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自爆穿越后,老朱心态崩了》 第1章:洪武年,求个好死的怪人! 大明:自曝穿越后,老朱心态崩了 中华大地,地广物博! 自夏商周而始、这片大地之上,出现过无数传奇人物。 一统天下,奠定华夏大地根基所在的祖龙、始皇帝嬴政! 打出汉族赫赫威名的汉武大帝、刘彻! 开创江山盛世、万国来朝的唐太宗、李世民! 像这样的传奇人物,可谓是比比皆是。 然而在这些传奇人物之中,却又不得不提到一位。 明太祖、朱元璋! 他的一生,可以说处处都充满了传奇色彩。 开局一个碗、从南打到北! 他的一生,纵然是天马星空的文人笔下,都不敢如此浮夸的去书写。 然而这位传奇皇帝在开拓了大明王朝之后,也可谓是遇见了不少的奇事。 就比如今天。 ... 南京皇城、朱元璋的书房之中。 目光严厉、且神色极为干练的大明开国皇帝、此时正脸色沉重的看着下方站着的一个布衣少年。 而在他的边上,站着的则是当朝太子、同时也是有史以来,公认的最有权势的太子、懿文太子朱标! 朱标的身后跟着的,则是未来的明成祖、发动了著名的靖难之役的燕王朱棣! 如今的这个书房之中,可以说的上是阵容及其豪华了。 小小的一个书房中,站着两个皇帝,一位最有权势的太子。 这样的阵容,却只是为了接见一个刚刚入职九品主簿的芝麻小官。 可以说,某些朝中官员,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一定能看到如此豪华的阵容。 毕竟、洪武年间的官员普遍短命,这事儿对后世之人来说,也不是什么秘密。 “你就是那个自称来自数百年之后的少年?” 朱元璋看着面前这个年岁看上去不足二十,样貌虽还说得上清秀、眉宇间虽是有几分英气,但此时也满脸苦涩的少年。 他那不怒自威的双眸之中,充斥着一丝戏谑与玩味。 自从登基之后,朱元璋听说过的奇事的确不少。 什么天降祥瑞啊、什么奇人异士、或者冤魂上身之类的事情是听了不少。 可这数百年之后的人,忽然回到了如今这个时代这样的话,他倒还是第一次听说。 一时间,心中倒也不免有几分新奇。 “呃..皇帝陛下您好。我的确是来自数百年之后,我知道您现在一定很期待,想听听我接下来要怎么编、要怎么吹牛!” “而且我甚至都知道,我今天说不出来个所以然的话,基本上会死的很新奇..但,还请您稍微的给我一点点的时间。” “反正如果我说的不对了,您就当是看个热闹,解解闷。然后再杀我也不迟。您看,这样成不?” 楚泽看着此时坐在皇位之上的朱元璋,再看看边上站着的太子朱标以及燕王朱棣。 其实他心情还是挺激动的。 毕竟如今站在他面前的,那绝对都是传奇人物啊! 作为一个听着这些人的传说长大的现代人,他要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 当然了,要是没有他身后那两个手放在刀柄之上,随时准备拔刀给他来个透心凉的侍卫的话。 那自然就再好不过了。 朱元璋看着下方站着的这个面对自己时,虽然言语也还算是恭敬,但是神情中满是激动和紧张的少年。 他一时间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就这么默默的看着他。 然而仅仅只是被他这么注视着,楚泽却也感觉到一阵莫大的压力。 要知道,眼前坐着的这位,可绝对是有史以来,杀心最重的一位帝王了。 单是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人为之颤栗了。 如果不是今天抱着必死的决心前来的话,说不定楚泽此时都要被他给吓的瘫坐在地上了。 “陛下,您不说话,我就当您默认了哈!我就几句话的功夫,不耽误您杀我的...” 看着一直死死的盯着自己,却一言不发的朱元璋,楚泽也是直接豁出去了。 他总感觉,自己要是不抓紧时间说的话,估计他就没机会开口了。 所有,什么大不敬之类的,他现在已经是管不了了。 毕竟他这次前来,求的就是一个痛快... 而皇位之上,原本正考虑要怎么处理楚泽的朱元璋、包括他身边站着的太子朱标以及燕王朱棣,在听到他这话的时候,神色十分明显的愣了一下。 很显然、楚泽刚才的这句:您不说话,我就当您默认了。 的确是有些超出他们的意料之中了。 “有点儿意思!小子,你很大胆,咱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这么和咱说话的。” “行,看在你的勇气的份儿上,咱给你个开口的机会。” 朱元璋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人,他最恨的,除了贪官污吏之外。 也就是有人替他拿主意了。 而刚才楚泽那句话,很明显已经是让朱元璋有些恼怒了。 但是他此时脸上却相反的出现了笑容,并且还笑的十分的开心的样子。 只不过,眼底的杀意,却已经丝毫不再掩饰了。 然而下方的楚泽,此时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他无视了朱元璋那满含杀意的眼神之后,微微深呼吸了一口,略微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 随后,却作出了一个让朱元璋父子三人都极为不解的动作。 只见楚泽双膝缓缓的跪在了地上,随后直接对着上方的朱元璋便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口中更是振振有词的念叨了起来。 “后辈、不知道具体多少世重孙楚泽,拜见老祖宗!” 行了这一礼之后,楚泽这才抓紧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随后在朱元璋狐疑的眼神注视下,他这才重新开口说道。 “陛下,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总体简约的来说就是。我如今的这幅身体,虽然依旧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但是我的灵魂,的的确确是来自后世数百年之后的。” “而且,根据我们家的族谱..我们家最上面的一代,的确可以追溯到您这里,只不过我们家的老祖,是您的女婿,我穿越之前,您女婿的坟就在我祖籍云南。” “后世子孙,希望您能看在有这么个十杆子也不一定打得到的关系的份儿上,一会儿杀我的时候,劳烦您让后辈死的稍微舒坦、痛快一些!” “再次给老祖宗磕头了!老祖宗保佑!” 第2章:其实,我是个穿越者! 御书房之中,看着开口之后,并没有率先解释自己编造的谎言,然而是先认了个祖宗,然后还满脸真诚的求个好死的楚泽。 别说是朱元璋了,就连边上性格较为温和的太子朱标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而面对自家父皇投过来的眼神注视,朱标也是略微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人,毕竟是他带来的。 但是、他也没想到,这楚泽居然如此奇葩。 他虽然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来自后世之人,但是等真的见了自己父皇之后,给人的感觉却是在一心求死。 或者说,他这是在一心求个好死! 这得是多么朴实无华的愿望啊? 或者说,这得是有多大的病,才能干出这事儿来! 而一旁的燕王朱棣,此时看向楚泽时,目光中更多的还是好奇和不解。 “你还是先别忙着认祖归宗了。咱并不想过多的浪费时间、你自己也知道,如果你无法说服咱。可能你刚才的愿望,咱也无法满足你。” “说说吧,你打算怎么骗咱?” 虽然感觉眼前这个一上来,直接就认祖宗的家伙有些怪怪的。 但是朱元璋却也还是信守承诺,给对方一个开口的机会。 其实,他主要还是好奇。 这家伙花了这么大的功夫,终于见到自己之后,难不成就真的只是求死来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算是朱元璋都不由想拍手称奇了。 而站起身之后的楚泽,在听到朱元璋这先入为主的话之后。 本就满心死志的他,更是感觉连挣扎的必要都没有了。 死是必然死定了的,与其做无谓的挣扎,那还不如直接朝着最终目标去算了。 打定主意之后,楚泽再次深呼吸了一口。 吐出一口浊气后,他的眼神也逐渐变的清明了起来。 “陛下,您如今已经确信我是骗您的了。我感觉我是不是穿越者这个事情,想来也没有证明的必要了。” “咱们要不直接跳过流程吧。我虽然来自后世,但是明初洪武年到我所生活的年代,中间间隔了好几百年的时间。” “王朝更替之下,历史文献本身就有所缺失、加上我也不是专门主修历史的,很多事情,我压根记不住。” “您要是让我预言明天会发生什么,或者几天后会发生什么。我基本是做不到的。” “您看这样如何?我说一件对您,对大明来说都绝对有用的事情、然后您赏我一个死法。咱既不浪费时间,又简单好证明。” “陛下您看如何?” 朱元璋看着突然又变招的楚泽,他的眼神也微微的眯了起来。 很显然,他很不喜欢楚泽这种东一锤子,西一榔头说话方式。 因为这样,会让他感觉自己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咱给过你机会,看样子你并不是很懂得把握机会啊!” 朱元璋此时可以说已经有些压制不住杀心了。 说话的功夫,他的手也微微抬了起来。 注意到他这个举动的楚泽,嘴角也不由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知道、该来的终于还是要来了。 “父皇还请息怒,儿臣以为,既然他已经带来面见父皇了,何不给他一个说完的机会?” “况且儿臣心中实在不解,楚泽此人,分明是新晋的朝廷命官,况且如今正是青春年少之时,完全可以说前途一片大好。” “如此少年,为何非要一心行取死之道?” “还请父皇再给他一些时间,让他说清楚自己的目的,我们也好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不是吗?” 在楚泽都以为谈崩了,自己估计要狗带的时候。 站在朱元璋边上的太子朱标却忽然上前一步,神色中不乏几分哀求之色的看着皇位之上的朱元璋。 他作为太子,同时也作为儿子。 又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父皇的脾气。 此时若是他不站出来的话,恐怕今天这个迷,就永远也解不开了。 而一生铁血,杀伐果断的朱元璋。 可以说在他的生命之中,只有两个人能劝得动他。 其一,便是如今站在跟前的太子朱标。 这位他制定的继承人。 楚泽事小,但是太子既然已经开口了。 朱元璋就算是心中有些不耐烦,却也还是将手放了下来。 并且默许一般的微微闭上了眼睛。 很显然,他这是不想和楚泽废话了,朱标想知道什么,就让他自己去问。 “多谢父皇恩准!” 看到朱元璋这番举动之后,朱标这次微微松了一口气。 对着朱元璋微微行了一礼后,他这才神色有些古怪的看向了站在原地,满脸释然之色的楚泽。 这家伙、实在太过古怪了。 “楚泽对吧?你刚才想说什么,你可以接续说了,但是记住,挑重点。” 见朱标给自己又争取了一个机会之后,楚泽也是对着他笑着点了点头。 “多谢太子给机会。” 看着楚泽这点头的举动,朱标也并未因为他的无礼而动怒,相反的,只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个怪人... 而重新有了开口机会的楚泽也不打算拖拉了。 不然,他估计就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正如刚才说的,证明身份这事儿,我基本无法证明的。所以我先说一个大明的内政如今存在的致命缺陷以及之后会造成的后果。这个不是证明,只是希望陛下觉得我说的有道理的话,能让我自己选一个死法。我这人怕疼...” 听到楚泽又一次提到死法的问题的时候,原本都已经闭目养神了的朱元璋从鼻腔之中重重的发出了一声喘气声。 他现在一听到楚泽反复的提到死这事儿,他就感觉有些不耐烦。 而对于朱元璋的态度,楚泽却并没有继续放在心上了。 “大明现如今的国策之中,陛下亲自定下了一条亲王赡养制度。” “这一条,基本断了大明朝气运至少数十年。而且也因为这一条规矩,让陛下你心心念念的百姓。日子至少苦了不下十倍。” “可以说,您一手缔造了大明,却也因为这一条祖训,间接的让大明加速走向了衰败。” “亲王赡养,乃是亡国之策!” 第3章:换去大明五十年国运如何? 原本一直闭目养神的朱元璋,在听到楚泽信誓旦旦的说出那句亡国之策的时候。 他原本紧闭的双眼却猛然睁开了。 而有那么一刹那,楚泽甚至感觉周围的空气都似乎要凝固了一般。 森然的杀气,犹如钢刀一般划过脸庞。 就仅仅只是一个瞬间,楚泽的后背居然直接被冷汗打湿了。 原本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的他,竟然感到了害怕!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说的这些话会有什么后果?” 朱元璋此时的声音极为的冰冷,甚至一旁的太子朱标和燕王朱棣,都因为他那强大的气场而导致身体微微的在颤抖。 尤其是燕王朱棣,此时双腿似乎都在打颤一般。 然而纵然是如此,回过神来之后的楚泽却依旧站的笔直。 “陛下、我灵魂回到了这个时代,也就是我们后世说的穿越之后,我并没有得到有关任何之前的记忆。” “这其实也是我为何一心求死的原因之一。当然了,主要原因,一会儿要是还有机会,也可以继续说。” “但是,大致的我还是能猜到一些的,无非就是夷三族,诛九族之类的。” “不过难道陛下就不想听听,为什么我就这么说吗?” “只言片语的时间,若是为真,换大明五十年气运如虹。陛下莫非觉得亏了?” 此时看淡生死之后,楚泽也发现自己越发的淡定了起来。 而皇位之上的朱元璋看着神色恢复如常的楚泽,他的眼神也逐渐柔和了下来。 当然,这并不是他心思平静了。 只是单纯的因为,他的城府太深了。 让人看不出他再想什么罢了。 “你且说说看,咱现在还真就来兴趣了。” 得到了朱元璋的首肯之后,楚泽也没有多废话。 他现在是能多说一句,那就多赚一句。 甚至,他看了看边上的燕王朱棣和太子朱标。 心中都还在想,死之前要不要搞一下他们的心态。 这穿越一场、都还没干啥就匆匆退场了,想想似乎有点儿亏了。 至少,做点儿什么,证明一下自己来过,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陛下、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算平和时期,一石米价一两来换算、一个亲王,一年光是支米这一项,就需要五万两。” “之后还有绫罗绸缎、布匹、丝绢,盐,茶,棉等等杂乱的支出,算共计两万两。” “而陛下定祖训,亲王爵位世袭罔替、亲王之位世代相传、而亲王子嗣,则是降一爵为郡王!” “郡王的待遇,岁米六千石、也就算是六千两。加上其他杂物,按照八千两换算。” “太子殿下,不知道我得出的这个数据,有没有差错?” 楚泽前面的话,的确是说给朱元璋听的。 但是最后的提问,他却是冲着朱标去的。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老朱是个讲道理的人。 但是在他的眼里,理永远只在他那边。 所有楚泽其实也不是很想搭理他了。 相反的,太子朱标就要好说话的多了。 而朱标在听了楚泽的这一问题之后,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可是随后却又摇了摇头。 随后,眉头微皱的补充了一句。 “不仅仅是这些开销,父皇定下的规矩之中,亲王,郡王都是需要有侍女,太监照看起居的。随后还有这一部分开销,也要算进去。” 在听到楚泽开始算账的时候,其实朱标的心里就已经开始有不好的预感了。 只不过,他却也不知道这种预感究竟来自何方。 所以在楚泽将问题抛向他的时候,他出乎预料的配合起了楚泽的话。 “对啊,这个我还真忘记了...” 楚泽听到朱标提起此事之后,他这才恍然大悟一般的点了点头。 看着他这举动,朱元璋语气有些不悦的冷哼了一声。 然而在朱元璋的注视之下,楚泽却不急不缓的又吐出了这么一句。 “要是算上宫女太监的话,那还得算上人口的损失才对。这个一会儿一起算就是了。” “既然太子都说没有问题了。那咱们就接着往下说。” “现如今来说、太祖皇帝共计子嗣26个。也就是二十五个亲王。这二十五个亲王、每年需要的支出是一百七十五万两左右。” “而亲王之下、还有郡王..郡王我们不按夸张了算。就每个亲王,算十个子嗣、这个算是少的了。要知道、汉朝中山王刘胜就有100多个儿子。” “就算基础二百五十个郡王好了。” 这数字,挺吉利.. 本来想着,提到这个数字的时候,老朱父子三人会有什么不好的表情的。 但是很明显,这个梗在如今这个时代,并不流行。 有些失望的楚泽,这才继续算起了账。 “每一个郡王,照先前算的,消耗八千两。也就是二百万两。” “如此计算,一年下来,光是供养这些亲王和郡王,大明就需要消耗掉三百七十五万两的财政收入。” “而且,这还只是第一代亲王和郡王。” “如果依旧按照刚才的比例来计算的话,亲王世袭,依旧算一百七十五万两的开销。” “而第一代郡王长大了,开始有第二代郡王诞生。依旧每一个郡王,算生十个子嗣。” “上一代二百五十个郡王,每人十个,二千五百个郡王、诞生了。” “之后是第三代,三代之下,我们算第一代的二百五十个郡王集体殡天、数量定义在二千五。” “那么,这二千五个郡王,又诞生了十个新的郡王、那么二万五千个郡王诞生了。” “第四代,二十五万个郡王诞生了。” “我们就算第四代、二十五万个郡王需要朝廷供养..其每年的花费,接近二十万万两白银!” “我对于如今这个时代的朝廷财政收入并不是很清楚,不知道大明如今一年的财政,有多少万两的收入啊?” “...” 楚泽的话音落下之后,他却并没有等来自己想象中的回答。 此时整个御书房之中,竟变的鸦雀无声了起来。 当楚泽抬起头的时,看到的却是正在掰着手指头,额头上都已经冒出细汗的老朱家父子三人。 第4章:满怀期盼的老朱! 艰难的算了好半天之后,太子朱标反而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他刚才按照楚泽的算法去推演了一下,结果推演到了一半,他忽然反应了过来。 楚泽的算法分明就是错的。 他这是把每一代的郡王生的孩子,也全都算成郡王了啊! 他父皇定下的规矩里面,也不是这样的! “你这个算法有问题...我大明的爵位,压根就不是这样继承的。每一代,只有亲王的子嗣,才算是郡王,而郡王的子嗣,不管有多少,都只有一个郡王才对。” “你这根本就是胡来!” 朱标在反应过来之后,立刻皱着眉头死死的盯着楚泽,他差点儿就让楚泽给绕进去了。 尤其是刚才自己算的时候,差点儿没把自己给吓死! 这才第四代,就跳出来二十几万个郡王。 “嗯!对啊!咱什么时候说过,郡王的子嗣,也全都是郡王了!你这家伙,不会算就不要瞎算!” 听到朱标这话之后,本来还在掰手指的朱元璋动作也顿时一僵。 他刚才顺着楚泽的话也跟着一起算了起来,结果不算不知道,一算差点儿把自己给吓死... 然而还在掰手指的朱棣听到父皇和兄长这么说了之后,他的手也是不着痕迹的收了回去。 顺手的,还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 “是这样的吗?那不好意思,我当初历史和数学都没有学好..应该是算错了。不过,我虽然算错了,但是我还是清楚的记得一个事儿的。” “大明的皇族宗亲数量,约有六万多人。其中亲王有多少,郡王有多少、我就不太清楚了。” “不过具体数值里面,貌似是说,大明稍后期的时候,全国三分之一的财政,都用在了供养宗族上了。” “并且因为亲王每生一个儿子,每年就多了差不多八九千两的收入,所以有史记载,有亲王靠生儿子发家致富。闲着没事儿,就专门生儿子玩。” 全国三分之一的收入,都用来供养亲族了... 原本才刚刚因为楚泽算法错了而松了一口气的朱元璋,在听到楚泽这话的时候,他的呼吸骤然就变的急促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举国三分之一的财政,都用来供养亲族。 那剩下的钱,怎么可能够用。 而且,怎么可能用得了这么多。 明明楚泽刚才的算法压根就是错的,就供养几个子嗣而已、哪儿用得着这么多钱? 本身算术就不是很好的朱元璋,此时也只能是将视线看向了才学兼优的朱标身上。 希望他的标儿能再次开口,指出楚泽的错误来。 然而、让朱元璋没想到的是,此时的朱标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一般。 他的瞳孔竟都开始放大了起来。 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滑落。 嘴唇甚至都因为太过紧张而显得有些发紫了。 “标儿,你别吓咱啊!你这是怎么了?” 看到这一幕的朱元璋吓的直接从皇位之上就窜了起来。 神色慌张的就想要伸手去扶神态异常的朱标。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作出动作,一直站在朱标边上的朱棣却已经先一步搀扶住了他大哥。 “大哥、大哥你没事儿吧?你这是怎么了啊?” “他..他没有说谎..他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我们以前都没有细算,虽然楚泽对于世袭爵位的世袭方式算错了。但是他得出的结论却是真的。” “如果按照亲王生郡王,郡王世袭罔替的方式推演下去,郡王的数量的确会暴涨。” “而且、这还是数字固定的情况下,依次暴涨!” “如果..如果就按照楚泽刚才说的,存在某些亲王,闲着没事儿干,就靠生儿子发家的情况的话,一个亲王,甚至能生下一两百个郡王...” “如果这种亲王多那么几个的话,甚至不出十代人,宗族的数量就会达到一个骇人听闻的程度。” “父皇、您错了,您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啊!他说的都是真的!这是亡国之策啊!” ... 在弟弟的搀扶之下逐渐缓过神来的朱标,此时正脸色苍白的看着自家父皇。 虽然楚泽对于爵位更替的事情有误解,导致他算出来的数字无比的巨大。 听上去格外的骇人听闻。 但是,他却也给朱标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而出于好奇心,朱标也顺着楚泽的思路,开始一代一代的计算了下去。 可是当计算到第六七代的时候。 朱标却不敢再继续算下去了。 因为,到了朱家第七代的时候,宗族已经变的无比庞大了起来。 并且随着新一代的诞生,加上楚泽说的,专门以生儿子发家致富的亲王的出现。 那么宗族,将成为整个大明最大的累赘! 没有之一。 直到他们拖垮整个大明为止。 反应过来之后的朱标,第一反应就是向父皇说明这件事的重要性。 而朱元璋在看到儿子的这一番表情之后,出于对朱标的信任。 他就算是自己短时间算不清楚,也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至于一旁的朱棣,此时眼中只有迷茫和担忧。 这件事,居然这么严重的吗。他还是第一次见大哥被吓成这样! “楚泽、你..你真的是来自后世之人吗?” 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朱标对于楚泽这所谓的来自后世的说法基本没有任何信任可言的话。 那现在,他的心多少有些动摇了。 而听到儿子的询问之后,朱元璋这才将注意力再次放到了楚泽的身上。 只不过这一次、他看向楚泽的眼神就要复杂的多了。 有猜疑,有惊骇,也有疑惑。 “太子殿下,我刚才也说了,我暂时无法证明自己穿越者的身份,但是我自己确信、我的确是来自后世之人。” 听到朱标的询问之后,楚泽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而面对楚泽这一番肯定的回答,朱元璋也逐渐的冷静了下来。 让朱棣扶朱标坐下之后,朱元璋也终于重新坐回了皇位之上,并且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开始认真的看待起了楚泽这个所谓的穿越者。 第5章:一手‘墨宝\’,堪比狗刨! “你是自称什么者来着?” 坐在皇位之上,终于开始正视起楚泽存在的朱元璋,一时间竟还想不起他先前的自称了。 由此可见,他之前对于楚泽是多么的不看重。 “回禀陛下,我是穿越者。定义为穿过时间、越过空间的意思。” “对对对,穿越者。你刚才是故意算错我大明爵位传承之事的吧。希望能借此,引起咱们的注意对不?” “...” 听着朱元璋的质问、楚泽一时间感觉有些无语了。 自己不过是真的不知道明朝的爵位传承模式而已。 不过楚泽转念一想,觉得朱元璋会问出这话也挺正常的。 洪武大帝、疑心病和他的控制欲几乎是成正比的。 而且楚则也的确是故意算错的、说白了,他之前将数字无限扩大,为的就是让朱标等人自己去算。 自己算出来的结果,绝对比旁人说出来的要更具震撼感。 君不见,朱标按照他刚才的那种算法、推演后世大明宗室子孙数量的时候,脸色都吓得苍白了嘛... “咱问你,你明明已经是我大明的举人了。而且现在已经入职朝堂,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九品主簿、但这也已经是迈入仕途了。” “按理说、你现在也算得上是前途一片光明了。为何你非要上殿、一心只为求死?” 在看到楚泽沉默不语之后,朱元璋也没有过多的在意这个问题。 不管楚泽先前是故意算错,还是无意算错宗室子孙之事。 终归来说,他如今也已经成功的引起了朱元璋的注意。 朝中这么多官员、加上皇室这么多的宗亲,甚至都没有一个人发现这个问题,而楚泽一个少年却直接将其说了出来。 这一点,已经足够朱元璋对他另眼相看、但另眼相看是一回事,如果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死还是一样得死。 “哎..陛下,其实我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如果能活着,谁又想死啊!” “但比起将来痛苦的死去,我更希望能来个痛快点的...” 当听到朱元璋问起自己为何上殿,只为一心求死的原因后。 原本神色还算是淡定的楚泽、此时也挎着一张脸,整个人显得格外的郁闷。 作为一个后世之人,楚泽深刻的理解,在洪武年间做官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可以说在洪武年做官、绝对比上战场的死亡率高出了不是一星半点的。 而穿越之后的楚泽在发现自己并没有继承什么的前身记忆的时候,他其实心里就已经绝望了。 “打住、咱现在不想听,你动不动就求个痛快之类的废话。咱要知道原因!” 见楚泽又开始三句话不离好死,朱元璋也是眉头深深的皱在了一起。 此时的朱元璋甚至都觉得、眼前这家伙到底是不是疯了! 除了寻死难道就不会说点别的了吗?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干嘛总想着死? 而听到朱元璋问起自己一心求死的原因时、楚泽也是深深的叹息了一声,眼神中满是无奈的看向了朱元璋。 “陛下、我先说好,我真是穿越者,我来自后世。也就是说我的言语其实很大程度上并不代表我个人的想法,单纯的只是后来者对历史的评价。” “我说了啥不好听的,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反正就当我是个死人就行了。” “我先前也说了,我的身体是这个朝代的人没错,但是我如今灵魂却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 “而这具身体本身经历过的事情,我是一件都记不起来了。” “如果这身份只是一个平头百姓,或许问题还不大,可以说是失忆了什么的搪塞一下。” “但很绝望的是,我是洪武年间的一个官儿,而且还是新晋的官员、然而现在,原本应该饱读诗书的我、却连四书五经里面的句子都背不出来几个了。” “这种情况下,如果我继续做官,改天突然露了馅,被某个同僚揭发,那我头上落下来的就是科举徇私舞弊的重罪。” “况且还有一个问题,后世之人不用毛笔。我们读书从小用的便是铅笔、圆珠笔之类的东西。” “可以说、现在只要我一写字,我立马就会露馅...一个从举人升迁而来的主簿、写的字却比狗刨的还难看,您觉得,这难道不足以要了我的命吗?” 朱元璋在听了楚泽的这番话之后,他眼中有些疑惑的眯着眼看向了楚泽。 最后、对着旁边一直候着的一个身着锦衣的大汉摆了摆手。 看到朱元璋的这番动作之后,他身边之人也心领神会的安排人送来了笔墨纸砚。 楚泽看到这些东西之后,倒也并没有表现的多么意外。 甚至都不用朱元璋说,他便直接坐在了地上,动作怪异的拿起毛笔,便开始在面前的纸张之上书写了起来。 而朱元璋的眼神从始至终都一直盯着他那只握笔的手。 从没练过毛笔字的人、大多都会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他们的手不够稳。 而此时拿着毛笔的楚泽,手抖的简直犹如筛糠一般。 这动作,是刻意模仿的时候,很难做到的。 因为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仅仅只是看了一眼、朱元璋便基本上可以断定。 眼前之人,他居然真的不会写字... “你倒是一点都不谦虚啊..这一手字写的,的确比狗刨的还难看...” 看着楚泽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勉强在纸上写下的‘陛下你好’四个字。 那歪七扭八的造型,一轻一重的行笔。 朱元璋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直接将手上的字丢给了一旁的朱标。 此时缓过神来的朱标也再次站了起来。 接过楚泽的‘墨宝’之后,他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陛下,现在你能相信我说的是实话了吗?” 虽说自己的真迹被人嘲笑了。 但楚泽也并没有太当一回事儿。 写的丑就是写的丑、没啥不好承认的。 “光凭一个读书写字,咱还是无法相信你那所谓的、自己是来自于后世之人的言论。” “不过朕倒是可以确定一点,你的确没什么文化...” 第6章:陛下,你多少有些过分了哈! 卧槽! 我居然被古人给鄙视了? 当听到朱元璋语气极为不屑的说出了那句:你的确没什么文化的时候。 楚泽顿时就有些气血上头了。 你可以说我没节操,可以说我没气节。 但是你一个古人,说我没文化.. 你这多少就有点儿过分了啊! “陛下,咱们抛开事实谈结果,这是不是多少有些片面了啊!我虽然在后世,也的确是个学渣,但是您也不能因为我写不好毛笔字,就说我没文化啊!” “后世之人,一百个人里面,顶多有两三个会用毛笔的。您总不能都说咱们没文化啊!” “况且,你们这个时代的人,学的都是八股文,圣人学说,讲究的是辞藻华丽,文采飞扬,对句工整。