之后,依旧注意到了他会不会因此感觉到不适,用了让雨野初鹿非常省力的动作。 “还挺好玩。”雨野初鹿这么评价。 苏格兰有一种微妙的带孩子的感觉:“您喜欢就好。” 雨野初鹿嗤嗤笑了两声,他玩上瘾了,就问苏格兰:“你臂力挺好,我觉得你甚至能把我挂在游轮边缘,让我感受一下真正的泰坦尼克号。” 挂在游轮边缘? 像是那些可怜的救生圈一样吗? 他觉得自己要是敢这么做,琴酒的M92F就会抵住他的脑袋。 苏格兰皮笑肉不笑的捧读:“您真有想象力,顾问君。” 哦。 日式敬语。 雨野初鹿被他拖拉着,只是从他的言语里面就能分辨出这个人不少的生平。 “停下。”雨野初鹿开口命令。 苏格兰迅速放开了雨野初鹿,并且立在了旁边,做出了一副恭敬不会违抗命令的样子,明明刚才还任性的拉住了他。 “怎么了?” “我不想走了。”雨野初鹿说:“宴会开始至少还有二十分钟,这段时间我要自己去觅食。” 作为谈判双方,一般都是提前到场。 但顾问这样的存在,就算是到晚了,也不会 有任何人会指责他。 “觅食?” “餐厅在哪来着?”雨野初鹿的眼睛很大,为了保留自己的视力?,他对于眼睛的伪装只是换了个美瞳,所以现在显得格外的炯炯有神。 “二楼正中间。” “我知道。”雨野初鹿回答:“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把这艘船的地图背下来了。” 天呐。 他真的事无巨细的安排好了一切,并且记住了之后根本用不上的游轮地图。 太脱颖而出了吧。 雨野初鹿现在正在盘算着怎么能拿捏住这些人的命脉,威胁他们让他们留在组织了。 比如朋友,比如亲人。 他邪恶的想。 但要知道这些人的弱点也并不容易,虽然他并看不上警视厅和公安那边的安全系统,为了保障这些人能安心为他们做事,他们将这些人的生平弄成了铜墙铁壁。 除非自己暴露,或者雨野家早日全面接管他们的安全系统。 光是想到这些,雨野初鹿的情绪莫名的就dwn下来了。 “唉——”他长长叹了一口气:“那位先生能不能再招点技术上的人才,或者像你这样的也行。” 在外面,就算是雨野初鹿也不被允许将乌丸莲耶的名字叫出来。 这是比较高的赞美了。 要知道像是密利伽罗这样的人,通常脑海中都会浮现一个眼高于顶的形象。 但雨野初鹿表现的实在是过于平易近人了,如果不是刚才身上莫名浮现出的那股子令人不安的气息的话。 “感谢您的认同,所以接下来——” “我们单独行动,我去餐厅,二十分钟后你来接我。” “可是琴酒的要求是让我跟在您的身边。” “拜托,你跟着我就只会遏制我的进食量,然后给琴酒先生告状。” “可是……” 在苏格兰欲言又止的表情中,雨野初鹿严肃的板正了自己的脸:“这是命令,苏格兰先生。” 在组织中,上层的命令大于一切,有着严格的规章制度。 不允许拒绝,除非你有等同的实力。 雨野初鹿唬人很有一套,这归功于他看过的大部分狗血电视剧。 他站在原地,表情淡淡,比起刚见面的时候的云淡风轻,那双眼睛锐利了起来,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 “好吧,既然您这么说了的话。” 雨野初鹿满意了,他转身走向了二楼中间,并且丝毫都不打算回头,就这么大咧咧的将卧底放到了隐蔽的区域。 在楼梯转角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过来,将雨野初鹿拉到了旁边。 “呀。”雨野初鹿的声音只漏出了这么一声,就被人捂住了嘴。 但好在雨野初鹿也没有挣扎,毕竟他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琴酒感受到怀里的人迅速了解情况后不动了,安静下来后松开了手: “要跟着吗?” 不用。?_[(”雨野初鹿揉了揉因为琴酒的力度而变得有些僵硬的腮帮:“我已经帮他准备好了,剩下的……只需要守株待兔就好了。” “准备好了?”琴酒挑了挑眉,他看戏的表情实在是过于明显。 比起雨野初鹿喜欢像猫一样玩弄到手的老鼠,他更喜欢一击毙命。 但现在代入雨野初鹿的视角,琴酒倒是也并不觉得无聊。 “是啊。”雨野初鹿从裤子口袋里将他的笔记本扔到了琴酒的怀里:“就这么给他准备的。” 除了要给其他人准备的剧本,雨野初鹿不怎么喜欢做书面工作。 按照他说法就是,这些在未来都是实打实的证据。谁会将证据留下?这种做法实在是太愚蠢了。 “你写了什么?”琴酒打开看了一眼。 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还有后面的那些字,看的琴酒都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雨野初鹿需要一个异能开关了。 如果这个世界变得如此的透明,的确让人感觉到了不适,即使所有人的秘密都在你的面前。 若是长久以往,这个世界到底对他来讲还有什么意思? 琴酒的视线落在了雨野初鹿的发顶。 假发的发顶符合雨野初鹿本来的白色头发发旋,一模一样的发旋却少了那可爱的呆毛。 “我记得你没有收集这些的爱好。”琴酒顺势将这个小小的笔记本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虽然表面上显得很嫌弃,但是动作上倒是没有丝毫的犹豫。 “我当然没这种无聊的爱好,我只是帮了一位可怜的被出轨的夫人而已。” 这句话更不让人信服。 毕竟雨野初鹿的性格方面从某种角度来讲相当的恶劣。 但琴酒也从这几句话里面听懂了雨野初鹿的意思。 他给苏格兰准备了所有的人脉,并且告知他可以利用这些人来达成目的,可以让苏格兰既不出现在现场也可以阻止一场谋杀。 “随便你,别把人玩死了就行。他还有用。” “琴酒先生真不会说话,真是的,我又不是什么坏人。” 雨野初鹿说完这句话,伸出手来:“看在我这么努力的让这件事情变得有趣起来,有奖励吗?” “没有,而且我看你也玩的很开心。” “那我要罢工!我是个商人!没有报酬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琴酒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样熟悉的东西。 不是雨野初鹿送给他的手串,也不是雨野初鹿的鼓风机。 是一个钥匙。 上面有个草莓的小挂坠,可可爱爱的。 琴酒拎着那个不符合身份的东西随手晃了晃:“是吗?” 雨野初鹿是个非常强硬的人,他绝不会像恶势力低头。 他梗着脖子,用足了勇气说:“琴酒先生,您听错了,我十分热爱公益活动,愿意无偿工作。”! 第一百二十一章 苏格兰的记忆很好,虽然无法完全记住雨野初鹿的笔记本上面的全部内容,却也记了个七七八八。 毕竟上面写的东西实在是有些触目惊心了,并且上面有些人的怪癖是他看了这么多卷宗也没有发现的奇特。 二十分钟的时间,苏格兰在了解船上所有的监控之后,巧妙的避开了所有的监控。 他谁都没找,他找到了一个人。 三池匠。 这个人在密利伽罗的笔记本上,是这么写的—— 他幻想有一个富婆能够看上他,是个无业游民,不热爱工作,但充满了浪漫的情绪。 ——“别看这些人并不起眼,在某些方面来讲,很容易利用他们的弱点达成自己想要的结局。” 那位顾问拿着那个小小的笔记本,他站在过道的正中间,就像是掌握着全世界,那副像是看穿未来的样子实在是让人过于可怕。 他也许是在教学。 也或许是在看戏。 总归他的语气恶劣到令人心惊,如果是作为一个传统的组织成员,对这一句话应当是非常的崇拜。 可惜他处于光明之中,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只感觉到了恐怖的氛围。 “但既然顾问这么说,那我就尝试一下吧。” 苏格兰将自己的兜帽随手拉了起来,拉链拉到了最高的位置,走向了角落的那边。 在苏格兰谋划的时候,雨野初鹿端着一杯咖啡坐在餐厅。 “没有小雪莉做的好喝。”雨野初鹿用银质的小勺在咖啡杯里面搅动:“你知道吗?小雪莉甚至为了我学会了拉花。” 最近比起雨野初鹿,琴酒要跟宫保志野的相处时间要多上不少。 作为对组织绝对忠诚的成员,从宫野志保那里拿到的资料更令人放心。 “她肯定没给你倒过咖啡。”雨野初鹿炫耀的用勺子将杯壁弄得叮当作响。 琴酒双手交叠,放在桌子上,左腿放在了右腿上,异常的优雅,他淡淡的看了一眼雨野初鹿:“我并不爱喝咖啡。” “不信。”雨野初鹿将勺子往杯里一扔,将杯子推到了琴酒面前,自己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脑袋搁在了自己的臂弯里:“不想喝了。” 他看起来有些累了。 他今天看着每一个人的时候,都像是了一本故事书,大量的整理让他有些犯困。 琴酒的视线落在了雨野初鹿的身上,只看到了熟悉的发旋。 看着面前被搅得乱七八糟的拉花,琴酒伸出了手。 雨野初鹿下意识的缩了一下,害怕琴酒会像是之前那样敲他珍贵的脑袋。 但琴酒没有,雨野初鹿感觉自己鼻梁上轻了一截。 他为了伪造密利伽罗这个身份,从贝尔摩德那里拿来的金丝边框的眼镜被琴酒拿走了。 “诶?你干什么?谈判还没开始呢!”雨野初鹿抬起了头,他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有些不适应 。 你累了。琴酒用沉稳的语气诉说一个简单的事实。 ㈤想看富富的正写的《用超推理拯救酒厂》第一百二十一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雨野初鹿的语气微微上挑,面色却带着些许的期待:“可是这样的话,异能会关闭。也就是说我无法帮你看穿这次谈判对象的秘密,以此作为威胁,这样也可以吗?” “我说过了,这次的谈判,你只是跟着而已,我并不需要你做什么。”琴酒将面前拉花被搅得乱七八糟的咖啡端起来抿了一口:“还是——你不信任我的能力?” 琴酒的动作很有贵族的风范,吸引来了几位女性的注意力,但周身的气势很强,并没有人敢上前搭讪。 他那双看着雨野初鹿的碧绿色眼睛带着一丝嘲弄,但更多的是自信与疯狂。 雨野初鹿直面这如同野兽一样的眼睛,却兀自笑得开怀: “琴酒君,我自然是无条件信任您的。” 他用上了之前从苏格兰那里学来的日式敬语,从雨野初鹿的口中绕上这么一圈,听起来莫名让人心悸。 “那么接下来,你就去好好的玩一场,谈判,并不是你的任务。”琴酒将那个咖啡杯扔下,起身,将自己的礼帽从旁边的座位上拿了起来,戴在了头顶。 雨野初鹿坐直身子,精神面貌完全没有摘掉眼镜之前的萎靡,他调皮的举起一只手,在自己的耳朵跟前敬了个不三不四的礼:“收到。”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琴酒大概能想象得到最近像是被放任之后不断想要蹦跶的卧底们,即将到来的惨状而笑了两声。 他的笑声低沉优雅,就跟刚才评鉴咖啡的时候一样。 但很快,这个笑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琴酒对于接下来的谈判微微不屑,转身离开。 在离开之前,琴酒例行交代了一句:“雨野初鹿,记住你之前的话。” 不要再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现任何受伤的状况,那位先生那里不好交代。 雨野初鹿起身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腰肢柔软的向前,伸了个懒腰。 “好吧,那就好好的放松一下吧。” 他去船头,看了看海的颜色。 又去船尾,找了点面包屑喂了飞行而来的海鸥。 甚至真的在路过厨房的时候,偷拿了他们的一个甜点司康。 然后他慢悠悠的晃到了入木海人的面前。 那是曾经在他的笔记本上,职业用来打离婚官司的人。 雨野初鹿露出了一个温柔随和的笑:“先生您好,好久不见了,您还记得我吗?” 入木海人正拿着一个苹果发呆,他似乎正在被什么困扰着,在听到声音之后才缓缓抬起头来看向了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的伪装非常的成功,外貌是其中一个特点,掩去了周身的气势之后,只要甜丝丝的笑一笑,就看起来十分的乖巧了。 尤其是他嘴角那个小酒窝,从他开始说话的时候,按照贝尔摩德的话来说,这简直就像是一块小蛋糕。 入木海人皱起眉,他并不喜欢其他 人的搭讪,作为一个律师他的警惕性很高,但他依旧保持了礼貌:“不好意思,我的记忆力一向不太好,您能给我一点提醒吗?” “当然当然,我父母的案子是您处理的。但已经很久之前了,我都长大了。”雨野初鹿落寞的笑了笑,长长的眼睫在白皙的脸上落下一小片浅乌色阴影:“人总是变化很大的。” 他的表情实在是有些伤心,似乎正在为面前的人认不出来自己而难过。 要知道雨野初鹿的表演学的不少,即使有些浮夸,但依旧看起来令人心疼。 “是啊,人长大了就可能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了。”入木海人看起来对此非常的赞同。 他的孩子就是这样。 小的时候多可爱啊,等到长大了就完全变了另外一副样子,像个小恶魔。 从这句话开始,入木海人的态度明显软化了下来。 雨野初鹿循循善诱,从他的嘴里得知了不少的事情。 不仅如此,他还总是会恰到好处的给予这位正被叛逆期的孩子弄得头疼的父亲,一些感情上的支持。 入木海人甚至还发现雨野初鹿对于法律相当的了解,在他偶尔提起一些专业术语的时候,也能迅速跟得上。 被问道这里的时候,雨野初鹿就用一句——‘当初因为您正确的决断,让我远离了家暴的父亲,所以我之前也攻读了法律’的话,彻底讨了这位父亲的欢心。 聊到后面,入木海人甚至热情的邀请了雨野初鹿去餐厅就餐。 当然,他请客。 “好的入木前辈,但这次一定要我请客,要知道能在这里见到您,可是我的荣幸。”雨野初鹿看了看表勾起了唇,崇拜的望着他:“但我想再问问您之前的一个案例,只需要五分钟的时间。” 五分钟的时间,入木海人当然愿意。 他宁愿用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对这位被自己吸引过来的法学后辈一点照顾,也不想再去思考怎么跟叛逆期的儿子交流了。 两个人相谈甚欢,入木海人对着雨野初鹿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看着还对他之前的案件兴致勃勃的雨野初鹿笑道:“说好的五分钟。” “对对对,五分钟,我只是见到您太激动了,我请您吃这里最贵的牛排!” “不用你破费。” 在入木海人推门邀请的瞬间,刚好有人正想要敲门。 三池匠站在门口,举起的敲门的手落在空中,看起来有些滑稽。 只有他一个人,苏格兰并不在现场。 “您是?”对着其他人,入木海人跟刚开始对待雨野初鹿的样子一样。 “您好,我有事想要咨询您,我是……” 但很明显三池匠并不如雨野初鹿,入木海人毫不犹豫的拒绝:“不好意思,我现在并不想讨论公务上的事情,我现在要带我的后辈去餐厅用餐。” 苏格兰躲在角落,看见从入木海人后面走出来的雨野初鹿顿了顿。 紧接着苏格兰看见顾问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手指轻敲裤边,感兴趣极了:“要不,先听听?或许我可以借此在您的指导下完成一次实践,这得是多大的荣幸。” 他的声音很婉转,还带了一点不好意思。 ‘小蛋糕’这次也笑的甜丝丝的,但苏格兰敢保证,这位顾问的眼底简直都已经开始冒黑水了。 他的坏点子掩藏在眸低,用苏格兰刚好能听到的声音缓缓吐字:“那么首先,在委托之前,我想知道是谁让您来委托的呢?”! 富富的正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二池匠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亲切感。 即使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对比起面前刚才说话的这位年轻男士,连他的零头都算不上,这位年轻的先生依旧用非常和善的表情看着他,并且眼神中充满着鼓励这样的情绪,阶级感顿然消失了大半。 “委托人……这个……我……” 二池匠听到了自己紧张到断断续续的声音,他用敏感的眼神四处打量了一圈,像是生怕被别人发现自己的踪迹一样: “我可以进去说吗?我不想让太多的人听到。” 二池匠这种人即使拥有过人的外貌,在气势上撑不起来,只会让面貌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变得有些尖酸刻薄。 他甚至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看起来并不想让雨野初鹿跟进接下来他跟入木律师的后续。 毫不意外。 说实话,雨野初鹿甚至感觉到了有一点无聊。 入木海人现在唯一能够打动他的心的,唯有叛逆期的儿子是他现在的关注点,而那位商业大亨的夫人,恰巧兄长有能力插入学生去业界内都认可的一所大学镀金。 从这一点开始切入,之后便会顺利很多,一个贪财一个贪权,再合适不过。 即使这些都是雨野初鹿故意让苏格兰威士忌看到的,后续的发展也并不出人意料,但一切都在计算之内的感觉,让雨野初鹿的表情露出了些许的烦躁。 太无聊了。 他想要得到一些惊喜,比如像是松田那样,将事情的发展变向另一个方向,这样才算是有意思。 好在入木海人的视线全放在了二池匠的身上,并没有看向雨野初鹿,错过了他脸上的不喜。 雨野初鹿轻笑了一声,带着听不出的嘲讽,却极其善解人意的说道:“既然这位先生想要隐私的话,我想我可以先去餐厅等您。” 入木海人不赞同的说道:“不,我先跟你约好的,松田君。” 松田? 这个姓氏穿透空气,灌入了苏格兰威士忌的耳朵里。 友人的姓氏令他有些异常的敏感。 胸口心脏的位置隐隐散发着不安。 “入木前辈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们可还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见面。”,毫不客气的借用了自己朋友姓氏的雨野初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我想您值得我所有的等待。” 雨野初鹿很会说话,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勾起唇角兀自笑的开怀。 他笑的很可爱,并不仅仅是从外貌上看来,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气质,让人倍感亲切。 至少入木海人看的心里面很舒服,内心中涌入了一些不应该用在刚见面没多久的人身上的愧疚。 “既然松田君这么说的话。”入木海人放下了刚从门口衣架上拿下来的西装外套,敞开大门,对着二池匠说:“您进来吧。” “谢谢,谢谢。”二池匠不断的对着雨野初鹿点头哈腰。 雨野初鹿装作蛮不好 意思的摆了摆手,自觉走向了门外,隔着门冲着入木笑了笑。 在门关上之前,他甚至还有礼貌的拿下了戴着的帽子对着入木海人行了礼。 等到面前的门关上之后,雨野初鹿的眉毛迅速皱起,随后他伸出一只手指绕过了自己的假发上的挑染,卷入指尖中微微绕起。 他的动作做的漫不经心,眼中仿如流星划过。 雨野初鹿走向了刚才苏格兰威士忌栖身的角落,果然只看到了冷淡的地板。 他早就走了。 “抓尾巴这样的事情,还是交给琴酒先生干吧。” 毕竟—— 他得相信琴酒先生的能力。这是琴酒先生自己说的。 雨野初鹿嘀咕了一句,转身毫不犹豫的走向了游轮的餐厅。 他并不打算真的跟他所言去等入木海人,毕竟待会他肯定会得到一个消息,说是入木海人无法赴约的结论。 但他依旧来了。 毕竟—— 所有在他附近的人全都去谈判和搞事了,没有人管他了! 雨野初鹿觉得自己可以撒欢了! 他招来了服务员,指着甜点的那页菜单,手指在上面乱戳: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服务生在本子上写着:“这些都要吗?” “不,除了这几个看起来就不太甜的,其他的全都要。” “……” 看着服务生恭恭敬敬的记下了要求,雨野初鹿将自己的身子整个后移,直到自己的脚微微的离开地面后,晃了晃。 但大概等了十分钟,雨野初鹿的面前只上了一个小到有些离谱的蛋糕。 那个蛋糕小到雨野初鹿都能把这个蛋糕捧在手心里还有剩余的位置。 雨野初鹿敢用他并不多的良心担保,这个蛋糕绝对不是菜单上他点的任何一个,而且绝对是缩减版的。 “……”雨野初鹿二下五除二的将蛋糕塞到嘴里毁尸灭迹,然后转头看着给他上这个小蛋糕的女服务生,眼神都死了:“贝尔摩德,你把我其他的甜品……全都拦截了?” 雨野初鹿说的十分的笃定。 他非常无奈的抓了抓自己的假发,把可怜的假发们弄得乱七八糟:“我就知道,琴酒先生敢把我自己放出来,肯定是还安排了其他人看着我。” “所以……小先生到底是怎么看出来是我的?” 贝尔摩德苦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她的伪装在整个业界内是非常出名的,甚至有‘千面魔女’的称号,但在雨野初鹿面前,她的伪装就像是透明的一样。 “如果我告诉你,你可以跟刚才的服务生说那些甜点可以接着上吗?我可就这么一个机会,能完全自由支配甜点。” “不可以哦。”贝尔摩德笑了笑,唇角上扬到恰到好处的地步:“比起满足我的好奇心,我更不希望小先生再到牙医那里受罪,我会心疼的。” “强词夺理。” 雨野初鹿趴在了餐桌上,即使是假发也如出一辙的呆毛也软趴趴的贴在了头顶。 “你怎么来了?你在游轮上的任务目标是谁?” 贝尔摩德含笑往他,眼波流转:“为什么我的任务不能是看顾小先生您呢?” 雨野初鹿将自己上半身翻了个面:“不信。” 即使他认为自己在组织内的重要性十足,但贝尔摩德并不会仅仅是为了看着他来预防他出现蛀齿而来到这里。 他又不傻,他可聪明了。 “好吧,小先生说的没错,我这次来的确有任务。”贝尔摩德伸出手来捏了捏雨野初鹿的脸颊。 即使这并不是一个礼貌的行为,但说实话,看到一个可爱的脸颊趴在自己的臂弯里,将原先本看起来不胖的脸颊挤出来一个小小的肉圈。 反正贝尔摩德没忍住。 跟之前的触感一模一样,手感很好。 雨野初鹿也并没有反抗,只是懒懒的耷拉着眼皮:“既然有任务,那你居然还有时间来找我玩。” “玩?” 不知道为什么,贝尔摩德就像是被这个字突然戳中了笑点,她伪装的黑长直头发随着她的笑意而轻微晃动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她看起来很满意从雨野初鹿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 贝尔摩德伸出手来,娇嫩的手指滑过了雨野初鹿的头发,将他的假发纠缠在一起的地方松散开。 她的眼神就像是泉流,缠绵,温柔,她说: “可能是因为我偏爱小先生吧。” 雨野初鹿抬起眼皮来,看向了贝尔摩德。 “偏爱?” 对于这个词的理解并不到位,雨野初鹿眨眼的速度开始变快。 “那你以后会在其他人和我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我吗?” 他没有感受过。 这么多年以来,他的父亲是偏爱于雨野富司的,他的母亲偏爱于他的实验。 没有人跟他说‘偏爱’。 “会吧。”贝尔摩德说:“应该会。” 即使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雨野初鹿给她出坏主意,即使雨野初鹿成为了人人恐惧的‘密利伽罗’。 但雨野初鹿却会为了一个生日蛋糕,而用那种眼神看着她。 就像是……她给了他全世界一般的眼神。 那种眼神很难让人不心动。 “你真会哄我开心。”雨野初鹿用舌头舔了舔小虎牙,刚才蛋糕黏腻的口感还在唇齿之间:“快去吧,你的任务早点结束还能再游轮上欣赏一下外面的海景。” 贝尔摩德没走,反问道:“小先生喜欢海吗?” 雨野初鹿想了想,他说:“应该是喜欢的吧。” 应该? 这种不确定的形容词让贝尔摩德哑然失笑。 她伸出手来,一串东西从她掌心中滑下,叮当作响。 “这是……” “上船之前,看到周围有人卖这些东西,觉得这个很配小先生,所以买了下来。” 雨野初鹿的钥匙扣上,多了一个很大的海豚。 ?想看富富的正的《用超推理拯救酒厂》吗?请记住[]的域名[( 蓝色的海豚翻着白色的肚子,憨态可掬,把松田阵平送给他的小小的草莓遮盖的结结实实。 “你怎么跟琴酒先生一样,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拿我的东西。”,雨野初鹿歪了歪头:“话说回来,这是送给我的?” “是啊,送给您的。”贝尔摩德将那串钥匙放到了雨野初鹿摊开的手心中。 他脑袋上的呆毛缓缓的竖了起来,看起来很有精神。 那个钥匙串上其实刚开始只有两个钥匙,白色的是家里的,银色的是小窝的,单薄到有些冷清的地步。 现在它盛满了爱意,变得如果塞到雨野初鹿老穿的那件黑色风衣口袋里面,都要鼓出来好大的一块了。 雨野初鹿看着手心中的钥匙串,他乖乖的抬起头来,用那双澄澈的眼睛看着贝尔摩德,认认真真的说道:“谢谢,我很喜欢。” 他又说:“你刚才问我,我是怎么认出来你的,你现在想知道吗?” 贝尔摩德笑着将雨野初鹿面前空的盘子放回了自己作为伪装服务生的托盘里:“小先生现在想告诉我了?” “也没什么,其实是因为你的气质很夺目。你知道吗贝尔摩德?你站在那里,本身就在闪闪发光。” 贝尔摩德表情微怔,那已经因为时间过去太久而不怎么会过快跳动的心脏,在那一刻猛烈的像是装上了发达。 无关于爱情,却莫名令人有些躁动。 半晌,贝尔摩德才发出了一句:“诶呀呀,小先生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作为总结语。 她的声音漫不经心,带着点上挑的尾调,但每一个字都咬的异常的好听。 别说‘害羞’这种情绪没感受到,倒是有一种别样的韵味在其中。 “早去早回,你的任务目标大概率再过一会就会回房休息了,你应该也不想到时候翻窗或者撬门吧。” 这话说的没理头,贝尔摩德想要进一个人的房门,绝对不需要做这些体力活,但雨野初鹿说话从不放失。 以免节外生枝,贝尔摩德自然愿意相信雨野初鹿的判断。 “那等我下船的时候,小先生能抛弃琴酒来找我吗?我马上又要回本部了,我想我肯定会想您的,至少我能得到一个离别后的吻别。” 手心中毛茸茸的触感实在是过于惹人,雨野初鹿捏了捏,看着毛绒玩具因为力度而扭曲了片刻之后,伸出手来:“你的手机。” 一个人的手机拥有很多的秘密,即使处理的再干净,在这个逐渐数字化的时代,总是会留下痕迹的。 但贝尔摩德却没怎么考虑就将手机递了过去。 这倒是让雨野初鹿诧异的看了一眼贝尔摩德,但他手上的动作不停,很快的在里面弄了点东西。 “这是?” 雨野初鹿有些不好意思的 说道:“我的另一个私人账号,你要是遇到危险了可以直接给我拨通,我会帮你的。” “遇到危险?”贝尔摩德加重了后面这几个字的读音,她似笑而非的调戏着雨野初鹿。 “反正这个不是你想我的时候给我发消息的快捷键。” “是吗?”起了心思,贝尔摩德拿着手机,圆润的手指摩擦着屏幕后面的磨砂,微笑。 “真的。”说到这里的时候,雨野初鹿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看着雨野初鹿那双水润的大眼睛,贝尔摩德又一次开始思考怎么从琴酒手上将小先生的监视权拿到手里了。 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可爱的顾问了。 她收下了这份小先生来之不易的善意,将手机珍重的放到了离心口最近的口袋里。 “那我可就不会客气了。” 说完这句话,贝尔摩德转身就要离开。 她只是来这里见雨野初鹿一面,并不打算干扰自己早就制定好的接下来的行动。 “那什么……给我发消息要注意时差。”,雨野初鹿别别扭扭的补充了一句。 贝尔摩德离开的时候轻笑了一声。 她是真的没忍住。 那种突然被人放到心里的感觉属实是有点过于暖人了。 “知道了。” 贝尔摩德走的倒是潇洒,雨野初鹿却只能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胃部,叹了口气。 他不爱吃正餐,偏爱甜点,现在这个念头是彻底扑空了。 光是看到旁边服务员幸灾乐祸的表情,就知道贝尔摩德肯定已经给他立下了一个贪吃的名号了。 算好了时间差不多,雨野初鹿才站起身,将毛绒的钥匙扣放回了自己的口袋里,感受着凸起后不可忽视的感觉,唇角微微的勾起。 无聊的心情被解散了大半,贝尔摩德给这一次的旅程增加了不少的愉快。 或许是被那位先生命令的,毕竟雨野初鹿来到这个组织,不过就是这个世界对他来讲并不适应。 无所求,却想让他办事,就得让他变得有所求。 而贝尔摩德,是拿捏和玩弄人心的一把好手。 “不过是为了命令而已,你还能做到什么地步呢?” 被利益相连的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脆弱的部分,会被毫不犹豫的抛弃,会被毫不犹豫的利用。 但,雨野初鹿挺享受这样的感觉,至少现在的他,是利益所得者。 他转头,看向了被包下来的宴会厅的地方,垂了垂眸。 “琴酒先生是不是也一样呢?” 雨野初鹿晃了晃脑袋。 他拥有世界上最聪明的脑袋,所有人都这么说,但他偏偏缺少点必要的情商,倒是同理心差得很。 “砰——” 还没等他说点什么,就听到猛地有一声巨大的响动。 随着这一声响动,整个船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雨野初鹿随着船只晃 了一下,迅速用手按住了旁边的桌子,他的手偏瘦,手背上冒出青筋才堪堪没有摔到。 “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 周围嘈杂的声音缓缓不断,刚才剧烈的响声让雨野初鹿甚至感受到了自己轻微的耳鸣。 是爆炸。 爆炸点船舱底部,应该是卧底在工作人员里的爆炸犯,在他上船的过程中并没有碰上内部工作人员,所以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突然的爆炸,想要炸毁这艘船,意义在哪? 这次的合作,若是有第二方知道了呢? 不,不对,若是有他人知道的话,以那位先生的能力,必然不会不知道。 所以,大概率是故意透露,这才符合那位先生的恶趣味。 为了帮忙,只需要琴酒一句话,他自然会成为这里面的一枚‘棋子’。 可…… 船上还有贝尔摩德和琴酒,这是他的左膀右臂。 哪里不对经,但他还没来得及想,船体就开始二次爆炸。 接连的爆炸声刺激着雨野初鹿的耳膜,仿佛让他又置身于那个阴暗的房屋。 雨野初鹿有些头疼,他的伤还没有好完全,这一次连手上力气都没了,单膝跪地,粗粗的喘了口气,耳鸣愈发的严重,甚至雨野初鹿能听到耳朵边的嗡嗡作响。 “早知道,就应该跟着琴酒和苏格兰还有伏特加一起去谈判。” 他单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扶在膝盖上,堪堪捂住了之前的伤口。 砰—— 砰—— 砰—— 又是二连炸弹的声音,周围的人都奔跑了起来。 雨野初鹿敏锐的鼻腔里灌入了硝烟的味道。 “船舱撞到礁石,请各位迅速撤离到安全点,我们的每一个路口都会有乘务人员给予指示!请大家安全撤离!请大家安全撤离!” 撞到礁石这样的话过于滑稽,但却没有人愿意注意这里面的深意,一窝蜂的往旁侧冲去。 雨野初鹿清楚的知道早已经改革过的轮船,会有撤退路线,他需要提早到达。 他并不打算现在去找琴酒和贝尔摩德,他对于他们的能力相当自信,而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在这种时候不要拖后腿。 平衡力并不强的雨野初鹿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为了防止踩踏而往侧边靠去,他现在有点站不稳,不能遭受拥挤。 “小先生,你在哪?!”雨野初鹿蹲在地上,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这里人太多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可能是幻听了。 但会这么叫他的人,只有一个。 而刚给出去的私人手机号也恰时拨打过来,在另一个口袋里震动。 雨野初鹿从地上爬起来,想要伸出手来让贝尔摩德确定自己的位置,却被猛地一推。 不知道从哪来的手,狠狠的推搡了雨野初鹿一把。 “咳。”雨野初鹿因为这一推往旁侧摔去。 头顶巨大的吊顶因为二次爆炸摇摇欲坠。 贝尔摩德被挤在人群中,她身上还穿着服务生的衣服,在人流中逆行,她眼睁睁的看着雨野初鹿在正中央,光明之下仿佛闪着光。 她甚至能感受到其中的卡扣已经快要坚持不住,而那重物之下,是刚乖巧的冲着她笑的雨野初鹿。 “小先生,躲开——” 雨野初鹿跌到地上,风衣垫在腰下,耳鸣却没有消失,他没听到贝尔摩德的这句话,眼前出现了如同雪花一样的黑白片段。 他还没站起来的瞬间,一只手将他从地上捞了起来,滚到了旁边。 ‘咔嚓,咚——’ 在他们的旁边,挪开的那一瞬间之后,精致的吊灯砸落在地上,散成如同水晶一般的光泽。 一双并不柔软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轻微粗糙的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雨野初鹿抬眼,只看见了琴酒那锋利的下颚线。 耳鸣,那一刹那,消失了。! 富富的正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一百二十三章 雨野初鹿意识回笼的时候,耳膜还在微微作痛,但耳鸣却逐渐消失。 嘈杂的声音如同洪水一般褪去,清亮的嗓音打破了安静的空气,琴酒才缓缓松开了手。 “就这么一会。” 琴酒的嗓音总是这么好听,但雨野初鹿却听出了一些不耐。 雨野初鹿看着旁边炸裂开来的吊灯,自己都能续上琴酒后面没说的,比如:就离开我的视线这么一会,你就能差点死了,哇哦,你可真牛。 当然这种阴阳怪气后续的话语是雨野初鹿自己脑补的,琴酒的语气要比这种听起来要平和很多。 “我又不是故意的。”雨野初鹿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他的声音不大,刚才的耳鸣让他花费了不少的心神,弄得连声音都带着疲惫的味道。 “走了,先撤退。” 雨野初鹿被琴酒护在旁侧,别说被人挤了,这一次往外冲的人群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到他。 “知道是哪一方势力做的吗?” “暂时还不知道,但有了想法,等回去了就差不多知道了。” “唔。”雨野初鹿含糊的应了一声,就像是早就知道琴酒会处理好现在的这一切,而他就当个摆件不用担心,“合作谈的怎么样?” “就那样。”琴酒从裤子口袋里掏了烟盒出来,拿了一根细烟叼在嘴里,没点只咬着,漫不经心的说道。 这要是让处理撤退路线的伏特加听到了,肯定要反驳。 毕竟大哥这次拿到了比预想中更多的利益分配不说,还让组织需要出动的人选和资金都少了不少。 雨野初鹿‘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只是伸出手来按住了半边的耳朵轻轻的按压了一下。 琴酒的手掌很厚,狠狠的按在了他的脑袋上。 就像是安抚炸毛了的猫,就这么狠狠的一拍,雨野初鹿就被拍的整个人都因为那力度而缩了缩脖子。 他清楚的感受到脑袋上多了一顶帽子。 是他放在家里的那顶贝雷帽。 雨野初鹿不怎么钟爱这个贝雷帽,甚至可以说是放在衣架上积灰了,毕竟这顶贝雷帽上面有一层白色毛绒,这个帽子一点都不符合他的气质。 至少雨野初鹿是这么认为的,他如此霸气的出场如果加上了这顶帽子,属实气势被磨灭了大半。 但帽子暖呼呼的,往下压刚好遮住了他的耳朵。 雨野初鹿舒服的晃了晃脑袋。 琴酒要比雨野初鹿高上一些,从他的角度来看,雨野初鹿那偏长的银色假发从帽子里面露出来了一些,居然跟帽子的颜色差不多。 就像是完全融入进去,搭配着他舒服的眯起眼睛的表情。 “还挺合适。”琴酒将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说道:“自己走?还是我拎着你走?” …… 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了雨野初鹿,他至今都记得被琴酒拎 着后颈,在小雪莉的面前什么面子都没有的场景。 “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虽然这么说,但是雨野初鹿却自觉走到了琴酒的身后。 琴酒的身材很好,至少雨野初鹿往他身后这么一躲,居然能够被遮掩的连头发丝都看不见了。 琴酒回头看了看雨野初鹿的头顶,嗤笑了一声,也没说什么,在前头开了路。 他迈开修长的腿,他的风衣有了钝意,有一只手牵住了他的风衣,让他的步伐多了一发重力。 “琴酒先生。” 周围的人群拥挤着往撤退点奔跑,就像是沸腾的水,咕噜咕噜的冒着泡,但琴酒却清楚的听到了雨野初鹿那并不大且沙哑的声音。 “说。” 雨野初鹿好奇的问道:“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我身上没有任何的监视器,是贝尔摩德告诉你的吗?” 琴酒连头都没回:“她也在这里?”,说完啧了一声:“阴魂不散。” 雨野初鹿明白了,但他依旧没忍住接着问话:“我以后要是遇到危险了,你都能找到我吗?” 就像是之前被那个想要吃掉他脑子的疯子绑架,就像是之前摔到灌木丛,也像是这一次差一点被吊灯砸中。 他总是能这么及时的到吗? 感受着缀在身后的力度变得重了些,琴酒不在乎的回到:“之前答应过,至少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不会受伤。” 这并不像是一个保证,琴酒的口气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雨野初鹿吸了吸鼻子,他说:“行,琴酒先生可得记住自己说的话。” 船只晃晃荡荡,供电系统遭受到破坏,周围唯一透光的地方只有窗户,但现在是夜晚,月光并不能照亮整个通道。 但雨野初鹿走的很稳,即使他夜间的视力并没有那么好。 因为他只需要盯着琴酒的脚印往前走就行,就像是之前恶意的走在琴酒身后踩他的影子一样。 “伏特加已经规划好路线了,等你出去之后跟着他走就行。” “苏格兰呢?” “他有任务,暂时不能马上撤离。” 苏格兰有什么任务? 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应该也只是出来跟着,跟贝尔摩德不一样。 雨野初鹿不太理解。 像是知道雨野初鹿有疑惑,琴酒补充了一句:“等你回去了之后,你就知道了。” 也就是说,这个任务是他可以知道的,不需要保密。 雨野初鹿没再说话,只是乖乖的跟在琴酒的后面走。 ‘咚,咚,咚。’ 有声音在敲击地板,在他们走路的时候能够感觉到更深层次的晃动。 沉闷的声音在周围喧闹的尖叫声和吵闹声中格外的刺耳。 “在这待着。”琴酒突然转过头看向了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听完就不动了,他就像是被人按下了停止键,但手上的力度没减,还 拉着琴酒的风衣不作为。 五分钟后,我再来接你。 ?富富的正的作品《用超推理拯救酒厂》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琴酒不惯着雨野初鹿,毫不客气的掰开了雨野初鹿攥着他衣服的手指,但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要是见到那个女人了,别跟着她乱跑。” “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好像是在宣传防拐……” “嗯?” 琴酒只是尾音这么一挑,雨野初鹿就举起双手做了投降的手势:“知道了知道了,我就在这里不动。” “五分钟。” 琴酒一走,周围顿时又陷入黑暗之中,冰冷又没人情味。 好在他离开之前,已经将雨野初鹿带到了人流量偏少的地方,不至于再出现踩踏的现象。 无措和茫然让雨野初鹿搓了搓手心,他将手塞到了自己的风衣口袋里,磨蹭着那个可爱的海豚。 他想了一下地图,这里应该快要接近船舱尾部的逃生区域了,但他依旧不敢动,只是咬着下唇安静的对抗着黑暗。 雨野初鹿讨厌没光的地方也讨厌太刺眼的光。 这会让他想起孤单的被留在实验室的那段日子。 他宽慰自己:“五分钟,三百秒,按照刚才的时间,应该大约还剩下一百八十秒左右。” 然后雨野初鹿就像是定时器一样,在倒数:“一百八,一百七十九……” 在雨野初鹿倒数的时候,琴酒拐入了其他的拐口。 “全抓住了?” “在他动手的时候,就已经锁定了目标。”苏格兰蹲下身,将最后一个绑了起来。 “审了吗?” “你们这样是会被——”其中被压住的一个人努力的梗着脖子,企图说点什么,只是张嘴发出了几个字就被苏格兰一拳砸到地上。 手跟脸碰撞后,那人的脸颊上的肌肉都震动了片刻,随后他的脑袋迅速下降,跟地板碰撞之后又反射起来。 血顿时从那人的黑色头发里蔓延开来,空气中甚至能闻到血雾的味道。 苏格兰甩了甩手:“如您所见刚进行了一半,顾问送走了?” “还在等我。” “知道了,我这边会快点解决。” “没必要,把那个推了他的人抓到审讯室,其他的,就在这里处理了。” “知道了。” 另一边。 其实看一下手机就能知道具体时间,但雨野初鹿没这么做。 这样数数会让他焦躁的大脑和神经获得短暂的慰藉。 等琴酒确认完想要另一批势力的具体身份之后,回来就听见雨野初鹿气急败坏的声音:“超过三秒了,超过四秒了。” 最后琴酒听到了一句总结语:“琴酒先生是骗子!” “……” 这死小孩。 琴酒用食指按压了一下单边的太阳穴,手指的隔着黑色的布料缓解了他的无语。 “雨野初鹿。” 在他喊出雨野初鹿名 字之后,他就看见那刚才就差要跳脚的家伙ツ,整个人突然安静了下来,然后猛地向他冲了过来,站在他面前,乖乖仰起头:“琴酒先生,您真准时。” 变脸速度非常快,甚至有了贝尔摩德在演戏时候的状态。 但琴酒优秀的夜视能力能够清楚的看到雨野初鹿那双水润的眼睛,即使戴了美瞳也依旧纯澈。 “是吗?你真这么认为的?” 雨野初鹿没敢回答这句话,因为他在琴酒的身上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虽然夜间的视力没有琴酒强,但是雨野初鹿的嗅觉异常的灵敏。 “你杀人了吗琴酒先生?”,雨野初鹿不赞同的说道:“如果出现爆炸以外的伤势,会给这次的合作……” “没死,给了点教训。” 见血的教训,一听就挺可怕的。 但琴酒的语气实在是太淡然了,甚至不像是有运动的样子,连气息都丝毫不变。 “其实没有必要,他们的存在很快就会被……” “从你上船开始,就有人盯上你了,我没想到他们胆子能这么大,敢对你下手。” 琴酒的一句话就将雨野初鹿之前的不赞同全部打破。 雨野初鹿突然感觉自己的嗓子有点干涩,他现在就像是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堵住了他的喉管,让他呼吸都跟着急促了起来。 “也就是说,刚才琴酒先生是去……” “逮住了其中的两个,警告了一番。” 琴酒说的属实是太轻描淡写了一点,还趴在旁边那个屋子里的两个鼻青脸肿,甚至都爬不起来的两个家伙痛哭流涕。 雨野初鹿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来揪住了之前熟悉的风衣的位置。 紧接着的这段路程,从这里到撤离点到琴酒将雨野初鹿交给伏特加,琴酒都没有再听到雨野初鹿说一句话。 他就像是被按下了哑穴,在到救援船上之后,雨野初鹿才开了口:“琴酒先生不一起吗?” “还有点工作。” 琴酒又拿了一根烟出来,这次点燃后他咬着烟蒂吸了一口。 即使雨野初鹿讨厌烟味,但也不得不承认琴酒就算是在抽烟的时候,动作也依旧优雅的不像样子。 “一切小心。”雨野初鹿说道。 因为之前在船舱雨野初鹿那气急败坏的声音还在耳边,琴酒嗤笑了一声也没回答便转身离开。 银色的长发还有那黑色的风衣,身后还有爆炸后冒出的弄弄黑烟。 就算是雨野初鹿也不得不承认,琴酒这潇洒的转身属实是比起电视剧里面的男主还要夺目。 “顾问,我给您准备了毯子,披上点吧。”伏特加毕恭毕敬的递过了一个毛绒毯子。 熟悉的毛绒质感,跟他脑袋上的这个帽子有异曲同工之妙。 雨野初鹿的表情微妙了起来。 “这个毯子……” 伏特加很有眼色的介绍:“之前在安排事宜的时候,我去询问了一些细 节,在说道舒适度的时候,大哥随手丢了一个帽子过来,对,就是顾问您头上的这顶。” 看着伏特加一脸企图从雨野初鹿嘴里得到夸奖的表情,雨野初鹿突然有一种琴酒先生能忍到伏特加到现在也真不容易的感觉。 “伏特加,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性……” “什么?” “琴酒先生觉得你太烦了,只是在敷衍你。” 毕竟只是安排后续工作的话,连舒适度都要询问琴酒的话,要是换成了他他也烦。 所以随手拿出什么东西来扔到他的脸上来让他闭嘴的可能性应该更大一点。 雨野初鹿盘算了一下,这种可能性能达到90以上。 “这……这不是因为顾问你也在吗?” 在伏特加的眼睛里,雨野初鹿属实是过于柔弱了。 除了脑力活动,在体力方面和受伤程度上来看,雨野初鹿都需要全方面的保护。 海上的风是很冷的,雨野初鹿刚才被琴酒挡着,一点冷风都没有感受过,现在直面海风,冻的雨野初鹿鼻子都红了。 所以他用那个毛茸茸的白色毯子将自己裹成了一个球。 白色的帽子,白色的毛毯,里面有一个乖乖的顾问。 伏特加虽然外表硬汉,但内心十分柔软,他看的心都要化了。 他搓了搓手,坐到了雨野初鹿的旁边,挨着毛茸茸的雨野初鹿,跟他小声讨论:“顾问你知道吗?大哥这次谈判真的很帅。” “琴酒先生跟我说这次谈判比较一般,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无聊。” “怎么能说是一般呢?可惜谈判现场不能录下来,否则就算是顾问你看完,都得说跟我一样的话。” 伏特加是个琴酒脑袋,他的语气里的崇拜情绪简直像是在近距离追星。 雨野初鹿瞥了他一眼:“就算不是在谈判,琴酒先生的能力也依旧很出色。” 伏特加哑然失语,他瞪大了眼睛定定的看了一会雨野初鹿。 毕竟刚开始的时候,雨野初鹿在大哥面前就像是个中二病发作的小孩,哪里会这么光明正大的在他的面前夸赞大哥? 潜移默化中,顾问变了很多,至少从现在来看,或许能跟他有更多的话题。 所以伏特加大胆发言:“顾问你知道吗?大哥无原因的提前结束了谈判,也幸好提前结束了,否则大哥还不好直接找到顾问你。” 雨野初鹿被暖呼呼的被子弄得有点昏昏欲睡,即使伏特加在他的耳边继续吹嘘琴酒都没有打扰他的困意:“我困了。” “哦哦,好,您睡吧,我帮您守着。” 雨野初鹿半阖着眼睛,眼睫毛长长的耷拉下来。 他唇色有些发白。 雨野初鹿昏昏沉沉的想,他是真的很倒霉,只要是在大场合,总是会出现一点事故,或许这跟日本的安全系数有一定的关系。 “咳咳……”只过了一会,雨野初鹿就醒了,他咳嗽了一声, 转头将自己埋的更深了一点。 “顾问你不会感冒了吧?” 应该不会,伏特加想。 从开始到现在,别说让雨野初鹿吹风了,他就差把雨野初鹿供起来了。 雨野初鹿声音很小的回了一句:“不是,只是之前的伤没好完全。” “需要医疗人员吗?” “不用,缓一缓就好。” 雨野初鹿说着又咳嗽了两声。 咳嗽震动着他的胸腔,让他的嗓子生疼,所以他耷拉着眼皮往船的那边看去。 大量的救援船被放出,在被破坏的彻底的游轮附近,上面坐着不少的人,他们没有雨野初鹿这边准备的这么多,被冻得瑟瑟发抖,即使如此他们依旧嘴上骂骂咧咧。 月光照射到海面上,反射出了好看的光。 雨野初鹿问道:“这次的轮船我记得有投资人,调查过了吗?” 伏特加回道:“是铃木集团。” 好熟悉的集团名。 上次出事的好像是这个集团的负责人吧? 十足的倒霉蛋,这次投资简直是负收益不说,还会被倒霉的加上不少的传闻。 感受到雨野初鹿的脸色更差了,伏特加好奇的问道:“怎么了,顾问?” 雨野初鹿:“我刚从铃木集团那边拿下了一个合作案。” 明明是雨野家高攀了,甚至是因为雨野初鹿之前帮了他们一个案子的小忙才将这次的合作案落在手里,但现在却让雨野初鹿有一种微妙的不祥感。 “……” 就连伏特加都沉默了。 他那张方方正正,甚至戴了黑色墨镜的脸上生动的写上了他正在憋笑的意思。 最后他还是没忍住露出了一声笑:“噗。” 雨野初鹿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只是伸出一只手来,将自己刚才因为想要缩到毯子里而从帽子里蹭出来的半只耳朵塞回了帽子里。 “对了,苏格兰准时到达谈判场合了吗?” “到了,从头跟到位了,在某些大哥不想开口的时候,甚至能很好的接上话题。” 看来这次谈判苏格兰威士忌也做的非常好,甚至可以算得上给琴酒这次的谈判添砖加瓦。 但伏特加从头到尾都没有说到他,甚至如果雨野初鹿不提这么一嘴,他大概不会在意苏格兰。 “评价很高。” “大哥说了,如果顾问问到苏格兰的话,老实回答。” 想也知道,琴酒肯定交代了,不然以伏特加对‘老鼠’的讨厌程度,估计不会这么客观。 “你知道苏格兰去执行什么任务了吗?” “不知道,他并不隶属于大哥手下,在完成本职任务之后,非善后工作可以自由行动,不需要报备。”伏特加说道,“但在爆炸开始之后,他跟大哥一起去找你了。” 找他? 人群太拥挤,雨野初鹿并不是很舒服,所以没认真去看,但 一路过来,他还真没见到苏格兰。 伏特加问:“顾问对苏格兰很在意?” 雨野初鹿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包因为刚才摔倒而变得有些稀碎的巧克力饼干。 有点可惜了。 “他是个聪明人,做事谨慎小心,细心到令我都有些惊讶。”说完这句话,雨野初鹿看向了伏特加:“你什么时候要是能变成这样的话,琴酒先生肯定会大加赞赏你。” 被突然拉踩的伏特加闭嘴了。 他就这么坐在雨野初鹿的旁边,低垂着脑袋,看起来像是被雨野初鹿的一句话说懵了,有点自闭。 雨野初鹿笑了一声,身子放松的靠在后面,闭上了眼睛。 到了陆地之后,很快就有人来接雨野初鹿。 伏特加看起来早就将一切规划好了,从这一点上来看,倒是也有在自己思考行程,难得。 看着伏特加帮他拉开车门,雨野初鹿皱眉:“不等琴酒先生吗?” “大哥让我先送顾问回去,他说他还有工作要做。” 雨野初鹿叹了口气。 现在组织在日本扎根不深,能用的人不多,这也是为什么那位先生不反对这些老鼠们进入组织底部的原因。 只要能干活,什么成分对于资本家来说并不重要。 “真不容易。”雨野初鹿进了车内,短暂的同情了一下社畜人士。 两个小时后。 审讯室。 琴酒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放在翘起腿的膝盖上,颇有张力的肌肉在西装裤下异常的明显,旁边站着苏格兰。 审讯室中间,有一个男人被挂在中间,他双手被捆着往上吊了起来。 琴酒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那个男人面前,他的声音淡然:“把他放下来。” 咚的一声。 那个人像是骨头都软了,摔倒在地上,发出了巨大的一声响。 他眼神瑟缩,因为双手被捆住,他只能恐惧的往前蠕动着爬行。 琴酒冷眼看着地上的人,左手食指勾住了右手的黑色手套,将它往下拉了拉,使手套跟手指严丝合缝后,他俯下身抓住了想要往外爬的男人的头发,往上一扯。 “你是用哪只手推的他?”! 富富的正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一百二十四章 雨野初鹿窝在沙发上,捧着一杯热可可,用凝重的眼神看电视。 电视上在报道这一次的轮船侧翻案。 记者以非常快的速度掌握了一手情报,几个频道全都是有关于这次轮船的事故。 “这次轮船侧翻是因为突来的海上变化导致撞击,底部柴油泄露后爆炸导致的结果,具体情况已成立专案组进行调查。” 电视上的人一个个用极其夸张的话在形容这次的船难。 唯一的好消息是这次的船难遇害人数只有三个,被压缩到了很小,这归功于铃木集团那早就准备好的安全逃生出口,让大家有序的撤离,并且铃木集团以非常快的速度安抚了受害者的家属们。 能坐到首富位置上的集团,这公关能力和应对方案实在是优秀。 雨野初鹿又抿了一口热可可,然后将毯子拉到了鼻子下面的位置,这才从自己回到家后依旧没脱下来的风衣口袋里面拿出了钥匙扣。 钥匙坠在最下面,小草莓可怜巴巴的被鲸鱼挤到了一边。 想起这次在船上借用了松田阵平的名字,雨野初鹿没忍住笑了起来。 他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划到了松田阵平的手机号上,手指子上面滑了一下。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电话那边就打了过来。 两个人就像是心有灵犀,莫名的让雨野初鹿感到了一丝愉悦。 刚接起电话来,雨野初鹿能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 粗重的喘息声,是运动后的声音。 这么晚的天,还在外面运动,这就说明他遇到了难解的事情,企图让运动来缓解现在掉的焦虑。 雨野初鹿将手机摆在桌面上,按上了免提,然后接着把自己缩回了毯子里:“看来你有事找我帮忙?” 松田阵平:“不,不算,我只是……”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遗憾的说道:“也算是吧,你在干什么,要出来见一面吗?” 很直接的请求。 雨野初鹿很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不拐弯抹角。 尤其是松田说话的时候声音非常的好听,就像是一个小太阳一样,光是听起来都暖洋洋的。 “现在?” 雨野初鹿从毛毯里面探出两只手,像是小仓鼠一样搓了搓自己的手,冻僵的手在洗完热水澡之后就已经回暖了,但心理上依旧会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让自己变得更暖和一些。 “很着急的事情吗?” 他最近不怎么关注警视厅那边的事情,但也知道松田对于害死自己的友人还在外面逃窜的爆炸犯非常痛恨。 但松田从来都没有跟他说过这一点,甚至从来都没有向他求救。 这就让雨野初鹿有点百思不得其解了,要知道从小到大,只要知道他名声的人,大多都想要从他的嘴里得知到一点东西。 但松田阵平不一样,他好像没什么故意所求的,除了偶尔跟他 讨论一下最近的案子之外,大多数的时间还会让古松少来打扰他。 而且现在……太阳都还没有探出头来。 按照往常来讲,松田不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 “倒也不是,就是想出来转一转。”松田阵平冲着雨野初鹿发出邀请:“要一起吗?” “开你的摩托车吗?”雨野初鹿问道:“就那个很帅的那个。” 从雨野初鹿的语气里,松田阵平都能想得到雨野初鹿那眼巴巴的神情,他没忍住笑了出来。 即使摩托车并不在身边,松田阵平依旧愿意去开出来来满足雨野初鹿耍帅的心态:“当然。” “好啊,一个小时后你来接我吧。” 雨野初鹿感觉自己还有一个小时就能彻底回暖,即使今天的遭遇并不好,但太阳冒头了,这就代表苦难已经过去,他依旧愿意出门跟‘朋友’聊聊人生理想之类的,就像是‘普通人’那样。 他在电视剧上看过,那上面的人都是这样交朋友的。 雨野初鹿是真心想要跟松田阵平交朋友了。 这是他在说完这句话后挂断电话,看着手机上的那个‘朋友’备注,自己发现的事实。 这让雨野初鹿有点不适应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说起来,琴酒先生在干什么呢?这次出门应该不需要报备吧。” —— “琴酒你还是老样子啊,没点新意。” 苏格兰往门口看去,是并不熟悉的面容。 贝尔摩德一直在国外生活,除了演艺生涯,其他时候大多以假面示人。 “你知道吗?上一次有人想要刺杀顾问,他也是这么说的,一模一样,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改。” 虽然这话贝尔摩德是对着苏格兰说的,但是眼神却落在了那名可怜的被捕者身上。 苏格兰连眼睛都没抬就接上了话,假装疑惑:“上一个?” 贝尔摩德回答:“上一个让琴酒说这话的,好像是被废了两只手,打断了全身的骨头后扔到了监狱里面,历经折磨之后才死的,死的相当的……有艺术感。” 她说的没有一个字是假的,所以口吻也淡,轻描淡写的划过,甚至像是在开玩笑。 但在场不会有人认为她是在说谎话。 那个被逮捕的家伙在琴酒的手心里瑟瑟发抖,他不断的咳嗽着,脑袋随着咳嗽声不断的晃动着。 他光是听着贝尔摩德的形容,就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开始疼了起来。 作为一个杀手,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不应该接下这样的任务。 琴酒哼笑了一声。 在充满孤寂的房间中回荡着这一声轻笑,他的声音因为刚吸了烟有些沙哑,在此刻听得像是索命的鬼。 他的脑袋还在咕噜咕噜的冒着血,他的手腕甚至连抓住琴酒抓他头发的手都没有力气,他的脑袋昏昏沉沉:“就算你们这么说了,我也不能出卖我的雇主!” “你对我有些误解,我对你身后的雇主没有任何的兴趣。” 琴酒将他的头狠狠的又一次砸到了地上,瓷砖上砰的洒了更多的血。 他发现自己产生了耳鸣,但他依旧清楚的听到了琴酒的话: “我只是想要你清楚的知道你惹了什么人而已。” 那人口齿生津,他不断的吞咽着口水,但这并不能缓解他现在的感情。 这个人根本不在乎! 他根本不在乎想要密利伽罗性命的人是谁! 他只是想要让自己变成那只杀鸡儆猴的鸡! 这些想法还没有完全充满他的脑子,就被琴酒又一次将他的头按在地上的撞击而全部冲破。 那熟悉且带着恐惧气息的声音在他的耳膜上摩擦:“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是用哪只手推的顾问?” —— 说完这句话,雨野初鹿就磨磨蹭蹭的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他得做点准备工作,毕竟这次在侧翻的游轮上的事‘密利伽罗’,而不是‘雨野初鹿’。 所以等松田阵平开着那拉风的摩托车来的时候,就收获了一个睡眼惺忪的站在自家门口,揉着眼睛的小侦探。 “抱歉,看起来是我打扰了你睡眠时间?” 松田阵平从车上下来,他修长的腿只是轻轻的往上一搭,就非常的有模特的范。 雨野初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圈都因为犯困变得有些红。 “也不算,我有点失眠。” 他很真诚的对着松田阵平说道:“昨天一晚上我都没睡好,甚至可以说我昨天一晚上都没睡,所以没关系。” “一晚上没睡?” 快到友人的忌日了,他的失眠理所当然,但他却不赞同雨野初鹿的失眠。 即使雨野初鹿在警视厅和刑侦方面展露出来的才能无与伦比,但他长得实在是看起来有点小了,看着他更像是在看着一个弟弟。 “对啊,不知道怎么了,就像是被魇住了,睡觉反而很累,所以我就起来去看了一会电视剧。” 电视剧? 松田阵平想起来了,雨野初鹿那有着闪亮vip会员的网站,他尤其钟爱一些扮演反派的演员。 雨野初鹿拉住了松田阵平就往外面走:“走走走,这次去哪?” “看日出,去吗?” 松田阵平似乎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他给雨野初鹿准备了熟悉且帅气的头盔,还有一张毛毯。 一张——毛绒毛毯。 …… 那张毛毯属实是过于眼熟了。 “这是……” “怕你冷,毕竟太阳还没出来,晚上的风很容易让人感冒。” 在松田阵平来的时候,他去了便民商店的时候,看到这张毯子的时候,就想起了雨野初鹿那柔软的白色头发。 他伸出手来摸了摸,手感很好,让他莫名就联想到了雨野初鹿,鬼使神差的买了下来 。 “啊,谢谢。”雨野初鹿表情古怪的接了过来。 现在雨野初鹿拥有两个白色毛毯了。 松田阵平拍了拍后座:“那我们现在出发?” “可以。”雨野初鹿捏着毛毯说了一句,但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等一下,我的眼镜没拿。” 松田阵平看的好笑:“出去看风景,总不能还遇到凶杀案吧?” “这可不一定。”雨野初鹿想了想刚发生没多久的轮船爆炸:“想想吧,本土的安全系数,再说了,我没了眼镜,就像是拳击手没了拳击手套,这可是我的命根子。” 松田阵平看着雨野初鹿冲回了自己的房间,将眼镜盒揣到了兜里,又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 他故意逗雨野初鹿:“鼓风机不需要带吗?” “那太大了。”雨野初鹿严肃且认真的回答:“再说了,你开的又不是货车,怎么可能把我的鼓风机装着走?” 他是真的有考虑过鼓风机的情况的。 松田阵平发现了这个事情,艰难的捂住了自己的额头,缓解了一下熬夜导致发胀的太阳穴。 “你说的有道理,好了,拥有异能力的侦探先生,请问我是否今天荣幸能邀请您一起欣赏日出?” 松田阵平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拍了拍手,成功吸引到了雨野初鹿的视线之后,冲着雨野初鹿伸出了手。 那双没戴着平常墨镜的墨色眼睛里面盛着雨野初鹿的身影,他没有敷衍,甚至相当认真的认可了雨野初鹿给予自己的设定。 雨野初鹿得意洋洋的扬起下巴,露出了一个相当阳光可爱的笑容:“走吧,没异能力的松田君。” 他握住了松田阵平的手。 只是这么一扯一拉,雨野初鹿就到了后座位上,然后松田转身,将那个毛绒的毛毯披在了雨野初鹿的身上,让小侦探捏住了毛毯的两个角后再抓住他才说:“出发咯。” 雨野初鹿附和的举起手道:“哦哦,出发咯。” 跟海面上的风不一样,那种风刺骨,冻得人脑袋疼,在松田阵平的身后,风被挡住了大片。 速度不快的摩托车带给雨野初鹿的只剩下了微微的轻风,带着松田阵平身上的淡淡烟味钻入鼻尖。 雨野初鹿说:“我讨厌烟味。” 松田阵平想起上次被小侦探没收了的烟盒,了然的说道:“好吧,下次出来的时候我会记得喷点香水的。” “你知道我不都是这个意思。”雨野初鹿打算直接点:“算了,其实我的意思是你有想法戒烟吗?” “哪有那么好戒的,烦心事太多了。” 那些刻入骨髓里面的痛,总会在某些特定的时刻迸发出来,让他难以呼吸。 尤其是在爆炸科,他在听到那些炸弹倒数的声音,他总是会想起友人在病房的时候,他的心脏那跳动着的时间倒数。 “可是抽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它只能短 暂的麻痹你的神经,感受到极小时间的愉悦。” “初鹿你有时候说话太一针见血了。” “这样不好吗?” “不,不是,你这样挺好的。”松田阵平叹了口气,即使在行驶过程中,依旧紧了紧手:“只是说出来之后,我会发现我自己相当的没用。” 至今都没有找到那个罪魁祸首,将他绳之以法。 “啊?我有这个意思吗?还有阵平……”雨野初鹿捏着松田阵平的衣角还有毛毯的边缘:“我觉得你在警视厅里面是最强的,你明明那么厉害。” 雨野初鹿的夸赞突如其来,最里面说的话就像是含了糖,甜丝丝的。 毕竟他真的不是在谦虚,而是从内心里就是这么认为的。 松田阵平听完,没忍住哈哈笑了两声,他笑起来的时候,背部带动也在震动,笑声通过骨骼传播到雨野初鹿贴在他背后的耳朵里:“可我没有异能啊,没异能也厉害吗?” “这个世界还是普通人多吧,阵平在普通人里是最厉害的那一个。”雨野初鹿说:“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 怪不得佐藤美和子在形容雨野初鹿的时候,说的是他简直像是一块小蛋糕。 太甜了,吃一口甚至有点腻。 “谢谢,你真的很会安慰人。”松田阵平说道。 安慰人? 他有这么做吗? 