这些东西放后世,基本属于没用。” “您要比文采,我必然不如你们这个时代的人,但是咱比数学、比几何,比物理,比化学啊..” “您这是以己之长,攻人之短。压根就不是这么比的好不好!” 本来朱元璋也就是简单的调侃一句楚泽,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 眼前这个一心求死的小家伙,竟还直接当着他的面就来脾气了。 说话的功夫那是一套一套的。 而且说话时,语气都变的尖锐了起来。 他这突然的发难,倒是让朱元璋脸上原本冷酷的表情变的有些稀奇了起来。 “嘿!这小子这怎么还急了啊!怎么,咱这皇帝还不能说你几句实话了是不是?” 朱元璋看着急眼的楚泽,直接对着边上的朱标笑了笑。 半开玩笑的指了指楚泽。 而看到自家父皇似乎也的确是让楚泽给逗乐了之后。 朱标和一旁的朱棣也是跟着轻笑了两句。 只不过他们的这笑容,落在楚泽眼中却有些不太对味了... 这是在嘲笑他啊? 不是、我如今虽然是穿越来你们大明王朝了。 我目前也的确算是他人为刀,我为鱼肉了。 但你们也不能不拿我当回事儿吧! “陛下、二位皇子。大明火器,想必你们都不陌生对吧?” 本来还在调笑楚泽的朱元璋父子三人,在听到楚泽的声音忽然严肃了起来之后。 三人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收敛了起来。 而看着站在原地,眼神都变的有些锐利的楚泽,朱元璋眉头一挑。 却也没有太当一回事儿的问道。 “少年,你想说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证明一下,我虽然不是十分有文化,但是至少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的。” “我作为后世之人,关键,算起来还算是你的旁系子孙,尤其是如今还生死握在您手里的情况下,我不应该表现的太过装逼的。但是让你们这么笑话我。我可就当真是丢人丢到祖宗家了!” “三位既然对于火器都不陌生、那么也应该知道一点,火器主要是由负责杀伤用的弹丸,推动用的火药和引线、还有负责承载的枪体构成的。” “其中原理,就是用火药快速燃烧时,产生的气体膨胀作为推动力,将弹丸推送出去,从而造成杀伤。” “这是火器的工作原理、后世枪械,根据这个原理作出了改进,把枪械改为两个部分。” “一个是枪身,一个是弹药。” “利用同样的原理,作出一个小筒子...” 为了证明自己的楚泽,感觉就这么空口白话的说,似乎也不太解释的清楚。 于是,干脆直接又坐到了地上,拿起地上的毛笔,也顾不得会不会把墨水弄在手上了。 直接一把抓着就开始瞎画了起来。 一边画,一边继续说着。 “铸造一个小筒子、筒子的底部会留有一个火道。然后在底部填充火引。筒子的内部,填充火药、然后口子的位置,用弹丸镶嵌,并且将口收拢。” “这样一来,就形成了一体式的弹药!” “一体式的弹药解决之后,再把枪身改进一下,后世经典枪械款式,双筒猎枪。” “一个枪管,前身部分,然后一个开合式枪座、一次两发,开一枪之后,只要打开连接的枪座,把一体式弹药的弹仓取走,换上新的弹仓,就可以再次攻击!” “你们现在用的火器,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有个出名点儿的,叫三眼神铳...三个枪口,一次三发。” “打一次,装填火药和弹丸就要搞半天。如果用一体式弹药和枪械的话,你的骑兵甚至可以直接骑着马,扛着枪,一路突突过去!” “画的比较丑,您看看能不能将就看懂。如果不行,你给我找一批工匠、我教他们用竹子和木头,给你做个模型。你看了就明白我什么意思了。” 等到自己该讲的讲完了之后,楚泽也从地上站了起来。 然而当看到自己画的图纸之后,他自己都有些尴尬了起来。 这玩意儿...就画的挺抽象的。 一个圆圈。一个圆柱体、然后,一节折成两半的木棍。。。 啊,我这该死的艺术细菌... 楚泽那令自己都犯迷糊的画技,自然也就不用说朱元璋他们是否能看得懂了。 当父子三人接过图纸后,看到那是一个劲的皱眉歪脑的。 不过虽然对于楚泽的鬼画符,他们是看的一窍不通、可就刚才楚泽说的那些话,却让老朱三人都不由眼前一亮。 在明军之中,火器的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要知道、朱元璋当初和陈友谅大战的时候,火器可立下了不少的功劳。 甚至在和北元的征战之中,火器都是必不可少的利器。 马背上打出来天下的朱元璋,对于军队的战斗力是极为看重的。 所以在刚才听到楚泽振振有词的描述时、虽然他也不确定楚泽此人是否是在给他画饼。 但是就看楚泽说话时,眉宇间那种强烈的自豪与优越感、朱元璋就能基本断定。 此人,绝对不是在说谎。 他刚说的那些什么一体式弹药和火器。 此事,很大可能是真的。 否则他不可能这么笃定。 若是楚泽当真有这门技艺、那此子可就是大才了啊! 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可抵万军的大才! 虽然未曾见到真实的画面,但朱元璋只要一想到骑兵拿着火器、一边冲锋一边打的场景,他就不由一阵头皮发麻... 第7章:做洪武的官?还不如自缢! “你这画作...罢了罢了,咱也不笑话你了,你小子人疯疯癫癫的也就算了。胆子还挺肥、在咱面前还敢耍脾气。” 原本朱元璋还想稍微的点评一下楚泽留下的这一幅‘惊世骇俗之作’的。 但一想到,这家伙怪里怪气的,并且这才见面多大点儿功夫,这小子就已经了自己不小的惊喜了的时候。 他最终还是发起了继续笑话楚泽的念头。 转而将视线看向了一旁的朱标。 “标儿,楚泽刚才说的这些,你感觉如何?” 朱元璋所指的,自然就是他那‘惊世之作’上所画的东西了。 一体式丹药,开火一次之后,不是加装火药再填充弹丸等繁琐的工序,而是直接打开火铳身上的弹仓,直接拔掉弹壳、然后往里面塞一个新的弹药。 这个工序,光是想一想就知道,必然比填充火药,然后再加塞弹丸要快速而且便捷的多了。 如果真的可以做到楚泽说的那样的话,恐怕火铳在战场上的作用,将会被无限放大! “父皇,这一点儿臣也不敢确定是否是真的。但是...” 面对朱元璋的询问,朱标也不由的陷入了思索之中。 最后,他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看楚泽。 “如果站在一个太子的角度上,儿臣觉得,有必要相信他说的话。毕竟,如果他是骗我们的,我们顶多背负一个愚昧之名,但若是他说的都是真的。那我大明军队的战斗力,恐怕要一跃提升好几个档次!” “儿臣觉得,这件事不管从什么角度上来看,都是值得的。就算是被骗了,也值得!” 朱标的这一番回答,别说是朱元璋了,就算是作为旁观者的楚泽都不由默默对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能成为历史上权势最大的太子,眼前这位靠的,绝对不全是老朱的宠爱啊! “好、不愧是咱大明朝的太子啊!有这觉悟,咱心里高兴啊!” 对于朱标的回答,朱元璋可以说要多满意就有多满意。 自己钦点的太子,那是一天比一天优秀。 他怎么能不高兴啊! 他朱元璋是个俗人,不相信什么长生不老,万世长存。 他想的,就是自己死后,大明王朝要如何走下去,要如何强盛的走下去。 也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觉悟,才让他几乎把全部的心力,都放到了朱标的身上。 培养一个优秀的继承人,绝对是延续一个王朝最好,同时也最稳妥的办法。 此时的朱元璋只要一看到如今优秀的朱标,他就仿佛是看到了大明王朝璀璨辉煌的未来一般。 而高兴之余,对于站在御书房之中的楚泽,朱元璋甚至都感觉要顺眼的多了。 这小子倒也有些能力,不说那火铳改进的事情,就单单看出了亲王赡养问题这件事,至少也就体现出了他小子还算是有些本事的。 只是,他这一心求个好死... 有能力,还有一副娇好的皮囊、如今更是来年纪轻轻就已经拜入了官职,开始走上仕途了。 用如今这个时代的人的眼光来看,楚泽那是前途无量的啊! 可这家伙明明如此前程似锦,却非要一心求个好死。 这一点,在朱元璋看来,实在太过蹊跷了。 或者说,这小子这是想要另辟蹊径、通过编造一个自己来自未来的身份,从而在咱面前好好展现一下自己的才华,好借此机会,飞黄腾达? “少年、你既然先前说自己是来自后世五六百年之后的人,而且还无法证明。” “那咱姑且问你一句、你既然来自后世,想必会的东西也不少吧?就算是字写的丑陋不堪,文才也不堪入目...至少如今你已经成功的混入仕途了。” “你为何还是要一心求死啊?难道活着不好吗?” 朱元璋的这个问题,可以说既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也是问出了一旁的朱标和朱棣心中的困惑。 若是楚泽是个无能之辈也就算是。 但是这家伙不管是说话还是表现,虽然礼节上实在欠缺的厉害,行个礼都行的歪七扭八的。 但是他上殿之后,面对杀意凛然的朱元璋,却依旧能条理清晰的说出一个事关大明国运的国策,外带在朱元璋的刺激之下,还丢出了一个火铳改进的可能性。 要知道他们父皇何许人也? 只要他们父皇发怒,被说是楚泽这种九品小吏了。 就算是开国元勋在场,恐怕也得吓的瑟瑟发抖。 楚泽还如应对的如此自如,这气度,已经非常人可比了啊!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人,却脑子有些不正常一般的,非要一心求死... 这一点,实在太过反常了。 “哎...陛下啊!其实不瞒你说,我这人挺怕死的,而且还怕疼。我这么说吧,自从我知道,我穿越到了大明洪武年间,然后我居然还已经做了官之后。” “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自裁算了..活着没意思了。” “但是吧,我这人胆子又小,你让我自裁。我真下不去手..我承认,其实我还是很想活着的。” “但是、在您手下混,而且还是当官..我,我怕啊!” ... 本来可以说看楚泽还挺顺眼的朱元璋,在看到楚泽一提起在自己手下当官这事儿之后,脸色直接就哭丧下来之后。 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凝固了。 而一旁的朱棣此时看着满脸哀怨和生无可恋的楚泽。 他也是啧啧的暗中摇头。 这小子、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啊! 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他这是真的不怕死。不对,他这是真·找死! “怎么?在咱手下当官,就让你这么绝望吗?难不成,你还想着去当元朝的官不成?” “元朝就算了,其实我想的最好的情况是,要是死了能再穿一次的话,我还是比较喜欢唐朝,最好是太宗皇帝当政期间最合适。” “哼!好,咱答应你一开始的要求,一会儿赏你一个自己挑的死法。给你个痛快的。不过在那之前,你告诉咱!为什么说,在咱手底下当官,你就宁可去死了!给咱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第8章:这,就叫走投无路! 什么叫做,自从知道自己到了洪武年间,并且还当了官。 基本就不想活了,甚至就因为是在自己手下当官,甚至都想自裁了? 这话什么意思,这是有多看不起咱朱重八? 可以说,此时楚泽,已经是踩到了朱元璋的底线上了。 甚至,已经越过了他的底线了。 然而此时的楚泽,对于朱元璋的暴怒却完全没当一回事儿。 他基本上已经是属于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了。 挑起头,挺起胸。 目光无比坚定的看向了皇位之上的朱元璋。 楚泽也终于在他的注释之下,再次开口了。 “陛下,讲真、我真不是看不起您的意思。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来自后世这件事,但是现在这些也不重要了。” “其实,我这人贼崇拜你们这些历史人物。你是我华夏历史上,唯一一个,纯草根出生的大一统皇帝。不仅如此,明朝,也被我们后世之人尊称为最有血性的王朝。”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话绝不是空穴来风。” “您设立的四大祖训、不和亲,不纳贡、不割地,不赔款!可以说,光是这一条,就能让我这个后人,对您的崇拜达到顶峰了!” “您传奇的一生,编故事吹牛都不敢这么吹!开局一个碗,白手起家、缔造辉煌!” “扶我汉人脊梁,扬我华夏儿郎之威!” “您创下的功绩,后人都无不啧啧称奇!” “哎哎哎,你别拍马屁了行不行啊?现在知道拍马屁说好话,早干嘛去了啊?能不能赶紧说正事儿啊?” 楚泽这边说道正激动的时候,一个极为突兀的声音却忽然打断了他的声音。 这突然响起的声音,不仅让楚泽都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直接被打了回去。 更是让他的视线也不由的跟着挪动了几分。 而随着他视线移动的还有朱元璋那飘忽不定的眼神以及太子朱标那埋怨的注释。 “燕王殿下、怪不得您这么怕你父皇,感情你这应该没少挨揍才对!” “我穿越一场,跨越了数百年的时间,难得还能见一面曾经听闻过的传说人物,赞扬一下对方的功绩以及表达一下敬意。结果到你这儿成拍马屁了..” “你该不会是觉得,我说的这些,你父皇都配不上吧...” “你胡说,父皇,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真就是好奇他为啥一心求死,儿臣没..” 本来想着催促一下楚泽的朱棣,在听到楚泽的这一番话时,他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下来。 刚才他的确是没有多想,但是此时听楚泽这么一说之后。 他这才是发现自己刚才的话是说的多没水平了。 别人在夸自己父亲,然后自己在边上说这些话是拍马屁,这不就等于是自己否定了自己父亲的功绩了嘛! “好了老四,你少说话就是了。” 朱元璋看着一时间紧张的说话都有些不利索的朱棣,他有些无语的白了老四一眼。 这和朱标一对比,老四说话这水平,实在是有待提升了点儿了。 “谨遵父皇命!” 本身就没有说几句话,一开口就被骂的朱棣此时整个人就宛如落水的小鸡仔一样,整个人直接就焉了。 而楚泽看着这番委屈宝宝小表情的朱棣,他心中也是不由一阵感慨啊! 未来的明成祖、号称:征北大将军的永乐大帝! 居然还能有这表情的时候,这一波穿越,那绝对是不亏了啊! 当然了,要是能把永乐大帝给整哭一次,那绝对就是血赚了! 在楚泽满心都是腹黑的时候,朱元璋也将视线看向了他这边。 “行了,咱的功过对错,自然由后世之人去评价,咱现在也不想听这些。你最好抓紧一下,咱的耐心是有限的。” “行,那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废话了。反正见您一面也已经算是不亏了。我就直接说理由吧。” 听到朱元璋的催促之后,楚泽也不想继续说什么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稍微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言语之后,这才满脸复杂的看向了朱元璋说道。 “陛下、后世当提起您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一般都是您白手起家的传奇人生。但是若是细谈洪武的话,可能最为津津乐道的事情,绝对就是洪武年间当官的人了。” “您少时,家境贫寒,父母皆因为贪官污吏贪墨了赈灾粮草、导致父母纷纷饿死,兄弟姐妹,街坊邻居也有不少人都饿死了。” “这样的经历,造就了您对于贪官污吏的深恶痛绝,甚至某种程度上,造就了您对于官员的厌恶。” “然而当您成为了皇帝之后,这样的厌恶心理却依旧没有结束,大明朝的官员,基本上是历史以来,能拿到的俸禄最低,待遇也是最差的一个年代。” “我们后世的记载之中,一个正七品的知县、一年的俸禄大致在九十几石米。算下来也就是一个月,七石半...” “这些俸禄,并不是给他一个人的,知县也是人,他要养家糊口,妻儿老小都指望这点儿俸禄。” “除此之外,县衙之中,知县还得养不少的人,门口的,师爷、磨墨的、看守资料房的等等,这所有的人,收入来源都是来自知县本人这一个月那点儿俸禄。” “毫不夸张的说,这点儿钱,大家吃饭都成问题...” “而且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为人,自然会有些个亲戚朋友什么的,谁家还没有个红白喜事的?这些人情钱,也都是无形的消耗。” “总体算起来就是,大明的官员,如果不想办法增加额外收入的话,基本会直接被饿死!” “而增加额外收入的话...为官者,家属或者本人、不可经商、不得与民争利!违者最高可判处凌迟处死。” “不许经商,钱又不够用,那咋办?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妻儿老小饿死街头吧?那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冒险一贪了。” “而您性子列,对贪这一事,从来都是毫不留情的。贪了就是等于死。” 第9章:我,本就无路可走! 众所周知,洪武年的官员,基本上都不担心退休问题。 因为百分之八十的人,压根就活不到退休... 而楚泽此时站在朱元璋面前说的这些话,对于朱元璋来说,却并不是那么的中听。 因为他已经听明白楚泽这话什么意思了。 他这是嫌自己给的少了啊! “怎么,少年你的意思是,咱给的俸禄少了?咱让这些当官的过的不舒坦了?” “咱实话告诉你,咱还就是要他们过的不那么舒坦,让他们知道知道,老百姓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当官的要是日子过的舒坦了,他们吃的满嘴流油、想的是什么?是下一顿吃什么!咱本就是要让他们好好的明白明白...” 朱元璋看着下方的楚泽,他很是不客气的准备拿出自己的那一套说辞,好好的鞭策一下楚泽这个年轻人。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楚泽居然直接就开口打断了朱元璋的话。 没错、他开口打断了皇帝正在慷慨激扬的演讲。 “陛下、咱们扪心耳闻..如果一个当官的,连饭都吃不起了!他们手里有握着权利,只要动动手,就能来钱。在饿死与冒险赌一把这两个选择之间,大多数人会选择什么?” “看着妻儿饿死?看着孩子逢年过节,连新衣服都买不起一件?” “为人臣,尽之以忠!为人父,行之以教!为人夫,担之以责!为人子,当赡养!” “大家都是人,人心都是肉长的。对君王忠诚、多职权负责,这的确是一个当官的应该做到的。” “但是大家在是一个官的同时,也是一个父亲,是一个丈夫,是一个孩子!” “难道就只尽忠,不需要尽孝,不需要尽养育儿女,照顾夫人的职责了吗?” “一边是工作,一边是家庭!这天底下,能有多少人,为了工作,抛妻弃子而不顾的?若是您手下的官员,全都是这种,为了工作,为了自己的清廉名节,甚至可以眼睁睁看着妻儿饿死街头,家中父母死后连个葬身之地都没有的人。” “那陛下,如此心狠无情之人,您真的就敢用吗?” “我是后来者,我可以很直白的告诉陛下您一点,洪武年间,贪墨之事,屡禁不止,您接连增强对待贪墨之人的刑罚,可以说完全可以用惨无人道来形容了。” “然而贪官污吏,依旧犹如过江之鲤一般,历史上留下过一个极为滑稽的记载:该年同批发榜派官、三百六十四人,这些人全是进士监生,一年之后,杀了六人。” “您或许觉得,三百六十四人,才死了六个,说明您的酷刑还是震慑到人心了对吧?” “实际上,剩下的三百多人,全都是戴死罪、徒流罪加身办事的。” “这三百多人,一年时间。没有一个是漏网之鱼...” “至于这个戴死罪和徒流罪,也算是洪武年特色了,如今您应该还没有实行才对。所谓的戴死罪,徒流罪,就是那些犯了死刑,但是工作还没做完的。就带着枷锁镣铐去接着工作。” “工作完了之后,该回来斩首的斩首,该流放的流放。” “成立这两个罪名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您杀的太狠了。招募官员的速度跟不上了。” “...” 楚泽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这些话都甩出来了之后。 他也是一脸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位传奇人物。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他穿越到洪武年,而且还当了官的话。 他还真不会选择站在这里。 以前都总是看小说,看着别人的主角穿越之后,呼风唤雨,快意天下的。 结果到了自己这里,落下了这么一个尴尬的要死的身份。 “陛下、太子殿下以及燕王殿下。我知道你们都好奇,我为啥非要一心求死。” “主要的也就是我如今这个身份,他本身就该死!而且绝对不会得好死。” “我如今忘记了以前学的什么四书五经,甚至字都写不好。这一点你们是看到的了。我被发现异样,是迟早的事情,而一旦被发现之后,多半是被安一个科举开始徇私舞弊的罪责,然后砍头。” “如果侥幸没有被发现,那么面对如此低廉的俸禄,我这辈子估计别想吃一顿好的。甚至如果遇到真情,想要成家了,我一个大男人,甚至养不活自己的妻子!” “那毫无疑问,贪墨是必然的。洪武年对待贪墨官员的惩罚之中,光一个凌迟处死,都算是轻的了..” “而如果我如今突然辞官,陛下必然猜疑、我一个新晋举人、年纪轻轻,可以说前途光明之人,突然说辞官就辞官。陛下必然会起疑,然后查我。” “而无如今连自己以前的家在哪儿都不知道,只要一查,我还是得死!” “说白了,我穿越之后,基本就是死路一条了。” “这也是为什么我非要一心求死的原因。因为我根本就无路可走...” 楚泽这些压抑在心中的话一口气全部说完之后。 这一刻,他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是的,放松。 那是一种解脱感! 因为熟知历史的他知道,自己这一番话说完,基本也就等于是活到头了。 所以在朱元璋发难之前,楚泽最后一次将视线看向了太子朱标。 这位历史上权势最重的太子、同时也是最有话语权的太子。 “太子殿下、我的话基本上已经说完了,接下来,也就劳烦您了。” “说实在的,作为一个后世之人,能回来一趟,我其实很激动,虽然我只是一个市井小民、放在后世,也就是一个碌碌无为之人。”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我还是想做点儿什么的。” “还请太子稍后帮我求个情,给我个好死。” “作为报答,我最后再给你说一句吧。” “陛下痛恨贪官污吏,并没有过错。但是受限制于时代,局限性太强了。” “官员的俸禄这一点,他忽略了官员本身,是需要养活整个衙门的办公管理人员的。” “而子嗣供养,他忽略了数代人之后,家族会迅速庞大起来的问题。” “陛下虽是一心为百姓,但是历史已经给出了答案。陛下肃清贪腐的行为,并没有让百姓的日子好过多少。” 第10章:陛下,您的大明亡了!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整个御书房之中,甚至只能听到人们轻微的呼吸声。 此时的朱元璋,看着站在下方这个名为楚泽的少年,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没有人能猜到他此时在想什么。 而除了沉默的朱元璋之外,还有一旁站着的太子朱标。 面对刚才楚泽的最后那一番话、他也有些动容了。 很显然,楚泽此人能说出刚才的那些话来,他绝非像是朱元璋先前调侃的那般毫无文化。 甚至可以说,他很有远见。 而且他的这个远见,远的还有些不可思议。 就好像,他真的是从未来来的一般。 因为楚泽说出的很多东西,都是如今尚未发生的事情。 但是楚泽说这些话的时候,言语之间,甚至都没有丝毫的停顿。 加之一个能一步步通过科举的乡试、大考、殿试等环节,成功高中举人的读书人,如今却忽然连字都不会写了。 这一切迹象,可以说都在侧面的证明,他们眼前站着的这个人,很大可能的确是来自未来。 虽然这种事听上去极为的匪夷所思。 可是如果这是事实的话.. 那岂不是说,眼前的楚泽,绝对是一个绝无仅有的人才吗? 而且、这个人才天下只此一份。 如果错过了,甚至今后都不可能再出现第二个这样的人了啊! 这种人...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沉默而压抑的气氛之下。 楚泽在等死、 朱元璋则在沉思。 而朱标则在思索,这种时候,作为太子的他,究竟应该怎么办。 可以说,御书房之中的四人,唯独燕王朱棣,此时正用一种敬佩的眼神看着楚泽。 是的,敬佩! 一个,敢在他父皇面前如此说话的人。 在朱棣看来,这是绝对值得敬佩的! 他虽然很想和楚泽好好聊几句,但是很显然、看着上方冷眼坐观的朱元璋,朱棣现在别说说话了。 他就是大喘气都不敢。 老朱在威压这一方面,绝对是直接拉满的。 一个喜怒无常,猜疑心极重的人。 四个人,四张嘴。 此时硬是找不出一个能说话的来。 这样的气氛在持续了一会儿之后,最终还是楚泽最先沉不住气了。 看着神色一直比较沉重的朱元璋,楚泽试探性的开口问了一句。 “陛下..那啥,我能不能申请一下,处死我的时候,搞一碗蒙汗药什么的让我喝下去,在睡梦中斩首啊。这样应该不会疼才对,陛下,咱们好歹也算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亲戚关系,您看给个恩准呗?” “对了,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想留下一些痕迹,证明我这个穿越者来过这个时代,我也不留下什么了,就留下一段文字信息就好!不知陛下能恩准不?” 楚泽的话,就仿佛是丢进湖面中的一枚石子一般。 荡起的波纹,让原本的平静彻底被打破了。 看着一心求个好死的楚泽,朱元璋的视线往眉头紧皱的朱标身上扫了一眼之后。 他这才再次看向了楚泽。 微微的沉吟一番之后,他开口了。 只不过,从他口中蹦出来的,却并不是处死楚泽的命令。 “咱的大明,后世如何了?” “啊?” 原本都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心理准备的楚泽,在突然听到朱元璋这话之后,本来都打算谢个恩意思意思的他,举起来准备抱拳的手,此时却直接呆立在了半空。 双眼中满是茫然的看着皇位之上的朱元璋,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之意。 “你啊什么?你不是说你来自后世吗!那咱的大明在后世如何了?” 看着明显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楚泽,朱元璋有些不耐烦的再次询问了一句。 而听到朱元璋的这番询问之后,一旁还在思索自己这个大明太子、究竟此时应该站在什么角度说话的朱标,脸上不由露出一抹喜色。 很明显、朱元璋问出这话,显然是给了楚泽一个机会,一个活命的机会啊! 看着还处在木讷之中的楚泽、朱标赶紧的开口提醒了他一句。 “楚泽,陛下问你话呐,你有什么就赶紧说什么啊!” 在朱标看来,他父皇能收敛杀心,这可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结局了啊! 朱标虽然不敢确定楚泽那所谓的穿越者身份究竟是真是假。 但是、就楚泽在御书房中的一番言论和见解、可以说已经让朱标颇为的欣赏了。 有阳光,有远见! 这样的人,绝对可以称的上是大才! 他想保下楚泽。 “哦哦..陛下问这事儿啊!虽然我在后世之中,也就是个普通人,很平凡一人,不过对于大明的一些事情,我还是记得一些的!” “大明王朝、建立者,明太祖朱元璋、大明年岁共计276年、期间共传帝位十六。” “亡国之祸是、政治腐败、外加天灾祸事不断、从而爆发了农民起义、1644年,李自成攻入北京,大明末代皇帝:崇祯帝煤山自缢,明朝从此宣布灭亡。” “崇祯帝自缢时,也依旧保持着朱家血性男儿的风格。留下一句传世之言。” “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 楚泽说话的时候,因为是需要记忆脑海中以前学过的内容的。 所以他说话的时候,注意力都比较松散。 完全就没有注意到,当他说出大明朝国祚二百七十六年,传帝十六人这话的时候。 端坐在皇位之上的朱元璋脸色可谓是难看到了极点。 或者说、他眼中杀气已经开始逐渐肆虐了起来。 而听着楚泽这振振有词,句句在理的话时,朱元璋的拳头已经死死的握在了一起,甚至因为太过用力,他握拳时,还发出了阵阵异响之声。 “你的意思是,朕的大明,仅仅传世了不足三百年便亡国了?” 此时的朱元璋说话的时候,声音甚至都已经可以用咬牙切齿来形容了。 然而听出他声音中的异样的楚泽,再抬起头看了一眼朱元璋那青筋暴起的样子时。 他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 我都是要死的人了,还怕你个皇帝干锤子啊... 你要是非要不让我好死,我大不了直接冲上去跟你干一架。 好歹,也得搂你一个大逼斗不是。 “陛下没听错啊!您的大明,也就传世了两百多年,然后就亡了啊!” 第11章:如此大才,得保住他才行! 什么叫做理所当然,什么叫理直气壮? 此时楚泽的语气,可以说十分明确的阐释了这两个词的含义。 满目浩然之气,胸中无限坦荡! 自己所说的话,没有一个字、一个标点符号是假话,所有此时的楚泽,语气和神态都十分的自然。 可也正是他这成竹在胸一般的态度,让朱元璋眼中似乎是要冒出火来一般。 作为一个百姓出生、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皇帝。本身朱元璋最大的愿望之一,便是希望自己打下的疆土,将来能让子孙世世代代守护下去。 然而这一转头,他便听说自己所打下的这一片基业,仅仅不到两百多年便灭亡了! 说实在的,这样和他心中所期待的相差的太多了。 先不说什么万事基业,千秋万代永存了、这前后连二十代都没有... 这大明灭亡的速度,简直超出了朱元璋的想象。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咱老朱家的大明、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灭亡了!你在说谎对不对?” “陛下...您觉得一个将死之人跑到大殿上来,就是为了故意忽悠您好玩是吧...自秦汉而始、你细看所有的王朝。有几个超过三百年?” “这在历史之上、本身就是一个轮回,强如汉、盛如唐,哪一个撑过三百年了?” “也就是宋朝运气好点,勉强过了三百年的大限。但是也仅仅多延续了十九年,最终也一样走向了灭亡。” “明、您觉得有哪一点,是可以超过他们的?” “...” 如果说、先前朱元璋还极度的坚信、楚泽就是在骗他的话。 那现在,他已经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了。 毕竟要让他说出,此时的大明,比前面的汉,唐,宋强在哪儿,他还真就说不出来。 可要让他承认自己的大明,仅仅两百多年就得走向灭亡,朱元璋却又无法接受这一事实。 一时间,原本刚刚打破的沉默再一次降临了。 而且这一次,气氛远比上一次更加的压抑。 只不过这次、楚泽并不想让这种沉默继续延续下去了。 他很忙、他还等着死一个,然后看看还能不能再穿一次那。 哪有时间在这儿瞎倒腾的? “其实陛下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反正担心也没什么用。” “您制定的宗族供养的祖训,您的后代基本上都是如实执行下去的。呃,具体是哪一代皇帝我忘了,反正貌似到了后边打仗的时候皇帝的国库没钱了,跪在地上求着一些宗族大臣们给钱支援军队。” “结果好像都没有一个人搭理他的。” “而且明朝后期扛不住、也并不全是人为,也有天灾的原因。” “貌似根据史记记载,明末后期。举国各地干旱蝗灾,瘟疫横行,死伤人数达千万之巨!” “加上各类藩王、亲王圈地自养、土地兼并情况严重、貌似有一个最出名的叫福王、圈地面积达到了一个省都还要多的地步。” “百姓失去了土地,却还要交各种苛捐杂税。易子而食、吃观音土胀破肚子的比比皆是。” “真正做到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明朝始于一个破碗开局、归于一根麻绳收场。也算有始有终了。” “至少,您这王朝前期,还是缔造了不少传说的。就好比、五龙同朝、这算是有史以来仅有的盛世。” “所以吧,其实你也不用太自责。” “....” 本就已经郁闷到了极点的朱元璋,此时听着楚泽的这些话,更像是在伤口上撒盐一般的难受。 你一口一个咱的大明亡了。 然后现在还反过来让咱别太自责? 咱自责什么? 咱现在是心里难受好不好! 一心为大明江山延续而呕心沥血的朱元璋,最无法接受的,本就是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基业毁于一旦。 然而,正所谓怕什么就来什么。 你这口口声声,言之凿凿的告诉咱,咱老朱家的江山,亡了.. 这怎能让朱元璋好受的! 而且最让朱元璋有些无法接受的是,楚泽所言的大明后世。 他朱元璋本身就是因为遭受了贪官污吏的压迫,从而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的人物。 但是让朱元璋没有想到的是,屠龙的少年,终究却成为了恶龙。 他老朱家的后世子孙,也同样成了自己最为痛恨的无能昏庸之辈,他老朱家的朝廷,最终依旧成为了一块腐败不堪的朽木。 这样的结果,可以说是朱元璋最不愿意接受,也最不愿意看到的。 “两百多年之后的事情,非我们现在活着的人可以干涉的。父皇,此事如今就算是我们已经得知了,所能做的,也仅仅只是查缺补漏,留下警示于后人。” “父皇,现如今、宗室供养之事的确存在纰漏,这一点我们不是已经发现了吗!” “后世之事,对于如今的我们来说,还仅仅只是一个警戒!我们还有机会,大明也还有机会的!” 朱标此时也看出了自己父皇眼中的复杂神色、开口开导朱元璋的同时,朱标的眼神也逐渐坚定了起来。 作为太子,保护忠良,保护有才之人,这也是他的职责之一。 同时也是他母后时常教导他当做之事。 所以、此时的朱标看向楚泽的时候,眼神中更多的还是善意。 这个自称穿越者的少年,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来自后世。 朱标都决定,要保下他。 此人眼光长远,而且言语有度,见解也颇为新奇。 对大明来说,或许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只不过,此时最让朱标头疼的,还是这家伙一心求死的态度。 这若是他再用言语刺激他父皇的话...朱标也不敢说,自己真能保的住他了。 “先不提此事..楚泽,咱且问问你,既然你来自后世,那也不说问你之后几天会发生什么了。朕就问问你,朕之后会做什么吧!你只要说出来一件与朕此时心中所想能靠的上的事,朕都姑且相信,你的确来自后世!” 朱元璋是弑杀,残暴。 但是他却不昏庸,相反的,朱元璋的手段很厉害,心机也极为深沉。 如果楚泽当真是来自后世的穿越者,那其重要性,自然是不用多说的。 但是前提是,他得拿出证明来! 第12章:陛下抱歉,我明显不配! 说一件和你此时心中所想差不多的事情? 如果说对了,就姑且相信我? 你相信我干嘛啊? 楚泽看着突然犹如变脸一般的朱元璋、他心里不由有些纳闷儿了。 而朱元璋说完之后,也是皱着眉头,眼神中不乏几分期待的看着楚泽,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回话一般。 “陛下,我想您应该是搞错了...我并不是来证明自己是穿越者的,然后求个活路的。” “我今天过来这一趟、其实主要的仅仅只是为了看一下传说中的洪武大帝,也就是您的。因为后世流传的画像之中,给您画的画..反正造型看着很奇怪,简直长得跟个妖魔鬼怪似的。” “作为一个后世穿越者,并且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你的崇拜者。我就是单纯想来见您一面的。” “毕竟按照族谱,您算是我祖上了。二来,能见到传说中的人物的机会,那可是绝无仅有的。” “最后,我就是来告诉你们一声,其实我真是来自未来。” “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我自己自裁的话,实在有些下不去手,所以过来求个好死的。” “证明我身份什么的,我其实并不是很在乎...这时代,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网络,还没有黑丝...这对我这个习惯了后世灯红酒绿的人来说,实在有些致命了点儿。” “加上还是在你手下当差...活着是真没啥意思。” “您看、要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您可以问我,我说了您也不用相信。问完了之后,给个舒坦点儿的结局就行了。” 原本以为、看到能活下去的希望之后,楚泽会面露喜色、或者是感恩戴德的。 然而楚泽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了朱元璋父子三人的意料。 很显然,朱元璋刚才说的话,明显就是想给楚泽留一条活路。 只要他真的能证明自己来自于后世,那朱元璋今日肯定会放过他,甚至还会给他允以厚报。 今后荣华富贵,自是享之不尽。 而这些、楚泽自然也是清楚的。 但楚泽是谁? 一个虽说算不上精通历史,却也对各种知名人物有所了解的后世之人。 老朱什么性格? 杀伐果断、猜疑心极强,铁血、嫉恶如仇。 关键,他还不讲原则,不念旧情。 跟着朱元璋一路打天下过来的功臣们,最终得以善终的也就只剩下徐达与汤和二人。 其他的、哪一个不是下场凄惨? 今天他能许诺给你荣华富贵,明天他就能把你剥皮楦草。 所以,在楚泽看来,与其跟着洪武大帝混,还不如直接来个痛快的好。 至少后续你也不用担惊受怕的。 尤其是此时的楚泽,刚刚穿越没多久,孑然一身,可以说了无牵挂。 死了也就死了。 所以,面对朱元璋给出的活路,楚泽直接毫不犹豫的将其给断了。 我就是来寻死的,顺带见一面传说人物。 本来今天他只打算来见一面朱元璋的,现在还顺带着能见里面传说中的永乐大帝,这波他已经血赚了好吧! “你..你就真这么想死?” 短暂的惊讶过后、朱元璋顿时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生疼。 楚泽这宁死也不愿在他手下当差的态度,让朱元璋感觉自己遭到了别人的藐视。 这一点,是朱元璋最无法忍受的。 说话的时候,神色都不由有些狰狞了起来。 “陛下,您也别动气..这不是说我不愿意帮你,主要是..现在我帮了你,你将来也会因为猜疑,把我给宰了的。” “甚至,按历史记载之中提到的,您甚至连给我一个急流勇退的机会的可能都没有...我今天站在这里,说了这些话,本就已经得罪您了,我..我现在苟活几年,也还得天天担惊受怕的。” “这不值当啊...尤其是我现在好不容易提起来面对死亡的勇气了,到时候万一安稳日子过多了,我又没勇气去面对死亡了,那我不是就扯犊子了。” “所以陛下、您还是别为难我了。你有啥想问的,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我都能跟你说说。一会儿您脾气上来了,估计连问都没机会问了。” “放肆!” 楚泽的这一句句话、简直就犹如钢刀一般,在朱元璋那本就不算坚韧的神经上反复的拉扯着。 可以说楚泽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挑逗朱元璋那脆弱的耐心。 当他的话说完之后,朱元璋直接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书案之上。 一声怒吼宛若龙吟一般,直接从朱元璋口中爆发了出来。 一旁的太子朱标以及燕王朱棣,此时已经是被吓得瑟瑟发抖了。 然而楚泽却依旧一脸从容的看着朱元璋。 他现在已经算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的了。 若是他非要受一顿皮肉之苦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给老朱一个大逼斗。 “黄口小儿、如果是照你这么说的话,朕莫非在历史记载中就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咯?” “呃...难道不是吗?” “你..好,你给朕说说,朕如何薄情寡义了?” “您在位期间、前后发动了数次血洗,每一次死伤的官员、都以万作为单位计算,其中冤死、惨死者,数量至少不会少于一半。” “您还好面子,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误。因为俸禄订的太低了。导致举朝官员,多迫于生存,不得不贪。从而导致后期,硬生生杀的朝中官员数年不见满职的!” “汤和、徐达,这两人与陛下关系如何?” 楚泽看着暴怒的朱元璋,他此时也算是已经彻底豁出去了。 不管什么话能不能说,反正他现在想说,那就必须说。 不然就没机会了... “汤和徐达,与咱有过命的交情!怎么,难道这些你作为一个后世之人,你不知道吗?” 虽说朱元璋此时处于暴怒之中,但当听到楚泽提起汤和、徐达二人的时候。 他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一句。 而楚泽在他作出回答之后,也很是随意的耸了耸肩道。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了。不过...很不巧的是,跟着你一起攻伐天下的功臣,最终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善终...” “而我,明显和陛下没有过命的交情,还达不到善终的条件...所以,陛下您应该明白我什么意思了吧?” “...” 第13章:我并不是针对任何人哈! 御书房之中,森冷的杀气让整个御书房都显得格外的冰凉。 此时的太子朱标在看向这口无遮拦的楚泽的时候,他真的好想冲上前去直接捂住这家伙的嘴。 此时的楚泽,那简直就是杀疯了。 有什么就说什么,已经是全然不顾及其他了。 朱元璋看着站在原地,坐等狗带的楚泽,他的呼吸都已经急促了起来。 他弑杀,他薄情寡义,他残暴... 虽然朱元璋很不想被人这么说,但是他却完全没有办法反驳。 而且,当听到楚泽说出,除了徐达和汤和二人之外,其他跟随着他一起打天下的功臣都让他给杀了的时候。 朱元璋却又不得不尽量的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怒火。 因为、他知道楚泽说的这些很可能都是真的。 或者说,楚泽就算不是穿越者,不是来自后世之人。 那他也多半是能猜透自己心思之人。 “你既然说了,朕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直接问你,那好。朕问问你,太子继位之后,治国如何?” 此时的朱元璋,心中其实有几分相信楚泽是穿越者的了。 毕竟、对某些大臣起了杀心,这仅仅只是他最近这段时间才开始的事情。 这件事,除了朱元璋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然而楚泽却能如此言之凿凿的说出来这一点,这已经很让朱元璋触动了。 只不过,触动归触动,朱元璋却并不想继续和楚泽谈论这些事情了。 至少,现在这个时候,他不想谈论这些。 “陛下...别的问题,你问问也就算了,但是这个问题,我劝你还是不要问的好,知道了真相,对大家都没有好处的!” 楚泽在看到本来还暴怒无比,看着额头上的青筋都在颤抖的朱元璋,不过瞬息之间就压抑了心中的怒火。 神色和表情都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了平静,甚至眼神竟都变的柔和起来的朱元璋。 他心中也是对于朱元璋这个人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控制情绪的能力强的离谱,刚才自己说了那些话,此时的朱元璋不可能不愤怒的。 毕竟,自己说穿了他的内心想法。 就光是这一点,楚泽就可以预料,朱元璋必然会杀了自己灭口才对的。 但是,他却能在瞬息之间,将一切情绪都掩埋下来。 这控制力,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不过,洪武大帝,本身也不是一般人... 只不过,看着充分做到了喜怒不显于色的朱元璋,楚泽的脸上却也冒出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他今天来虽然是一心求死,顺带来参观一下真人版的洪武大帝...还有边上,少年版的永乐大帝的。 但是,他却也不是真就心甘情愿来赴死的。 如果有机会,他还是很乐意给眼前这位传说人物,好好的上点儿眼药水,让他知道一下人心险恶的。 所以在朱元璋问到太子治国的事情时,楚泽虽然心里很想现在就跟他说,您就别指望了。 你们家阿标、还没到哪儿就直接嘎了。 但是他,楚泽却也不想就这么明晃晃的把答案甩出去。 他要让老朱好好的期待一番,在期待和好奇中,迎接这对他来说,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 “你劝咱最好不要问?哈哈哈,有意思,十分的有意思!那好,既然你劝咱最好不要问,那咱就不问了。” “二虎,带他下去,先打二十大板吧!” “嗯?我去..陛下息怒,我不想说,主要就是怕说了之后,您不信,然后要给我吃苦头来的。不过既然您都要动手了..那我还是告诉你吧..您看,这板子能不挨不?” “说,别废话!” 原本一心求死的楚泽,在听到朱元璋说要打板子的时候、他整个人直接就傻眼了。 本来还想着吊吊胃口的他,立刻就直接怂了。 而他这一怂,倒是让朱元璋不由眼前一亮。 他没想到,楚泽这连死都不怕,甚至是主动要去死的人,居然一听打板子,脸色直接就给吓白了。 这一点,对于朱元璋来说,简直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因为一开始的时候,朱元璋还真有些拿捏不了楚泽。 毕竟,对人最大的威胁,在朱元璋看来无非就是死了。 结果今天还就让他遇见了个不怕死的.. 这就让朱元璋有些不知道拿楚泽如何才好了。 结果自己刚才随口这么一说,却把这家伙给吓够呛的。 看来,这小子是真如他说的那样。 怕死又怕疼,但是怕死,如今却又看不到希望,只能选择去死了。 能让这么一个贪生怕死之人,绝望到直接寻死... 想到这里,朱元璋本来还有些高兴的心情,顿时又有些凝重了起来。 尤其是,他的大明,还亡了.. “太子殿下,其实我对你的感官还不错的,宅心仁厚..至少...那啥,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对你有所冒犯,包含一下。” “这些都是我所在的时代流传下来的历史记载上记录的东西,你也别放在心上,我绝对没有任何针对你的意思哈!” 原本站在一旁的朱标,在听到自家父皇问其楚泽,今后自己这个太子登基之后,治国如何。 随后又看到楚泽竟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的时候。 他那原本平放于胸前的手,也都不由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众人看不到的角度下,朱标因为紧张,手心都已经开始冒汗了。 他知道他父皇对他抱有多么大的期盼、倘若此时在楚州口中跳出一句,自己登基之后,昏庸无能、误国误民的话... 恐怕都不用他父皇开口训斥他,自己就得羞愧致死了。 然而在紧张的同时,朱标却也不由多出了几分期待。 毕竟,他其实也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一个称职的皇帝... 只不过、他才刚开始产生期待感,楚泽便转身对着他微微行了一礼。 并且言语中满是歉意的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楚泽的这一番表现,可以说让朱标的紧张感顿时就达到了顶点! 难不成,我当真辜负了父皇的期盼不成? 不...不应该啊! 我难道成了一个昏庸无能之君? 第14章:咱的标儿怎么可能会死? 面对楚泽那没头没脑的事先道歉之后,别说是朱标本人,有些莫名的紧张起来了,就是朱元璋此时手都不由在袖中慢慢握紧了。 只不过相比于朱标而言,他的忍气功夫练得更加到家、脸上并没有看出丝毫的不妥。 而楚泽先给朱标打了个招呼,之后这才再次转头看向了朱元璋。 “说实话,自从我进了这道门之后。太子殿下给我的印象非常好,他这人还挺和善的,将来必然是明君之相...” “我知道陛下您此时必然心中格外焦急,我也就不多说废话。不过我事先跟陛下您说一声,我能记住一部分东西,但是一些细节上的并不是很清楚。” “这件事情对你们来说还尚未发生,但对我来说,却是五六百年前发生的事情了,很多东西已经无法考证了!” “所以我只能跟您说大势!” 听到楚泽这么说之后,朱元璋也并没有觉得他这话说的有什么问题。 如果楚泽当真是来自后世数百年之后的人。 那自然也不可能,同时也没理由什么都知道的格外清楚。 相比之下、他只能记住一些大概,反而显得更加真实,更有可信度! “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就是了,别婆婆妈妈的。” 所以、对楚才的说辞表示赞同之后,朱元璋直接催促起了他。 而面对朱元璋的催促,楚泽面上虽是面无表情,甚至眼神中还带有几分从容的笑意。 但是实际上,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了。 洪武大帝,您可要做好准备了啊! “朱标、明太祖朱元璋长子,母孝慈高皇后马氏!” “在太祖皇帝自称吴王时,便将其立为世子。洪武元年正月,改立为皇太子!” “这位太子、被后世之人称为有史以来最有权势、最有话语权的太子。” “太祖皇帝对其给予了厚望、可以说在他被确立为太子开始,太子皇帝就开始给其准备起了自己的班底。” “而太子朱标的班底,也是有史以来最为豪华,也最为强大的班底了。” “后世有过这么一个说法,而且还流传甚广!” “如果太子朱标要造反,陛下您得知消息之后,第一个考虑到的,是自己应该直接退位合适一些,还是稍微反抗一下,意思意思合适。” “而第二个考虑到的,是问问太子造反的兵力够不够,如果不够,你再调一批过去。” “虽然这是一句玩笑话,但是也可以看出,陛下对于太子殿下的看重!” “哎哎..让你说后续,没让你夸大其词..朕怎么可能会考虑这些有的没有?你说的这些完全就是屁话,咱标儿那是造反吗?那叫继承帝位!不懂就别胡说八道!” 朱元璋在听到楚泽提到后世的这些个笑言的时候,他非但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反而还笑呵呵的跟着在一旁起哄了起来。 从他那都快要裂到耳朵根的笑容就能看得出来,他此时说的话,的确算得上是随心之语。 而一旁的朱标此时听到他父皇居然跟着瞎起哄的时候,他也是隐晦的向朱元璋投去了一个责备的目光。 “父皇、忤逆之事,不可儿戏,不可轻言!” “是是是,咱标儿说的是,不说这个,不说这个!” 被儿子这么提醒了一下之后,朱元璋也是极为宠溺的摆了摆手,但是很明显的,他嘴上认错了。 但是心里,明显没觉得自己说错啥了。 他的标儿,用不着造反好吧!这是事实! “你小子,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赶紧先说说,咱标儿继位之后,大明朝如何了?开拓了多少疆土,有没有什么难啃的骨头,要是有,咱趁着现在还能动,咱灭了他先!” 听到朱元璋这似乎是半开玩笑的话之后,楚泽几乎可以确定。 这位洪武大帝,刚才最后的话,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他要是现在瞎编一个,谁谁谁,今后把朱标打的哭爹喊娘的话。 那这位洪武大帝,估计明天会开始筹备出兵之事了。 “陛下,既然您这么着急,那我直接就说结果吧!” “洪武二十四年八月,朱标受命巡视陕西。同时受封于这里的秦王朱樉、因为在领地多次犯错,而被召回京师问责。” “太子朱标,因此也被要求趁机调查一下秦王的言行,朱标巡视归来后,献陕西地图,又替秦王说情调解,陛下才让朱樉再次返回了西安。” “朱标自秦中视察返京后不久就生了病,洪武二十五年四月二十五日、大明第一任太子、也是史上最有权势的太子:朱标!病逝。” “太子朱标死后、太祖痛哭不已,将...” “等等!” 本来楚泽说话的时候,朱元璋也并没有丝毫打断他的意思。 哪怕是听到秦王朱樉在封地当中多次犯错这个消息的时候,朱元璋都没有开口询问他到底犯什么错这事儿。 但是、随着楚泽的话逐渐说下去之后,朱元璋越听越不对劲儿了。 尤其是听到太子朱标病逝这些个字眼的时候,他的眼睛顿时瞪的老大了。 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的看着楚泽,似乎是在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一般。 “你刚才说..你刚才说咱的标儿怎么了?” 看着朱元璋说话都有些打结巴的样子,楚泽满脸‘天真’的看着他,随后很是随意的回了一句。 “洪武二十五年四月二十五日、大明第一任太子朱标,病逝啊!” “你..不对,你再说一遍,慢慢的,一字一句的给咱再说一遍!” “我说,太子朱标病逝于洪武二十五...” “放屁!你放屁!咱的标儿咱们可能病逝!你特娘的放屁...” 在楚泽即将重复第三遍的时候,他的话都还没有说完,朱元璋便直接从皇位之上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并且双眼满是血丝,眼中充满杀气的一边拍着桌子,一边伸手恶狠狠的指着楚泽。 怒吼声直接响彻了整个御书房。 甚至说话的时候,唾沫星子都止不住的飞溅了出来。 第15章:妖兽了!老朱居然在和我商量! 当一个身份地位极高的人,突然之间放下了自己的威严,甚至直接爆起粗口的时候。 要么他就是高兴坏了,要么他就是急了。 而眼前唾沫横飞的朱元璋,很明显在他身上找不到一丝和高兴这两个字有关的痕迹。 楚泽一句话,连续讲了三次之后,这位开创了大明盛世开端的洪武大帝! 他急了。 而且如果不是此时朱标与朱棣兄弟二人联手拦住自家父皇的话,楚泽几乎可以肯定、他绝对会上来打人的。 “父皇..父皇你冷静啊!你千万要冷静啊!” “标儿,这不是父皇不冷静,咱这是冷静不下来啊!这黄口小儿,在朕面前一个劲儿的胡说八道!他居然跟咱说,你病逝了!” “你难道就没有听到吗?你这身子骨如此健硕,怎么可能就病逝了?而且还走在了在这把老骨头之前!他这不是放屁是什么?” “标儿你让开,看咱怎么收拾他!你躲着点儿,别一会儿伤着你了!” “父皇!楚泽也说了,儿臣是病逝的,病逝的啊!生老病死,这本就非人力所能及啊!父皇,您先冷静下来,那楚泽不也说了嘛。他他说的这些话都是根据后世的历史记载来的。” “儿臣现在不还活的好好的嘛!父皇您先消消气,儿臣跟他好好商谈一番就是了!您别气坏了身子!” “老四,你还傻愣着干什么啊!赶紧给父皇倒杯茶去。” “哎哎,大哥您拦着点儿哈!父皇,您息怒啊!可别乱来,当心伤着大哥!” 朱棣虽然很怕老朱,但是他同样也知道他父皇的软肋。 本来还一个劲儿的窜出去要打楚泽的老朱,在听到朱棣这句当心伤着大哥的时候,他挣扎的力度顿时就弱了不止八成。 而朱标好不容易千劝万阻的将朱元璋重新扶回皇位上之后。 转头看向了早就退出去五六步远的楚泽,朱标一时间感觉自己好心累。 本来自己活得好好的,满心都是宏图壮志,结果一瞬之间,他居然就预见了自己的死期... 想他满心都是壮志豪情,结果...结果居然英年早逝了... 这个结果,让朱标感觉自己很是受伤。 “那个..楚泽,你确定你没有记错吗?我..我真的在洪武二十五年就病逝了?” 朱标此时虽然心情格外的沉重,有些话题他也极其的不想去面对,但是此时既然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要让他再装作全然不知,却又有些不太可能了。 当他再次向楚泽提问时,甚至语气中都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期盼。 期盼着,楚泽能说出一句,是我记错了,你没有英年早逝这类的话。 但是结局很显然让他颇为的失望。 “太子殿下,这事儿我是不可能记错的。我刚才也说了,你被后世之人评价为有史以来,权势最大的太子、同时也是位置坐的最稳的太子。” “甚至好不夸张的说,后续的日子里,陛下会让你直接接手他如今作为皇帝,需要做的一切事情。百官奏书,都是你先看一圈,处理一圈之后,陛下才过目一圈的。” “您从小都被陛下给予厚望,可以说在教育这方面你从未有过疏忽。前史之事你应该也是很清楚的才对。” “有记载以来,您说说、哪朝哪代,一位太子能做到您这个地步的?” “就你在洪武年间,如此特殊的身份。有关你的事情,史官敢出现丝毫纰漏吗?” “...” 原本听到楚泽对于自己这个太子作出的这一番评价,朱标心里应该是会感到高兴才对的,可是如果这个评价的前提是自己英年早逝的话... 那他就实在高兴不起来了。 而坐在皇位之上的朱元璋,此时已经是气的说不出来话了。 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目光恶狠狠的盯着楚泽。 很显然,这也仅仅只是无能狂怒的表现罢了。 但随后,朱元璋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 原本刚刚好不容易才被朱标拦住,重新扶回了皇位上的他,竟犹如屁股上装了弹簧一般,瞬间又蹦哒了起来。 自家父皇的这一突然反应,直接把朱标和端着茶正朝着这边走过来的朱棣都给吓了一跳。 兄弟二人还以为、自家父皇这暴脾气忍不住了,这是又准备要动手了似的。 然而他们劝阻的话都还没有开口,老朱就直接对着楚泽喊了起来。 只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老朱开口,居然不是怒吼了。 而且气势上似乎都弱上了不少。 “楚泽、你不是来自后世嘛!你赶紧想想,仔细的想想,咱的标儿是去了巡视陕西,然后回来之后才病的是不是?得病的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你知道不?” “你不是来自后世嘛!那你见识应该多一些吧!你说说,要是咱标儿不去巡视陕西,然后多吃点儿补品什么的,是不是就不会病了啊?” “还有还有,具体得了什么病你知不知道?你能治不?” “你听咱说,只要您能想办法,让咱标儿不病,不死...呸,咱家标儿就不会死!反正咱的意思你是明白的对不对!” “只要你能避免你说的那些情况,咱..咱给你荣华富贵,咱让你锦衣玉食,甚至..咱给你当官,当大官!你不是怕咱杀你吗?咱..咱给你发免死铁卷,一次发五块,十块都行!” “你看咋样?” 楚泽看着竟然声音柔和,语气平滑的跟自己近乎是在商量的朱元璋。 他直接当场就傻眼了。 这还是那个杀人如麻的洪武大帝? 好家伙,这简直就是简直了啊! 妖兽了啊!洪武大帝居然在和我商量事情了啊! 以朱元璋的性格,他怎么可能去如此低声下气的和别人商议事情。 尤其是,站在他对面的还是一个看着年纪不到二十的少年。 这简直可以说是奇观了啊! 只不过,面对朱元璋给出的许诺..楚泽嘴角却一阵的抽搐。 锦衣玉食,荣华富贵,高官厚禄,免死铁卷... 但凡知道大明洪武历史的人都清楚一点,以上这四样东西,任何一个都是致死的存在。 一次许诺四个... 要不你还是直接给我个痛快吧... 第16章:想死?咱说过让你死了吗? 朱元璋铁血寡淡了一生,要说有什么是他这辈子终究放不下的。 那可能也就是只有三样东西了。 大明,太子朱标,马皇后。 这三样,可以说是朱元璋心中唯一的牵挂了。 如今看着楚泽如此言之凿凿的说出太子朱标的死期时,朱元璋是真的有些绷不住了。 他白手起家,打下了如今这么大的一片辉煌基业。 可以说辉煌了一生。 然而朱标就是他这一份辉煌的延续。 可以说朱元璋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儿子铺路。 然而路扑好了,结果突然听说,儿子在不久的将来居然死了! 而且居然还走在了自己这个老人的前头。 人生三大悲哀:早年丧父,中年丧偶,晚年丧子。 可以说朱元璋这是眼看着就要三占其二了。 这叫他如何能接受得了? 所以此时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依旧是老神在在的楚泽。 朱元璋也是将自己能想到的许诺都甩了出来。 锦衣玉食,高官厚禄什么的,在他眼中都不叫事儿,唯一真正重要的只有朱标的安危。 只不过,他也忽略了一点。 “陛下、什么高官厚禄,锦衣玉食之类的,您还是稍微省省吧...说了半天,您还是不相信我是来自后世啊、或者就是你的免死铁卷之类的发出去了,您自己都还没考虑到这个问题。” “你发那玩意儿给那些个功臣们、的确,明面上看着是说彰显你的仁义,让这些个老部下们知道你不忘旧情。” “给他们手里发了这么一个免死铁卷,算是保命的玩意儿。” “但是实际上,命这种东西只有一条,所以才会显得它格外珍贵,你这发了个免死铁卷,相当于大家都以为自己有两条命,有些事情、自然恐惧感也就下降了。” “做起事来肆无忌惮,一个个变得骄横无比。” “我来自后世,是知道后面发生的一切,您那个免死铁卷,完全就是催命符。差不多领了铁卷的,基本上都把命丢了。” “您这一次给我十张,那我得死的有多快,死的有多惨啊!” “....” 作为一个后来者,楚泽自然是清楚在朱元璋口中说出的承诺,没有任何一个是值钱的。 