但雨野初鹿却从善如流的认下了松田阵平散发出来的感谢的意思:“不客气?” 听到雨野初鹿这不确定的口吻,松田阵平的笑声更大了,山间的风将他的笑声扩大,回响。 “雨野初鹿,真的很谢谢你。” 加了姓名的对话就显得更加的正式一点。 “你又说了一遍谢谢。”雨野初鹿提醒道。 “不一样,这次是谢谢你愿意跟我当朋友。” 年纪轻轻没怎么交过朋友的雨野初鹿听到他的朋友这么说话,有一种微妙的愧疚感。 但他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就是感觉自己的胸口有什么东西堵着。 难道是他之前恶意引导松田阵平的好奇心才认识的对方,成为朋友的契机不纯? 这不应该。 雨野初鹿是个没有感情的人。 这一点可是心理医生还有他的父母都公认过的事情。 他别扭的说道:“这句话你之前也说过了。” “是吗?我都已经不记得了。”松田阵平不在意的说道:“好话是不在意次数的,我以后可能会说更多遍吧,毕竟对象可是雨野初鹿,对吧?” 这句话模拟的是之前雨野初鹿站在聚光灯底下肆意张扬的时候说的。 ! 雨野初鹿的身子随着这句话的话语落下之后猛地一僵。 他就像是原先缩在龟壳里面的乌龟,突然有个人敲了敲他的龟壳,在他小心翼翼探出脑袋之后给了他一块虾肉。 “呜呜。”也谢谢你,主动 提出跟我当朋友。 松田阵平听见雨野初鹿好像说了什么,但是声音太小了,又被风吹散了一些,最后到耳边的只有像是初生的幼崽发出的嘤咛。 “你说了什么吗初鹿?” “没什么。”不好意思重复的雨野初鹿回了这么一句话,又有点气愤他好不容易泄露出的心声没被听到,他攥起拳头来轻锤了一下松田阵平。 他力气不大,松田阵平也只是觉得可能是刚才转弯的时候的降速让他没坐稳,所以也没说什么。 “快到了。” 好在山路有了摩托车之后开始变得‘短’了起来,松田阵平恰到好处的打破了雨野初鹿作怪的手。 现在太阳还没有升起,这个点也没有什么车,他们并排坐在蓝色的围栏上。 “这里不会又是什么违禁不让坐的围栏吧?” 上次他就是这么被蒙骗着坐到这样的围栏上的,然后被那个至今都在雨野初鹿脑海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的交警追得到处跑。 “哈哈哈,你还记得呢?” “……因为丢人,所以记得。我还记得你写了两千字的检讨。” 原先好玩的事情在想起检讨之后就变得痛苦了起来,松田阵平抽了抽嘴角,挥了挥手,企图用这样的方式将之前不堪的历史抹去。 “说点别的吧……” 雨野初鹿看着松田阵平的样子,跟着笑了起来:“日出马上就要开始了。” “你这也知道啊。”松田阵平毫不意外,用的称述句。 “简单的计算。” 雨野初鹿无时无刻都能展现出他的学问高超,但又不是刻意的,毕竟他本身就是个天才。 “好吧,那我就从现在就开始期待了。”松田阵平很能提供情绪价值,他不知道从摩托车的哪里摸出来了两瓶啤酒,一瓶自己拿着,另一瓶递到了雨野初鹿的面前,问他:“喝吗?” “我不太能接受酒精,而且我喝醉之后非常的……”雨野初鹿脑子咕噜噜的转了一圈,找到了形容词:“幼稚。” 之前犯蠢非要自己的手在上面不能反抗的事情不能再度发生了,这很影响他自己在外面设定的形象。 “你这么一说,很容易引起我的好奇心。” “你不会想要看到的。”雨野初鹿抖了抖身子,即使这么说着,依旧拿过了那顶啤酒:“你喝了之后怎么开车?你总不会想让我坐山上的那个定点公交车回去吧?” 松田阵平没回答,但是他单手开了那个啤酒瓶来表达雨野初鹿想的没错。 气泡喷涌而出,发出了呲呲的声音。 “看来你还真是这么想的。”雨野初鹿学着松田阵平的样子单手打开了那罐啤酒。 “你不是不喝吗?” “不喝,但总得有点气氛。” 松田阵平张扬的笑着,他举起了手上的啤酒罐:“那就,干杯?” 雨野初鹿眼睛弯弯:“好,干杯!” 两个啤酒瓶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砰——” “砰——” 是琴酒将人掼到墙上的声音,他冷漠的盯着那个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他垂在身侧的手套上有鲜血正在一点点的滑落。 看着那个人像是一条死鱼一样,连动都是奢望了之后依旧努力的想要开口说点什么。 “我说,我的雇主是……” 他还没说完,琴酒就将脚踩在了他的身上。 皮鞋很亮,即使在经历了这么多也没见到上面有多少灰尘,只是这么一踩,露出了小半截的脚踝,白到惹眼。 “我都说了,我不在乎你的雇主是谁,我只是想让你们都知道一点,那就是离他远点。” “在今天之后,你只能躺在医院里,感受着自己还活着的这件事实,动不了却也不能死,这样来感受自己的一生。 “我会把你在医院靠着那些管子才能活下来的样子做成传单发往所有你接触过的人,你说,你的雇主再派人来,还会有杀手接吗?” 就像是雨野富司,所有人都不会再接他的单,以后他们清楚的知道接之前要掂量掂量他们所需要承担的后果。 琴酒的脚下微微用力,骨头跟他的鞋底作用发出了闷闷的响声:“你说,这样的结果是不是皆大欢喜?” “是啊是啊,这样就最好了。”雨野初鹿怅然:“要是我这辈子,都像是今天这样就好了。” “哈哈,人生哪有天天如意的?” “你真不会说话。”雨野初鹿双手捧着啤酒罐子,像是在捧一个热水袋。 “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松田阵平将喝空的啤酒罐往旁边一扔,啤酒罐精准的落入垃圾桶里,他看向了天空,说:“看,太阳出来了。” 随着松田阵平的话音落下,整个世界变的亮了起来,红色如同血液一般的颜色在空中亮起,云彩被染上了颜色,变成淡淡的橙色。 “哇。” 雨野初鹿张大嘴,抬头,眼睛很亮很亮,那平常蛊惑人的眸子里落入了太阳的余晖,琥珀色的眼睛里多了血红色,却依旧耀眼。 他眨着漂亮的眼睛,冲着松田阵平笑的甜丝丝的:“这次要我说谢谢了,谢谢阵平让我看到这么漂亮的风景。” —— 伏特加走进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地上的血。 血红色充斥着他的眼睛,他看向了琴酒:“大哥。” “顾问送回去了?” “是。” 说道这里的时候,伏特加表情有点纠结。 琴酒收回了脚,抬头看向了伏特加:“怎么了?” 想起因为顾及顾问身体而跟在后面,因此看到顾问眼睛亮亮的看着那个条子,冲着他甜丝丝的笑着说谢谢,伏特加陷入沉思。 “emmm……”! 富富的正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一百二十五章 清晨的风是很凉的,雨野初鹿没忍住将自己的耳朵又缩到了毛茸茸的白色帽子里面。 新帽子,之前在轮船上戴着的帽子他谨慎的留在了房间里。 “你找我,就是为了找我喝啤酒?”雨野初鹿看着松田阵平喝完之后下意识的抿了一下自己的下唇之后,将自己完全没碰过的那罐啤酒放到了松田的手旁:“这个你也喝了吧,反正之后不开车,别浪费了。” 松田接了过来,拿在手心里,灌下去好大一口才开口说话:“你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没睡着,在想什么呢?” 没回答问题而剖析出另外一个问题,从某一方面来看,是逃避行为。 雨野初鹿深知这一点,但他善解人意的并没有再次询问。 “就像你说的,烦恼的事情太多了,在脑海里面过一遍之后就更睡不着了。”雨野初鹿胡编乱造,“再说了,要是真的什么都不想的话,肯定不会失眠吧。” 他的睡眠质量一般来讲很少会出现失眠的状况,毕竟连在琴酒安全屋的沙发上和小纸箱里面窝着,他都能睡着。 “你说得对。”松田阵平平配合着点头。 啤酒散发着大麦的味道,在空中形成了微妙的气息。 雨野初鹿只是单纯的讨厌烟味,却不怎么反感酒的味道,即使他不爱喝。 松田阵平不羁的性子让他猛猛的灌着啤酒,好像这样喝酒能让人醉一样,但他的酒量很好,两小罐啤酒不仅不容易喝醉,甚至让他感觉更精神了一些。 “你肯定是有事来找我的。”雨野初鹿笃定的说道。 看风景,看日出,欣赏这个世界的美好不适用于忙碌的成年人。 至少雨野初鹿是这么认为的。 “算是吧,我总觉得自己应该踏出去这一步了。”松田阵平带着充满麦香味道的口吻开口说话。 雨野初鹿沉默的看着他。 毕竟这话是一半的,剩下的一半他得等前半句的主人愿意自己吐露。他又没有读心术。 “初鹿?”松田阵平开口喊他。 “怎么了?”雨野初鹿歪了歪头。 他的样子实在是看起来太过单纯了,简直就像是单纯的孩童,但若是看到他的作为,正常人就会像是警视厅里掉的那些人一样,觉得害怕。 松田阵平说:“你之前的副业真的是个业余侦探吗?” 雨野初鹿老实的回答:“不是,我只是那天太无聊了,所以找了个借口故意过去看看,所以才参与了你们的第一个案子,之后我就被古松缠上了。” 古松那已经不叫缠上了,那是恨不得自己变成一个监控摄像头跟在小侦探雨野初鹿的旁边,按照他的话说,那是拜服于初鹿侦探的魅力下。 松田阵平对这一点不置可否。 “那……除了警视厅的案子,你还有接其他人的委托吗?” 雨野初鹿愣了一下说道:“没有吧,除非我碰巧遇上的 案子之外,我还没有接过委托,毕竟我没有事务所,别人也没法联系我吧。” “也是。”松田阵平开玩笑的说道:“毕竟你也不缺钱。” 雨野初鹿有所意识的抬起头来盯着松田阵平看:“你有想让我接委托的案子?” 松田阵平是真的动了这样的心思。 跟雨野初鹿待在一起的感觉很好。至少很舒服,他永远充满着神秘感,但跟人交往的时候却永远保持着一个合理的距离,让人从心眼里觉得这是个绅士的好人。 他想开口委托雨野初鹿关于友人的案子。 虽然警视厅至今都没有抓到那个混蛋,但雨野初鹿可是连续破了不少警视厅的陈年杂案的人,他的能力有目共睹。 之前纠结的点仅仅是密利伽罗是否是雨野初鹿的这个点。 但从他接触至今,还从未发现除了黑魔方之外任何雨野初鹿能跟密利伽罗对应上的点。 “我……” 松田阵平转头看向了雨野初鹿。 他的眼睛里面全是真诚,真诚到让雨野初鹿有点恐慌,他不太适应的往旁边挪了一点。 因为挪动,雨野初鹿的腰间露出了他的钥匙扣。 那上面突兀的有两个玩偶。 一个是他送给雨野初鹿的草莓挂件,还有一个……是今天刚上的鲸鱼挂件。 蓝色的鲸鱼一跃而起叼住了鲜红的草莓,企图把它拆吞入肚,再也看不见。 而这个挂件——首次销售的地方,是今天凌晨报道出来的轮船侧翻案的始发地。 话题戛然而止,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松田阵平的嘴,将上唇跟下唇粘合在了一起。 他静静的看着那个钥匙扣。 “怎么了?”雨野初鹿歪头看他,注意到他的视线,说道:“你在看我的鲸鱼?” 松田阵平竭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但僵硬着的脖子还是暴露了点不安,他点了点头,并不真诚的夸赞着:“挺可爱的。” 雨野初鹿皱了皱眉,总觉得松田阵平有什么话没有跟他说,他下意识的将钥匙扣藏到了身子后面。 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裤侧,隐蔽的轻敲了两下。 叮当。 电话短信的声音。 设置好的程序,会让雨野初鹿方便应对各种情况。 在特定的位置两次敲击就会弹出电话短信的音效,这足以让雨野初鹿在短时间内查看任何他想要的资料。 雨野初鹿拿出手机来,在手机屏幕上敲击了两下,好像是在回消息。 《轮船侧翻案周边场景里的贩卖情况报告》 雨野初鹿迅速的预览着最新的情报。 虽然讨厌记者们总是往热闹的事情上去凑,但不得不说他们提供了不少细节报告。 他只是点了几下就将停了下来,却装作还记得回松田阵平刚才的视线所在: “我家里有很多,大多数的玩偶在选品的阶段就会想着合 作而送给对方的孩子们,我把喜欢的留下了一部分,你要是也喜欢,我去问问,看有没有多余的。” 这句话之后,雨野初鹿就从手机上挪开视线看向了松田阵平。 大有松田阵平只要说他想要,雨野初鹿就会将所有的鲸鱼玩偶包圆,塞满松田阵平的房间。 非常合理的解释,却打乱了松田阵平想要叙说的念头。 就像是蓬勃的朝阳突然被阴影笼罩,马上就要下雨。 这就像是一场雨浇灭了他所有想要叙说心情的火。 松田阵平顿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笑道:“不是,只是觉得它把我送的草莓挤没了,我在思考要不要送一个更大点的,能抗衡一下。” “那我的口袋就要彻底装不下啦。”雨野初鹿用明快的声音说道。 一边说话,他一边将自己裹得更紧了一点,这下松田阵平就彻底看不到雨野初鹿的钥匙扣了。 “日出真美啊。”他开始岔开话题,他说:“以后还要带我来看啊,阵平。” “没问题。”松田阵平说:“其实只要你有空,我们随时可以来这里。” 雨野初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滚圆的眼睛里面充满着清晨的舒适,他突然说道:“阵平,你还没说呢,你想委托我的案子。” 松田阵平用上齿咬了一下下唇,嘴角往旁边抿去,一部分柔软的嘴唇因为纠结而微微皱起,最后他说:“我想自己查。” “行。”雨野初鹿说:“要是查不到了,再找我。” 他说的太坦荡了,松田阵平感觉有点目眩神晕,即使两灌啤酒并不会让他喝醉,但他依旧感觉自己有点头晕。 就像是喝醉之后短暂的失忆,鼻尖变得有些难受。 “你不追问?” “问你这些干什么?你想说的时候会告诉我的。”雨野初鹿用不赞同的眼神看了一眼松田阵平,然后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朋友就应该这么相处,我总得给你留点隐私。即使你第一次站在我面前,被我使用了异能之后就没多少隐私了。” 这句话把松田阵平拉回了第一次见到雨野初鹿的时候。 侦探还不完全是侦探,他只是个办了卡后,想要教训他嘴里的‘坏家伙’而努力的拳击份子。 然后他戴上了眼镜,有风在他的身后吹起他的衣角,然后他就被‘扒光’了,被扒的出现了一种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布料的感觉。 松田阵平不像是其他人一样反感被雨野初鹿剖析,因为他知道雨野初鹿本身就是这样的人。 “说到这里,你当初练习了拳击那么久,有用我的一击必杀给那个坏家伙一个教训吗?” 雨野初鹿的面色一僵,他的眼珠子都不动了,光是想到那个时候差点入定,他就想要迅速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松田阵平看到雨野初鹿的这幅表情瞬间就明白了,他抿唇憋着笑:“ 看来你是失败了。” 雨野初鹿别扭的说:“能说点别的吗?为什么话题到了这里?” 松田阵平没忍住,笑了出来,他的笑声随着逐渐升起的太阳变得越来越大,很健气的笑容。 “好吧好吧,不说了。”松田阵平举起没有扶着栏杆的手摆了摆。 ‘大麦汽水’的气泡声撞击着罐壁,发出了好听的如同跳跳糖一样的声响。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太阳,雨野初鹿被初生的太阳光晒的暖洋洋的,甚至感觉到了身体上的回暖。 雨野初鹿的脖子出了点汗,但不多,大概率是被毯子捂出来的。 “你待会下山之后有什么打算?”松田阵平问雨野初鹿。 “回去补觉,总觉得看了这样的风景能睡个好觉了。”雨野初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他的眼睛在出门的时候就在揉了,看来效果不是很好,熬夜的酸涩让他的眼睛里面缺少了水分。 雨野初鹿的动作实在是有点不爱惜自己那漂亮的眼睛了,粗鲁到像是在破坏什么东西一样。 “别这么揉,越揉越难受,你应该知道的。” 松田阵平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手帕,又从自己的摩托车上拿了一瓶矿泉水下来,打湿了按在了雨野初鹿的眼睛上。 清亮的感觉激了雨野初鹿一个激灵,但酸涩的感觉的确有所缓解。 雨野初鹿接过了手帕自己擦着边缘来缓解:“我知道,但我忍不住就想要揉。” 小孩子一样。松田阵平想。 他乖乖的低下头来,认认真真的在用手帕敷眼睛。 松田阵平比他高一点,在他低下头的时候能清楚的看到他头顶柔软的发旋看起来非常的可爱,除了那根跟他本身人设完全不符合的呆毛,简直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猫咪的后脊。 “好一点了吗?”看雨野初鹿过了一会将手帕从眼睛上取下来,松田阵平问道。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好多了,谢谢阵平。” 他的眼睛还是红的,里面的红血丝看的有些吓人,他顶着这样的眼睛却还在乖乖的道谢。 在关系很好的人面前,雨野初鹿总是能将自己乖张的一面收敛起来。 “看来你是时候休息了。”松田阵平看了一眼手表说道,“我送你去山上的公交车站,头班车马上就到了。” 雨野初鹿通红的眼睛看了看山顶的位置跟自己所处的位置,他出馊主意:“要不你酒驾回去,我知道城区内大多数摄像头的位置,帮你躲开不被拍到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 松田阵平被气笑了,他伸出手来压住了雨野初鹿的脑袋,狠狠的揉了揉:“我是警察啊初鹿,你这是想让我知法犯法?” “开玩笑的。”雨野初鹿呼噜呼噜的甩了甩头,将松田阵平的手甩了下去,才抬起眼皮,转头看向了海平线的位置说:“走吧。” 雨野初鹿跟在了松田阵平的 身后。 摩托车会被暂时停靠在公交车站附近,但在此之前他需要将车推过去。 作为一个体力并不出众的人员,雨野初鹿走的很慢,甚至可以说是乌龟挪步。 他的脚底板跟油柏路相接触,发出了呲呲的声音。 这种声音是父母一旦听到孩子发出这样的声音就会斥责的程度。 但松田阵平没有,他转头看向了雨野初鹿:“困的不行了吗?” 雨野初鹿嘟囔着:还行,我只是……哈。⒓_[(” 他又一次打了个哈欠。 昨天做了很多的事情,简直就是连轴转,但他还是跟着松田阵平出来了,这就代表着他连眼睛几乎都没合上过一会。 “上来。”松田阵平拍了拍后座位。 “啊?” “上来,我推着你走。” 雨野初鹿抽动了一下嘴角,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我自己可以走。” 即使这么说着,雨野初鹿依旧将自己的脚步放的很沉,把路走的啪嗒啪嗒响。 甚至为了表达自己可以,他加快了自己的脚步,走到了松田阵平的前面,做了个人工带路导航。 他昂首阔步的走在前面,手上还捏着松田阵平打湿了的帕子,看的松田阵平在他的身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走了没两步,雨野初鹿忽然转头看向了的松田阵平,没由头的说了一句: “我本来可以直接黑了你们的网,调取你之前调查的所有案件,但我没有,因为你还没有完全信任我,我会让你将你的案子交给我的。” 他就站在栏杆的旁边,但是周身的气场让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剧院的正中央。 金色的光笼罩住了他,就像是圣光突然照射了下来。 他的自信让他那张称得上一句精致的脸都生动了起来。 “……” 松田阵平一时语塞,但在雨野初鹿没得到回复之后突然萎靡下来连光都不偏爱他了,整个人都暗淡下来之后,松田阵平忍不住眯起那双墨色眼睛来,嘴角也跟着勾起,他说:“好。” 那圣光就又出现了。 这到底是哪来的特效! 松田阵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觉得自己也可能是熬夜的时间有点长导致被雨野初鹿之前的自带特效先入为主了。 还没有等松田阵平探究其中的原理,就听见‘滴嘟滴嘟——’,是警车的声音。 松田阵平转头看向了身后。 三四辆警车从他们的身后穿行而过,飞速的滑往山顶。 松田阵平拉了雨野初鹿一把,把他拉到了他的身边来,以防车速过快的警车碰撞后发生惨案。 天已经亮起来了,警车的红□□依旧刺眼到夺目,带着不祥走向了山顶。 “这是怎么了?”松田阵平的眉毛紧紧的锁在了一起。 “很明显。”雨野初鹿从他旁边探出脑袋来:“日本的安全系数 。” 反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这是肯定的,毕竟警车到的地方总是有纠纷的。 “我去看看,到了山顶我先送你回去。”松田阵平办事很周全:“要是公交车站出问题了,我会打电话叫人开车过来送你回去的。” “我跟你一起。”雨野初鹿扯住了松田阵平白色衬衫的袖子。 “在说这句话之前,照照镜子去看看你的眼睛吧。” 松田阵平说着,拎住了雨野初鹿的领子,优秀的肌肉被衬衫笼起了很大一块。 他轻而易举的就将雨野初鹿拎到了后座上。 熟悉的感觉,不熟悉的人。 雨野初鹿气急败坏的看向了松田阵平:“你!” 他只能发出这样一个简单的音节,看起来整个人都气的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你先回去,就这么说定了。”松田阵平下了结论。 公交车站旁边的山路围栏旁,聚集了很多的警察。 他们的面色都很差,大多眼睛底下都有淤青。 轮船侧翻的具体爆炸原因还没有得知,这边就已经又出现了命案,别说是松田阵平了,他们也是在连轴转着。 面对命案,雨野初鹿总是带着一点兴奋在里面的。 毕竟在这种场合,他更能体现出自己的异能力,然后帅气的登场,惊艳所有人。 所以雨野初鹿在到地方之后,就迅速像是一只归林的鸟,松田阵平还没有将车停稳,雨野初鹿就往已经拉了黄线的案发现场冲去。 “早点去休息。有其他警察在。” “相信他们的办案水平不如相信是密利伽罗。” 雨野初鹿用着这样的比喻。 他丝毫不在乎自己在背地里的身份,甚至可以为了自己在红方的面子而去抹黑密利伽罗的这个身份。 “不行。”松田阵平难得冲着连站着都有些晃悠的雨野初鹿板了脸。 他的严肃表情看起来很能唬人。 “好吧,我就去看一眼现场,等我回去睡一觉了之后再去警视厅处理这个案子。”雨野初鹿跟松田阵平商量着:“这样总可以了吧?” 雨野初鹿完全没注意到其实他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行为,但他依旧选择了争取松田阵平的意见。 松田阵平点了头。 雨野初鹿这才像是撒欢的柯基,直直的往黄线那边跑。 这次负责案件的不是目暮警官,所以他只是在黄线周围看了看。 死者是被勒死之后吊在悬崖上的。 刚死没多久,身上的尸斑还不明显,但死状有点怖人,他的眼球外凸,嘴唇发紫,脖子伸的老长。 他已经被解救下来放到了旁边的尸体袋里面,拉了一半的拉链暴露出了他现在的全部状态。 在这方面的速度上,雨野初鹿很佩服东京的警察们,他们对于尸体的处理速度令人叹为观止。 这个人很眼熟,眼熟到 雨野初鹿才见过他没有多久。 是那个雨野初鹿拿来当乐子的出轨的商业合作伙伴。 他没有死于妻子预谋的刀,没有死于密谋的轮船侧翻,而在平安到达之后,死在了山路的悬崖上。 雨野初鹿的大脑在疯狂的转动,但因为之前长时间的运用而现在变得有些阻塞。 就像是缺了润滑油的轮子,在行动的时候会多出了一些摩擦力。 “怎么样?”松田阵平的声音从他他的身后传来,他已经停好了摩托车。 雨野初鹿抿了抿唇:“有疑点,我需要先想想。” 一边说着,雨野初鹿一边从自己的风衣口袋里往外掏出眼镜盒。 山顶的风足以顶替被遗留在家的可怜鼓风机。 但他踉跄了两步,身体已经到达了水平线往下,甚至之前已经好的差不多的伤口都开始隐隐作痛起来,连带着太阳穴也突突的跳了起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即使如此,但雨野初鹿的神经却在叫嚣着兴奋,面对任何案件他浑身上下都充满着激奋的细胞,甚至恨不得整个人都扑在上面。 他的手被阻止了。 松田阵平避开了雨野初鹿之前的伤口,稳稳重重的将他拉住之后又重复了一遍,他说:“有警察在就可以了,你需要休息,雨野初鹿。” 被叫全名了。 雨野初鹿的手一顿,毕竟自从交换姓名了之后,很少听到有人连名带姓的叫他。 但在他犯了事之后,琴酒就会这么叫他,而每次琴酒这么叫他的时候,总会带有一定的惩罚,即使没有惩罚也不是什么好事。 雨野初鹿条件反射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抬头用懵懂且带着红色血丝的眼睛看向了松田阵平:“很快就能解决,你得相信我的异能水平。” “我知道,我知道。”松田阵平用出了之前出警的时候哄小孩子的口吻对着雨野初鹿说道:“你最厉害了,但你之前答应过我的。” 很明显,青年已经到达了极限,刚才都踉跄了。 “我很快就能结束的。”雨野初鹿鼓起腮帮子说道。 松田阵平发现雨野初鹿有个小毛病,那就是每次在不情愿的时候,总是会像是一只河豚一样,将一边的腮帮子像是充气球一样鼓起来。 “不,我会迅速跟进案情。”松田阵平指了指自己:“你得给我一点表现的机会啊初鹿,你总不能老是把所有的风头都抢过去吧。” 雨野初鹿抿了抿唇,他的唇色被他自己抿的更加苍白了一些。 他倔强的梗着脖子,简直就像是不听话的小孩,让人完全没有任何办法。 看着他的样子,松田阵平扶额:“不该带你出来的。” 雨野初鹿被这一声愧疚的发音弄得一愣。 出来是雨野初鹿自愿的,他想跟朋友一起去干点有意义的事情,但松田阵平却将他的任性包揽了过去,成为了自己抱歉的一个点。 天呐。 这就是朋友吗? 雨野初鹿的眼睛瞬间变得更亮了一点,他将眼镜盒收回了自己的怀里,然后用非常认真的口吻说:“困了,我要回去睡觉了,现在是非社畜人士的偷懒时间。” 松田阵平笑着说行。 到底是没坐上公交车,松田阵平打电话找了人送雨野初鹿回去。 在回去之前,松田阵平伸出手来,给雨野初鹿整理了一下他的衣领,说:“虽然这个时间点不对,但,晚安初鹿,做个好梦。” 在离开之前,松田阵平给了他一个热乎乎的拥抱。 等到被送回去之后,雨野初鹿在握着门把手的时候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他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 琴酒就坐在他的沙发上,毛绒质感的沙发跟他格格不入。 就像是把猎犬放到了公主房里面,违和感让雨野初鹿浑身上下像是有蚂蚁在爬。 他刚跟松田阵平挥手说再见,并且快乐的拥有了一个早上的好心情突然就消失了。 不知道为什么,雨野初鹿居然感觉到有点心虚。 “早上好,琴酒先生。”雨野初鹿壮着胆子冲着面前的背影说道。 琴酒波澜不惊的抬起眼皮,看起来就像是夜晚的寒气沾染上而没有消散的冷意,从他的眼睛里散发了出来:“去哪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日出好看吗?” 琴酒的手上拿着的是今天刚出没多久的报纸,他的手因为长期戴着黑色手套的关系,显得格外的苍白,但胜在骨节分明。 不管是声音还是语气都相当的平淡。 ……??[” 没得到雨野初鹿的回应,琴酒转头看向了雨野初鹿,得到了一个惊恐猫猫头。 不对! 这语气不对! 雨野初鹿脑袋上的呆毛像是避雷针一样直直的竖起。 他脑子已经没有在运转了。但他依旧将记得什么叫做紧急避险:“没有草莓园的风景好看。” 他浑身上下的细胞都跟着调动了起来用来警戒。 好在他的下意识反应在关键时刻救他一条命。 琴酒捏着报纸,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面部的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却能看见微微紧绷起来后又逐渐放松的双手。 他转过头去,视线原放到了报纸上。 “嗯。”琴酒简单的回应了这么一句。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音调,雨野初鹿甚至能感觉具象化的温度回升。 他这才敢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架上。 “毛毯。”琴酒在他换鞋的时候说了一声。 雨野初鹿看向了自己的手掌心里面。 那是松田阵平在送他离开的时候,塞到他手里的。 奶白色的毛绒毯子被雨野初鹿捏着,他的手很白,泛着微红,被毯子衬托的像是一块暖玉。 他有点舍不得。 “我能先去睡觉吗?”雨野初鹿抖了抖,像是要将寒气抖掉,他含糊其辞的转移着话题,说道:“我困了。” 琴酒将报纸合上,纸张摩擦的声音在空中嚓嚓作响。 他的手腕一转,报纸就碰撞到了桌面上,随后他双手交叠放在了那翘起的膝盖上。 “一晚上没睡,的确该困。”琴酒缓慢说道:“雨野初鹿,你要记住你的身份。” “你跟他,永远不可能是朋友。”琴酒说道:“我以为你知道的,但你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的态度很缓和,没有任何训诫的意思。即使是在称述事实,却依旧显得格外的不近人情。 雨野初鹿犟的嘴硬:“只要他不知道我是密利伽罗,有什么不可以的?” “呵,天真。” 明明心思那么深,在剧本上的事情上也足够狠辣,怎么到了这种事情上又显得这样的纯傻,笨到让人看不过眼。 “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永久的秘密,也没有永远可靠的关系。”琴酒说:“以那个警察的性格,若是你真的被暴露了出来,他会是亲手逮捕你还说是为了你好的人。” 这都是真的。 雨野初鹿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他甚至能想象得到他手腕冰冷的手铐上映照出了松田阵平那原先阳光灿烂的笑容。 但雨野初鹿小孩子脾气,讨厌有人将这些事情放到台面上来。 “琴酒先生,我要去睡觉了。”雨野初鹿将拖鞋踩得啪嗒啪嗒响,就像是之前在外面的山路上那样,用行动来抗议。 琴酒站在旁边,冷漠的盯着他看。 雨野初鹿从来没见过那双眼睛里面的碧绿色寒意如此令人害怕。 他或许明白那些家伙为什么在交到琴酒手上之后,每一个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的原因是什么了。 雨野初鹿。?_[(” 他的脚步一顿。 捏着毯子的手甚至能清楚的看到上面的青筋。 “把脚抬起来走路。” 雨野初鹿咬着唇,发出了巨大的一声‘哼’。 他在用自己的声音抗议,但雨野初鹿的脚却抬了起来。 房间内再也没有了踢嗒踢嗒的声响,只有闷闷的气喘声。 雨野初鹿没跑到房间里去,而是故意裹着松田阵平送他的毛毯占据了原先琴酒坐着的那个沙发上。 “别忘了之前你跟我出国的那段时间,你跟我说的话。” “我说过什么话?” 雨野初鹿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自从闭上眼睛的酸涩感觉变得稍微轻了一点之后,他的困意就迅速上涌。 哦对,他好像说了,搭档是比朋友更坚固的存在。 所以他的搭档这是在警示他现在的行为有失准则吗? 雨野初鹿的大脑变得一团浆糊,他之前活跃的轮齿已经不能再继续转动,他只是握紧了那个毛毯,转身把自己裹了起来,就像是紫菜里面包的白米一样。 “你说的是……” “唔——反正不管我说过什么,我从来没骗过你,我对你很真诚的,琴酒先生。” 琴酒的话就这么没有继续说下去。 因为没有必要了,需要听这些话的人,已经发出了匀称的呼吸声来逃避。 他睡着的速度很快,并且有着优良的绝不会打呼的好品质,只有在睡不好的时候会发出一些不安的呢喃声。 他知道雨野初鹿没睡着:“你在明面上的侦探身份不可能永远使用。啊,分别,真是个有意思的词,不是吗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那边只剩下了变得加重的呼吸声。 琴酒只一步就走到了雨野初鹿的面前。 阴影笼罩在了雨野初鹿的面门上,琴酒只是用非常安静的神色看着雨野初鹿。 看了大概没有两分钟的时间,琴酒就转身,将那报纸夹在了臂弯中间,转身往房外走去。 米花町A区组织实验室。 宫野志保将滴管里的液体滴入培养皿中,她的手虽然不大但很稳,空气中弥漫着化学品残留下的味道。 琴酒走了进来,将报纸扔到了桌子上,里面包裹着最新的实验品。 精致的包装加上严密的防控,外面套着报纸看起来很廉价。 “你要的东西。”琴 酒放下东西转身就走。 宫野志保只是抬头去看了一眼,又低下了头,她展现出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成熟。 “顾问最近怎么样?” “这不是你应该过问的。” 宫野志保这才放下了手上的东西,她的视线快速的掠过雨野初鹿的小沙发。 即使她知道那个每天在窝在上面,一只手拿着饼干另一只手翻书,还喜欢喊她小雪莉的顾问,不太可能还会出现在那块之后,她依旧在上面扑了一层保护膜,给雨野初鹿保留了下来。 “研究最近怎么样?” “我每三天就会上交一次报告,我没有跟你汇报的必要性,这也不是你该过问的。” 她的头脑好,在研究方面颇受‘那位先生’乌丸莲耶的看好。就算是现在的琴酒,看在这方面上,即使僭越也不会对她过多苛责。 “想了,就自己去见他。” “没必要,会给他带来麻烦。” 自从雨野初鹿对琴酒展现出了比常人还要多上一些的信任,所以宫野志保也像是在其他人面前忌讳这些。 琴酒嗤了一声:“他可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起过你。” 宫野志保将材料放到了旁边,去洗手台用消毒水净手之后,学着之前的样子给自己做了杯咖啡,然后开始拉花。 在漂亮的拉花出现后,她又冷漠的坐到了原先的位置,将咖啡放到了旁边,只让咖啡的味道洒满整个屋子之后才说:“你在挑拨我跟顾问之间的关系。” 琴酒用食指将礼帽压了压,笑了一声,满是嘲讽。 宫野志保总觉得琴酒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他不怎么喜欢笑,每次笑的时候总是心情非常不好,或者逮到猎物的时候。 今天的压迫感有些强,应当心情不好。 宫野志保将材料拿了起来,用非常甜美的笑容问道:“怎么?顾问先生做了什么?” “……” 这句话说完,空气中只留下了安静的氛围,连呼吸声都很轻。 等到宫野志保记录完之后抬头,只看到了一个空空作响的门在嘎吱嘎吱的响。 琴酒在研究所门口点了根烟。 很细的烟,烟雾也不大,很窄的一条,但能掩盖住琴酒那精致的下颚线。 一辆拉风的跑车从远处袭来,红色且耀眼,一点都不像是组织内部平常低调的性子。 贝尔摩德从驾驶室上下来,看向了站在旁边似乎是在思考什么的琴酒。 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怎么?小先生又做了什么?” 贝尔摩德强调了一句‘又’,面上带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小先生每次总是用非常奇妙的语言说的人心里暖洋洋的,却偶尔会用非常可恶的形式来让你感觉到他的恶劣性,却因为之前的暖意而对此无法自拔。 她火上浇油:“你要是很烦恼的话,可以把监视权转让给我,我倒是不介意接手小先生。” 跟刚才 宫野志保说的一模一样的话,在琴酒耳朵里面显得格外的聒噪。 琴酒将烟掐了,扔到地上用皮鞋碾了碾,他说:“什么都没有发生。” 贝尔摩德伸出手来将金色的头发撂到耳后,似笑而非的说了句:“是吗?” “你来干什么?” “抽血体检。”贝尔摩德的视线看向了面前的生药公司,胃酸上涌。她的嘴角弧度变得往下了不少,神情也有些恹恹。 俗话说为抽血体检,其实就是来当活体实验品。 抽血甚至只是其中非常温和的一种手段。 “他要是愿意,你随时都可以将他的监视权拿走。”,琴酒说完往地下停车场走。 “去哪?” “去找个能让我安静抽烟的地方。” 好不容易到了地下停车场,作为司机的伏特加在看到琴酒的第一眼,就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询问:“顾问年纪不大,可能……” “闭嘴。” 伏特加的话在嘴边被那一声训斥咽回了肚子里。 琴酒这才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又拿了烟盒出来,里面的烟不多了,就剩下一根,他拿出来抽了没两口才愿意开口。 “欧洲那边的市场最近有些麻烦,让贝尔摩德尽快回去处理。最近国内产业跟上西家的全部停止,让雨野初鹿跟铃木集团接触,尽量以比较低的价格拿下其中三份跟生药有关的合同。” “所以大哥是在操心生意上面的事情所以愁眉不展?”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其他需要操心的事情吗?” 哦哦。 伏特加还以为琴酒是因为雨野初鹿的事情,对这位明显对那个警察有了不少好感而感觉苦恼。 原来不是啊。 “至于雨野初鹿,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对此不在意,如果发生了任何不好的结局……” 雨野初鹿在他身上付出了不少的钱,不管是股份还是他赚来的那块地,让他的银行卡的数字以非常客观的数量在上涨。 看在钱的面子上,琴酒说道:“组织会给他兜底。” 说实话,伏特加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开始有点羡慕雨野初鹿了。 组织兜底的本质还是琴酒出手,毕竟直属监视人是他。 “大哥……你要是能在顾问面前说这些的话,还有那个条子什么事儿?” “这有什么可说的?”,琴酒将烟放到了窗外掸了掸烟灰:“只要他不跨过那条线,永远为组织做事,他的安全自然会被保证。” “……” “大哥,你还是别跟顾问说这些了。”伏特加真诚的建议。 —— 下午三点四十二分,米花町警视厅。 桌子周围围了无数的警察,就像是在开什么骑士会议,他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屏幕上最新出炉的法医报告。 “像是自杀。”有人武断的说道。 因为松田阵平在事 发当晚出现在了必经路上,他被同样邀请到了这次的案件中来。 他看向了那个说是自杀的人,皱了皱眉。 “在悬崖上上吊自杀吗?”目暮十三提出异议。 “或许是因为这样死的比较有诗意。” 他们调查了很多的案件,大部分的案子结局总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惊艳,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无聊。 “死者在昨晚的侧翻的轮船上,如果他真的想死,不应该顺其自然死在船上吗?” “也可能是他怕水!” “安静!安静!” 周围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目暮十三耳朵疼,他的大耳都承受不了这么多的话。 作为他们的头领,目暮十三用手掌敲击着桌子,没一会周围就安静了下来。 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目暮十三,就像是没有思考的机器,只想要从领导嘴里听到下一步的指示,然后就像是按照医药嘱托一样,严格的去服用‘药物’。 只有松田阵平坐在角落里皱眉在思考着。 他的神情很严肃,松田阵平平常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在遇到事情上却显得极其的可靠。 “阵平,这个案子你是怎么想的?” “我跟初鹿在山上看日出开始,没有车辆再上山,从轮船侧翻后人群到岸的时间到我们上山的时间来看,只有短短的一个半小时。而将上山和返程的时间算上的话是不够的。这是最重要的一个疑点。” 单向通道。时间不够。 还有死亡原因,从背景来看,这人夫妻恩爱,事业有成,没有自杀的原因。 松田阵平说话条理清楚,言简意赅,听得目暮十三非常舒服,若不是他在爆破方面实在是个天才,目暮十三恨不得现在就闹到上面把人强抢过来。 “初鹿侦探?”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目暮十三的精神一怔,“你们两个为什么大半夜的会出现在山路上?” “约他出来看看日出。”松田阵平说:“最近精神太紧张了一点,找朋友出来放松一点。” 目暮十三闻到了松田阵平身上的大麦啤酒味道,他吸了吸鼻子,企图让这种味道更多的渗入他的胖肚里面。 从轮船侧翻开始,他们就轮轴转,目暮十三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尝到啤酒的味道了。 “那初鹿侦探呢?” “他的状态不太好,我让他先回去了。” “你怎么能让他回去呢?”刚才说那个死者是死于自杀的人高声抗议,周围的人冲着他投来了赞同的目光。 他顿时就像是一个发表演讲的议员一样,高高的扬起下巴来。 “万一这个案子真的是一起凶杀案,凶手在外逃脱的时间越长,民众就越是在危险之中!要是初鹿侦探在的话,就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暗恋的警花正在用异常厌恶的表情盯着他的脸看,像是在看什么垃圾一样。 松田阵平放在下巴上摩擦思考的 手放了下来。 他似乎早就料到事情会出现这样的发展,一点都没有意外[(,毕竟雨野初鹿的眼睛和脑子非常人能比拟。 想一想吧,要是旁边就有个答案机,甚至不需要花任何的代价就可以知道让你苦恼的难题,你愿不愿意摘抄上去? 所以松田阵平非常淡定的说道:“如果你愿意支付侦探的咨询费的话,我可以作为中间人,来请侦探出手。” 那个人的脸瞬间憋的通红:“可他同意了警视厅的邀请,那他就有责任。” “责任?你们已经无能到这个地步了吗?警视厅的警察们一个案子不破,全靠侦探,干脆把你们全解散,国家发给你们的工资给侦探不是更好?” 佐藤美和子拿着笔记本站在幕布旁边,语气非常的不善。 被暗恋着的佐藤美和子这么说,他就像是霜打了一般的茄子,脸从红变得紫了一般难堪的很。 但他依旧想要说点什么来辅佐自己的观点:“可……” “好了!都住口吧!”目暮十三中止了这场闹剧:“松田说的没有问题,你们不能总是依靠初鹿侦探,你们之前的考评都是怎么过的?” 领导者敲击着幕布,上面展现着案发地点的所有采样拍照:“动动你们那已经生锈的脑袋吧。” 目暮十三开口发话之后,再没有任何人敢有反对的意见,他们的目光又放到了幕布上。 每一个人的眼睛都努力瞪的很大,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来从幕布上直接找到凶手的名字。 大家都在这么做,没人再说话当出头鸟,所以整个会议厅都安安静静的,只有松田阵平还有佐藤美和子在旁边的白板上写着时间线。 过了一会,古松一脸疲容的从门口走了进来,他的面色痛苦,看起来像是被妖精吸干了精气:“家属那边已经在施压了,记者们现在围在警视厅的门口。” 这次的死者家里实在是有钱,权势也不小,死讯在传出去之后,就变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目暮十三的鼻孔里面喘出了两口粗气,然后他颇为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时间,地点,状况,大家还有什么看法?” 这句话问出来之后,再也没有人开口,只有松田阵平的眼睛在幕布上面扫视。 大概过了一会,他才提出:“我想再去现场调查一下痕迹。” 松田阵平总是有自己的调查方向的,他开口之后,古松迅速跟上:“那我跟松田前辈一起去。” “那我也一起好了。” 目暮十三点了点头:“行,你去吧,我会跟那边的人打好招呼的,有任何线索及时汇报。” 从转接案件到现在,警察这边像是被端上了热锅的蚂蚁,每次出门都会有不少的记者上来将麦克风怼到任何穿着职业服的警察脸上。 所以目暮十三又嘱托了一句:“从侧门走,至于记者那边……” 他做出了痛苦的表情:“我来处理吧。” 还 没等目暮十三准备好去面对聚光灯们,就听到门口的记者大声的喊:“您要参加调查吗?” 聚光灯,麦克风,最拉风的地方。 有一位拥有异能的侦探所需要的全部要素都齐了。 目暮十三感觉到了不妙。 按照侦探的性子,目暮十三都能想象的到待会雨野初鹿会叉着腰,用着那十分上镜的脸,在镜头面前熠熠生辉。 但雨野初鹿似乎预料到了什么,他指向了因为门前闹了起来还没有离开的松田阵平:“我是来找我朋友喝酒的,我还没到警视厅呢?再说了,我最近很忙,什么案子都不接。” 松田阵平看着目暮十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松了下来。 他在庆幸这种时候,侦探没有让《日本警察是否还能值得信任》再一次出现在报纸上。 雨野初鹿扭头,冲着松田阵平调皮的眨了眨眼。 虽然已经是下午了,雨野初鹿熬夜之后的睡眠时间依旧不到六个小时,但松田阵平能感觉的到雨野初鹿的状态明显变好了不少。 松田阵平冲着他伸出手来摆了摆打了个招呼,很快就获得了一只精神气十足的小狗睁着那双圆滚滚的大眼睛,避开了所有记者的话筒,灵活的冲着他跑了过来。 “怎么没多休息一会?” “我的脑袋已经休息够了。” 两个人看起来关系很好,勾肩搭背的就往里面走,只留下了一个还在原地的目暮十三。 平常总是能招惹来热度的人消失在聚光灯下了,那张平常总是优秀到拍一张就能占据主页的脸被掩盖到了那看起来就很强壮的男人身后,完全看不见了。 不约而同的,所有记者看向了目暮十三那胖乎乎的肚子,还有那粗大的胡子,同时发出了一声叹息声。 目暮十三:“……” 留着目暮警官在前面对付难缠的记者们,雨野初鹿跟在松田阵平的后面进了警局,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松田阵平深刻的理解了那句:只要雨野初鹿在的地方,就是聚光灯所在的位置。 “来的时候怎么没给我发消息?” “我也没想到你们这边办事效率这么低,我以为案子差不多都了解了,也没想到你们还没召开记者招待会。” 让一群记者围在门口这种事情,至少雨野家从来都没有做到过这一点,因为没掀起过太大的波澜。 “因为我们还没有找到凶手,我现在还需要去案发地点找线索,还有走访一下他的亲属们,进行二次访问。” “你们还没找到案件时间差的原因吗?” 雨野初鹿瞠目结舌,就像是年纪第一看着差生的卷子,想着为什么这种题目都能出错一样。 他的表情让松田阵平没忍住伸出手来,揉乱了他睡醒之后本就没有梳整齐的头发:“没办法,我们没有异能。我们只能按照原定掉的轨迹,调查,筛选,找破绽,找证据,整理出完整的犯罪框架。” “那 倒也是。”雨野初鹿接受良好:你们要去悬崖边调查?带我一个,顺便开车把我的鼓风机拉上。Θ” “真的睡好了吗?”松田阵平问:“伤口还疼吗?” 雨野初鹿一个一个的回答:“睡好了,精神十足,伤口早就不疼了。” 他伸出手来,放在了松田阵平的手腕上,虚虚捏了一下。 雨野初鹿手心中的暖意表达了他现在还不错的身体状态。 “行,那就一起去吧。”松田阵平也不拦着,这次倒是坦然:“虽然他们总是在说一些废话,但有一句话说的没错。” “什么?” “有你加入的话,会感觉轻松了不少。” 这种感觉不好,但雨野初鹿站在旁边,就像是一个定心丸。 “初鹿侦探——”还没等松田阵平完整的说完这些话,一双手就抱住了他的腰:“侦探啊,我想死你了,没你的日子,我的文件多到令人发指啊!” 古松哭天喊地的声音随着他的那个巨大的拥抱响起,甚至将雨野初鹿往前撞了一下才站稳脚步。 佐藤美和子没好气的将化身为八爪鱼的古松从侦探身上扯了下来。 “好久不见各位,没办法,自从绑架案之后,家里有人要求不让我出门,他们总是说‘好好养伤’。” 雨野初鹿一边说着,视线一边放在了警视厅前厅挂着的巨大时钟上。 滴答滴答的时钟表达着时间的流逝。 “我们都懂。”佐藤美和子说道:“但从侦探出院之后,我们不被允许探病……” “没办法,家里面的人对我总是严谨一点,毕竟没了我,他们的交易点可要下降几l个百分比。” 他说的是实话,唯一不一样的是家里的老爷子和雨野富司两个人,只是简单的打了个电话说一些虚伪的话来表达他们的亲情。 严格盯着雨野初鹿将伤养好的,其实是琴酒,仅此而已。 雨野初鹿一拍手:“好了,古松,我的……” “鼓风机准备好了,聚光灯也搬到车上了。” “额……” 万事俱备,只欠侦探。 雨野初鹿露出了一个非常愉悦的笑:“那就走吧。” 米花町A区悬崖,编号012公交车起始站。 雨野初鹿戴着眼镜,站在悬崖的边上,静静地望着下面的深度。 他的异能力发动的时候总是这样。 看起来在故作深沉,但其实他的大脑内正在进行非常严格的计算。 每次他在发动异能的时候,身上的那种魄力都让人移不开眼睛。 “所有的文件都给我看一遍,包括你们第一次访问的证词。” 古松递了过去:“在这。” 只是一会,雨野初鹿就将眼镜从他的鼻骨上拿了下来:“啊,好聪明的手段。” “知道凶手是谁了?”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显而易见。” “是谁呢?” 秘密。?[(”雨野初鹿用手指放在唇中前面摆了摆:“作为拥戴超推理的三人小组,也总得发光发热,你们查,我来跟你们对答案。” “啊?”古松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他的神色简直可以称得上一句痛苦了。 他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他的自卑都写在了脸上。 “我……我不行的。我不像是侦探那样聪明。” 可这种从心态上的反应让佐藤美和子和松田阵平没有办法对此多评价什么。 松田阵平戳了戳雨野初鹿的后背,微小的动作让雨野初鹿不解的看向了他,用眼神询问他原因。 松田阵平对着古松微微挑眉。 雨野初鹿明白了,他妥协的叹了口气之后板正脸说道:“加油啊朋友们,我相信你们可以,你们可是我从那么多警察中间选中的天选之子。” 这有用吗? 佐藤美和子看到了刚才松田跟侦探的互动,露出了不信的表情。 天选之子! 初鹿侦探说的从来都没有错!是啊,那么多警察里,只有他才能让初鹿侦探出手!他是被看重的! “好。”古松的那声从佐藤美和子身旁传来:“我试试!” 他终于往黄线内走去。 佐藤美和子大概是没想到雨野初鹿的话对古松会有这种奇效,她冲着两个人竖起了大拇指。 两个人将没有对准案发现场的鼓风机关掉,开始从每一个角落入手。 但松田阵平却没有一开始就动。 他看向了雨野初鹿:“为什么突然换了想法想让他们自己来?” “这不是你希望的吗?”雨野初鹿歪头看了看他。 他的表情很诚挚。 “我希望的?” “对啊,虽然一方面你的确是在关心我的身体,但你很讨厌其他警察依附我,把我当中心来活动,所以我想了很长时间,觉得你这么想也没错。” “想了什么?” “想,要是没我你们怎么办?” 松田阵平愣在了原地,他似乎听出了其中的含义,但依旧说道:“我没理解你的意思,初鹿。” “我说,我要是死了呢,阵平?” 雨野初鹿抬起眼皮,直勾勾的盯着松田阵平看。 “阵平,我要是死了呢?”! 富富的正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一百二十七章 “阵平,我要是死了呢?” 雨野初鹿就这么站在那里,手放在裤侧攥的很紧,甚至关节都在发白,他抬着头,用那双像是琥珀一样的漂亮眸子认认真真的盯着他看。 ?富富的正的作品《用超推理拯救酒厂》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松田阵平感觉到了心悸。 就像是雨野初鹿已经预料到了结局,而现在是在这个地方跟他说遗言。 “你体检报告出来了?”松田阵平用沉痛的表情看向了雨野初鹿:“什么病?治愈几率是多少?” “什么跟什么?”雨野初鹿那精明的大脑都宕机了一瞬间,他说:“别诅咒我,我身体可好了。” 松田阵平皱着眉,眉心锁的很紧,用厚重的语气开口:“那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本身就处于旋涡之中,哪天死了应该对大家来说都不意外吧?” 甚至对于某些人来讲,他的死亡众望所归,除了少部分的人,雨野初鹿因为他的脑子接受着大部分的恶意。 所以他把自己藏起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别这么说。”松田阵平感觉自己口干舌燥,但却只能说出这样的话。 雨野初鹿闭了闭眼睛,然后将头转了回去。 那灼人的视线消失了,却让人从心底里升起寒意。 “我只是在称述一个事实,阵平,你不得不承认我说的并没有错。” 雨野初鹿左手握住了右手的手腕:“万一有一天,我死于非命,你们总不能连我的死因都调查不出来,那我死的也太憋屈了。” 他看起来说得非常的轻松,就像是在跟人谈论家常一样。 松田阵平却没感觉到轻松,他站到了雨野初鹿的面前,高大的身影完全掩盖住了雨野初鹿的一切身影。 他将雨野初鹿的手拉开。 雨野初鹿因为紧张,修剪圆润的手指甲甚至因为用力而嵌到了肉里,五个半弧形的印记在他的手腕上显得格外的刺眼。 松田阵平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揭穿了雨野初鹿本就没掩饰的太好的情绪。 松田阵平攥住雨野初鹿的一只手:“你得告诉我,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恼的事情?或者有谁跟你说了一些不太好的话?” “什么都没有,只是你今天早上的行为提醒了我这一点,我得为我的未来考虑。” 他早上干了什么? 他把刚养好伤没多久却失眠了的雨野初鹿叫了出来,当着他的面喝了两罐啤酒,一起看了日出,然后发生了案子,他拒绝了雨野初鹿用异能探查的结果。 他认为雨野初鹿那个时候的状态不适合再去探案,但雨野初鹿本人却可能想到了其他的方面,聪明的人大多数心思极其细腻。 松田阵平顿时露出了懊恼的表情。 “我不是那个意思。”松田阵平说道:“你当时的状态很差,你不知道你那时候都快要站不住了!” 雨野初鹿咬了咬下唇。 太多的事情无法启齿,他总不能 告诉松田阵平,未来他们两个可能就是无法交际的平行线了吧? “就算是这样,阵平……” 雨野初鹿避开了松田阵平的视线,头越发的下垂,像是沙漠里面的鸵鸟,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埋在地里面:“你还没有告诉我答案。” 松田阵平没有办法回答雨野初鹿的这个问题。 他甚至难以面对再一个朋友的死亡。 “嘿,你们在干什么呢?”佐藤美和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松田阵平和雨野初鹿被打断了对话,雨野初鹿难堪的往旁边侧了身:“你总不能让佐藤桑一个人全部做完勘察,你要知道古松的观察能力不强的,快去快去。” 松田阵平皱着眉。 从雨野初鹿开口说那一句话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松开眉头。 他攥紧拳头,却有一种手心里面之前攥住的是沙子,他捏不住的感觉。 松田阵平把雨野初鹿拉到了背风口才松开了雨野初鹿的手腕。 他用力不大,却依旧能看到雨野初鹿手腕上那细红的一圈。 “这件事情,之后我需要跟你细谈。” “……我失忆了,我刚才有跟你说什么吗?” “别想蒙混过关。” 松田阵平像是教导老师抓到不听话的学生一样,严肃的表明这件事情没商量之后,才转身往犯罪现场走去。 目暮十三之前已经给这边负责的警察打过招呼,所以他们的调查没经历过多少阻拦。 等到松田过去之后,佐藤美和子凑到了松田的旁边,低声细语:“你刚才跟初鹿侦探说什么呢?” 松田阵平努力让之前的事情跑出脑子,做出了跟平常没什么区别的反应:“刚才初鹿把凶手是谁告诉我了。” “你说这话,我可要嫉妒了。”佐藤美和子用手帕擦了擦额角上的汗,露出了不甘的表情。 她花费了那么多的经历来研究小饼干,都没有得到侦探多余的垂青。 至少她还不敢直接约雨野初鹿看日出。 松田阵平耸耸肩:“其实初鹿很好说话,你多跟他聊聊天就行。” “说的倒是轻松。” “难道不是吗?” “我总觉得初鹿侦探身上有一层隔膜。” “怎么说?” “就是……”佐藤美和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言辞:“别看初鹿侦探平常很好说话的样子,但总觉得他跟人隔着一层,其实很难亲近的。” 有吗? 松田阵平想了想,从他们的初见到现在,雨野初鹿在外面表现的长袖善舞,只要他愿意,每个人都会跟他有很好的关系。 但关系特别好的,从人群中就没揪出来几个。 他偶尔会说:“阵平,你是我第一个朋友。”这样的话。 之前不以为然,现在倒是觉得有些微妙。 “所以侦探跟你说凶手是谁?” “没跟我说这个。 ” 那你们在那边聊什么??” “当然是我跟初鹿的秘密了。不说这个了,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新的线索?” 佐藤美和子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道:“之前检验科已经快把这里搜遍了,我没找到其他的证物。” “但是……”她得意洋洋的说道:“我发现了点特别的痕迹。” “什么?” 佐藤美和子走到了悬崖旁边的那棵树,指着上面:“这里,有摩擦的痕迹,这可跟他上吊的地方离得很远”,她从裤裙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证物袋:“而我在下面找到了一点白棕麻。” 古松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白棕麻绳?”松田阵平皱着眉分析:“如果按照这样说的话,绳索的一边吊着尸体,另一边在哪里?时间差的触发机制是什么?” “慢点,慢点,松田前辈。”古松抱着佐藤美和子递过来的证物带,听得头晕眼花:“照顾一下新人我吧。” 一边说着,古松的视线就忍不住看向了黄线外的雨野初鹿。 大名鼎鼎的侦探现在完全对命案提不起兴趣来,他正在用手敲敲打打他的鼓风机,感受好力度之后,整个人双手一撑,跳着坐了上去。 感觉到了视线,雨野初鹿看向古松,冲着古松挥了挥手,然后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古松顿时就像是被加了油的汽车,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牛劲:“我去到山上调查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他将证物袋揣着,自顾自的驿站走去。 那边热火朝天,雨野初鹿坐在他的鼓风机上,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戳着自己的手机。 他打字的手速算不上快,所以花了点时间才写完。 短信发送成功,再顺手清理掉痕迹,雨野初鹿才从鼓风机上下来,走到了松田阵平的身边:“怎么样?” “找到了可能性的支点,还有白棕麻。” “还不错。”雨野初鹿满意的点了点头,煞有介事的说道:“你们至少碰到真相的门了。” 他的确是在夸赞佐藤美和子,她在雨野初鹿认识的警察里面也是排前列的聪明人才。 但这话说出来,就不怎么好听了。 “有去山上驿站调查吗?”雨野初鹿问他们。 “古松去了。” “哇。”雨野初鹿发出了一声惊呼:“那你们就快要找到真相了。” 他将手机塞到了自己长长的黑色风衣的口袋里,说:“只要找到这个痕迹和绳索的遗留物,这里就已经没有其他你们需要逗留的原因了,走吧,我们也去山上。” 雨野初鹿率先向山上走去。 松田阵平跟佐藤美和子对视一眼,就跟在了他的后面。 悬崖边离山上的公交车站并不远,大概只需要徒步三分钟不到的时间。 在他们上山之后,古松站在门口,抱着一个记录表,眼珠子转了转。 “怎么了?”佐藤美和子问古松。 古松冲着里面努了努嘴。 在公交驿站里面坐着三个人。 从左到右,依次是三池匠,上西夫人,入木海人。 “有人给我们发短信叫我们这个点在这里集合,说是知道凶手是谁了。” “发短信?” 雨野初鹿拨开面前站着的几个人,走到了正中间,从旁边的自动贩卖机里面买了瓶果汁,才开口:“是我。” 从头到尾,上西夫人的视线就没离开过雨野初鹿,她张了张嘴,似乎想喊什么,仔细看的话,口吻是:“密——”! 富富的正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一百二十八章 轮船侧翻案一个月前。 雨野初鹿坐在床上,半个胳膊被包的很紧,琴酒站着他的面前。 从他出院到现在为止,不被允许出门,上面那位先生甚至亲自来看了雨野初鹿,并且用家长一样的口吻批评了雨野初鹿,要求他在家反省。 伏特加跑前跑后,像极了雨野初鹿请的护工。 雨野初鹿翻着面前的书页,把它们翻的哗啦哗啦响:“上西仁太?这个人的生意应该跟组织没有什么冲突吧?” 这是组织给密利伽罗的下一个任务目标。 组织只需要将人名还有调查出来的生平放在雨野初鹿面前,剩下的就完全不管了,主打一手信任。 “他的夫人找到了我们其中的一个线人,并且给出了我们无法拒绝的报酬。” 组织正在扩张,缺人缺到甚至开始利用警察派过来的卧底的地步,有一些手脚没处理干净的很正常。 “日本的安全系数本来就已经很危险了,我还要顾虑我们组织内部有没有人会把我卖了?” “他夫人的母家不是什么正道出生,后来日本管控严格之后,只能强行洗白,但之前的暗线还在。”伏特加在旁边解释。 雨野初鹿用舌尖顶了顶自己的腮帮:“她想怎么做?” “不脏手,杀了她的丈夫。” 被这么直接的吐露出来,雨野初鹿看着接收上来的情报里面那张‘夫妻关系和睦’眼皮跳了跳。 上西仁太不是什么好人,他是个凤凰男,设计害死了女方家的父亲顶梁柱,隐瞒妻子后还恶意引导女方家的原定继承人她的弟弟染上赌瘾后成功上位。 但这都是背地里做的,她妻子近期才查到这一点。 “倒是不难,只是我需要一点时间。” 雨野初鹿将随手翻了没几页的资料放到了旁边的柜子上。 琴酒问:“需要多久?” “一个月,这段时间内,我的委托人需要每天进行握刀实验,去厨房对一块肉练习怎么杀人,其他的不需要她管。” 伏特加听完记了笔记,但被雨野初鹿单手扯了过来撕了:“记到脑子里去,任何书面记录最后都是证据。” 说完他转头看琴酒:“琴酒先生,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完全把人命当成玩具,明明是很残忍的事情,但雨野初鹿却像是在聊家常便饭。 空气中带着阴森的感觉,有一种没法言语的诡异,在旁边待命的伏特加感觉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 “你想要怎么玩?” 雨野初鹿冲着琴酒神秘的笑了笑,他拉了一下琴酒的袖子。 琴酒被雨野初鹿的突然作为弄得没反应到,轻微向前倾倒。 但他很快的反应过来,单手撑在靠背上,身子弓起。 雨野初鹿开始像是初高中的学生跟琴酒咬耳朵。 一边说还一边憨态的笑。 伏特加头一次 亲切的感受过顾问是他们这边的,因为他笑的真的很像是个反派。甚至不知道从哪学来的桀桀的笑。 跟谁学的! 谁教的! 伏特加有一种家长看见自己的孩子不知道被谁带坏了的奇妙感觉。 等两个人说完,琴酒的表情有些微妙,甚至做出了略微恶心的表情。 他看向雨野初鹿:“你有人选吗?” “伏特加,拿张白纸过来!”雨野初鹿喊道。 他使唤人的时候听起来倒也不骄矜。 伏特加拿纸来的很快,雨野初鹿将白纸放到自己的腿上,牙咬开笔盖之后在上面依次写下了几个酒名,用手肘压着撕好。 雨野初鹿把这些折成团,堆在手心里,送到了琴酒的面前:“来,抽一个。” 十分的随意,草率到让需要平常严谨做完每一个任务的伏特加,感受到了一点来自世界的恶意。 伏特加看着大哥捡起的那个纸团,感觉上面不是哪个卧底的酒名,而是写着三个字‘倒霉蛋’。 “行,就他吧。” 定好人选,雨野初鹿在养伤期间就开始在本子上涂涂改改写了很多的东西。 在选好之后的三天内,整个纸就变成了伏特加看不懂的样子。 大致就是几个名字,然后雨野初鹿在上面连了很多的线。 旁边有一台电视,电视上面这次难得不是电视剧,而是监控录像。 录像里面的黑发男人,带着略微的小胡茬,从一个小提琴盒子里面拿出一把狙击枪,对准楼下的目标,毫不犹豫的瞄准射击。 