可以说这位白手起家的帝王,最大的优点就是既好面子,又不好面子。 他前脚说过的话,后脚就能当是放屁。 今天给你的承诺,明天就是杀你的理由。 这就是洪武大帝,朱元璋... 一个铁血,并且无情的皇帝。 深知这一切的楚泽,可以说早已看淡了一切。 就好比他刚穿越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的时候一般。 虽然自己只是一个九品小主簿。 但是楚泽丝毫没有怀疑自己会死的这个事实。 洪武四大案,朱元璋手下的锦衣卫的审讯方式极为简单粗暴。 抓一个可疑的人进大狱之中去,然后去了就是一顿严刑拷打,各种花式刑法,直接就给你用上。 然后逼供同党。 而且他们逼共同党的方式相当的清奇。 就直接问你,你的同伙是谁?你要是说不出来,那就接着用刑。 知道你口中吐出来人名为止。 而很多被抓进大狱之中的人,其实压根就是无辜的,只不过在大刑之下,为了少受点皮肉之苦,无奈也就只能随便乱说。 像什么借过他钱的,见过面的,听说过名字的... 管他是不是同党,只要是认识的,就招供出来,只要你招供的足够多了,自然也就不用受皮肉之苦了。 所有,只要是在朝为官的,一旦四大案爆发,百分之九十的概率,会完犊子! 这也是为什么楚泽知道,自己居然成了洪武大帝手下的朝臣的时候,会直接想自裁的原因。 至于辞职跑路、那基本也是找死。 “陛下,其实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既然都提前告诉你了,太子朱标前往济南巡视,回来就病故了。” “那你现在知道这事儿了,以后别让他去的话,基本上就应该不会有大问题才对的。” “至于太子得的是什么病,具体不好说,记载上说的就是风寒。所以您自己看着预防一下吧。我并不会医术,所以我也没办法。” “反正尽人事,听天命就是了。” “陛下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楚泽的话说完之后,朱元璋眉头也是一皱。 当然了,他之所以皱眉,并不是因为楚泽对于太子朱标将来会死的这个问题束手无策。 而是因为,他提到了免死铁卷的问题。 免死铁卷相当于让那些功臣们多了一条命,但是正如楚泽说的,命只有一条,所有才显得珍贵,才让那些大臣们心里知道害怕。 有所顾忌,才会收敛自己的行为。 而这多了一条命之后,似乎... 朱元璋只是在脑海中略微的一想之后,也就基本上确信了楚泽刚才说的话。 但凡手里有免死铁卷的,基本上都会丢了性命。 这一点、他如今也不做怀疑了。 而且随着交流的逐渐深入之后,朱元璋也越发的相信,眼前这个少年,还真就是来自后世的人。 否则,他一个字都写不明白的人,怎么可能会把这些隐患都看的如此清晰? 并且楚泽那种对于生命的看淡,以及一心求死的态度,很明显不是装出来的。 “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咱也就依了你!免死铁卷什么的,也就不给你发了。” “不过,咱现在也就十分明确的告诉你一点,咱不会让你死的,至少现在,咱不会让你死,咱还得要你好好的活着,活的滋滋润润的。” “你告诉朕的是,洪武二十五年、标儿病逝..咱就留你到洪武二十五年!在那之前,你都给咱活的好好的听到没有?” “...” 听到朱元璋这话的时候,本来都准备下去服毒或者是喝迷药,然后结束自己这悲催的穿越之旅的楚泽,嘴角不由一阵抽搐。 他有些怪异的看着皇位之上的朱元璋。 然后随后的问了一句。 “陛下,您该不会是想说,留我到洪武二十五年,要是太子毙了,就让我陪葬吧...或者,太子活过了洪武二十五年,再拿我祭天什么的吧!” “咱有咱的安排、在那之前你给咱好好活着就是了。” 第17章:说实话,对大家都有好处! 咱有咱的安排,在那之前,你给咱好好活着就是了? 这话听着为什么就这么别扭啊! 楚泽看着霸道无比的朱元璋,他顿时感觉整个人都有些不太好了。 见过不让人活的,这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许别人死的... 稀奇了不是。 “标儿,你也听到了。从今天起..不对,从现在起,你必须给咱注意身体,平日也不能太累了,咱看看哈,以后奏折什么的,要是看不完就推后一些,总之不能太累着了知道吧!” “还有还有,平日早上天气凉,你也别来给咱请安了,都是些虚礼,不用太在意。还是身体为重。” “对了,咱一会儿让御医多开些补身子的方子,你平日没事儿就多补补...咱再想想还有啥要注意一下的!” 交代完了楚泽之后,朱元璋此时也将注意力都放到了朱标的身上。 那关心至切的样子,简直恨不得直接把朱标放手心里捧着。 朱元璋对天下人可能都薄情寡义,但是对自己的儿子,他也是真好的没话说。 只不过看着紧张的不成样子的老朱,朱标也是满脸的黑线。 “父皇,儿臣是太子,又不是幼子...儿臣今后会注意身体的,您这么安排下来,搞的儿臣心里空唠唠的,儿臣又不是过几天就要死了...” “呸,瞎说什么呐!什么死不死的!咱标儿长命百岁,反正你必须比咱活的长,咱这大明江山,将来可就指望你了啊!你可开不得玩笑...” “是,儿臣一定注意。” 看着紧张的有些神经质的父皇,朱标也知道,此时他说什么都是白搭,还不如顺着他父皇的意思,至少让他缓过这口气来了再说。 而一旁的朱棣,此时看着老朱对大哥那关心的简直无微不至的样子时,他眼中除了羡慕就是羡慕。 何曾几时,他才能享受到这种待遇啊.. 人和人之间,果然是不能比的啊! 对于朱标的事情自认为是交代清楚了之后,朱元璋再次看向了站在御书房大殿之中的楚泽。 一时间,他的眼神也有些复杂了起来。 这小子,到底应该怎么处理才好? “小子,还是刚才的问题,咱走了之后,咱的大明如何了?有些话题,你自己跳过去就是了哈!别逼咱动手...” “咱说了,你现在是不能死的,而且咱要你好好的活着!但是,你小子要是给咱惹毛了。咱一样抽你!” 虽然朱元璋没有明说自己所谓的有些话题是什么。 但是在场的基本上也都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 无非就是关于太子死讯的事情。 “咱问你,咱大明的二代皇帝是谁?之后治国如何?是否昏庸?” 原本的话,老朱对于自己百年之后的事情,他其实是一点儿都不操心的。 因为他觉得,自己设立的太子,那本事绝对不会比自己差。 大明交托在朱标的手上,那绝对会越来越好才对的。 可是如今听到楚泽说,太子朱标甚至走在了他这个老头子的前面的时候。 朱元璋顿时就有些不太放心了起来。 如果不是朱标继位的话,那将来...下一任大唐皇帝会是谁? 按照朱元璋自己如今的想法来说的话,他觉得最大的可能,应该就是如今的皇太孙朱雄英才对了。 毕竟,老朱最为担心的就是将来自己的子孙之中,出现夺嫡之类的事情。 导致手足相残、至亲之间刀兵相见。 所以,依照朱元璋自己如今的想法来说,如果太子朱标真的遭遇了不测,那他最大的可能,就是立朱雄英为皇太孙,将来由他继承帝位。 当然了,这只是如今朱元璋的想法罢了。 他也不敢保证,是否将来会发生什么,从而让自己改变了想法。 “陛下、您是不是想说您的大孙子朱雄英啊?” 相同的问题,再一次被提起之后。 相比上一次的若有所指,楚泽此时的声音都不由的弱了三分。 如今是洪武十二年、也就是历史上记载的,朱雄英病逝的三年前... 刚刚才掏出来一个朱标英年早逝的重磅消息,直接给老朱干破防的楚泽,此时是真有些不太敢再提朱雄英的事情了。 这要是再给老朱干破防一把的话... 对,他是很可能不会杀自己了,但是...但是怕是会把怒气都撒自己头上啊! 但是装傻充楞,这个时候也明显是没用的。 楚泽如今唯一能做的,恐怕也就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啊... 一会儿万一老朱发飙... “你这是什么表情?咋的,有什么是咱不能知道的吗?还是说,你还没有想好要怎么编啊?” 朱元璋何许人也,只是瞬间就看出了楚泽此时古怪的神态。 而看到楚泽那一副吃了活苍蝇一般的表情之后,朱元璋神色顿时就有些难看了起来。 一种不好的预感,开始在心中慢慢蔓延开来。 “楚泽,你..你可不能胡说啊!雄英他才不过五六岁,你别拿他开玩笑啊!” 看着迟迟不愿说话的楚泽,朱标这下子也有些紧张了起来。 而且看向楚泽的时候,朱标说话都不由带上了几分哀求的味道。 只不过,面对朱元璋的警告和朱标的哀求,楚泽却依旧是无动于衷。 因为,他知道有些事儿,他是不能,也无法撒谎的。 尤其是朱雄英这件事,毕竟,他可没几年可活了啊! 要是自己现在胡扯,万一到时候朱雄英转个头还是暴毙了。 那老朱估计得直接气的给自己活刮了... 所以一番思索之后,楚泽最终还是选择了说实话。 “陛下,太子殿下,虽然我很想说谎,但是谎言迟早都有被拆穿的那天!相信二位也看出来的了。我这人其实很惜命,如果有活下去的希望,自然是不愿意寻死的。” “而且,除了惜命之外,我还怕疼...如果我此时撒谎,虽然能保一时太平,但是时间长了,谎言很容易就会被戳破。” “所以,抱歉了,我还是得说实话。而且我这个时候说实话,其实对大家都好。” 第18章:救命稻草,让朱允炆给嘎了! “大明嫡长孙、太子朱标嫡长子朱雄英!本来可以作为皇太孙的他、于洪武十五年五月初一死去,只活了八岁,“未封”,葬于钟山。” 啪... 咚... 楚泽的话音才刚落下,两声沉闷的响声顿时就在御书房之中回荡开来。 一声,是端着茶杯的朱元璋。 原本应该是喜怒不显的明太祖,短短十来分钟的时间,竟连续的遭受了丧子与丧孙之痛。 当听到楚泽说起,自己的皇长孙朱雄英,居然只活到了八岁就死了的时候。 他浑身的骨头都似乎被人一下子抽走了一般。 甚至连端一个茶杯的力气,似乎都已经没有了。 原本血色红润的他,此时脸上竟连血色都开始急速消退了。 瘫坐在皇位之上的朱元璋,此时只感觉自己眼前一阵漆黑... 而朱标这边,听到长子居然在洪武十五年就夭折的时候,他的反应甚至比听到自己洪武二十五年去世的消息还要大。 原本还站的笔直的他,居然直挺挺的就瘫坐在了地上,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之色。 作为一个父亲、他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这个沉重的消息? “你...你能不能别看着我!你转过去行不行?你这么时不时的扭过头看我一眼的,我心里膈应的慌....” 整个御书房大殿之中,老朱家的父子三人,定力最好的朱元璋,此时整个人已经心态有些崩了。 在听到皇长孙朱雄英年仅八岁便夭折的消息之后、脾气本就暴躁的朱元璋,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站起身来怒骂楚泽。 整个人眼神空洞的就这么看着前方,一时间就好像是丢了魂儿一般。 而太子朱标,本身就还年轻,又才刚当父亲不久的他,此时也是被楚泽带来的消息打击的够呛。 先是听到了自己的死讯、随后这又听到了儿子的死讯! 甚至,刚让自己父皇体验了一把‘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处。 转个头的功夫、他自己便又亲身体验了一把。 这种人生的大起大落、落、落.. 是个人估计都扛不住。 而父子三人当中、此时唯一还算是镇定的,也就只剩下燕王朱棣了。 楚泽的目光也是很自然的就又一次飘向了他。 然而这一次,面对楚泽看过来的目光时,朱棣却感觉自己的后背猛然一阵发麻。 甚至他感觉自己的头皮都有些炸毛了。 在此时的朱棣看来,楚泽这货简直就是个衰神。 那是看谁说谁,谁就遭殃... 所以面对楚泽投来的目光时、朱棣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嫌弃! 甚至楚泽的目光才刚落到他身上,他就立刻催促楚泽、赶紧把头转过去、别看着他! 楚泽本来也就是想着,目前也就只有朱棣能正常说话了,看看能不能也顺带跟未来的永乐大帝聊两句的。 结果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遭到嫌弃了... “不对不对,现在才洪武十二年...还有时间,还有时间的!楚泽,你赶紧告诉咱、咱的好孙儿是怎么...你懂咱什么的意思的对不对?你赶紧告诉咱!有什么挽救的机会没有?” “你放心,只要你救了咱孙儿,咱绝对不会杀你..不,你要是不放心,咱直接给你一大笔钱,然后送你离开,你想去哪儿都行!” “你要什么,咱就给你什么!” 这一次最先反应过来的、依旧还是朱元璋。 毕竟这位洪武大帝也是传说中的人物。 征战一生,什么样的场面他没见过的? 短暂的失神之后,他很快便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伤心和难过,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事情。 因为这除了让自己难受之外,并不能改变什么。 在此时的朱元璋看来,当务之急、最为重要的事情是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要如何预防! 这才是重中之重! 他不想失去培养了半生的儿子,更不想失去可爱机灵的孙儿。 不管是哪一样,他都不想失去。 相比这些,他反而最不在意的,就是他自己。 “对对,楚泽、你帮帮我,救救我儿,我朱标就算是欠你一辈子的情!雄英他还小啊。他..他,我..” 朱标在听到老朱的话之后,也是赶紧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随后直接快步的来到了楚泽的面前。 抓起楚泽的手,他整个人都在微微的颤抖。 甚至此时的朱标,都已经有了给楚泽跪下的冲动了。 他才为人父几年的时间,此时的他,怎么可能舍得看着自己儿子夭折。 “陛下,太子殿下,这不是我不想说啊!是我真不知道朱雄英夭折的原因啊!” “太子和皇长孙相继离世之后,皇庶子朱允炆最终继承帝位、帝号建文。” “他继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修改了洪武年史,咋说了,后世猜测。他应该是想让自己的继位显得更加好看和好听一些,于是就有意的抹去了很多关于朱雄英的事情。” “顺带把自己写的,很受陛下你宠爱,甚至是就算皇长孙活着,您也会让他继位一般的。” “就因为这么一修改,后世历史记载之中,有关朱雄英的也就只有这么几句话而已。” “我这隔了数百年的的后世之人,能知道的,也都是前人记载下来的东西啊!” “本来咋说咱也算是有点儿亲属关系的...毕竟先祖与陛下您还沾亲带故的,而我本人,其实也挺崇拜您的。我要是知道具体的,我能不告诉你啊?” “...” 本来对于已经是万念俱灰的朱元璋来说,楚泽就好像是溺水的人、想奋力抓住岸边的救命稻草一般。 然而被他视为唯一的救命稻草,却因为自己的一用力,居然直接拦腰就断了。 关键,这救命稻草之所以一拉就断。 其主要原因,居然还是自己的另一个好孙子提前给埋了刀... 这一下子,可以说让朱元璋一时间不知道是应该骂楚泽,还是应该骂朱允炆才好了。 而另一边的朱标,只感觉自己浑身的气血,似乎在一茬一茬的往上飙一般。 就因为为了让自己的登基稍微看着好看些,居然选择把兄长的痕迹直接大面积的从历史之中抹去... 这简直...这简直... 第19章:你这衰神!提谁谁倒霉! 可以说这一天、对于朱元璋父子来说,算是自从开创大明之后,最为惊险刺激的一天了。 而对于楚泽来说,今天他其实也挺刺激的。 犹豫了良久,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来自曝穿越的楚泽,原本以为自己一见到朱元璋之后,三句话的时间不到、就会被他给嘎了的。 结果,一通闲聊之下,他自己都没想到,他居然给眼前的这位洪武大帝的心态彻底搞崩了。 最为看重的儿子,被朱元璋视作是大明未来希望的太子朱标,没到哪儿呐,人没了。 而可爱活泼,并且也同样聪慧的皇长孙,眼看着要不了多久也得没了。 关键,明知道要不了两年,朱雄英就要无了,他们还全然束手无策。 因为唯一可以提前知道线索的楚泽,因为他老朱家的另一个好孙儿的虚荣心,导致啥也不知道了。 这对于朱元璋来说,简直就像是上天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一般。 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御书房之中就数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之中。 此时不管是朱元璋还是朱标、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是走马灯一般,一会儿变一个样的。 看上去,比川剧之中的变脸还要精彩。 而唯一算得上是镇定的燕王朱棣,此时其实也并不好过。 因为楚泽这家伙,几句话的功夫,直接搞崩了朱元璋和朱标的心态之后。 他就把注意力都放到了朱棣的身上,总是有事儿没事儿的,就朝着他这边瞄上一眼。 而因为他这边连续曝出了两个死讯之后,朱棣对于楚泽瞄过来的眼神,那是格外的膈应。 他现在就生怕楚泽看他,看着看着的,突然跳出来一句:‘燕王啊,你最近想吃啥多吃点儿,想玩什么多玩会儿’之类的话. 又或者是、突然给他来一句:燕王啊,你儿子要死了... 朱棣反正是看了好半天了,楚泽这货自从被召见上了御书房大殿之后,从头到尾,就没有从他嘴里蹦跶出来几句好话的。 这不..在朱棣还在瞎想的时候,楚泽又朝着他这边看了一眼。 这一下,给朱棣人直接就整不会了。 “我说...楚泽你能不能别总是看我啊!我又没啥特别的,你..你这样看我,我心里膈应的慌啊!你要是想说什么,你直接说行不行!” 朱棣此时算是真的让楚泽给折磨的够呛了。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衰神... “燕王殿下,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儿怕我的样子啊...我明明啥也没干啊!” 楚泽看着只要自己一看过去,就扭头躲一边的燕王朱棣,他也不由有些好奇了。 自己啥也没干啊... 他怎么就这样了啊? 而朱棣在听到楚泽的这话后,顿时正了正脸色,随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像是在调节自己的情绪一般。 感受着逐渐平静下来的心情之后,朱棣这才一脸严肃扭过头,目光和楚泽对视了起来。 随后,有些咬牙切齿的从嘴里蹦跶出来了这么一句。 “我朱棣生来天不怕地不怕,我怎么可能怕你?我现在怕的是你那张嘴,你这说谁谁死的..我能不怕嘛!” “我本来每天开开心心的,日子过的无忧无虑的,你一开口,我就好像是被判了死刑一样的,你自己说,换了你你能好受吗?” 一口气把心里憋着的话都说出来之后,朱棣这才感觉自己心里舒服的多了。 然而他这一句无心的抱怨,却引起了另一个人的注意。 “说谁谁死?” 原本还在沉思,究竟要如何应对自己的皇长孙即将夭折这件事的朱元璋,在听到自家老四这一句无心之言的时候。 他的眼神也不由变的警惕了起来。 随后、他眼神骤然变的锐利了起来。 抬起头死死的看向了楚泽,那眼神,就好像是要把楚泽给生吃了一般。 “小子,咱这才反应了过来,你小子从头到尾,嘴里就没蹦跶呼出来一句好话啊!” “你刚刚是不是说了,咱孙儿允炆继承帝位了!你给朕老实交代,允炆是不是也出意外了?” 虽然朱棣刚才的话只是一个抱怨之言。 但是却也给了朱元璋一个启发。 楚泽提到朱标,朱标没了。 楚泽说起朱雄英,朱雄英没了。 现在轮到朱允炆了,那朱允炆是不是也... “咳咳咳...陛下,呃..陛下,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您看,您和太子今天也算是遭受了不小的冲击了,要不...” “哈哈哈..我反正来自曝身份了,您也不可能放着我到处瞎溜达不是,要不咱今天先到这里,您和太子殿下都回去缓缓神,既然陛下您也不打算杀我。我自裁吧,自己也下不去手...” “咱明天接着聊如何?” 本来也就是想再多看看未来的永乐大帝的楚泽,突然一下子,被朱元璋的这有一个问题直接给问的有些尴尬了。 朱允炆是不是也出意外了... 他那具体算不算是意外啊? 这问题,的确是有些考究了啊! 而问题问出口之后的朱元璋,看着楚泽这个吞吞吐吐,顾左右而言他的表现之后。 虽然楚泽还没有给出答案来,但是这却已经足够了。 “好嘛!我就是你是个衰神嘛...你提到谁谁就倒霉是吧!你..你是不是故意的啊你!” 一旁的朱棣在看到楚泽的这一番举措之后。 他是再也绷不住了。 同时,他也开始莫名的有些担忧了起来。 这家伙动都不动就朝着自己看的,这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啊? 对,一定是的! 这家伙明显就是在暗示自己的啊... 这说完了大哥家那边的事儿之后,他是不是就要说我的了? 我..我后面该不会也没了吧? 如果说一开始朱棣只是有些担心的话,那此时他已经算是已经预料到了未来了。 自己后面的日子里,绝对是有事儿发生的! 而且一定不是啥好事儿... “明天聊?你看咱有那个心情等到明天吗?合着事儿不是发生在你身上,你一点儿不着急是吧!” “赶紧的,现在就给咱说说,咱孙儿允炆,他究竟咋了?” 第20章:传说中的纸老虎? 朱允炆的事儿,那说起来可就说来话长了。 只不过,看着朱元璋那都已经有些充血的双眼,楚泽这是真有些不太敢说了。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自己这一下子剧透的太多了之后,给老朱刺激过头了。 到时候他一个不乐意,直接给自己上一套什么大刑伺候之类的。 那楚泽不是哭都没地方哭去啊! 所以,纵然是此时的朱元璋,明显情绪就已经有些要失控了。 楚泽也依旧硬着头皮的对着他拱了拱手。 “陛下,说实在的,您今天知道的已经够多了。您想想、后来事,自有后来人去处理和操心。” “知道的太多了,心头压抑的东西自然也就多了。” “就如今而言,我觉得您还是先操心一下宗室子嗣的供养问题吧。这一条祖训,对大明后世的影响,可以说深入骨髓。” “整个大明的颠覆,很大程度上,都是从这上面开始的。” “陛下你想想,当一个国度的君王,面临外族入侵的时候,居然拿不出来军费,让大军去抵抗,去战斗!” “一个君王,甚至向自己的宗氏亲族下跪,求他们出钱救国的时候,这些宗氏亲族,竟没有一个伸出援手的。” “这是一种何其的悲凉?” “有心中兴,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祖宗基业,在自己面前倒塌。” “呼...陛下,虽然说我如今来到了大明,尤其是还是来到了您手底下...我甚至连苟活的勇气都没有。但是,我却也不希望大明真的倒下的那么快!” “毕竟,明,是我封建时代,汉家最后的辉煌了...” “陛下、我人不会跑,也暂时不会自裁。您如果愿意相信,想多知道一些什么,我自然十分乐意解答你的疑惑了。” “还是那句,我只求一个痛快就行,您要杀我的时候,别折磨人就行好了。” “今天的话题,就此结束吧。等你冷静下来,或者是平静下来之后,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在朱元璋面前谈活命,在楚泽看来,这压根就是无稽之谈。 这位大杀神面前,基本没人能安稳的活着走完一生的。 而此时接连遭受刺激的朱元璋,楚泽也真不敢再把朱允炆的事儿抖出来了。 这要是让老朱知道,自己前脚殡天,他看重的这个好大孙,跟着几个自认为有贤才的大儒一起合计着削藩。 然后反手给自己几个好大儿削死了的话。 他估计真就得直接暴走了. 要是一怒之下,给自己直接嘎了还好,万一他来个火气上头了,给自己拖下去甩几十板子的话。 那楚泽可就真就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别看电视剧里面动不动痛打一百大板什么的,喊的好像贼欢的样子。 但是只要是了解过历史上的刑法的人都应该清楚。 那巴掌宽的实木板子,只要有一下打实在了,他至少得交代出去半条命的。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父皇、其实楚泽说的这些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我们还有时间,今天得到的消息已经足够多了。从宗族之事,到...到儿臣自身之事,还有雄英..” “这么多的时候,我们如今已经算是焦头烂额了。” “尤其是那宗族之事,儿臣与雄英之死,虽然儿臣自身也不愿意看到这些事情发生,可是相比起来,没有什么大明的未来更加重要的。” “既然如今我们已经知道了病根所在,就理应以国为重!” “父皇、今日的谈话就到这里吧。我们..我们日后还能再了解不是吗?” 看着一本正色的楚泽,再看看眼神中带有几分哀求的朱标。 朱元璋原本暴怒心,此时也开始逐渐的平静了一些。 然而朱元璋平静下来之后不足三秒的功夫。 他却又忽然一拍桌子,直接从皇位上就站了起来。 之后对着殿外的方向就是一阵的破口大骂! “宗族供养?供养什么啊?养一群白眼狼吗?” “你没听见刚才楚泽说的吗?当朝皇帝,跪地上求都求不出来钱!那是什么?那是外族入侵,那是外敌来犯啊!” “咱提出要供养宗族,那是为了让他们一同帮着抵御外敌的!不是让他们逍遥过日子,什么都不用管的!” “蛀虫...蛀虫!” 朱元璋是十分看重亲情不假! 但是看重亲情的前提是,这些宗族,要知道什么是先后,什么是好歹啊! 这被楚泽这么一说,将来外族来犯了,皇帝都给他们跪下了。 这些人都不知道往外面掏钱。 这样的宗族,供养来干嘛? 眼睁睁看着他们当一群蛀虫,直接把大明吃干抹净? 吃的大明江山,两百多年就直接没了? 恶狠狠的发了一波牢骚之后,朱元璋又把视线看向了楚泽。 就在楚泽以为,这洪武大帝这是杀气上头,要拿自己出气,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的时候。 老朱却突然从鼻腔之中重重的发出了一个哼音。 “标儿,楚泽此人,暂时就交由你来看管!需如何对待他,因为自己拿主意就是了。” “但是切记,莫要让这小子给跑了,更别让他死了!” “咱现在先去找你母后商议一下雄英的事情。” “还有你自己,从即日起,你也得给咱多注意身体。” 朱元璋冷冰冰的丢下了这么几句话之后。 直接背着手,带着人急匆匆的便离开了御书房。 整个大殿中,如今也就唯独剩下了一群侍卫,还有太子朱标以及燕王朱棣。 朱标兄弟二人在目送老朱离开之后,也都将视线看向了楚泽。 而老朱离开之后,神经一直紧绷的楚泽,此时也不由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我的天啊!不愧是洪武大帝,这压迫感还真强啊...吓死我了。” 看着突然松懈下来之后,一个劲儿的拍着自己胸口的楚泽。 朱标和朱棣兄弟二人此时都直接看傻眼了。 这家伙刚才不是还一副大义凛然,生死看淡的表情的嘛? 这怎么画风突然就变了啊? 还以为,他刚才一点儿都不害怕嘞... 第21章:纵是铁血之人,也有片刻柔情 “妹子!妹子哎..咱跟你说啊!你知道咱今天...”3507841 从一个书房离开之后的朱元璋、直接咋咋呼呼的一路朝着后宫跑去。 等到他来到后宫之中、刚一进门、便看到正在灯火下,拿着锥子正在扎鞋底的马皇后。 那不停摇曳的灯火,让马皇后脸上的光芒也是忽明忽暗的。 唯独听到自己呼唤时,扭头看向这边、眼中那一抹柔情的光芒现在格外的明朗。 “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桌上的菜都热了两三次了,赶紧先吃点东西吧!” 在看到来人是朱元璋之后,马皇后十分自然的将手中的女工都放到了一旁的篮子里,随后站起身,伸手试了试桌上的碗碟的温度。 “正好、菜还是热乎的,快过来抓紧先吃点吧。” 此时的马皇后,哪里像是什么贵不可言的一国国母,举手投足间那一抹属于成熟女性特有的温柔气息,让站在门口的老朱人都直接看的愣住了。 说实在的,今天在御书房中和楚泽的那一番谈话,让他心灵上受到了很大程度的打击。 然而此时、看着一颦一笑间温柔贤良之气四散而开的马皇后。 老朱心里也不由感觉一阵暖洋洋的。 而是因为贪官污吏横行,朝政腐败、从而导致家破人亡的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能有一个温馨的小家。 不求多么大富大贵,但求每天劳累之后,回到家中又温柔的妻子,为自己准备上一桌简单但是却仍有余温的饭菜。 膝下再有三五个娃娃、看着他们一点一点长大。 那种小家的温馨和柔情,可以说是朱元璋儿时最大的梦想了。 此时纵然是成为了皇帝,成为了一国之君。 老朱心中,也依旧还是有那么一抹只属于他自己的渴望。 而这一份渴望,也就只有在马皇后这里才能有所得了。 桌上的饭菜很简单朴实。 一碗白米,两个小菜。 简单,而充实。 虽说不是什么大鱼大肉,但是却让朱元璋嘴角不由撇也起了一丝满足。 “嘿嘿,还是咱妹子知道心疼人啊!正好咱也饿了...” 短暂的迟疑了那么一瞬间之后,朱元璋直接笑呵呵的坐到了马皇后的边上。 随后端起桌上的碗筷,毫无形象的直接扒拉了起来。 “唉呀,你稍微慢一点嘛,又没有人跟你抢!” 虽说马皇后准备的饭菜仅仅只是一桌,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家常便饭。 但此时的朱元璋却像是看到一桌的山珍海味一般。 筷子与碗碟之间时不时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刚逃难回来的难民,饿了好几天,终于吃上一顿像样的饭菜了一般。 看着身边毫无皇帝威严的朱元璋,马皇后眼中满是宠溺之色。 没错,宠溺! 此时的老皇后在看向朱元璋的时候,眼中泛滥着的是母爱的光辉。 男人不论年纪多大,很多时候都还依旧犹如孩子一般。 哄一哄,宠一宠也就好了。 “嘿嘿,咱这也是觉得好吃,饿了!还得是妹子做的饭菜合口啊!那些个御厨、一天就知道大鱼大肉的。吃的咱早就腻了。” “这小白菜可真甜..” 面对马皇后那有些责备又有些溺爱的目光,朱元璋只是抬起头呵呵一笑。 随后,便自顾自的继续大口扒拉了起来。 一碗白米,两个小菜,硬是让他风卷残云一般扫得干干净净。 直到将碗底的最后一点儿汤汁也一起喝干净了,老朱这才心满意足的放下了手里的碗筷。 那鬓角已经开始泛起皱纹的脸上,此时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妹子啊!咱刚刚先正想跟你说个事儿来的。来来、你先别收拾了,让他们收拾去,跟咱好好谈谈心!” 看着正准备起身收拾碗筷的马皇后,老朱直接伸手拉住了她。 而听朱元璋这么说之后,马皇后也自然放下了手中的动作。 顺势的坐在了他的身旁。 嘴角带着几分笑意的看着老朱,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然而看着已经做好了做一个倾听者的准备的马皇后。 朱元璋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才好了。 今天遇到了一个穿越者?又或者说,咱儿子和大孙儿要没了? 这..这不管怎么说,貌似都有些不合适的样子啊! 老朱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竟硬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合适了。 而坐在他身旁的马皇后却没有丝毫催促的意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待着他做好准备。 “重八、咱们夫妻之间有什么不好说的?有什么咱就直接说什么,就是何必那么纠结呐。” 看着支支吾吾好半天、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的朱元璋。 马皇后干脆动作轻柔的伸出手,缓缓的覆盖在了朱元璋那因为内心纠结,而显得时而舒展,时而握紧的手背之上。 马皇后虽然说也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 但她的手,却并不像是寻常大户人家的小姐那般柔弱无骨,细腻娇嫩。 相反的,马皇后的手掌显得格外的粗糙。 甚至掌心中的老茧,丝毫不亚于一般男人的手。 可也正是这有些粗糙的手,却带给了老朱无限的温情。 原本满心纠结的朱元璋,在被马皇后的手握住的那一瞬间。 原本烦躁苦闷的心情、似乎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重八,这个称呼如今也就只有马皇后会这么叫他了啊! “哎..妹子,咱也不是有什么话不能对你说的!主要是,今天咱遇到了一个比较玄乎的事儿!” 略微的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朱元璋的手反手握住了马皇后的手掌。 两只同样粗糙的手掌,就这么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咱这么跟你说吧妹子!今儿个,标儿突然带了一个有些古怪的少年来了咱的御书房、这少年吧...他一开口,就说自己是来自后世的人。” “你能理解吧?就是那种..本来应该生活在数百年之后,结果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就回到了咱现在这个时代的人。” “他管这叫做穿越、就是穿过时间,越过空间的意思。” “就好像咱现在,突然回到了咱们大婚那天一样的...” 第22章:咱可不能给咱儿孙添麻烦! “你在瞎说什么呐!一把年纪的人了...竟是胡说八道,什么大婚之日啊你..也不知道害臊...” 本来还在认真倾听朱元璋的讲述的马皇后,一开始听的好好的。 结果,她也没想到,老朱居然东拉西扯的啊,竟直接扯到了大婚之日的事情上去了。 都老夫老妻的人了,这突然来这么一句。 马皇后的脸不由刷的一下就红了。 有些羞恼的松开了朱元璋紧握的手,并且轻轻的在他的肩膀上轻拍了一下。 “哎,妹子你拍我干嘛啊?” 本来说的好好的,突然被马皇后这么一拍,搞的老朱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他就是打个比方,刚才脑袋里面一下子就只想到这事儿了,自然是直接就蹦跶出来了啊! 他也没感觉自己有啥说的不对的嘛。 “你这老不羞...说正事儿,你刚才说,标儿今天给你领来了一个自称是后世几百年后的人,现在阴差阳错的,突然又回来了咱们这个时代来了。” “那要是照你这么说的话,此人岂不是可以预知未来了吗!” 看着满脸木讷,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的朱元璋。 她也不想多和对方在这件事上多纠缠了。 此时的马皇后,在听到朱元璋说起,自己会见了一个自称来自未来的人时。 她脑海中的第一反应便是、此人既然是来自未来,那岂不是说他可以预知未来咯! 然而短暂的惊奇之后,马皇后的眉头却悄然猛然皱在了一起。 “重八啊!对于你说的这件事,你有没有认真的去查过啊?这..来自未来的人,这件事不管说、听着似乎都有点悬乎啊!” “会不会..会不会是标儿一个不小心,让人给骗了?” “这人都是活在当下的,哪有活在过去的这种说法啊!这事儿..我感觉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啊!” 虽然马皇后并没有见过楚泽,但光是穿越这种事情,只要是想一想,都会觉得不可能。 人咋可能突然说回到过去就回到过去的啊? 你要说有人能掐会算,能未卜先知,她或许还多少能相信一些? 但这未来的人,突然回到现在... 这事情不管怎么听都觉得有些不靠谱。 但是马皇后是了解朱元璋的性子的,他既然能和自己说起,他会见了一个自称来自后世的人。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朱元璋心中已经有些相信这个人的身份了。 否则的话,他进门的第一句话肯定是:今天遇到个骗子,还想来骗咱,让咱直接给杀了。 “妹子啊!这事儿怎么查啊...他说自己来自后世,而且吧、今天咱会见他的时候,这小子跟个怪胎一样。那是张口求死,闭口求死的。” “关键这家伙,要是按照咱们能查到的信息来看的话,十几年的寒窗苦读,如今二十岁不到,便可高中、而且还等到了朝廷的任命,成为了一名九品主簿。” “虽然官职的确芝麻这么大点儿,但也说得上是前途无量了。” “结果这家伙就跟突然抽风了一样,自称是来自未来,现在就一心求死...” “关键,他一心去死的原因,居然是因为知道了自己在咱手底下当差...” 朱元璋一说到楚泽一心求死的原因时、他的脸色就变得极为难看了起来。 这事儿不管想几次,他都是心里一阵膈应。 而马皇后听到朱元璋这么说之后,她也不由有些惊喜了起来。 一心求死...原因居然还是因为,自己在老朱手下当差? 这..这该不会是个疯子吧? “这有些不对呀!如果你说的此人,当真是来自未来的话!那他可以预知未来,完全可以凭借这一点,在朝堂之上大展宏图才对啊!” “为什么知道是在你手下当差,就直接想死了?这说不通啊...” 朱元璋听着马皇后的喃喃自语之后,他的表情也是不由微微一愣。 对于楚泽为何一心去死的原因,老朱自然是已经听楚泽说过的了。 根本原因,就是楚泽能预知未来、 他知道,老朱杀心重,而且制定的官员俸禄有问题,所以导致如果在老朱手下当差,要想养活家人,就不得不下点儿心思。 而老朱杀心重,只要抓到,最次也是砍头。 根本原因,其实主要还是在朱元璋身上。 但是这种事情,朱元璋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会说出口来的。 毕竟犯错简单,改错也简单。 可是承认自己错了,那可就不简单了。 所以此时就算是马皇后想破脑袋,基本也想不通,为什么楚泽这个自称来自未来的人,非要一心求死的。 因为她也尚且不知道老朱犯下的错误。 “咳咳...妹子你放心吧,咱也不是被人骗大的。哪有这么好骗啊!” “这小子虽然听着是满口胡话,不过啊!他倒也还有些能力,今天和他聊了一会儿之后,咱也都想明白了不少的事情啊!” “妹子,你说,咱一开始定下的宗族供养的事儿,是不是稍微得调整一下了啊?” “你觉得,咱是不是把宗族的供养待遇,给调整的太高了点儿啊?” 原本还在思索老朱所谓的这个穿越者的事儿的马皇后,在听到老朱突然又提起了宗族供养的事情时,她有些奇怪的看了看老朱。 “宗族供养的事情,当初我也不参与一起讨论了嘛?今后帝位只有一个,你有希望儿孙们能承蒙祖宗福荫!这才定下了这个供养的计划的,这怎么突然又觉得不妥了啊?” “这...咱以前没往长远了想,这不是往长远了想想之后,妹子你看啊!要是咱老朱家将来人丁兴旺,后代宗族是不是就越来越多了?” “之后每一朝,每一代,都会产生越来越多的亲王和郡王...” “咱今天突然算了一下,如果过去个十几代人之后的话,那这些年出现的亲王和郡王世袭罔替之下,岂不是得有好几十个、甚至上百个亲王,数万个郡王了啊!” “这么多亲王,郡王的。每年朝廷供养他们,那可得花多少钱啊!” “而且除了这个之外,这些亲王、郡王的,生来就衣食无忧,将来必然不思进取,整天就知道为非作歹的。” “咱这岂不是就给咱大明王朝的未来,养了一群蛀虫嘛!” 第23章:有些话,想说,却说不出口 朱元璋这一番类似另类的自我检讨的说法,可以说让一旁的马皇后听的那是一愣一愣的。 这宗族供养之事,从一开始也就是朱元璋自己提起来的。 甚至当时他还言之凿凿的说,他老朱这辈子打下这么大一片疆域,结束了天下百姓的战乱生活。 他们老朱家的后人,稍微的享受享受,那也是应该的事情。 这话,当时可是朱元璋亲口说的啊! 可这才多长时间啊!老朱居然突然就像是想通了一般,突然又要调整自己当初定下的规矩。 这在熟知朱元璋秉性的马皇后看来,可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啊! 老朱性子倔直,他认准的事儿,八头牛都不一定拉的回来。 而他如今突然就改变主意了,这一点,是马皇后怎么都想不到的。 “重八、你是不是听了什么人的话之后,突然想到什么了啊?” 马皇后联想到先前朱元璋说的,朱标今天给他引荐了一个自称来自后世的人这事儿之后。 她再看向朱元璋的时候,眼神都不由变的有些有趣了起来。 “咱..咱能听到什么啊?妹子你别瞎猜,你别瞎猜!” 被马皇后突然这么问起之后,朱元璋神色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眼神也不由多了几分闪躲。 看着老朱的这一番表现,马皇后自然是心中已经有了结论了。 朱元璋必然是今天从那个自称来自未来的人口中听到了什么,所有回来之后才会突然改变了主意,要重新安排这宗族供养之事了。 只是这个规矩是他自己立下的,老朱又比较好面子,自然是不想承认自己先前的错误了。 或者说,他这是不想承认,自己先前没有发现自己的决策上的失误。 所以看着死鸭子嘴硬的老朱,马皇后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了,作为多年的夫妻,没有人比马皇后更清楚,应当如何维序和老朱之间的关系。 作为一个男人,并且是作为一个身居高位、还极为要面子的男人。 你必须懂得去维护他的颜面。 “那重八你有没有想过,应当如何更改供养宗族之事啊?” “这件事情、既然你决定要重新定义,那可就万万不能再草率行事了。” “毕竟这所谓的宗族供养,其实也就是咱们的子孙后代如何权衡的事情罢了。但你要清楚,你如今是皇帝、你的子孙后代将来就是皇亲贵族。” “当你成为皇帝的那天起、你就不能再以一个平常人的身份去看待自己了。你是一国之君、需要优先考虑的,是江山社稷。其次,才是家情亲爱!” 虽然马皇后并不清楚朱元璋究竟是听到了什么,才会如此仓促的决定要重新修订宗族供养之事。 但是这并不影响她给朱元璋提个醒。 而面对马皇后的苦口婆心,老朱自然也知道,她说的这些都在理。 但是知道在理归在理。 可是具体要怎么做? 这才是如今老朱面临的最大的问题。 “妹子啊!这事儿咱也就是跟你说一声,之后怎么修订,暂时还有待商议。不过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并不是这宗族供养之事...” 老朱看着一旁的马皇后,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是了。 毕竟对于孙儿的喜爱和关切,马皇后丝毫不比他这个当爷爷的差多少。 如果此时忽然开口,告诉她孙儿朱雄英,洪武十五年就会夭折,享年不过八岁的话... 老朱嘴唇颤抖了半天,却硬是无法把这件事说出来。 他一个大男人尚且无法接受这个消息,又何况是马皇后这个妇道人家? “重八,你这是怎么了啊?脸色为何突然这么难看?” 马皇后原本还在等着朱元璋的下文的,结果等了半天,下文没等来,等来的却是老朱那逐渐变的难看的神色。 这一变故,倒是让马皇后不由心头一紧。 那因为早年操劳,而变的粗糙的手掌不由缓缓的放到了老朱的额头之上。 “哎哎...妹子你干嘛啊!” “不是,我看你脸色难看的紧啊!重八,你该不会是什么地方不舒服吧?要不还是先传太医吧!” “没事儿没事儿,我壮的跟头牛似的,我有什么不舒服的啊?你就是瞎操心,自己吓唬自己的。” “那你...” “没事没事儿,后宫不得干政,有些事情啊。咱没法跟你说。那什么..咱还有些奏折没有处理呐,妹子你先歇着,咱走了哈!明天过来看你。” 虽然此时朱元璋心中也是充满了郁闷和急躁,他很想和马皇后一同想想办法,看看要如何才能在孙儿的事儿上,作出点儿改变什么的。 但是话到了嘴边,他却还是始终无法说出口来。 而心里藏着事儿的他,又不想让马皇后瞎猜,从而瞎担心。 干脆也就只能随便找了个理由,仓促的站起身,一溜烟的就跑了。 看着身形都有些狼狈的老朱,马皇后的眉头却深深的皱了起来,眼中的担忧完全是肉眼可见的。 虽然朱元璋什么都不说,可就他这急匆匆的背影,却已经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 至于后宫不得干政这件事... 如果老朱自己能完美的处理的事情,马皇后自然是不想干预的。 但若是老朱一意孤行,或者是眼看着他就要犯错的时候,马皇后是不管也得管的。 “玉儿、你去一趟东宫,让太子明天到我这边来一趟。” “是!” ... 夜色正浓时,月色若霜,为大地披上了一层银霜。 而在此时的东宫之中。 楚泽在太子朱标的带领之下,竟直接就走进了东宫之中。 而按理说应该要返回自己的住所的燕王朱棣,此时也是宛如一条小尾巴一般跟了过来。 而朱标让人给楚泽安排好了住所之后,三人却径直来到了东宫的一处花园当中。 虽是夜色正浓时,但花园中的凉亭周围却挂满了照明的灯笼。 而凉亭中的石桌之上,此时也摆满了一些小吃和酒水。 年纪看起来差不了太多的三人,此时正坐在凉亭之中。 周围的宫人们负责驱赶蚊虫,而他们三人,则是完全处于大眼瞪小眼的状态。 心中满是言语,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 第24章:五龙同朝!你且细思一番看! “二位啊!这大晚上的,咱们总不能就一直在这儿干坐着吧?” “二位难道...就真是为了来熬鹰玩的吗?” 凉亭之下,看着久久不愿意率先开口的太子朱标和燕王朱棣,楚泽是真的有些忍不住了。 今天来面见老朱,他可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结果来了之后,又和老朱对线了一番,搞的他一直精神都在高度紧绷的状态。 而现在不但自己没死成不说,反而还自曝了身份,似乎还引起了老朱的关注。 这一点,其实说真的,是楚泽一开始没有想到的。 他原本就准备说,来看看传说中的洪武大帝,至少也算是不白穿越这一场了。 而他都没有想到,自己今天明显给老朱刺激的够呛了。 结果他还不用死... 这一下子,楚泽原本紧绷的神经也彻底的松懈了下来。 而过度紧张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之后,楚泽也就感觉整个人都格外的困。 说话的时候,他都在不停的打着哈欠。 一句话,甚至都要分两段来说了。 而面对楚泽的询问时、朱标和朱棣兄弟二人对视了一眼之后,最终还是都没有开口。 “楚泽,你今天且先在我这东宫住下、明日...明日的事,明日再说吧。” 朱标眼看着楚泽哈欠那是一个接一个的之后,虽说他还想问一些什么,但也有些不太好开口了。 而朱棣...他大哥都开口了,他自然是没有啥说的了。 “那什么,既然是这样,那我吃也吃饱了,喝也喝的差不多了...要不,我先去休息了?” “我让人领你去客房。” “多谢。” 吃饱喝足之后的楚泽,听到朱标都这么说了之后,他自然也是没有少客气可言的了。 跟着朱标安排的引路的太监,转身就想要离开了。 然而他这边才刚转过头,朱标的声音便再次响了起来。 “楚泽..兄弟,暂且这么称呼你吧,一直称呼其名的话、也显得难免多了几分生疏。” “我记得你先前在父皇面前曾说过一个词:五龙同朝!” “不知道我可不可以...” 其实对于这所谓的五龙同朝,朱标一开始也并没有多想。 但从御书房之中出来之后,他却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因为按照楚泽先前的说法,最终继承大统的是他庶出长子、朱允炆。 既然能被称之为龙,那必然是已经登上帝位的才算了。 可是... 如果他自己英年早逝了。 那么算上他父皇,加上儿子朱允炆... 这里也才两龙啊! 这所谓的五龙... 听到朱标的这番询问之后,原本都准备离开的楚泽,脚步也不由停了下来。 而此时的朱棣也在一旁听出了大哥话中的意思。 五龙同朝..如果只是按照朱允文以及他们父皇来算的话,这里只是两代人。 压根就不可能出现什么五龙同朝的画面。 那么唯一可以解释的通的就是,朱允炆或者他的子嗣们的皇位、也出了岔子.. 那若是后续的帝王并不是朱允炆的子嗣的话..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朱棣的呼吸竟不由自主的有些急促了起来。 而此时的楚泽也转过身,看向了身后的兄弟二人。 在他们既忐忑又有一些期待的目光注视之下,他缓缓的开口了。 “所谓的五龙同朝、也就是五个将来,或是现在就已经成为皇帝的人生在了同一片天空下。” “不过,这五龙却并不是五代人、他们只是四代人!” “四代人,五个皇帝。这难道还需要我说什么吗?” “我先去休息了,具体的,咱后面有时间了再聊就是了。何必急于一时?” 楚泽简短的丢下这么几句话,后直转身摆了摆手、漫步离开了。 然而听到他的这份说辞之后。 问出这个问题的朱标,此时神色却显得异常的苦涩了起来。 四代人之中出了五个皇帝。 如今、可以确信的其中两个,一个便是他父皇,洪武大帝朱元璋! 另一个则是他儿子朱允炆! 这两个是定性的了。 那么剩下的三个,明显不可能是朱允炆的孙子和重孙辈了。 按照这么推断的话,也就是说必然会有其中一个皇帝的皇位出现意外。 “大哥,这家伙有问题,这家伙绝对有问题啊!你看看他、说谁谁倒霉的?” “这家伙你要是说的都是实话,那他绝对就是个衰神啊!这哪是什么穿越者,他这简直就是个扫把星啊...” 在朱标还在思索,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的时候。 看着楚泽已经远去之后,朱棣再也忍不住了。 直接快步来到了皱眉沉思的朱标边上,神色极为难看的对自己的好大哥倾诉起了心里的不安。 “大哥、你说我会不会也出什么意外呀?我总感觉那家伙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我该不会也会突然暴毙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别瞎说。” “可是...” 朱棣其实也不愿意瞎想啊! 可是楚泽从御书房开始,就时不时的对他投去一个怪异的眼神。 再加上但凡被楚泽提过的,就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这两件事联想在一起之后,朱棣心里要是不慌那才怪了。 你看看,提到他大哥朱标,毙了... 提到朱雄英,夭折了。 提到朱允炆..好吧,还没说后面的结果。 但是朱棣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家伙一直不说后续,摆明了就是在暗示,朱允炆多半也是狗带了。 而他父皇...前后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难道还不够惨吗? 现在,这家伙又盯上了自己... “行了,天色也不晚了,你先回去吧!具体如何,尚且还不确定。” “毕竟楚泽这来自未来的身份,目前也并不敢下定论!况且就算他真的是来自后世,那也并不代表就能绝对的信任他说的话。” “就现在的情况来说,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只能作为一个参考罢了。你也别想太多了。” 朱标略微的安抚了一下弟弟之后,这才让人将朱棣也护送了回去。 只不过,当只剩下他一人之后。 朱标的神情却又变的凝重和焦虑了起来。 第25章:湖面投石,波澜天下! 随着清晨的阳光洒落,新的一天也拉开了序幕。 这一夜、楚泽睡的极为的安详。 自从发现自己穿越了,并且来到了洪武年间后,他就没有一天睡过安稳觉的。 虽说算不上对于明朝的历史如数家珍,但楚泽却也知道一些有关明朝的事情。 提起大明,或许很多人不一定能知道大明的皇帝都有哪些、都有过什么战绩。 但是如果提起大明的锦衣卫、那想必大部分人应该都听说过。 绣春刀、飞鱼服,锦衣夜行、皇权特许。 对于锦衣卫这种几乎无孔不入,无处不在的组织,楚泽自然也是印象极深的了。 可以说自从穿越之后,每一天他心里都有着一股莫名的压抑。 而这种压抑、也就在昨天御书房中会见洪武大帝的时候,一次性彻底的释放了出来。 这一夜过去、楚泽可以说纵然是睡着了,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在这种极度的身心放松之下,楚泽硬是一觉就睡到了日晒三竿才幽幽的醒了过来。 “这难道就是古时候朴实无华的生活吗...怪不得古代有这么多昏君啊!” 经过昨夜的自曝身份之后,此时的楚泽可以说已经是今非昔比了。 虽然他自己心里很清楚、自己如今仍旧随时都可能会被推上断头台。 可此时只要还有一天,老朱还没下定决心要杀他,那他的日子应该就会挺好过的。 因为昨天行程匆匆,楚泽也就直接被安排到了太子的东宫之中暂住。 所以今早刚起来的他,也是沾了太子的光,享受了一把人上人的待遇。 三四个东宫丫鬟伺候他穿衣洗漱,之后又是一顿虽说不上多豪华,但却也绝对充实的早餐。 整个过程中,边上都有几位相貌娇好的宫女伺候着。 如果不是他所住的客房之外,那二三十个腰间挂着长刀,将这客房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们煞风景的话,估计楚泽吃饭的时候都得多吃两碗了。 楚泽这一觉算是睡舒服了,但是因为他的出现,某些人的日子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楚泽在干嘛呐?” “回禀太子,楚泽先生刚吃过早饭,正在房中休息呐!” “嗯,知道了。” ... 楚泽所在的客房之外,朱标那些的有一些疲惫的声音响起之后,不多时、他人便出现在了楚泽的视线之中。 正瘫在椅子上吃着餐后水果的楚泽看到太子朱标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他也是赶忙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太子来了啊!” “嗯,刚退朝回来。” 朱标看着站起身迎向自己的楚泽,他脸上的神色也多少显得有些复杂。 “要不、去外面走走?” “行啊!我没意见的!” 听到朱标的提议之后,楚泽想都没想便直接同意了。 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他现在人虽然借宿在东宫。 但实际上,其实也就是被监视和囚禁罢了。 如今他自曝了穿越者身份,如果他先前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今后他很可能会成为朱元璋的重点照顾对象。 毕竟一个某种程度上可以预知未来,并且如今还毫无根基可言的后世之人。 老朱完全可以将他圈禁起来。 而如果先前他说的都是谎话的话,那就更不用说了。 先关着,随时等着拿去祭天。 所以从楚泽自曝穿越的那一刻起,不管他所说的事情是真还是假、他都注定也会失去一定的自由的。 就好像如今借宿在太子的东宫当中一样,他要吃的喝的,周围人都会尽量的满足他。 甚至上厕所都会给他端来便盆。 但唯独不允许他出门。 现在朱标相邀他出门走走,楚泽自然是乐意至极了。 毕竟在这小房间里面一直禁足,也怪无聊的。 东宫虽然不大,而且也是属于在皇宫的范围之中,但是很有意思的是,太子的东宫基本上就等于是缩小版的皇宫。 麻雀虽小、可也说得上是五脏俱全。 有了太子朱标的陪同之后,楚泽走到哪里自然也都没有人再拦他了。 来到一处莲池旁,看着水中若隐若现的鱼儿,楚泽手欠的丢了一块石头下去,吓的水中的鱼儿四散而逃了起来。 而那一石落下后、阵阵涟漪也在池塘平静的水面中泛滥开来。 看着越扩越大的波纹、楚泽有些慵懒的靠在了栏杆上,目光看着水中的波纹,视线也不由有些涣散了起来。 “太子殿下,你看着这一池的水,有什么感想吗?” 虽说朱标邀请楚泽出来走走的,主要原因还是想继续和他谈一谈,但走了一路,他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合适。 如今楚泽主动开口,挑开了话题后,朱标自然也是顺着他的话,将视线转向了池塘的水面。 只不过此时心态说不上平静的朱标,哪儿有这种心思去和楚泽讨论一些哲学上的事。 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朱标便扭头看向了楚泽道。 “这不就仅仅只是一池普通的水嘛,能有什么感想?” 楚泽听到朱标这么说之后,转而又一次往水中丢了一枚石子。 “殿下,你难道不觉得,此时的场景就和你我如今这般相似吗?” “你们原本的生活,就像是这一池水,平静而祥和。如果没有外物的打扰,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自始至终都会处于平静中度过。” “然而我就像是那枚投下去的石子,虽说对比起这一池的水来说,一个小小的石子,显得是那么的不起眼。” “但当我投入这一池水的时候,激起的波澜,却会逐渐扩散,从而覆盖整个水面。” “虽然说波澜过后,水面依旧会归于平静、可是波澜扫过之后的水面,还是原来的水面吗?” “...” 朱标听着楚泽这不急不缓的话,他的神色微微的变了变。 因为他此时已经听出了楚泽话中的含义了。 倘若楚泽真的是一个来自后世的人,那么他们原本安排好的未来,可能就会因为楚泽这个突然投入水中的‘石子’激起的波澜而发生改变。 而且这改变发生之后,就将是不可逆,而且无法预知的。 可是不管是谁,都说不好这个改变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未来会朝着什么样的方向改变,这一点谁都说不清楚。 第26章:你对于未来,真的满意吗? “太子殿下,其实吧,以我个人的说法来说的话,我本不属于这个时代,而如今我多存在一天,多说一句话,其实都等于是给原本平静的水面丢下了一颗石子。” “如果现在就把我送走,或许能将影响减少到最少化。历史依旧会按照我所知道的大致方向运行下去。” “所以,其实你可以考虑一下的,毕竟未来的大明,也依旧持续了两百多年。但是若是让我继续存在下去,可能一切就都变了。” 楚泽看着此时陷入了沉思之中的朱标,他脸上的笑容从始至终都一直挂着,仿佛他此时正在谈论的并不是自己的生死问题,而是今天中午吃什么一般。 看着如此神色从容的处楚泽,朱标脸上也是浮现出了一抹苦笑。 “你对于你口中的未来很满意吗?” “就这么急着想死?难道活在现在不好吗?” 听着话里话外,都是想寻死的楚泽,朱标是真的满脑门的都是黑线。 这怪人... 哪怕是从未来回到了现在也不至于一心想要寻死啊..活着他不好吗? “哎,太子殿下,你不会懂的...或者说,作为太子的你,不会懂得我此时心中的绝望的。” “您老爷子,那可是杀疯了的人。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像我这种,他既没有把握掌控,又没有把握驾驭的人,就算有再大的才能,有再大的用处,都不值得活在这世界上。” “我还是那句,以洪武大帝的气量,他是容不下我的。” “我最终的结果,顶多也就是留个全尸。” “至于你所谓的,我口中的未来...说实在的,我对于我自己的未来其实并不是很满意。” “平凡的出身,平凡的人生,平凡的一辈子...俗人一个罢了。但是嘛..至少在属于我的未来之中,咱们国泰民安,咱们富强,咱们无惧任何人。” “虽然跌落过谷底,但在先烈们的努力之下,我们又重新攀上了顶峰。” “对于这样的未来,作为一个普通人,我不一定会感到美好,但至少我感到骄傲!” “所以,明知道自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情况下,我为什么不最大可能的保留我所知道的未来?” 虽然楚泽说话时的声音并不大,但朱标却还是依旧紧张的看向了四周。 楚泽的话音才刚落下,他就有些皱眉的用眼神警告了一下楚泽。 “有些话是不能说的,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吧?” 朱标所谓的有些话代表了什么,楚泽自然清楚了。 无非就是他哪句以洪武帝的气量,是不可能容的下他。 只不过就算知道这句话不能说,甚至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楚泽也依旧没当回事儿。 而面对朱标的警告,他也仅仅只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太子不用惊慌,你不会不知道,陛下身边有一批人,专门负责暗中监视和探听百官群臣的人吧?”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批人此时应该还没有一个具体的称呼。如果在我们后世,对这批神秘无比的人,还是有一个统一的称呼的,我们对于这些人,都统一称之为:锦衣卫!”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此时的谈话内容,言行举止,甚至是说话时的语气,他们都已经记录下来了。” “我可以这么说,某种程度上,我绝对比你这个太子,更了解你父皇。” “所以啊,太子殿下真的不用太过操心了。” 楚泽说话间,笑着扫视了一圈周围跟着的这些人。 朱元璋的锦衣卫,可以说的上是无孔不入,自己身份如此特别,不管真假,都值得注意。 而太子朱标,可以说又是老朱倾尽全力打造的继承人。 他身边若是没有锦衣卫跟着,楚泽是绝对不相信的。 所以,楚泽说的那些话,你也不仅仅只是为了说给朱标听的。 更多的,还是要转告朱元璋的。 楚泽的话说完之后,他随手又捡起了一枚石子,随手就丢进了重新平静下来的湖面之中。 一圈圈的波纹荡漾之间,朱标的脸色也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锦衣卫... 的确,此时还并没有这个机构,或者说此时还并没有这个名称。 但是朱标却知道一点,锦衣卫虽然如今还并没有一个准确的职称。 但他父皇的身边,的的确确有着这么一批人。 昨夜御书房中的,便是他父皇身边的近卫。 然而整个朝堂之上的人,都以为他仅仅只是陛下的侍卫和传令官。 却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今陛下的耳目。 甚至这件事情,就算是朱标都只是一知半解。 然而楚泽却知道的如此清楚。 这无疑也更为的加深了,对方是来自未来之人的这一说法的可能性。 可以说,更加的有把握落实楚泽的身份,这原本应该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才对的。 