这是苏格兰威士忌的酒名任务,录像记录将交由最高层手上进行审核,在审核结束后,录像一般都会像是 雨野初鹿一边在他的纸上涂涂改改,一边说:“这个人,其实心很软的。” “……” 伏特加没看出来。 真的。 电视上的这个人浑身上下都写了一股子疯劲儿,在完成任务方面冷酷到令他都有些咂舌的地步。 比起警察,他倒是觉得这个人更适合他们这一边。 他用眼神看向了雨野初鹿,没说话,但那张颇为憨厚的脸展现出了极为迫切的求知欲。 “伏特加,你认识我时间也不短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雨野初鹿的笔尖在纸上点了又点,留下一个又一个的黑点,“他可是拿到酒名的人,没被发现还能爬到这个位置的人,要是能在表面找到他的纰漏,是不可能的。” “可……可是……那顾问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是雨野初鹿。” 他说的极为自信,甚至可以说是自傲,但因为有这个资本,倒是显得整个人都在发光。 雨野初鹿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会大大方方的将自己本身的能力放到台面上。 这个社会,没能力是会被人遗弃的,雨野初鹿深知这一点。 伏特加在雨野初鹿面前 甚至不敢露出一丝一毫的烦意,恭敬的倒了一杯热水放到雨野初鹿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您说得对。” 伏特加,让那个线人跟上西夫人获得联系,如果我能一次性解决三个,她能给我什么报酬? ?本作者富富的正提醒您《用超推理拯救酒厂》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三个? 一次性? 伏特加发现每次雨野初鹿开口总是给他带来一些震撼。 “我明白了,我现在就让那边继续接触。” “还有一件事。” “您说。” “那位轻而易举就被联系上的线人,在这件事情之后,没必要再继续在组织里了。” 伏特加回答:“在这件事情上报之后,大哥已经提前嘱托过了。”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长长的眼睫毛蒲扇,在眼下形成了小小的一片阴影。 人需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只不过在他们组织,需要付出的代价一般都是生命。 “生命真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你说对不对,伏特加?” 气氛一下子变得冷寂了起来,这句话听起来别有深意,或许有什么别的含义。 空气中残留下了奇妙的悲伤壮烈感。 伏特加低垂着头,思考片刻回道:“是的。” 雨野初鹿从鼻腔里哼出一丝冷意,一本正经的看向了旁边的主食套餐:“我没有甜点就会死,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给我买个蛋糕回来。” “好……啊?” 伏特加抬起头来,从心底发出了一丝疑惑。 刚才的气氛一瞬间烟消云散,现在仔细想想雨野初鹿刚才的那句话,多少里面带了点委屈。 这段时间别说甜点了,甚至清汤寡水。除了粥,连咸菜都没有。 连贝尔摩德送进来的零食都被残忍的剥夺了,并且每次总会心疼他,心软的一塌糊涂的小雪莉也赞成了这一点,说是得让他长长记性,下次就不会受伤了。 伏特加看着雨野初鹿,他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期待。 他充分体验到贝尔摩德在离开的时候跟他交代的话:‘顾问只要认真的盯着你看的时候,你很难拒绝他,一旦他提出你没法拒绝的话,你就提你大哥。’ 伏特加斟酌了一下语气说:“大哥快到了,要不让大哥顺手买一份回来?” 雨野初鹿瞬间变得沮丧了起来。 就像是失去了水的鱼,连空气都变得沉闷了起来。 他说:“你变坏了。” 他又说:“你等着,我总会在你们看不见的时候,把甜点吃爽快的。” 这种明明应该是密谋的事情,雨野初鹿却故意说的很大声,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伏特加就不吭气了。 他也算是跟了顾问一段时间,早就清楚这种时候要是但凡说上一句话,就会被顾问弄着掉下另一个陷阱。 看伏特加不上当,雨野初鹿没了兴致,就问他工作上的事情:“我要求的人员,有给他们发请帖吗?” 伏特加说:“安排下去了,我亲自看着的,三池匠和入木海人已经全部接受这次轮船邀请。” 雨野初鹿放下了手上的笔,整个人往后面的靠背上一躺,说了句:“行,知道了。” 紧接着伏特加又问了一句:“那我还需要准备什么?” 雨野初鹿看了他一眼:“没了。” “啊?” 不需要准备毒.药,不需要准备杀手,甚至什么都没有。 就是简单的抽了个签,在本子上画了几条线,就没了? 伏特加在惊讶之后,又觉得自己老是被顾问这样弄得有些不上不下,把嘴抿成了一条直线。 但这样会显得他那张不戴眼镜就看起来格外憨厚的脸衬托的更加蠢笨。 “上次跟你说的话,这么快就忘了。” 伏特加看着顾问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在里面。 自从跟那些卧底接触之后,顾问就总是这样看着他。 “算了,我也懒得再重复一次。你准备准备,到时候演的像一点,可别像是今天这样了。” 大概过了一会,雨野初鹿又想起了什么,问他:“在组织内知道我身份的,贝尔摩德和琴酒先生我是信得过的,你要还像是这样,万一说漏嘴了,把雨野初鹿就是密利伽罗说出去了怎么办?” 伏特加几乎是脱口而出:“不会。” 他说得太快了,甚至都不带思考,反而整的雨野初鹿有些不太会了。 “这么果断?” 伏特加说:“我去审讯室里走了一趟,大哥亲自教导的。现在就算是把我的肉刮下来,我也不会在外面说出来顾问的真名的。” 他保证的时候甚至是标准的美式风格,跟雨野初鹿外出留学的时候学的一样。 这是一种精神上面的胁迫,将一条命令像是机器人一样放到脑子里,类似于洗脑。 雨野初鹿愣在了原地,他的目光放在伏特加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对我没怨言?” “为什么要对顾问有怨言?”伏特加不理解的开口,“大哥这样做的没错,我嘴上本来就没个把门的,万一呢。” 雨野初鹿能清楚的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在撒谎。 不是异能,也不是学问,这就是天生的一种本领。 他发现伏特加真的完全没有怒气,仿佛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应该的,甚至对受了刑罚之后就能呆在他的身边感觉到了一丝快意。 伏特加看雨野初鹿怔愣的表情,还反过来安慰雨野初鹿:“别介意顾问先生,其他人想跟您认识都没这个机会,我也就是借了大哥的光。” 雨野初鹿又用舌尖将自己的腮帮子舔的鼓起了一个小包。 “没介意。”他说完又拿起刚才伏特加倒的水,象征性的抿了抿才接着说:“加油,伏特加,你以后肯定是组织的栋梁之材。” 伏特加又像是之前那样嘿嘿的憨厚笑了笑。 后面雨野初鹿只交代了两句。 他们要先走。 伏特加要等到上西仁太出现之后再带着苏格兰威士忌到。 计划跟原定的没有区别。 在上西仁太跟他的妻子看似非常恩爱的从车上下来的时候,雨野初鹿的视线就落在了他们两个人身上。 他知道,密利伽罗这个名字在警察那边代表了什么,他的目光所在肯定会吸引苏格兰威士忌的主意。 ——‘您在看什么?’ ——‘看即将变得有趣的未来。’ ——‘需要我给你解释吗?’ ——‘刚才从车上下来的那个人,马上就要成为……一具尸体了。’ ——‘相信我,这位妻子已经下定决心,并且在之前重复很多次如何杀死自己的丈夫了。’ 然后雨野初鹿把勾引那位妻子的弟弟染上赌瘾的男人三池匠,还有做了不正当证据以此来迫害她父亲的入木海人的消息,编造了一下,展示在了苏格兰的面前。 他是个心软的人。 雨野初鹿是这么评价苏格兰威士忌的。 人间疾苦,作为警察的正义感让他成为了即使身处险境,也会想着群众的人。 “怎么样?” 抽空琴酒过来问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冲着他嘚瑟的扬起下巴来:“我可是雨野初鹿,当然是全都按照我的计划在走了,苏格兰已经去找三池匠作为这次的切口了。” 琴酒看着他嘴唇上的奶油,眼皮动了动,还没开口,就看见雨野初鹿的嘴在他面前嘚吧嘚。 “三池匠肯定想要捆上我的委托人,他沾上了白。而入木海人当初就觉得给他的报酬太少了,加上不争气的孩子学校直升还需要上西仁太的妻子打招呼,自然愿意上这艘贼船。” “接下来就是等了,我让这位可怜的委托人告诉上西仁太,有人要来勒索,接下来就是狗咬狗了。” 琴酒问他:“你怎么能确定三池匠跟入木海人会动手?” 雨野初鹿摇了摇头,像是迟暮的老人看透人生,缓慢的吐出了两个字:“人呐。” 琴酒用那双墨绿色的眼睛看着他嘴角的奶油,最后用更冷酷的话扎着雨野初鹿的心:“未来一个月,你一个甜品都不许吃。”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在他们那边准备下手的时候,不长眼睛的家伙们,不敢让地头蛇跟其他组织牵扯上生意,选择了炸船。 爆炸声砰砰的响,吵得大家的耳朵都疼,整个人开始摇摇晃晃。 雨野初鹿撤退的时候牵扯到了之前胳膊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好在伏特加早就给雨野初鹿准备好了撤退路线,就算船炸成灰了,他都能保证雨野初鹿完好的从海上离开。 但伏特加在拉杆后,抱着毯子焦急张望的时候,都没看到雨野初鹿。 他急了,喊琴酒:“大哥,顾问会不会被困住了?” 琴酒嘴里叼着一根烟 ,也盯着那入口看了看:“我去找他。” 可船坚持不了太久。 ?想看富富的正的《用超推理拯救酒厂》吗?请记住[]的域名[( 琴酒就说:“我答应了他的,他不能再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事。” 伏特加劝不住琴酒,他也没那个胆子,只能说:“那我跟大哥一起去吧?” “你在这里等着。”琴酒抽着烟,抬脚往船内走:“我把他带出来了之后还有点事要处理。” 很快雨野初鹿被安全带出来了,出来的时候还被琴酒捂着两只耳朵。 琴酒的手套黑的,放在雨野初鹿耳朵上,就像是戴了个耳罩。 伏特加看顾问出来的时候倒是浑浑噩噩的,被他卷到毯子里之后,就懒懒散散的。 在船上的时候,伏特加问雨野初鹿:“船炸了,那这次的任务怎么办?” 雨野初鹿耷拉着眼皮,缩在毯子里,伏特加觉得这个时候的顾问没了平常的精气神。 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脸色现在又变的苍白的很。 “让委托人自己加把火。”雨野初鹿掏出手机来敲了敲说:“不脏手,总得学会煽动,把她父亲当年怎么死的,在船上跟他们唠唠,就说是自杀。这些年她父亲的死于意外都没人发现,他们自然会动心。” 他打完这些话,发给委托人的联系方式后,在确定那边看到后,就把两边的记录一次性全删了。 弄完之后,雨野初鹿又把自己缩了回去:“学会了吗?” 自从那天伏特加表达了自己的忠诚,雨野初鹿就总喜欢这么问。 他就像是个小老师,恨不得将伏特加打造成另一个‘威士忌’。 伏特加半懂不懂的点头,说:“学会了……吧?” 雨野初鹿叹了口气,又不愿意说话了,只是学着琴酒的样子把自己的耳朵堵起来。 “怎么了?”伏特加担心的样子像是个老妈子,完全不符合他外在的魁梧形象。 别看他在雨野初鹿和琴酒面前乖戾的很,但在组织外面,也是个说一不二的有酒名的狠人。 “我耳朵难受,还在耳鸣,嗡嗡嗡的,头也疼。” “这么严重就别管任务了。”伏特加劝到。 “不行,上次我不想完成任务拖了一段时间,琴酒先生就被罚了。他不说,但我知道。” 伏特加觉得苏格兰是不是个心软的人他不知道,但顾问一定是个心很软的人。! 富富的正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一百二十九章 船爆炸的时候,上西仁太的第一反应还是抓住了妻子的手:“雅美,快点?,船那边好像要沉了,快跟着我走。” 南浦雅美就盯着上西仁太跟她牵着的手看。 那双手之前有很多老茧,是干苦活留下来的,就算是后面养尊处优,上面有那么多的金戒指,都掩盖不了之前他的身份。 她跟在后面,穿过走廊的时候,南浦雅美看向了旁边的镜子,在里面看到了一个并不年轻的自己。 当年她被上西仁太从自己父亲手里接过来的时候,脸还嫩,青春和爱情让她容光焕发,哪像是现在这样? 到了撤离点,前面排起了队,大家都想撤离,挤挤攘攘的。 上西仁太把前面的人都扒拉开,即使面前的人骂着脏话,也依旧不理不睬。 拳头和巴掌落在他的身上,他也一声不吭,只记得握着妻子的手。 等到了最前面,上西仁太却把南浦雅美拉到最前面,还推了一把:“你先上去。” 在危机的时候,人总是有小心思的,早一点离开就离死亡远一点,大家都知道。 南浦雅美坐到撤离船上,看着上西仁太被挤到后面,听见同船的人都在感叹她跟她丈夫的爱情。 她的嗓子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缓不上劲,那时候,南浦雅美却想:他要是就这么死了,死在船上,死于意外就好了。 但上西仁太没死。 他活下来了,还活的好好的,被安排在了后面的搜救船上。 下船的时候他的脸还带着三道血痕,南浦雅美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是女人挠的。大概是他抢了其他人的位置。 南浦雅美的眼神不再温柔,只是死死的盯着那三道痕,手指在上面摩擦。 上西仁太还以为南浦雅美在关心他,伸出手来握住了南浦雅美的手,说:“别担心,没什么事,你没事就好。” “吓我一跳,你没事就好。”,南浦雅美又说:“这里好冷,我想家了,我想我父亲了。” 她清楚的感觉到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握着她的那只手僵了僵。 上西仁太像是往常那样冲着她温和的笑:“那等你回去缓一缓了,我陪你去上坟。” 南浦雅美心想,之前父亲看不上上西仁太,老是说你嫁给他真是比我死了都难受。 现在这句话应验了,害死他的罪魁祸首上西仁太站在他的墓前忏悔,真是比他死了都难受了。 但她依旧说:“好。” 上西仁太的手机没坏,他给下属打了电话,没一会就会有人来接他们。 在此之前,很多镜头对准了他们。 每一个跟南浦雅美在一艘船上的人,都在感慨他们夫妻两个人的情深,大肆宣扬。 媒体很乐意将这点作为渲染点,灾难之后这种生死不渝的感情会大程度的安抚民心。 南浦雅美嘴角挽起一个千金小姐善解人意的表情,在镜头面 前像是往常那样,挽住了丈夫上西仁太的胳膊,她披着粗糙的安慰毯,努力的让自己笑着。 再坚持坚持,害的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马上就要去地狱了。 “是的,当时我的想法就是让我的妻子先走,我那时候完全没想过别的,抱歉,影响了大家的有序撤离,但我的脑子一团浆糊,只有这个念头,就好像这个念头不完成,我就没办法去干别的一样。” 在闪光灯下,上西仁太深情的望着妻子,顺便帮她拢了拢身上披着的毛毯。 有点紧,勒的她脖子都有点疼了,甚至毛毯的边缘将她的脖子弄出了浅浅的红痕,上西仁太都没有住手。 直到他们坐上了车,这样的表演才结束。 “报道已经出去了,我想顺势退出一款名为挚爱的戒指。” 南浦雅美心不在焉的听着上西仁太对于未来的想法,好在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响。 “谁的短信?” “没谁,推销的。” 南浦雅美在快速看完之后,就准备删了,上西仁太却说:“拿过来我看看。” 南浦雅美瞬间呼吸都停了一下,她将手机换到离手更远的地方去:“这有什么好看的?” 上西仁太的脸色变了,他说:“雅美,是不是你弟弟又问你借钱了?拿给我看看!” 在他们抢夺手机的时候,屏幕内快速闪过了一只金色的鹿,洒下了一道如同魔法的痕迹,再之后就消失不见。 南浦雅美没看到那只漂亮的鹿,她的力气到底是没有上西仁太大,手机被夺过去的时候,南浦雅美的手顺势已经握在了车把手上。 她开始思考在这种高速上,跳车后存活的几率能有多大?南浦雅美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宣判。 上西仁太看见南浦雅美这个样子,更加确认了他的想法。 她又要把自己赚来的钱去接济染上赌瘾的弟弟了! “美容院的消息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上西仁太叹了口气,“你别生气,我是为了你好,雅美,你知道的,你弟弟是个无底洞。” 捏着手机,南浦雅美看见了最新的一条短信。 是从她经常去的美容院发出来的。 南浦雅美的后背全是冷汗,她捏着手机,看着那条救命一般的短信,牙齿都颤了颤。 是犯罪顾问密利伽罗处理的吧。 她毫不犹豫的想到了这一点。 “我只是……害怕你发现我最近去那边之后,消费有点高。” “赚钱不就是花的吗?”上西仁太笑了两下,将南浦雅美的碎发捋到耳后:“你变得美了,你父亲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真的吗?我父亲会吗?” “会的。”上西仁太和蔼的笑着。 这个笑容在南浦雅美的视角里开始变形,嘴角开始无限的扯开了,像是小丑一样溢出鲜血。 他是不是在炫耀?! 他就是在炫耀! 他在冲着被害者家属炫耀自己的行径! 怒火充斥着南浦雅美的眼睛,她避开了上西仁太的视线,双手死死的搅在一起。 ?富富的正提醒您《用超推理拯救酒厂》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今晚我不回去了,我想直接去上坟。” 上西仁太说:“刚从海上下来,这么冷的天,别去了吧,等天气稍微回暖一点的。” “我要去。” 南浦雅美很少会这么坚定自己的要求,上西仁太妥协了,他叹了口气,这口气像是垂暮的老人一样:“算了,你去吧去吧,多穿一点。” 她没回去,在半道就下了车。 很冷,从海上回来的那条路上很冷,但心里面却拱起来了很多的火。 她到了墓地旁,给之前密利伽罗让她背下来的手机号码打了过去。 那是入木海人的名片上的电话,她接了,却转身就丢了,没让上西仁太发现一点踪迹。 “我要离婚。”她说:“你要是真的能让我离婚,你之前说的条件我都答应。” 入木海人回答:“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 “可……”南浦雅美欲言又止:“可能会不太顺利。” “您有什么顾虑呢上西夫人?” “我们在结婚之前签署了婚前协议,他若是主动提出离婚,就要净身出户。他可能不会那么简单的同意。” “我会尽力的。”入木海人又说了这么一句:“我会找到合同里所有的漏洞,您应当知道我的名声和手段。” “您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跟您谈所有的事宜。” “我现在就回家里,刚好他去公司了。” 刚从危险的边缘活下来,大家在下船之后的心都躁动不安,甚至没人再去在意生死,而满脑子都是钱财和前程啊。 所有的人都在不约而同的想到这一点。 而南浦雅美却拿着手机,死死的咬住了下唇。 全都说中了。 每一步,每一个走向,都如同预言家一般,甚至连他们之间的对话都能大差不差。 这种诡异的感觉甚至要比刚得知他父亲的死是她丈夫一手造成的而更感觉到恐惧。 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吗? 凌晨一点半。 雨野初鹿从并不暖和的被子里醒来。 他的身体素质本来就不是很好,加上受伤后吹了冷风,手脚就总是暖不起来。 他不是失眠,其实是做噩梦。 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回到了那个阴冷潮湿的房间,有个人握着手术刀,站在他的面前,比划来比划去的说:‘我想要你的脑袋。’ 他妈每次在看他的眼神也是这样的。 就像是要不是因为有血缘亲情在上面,也想要把他的脑袋扒开看看,到底他的脑子结构是怎么长得。 幸好是异能。 是异能的话就跟脑袋没关系了,就没人来研究他的脑子了。 雨野初鹿醒来了之后,摸了摸琴酒送的 眼镜盒,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他拿起手机来看了看,上面写着一行字组成一起:“他们动手了。” 雨野初鹿将自己裹在毯子里,看着这行字咬了咬下唇干涩的死皮。 他的眼皮耷拉着,感觉到了一丝无趣。 太无聊了,这一切都按照想法去走的世界太无聊了。 他需要一个不是他自己扮演的福尔摩斯来跟他对抗,这样人生才有些许的意义。 而这个时候,有人来拯救他的无聊,冲着他发出了邀请:“要出来看日出吗,初鹿?” 合理的请求,他可以借此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案发现场。 跟朋友一起迎来朝阳,而在背后他亲自策划的案件正在发生。 他跟朋友在快接近山顶的地方碰撞啤酒瓶,山下的人正在用所有的力气将上西仁太已经开始变得僵硬的尸体固定好。 唯一跟雨野初鹿的计划不一样的,大概就是被松田阵平强制送回去休息了,无法快速解决这个案件,这样会导致他未来可能要跟委托人正面接触。 他刚到家,即使身体已经发出了警报,他依旧睡不着,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没完成,就给琴酒发了条短信。 ——‘帮我给苏格兰威士忌道一声谢吧,毕竟没有他的话就不会这么顺利,作为报酬如果想把我的剧本跟他完整的说一遍也没有关系哦,反正,他也阻止不了了。’ 好,雨野初鹿能保证,现在有人将会代替他失眠了。 雨野初鹿转了个身,将钥匙扣揣在怀里。 他的手不大,需要两只手捧着,他把钥匙扣们捧在了自己的心口。 小草莓和小鲸鱼的质感让他居然在这种情况下睡着了。 他睡着的时候会将自己的脸颊堆出来一个肉乎乎的小圆敦,舒服的潮红出现在了他的脸上,嘴巴也微微的嘟起,却没有打呼,只是平稳的呼吸着。 看的在他的房间装了个摄像头的琴酒盯着手机,看着面前在船上想要迫害雨野初鹿的家伙,还有自己染血的手套,居然在这一刻有一些羡慕。 琴酒的眼神暗了暗,他转头看向了苏格兰威士忌。 他用非常平稳的口吻对着他说:“做的不错,没你的话这次密利伽罗的剧本不会这么顺利,上面会对你进行褒奖。” “什么?”苏格兰威士忌站在原地,他的面部肌肉微微的抽动了一下。 琴酒恶劣的说,“这次我们不是去谈判的,我们的目标,是上西仁太和三池匠。” 苏格兰皱眉问道:“上西仁太?三池匠?是谁?” 琴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在抛下一个如同炸弹一样的话之后,就转身坐回了审讯室摆在正中间,正面对着审讯者的皮质椅子上去了。 苏格兰的喉结不断的上下浮动,他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人,思考今天从见到密利伽罗开始到结束,都发生了什么? 密利伽罗循循善诱,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开始算计他的每一个走向。 也就是说,他变成了造成密利伽罗剧本的辅助者。 想要帮忙而变成了胁迫者…… 他猛然间记起,在他递出那袋饼干表示投诚的时候,那个叫做密利伽罗的青年唏嘘的表情。 苏格兰认为,那个笑容根本不是因为真心喜欢那袋子可可饼干,如果真的按照琴酒说的,那么他笑的——是他! 看啊。 那个可怜虫还不知道自己是穿上了小丑的衣服,还对着欺负他的人露出笑脸和讨好的表情。 苏格兰放在裤侧的手紧紧的捏紧,甚至手背上浮现出了几根青筋。 那是否已经看出他的卧底身份了呢? 不,应该不会。 前不久琴酒血洗了底层的大多数人,组织内残留下的警方卧底有且仅有他和零两个人。 他以铁血的手段,让周围的人对他都闻风丧胆。 “我其实并没有……” “他说你是个心软的人,一定会找按照他的想法走。”琴酒看着面前被苏格兰审讯后几乎没多少出气的人,勾起唇角笑了笑。 “他喜欢利用人性来玩游戏。就算是我,偶尔也会被这么作弄,你应该不会对顾问心生怨念吧?” 但这话听起来怎么都带了一点嘲讽加幸灾乐祸在里面。 密利伽罗。 他的任务完成率百分之百的稳居高位,只要经他手的,甚至都不需要后勤。 目标均死于意外,或死于并不无辜的替罪羊手上。 “不,不会,我甚至更加心生敬畏。” 琴酒慢条斯理的翘起腿来,半个身子歪在旁边的扶手上,抽了根烟出来。 他说:“你最好这么想。” 他抽了一口,烟雾将他的脸弄得有些高深莫测:“但凡你有组织和他有一丝一毫的异心。” 琴酒以非常快的手速从自己的腰侧抽出了M92F,枪口对准了苏格兰威士忌。 黝黑的枪口直面苏格兰的面门。 如此近的距离,对于琴酒来讲,是百发百中的程度,他活不过。 但在这种情况下,苏格兰威士忌的眼睛都没有变化,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他甚至都没有后退半步。 胆量,水平,人心,面前的这个人都是顶尖的。 “咔哒。” 没有枪响,只有空弹后机关发出的清脆响声。 “一旦你有异心,子弹,就会正中你的心脏;一旦你想叛逃,子弹,就会正中你的脑袋。” 琴酒收回了枪,转头,看着面前如同烂泥一样的敌对组织人员。 “这,才是你应该记住的。” 气氛一度很紧张。 连地上躺着的人都不敢发出痛呼声,生怕再打扰到恶魔们的对话,将他又一次拉入深渊。 “大哥——”伏特加的声音由远及近,那宽大的脸上冒出了一层层的薄汗。 他的声音略微低沉,但在 这样的情况下却根本感受不到,只觉得语气里面的痛心疾首,极其像是自家的女儿L被黄毛拐跑的感觉。 “说。” 看苏格兰也在,伏特加的声音压低,侧身到了琴酒的旁边,低语了几句。 琴酒听完,面色都没变,只是疲倦的用手指揉捏自己的眉心。 “这个人交给你,没有问题吧,苏格兰?” “自然。” 苏格兰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恰到好处的角度,虚伪到看着都感觉到可怕的地步。 琴酒从旁边拎起自己的大衣:“走了。” 而这个时候的雨野初鹿站在悬崖边上。 风将他的眼睛吹得微微眯起,泛起一些干涩的感觉。 “密——” 雨野初鹿的耳朵很尖,他听到了这个片假名的开头,就转头看向了南浦雅美。 他的视线很锐利,像是一把尖刀,扎的南浦雅美的骨头都开始疼了起来。 南浦雅美就像是按下了静音键,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却像是舌头被割下来了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并不认识雨野初鹿,甚至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密利伽罗的脸。 她跟组织进行交易的时候,都是通过了很多道人。 南浦雅美曾经暗中调查过这些跟她交接的人,这些人全是假名,一个一个假名查下去,永远摸不到密利伽罗的边。 但面前这个叫做雨野初鹿的侦探,跟给她发短信联系,从线人的口吻来讲,明明应该是水火不容的两个人,居然意外的感觉到了性格上的重合。 “怎么了?这么看我?”雨野初鹿摆弄着自己的衣服,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难道是被我的帅气而迷住了双眼?” “啊?”南浦雅美感觉自己的嗓子回到了喉咙里,她开口发出了第一句疑问。 “明明刚失去丈夫,但你并没有多伤心啊,顺便迅速发展了下一春不是吗?” 雨野初鹿戴着眼镜,黑框的眼镜跟密利伽罗的金丝边框并不一样,更多了点知识深厚的感觉。 “你的无名指上有一圈明显跟其他肤色不一样诶,这就说明你对于他的死亡并不难过。你的脖子上戴着崭新且劣质到不符合你身份的项链,你在紧张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摸着他,就像是……现在这样。” 雨野初鹿的声音不急不慢,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南浦雅美的手上。 她正在摩擦着那个项链,跟雨野初鹿说的完全一样。 南浦雅美的手僵在了原地,甚至遮掩一般的用暴力扯下了脖子上的项链捏在手心里。 而刚才她还在这里,哭诉着请求警察快点找到凶手。 “你的目光虽然在我身上,但很抱歉,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 雨野初鹿晃了晃手指,头上的呆毛随着他的动作也在左右乱晃。 南浦雅美的面色变得差了一点。 雨野初鹿还没有审时度势,看人 脸色的想法,他还接着说: “轮船侧翻案之后你去上坟了,身上沾染上了灰尘,但袖子却没有多少,这就说明你是临时起意,这么冷的天……我听说是你丈夫发现的你父亲的尸体?你丈夫现在出现在这里没陪同你,看来他也并不怎么在乎你嘛,更或者说对你父亲的死亡完全不在乎?” “别说了!” 南浦雅美突然爆发出了惊人的声音,尖细的穿透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膜。 “这跟案子有什么关系!” 雨野初鹿的表情愣在了原地,手脚还停留在空中,像是不知道要放在哪里。 “抱歉上西夫人。”雨野初鹿的脑袋被按住了。 松田阵平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像是孩子打架后被叫到学校的家长,请求着对方家长的原谅。 明明松田阵平也不是个稳性子,但不知道为什么在遇到雨野初鹿之后,对比之下显得格外的稳重。 有些话在推理的时候私底下谈论是没有问题的,但只要提到台面上就会是另外一个层面了。 雨野初鹿被按住,比起之前呼噜噜摇头就能把手摇下去的力度,这次的力度要更大一点。 他只能双手抬起来,抱住松田阵平的手腕把他的手拉下来。 “我替他向您致歉。”松田阵平摘下了墨镜,他的表情严肃,态度也相当诚恳,他拽了一下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眨了眨眼睛:“我说的本来就跟案子有关,这可是你的不在场证明啊。” 不得不说,南浦雅美是个直觉性很强的女人,奇怪的是在看爱人的方面像是被迷住了双眼,选择了上西仁太。 但想法和脱口而出需要经过大脑反应,每个人都有秘密,雨野初鹿能安稳的活到现在,就是凭借这一点,但他不喜欢委托人把密利伽罗放在台面上。 这就导致雨野初鹿偶尔的任性,都会因为之前的懂事,而被无限的包容着。 所以这一次没给南浦雅美留任何的面子,也不会有人去指责他。 “我不懂你为什么要介怀这件事,他并不爱你,死了一个不爱你的人,但你拥有了这辈子花不光的财富,你还可以奔赴你喜欢的人,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除非旁边站着的三池匠就是你喜欢的人。”雨野初鹿哈哈笑了两下:“总不至于吧。” 南浦雅美的表情愣在了原地,她像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雨野初鹿看。 那眼神看的人心碎。 雨野初鹿的笑容在嘴角僵住,他迟疑的开口,像是完全不知道之前他自己写的剧本:“送你项链的……是他啊?” 南浦雅美没说话,但是梗着脖子,在众人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雨野初鹿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管理,将自己的脸皱成了一团,用非常同情的眼神看向了南浦雅美。 他说:“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倒霉的人……” 然后他转头去跟松田阵平咬耳朵:“以后你们出 任务,把她带上,她对谁有好感,那肯定谁就是那个凶手了。” 松田阵平眼皮跟着跳了跳。 多损啊这人。 雨野初鹿看着周围的人都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他,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凶手都告诉你们是谁了,该抓抓,该查查啊,一个个的都看着我干什么?”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佐藤美和子,她在听到三池匠的名字之后,就迅速打电话让警视厅那边给他们调查关于‘三池匠’的资料了。 三池匠的整个人生中看起来都跟上西仁太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得益于之前上西仁太自己为了掩盖自己的罪恶,将证据抹的一干二净,谁都查不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次案件,所有人都会认为是因情所杀,不会有人考虑到她父亲的这一点,南浦雅美身上的水就永远是干净的。 “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凶手?!”三池匠整个人像是煮熟的虾仁,因为激动,从脖子那个位置开始到脸都变得通红了起来。“没有证据别乱说!” 周围的警察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他们的视线不断在三池匠跟雨野初鹿,还有可怜的‘倒霉蛋’南浦雅美身上徘徊。 雨野初鹿点了点古松:“谁说没有的?证据不就在他的手上吗?” “一本名册而已……” 雨野初鹿的手放在空中打了个响指。 他的关节并不脆,只发出了闷闷的一声响。 效果很显著,周围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全都安静了下来,视线全都集中在了雨野初鹿的身上。 这种目光对雨野初鹿来讲就好比是营养,而他是营养上的种子,只要营养足够厚,就能开花结果。 雨野初鹿用手指抚开了眼睛前面的碎发。 “古松。” “是!”古松大声喊道,像是在给上面汇报一样。 “死者死亡时间为凌晨一点半到三点半之间,在山顶的悬崖发现了白麻棕和绳索的痕迹,而在此过程中并没有人上山,那是怎么做到将人悬挂在悬崖上的?你来说。” 古松‘嘎’了一声,就像是电脑突然死机的时候,风扇发出了悲鸣。 “……”半天没得到回应的雨野初鹿叹了口气。 在家里要教伏特加,在外面要教古松。雨野初鹿深感自己身上压了很重的山一般。 雨野初鹿说:“我答应阵平了,我不会告诉你们全部的过程,你要自己去找到答案。” 松田阵平站在雨野初鹿的旁边,看着原本光芒万丈的侦探在说这点的时候,语气里面有些暗淡。 他伸出手来,掐住了雨野初鹿软乎乎的脸颊,轻轻捏了捏。 手感很好,就像是古松女朋友家里的那只猫的肚子一样,他偶尔去他家的时候碰到过,那只母猫看见他的时候,就走着猫步过来,然后啪叽躺在了他的脚边,亮出了软乎乎的肚皮。 松田阵平提醒古松:“初鹿说过,你手上的就是证据,古松, 你上来调查的时候,都打听到了什么?” “今天早上没有多少人来到山上的公交车停靠起始站,凌晨来到这里的,抛去工作人员的记录,只有三池匠一个人,公交车今天的发车时间是早上的五点四十五分。” 三池匠的表情更加的僵硬,却依旧大声嚷嚷:“我是来了!但我在一点半之前就下了山!你们可以查看监控记录!” 而在五点五十的时候,司机在检测路况的时候,发现了尸体。 “你来公交车站干什么?” “我想看日出,但是等不了了,就提前回去了不可以吗?” 雨野初鹿没去理会三池匠的话,看向了松田阵平:“你要的时间差来了。” 古松过了三分钟,手一拍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是不是先用绳索套在死者的脖子上,再找一根通过树减少高低差,绕在公交车上?” 松田阵平接过那本名册翻了翻,补充:“只要公交车一发动,绳索会解开,而尸体会顺势从崖下被拉上来。” 佐藤美和子也跟着说道:“那我们只需要去崖下调查一下高处树的痕迹,再找到绳索,确认指纹的话,就能知道凶手是谁了。” 雨野初鹿眯着眼睛笑了,他说:“不赖嘛,侦探拥护者三人小组。” 他挥着手,就像是在讲台上的老师一样,自信满满的表达:“推理跟解线团一样,只需要找到关键的一点,就很好推敲。” 然后雨野初鹿从自己的侦探小包里拿出了一个超级大的证物带,得意洋洋的说:“猜猜,我在哪里发现的这根白棕麻绳?” 只要麻绳上同时有死者和凶手的皮屑组织,这件事情就没得跑了。 “可……不是得先查指纹才能确定吗?”古松好学且谦虚:“侦探是怎么在没查指纹之前就找到凶手的?” 雨野初鹿被问住了。 他面容僵硬的咳嗽了两声。 “咳咳……这个……这……” 松田阵平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我记得雨野家是做安全设施的,应当有一整套指纹检测系统吧……” “……” “可他怎么跟警视厅的系统对比呢?” “……” 雨野初鹿虽然没有秘钥,接触不了更深层次的,但黑警视厅的指纹检测,就像是逛后花园一样。 他没敢吭气,看看天,看看地,看看树,看看草,反正视线一直都没有落在他们的身上。 看了这种心虚的眼神,松田阵平就什么都知道了。 这是在他们没看见的地方偷摸干坏事了,当年他们在警校的时候,每次挨训就这幅表情。 我没错,虽然是违规了,但这是为了群众,你不能罚我。 完全一致。 “要不说我们俩能成为朋友呢……” 松田阵平感慨的时候,佐藤美和子已经和古松将三池匠抓的压到地上了。 在雨野初鹿拿出那个袋子的时候,三池 匠瞬间转身就想跑,他穿的运动鞋,没跑过佐藤美和子的高跟鞋,甚至被一个扫腿就扫到了地上。 三池匠的脸皮接触着油柏的地面,膈出了一个又一个石子的痕迹。 “雅美,雅美!我都是为了你啊雅美!你得帮我请个律师。他不想离婚!我们发生了口角,我只是失手!我没办法的!” 三池匠的眼睛都红了,他的瞳孔里面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他无父无母,也没亲朋好友,如果南浦雅美不管他,这就代表不会再有人能帮他。 南浦雅美躲开了他的视线,她暗自啜泣,眼泪顺着女人的眼角滑下,全是创伤。 她用手帕抹着眼角,失望的看着他,声音哽咽:我已经找了律师了,他允诺我能离婚的。即使他对我不好,你也不应该杀人,就算是过失你也应该承认错误,你没有任何男人的担当,我对你很失望。▓▓[” “我以后……”她的哭声逐渐变大,哭的撕心裂肺,发自肺腑:“我还怎么相信会有人爱我啊?” 南浦雅美哭的实在,丈夫亲手杀了她父亲,装作深爱,吞并着她们家的财产,当年她穿着洁白婚纱嫁给上西仁太的时候,以为自己获得了全世界。 可是这个世界在拿到那些资料的时候,就崩塌了。 接下来,她只需要将一段入木海人用来威胁上西仁太的语音放出去,这位律师也得进去。 旁边的女警上前来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着。 整个案子里,最无辜,最可怜的受害者可能是上西夫人——这个叫做南浦雅美的女人了。 雨野初鹿看向松田阵平,他扬起了头:“阵平,我这次做的不错,对吧?” 将风头分了出去,这对雨野初鹿来讲是个巨大的挑战。 可他做到了,为了他这个朋友的一句话,做到了。 松田阵平含笑点了点头:“你太棒了。” 明明是哄小孩子的语气,雨野初鹿却沾沾自喜,他说:“还用你说?” 事件将会告一段落。 在警察要押送三池匠离开的时候,南浦雅美对着那个警察说:“我有话想对他说,可以吗?” 从头跟进的警察点了点头。 南浦雅美凑到三池匠旁边,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我的弟弟叫大久保正人,我随母姓。” 然后她迅速抽离,看着三池匠的表情从懵懂到后面的惊醒。 他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南浦雅美:“你骗我!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我!” 南浦雅美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笑着,转头看向了站在旁边还在接受警方审查的入木海人,露出了一个这辈子最开心的笑。 她看了警方的照片。 这是南浦雅美自己强烈要求的。 上西仁太死的样子,跟她的父亲被伪造成自杀现场的样子一模一样。 都是伸长了脖子,嘴巴青紫,眼球凸出。 杀人者以死者的样子同样死去,只不过这一次凶手被逮捕归案。 密利伽罗说,他会送给她一场最盛大的落幕。 太阳慢慢的降落。 这场盛大的结局,他说到做到了。! 富富的正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一百三十章 “轮船侧翻事件已经确认为意外,后续的赔偿方面,铃木集团已经全部处理完毕,前不久上西集团的董事长上西仁太因仇杀去世,受害者……” 新晋的电视台女主播,是个长相相当漂亮的女人,叫做‘水无怜奈’,她站在蓝幕前面,有条不理的用着优美的嗓音慢慢的说着。 雨野初鹿的眼睛盯着屏幕,双目却涣散,视角没有聚焦,手指松松的抓着抱枕。 琴酒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在发呆。 按照经验来讲,雨野初鹿发呆的时候总是显得有些憨,而且每次发呆之后肯定要作妖。 果不其然,还没有三分钟,雨野初鹿就将抱枕甩开,像是耍杂技一样从沙发上弹射起步。 “不行!这件事情在南浦雅美的心里,我的侦探身份等级肯定很低!” 看。 就像是现在这样。 琴酒捻着枪,将它磨蹭的愈发的亮: “一切以任务为基准。” 雨野初鹿诧异的看着琴酒,像是听到了什么让他无法置信的话,夸张的张大嘴: “你在说什么呢?这可是涉及到我的名誉了。” 琴酒连回复都没有回复,只是将枪收回枪套里,布子被随意的丢到了旁边。 对于雨野初鹿的跳脱,他已经有些习以为常了。 甚至说家常便饭,引不起一点波澜,若是太过,只需要拎起他的后领,大名鼎鼎的犯罪顾问就会变成一只缩着脖子的猫。 “算了。”雨野初鹿也习惯不得到回应了,熟练的见好就收。 他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硕大的钥匙扣,在琴酒面前晃。 “说起来,总觉得这里面少了点什么。” “诶呀,是什么呢?” “贝尔摩德跟阵平都给我送了,小雪莉也在准备了,你说还差了什么呢?” 雨野初鹿嘴嘚吧嘚,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琴酒,脚程也全程没有离开琴酒的旁边半米。 别说暗示了,除了嘴上没直接说‘你的呢?’,反正意思已经足够到到位了。 琴酒抬头轻瞥了一眼,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嘲讽笑容:“哦?” 这位四处‘留情’的家伙,手上的钥匙扣已经臃肿到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一样。 别说缺了,甚至累赘到令人有些不忍直视的地步。 雨野初鹿最害怕琴酒的‘哦?’,这让他想起了之前案子中遇到的一个孩子,母亲喊‘一二三’,那孩子就像是惊弓之鸟,马上放下了手上的泥巴。 感觉这有异曲同工之妙。 “哈,不,不缺了其实。”雨野初鹿抖了抖肩膀。 他虽然想一出是一出,但相当会看眼色。 琴酒靠在了雨野初鹿的沙发上,手指轻轻的敲着扶手,很有节奏感。 “南浦家在这件事情上,多给了我们两个点作为合作诚心。” 雨野初鹿没 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却也没敢放肆:看来是对密利伽罗有所忌惮。 你觉得她以后会将这件事情作为拿捏吗? 毕竟雨野初鹿做的非常优秀?[(,完全将南浦雅美摘了出去。 一旦她用知晓密利伽罗的这件事情发难,也不会好受。 “不会。” 雨野初鹿从桌子上拿了一根棒棒糖塞到嘴里,让腮帮子完美的鼓起了一个糖的圆形: “哪有‘完美受害人’,会甘愿将自己的这个身份剥下来的?她可是利用自己的这点身份,给自己的上位做了充足的借口。” 雨野初鹿一边说一边还将棒棒糖塞了两根到琴酒挂在旁边的风衣口袋里。 “你也吃,专门给你买的。” “给我买的?”琴酒讨厌这种甜腻的东西,看的直皱眉,却也没阻止雨野初鹿对他的大衣动手动脚。 “是啊,我虽然医学也只是学了皮毛,但抽烟对肺不好,你总不能让我白发人送银发人吧?” 雨野初鹿这话说的,虽然是为了他好,但是琴酒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莫名的,感觉有点像是诅咒…… 他站起身来,转身去拿外套。 “去哪?”雨野初鹿眼巴巴的望着他。 “我有自己的任务。” 还没等琴酒的话音落下,雨野初鹿就用非常快的速度,飞一般的穿好了衣服:“什么任务?” “跟你没关系。” “上次说好的,以后你的每个任务都带上我。”雨野初鹿不甘心的开口。 琴酒看了他一眼:“我要去处理一些不听话的老鼠,你确定要跟我一起……吗?” 如同刚才一般,话音还没落下的瞬间,雨野初鹿已经将刚穿好的风衣脱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每次琴酒去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都很麻烦且血腥。 不会产生太多的利益不说,还累。 之前雨野初鹿跟着琴酒去过一次,完美的当了背景板不说,在琴酒在揍人的时候,还被要求捂住了眼睛。 “突然感觉昨天一整天都在加班,现在浑身上下都很累,这次就不陪琴酒先生去了。” 雨野初鹿的变脸速度非常之快,快到像是闪现。 对于摆烂这一块,雨野初鹿已经领略了其中的精髓。 琴酒想起了贝尔摩德的外号,嘱托道:“以后少跟贝尔摩德待在一起。” 关贝尔摩德什么事? 雨野初鹿不懂,但他会眨巴着大眼睛,乖乖巧巧的送人:“知道了。早去早回,琴酒先生,我在家里等你。” 琴酒拉开门的脚步一顿。 即使这么久了,他依旧对于雨野初鹿这种亲昵的口吻不太适应。 “这不是我的家。” 琴酒习惯性的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却感受到了里面的硬物,是雨野初鹿刚塞进去的棒棒糖。 “还有,我的安全屋已经准备 好了。” 言下之意就是之后不过来了,你自己好好呆着吧。 雨野初鹿却不怎么在意琴酒这冷硬的话。他的视线就又回到了电视上,连头都没回,只是抬起一只手在空中挥了挥。 “知道了知道了,琴酒先生就会给我泼冷水。” 暗道门咔的关上。 美女主播已经离开了视线,接下来的就是一些没营养的广告。 雨野初鹿关了电视。 他有点丧气,他身边的感情一向凉薄,也维系不了长久的关系。 看多了人情世故,虽然不局限于得到什么,只是人在缺多了之后,总会感觉体内这种元素在变少。 他怕自己未来真的会变成像是别人嘴里的怪物,也怕没人会拉住他自己。 雨野初鹿深呼吸了一口气,从沙发上爬了起来,从自己的柜子里面取了空气清新剂出来,到处喷了喷。 他不喜欢烟味,烟草的味道像是火焰的味道。 雨野初鹿讨厌火焰的味道。 还没等他喷两下,‘叮铃——’ 雨野初鹿的门铃声很好听,清脆不吵人。 “来了,请等一下——” 雨野初鹿的声音也很清脆,青年人独有的朝气让他礼貌的话给人有更多的耐心。 门口的快递员就是这么想的。 他站在门口,双手恭敬的捧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快递盒,等待着主人的到来。 很快,门就打开了。 雨野初鹿站在门口,他冲着来人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 快递员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雨野初鹿看。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白色的头发,琥珀色的眼睛,但有着亚洲人的长相,面色柔和,看起来像是刚从床上睡醒没多久的样子,还轻微的揉了揉自己掉的眼睛。 “您好?” 跟刚才那声回应一样清脆的声音将快递员的想法吸引了回来。 他赶忙双手捧上快递盒:“您好,雨野先生,这是您的快递。” “谁寄的?” “额,我没认真看。”快递员抱歉的挠了挠自己的头:“不好意思,我刚上任没多久,只知道要将快递送到指定地址。” 雨野初鹿盯着快递员看了看。 比起刚刚的彬彬有礼,这种视线看的快递员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扫描了一样。 “你犯了两个错误。” “什么?” 快递员听到面前这位收件人冷酷的声音。 就像是淬着冰,将这冰水从头浇下,透心凉。 这突来的转变很容易让人反应不过来,尤其是刚才刚还冲着你笑的温文尔雅的人,现在突然像是刻薄的甲方,要开始发难。 快递员抬头去看,就看见了雨野初鹿那张好看的脸,这一刻已经变得极其的严肃,嘴角抿平,甚至眼珠都不动了。 “第一,快递员上门 之前一定会打电话确认屋内情况,按照你对这个快递盒的珍重程度,里面一定是很贵的东西。” “第二……” 雨野初鹿突然动作,往前狠狠的压住了盒子,往下一压。 里面瞬间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开始碰撞了起来,发出了滴答滴答的声音。 “快递员一般不会用‘上任’来表达自己的职业。” 雨野初鹿复又露出了一个笑。 果不其然,里面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又是炸.弹。你们也没点新意。” 在日本,这东西似乎很常见,不管是公共场合还是杀人现场。 他体会到了松田阵平的不容易,还明白了爆破组为什么不放人了。 雨野初鹿笑着看着身体逐渐僵硬的快递员:“好久没见过敢到我面前放肆的人了,你光明正大到令人惊讶。” 他跟之前一样,依旧眉眼弯弯的笑,嘴角的酒窝像是加了蜜糖。 “诶?你说,我要是这么轻轻一碰,这炸弹是不是瞬间就会爆炸呀?” 这个时候遮遮掩掩就没意思了。 外卖员站在原地,身子板的很直,他说:“如果你这么做的话……你也会被波及。” 或者说一开始他就是这么打算的,以此来拿捏雨野初鹿最好不过。 毕竟没有人不惜命。 就算再自视甚高的人,在遇到危机生命的时候, 雨野初鹿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啊。” 快递员深呼吸了一口气,这口气从他的喉咙进入肚子里,再吐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雨野初鹿蹲下身,一只手压着,另一只手弯下身去摸门口的石头,弄的快递员也只能半蹲着。 “这块石头太轻了,这块差不多,跟我刚才压下去的重量一致。”雨野初鹿把石头往快递盒上一压,转身就走,这一套操作行云流水,却吓得快递员眼眶都红了,鼻子一酸,差点感觉要去天堂了。 “你疯了吗?” 还没等他说完,雨野初鹿在玄关的地方拿出来了一根棍子。 那根棍子很长,但不粗,摆在门口当做装饰品也有些奇怪。 琴酒曾经问过雨野初鹿,这棍子是干什么的,雨野初鹿说以防不测的。 这玩意用力一折就碎了,能有什么用? 但雨野初鹿现在就将棍子抵住了那个盒子,人离得很远,他说: “这样不就可以了?” “按照这种规格来看,只需要我再用这根棍子施加或者取消原有的重力之后,转身就跑的话,就不会波及到我。” 那外卖员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精彩了起来。 他大概是没想到雨野初鹿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用出了这样一个槽多无口的方法来破解现在的危机。 “我以为经过之前的那些事之后,已经没有人再敢招惹我了。” “你就不怕我拼了命,拉着你一起去死 ?” “人总是惜命的,你刚才的脸是这么告诉我的,这句话的确适用于很多人,比如你,但不适用于我。” “我可是有名的‘疯子侦探’。” 雨野初鹿伸出手来,用两根指头磨蹭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看他的样子像是看到了一个纯种的傻狗。 “你不会真的以为,在我接受警方的协作侦探一职之后,没有任何防备吧?你这么单纯?” 快递员站在那里静静的听着,他的表情在短短的这么长的时间内变得又臭又黑。 他看着雨野初鹿的棍子在他的盒子上,另一只手不知道在哪里扒拉了两下,紧接着刺耳的声音就从四周传来,红色的灯光晃的人眼睛疼。 一块块钢铁就像是凭空出现,将面前的这一块直接变成了一个钢铁弄得笼子。 快递员就这么半蹲着被包在了里面,只有一个小口能看见外面。 他的位置恰好能看见雨野初鹿的那双眼睛。 “铛铛铛铛,这才叫万无一失。” 雨野初鹿展示着自己屋子的特殊性,像是在展示什么心爱的玩偶一样,炫耀从他的眼睛里面迸发出来。 “你知道吗?在你们暗处,密利伽罗认我为铁刺,但从未真的对我动过手的原因是什么呢?” “请您解惑。” 雨野初鹿去屋内找了个板凳,坐到了钢铁包起来的小罐子旁边。 “很简单,因为我是雨野初鹿,一旦惹了我,到了我的底线,我的反噬可是很恐怖的。” 雨野初鹿还像是之前那么笑着,眼睛也弯着,但快递员却感受不到之前的亲切。 他没有在说大话,也没有在开玩笑。 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让人浑身上下都充满着恐怖。 “你这样做,不怕我失手炸死我自己吗?你不在乎是谁派我来的吗?” “不在乎,或者说我根本没兴趣。” 雨野初鹿的手放在扶手上,敲击着。 如果仔细去听的话,会发现是乌鸦的前奏曲,琴酒总是喜欢这么敲,雨野初鹿有学有样。 他有条不理,完全就像是来看剧院,穿戴着西装的优雅男性,正在看着他的笑话。 ——雨野初鹿,是个惯会骗人的家伙,他喜欢将人内心深处罪恶的东西引出来,偶尔在没有证据的时候胡说八道骗取犯罪嫌疑人的信任。 “你就不怕,我后面的人接着对付你?” “当然不会,我的人会调查出来你身后的人,然后我就把你炸到面目全非的尸体放到他的面前。如果你没死的话,效果会更好,你坐在轮椅上,戴着氧气罩,可怜兮兮的样子会更加让他们恐惧。” 伏特加听着留在门口的监听器,雨野初鹿的理论,越听越耳熟。 轮船侧翻案的时候,那个推了顾问的人,大哥就是这么说的。 他不在乎背后的人是谁,只是要告诉那个人,下一次,就会是他。 怪不 得是琴酒大哥手下的监视人。 简直就跟琴酒养大的孩子一样,完全的一样,连威胁人的口吻都一模一样。 也……一样的恶劣。 “我要是你的话,我现在就松手,还能在临死之前听到‘嗙’的一声响,那个声音跟烟花炸开的声音很像的,之前我在公交车上找到的那个,就是这么在桥上炸开的。” 为什么突然说到这里? 快递员的表情变得更加的严肃。 他回想起了之前的案子里,他的确外售过自己自制的炸弹。 有一个被高价收走了。 “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快递员双脚都不敢乱动,害怕震动让盒子里的炸弹受到影响:“从我出道到现在,我从没有出现过任何破绽。” 封闭的环境让他开始变得焦急了起来。 他甚至能闻到火药的味道,这种冷寂的感觉在鼻尖喧闹着,最后在心脏内部发出了阵阵的震动。 “因为我不是普通人。”雨野初鹿听从了琴酒的话,从来不会将异能的事情告知其他人。 “你想要什么?”那个人的额角冒出大量的冷汗。 因为半蹲的姿势,他的腰和腿都开始发抖,手却丝毫不敢动。 从他见到这个侦探开始,到现在为止,也不过短短的八分钟。 而揭穿他只用了短短的三十秒,然后用剩下的时间将他禁锢起来,变成了一个无法动弹,只能任由他控制生死的玩具。 这种超乎常人的能力,实在是令人诧异。 甚至可以说是在整个日本挑不出来第二个。 “诶?我可以随便提要求吗?你这样,我简直就像是绑架了好人的绑匪啊。” 雨野初鹿十分纯善的说道。 “……” 你哪里不像了! 你就是! 快递员的内心发出嘶吼,但他依旧得说:“是,您想要知道什么?” “那个……” 他要说什么? 背后的人?如何拆炸弹?怎么获取他这条线上的所有线人? 呵,果不其然,人总是有多求的,别看他面色这么淡定,这个侦探肯定也想要保命知道他后面的人。 刚才装的倒是挺像的。 雨野初鹿张了嘴: “你银行卡里有多少钱?” “哈?” “作为保命的条件,我会拿走你的所有存款的。” 雨野初鹿没理会里面的那个人震惊的表情,善解人意的说道: “哦,我会给你留一百日元的,我也不是什么坏人。” “哈?” “破财消灾,破财消灾嘛。”雨野初鹿神叨叨的,用之前蛊惑其他凶手的声音循循善诱说,“来,把你的账号和密码告诉我。” “……” “你就是想要钱?”那个人的身体虽然僵硬着,面部表情却极其的丰富。 雨野初鹿撇了撇嘴,快递员在他的眼睛里面看到了轻蔑的疑问:“为什么不呢?你觉得你浑身剩下除了那点钱之外,还有什么其他能让我看上的吗?” “你不是雨野家的人吗?你缺钱?” “我是很有钱,但那又如何?”雨野初鹿看向了面漆那的人发出了淡淡的疑惑:“难道你不爱钱?你不爱钱的话,今天就不会站在我面前。” 雨野初鹿说:“而且我还有需要养的人,他帮了我不少,我得给出足够的钱数,才算是报答。” “连你们家都养不起的人吗?”快递员疑惑道。 “他对我太好,我总觉得给他多少都不算过分,就每次总想着再多给他一点,再多给他一点。” 雨野初鹿一拍手,看起来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来吧,账号密码,拿到钱了之后我就放你解脱。” “你会拆弹?” “算会。” 什么叫算会?! 姑且也就当是敷衍他吧。 快递员叹了口气:“我的账号是1xxxxxxxx,密码是901016。” 雨野初鹿在手机上敲着,嫌弃的将自己的脸皱成了一团:“拿生日当密码,你是傻子吗,大叔?” “……” 你妈的。 他是怎么在第一眼的时候感觉这个人是个有礼貌且绅士的人的? “好了,钱转完了可以把炸弹拆了吗?” “当然,但你得等两分钟。” “为什么还要等这么久?是没有工具吗?” “不是呀,我得等真的会拆的人来呀。” 雨野初鹿扬起了自己的手机,在空中挥了挥。 他笑的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这种事情,作为一名普通民众,当然是请专业的人来做了。” “专业的人?” 雨野初鹿说:“别急,等一等嘛。” 还没等他话音落下,外面就传来了警笛的声音。 乌拉乌拉的。 与黑衣组织隐藏在暗地中不一样,他们像是来宣告这里是犯罪源头一样,搞的人尽皆知。 “等等!等等!你不是说了要给我解脱吗?你可没说是找警察来……” “对啊,我找了我认识的专业人士来拆弹,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可是警视厅的协作侦探。” 门口进来了几l个人,领头的人穿着厚重的防护服,连面部都遮掩起来,但雨野初鹿依旧能认出来是谁。 雨野初鹿冲着来穿着防护服进来的松田阵平伸出了手,使劲的挥着,像是往常那样打招呼:“阵平!快来教我拆弹!这可是现成的教学!” 看着前不久说自己万一死了,他们怎么办的可怜侦探,现在完全不顾及生死一般的冲着他乐,松田阵平眼皮跳了跳。! 第一百三十一章 “看,那个就是协作侦探的小跟班。” “就是他啊,看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之前我认识他,那时候最不起眼的就是他了,啧啧啧。” 古松裕太听着耳边同事们的话,他的视线顺着声音看去,刚才说话的同事瞬间转过身去。 “别理他们说的话,最近你升职了,他们嫉妒而已。” 佐藤美和子这么安慰他。 古松裕太点了点头,没说话,只是坐在那里,继续摆弄桌子上的水晶球。 这是侦探送给他的,本来说是让他送给他女朋友,但他没舍得,就自己留着了。 最近他搬了桌子,离目暮警官那边更近了一点。 只要每次评选优秀,他一定在榜上,这归功于初鹿侦探。 侦探不在乎虚名,每次都是以他的名义去结案的,但这种事情多了,看他不顺眼的也就多了。 “古松!”有人喊他。 古松裕太这才抬头去看,目暮警官正站在门口,带着熟悉的帽子,面色严肃的喊他。 “是!” “过来一趟。” “来了!” 这种简单的对话,经常性的会发生,大家都习以为常。 被目暮警官这样看重,大家的目光又投到他的身上。 “你猜他是不是被叫去联络初鹿侦探了?” “肯定是啊。不然以他的能力还能被叫去干什么?” 听到这些话,古松裕太那浑身的目光从霓虹灯变成了尖刀,他咬了咬下唇,双手紧握到了办公室里。 “坐。” 目暮十三抬了抬下巴,指向了面前的椅子。 “上次的案子做的不错,尤其是上山找名册的这一点,初鹿侦探跟我说了,应该表扬你。” 古松裕太僵硬着脸点了点头:“不用,这都是分内之事。” 目暮十三用那双并不大的眼睛看着他,两撇胡子动了动。 虽然眼睛小,但是目暮十三的眼睛却很锐利,他盯着人看的时候,总有一种别样的压迫感。 “最近组内的风言风语我也听说了,不用介意。” “我知道的,佐藤桑跟我说过了,他们是嫉妒我而已。” 目暮十三嗯了一声,赞同的点了点头,他从桌子上拿起了一两个文件递到了古松裕太的面前。 “这是给我的任务吗?”,古松裕太期待的望着目暮十三。 “不,还是老样子。这是其他县的悬案,你给初鹿侦探看看。如果你最近没有什么急事的话,询问一下初鹿侦探的时间,跟着侦探出去出趟差去这两个县跑一跑。” 还是侦探…… 他好像变成了侦探跟警视厅的联络机器。 之前的案子要不是松田前辈说让他试试,估计也轮不到他这次光明正大的接受褒奖。 “能不能让我自己试试?”古 松说道。 目暮十三说道:“这些是悬案,那一个县所有的警力出动都没有找到凶手的悬案,你明白吗?” 古松裕太固执的点了点头。 目暮十三看了看面前这个年轻的警官,又看了看外面探头后窃窃私语的下属们,叹了口气。 “行,你先试试吧,到你没办法的时候,再询问初鹿侦探吧。” “是!” 古松裕太就又像是满血复活一样,举起手敬了个礼,抱着那两沓子资料兴致勃勃的往外走。 “哟,古松,又被叫去联络那个疯子侦探了?” “看来我们的古松马上就要接着升职了。” “哈哈哈哈哈,毕竟古松只会做这些嘛,当初不如去做个接线员,当什么警察啊。” 其他人哄笑起来,他们不怕古松裕太,在拥护侦探三人组里面,古松裕太是最平平无奇的人。 长相比不过松田阵平和佐藤美和子,能力也不如他们强,性子也不强势。 但这次古松站到了他们的面前,举起了手上的资料:“这次的案子,目暮警官交给的是我。” 那几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都笑出了声。 其中一个人阴阳怪气的说:“那加油哦,古松大侦探。” 他的话实在刺耳,让古松裕太感觉自己的血液上涌,连带着脸部都有灼烧的感觉了。 古松裕太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怦怦乱跳,就像是快要碎掉了一样。 他放在身侧的拳头攥紧了,但奇怪的是,他没能去出这一拳。 最近升职快,上面的人都盯着他呢,在这个卡口殴打嘴欠的同事,会给他的风评弄得更加不好。 要是他是初鹿侦探就好了。 把这些人的秘密挖出来,砸到他们的脸上,让他们也难受一阵!古松忍不住恶毒的想。 但想了这个,他又有些难受。 因为古松可悲的发现,他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想着去依附侦探。 真是不应该! “三藤,五次郎,冬木!”目暮十三刚好从自己的办公室里出来,听到这些话之后,喊着这几个人的名字,骂道:“你们在说什么胡话?滚进来!” 那三个人被目暮十三那中气十足的一吼,吼的抖了抖肩膀,推着彼此进到了目暮的办公室里。 古松裕太走回座位,眼睛看向了旁边放着的手机,他拿起了片刻,又放下了。 松田阵平刚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举着手机的雨野初鹿还有门口的铁皮罐子。 那个铁皮罐头就像是一个监狱,只有一条长方形的口能看到外面,其他地方甚至能反光。 从整体来看,简直就像是一块……黑色的魔方。 他也不是第一次来到雨野初鹿家了,倒是头一次见到这种东西。 还有些新奇。 “阵平!快来,有现场教学的工具人了!” 松田阵平用严肃的眼神看了他一 眼,即使隔着一个防护面罩,雨野初鹿依旧感觉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 紧接着松田阵平站到了他面前,像是个臃肿的太空人,他的手上还拿着另一套‘太空人服’。 “抬手。” “哦。” 雨野初鹿像是小孩子穿衣服一样抬起了两只胳膊。 他乖乖的望着松田阵平,眼睛眨巴眨。 松田阵平责怪的话在嘴边又被他这眼神弄得咽了回去。 “想学拆弹,之后大有时间,现在不是好时机,让人带你出去。” 松田阵平一挥手,就有人上前来准备接手雨野初鹿。 他现在倒是很有爆破组的天才组长的称号了。 若是松田阵平一直待在爆破组的话,以他的能力和魄力,大概很快就会爬的越来越高。 为了友人毫不犹豫的加入了专案课,倒是跟雨野初鹿完全不一样的风格。 “这人是我找到的!我还主动找你来拆,怎么还能把我排除在外呢?” 松田阵平连回应都没有,强硬的挥了挥手。 刚才那个没敢动的下属上前来,轻轻拉住了雨野初鹿的一边胳膊。 “初鹿侦探,别让我难做,松田警官在现场的话,我们不遵循的话,回去会被罚的很惨。” “行吧行吧。”,雨野初鹿叹了口气,看着松田阵平那平常难得在他面前强硬的样子,主动往外走去,没走两步就跟松田阵平的下属说: “你别看他现在这样,那时候我还见过他戴假发穿……” 咚。 雨野初鹿的脑袋遭受到了重击。 说人坏话至少要走远一点背着他吧,臭小子! 即使隔着防护面具,雨野初鹿似乎看到了松田阵平额角冒出来的青筋。 他咳嗽了两声,的到了门口的安全距离的黄线之后。 在知道他不能真的惹火朋友之后,就显得格外的懂事理。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松田阵平想。 “初鹿,把这个打开吧。”松田阵平一边用手轻敲铁壁,一边对着对讲机说道。 雨野初鹿拿着松田阵平下属的对讲机:“你敲一下门口的门铃下方三寸的位置,就可以了。” 松田阵平照做之后,钢铁制成的笼子像是折叠一样,地面出现了如同裂缝一样的卡扣,这些铁板按照顺序进入了地底。 “哇哦——”有人发出了一声惊呼:“我以为我只会在电视剧里看到这种东西。” 轰隆一声,铁壁一样的桶子就这么消失了。 里面露出了一个穿戴着外卖员服装的男人,手上端着一个四方的快递盒,上面还有一块石头。 他的面色很差,大量的汗水顺着他的脖子滑入了衣服里面,浅褐色的制服上半已经湿了很大的一片。 半蹲的姿势很消耗体力,这么长的时间,他的双股颤颤,体力已经快要撑不住往前栽倒。 “请不要乱动,将身体放稳。”例行的要求,松田阵平这话说的很官方。 你看我像是敢动的样子吗?!?_[(” 外卖员人发出了今天的第一声怒吼。他的嗓音都因为疲惫拐了弯。 “那个雨野初鹿,除了侦探肯定还兼职点别的灰色产业吧?简直就是魔鬼!他还能是个人?” “他根本不怕死,哪有人敢这么对我的炸弹的?他甚至在蹲下去捡石头的时候,都不怕自己的手失去力度引发爆炸,完全……他完全就是个疯子!我再也不要见到他了!” 这人说话胡言乱语的,甚至眼睛都有些翻白。 看起来气得不轻。 “虽然不赞同初鹿的有些做法,但一个能凭借自身能力拿到警视厅的荣誉的人,不是你们这些人能招惹的起的。在我看来,你这叫活该。” 松田阵平说话的语调很慢,他的嗓音带着磁性和决不允许反驳的气势,冲着这位爆炸犯的门面而来。 他从不遮掩他对这些人没什么好脸色,甚至可以说是厌恶的态度。 松田阵平的手很巧,精妙的在旁侧开的小口里,用钳子穿行。 雨野初鹿透过对讲机听到了松田阵平的这句话,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甚至心情很好的贡献出了一个草莓味道的棒棒糖:“阵平的后辈,你吃吗?” “不麻烦了,谢谢。” 雨野初鹿也不强求,将棒棒糖塞回了自己的风衣。 揣完棒棒糖,他凑到年轻下属那里。 “跟我说说,在你们那边,阵平在你们眼里怎么样?都干过什么业绩?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糗事?” 雨野初鹿满含期待的看着他。 那双灵动的眼睛丝毫不加遮掩的想要拿到松田阵平的什么把柄糗事。 “前辈在我们眼里,是高不可攀的人,他的那双手我们就差捧起来供奉了。” 然后呢? 雨野初鹿双手撑下巴,明明没有桌子,甚至是站着,却能让这位后辈感受到灼热的视线。 “业绩就更不用说了。前辈自从加入我们组之后,已经连续创造了多次记录。” 然后呢? 雨野初鹿搓着手等待。 那位松田阵平的后辈没敢接着说下去,只是低垂着头,抿着唇,拒绝配合。 “说呀,你说完阵平的糗事之后,我帮你解决关于女朋友的烦恼,行吗?” “你怎么知道我女朋友的事情……” “看来你还不是很了解我啊。”雨野初鹿捋了一把头发,相当潇洒的戴上了自己的黑框眼镜: “要我告诉你吗?你其实想要给女朋友求婚,但最近她情绪不高,所以你还在纠结的事情?” 雨野初鹿做出了总结。 那双漂亮的眼睛洞察人心,让人感觉完全没有了秘密。 “难道是你家里的问题?你有个姐姐或者妹妹,反正她最近也很烦你。” “您怎么什么都知道?” 那人眼睛都在放光,但他刚想要说点什么,就看到了雨野初鹿后面站着的人,他刚从宅邸里面出来,手上还拿着防护面具,面色不愉的看着他们。 “松田前辈一向严谨英明,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任何糗事!” “啊?” 雨野初鹿没看出来面前的人在冲他使眼色,一咬牙一跺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你们前辈的一张照片作为交换怎么样?” 咚。 雨野初鹿抱着自己的脑袋顺势蹲下。 他的头上出现了两个大包,很匀称。 “初鹿,你什么时候拍的照片?” “当然是你不知情的时候。”雨野初鹿捂着脑袋,泪流满面: “还有,你这样对待世界级的瑰宝异能,是会受到谴责的!” “是吗?” 后辈终于摆脱了雨野初鹿,看着松田阵平的时候满面创伤。 他快速的跑走了,就像是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他跑。 下次绝对不跟这位侦探呆的时间长一点了。 “你又把人吓跑了。” “什么叫又!” 雨野初鹿呲了呲牙,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我是主动帮人解决问题的好人,除非必要案件,别人请我出山帮忙都得花不少钱呢。” 这倒是说的实话,除了警视厅他自愿去调查的案件,在其他人那边的业界内,价格开的极高无比,这就导致没多少人来请他。 松田阵平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人的来历你知道吗?” “不知道,没仔细看,反正也不是很重要。” 松田阵平去看雨野初鹿,发现这人是真的不在乎,他甚至开始摆弄口袋里的棒棒糖。 就算这个人是来杀他的,对他来讲也不慎在意,甚至看起来对此习以为常。 “初鹿。” “嗯?” “你经常遇到这种事情吗?” 雨野初鹿冲着他点了点头:“对啊,我没做侦探之前就这样了。” 转头,雨野初鹿看着那个戴着快递员帽子的男人被双手拷着往警车里押,冲着他举起了自己的手机,无声说了一句‘谢谢你的钱’。 看着那边的爆炸犯气的跳脚,居然在被逮捕之后依旧使劲挣扎,其中一个年轻的警察没把持住,松了手。 但爆炸犯却因为长时间的半蹲而导致没站稳,脸着地,发出了巨大的一声响。 雨野初鹿看了笑的更开心了。 “刚跟他说什么了?” “我因为他头挨了两下揍,他也别想好好过!” 松田阵平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罪犯嘴里骂着这辈子学到的所有脏话来对付雨野初鹿,气急败坏的样子甚至滑稽到有些可笑。 “给,我买的糖,全给你。” 雨野初鹿收回了视线,从自己 的口袋里掏出了很多的糖,全塞到了松田阵平的手里。 “这么多?” “对啊,我在监督一个人戒烟,所以买了不少的糖,分一半给你。” 草莓味的。 光是看到这个味道,都能想到这个棒棒糖到底有多甜。 “今天没带烟出来?” “没带,拆弹现场还是不要抽烟了。” 雨野初鹿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毕竟松田阵平跟琴酒一样,都喜欢烟草,他们的口袋里,手里,总是会有那么一根的。 “对了,初鹿,那个像是铁桶一样的东西……” “防护措施。”雨野初鹿从刚才塞到松田阵平手里的糖果里面拿了一个过来塞到嘴里:“我家的每一处都有着感应措施,任何外人进入都会被发现,并且有一套防护手段。” “那天我帮那两个孩子来你家送小鸟的时候,刚进来你就发现了?” “咳。”雨野初鹿眼神往旁边瞥了一下:“那个断掉的那个管子,其实就是我的防护措施。” 松田阵平明白了,那天他以非常滑稽的样子趴在雨野初鹿家的露台上,其实都是雨野初鹿精心设计的。 光是想到这一点,松田阵平就忍不住头有点疼。 “算了,还是说道那个照片吧!” 雨野初鹿听到这句话,瞬间就捂住了自己的口袋,像是屯粮的仓鼠:“不行!这是我的私藏!你想都别想!我要把它带到我棺材里去!” 松田阵平表情扭曲了一下,他抓住了想跑的雨野初鹿,伸出手来,精准无误的按住了他的脑袋:“臭小子!给我删了!” “就不就不诶,别挠我痒痒肉啊阵平!就算这样我也不会屈服于你的!” 两个人嘻闹了片刻,倒是让松田阵平在接到电话之后那紧张的感觉放松了下来。 “现在,是时候找到这个人背后的人了。”松田阵平将雨野初鹿拉的站稳:“上次你问我,你死了之后,我们要怎么办?那天我没给你答案。” 松田阵平如同骑士一样,穿着的防护装仿佛也变成了骑士的盔甲:“你不会死在我面前的,我会尽我的全力保护好你,初鹿。”! 富富的正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一百三十二章 雨野初鹿愣愣的听着松田阵平的话。 青年意气风发,因为刚才拆弹的仔细而头上全是汗,但神色却认真。 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让人挪不开眼睛,雨野初鹿也不免俗。 这就是朋友吗? 多么奢侈的词。居然能让人做出这样的承诺。 甚至是对他这样的一个人。 “你能再说一次吗?” 雨野初鹿拿出了手机,对准了松田阵平。 他说:“你再说一次。” “这是干什么?” “我要录下来。以免你不认账。”雨野初鹿说:“万一哪天我死了,这段录音就会在我的葬礼上循环播放。” 松田阵平伸出手来,将雨野初鹿的手机拿到手里,将麦克风放在嘴侧,重复了一遍:“雨野初鹿,我会努力不让你死在我前面的,我会尽我全力保护你。”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是播音员在进行一场表演。 然后松田阵平将手机放到了雨野初鹿的手心里。 冰冷的机器带着松田阵平刚才手心中的温度,转了一圈回到了雨野初鹿手里,让雨野初鹿的内心都跟着哄的暖洋洋的。 “松田阵平,你真是……我遇到过相当特殊的人了。” 至少,在这一刻开始,雨野初鹿的人生中,松田阵平变得特殊了起来。 比起那些罪犯,甚至比起那些有趣的案子,他可能对松田阵平更加感兴趣了起来。 “这算是夸奖吗?” “是吧……?”雨野初鹿不确定的说。 他将手机放到了风衣口袋里,但他没舍得将手从手机上拿开,就这么揣在了口袋里: “你现在是我最好的朋友,在我的认知里,我认为刚才说的那些不足以来夸奖你。” 松田阵平看着无知无觉说出了非常甜的话的雨野初鹿,神色变了变。 他严肃的握住了雨野初鹿的肩膀: “所以我都作为你最好的朋友的话,是否可以提出一点小小的请求呢?” “当然。” 雨野初鹿一边说着将手伸到了另一个口袋里,里面装着他的皮夹。 皮夹里的东西很多很杂,但是很重要的里面的两个卡槽。 那是在他的手下拥有能调动的最多钱,里面有一个卡槽空了,他送给了琴酒,还有一张卡静静的躺在里面,有可能今天就找到了属于他的主人。 这个世界是靠钱来转动的,至少雨野初鹿从小被灌输的就是这样的思想。 “你把那次我去当议员家里当卧底的照片删了吧。” 没有要钱,没有问权,甚至没有问关于他一直想知道的密利伽罗的事情,也没有让他帮忙解决他一直挂念着的案子。 奇怪的人。 奇怪却格外吸引人且有魅力的人。 雨野初鹿感觉自己有些口干舌 燥,他下意识的舔了舔自己的唇。 他刚才居然有一种松田阵平说什么要求他都会满足的奇怪念头。 但雨野初鹿却依旧说道:“不可能。” “若是我真的死了,我总得让所有人知道在葬礼上循环播放的录音是属于谁的,我得有一张你的照片。” 松田阵平觉得雨野初鹿最近变得奇怪了起来。 他之前的话也很多,但之前对生死看淡很多,从他每次探案的时候就能看得出来。 但现在,雨野初鹿总是会将自己的死挂在嘴上,就像是已经预知到自己的死亡,开始准备后续了。 “雨野初鹿,你不相信我。” “世事无常啊,松田阵平先生。”雨野初鹿说:“你总不能视线一直在我的身上,世界上每天死去的人数都数不清,我也可能是某个日历上其中的一个,你也可能是其中的一个。” 就连琴酒先生,也仅仅是承诺在他的眼皮底下,他不会出事。 一边说着,雨野初鹿还一边下意识的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那处的伤口虽然看起来是好了,但之前在轮船上的一次撕裂让他感觉那块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和疼。 那一次,若不是琴酒先生及时赶到了,贝尔摩德用非常专业的手法进行了不留痕迹的压血,他可能已经活不到今天了。 在松田阵平的眼里,他就是明晃晃的说着。 看,这就是意外。 “你说的没错。”松田阵平承认了这一点。 他也跟着伸出手来压在了上面,他的手力道不重,且让雨野初鹿感觉到了千斤压在其上。 雨野初鹿看着他自嘲的笑了笑:“我无法保证我之前最好友人的安全,甚至至今我无法保证自己的安全。做出这样的承诺,在你看来未免有点可笑。” “但是。” 他话锋一转。 “这句话从我内心油然而生,从嘴里脱口而出。” 松田阵平举例:“就像是父母在看到新生孩子的时候,总是会说出保护的话一样,这是一种想法,并且他们会按照这个想法用余生来实施。” 这些话实在是过于悦耳。 就像是之前听到过的小提琴曲,看过的有意思的电视剧,跟着琴酒先生去探险,去完成任务,都会让他的肾上腺素开始上升。 他的手指在风衣里面挪动,从钥匙扣里摸到了那个毛茸茸的草莓。 “阵平……” “你说?” 松田阵平觉得雨野初鹿那张嘴里面又要像是弹奏乐曲一样,令人感觉到甜。 但没有。 雨野初鹿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松田阵平,然后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嫌弃的说:“你想当我父亲?” “……” 乐曲崩塌,变成了DJ。 “那就是个比喻!” 雨野初鹿乍然笑开,他说:“我知道,我开个玩笑。” 他又说:“谢谢你。” 带着我看日出,又给了我容忍,甚至在怀疑中种出了一朵花。 “说起来,古松这次上西家的案子结束之后没来联系我,这很不对劲,发生了什么?” —— 下午三点一十四。 空气都变得焦灼了起来,古松裕太抱着一沓资料站在电车上。 他攥着那些档案资料,抱着书夹的手指有些紧。 突然,旁边有个少年盯着他看。 他看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视线直勾勾的。 古松裕太被这样的视线盯的有些发毛,他转头问道:“小弟弟,怎么了?” “哥哥,你是警察吧?” 古松裕太被那个孩子这么问了。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古松裕太顿感不妙,他缓慢的点了点头,走到少年跟前,微蹲下身,让视线跟少年齐平:“是啊,你是怎么发现的?” “今天哥哥虽然没穿正装,但即使电车上有座位,你依旧站着,加上手上的茧,这不难联想到,其实最主要的是……” 少年点了点古松裕太的腰间。 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古松裕太的配枪在那里,即使被常服遮盖的严实,但依旧鼓鼓囊囊。 “真厉害啊你。”古松裕太对此赞不绝口。 雨野初鹿是个需要夸赞的侦探,他喜欢别人夸他的脑子‘异能’,所以古松裕太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去夸赞有能力的人。 少年得意的笑着:“我以后想成为一名侦探的,我在练习看人能力。” 提到侦探两个字,古松裕太就像是被人突然戳中了穴,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不是个善于掩盖自己情绪的人,心里想的什么,脸上就会展露出来。 古松裕太的嘴角瞬间抿平了。 “怎么了?”少年歪着头问道。 锋芒毕露的少年还未张开,但脸蛋足够精致,这很容易让古松裕太想到雨野初鹿。 也是这样光芒万丈,就算不说话也吸引着其他人的注意力。 就像是个……发光体。 “你只是让我联想到了一个人。”古松道。 “谁?大名鼎鼎的初鹿侦探吗?” 少年对最近老出现在电视上的雨野初鹿兴趣很高。 古松裕太仿佛看到了一条绳子将他强行跟雨野初鹿捆绑到了一起。 那种窒息的感觉油然而生,从心底里发出一阵寒意。 这不应该是这样! 警校毕业之前,他的成绩也算是名列前茅。 他从遇见雨野初鹿之后到现在破的案子加起来也算的上多了,但没人记得他的功劳。 古松裕太幻视了很多人围着他转,每一个人都在喊他,但喊的都不是他的名字。 他用手掌拢成了一个半圆形,然后压住耳朵,但他依旧听见了,他们喊的是:‘初鹿侦探,初鹿侦探,初鹿侦探,初鹿侦探,初鹿侦探,初鹿 侦探!’ “够了!”,古松裕太猛地从半蹲的姿势站直身子。 他的声音很大,整个车厢里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的视线都看向了他,将少年吼的瞪大了双眼。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电车划过轨道发出的隆隆声。 古松裕太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被这样的自己吓了一跳,脚跟踩着脚跟,往后绊了两步。 “抱歉,我今天状态不太好。”古松裕太努力让自己的面色像是往常一样和善。 但可惜效果不太好,他的笑容僵硬到谁看到都要说一句难看的地步。 “没事没事。”少年摆了摆手。 即使被这么不礼貌的吼了,少年依旧脾气很好,他甚至因为感觉到他可能说了点戳人心窝子的话,不好意思的冲着古松裕太笑了笑。 良好的教养让古松裕太的脸腾的烧起来了。 他为刚才自己的想法弄得有些无地自容,整个人垂头丧气的用没拿文件的手搓了搓裤侧,抹去了点汗。 “真的不好意思,主要是最近手上的案子有些头疼,所以刚才言语无状,声音还大了点,吓到你了吧?” “头疼的案子?我能看看吗?” 听到案件,少年就像是黑夜中逮住耗子的猫咪,两个眼睛都在放光。 古松裕太觉得,少年连这点也像极了雨野初鹿。 “不行,抱歉。”古松裕太作为一个学习能力很强的人,他在板着脸的时候像极了目暮十三,他非常严肃的说:“这是机密。” 少年却像是有了预知能力:“是爱马县的砍头案吗?” 的确是要去处理这个案子的古松裕太沉默了。 或许是因为这趟电车的终点站是爱马县;或许是因为他看到了其中档案的几个字,联想到了那里的悬案。 但这些都不重要,古松裕太厌倦了之前习以为常的被初鹿侦探挖掘出一切。 “无法奉告。”古松裕太还是老一句的话。 少年没意思的撇了撇嘴。 因为年纪问题,他的意见大多不被接受,没人想让一个孩子破案,甚至会将他排除在外。 “那给我一张你的名片吧,警官先生。” 古松裕太将名片从小包里拿出来递给了少年。 少年在爱马县的前一站下车了,因为没有名片,下车之前他给古松裕太做了个介绍:“我叫工藤新一,以后也会成为一个有名的侦探的。” 到底是少年人,在介绍自己的时候还会将自己的梦想放到后面。 古松裕太想,他那时候在毕业的时候,像是每一个充满热情的毕业生,宣誓要成为全世界最棒的警察。 古松裕太的视线跟着少年的背影下了车。 就像是自己之前的热情也跟着一起离去了。 他狠狠的叹了口气。 终点站到的时候,车厢内本就不多的人变成了零星几个。 古松裕太拿着手指 点了点自己:“别这样,我会讨厌你的。” 这个县的位置其实并不偏僻,但命案发生的地方处于乡下。 下雨之后,有人去山里采蘑菇,因为土壤被冲刷,一个人头被冲出来了,没有肢体,从脖子那个地方连根被砍断的。 至今还没有找到这个头的身体,只确定了身份。 死者名叫南出俊太,死因不明,光靠头部无法判断。 家庭美满,周围没有结仇的人,可以称得上一句人缘很好。 但奇怪的是,从出事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人报失踪。 古松裕太是坐大巴过去的。 刚下大巴,就被其中一个戴着警帽的男人就走上前来了,他穿着并不合身的正装,脚踝往上很大的一截都是空的,被他的白色袜子填满。 “警官你好,我是编号A8762的警员,上面派我来跟您对接,我叫小川原凛太郎,您叫我小川就行,同事都这么叫我。” “麻烦您跑一趟了。” 光是这么一段简单的对话,古松裕太就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 他在被尊重着。 但很快,小川的目光没落在古松裕太的身上,反而四处打量着。 “请问一下,侦探什么时候到呢?” “什么?” “初鹿侦探,上过报纸的那一位。之前的案子不都是他来的吗?我们整个警署都欢迎他的到来。” 又是初鹿侦探! 古松裕太感受到了来自世界的恶意,浑身上下都感觉到了怒火,燃烧着,愤怒让他的头脑发闷。 他也可以不是吗?上次的那个案子,就算是初鹿侦探都夸奖了他,没有他找到名册的关键点,这些人是找不到凶手的,他这么认为着。 但他没有办法说出来,这种话没人会信。 “只有我一个人。”古松裕太说道。 他在努力保持着自己的冷静,不让愤怒的情绪充斥着整个身体。 “啊,是这样啊。” 小川难以显示自己的失落,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古松,跟刚才完全不一样,这种打量更像是上司在评估下属的能力。 叮铃铃。 小川的电话响了。 “抱歉。”他举着手机对着古松裕太说了一句,就往旁边去了。 他接电话的时候,声音明显带着不忿,古松裕太只能听见零星的几个字:“知道了……没来……真讨厌。” 挂了电话,小川走过来,抱歉的对着古松裕太说道:“我这边突然来了案子,我安排其他人来接待您可以吗?” 古松裕太知道,雨野初鹿如果来了,面前的这位警员肯定就不是这个态度了。 他之前跟着雨野初鹿出过差,那边的警察在见到雨野初鹿的时候,恨不得将他整个人供起来,绝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古松裕太拒绝了小川的要求,他拎着行礼 往安排的住所去了,甚至都没有跟小川道别。 “总警视厅的人都这么傲气吗?”小川站在古松裕太后面,拿着手机有些不知所措。 从这里到住所需要徒步很长的一段距离。 这里的景色很好,是在米花町看不到的景色,空气清醒,这里刚下雨没多久,能闻到泥土的味道。 沙沙沙。 有什么声音在响。 就像是动物穿过灌木丛的时候,皮毛与之接触发出的声音。 古松裕太往四周看去,他什么都没看到,没有松鼠,也没有浣熊,甚至周围安静了下来,连沙沙的声音都没有了。 ——“不要放松警惕,有的时候要相信自己的直觉,只要感觉到不对劲,一定是要发生什么事了,这个时候就要排除掉不确定的因素。” 雨野初鹿曾经教过古松裕太。 这句话至今还在古松裕太的笔记本上。 侦探每次说这些话的时候都像是在聊天,甚至在回忆的时候他都不记得自己说过这些了,但古松裕太一直时刻谨记着。 他走向了另外一条路。 这条路也通往招待所,但这条路却铺满了树叶。 嘎吱嘎吱。 这样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谁!” 有人在跟着他! 古松裕太可以肯定这一点! 他迅速转身,往刚才听到的声音的方向跑去,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配枪上。 只要发现了跟踪的痕迹,古松裕太可以保证能迅速拔出配枪来保护自身安全。 在他过去的时候,被发现的人跑开了。 “站住!” 古松裕太大声喊着。 但那个人没停下步伐,而是跑的更快了。 “再跑我就要开枪了!我只警告一次!” 那人没停下步伐,古松裕太将枪口挪开放到了天上。 砰砰两枪。 那人脚步顿了顿,很快消失在了密林里。 等到古松裕太赶到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而旁边是一条大道。 古松裕太皱起眉来,他看向了地面,刚下过雨的泥土松软,很容易留下痕迹。 “新鲜的脚印。” 古松裕太蹲下身,将落叶扒拉开,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尺子:“43码的鞋印。” “但是……人呢?” 刚才跟着他的人,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就像是没有完全的密室,世界上也不会有凭空消失的人。”雨野初鹿在打开他给的案子的时候,这么跟他说着。 “别在我的脑子里说话!” 古松裕太大声喊着。 几只鸟因为他的喊声而被惊起。 古松裕太感觉自己的精神都开始变得有些不正常了起来,一惊一乍到不像是之前的自己。 这不对。 他需要找到之前的自 己。 古松裕太气急败坏的狠狠的呼吸了一口空气,来清醒自己的大脑还有肺部。 按照流程?_[(,这件事情需要上报,刚才跟着他的人可能就是凶手。 没有人会对一个刚来这里的警察有多所注意。 要不,就是罪犯,要不,就是马上要实施犯罪的人。 他现在需要马不停蹄,并且要求一个助手跟他一起行动。 现在单人行动已经不安全了。 古松裕太甚至连行李都没有放,就往警署走,一边走还一边拿了小川的名片准备打电话。 刚点了两个数字,古松裕太的手顿住了。 刚才小川对他的态度让他感受到了耻辱。 “我自己来,我自己可以的。”他跟自己说。 就像是雨野初鹿,他偶尔也会特立独行,在抓到罪犯之后,又大方的将这些事情讲出来,功劳按在了其他人身上,却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能力。 脚步减缓,古松裕太因为刚才的疾步而心脏狂跳,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耳膜如同被敲击。 在古松裕太离开之后,从树上跳下来一个人,他对着手机进行了汇报。 他说:“古松裕太,上钩了。” “这不对劲。”雨野初鹿告诉松田阵平:“以前古松在每次完成一个案子之后,都会给我打电话进行总结。” 他极其认真的告诉松田阵平:“有人上钩了。” 松田阵平面色变了变,他给自己之前在警校的班长伊达航打了个电话:“古松现在在干什么?” “他被目暮警官派出去做任务了,现在……应该在爱马县。” 伊达航的声音清楚的从电话听筒里面传来。 连雨野初鹿都能听见对面欲言又止: “阵平,最近警局的风言风语让他不太好受。今天他离开警局的时候,面色很差。” “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松田阵平看见雨野初鹿的面色有些冷。 他开口,声音变得有些小心翼翼:“我给你们添麻烦了吗?” 松田阵平摇了摇头:“每件事情都有正方面。” “怪不得你想让古松自己来破案,就是因为之前警察局对他有些不好的风评。” 雨野初鹿说:“在上山的时候,我给了你一点小小的提示,比如重点提到的时间差。你的脑子很聪明,一下子就想到了三池匠的作案过程,但你没做声,并且引导古松裕太去山上找名册,你想帮帮他。” 松田阵平也是个心软的人。 雨野初鹿很容易联想到在轮船侧翻案里面的苏格兰威士忌。 他表面阴冷,下手狠厉,却能从中看出心底柔软。 而松田阵平虽然表面上冷酷,不近人意,却总会在关键时刻伸出他的援手。 “我可没想那么多。”松田阵平耸了耸肩。 雨野初鹿不置可否的用唏嘘的眼神看了一眼松田阵平。 “所以,要去爱马县关怀一下古松吗,阵平警官?” 雨野初鹿冲着松田阵平做出了邀请的手势。 ?富富的正的作品《用超推理拯救酒厂》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当然。” “既然会开摩托车,那你应该也会开轿车吗?” “有驾驶证。” “等我进去戴个帽子,你就跟我来吧。”雨野初鹿说:“我暂时不想再坐摩托车了。” 雨野初鹿说完转身进了屋子,即使在那么多警察的面前,他依旧淡定自若的开始拆监控。 这是琴酒的。 这是伏特加的。 雨野初鹿甚至能根据版本来判断这些监控器到底是谁的。 他拿了一个琴酒的监听器:“既然选择了搬走,就得把所有的东西全都带走,你说对吧,琴酒先生。” 雨野初鹿故意将自己的声音压的很低,并且慢条斯理的说着。 琴酒很清楚这就是雨野初鹿生气的前奏。 可是…… 为什么生气? 仅仅是因为他要搬出去? 这种事情为什么会构成一个情绪点?琴酒不太理解。 紧接着耳朵旁就是滋滋的炸裂声。 雨野初鹿硬生生将他听得这个监听器用脚碾碎,似是泄愤。 在做完这件事情之后,雨野初鹿相当愉快的将眼镜盒带着出了门。 “走吧,阵平。” 从最开始的时候,松田阵平就知道雨野家有钱,尤其是雨野初鹿。 他的头脑就算赚再多的钱也不应该感到惊讶。 在他这个小区没有多远的距离,有专供整个小区的停车场,但唯一不同的是地下三层需要刷卡进入。 那里是唯一一个专属地下停车场,只属于一个人。 但看着雨野初鹿的地下车库,就算是见识过的松田阵平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叹。 这里的车五颜六色,但上面每一个的标志都显示出了他们的不菲价格,光是这里的车,都足以买下一整个小区。 “随便挑吧。”雨野初鹿靠在墙上,双手环胸。 “都是你买的?” “不是,我不爱车,我甚至没有机动车驾驶证。” “那这是……摆着看的?” “不至于,只是这些是雨野富司喜欢的限量款,他买之前我截胡的,他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一个不爱车的人,为了气自己哥哥而买车玩,这要比当摆件还来的无言。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这让松田阵平想起了古松老在他的耳边炫耀跟雨野初鹿的初见。 在古松的嘴里,雨野初鹿光是站在那里,就有富公子的气质,愿意无偿帮忙破案,大概也就是为了给自己无聊的生活增添一点乐趣。 雨野初鹿靠在墙边,他看着松田阵平没有动作,接着说:“怎么?这里没你看上的?” “不,这里的每一辆,都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雨野初鹿笑道:“你喜欢就好。” 这些车都不是古董车,大多不符合琴酒的喜好,否则以高概率的可能性,会全部送给琴酒。 看着松田阵平在一辆车面前站好,雨野初鹿从角落的工具箱旁边拿了一个饼干盒子过来。 在他走路的时候,能听见盒子里面的东西碰撞导致的丁零当啷的响。 松田阵平眼睁睁看着昂贵的钥匙从那占满油污的袋子里面拿了出来。 “初鹿,认识你是我非常荣幸的一件事情。” 雨野初鹿顿了顿,说道:“我也是。” 即使刚开始选中松田阵平的心态,是带有绝对的目的性,但雨野初鹿不得不承认,松田阵平是个非常有魅力的人,雨野初鹿觉得认识他会成为他档案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阵平,我或许明白为什么你会被警视厅多次选成最想嫁的对象了。” 松田阵平笑了出来,手掌轻揉了一下雨野初鹿的头发。 “不要老是摸我的脑袋,为什么我认识的人都喜欢这么做?” “大概是在面对你的时候,总有一种在面对妹妹弟弟的感觉吧。” 雨野初鹿甩开松田阵平的手,将自己的褐色贝雷帽戴上了:“可为什么我认识的一个小妹妹也喜欢这么做?” ‘小雪莉’宫野志保就是这样,之前在她实验室里面看书的时候,只要他用吃了饼干的手去摸书页,她就会用一个尺子敲一敲他的手背。 然后她又会在雨野初鹿委屈的眼神下,轻轻揉一下他的碎发。 松田阵平听完又笑了出来。 他笑的放肆,大声,常年的沉痛让他很少笑的这么开怀。 奇怪的是,在雨野初鹿跟前的时候,总能被雨野初鹿无意识创造的轻松氛围。 “笑什么?” “不知道,但我敢肯定,这位小妹妹,肯定也把你当成后辈来看待了。” 雨野初鹿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他见过正常父母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孩子的,他们会在孩子满手油污的时候递上湿纸巾,小雪莉也会这么做。 嗖嗖嗖。 雨野初鹿感觉几根箭飞速的扎穿了他的身体,嗓子发痒,血腥味都充斥了喉咙。 “开车。快开车。”雨野初鹿瞪了松田阵平一眼:“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松田阵平笑着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来将雨野初鹿的安全带系上:“好,那就出发吧。” 车载音乐响起。 古松裕太插着耳机听着音乐,坐在了缆车上。 这有一辆缆车能到达山顶。 头颅被埋在山腰上,他从这个方向过去犯罪现场,这样会更加轻松一点。 他的对面坐了一个年轻的女人。 她的长相很甜美,长长的头发顺着一边梳成了十分淑女的样子,旁边放着一个很大的包。 她的运动衫里面只穿了一个简单的内搭,在她微微 向前倾身的时候,能清楚的看到拉链旁边的锁骨。 “你也是去看日出的吗?” 古松裕太耳机里的音乐不大声,他能听见女人的问话,他摘下了耳机:“不,是去工作。” “工作?去山上工作?你是护林员?” “抱歉,这无可奉告。” 即使这么说着,古松裕太的视线也一直落在了这位女人的身上。 他的视线火辣辣的烫的女人有些不好意思。 但她依旧从自己的皮包里面拿出了一个名片夹,从里面拿了个名片递给了古松裕太。 弥政幸子。 模特。 古松裕太接了过来,看了一眼:“你是个模特?” “是啊。”幸子笑着回应。 古松裕太将名片翻了翻,他闻到了名片上自带的香味,小苍兰的味道,浓郁到鼻尖里面全是。 “你没看新闻?” “看了。”弥政幸子说:“断头案,可出名了,这一片大家都知道了。” “那你还敢来这里看日出?” “有什么不敢的?周围全是警察,在这种环境下才刺激。不过别担心,我的男朋友是学散打的,他在山上等我,有他在,我很安全。” 古松裕太看着面前的女人一副陷入热恋的状态,视线收了回来,只是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 他没有发现弥政幸子拥有一双很大的脚,要比平常的女人的脚的码数大得多。 若是雨野初鹿在,雨野初鹿就能精准的判断女人的鞋码,就是43码,完全吻合之前跟着古松裕太的人的鞋码。 等到了地方,弥政幸子率先下了车。 她冲向了山顶上的一个男人,从那个男人胳膊上的腱子肉来看,的确像是练过散打的样子。 古松裕太的视线落在来了弥政幸子的背后,只看了这么几眼,弥政幸子的男朋友就开始瞪视他,然后举起了自己的拳头晃了晃。 这个时候没有必要惹麻烦,即使在亮出身份证件之后会获得相应的尊重也无济于事,古松裕太淡淡的收回了视线,转身就往山腰走。 在他往犯罪现场还没有多少距离的时候,有一块亮闪闪的东西出现在了路上。 即使现在已经不是太阳直射的时间,这块物体也相当突兀。 在他往那边走的时候,他蹲下身。 在古松裕太的身后,有人缓缓的靠近,举起了一块足以敲碎他脑袋的石头。 米花町B区交易。 一个闪亮亮的东西出现在了琴酒面前,那是个水晶制造的摆件。 是一只鹿,在阳光下发射出了七彩的颜色。 鬼使神差的,琴酒走上前,将那个摆件拿了起来:“多少钱?”! 第一百三十三章 车停在了山下。 雨野初鹿看了看山路,又看了看缆车:“应该让你开摩托车来的。” “多走两步有利于身心健康。” “可是我懒得走。” 雨野初鹿甩着两只手,然后将他们强行的塞到了另一边的袖子里,将本就不宽敞的袖子挤的变了形。 他的不情愿写在脸上,现在连一步都不想迈出去,紧接着整个人像是没骨头一样往旁边的树上去靠。 “再不上山的话,待会太黑了,去路会很难走。” “不急。”雨野初鹿听完这个话后笑了笑,他说:“我就是在等天黑。” 他们到的时间已经不算早了,云彩已经被快要落山的太阳照射出了火红的颜色。 “我能得到初鹿侦探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雨野初鹿狡猾的冲着松田阵平眨了眨眼睛:“晚上才好干坏事,不是吗?” “还有……按照我的计算,我们应该在天黑之后到达的,但你居然知道这种在地图里面都没有的小道,我们提前到了。” 雨野初鹿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然后他缓缓的看上了山上。 “所以我们现在要去做什么?要不回车里听会音乐什么的?” “不了,车里的暖气熏的我有点犯困,还是在山脚下清醒清醒刚才卡壳的身体吧。” 雨野初鹿问他:“你怎么不问我们两个要去干什么坏事?” “不问。”松田阵平摇了摇头:“我推下之后的善后工作来陪你,仅仅是因为刚答应了你需要保障你的安全。” 雨野初鹿长长的呼吸了一口气,他看着刚才吐出的气变成了雾气,将刚塞到袖子里的手拿了出来。 “你这样,我差点就把我的想法跟你和盘托出了。” “现在也不晚。” 雨野初鹿看向了旁边的自动售卖机,最近这种机器开始被普及,在景区各个地方都会出现。 他走上前去,从自己的皮夹里面拿了硬币出来,转头看松田阵平:“你喝什么?” “都行。”松田阵平说:“啤酒除外。” 他指了一下雨野初鹿那光是看起来就很昂贵的跑车:“我还得负责把这辆车开回去。” “果汁?” “可以。” 雨野初鹿的手指在他自己喜欢的果汁选项上点了两下。 自动售货机就发出了滴滴的两声响,哐啷两声就掉了下来。 他拿出来,将其中一瓶递给松田阵平之后,才开始旋转自己的瓶盖,气压让他手上的力气不能完全将这瓶饮料打开。 他看了看瓶盖,舔了舔自己的小虎牙。 用牙作为支点吧。雨野初鹿想。 “所以你的想法是什么?”松田阵平伸出手:“拿来。” “谢谢。”雨野初鹿的虎牙逃过一劫,他将瓶子递了过去:“想法是给自己的拥 护者一点小小的帮助。” 松田阵平挽起袖子,露出了相当矫健的肌肉,轻而易举的就将雨野初鹿就差上牙才能打开的瓶盖轻而易举的拧开了,递回给了雨野初鹿。 “古松裕太?” “是啊,之前我就在想了。要是想要对付我,从什么角度来下手比较好,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人会上钩。” 雨野初鹿将果汁接了过来,大口的喝着,等到半瓶都下去之后才停了下来。 “佐藤美和子在警局内强势,且人缘很好,你聪明有脑子也有号召力,在三人小组里,唯一一个脾气软弱,除了跟在我的屁股后面,看起来几乎没有什么用处的人,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要是古松听到你说的话,肯定会自闭很长的一段时间。” 雨野初鹿耸了耸肩:“但是他们有一点不懂,没有人能比我更懂什么叫人性。” 他是密利伽罗。 是全世界最好的犯罪顾问,强大的大脑能精准的按照人的性格,之前的行为,来预判每一个人的走向。 如果按照普遍理论来讲,就是预判人性的走向。 “每一个人都有恶的一点,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的好人,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只不过有些人展露了出来,利用他们的恶能达到的程度,是不可想象的。” 雨野初鹿转头看向了松田阵平,严肃的说: “就像是密利伽罗那样。” 松田阵平的表情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但是,人总不可能都是负面的因素,有些我不理解的偏执感情,是这个世界上非常可贵的东西,就像是……” 雨野初鹿没说完这句话,他咕噜咕噜的喝完最后那口果汁,露出了个相当有魅力的笑容。 就像是黑暗中的魔法师,马上就要拯救世界一般的帅气。 他双手举起,投篮一样的想要将空了的瓶子扔到垃圾桶里面。 之前雨野初鹿失败了很多次,他回去勤加练习,就为了今天在松田阵平面前表演一次。 具体练习方式,就是写密利伽罗的任务剧本(其实就是写几个人名,然后画线),然后团成一团,扔到垃圾桶里面去。 哐当。 瓶子砸到了边缘,然后在雨野初鹿期待的目光下,它晃到了垃圾桶的外面。 咕噜噜,它滚到了松田阵平的脚边,跟他的皮鞋进行了亲密接触。 几乎是瞬间,雨野初鹿就从刚才的光芒万丈变得萎靡不振。 他将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蘑菇,蹲在了山下的一棵树旁边,手指开始画圆圈。 【树荫落在他的身上,在地上形成了斑驳的痕迹。】 松田阵平甚至都能看到雨野初鹿身后那阴暗的背景。 这转变的太快了,让松田阵平都没有反应过来,他扶了扶额,说道:“不至于……” “呜……”雨野初鹿发出了丧气的声音,就像是蘑菇没了水分。 “运气问题,我也不是百发百中。”松田阵平宽慰完雨野初鹿,开始转移话题:“你刚说就像是什么?” “不想说了!” 雨野初鹿从树下站了起来,揉了一把自己的刘海碎发,将捣乱的它们藏到了帽子里。 “待会你就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往山上走去,将自己的手脚甩出了节奏感。 “情绪来的快走得也快,你还真像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啊,初鹿。” 松田阵平的声音不大,但雨野初鹿的听力却是出众的好,他转身,小跑两步到了松田的后方,直接做了起跳的动作。 他一下就跳到了松田阵平的背后,紧接着用双脚双手像是八爪鱼一样缠住了松田阵平。 “我已经成年了!松田君!” “啊,只有小孩子才会说自己已经长大了吧,像是我这个年纪,经常性的是怀念小时候和警校的时光。” “不要用这种老气横秋的音调说话!你还没到中年的地步!” “不知道为什么跟你在一起,总有一种自己已经快老年的心态。” “你再这么说,我就不下去,让你背我上山了!这么高的山再背上这么重的我!会把你累死的!” “诶?是吗?” —— 咚咚咚。 耳边传来了很多的声音。 嘈杂,最后变成了像是鼓点一样的声音,哒哒哒的敲在耳膜上。 “醒来,快点醒来。” 古松裕太听见有人在他的耳边小声的喊道。 眼皮很重,脑袋昏昏沉沉。 古松裕太睁开了眼睛。 抬眼是一盏昏暗的灯光,天已经暗下来了,山路上隔着一段距离,就会有这些灯,但光线不强,只能勉强看清楚路面。 “你醒了啊,真是太好了,我刚才看见你昏倒在这里,都准备给急救打电话了,你醒来了就好。” “弥政幸子小姐?” “啊,是我,我准备坐缆车下山去买点饮料,还没走两步就被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吸引了,紧接着就看到了趴在地上的你。” 她的担忧不似作假。 手上还拿着装满零钱的皮夹。 “我怎么了?” “低血糖吧可能,要吃点糖吗?”弥政幸子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糖,放到了古松裕太的面前。 “谢谢。” 对于之前一点印象都没有的古松裕太接过了糖,他没吃,放在了旁边。 弥政幸子的视线暗了暗,没有继续搭话。 “你男朋友呢?”古松裕太问道:“他看见你跟我在一起,不会误会吗?” “不会。”弥政幸子摇了摇头,她的头发松散的披在肩头,随着她的晃动而带来一丝幽香:“你可是警察,他最怕警察了。” 古松裕太双手撑着坐直了身子,他伸出手,到了后脑的位置,那里闷闷的难 受。 不严重,但疼痛感从某一处向周围蔓延着。 “我感觉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样。”古松裕太这么形容。 “你应该庆幸自己低血糖晕过去的时候,不是脸着地,而是后脑勺着地了。那时候我晕倒的时候是脸着地,鼻腔出血,要比你现在严重得多。” 古松裕太的眼睛直勾勾的看向了弥政幸子。 他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整个人紧绷着,看起来很紧张。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弥政幸子“啊”了一声,紧接着笑了起来:“你这搭讪方式是不是有些老套了?” 她笑的头发轻抖,从古松裕太的角度看过去,这样的弥政幸子像极了他现在的女友。 “不,我肯定跟你有过一面之缘,虽然我并不怎么聪明,但是在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上记忆力很好。” 只要是雨野初鹿说过的话,关于案子本身的事情,古松裕太总是能做到在一众人之间最轻易的记住一切。 甚至有一次佐藤美和子忘记了一个案件的本身,古松却很快的能补充起来。 这点若是不注意的话,没有人会发现古松的这种特殊能力。 还是雨野初鹿告诉古松的,他说他在一群人里面精准的能挑出他们三个,肯定是因为他们的能力出众。 “是吗?那这位先生记起来是在什么地方见过我的吗?” “档案室里。” 弥政幸子很快联想到了什么:“你是警察?” 古松裕太点了点头。 弥政幸子的面色一下子变得很差,她站起身来,很快的捏着饮料倒退了两步,跟古松裕太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这不常见,正常人在见到警察的时候,大多都应该有安全感,而不是感到这样的畏惧。 “怎么了?” “我的确曾经报过警,但你们警察那边没有人管我的事。”弥政幸子说:“抱歉,我不是对你有意见,我只是……对那段记忆有些阴影。” 古松裕太回想了一下:“我记得……你是因为被骚扰后职场霸凌?” “你还记得啊。”弥政幸子庆幸的说道:“我以为之前的事情已经没有人记得了。那个时候他有权有势,我也没办法反抗,就算他干了那样的事情,警署也不怎么理会这种案子,最多也就是警告处理,根本没有实际性的处罚。” “抱歉。”古松裕太说。 “难得,你作为警察不怎么让我反感。”弥政幸子笑了笑。 女人笑的风情万种,尤其是眼睛像是能勾人,小钩子一样吊着古松裕太的心。 “那你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他那天想要强迫我的时候心脏病突发了,真是罪有应得。”弥政幸子突然转头看向了古松裕太:“你说对吧?” 古松裕太的头还疼的厉害,整个人有有些无精打采的,但他依旧顺应着点了点头。 他很反感对女孩子下手的 人,有着强烈道德观的古松裕太极度排斥这些人。 “哈。”幸子嘲讽的笑了一下,却很快的用其他表情掩盖了过去。 弥政幸子是密利伽罗的‘客人’,她认为自己是被选中的幸运儿,将她从苦痛中解脱。 然后她加入了一个团体。 小团体内拥有全日本各地聚集起来的粉丝们,他们崇拜着密利伽罗,对他有着狂热的心态。 密利伽罗讨厌雨野初鹿,将他看为敌人,所以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的敌人——雨野初鹿。 这两个人彼此将对方视为死敌,而雨野初鹿身边的人,却赞同着败类的死亡,多么嘲讽的一件事。 “我要回去了。你要是好一点了的话,也早点下山吧。” 这句话说完弥政幸子转身就走,看起来对于古松裕太一点都不留恋。 还没等弥政幸子往山上走两步,她又回来了,将手上的饮料其中一瓶递给了古松裕太: “怎么这么一会天这么黑了,看在我守了你这么久的份上,能送我回去吗?我有点害怕。” 古松裕太想了想,现在这个时间点,留在案发现场的警察知道的线索并不多,不好交接,也就同意了:“害怕还敢自己下山?” “我男朋友心情不太好,他不愿意陪我来。” 古松裕太顿了顿,想起今天遇见的时候,那个男人的脸色,揉着脑袋站了起来。 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他的身体开始变得有些晃动了,差点又跌坐了回去,好在弥政幸子伸出手来扶了他一把。 “还是很难受吗?” “我有点想吐。”古松裕太说:“我的身体一向健康,还是第一次低血糖。” 弥政幸子笑了笑,对此不置可否。 “人这辈子,怎么可能永远不得病啊。没什么大事就好。” 就像是那个心脏病突发的男人,挣扎着,纯色发紫,面色发白,拼命的冲着她伸出手。 仇恨解决后带来的快意让弥政幸子至今想起来都非常的愉悦。 古松裕太跟在弥政幸子后面,他的手心在冒汗,他紧张到呼吸频率都变化了起来,那种感觉不亚于给女朋友告白的时候。 “警官,你是过来调查断头案的吗?” “无可奉告。” “哼,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肯定是为此来的,不然这里哪有什么其他的案子能让你调查呢?”弥政幸子自说自话。 她很擅长聊天,语调也软,跟平常相处时间比较长的佐藤美和子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格。 “那个很亮很刺眼的东西,你看到是什么了吗?” “一块小水晶,像是从什么装饰品上掉下来的。”弥政幸子不知道从哪将这块水晶拿了出来,递给了古松裕太:“就是这个。” 古松裕太接了过来,看着小水晶后面还有残留着的胶水粘合的痕迹,点了点头:“的确应该是从什么装饰品上掉下来的。” 他从 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个证件袋,将水晶包了起来。 “这个跟案子有关系吗?”弥政幸子问道。 “不,我现在无法肯定。” “你们警察就是这样,找一大堆证据,然后其实大多都没有什么用。” 古松裕太知道弥政幸子对于警察一直不太感冒并且颇有怨言,所以对这种话也没有训斥。 他的闷不作声让弥政幸子有些挫败,转身接着往前走了,但每走几步都要转过头去看看古松裕太有没有跟上。 山顶。 弥政幸子一到地方就开始喊:“国宗,国宗!” 古松裕太明白国宗就是幸子的男朋友的名字。 她的声音一声比一声缠绵,像极了倦鸟归林。 很快,那个叫做‘国宗’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在看到古松裕太的时候面色变得很差:“本性不改的女人!你又出去勾三搭四!果然那个时候你跟你上司的那件事情是真的!” 国宗的声音很大,吼的整个山上都能听见他的声音。 “不,不是的,他是个警察,是过来破案的,我们只是恰巧又遇上了而已。”弥政幸子伸着手指着古松裕太说,女人愤怒的说道:“还有,我之前就说了,我跟我的上司没有那层关系!” “甚至我报过警的!你是知道的!” 国宗狐疑的看了一眼古松裕太。 古松裕太长相比较憨厚,很难想象他是一个警察。 他皱起眉来,用不赞同的目光看向了国宗。 国宗最讨厌这种眼神,他动了动唇,腮帮子被他弄得嘎嘣嘎嘣的响:“谁信啊。” “快滚吧小子,别让我揍你,以后离我女朋友远一点!”国宗一边说着,一边撸起袖子秀了秀自己的二头肌。 古松裕太扯了扯嘴角,他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枚证件。 那是他的警官证,因为是去外地办案,这个他都会随身携带。 “古松裕太,警署编号86782。最近这边的凶手还未抓捕归案,请你们注意安全。” 古松裕太说话的时候,目光依旧落在了弥政幸子身上。 女人充满了忧伤,看起来刚才被自己的男朋友说的话戳中了心,难过的很。 “真是警察啊。”国宗走近后接过来看了一眼就还给了古松裕太,“抱歉了,警察先生。” 这话说的吊儿郎当,古松裕太却不在意,他的脾气软,一向对于这种事情的适应度良好。 “行,人我安全送到了,那我就走了。” 古松裕太转身就走。 在古松裕太的视野消失在了弥政幸子和国宗的眼皮底下之后,弥政幸子走到了国宗的面前,伸出手来轻抚他的脸: “你说过的,你能为了密利伽罗去死,对吗?” 终于这一路上是安全的,没有任何人出现在这里,古松裕太顺顺利利的回到了这边的警署给他租好的酒店。 突然的昏倒伴随的恐惧感让他短信预约了一家诊所,明天早上进行体检。 做完这一切,古松裕太躺到了床上,从自己的怀里翻出了两样东西。 弥政幸子的名片。 还有弥政幸子的糖果。 鼻尖缠绕着的弥政幸子的味道越来越浓,被敲击后的大脑混混沌沌。 他摸了摸后脑勺,难得骂了一句脏话,在这种味道的冲击下,视线昏昏沉沉,眼皮越来越沉,直到闭上。 滴嘟滴嘟—— 睡梦中,他仿佛听到了警车的声音,如同地狱的鸣奏曲在耳边炸开。 ‘砰——’大门被撞开,领头的人是小川。 古松裕太迅速惊醒,他看向了小川,整个人还懵着:“怎么了?” 小川面色阴沉,他从掏出了手铐,往前走去:“古松警官,你被捕了。” 此时雨野初鹿在山顶,盯着那还没有完全消失的炊烟,笑了起来。 “看,鱼儿上钩了。”他指着快要出来的太阳,笑着给松田阵平指道:“有些我不理解的偏执感情,是这个世界上非常可贵的东西,就像是……忠诚和信任,阵平。”! 富富的正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一百三十四章 爱马县警署审讯室。 古松裕太坐在里面,新奇的摆弄着将他跟审讯椅链接在一起的手铐。 自从认识雨野初鹿之后,他能接触的案子相当的多。 雨野初鹿破案一般是将证据和凶手揪出来之后,就当起了甩手掌柜,除非很难缠的人,他一般不参加审讯。 按照雨野初鹿的说法就是‘麻烦’,所以大多数功劳才落在了他的身上。 身份的转变让古松裕太头一次感受到这里的压迫感。 明明就是一个小小的房间,四周是透明玻璃,一张桌子,两个椅子,其他没别的了,却让人的内心有着极度的不安。 古松裕太甚至忍不住抖了抖自己的腿来缓解压力。 头疼愈发激烈,昨天晕倒之后撞击过的脑后勺让他的眼前一阵黑一阵白。 “古松警员,你是否认罪?”看古松裕太用没被拷住的手一直按压自己的眼球附近,小川又问了一句:“古松警员?” 古松裕太像是终于回了神,他咳嗽了两声,声音带着沉痛的沙哑: “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有人能跟我说明一下吗?” “你在装什么?”面前有穿着跟他同样衣服的警察大声的吼道:“快点老实交代!你趁早交代了,还能争取量刑的多少。” 整个小屋子都被他的声音占据,像是装了扩音器,撞的古松裕太的耳膜跟隐隐作痛的脑袋一起难受了起来。 “你小声一点……还有审讯犯人至少应该走流程,你这样不会有任何犯人会对你坦诚的。”古松揉着脑袋诚恳的建议。 “你还训起我了?”勇人举起了拳头砸到了桌子上,发出了更大的一声响。 小川拍了拍这个警察的肩膀:“别这样,勇人君。” 他直面古松裕太的眼睛: “下野国宗昨晚死于之前断头案发生的山上,死因是活体被切割了头部,跟最近发生的凶案如出一辙。” 一边说着,小川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古松裕太,企图从他的面容上找到一点破绽。 虽然他见过的犯人不算多,但在说道犯罪现场的时候多少都会有些动容。 熟悉的名字会让人强制进行一些回忆,古松也不例外。 “国宗?弥政幸子小姐的男朋友?” 这种刚认识的‘陌生人’突然死亡,让古松裕太有些不适,即使他对那个叫做国宗的男人并没有什么好感。 他恐惧的抖了抖,手铐因为震动发出了哗哗的声音。 “是啊,今早弥政幸子小姐过来报的案,她本来跟下野国宗约好去看日出,但等她醒来的时候,下野国宗不见,她给下野国宗打了电话,在响铃的地方发现了……额,不太好看的场面。”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古松裕太似乎能想象的到,弥政幸子发出的尖叫。 那个看起来很柔弱的女人怕是差点就要昏倒了吧。 古松 裕太想起了自己的女朋友,他的肩膀也跟着耷拉下来,没忍住他吸了吸鼻子,有点难受。 他闷闷的问: “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虽然的确遇见过他们两个,但相处时间不超过五分钟。” “因为我们在案发现场看到了你的警官证件,弥政幸子小姐也指认你们有过冲突,并且案发现场旁边还有大量你的指纹。” 小川就差把‘怎么想都是你’写在表面上了。 “我的警方证件?”古松裕太伸出手摸索了一下自己的口袋,里面空空如也:“奇怪。” “或许是什么时候丢掉了。我没印象了,昨天我状态一直不算太好。还有指纹?” 一边说着,古松裕太一边用手狠狠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别说印象,从离开山上之后的记忆,就像是被墨水搅浑,根本记不起来。 “但在我记忆里,最后一次见到那个叫做国宗的男人之后,我就回酒店睡觉了,前台应该能给我作证。” “的确,但是……” “但他们在逮捕你的时候,发现了你窗口有脚印,从窗口翻出来这样的推论不难做,对吧?” 一道声音从外面传了出来,清脆,响亮,像是救世主一样出现在了这个审讯室里面。 比起刚才的怒吼,他冷静的不像话。 所有人的声音都戛然而止,只有刚才那道声音响起。 雨野初鹿站在门口,冲着里面的人挥了挥手:“哟。” 古松裕太放在桌面上的手骤然放松了。 “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等等,你是谁?”那刚才询问的大声警察勇人发出了一叠的问话。 他的声音大到雨野初鹿都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小川拉了拉这位警察的袖子:“这位就是……” “你好,我叫雨野初鹿,是总警视厅的协助侦探,很荣幸认识你们。” 雨野初鹿打断了小川的话,他从自己的头上取下贝雷帽,在自己的胸前微微的行了个礼。 如此的绅士,简直就像是宫廷贵族走出来的权势。 “就是你们原先想请的人。” 雨野初鹿走到了审讯室里面,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闲庭信步。 他步步生莲,只要他走动的位置都会成为视角中心,即使这个审讯室不大。 勇人警察刚想要说点什么,就看见雨野初鹿举起手来,他像是领导一样摆了摆手:“我先说吧。” “我猜你们的推论应该是:古松因为跟下野国宗发生了肢体冲突,古松怀恨在心,半夜,古松先返回自己的酒店,然后顺着酒店的窗户爬了出来,返回犯罪现场行凶,在完成砍四肢的行为的模仿行为之后,听到了弥政幸子的手机铃声,他们约好看日出,这扰乱了古松收拾痕迹的行为,他迅速返回酒店并且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说完这些,雨野初鹿停顿了下来,他的视线扫过小川和勇人,最后轻蔑一笑: “哦,这的确是你们狭小的大脑唯一能想到的。” 就是这话说的太毒舌了一点,光是听着雨野初鹿的话,都能感受到那铺天盖地的嘲讽。 他很少看起来这么不礼貌,甚至连掩饰都没有。 要知道侦探破案,很需要跟当地的警察达成一致,否则的话将会对未来的发展造成不利的印象。 这也是雨野初鹿在之前带他出来偶尔出差的时候强调的话题。 古松裕太有些惊奇的看向了雨野初鹿,却看到雨野初鹿走到他的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的步伐很稳,皮鞋跟地面发出的哒哒声异常的好听。 古松裕太偏头,看到搭在肩膀上的那只手很白,手背上甚至能看出经脉,甚至连手腕都是纤细的,但给人莫名的安全感。 古松裕太明白了,雨野初鹿这是为了他出头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次的案件的细节的?” “刚发生的案子,归档的时候都会有纸质的文件,只需要伪装一下,然后装作来视察的领导,很轻易的就能拿到这些吧。” 小川:“……” 古松:“……” 勇人:“……” 明目张胆的说自己骗档案,把其他人当傻子耍的,大概只有雨野初鹿了吧。 那在电视记录里出现过几次的侦探,就这么明晃晃的介入了案件。 小川觉得这名叫做雨野初鹿的侦探视线很锐利,只要用那双眼睛扫视到他的身上,就让他有一种毛骨损然的感觉。 即使他做的不合规,但只要他站在这里,就有一种他就是规矩的感觉。 “所以……你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侦探?”那个声音很大的警察阴阳怪气的挤弄着眉眼,非常看不起所谓的侦探。 雨野初鹿意料到了之后撇了撇嘴: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大脑空空只会大喊大叫的警察?” ‘扑哧’ 小川笑了出来。 勇人瞪了一眼小川,小川将自己的笑容收了回去,上嘴唇抿了起来,肩膀还在抖,明显还是在憋笑。 小川还是第一次见到勇人吃瘪。 雨野初鹿走到了审讯室的桌子旁边,双手一撑,就坐到了桌面上,转头看向了古松。 “他们定你的罪是合理的,在发现尸体之后的周围巡查,找到了一把砍刀,上面发现残留着的血迹确认是下野国宗的。” “不会这把砍刀上也只有我的指纹吧?”古松裕太愁眉苦脸。 “bing。”雨野初鹿挑了挑眉:“作为侦探三人组里的人,他们居然会认为你作为凶手居然不记得要消除凶器上的指纹,或者直接将凶器销毁?” 他好奇的看了看古松:“一定就是你这张脸了吧,你看起来真的太老实了,古松,实在不行整个容吧。” 要知道第一次雨野初鹿出现在大众面前的时候,很多警察甚至认为雨野初鹿之前绝对犯过罪, 至今没给他定罪的原因肯定是没留下任何的整局。 不仅仅是那次家具走私的案件上他的模拟现场和雨野富司恶意送来的一份鉴定报告,还有雨野初鹿的这张脸。 他的脸实在是优秀到太有迷惑性了。 “你这句话的意思,不是古松裕太,还能是谁?” 雨野初鹿听完笑了一声:“你们的调查仅限于此就要给人定案的话,我都不敢想象你们这片区域有多少冤案。” 他的笑声虽然没什么嘲讽的意思,但在狭小的空间内突兀的响起,怎么都带着一股厌恶的味道在里面。 “那你是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当然。” 雨野初鹿自信满满的点了点头,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眼镜盒。 熟悉的眼镜盒,古松眼尖的看到在他做了这样的动作之后,角落里莫名出现了熟悉的鼓风机。 古松裕太对这个鼓风机很熟悉。 他以前几乎是跟这个鼓风机相依为命的,每次都是他来搬,那个时候还挺骄傲的。 但,这个鼓风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角落里的? 还没等古松想清楚这件事情,雨野初鹿的发丝已经被吹起。 但站在幕后和站在雨野初鹿的面前,是决然不同的两种风景。 “异能力,超推理。” 这句话的声音并不小,但没有人会注意他说了什么。 他整个人笼罩在风里,眼镜从他们这些警察的角度看过去,是反光着的。 雨野初鹿的手指按压在眼镜框的边缘上,站在那里高傲的仰着头,露出了一小节纤细的脖颈,在风的漩涡中心,就是他的舞台。 “啊,其实案件很简单。”雨野初鹿双手摊开:“下野国宗死于……”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然后一字一字的咬着话头: “自杀。” “自杀?!!!!” “哈哈哈哈哈哈。”