但是此时的朱标,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因为一旦楚泽的身份真的落实了。 那么,他会死,他的儿子朱雄英,也必然会死... 面对这样的结局,朱标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当然了,这一切还有另一个前提。 那就是楚泽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情况下。 但是就楚泽如今这一心求死的态度来看,他也没有撒谎的必要。 “如果我说,我能确保你不死,你愿意帮我吗?” 楚泽如今是生死看淡了。 可是受到他的影响之后,朱标却已经开始纠结于未来了。 从楚泽的话语中他不难听出,对于楚泽眼中的未来,他本人应该还是挺满意的。 可是朱标对于自己的未来,却一点都不满意。 自从他父皇成为皇帝的那一刻起,便无时不刻都在告诉他,教育他! 将来他朱标,一定要成为一个能守住大明基业、能创造一片大明盛世的好皇帝,好君王! 而朱标也一直都是如他父皇所说的那般去做的。 可是,他却半道夭折了... 这不是朱标想要的结果,也不是他想要的未来。 “太子殿下,您觉得你刚才的话,有几分可信度啊?你真的了解你父皇吗?” “...” 第27章:老朱家的全明星阵容! “就刚才我对你说的那些话,传入你父皇的耳中之后。那便是我在变相的用未来威胁和拿捏你。当一个未来的皇帝,被人轻易的拿捏了之后。你觉得你父皇,还会容得下我吗?” “你还是别操心了。有这闲工夫,还不如想一想怎么改变属于你的那一份未来吧。” “至于您儿子的事情,我很抱歉。提前告诉了你一些不好的消息。” “但我也希望你能谅解,毕竟,我也是迫于无奈。” 对于朱标的承诺,楚泽还没有傻到会相信的那种地步。 他昨天之所以能活下来,无非就是他如今还有点儿用罢了。 老朱的心胸,狭隘到容不下他这么一个人的。 至于朱标,楚泽倒也没有太多的想法。 虽然朱标也帮他说的过话,同时就目前来说,对他也还不错。 只不过在楚泽看来,他们之间也算是两清的。 毕竟,楚泽至少救了他一命。 以老朱对他的重视,在得知他外出视察回归之后,不久便病逝了的消息之后。 老朱是不可能让他再走这一趟的。 这也就变现的算是保住了朱标的性命一次了。 至于后面,他还会不会突然就木得了。 那可就不是楚泽能知道的了。 所有,楚泽算起来,也不欠朱标什么。 “难道这大明的天下如此辽阔,就容不下一个你吗?你不是来自未来吗?难道你就没有办法,让自己不死的?” 看着摆出一副‘累了,毁灭吧,不想挣扎了’的烂鱼模样的楚泽,朱标说话的时候,声音都不由拔高了三分。 朱标发现,自己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楚泽这样的人。 古人言,困兽犹斗,向死而生! 连古人都尚且知道,就算毫无生机,也应该去放手一搏才对。 为何到了楚泽这个后人这里,他就不知道了呐? 身后是豺狼虎豹,身前是一片昏暗。 未来是什么样,谁都说不好。 你向前走一步,说不定就逃出深渊了呢? 结果楚泽倒好,既然前面看不到生路,那干脆躺下等死吧。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此时的朱标是有一些埋怨楚泽的恨铁不成钢。 而楚泽则是满脸好奇的看着突然有些发火的朱标。 “殿下,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着急啊!” “我..我能不急吗?” 朱标此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急什么。 或许,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未来之后,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改变的那种无力感吧。 或者,就只是单纯的觉得,楚泽此人来住未来数百年之后,不管是对大明,还是对天下,都有着莫大的好处。 他这样的人,就不应该如此不明不白的死去。 总之,朱标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 他现在也就只有一个想法,楚泽不能死。 至少,不能就这么如他自己说的那般,轻描淡写的就死了。 “行了行了,咱们还是先别聊这个事儿了。今天..我母后把我叫过去了一趟。” 朱标看着依旧是不温不火的楚泽,他算是看出来了,和这家伙聊这些,纯粹是自找没趣。 当然了,主要也还是朱标无法站在楚泽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大家从思维方式到行为习惯,以及价值观都是不一样的。 他们压根就无法聊到一起去。 “马皇后吗?嗯,这也是传奇人物...历史四大贤后之一!” “其实有时候,我都觉得你们家这几代人是真的厉害啊!洪武大帝,唯一一个草根皇帝!其实吧、你父皇一心还想着说找一个光鲜亮丽的先祖。这样能显得自己得帝位名正言顺一些。” “其实我跟你说,你有时间跟你父皇说道说道。没必要找什么厉害的先祖来认...后世一提到他,那基本都是竖大拇指的,能比他厉害的、这历史上也就没几个了。” “与其找个厉害的前人先祖认一下,还不如今后的族谱就从他这一页开始写!” “你看看,你们老朱家出了唯一一个草根皇帝不说,后面的、还有你这个有史以来,权势最重,地位最稳的太子。后边还有唯一一个封狼居胥的皇帝..” “最后再加上你们家那个六边形战士..毫不夸张的说,你们这一家子,就这几代人是真的厉害啊!人才辈出,气运旺盛的不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前面这几代人把气运都给用光了!后边尽是出一些奇葩玩意儿...” 作为一个后来者,楚泽可以说是再清楚不过了。 他们老朱家,一个大明战神..一个木匠皇帝,一个不说话的皇帝,一个修仙的皇帝。 那家伙,各种奇葩! 可以说,有中兴之志的,那一个比一个短命... 前人有多厉害,后人就有多扯淡。 楚泽说的是尽兴了,但朱标在一旁听的是嘴角直抽抽。 别的他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但唯独有一句,却是挑动了一下朱标的心弦。 自他这个太子之后,他们家出了一个封狼居胥的皇帝... 封狼居胥是什么,这一点朱标自然是无比清楚的。 这是汉朝时期,汉武帝座下的神将,冠军侯霍去病创下的武将最高荣耀! 本来说,有人达到这一最高荣耀的话,朱标并不会觉得有多么惊奇。 世间之大、奇人辈出! 这本就无可厚非! 若他们大明朝能出一位像霍去病那样优秀的将领,那朱标只会感到高兴,感到欣慰!庆幸天佑大明! 但是..若是将封狼居胥这个荣誉、直接灌注在一个皇帝的头上的话... 那多少就有些别扭了。 “太子殿下不用怀疑,这名头不是虚名,而是你们家后面的皇帝御驾亲征,那是实实在在的一刀一枪杀出来的。” 楚泽看着朱标那有些别扭的神色,他自然是知道对方在怀疑什么了。 无非就是觉得,楚泽这是夸大其词了。 或者,就是后世的皇帝之中,有人为了自己的颜面,刻意的篡改了历史。 毕竟哪有皇帝去封狼居胥的? 光是想一下就知道不可能了好吧! 皇帝不坐镇国都,去御驾亲征、还直接打到了狼居胥山... 这不是胡闹嘛! 第28章:你不当皇帝,可惜了! 封狼居胥的皇帝,这一点虽然朱标多少抱有几分怀疑的态度。 毕竟在朱标看来,一个皇帝去封狼居胥,这多少有些不靠谱了点儿,甚至在朱标看来,这估计多是为了填充虚名罢了。 甚至在朱标看来,这根本就是胡闹... 哪怕楚泽信誓旦旦的说,对方封狼居胥的名头,是确确实实真刀真枪打出来的。 朱标也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一个皇帝,太过穷兵黩武,拖垮的也将是整个国家的财力和底蕴。 就算是要向外扩张,也应该在国力昌盛,底蕴充足的情况下进行才是。 民为国本,以百姓为本,才是朱标所认可的治国之道! 而看着朱标脸上那有些不屑的神色以及紧皱的眉头之后,楚泽也知道对方这是在想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对方穷兵黩武,虽然是打出来了自己的威名,但是也把一国拖垮了啊?” “难道不是吗?” “嘿嘿,如果是这么想的话,那咱们就又绕回了五龙同朝这个问题上了。我说过,你们家这几代人,可以说那是得天地气运庇佑的存在。” “五龙同朝,之所以被后人口口相传,一来,是在接近一百天的时间里,你们这五个皇帝都同时在世。所以被称之为五龙同朝。” “而另一个方面,也侧面的说明,你们这五个皇帝,实力总体上都不算差。当然了...万事无绝对..” “刚刚跟你也说了,这位皇帝御驾亲征,封狼居胥。而同时,他后面继位的一位,则是以太子的身份监国。” “可以很客观的说,前面那位,在位期间基本都在干仗。后面这位监国太子,就是他最强的后盾,这位监国太子,也是你们五龙之一。” “其实说白了,这个特殊时期,大明完全是有两位皇帝的。这么说,完全不过分。” “而且,在他们两个之后,还出现了你们大明朝,理论上来说最厉害的一个人物。我们后世都戏称他是大明的六边形战士。” “你也许不理解这个称号的含义。总体就是就是,这一位,战斗天赋拉满,治理朝政能力拉满,心机权术拉满,识人用人拉满,吃喝玩乐拉满...” “每一个方面,他都极为的优秀,至少作为一个皇帝,他几乎堪称完美!” “要硬说是他有什么确定,那也就是寿命这一块了..除了死的早,其他都接近完美。” “...” 除了死的早! 这话在朱标耳中听着,那是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尤其是,这两天他貌似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类似的话了。 甚至就连他自己,也都是被这话形容的对象。 世上最有权势,话语权最重的太子,可惜死的早... 他儿子,朱雄英、拥有最显赫的出生,只要长大,未来就是妥妥的储君,甚至都轮不到他这个当父亲的来制定他当未来的太子,他父皇就很可能直接给他定下了。 但是,可惜死的早... 本以为这个话题就此结束的朱标,这才相隔不过几个时辰,他就又听到了这么一句。 而且这一次,还是楚泽所谓的,他们老朱家,大明王朝,最为完美的一个皇帝。 六边形战士,每一个方面都拉满了。 但是,可惜死的早.... 本来一开始听到楚泽这么说的时候,朱标还是很高兴的。 虽然、他也大致的猜出了,这后续的三个皇帝,大致和朱允炆是没啥关系的了。 但是作为一个太子,在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朱标还是很开心的。 至少,未来的大明将会继续强盛下去,这一点在朱标看来,本就已经是好事了。 但是一听到死的早了点儿这话。 他就顿时高兴不起来了。 “我突然发现,老四总是说你是乌鸦嘴,扫把星这话,也许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你这是真说谁谁倒霉...” 朱标看着靠在栏杆上,一脸慵懒的楚泽,他一时间开始有些理解朱棣对楚泽的那种偏见了。 本来今天朱标也想带着老四一起过来的,但是一听说是来和楚泽聊天的时候。 朱棣脑袋直接摇成了拨浪鼓,说啥都不来了。 而且还一个劲儿的吐口水,说见了楚泽、晦气.. “嘿嘿,看来老四对我怨念很深啊!” 听到朱标这话时,楚泽手上的动作也微微愣了一下。 随后,又将捡起来的一枚小石子丢进了面前的水池之中。 看着一圈圈泛起的波纹,楚泽的脸上随着逐渐散开的波澜而泛起了笑意。 “你也别多想,老四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罢了。其实,他也就是担心知道的太多了之后,心里会有压力。” 朱标看着慵懒的楚泽,原本从小都接受礼仪教化,不管是站还是坐,都有特定姿势的他,却也不知怎么想的,直接学着楚泽的姿势,缓缓的靠在了池塘的围栏之上。 整个人竟也产生了一种类似楚泽一般的慵懒之意。 “有一说一,这姿势还挺舒服的!” 靠在栏杆上之后的朱标,看着湖中逐渐泛起的波澜,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有些恍然的扭头看向了一旁的楚泽,眼中不由多了几分深意。 “楚泽,你说父皇对我给予了厚望,并且一定程度上,甚至是亲自言传身教的教我如何做好一个皇帝。” “那..如果我突然暴毙了,而且长子也...那,如今父皇为了准备的一切,是不是反而会成为新皇的累赘和绊脚石呐?” “...” 楚泽在听到朱标的这个问题之后,他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收敛了下来。 随后扭头微微眯着眼看了看朱标。 “啧啧啧,果然不愧是世上权势最重,最有话语权的太子啊!其实我感觉,如果你活着称帝的话,大明绝对可以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 “而且、要是你父皇能早点儿退休,直接把皇位给你,然后他养老的话。说不定后续的一切,都会变的更好。” “可惜啊!可惜...” 看着摇头叹息的楚泽,朱标也差不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如果他暴毙了,他的长子也夭折了。 那么毫无疑问,如今他父皇给他准备的班底,都将成为陪葬品... 第29章:最为锋利的刀! 楚泽的出现,就犹如他形容的那般。 一颗微小的石子丢进了原本平静的池塘之中后,泛起的水波开始席卷所有人。 就目前而言,对于朱元璋来说,最为重要的事情,已经不是什么整治朝堂,整治贪官污吏了。 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修改自己已经制定下来的规矩。 今日的朝会之上,老朱将此事重新提起,然而满朝文武,敢言者却寥寥无几。 就算是胡惟庸、汪广洋之类的能人,在听到老朱要秀修改宗族赡养的问题时,都无一人敢开口。 因为他们谁都吃不准朱元璋此时的心思,如果... 要知道,当初分封个诸侯王这件事,就有不少人进行了反对。 皇子无功、加封为王! 这无疑就是在裂土而治,本就是很多人都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然而如今分封之事才过去没多久,如今陛下又突然旧事重提,而且言语之中,多是要削减藩王待遇等问题。 此事实在是让人有些摸不清头脑了。 所以,谁也不敢妄自开口,一旦自己说的想法与陛下之意不和。 那可就大不妙了。 加之如今朝中形式不明,所以在朱元璋提起此事的时候,群臣多是推脱。 毕竟圣意不明时贸然开口,绝不是什么好事儿。 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老朱一个早朝几乎都是阴沉着脸过来的。 甚至可以说,他很想直接在大殿之上就直接破口大骂。 只不过他却依旧还是忍住了。 直到返回了御书房,老朱的脸色这才彻底的阴沉了下来。 “楚泽人在哪儿?” 黑着脸回到御书房的朱元璋,本想拿起桌上的奏折看上一眼的。 但是刚打开一份奏折,他那烦躁的心就导致他直接将手中的奏书又丢了回去. 宗族供养之事,老朱目前是毫无头绪,而如今除了宗族供养,还有自己大孙儿... 这一件件的烦心事,可以说让老朱整个人莫名的烦躁。 “回禀陛下,楚泽人在东宫暂住,目前正在和太子殿下莲池边散心闲谈。” 随着老朱的询问,他边上一直跟着的二虎直接微微向前一步。 虽然他就算是老朱上朝期间都是一直跟在老朱身边的,但是老朱问起事的第一时间,他却没有丝毫迟疑的就给出了答案。 “把太子和楚泽都找来。朕有话要问他们。” “是!” 接到朱元璋的命令之后,体型壮硕的二虎瓮声瓮气的回了一声,随后转身便想去找朱标和楚泽。 然而他才刚转过身,都还没来得及迈开脚步,朱元璋的声音又再次响了起来。 “去把老四和老二都叫来。还有,今天楚泽与太子都聊了什么?” “是!” 听到朱元璋的后续命令之后,二虎也只是机械化的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快步离开了。 不多时,一个厚厚的册子便被送到了朱元璋的手里。 正如楚泽所猜测的那般,这册子之上,记下了楚泽和太子朱标早些时候的所有谈话。 甚至其中还包括了楚泽每一句话说话时的神态语气的标注。 而老朱在看完了手中的册子时,本就心情烦躁的他,此时嘴角更是一阵抽搐。 “锦衣卫...名字倒是不错。” 锦衣卫的存在,如今整个大明知道的人也不过寥寥数人。 而且锦衣卫彼此之间是并不知道对方的存在的。 可以说,如今的锦衣卫就好像是一张蛛网,这张蛛网的核心,就是朱元璋自己。 然而楚泽却能如此清晰的说出这个尚且没有名字的机构的存在,并且连它的运行方式都很清楚的样子。 这一点,无疑又一次的给朱元璋带来了一定程度的震撼。 “来自后世的人啊...” 当看完整个册子上的内容之后,朱元璋重重的将册子闭合了起来。 同时也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后世之人..那原本落入平静的水池当中的石子.. 还有就是那对于那全然未知的未来的影响... 仅仅一夜之隔的时间,楚泽便再一次的踏进了御书房当中。 只不过这一次再次看到朱元璋时,他的心境也发生了些许的改变。 第一次面对老朱时,楚泽心里更多的,还是紧张和忐忑。 毕竟这位可是大杀神啊! 光是死在老朱命令之下的官员,前后加起来恐有十六七万之多。 当然,这还只是可能,具体数字,恐怕只多不少。 然而这一次,再次踏进御书房之中,看着坐在主位之上的老朱,楚泽的心情却格外的平静了起来。 “陛下,中午好啊!” 刚踏进御书房之中,楚泽便兴致冲冲的挥手和对方打了个招呼。 只不过并没有得到回应罢了。 “燕王殿下,中午好啊!吃了吗?” “这位看着眼生啊!” ... 好好休息了一夜,并且心态也逐渐平稳下来的楚泽,此时显得格外的阳光开朗。 当然了,也多少有些皮了点儿。 在看到老朱并未对他作出回应之后,楚泽便直接将视线转向了一旁的朱棣。 乐呵呵的对着对方笑了笑。 然而朱棣这边,却也仅仅只是给了甩了一个白眼。 “你还是别看着我笑了,我心里渗得慌...” 朱棣此时对楚泽,那是真的没啥好印象啊! 尤其是一想到昨天,这家伙时不时的朝着自己投来不是那么善意的目光,朱棣就感觉自己脑瓜子一阵嗡嗡作响。 而昨天返回燕王府之后,朱棣第一时间就找到了自己身边的谋士。 当对方听说了有关楚泽的事之后,给出朱棣的第一个警示就是,这个人很危险! 而第二个警示,就是让朱棣离他远一些,最好不要和他沾染上任何的关系。 当然,如果可能,也不要和楚泽过多的交流。 楚泽自称来自后世,那么若是陛下真的相信了他的这番言论,将来此人恐怕就会成为陛下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当然,也有可能陛下会成为他手中最为锋利的刀,只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罢了。 而在朱棣的边上的,则是朱元璋的次子、也就是楚泽所说的,那间接至太子朱标于死地的秦王朱樉。 然而此时的朱樉,还满脸好奇的看着这个在御书房之中,当着他父皇的面依旧如此放肆的家伙。 全然不知道,他这是要大祸临头了! 第30章:二哥,你要小心了啊! “咱看你这样、似乎还挺开心的啊!” 此时心里本就犹如憋着一团火一般的朱元璋,在看到楚泽一踏进御书房之后,东看看、西瞅瞅的样子之后,他的脸色也是立刻就寒了下来。 一夜不见、不知为何,老朱总感觉楚泽这货好像比昨天要放肆了一些! “陛下、其实我这人本来就是这样的,天生比较乐观。凡是有好就必有坏。” “如今身份也自曝了。至于真实性,这本就不在我考虑的范围内,心里一直压着话,好不容易全都说开了,此时不高兴,后面还有没有机会高兴可就说不好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嘛!” 面对朱元璋那有些冰冷的语气,楚泽仅仅也就是嘿嘿一笑,随后竟还有几分含蓄的挠了挠头。 生死看淡之后,他心情的确好了不少。 当然了,他如今的好心情,基本上可以说完全就是建立在了老朱一家满脸愁容的基础上来的。 所以在此时的朱元璋看来,楚泽那满脸的笑意,那是咋看咋不顺眼! “你小子...咱怎么感觉你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啊?” 面对楚泽时,老朱此时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就种种迹象表明。 这家伙很可能真的就是来自未来之人。 可也正是如此,才让朱元璋真的有些两难了。 一个知道未来大致走向的人就站在了你的眼前,只要是个人,都必然忍不住想问他一些什么。 这一点,绝对是大多数人都有的好奇心。 但是问了之后,此人口中说出的话究竟是真是假,这就又是另一个问题了。 尤其是朱元璋这种,本身出身寒微,白手起家的人。 从无到有,这是一个很舒服,很有成就感的过程。 但是若是从有到无...那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了。 所以,可以说坐上了皇位之后,老朱的疑心就一天比一天重了起来。 正如楚泽和朱标说的那般,他有些容不下楚泽,这是打心眼里容不下... 毕竟,在朱元璋看来,这家伙身上的不可控因素,实在太多了。 而偏偏,这家伙还是一心求死的玩意儿。 “陛下,我虽然是个生活在后世的平凡人,相比于你们而言,我不过是茫茫众生中的一粒尘埃。谈不上伟大,也说不上耀眼。” “但还请陛下不要把我看得这么龌龊...” “发生在你们身上的事,对我而言不过就是一段历史,一段书上记载的文字。甚至我现在都怀疑我自己是不是在做一场梦,梦醒之后一切又都会恢复到原样。” “幸灾乐祸谈不上,不过就当是看个热闹的心态,还是会有的。毕竟人的本性就是喜欢吃瓜嘛!” “陛下,今日您找我来,不知道是想知道什么啊?” 今日的楚泽,可以说完全就像是一个刺猬一般,给人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说白了,他的最终目的就是求个安乐死。 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你要想威胁他,那可就有些难了。 尤其是,这家伙穿越之后,压根就没有前身的记忆。 所以对楚泽来说,他就是一个孤家寡人。 完全就是那种双腿一蹬、两眼一翻,这辈子也就算是一了百了了。 当一个人无所顾忌之后,展现出来的就是他真正的本性。 “哼!朕问你,五龙同朝,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还有那封狼居胥的皇帝以及你所谓的六边形战士。这些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看过了楚泽与朱标谈话记录的手册之后,老朱自然也对这些事情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好奇。 此事毕竟事关一个帝国未来的命运,作为大明的开拓者,老朱自然还是想知道一下有关后来的事情的。 尤其是,听楚泽的说法,大明朝后续的几个皇帝,似乎都很强。 这就更让老朱好奇心爆棚了。 “五龙同朝?封狼居胥的皇帝!六边形战士?老四,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还有,这家伙....” 在楚泽和朱元璋相互对峙的时候,一旁稀里糊涂被叫来的朱樉听的那是一头的雾水。 他本是在封国之中的,只不过前些日子,他听说母后病了,于是便特请返回了南京城。 本意是最近几日就要返回封国的,结果今天一早,就被莫名其妙的叫了过来。 而且,还见到了楚泽这么一个可以说,说话的时候都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家伙。 没错,在朱樉看来,楚泽此时就是在作死。 在他父皇面前,说话如此嚣张跋扈,无礼顶撞的。 按照朱樉对他父皇的了解来说,这家伙的每一句话,理论上都可以让他脑袋搬家了。 结果这家伙现在居然还活的好好的。 最关键的是,他父皇居然还没有发火! 这明显有些不太合理才对啊! 让朱樉问太子朱标的话,他明显是不敢的。 毕竟他们一众兄弟之中,朱标算是真正的做到了长兄如父这句话。 一众兄弟对于朱标,大部分都是带着七分尊敬、三分惧怕的。 朱标对所有兄弟都很好,并不存在说谁出生嫡庶这种说法。 但是同时,他也对所有兄弟都格外的严厉。 所以让朱樉此时去问朱标的话,他是不太敢的。 毕竟这可是正式场合。 所有,他也就只能用胳膊碰了碰边上的朱棣。 “二哥,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儿站着吧...不然一会儿你必然要挨揍的。” 面对自家二哥的询问,此时的朱棣这才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太子朱标,出发济南视察民情,而济南就是他二哥,秦王朱樉的封地。 而太子之所以前去济南视察,根本原因还是因为他二哥在封地之中胡作非为。 如果将这所有的事情串联到一起的话,那么完全可以说,他大哥朱标的死,秦王朱樉也有一定的责任。 就算这只是一个偶然,但是却也间接的引发了朱标的病逝。 而今天...秦王朱樉又恰巧的被他父皇叫来了御书房... 此时的朱棣脑海中快速的闪过了这一些列的信息之后,他再次看向朱樉这个二哥的时候,眼神中也是不由多出了几分怜悯之色。 很显然,他二哥今天出现在这里,怕不是让他来旁听这么简单的啊 第31章:我老朱是滥杀无辜之辈吗? 朱棣此时虽然心中已经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但是他这话说的却也是没头没脑的。 至少对于朱樉而言、他刚才的警告完全就是牛头不对马嘴的。 他又没犯什么错,干嘛要挨揍啊? 当然了,如果昨夜,他也在场的话...或许他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看着似乎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一般,直接低下头,全程作出一副乖宝宝样,甚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朱棣。 朱樉虽然心中满是疑问,但是此时他却也不好继续问下去了。 只是满脸好奇的看着站在他父皇对面的楚泽。 甚至眼神中还带着几分戏谑。 ‘这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野小子,竟然敢这么和父皇说话,也不知道一会儿这家伙会怎么死哦..可怜啊!’ 此时的楚泽,似乎是感受到了朱樉投来的视线之后,目光也是朝着对方的方向瞄了一眼。 “楚泽,这是我二弟,秦王朱樉...” 站在老朱边上的朱标,在注意到楚泽的视线偏移了之后。 他也十分和善的给楚泽介绍起了自己的兄弟。 只不过,介绍完了朱樉之后,朱标却也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他说话的声音,竟也是越来越低了起来。 甚至到最后,他都不由将视线看向了朱樉。 “原来这位就是秦王朱樉啊!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 听到今天多出来的这位观众居然就是传说中的秦王朱樉的时候,楚泽看向对方的时候,也是不由多了几分调笑之意。 昨天他才点了朱樉的名,今天朱樉就出现在了面前。 这多少是有些巧了啊! “呃...多谢!” 面对楚泽的突然打招呼,朱樉也显得稍微有些不太适应了起来。 不知道咋回事儿,朱樉就感觉,今天一天了,后背都是阴森森的... “别忙着在这儿介绍来介绍去的!咋的?咱的话不好使了吗?就没人想解答一下咱的问题?” 看着座下相互介绍和私语的四人,老朱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们的交流。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胡扯的! 看到朱元璋突然开口,并且脸色还这么难看之后,朱樉也赶紧低下了头,学着边上朱棣的样子,当个乖宝宝默默的在一边站好了。 而朱标则是对着自家父皇微微一笑。 唯独楚泽,对于老朱紧皱的眉头似乎并未察觉一番。 反而是眼珠子一转,脸上竟浮现出了一抹谄媚的笑容。 “陛下,要不咱打个商量呗?” 楚泽突然蹦出来的这么一句‘打个商量’,直接让原本神色极为严肃的朱元璋,脸上的表情都不由愣住了。 短暂的愣神之后,朱元璋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楚泽。 随后他就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般,伸手指了指楚泽、随后又指了指自己道。 “你刚才是在跟咱说话?你要跟咱打个商量...” 自从登上帝位之后,朱元璋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居然敢在自己面前讨价还价的。 而面对朱元璋满脸的诧异,楚泽依旧是神色极为认真的点了点头。 “陛下,您没听错!我就想跟您商量个事儿...我以前看电视,也就是类似于你们这个时代,搭台唱大戏的那种,在后世,管这个叫电视!” “以前我看电视里面经常演的有那种死士,他们呢,都是去执行一些特别危险,并且还不能被人抓住的任务。” “然后这些死侍在出发之前都会领一颗药含在嘴里,如果任务失败即将被抓了,就把嘴里含的药咬破,然后很快就能死了的那种。” “陛下,您刚才说的那些事儿,我绝对一五一十如实的告诉你,但是说完之后,您能不能也赏我一颗这种药啊?” “...” 朱元璋在听完了楚泽与自己商量的事情之后、原本他以为自己会怒发冲冠的。 毕竟楚泽在自己这个皇帝面前讨价还价,明显是已经挑衅了帝王威严的事情。 但是当楚泽的要求说完之后,朱元璋却发现,自己此时居然连和这家伙说话的心情都没有了。 可以说在此时朱元璋的眼中,楚泽这后世之人妥妥的就是脑子有病... 你说他胆大包天吧、这家伙很明确的说了自己怕疼。 可你要说他胆小如鼠吧,他却又一心求死! 这种人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而且老朱也逐渐发现,和楚泽这家伙说话简直太累人了。 朱元璋承认,自己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对楚泽动过杀心。毕竟他觉得这家伙骗人都骗到他的头上了。 如此大胆狂徒,若是不杀了他,难道还留着恶心自己不成? 可那一份杀心,都是建立在楚泽说的所有话都是骗人的情况下。 但是如今随着楚泽袒露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多,朱元璋虽然知道这一切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他也已经在逐渐的相信,楚泽真的是来自后世之人这件事了。 