勇人发出了一连串的笑声。 他的笑声跟他平常的声调相同,都大的有些吵人,也怪不得他的父母给他起了这个名字。 “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你的意思是他把自己的四肢和头砍了下来?哈哈哈哈。” “笑吧,鼠目寸光的家伙。” 只这一句话就让下野国宗的笑容消失不见了。 他身边的手握成了拳头,举了起来。 “在我们警署,你最好给我好好说话!” “是吗?我一般只对人好好说话,能看得出来,是你组织行动来抓捕的古松,却没看见他枕头上的血迹。至今还未上报古松的伤情,不就是为了等他说出真相之后,第一时间邀功吗?” “你!” 勇人猛地往前走上两步,却被小川抱住了胳膊往后拖: “别这样,我们还在警局,你注意点影响,勇人!”小川小声的继续说:“别忘了,你最近要升职了。” 勇人从鼻孔里冒出两口气,放下了举起的手,放到了身旁,恶狠狠的瞪着他。 “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他一马。” 雨野初鹿笑了笑,不在乎的摆了摆手:“好了,现在,我要见弥政幸子。” 小川好不容易劝好了勇人,却还得返过身来对着雨野初鹿说:“侦探先生,我需要提醒一句,你无权见任何的证人。” “若是以古松裕太的代理律师的身份呢?” “代理律师?” 雨野初鹿说:“你等等。” 说完他就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拿到了跟前,大大咧咧的坐到地上开始翻找。 “这个不是,这个不是,这个不是。” 一本又一本的证书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又一道的痕迹。 最后雨野初鹿在他那看起来很小的包里,终于找到了一个证件,他摆放到了桌子上摊开。 “这是我的律师证,古松裕太,是你请了我当你的代理律师,对吧?” 雨野初鹿冲着古松裕太调皮的眨了眨眼。 知法才能犯法,密利伽罗是最会钻其中空子的人才。 “初鹿侦探……你哪来的这么多证?”链古松裕太都看的目瞪口呆。 他看着满地那实打实的证件,眼睛都发直了。 即使他了解不多,古松裕太也敢保证这里面的任何一个证件都需要普通人花费大量的时间。 “你不懂,当年觉得考的证越多就赚的越多。”雨野初鹿怅然的叹了口气,紧接着转头看向了小川: “现在可以了吗?” 小川拿过证件看了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雨野初鹿。 真家伙,拿在手里的证件感觉沉甸甸的,倒也不是重量问题,只是含金量让他有些咂舌。 他咽了咽口水,说:“不愧是初鹿侦探啊。” 什么都会。 天才。 不像是人的奇才。 这些标签开始往面前这个面色姣好,但身上自带一股傲气的侦探身上贴。 “既然这样的话……” 雨野初鹿也配得上别人高看他一眼。 “这边请吧,初鹿先生。”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从地上将那些证件捡起来,塞到自己的包里,大大小小的一堆,丝毫不见爱惜,连勇人都看的牙酸。 他将小包塞满之后转身就往门口走。 “初鹿侦探……”古松在后面艰难的开口。 “没事。”雨野初鹿转头冲着古松笑了笑。 三个小时前。 雨野初鹿从地上捡起一片落叶玩,一边玩还一边转头看向了爬上爬下的松田阵平: “四个月前,突然出现了流言蜚语,这是一场极具有针对性的流言,调查后发现从源头那边可见并非嫉妒心理,而是恶意挑拨。” “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我找到了一个叫做密利伽罗粉丝会的网站,并且我黑了网 站找到了其中一些人的资料,并且用一些手段提前得知了一场阴谋。” “但光阻止一场阴谋并不能切断源头,我需要找到警局内谁是帮凶才保证我未来的安全。” 松田阵平打断了雨野初鹿的叙述: “说谎,初鹿。” 雨野初鹿看了一眼松田阵平,叹了口气,看起来对自己的朋友脾气相当的好: “好吧,是因为我需要找到幕后真凶来给我的侦探生涯落下平稳的一笔。” “又是一句谎话。” “好吧好吧,我承认了!我不喜欢别人对你们动手动脚!他们得离我们的生活远一点!我要把警察局那里面密利伽罗的卧底揪出来,狠狠揍一顿!我既然是个异能者,就要保护你们普通人的安全!” 松田阵平绑监控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笑了两声,却又怕笑的声音太大惊动了还没有上钩的鱼。 “所以你们的计划?” “古松需要做一定的牺牲,我将他需要说的话,做的事全部罗列了出来,他只需要按照我想要他做的演出来就行,光是我罗列的事情,他背了三个月的台词。” 雨野初鹿从来都不混日子,他的生活被剧本,任务还有生意场上的事情挤得满满登登。 但奇怪的是,只要遇上了琴酒的事情,他总是能合理的讲事情全部推后或者安排好。 “你知道吗?古松在念到台词要辱骂我的时候,他的表情真的很精彩,甚至一度扭曲,要知道我调查过他初中的时候可是戏剧社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雨野初鹿笑的眉眼弯弯。 “怪不得那段时间古松都不太敢直视你的眼睛。”松田阵平了然。 “哈哈,不过我有好好教他怎么控制自己的微表情。”雨野初鹿叉着腰:“我是个好老师。” “想要从古松裕太这边下手,警署那边一定要有人配合,这一块我抓不出来,得让古松以身入局,他必须单独行动,而他单独行动的前提是跟我闹翻。” 作为一个侦探的极限拥护者,是绝对不会放弃跟侦探在一起行动的计划。 古松就像是个海绵,迫切的想要从雨野初鹿这里得到推理的知识,外地的案子一般得雨野初鹿点头,古松裕太才会跟着一起去。 所以得先挑拨。 “这段时间,跟古松裕太说他也有能力,不靠雨野初鹿也可以的人一共有三个人,旁敲侧击的两人。这五个人都在我的管控内,其中一人最近有所行动,但他后面牵扯的人我暂时还未得知。” 记忆回笼,雨野初鹿握住了审讯室的门把手。 “初鹿侦探……”古松裕太失去了目标之后垂头丧气。 之后的剧本初鹿侦探没给他,他连即兴发挥都弄得有些提不起精神头。 甚至之前的剧本也就是在同事面前演一演戏,然后按照他的要求接下这次的案子之后转一圈就没有了。 现在的古松裕太看起来像是露出肚皮等着被揉,却没等到的小狗。 “别急古松,你还得完好无损的出来,我的鼓风机只给你抬。就像是之前做的那样就行。” 之前做的那样? 古松裕太陷入了沉思。 他思考了很久,侦探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代表他的演技还没有结束?还需要继续? 懂了! 古松裕太张开口就是一句:“没有侦探我也能自己做得很好!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我才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 雨野初鹿放在门把手的手一僵。 小川甚至能看见雨野初鹿额角冒出来的青筋。 哒哒哒。 小川和勇人就看见刚才的翩翩公子,径直往古松裕太的身边走,举起手比划了一下,放过了平常老敲的脑袋,转而攻击了一下他的肩膀。 看起来狠狠的揍了一拳,但实际上收着力,没太用劲。 “臭小子!我说的是让你跟之前一样相信我!不是让你接着演戏!”! 第一百三十五章 四个月前。 雨野初鹿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支油性笔。 黑色的油性笔在他的指尖来回的跃动。 他将自己的身子整个靠在椅子上,往后扬起,双腿慵懒的搭在桌面上,用椅子后面的两条腿作为支点,优哉游哉的晃悠。 古松裕太进来的时候就在自己的工座看见了这么一幕。 “初鹿侦探?” “哟,古松。” 哐当一声,椅腿跟地面摩擦发出的声响在古松心惊肉跳,生怕雨野初鹿没稳住自己把自己摔了,就差双手上前握住椅子的把手的时候,雨野初鹿用非常优美的姿势下了椅子: “你看起来今天心情不太好?” 古松裕太扶额叹了口气:“最近有些同事们的话都不太好听,但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一群嫉妒我的人而已。” 他倒是对此丝毫都不介意。 古松裕太就是这样的性子,雨野初鹿能从一群人中间精准的挑出他,也看中的就是这一点。 雨野初鹿笑道:“一点都没有对我有意见?” “没有啊。”古松裕太憨厚的挠了挠头,紧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咬牙切齿的说:“他们肯定是想要挤走我!变成侦探身边的警察!呵呵,想得倒是美!” “……” 雨野初鹿手上刚才转着的笔停了下来,他看了古松裕太好一会,突然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哈哈。”雨野初鹿说道:“你说的没错。” 他将笔随手丢到了桌子上,他说:“古松,那你的侦探需要你帮我做件事情了,你可得努力啊。” 古松裕太还从来没有听过雨野初鹿对他有过要求,最多的时候就是让他举鼓风机。 他迫不及待的走上前来:“什么?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侦探您尽管说。” 看古松的表情,雨野初鹿存了心思来逗古松裕太:“就算想要你现有的所有钱也可以?” 最近古松裕太有求婚的想法,但女方并不太希望跟婆家住在一起,希望古松裕太能拥有自己的房,所以古松裕太正在为此努力。 他连速食产品都买的最便宜的那种,只要填饱肚子,对此都不做过多要求。 这个要求过分到有些离谱,雨野初鹿问出来也只是逗着他玩,也没想要个结果。 看古松裕太沉默,雨野初鹿也知道答案,他挑了挑眉,决定略过这个话题:“其实……” “可以。” 古松裕太的声音沉稳的在雨野初鹿的耳边响起。 “什么?” 雨野初鹿愣在了原地,他的面部有些僵硬,甚至下意识的抿住了唇。 “是现在转账吗?如果不着急的话,银行业务我去预约一下,明天应该差不多就能转账成功。”古松裕太盘算着时间,他已经开始计划下班的时间了。 雨野初鹿问他:“就这么轻易的决定了?不再想想?” 古松裕太摇了摇头:“初鹿侦探,虽然外面的话不太好听,但他们说的没错,我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初鹿侦探为此的付出我能看得到,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有困难,我有能力,自然会帮一点。”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但我攒的不太多,可能帮不上大忙。 ?想看富富的正写的《用超推理拯救酒厂》第一百三十五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雨野初鹿呆在了原地。 他眼睛缓缓的瞪大,放在裤侧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攥紧了裤子,扯出了一些褶皱。 没过一会,雨野初鹿就低下了头,手放松了下来,缓解自己刚才突然暖到发热的心脏,强迫自己很快的冷静下来。 情感是大忌。 雨野初鹿感觉自己最近周围的人都对他好到有些让他适应不了。 这些迟早要舍弃,不应该沦陷。 再抬头的时候,雨野初鹿已经露出了跟平常没有两样的笑容:“你说的对,但我没有破产,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啊……”古松刚才满脸‘马上就要死’的表情消失不见了,他轻声埋怨了两句:“初鹿侦探,你吓我一跳。那你之前说的想让我做的是什么?” 雨野初鹿大步流星往前走了两步,直到跟古松之间的距离只有一米。 这个距离很近,古松甚至能闻到侦探身上不知道从哪沾染上的淡淡雪松味道,这个味道甚至掩盖了雨野初鹿之前身上糖果的甜腻味道。 “骂我。”雨野初鹿微笑着命令道。 “什……什么?” “年纪轻轻的,耳朵就不好了吗?”雨野初鹿双手背后,坦然仰起头来:“我说,我要你骂我。” “啊?哈?啊……” 古松裕太不理解雨野初鹿的含义,但他明白雨野初鹿的每一步都有自己的想法,或许是侦探有什么特殊喜欢被骂的癖好呢? 想到这里,古松裕太张了张嘴,但嗓子被大脑内部控制着,半天没吐露出一个字。 他的脸都被憋红了,嘴唇都因为无法开口而缺氧变得有些发紫,就这样他一个对侦探不好的词都吐不出来。 “……连骂人都不会,古松裕太,你真是……” 雨野初鹿也想从自己的词库里面找点词汇来作为辱骂的词汇,但这个想法被剥夺了。 他多年的教养让他半句脏话都说不出来。 古松裕太眼珠子咕噜噜转向了雨野初鹿的方向,那副表情简直就是说‘有什么样的侦探,就有什么样的华生’。 雨野初鹿抽了抽嘴角,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机,谷歌了一下肮脏的词汇。 他看着上面的词汇,看着面色发难。 连琴酒都不会在他的面前说这些话,偶有几句也带着贵族的气氛。 “最近那些关于你升职的谣言,并不仅仅是嫉妒心理,而是一场预谋的针对。” “针对?” “首要是挑拨离间,之后他们的计划还未确定,还需要我再深入调查一下。” 古松裕太的面 色一下子变了,变得极差:“我要怎么做?” “按照平常一样就行,你找案子我来破,但你要演出来一副慢慢被流言所感染后,对我不满的样子,最好私下里辱骂我两句。” “……” 古松裕太的脸又开始憋得通红了,他实在是不敢这么做,甚至说从内心里拒绝这样做。 他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任何的词汇来辱骂雨野初鹿。 古松裕太认为,雨野初鹿这样的人,适合全世界最高尚美好的词语。 “你初中是戏剧社的,你就当演戏就好了。”雨野初鹿开始给他出谋划策。 古松惊奇的问道:“侦探是怎么知道我是戏剧社的?” “做了调查,抱歉,没经过你事先同意,但我总得对身边的人谨慎一点。” 古松裕太不太介意这种事情,他被雨野初鹿感染了之后,也看了不少的电视剧和,脑子都变成了雨野初鹿的形状。 “没事,侦探也是看重我才会调查我嘛,正常正常。” 雨野初鹿被古松裕太的坦诚弄得失笑。 他走到了古松裕太的面前:“我有个计划,计划是这样的。” 前天。 时间正好,雨野初鹿那边终于有时间能休息了,给古松裕太发了个消息。 【开始行动吧。】 古松裕太义愤填膺说道:“我自己可以!” 他从目暮十三的手上接过了几个案子,这次的案子是上面筛选出来给警视厅那边的。 在拿到案子之后,古松裕太迅速给雨野初鹿发了消息。 【我已经接到了上面安排下来的案子。】 【拍给我。】 古松裕太在离开所有人视线之后,将两个案子拍片传到了雨野初鹿的手机上。 雨野初鹿那个时候刚从轮船下来没多久,他窝在沙发里处理的事情,就是古松裕太的这些事情。 两个剧本让雨野初鹿连轴转了很长的时间,而在此之前,他大脑的休息时间不超过十个小时,但他依旧适应良好。 证词,证言,现场的证据,关于这次爱马县的断头案变成悬案之后没找到的线索,他只需要看一眼就能找到其中的线索。 雨野初鹿放下了手上的东西。 直到——‘叮咚。’门口的门铃响了。 一位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什么,伪装成快递员的爆炸犯出现在了雨野初鹿的门前。 下午,古松裕太确认之后,到达爱马县。 他入戏的甚至认为电车上面名叫工藤新一的少年都是派来探查他口风的人。 直到下车为止,他一直都努力的表达着对初鹿侦探的不满。 说这些话的时候,古松裕太的良心隐隐作痛。 他甚至能想象得到要是他真的说了这些话,绝对是半夜都睡不着的程度。 不能表现出来! 他都已经演了这么久了! 决不能在这种时候出现纰漏! 而从下车之后,古松裕太就能明显的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 跟侦探说的一模一样。 古松裕太故意大声的高喊§_[(,甚至恶意的举枪射击,吓得跟踪他的人慌乱逃跑。 这是雨野初鹿的恶趣味,古松裕太也跟着演了一番。 等到古松裕太追到那人消失的地方,古松裕太蹲下身来系了鞋带。 他明显能看得出来树下的阴影不一样,这个人用飞快的速度爬到了树上,消失在了视野里,用繁壮的树叶们遮盖住了自己的痕迹。 ——‘注意光影,光会告诉你答案在哪里。’ 风吹过,树叶的斑驳有一块没有动。 古松裕太记得这一点。 但他不能抬头看,侦探说了不了解其中完全的计划,他必须以身入局。 他装作懊恼的样子,恨恨的跺了跺脚。 但他留了个心眼,在系鞋带的时候,将一枚监控头留在了原地。 这是雨野公司旗下的东西,形状并不大,如果不仔细去看的话是看不见的。 他转头离开的时候,雨野初鹿那边就接收到了信号。 看着上面漂亮的女人身手矫健的从树上翻越下来。 居然还能是高跟鞋着地的,雨野初鹿穿高邦鞋来提升身高的时候都崴过脚,所以他看的面色都扭曲了一下,整张脸皱成了包子。 雨野初鹿没忍住,将这一幕发给了贝尔摩德。 “你也能这样吗?” 贝尔摩德那边好半天没给他回消息,应该是还在忙。 但过了三分钟,贝尔摩德就回了一个视频。 视频里她正在参演一部戏,是女特务。 她用那恨天高一样的高跟鞋,从高处降落后又表演了一连串的高难度动作,还踹了一下旁边的假树,最后稳稳的站好。 视频最后,有男人用英文调侃:“这是在演练吗?” 贝尔摩德宠溺的笑道:“家里认识的小辈,想见识见识我演戏的片段。” 紧接着视频就结束了。 小辈。 雨野初鹿鼓了股腮帮。 明明还在大庭广众之下,但贝尔摩德那边却用绝对的偏爱对待了她的小先生。 “怎么样?”贝尔摩德回他。 “你是全世界最帅的女人。”雨野初鹿也回了:“她比起你差远了。” 贝尔摩德回了一个香吻给他。 此时的雨野初鹿关灭了屏幕,抱着手机往背椅上躺了躺。 “发生了什么好事吗,初鹿?” 松田阵平坐在驾驶的位置,单手扶着键盘,两一只手倚着车门。 雨野初鹿转头看向了松田阵平,虽然本意并没有邀请松田阵平,但松田阵平的那一句真诚到他不知道怎么接的话,让他成功坐到了驾驶室的位置。 他点了点头,对着松田阵平说:“阵平,鱼儿上钩了。 ” 松田阵平也冲着他笑了:“那看起来是鱼饵太诱人了,恭喜你初鹿。” —— 在雨野初鹿跟古松裕太达成计划共识四个月后。 雨野初鹿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支油性笔。 黑色的油性笔在他的指尖来回的跃动。 他将自己的身子整个靠在椅子上,往后扬起,双腿交叉慵懒的搭在桌面上,用椅子后面的两条腿作为支点,优哉游哉的晃悠。 这就是弥政幸子进来看到的样子。 “喂,不要在我的工位上放你的脚!”勇人懊恼的骂道。 她这是第一次直面雨野初鹿,这是密利伽罗讨厌却又喜欢的人。 那个男人只是坐在那里,就散发着绝对的魄力,虽显得慵懒,却让人莫名的喘不过气。 他坐在那里,看着勇人,不满的说道:“你真小气。” 弥政幸子觉得自己的心跳也跟着那晃悠的椅子一起动荡不安了起来。 “听说您想见我?” “啊,现在装作不认识我是不是太晚了?”雨野初鹿停下了手上的笔:“你进来的时候瞳孔微缩,捏着皮包的手紧绷着,简直浑身上下都写满了认识我的信号。” 他连头都没有转过来,让弥政幸子有一种这个人根本不在意她,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将她放在眼里的感觉。 “抱歉,我的确在电视上看过您,只是我们是初次见面。” 雨野初鹿笑了,他的笑声低:“你还挺懂人情世故。” 小川站在旁边,看起来对雨野初鹿的行为有些头疼。 他似乎明白为什么之前的前辈对于接待雨野初鹿有些不愿意了。 这位叫做雨野初鹿的侦探真的很不会说话,并且还能轻而易举的挑起别人的怒火。 “初鹿侦探……”小川小声的提醒他收敛点。 “好吧,既然是初次见面,那我就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雨野初鹿,现在的职位是——古松裕太的代理律师。” 雨野初鹿停下了晃悠椅子的行为,修长的双腿交叉稳住了椅子,站起身来,走到了弥政幸子的面前: “就是你想要污蔑的男人的律师。” “污蔑?”小川发出了一声惊呼。 “自然,这是一场非常有意思的针对事件,好简单的推论,对吧,密利伽罗的忠实信徒,弥政幸子小姐?” 弥政幸子感觉口齿生津,她死死的咬住了下唇才停止住了自己突然开始变得急促的喘息声,强制让自己跳的更快的心脏停下来。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这位侦探先生。” “哈。”雨野初鹿指着弥政幸子,漫不经心的对着勇人说道:“她的嘴比你的还硬诶。” 勇人警官拿着抹布擦着自己的刚被雨野初鹿放脚的桌子,听到这句话之后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耸了耸肩,他说:“你别这么看我,我背后有人呢,待会他就来 了。再瞪我,他一只手就能把你揍了。” 松田阵平这个时候站在门口,听见了雨野初鹿那异常嚣张的话。 狗仗人势! 狐假虎威! 他是占满了。 松田阵平握着门把手的手这个时候有些无措。 最后他还是叹了口气,推开门拎着一个很大的蛇皮袋走了进去。 松田阵平看见雨野初鹿的眼睛在他看到他之后亮了亮,冲着他使劲的招手。 “这边。” 松田阵平无奈的摇了摇头,刚到雨野初鹿的身边,就被他抓住了袖子往自己那边扯了扯。 自从他说出那样的话之后,雨野初鹿对待他的态度明显就变了。 变得更加的放肆,更加的依赖。 这种变化很明显,明显到只要站在雨野初鹿的旁边就能感受得到。 “他刚才还想揍我。”雨野初鹿指着勇人给松田阵平告状。 勇人:“……” 不是哥们,你这样也得有人信吧?我刚连拳头都没举起来。 然后勇人就眼睁睁的看着松田阵平那高大的身影往他的跟前一站,将雨野初鹿挡在后面挡了个严严实实。 勇人:“……” 勇人不说话了,他的大嗓门在这个时候没发挥上作用,只是嫌弃的看了一眼被当成被护犊子一般的雏鸟的雨野初鹿。 哪有点男人的尊严! 雨野初鹿不在乎什么面子,他被人护惯了。 松田阵平低声在雨野初鹿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 “好了,我们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呢?”雨野初鹿笑道:“就从最近的悬案断头案开始说起吧。” 雨野初鹿啪的敲了个响指,趁着勇人去放抹布,又坐到了他刚擦好的桌子上。 “犯罪手法不难,脑后敲击导致昏迷,应该是用镜子之类的东西,破碎后扎入后脑,在死者还未完全消失意识的时候,认定死亡且进行了分尸。” 勇人说:“这还用你说吗?法医资料里不是写了吗?”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确实,但你们不是至今都没有找到四肢吗?不巧的是,我找到了。” 小川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了雨野初鹿,眼睛死死的盯着雨野初鹿:“什么?” 雨野初鹿抓住了松田阵平的袖子,往后轻退两步,并且注意着室内的分布状况。 “死者的耳洞并未愈合堵上,并且按照耳洞的观察情况,应该是长久戴上的,但在发现头部的时候耳饰已消失不见,古松裕太在半山腰发现了一样水晶制品,小巧,但光芒极强,多用于耳饰。” “阵平。” 雨野初鹿突然喊了一声。 松田阵平会意,戴了手套,从蛇皮袋里面掏出了一个个证物带。 一个人的四肢在里面完整的体现了出来。 “我在想,如果埋尸会埋在哪里?为什么只有头 部冲刷出来了?所以我以这个点为基准,加上滑坡的情况和头部发现的状况,我奇妙的发现,这条线,跟缆车下方的线是一样的,我以此为基准让阵平按照长短和距离进行了挖掘。” 大家的视线都在山上,却无一人注意到脚下,加上最近旅游业的问题,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缆车下方这里无人问津。 ?想看富富的正的《用超推理拯救酒厂》吗?请记住[]的域名[( 门被人敲响,有个不认识的检查科的警员站在门口,他举起手上的文件冲着雨野初鹿摆了摆:“警官,您要的鉴定资料我们赶点完成了!” 雨野初鹿还没有伸手,就被旁边的小川接了过去。 他的面色很差,公事公办的说道:“他不是警官,只是警视厅的协助侦探而已,所以这个检查资料不应该入档。” “啊?”检查科的警员愣愣的看着里面站着的四个人,说:“可是,我看到了这位的证件。” 雨野初鹿笑了笑,没接话。 直到松田阵平问他:“什么证件?” 雨野初鹿才偷偷摸摸的跟松田阵平咬耳朵:“假的,我托人办了一堆,保真。”一边说他还一边拍了拍自己的小包,那里面一堆证件。 假证保真,还得是雨野初鹿的说话艺术。 这话还当着他这个警察说的大大方方,却还记得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小声的跟他咬耳朵。 松田阵平哭笑不得,但却还是给雨野初鹿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咬完耳朵,雨野初鹿看向了小川:“小川警员,怎么不打开看看,里面检验科的结果报告?” 小川的面色阴冷,顿时跟之前表现出来的完全不一样。 他捏着那个文件夹,因为用力手指都发白了。 雨野初鹿脚步轻巧:“我一直都在思考为什么当天缆车附近的监控摄像头记录全部消失了。恶意破坏到无一处留下,一定得是对周围监控布置位置非常熟悉的人。” “并且在你审讯的时候,你用到了‘模仿’两个字。 其他余人都认为这一次的案件是二次犯罪,毕竟当时的古松裕太也没有不在场证明,但你很确信的说这是模仿案。 除了凶手,我想其他人没这个自信,就像是那位嗓门很大的警察一样。” 雨野初鹿笑了笑,伸出手来来,手指穿过白色的头发捋到了脑后:“看来,我的猜想是真的,小川警官,你可认罪?” 小川对古松说的话,被雨野初鹿一字一句的还了回去。 他气势汹汹。 就像是家长专门给自己的孩子撑腰一样,睚眦必报。 “小川,你……”勇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小川。 弥政幸子愣愣的看着雨野初鹿。 即使她跟雨野初鹿是敌人,但也不得不承认,雨野初鹿是个非常有魅力的人。 面如冠玉,眉如墨画,单单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挪不开眼睛。 雨野初鹿感受到了弥政幸子的视线,转头看向了弥政幸子,他歪了歪头, 露出了一个良善的笑。 简直就是在告诉她:别着急,下一个就是你了。 弥政幸子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来捂在嘴唇旁,死死的咬住喉咙间的惊呼。 小川一只手握着那个报告站在原地,很久都没有动,他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良久,从指缝中漏出了一个诡异的笑。 “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他该死!他该死!他该死!” 小川放下了手,那经常脸上挂着的微笑消失不见,转而变得癫狂了起来: “我们那块要拆迁了,拆迁款没谈拢,他愣是坐在我家门口,半夜拿着刀砍门恐吓,我的母亲心脏病因此复发,他还笑着说我母亲不禁吓。” 他的嗓子沙哑着,带着大仇得报的快念:“他死的时候,看到我拿着砍刀要砍他四肢的时候,也硬生生的吓晕过去了,他比我母亲软弱多了。” “不愧是协助顾问,我明明处理的很好的,要不是那场大雨……你运气真好。” 连经常搭档在一起的勇人都被双目通红的小川吓了一跳。 滋滋滋—— 为了应景一般,勇人桌子上的台灯灯泡接触不良的灭了灭。 周遭的空气都变得安静了下来。 勇人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他甚至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半响,有人开口先发制人。 “啧,真不经诈。”雨野初鹿收回了录像的手,长长叹了口气。 “什么?” “阵平拿出来的根本不是遗肢,而是我在路上买的仿真模拟假肢,做旧了而已。” “你也不想想,作为我雨野初鹿的朋友,我会让他去做那么累那么脏的活吗?那可是很长的一条道。” 小川的面色僵在了原地。 如果说那个不是假肢,那:“这个检测报告?” “我让他们帮我检测一下山下自动售货机里果汁的糖分,说是对一个案子很关键。”雨野初鹿捂了捂肚子:“我喝了之后胃里特难受,我觉得可能是坏了。” “可我没什么感觉。”松田阵平摸了摸下巴感慨道:“或许是你的肠胃太脆弱了,那个果汁有点冰。”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也有这种可能性。” 两个人谈的事情让现场僵灼的气氛弄得瞬间有了温馨的感觉,两个当事人却毫无知觉还在探讨肠胃蠕动和果汁冰凉的关系。 小川猛地翻开了那个鉴识科的报告,上面果然跟雨野初鹿说的一样,就是果汁的含量检测,其余一概什么都没有。 雨野初鹿平静的叙述:“人在恐惧一件事情的时候,下意识就是远离,你是激情杀人,之前你把他约出来的时候应当没有这个想法,因为从砍痕看来是毫无章法的,所以你不是个谨慎的性子。” “若是我当时翻开看了呢?”小川知道也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性了,他像是要得到一个答案,问道。 “这也就是赌一把了。”雨野初鹿举起了手机 ,上面的视频是新鲜出炉的认罪事实,“不过你说的不错,我的运气一向不错。” 小川闭上了眼睛,充血的眼睛获得了短暂的休息之后再度睁开,又变得清明了,他说:“我认罪。” 雨野初鹿双手一合十:“那既然这样,就开始下一个案件了,下野国宗。” 他转头看向了弥政幸子。 弥政幸子的大脑飞快的转着,太阳穴都因此而变得凸起,她戒备十足,已经打起了绝对防御的心态来面对雨野初鹿。 她绝对不可能被诈出来任何一个词,一句话! 古松裕太作为传话筒,他的入狱会让拥护雨野初鹿的人掂量掂量,毕竟如此亲近的人,雨野初鹿都护不住。 “你的表情写着呢,绝对不可能像是小川警察一样被我骗,他的案件我的确没办法,雨水冲刷了太多的痕迹,时间也太久了,但你不一样。” 雨野初鹿笑的狡猾: “弥政幸子小姐,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你猜对了我就给你奖励的游戏!” 弥政幸子看着那侦探扬起了一个笑脸,平静的吐出了几个字: “你猜,又是什么时候知道你们的计划的,我是什么时候到达这里的?” 弥政幸子猛地后退了两步。 她感觉自己的嗓子从刚开始的紧张疯狂分泌唾液变成了干涩。 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了她的脑子里。 “密利伽罗的信徒的确很忠诚,既然如此,但你又怎么认为,我身边的人会轻而易举的背叛我?” 雨野初鹿双手拍了拍,带着欢快的节奏:“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笃定他是自杀吗?” 他说:“因为,我亲眼看见了。” “你既然选择了从我身边的人下手,就应该也了解我,我是雨野家的次子,而雨野家是做安全防控的,家里最不缺的就是监控摄像头。” “再来猜猜,下野国宗毫不犹豫的捅向自己心脏的画面,还有你切割尸体的画面,被多少个摄像头拍下来了?” “不可能!你不可能算的那么细!”弥政幸子握着皮包,因为激动还咳嗽了起来,完全不像是身手矫健后从树上跳下来的样子:“而且犯罪现场有古松裕太的证件和指纹!” “哦你说的是你偷走的原件?那也是假的啦,我一块办的,可便宜了,我让古松裕太将他真正的警官证放我这里了。 至于指纹,他被你敲击昏倒之后,你想要多少指纹就能有多少指纹。” “你们看着他自杀?”小川刚被勇人戴上手铐,他看着面前异常冷漠的雨野初鹿,张嘴问道。 “我又不知道他们的计划,放摄像头,只是是预防而已,等我们看到并准备出发的时候,下野国宗已经断气了。” 雨野初鹿坦然的说道,他大大方方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在撒谎。 他甚至惋惜的叹了口气:“下野国宗下手挺狠的,一击毙命,根本给自己一点活路都没留。” 事 实上,雨野初鹿并不是一个圣心大发的人,他能成为组织内数一数二的顾问,靠的是心狠。 这些打着他的旗号,却无视了他并不打算让自己处在明面上的侦探身份死的想法的人,既然想死,他为何要阻止? 所以从一开始,他跟松田阵平说,他并不知道他们的计划是假的,一开始他就全盘了解了。 他看着,盯着,望着这些人就像是飞蛾扑火,他不会给灯火盖上罩子来预防这些。 雨野初鹿,是个只会在这种事情发生之后,嘲笑飞蛾蠢笨的恶劣至极的人。 他没有将计划告知松田阵平,却提前跟琴酒先生知会了。 而琴酒是这么评价他的念头的:“这样才有点我搭档的样子。” 雨野初鹿敢这么放肆,也全是被惯得。 证据齐全,两个人供认不讳被带了下去,只不过弥政幸子的嘴很硬,警局内帮他们的人她只字不提。 雨野初鹿看着两个人被押走,转头:“那个叫勇人的警员,你的邮箱是多少?” 勇人愣了一下,随后报了一串。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之后我会把小川警察认罪的视频,还有下野国宗自杀和弥政幸子分尸的视频我会选几个角度好的发给你。” “为什么不现在给我?”勇人问道。 “未经允许,私自装摄像头在公共区域是违法的。我当然得伪装成假装发现后的录像。”雨野初鹿说。 “……”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大咧咧的说出来啊! 古松裕太被送到医院了,他的头部被敲击后有轻微的脑震荡,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松田阵平和雨野初鹿送他去的。 在路上的时候,松田阵平问雨野初鹿:“弥政幸子没有交代任何相关的信息。” “不需要。” “为什么这么说?” “给这个案子标注了悬案并且要求尽快处理的警视厅上司。”雨野初鹿说:“从这方面查就可以了。” 松田阵平点了点头:“那倒是,但是警视厅那边不好自己下手。” “谁说我要合规查了?”雨野初鹿骄傲的晃了晃脑袋:“我当然有自己的渠道来查。” “什么渠道?” “当然是……” 雨野初鹿站在琴酒面前,认真的说道:“求求你了,琴酒先生,帮我查查吧。”! 富富的正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一百三十六章 琴酒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手下现唯一被监视者。 “求求你了,帮我查查吧。”他可怜兮兮的望着他,仿佛他是无所不能到可以随便摘星星的长辈一样。 “你想让我帮那个跟屁虫一样的条子解除危机?” 琴酒这么说也没错,但他那种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的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质问轻描淡写,明明是在询问,却更像是在审讯一个犯人。 “古松裕太现在爬得越高,对我未来越有利,如果只让密利伽罗这个身份一家独大的话,未来就不会产生表面上的制衡关系。” 雨野初鹿的眼睛眨巴眨巴,解释的极其认真,看起来很有犯罪顾问的气势。 “撒谎。”琴酒碧绿色的眼眸沉下来,说道。 雨野初鹿的面色一僵:“我现在说谎真的很容易被发现吗?” 不应该啊。 雨野初鹿作为黑夜中的说谎者,在大学期间跟人说世界末日马上就要降临了这种鬼话,只要他说的头头是道,都会有人相信。 现在不仅仅是琴酒,连松田阵平都会一眼看穿他的装腔作势,这让雨野初鹿有些许的挫败感。 “还有其他人这么说过?”琴酒轻睨雨野初鹿。 他的视线在掠过雨野初鹿的时候,让雨野初鹿下意识的缩了缩被看的有些发凉的脖子。 “不,没有。” 雨野初鹿用惊人的求生欲矢口否认,但眼神却心虚的往旁边瞥。 “你最近跟那些条子的关系是不是有点太近了?你看起来已经忘记你跟那些人牵扯在一起的初衷是什么了。” 琴酒一边说,一边用那双薄凉的眼睛看着他。 这眼神看的雨野初鹿脑袋上的呆毛都炸起来了,跟个天线杆一样直直的树立在那里。 上次琴酒这么说话的时候,他把雨野初鹿扔到了满是图钉的屋子里,让他缩在角落里面壁,成功给雨野初鹿留下了阴影。 在雨野初鹿心脏被吓得狂跳的时候,琴酒动了。 他从沙发的对面走到了雨野初鹿的面前。 想起这么长时间的悲惨经历,雨野初鹿闭上了眼睛,双手捏着资料,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紧张的战栗,一副等死的表情。 半晌,一声轻笑。 雨野初鹿手上的资料被拿走了。 “诶?” 雨野初鹿睁开眼睛,就看到琴酒坐在了他旁边的沙发上,他仅仅是看个文件的闲散样子,但优秀的外貌也极其惹人眼。 他的视线快速的扫过资料上面的名字,然后将那些背调资料扔到了沙发上。 “三天的时间。” “啊?” “这是最短期限,你想要查的事情我要调动的人数比较多,没那么简单。” 琴酒看着雨野初鹿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耐烦。 大有一种三天的时间已经是极限,别给他找事的意思。 雨野初鹿抿着唇看着琴酒,大片的阴影因为半拉上的窗帘而垂落在琴酒的一侧。 明明给人一种不可接近的姿态,却让雨野初鹿心底陡然升上一种不可名状的感动。 “呜呜,琴酒先生,你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监视人。” 雨野初鹿从沙发上弹射到了琴酒的旁边,用那双水润的大眼睛盯着琴酒看的起劲。 他想上手给琴酒一个大大的拥抱,但没敢,所以手脚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又乖顺的放在了身侧。 但终究,雨野初鹿还是没忍住,一个起跳就要飞扑上前。 行为还未实施,他的脑门被抵住了,琴酒修长的手指按压在雨野初鹿圆润的额头上,让他动不了一点。 “……滚蛋。”琴酒几不可闻的皱了一下眉,他轻轻一推,就让雨野初鹿原回到了刚才坐着就差立定的沙发上。 雨野初鹿东歪西倒的栽在自己的沙发上,他顺势乐颠颠的抱住了自己的抱枕,身上的衣服被他滚得皱皱巴巴的。 “我怎么这么幸运,遇到了琴酒先生?” “别拍马屁。”琴酒翻了一页资料说道。 “哪有?我只是在说实话而已。”雨野初鹿眉眼弯弯:“能成为琴酒先生的被监视人,我是非常荣幸的,感谢乌丸先生。” 提到乌丸莲耶,琴酒也跟上了话题:“这次的轮船任务完成的不错,那位先生赞扬了你。” “苏格兰威士忌呢?”雨野初鹿想到了那个心软的男人。 “审讯结束之后就没见到他了。”琴酒眉目间不动声色,眼神却看向了雨野初鹿,平静而冷淡的说道。 “作为一名警察不自觉的成为了帮凶,还因为没有掌握任何证据而无法告发,有可能是一蹶不振了也说不准。” 雨野初鹿说完这句话后停顿了一下,随即泛起了一个有些残忍的微笑: “不过,我也只是这么说说,这种可能性也不大。毕竟能拿到代号的人,心理承受能力肯定比一般警察要高很多。” 琴酒缓缓垂下眼,睫毛挡住了他碧绿色的眼眸,他冷笑了一声,不看好这些‘老鼠’是他的常态: “你对他们的好感度倒是很高。” “既然任务完成的很好,那没有什么奖励吗?光是口头上的表扬?” 雨野初鹿不满意的说道:“这样可让人没有接下去努力的动力啊。” “我看你玩得很开心。” 从一开始定下剧本之后,雨野初鹿就开始戏弄那个可怜的威士忌,并且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一步步的诱导威士忌掉入他的陷阱之中。 琴酒看的清楚,那个时候,他的表情极其愉悦,真像是一只餍足的猫。 “就算这个工作是我喜欢的,但这不代表我就可以只工作而不要工资。” “你不缺钱。”琴酒说道。 雨野初鹿用自己的‘异能’滚出来的金钱,是无法想象的多。 甚至在伏特加的眼睛 里看来,雨野初鹿愿意成为‘密利伽罗’,或许仅仅是无聊的富家子弟,因为头脑而进入组织寻求刺激的行为。 的确。 ?富富的正的作品《用超推理拯救酒厂》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你也不缺权。” “说的也对。” “但你缺乐子,组织已经将你想要的给了你。” 雨野初鹿抿唇不笑了。 他的视线落在了琴酒身上,看到了那双绿色眸子里自己的影子。 青年勾起唇角,白色的发丝凌乱的散落,琥珀色的眼睛笼罩着漠视生命的冷淡。 雨野初鹿被那双瞳孔里自己那双冷漠的面孔弄得有些,愣了愣,随后他的手指绕过了自己的白色发丝轻绕了一圈,轻笑出声。 “你说得对,琴酒先生。”雨野初鹿笑着回道:“逆流之中的人,总是需要找到一根稻草当做浮萍的。” “你拿到警视厅内部的密码组号还需要多久?” “快了。” 雨野初鹿盘算了一下古松裕太的升职速度: “因为这次针对古松裕太的事件,警局上层的那些滑头们,总得给点补偿,这点补偿利用一下,让古松裕太爬到我想要的高度也不是什么难度。” 只要古松裕太成功,雨野初鹿就可以自由的出入警视厅,接触到核心也就只是技术问题。 而雨野初鹿身边最不缺的,就是技术。 听到这句话,琴酒的脑海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这次关于密利伽罗粉丝针对古松裕太的计划……你知道的那么详细,是不是……” “你猜的没错琴酒先生,这次的案子,从一开始就是我引导的。” 雨野初鹿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这件事。 “连那个密利伽罗的粉丝网站,都是我做的。” “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写了两个剧本?”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 他的环节是需要一个接一个的,因为太过紧密的关系,不会有人联想到两个案子都是由他操守的。 “下野国宗跟弥政幸子可是你的忠诚粉丝,你倒是也舍得。一边享受着他们的崇拜,一边把他们推向地狱。”琴酒停顿了一下,看着雨野初鹿:“不过这倒也像是你能做出来的事情。” 雨野初鹿皱起眉头,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钥匙扣来,他的手指在那个可爱的草莓上细细的摩擦。 “他们的性子偏激,而在此之前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以密利伽罗的名义进行所谓的‘正义裁决’了。” 这些人以他的名义,牵扯到的人,有一部分从人性角度上来看,并不算是坏人。 这就导致就算他们将水搅浑了,也依旧没有带给雨野初鹿任何好处。 “也许密利伽罗会谅解他们,但我是雨野初鹿。” “而我只是跟他们聊了两句话,并没有提醒他们任何的行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自主完成的,而后果,也应当由他们自己承担。” “下野国宗可是为了你自杀的。” “那又如何,这个世界上愿意为了我去死的人,也不缺他一个。再说了,这是他们自己的计划,我并没有插手,而且他真的是为我去死的吗?” 雨野初鹿淡然开口,评判了生死却显得毫不在意。 “他之前犯下的案件至今还未被那群大脑简单的警察们揭穿,这就导致大多数密利伽罗的粉丝对他进行了推崇。一直在底层的他被这种崇拜冲昏了头脑,开始变得更加的偏激。他想要成为密利伽罗,让人永远都记住。最简单的方式就是从我这里下手,并且死于陷害他人的案子中,他为此骄傲且自豪。” “他不是为我去死的,他是为了所谓的‘崇拜’去死的。” 纵观雨野初鹿的过往。 小时趋向于喜于研究的母亲几句温柔的夸奖,贡献了自己童年的自由。 在大脑开发到达极致的痛苦时,被‘书’赋予了‘超推理’的异能。 异能之后,感情蜕变,他不在意生死,能直截了当的将一柄剑搁在同父异母的哥哥的脖子上。 她的母亲死前,曾对着他说:“你已经不像是个人了,初鹿,不要堕落下去,找到能牵住你的人,把绳子交出去,不要变成怪物。” 雨野初鹿猛地想起了这句话。 他站起身来,走到了电视机柜,从柜子里翻找了一会,只找到了几根黑线。 很粗的黑线,应该是什么人送的礼物上的包扎袋,因为上面有暗金色的图案而被雨野初鹿留了下来。 他拿着那几根线回到了沙发上,手指捻起一段,用黑线在其中穿梭者。 “琴酒先生。”雨野初鹿喊他,却连头都没抬,眼睛跟着手指灵巧的将黑线变成了很粗的一个手绳。 “说。” “等我正式切入警部网络,我还能以雨野初鹿的面貌出现吗?” 琴酒目光沉沉的看着雨野初鹿,反问他:“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能。”雨野初鹿诚实的回答。 雨野初鹿这个人,本身就应该处于黑暗之中,他不适应阳光。 而之所以现在冒着灼烧的风险出现在阳光下,不过是为了任务。 任务完成之后,他自然应该回到自己的舒适地。 “既然自己知道,为什么要问?” “只是……”雨野初鹿看向了旁边被他刚才放在一旁的钥匙扣,小草莓可怜巴巴的被挤成一团,他将话头咽了回去:“不,没什么。” “舍不得?” “有一点。” 雨野初鹿对于这个身份割舍不下的,大概只有侦探协助三人组。 他们对雨野初鹿是真心实意的。 尤其是真的成为朋友了的松田阵平,这个身份是唯一能跟他有联系的。 当舍弃这个身份之后,朋友就会变成敌人。 想到这里,雨野初鹿长长的叹了口气。 琴酒从桌子上端起酒杯,语气沉稳:“你该长大了。” “我已经成年了!”雨野初鹿挥舞着双臂大声抗议。 看着他的小胳膊小腿,琴酒的视线从上到下的扫了他一遍,视线又淡淡的移开了。 ⒌想看富富的正写的《用超推理拯救酒厂》第一百三十六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雨野初鹿抽了抽嘴角:“琴酒先生,你刚那个眼神完全暴露了你对我的不认可……” 琴酒没回答,只是又抿了一口酒放到了桌面上,视线放到了另外一个空的酒杯上。 雨野初鹿家里有很多的酒,每次琴酒来的时候,他总是会拿出他认为最好的来招待很会品酒的琴酒。 因为礼仪的关系,雨野初鹿会摆两个酒杯,但因为他沾酒就醉的关系,一般他面前的杯子里面什么酒都没有。 他主打的,就是一手陪伴。 “酒量是可以练出来的,跟年纪没关系。”雨野初鹿站了起来,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了酒:“不信你等我练一练,我保准能喝倒三个成年男性。” 黄色的酒在杯中冒出了一些小小的气泡,随后鼻尖泛起一些轻微的辛辣。 是雨野初鹿藏的珍酿。 酒杯口还未触碰到唇部,雨野初鹿的杯口就被琴酒的一只手挡住了。 他的手很大,修长带着熟悉的雪松混杂着烟的味道,钻入雨野初鹿的鼻中,挡去了酒液的辣味,沁人心脾。 “逞强什么?”琴酒的手一转,雨野初鹿的手腕被迫松开,他手中原先的那杯酒落在了琴酒的手上,酒杯倾斜,酒顺势倒入他自己的杯子中,空杯被琴酒原放到了桌子上:“小鬼才会因为想要证明自己长大而偷喝酒。” 雨野初鹿蹙了蹙鼻,想反驳点什么,但他的短信记录响了两声。 [初鹿侦探,最近有空吗?最近有表彰大会,你的名字也在上面,要是有空的话,我来接您一起参加——古松] 琴酒侧头看了一眼:“看起来你的计划很顺利。”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 但他有一种不得劲的感觉,甚至希望自己原先的计划变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雨野初鹿晃了晃脑袋,企图将这个想法晃到云霄之外去。 “是啊,很顺利。” 琴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暗示:“雨野初鹿,你自己也说了,你不是小孩子了。” 这就是现实。 你早就清楚,早就了解,你迟早要亲自打破玻璃罩走到现实中的。 雨野初鹿明白琴酒的意思,他说:“我知道。” 切入警视厅内部,找到一切有利于组织的事情,本身就是他最开始做侦探的理由和原因。 现在踯躅不前,不像是雨野初鹿的性子。 “我只是在想,这才多久啊,我都快变得不认识自己了。”雨野初鹿往后躺了躺。 “我明明应该变得更加的肆意,却现在变得有些束手束脚的,真是奇怪。” 他松散的靠在沙发上,阳光洒在他半边的侧脸上,在地上落下了很长的一层阴影。 优秀的面容让他神色疲惫的样子都显得如此俊逸。 琴酒起身,将那文件如同报纸一样卷了一下放在了自己的手臂之间。 “这段时间,组织内没有给你的任务了,你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他转身往门外走。 雨野初鹿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是没有任务了?还是被琴酒先生全部包揽了??[(” 琴酒转头,看到了雨野初鹿面容上促狭的笑意。 “你想多了,我没有那种闲情雅致帮你干活。” 雨野初鹿失落的‘哦’了一声:“所以这才是给我的工资?一个本来就应该有的假期?” “随你怎么想。”琴酒用老一套对付雨野初鹿,也不多话,开了门就走了。 等到琴酒离开三分钟左右,雨野初鹿才想起来:“诶?琴酒先生是不是没有把我们家的钥匙还给我?” 不过…… 就算了吧。 雨野初鹿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编的黑色绳子,在最后面系下了一个结之后用剪刀剪断了。 他拿出手机回了消息。 [不去,没兴趣,除非奖章是纯金的。] 发完这个消息,雨野初鹿想了想,又回了一次消息。 [我对奖章没兴趣,但你的授勋仪式我觉得我还是需要参加的,时间,地点给我。] 那边半天没回消息。 这不正常,按照平常来讲,古松裕太恨不得将手机用胶水黏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生怕错过了雨野初鹿的消息。 他没想到的是,古松裕太在看到这条消息之后,抱着手机嗷嗷叫。 古松裕太抱着手机,恨不得见到每一个过路的人都炫耀一下这条短信,但因为顾忌针对他的人还没落网,所以每次遇到过往的人,都红着脸张着嘴欲言又止片刻,又闭上了嘴。 最后他斟酌了半天,小心翼翼的给雨野初鹿回了地方和时间之后,写道:[谢谢初鹿侦探,遇见您真的用光了我这辈子所有的运气了。] 古松裕太并不知道自己爬的越高,他跟雨野初鹿之间的关系也就越来越远了。 雨野初鹿愣了愣。 这句话似曾相识,他优秀的记忆力让他想起来这句话刚才他也对着琴酒先生这么说过。 他没回消息,将手机黑屏之后站起身来,黑色的绳子被他揣到了口袋里。 在雨野初鹿的这个身份完全消失之前,他要做的准备工作量很大。 他需要一个完整的剧本。 雨野初鹿,要为自己侦探的这个身份谢幕,写下一个巨大的落幕。 还没等他走到书房戴上耳机开始用钢笔画下绘图,门被人敲响。 ‘咄咄咄咄。’ 这次敲门的声音很大,带着怒气,像是想要将门板拆下来一样。 雨野初鹿连看都没看,伸出手就在拿出遥控板来点了两下。 “啊啊啊啊这是什么?” 熟悉的铁板架构从地面涌出。 困住上次那个冒 充快递员的架构如同变形一样的又一次出现在了雨野初鹿家的门口。。 紧接着外面开始敲击铁皮,手掌跟铁皮接触后发出的声音要比敲门的更大一点。 一边敲,外面那人嘴里面还不干不净的骂了两三句脏话。 雨野初鹿的手机响了响,是进行曲。 看着上面陌生的电话号码,他挑了挑眉。 富司知道初鹿经常拉黑他的电话号码,所以每次给他打电话都用的未识别号码,一劳永逸。 雨野初鹿一眼看穿,并且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 在电话被挂断之后的盲音,雨野富司的怒吼声变得更大了。 “你什么时候将你自己的房子弄成这样的?快点把我放出去!雨野初鹿!你听到了没有!臭小子!” 雨野富司气急败坏的声音在铁笼里嗡嗡作响,因为空间小,导致回音加重,声音变大,他吵得自己的耳朵都疼。 喂,雨野初鹿!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说话?⊕⊕[” 那边喊的辛苦,初鹿这边找了个板凳,搬着坐到了那个铁桶旁边,找了个电视剧休闲的看。 演到了好玩的地方,雨野初鹿笑出了声。 他的笑声如同被放大了扩音效果传入了雨野富司的耳朵里。 那连绵不断的骂声戛然而止。 在他停止吵闹之后,周围安静到只有手机里传来的电视剧里男女主角对话的声音。 “是老爷子让我来的,他想要见你。” “怎么?他快死了需要跟我联络感情了?” “他一直很关心你。” 雨野初鹿嗤笑了一声,他抬起头来,目光带着冷意:“关心我?” “是啊。” “那前几天我这边发生的事情,他应该也已经知道了吧。” “什……什么?” “那个想要炸死我的爆炸犯,就被我这么锁在这个铁笼里。” 雨野富司缄默。 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不管是老爷子还是他,对于雨野初鹿的生活几乎不怎么关心。 雨野初鹿不分享,他们也不调查,两边除了跟利益有关系的事情,几乎没有任何联系。 “所以,现在再说关心我的话,是不是有点可笑了?”雨野初鹿笑了笑:“比起你现在来之前想做的事情,你不如想想现在要怎么从我的手里逃脱比较好吧?” 他站起身来,像是个反派一样露出了嚣张的虎牙,笑道:“你猜我要是把这个能透气的空堵上,这里面储存的氧气还能让你活多久?” 雨野富司顿住了,他的呼吸声都轻了一截。 他站定在原地,视线掠过整个铁笼。 “你不会的。”雨野富司笃定的说道:“现在是白天。” 大庭广众之下,他刚才高声惊呼,周围的邻居会听到他的声音。 若是雨野初鹿现在动手,暴露的会很快,即使掩盖也会留下证据。 雨 野初鹿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将自己的狠毒放在台面上的人,他在外社交的人设总是彬彬有礼。 而且雨野初鹿跟老爷子的合约还在,他死于现在,雨野初鹿什么都得不到。 “的确,但亲爱的哥哥,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你亲自递交给警视厅,关于我的那份报告啊。” 那份有关于雨野初鹿有着反社会人格的报告现在还躺在目暮十三的桌子上。 表明的只有一点—— 雨野初鹿,是个疯子。 雨野富司如坠冰窖,他的额头上冒出些许冷汗,顺着他的额头缓缓滑下,落入他的西装衬衫里,他深深的呼吸着,刚才嘶吼导致干涩的嗓子现在隐隐作痛。 时间过了这么久了,之前雨野初鹿没有任何的反应,原本以为他是不在意,雨野富司没想到他一直记着仇。 还没等他说话,雨野初鹿就站起身来,手上捏着什么东西走了过来。 雨野富司的精神马上紧绷了起来。 这家伙想做什么? 他真的想要将这个洞口填住,将他捂死在这里吗? 他真的疯了吗? 等雨野初鹿在他的面前站定之后,雨野富司能听见他因为紧张而咽口水的声音。 扑通扑通。 雨野富司紧接着听到了自己因为紧张而快速跳动的心脏。 直到雨野初鹿敲了敲那铁皮,没忍住,笑的声音更大了一些:“你还真信了啊。” “为了你手上沾上命,不划算。” 因为他不想手上沾血的原因,他的监视人,从未让他真的动过手,甚至连那时候的绑架犯,琴酒先生都没让他真的下去那个手。 雨野富司不值得他破这个戒。 “直接说吧,他找我有什么事?” “铃木宝行最近要出一次珍宝展览,安全系统想要跟雨野家合作,如果这次成功,接下来铃木集团旗下的安全系统将由我们全面接手。” “所以呢?” 雨野富司闷在里面,声音也闷闷的响:“铃木集团指定想让你做交接。” “也就是说,他们没看上你。” “……”这话直接到让雨野富司接不上。 但这是个事实。 自从上次在爆炸楼层救下了铃木集团董事长的原因,铃木集团对雨野初鹿开始青眼有加。 只要是跟安保系统上有关的事情,多少都会记挂着点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掰了掰手指:“利润给我多少?” “百分之五。” “不干。”雨野初鹿双手环胸。 “百分之八!这已经是极限了!” 这就是极限了? 雨野初鹿转身就走,连帮忙解开现在雨野富司的困境的铁罐想法都没有。 “雨野初鹿,你要知道冠以雨野家的姓氏!你身上担着的是雨野家的荣 耀!没有雨野家你哪来的合作机会?” 雨野初鹿听着连脚步都没停。 “百分之十!我自己再给你添一点!百分之十!” 这已经是个巨大的数目,如果这个合同签下来,带来的利益虽然会被吞噬一大片,但除却本身的资金之外,百分之十已经快要伤筋动骨。 雨野初鹿终于露出了个笑,他拿着手机往门口走去:“成交。” “既然同意了,那你快点把这个解开吧。” “可以。” 雨野初鹿拿出了遥控板在上面点了两下。 滴滴—— 雨野富司透过那个透气的小孔,眼睁睁的看着雨野初鹿的窗户被操控着拉上又关闭了几次。 然后他听见雨野初鹿说:“诶?我的遥控器好像坏掉了,你这个暂时不受控制了。” “雨野初鹿!” 雨野富司发出了一声怒吼。 但他没得到任何的反应,雨野初鹿带着嘲讽的笑容:“怎么了?这可是天灾啊,难不成你这也要怪我?” “我是同意了,但我今天有事,让我对接也得等到明天。” “什么事?” “去度假。” —— 说是去度假,但还没有一天的时间,雨野初鹿就被人抓到了训练室。 琴酒递给了他一把枪。 那是琴酒常用的。 黑色的枪身,黝黑的枪口,无一不显示着它的威力。 雨野初鹿带着沙滩帽,穿着沙滩裤,漏出来的大腿和胳膊白到反光。 他跟着庄严肃穆的训练场格格不入。 他低下头看了看琴酒手上的枪,又看了看琴酒的脸,再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 他艰难的开口吐出几个字,像是吐出了自己的魂:“不是说……给我假期吗?” “没有任务,就算是假期。” 琴酒说的有理有据。 “你的射击能力只要提升的好的话,未来多少会有点自保能力。” “可是我有你不就好了吗?” 雨野初鹿的这一句话让琴酒明显愣了一下。 他冷峻的面容下,微垂着的眼睫在脸上形成了一条很漂亮的光影。 “说好话也没用。戴上隔音耳机。” “我学这个,乌丸先生知道吗?” 雨野初鹿乖乖的用厚重的耳机遮住了曾经耳鸣还未完全康复的耳朵,接过了枪,在射击口站定,双手抬起,动作却不标准。 琴酒没回答这句话,只是说: “眼睛看准位置,你的右脚往后退一点,手抬起来一点。” 雨野初鹿并不想在假期的时候进行任何形式的练习。 所以他只是随意的摆了摆姿势,就是那种摆烂,但顾及着班主任的心态,多少做了点样子。 琴酒走到了雨野初鹿的身后,伸出了手。 他双手交握住了 雨野初鹿的手。 身后骤然贴近的温暖让雨野初鹿愣了愣神。 琴酒银色的发丝顺着一边缓缓的落下,雨野初鹿看见他白色的头发在这种发色下显得光泽度不高。 他的声音毫无起伏,连点波澜都没有,冷静到雨野初鹿听了都感觉在有空调的地方很冷: “看好,我只教一次。” “为什么突然想要教我这个?” “我不会做口头承诺确保你的安全,但你不在我视线内的时候,我需要确保你自己能保护好你自己,而不是随随便便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琴酒先生是听到了阵平跟我说的话了吗?”雨野初鹿的声调带了显而易见的兴奋,甚至挪动着自己的眼睛,想要去追寻琴酒的身影。 “雨野初鹿,在这个世界上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琴酒没有否认:“不要相信任何人对你许下的承诺。” 他说: “就算是我,也不要交付你的信任。雨野初鹿这是我第一次跟你说这句话了。” 话音落下,雨野初鹿被琴酒带着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巨响。 前方黑色的人体靶,心脏的位置正冒着黑烟。 正中靶心。 雨野初鹿被后坐力带着脑袋往后仰,身子却丝毫没动,琴酒那如同钢一样的身体让雨野初鹿根本没有后退的动作。 随即琴酒退到了一边去,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柄小刀来,用帕子慢慢的擦,不带一丝感情的命令: “继续。” 强权下,雨野初鹿不情不愿的接着瞄准前方。 “资料查了一半了,你准备怎么对付那些不安分的虫子?” “资料给我,我需要跟他们见一面。” “我来安排。” “不用,有人已经将这个机会放在我面前了,没必要再动用组织的人。” 雨野初鹿手指扣在扳机上,随意打着。 一枪命中腹部,一枪命中喉咙。 “我是不是很棒?”雨野初鹿转头看向了琴酒询问。 他满含期待的用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盯着琴酒看,企图得到一些夸赞。 琴酒凝视了雨野初鹿片刻,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手随意的将刚才还在摩擦的小刀丢了出去。 小刀在空中画出了一道银色的光,如同短暂的极光。 紧接着,对面刚才琴酒握着雨野初鹿的手打出去的那命中一枪的心脏位置,现在被稳稳的插了一把刀。 小刀的尾部还在晃晃悠悠的,带着余震。 “……好了,我懂了。我的准头还是太差了。” 琴酒说:“那就接着练。” 熟能生巧,雨野初鹿家里并不被允许碰这些危险性极高的热武器,回国之前加入组织,乌丸莲耶也不允许他接触。 毕竟在这个时代,心狠的人拿着的刀剑,跟没有心的人拿着的枪/械,是完 全不同的两种危险程度。 “若是我在这里的消息让乌丸先生知道了,他肯定会很生气的吧?” 雨野初鹿想到了有趣的事情,眯起平常看起来很和善的眼睛。 琴酒略微挑起眉来,他的神色冷清,警告雨野初鹿:“注意你说话的语气,雨野初鹿。” 虽然是警告,但实际性的惩罚一点都没提。 雨野初鹿耸了耸肩,继续跟手上的这把手/枪较劲。 “知道了,我只是关心乌丸先生的血压问题而已。”雨野初鹿抬手又是两枪。 “这些资料之后,你打算怎么对付他们?用密利伽罗的那一套?” 让他们死于悄无声息的绝望。 简单,快捷。 “那不是侦探的做法。”雨野初鹿说:“犯罪者的克星可不会做犯罪的事情。而且这起不到震慑的作用。” “何必震慑他们,侦探这个身份维持的时间不会太长了。” 雨野初鹿本想张口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但又想起前不久被琴酒当场揭穿他撒谎的行为:“就当是……送给他们的礼物吧。” “你的心软会坏事。”琴酒将外套脱下来放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拿出手机来看了看上面的消息。 伏特加的消息。 他负责了一部分密利伽罗的任务,其他的被琴酒全权负责了。 琴酒看完,疲倦的按了按眉心。 他修长的手指往眼睛上一搭,赏心悦目。 雨野初鹿扭头问他:“伏特加又坏事了?” 琴酒是个谨慎的人,但伏特加不是,他总是会忘掉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这就导致有些时候,组织交代的任务会有漏洞。 “嗯。你继续练,今天的成果必须是每枪之内都必须在八环以内,做得到吗?” 雨野初鹿目测了一下靶子的距离,对于一个新手来讲不太友好,但对于老练的家伙来讲,这距离可以说是跟面对面开枪没有什么区别了。 然后他眼睁睁的看着琴酒将靶子往后调了一个很大的距离。 “现在做得到吗?” “我尽量。” “雨野初鹿,在我这里,问题只会有一个答案。” 琴酒冷峻的脸下,拥有着一颗表里如一的铁石般冷硬的心。 雨野初鹿妥协的说道:“没问题,我保证你处理完回来就会获得一个神枪手,放心吧。” “若是我回来之前完成了琴酒先生要求的指标,我有什么奖励吗?” “你想要什么?”琴酒问他。 雨野初鹿说:“给我送个挂件吧,琴酒先生,我的钥匙扣上还缺一个位置。” 上次雨野初鹿暗示的明明白白了,琴酒却像是根本没听见一样,瞬间就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了。 “没空。” “……” 拒绝的好快,雨野初鹿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等你有空了再说。” 琴酒没回复这句话,只是在离开之前,提了一嘴:“你家里的钥匙,我放在玄关上了。” 雨野初鹿放在枪上的手指一顿。 ?富富的正的作品《用超推理拯救酒厂》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琴酒那种莫名的想要跟他撇清关系的感觉,让雨野初鹿有些不适应的鼓起一边的腮帮子,恶狠狠的又开了两枪。 “知道了。” 这两枪全部脱靶。 哪有练习技术的样子,完全就是泄愤的样子。 琴酒没理会他的小脾气,也从来不爱惯着雨野初鹿,转身就走了,连停顿都没有。 这就导致雨野初鹿憋了一口气。 这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弄得雨野初鹿浑身上下都难受。 反而憋着的这口气让雨野初鹿的专注能力上升,命中几率越来越高,动作也越来越标准。 等到琴酒让伏特加处理完那边的事情之后,回来送雨野初鹿的时候,伏特加就看见顾问先生正咬牙切齿的对着面前的靶子,精准的传过里面的一个瞄准点,不断的点射。 “怎么是你来了?琴酒先生不是说他要来检查我的学习结果的吗?” 雨野初鹿露出了一个残忍的微笑。 这让伏特加有一种要是大哥在面前,雨野初鹿肯定会用枪对准大哥的感觉。 “哦,对检查。”伏特加刚被雨野初鹿狠厉的表情吓得一个哆嗦的脑子转过弯了。 他拿出手机来对准了靶子,认认真真的拍了两下,然后用手机传给了琴酒。 雨野初鹿:“……” 转头,伏特加看到了雨野初鹿越发不善的表情,他挠了挠头,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大哥要看的。” 雨野初鹿想,琴酒也就是那么一说,应该并不是真的对他的练习成果多感兴趣。 毕竟他故意调到了一个非常远的距离,琴酒也并不觉得雨野初鹿真的能做到。 只是他提这么一嘴,就是让雨野初鹿记住别随便承诺他人。 “拍吧。”雨野初鹿说:“多拍两张。” 他将耳套摘了下来,扭头又将自己的草帽戴回了头上。 “拍好了,顾问,现在我送你回度假地?” “回家。”雨野初鹿恶狠狠的说:“我要回家取钥匙!” “顾问先生的钥匙落在家里了?那需要我安排开锁人员吗?” 雨野初鹿用毕生优秀的素养忍住了骂人的话:“……闭嘴,伏特加。” 伏特加闭嘴了,将手机收到了口袋里,转头就给雨野初鹿拉开了练习室的门,做出了一副恭敬的姿态。 雨野初鹿满肚子的脾气都被伏特加这样的行为弄得熄了火。 他耷拉着脑袋,跟到了伏特加的身后。 刚到车上,雨野初鹿就看见副驾驶多出了一个黑色的盒子。 “这是?” “伯/莱/塔/1934。” 琴酒的同款手枪,在前面装上消音的情况下,很容易在无声中暗杀他人。 “给我的?” “是。”伏特加说:“大哥说,这是顾问您这次练习成果的奖励。” 雨野初鹿的手指磨蹭过那柄枪,低声嘟囔了一句:“明明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他将盒子合上了之后,抱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开了门,雨野初鹿的视线放到了玄关上。 那里突兀的摆着一个挂件,摆在雨野初鹿曾给琴酒的钥匙卡旁边。 那是一只水晶的鹿。 在雨野初鹿开灯的瞬间,水晶瞬间在柜子上投影下了彩虹的光芒。 雨野初鹿愣在了原地。 第一天出门的时候,雨野初鹿的钥匙扣上,多了一只脖子上挂着黑色手绳的水晶鹿,在一群玩偶里面独树一帜。! 富富的正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一百三十七章 “我们的古松警官,在一个月内破获三起引起高度重视的凶杀案,这几起案子的……” 雨野初鹿坐在最前排,他不习惯的活动了一下脖子。 视线下移,他的脖子上少了平常总是会系的领带,这就导致他今天穿着的西服衬衫最上面的两个扣子松散开来,脖颈看起来变得更加修长了一些,少了些之前装出来的正经,多了点平日里总是见到的慵懒感。 这次出门的时候,琴酒不在。 贝尔摩德也不在。 因为之前琴酒把他的小窝当了一段时间的过渡安全屋,所以雨野初鹿连偶尔来收拾家里的阿姨也辞了。 这就导致对生活上本身就不怎么在意的雨野初鹿,在细节方面有些疏漏。 “听说你拒绝了授勋,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佐藤美和子坐在雨野初鹿后面轻声说道。 原先以佐藤美和子现在的身份,也并未参与到这次的破案中,不应当坐的这么前,但雨野初鹿提了一嘴。 上面那群人正忌惮雨野初鹿,自然愿意给佐藤美和子搬个座位。 “有事要做。”雨野初鹿转头,说话的时候巡视着周围坐着的官员们。 他的眼神里淬着冰,一看就不好惹的样子,傲着脑袋,说话的时候还慢吞吞的转着自己的手腕。 “什么事?” “待会你就知道了。” 雨野初鹿转过身,视线放在了台上容光焕发的古松裕太身上。 年纪轻轻的小伙逐渐凭借着他的真诚,拿过了一枚勋章,他背着之前写好的稿子,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雨野初鹿看。 没了之前可以伪装出来的嫉恨,整个人又像是之前那样,只要雨野初鹿在现场,他的眼睛就离不开雨野初鹿的身上。 像只小狗。 雨野初鹿冲着他比出了一个大拇指的时候,他的眼睛更亮了,随后快乐的眯成了一条缝。 若是有尾巴,现在的古松裕太一定能将他的尾巴摇成螺旋桨。 松田阵平坐在雨野初鹿的旁边,他看起来不是很喜欢这么正式的场合,但古松作为自己看好的后辈,又被雨野初鹿叫了,只能坐在旁边。 他看着古松现在的样子,嘴角也扬了扬。 过了一会有一位叫做小川原秀树的警视正要致辞,雨野初鹿这才转了转脖子。 “阵平。”他突然很严肃的喊着自己的友人。 “怎么了?” “待会拦着点我。” “什么?” 雨野初鹿没回答,只是冲着松田阵平神秘的笑了笑,充当了一个完美的谜语人。 话音未落,一道光从高处打到了小川原秀树的身上。 小川原秀树因为强光而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就是这么短的一段时间内,他听到了周围的人在惊呼。 “那是不是小川原凛太郎?” “好熟 的名字。” “就是那个诬陷到侦探身上的那个杀人犯。” “他怎么跟警视正关系这么亲密?” “他们的姓氏一样,难不成他们有什么关系?” 熟悉的名字让小川原秀树愣在了原地。 他的手从自己的眼睛上面拿下来的时候,听到了周围的人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惊呼。 小川原秀树猛地转头。 原先是一些授勋仪式的正常鲜花和国旗的照片,现在被人换成了他跟那个小川警察在密语的照片。 “这是什么?”雨野初鹿猛地站了起来。 他作为第一个敢于质疑的人,声音的语调虽然跟平常一样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却如同一道利刃,割开了周围嘈杂的场地,刺向了站在台上的人。 “我……”小川原秀树还未完全开口说完,就听见雨野初鹿的问话接踵而至。 “那个叫做小川的警员,在我帮他进行了后续的工作补偿之后,突然提出一句话,让我回去之后小心点,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是被你安排的?我总觉得以他的职位,无法轻而易举的删除所有的监控记录,怪不得,怪不得。” 雨野初鹿连着说着两个怪不得,自说自话,手却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眼镜来,根本就没打算让小川原秀树接下来说话。 这几乎是一个征兆。 要发动‘异能’的征兆。 古松裕太一看到这个动作,就像是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Npc,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这段时间为了跟侦探保持好距离,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的举起那个加了小型聚光灯的鼓风机了。 他的手正痒着。 明明是刚拿了勋章的新晋警官,却兴致冲冲的像是个打下手的杂兵。 小川原秀树站在原地,手紧紧的捏着早就准备好的发言稿。 雨野初鹿的发难太快了,根本没有给他任何的时间来做出反应。 几乎所有人的视线又一次回归到了雨野初鹿的身上。 他们都看着那个眼镜跟鼓风机,眼睛发热。 嗡嗡嗡。 古松裕太的动作很快,鼓风机瞬间开始加载,小川原秀树眼睁睁的看着雨野初鹿的嘴里吐出了几个字“异能力——超推理……” 这几个字就像是毒蛇吐出了蛇信子,完全不顾及台上的人的心情,光明正大的咬住了他的脖颈。 “看吧,我就说你们总得有点关系,不然以你的级别不会主动跟他进行对接,毕竟一旦被其他人发现,比如现在,你会变得孤立无援。” 松田阵平听着雨野初鹿在一旁胡扯八道。 他知道,哪里是异能力,明显就是雨野初鹿自己找人调查出来的东西。 不过调查手法应该不能摆在明面上,所以才用异能来将这些掩盖过去。 聪明的选择。 松田阵平对此了然于心,却缄默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只静静地看着雨野初鹿自己发挥。 “你们的血缘关系是什么?肯定不是亲生的,你没那么心狠。我做过背调,我记得你有个哥哥,死的很早,记录里是没有子嗣的,但这不代表他没有留下孩子。” “你受过伤,这辈子不会有任何的子嗣,在你调查到这件事情之后,暗中接济了小川原凛太郎。” “我说的,没有错吧。” 雨野初鹿撑着眼镜,看向了站在台上的小川原秀树。 他的视线是那样的灼热,后面的大灯照射,跟雨野初鹿被小雪莉改造过的聚光灯不一样,刺眼到让小川原秀树的眼睛发热,感觉到了刺疼。 这比‘密利伽罗粉丝会’的线下会议中,他戴着口罩在台上演讲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他哑口无言。 面前这个叫做雨野初鹿的侦探,将开头说的丝毫不差。 “你说的没错。”他开口,声音暗哑。 小川原秀树将手中的稿件放了下来,双手都放在了演讲话筒的旁边,眼眶微红:“我的确犯了罪,我的侄子在犯法之后,我选择了包庇。” 他的愧疚浮于表面,在话音落下的时候,带着解脱一般的音调,嗓子变了音。 哄的一声。 周围炸开了锅,就像是一滴水突然掉入了油锅里面,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那可是小川原警视正!他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我真的不敢相信我自己的耳朵。” “若是警视正都做出这种事情,我们警视厅还能有未来吗?” “这可是包庇罪,他就这么承认了?” 雨野初鹿却没有因为台上的人认罪而感到任何的宽慰。 小川原秀树先入为主的承认了自己的罪行,的确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但这是愚蠢的行为吗? 不是。 雨野初鹿甚至觉得在这种时候,他都想要夸赞一下面前站着的这个人了。 这样做虽然会迅速判下罪行,但会轻描淡写的将这件事情翻篇。 他不会被判太久,人脉加上后面的人保着,再出来的时候,他虽然失去了一个作为警察应有的荣耀,却在他嘴里的‘故事’里面,更像是一个英雄。 “他满手血的找到我,哭着说母亲死了,他亲手宰了那个逼他母亲去死的混蛋。” “我的兄长死的太早了,他的母亲一手把他拉扯大。你们知道心脏病发死亡的样子吗?他跟我说,他亲眼看见他母亲死的时候那乌青的嘴唇和脸,他站在那里,明明冻得发抖,却固执的一遍又一遍的跟我重复他母亲去世的时候的样子。” “我把他当我的孩子养大。”他说:“在那一刻,我决定卑鄙的用我这辈子学到的破案保护民众的知识,选择帮他消灭了证据。” “我对不起我穿的衣服,抱歉,但那是我们小川原价唯一的后代了,我没有办法了……我没有办法!” 小川原秀 树先是慢慢的喊了出来,最后他音调变着,大男人在台上哭了出来。 他哽咽的时候,眼泪不断的留着,却努力的用手帕擦去。 “我认罪。”小川原秀树终于憋住了自己的眼泪,他双手齐平,举起来:“我愿意为我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家看着台上声情并茂的警视正痛苦的叙述。 大家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甚至在这种情况下生出了安慰的心态。 “如果是这样的话……好像我也能理解……” “小川原警视正是个心软的人,我至今还记得我因为任务失误,他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 “这也没办法了,人之常情,虽然不合法,但……” 在这种情况下,一声充满讽刺意味的嗤笑响起。 破空一般的声音在空气中响出了一道锋利的声音。 雨野初鹿戴着眼镜,风呼啦啦的吹着,让他的风衣时不时的扬起落下。 但他没有维持现状太久,雨野初鹿反而回到了原先上面给他安排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他单膝翘腿,一只手撑住了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你说,那个可怜的被分尸的家伙是拆迁队的?” “这的确没错,但他上门好像不是为了拆迁款,而是一份贿赂的证据。” 雨野初鹿说:“他威胁的,是你的贿赂证据,小川原秀树警视正。” “这位侦探,的确,我的侄子做的事情的确不好,甚至想要嫁祸到你的头上,但你不能用这种心态来揣测我们。” 小川原秀树的鼻音还响着,看起来完全就是个可怜的叔伯。 “侦探不如去打听打听,我这辈子光明磊落,公正廉明,决不可能有任何贿赂情况。我马上要退休了,若不是为了我的侄子,也不会犯下这种罪过。” 小川原秀树的声音被话筒放大了一倍不止,在整个安静的会所内甚至都带了回音。 他的悲伤显而易见,比起来坐在那里慢悠悠的说着话的雨野初鹿,显得有些咄咄逼人和不近人意。 “侦探破案,不仅仅是通过推理的,这位先生。”雨野初鹿抬起头来:“我们凭借的,是实打实的证据。” 雨野初鹿的声音虽算不上高昂,但却像是一道光穿透云层,照射到了会场之内。 他平静的称述着一个事实:“不如这位先生也出去打听打听,我的破案率是多少?” 百分之百。 这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可怕的数字,上面也不会如此的重视雨野初鹿。 他的‘异能’,他的大脑,成为了可怕的双刃剑。 所以他才能坐在第一排,如此慷慨激昂的发表着‘获奖感言’。 是啊。 几乎所有人都想到了这一点。 那可是雨野初鹿,他能说出来的话一定是有依据的。 即使他们看不惯雨野初鹿的破案方式,还有那不可一世的傲人性子?[(,但却没有人不承认他的能力。 谁都知道,雨野初鹿是现如今整个日本最厉害的异能侦探。 就算是小川原秀树这位被架在火上烤的人,都没法说出其他反驳他能力的话来。 “你肯定想不到,你的贿赂证据被死者藏在了哪里?”雨野初鹿嗤笑了一声,“你们凭借着他的死亡,搜遍了他的屋子,搜遍了他可能去的地方,却少搜了一个地方。” 一边说着,雨野初鹿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个证物带。 在证物带里面,有一个水晶一样的小饰品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古松裕太一眼就把这个认出来了。 这就是那个因为照射反光而让他下意识的往那边去,而被砸晕的罪魁祸首。 这个罪魁祸首被人毫不犹豫的拆分开来又黏好,但只要近一点看,尤其是松田阵平的这个角度,能清楚的看到上面的裂痕。 在里面还装着一个小小的证物带,装着黑色的小方块。 “在这里藏着一枚芯片。这并不是死者在被分尸之后的可能性,他是故意将这枚耳饰丢在这里的。” “我还没有破解这枚芯片,但小川原先生,你应当知道我们家是做什么的,很快……” ‘砰——’ 还没等话音落下,不知道从哪传来了一声枪响。 证物带被打碎,精准无误的穿透了里面小的黑色芯片,将它变成了一块一块的碎屑。 几乎是瞬间,雨野初鹿就捂住了自己的手腕,剧烈的震动让他感觉到了不适,手腕都因此而发疼。 还没有反应过来,松田阵平就将他拉到了身后顺便蹲下。 阶梯式的椅子能很好的遮盖住一部分的视线。 松田阵平迅速分析了子弹发射的途径,将他藏到了发射位置的视线盲区,并且做出了戒备的动作。 那宽硕的肩膀又一次将他遮挡住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雨野初鹿又想起了自己存在每一个硬盘里面的,有关于松田阵平发言的那段录音。 下意识的,雨野初鹿抓住了松田阵平的衣摆。 他也不逞强,当起了一只乖乖的鹌鹑。 “戒备!所有人戒备!” 整个会所都闹了起来。 这里不仅仅拥有一个警视界的新星,还有很多数不胜数的高官。 不管是哪一个在这里陨落,都会变成一个小型灾难。 但在破坏掉那个证物带之后,再也没有第一声枪响。 小川原秀树的眼睛里面爆发出了强大的求生欲。 他的心情刚才起起伏伏,心脏就像是在过山车上跑了一圈下来又开始蹦迪。 小川原秀树梗着脖子看向了雨野初鹿,带着胜利的信号。 就算雨野初鹿再聪明又如何呢?他是一个人,而他的身后,还有很多的人。 想到这里,小川原秀树隐晦的看向了人群中的长官。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等他收回了视线,小川原秀树发现雨野初鹿从松田阵平的身后探出头来,冲着他扬起了一个更加甜美的笑容,连酒窝都变得更深了一点。 小川原秀树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大多数周边警戒的警员都跑出去调查枪声来源了。 雨野初鹿冲着小川原秀树‘挑衅’的笑完之后,又缩回头来,紧紧的抓着松田阵平,在他转过头的时候,适时的露出了害怕的样子。 很快,风波就平息了下来。 他们在聚光灯的旁边找到了弹药残留,却没有找到开枪的那个人。 现在唯一需要保证的是会场内的安全,所有的警员都调度了起来,一个个的开始盘查会场内的所有职员。 这声枪响,虽然毁灭了证据,但所有人都知道了两件事。 一件就是雨野初鹿之前说的所有话都是真的。 第一件事情,就是站在台上的小川原秀树,身后还有其他的人。 人心躁动了起来。 他们都看向了台上的人,几乎每一个人都在为自己刚才的心软而后悔。 “所以侦探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这个枪击手也是小川原警视正安排的吗?” “天呐,刚才快要把我吓死了,没想到小川原警视正是这样的人。” 小川原秀树的脑袋开始运转了起来,他并不愚蠢,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他从这些人的喊声中找到了一丝可能性。 小川原秀树在这种情况下发出了无可奈何的声音:“初鹿侦探,你为了污蔑我,想出来了这么一招,的确很精明。” 即使到了这种时候,在会所内可能还存有持枪人的情况下,大家的注意力依旧因为这句话而回到了台上。 “现在你还说是我污蔑?”雨野初鹿张大嘴,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厚颜无耻的人。 “刚开始的打灯,还有后面的幕布是你想要污蔑我的前奏布置,他们刚才回来禀报,说弹痕是在大灯附近发现的,开枪的那个人能这么快的撤退,应该也是你的安排吧。” 小川原秀树做出了总结: “你那所谓的芯片里面什么都没有,你恶意的损毁,这样更好的给这件事情定性,我说的没错吧?” 这样说实在是太过于顺利了。 从头到尾都像是雨野初鹿精心布置的陷阱。 就故意把一个快要退休的家伙恶意的往陷阱里面推。 小川原秀树老生常谈一般叹了口气。 “你的心机的确令我佩服。若我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子,现在肯定只能认下这泼天的黑锅。” 证据反正已经被损毁,黑白颠倒这种事情不就是凭借着一张嘴吗? 小川原秀树的信心在这一刻得到了膨胀。 他编造的谎言实在是过于真实 了些,甚至有理有据,周围的官员都彼此看了对方一眼,随后视线全都投向站在第一排的青年。 只有其中一个官员面色变得更差了一点。 这不对劲。 他原先安排的人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发难。 开枪的这个人不是他们的人! 他用眼神示意小川原秀树收敛一点他现在的表情,但没有被小川原秀树发现,小川原秀树正用隐晦的眼神,得意洋洋的看着雨野初鹿。 尤其是他看见雨野初鹿单手捂着刚才举起证物带的手腕,低下了脑袋的时候,整个人的身体都放松了下来。 很快,雨野初鹿的手腕就被人接了过去。 松田阵平用手指磨蹭了一下。 “应该没有伤到骨头,但待会还是要去医院里面进行一次检查会比较好一点。” 松田阵平的手指上面有很多的茧,摩擦到皮肤上的时候,却不会让人感觉到不舒服。 肌肉在一瞬间变得迟缓了下来,雨野初鹿感觉到的震动感也变成了松弛感。 “没有这个必要。”雨野初鹿笑了笑。 “还需要我拦住你吗?” “需要。”雨野初鹿抬起头,轻声唤道:“不要着急,朋友,时间还早呢。”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进行着对话,佐藤美和子总觉得现在这个场景完全不像是揭发阴暗面的现场,更像是茶话会。 可惜,缺了两杯茶。 “什么意思?” 雨野初鹿掏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你是如何确认我手上的,一定是真的?而不是我虚拟伪装的假货?” 他一边说着,一边享受着自己友人按摩的手腕,舒服的他眯了眯眼睛,甚至快乐的耸了耸肩。 “我想,你是这么觉得的,在进来会场之前,所有的人要进行一次搜身。而在这种场合,结束之后,证物会直接提取送到调查科进行检验,除了我身上的这个,其余并没有多的芯片,所以这个一定是真的。” 小川原秀树顿了顿。 他的想法被瞬间拆穿,面前这个容貌俊丽的青年,就像是长满了刺的玫瑰花。 虽然他说的都是真的,都没有让小川原秀树感觉到任何一丝一毫的恐惧,而让他真正感觉到不安的,是雨野初鹿的语气。 那样的平淡。 那样的无所谓。 好像这个芯片破坏了也没有什么事情一样。 这怎么可能呢? 雨野初鹿伸出了没有被松田阵平捏住的手,在空中挥出了一个漂亮的弧线,随后一个响亮的响指在空中奏响乐章。 随着响指声音落下的时候,门被人拉开。 几个身着军装,戴着帽子,肩膀上的星星令人炫目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们对着面前的所有人行礼,紧接着为首的那个人说道。 “我们接到举报,有关于小川原警视正的贿赂全部内容,我们将对此展开调查,请您接受配合 。” 这句话引起了轩然大波。 刚才小川原秀树用谎言建立起的高墙被雨野初鹿用挖掘机直接推翻,甚至连一块完好的砖都不给他留下。 为首的人说完这句话,侧头看向了旁边的人,就有人拿着银色的手铐往前走去。 “真可悲。”佐藤美和子说道。 “什么?”刚弄完鼓风机的开关,跑到跟前的古松裕太问道。 “在这种情况下,包庇罪犯的行为,居然要比贪污受贿看起来影响更小一点。” 刚才台上的人都承认罪行了,但周围不管是警员还是警官,没有一个人上前将他逮捕,任由他在台上颠倒是非。 而现在为他戴上手铐的人,是来调查他的贪污受贿行为的。 这句话弄得古松裕太有些不知所措,他不太擅长言语,也不太会哄人,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总觉得这个时候说出任何的话,都会被佐藤美和子这位性格火辣的女性说出反驳的话来。 但佐藤美和子没有说出任何的脏话来,女性知性的美在她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她只是叹了口气,又看向前方: “古松,你好好看着吧,他是为了你,不,是为了我们这么做的。” 古松裕太点了点头。 他们的视线又回到了站在最前排的男人身上。 雨野初鹿今天穿着的西装衬的他的肤色要更白一点,都快要跟他的发色融为一体了。 他站在前排,简直就像是个发光体。 “若是按照我往常的性子,一定是先调查,再给你狠狠的一击。”雨野初鹿转头看向了旁边的松田阵平:“但我的朋友,让我懂点规矩。所以我只能现行上交全部证据了。” 雨野初鹿这是在说,要不是松田阵平的话,这次肯定就没这么顺利,都睁着眼睛看亮一点——以后对他们客气点!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么说了。 在授勋仪式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佐藤美和子,古松裕太,松田阵平这三个人扒拉扒拉,全都塞到了自己的羽翼之下保护了起来。 说完这句话之后,雨野初鹿又转头看向了台上的人:“你确定我手上的东西是真的,无非就是认为我还未上交,毕竟我是个张扬的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揭穿才更是我的性格。可若是,我从一开始就将东西上交了呢?” 事情,不就这么反转了吗? 轻而易举。 雨野初鹿用最简单的方法,做了一个局。 或许从一开始,他故意暴露出来的性格也并不是真实的,一切都是为了将这些事情变得有更多的选择性。 他轻而易举的利用了人性对于表面认知的先入为主,来完成了自己的一个又一个的布置。 听着扬声器里的话,贝尔摩德坐在旁边,嘴里叼着一根细烟:“琴酒,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性,从一开始小先生去接触那个坠楼案,就是为了这么一天?” 琴酒收起狙击枪坐在旁边,看向了贝尔摩 德。 他的眼神锐利,抬起了锋利的下颚轻点,示意贝尔摩德继续说下去。 “坠楼案,一切的开端,他从中扮演了一个侦探,成功打入了警局内部。” 他故意用那种疯狂的演绎手段破案,才展现自己的性子乖张,从而筛选人选。?_[(” “我猜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古松裕太之前是学过戏剧的,再加上性格,明明在破案上面能力差劲,却依旧被选中成为了其中一位拥护者。” “他扶持着古松裕太上位,从不回复其他的委托,只专注于古松裕太的案子,并且动用了雨野家的权限,让他迅速升职。” 贝尔摩德说道这里的时候,伸出修长的手指,将烟弹入烟灰缸里面。 余烟缓缓飘了起来,贝尔摩德注视着这缈烟,眼神都变得虚幻了起来。 “他知道有人会对他下手,前提是他故意引起了密利伽罗跟雨野初鹿的矛盾。” “紧接着,他利用密利伽罗的身份,创办了网页,恶意进行了协调,故意引导出了这种案件。” “据我所知,那个被分尸的可怜虫,是在接到一封信之后,才突然从拆迁队里离开,开始威胁恐吓小川原的母亲。” 她问:“你猜,那封信是谁寄的?” 琴酒这个时候说话了,他将刚才用过的狙击枪放到了后面的皮箱里面:“不用猜,一定是他寄的。” 他说的很笃定,甚至像是看见雨野初鹿亲自将那枚小巧的芯片塞到信封里的样子。 即使他根本没有看见这一幕。 “你这一枪下去,再也没有任何反对雨野初鹿这位协助顾问的声音,一切都会被彻查,警视厅内会进行大换血,因为想要搭上雨野初鹿这个人,古松裕太会得到永久的重用,接下来雨野家切入警视厅内部的安全系统,将会是一家独大。” 贝尔摩德将烟捻到了烟灰缸里,染了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划过金色的头发,将它们捋到身后,引起了一些淡淡的香味。 “如果从这方面去想的话,一切都有迹可循。” 这个局太深了,从一开始布置的时候,谁都想不到今天这个局面。 可是雨野初鹿将这种结果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贝尔摩德看向自己的皮肤,上面鼓起了一些鸡皮疙瘩。 她转头看向了琴酒:“组织近些年来的努力,竟然都不如小先生的一年。” 说完这句话,她整个人的肌肉都紧绷着,连小腿都因为这样的想法而显得有些微微的抽筋。 她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但却被这样一个会撒娇问她要蛋糕的‘毛头小子’弄得精神都有些紧张。 “你不怕吗?琴酒?” 贝尔摩德转头看向了琴酒。 琴酒连表情都没有变化,看起来很早之前他就已经自己做过这样的分析了。 那双碧绿色的眼睛里面什么都没有,波澜不惊到令贝尔摩德有些讶异,毕竟琴酒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放 松的家伙。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害怕?”贝尔摩德听到琴酒这么问她。 这种问句并不充斥烦恼,也没有任何的反抗心理,甚至只有单纯的询问。 “万一我们也在局里呢?万一从一开始我们也被算计了呢?” 感情,计谋,雨野初鹿这位小先生玩转的精彩。 就算是她都能拍手称赞,这一年来,她是亲眼见证的人,却从未想过这个局能这么大,这么深。 古松裕太如此相信雨野初鹿,却不知道从一开始他就是一颗棋子。 琴酒在听完这句话之后,视线转移放到了面前的黑色手串上。 他连思考都没有,薄唇轻启:“他不会。” 琴酒喜欢下结论,只要他下出的结论几乎没有不成真的。 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稳居高位的其中一个原因。 贝尔摩德感受着嘴里尼古丁的味道,她的音调平稳:“刚才小先生说过一句话,所有的真相都是需要证据的。” 琴酒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他并没有必要来给贝尔摩德解释,但有一位家伙,因为一个小小的蛋糕,就对贝尔摩德的观感好的有些离谱。 最终,琴酒还是开了口:“我曾经问过雨野初鹿,为什么要免费做侦探顾问,而不是收取费用,就算我不说,他也明确的知道利益要比免费更加保险,那时候他是这么回我的: 我终究不喜欢侦探这个身份,未来迟早要分开,牵扯太多,未来分割的时候就会很麻烦。” 雨野初鹿那个时候说这句话的时候,还躺在他安全屋的沙发上,像一只大型猫咪,手脚蜷缩着。 他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兴致勃勃的冲到了琴酒面前,毫不客气的提出了一系列接下来想要的东西,希望琴酒能够在完成任务之后,顺手给他带回来。 “在他认为不可牵扯的人里面,绝不会在利益方面有任何的牵扯,但他却问我和你,要过很多的东西。” 雨野初鹿一般索要的都不是什么昂贵的物件。 比如一个蛋挞,比如一副新的眼镜,或者一个能让他躺着更舒服的靠枕。 而这些东西的回馈物品,甚至有些时候巨大到有一块地。 贝尔摩德在听完这句话之后陷入了沉思。 脑海里浮现出了青年那张明艳的脸,他冲着她笑的特别开心。 没由来的,她低下头看向了自己摊开放在膝盖上的手。 贝尔摩德从未如此庆幸当初用一块并不昂贵的蛋糕收买了雨野初鹿的心。 即使那个时候,她买那块蛋糕仅仅是因为雨野初鹿那羡慕的眼神,而并非收买,弄巧成拙,她进入到了小先生的视角里。 “你这么说,我倒是有点开心了。” 贝尔摩德笑了起来。 她笑的时候总是好看的,她在镜头之下的样子若是跟平时对比,绝对会发现贝尔摩德其实是个不上镜的人,她长得 要比镜头里还要好看。 想到了一点事情,贝尔摩德笑着问道:那个叫做松田阵平的男人呢? ?想看富富的正的《用超推理拯救酒厂》吗?请记住[]的域名[( 雨野初鹿也不止一次向他提出要求。 说道这个名字,琴酒的表情虽然没有变化,但贝尔摩德坐在他的副驾上,能够感受到周围的狂风骤雨。 他说:“那是个意外。” 虽然没有任何的语气起伏,但贝尔摩德脑补了琴酒的咬牙切齿。 没忍住,贝尔摩德笑了一声,紧接着她的脑袋就被枪口顶住了,强迫她收回了笑容。 “……” 小川原秀树被带走了,周围的警戒线也开始往外拉,因为他们发现男性厕所的窗户有人为破坏的痕迹,很新,开枪者应该已经离开了会所。 佐藤美和子问雨野初鹿:“刚才你说让松田君拦着你点,是什么意思?” 很显然,她的耳朵很尖,没错过雨野初鹿跟松田阵平咬耳朵的话。 “我本来想要趁乱踹他两脚的,但不能太过分,得有人拦着点,但没想到人来的这么快,我都没有发挥的余地了。” “我为了调查他花费的功夫,不能让我踹他两脚,简直是亏了!” 佐藤美和子听到这句话之后,没忍住笑了起来。 虽然已经习惯了雨野初鹿偶尔的睚眦必报,但这句话说的倒是异常的可爱。 她伸出手来拍了拍雨野初鹿的肩膀,凑到他跟前说:“没事,我到时候找机会帮你踹他两脚!” 雨野初鹿赞赏的看佐藤美和子:“行,记得踹狠一点!” 他们这边其乐融融,松田阵平却没有加入进来。 松田阵平站在原地,他看起来在思考什么,连轻揉雨野初鹿手腕的手也变得缓慢了起来。 雨野初鹿有些不适应的动了动手指。 很快,手指的动作通过震动传达给了松田阵平,强制让松田阵平回了神。 “怎么了?”雨野初鹿关切的问道,“是刚才的芯片碎片影响到你了吗?” 松田阵平他的手下意识的握紧了些许,雨野初鹿这句话就像是突然点醒了他一样。 “诶,松手松手。”雨野初鹿喊了两声。 松田阵平回了神,松开手后道歉:“抱歉,刚才发呆了。” 雨野初鹿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松田阵平即使在发呆,依旧顾及着雨野初鹿刚才喊手腕疼,根本没用多大的劲。 “没事,不是什么大事儿。怎么了,想什么呢?” “雨野初鹿,你是故意的?” “是啊,整个事情都是我故意的呀。” 雨野初鹿觉得松田阵平这句问话说的莫名其妙,他奇怪的看着松田阵平,没感受到松田阵平那山雨欲来的气氛。 松田阵平努力用平稳的语气来面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我的意思是,你早就将这个提交了,却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假货提出来,就是为了引其他的幕后黑手动手吗 ?”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对啊。 ⒆本作者富富的正提醒您最全的《用超推理拯救酒厂》尽在[],域名[( 说道这件事情,雨野初鹿兴奋极了:“看,他们果然出手了,这次他们被迫出手之后,调查组一定会尽快介入,到时候那群欺负你们的人谁都跑不了了,我是不是很棒?” 他满脸都写着希望被夸奖的意思。 松田阵平的呼吸都停摆了一瞬间。 他知不知道那颗子弹,但凡要是偏了一点,但凡要是一点!雨野初鹿都不能在这里站着跟他说话! 或者目标不是芯片,而是雨野初鹿呢? 万一在芯片击碎之后,这些看雨野初鹿不顺眼的家伙们,没有迅速撤离,而是对着聚光灯下的雨野初鹿开第一枪呢?! 他在拿自己的安危作为筹码! 松田阵平光是想到这一点,他就气的整个人都开始深呼吸了起来。 当事人却完全没注意到这一点,甚至还仰着头等待着一如既往的夸奖。 雨野初鹿甚至在说完那句话之后,还得意洋洋的晃动着脑袋,他脑袋顶上的那根呆毛也跟着摇晃起来,看起来极其可爱。 但他什么都没有得到。 松田阵平松开了雨野初鹿的手,手指在身侧紧绷着。 想起自己之前说过的话,他的心态开始发生了更深层次的变化。 “雨野初鹿,你……”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很多的脏话,他之前在警校里被罚了那么多次,也没有变成一个乖小子,在着急的时候也会蹦出脏话来。 但在面对雨野初鹿的时候,这种粗鲁的话都被他又咽了回去。 他想起了雨野富司送来的那份报告,他并不在意生死。 但松田阵平在失去友人之后,异常的在意朋友的性命,但有人却不惜命。 松田阵平强迫压下焦虑的感觉,甚至额头都因为隐忍而崩出了两道青筋:“算了!” 他甩了甩手,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在到门口的时候,松田阵平压下了怒气,跟目暮十三交代了几句要派人送雨野初鹿回去的话就走了。 离开的时候,松田阵平的脚步踩得很重,即使现在会所乱糟糟的一片,雨野初鹿都能听见皮鞋发出的恨铁不成钢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雨野初鹿懵懂的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那个怒气冲冲的背影远去,脑海里面一片空白。 “他为什么生气了?”! 富富的正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一百三十八章 “来转一圈。” 雨野初鹿站在一群人的正中间,身上穿着可爱的背带裤,里面是毛茸茸的白色毛衣。 听到贝尔摩德的声音,他就像是个精致的人偶,双目无神的听话的展开双臂,在原地转了一圈。 青年本身长相就秀丽。 白色的头发,琥珀色的眼睛,搭配上这套衣服,简直就是个乖乖的猫咪崽子,可爱极了。 贝尔摩德十分的满意。 这让她有莫名有一种装扮娃娃的成就感。 周围的销售全都站在雨野初鹿的旁边,随着他的转圈都拍手称赞。 他们发自内心的称赞: “这位先生穿这套衣服真的好看!” “之前穿的那套也好看!” “天呐,先生你简直就是行走的衣服架子。” 谁不喜欢被人夸赞她精心装扮的芭比娃娃呢?贝尔摩德心满意足的磨蹭了一下手腕。 她从自己的包里掏了张卡出来,看起来十分财大气粗,像极了包养雨野初鹿的富婆:“那就全买了吧,刷卡,没密码。” 雨野初鹿衣服虽然多,但平常就喜欢穿着那么几套衣服晃来晃去。 尤其是那套钟爱的侦探服,恨不得直接镶在皮肤上,据说那是朗姆酒送给他的。 琴酒从来不注重这些,甚至他的衣服要比雨野初鹿的还少上一些,平常就穿着那个黑色的风衣。 贝尔摩德私心里认为,雨野初鹿现在变成这个样子,琴酒得负百分之五十的责任。 想到这里,贝尔摩德转头去看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轻轻的咬着下唇将身上的衣摆往左右两边扯了扯,一看就是漫不经心在想东西的样子。 难得。 毕竟雨野初鹿一向是走一步看十步的人,很少会经常这么长时间的思考,更别提现在这一副好像被什么东西困扰到的样子。 “怎么了?”贝尔摩德拿着旁边雨野初鹿还没试的几套衣服在他身上比划:“在想什么?” “我想不通为什么会生气?”雨野初鹿也不瞒着,老老实实的交代。 “谁?”想到琴酒那个性格,贝尔摩德了然:“琴酒就那样,别担心,他不会真舍得跟你生气的。” “不是琴酒先生。” 贝尔摩德比划的手停在半空中。 她的脑袋里划过了很多的可能性,贝尔摩德了解雨野初鹿的所有关系网,但她是个聪明人,不会将这一点摆在明面上,她只会小心地问:“那是谁?” 雨野初鹿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没说话。 贝尔摩德叹了口气,无奈的举起一只手,保证道:“不跟琴酒说。” 雨野初鹿瞬间喜笑颜开,凑到贝尔摩德的旁边,将事情交代的干净利落。 对于情感反应并不强烈的雨野初鹿不懂,但是贝尔摩德一听就明白了。 “你知道开枪的是琴酒,但那位警 察知道吗?” 雨野初鹿愣愣的摇了摇头。 “就算他不知道又怎么样呢?就算这个开枪的人真的不是琴酒先生又怎么样呢?在当时的情况下,这是最简单最直接能够将幕后的人引出来的最好途径。” 雨野初鹿委屈巴巴的说:“我觉得我应该得到夸奖的。” 他说的很认真,并且根本没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 即使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他安排的,也会惊讶于他的安排,却依旧能从中发现他是喜欢踩在死亡线上行动的人。 贝尔摩德将手上的衣服放到了旁边。 她张了张嘴,感觉嗓子有些发涩。 原先倒是没这么感受过雨野初鹿所谓的‘反社会人格’中的那一条对自己的性命并不注重。 贝尔摩德低下头,看向了面前乖乖的望着她,企图从她那里得知结果的小崽子,有种无法说出来的话在喉咙之中。 她的视线掠过雨野初鹿的脸,最后伸出双手来,虚虚的揽住了雨野初鹿。 如此近的距离,雨野初鹿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不刺鼻,带着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 他听到贝尔摩德说:“小先生,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贝尔摩德有一副好嗓子,就算是平常说话的时候都带着讲情话的感觉,但此刻她的声音柔软,慈爱,就像是一汪春水。 “我不明白。”雨野初鹿直视着她,琉璃一般的眼睛看起来蒙上了一层雾。 “小先生不需要明白这些。” 贝尔摩德认为雨野初鹿不需要去了解这些。 雨野初鹿不仅仅拥有自己聪明的脑袋,还有在他的背后虎视眈眈的饿狼为他保驾护航。 他的小先生,就不该为了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甚至未来可能不会再见面的男人有所顾虑。 但雨野初鹿却不这么认为。 他最近总是会想到松田阵平看着他的时候,那双无法言说的眼神。 所以他固执的抬起头,像是个好学的学者:“可是我认为我需要知道。” 贝尔摩德看着雨野初鹿,就像是看着一朵不听话的苗,明明告诉他外面的太阳过于灼烈,还非要顶开上面坚硬的土壤去遭受这种酷刑。 但有谁能拒绝小先生那双大眼睛呢? 没有人! “好吧,我的小先生。”贝尔摩德拿了卡片过去,递给旁边还在暗戳戳的观察他们这边,好能迅速服务到位的销售:“把刚才包起来的衣服送到这个地址。” “请问,我有这个荣幸能邀请我们的异能力者喝杯咖啡吗?”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当然。” 咖啡店离得不远,贝尔摩德托着下巴看雨野初鹿跟个小仓鼠一样抱着那杯可可。 “我要的是咖啡。” 雨野初鹿不满意的撇了撇嘴。 贝尔摩德却笑了。 她很喜欢逗雨野初鹿,毕竟见识过他作为密利伽罗那副运筹帷 幄的样子,便格外喜欢他作为雨野初鹿这幅软乎乎的表情。 “我听琴酒说了,你最近晚上都没睡好,所以咖啡已经剥夺出你的食物名单里面了。” 他将眼镜拿出来,配合着正好要开空调的服务员,上赶着配合演出了一场发动‘异能’的戏。 贝尔摩德配合的鼓了鼓掌:算出我让你改成咖啡的概率了吗?⑧[(” 雨野初鹿抽了抽嘴角。 他发现了一件事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贝尔摩德,甚至是琴酒,看着他的时候都像是看在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甚至连夸赞都带着让他感觉很微妙的宠溺。 “我不喝了!”雨野初鹿赌气一般的将可可的杯子往旁边推了一点点。 就一点点。 离他的手也没有多远的距离。 都怪这家的可可做的实在是很香,至少引起了他口腔的一系列反应。 雨野初鹿 贝尔摩德看到了雨野初鹿的这个行为,也没好意思接着笑,只是摇了摇头。 “好吧小先生,我们得聊到正点子上去。” 雨野初鹿是个很神奇的人。 他所谓写的‘剧本’,需要操控的是人心,是时机,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把控到自己的手掌心里面。 但唯独到了他这里,他就像是个初出茅庐的孩童,简直什么都不懂。 “你说得对。” 雨野初鹿缩了缩身子,将自己的后背靠在了沙发上,他慵懒的耸了耸肩。 但他现在努力装出来的正经样子,完全被之前因为自己被贝尔摩德看穿后显现出来的恼怒,而变得格外的可爱。 贝尔摩德终于没忍住,露出了笑容来。 “他的生气,来源于……”贝尔摩德自然知道,但她讨厌说出这个词:“嗯,对,担心。” 琴酒讨厌松田阵平,仅仅是因为他灌输给了雨野初鹿很多的概念,让他在保护圈中变得更深,导致他那所谓的‘让雨野初鹿知道真相’的任务更加的难以实现。 “担心?” “换种说法来讲,如果失去了你,他会造成什么样的损失呢?” 雨野初鹿被这句话问住了。 他低下头,将可可原扒拉回来,用精致的银质小勺在里面搅出来一个小小的漩涡。 在没有雨野初鹿之前,整个警视厅的操作手段跟现在是完全不一样的。 不管是从利益,还是从效率来讲,他的离开只会造成短时间的混乱,毕竟秩序在之前已经制定好,雨野初鹿从不会将他想的太过于伟大。 “我的生命安全这是不可控的,大多数人对于可见的意外应该都有防范吧。难道你不是吗?” 贝尔摩德觉得雨野初鹿总会觉得其他人都应当有最起码得意识。 他就像是个矛盾体,明明对自己的聪明有认知,但不深,又觉得其他人都能跟上他的思路。 若是世界上都是雨野初鹿,那这 个世界一定乱套了已经。 但贝尔摩德绝对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这种语境下向小先生示弱,她说:“的确,大家都应当有预防,保险不就这么来的吗,但是亲爱的……” 她的细绵的声音缓缓:“但不是所有人都是保险销售员,更多的都是买保险的人。” 贝尔摩德无疑是聪慧的。 给雨野初鹿这样的人讲解,她这样的比喻更加的让他能够理解。 雨野初鹿端着可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贝尔摩德的成就感今天在雨野初鹿的身上完美体现了出来:“那我们待会……” 她刚想再说点什么,就看见雨野初鹿将可可一饮而尽,站起身来,拿着自己的侦探小包:“我好像懂了,那我找阵平去了,谢谢你。” 本来今天预约了一整天小先生的时间的贝尔摩德,心态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她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条子。 松田阵平在哪,雨野初鹿很快就能知道。 他甚至不需要用到自己的异能超推理。 “阵平,你去干什么呀?” 雨野初鹿出现在了松田阵平的任务地点,装出了一副偶遇的样子。 但是他演的太假了,谁都能看得出来他是故意的。 松田阵平叹了口气。 “这边不安全,退到警戒线以外的地方去。” “哦,那我等你。” “我不知道需要忙到几点,你要是有事找我,可以明天跟我约时间。” “要太晚我就自己回去啦,你去忙吧,我再等等。” 雨野初鹿这么乖的情况很少,他对于拆弹保留非常高的热情,甚至在上次他亲自遇到炸弹的时候,都想要上手实验。 这种情况很少见。 松田阵平罕见的愣了一下,便转身接着去工作了。 他的确需要时间来对自己的心态做一些调整。 自从好友的事情之后,他变了很多,变得提心吊胆,恐惧失去身边的人,却又莽着一股子的劲,想要找到那个凶手。 等到他处理完了之后,天已经黑了。 太阳光一点都没有了,街灯已经缓慢的亮了起来。 “他应该已经回去了吧。”松田阵平喃喃。 但等他走到警戒线的位置,就看到其中一个路灯下面蹲着一个墩墩。 墩墩背着自己的侦探小包,看着面前的地面,研究蚂蚁搬家。 比起看蚂蚁,他更像是在做什么学术研究。 “初鹿?” “诶。” 松田阵平的呼唤叫来了一只热情的小猫。 雨野初鹿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但他蹲的时间有点久了,导致血液不循环,整个人头重脚轻的往地上栽了过去。 好在松田阵平的反应灵敏,很快就拎住了雨野初鹿的衣领,将人好端端的拎了起来。 “腿麻了。”雨野初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笑的有些憨,却不显傻气。 “不是说要是太晚了你就先回去吗?” “可是我想等你。” 雨野初鹿小脸冻的通红,但他毫不犹豫的用一记直球攻击着好友柔软的内心。 他后知后觉到冷了之后,用两只手按住了自己的脸,将脸上的软肉揉了揉。 松田阵平微愣,随后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到了雨野初鹿的身上。 带着轻微火药味的暖意扑面而来,将雨野初鹿整个人都裹了进去。 “我送你回去,在你家聊吧。” 雨野初鹿嗯了两声,将自己往松田阵平的衣服里面缩了缩,转头又小心翼翼的去看松田阵平的脸色:“你还在生气吗?” “你觉得我生气了?” “有一点吧?” 松田阵平将自己的墨镜摘了下来,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领着雨野初鹿往他家的方向走去。 “那你以为我生气的点是什么呢?” 雨野初鹿已经知道标准答案了,自信满满的照搬照抄,说道:“因为我不是保险销售员,我是买保险的人,所以你生气了。” “哈?”! 第一百三十九章 松田阵平很难跟得上雨野初鹿现在的思维。 毕竟之前他的思路也总是跳脱的,有的时候甚至能从蛋糕说道星际上面去。 但雨野初鹿秉持着反正已经有标准答案了,照抄也算是自己的劳动成果,而理不直气也壮,他高昂的情绪响彻安静的街道:“我说的对吧。” 说完,他还眨巴着眼睛,希望得到松田阵平的夸奖。 “不,不对。” 快到马路跟前了,松田阵平将雨野初鹿拉到了旁边,自己走到了外侧,帮雨野初鹿盯着来往的车辆。 旁边有孩童在吵闹,母亲将孩子抱在怀里,用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额头安慰的轻哄。 雨野初鹿好奇的往那边看了看,松田阵平觉得他大概率是在怀念自己的母亲。 但好在很快雨野初鹿就回神了,“不可能不对,我研究了很久。” 雨野初鹿对贝尔摩德说的话特别的相信,毕竟在这种事情上,她撒谎的概率低到微乎其微。 松田阵平听到这句话有些无奈:“居然说这是研究……我没生气。” 雨野初鹿不信。 那天他的好友气势汹汹的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的表情让他有一种好似被看穿后的毛骨损然。 雨野初鹿对于心理学和微动作的研究很多,至少他有这方面的证书。 那天的松田阵平明显对他有些生气,要不是因为他们的关系好,他绝对会揪住他的脖子对他耳提面命。 但松田阵平的回答明显出乎雨野初鹿的意料,他说:“我只是在自责而已。因为需要你做出这样的牺牲来换取一条出路,所以我对自己的能力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迟疑。” 就像是前方的路突然变出来了一团迷雾。 说完这句话,松田阵平跟变魔术一样,变了一个盒子出来,那里面有一块小小的蛋糕,是巧克力味道的。 “补偿。” 面前的巧克力蛋糕发出了诱人的香味。 天使吧! 这是天使吧!!! 雨野初鹿的内心发出了震惊的声音。 松田阵平一边想着,一边闷着头往前走,但他的手腕却被人拉住了。 雨野初鹿能够感受到松田阵平的肩颈附近的肌肉都崩的很紧,这个人现在精神像是一根崩的很紧的线。 雨野初鹿觉得他得为自己的朋友做点什么。 松田阵平看着雨野初鹿站到了他的面前,他伸出了手按在了松田阵平的额头之上,然后轻轻的抚了抚。 柔软的掌心带着并不高的温度,在脸颊上留存的冷意钻入松田阵平的脑海中,激的他颤抖了一下。 “你……” “其实我还是不理解你那时候为什么会突然生气,但我觉得你现在你需要一个安抚。” 他学着之前那位母亲的动作,有模有样的。 “你得对你的朋友有自信,阵平,你知道的,我是异能 力者,我在做事之前肯定都会给自己留好退路的。” “抱歉,这两天让你担心了吧,只是整理了一下自己而已。” 松田阵平笑了,随后将雨野初鹿的手扒拉开,然后又自己伸出手来,将雨野初鹿柔软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 随后他伸出手来,把他外套的扣子系好,将雨野初鹿彻彻底底裹的严丝合缝。 天呐。 雨野初鹿从来没见过除了琴酒之外,还能像是小甜点一样的人,明明看起来是个硬汉,其实是个夹心小饼干。 如果按照贝尔摩德说的话,明明是他做错的事,却得到了道歉诶。 他人真的很好。 雨野初鹿感动的晃了晃脑袋,他丝毫不在意自己被弄乱了的头发,上面的白色呆毛也跟着晃了起来。 “不过你得相信我,我在做事之前,总归是会有准备的,我不会轻而易举的葬送自己。而且你之前说要保护好我的事情,还算数的,对吧?” “我没法完全保证,但我会努力做到最好。” 雨野初鹿突然想起了琴酒说的话,当他成功攻破警视厅内部的资料之后,他就要回到组织内部。 也就是明面上雨野初鹿侦探的这个身份即将消失。 他会自责的吧。雨野初鹿想。 作为他很少拥有的‘朋友’身份的代言人,雨野初鹿并不想出现这种结果,所以他喊好友的名字:“阵平。” “你说。”松田阵平侧耳聆听。 “你答应我一件事吧,如果你答应我的话,我给你送一份礼物。” 雨野初鹿伸出手来。 他的手臂并不像是松田阵平那样长,所以只是从那个外套里面露出了一点手指,然后缓缓的弯起了小拇指。 小孩子一样约定:“你放心,绝对不吃亏,拉了勾就算你答应了。” “你先说,条件是什么?” 雨野初鹿将弯起的小拇指举得更高了一点,他的指甲修的圆润,手指上面却有细小的伤口,像是有损的玉石:“如果我真的死了,我希望你不要深究我的死因。” “什么?” “我只有这一点要求,阵平,你愿意答应我吗?” 松田阵平打量着雨野初鹿,青年就站在他的面前,眼神坚定,带有绝对目的,双腿并拢,甚至有些僵硬,这个动作显得整个人都在紧张,或者说,太紧张了。 雨野初鹿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展现过这样一面,不,甚至说是整个警视厅的人都没有见过雨野初鹿的‘紧张’,他在恐惧拒绝。 这是很不寻常的事情。 或者说从一开始,雨野初鹿对自己的死亡都有一种命定的结论。 松田阵平的视线落在了那勾起的手指上:“你最近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威胁,或者发生了什么无法解决的事情?我可以帮上忙吗?” 但他的迫切写在表面。 “你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阵平。” 明明对密利伽罗的事情对他心生忌惮,但却又依旧对雨野初鹿的这个身份抱有很高的好感。 这可能就是他的人格魅力了吧。 或许也就是这一点,让雨野初鹿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能感受到这个人的特别。 再试一次,再试一次能不能把他拐走。 雨野初鹿坚定了信心。 所以他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其实没什么,只是密利伽罗给我发了死亡讯息,我想也就是这段时间了,我要跟他展开一次前所未有的博弈,如果赢了,密利伽罗的身份将会公之于众,输了……” 后面的话就算是不说,松田阵平也能想象得到。 这就是拿命搏了。 雨野初鹿看起来并不像是那么强势的人,但从他身上,能够感受到无穷的潜力。 “为什么不通知警方?”松田阵平问。 “如果我告知警方,跟我直接认同自己输给密利伽罗没有任何的区别。” 看松田阵平的面色变得不太好,雨野初鹿才觉得自己应该补充说明: “而且密利伽罗的死亡讯息并不在表面上,警方不会因为报纸上的几个数字,来派人保护我。” 光是这么几句话,雨野初鹿就透漏出了很多的信息。 松田阵平觉得今晚他得回去把最近的报纸全部拿出来看一遍,尤其是在雨野初鹿第一次跟他说也需要警察自己动脑子的那段时间。 “我也是警察。”松田阵平强调。 雨野初鹿笑了起来,他的笑容总是那样可爱,尤其是露出那个甜甜的小酒窝:“这不一样,阵平是朋友。” 雨野初鹿很少认定一个人。 即使他可能会在初见的时候对你展现出极高的热情,但防备心依旧很高。 显少有像是琴酒这样,简单粗暴的进入雨野初鹿的世界,并且没有引起任何的不适感的。 现在松田阵平也算一个。 “你这样太任性了。” “我任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雨野初鹿冲着松田阵平放肆的笑:“我觉得自己会成功的。我可是异能力者,阵平。” 他有自信的资本。 一听到雨野初鹿说异能这件事,松田阵平摇了摇头,现在整个警视厅的人都知道,只要你有鼓风机,有聚光灯,然后夸赞雨野初鹿的异能超推理,你就能得到一个疑案的凶手是谁。 “那你这是干什么?”松田阵平的那双如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看向了雨野初鹿举起的小拇指。 “以防万一,人总要为小概率发生的事情留好退路,毕竟不是谁都是保险销售员嘛。” 松田阵平这会儿才明白雨野初鹿之前说那句话的意思。 什么保险销售员,什么买保险。 还真是……很会形容。 “初鹿啊,你还真是……”松田阵平伸出食指来,曲起轻敲了一下雨野初鹿那聪慧的脑袋瓜。 “我给你真的准备 了一份大礼,快答应我,否则我可就要把这份礼物扔到垃圾桶里面去了。” 熟悉且任性的小孩子发言。 松田阵平哑然,看着面前的人,那双琥珀色的琉璃眸子里面倒影着自己的身影,他感觉喉咙里面像是挤满了棉花。 他伸出了骨节分明的手指,勾住了雨野初鹿的小拇指:“我在此保证,如果雨野初鹿要是真的不幸遭遇死亡,那我必会……” 他停顿了一下:“努力抓到真凶,不惜一切代价。” 就像是之前他做的一样。 为了找到那个爆炸犯拼全力。 松田阵平的手很大,雨野初鹿的手指跟他相撞,就是大人撞小孩。 “我刚才不是这么说的吧!!”雨野初鹿站定,没想到这浓眉大眼的家伙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只是在称述我未来会做的事情。” “我不是在开玩笑,阵平。”雨野初鹿的眼神锐利,他板着脸,严肃的提醒他:“牵扯进来,可能会随时随地丢掉性命的。” “我也没有在开玩笑,我以我的警徽起誓。” 松田阵平笑了起来,即使在这么紧张的情况下,依旧能从绝境中感受到希望。这就是人类。 雨野初鹿叹了口气,他说:“随便你吧。” 这就是妥协了。 雨野初鹿其实是个很好说话的人,而且就算是生气了,也非常的好哄。 这一点,只要跟雨野初鹿熟悉的人应该都知道,只要顺着毛哄,雨野初鹿绝对不会红脸。 他们已经走到了雨野家的门口,看到上次攀爬的时候熟悉的管道,松田阵平笑道:“那我的礼物还有吗?” 雨野初鹿气的眯了眯眼。 看看,看看,这就是得寸进尺。 都没答应他的话,还要礼物。 雨野初鹿轻哼了一声,转身就进了屋子。 他也没说给,也没说不给。 松田阵平看雨野初鹿气呼呼的背影,失笑。 怪不得。 怪不得雨野初鹿那段时间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甚至连展示自己的机会都给了古松裕太。 松田阵平的嘴角逐渐抿平。 刚回家没多久,雨野初鹿就收到了贝尔摩德的电话。 那边关切的问道:“怎么样,道歉成功了吗?” 啊? 他今天有道歉吗? 好像没有。 雨野初鹿思考片刻,问贝尔摩德:“他给我道歉了,我原谅他了算吗?” “?” 那边传来了长久的沉默。 贝尔摩德甚至怀疑了自己的耳朵,都不想相信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诡计多端的家伙,怪不得雨野初鹿对他另眼相看。 他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算吧……” 贝尔摩德说完之后,恍恍惚惚的挂了电话。 刚好这个时候,售货员那边的扣款提醒还有货到的消息到她的手机上。 这让贝尔摩德有一种她刚精装好的娃娃,被人突然拿走了的错觉。 挂了电话之后,她给琴酒发了个消息:“你现在在哪?” 琴酒没回她。 贝尔摩德也习惯了琴酒的性子,过了一会又给他了个一条消息:“你的宝藏看起来要被人偷走了。” 她不爽了,琴酒也别想好过。 秉持着这一点,她发完这条消息,直接毫不犹豫的讲琴酒的号拉黑了。 琴酒今天没有任务,难得的清闲,他在训练室练枪结束之后,拿到手机就看到了这条消息。 他转头看向了伏特加:“顾问怎么了?” 伏特加摇了摇头。 顾问除了任务之外,很少跟他接触。 “去准备车。” 这边,等到松田阵平走了之后,雨野初鹿就往外走了,一边走他拿出手机开始搜关于萩原研二的事情。 自从古松裕太开始逐步晋升,雨野初鹿能获取到的资源超乎想象。 即使松田阵平不说,雨野初鹿也知道他对着他总是欲言又止的话是什么。 他精准无误的找到了琴酒现在的安居地,然后毫不客气的撬了锁。 在开门的瞬间,他还记得蹲下身,让随时瞄准门口的消音枪失去目标。 ‘砰。’ 看着后面的墙上的子弹留下的缺口,雨野初鹿抽了抽嘴角。 琴酒先生的防备简直可怕到有些离谱。 谁会随随便便的撬一个人的锁?而且就算是撬开了,里面的子弹也躲了过去,光是在这个屋子里的监控,多的吓人。 雨野初鹿找到伏特加为了他特意买的可可粉,泡了一杯后,放松的靠在沙发上。 明明琴酒刚搬走没多久,但到自家监视人这里,雨野初鹿就像是回了家一样。 雨野初鹿翻阅着手机,大多疑案雨野初鹿都接触到了,唯独这件事情,松田阵平并不愿意拿到明面上来。 他也能理解,万一雨野初鹿就是密利伽罗,那么他绝对是精准拿捏到了他的死穴。 但若是现在他完全将这两个身份分隔开呢? 雨野初鹿随手拿起了面前的财经报纸,看着上面的消息。 那里面的数字,并不好破解,这是一个小谜题。 但这个谜题并不是雨野初鹿给自己设置的小趣味,而是送给松田阵平和警视厅的。 人总是愿意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东西,最好是自己经过剥离后找到的真相。 雨野初鹿希望松田阵平自己找到这组密码,松田阵平是他认识的为数不多的聪明人了。 他布这个局已经很久了。 只要他为了这个国家做出贡献,警视厅就永远会在安全系统方面给雨野家一条出路,那么这个优势扩大之后,再为古松裕太接着铺路,那么未来的核心就是他的了。 雨野初鹿下意识的咬了咬手指,他在思考的时候总喜欢这么做。 门口有动静,淅淅索索的声音,是风衣卷席着寒风的声音,冷硬的嗓子在身后响起:“我不记得我给了你钥匙。” “对啊,你忘了,所以下次记得给我配一把。” 雨野初鹿身后靠着新版的鼓风机,右手捧着可可,像极了左拥右抱的渣男。 他甚至连头都没回,眼神还在手机上,左手在本子上涂涂写写。 要不是他拿的稳,那杯可可很快就会倾斜倒到他的手机上。 说完这句话,雨野初鹿像是想起了什么,跟琴酒说:“下次在门口设陷阱的时候,注意那些线,太明显了,你可以给他们换个颜色,比如换个暖黄色,会不显眼一点。” 闯入别人家还帮忙嫌弃陷阱的人,这辈子琴酒就见过雨野初鹿一个。 琴酒吐出了一口浊气。 “你现在跟我真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你是我的监视人,我为什么要跟你客气?” 雨野初鹿说的理直气壮。 他不是没有见过其他监视人跟被监视者之间的关系,那是带着仇恨的,他们忌惮,恐惧彼此,因为失去自由而满脑子都是逃跑。 但琴酒不一样。 反正雨野初鹿是这么觉得的。 他不在乎自己的自由,琴酒也会给予他所能释放的最大程度,所以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不和谐的地方,甚至还有人保护,这对雨野初鹿来讲简直就是天堂。 “之前的任务完成的不错,我们已经拿到了百分之八十的情报了。” “所以,我的奖励呢?”雨野初鹿终于腾出功夫,将自己的眼睛从手机上拿开,他习惯性的伸出手来。 