而且如今朱标尚且活着,老朱正是在为朱标铺路的阶段。 如果楚泽此人,将来能被朱标所用的话。 那老朱自然乐得给朱标留下楚泽这么一个身份特殊到不能再特殊的人了啊! 可是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朱元璋能够明显的感觉得到,楚泽对他这个皇帝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偏见。 这家伙对于在自己这个皇帝手下做事这件事,那是相当的抵触的。 或者说,楚泽的第一主观意识便告诉他、朱元璋绝对会杀了他的。 而且大概率还会死的很惨。 所以此时的楚泽,一心就想着好死! 甚至,朱元璋觉得这家伙一心求死,都求的有些魔障了。 只要有机会,他就会提一下这件事。 “这世上哪有这种东西!看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后不许看了。” 想明白了一切之后,朱元璋再面对楚泽那满是期待的眼神时,更多的还是无奈和无语。 他有些想不通,自己之后究竟是做了什么。 能让楚泽这个数百年之后穿越回来的少年,对自己的恐惧和偏见如此之深! 他朱元璋的确弑杀,但是也不是滥杀无辜之辈啊! 第32章:你别看我行不行啊!求你了! 以后不许看了? 好家伙,您觉得我这辈子还有机会看电视吗? 楚泽听到老朱那随口的一句之后,他硬是不由让他这话给气笑了。 他要是还有机会能看得上电视的话,他也不至于一心去死了好不! “你小子笑什么笑?皮痒了是吧!你小子以后不许在咱面前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一个大男人的,张口自裁,闭口好死的!能不能有点儿出息了?” “你不是说是咱的后人嘛?你就这么点儿出息?咱老朱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窝囊废?” “以后你小子要是再给咱张口自裁、闭口好死的。咱就给咱后人留下祖训,咱老朱家沾亲带故的,都不许嫁给楚家的人!咱瞧不上...” “卧槽...” 楚泽原本以为朱元璋只是简简单单的随口一提,于是他也就苦笑了一下。 结果看到他嘴角的笑容之后,朱元璋居然直接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随后指着楚泽的鼻子就开始骂了起来。 这一骂,可以说看的楚泽整个人直接就傻眼了。 除了一句国粹之外,他竟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而一边的朱标看着被他父皇骂的目瞪口呆的楚泽,他虽然已经很努力的在掩饰心中的笑意了。 但是那控制不住跳动的肩膀,以及偶尔憋不住的笑声,已经很无情的出卖了他此时内心的想法。 而另一边,一直装乖宝宝的朱棣和朱樉这两个难兄难弟,此时也是嘶嘶嘶的笑个不停。 只不过下一秒,楚泽的视线也就随着一起瞄了过去。 并且看着嘲笑的正嗨的朱棣,楚泽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你能不能转过去啊!你干嘛总看着我啊!我不笑了还不行嘛?” 感受到来自楚泽那怪异的目光注视之后,本来笑的正欢的朱棣,脸上的笑容顿时便犹如被冰封一般。 被楚泽的目光这么一看,朱棣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朱棣的内心一直在不断的警告他,赶紧闭嘴,赶紧离这家伙远一点儿。 这家伙就是个扫把星,他这是要盯上你了啊! 虽然此时朱棣很想抓紧时间开溜,但是他父皇可还在一边盯着呐。 他又怎么敢跑啊... 于是,在楚泽的视线注视之下,朱棣果断的选择了认怂。 “哎哎..胡扯的话题扯过头了,咱今天事儿还多,你小子也别给咱东拉西扯的了!赶紧先给咱说说,这五龙同朝,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朱元璋的视线在楚泽和朱棣之间来回扫视了一下之后,他也是有些微微皱眉了起来。 不知道为啥,他其实也觉得,楚泽在看向老四朱棣的时候,目光中的神色的确不太一样。 那感觉,说不上来的奇怪。 “行,既然陛下您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拖拉了!五龙同朝,其实也就是字面意思。” “就是说你们家,五代皇帝,都生活在了同一个时间段。” “大致有一百来天的时间里,你们五代皇帝,一同活在世上!” “这就是所谓的五龙同朝了。” “...” 五代皇帝,活在同一片天空下! 朱元璋再次从楚泽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呼吸都还是难免急促了一下。 乍一听,其实老朱还是感觉这事儿挺值得高兴的。 可是稍微一细想之后,他却脸色又难看了起来。 “你昨天不是说了,咱下一代的皇帝是朱允炆嘛!那从他开始,怎么就还有三个皇帝一同在世啊?” “你可别告诉咱,咱硬是活到了咱的孙儿家都有孙儿了才退位的哈!你要这么说,咱可得削你了!” 虽然朱元璋倒也挺想他能活到自己的孙儿辈的都有孙儿了才死。 但是六世同堂...他自己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陛下放心,您活不到那时候的...” “嗯?” “咳咳...口误口误,我的意思是...” “呃...大致意思是...” 楚泽刚才一时口误,结果在朱元璋的注视之下,他硬在那儿‘是’了半天,结果也硬是想不到一个可以圆回来的说法... 然而面对老朱那尖锐的眼神注视,楚泽额头也不由冒起了一丝冷汗。 这嘴欠的... 您活不到那个时候的! 这话似乎咋听咋不合适的样子啊... “哼!臭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行了,咱能活到什么时候就算什么时候,你小子赶紧给咱说说,朱允炆之后的皇帝,又是谁?” “行..抱歉哈陛下,刚才真是口误,其实您活的时间挺...” “嗯?你小子是不是真皮痒了?” ... 楚泽本来还想解释一下什么的,但是很显然,老朱对于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这事儿,似乎并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当然了,也许只是不想楚泽开这个口罢了。 毕竟,谁会想知道自己的死期呐? 知道了之后有啥用? 难道到了日子,就能不死了? 那种突然间知道了自己的大限,然后数着天数过日子的感觉,谁会喜欢? 所以老朱在楚泽即将开口的时候,直接一声冷哼就打断了他的话。 楚泽见此,也是识趣的马上闭嘴了。 然后嘿嘿一笑,重重的咳嗽了两声,算是岔开一下话题,顺带的缓解一些尴尬了。 朱允炆之后的下一任皇帝是谁? 这个话题,对于在场的几人来说,纵然是还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的朱樉,此时也都同样将满是期待的视线看向了楚泽。 九五至尊之位的归属问题,谁又能不好奇呢? 而面对众人满是期待的注视,楚泽也终于抬起头环视起了几人。 他此时面带微笑,嘴角的笑容很真诚、也很阳光。 但是当他的视线最终停下的时候,在场的几人,脸上的表情却又多变的有些难看了起来。 当然,其中脸最黑的,自然是非燕王朱棣莫属了。 因为楚泽的视线,又一次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我..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你干嘛总是看我啊...” 倘若是平时,楚泽有事儿没事儿的就朝他这边看过来也就算了... 这讨论下下一任皇帝的归属的时候,他还看自己干嘛? 难不成自己还能是... 我去! 第33章:永乐大帝VS洪武大帝! 噤若寒蝉,这个词此时用在朱棣的身上,基本上可以称之为贴切了。 因为他此时不仅仅要面对楚泽投来的目光注视,还得承受来自他父皇以及大哥的视线威压。 他现在是真的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我居然成了皇帝!我的天,这不可能啊...我绝对没有造反的心思的啊..为什么嘞?我为什么会成为皇帝啊?这压根就不对啊!’ ‘这扫把星,我就知道他一直盯着我看,绝对不会有好事儿的,这家伙真是太嘴黑了啊!提谁谁倒霉...呜呜呜,我怎么就这么点儿背啊...’ 此时的朱棣,内心之中可以说是已经完全欲哭无泪了。 他很想解释,但是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 因为楚泽现在啥也没说。 可是他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却又可以说是此时无声胜有声了。 怎么办? 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父皇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就直接把我给圈禁了? 大哥会不会不给我求情了啊? 楚泽这个扫把星,会不会是在撒谎? .... 短短的一个瞬间,朱棣的心中闪过了无数的疑问。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连问的勇气都没有一句。 因为他对于他父皇的惧怕,那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 “给咱说说具体怎么回事儿。老四做了皇帝之后,表现如何?” 在死寂一般的沉默之后,老朱那冷漠到了极点的声音也在御书房中缓缓的响了起来。 只不过他的这话,谁也说不好究竟是对楚泽说的,还是在对朱棣说的。 至少从楚泽的角度来开,老朱这话应该是说给朱棣听的才对。 老四做了皇帝之后,表现如何? 这话不管怎么听,都有一种警告的意思在里面。 大致的感觉,就好像是在警告朱棣、你最好继承皇位之后,干的都是好事儿,否则你给咱等着! “父皇...儿臣..儿臣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啊父皇...您..” “够了,一边站着去。” “遵命...” 朱棣此时自然也是听出来朱元璋这话中的意思的了。 所以尽管他心里再紧张,他也还是要站出来为自己辩解一番。 只不过辩解的时候,说话时牙关都有些打颤了起来。 “呃...其实吧,永乐大帝,你也不用太害怕你父皇的。你没错的...” 看着被吓的有些胆寒的朱棣,楚泽也吧唧了一下嘴。 永乐一朝的功过对错,楚泽不好说什么。 但是至少就永乐大帝本人,楚泽其实还是挺喜欢的。 “永乐大帝...这名字倒是霸气了..都差不多赶上咱的洪武大帝了!” “你还是闭嘴吧你..我这是要被你害死啊!都说让你别看我、别看我..我就知道嘛,沾上你,必然没好事!” 楚泽看着被老朱吓的宛如小鸡仔一般的朱棣,他也是一个没忍住的替他说了一句公道话。 然而他这一口永乐大帝喊出来。 老朱和一旁的朱棣脸色都垮了下来。 朱元璋被楚泽称为洪武大帝,结果这转头,又多出来一个永乐大帝! 怎么的? 意思这朱棣,还想和他老子抢风头是吧? 而朱棣这边、嘴上虽然也就是小声的对着楚泽嘀咕。 但实际上,他心里已经是跳到了楚泽的脖子上,然后双手撕着他的嘴朝两边拉了。 你这是还嫌害我不够惨是不是? 还永乐大帝,现在要是条件允许,我一定要缝上你这张乌鸦嘴... 你这扫把星、乌鸦嘴! 果然是提到谁,谁就得倒霉啊! “咳咳...那啥,我们还是接着说五龙同朝的事儿吧。” 楚泽本意是自己说一句公道话的,结果公道话还没出口,就让人给怼了回来。 而他这才想起来,貌似此时朱标还没死、而朱元璋性格上,本身就讨厌被人忤逆他。 他定下了朱允炆为继承人,结果这继承人很明显的是被朱棣给推翻了。 在不知道具体原因的情况下,朱棣在他老子眼里,无疑就等于是狼子野心,叛逆之辈了。 这时候,貌似他说刚才那话,的确有些不太合适的样子。 “从允炆的事情开始说起吧!” “允炆上位之后,如何了?” 朱元璋看着老老实实的退到了一边站好的朱棣,他本来还想说点儿什么的,但是在注意到朱标那满是哀求的眼神之后,他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重话。 只不过在看向楚泽的时候,他脸上多少还是有些不悦的。 从昨天开始,他也只是觉得朱棣有些咋咋呼呼的。 但是现在看来..他说的似乎并不是没道理的。 楚泽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扫把星啊! 那是谁和他沾边,谁就倒霉... 这家伙该不会就是上天安排来膈应他们家的吧? 朱元璋想到这里的时候,他不由歪着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然而他这一看,本来就黑的脸,顿时更加的难看了起来。 原本外面还是万里无云的,结果就这么点儿时间,天空中竟都直接黑了下来。 并且在朱元璋朝着外面看的时候,一道惊雷突然划破了天际,豆大的雨点也开始嘻嘻唰唰的朝地面上落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朱元璋看向楚泽的眼神就更加的怪异了起来。 扫把星... “咳咳..今天天气不错哈..雨泽万物..” 此时楚泽虽然不知道老朱心里在想啥,但是就对方看自己时那怪异的眼神,他也知道必然不是啥好事儿了。 于是尴尬的笑了笑之后,他赶紧清了清喉咙,随后抓紧的扯开了话题。 “陛下您殡天之后..那啥,就是建文帝哈,他是大明朝的第二位皇帝,总计在位时间貌似是三年还是四年来的。反正不长就是了。” “建文帝在位之后,做的最出名的事情就是削藩了。这件事,直接的导致了...” “等等,你说朱允炆上位之后,他都干嘛了?” 楚泽这边本意是要避免尴尬,结果一开口,他就更尴尬了。 一口陛下您殡天之后,那是听的朱元璋直深呼一口长气,单手捂着额头,甚至看都不想多看楚泽这家伙一眼。 因为他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把这家伙先拖下去嘎了... 而当他强忍着想听完楚泽的话再说的时候,他却听到了两个让他眉头直皱的字眼! 削藩... 第34章:你笑的有点渗人,不敢说了! 藩王分封治边! 这个策略是朱元璋自己制定下来的。 他当初这么做的主要目的,就是希望权力能集中在他们老朱家的手中。 从而避免出现外臣拥兵自重,危害统治这样的问题出现。 毕竟在老朱看来,自家人,终究是自家人。 每一个在外的藩王,可以说都是他朱元璋的儿子。 而当听到楚泽说起削藩二字的时候,深知权利争锋之战中,落败的后果的朱元璋,眼神也神色都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 虽说楚泽还并未开始细说,但是朱元璋此时心中也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权力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让人乱花迷眼的东西。 藩王手中掌权,有封地、有权利,有兵力! 若是让藩王们自愿交出手中的一切,这恐怕就是天方夜谭了。 然而皇帝若是想要削弱藩王,对方却执意不肯交权的话...血腥,就在所难免了。 毫无疑问,一场孙子与儿子之间的争斗也就开始了。 “陛下、看来你应该也想到后果了呀...其实我以前看明史的时候就特别好奇一件事情,您做事是不是都不喜欢考虑后续啊?” 看着朱元璋那逐渐变得怪异的神色,楚泽自身也是有些皱眉的看向了朱元璋。 问出了一个他之前很是好奇的问题。 这个问题,可以说后世估计有不少人都会好奇。 老朱做决定之前,究竟是真的没有考虑长远呐,还是单纯的...他的眼光就没有这么长远? “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泽,别乱说话!” 原本还在皱眉细思的朱元璋,在听到楚泽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神色立刻就变的有些不悦了起来。 他这个问题,多少是带了几分侮辱的意思了! 这么问朱元璋,和骂他目光短浅有什么区别? 而朱标在听到削藩二字的时候,也是在一旁有些尴尬了起来。 他也不是愚昧之人,甚至说某些方面,朱标的能力都可能要超过朱元璋了。 只是听到削藩二字的时候,朱标就已经能料想到一些东西了。 既然是权利的争斗,那就不可能手段温和的。 只是他这边还在设想一切可能性的时候,楚泽就突然给老朱甩出来了这么一句。 这可给朱标吓了一个激灵。 虽然他立刻便开口想要给楚泽打个圆场了、以免他直接激怒了他父皇。 但是很显然,楚泽似乎也并不是很在意是否会激怒朱元璋这个问题了。 他就是单纯的想要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陛下,您也不必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唐太宗尚且说过: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这还仅仅只是三镜之说,我记得历史上提过,说您总是喜欢自比太宗...那,太宗虚怀纳谏、能宽容良臣。” “纵是太宗,尚且知道人无完人之理!您嘞?不听劝,脾气还死犟...” “我来自后世,虽然记不住你们大明朝从开始到结束的点点滴滴,但是大致走向,我却还是基本都知道一些的。” “我现在可是在告诉你,你如今犯下的各种错..毫不客气的说,我这可是在为你以未来为镜了...这不比以史为镜香吗?” “以前有人讨论过,如果回到过去,并且将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告诉过去的人,那么这件事会不会出现变化!” “当时有人给出的结论是、历史必然性..” “这个提议的核心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意思就是、作为当事人的你就算知道了未来的某些事情。但是你很可能依旧会这么做!因为,人的性格决定了你做事的方向。” “该发生的事,他终究会发生!” 楚泽的声音不大,但是他的话说完之后,却让朱元璋直接无话可说了。 就算是知道了未来的某些结果,他是否依旧会这么去做? 这个假设,朱元璋自己似乎也有些说不清楚。 而楚泽看着沉默不语的朱元璋,他也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就犹如他和朱标所说的那样。 他是一枚投入到了大明这片湖中的石子,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将逐渐波及整个湖水的平静,这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 而历史必然性,这又是一种说法... 所以,楚泽很想试试,到底是蝴蝶效应强大一些,还是历史必然性要强大一些。 “陛下,我刚才问你,你做决定之前,是不是都不喜欢去考虑后果这件事,其实并不是我个人的看法,而是后世多数人的评价...” “你想要子嗣过的好一些,所以制定了宗族供养..而且为了让后辈都能承蒙祖宗福荫,还定下来了世袭罔替的方针。” “结果就是,大明的宗族数量逐渐巨大化,很大程度上、直接或者间接的拖垮了大明的经济。” “加上世袭罔替,导致贵族数量越来越多,这些人不事生产、贪图享乐。在封地之中,可以说肆意妄为!” “甚至毫不客气的说,这些皇室宗亲贵族、生来便享有特权,自觉高人一等之后。连最基本的人伦道德都开始逐渐消失了。” “而又碍于您这位太祖定的祖训,后世之君都无法违背祖宗之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国库逐渐空虚。为了缓解朝廷的压力,于是,百姓的赋税就开始涨了上来。” “赋税上涨之后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想必陛下你应该最清楚才对吧?” 楚泽说着说着的,他不禁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了起来。 目光四下瞄了一圈之后,他竟直接走向了边上的一张小桌之上,然后端起桌上的水壶,直接对着嘴就咕噜了两口。 对于楚泽的这个举动,此时的朱元璋竟出奇的没有开口阻止他,只是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呼..舒服多了。咱继续!” 放下水壶之后,楚泽这才再次扭头看向了皇位之上的朱元璋。 而朱元璋看着他这一番举动之后,嘴角竟露出了一抹笑意。 只不过,他这一抹笑意,在楚泽看来却不禁有几分渗人了起来。 原本到了嘴边的话,竟又被他给咽了回去。 而看着突然闭口不谈的楚泽,老朱那意味深长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你怎么不继续说了啊?” “那啥,您能别看着我笑不...你笑的有些渗人...” 第35章:我那时候都死了,你还提我干嘛? 自己笑的有些渗人? 朱元璋在听到楚泽对自己这‘和善’的笑容的形容之后,他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 这是有多久没人敢这么和自己说话啊! 这混账玩意儿.. 而一旁的朱标在听到楚泽用在自家父皇身上的形容词时,他也是不着痕迹的擦了擦冷汗。 这家伙,当真是作的一手好死啊。 “你小子赶紧给咱接着说,就知道耍贫嘴,你不是说你们家族谱上,最上面就是咱吗?有你这么跟祖宗说话的?” “呃...人嘛,偶尔也想叛逆一下不是,我偶尔违背一下祖宗,也不是不行的嘛!况且咱这都多少代了,就算我承认,您也不能认啊...” 这十八杆子都打不到一起去的亲戚关系,要是老朱真能认,那楚泽说不好都得乐开花了。 毕竟,老朱虽然对别人极为薄情寡义,但是对自家人,还是很好的。 要是他真打心眼里认了自己这个后辈,那楚泽说不好就不用这么一心求死了。 “行了行了,你还是别忙着违背祖宗了,咱做决定的时候是不是都没有考虑后果,这事儿你自己不是知道啊!” “咱又不是神仙,咋可能想得到几十上百年之后的事儿。” “你还是接着说说允炆的事儿吧。” 对于自己是否有远见这个话题,朱元璋并不想过多的去提。 或者说,他不是很愿意去面对这事儿。 毕竟如今看来,他好心办的事情之中,貌似就没有几件是好的... “行吧,咱不提这事儿了,不过虽然知道您不听劝,但是还是提醒一下,您以后啊,少立点儿祖训...给后面的人多一些可操作空间也好啊!” “咱接着说建文帝的事儿吧...不行,一说到建文帝事儿,我还是忍不住想吐槽您一下。” “您当时设立藩王的时候是咋想的啊?怎么非要想着分封诸王嘞?” “先秦战国时期的教训不够?还是您不知道这事儿啊?” “您该不会觉得,都是自家人,分封出去之后,将来就能和平相处了吧?” “您是分封舒服了,但是每一个藩王驻扎各地,新皇帝上位之后咋办?” “万一到时候藩王做大...就好像燕王一样,本来他就能打,又是驻守北平,抵御北上入侵的。手里有兵,有权,还有地的...” “皇帝难道就不会忌惮他了啊?” “我一开始说您不考虑后果,就是这事儿了。” “建文帝上台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削藩...你想着的,是分封藩王,驻守国土、但是那是您能压制住所有藩王的情况下啊!” “帝王弱,则藩王强、弱肉强食,这才是生存法则。燕王,你说是不?” “...” 一想起朱元璋分封诸王这事儿,楚泽就不由啧啧摇头。 老朱的一生可以说都是轰轰烈烈的,最为传奇的,也就是他那草根出生,一路忐忑之下,最终白手起家,创建下大明王朝这般偌大的基业。 但是白手起家,是老朱的辉煌传奇。 可同时也是他被人诟病的地方之一。 坐上了皇位之后,他却依旧没有摈弃自己的小农思想、而且吃了文化不多的亏,很多时候没有足够的远见和考虑。 分封、这事儿朱元璋大致是知道其中的弊病的,但是生在农家的老朱,很注重血肉亲情。 所以明知道分封是错的,可他依旧要一意孤行。 其根本原因,最大的可能还是那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的说法。 而面对楚泽的话语,朱元璋只是眼神微眯,并没有作出过多的表态。 然而就是这样沉默的态度,却已经让楚泽有些摇头了。 因为历史记载中是提过的,老朱提出要实施分封的时候,就有过这么一个地位不高的小人物。 此人当初也不知道咋想的,居然也敢上书朱元璋,指出“分封太侈”:“臣恐数年之后,尾大不掉,然则削其地而夺之权,则必生觖望,甚者缘间而起,防之无极矣。” 这话,翻译成白话文就是:现在这样的安排,以后必然发生祸患,从汉代来讲,所有的祸患都是因为这种分封制,最后闹得骨肉残杀,殷鉴不远。 这话其实放在后世之人的眼中,人家这是实事求是的跟你提个建议,而且说的也是实话。 但是嘞,这人被老朱以挑拨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为理由,差点儿就被当场射杀了。 所以楚泽也知道,自己此时说这些,老朱沉默不已,这已经算是因为自己这穿越者身份,暂时能提供不少的信息,所以他才当做没听见了。 否则,估计都要跳起来开骂了。 而楚泽正准备继续说话的时候,他却感觉到了背后一阵凉风阴嗖嗖的。 他扭头一看,发现被迫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朱棣,此时正满脸埋怨的盯着他。 楚泽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貌似又点他名了... 尴尬的对着朱棣笑了笑之后,楚泽这才再次转头看向了一副老神在在模样的朱元璋。 “陛下啊,我知道我刚才说的那些,你现在估计心里都当我是在放屁了..不过不要紧,咱可以拿事实说话,您这分封...哎,听完之后你估计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我直接跟你说吧,你前脚撒手人寰,后脚建文帝继位,他继位之后,具体的细节我反正不太记得了。不过有一点我记的十分清楚...” “首先、他们采取先易后难之策...说道这个,也不得不夸一句,太子你们家好大儿是真会玩...先把弱的削了,然后好做到打草惊蛇,让强的有时间做好准备,然后削他...” “咳咳...楚泽啊,你说削藩就削藩嘛..突然提我干嘛啊!而且,你不也说了,那时候我已经死了...你不至于还要鞭尸吧?” 本来一直在一边,想着自己多听多学多思考的朱标,那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楚泽这思维如此跳脱。 本来说着削藩的事儿说的好好的,结果突然就扭头给了自己一个大棒槌. 这搞的他还怪尴尬的。 第36章:建文帝手段如何? 突然听到楚泽提到自己之后,朱标也是有些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而在他叹息的同时,皇位之上的老朱也不由摇了摇头。 孺子不可教也啊...你要削藩,那至少也得以雷霆之势,先拿下最强的一个才是啊! 这朱允炆..难堪大用啊! 老朱摇头间,也不由的将视线看向了一旁罚站的朱棣。 眼神也不由有些复杂了起来。 “楚泽啊!允炆削藩的时候...他手段如何?” 在看了一眼朱棣之后,老朱又将注意力都放到了楚泽的身上。 削藩,说白了就是王权和皇权之间的交锋。 而听楚泽说话的意思,朱允炆上位之后,采用的削藩手段,似乎并不温和的样子。 而朱标在听到自己父皇提起这最为重要的一个问题之后,他也将注意力放到了楚泽的身上。 虽然朱元璋问的比较含蓄,但是明眼人都能听的出来。 朱元璋口中所谓的手段如何,并不是在询问朱允炆的能力。 而是单纯的字面意思。 “陛下,您这算是问点子上了。” “您如今制定分封,后人很多猜测的都是因为你不信任外臣,然后又小农思想过重,想着手心手背都是肉。一脉继承了皇权,剩下的孩子就都封王,让他们不至于觊觎皇位。” “结果嘞、朱允炆上位之后,看着周围把自己包围起来的一个个叔叔,总感觉他们不怀好心,然后嘛...” 楚泽说道最为重要的地方时,声音却直接停顿了下来。 抬起头看了看老朱的脸色,发现他依旧面色如常之后,这才继续说道。 “朱允炆上位之后,制定的削藩计划。首先下手的便是周王、也就是您的第五个儿子。” “建文元年朱橚次子、汝南王朱有爋向朝廷举报父亲朱橚图谋不轨,建文帝派人突袭开封,逮捕了朱橚,把他贬为庶人,并安置到云南蒙化,而后建文四年,朱橚被召到首都南京禁锢。” “周王被拿下之后,另一个就是齐王朱榑了,建文帝朱允炆上台后,将齐王废为庶人,禁锢在京城四年。” “再一个就是代王朱桂、只不过这位就...历史上说的,他性格急躁,脾气暴躁,没事就上街欺男霸女,建文元年被建文帝废为庶人。” “然后嘛..岷王朱楩这位也差不多,也被废为庶人了。” 楚泽一口气说完四个之后,他却突然不再言语了。 只是默默的转过头又一次看了看边上罚站的燕王朱棣。 皇位之上的朱元璋,此时听了楚泽一连说了四个儿子的结局之后。 他的气息都不由有些紊乱了起来。 虽然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但是剧烈起伏的胸膛也足以表明他此时内心的不平静了。 四个藩王,四个废。 况且根据楚泽说的,这几个藩王还都只是势弱的藩王。 他们都已经落了个被废为庶人,或者是干脆直接锒铛入狱的后果,那若是实力强劲的几个藩王呐? 他们若是削藩之后,又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这一点,以朱元璋的城府心机,他不会猜不到结果的,只不过这个结果,很显然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结果。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说,老朱至少还是比较欣慰的。 虽然朱允炆手段可能有些强硬和无情了点儿。 但好歹他也算是留下了他几个叔叔们的性命了。 “陛下,建文帝上位之后,总计在位时间不足四年、貌似是一年削五藩。” “除去前面的四位本身就劣迹斑斑的藩王之外,他削的第五位,就是您的十二子、湘王朱柏!” “这一位,与前面四位的情况不太一样。” “在后世历史记载之中,着重的记载过一点、陛下你殡天之后,湘王得知其父驾崩、哀痛万分,因此萌生了弃世之意!” “而且湘王在史书之中留下的痕迹,几乎都是正面的。好学,孝顺,并且还有能文能武。” “最为主要的一点是,湘王与当时势力最大的藩王燕王,也就是你们家老四朱棣的关系素来很好。” “然而湘王明明一身好评,被削藩时的理由却是因为他伪造宝钞及擅虐杀人等罪名。” “这本身就比较蹊跷了,但是更加蹊跷的是,建文帝降旨切责命朱柏入京师讯问,朝中大臣在开会讨论后,决定派遣军队把兵器藏在装满木材堆的车子里并伪装成商队,直到抵达荆州后,准备逮捕朱柏的兵士出其不意的包围了朱柏的府邸。” “既然朱柏当真有罪,而且证据确凿的话,那为何还要用如此手段来抓捕他?” “朱柏若是当真有罪,大义上他就站不住脚。