之前雨野初鹿就是这样,只要他的任务完成的漂亮,就会向发布者讨要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作为奖品。 奖励会让雨野初鹿的信心获得大涨。 “你想要什么?” “草莓吃腻了,我想吃蓝莓了。” 雨野初鹿抿了两口可可,将自己往后靠的更深了一些,鼓风机发出了滋滋的声音,雨野初鹿的双脚离地,他休闲的晃动着自己的脚。 “可以。组织最近发展的那一块,有一小片的蓝莓基地,我可以把它要过来。” 雨野初鹿满意的眯了眯眼睛:“那我就不客气了。” “贝尔摩德最近屡次申请想成为你的监视者。” “那跟我没有关系,那是你的事。” “你想去?” 雨野初鹿听到琴酒的声音在最后微微的上扬,一听就是已经感觉到不悦了。 神奇的感知系统再次开启,雨野初鹿理所当然的说:“不想,但我说不想,我就可以接着留下来吗?” “可以。” 只要你说,我就能做到。 琴酒有这样的底气。 雨野初鹿没忍住,哑然失笑。 他发现这几年他遇到的人,都很合他口味。 那就跟那位先生说吧,我暂时不想更换监视人。 ?本作者富富的正提醒您最全的《用超推理拯救酒厂》尽在[],域名[( 琴酒没再回这句话,这就代表这件事去那个已经成为定数。 他走到了雨野初鹿的旁边,拿起了雨野初鹿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这是……” “一点小案件,毕竟我还是警视厅的协助侦探。”雨野初鹿将笔放下,双手捧着可可杯:“你今天没有任务?” “啧啧啧,难得的清闲。还有你今天买花了?” “没有。” 雨野初鹿挑了挑眉,他说:“你身上有百合花的味道,虽然不明显,但很明显是有近距离的接触,你身上还有花粉呢。” 说到这里,雨野初鹿停顿了一下:“是我失误了,原来是艳遇啊。” 他放下杯子站起身来,伸出手就往琴酒身上探,在琴酒的手阻止之前,雨野初鹿就率先将其中一个口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张名片,上面有一串电话号码。 雨野初鹿挑了挑眉。 整个组织的人都知道,琴酒虽然有一副好模样,但桃花绝对不旺,他周身的气质很难让人接近。 所以他有艳遇的话,大多数组织的人都得对那女孩刮目相看。 “你觉得是警察还是公安?” 琴酒的视线落在了雨野初鹿两根手指中间夹着的那张名片上。 雨野初鹿笑着将那张名片撕开,找到里面小小的芯片:“看来,你得先配一个我家的钥匙了,你是时候要回到我家里来了,毕竟我在家门口安装了检查器,不会让你带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回来。” “这东西是你塞到我身上的。”琴酒在用陈述句:“不可能有人往我身上丢名片,而我不知情的情况。” 雨野初鹿被当场揭穿,讪讪的收回了手。 “最近家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晚上安静的可怕。”雨野初鹿有些委屈巴巴的说:“我想小雪莉了。” 至少小雪莉会在他每次留宿的时候,刻意弄点动静出来展现自己的存在感,那个一向安静的女孩清楚的知道这会让雨野初鹿感觉到安全。 那也是个小甜心,可惜这个小甜心被强制剥离出他的世界了。 他长长的叹息并没有换来冷硬的杀手一点点的心软:“以后再随便的将手放到我身上,我不会保证下一次你的那只手会不会出现在别的地方。” 雨野初鹿蹙了蹙鼻子,嫌弃的看了看他,然后又坐回了座位上。 “你接下来的工作量会减轻,那位先生的意思是让你尽快回归组织内部。” 雨野初鹿啊啊的应和了两声,完全不在意这些话。 他转头看向了跟着进来之后,一句话都没敢说的伏特加身上。 “伏特加你没有自己的事情干吗?为什么总是跟在琴酒先生的身后?” 毕竟只要见到琴酒,几乎相当于就见到了伏特加。 “你是没断奶的孩子吗?”雨野初鹿哼了两声。 “最近的事情都需要跟大哥在一起合作。” “合作?我看你只是听话的去干琴酒先生要求的事情而已,这至少在日语里面不应该讲成合作。” 琴酒止住了雨野初鹿的话头:“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要知道琴酒的安全屋可没有给他单独准备一件可以休息的房间,但伏特加有,雨野初鹿从一进来就看到了,他嫉妒的浑身上下都在冒酸水。 “没有。”雨野初鹿迅速扫视了一圈伏特加,然后很快的就移开了视线,这让伏特加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再吐了出来,来缓解刚才僵硬的大脑。 “我也要一个房间,实在不行,让伏特加把他的那间收拾出来给我。” 很好,找到原因了。 琴酒回他:“我以为你喜欢睡在沙发上。” “我又不是你捡来的可怜兮兮的暂住人员!我当然需要一张床!” 雨野初鹿又喝了一大口可可。 后面只有一些可可的渣滓了,雨野初鹿很讨厌这一点,所以他总会剩下一个底,并且不洗,这就导致杯子明天绝对会黏黏糊糊的。 琴酒说道:“喝完把我的杯子洗了放好。” 从他进门到现在,感谢他的监视人,终于想起之前关系还没有特别好的时候,他一直蜷缩在沙发上的事情了。 雨野初鹿没好气的说:“行,我洗,但你房间左边那个小屋子归我了。我明天就会把它收拾的能住人。” “你的别墅比我这里要安全的多,就向你说的那样,你还有检查器,没有必要留在我这里,我这里并不安全。” 还没等琴酒完全说完这句话,雨野初鹿就将自己的耳朵捂住了,主打一手只要他捂住耳朵,之前的话就可以当做没有听到。 哪有监视人会不想见到自己的被监视人的? “你的那个名片,可以做出大批吗?” 雨野初鹿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连一间房都不想给我准备,却还想要剥削我们公司的研究成果?” 这还有人性吗?! 琴酒只是淡淡的用那双眼睛看着他。 雨野初鹿不甘不愿的回答:“可以,但需要时间。” “真讨厌,琴酒先生满脑子都是组织和工作,今天可是难得一遇的休闲时间,你居然还去练枪了?你的技术还需要吗?”最后他还嘀嘀咕咕:“回来了之后还要让我也跟着一起加班。” 可恶的社畜。 难道组织除了琴酒先生,就没有别人可以用了吗? …… 好像还真的少到可怜。 雨野初鹿对自己的组织再一次发出了叹息的声音。 拜托,为什么组织的发展能这么困难,雨野初鹿觉得根本原因还是缺人。 “我得再挖点人过来。”雨野初鹿下了判断:“伏特加——伏特加——” 明明伏特加就在跟前,雨野初 鹿依旧喊出了回音的效果。 “怎么了顾问?” 雨野初鹿在手机上捣鼓了两下,说:我给你发了个网站过去?,你去上面看看有没有什么人才可以挖到组织里面来的。” 伏特加打开手机一看,念着上面的标题:“密利伽罗的粉丝会?” “对啊,那里面的疯子很多的,找点看着顺眼的,能发展的,以我的名义收到组织里面来。” “我明白了。”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他说:“你可以作为我的主要下线人去发展。抱歉,我刚才态度有些不好。” 这可是天大的殊荣。 巨大的人际关系圈,让他未来的发展会更上一层楼,雨野初鹿简直是给他铺了一条星光大道。 “不,没有关系。”伏特加躬下身子,兴奋的那张黝黑的脸上写满了快乐。 他现在甚至有一种如果顾问开心的话,可以用脚踹他也没有关系。 雨野初鹿不喜欢被恭维,所以他用舌尖抵了一下腮帮,转头又看向了琴酒:“你练枪练了一半,突然回来,而且应该还去了我家,是找我有事吧,为什么你见了我之后又一句话都不说了?” 琴酒坐到了雨野初鹿对面的沙发上:“你在焦虑。” “没有。”他说完这句话后停顿了一下:“好吧,其实有一点,你知道的,我马上要布局剥离侦探的这个身份了。” “舍不得?”琴酒眯起眼睛。 “有一点,毕竟里面有些案子还是很有意思的,至少我在之前的案子里,给组织带来了一个犯罪学的专家,还有一个植物学的专家。” “我以为你是因为那个条子而不舍得离开。” 雨野初鹿没有回答这么句话,他并不想违背自己的内心说谎,尤其是在另一个已经以实际行动保护了他的人跟前。 他的确对松田阵平抱有极大的好感,毕竟那可是他第一个‘朋友’。 “雨野初鹿……” “琴酒先生,不用说下去了,我懂你的意思,但我总归是个人,虽然明白得失,但你总得给我缓冲的机会。” 雨野初鹿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紧张,他甚至规矩的坐在了座位上,离开了鼓风机的靠背,骨节都被他弄的有些苍白。 毕竟他可是在一位以组织的一切作为成败的人跟前说的这句话。 琴酒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在审视后,他说:“我并不是想说这些,我想说的是,不许把你的那些垃圾带我的屋子里来,就算是给你的那间房也不行。” 这句话就像是肾上腺素,雨野初鹿一骨碌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兴奋的举起双手,像是在庆祝自己支持的球队进球:“呜呼,你同意了!” 今天一天发生了好多的事情,但无一例外都让他的情绪格外的高涨。 但他刚站起来,眼前一黑又跌了回去。 肉眼可见的速度,雨野初鹿的唇色变得苍白了起来。 “顾问先 生,您怎么了? 雨野初鹿捂着脑袋:可能是饿了吧??[,我今天除了两杯可可之外没吃东西。” “昨天呢?” 雨野初鹿想了想:“我昨天吃了一整个冰激凌,还有一个小蛋糕。” “还有呢?” “没了。” 这一次换伏特加捂住自己的脑袋了。 雨野初鹿是个甜点脑袋,他钟爱所有甜的东西,而大多数甜的东西都不是正餐,这就表示他经常会忘记吃饭,或者用甜点来代替一天的食物。 只要不盯着,雨野初鹿甚至可以不吃饭,吃一个布丁顶事。 这件事情自从上次雨野初鹿暴露了之后,他就懒得掩饰,甚至因为自己的身份特殊更加的放肆。 “那位先生已经给顾问先生安排了营养师。”伏特加说。 “我不需要。” 琴酒毫不犹豫的驳回了:“你没有理由拒绝,那位营养师在接到你的身体报告的时候,诧异的像是见了鬼。他说你比那些他接的退伍老兵的身体还要差。” 雨野初鹿感觉有些耳鸣,他说:“我觉得上次为了完成琴酒先生的任务导致现在还有些后遗症,而我觉得营养师会让我的耳鸣更加的严重……” 这位聪慧到极点的顾问在扮可怜的时候太过于逼真,甚至还用手指轻轻的敲击着耳朵后方,但只要有脑子的人都知道,雨野初鹿在胡扯。 “工资已经给他安排到明年了。”琴酒一击毙命。 雨野初鹿心疼钱,他可说不出拒绝的话了,只能呐呐的坐在沙发上,随便找了个毯子裹紧自己。 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了,至少在此之前,他还是有短暂的自由的。 “那位先生最近没怎么给我安排任务,是最近组织都没有什么敌人的原因吗?但为什么感觉你还是这么忙?” 伏特加在旁边解释:“因为顾问先生的任务,大多都是省略下来的,不好解决的。” 好解决的,组织里的狙击手们都不是吃素的,一颗子弹就可以让这些人直接下到地狱里面去。 雨野初鹿哦了一声。 他其实之前就知道这一点,但他总是喜欢听别人强调他的特殊性。 随即,雨野初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他这几天被松田阵平那顿没由来的生气弄的有些焦灼,他并不想在剩余不多的时间内失去能带他看日出的一位朋友。 琴酒看他的样子,说道:“你可以在我这里睡,但不要在我这里过夜。” 雨野初鹿在琴酒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躺到了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眯着眼睛,然后将自己缩的更深了一点。 但显然琴酒并不打算放过雨野初鹿,他嘱咐伏特加:“给他定一个……两个小时的闹铃,然后去给他买点正餐,盯着他吃,吃不下去就给他塞下去,听见了吗?” 再给伏特加两个胆子,他都不敢将食物塞到雨野初鹿的嗓子里去,所以他只能祈祷待会顾 问先生能对他仁慈一点。 伏特加点了头,琴酒就准备去自己的屋子准备下一个任务目标需要的子弹了。 “琴酒先生,上次谈判的时候,那个本子用上了吗?” 在船上的时候,雨野初鹿随手甩给了琴酒一个本子,里面写满了他只要见到的人的弱点。 简直就像是一个百科全书。 即使这次的谈判人员不在上面,琴酒也能从其中获得不少的利益。 所以他说:还算有用。?_[(” “那就好。”雨野初鹿翻了个身:“以后多夸夸我的异能,这样的本子,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琴酒的脚步迟缓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说出那是他的聪明才智而不是所谓的‘异能力’的话。 等到第二天,雨野初鹿按照自己的计划将松田阵平约了出来。 雨野初鹿一反常态的将人约见在了酒吧。 毕竟这对一个酒精不耐受的人来讲,这里不会是个好地方。 松田阵平来的时候,雨野初鹿正微笑着拒绝一位女士想要跟他一起在舞池里面摇摆的要求。 “你还真是受欢迎啊,初鹿。”松田阵平坐到了雨野初鹿的身边。 “这是显而易见的,我长得好。” 很快就有服务员走上来问松田阵平喝什么,松田阵平看了看:“我今天不适合开了车,待会还有工作,有柠檬水吗?” 服务员的表情变得奇怪了起来,大概是没想到有人约到酒吧里面,然后点了两杯柠檬水。 雨野初鹿看了他一眼,又说:“上个果盘吧。” 服务员点头下去了。 雨野初鹿看向了松田阵平,他现在有些紧张,甚至站了起来又坐了回去: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上次答应你的,还记得吗?” 松田阵平端起面前的柠檬水,说:“当然,我不健忘,我们昨天才见过面。” 雨野初鹿说:“但你没答应我的要求,但礼物我之前就准备好了,所以我要收取一点回礼。” 哪有人在送礼之前就要回礼的。 但雨野初鹿就这么做了。 松田阵平说:“如果想让我不介入密利伽罗的事情,我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不,不是,跟他没关系!” 雨野初鹿看起来完全不想说密利伽罗的事情。 很快果盘上来了,雨野初鹿选着里面偏甜的甜瓜塞到了嘴里。 要知道昨天他被按头吃完了一整碗米饭,现在嗓子里都腻腻乎乎的。 琴酒甚至剥夺了他的甜点劵,他只能用这点甜瓜来慰藉他的嗓子。 “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的。” 雨野初鹿满意的笑了笑,他就喜欢被人这么无条件的支持。 “好吧,那我就先给你展示一下之前准备好的礼物吧。”雨野初鹿坐到了松田阵平的身边,然后捏住了他的手腕,感受着手腕下面那条脉络的跳动:“看向你的二点钟方向,坐在 吧台面前的那个男人。” 现在正放到激烈的歌曲,大多数人都在舞池里面扭动身躯,所以那个男人很好被锁定。 ♂富富的正的作品《用超推理拯救酒厂》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别这么明晃晃的看着他,你生怕他不知道我们在观察他吗?”雨野初鹿用手指轻轻的捏了捏。 松田阵平收回了视线。 “他是……” “你一直想要找的人。” 松田阵平的眼睛猛地睁大,他的瞳孔开始缩,甚至鼻孔都扩张了起来,雨野初鹿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身子都因此而颤抖了起来。 “你不想让我调查这件事情,是之前密利伽罗刻意将线索引向了我,让你无法完全信任我对吧?但你很烦恼,即使如此,我依旧想要为你做点事情,所以我悄悄的黑了一下你们的系统,查了一下你的事情。” 然后就查到了这些。 那些跟预告函一样的东西,对于雨野初鹿的异能来讲,简直就跟一加一等于几一样简单。 “那就是那位恶劣的爆炸犯。” 松田阵平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努力让现在发胀的大脑冷静下来,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男人,咬牙切齿到恨不得想要将他生吞活剥:“为什么不报警?” “没有证据,时间太过于久远,而且炸弹波及之后残留下的东西少的可怜,除非他二次犯罪的现场,你都没有办法逮捕他,不是吗?” 雨野初鹿看向了松田阵平:“但我有个办法,能解决你现在的烦恼。” “密利伽罗能做到的事情,我也可以。”雨野初鹿跟魔鬼一样诱惑着松田阵平:“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可以让他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一劳永逸,阵平。”! 富富的正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一百四十章 酒吧。 雨野初鹿感受着手下人脉搏的剧烈跳动。 ?富富的正的作品《用超推理拯救酒厂》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 咚咚咚。 雨野初鹿数着他的心跳,在越来越激烈的节奏下悄悄的勾起嘴角。 “他炸死的人太多也并不无辜不是吗。” 看到他的视线落在了走过去的美女身上,那种胶黏如同毒蛇的感觉成功让两位女士转头出了酒吧。 “天呐,他看他的表情,他甚至一点都不反省自己的行为。” 雨野初鹿清楚的知道自己说的全是废话。 大多数的爆炸犯是不会有同理和同情心的,他们只会因为爆炸而由衷的感到快乐,更别提反省了,但有的时候直接的语言更容易攻破心房。 “他现在脑海里并不会是这位女士的身材,而想着的是多少的量能将这位女士炸成灰,他看起来想这方面的事情想得过分投入了一点。” 雨野初鹿一边解释,手下微微的用力,感受着那速度更快的心跳。 松田阵平不适的动了动手腕,企图将雨野初鹿的手甩开,他知道自己现在失态的有多明显。 雨野初鹿顺势笑着松开了自己的手指,站起身来,走到了沙发的背面,双臂撑到了靠背上,这样他的视线能更开阔一些。 “等到他下次再犯案,也没有人能保证完全避开民众,即使最后抓到他还是会有人受伤不是吗?” “只要现在就让他泯然,这也算是做好事了不是吗?反正他的另一个同伴也被车撞死了,这说不定就是天谴。” “他该死吗?”雨野初鹿问。 “该死。”松田阵平回答。 “的确,他的结局就应该是死亡吗,这样的人,凭什么活在世界上?要知道不应该有无辜的人被轻而易举的夺去生命,对吧阵平?” 他的声音很软,带着青年人独有的氛围,却在做明晃晃的心理暗示。 只要先引导他消除罪恶感,就能很轻松的让他实施剧本。 雨野初鹿从没失手过。 琴酒除外。 “不,我会亲手逮捕他的,初鹿,你不是密利伽罗,不必为我做这些。” 松田阵平的视线锁定在那个男人身上,却在那个男人感受到而回头的时候,隐晦的低下头。 他的手在身侧捏的越来越紧。 “可在这里逮捕他也没有用,即使你能从他的身上找到火药残留物也没有用,这不是关键性证据,而你只要暴露你的警察身份,就会打草惊蛇,这一点,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清楚。” 雨野初鹿感受到松田阵平紧绷的神经,甚至连太阳穴都因此而凸出了一块。 这让他有些愉悦。 只要人将脚踏入地狱的那一刻,就再也没有机会全身而退了。 凶手就在面前。 残害了他最好友人的凶手就在眼前。 可雨野初鹿所说的所有话的确 他总想着要把 这个人亲自送到刑场上去,但现在机会就在面前,他却不敢动了。 很快,雨野初鹿敏锐的闻到了血腥味。 思想的挣扎让松田阵平的手捏的太紧,骨节泛白,指甲入肉,鲜血随着他的指缝落在了衣服上。 鲜红的血液落在他白色的衬衫上晕染开了如同梅花一般的点点红痕,显得格外的扎眼。 雨野初鹿愣住了。 他的计划里,松田阵平可不会因此而受伤。 他是不是太过于逼迫别人了?雨野初鹿难得开始怀疑起了自己最开始的想法是否正确。 雨野初鹿这种人是很少有这样的思想的,他总是认为自己绝不会有做错的地方。 “阵平……”雨野初鹿心虚的喊他。 那软腻的声音从耳边乍起,松田阵平转头看向了雨野初鹿。 小侦探被吓坏了,整个人都抖着,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手上受的伤,眼珠子都不转了。 “对不起,我是不是不该带你来这?疼……疼吗?” 光是看着,雨野初鹿这种感情淡薄的人都有种感同身受的难受。 这种无法言说的感受让他哆嗦着身子,抿了抿唇后毫不犹豫的开始道歉。 松田阵平回了神,脖子僵硬的转向了雨野初鹿,雨野初鹿甚至能听见因为顾及他而强迫自己转移视线后,他的脖子发出的咔咔的声音:“抱歉,吓到你了吧?” 雨野初鹿摸了摸鼻子,没敢回这句话。 即使不照镜子,松田阵平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很恐怖,他想要安抚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的小侦探,却发现自己满手血污,讪讪的收回了手。 但手刚收回去一半,就被人截停了。 雨野初鹿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枚手帕,将表面擦了擦之后,从虎口的位置开始给他简单包了个扎。 上次被绑架的时候,贝尔摩德就是这么做的,雨野初鹿虽然记忆那个时候已经很模糊了,但那个时候温柔的手补全了这段记忆。 “我的包扎水平并不好,只不过之前有位女士教过我一点,希望你别介意。” “不会。” 看着雨野初鹿低垂下看着他手的细致眉眼,松田阵平开了口。 “初鹿,既然没有证据,你是怎么知道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逻辑无法自洽,只不过刚开始情感占领了上风,理智消耗殆尽之后,大脑没有办法运转。 好在松田阵平总能即使将理智拉回主导地位。 “我手头的确有一些所谓的证据,但并不是通过正规途径,阵平。” 雨野初鹿补充了一句: “一旦我将我查到的东西公开,这就代表我也触碰到了那条线,我并不喜欢监狱的饮食。阵平,我是不会把那些交给你的。” 雨野初鹿那双明亮的眼中充满歉意。 帮忙的前提一定要在自身安全的前提下,这是琴酒先生上次对他耳提面命的事情,雨野初鹿记性 好,记得牢。 “所以你今天把我拉出来,其实在试探我,你想看看我是否会变成如同密利伽罗那样的人,对吧?毕竟你最近接到了所谓的死亡预告。” 当然……?[(”雨野初鹿刚说到这里,最后叹了口气,话锋一转:“不是。” 看他的表情,雨野初鹿发现这个人居然还想着用法律制裁那个爆炸犯? 好强大的正义感,真是个天生的警察。 拉到组织的可能性已经变成零了,雨野初鹿并不打算挣扎,他只能可怜兮兮的放弃这边发展的最好朋友了。 真不甘心! 雨野初鹿又塞了一块甜瓜到嘴里,并且恶狠狠的咬了下去,汁水四溅。 松田阵平用深邃的眼神盯着雨野初鹿看了一眼,随后视线就原落在了那边坐着的男人身上。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松田阵平已经调动了身上全部的因子来观察那个人。 即使如此,他依旧能在这种情况下,分出神来给雨野初鹿。 “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 雨野初鹿颇为感动的摇了摇头:“不,还不是。” 侦探站起身来,直了直自己的身子,拿了张纸币放到了过来的服务员的托盘上,端起了一杯酒撒到了自己的身上,然后他伸出手来拍了拍的脸颊。 一位两颊微红,眼神迷离的醉鬼就完成了。 “等着瞧吧阵平。” 小侦探开始倒数: “三。” “二。” “一。” 雨野初鹿在倒计时结束的时候,就将松田阵平捞着往门口走。 在快到门口的时候,他像是喝闷了一样,跌跌撞撞的往那个男人的附近走去,刚好等到那个男人站起身来。 砰。 雨野初鹿松开了松田阵平的手,身子故意往后仰,整个人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砸到了地面上。 他似乎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呆愣在了原地,朦胧的双眼眨了眨,又眨了眨。 随后他缓缓的抬起头来,对着那个男人说:“你……好丑啊。” “你丑到我了,还把我撞疼了,赔……算了,你看起来也没什么钱,我还是揍你一顿解气吧。” 雨野初鹿装成了已经酒弄得有些神志不清了的醉鬼,整个人突然暴起,整个人带着酒气往前扑了过去,一拳砸到了那个人的鼻梁上。 精准到有些过分的地步。 这显然是醉酒闹事。 雨野初鹿的手段全是跟琴酒和松田阵平学的,哪里疼就揍哪里,比起酒气带来的胆量,面前这个侦探看起来多少带着点私怨来的。 他的拳头带风,是琴酒那种狠厉的打发,在那个人反抗的时候,又用了松田阵平教给他的那一套方法,将人撂到了地上。 “你在干什么!住手!明明是你撞上来的!” “是你撞到我的!你不讲理!你还长得丑!” 雨野初鹿三句话不离攻击别人的长相,将一个喝晕头的醉鬼演的淋漓精致。 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尖叫声和劝阻声响起。 拉扯的过程中,雨野初鹿还补上了两脚,在周围快要形成一个小的包围圈的时候,有人高喊: “别打了,别打了,我要报警了!” 比起寻衅滋事,爆炸犯更害怕的事短时间内被控制在警方眼皮子底下。 他在混乱之中,拼尽全力的将雨野初鹿从自己的身上掀了下去,往门外跑去。 雨野初鹿被松田阵平稳稳的接到了怀里。 “怎么被打的反而跑了呢?” 听到有人在旁边喊,雨野初鹿抬起头,拉住了想跟踪上去的松田阵平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我用你的手段在他被捕之前率先教训了他一顿。” “阵平,抱歉,既然你不同意我用手段来制止而要亲自来,那我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松田阵平看着他,问他:“这就是你说的不要打草惊蛇?他现在跑的完全没影了。” “自然不是。”雨野初鹿摇了摇头,拉着松田阵平出了酒吧后伸出了手。 一枚探测芯片被他放在手心里。 “跟踪器,我家新研发的最薄款,但因制作困难,现如今只有这么一个,刚才那一头被我制作成卡片了,在揍他的时候塞到他的衣服口袋里了。这样又揍他帮你解气了,还能知道他的行动轨迹和接触人员。” 青年是那样的耀眼,他在灯光下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我想你应该想要亲手逮捕他,把他亲自扭送到监狱里面去。” “阵平,这才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雨野初鹿狡黠的冲着他眨了眨眼。 “以那个男人的心态,他大概率会将这枚名片看成自己的战利品留在身边。放心吧。” 手心中那枚追踪器显得格外的沉重。 “只有一个……这么珍贵的东西,就给我了,可以吗?” 一边这么说,松田阵平一边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到了自己胸口的口袋里,看起来就是客气一下。 “无法量产的东西之所以珍贵,是有人需要他,我可不需要这种东西来完成我侦探的推理。” 雨野初鹿唏嘘的看着他,说完这句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郑重其事的转头看向了松田阵平:“阵平,你说,我现在回去打包我的那份果盘,店家还愿意吗?它花了我不少钱。” 最后松田阵平以给他买最新鲜的水果为保证,将雨野初鹿从那个混乱的酒吧门口拉走了。 调查瞬间有了方向,松田阵平刚才紧绷的心情突然好了不少。 “初鹿,谢……算了,说谢谢太单薄了。” 松田阵平又一次脱下自己的衣服想要将被酒精打湿衣服后瑟瑟发抖的猫咪裹起来,但他被拒绝了。 雨野初鹿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难堪的皱起眉:“上次你披给我的衣服,还在我家里放着呢,我可不想 送干洗店两件不属于我的衣服。” “不用洗,直接还给我就好。” “那可不行,我从小都是被这么教的。” 真是好教养。 松田阵平看着雨野初鹿好几眼,雨野初鹿被风一吹,倒了酒的地方将他冷的一个激灵,他毫不犹豫将挣扎炸毛的雨野初鹿裹到了他刚换没多久的西装外套里面:“我送你回去。” “送我回去之后就去找那个人?我给你那个追踪器,不是让你现在就去的,我说了,这样太容易打草惊蛇了,我今天打了他一顿,吓坏他了,你至少等上一个星期吧。” “我知道的。” “你不知道,你的想法全写在脸上了。”雨野初鹿伸出两根手指,学着松田阵平之前的样子,捏住了他的脸颊往两边扯了扯。 松田阵平摸了摸自己的脸:“什么都瞒不过你。” 雨野初鹿乐了,冲着松田阵平做了个甜甜的wink:“那自然,瞒过一个异能力者可是很愚蠢的行为。” 说完,他扯住了松田阵平的袖子:“既然如此,那就,嗯……那就送我回去之后,在我家住一个晚上,等你醒了之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我也懒得管你,怎么样?” 雨野初鹿拿出了谈判的那一套流程。 他自信松田阵平不会拒绝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的侦探。 “可以,走吧。”松田阵平带着雨野初鹿往前走。 雨野初鹿跟在后面,能看见松田阵平的后背,很宽硕,一看就有一种安全感。 琴酒也有这么一个背,他曾经背过雨野初鹿,那种感觉让他至今都有些留念,雨野初鹿瞬间感觉自己的脚生疼,半点都不想走了。 所以他任性的站在了原地。 “怎么了?”松田阵平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停了下来,转头去看雨野初鹿。 “不想走了,脚疼。”雨野初鹿蹲下了身,丝毫不在意松田阵平的外套被拖到了地上。 反正衣服最后都要干洗,现在弄脏一点也没有关系。 “还有不到十分钟的路程了。” “反正我不想走了。”雨野初鹿连脚都不愿意挪动一下,整个人就像是个墩子一样蹲在地上。 松田阵平早就见过这么一幕,了然的也跟着蹲下身来,直视雨野初鹿的眼睛:“是要我背你吗?” 上道! 可是这么上道的家伙还是不愿意跟他走。 雨野初鹿委屈的吸了吸鼻子。 但他还是点了头:“要。” 松田阵平就这么蹲着转过身,将后背面对着雨野初鹿。 他就像是个宠溺孩子的长辈,完全不在乎这个家伙是不是在任性的撒泼。 雨野初鹿敏捷的往他的背上爬了过去,根本看不出一点脚疼的征兆,两只手乐颠颠的环住了松田阵平的脖子后往上一跳。 松田阵平将他稳妥的背了起来。 “这样就暖和多了。”雨野初鹿喃喃说 话,声音很小,但松田阵平听的一清二楚。 他哑然失笑。 刚经历过那样一场试探,他刚才冒出的冷汗,伤口处渗出的血液味道混杂在一起,并不好闻,但雨野初鹿一点不在意这些,将自己的脑袋搁置在了他的脖子旁边。 “阵平,真的不需要我出手吗?为了你的话,我真的可以做到像密利伽罗那样的。”雨野初鹿不甘心的又问了一次。 雨野初鹿想,如果是松田阵平的话,他一定会拿出十二分的心态来写这一次的剧本,保证让那个人痛苦万分的‘意外’去世。 但前提是,松田阵平愿意。 只要他愿意,一切好说。 松田阵平却说:“初鹿,你跟密利伽罗不是一个人,你没有必要手上染上这种肮脏的鲜血。” 这句话好耳熟。 曾经他想要杀了那个绑架他的混蛋,琴酒先生就是这么说的。 既然之前选择不沾手,那就永远都不用沾手,只要是雨野初鹿的话,会有人帮他的。 雨野初鹿从鼻腔里哼唧出了两个音调之后,又暗了下去。 虽然松田阵平的整体思路都是为了他好,但总归意思就是拒绝‘招安’。 雨野初鹿已经不是第一次做出尝试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他也没什么耐心,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阵平,礼物你已经收到了,那记得我的报酬。” “什么报酬?”松田阵平刚问完这句话就想起了雨野初鹿那个时候对他说的话。 他说:“我没有答应你,初鹿,而且我以我的警徽起誓过一定会追查到底的。” “那不算!”雨野初鹿猛地抬头,气的用手掌拍了拍他的后脖:“等等,你居然想白嫖我?!” “既然是礼物,那便是送。初鹿,你的国文看起来学的不是很好。” 半晌,雨野初鹿说:“当初回国,我的日语也拿了证书。” 松田阵平的脚步微顿了一下,差点让雨野初鹿那松松环着他脖子的手放开了一些,差点让他掉下来,雨野初鹿惊呼了一声,随后被人用大手稳稳的抓住了大腿,往上颠了颠。 “所以你原先根本就没打算要什么报酬啊,初鹿。” 因为后面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雨野初鹿不得不恐慌的在这些事情上面加上了一个前提。 他想,他需要跟雨野初鹿再次道个谢。 “别再说谢谢了,阵平,我知道你马上待会开口就要说这个,我耳朵都磨出茧子了,我看了书,书上说朋友之间不需要这么频繁的道谢。” 松田阵平卡在喉咙里面的感谢被硬生生的原塞了回去。 “好吧。” 雨野初鹿眯起眼睛来,满意的轻笑了一声,笑声带来的热气洒到了脖子两侧。 一路上没话,很快,雨野初鹿就在松田阵平的背上打起了小呼噜。 拜托,有一个温暖还稳妥的摇篮,不管在上面放入什么人,就算是 罪犯,也会很快的睡着的。 到了门口,松田阵平拿起雨野初鹿的手,在指纹解锁上面划拉了一下,顺利的进了门。 他熟悉雨野初鹿的屋子,毕竟在爬墙之后,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所以他轻松的找到了雨野初鹿的卧室,并且将他到了柔软的床上,顺便帮他脱掉了鞋还盖好了被子。 做完这一切,松田阵平的视线落在了周围的书架上。 雨野初鹿的卧室就像是个巨大的包围箱,除了门的位置,剩下的四面墙都放着书架,床放在了正中间,连地面都散落着一些书。 除了中间的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就什么都没了。 那些大大的书架上的书的种类多且杂,什么方面都会涉及一点。 松田阵平看的眼睛都要花了。 他的脚边落了一本书,松田阵平从地上将那本书捡了起来。 《如何跟朋友相处》 松田阵平很会推理,他轻而易举的看出来这本书是新买的,但是被主人经常翻阅的关系,边缘有些卷边。 他随手翻开看了几页,上面写着一些狂放的笔记。 大多都是跟松田阵平有关的,他看起来完全打算将这本书当成规则一样来遵守了。 只不过大多时候会忘记内容,并且放肆的要求这,要求那。 不过这字……跟平常软乎乎的跟一样的雨野初鹿,是完全不一样的字体。 就像是恶意模仿了谁的字体一样。 “别乱动我的书,阵平。”雨野初鹿翻了个身,让自己的正面对着松田阵平,却连眼睛都没有睁。 刚好松田阵平翻到了一面。 在提出要求的时候,最好直视朋友的眼睛,这是一种正式的对待方式。 但雨野初鹿现在的表现……正式,但又不是特别的正式。 松田阵平没好气的说道:你一直醒着?ΘΘ[” “因为我懒得换鞋,也懒得睁眼睛。”雨野初鹿理直气壮的解释。 反正这个家伙也不愿意跟他走,雨野初鹿发现他现在特别讨厌自己那个时候看上的正义感。 他甚至连呼吸频率都刻意放缓了,就为了让人照顾。 松田阵平被气笑了。 他伸出手来狠狠的按压了一下雨野初鹿的头发:“既然醒了,那就把衣服换了再睡,你自己洒的酒,自己闻着不难受吗?” “行行行,我知道了。对了,旁边的客房之前有人住,现在还没收拾干净,你住在最右边的客房去吧,那边我给你收拾好了。” 雨野初鹿把松田阵平安排的明明白白。 松田阵平看了他一眼,随后将刚才捡起来的书放回原位,甚至连书方向的角度都没有什么变化,谨慎到让保姆都称赞的地步。 “算了,就这一次。”松田阵平这么说。 但他知道,如果以后跟雨野初鹿继续相处,这绝对不会是第一次。 等他出去之后,就发现 以前一直开放的旁边客房被人上了锁。 好奇让松田阵平的手有些蠢蠢欲动,这种锁很好拆,松田阵平的脑子里闪过了好多种能拆的方式。 但他不会这么做,因为这是他承认的朋友之一。 雨野初鹿在他出去之后就睁开了眼睛,但他没动,只是懒懒的翻了个身,从自己旁边散落的衣服口袋里面将手机拿了出来,点开了摄像头。 他看着松田阵平回了他安排的屋子,满意的将双手放在腹部,原合上了眼睛。 旁边的客房是留给琴酒先生的,以松田阵平的敏锐程度,打开门之后会被发现多少,就连雨野初鹿自己都没有办法保证。 松田阵平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桌子上摆放好的盘子,上面盖着一个碗,是为了防止热气跑走。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份炒饭,光是从精致程度还有里面放的海鲜品种来看,一定花费了不少功夫。 “这是……” 雨野初鹿当然知道自从那位营养师对他的身体进行了评测之后,伏特加的改变。 他恨不得变成一位专职奶爸,天天盯着雨野初鹿吃饭。 所以他特意跟伏特加说,放到侧卧的客房,还找了借口,说是不喜欢饭菜的味道污染自己的卧室,但又喜欢在床上吃饭。 他就知道伏特加肯定会照做的,毕竟没有人会反抗一位组织顾问的话。 他特意让松田阵平留宿,就为了找个人帮他解决今天的餐食。 现在松田阵平肯定眼泪汪汪的觉得他还特意给他准备饭菜,肯定感动的不行吧。 但是雨野初鹿没想到,松田阵平端着那个餐盘就敲响了他的门。 “初鹿,别想逃避吃饭这件事,你的胃会受不了的,我居然之前都没发现你有轻微的厌食症。” 雨野初鹿猛地睁眼,从床上一骨碌翻了起来。 怎么回事? 这跟他想的不一样! “等等,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不是我为了你特意准备的?” 松田阵平将餐盘放到了地上,然后从其中拿出了一张卡片,在门口念到:“这上面写着:再不吃饭,我就亲自过来塞到你的嘴里去,雨野初鹿。” …… 这是人说的话吗? 雨野初鹿不敢相信,而且以这种口吻来讲,一定是琴酒先生。 而且琴酒先生预判了他的想法,言简意赅的留下了简讯,要知道以前他绝对不会这么做! “这字体跟你模仿的字体很像,你在你书上备注用的就是这种字吧,这是你的朋友的字体吗?” 松田阵平的脑子转的很快:“还有,你居然想让我帮你解决餐食?初鹿,你想都别想。” 为什么这些人在他吃饭的这件事情上都这么强硬。 雨野初鹿不情不愿的打开了门,将地上的餐盘拿到了手里,然后砰的关上了门用来泄愤。 要是古松裕太的话,肯定就不会发现,而且还会感恩戴德 的替他吃完。 所以说他讨厌聪明人。 还没等他想完,门口又被敲响:“初鹿,我在你的桌子上找到了放着可可的罐子还有牛奶,所以我擅自做主给你泡了一杯,光吃炒饭很干,要我给你放到门口吗?” 想起可可的味道,还有打好的奶泡作为辅助,雨野初鹿口齿生津。 也……也不是很讨厌聪明人吧…… 雨野初鹿从门口探出去了个脑袋,就看见松田阵平慵懒的挎着那黑色的墨镜在鼻梁上,冲着他挑了挑眉。 “进来吧。” 松田阵平就又回到了雨野初鹿的主卧。 雨野初鹿将桌子搬到床旁边,又把椅子放到对面,自己双腿盘着坐到了床上,拿起了炒饭的勺子。 “什么时候开始的?” “很久了,小的时候吃过一些不太好的东西,弄得不太舒服,之后就不太爱吃正餐了。” 在实验室的时候,雨野初鹿是有正常的饮食的,但他太聪明了,每次给他的苦药片在他不想吃的时候会被偷偷藏起来。 直到有一天实验室的一些地方要装修,从各个角度抠出来的药片有整整一盒子。 自那之后,他的药就被放到了吃食里面。 他总得吃饭,不然得话他的体力很难让他撑下去剩下的所有实验,还有频繁的抽血。 但唯一的好处是,在他乖乖的吃完饭之后,会得到一些甜品,那里面没有任何的药物,是绝对安全的东西。 想到这里,雨野初鹿咀嚼着炒饭的嘴巴动的很慢,但半天都没有吞咽的动作。 最后他还是将一口可可含在嘴里,硬生生的吞下去了。 他吃的艰难,松田阵平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炒饭,叹了口气。 “那你现在是被监督着完成抗敏训练了吗?” “算是。” 雨野初鹿又放了一勺炒饭到嘴里,开始重复自己之前长时间的咀嚼动作,腮帮都因此酸疼,雨野初鹿双手就这么捧在了自己的脸上,好像这样能辅助他咀嚼吞咽一样。 “有这么难吃吗?”松田阵平发出了勇敢的质疑。 雨野初鹿听到这句话眼前一亮,找了个新勺子,挖了大大的一勺放到了松田阵平的嘴边:“你尝尝。” 松田阵平看了他一眼,还真顺势将那勺子炒饭吃了下去。 “味道不错。” “那全都归你了。”雨野初鹿将盘子往松田阵平那边推了推,然后抱起那杯可可往旁边缩了缩。 松田阵平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来按在了雨野初鹿的胃部,就这么两口,他的胃就已经鼓起来了。 可是吃甜品的时候,雨野初鹿能吃掉整整一个冰激凌塔后还能塞下一个巧克力派。 “慢慢来吧,剩下的我帮你解决。” 松田阵平看起来是个硬汉,但心却软,看雨野初鹿实在是吃的很难,很快的就妥协了。 “好耶。”雨野初鹿举起双手 欢呼了一声,整个人就躺到了床上将自己缩到了被子里。 等到了晚上,雨野初鹿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松田阵平不见了。 用小拇指想都知道松田阵平是去追踪那个爆炸犯了。 雨野初鹿无聊的甩了甩头,从床上爬了起来。 怎么一个一个的都这么急于一时。 也难为他愿意等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再去跟踪那个人了吧。 雨野初鹿长长的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有人声从旁边响起:“看来你失败了。” “本来希望也不大,只是想着万一的可能性,就去碰碰而已。” 雨野初鹿转过头,看到了琴酒站在他的书架旁边,拿着一本心理学相关的书籍,看起来很感兴趣,他连头都没抬:“我倒是很少见到你愿意选择概率性更小的方向。” 雨野初鹿可不想回答这样的话题,他转了个画风:“琴酒先生是什么时候来的?” “没多久。” 琴酒坐在原先给松田阵平的板凳上,视线放到了旁边,他送的水晶小鹿被雨野初鹿摆放在床头,甚至自己找人弄了个底座,还在周围铺上了一层海绵,以防本身就有些毛手毛脚的他打碎。 “朗姆先生下达了那位先生的指令,你得回家了。”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已经做好准备了,之前交代的大多也都交代好了,现在只需要开始布一个局了。 雨野初鹿从床上爬下来就往琴酒的身边凑,他闻到了琴酒身上的烟草味道,居然感到了意外的安心。 但想要挨挨蹭蹭的小猫被轰走了:“滚远点,你身上的酒精味劣质到令人作呕。” “对了,我听说你昨天出去的时候,把人打了。”琴酒说到这里的时候,将手上的书合上了之后:“你胆子倒是大。” 雨野初鹿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总觉得琴酒先生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他说:“我现在就去洗澡。” 他可不敢在这个时候触琴酒的霉头。 在进浴室之前,雨野初鹿还好心的探出头来:“没事的琴酒先生,养老鼠的人很大可能性会被老鼠啄了眼,放心吧,我帮你善后。” 一枚枕头砸到了雨野初鹿浴室的门上,将门狠狠的砸上了。 水流声没一会就消失了,雨野初鹿快速的冲了个澡,头发都没擦就出来了,拖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了啪叽啪叽的声音。 好在地面上的书在他醒来了之后没多久就收拾到架子上去了,不然肯定会被一地的水都泡了。 “需要我配合你的演出吗?” “不用,我已经全都准备好了。” 雨野初鹿一边说着,一边用湿漉漉的手从书架上拿下来了一本书,木制的外壳发出了淡淡的香味。 “您就等着看好戏吧,琴酒先生。” 三天后。 松田阵平已经消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就算上面发布了命令让他归队他都 没有同意。 松田前辈干什么去了? Θ本作者富富的正提醒您最全的《用超推理拯救酒厂》尽在[],域名[( “去办一个他特别感兴趣的案子,这案子对他很关键,所以暂时来不了。” 古松裕太了然的点了点头,他抱着他又一次晋升的勋章往雨野初鹿的旁边凑了过去。 “是前辈一直很关心的那个案子吗?” “对。” “那他办完了之后还会来搜查一课跟我们做同事吗?” “不,他想要破案,还需要获得更多的资料,肯定还会加入你们这边的,不用担心。” 两个人一问一答,雨野初鹿嘴里还塞着佐藤美和子给他做的布丁。 自从发现侦探喜欢吃这些之后,她的甜点技术就以非常快的速度长进了。 佐藤美和子听到这句话之后显得异常的开心,她将自己的布丁也推到了雨野初鹿的面前。 看着面前多出来的布丁,雨野初鹿笑的酒窝更深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能拥有两份布丁,但总归受益人是他。 雨野初鹿吃的开心,然后佐藤美和子的手机就收到了短信。 在佐藤美和子看完那条消息之后,视线就放到了雨野初鹿面前的布丁上。 雨野初鹿瞬间就明白了,他把布丁扒拉到自己的怀里,甚至在恶意用勺子挖了一下还没动的布丁上面的焦糖,来确保其他人会因为洁癖而放弃没收他布丁的念头:“阵平在跟你开玩笑,你想都别想。” “侦探先生,以后我不会再给你做小饼干了。” 雨野初鹿瞪大了眼睛,不可执行的看向了佐藤美和子,大概是没想到这位女士的嘴里能吐出如此恶毒的言论:“什……什么?” “你得吃饭,甜品可对身体并没有太多的帮助。” 雨野初鹿被气笑了:“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有选择自己吃食的权利!” 佐藤美和子淡淡的看他:“没得商量。” 又一个叛徒! 他现在,立刻,马上要回到组织,然后找一些根本不知道这回事的家伙,压榨他们的钱财来买甜品。 雨野初鹿仿佛失去了光,他趴在桌子上,即使这样,也依旧委屈巴巴的用勺子,倔强的塞了一嘴的布丁。 “古松,我好无聊,要不你再去找找最近有没有什么新案子吧。” 古松裕太点了点头,在佐藤美和子如同辐射一样的目光下,依旧将他的布丁给了雨野初鹿:“我现在就去。” 他懂得,只要将侦探哄开心了,顺着毛撸,他就很轻易的能选择帮忙。 雨野初鹿瞬间就满血复活了,他支棱起自己的身子,将勺子举在半空中,喊了一声:“布丁万岁,罪犯万岁。” 只要有罪犯,雨野初鹿就不会少了警视厅送过来的甜品。 他满足极了。 佐藤美和子无奈的伸出手来,轻轻的敲了一下雨野初鹿的脑门,没敲狠,只是轻轻的一下。 不得不说,她根本舍不得对这 样的侦探先生下狠手。 没过一会,古松裕太就回来了?_[(,他的手上拿了个大大的文件夹。 雨野初鹿将布丁的最后一口塞到了嘴里,囫囵吞到了胃里,才伸出手来,将文件夹拿了过来。 他刚翻开看了一下现场的拍摄照片,整个人的表情就变了。 “怎……怎么了?” “我总觉得这些场面我在哪里见过。” 雨野初鹿的头越来越低,恨不得将自己的眼睛黏在上面。 直到佐藤美和子制止了这样的行为,她将雨野初鹿的身子扳直,又从旁边借来了一个台灯,将周围的灯光弄亮了一些,还一边劝说:“这样对眼睛不好。” 雨野初鹿没反驳,只是又细细的看了一下那些照片,然后以非常快的速度开始翻阅后面的文件,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有认真的看那些文件。 “我就说,我在哪看过这种场面。” “也就是说之前发生过吗?” 雨野初鹿摇了摇头:“不,这是我写的。” “什……?” 雨野初鹿翻开自己的手机来,找到了一个文件包解压之后放到了桌面上。 上面写着一行字:‘他将尸体翻了过来,让她的表面朝上,看着那闭上的眼睛,他不满的想起了之前的听到的那些话,为什么?为什么不看着我?所以他将尸体的眼皮用剪刀一点点剪了下来。’ 旁边照片上的女人双手安详的放在腹部,但她的眼皮不见了,被人以非常完整的边缘剪彩了下来,整个眼球外翻,上面爬满了蚊虫。 “这样的话,也就是说,或许跟这本书的作者有关系。” 要知道有些作者为了让自己的书出名,会恶意的去杀人,让自己的书变得更加的出名。 佐藤美和子一边想着,一边将这本书翻到了最前面,看到了作者的名字。 斑比。 美国1942年詹姆斯·阿尔格等执导的电影,是一只鹿的别称。 “是我的笔名,这本书,是我的。”雨野初鹿说:“我看了,所有的案发时间,我都没有不在场的证明,看来是冲着我来的了。” 雨野初鹿好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挑战,他整个人都战栗了起来,眼睛却越来越亮。 “这书一点都不像是侦探写的。”古松裕太拿着雨野初鹿的手机翻阅上面的书,上面的言辞血腥到跟他完全不匹配。 雨野初鹿双手成塔状放在下巴上说:“怎么不可能?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我被送到国外的原因其中之一也是接收心理治疗,毕竟我看到一个人的时候,脑子里总会闪过怎么杀了他的想法。” “后来我的心理医生说既然没法改变,不如写出来,所以我就把我想到的写到了,没想到被一家出版社看上了,当即就发表了,但很可惜因为过于血腥被下架了。” “一个人在国外很难吧,辛苦了初鹿侦探。”佐藤美和子完全没抓到重点,反而带着怜惜的目光落在了雨野初鹿的身 上。 雨野初鹿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皮,没有回答这句话。 ?富富的正提醒您《用超推理拯救酒厂》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你们打算怎么做?警视厅是不会让我介入的,甚至再过上两天,他们查到了这本书和我,我还得去你们的审讯室走上一圈。” 还没等他说完,就看见目暮十三抱着一个熟悉的木制外壳的书走了进来。 他看到了雨野初鹿坐在他们警视厅的椅子上,面前摆着一份文件,他知道雨野初鹿已经了解了案件,所以面色难看的看向了雨野初鹿:“初鹿侦探,可能……” 他都没法说后面的话,毕竟雨野初鹿在他这里是特殊的,如果是别人的话,他可以轻易的将人塞到审讯室里,问个底儿掉,但雨野初鹿不一样。 “三楼最左边的那间屋子对吧。”雨野初鹿了然:“一边说一边走吧。” 他率先站起身来,魄力十足。 “目暮警官,我觉得以你们的审查速度,不应该这么快查到这个笔名跟我的联系,毕竟我是在国外出版的,是谁提前告知的?” 雨野初鹿说完这句话之后,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眼镜盒,将眼镜戴了上来,然后敲了个响指。 鼓风机的声音还有聚光灯开启的声音同步响起。 “异能力,超推理。” 雨野初鹿喊着熟悉的口号,身后的披风咔咔的响,连带着他整个人都因为这句口号而自信了起来。 目暮十三看着雨野初鹿这幅样子,默然回头。 就看见了古松裕太将鼓风机和聚光灯已经熟练地调整好了角度和位置,在获得不赞同目光的时候摸了摸后脑勺,呐呐的说道:“不好意思,习惯了。” 真不怪他,他已经习惯当雨野初鹿的副手了,这是最基本的工作。 雨野初鹿说:“你们这么快找到这本书,是找了我当时的编辑吧,可他并不是本国人,能这么配合……” 雨野初鹿的话音一顿,他想到了一个人。 诸星大。 这个讨厌的家伙! 不就是刚见面的时候就戳穿了他的身份吗?这有什么,他不就是用了手段让FBI暂时没有办法处理组织吗?顺便还跟他的女朋友说了点他的坏话,这也没什么吧。 小心眼的男人。 “好吧,我配合你们的工作。”雨野初鹿走到审讯室的时候,下意识的搓了搓手:“你这里温度太低了,把温度调高一点吧。” “抱歉初鹿侦探,忍耐一会吧。” “还有,不需要手铐吗?”雨野初鹿看起来兴致勃勃,他更像是来这里度假或者玩游戏的人。 “不,如果是初鹿侦探的话,我相信没有手铐能锁住您。”说完,目暮十三就走了出去。 雨野初鹿蹙了蹙鼻子,安静的坐到了那张桌子旁边。 警方的审讯室还是太过于友善了,要是他们组织,绝对会将刑具放到旁边的墙上,他们是绝对不会洗去刑具上的血液的,这样更容易击溃被审讯者的防线。 他曾 经围观过琴酒审讯一位已经暴露的太过于明显的卧底。 雨野初鹿敢肯定琴酒的审讯和心理学肯定已经炉火纯青了,所以那个时候他诱导琴酒的时候,琴酒反应的速度也太快了。 雨野初鹿的思路开始飞扬,直到目暮十三带着一位不知名的警官走了进来。 他们两个正襟危坐到了雨野初鹿的面前:“您看了报告了吧?” “看了。”相比起他们,雨野初鹿整个人的姿态都看起来格外的轻松。 这些人的死亡每一步都按照他之前写的那本在走,连布局都一模一样。 尤其是在现场还留下了红色的数字。 “您在这些时间段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没有,他们巧妙的避开了我出场的时机,只在我无法出现在明面上的时候动手,所以我没有不在场证明。” “那您最近有没有跟别人聊起过这本书?” “没有,下架太久了,聊起来也没有用,现在市面上几乎已经没有了。” 雨野初鹿觉得有些奇怪,面前这位警官在面对他的时候面容明显不好,甚至连跟他对视都不太敢,对着他还有一种莫名的尊重。 他那戴着眼镜的视线落在了面前这位警官身上。 “不用继续了,我可以全部说完。” “这本书没有完全完结,我留下了伏笔,其实是因为我不知道应该给予什么样的结尾,所以我也不知道这两个人的杀人计划中止是什么时候。” “两个人?” “很明显,这些案件是团队合作。”雨野初鹿点了点面前的文件夹,冲着目暮十三点头:“我可以拿出来吗?” 目暮十三和那个警官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目暮十三点了头:“当然,即使我们现在是在走审讯的流程,但初鹿侦探,请您相信,我们警视厅并没有怀疑您的想法。” 整个警视厅现在对雨野初鹿的态度保持友好,即使现在的记者将他们警察这边批判的毫无作用,他们依旧希望雨野初鹿站在他们这一边,而不是变成另一位‘密利伽罗’。 雨野初鹿听到这句话,没忍住嗤笑了一声,随后耸了耸肩,善解人意的说道:“自然,我理解,你们已经对我很客气了。” 目暮十三听出了雨野初鹿的嘲讽,没说话,只是将文件里的那些照片拿到了他的面前。 “看这里,这个人被一击毙命的是心脏,他的手法非常的专业,你们可以往有医学方面证书的人去找,而这具尸体,刀法很凌乱,三刀才捅到大动脉。” “这也不排除是因为挣扎或者恶意营造。” 雨野初鹿用你是傻瓜的表情看着他一眼。 “从他们刺进去的角度来看,这两个人的个子明显不一样,这你们难道没发现吗?还是他们作案的速度太过于密集,导致你们只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了?” 雨野初鹿说完这句话,又搓了搓手,哈着热气将自己的手搓暖:“真的不能将温度调高一点吗? 说实话我并不认为过低的温度会带来紧张感,我认为这只会给我带来感冒。” 目暮十三用那双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随后伸出手来挥了挥,温度明显开始变暖,雨野初鹿松了一口气。 ?想看富富的正写的《用超推理拯救酒厂》第一百四十章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他并不喜欢感冒,发热会让他的异能宕机,导致那段时间他只能变成一个躺在床上的废物。 “我一直在思考,我写的那些杂乱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吸引到别人的地方,在你们来之前,我毫无头绪。” 杂乱的东西? 这句话说的就过于谦虚了一点。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只要跟这件事情有关的人都观摩了雨野初鹿写的这本书。 文笔很好,不管是悬念的留法,还有作案的手段都精彩到令人震惊的程度,如果不是因为太过于血腥,肯定早就大红大紫了。 两个警官对视了一眼,然后转头看向了雨野初鹿。 “下一次犯罪地点是个教堂,在此期间,我不会出这个审讯室一步,那么我就拥有了充足的不在场证明,对吧?” 只要这两个模仿犯继续犯案,那他的嫌疑也就不攻自破。 “可……这样的话,还会有受害者,我们还是希望能在下一次灾难发生之前阻止……” “关我什么事?”雨野初鹿冷漠的问道:“我不在乎马上还有多少人要死去。” “再说了,你们警方会在完全排除我嫌疑的前提下让我帮你们破案吗?毕竟我还有‘反社会人格’的报告。 就像是松田阵平一样,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将那个爆炸犯抓捕,用的也是这一套说辞。 希望不要再有人受伤了。 想起马上就要跟松田阵平分道扬镳,雨野初鹿的心情本来就不是很好,更何况现在还有人将这个借口摆在他的面前。 “他们希望能从我嘴里撬出更多的话,我看的出来,目暮警官为了我据理力争,所以我才会有这么多的优待。” 青年顿了顿,接着说道,像是特意给目暮十三解释:“所以我也已经给出了调查方向作为报酬了。” 这句话说的很实在,他的付出被看到了眼里,甚至因为他而废除了特别的待遇,这都是雨野初鹿做的事情。 就算现在坐在对面的青年气势强劲,目暮十三依旧感觉到了心里面暖呼呼的。 就像是突然在他的心口贴上了一块暖手宝。 “谢谢初鹿侦探,我们会努力锁定目标的。” 雨野初鹿点了点头,咬了咬自己的唇后又松开,唇齿之间还残留着刚才的焦糖味道,但他没忍住微微的勾起了唇。 看。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这些人就会带着愧疚之心开始工作,按照他的想法来走。 轻松顺利到雨野初鹿都感觉到了一些无趣。 雨野初鹿的这个笑容很快的消失了,连摄像头都没有捕捉到。 他打了个哈欠,他的生活方式一向不规律,一般是什么时候想睡就睡,有的时候不想睡 觉就不睡了,反正第二天在眼皮睁不开的时候身体自己就会去睡的。 他趴到了桌子上?[(,脸颊上的软肉被堆积到了一旁。 古松裕太看着里面的侦探,心疼的厉害,他拿出手机来,佐藤美和子看他就说:“你是想给松田君打电话吧?” “我觉得松田前辈肯定需要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 古松裕太清楚的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所以习惯性的会去依赖松田阵平这位跟他关系还不错的前辈。 佐藤美和子点了点头:“的确,打吧。” 自从她跟松田阵平说,试试去跟雨野初鹿接触之后,这位年轻的侦探轻而易举的就能获得其他人的好感,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好,都能一起去看日出了。 古松裕太打通了电话之后,面色就变得越来越差,他看向了佐藤美和子:“佐藤桑,松田前辈出事了。” 雨野初鹿趴了一会,脖子就变得有些酸了,他坐直了身子,没一会又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瘫在了座位上。 他的手下意识的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那里面还有他的钥匙扣们,软软的质感让他的心情好上不少。 幸好琴酒先生暂时还不知道他的计划,不然肯定不会同意的。 雨野初鹿想到这里,有些庆幸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因为刚才的温度,他的手变凉的很快,即使搓手也缓解不了。 他的身体素质一向不好。 “初鹿侦探。”目暮十三从门口走了进来:“我们接到了情报,松田君不见了。” “什么?!”雨野初鹿猛地站了起来。 他狠狠的拍打着桌子,眼睛圆滚滚的瞪着面前的人。 “情报,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部说出来!我现在就要把这两个人逮捕归案!” 去他妈的计划。! 富富的正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 第一百四十一章 雨野初鹿气疯了。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不应该跟松田阵平扯上关系。 该死,最近跟阵平走的太近了。 雨野初鹿捂住了自己心脏所在的位置,感受着剧烈的波动,耳朵又开始因为烦躁频繁的出现耳鸣的症状,他忍不住用手拢住了自己的耳朵。 “抱歉,初鹿侦探,在还未完全证明您有不在场证据的前提下,您是没有办法参与本案的,这是预定流程。” 雨野初鹿没太听清,却看得出一些口语。 “什么流程,什么证明?”雨野初鹿将捂住耳朵的手放了下来,将桌子拍的闷闷作响:“现在出事的,可是阵平!” 听起来完全就是,别人无所谓,但跟他有关系的人出事不行。 旁边的古松裕太发出了呜呜的声音:“佐藤桑,侦探对我们太好了。” 佐藤美和子嫌弃的看了一眼古松裕太,但还是跟着点了点头。 雨野初鹿说完就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但那位不知名的警官站在了门口:“抱歉,初鹿侦探,您还需要至少等二十四个小时才能……” 再等一天,阵平的血都凉了! 雨野初鹿作为组织的一员,他根本不信任警方,更何况在这种紧要关头。 他的剧本全部作废,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将松田阵平完好无损的带出来,他的回归组织的计划被迫往后延,乌丸先生最多也就是嘴上责骂几l句,应该也没什么大碍。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个警官看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长到那个警官都开始变得有些害怕才转过了视线。 雨野初鹿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他低下头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才缓缓开口:“我也不想为难你们,但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们,我自己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待上二十四个小时,可以吗?” 他软乎乎的趴在桌子上,像是没骨头一样,还有些委屈的瘪了瘪嘴。 当一个人的肌肉群呈现放松的时候,会显得他极其的温和,没有攻击力。 “当然。”那个警官松了一口气,但目暮十三的表情却有些奇怪。 雨野初鹿可不像是个会乖乖等事情结束的人,更何况他的转变速度也太快了一点。 目暮十三看着满脸欣慰,一边往出走还一边说着‘这个侦探也没你们说的那样可怕嘛’话的警官抽了抽嘴角。 这个人,完全被初鹿侦探拿捏到手心里,然后被耍的团团转了。 在离开之前,目暮十三的视线隐晦的看向了雨野初鹿,得到了一个万分熟悉的笑容。 俗话说得好,孩子静悄悄,必定要作妖。 果不其然,雨野初鹿在十分钟后成功从被锁了两道锁的审讯室里跑了。 目暮十三去看了监控,雨野初鹿在他们离开后的五分钟,慢悠悠的晃到了门口,然后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了一个金属片,对着他们的锁就是捣鼓。 在成功开门之后,还得意洋洋的冲着监控扬起下巴,嘚瑟的晃着脑袋。 金属片? 目暮十三看向了他们门口的金属探测器,产生了深深的疑虑。 目暮十三的视线放到了旁边欲哭无泪的监控管理员的脸上,高大的汉子眼泪汪汪:“门口有人喊我,我就去看了看,却发现没有人,再一回头的时候,侦探就从审讯室里消失了。” 古松裕太听见这话,跟没事人一样转身,然后吹起了口哨。 这样行为太像是在欲盖弥彰了。 目暮十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叹了口气。 算了。 随他去吧。 雨野初鹿此刻坐在咖啡厅里,他的手指飞速的在电脑键盘上面飞跃。 青轴的键盘敲击出了巨大的声响,嗡鸣声不断的从他的手下迸发出来。 不好弄,他需要找一个搭档。 雨野初鹿走到前台,指向了座机:“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可以。” 雨野初鹿将一枚反追踪的屏蔽器黏在了座机上面,紧接着拨通了小雪莉宫野志保的电话,“帮我个忙。” 这是宫野志保的私人电话,能知道这个号码的一个手都数得过来。 她接通还没有说什么,就听见对面理直气壮的在跟她提要求,仿佛这本就是她应该做的。 要是别人的话,大概会感到厌烦,但若是那位先生的话,宫野志保倒没觉得什么,反而被这通电话弄得有些许的惊喜。 因为避嫌,她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听到雨野初鹿的声音了。 她将手机塞到耳朵跟前,将手上的器械放了下来,揉了揉眉心:“什么?” “我需要一些资料,警视厅那边给我看的不是全部,我需要完整的信息。” “可以,刚好充当休息时间了。”宫野志保稚嫩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可这种事情对你来讲不是很简单吗?” “我还有我的事情要做。”雨野初鹿眼神坚毅:“找到了就传我手机上,麻烦你了小志保。” 宫野志保的视线落在了那些姐姐做的过于甜腻的饼干,因为多次,也被留下来许多。 “不必跟我客气,初鹿先生,姐姐的事情,谢谢你。” “你还真是不怕这通电话被监听啊。”雨野初鹿叹了口气。 “自然,您特意打电话过来,肯定是做好了完全准备,我对您很信任。”宫野志保笑着挂断了电话。 他早就查的一清二楚了,只需要用雨野家作为跳板,现如今入侵警视厅内部已经很轻松了,只不过…… 他有点想小雪莉了,虽然那个小家伙嘴硬,但她绝对是除了琴酒先生之外,对他最好的人了。 听着电话听筒那边的忙音,雨野初鹿将屏蔽器从听筒上面拿了下来。 他的面色变得阴沉,手指在台面上敲击了两下。 外面的天开始变得暗了下来。 乌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聚集起来。 “要下雨了啊。” 雨野初鹿将自己裹紧走向了外面。 书的整体是用侦探的视角写的。 侦探刚开始的时候被卷入了一场杀人案,他被指认为第一嫌疑人⒒⒒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因为每次犯罪现场他都出现过。 第一起案件是一位女人,她被割下了双目的眼皮,墙上留下了一副字迹,上面写着很大的一个1,而被割下来的身体部分被放到了女人的手心。 第二起案件是一个男人,他被割去了食指,这次指头被塞到了他的嘴里,墙上写下了另一个2。 第三起案件还是个男人,这是最后一起案件,他死亡之后,他被割下的是舌头,这次舌头被放在了他心口的位置,这是3。 从侦探的视角来看,他很无辜,通篇讲述了他作为替罪羊的愤怒和无措,不断的重复着一旦找到这个凶手,一定要狠狠的揍他一顿的话。 最后的结局,抓到了两个人,他们被逮捕归案,并且对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认不二,但侦探却看向了镜头:你们看到的,是真的吗? 侦探得意洋洋的站在了警局门口成为了这本书的结局。 “这本书还有后续?” 办案的警察将这件事情发出来的时候,在座的众人都发出了诧异的声音。 雨野初鹿的书的确是有后续的。 因为当初风光过一段时间,所以编辑希望他能出点后续来延续这份热气。 他曾经拒绝过。 毕竟写这本书只是为了完成他的心理医生的要求而已,但乌丸先生却不这么认为,他也对雨野初鹿这本书的后续十分感兴趣。 “是的,他曾经在在一期杂志上刊登了后续。” 他们的桌面上摆放着一本杂志。 那两个百口莫辩的罪犯逃狱了,他们给侦探发出了正面挑衅,要求他去往一处快要废弃的游泳馆。 侦探害怕事情败露,前往之前没有告知警察,最后被锁在了游泳馆里,放水被活生生淹死,最后那两个罪犯在侦探旁边写下了一行字:这才是最后的结局。 佐藤美和子在看到这个结局的时候,猛地站了起来。 “怪不得他们会绑架松田君,是因为初鹿侦探没有犯下任何的罪行,所以不会按照他们的想法到指定位置去。” 能威胁到雨野初鹿的事情很少。 不巧的是,松田阵平算其中的一个。 “去查,最近有没有什么游泳馆是废弃的。” 此刻,在游泳馆内。 还没有开业的游泳馆里面很空旷,显而易见门被撬了锁。 松田阵平醒来的时候被绑在了椅子上,他开始打量周围的情况。 旁边有个强壮的男人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上面缠着绷带,手腕上面也被简单的包扎了。 “没想到这个警察居然能这么快发现我们。” “和原,我有点害怕……” 那个瘦弱的男人看着周围空旷的位置。 “杀人的时候没见植地你害怕,你现在害怕什么?”那个叫做和原的男人对此嗤之以鼻,他转头,看到了刚醒来的松田阵平。 他被松田阵平弄出来的伤口隐隐作痛,这让他气愤的走上前去,一脚将松田阵平靠着的椅子踹翻,看到人倒在地上才解气了一些。 松田阵平双目紧缩,他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以极快的速度分析现在的情况。 他是在追踪那个爆炸犯的途中被人突然袭击。 袭击者是面前这个叫做和原的男人,他的手段很狠厉,但松田阵平的反应速度在整个警局都是出挑的,他转身就将人压倒到地上。 和原疯狂的反抗着,试图从松田阵平的束缚下挣脱,在剧烈的挣扎中,和原的脸颊跟地面摩擦,他发出了一阵有一阵的怒吼。 &ld;你为什么要袭击我?△△[]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松田阵平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就和原按在地上。 他并不记得这个叫做和原的男人跟他现在调查的事情有任何的联系。 和原在听完这句话之后,突然不动了,冲着面前叫做松田阵平的男人露出了一个笑。 这个笑容很诡异,就像是猎人看到猎物进入圈套一样。 “松田阵平,你这辈子唯一应该反省的事情,是为什么要认识雨野初鹿那个作者。” “这不能怪我,这都要怪他,谁叫他写出那种扭曲的书?” 现在很少有人用作者来形容雨野初鹿,大多数都是侦探,雨野家的二少爷这些称呼。 松田阵平蹙眉。 还没等他将这些事情联系起来,周围有个人猛地冲了上来,他的手上拿着的是一把尖刀。 在他要暴起的时候,他的脚腕被人抓住了,针头插入了他的脚腕上的血管。 松田阵平最后的意识是那片漆黑的天空。 马上要出太阳了。 思绪回到现在。 松田阵平因为被踹了一脚,咳出了点血沫,却依旧冷静的开始打量面前的人。 那个叫做和原的男人狠狠的啐他:“你要怨恨现在的处境,你就去怨恨雨野初鹿吧。” 松田阵平躺在地上,冰冷的地面让他还因为药物而昏沉的大脑清醒了很多。 他是因为雨野初鹿被绑到这里的。 松田阵平并没有跟着这两个人的思维去怨恨雨野初鹿这位无辜的受害者,第一反应而是这两个人希望通过他来对付雨野初鹿。 想起雨野初鹿之前说过的话:“你们是密利伽罗的人?” 那两个人看向了松田阵平,即使是那个唯唯诺诺的植地都露出了向往的模样。 他们看起来对这个名字相当的崇拜。 简直就像是入了邪。 “你认识密利伽罗?” “那是个天才!对!那是个天才。” “他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那个叫做雨野初鹿家伙的弱点,天,我们查了那么久,他把 你藏得也太深了。” “什么意思?” “雨野初鹿把所有和你有关的资料全部抹除,连相处的监控也一个都没有,把你伪造成一个跟他完全不认识的人来保护你。” 植地在提起密利伽罗的时候,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兴奋的叙述: “但密利伽罗先生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谁敢说不是?他轻而易举的戳穿了雨野初鹿的掩饰。” 松田阵平趴在地上,听到这些话呼吸都紊乱了起来。 怪不得雨野初鹿希望万一出事的话,他不要做任何的追究行为。 原来是害怕他也卷入进来,成为密利伽罗的下一个目标。 毕竟死亡不是终点,而亲友的死亡会带来更大的悲痛。 “你们想要干什么?”他慎重的询问。 “雨野初鹿得完成他自己写的续作,他总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雨野初鹿写过书? 松田阵平转念一想,是雨野初鹿的话,他做任何的事情也不会有违和感。 “因为一本书?” 他企图用言语来获得更多的信息。 植地刚想要说话,却被和原拦住了,他说:“你在套话。” 大多数杀人犯的理智并不高,他们被愤怒驱使着,很容易冲昏头脑,不顾后果。 但面前的男人在愤怒中,总会保持一份奇怪的理智。 “不过告诉你也没有关系,我的妹妹,他的未婚妻,是那本书模仿者的受害者,她被人活生生割下了眼皮。” 在说道这里的时候,和原停顿了一下,他看向了自己的双手。 在妹妹小的时候,他经常会将妹妹抱起来,然后原地转一圈。每次这样,妹妹都会弯起那双漂亮的眼睛兴奋的笑。 但最后的结局,是她的那双眼睛被蚊虫撕咬,变成了两个大大的血洞。 “你应该怨恨那个模仿杀人犯,而不是作者。”松田阵平努力的将头偏到一边。 他的手脚全被绑在椅子上,光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花费了他大部分的精力。 “不。”和原蹲下身来,直视松田阵平的眼睛:“他是罪魁祸首,如果不是因为那本书给了那个模仿犯启发,我的妹妹不会是这种结局。” “凶手只是选择了作案手段为模仿而已……” “闭嘴!”旁边的植地发出了大叫,他的声音因为尖叫都变了形,在空旷的游泳馆里甚至出现回音:“明明都是那本书的错!她甚至到死都没有合眼!密利伽罗先生说的对!” 这两个人看起来完全被洗脑了。 松田阵平知道再多的语言都无济于事。 或许中村老板也是这样,为了自己的女儿而跨过了那条线,他已经找不到出路了。 这两个人也像中村老板一样,被带入了一个死角。 密利伽罗真是个玩弄人心的天才。 “你们想利用我将雨野初鹿偏到这里来,然后 杀害他,对吗?&rd; 松田阵平的问话让整个游泳馆都安静了下来。 他没有得到回答?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甚至自己也早已经知道答案,他只是为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下定决心而已。 他就像是认命了一样闭上了眼睛。 很快,他就像是爆发了身上全部的力气,猛地从地上带着凳子坐了起来。 这个动作需要绝对的力气和柔韧性,好在松田阵平这么多年并没有荒废他的拳击。 在他坐起来的那一刻,整个人就往旁边的墙壁上冲去。 松田阵平绝对不会成为其他人的弱点。 他本身就像是一块磁铁,因为魅力不断的吸引着其他人,却是个绝对坚硬的存在。 “拦住他!”和原大喊。 植地也知道不能让松田阵平死在雨野初鹿前面,整个人扑到了松田阵平的前方。 好在因为束缚,松田阵平不能改变方向,也没有暴起的指定速度快,他的头没有撞到墙,发生头破血流的情况,反而是被撞到的植地捂着肚子趴在了地上。 “疯子的朋友也是疯子?你想要自杀?” 松田阵平失败了之后,倒在地上不断的喘着粗气,刚才的爆发让他的心脏连带着肺部一起发出了抗议。 和原走上前来,一只手扯住了雨野初鹿大加赞赏的黑色头发,喊植地:“过来,把他的嘴塞起来,别让他咬舌死了。” 植地趴在地上,捂着腹部发出了嘶嘶的声音,如同一条被人捏住七寸的蛇一样蠕动着。 “没用的东西,也不知道我妹妹怎么看上的你!”和原骂了两句,用脚踩住了松田阵平的脑袋,这才腾出手来找了布料塞到了松田阵平的嘴里。 他没有将松田阵平扶起来,而是让他继续用这种别扭的姿势趴在地上,然后给他续了半针药。 这个剂量恰到好处的让松田阵平不至于晕过去,但绝对不再有任何的行动能力。 “你还真是情深义重,就是不知道那位侦探会不会为了你来到这里了。” 这句话给出的信息很多。 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直接告知雨野初鹿所有的事情。 别来。 千万别来。 松田阵平不断的祈祷着。 但他的祈祷没有获得成效,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当然会了。” 雨野初鹿站在门口。 熟悉的侦探外套,头上还有一层薄汗,看起来是刚刚赶过来的。 白色的头发变得有些长了,被汗浸湿黏在脸颊两侧,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的眼睛因为出汗而半眯着。 “你们的目标是我不是吗?”雨野初鹿站在门口,微弱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放了阵平。” 就像是他们的初见一样,松田阵平不合时宜的想到。 植地还有和原两个人看到雨野初鹿的那一刻,双眸中都带了光。 他们兴奋的站在一起。 “果然,你果然来了,密利伽罗说的没错,只要松田阵平在手上,你绝对会来的。” “不,我不是为了他来的。”雨野初鹿摇了摇头,连视线都没有给地上的松田阵平:“我只是想知道,在我的书已经被禁之后,还能被模仿的存在……” 他说:“我是来跟我的粉丝sayhell的。” 雨野初鹿笑了起来。 他笑的很好看,就像是天使下凡了一样,尤其是他足够白皙的脸颊还有白色的头发,让他这个人在灯光下照射的有些不切实际。 “粉丝?别开玩笑了,谁会成为你这样的人的粉丝?” “不然你为什么会用我的来对付我?这难道不是一种认可吗?” 雨野初鹿不断的用反问的语气询问面前的人,神色中还掺杂着嘚瑟的味道在里面。 他曾经洗脑过面前的这两个人,自然明白用什么样的方法能让他们更快的陷入慌乱。 “随便你怎么说,但这是你既定的道路,是你自己选择的。” 和原死死的盯着雨野初鹿,甚至恨不得将这个人刻在自己的脑子里。 “是吗?”雨野初鹿不明以为的回答了这么一句,接着说道:“不过还是要感谢你们的。” “感谢?”和原的面部有些扭曲,他想象不到雨野初鹿会从他自己的嘴里说出这样的话。 “是啊,感谢。”雨野初鹿说:“你们闹得那么大,现在大家都在网上搜索我的那本书,刚才我的编辑还兴奋的跟我说,说不定在舆论的要求下,马上我的书就要解禁了。” “什么?” 雨野初鹿将手机往前递了递,冲着面前的两个人很有礼貌的笑道:“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自己搜索。” 植地看了一眼,在和原点头之后才将雨野初鹿的手机拿了过来。 上面的信息是雨野初鹿特意处理过的。 警方封锁了所有的信息,他的编辑即使现在在国外,也依旧被控制了起来,怎么可能给他发消息。 但雨野初鹿有个小外挂。 小雪莉会帮他处理好这些虚假信息。 在那两个人看手机的时候,雨野初鹿才将视线放到了松田阵平的身上。 他冲着松田阵平微微的点了点头。 雨野初鹿的聪慧让他天生就带有一种安全感。 哗啦哗啦。 旁边的游泳池里的水不多,深水区甚至还不能没过雨野初鹿的头顶。 松田阵平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变得更加的平稳。 那个药物让他的行动现在还迟缓着,根本没有办法动作,加上刚才的爆发,现在连手指都没有办法动了。 “和原,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密利伽罗先生不是说绝不可能吗?” 和原从雨野初鹿的屏幕上收回了视线:“他也说过,雨野初鹿是最聪明的骗子,永远不要相信他说的一个字。” 雨野初鹿用那双大大 的猫瞳盯着他们,似乎想从他们身上得知到什么情报。 “骗子?”雨野初鹿冲着他们两个人发出了一声嗤笑:“我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这么称呼我。” “你是学经济的吧,这个念头学经济的可不好找工作,你连妹妹的嫁妆都凑不出来,会点音乐,但在创作方面是0,因为没钱,长相也一般,至今还没有找到一位合适的对象……” 全对。 这个人跟密利伽罗说的一样,分析人的事情上他绝对是能者。 “你说的都对,那你分析出你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 雨野初鹿顿住了。 他感觉自己的喉咙里面就像是被塞了很多的棉花,让他没有办法吞咽。 他像是做最后的讣告一样,从自己的怀里戴上了眼镜。 这个动作很缓慢,雨野初鹿的视线放到了松田阵平身上。 松田阵平睁着眼睛看着他。 他知道,雨野初鹿这个时候需要勇气,需要观众,需要他永远记住他的‘异能力者’的身份。 这是雨野初鹿最后的表演了。 看着他。 这个时候要看着他。 松田阵平喉咙里发出了呜咽的声音,依旧强迫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了雨野初鹿的身上。 青年满意了,他优雅的声线在这里缓慢的回响了起来:“异能力,超推理。” 轰隆—— 外面有闪电霹雳而过,照亮了雨野初鹿的身影。 他所站的位置是通风口,风刚好从头顶吹了下来,雨野初鹿抖了抖身子。 “你们接下来会把我拷在那个游泳池的水管旁边,然后让我被淹死,最后用之前你们从那些受害者身上收集的血完成最后的落幕。” 松田阵平瞪大了双眼。 “受害者?不许你说他们是受害者!是他们传播的你的书!他们都是该死的人!” 雨野初鹿语塞了片刻。 看来这些人是专门卖这些违禁书的,只不过是拿他当了个借口而已。 他洗脑洗的这么成功? 雨野初鹿看起来对自己的能力完全没有数,还认为自己是个简简单单的异能力者。 和原在吼完这句话之后,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他将锁拷扔到了雨野初鹿的面前:“既然你知道这一点,那就自己去到泳池里去。” 雨野初鹿插话:“你不会下一句话是说,不然就不要怪我对你的朋友下手了这样的话吧。” 和原被雨野初鹿噎了一下,他看着面前这个年轻到让人嫉妒的人身上。 这个世界上有这样一种人。 他们不仅仅聪明,长得还好看,家室也不错,简直像是世界上所有的优点都在这种人的身上了。 “住嘴,滚下去。” 雨野初鹿看了他一眼,随后将自己的小包扔到了旁边的地上,在那个男人将刀子快要划破松田阵平那张优秀的脸的时候,毫不犹豫的跳了下 去。 雨野初鹿不会游泳,而且讨厌水。 夜晚的游泳池没有加热,雨野初鹿就像是跳到了冰块里面一样,冷的他瞬间就打了个喷嚏。 “阿嚏。”雨野初鹿唇色变得更苍白了一些。 他刚才在审讯室里被冻过了,本来就有些低烧,现在乍一入水,差点没站稳。 “你里面是怎么写的,你应该记得很清楚吧,就按照你说的那样把你自己铐起来。” 雨野初鹿的写的很细致,不管是凶手是怎么一点点抹除痕迹的,就连在水下是怎么被锁住的也描写的很清楚。 和原和植地两个人用这种方法尝试过,除非有钥匙,不然没有任何可能会从这种锁里面挣脱出来。 在实验的过程中,他们两个不断的咒骂着雨野初鹿,说他的心理绝对是个变.态。 雨野初鹿结果那个锁拷,看向了松田阵平:“我怎么确保我完成了你们所说的话,阵平能安全的离开这里?” 松田阵平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了,他的耳边全是雨野初鹿的声音。 初鹿来到这里,知道这是陷阱还会一头扎进来。 “你们感情倒是深厚。”和原冲着他露出了一抹笑:“放心,只要你下水十分钟之后,我就会离开这里,反正警察迟早会查到这里。” 雨野初鹿抿着唇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拿起了锁拷。 他看向了松田阵平,闭了闭眼睛后复又睁开,最后毫不犹豫的往泳池边上的那根水管走了过去。 这家水管不是软管,而是直通如同柱子一般的管道。 “呜呜呜——”松田阵平用尽全身的力气想喊雨野初鹿。 不可以。 不可以啊初鹿! 绝对不能听这些人的话。 “阵平,你现在肯定会想说,不要听这些人的话,他们不一定会说话算话的放了你,为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承诺放弃生命的确是个愚蠢的事情。” “但,现在躺在这里的人是你,松田阵平,我想赌一次。” 密利伽罗只想要他的命。 面前的这两个人也只是恶劣的模仿犯而已,他们循规蹈矩的跟着他的书一步一步的走,甚至连细节都吹毛求疵。 雨野初鹿按照他的书上的写法开始将自己拷到上面,随后看向了松田阵平:“你现在肯定又要说,‘赌两个杀人犯的诚信,你是不是傻?’这样的话了,但我总不能让你死在我前面,对吧?” 雨野初鹿嘻嘻笑着,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在死亡的边缘徘徊,反而更像是来玩游戏的。 “别废话了,快点照做!” 松田阵平的眼睛因为长时间的瞪视而遍布红色的血丝。 他被轻而易举的看穿了内心,所以面前的侦探明明知道他的想法,却依旧一意孤行。 是为了他。 而他之前还可悲的认为雨野初鹿跟密利伽罗可能是同一个人这样的事情来怀疑他。 “植地,放水。”和原可不在乎雨野初鹿这些感人肺腑的话,他巴不得现在雨野初鹿的肺部就已经全部被冰冷的水挤满。 植地在听到这句命令的时候兴奋极了。 这可是密利伽罗大人都高度赞扬的人,他不仅仅为自己的未婚妻报了仇,还能将这样的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这让他的肾上腺素急速升高。 “阵平,你以后会记得我吗?”雨野初鹿听着水声,可怜巴巴的看向了松田阵平。 他演这么一出戏,就是为了松田阵平别忘了他。 他是个坏家伙,害怕松田阵平迟早有一天会忘记他,他又没有跟松田阵平从小长到大的情谊,也没有警校的相处,他没把握。 “呜。”松田阵平的嗓子里发出了一声绝望的怒吼。 雨野初鹿置若罔闻:“要是你把我忘记了,我做鬼都趴在你的桌子上,下次你拆炸弹的时候,我就故意给你引爆了。” “呜呜。” “顺带一提,我在我的包里放了一枚炸弹,只有你能拆,如果他们在这里杀了你,那他们也走不出去啦。” 雨野初鹿绝对不会让自己处于被动的位置,他看向了和原和植地,冲着他们笑了笑。 植地听了这句话,在轰隆隆的水声中径直奔向雨野初鹿放到旁边的包里。 刚才他就想说了,这个人刚才扔包的时候发出的巨大声响,里面一定装了很多很多的东西。 植地打开一看,上面跳动的红色数字让两个人都面面相觑。 他们还需要完成的最后一步,并且这需要确保水完全掩盖雨野初鹿之后。 “你真是个疯子。” 这是今天听到的第二遍,雨野初鹿从善如流的回答:“谢谢你的夸奖。” 毕竟疯子跟天才只有一线之差,雨野初鹿不是很介意其他人这么称呼他。 植地颤颤巍巍的看着炸弹,连碰都不敢碰一下了,“你就不怕他失误把自己也炸死?” “松田阵平是全世界最棒的拆弹警。” 雨野初鹿夸奖的大大方方,这个时候的水已经没到胸口,他依旧不在意这些。 他的大脑其实已经有些昏沉了,之前的发烧加上现在的低温,让他浑身上下都说不上来的疼。 他的脚在下滑,甚至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但雨野初鹿绝对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展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松田阵平听着自己的好友夸奖的声音,这个声音就像是烟花炸开在耳边的声音。 和原咬牙切齿的看着泳池里的人:“我给他下了药,他现在不能动。” “啊呀,你给他下药了呀,这不在我的预料之内,太好了,你们现在得赶紧逃命,完成不了的任务了。” 雨野初鹿想到了什么,开心的冲着两个人露出了甜甜的酒窝: “对了,B区的停车场里,我看到了一个白色的面包车,我觉得那辆车太丑了,我就把它的轮胎全都 扎爆了。” 好,连逃跑路线都给他们斩断了。 和原气笑了。 “我特意将车开远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显而易见。”雨野初鹿晃了晃手腕,水已经没到他的脖子了,水流将锁拷弄得咣咣作响:“我懒得跟你们解释这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问题。” 他哆嗦的厉害,即使在说这么有气势的话的时候也断断续续。 “那就去地狱解释吧。” 植地气愤的走上前,将水流开到最大。 他们本来想要观赏雨野初鹿因为恐惧而发出的尖叫声,或者求饶。 但都没有,那个人即使在面对这种情况的前提下,依旧淡定的让人牙痒。 咕噜咕噜。 很快松田阵平就看见水已经快要淹没雨野初鹿。 最后,看到的是雨野初鹿那双眼睛。 那双平常灵动的猫瞳死死的盯着松田阵平看了最后一眼,然后就淹没在了蓝色的水面下。 再见啦,阵平,以后再见就是陌生人了。 “你们如果不想死,就把我的绳索解开,然后想办法让我迅速恢复来拆弹。” 咕噜咕噜。 此时雨野初鹿在水下迅速的开始挣脱这个锁拷。 这个世界上没有打不开的锁,雨野初鹿深知这一点。 只不过,需要付出一点代价。 这个代价,也是应该的。 雨野初鹿将自己的手合拢,在水下做好了心理准备。 咔嚓一声,雨野初鹿硬生生掰断了被锁住的手的关节,肺里为数不多的氧气因为疼痛被挤出去了一块。 疼死了。 雨野初鹿忽然想到了琴酒先生,要是琴酒先生在的话,肯定就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他完全就是雏鸟的心态。 毕竟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反应一定是最亲近的人。 雨野初鹿的身子灵巧的在水下开始翻转,借助水的浮力,将锁拷轻而易举的绕过了头顶。 里的主角做不到,是因为他在紧张的前提下,无法保持理性的思考,慌乱只会让锁拷越锁越紧。 松田阵平看着那逐渐消失的水泡,感觉自己快要和水里面的雨野初鹿一起窒息。 “哥,怎么办?” “解开他的手腕,脚不要解开,把那个包放到他的腿上吧。我们必须要完成仪式,不然的话,我妹妹肯定是没有办法合眼的。”和原说道:“我盯着他解锁,你去按照布置场景吧。” 植地不太想去,他看起来还是很害怕。 “快滚,万一要真的爆炸了,你还离得远一点,我可不想在下面见到你。” 植地盯着和原看了一会,最后才点了点头,去角落捡起了那几l个放了血的罐子,开始在面前用日语一个字一个字的写。 松田阵平看着面前的炸弹:“你怎么确定我会帮你拆,你们害死了初鹿。” “他处心积虑的拿命换了你,你确定要在这个地方死?” 松田阵平听到这句话时候沉默了下来,默默地看向了面前的炸弹,然后将和原和植地两个人的脸牢牢的记在了脑子里。 他伸出酸软无力的手,配合上雨野初鹿准备的工具箱,伸向了那个炸弹。 很快,松田阵平就发现这个炸弹是假的。 时间的倒计时甚至可以随着松田阵平的摆弄而改变。 雨野初鹿,给他找了一条必生的路。 此时雨野初鹿在下面,用熟悉的金属片开始对那个锁拷下手,他感觉自己的氧气已经所剩不多了。 他需要加快速度了。 但雨野初鹿因为难受,眼前总是出现大片大片的黑色,这让他的手总是不受控制。 他抖着手进行着最后的挣扎。 终于锁拷发出了一声响,却被水声掩盖着,完全消失不见。 雨野初鹿终于坚持到能悄悄的露出鼻子往上的部分,呼吸新鲜空气了。 但他只是吸了一口氧气,就很快又潜了下去。 只是一眼,他就迅速确定了植地的位置,他需要一击毙命,至于那边,就靠阵平了。 近一点。 再近一点。 雨野初鹿抓住时机,在植地到他的旁边的瞬间,猛地从水面上窜了出来,用刚才锁住他的锁拷狠狠的敲击了植地的脚腕,然后一翻而上,用自己的膝盖压住了植地。 “啊啊啊啊啊啊,你是怎么挣脱的!”植地被压在地上,他感觉自己的后背都要被雨野初鹿的膝盖压穿了:“和原哥,哥!” 松田阵平惊喜的听到后面的响动,随后毫不犹豫的整个人往前扑了过去,他的手被解放了出来,即使在被人打了药的情况下,依旧用身体的素养压制住了和原。 和原还没有挣扎,雨野初鹿就跌跌撞撞的冲上前,用自己完好的那只手,夹带着怒气砸到了和原的脸上。 “阵平,我成功了!” “这下次,我就可以换一个报酬了!” “密利伽罗这次是大失败!初鹿侦探完胜。” 雨野初鹿的声音在旁边兴奋的欢呼,即使手腕的疼痛都没有办法掩盖他现在的欢愉,熟悉的声音却听得松田阵平眼眶一红。 差一点他就要又一次看着自己的亲友死在自己的面前了,就差一点。 幸好,雨野初鹿活了下来。 雨野初鹿将松田阵平身上的绳子解开,然后将和原绑了上去。 这次换成和原对付两个人,他的身体素质又没有松田阵平好,只能被乖乖的绑在上面。 “你是怎么挣脱的?”和原咳嗽着,牢牢的盯着雨野初鹿。 “只需要将关节掰一下就好了。” 开锁,翻转身体这种高难度的事情雨野初鹿只字不说。 “阵平,把你牵扯进来了,对不起。” “既然我道歉了,那……”雨野初鹿毫不在意那两个被他锁住的嫌犯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不可能这样的话,伸出双臂:“冻死我了阵平,你的外套快给我披上,这次我绝对不客气啦。” “我没力气了。”松田阵平靠在旁边的墙上。 他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雨野初鹿,就像是眨眼了就会发现面前这是一场梦一样。 “那我扶你起来,顺便在来之前我就给佐藤桑发了消息,过一会他们就来了。你可不能在暧昧对象的面前这幅样子,你……” 在雨野初鹿蹲下身,即将触碰到松田阵平的时候,一枚红点出现在了松田阵平的身上,瞄准的是他心脏的位置,雨野初鹿的瞳孔猛地一缩。 下一秒,雨野初鹿毫不犹豫的将松田阵平推开:“阵平躲开!” “砰——”! 富富的正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 :, 希望你也喜欢 第一百四十二章 “录音?可以,当然可以。” “雨野初鹿,我用我的生命保证?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我会保护好你,我希望你永远无畏。” 松田阵平的耳朵里面插着耳机,枕边放着的是雨野初鹿的手机。 破解雨野初鹿的手机花费了他们不少的时间,但里面留下的东西不多,只剩下了几段录音,还有一些雨野家的商业资料。 最靠前的,是他留给雨野初鹿的录音。 他曾经许诺要保护雨野初鹿,但最后被保护的是他。 这几天松田阵平一直在循环播放这段录音,然后保持着缄默。 刚开始的那几天,他甚至都没有办法说出话来,他的嗓子就像是干涸的土地,他失语了。 直到今天早上,他看着忙前忙后照顾他的佐藤美和子,终于开了口。 随后警视厅的警官们就派人来找松田阵平了。 “所以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目暮十三看着坐在病床上的松田阵平,听着旁边警官的询问想要阻止,却被警告的瞪视了一眼。 他拧着眉头,他的眉头皱的很紧,不忍继续看下去,转身就往外走去。 坐在松田阵平病床前的警员看到这一幕,发出了一声怒喝:“目暮警官,你这样离开,是对我们有意见吗?” “我们不应该这么逼迫一位受害者来回忆当时的情况,我们或许可以缓一缓。”目暮十三站在门口深呼吸了几口气,那粗壮的体格看起来格外的坚毅。 “我们已经缓了很久了!我们需要知道真相,我们需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那可是雨野初鹿。” 这段时间,雨野初鹿以一己之力将整个警视厅的生态圈换了个遍。 简单的就由警员们上手,只要需要动脑子推理的,百分之八十都留给了雨野初鹿。 “可也不应该是现在!给他一点时间,就给一点也行!” 目暮警官的视线落在了松田阵平身上。 他知道,这位年轻的警察,在短短的时间内连续失去了两位友人,而他都在现场。 “两位凶案嫌疑人死在现场,他们的死因你也清楚,如果我们现在不调查的话,接下来调查的行动会受阻,你一向知道规矩。” “目暮警官。”松田阵平喊了一声,他坐在那里,视线放在了自己的手上,仿佛那种黏腻的感觉还能感受得到。很久很久,他才开了口:“当时枪声响了。” ‘砰——’ 很大一声。 心脏的剧烈跳动的声音撞击着耳膜,跟之前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警校训练,逮捕犯人,松田阵平听过不少的枪声。 但从没有这样一种枪声能让他目眦欲裂。 在枪响落下的下一秒,松田阵平就被雨野初鹿迅速捞起来,裹挟着寒意的怀抱将松田阵平捞到了粗高的柱子后面。 他的力气一向不大,从来以此为 借口来推脱搬任何形式的重东西。 当然这可能是一种别类的撒娇任性,但他身上的肌肉很明显没有经过什么特殊的训练,所以大家也都纵着他。 雨野初鹿的行动速度很快,绝对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他将松田阵平安安稳稳的放好并让他的后背靠在了那里。 雨野初鹿很少会注意到这些细节,也从来不会照顾人,这倒是头一次见。 “还能动吗?”雨野初鹿小声询问。 他们的行动受阻,雨野初鹿的行动范围不大,他只能用眼神判断松田阵平的情况。 药物已经在控制松田阵平的身体,他只能僵硬的摇了摇头,正在想办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异样,让自己的手能开始活动,他说:“我努力。” 雨野初鹿明白现状,他完全不能依靠松田阵平自救。 他站起身,高声说道:“你很专业,跟地上被我绑起来的两个蠢货完全不一样。” 他的声音很清透,没有任何虚弱和颤抖。 那聪明的大脑依旧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分析着现在的状况,甚至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枚小小的镜子,往后照去,观察到了几个光点。 ‘砰——’ 又一声枪响,精准无误的打击在柱子上。 从一个点描入,周围乍开石子碎裂的声音,分明就是瞄准了声音发出的位置,下移到了心脏的位置。 要是平常的雨野初鹿,一定会躲在他们的背后,看起来像个无辜的群众。 但他现在坚强到令人心惊,迎着枪声他依旧不缓不慢。 “从你的角度,手法还有枪声的判断,你是个警察?” 松田阵平猛地抬头,只看到了雨野初鹿苍白的脸。 他连唇色都变得如同纸一样,失去了血色,他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裹得更紧了一点,状态看起来不太好。 松田阵平明白,雨野初鹿的意思就是警方出现了密利伽罗的卧底。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不愿意让松田阵平接下去查的理由。 作为一名不是身居高位的警察,他很轻易的会被安排一些无法完成的任务,只要做点手脚,他的人生安全就无法保证。 ‘砰——’ 又一声枪响,依旧在穿透着柱子。 雨野初鹿的身形晃动着,声音却依旧没有任何的浮动变化:“作为一名警方的狙击手,我很快就能抓到你的行踪,而在我来破坏这两个废物的车轮胎的时候,我就已经联系了警方了,按照判断,警方会在十分钟左右到达这里。” “你刚到这里没多久,是卡点来的,毕竟之前我并没有感知到除了这两个人之外存在,你的位置在东南方向的那个通风口角落。” ‘砰——’ “我能轻而易举的找到你的身份信息。你应该明白这一点,我可是雨野初鹿。” ‘砰——’ “你的换弹速度不对,你对我留手了,看来多年的警察身份 让你的内心有所纠结,你或许知道我帮了警视厅不少的忙,是因为这一点吗?” &ls;砰——&rs; ?想看富富的正写的《用超推理拯救酒厂》第一百四十二章吗?请记住.的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你的射击速度变快了,看来是我说中了,你并不想杀我,但是有人威胁了你,或者说有命令要求?” “放我们离开,我可以保证警方和密利伽罗不追究并且保护……” 那边明显停顿了一下,随后又一次瞄准了那个柱子。 ‘砰——’ “你的家人——” 枪声停止了。 就像是大战之后的宁静,狙击手那边长久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现在只留下了两个连环凶杀案的犯人在地上发出的呜咽声,还有水流的声音。 “你能保证?” 有人的声音传来,变了音,机械的嗓音在这种环境下只会感觉到恐惧。 “可以,我的背景远比你想象的大。” “如何保证?” “我的哥哥叫做雨野富司,他的行动轨迹为两天后出现在公示厅,三天后要出席一个酒宴,位置就在米花町酒店,之后他的行踪你应该自己能搞定,如果我没有应允,你可以随时拿了他的性命,顺便……” 雨野初鹿看向了那两个可怜巴巴躺在地上的可怜虫,他一脚将蠕动着也藏到这里的和原踢了出去。 “这就是诚意。” 随后两声枪响,地上的凶犯脑袋上血淋淋的两个枪口,代表着这件事情的结束。 很明显,他是被派来善后的。 松田阵平只要轻轻侧头,就能看见那两个混蛋脑门上进准无误的开了一个口,鲜血从他们的额头上流了下来,在地上逐渐的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洼。 雨野初鹿可对这些人没什么好脸色。 他也不是警察,会对凶犯有所保护。 用这两个人的命来换取松田阵平的生存机会,这无疑对雨野初鹿来讲是赚的。 半晌,‘哒哒哒。’的声音响起。 那是离开的皮鞋声音。 走了。 那边的人被抓住了死穴,居然愿意在这种情况下放过雨野初鹿。 在这种情况下,松田阵平听到了自己的嗓子里发出了劫后余生的赫赫声。 他甚至都没有机会学习一下雨野初鹿到底是怎么发现那个狙击手有亲人的这件事。 下一秒,松田阵平的眼睛就瞪圆了。 雨野初鹿软软的踉跄了两步,随后跌到了他的怀里。 很重的一声,雨野初鹿没有任何依靠,就像是失去了意识,脑袋搁置在了他的脖颈旁。 有什么液体跟着一起跌落到了他的胸膛。 不是水,因为松田阵平闻到了大量的铁锈味道。 “还是把你牵扯进来了,抱歉阵平。” 雨野初鹿的声音低哑,不像是刚才冷静面对一切的样子,他疼得声音都变了调:“我真的是个傻瓜,我以为只要抹消你的存在就好了,但我还是 疏忽了。” 雨野初鹿是傻瓜,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聪明人了。 谁都知道这一点。 但现在这样的人,躺在自己的怀里,轻声的说着这些话,像是声音大一点都会扯到痛处。 松田阵平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来回撕扯,连呼吸都带着痛,这甚至要比多年来跟歹徒搏斗受过的贯穿伤还疼。 “不,是我拖你后腿了,初鹿你中弹了。” 雨野初鹿咳嗽了两声,他有些冷,下意识的往松田阵平的那边靠的更近了一点。 身上的人软软的趴在他的身上,滚烫的鲜血随着洞口涌出,因为刚在水里泡过,他身体原先的低温跟其形成了鲜明对比。 雨野初鹿很少跟其他人有近距离的接触,别说像现在这样。 他应该是动不了了。 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平常人早就跌到地上去了,但雨野初鹿却还能站在原地,一字一句的劝导那个狙击手。 “我只能这么做,我以为至少可以躲避开致命的位置,但看起来我的运气不是很好。”,雨野初鹿苦中作乐的说道。 松田阵平虽然不能动,但能根据雨野初鹿伏在他身上的位置,还有湿润的温热程度来计算出血点,他悲哀的发现雨野初鹿说的没有错。 这种伤势撑不了太久,除非雨野初鹿现在闪现到医院,否则都是徒劳。 但松田阵平渴望奇迹:“初鹿,你不是说警方马上就到了吗?撑一撑,到医院就好了啊。”最后他加了一句:“乖。” 求求你了,撑住。 跟哄孩子一样的话对雨野初鹿非常的实用。 他乖乖的趴在松田阵平的怀里,脑袋点了点,原先柔软的发丝流淌着水滴蹭过了松田阵平的脖子,弄得他有些发痒。 他说:“可是我有点困阵平,这不是个好消息,对吗?” 松田阵平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回应他这个问题,他努力的抬起手来,虚虚的揽住了雨野初鹿:“初鹿,我们来聊点什么吧,什么都行。” 他小心翼翼的扶着雨野初鹿,让他尽可能的靠在自己的身上,能更平稳一点。 药物让松田阵平的精神有些恍惚,视线也不是很清楚,之前的那些活动已经消耗了他大部分的精力,这让他的眼前都有些发虚,但他的手依旧很稳。 “唔。”雨野初鹿发出了软糯的低音,却不怎么清楚,松田阵平需要打起十分的注意力才能听到,他说,“可是阵平,我不想聊天,我想睡觉。” 他委屈的声音都快要从他的腔调溢出来了。 雨野初鹿不在乎生死,或者可以说他对此没有感觉,所以即使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闭上眼睛睡着就再也睁不开了,也依旧任性的说想要睡觉这样的话。 “不,现在还没有到睡觉的点。”松田阵平说:“要是你现在睡着了,我就再也不陪你看日出了,你想想那天的光,是不是很漂亮?” 雨野初鹿的声音含糊不清,他嗯了一声, 随后声音又低沉了下来。 他的体温开始急速的下降,松田阵平感觉自己像是抱住了一个冰块。 “初鹿啊,我其实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认为自己有异能力?” “是一本书告诉我的。”雨野初鹿含含糊糊的吸鼻子。 雨野初鹿伸着手指,抓住了松田阵平的衣角。 感受到力度,松田阵平低下头只能看到雨野初鹿的白色发旋,他终于引起了一个话题是雨野初鹿感兴趣的。 “书?什么书?” “是一本无字的书……额……”雨野初鹿的声音已经在强撑了。 “初鹿,你不是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了吗?接着说吧,我想了解你。” 松田阵平太会拿捏雨野初鹿了,他轻而易举的让雨野初鹿因为朋友两个字又一次打起了精神。 “哦,哦,好……”雨野初鹿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连肯定都需要缓很长的时间。 “初鹿?”松田阵平喊他的名字。 雨野初鹿惺忪着眼睛:“……唔,嗯,我还没睡呢,我刚说到哪了?” “说到那本无字书了。” 松田阵平一边说,一边努力让自己的手按住雨野初鹿的 “哦好,那本书的字是自己浮现的,他说什么世界线变更,我的命运和异能力之类的话,然后……” 失血让雨野初鹿喉咙生涩,声音变得越来越小:“那些字在我看完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消失?” “对,不是魔法,也不是什么科技,就这么……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我拿火烧过,甚至拿水泡,那本书居然连纸张都没有皱。” 倒像是真的异能力所能做到的事情,毕竟这种事情还不能用正常来形容。 雨野初鹿是个聪明人,他的脑海能这么早的变成自己母亲的研究数据是有根本原因的,而他对书深信不疑。 但比起这种说话,松田阵平更像是有人给雨野初鹿灌输了什么概念,影响了他的基础判断。 “之前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有异能力的只有我一个,后来我认识了一个人……” 他是我的监视人。 他也有异能力。 是百分之百狙击手命中的异能力。 他真的是全世界最好的监视人。 雨野初鹿的手指蜷缩着,就像是将自己缩回了龟壳里面,整个人企图团成一个球。 “阵平,我好冷,也困,原来死是这样的感觉啊……” 他的声音破碎,只是淡淡的趴在那里,双手耷拉在身侧。 “少抽点烟,阵平。” “好。” “你会记住我的吧,你会记住我一辈子的吧?” “会。” “不许忘了我,阵平。” “知道了。” 雨野初鹿得到这句回复之后,满意的松了一口气。 他的呼 吸已经微弱了。 警笛声也跟着响起。 “初鹿,你听到了吗?来人了,撑一撑好不好?” “初鹿?” “初鹿!” 松田阵平的回忆到此为止,他转头看向了目暮十三。 他站在楼下,抬眼看见了满天的星火,玻璃卷席着生命随之凋零。 他站在游泳池上,低头看见了水花四溅,水混杂着血。 松田阵平沉默了下来。 他还记得雨野初鹿被人扶上了担架的那一刻。 就像是被火烧过之后,强行将跟皮肤粘连的衣服从上面扯了下来的感觉是一样的。 目暮十三伸出手来,轻轻的拍了一下松田阵平的肩膀。 在被送来医院之后,雨野初鹿就被送入了手术室。 古松裕太和佐藤美和子跟在后面,所有人都看到了鲜血顺着侦探的手滑落到地面。 “侦探会没事的,对吧?”古松裕太抓住了佐藤美和子的衣袖,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红色的灯。 他的两只眼睛都被照的通红。 “我是不是不应该,不应该帮侦探离开审讯室?如果……如果不是我的话……” “镇静点,之前侦探教你的那些你全忘了吗?” 古松裕太快哭出来了,他的腰弯的很深,双手却放在膝盖上,他看起来像是快要缺氧了。 “如果侦探不去的话……” “那松田君就会死在那里,你觉得以侦探的性格,会让这件事情变成这种结局吗?” 古松裕太不说话了。 即使在警视厅,他跟侦探的关系很好,甚至大多数的案件,都被侦探用各种借口,将功劳按在了他的身上,但是古松裕太每次看侦探跟松田前辈在一起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那是一种特殊的氛围。 初鹿侦探每次在看松田阵平的时候,眼睛亮闪闪的。 他看起来很期待松田阵平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初鹿侦探会没事的。”佐藤美和子最后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古松裕太听得,还是说给自己听得。 他们都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生死别离,但每一次都足以让人废掉半条命。 “会吗?” “会的。” 雨野富司站在旁边,双手抱臂,看着这一幕有些好笑。 什么时候他的弟弟周围也有这种存在了? 之前只要遇到雨野初鹿的人,没有人会盼望这样的人还能活下来。 快死吧。 快死吧。 只要你死了,你在警视厅那边努力留下来的合同,就是我的了。 雨野富司在一众期盼的眼神下,恶狠狠的盯着手术室的门。 在场的所有人都说不出来话,只有一个人隐晦的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原谅雨野富司,他是真的没忍住。 古松裕 太坐的角度刚好看到了这一幕,他就像是一个已经被人压到极致的弹簧,整个人都弹了出去。 “你笑什么?啊?你在笑什么?” 古松裕太将雨野富司按在了地上,就像是对待犯人那样。 他从前就知道雨野家的关系不是很好,这种表现被雨野初鹿粗鲁的拍在桌子上。 他的手砸到了雨野富司的鼻梁上。 就像是上次雨野初鹿回去的时候做的那样,一模一样。 简直就是有什么侦探,就有什么样的朋友。 “你干什么?”雨野富司大喊着:“你们还不把他拉开?” 他没想到古松裕太的力气这么大,也没想到被愤怒灌溉后失去理智的人下手这么狠。 佐藤美和子在古松裕太第一拳砸下来的时候,终于上前拦了一手。 “抱歉啊,他最近精神有些不正常。”佐藤美和子一边说,还一边暗戳戳的补了一脚。 明面,暗里,雨野富司都吃了亏。 他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鼻子,看到了手上留下的一抹红:“我会依法对你追究你的刑事责任。” “所以富司君是要在弟弟还没有从手术室里面出来的时候,对一位他的朋友提起诉讼吗?”佐藤美和子淡淡问道。 雨野富司噎住了。 他没想到面前这个眼眶发红,眼睛还死死的盯着手术室门口的女人,条理如此清晰的将他十分注重的面子提到了表面上。 雨野富司扯了扯自己被弄得凌乱的领带,盯着他们看了一会,随后将头转了过去。 没一会,大概是上帝听到了雨野富司的期盼,门打开了,医生看着周围的警察,冲着他们摇了摇头,说:“抱歉。” 这句话就像是一道惊雷在平地乍开。 古松裕太瘫坐到了地上,他失声痛哭。 —— 两个星期后。 雨野初鹿躺在床上,手上拿着宫野明美供奉的饼干,美滋滋的看着书。 所有的事情都一成不变,只有书籍在不断的更新。 饼干渣弄得被子上到处都是。 伏特加进来看见这一幕眼前都黑了黑,他下意识的看向了琴酒。 大哥有些洁癖,上次他吃东西没注意,洒在车上了,大哥冷漠的用枪抵住罪魁祸首,让他将坐垫连带自己一起收拾好滚出去。 伏特加想到这里,有些怜悯的看向了雨野初鹿。 希望待会顾问先生被骂的时候,能稍微过滤一下他。 “医生说你这段时间只能吃流食,饼干是从哪来的?” “……” 啊? 就这啊? 伏特加不服,他现在有充足的理由怀疑大哥双标。 他怨念的看了一眼雨野初鹿,又怨念的看了一眼大哥,发现哪边都得罪不起,自闭的往角落里面站了站。 “就这一块,琴酒先生,我就吃了一块。”雨野初鹿委 屈巴巴的将自己往床铺里面埋着。 琴酒看了他一眼,冷漠的将旁边的饼干袋提起来。 饼干袋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最后落到了伏特加的怀里。 “处理干净。” 雨野初鹿的计划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了。 他为了那个叫做松田阵平的人,在离开的时候受了伤。 伤口虽然不会致命,但也足够危险。 组织当时找了最好的医生,只要跟医学有关系的组织成员都被拉到了现场。 好在,雨野初鹿无碍,只是中弹是穿透伤,需要修养。 “你的葬礼,你哥吹啦弹奏都请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办喜事。” 雨野初鹿翻了个白眼:“随便他,等他没用之后,我会直接把他裹巴裹巴喂狗。” “算了,他的肉狗都不吃。” 这句话让琴酒听了之后没忍住呛笑了两声:“伶牙俐齿。” “乌丸先生让你伤好了之后协助贝尔摩德完成国外的一些事项,等这段风波过去再回来。” 雨野初鹿有些不情愿:“这个意思是我要换监视人了吗?” “我说过,只要你不开口主动要求,你的监视人一直都会是我。” 雨野初鹿听完开心了。 他窝在床上,将自己的脑袋盖在被子下面,身边飘满了粉色的花花。 他喜欢跟同类待在一起。 “对了,在你养伤的期间,组织安排了波本威士忌来对接你的工作。” 波本? 雨野初鹿想起了那个可可味的小饼干还有芝士蛋糕。 他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你对他很有好感?” 雨野初鹿被这一句话问的抖了一下。 琴酒的语调明显不对,他绝对不上当:“当然没有,我只是……” “你只是一块蛋糕就能被诱拐的人而已。” “……” 好强的攻击性。 看来琴酒先生对波本不是很感冒,甚至已经到有些反感的地步了。 雨野初鹿盯着琴酒看了看,又看了看,闭嘴了。 “组织对波本的能力很认可,只可惜……” “反正你试着能不能策反,不行的话,我们会将他最后的利益榨干之后,再让他消失。” 雨野初鹿在听完这句话之后,毫不犹豫的说了一句:“不可能。” “怎么?” 我连松田阵平都策反不了! 那可是我朋友。 关系好到能为了我去死的朋友。 雨野初鹿咬了咬下唇:“你觉得组织给的利益少吗?” 在这里混的,大多数都是为了点钱,像是琴酒这样,将组织当成命的反而不多,屈指可数。 “在见证了繁华之后,还能坚持本心的人不多。”雨野初鹿说:“这种人,不可能的。” “那就……” “但总得给乌丸先生一个交代,就让他来吧。” 雨野初鹿全是心眼,他现在的身份要比波本威士忌高,想要多少糕点不是手拿把掐吗? 琴酒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了烟盒,从里面抽出了一根烟,本想点燃,却又顾忌雨野初鹿的伤势还没好,又收了回去。 “对了,我对‘如果琴酒先生知道肯定不会同意’的话很感兴趣。” “……” 不是,哪个嘴快的? 哦对了…… 雨野初鹿垂死梦中惊坐起,想起了他那批量产了的监听器,他没回收完的还在身上。 那他跟松田阵平说的那些话,琴酒先生全都听到了? 完了。 雨野初鹿已经准备好自己真的葬礼要不要吹拉弹唱了。 “我……” “鉴于你知错犯错,擅自行动导致自己受伤,乌丸先生同意我剥夺你半年的甜品要求。” 诶? 没有生气? 雨野初鹿睁开一只眼睛,偷偷摸摸的打量琴酒的脸色。 不对,等等,刚才琴酒先生说什么? 半年的甜品需求?! 不—— 雨野初鹿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感觉自己都要被这句话弄得不会呼吸了。 半年! 一百八十三天! 雨野初鹿两眼一黑。 这句话的伤害性简直要比子弹打在身上还疼。 “琴酒先生,既然如此的话,看在我之前帮你完成了不少工作的份上……” 没了蛋糕,见这些卧底还要伪装,麻烦的要死。 雨野初鹿讨厌麻烦的事情。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的话,那我安排波本最近就过来接手。” “……” 雨野初鹿深刻的明白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琴酒先生简直就是恶魔。 说完这句话,琴酒看到了旁边的咖啡机,站了起来到咖啡机的旁边。 在他转头的瞬间,雨野初鹿就冲着他做了个鬼脸,拳头在空中挥了挥。 毫不意外,他扯到了自己的伤口,雨野初鹿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疼得龇牙咧嘴。 但在琴酒转头的时候,雨野初鹿又乖乖的坐在那里,点头说:“好。” 这一套变脸下来,将伏特加都看懵了。 琴酒将一杯可可端了过来,放到了自己的手边。 他知道雨野初鹿喜欢这个味道,他甚至还加了一杯甜牛奶在里面,恶意的勾引雨野初鹿。 雨野初鹿视线放到了琴酒端着的杯子上,两个眼睛都发直。 “雨野初鹿,当时差一点,那枚子弹就会要了你的命,就为了救那个条子。” 他问雨野初鹿:“你那个时候,你当时更改了你想好的剧本。” 雨野初鹿盯着可可的杯子 看了一会,将视线收了回来,他说:“我不是故意的,但我不是幸运的没有被打到致命点吗?我躲开了!” 他不擅长在自己熟悉的人面前充满表现欲,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心虚的样子。 琴酒呵呵笑了一声,听起来格外的嘲讽,就像是在冰水里面加了冰块,透心凉:“是吗?” 下一秒,那杯可可被琴酒端到了自己的唇边,在雨野初鹿眼巴巴的观望下,抿了两口说道:“太甜了,不是很好喝,伏特加,在处理那些饼干的时候,顺手去把他倒了。” 魔鬼,这个人简直就是魔鬼! 雨野初鹿痛心疾首的捂住了自己的伤口,悲愤的看着伏特加端着那杯可可还有他的小饼干转身就走,留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神情。 “琴酒先生,我错了!” 就算迟钝如雨野初鹿,也明白现在他的监视人被他惹毛了。 毕竟琴酒的性格应该,也许,大概不会这么恶劣。 认错态度良好。 他甚至谦虚的低下了自己的头,渴望得到原谅。 这可是雨野初鹿显少的示弱,他可怜巴巴的,一杯可可都能让他眼泪汪汪。 伏特加倒完可可回来,看雨野初鹿的神色看的有些新奇。 但最后他留下了结论。 还得是大哥!不是大哥的话,顾问怎么可能听话。 想到这里,伏特加骄傲的挺起了自己的胸膛。 “这次顾问先生在医院的消息传了过来之后,大哥差点就把任务地点炸了,您可把他吓坏了。” 琴酒顿了顿,瞥了一眼伏特加,伏特加讪讪的闭上了嘴。 他总觉得初鹿顾问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应该会收敛一点,他最近总是受伤。 以后要是顾及一点大哥就更好了。 雨野初鹿听出了伏特加隐藏的意思,转头看向沉思的琴酒:“乌丸先生罚你了吗?” 说到这里,琴酒收回了神思,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雨野初鹿。 他本来是应该受罚的,但那位先生看了他一会,就说让他守着,找出那个狙击手之外,就没留下多余的话了。 琴酒当时有些诧异,就算是琴酒是顶头上司的宠儿,对于组织的条例也绝对不允许反抗。 乌丸莲耶那个时候跟琴酒说:“你这个监视人当的还真是相当的好啊。” 琴酒卑微低头:“不敢当。” 乌丸莲耶手扶在拐杖上,摸了摸上面的乌鸦头,嘴角上扬:“那小子拿东西跟我换了你未来的责罚。” “冒昧问一下,我能知道是什么吗?” 乌丸莲耶看着琴酒笑了一下,最后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回答,转身走了。 既然话题已经聊到这里了,琴酒顺势问他:“你跟那位先生交换了什么?” 雨野初鹿歪了歪头,说:“没什么,我很抠门的,琴酒先生又不是不知道,所以不用担心。” 琴酒 的视线扫了一圈雨野初鹿的那张脸:“告诉我,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 &ld;好生分的话!&rd; ℅想看富富的正写的《用超推理拯救酒厂》第一百四十二章吗?请记住.的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雨野初鹿蹙着眉头,他不喜欢跟自己熟悉的人划分的太清楚。 但被琴酒这么看着,他有些受不住,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一份规划。” “规划?” “对,组织的未来规划,如果按照我的规划走的情况,三年,我只需要三年就可以让组织发展到其他人想象不到的地步。” “我用那个换的。” 怪不得。 怪不得乌丸先生在看着他的时候,那副欣喜的样子。 雨野初鹿是个宝藏,但是需要挖掘,你挖出来多少你就能用多少。 他藏起来的东西太多了,多到你想象不到。 而他费劲脑汁想出来的东西,被轻而易举的换了一张免除受罚卡。 这对乌丸莲耶来讲,可以说是拿了十块钱买了一张彩票,最后中了一百万的感觉。 现在的琴酒,就像是之前的松田阵平。 别看雨野初鹿的性子冷漠,对生死不在意,但他莫名对朋友的这件事情特别的关注,只要从这方面下手…… 琴酒皱了皱眉,他发现自己成为了别人的弱点。 光是想到这一点,莫名琴酒有些反胃。 他看着雨野初鹿,想不通他对待雨野初鹿的态度也并不是很和蔼,不恭维甚至偶尔还很恶劣,为什么雨野初鹿会对他的感官那么好? 想了想,他决定恶心一下雨野初鹿。 琴酒走到了雨野初鹿自己准备的书架上面,找到了一个文件夹,将他递给了雨野初鹿。 “这什么?”雨野初鹿抗拒的说:“我不工作,我现在带伤。” 这句话很耳熟,雨野初鹿加上这次,短短时间内一共受了三次伤。 而每次养伤的阶段,他都会发出相同的话。 带伤是绝对不会工作的! “不,是这段时间的福利,公司福利。” “福利?” 雨野初鹿想象不到福利两个字跟组织两个字扯上关系。 他看着面前的所谓福利,感觉看到的眼睛都有些疼,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每个人都有。”琴酒说:“那位先生说马上就要过圣诞节了,希望大家能对组织这里产生家的感觉。” ……啊? 雨野初鹿感觉自己的胃更疼了。 这就跟给别人发了月薪三千之后还要人家把公司当家一样的既视感。 他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琴酒先生你不要告诉我,这里面是组织一小部分医药散股。” 琴酒点了点头。 好大一块饼,雨野初鹿看的头都有点疼。 他从被子里面伸出手来,将那个文件往琴酒的面前推了推,借史献佛:“送给你了琴酒先生,全是你的。就当我送给你的圣诞礼物。” 琴酒看 到雨野初鹿那副表情,算是间接完成了刚才的意愿,也不勉强他,淡定的将文件收了回来。 他问雨野初鹿:“最近医生过来说你的伤口长好还需要多长时间?” “他说建议我一个月之后再下床,但我觉得我马上就能跑步了。” “嗯。” 琴酒点了点头:“养伤的期间波本威士忌会过来,那位先生希望你继续观察其他的威士忌,他们也会无条件配合你的工作。” “行,我知道了,不就是监督他们嘛,这个我擅长。”雨野初鹿两眼亮亮:“那我算不算是他们的监视人了?” 他可喜欢为虎作伥了,毕竟琴酒先生就这么‘压榨’他的劳动力的。 雨野初鹿都能想象的到未来衣来张口饭来张手的生活了。 他想象的面容都有些发红,兴奋写在脸上。 “以你的地位,如果你想的话,他们随时都能分配到你的手下,但你应该明白监视人要负起的责任吧?” 雨野初鹿听完这句话,看了一眼琴酒,又看了看自己。 然后他很有自知之明的说道:“那还是算了吧。” 他也知道自己有多麻烦啊。 琴酒叹了口气。 “还有,那个狙击手藏起来了,在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自尽了,按照你的要求,他的妻女被我们秘密安排到国外去了,警方不会查到这是我们的手笔。” 雨野初鹿满意的点了点头。 “谢谢琴酒先生,辛苦啦。” 他这么做,就是想在最后给自己留下一个美名。 他甚至都能帮害死自己的人的妻女,这简直就是圣母! 希望松田阵平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尽量大肆散播出去。 这样的话,在警方调查到那个狙击手之后,再找寻妻女的时候,谁不会说一句雨野初鹿的好? 雨野初鹿虽然很抠,但他依旧希望在他离开之后,他的名字响彻整个警视厅。 这样,他的母亲会为他骄傲吧,雨野初鹿感觉有点冷,搓着手吸了吸鼻子。 他因为吹冷风加上下了没加热的游泳池感冒发烧,差点导致伤口发炎,后面身体就有些畏寒,动不动就爱缩在被子里不动,将自己的手放到自己柔软的肚皮上取暖。 琴酒看见,敲了敲手指,伏特加就会意的走到了空调的位置,将温度又往上提了一点。 “对了雨野初鹿,乌丸先生说让你这段时间注意分寸。” “知道知道。”雨野初鹿摆了摆手,一副敷衍的表情:“我对那边又没有什么留念,当然知道什么是分寸。” 琴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真的知道什么叫分寸吗?” “当然!”雨野初鹿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力度不大,没扯到伤口。 “少抽点烟。”琴酒冷漠的提起了一个像是命令一般的话题。 雨野初鹿被琴酒这句话说的有些发蒙,但他对此依旧非常的认同。雨野初鹿讨厌烟味很久了。 “琴酒先生,你既然知道这一点,那刚才还想抽?还是早点戒了吧。”,他夸张的说:“要知道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肺癌都来源于烟草。” 琴酒没回他,继续用他那平常非常优雅的腔调,缓慢的说着接下来的话:“你会记住我的吧,你会记住我一辈子的吧?” “啊?琴酒先生我……” 琴酒慢条斯理的接话:“不许忘了我。” “……” 该死,这个话真的很耳熟。! 富富的正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 :, 希望你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