明面上传令让其入京,他若是不来,就是忤逆。削藩不是更加名正言顺了?” “朱柏说起来也是性子烈了一些,他在听闻建文的这一番做法之后、留下了这么一段话。” “我观前代大臣,遇到昏暴之朝而下狱,往往多自尽而亡。身为太祖之子,父皇逝世,我既不能探望病情,亦不能参与葬礼,抱憾沉痛,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乐趣呢!今日又将受辱于奴仆之辈吗?我岂能如此苟且求生!” “说完之后,就与家人饮酒告别、朱柏随即亲手放火焚其宫室妃妾,并穿戴好亲王的衣冠,手执弓箭骑着白马跃入火中自尽,阖宫皆从朱柏而死。” “什么?老十二自焚了!” “你..你是不是在胡说八道!老十二怎么可能...怎么...” “楚泽,你没有开玩笑吧?” 当听到楚泽缓缓的叙述了朱柏的死之后,不管是一直沉默以对的朱元璋,还是在一旁默默罚站的朱棣都不由抬起头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了楚泽。 而作为朱允炆父亲的朱标,此时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点。 前面削了四个叔叔的藩王之位,虽然做的过分,但是至少他们四个也确实是有问题的,而且也留下了他们的性命。 这一点至少没有触碰到底线上。 而湘王朱柏的死..这很显然已经触碰到底线了。 然而面对三人神色各异的注视,楚泽双手一摊,脑袋微微一歪。 摆出了一副,我也很无奈的造型,最后还不忘记加了一句。 “听闻朱柏自焚之后,建文帝很生气,于是...谥曰戾、无子、国除!” .... 第37章:未来的事未来再说,至于你... 咚.. 一声闷响之后,后世的永乐大帝,如今的燕王朱棣,竟双腿微微发软,目光有些涣散的瘫坐在地上。 朱柏,他的十二弟、竟然落了个不堪受辱之下,举家自焚的下场! 要知道,朱柏从小就和朱棣关系极好。 加上二人之间年纪相差甚多,小时候几乎就是朱棣一手带大的。 朱柏喜好文学诗词,还擅长笔墨绘画。 不仅如此,他还喜爱谈论军事、同时膂力过人! 可以说此时的朱柏虽然尚且年幼,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将来必然是有大成就之人! 结果,竟落得一个举家自焚,无后而终的结果。 最让朱棣无法接受的是,他那大侄儿居然还给老十二安上了一个‘戾’的谥号.... 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了啊! 此时的朱棣是瘫坐在了地上,而皇位之上的朱元璋脸色也是极为的难看。 一谈起朱柏,朱元璋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那句“君父不可背也!”、 这一切仿佛就在昨天一般。 然而这转个头的功夫,就听说他居然举家自焚而亡,甚至他那一系,居然连一个后代都没有留下。 如此性情刚烈之人,又怎么可能如楚泽说的那般,私造宝钞、擅虐杀人。 站在朱元璋的角度来说,最大的可能,就是因为朱柏本身才能不弱,加上他与当时实力最强的秦王,老四朱棣关系奇好。 朱允炆担心将来二人联合,威胁到自己的帝位。 所以想要提前剪去朱棣的左右手,这才对朱柏动了手。 “混账东西!不肖子孙...咱..咱真是..” 坐在皇位之上的朱元璋,此时可以说是越想越气,越想越上头。 作为子侄,竟直接逼死了自己的亲叔叔! 而且还是用这种莫须有的罪名.. 这在朱元璋看来,简直就是不孝中的大不孝了。 越想越气的他,甚至都已经伸手去拖鞋底子,准备去先抽朱允炆一顿了。 而看着站起身就想走的朱元璋,脸上满是自责和愧疚的朱标顿时给吓了一个激灵。 他赶忙的上前拦住了起身就想要离开的朱元璋。 “父皇息怒,父皇息怒啊!虽然...虽然允炆之后做事的确鲁莽,不顾血脉情义...但是,但是他现在毕竟才两三岁啊!” “父皇,此事说来,全是我这个当爹的教子无方...爹,您要是气不过,您打我一顿吧!我..是我没有教好孩子...允炆他现在毕竟还小,而且后世之事,怎可强加如今之人啊!” “父皇你息怒啊!” 对于朱元璋的脾气,朱标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这要是让他拎着鞋底子去了东宫,那才刚刚两三岁的朱允炆,怕是得莫名其妙的挨上一顿不可。 虽然说,当爷爷的抽孙子一顿也没啥大不了的,何况朱元璋还是皇帝。 可凡事总需要个理由吧? 你要是让他母后知道,朱元璋毫无理由的拎着鞋底子就跑去东宫打孙子玩..那不得和朱元璋一顿好吵啊.. 这事儿,朱标可不敢干啊! 就因为自家儿子今后的不孝之举,本身就已经让自己这个当大哥的,当父亲的在一众兄弟面前感到尴尬无比了。 这要是再因为此事,让父母大吵一架的话! 那朱标可就真的要无地自容了。 “你..你..哎!老四,你起来吧,过来站好了。” 看着眼中满是哀求之意的朱标,朱元璋手中的鞋底子握的死死的。 但最终他的手还是缓缓的松开了。 朱标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一个如今才两三岁的孩子、将来就算是做了错事,此事也不能强加在如今的他身上... 所以就算是老朱再怎么气头上,也不该拿一个两三岁的孩子说事儿。 尤其,这还是自家孙子... 放下了手里的鞋底子之后,朱元璋有些颓废的坐回了自己的皇位之上。 很显然,听到朱柏举家自焚的消息之后,这个儿子的死讯、对于他来说又是一种另类的打击。 他实行分封,为的是希望子嗣们将来都能有所依,而不是让他们自相残杀的。 前面四个藩王,好歹保住了性命,但是朱柏... 如此刚烈的性子,可以说他若是能得重用,必然是大明的一代能人! 一时之间,老朱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他究竟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陛下,其实你也不用去抽建文,没啥必要的。湘王自焚的事儿,可以说彻底的让皇权和藩王之间决裂了。” “建文因为手段心狠手辣,让多方藩王都颇为忌惮。” “在成功拿下了湘王之后,燕王朱棣,本着清君侧的名义,联合宁王、发动了著名的靖难之役!又称奉天靖难!” “朱允炆,大明的第二任皇帝、在位时间不过三四年,然后帝位就旁落了。” “靖难之役结束之后,建文帝下落不明。” “之后就不用说了呗、燕王朱棣继位,号永乐。那位亲自封狼居胥的皇帝,就是你们家老四的。” “总体来说,你们家老四,猛的一批!” “而且不仅是他猛,他儿子,孙子,都贼猛..尤其是他孙子,基本上应该是你们大明朝最为恐怖的一任皇帝了。六边形战士一个,除了命短之外,其他都是乱杀!” 除了命短... 朱棣原本在听到楚泽对自己称帝之后的行为作出评价之后,一直都觉得楚泽就是个扫把星的朱棣,此时那是难得的对楚泽多了几分好感。 结果这一丝好感来的快,去的更快。 ‘果然,就别指望这家伙能说出来什么好听的话来...’ 朱棣此时虽然是被朱元璋叫回来站好了。 但是这不代表,他就没事儿了。 老爷子的心,深沉的很... “呼...以后的事情,咱现在也不想说那么多了...标儿,眼下的当务之急,一是处理宗族供养的事情、第二,则是雄英的事。” “这两件事,你不管如何都要给咱掌控好了。” “还有,同时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问题。” “至于楚泽你...” 朱元璋这一句不想说那么多了,他现在只想好好静静。 今天,他不想再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了,不然他感觉自己快遭不住了。 而当听到朱元璋又提到楚泽的时候,在场的几人又都不由的看向了朱元璋,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第38章:其他人走吧,老二你留下! 朱允文继位皇权之后,仅仅过去了不过四年的时间就造成了皇权旁落。 不仅如此,还直接的造成了湘王朱柏的死。 而虽然楚泽言语当中说的是建文帝下落不明,可朱元璋心里却十分清楚,下落不明这四个字究竟代表了什么。 他行分封的初衷,是希望将来子嗣们都能同心协力,一起守护好他为后人打下的基业。 但是,这才第一代啊! 先后就死了一个湘王,失踪了一个大孙子。 尤其是朱棣上位之后,朱标这一脉剩下的人,日子可就尴尬了。 对于分封这件事,以前也不是没有人劝解过朱元璋的。 但是下场可想而知。 只不过当初的场景与如今,却有着天大的差别了。 前人劝说,那时候老朱一意孤行,只觉得自己做的就是对的。 但是如今后人阐述,那是未来必然发生过的事情了。 若是现在朱元璋依旧要一意孤行的话。 那后果是什么... 依旧要失去自己的十二子,同时朱允炆这个大孙子,依旧会落败西山... 那若是如此,自己分封的意义又在哪儿? 看到后果之后,哪怕是心中最后的侥幸,也已经彻底的消失了。 此时的朱元璋感觉自己的脑子特别的乱。 他只想好好的静一静。 安排好了朱标这边的事情之后,朱元璋的视线在剩下的众人脸上纷纷一扫而过。 朱棣和朱樉二人,此时面对朱元璋那冷漠到了极点的视线注视,都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脑袋。 老朱对于他们这些皇子们的压迫感,近乎是与生俱来的。 这也许就是血脉上的压制吧。 只不过当老朱的视线最终落在楚泽的脸上时,他却一时间有些犯难了起来。 这家伙到底该怎么处理? 杀是绝对不可能杀的。 但是囚禁起来..这似乎也并不合适。 因为就楚泽现在的状态来看,说他是神经有点不正常都不为过。 其实朱元璋自己都有些想不通,为什么楚泽会如此的怕他! 就听楚泽这两天的所有言论就能看得出来,他对于自己这个洪武大帝,其实还是很崇敬的。 当然了,虽然有的时候这家伙说话那是相当的不中听。 但是就他个人的态度来说,却也说不上多坏。 但就楚泽此时的精神状态来说,朱元璋基本上可以肯定,如果他下令将处楚泽囚禁起来,这家伙搞不好下一刻就直接想办法自杀了。 对于此时的朱元璋来说,楚泽这家伙可绝对是个宝贝。 大明朝两百多年的历史,又怎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楚的? 将来的很多事,都可以从楚泽的口中得到一些大致的走向。 所以,让老朱杀了楚泽,这基本是不可能的。 至少暂时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是要怎么看待他,这又是一个难题了。 “陛下,您干嘛一直看着我啊...那啥,我今天也算是说了不少事情了吧。您看这算不算是立功了?要不...给点儿赏赐呗?” 在朱元璋还在思考究竟要如何处理楚泽这家伙的时候。 楚泽看他一直盯着自己看,结果又一言不发的。 干脆的也就来了一招敌不动,我先动! 直接笑着就和朱元璋伸出了讨赏的手。 看到楚泽这嬉皮笑脸的样子之后,本来还满脸严肃的朱元璋,此时硬是让他给气笑了。 “行行行!咱也算是你立功了。你说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看在你也算是直接的救了太子,同时也救了皇孙和周王的份儿上。咱特许你请赏。” “你想要什么直接开口,咱看着赏!” 此时的朱元璋笑的很开心,甚至笑声都十分的舒畅。 似乎是真的很高兴一般。 只不过他那阴恻恻的眼神,终究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面对楚泽的讨赏、朱元璋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 可是实际上,他其实是想听听,楚泽想要什么。 如果是金银珠宝,美人豪宅什么的。 老朱其实还真可能赏他。 毕竟,这些东西对于朱元璋来说,压根就是无伤大雅的东西。 赏赐楚泽是假,主要还是想看看,楚泽这家伙对什么东西感兴趣。 “陛下神武啊!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哈!我记得古代的毒药里面,有砒霜,鹤顶红什么的。陛下您赏我一瓶、并且以后允许我随身带着呗。” “改天要是有啥事儿的时候,我也好自己处理一下,不劳烦您动手了不是!” “省时又省事儿,你好我也好!” “放屁!咱告诉你,咱说了要让你好好活着,你听不懂人话啊!滚、赶紧给咱滚!” ... 本来还以为楚泽如此热切的想要讨赏,这是动了贪心了。 结果搞了半天,这家伙居然还在惦记毒药的事儿。 看着楚泽那一脸认真的样子,朱元璋顿时就来火了。 挥着手就想抽人了。 一边作势要打人,一边又高声怒吼了起来。 这突然的一嗓子,别说是楚泽了,就是边上的朱标都给吓了一激灵。 “父皇息怒,父皇息怒啊!那什么...楚泽的话,要不还是儿臣来安排吧,您也别动气,当心气坏了身子就不划算了。” 朱标眼看着自己老爷子要打人了之后,赶紧的挡在了楚泽和朱元璋中间。 然后对着朱元璋好言相劝了起来。 同时还不着痕迹的推着楚泽朝后退。 “带着这个混账的东西赶紧滚,咱现在不想看到他,一看到他就来火的!” 朱元璋见朱标站出来了之后,也就顺着朱标递过来的台阶就下来了。 大袖一甩,直接就赶人了。 “父皇,儿臣告退!” “父皇,儿臣先行告退!” “父皇圣安!” 在朱标的示意之下,朱棣和一旁全程都处在迷糊之中的朱樉也都是纷纷跟着行礼告退了。 而朱标则是赶紧的拉着楚泽就朝外走。 “等等,老二你留下。咱有些话要和你好好说道说道!” “啊?” 原本都想着趁机跟着开溜的朱樉,前脚刚踏出大门,耳边便传来了朱元璋那冷的让人骨头打颤的声音。 朱樉一回头,视线正好与朱元璋的双眼对视。 这吓的他赶紧的低下了头。 楚泽他们还没走出去多远,身后就传来了一阵哭喊求饶之声。 那声音..简直撕心裂肺啊... 第39章:你对未来可有打算? “话说、秦王这明显是挨揍了呀!你们俩都不帮着劝劝的?” 当听到身后御书房中传来的惨叫声之后,楚泽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身边低着头,脸上写满了心事的朱标以及朱棣二人。 这其中、尤其是朱标。 历史上都说、他对各位兄弟都是极为照顾以及关爱的。 此时朱樉这惨叫声,简直堪比杀猪了。 怎么朱标都不说去劝劝的? 这明显有些不太合理啊... “劝?我们劝什么啊?老二这明显是犯了什么错,又让父皇给逮着了。再加上你前面说的事儿,挨一顿揍也是难免的。” “话说...昨天你说老二他在封地犯错了,然后父皇命我去巡视查访。这里面,他到底干了什么啊?” 听到楚泽的询问之后,朱标也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的确是对众兄弟有所包容和关爱。 但是这不代表就是溺爱。 朱爽这次挨揍,很明显主要原因,并不是因为楚泽说的将来的那些事。 犯了错,吃点儿苦头长长记性,这也是好事儿。 所以朱标听到弟弟的惨叫声之后,他丝毫没有劝阻的意思。 相对的,他反而是对朱爽今后在封国之中的所作所为,感到颇为的好奇。 他究竟是犯了什么错,才会让父皇生气到,让自己亲自前去视察的。 “这...具体的不好说,你只要知道,你们家老二,在历史上的评价,那简直就是禽兽不如,猪狗比喻他,那都是侮辱猪狗就行了。” “这么说吧,如果不是因为他是皇子,至少也是个本人凌迟处死,九族屠戮的下场。” “而且啊、搞不好还得挫骨扬灰!” 听到楚泽口中蹦出来这么一个个的形容词时,朱标的表情不由有些难看了起来。 不管咋说,朱樉都是他的弟弟,这楚泽用的词,难免太直白了一些啊! “呵呵,他啊、那是真的已经到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地步了。不过现在应该还不至于到那一步..也许管教管教还有救。” “如果不加以管教的话,估计他的结局不会有多大变化的。” 亲王朱樉,可以说在老朱身边时还算是个人,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压抑的时间长了。 一离开老朱眼皮子底下之后,没多久的时间,他就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啊?二哥顶多就是贪玩一些罢了吧。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我看你就是在危言耸听...” 此时已经不是在御书房之中了,当了一上午的呆头鹅的朱棣,此时也终于可以抬头挺胸的好好说一次话了。 而听到楚泽如此评价他二哥之后,朱棣也是极为不爽的在一边阴阳怪气了起来。 而朱标听到朱棣这古怪的语气之后,他不由眉头一皱,眼中满是严厉的瞪了朱棣一眼。 “老四,别乱说话。” “大哥,他这明显就是胡说嘛!二哥哪有他说的这么不堪了!我看这家伙就是乌鸦嘴,说不定他说什么,后面什么就成真了。大哥,咱要不还是离这家伙远一些吧!晦气...” 朱棣对于楚泽的怨念,此时可以说是深的不能再深了。 这家伙,今天这么一番话之后,他以后再看到他父皇,怕是得吓死才是了啊! 他此时可是后世造反叛变之人了啊! 这大帽子,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干,结果现在这个大帽子算是黏在头上了。 对此,朱棣能不对楚泽有意见嘛? 你剧透就剧透,干嘛非要剧透我啊! 咱还能不能有点儿隐私了? “看来燕王对我的怨念挺重的啊..要不这样,你给我搞点儿药,我一口闷了。我安心狗带,舒舒服服的结束我这罪恶的一生,你以后也不用再一看到我就膈应了。你觉得如何啊?” 看着对自己满脸都是嫌弃的朱棣,楚泽倒也没有生气。 能被未来的永乐大帝惦记上,关键还让对方拿自己没辙。 这事儿,多有成就感啊! 就喜欢看他那又看不惯自己,又干不掉自己的表情。 看着贼舒服了! “呵呵,你真以为我没脑子啊?我要是帮你自裁了。父皇能打断我的腿..我虽然有些看你不顺眼,但那也是因为你这人说谁谁倒霉。” “不对,你绝对就是故意挑一些恶心人的事儿来说的!” “咱们算起来也是无冤无仇的,你还是别拿我当傻子的好!” 听到楚泽这极为不靠谱的提议之后。 朱棣直接对着楚泽翻了一个白眼。 随后直接气鼓鼓的把头扭到一边去了。 而看着明显不想搭理自己了的朱棣,楚泽也是无趣的耸了耸肩。 “我怎么感觉,你们两个其实性格还挺合得来的啊?” 走在前面的朱标看着和楚泽怄气的朱棣,他竟莫名的笑了笑。 不过随后,朱标脸上的笑容就逐渐收敛了起来。 转而是神色有些严肃的看向了楚泽。 “楚泽,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的?我能看的出来,父皇的确是没有杀你的意思的!而且只要你不是心有歹念,将来我一定尽全力保护你的安全。” “你就没有想过,既然自己从未来穿越回了咱们这个时代,难道不做点儿什么就结束了这一趟奇幻的旅程,这会显得很无趣吗?” “你..你考没考虑过,为大明效力?” 朱标此时说这话,那可绝对不是在开玩笑的。 就楚泽来自未来的这个身份,就算是如他说的那样、他就像是丢进湖面的石子一般。 未来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其实可能就已经发生了改变了。 但是朱标就这一点上,就想了很多。 有些事情或许会改变,就比如他去巡查秦王的封国回来之后,不久就病逝了。 如今提前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别说朱元璋不会让他去了,就是朱标自己,也不可能还傻乎乎的跑这一趟啊! 他又不是傻子,明知道去了之后,回来搞不好就会死了。 他还非要走这一趟的。 这些事情,自然是已经有所改变的了。 但是有一点,朱标却是万分确信的! 就算楚泽的出现,打乱了一些原本应该发生的事情,但是有些事,却不一定是他的出现能影响到的。 比如,天灾,战乱,瘟疫等等。 所以在朱标看来,如果楚泽愿意为大明效力的话,那他的价值将会是无限的! 第40章:看来,终究是自己想多了。 朱标一句为大明效力,让楚泽的脚步顿时就停了下来。 而楚泽的脚步突然停下之后,朱标与朱棣兄弟二人也都下意识的跟着停下了脚步,视线都不由的落在了楚泽的身上。 面对兄弟二人的注视,楚泽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 “哎..其实我也不妨说句实话,我在后世也就是个平凡人,那是正儿八经的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了。” “没有高学历,也没有高智商。也就是后世天下太平,我勉强还能混个温饱。” “你说让我为大明效力,其实我压根做不了什么。” “我之所以一心求死,其实主要的还是因为我穿越之后,落了个官职在身的现状,所以才绝望罢了。” “太子殿下,其实您没必要高看我的..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厉害。我单纯的就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所以起点比你们高罢了,实际上,也就那样。” 对于自己的定位,楚泽心里还是很有数的。 他并不觉得自己是后世穿越过来的,就有多了不起,有多逆天了。 所以对于朱标的提议,他也仅仅只是一笑了之。 他为大明效力...效力什么? 先不说会不会到时候因为贪污受贿啥的,让老朱给刮了。 就算是他真想效力,也找不到效力的方向啊。 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楚泽不想稀里糊涂的就让人给嘎了。 尤其是在洪武的朝堂之上,各方党派争来争去的,最终的结果就是把大家都玩没了。 这一点,楚泽心里是很清楚的。 老朱最担心的就是手下这些骄兵悍将和那些权臣们做大。 从而威胁到皇权。 所以这些跟着一起打天下的功臣们,最终都倒在了他的屠刀之下。 尤其是朱标死了之后... 楚泽想到这里的时候,他人先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后他有些茫然的看向了朱标。 一时间,脑海中竟突然冒出了一个有些古怪的念头。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啊?你..你该不会想说,我还有那个亲人要死了吧?楚泽,你该不会真是乌鸦嘴吧...” 本想着招揽楚泽,让楚泽能放下那一心求死的念头,然后为大明效力的朱标。 在看到楚泽突然朝着自己投来的视线之后,他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 说实在的,现在可不只是朱棣有些怕他了,就算是朱标,此时有些遭不住楚泽这接二连三的爆料了。 尤其是,这家伙爆料的时候,还总是曝不出来好事儿。 谁只要沾边就得倒大霉.. 所有现在突然看到楚泽满脸怪异的看向自己之后,朱标的心都一下子提了起来了。 就怕这家伙突然给跳出来一个什么愁死人的话。 “太子啊!你别听燕王胡扯,什么乌鸦嘴不乌鸦嘴的。我之所以说出口的都不是什么好事儿,主要是因为,好事儿压根没有提出来的必要。” “既然都是好事儿了,该发生的,自然会发生。就算我提前说出来了,又有什么价值?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而不好的事情提前说出来,自然是为了避免他发生了。” “所以燕王对我的偏见,纯粹是扯犊子!” 本来眉头还有些微皱的朱标,在听完了楚泽的这番辩论之后,他也略微的点了点头。 虽然楚泽自从自曝身份之后,说出来的每一个消息,说实在的,那简直都是让人如鲠在喉一般的存在。 然而事实也如他说的一般,将来会发生的好事,就算提前说了,也不过就是锦上添花而已。 而这些不好的事儿,他提前爆出来,好处不是一星半点的。 “你这人说话真粗鲁..” 虽然朱棣也知道,楚泽说的这些的确是事实。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对楚泽的看法。 当然了,其实朱棣说起来的话,心里对有些感激楚泽的。 毕竟如果不是他提前说了这些事情,那将来他的十二弟朱柏,恐怕依旧要居家自焚,落了个无后而终的结局。 只不过,朱棣就总是感觉,自己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反正就是不太想和楚泽妥协。 虽然知道楚泽说的是对的,但他依旧要挑个刺儿。 “我粗鲁,你有涵养行了吧!你有涵养,不还是被你大侄儿逼的睡在猪圈里面装疯啊?” “嗯?还有这事儿?不可能,我怎么可能睡在猪圈里装疯..你胡说!” “呵呵,信不信由你,反正我看到的历史里面有这么说过。不跟你扯,给你一个眼神,你自己去厕所里体会去!” 楚泽对着朱棣直接竖了一个中指之后,他干脆直接不跟对方胡咧咧了。 转头就看向了一旁的朱标。 “太子殿下,其实我刚才突然反应过来一个事儿,如果因为我的到来,从而导致你将来不会早死了。那么是不是说,很多事其实不一定会发生了!” “最基本的,如果你父皇将来要大兴杀孽的话,你是否拦得住?” 楚泽一开始只想到了将来老朱大兴杀伐,但是却没有想过..如果朱标不死的话,后续的杀伐,是不是就会少很多了? 那么.. 自己其实,是不是也不一定非要死了? 面对楚泽的询问和期盼的眼神,朱标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了。 对于这件事,他..他其实还真没有任何把握。 因为,他也不确定自己究竟是否能让他父皇放下杀戮之心。 所以面对楚泽的询问时,朱标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而看到朱标这番举动之后,楚泽眼中闪过的那一点点的光,也在这一刻熄灭了。 “罢了罢了、咱们还是跳过这个话题吧。” 看出了朱标的尴尬之后,楚泽也只能微微摇了摇头。 这事儿,算是白问了。 “抱歉楚泽,这件事、我真的没有把握,毕竟父皇的脾气...哎,一言难尽!” 朱标看着略微有些失望的楚泽,他心里其实也不好受。 他父皇一直教导他,要当一个好皇帝,当一个明君... 而朱标自己其实也是这么想,这么做的,只不过很多时候,力不从心罢了。 而看朱标这番表情之后,楚泽也只能微微耸了耸肩。 看来,他还是想多了。 第41章:老朱竟让儿子给吼了! 夜,虫鸣四起。 偶尔吹拂而过的风,给人们带来一抹久违的清凉。 皇宫甘露殿当中,一袭粗衣的朱元璋此时正坐在矮桌之前,桌面上摆放着各种水果。 然而此时的他,却完全无心去吃面前的果子。 在夜间的虫鸣声中,一个人影急匆匆的朝着这边赶了过来。 “父皇,儿臣忙着处理奏折,稍微来晚了..父皇见谅!” 朱元璋看着因为一路疾驰而导致气息都依旧有些不稳的朱标。 原本还有些愁容的脸庞之上,顿时就浮现起了一抹温和的笑意。 “无妨无妨,家国大事优先,这本就是你一个太子应该考虑的,你呀,能在咱叫你过来的时候,还优先想着国事,这才是难得的啊!” “来来,先坐下歇会儿,别给累着了。下次咱找你,你慢慢的走就是了,又不是什么着急的很的。别给累坏咯。” 老朱说着,甚至还亲自的将面前的瓜果朝着朱标那边推了推。 此时的他,一身粗衣,满脸的慈眉善目。 若不是身处在这皇宫大院之中,旁人看到他的第一反应,绝对会以为这仅仅只是一个乡野之人罢了。 而朱标看着如此随和的父亲,身心也不由逐渐的放松了下来。 稍微的平整了一下衣摆之后,朱标也默默的在朱元璋的对面坐了下来。 看着父亲推过来的瓜果,乐呵呵的拿起一块吃了起来。 “父皇,我又不是身体当真差的很的..您也不用这么紧张,就算儿子真的要死,那不也是...” “呸呸呸,你胡说八道什么呐?咱发现你怎么好的不学,非要学些狗屁不是的啊!一天就跟着那楚泽,开口闭口全是死的...下次可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了啊!” 本来也就是顺口一提的朱标,话都还没说完,坐在他对面的朱元璋就先炸窝了。 一口一个呸的,紧张的不得了。 看着老朱这般孩子气一般的举动,朱标也知道父亲这是紧张自己。 于是也是顺着老爷子的意思,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下次不提这些了。 只不过,有些该说的话,朱标还是得说说的。 “父皇,对于那楚泽,您能不能和孩儿说句透心的话啊?您..您打算怎么处置他啊?” 可以说对于突然出现在他们视线之中,并且这两天更是接连不断的带来噩耗的楚泽,朱元璋其实也是有些抓脑袋了。 如今朱标突然提起此人,老朱心里也是不由犯嘀咕啊! 穿越者,一个来自未来世界的人。 究竟要如何处理他,如何看待他。 在这一点上,老朱基本是毫无头绪的。 而且最为尴尬的是,就算是老朱想要找个古史借鉴都找不到。 “哎,不瞒你说啊!今日咱找你来啊!就是为了好好商量一下这事儿的。现在究竟是要怎么处理这小子,咱心里也犯嘀咕啊!” “对了,你怎么安排那小子了啊?” 对于朱标的询问,朱元璋嘴角微翘,神色有些耐人寻味的将问题又一次抛给了朱标。 而对于自家父皇的反问,朱标微微犹豫了一下之后,这才试探性的开口。 “回父皇,楚泽的话,暂时儿臣还是将其安排在东宫之中暂住下了。” “对于楚泽的身份问题,儿臣以为,暂时的还是不要暴露他那穿越者的身份为妙,对于咱们来说,手中掌控着一个来自后世的人,或许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但是对于朝中的大臣们来说,楚泽的存在可能就代表着数之不尽的危险。” “这种不稳定因素,儿臣觉得还是暂且保守住秘密的好。” 朱标听到朱元璋问起如何安置楚泽的事情之后,他也是顺着这个话题就谈了下去。 而老朱在听到朱标对于楚泽身份的处理方向的时候,他也是不由跟着点了点头。 楚泽的这个身份,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都实在太危险了。 尤其是他来自未来,对于今后的很多事可以说都有着未卜先知的特殊能力。 这一点,对于朱元璋或者朱标这样的统治者来说,那是绝对的好事。 毕竟他们某种程度上,可以通过楚泽的口,提前知道一些人或者事的好坏。 但是对于朝臣们来说,这可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了啊! 若是有了楚泽这么一个能一口断定他们这些官员好坏的人存在的话。 那无疑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好比是头上时刻悬浮着一把利剑。 只要楚泽一开口,这把剑立刻就会要了他们的性命。 这样的情况,绝对是任何一个朝臣都不愿意看到的。 毕竟谁都不希望自己在别人面前一点儿秘密都没有的。 所以、对于楚泽穿越者的身份,不管是朱标还是朱元璋,他们的看法都是一致的。 就算是今后要用楚泽,那也绝对不可以让他的身份过多的暴露出来。 否则,这家伙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极为危险的因素。 “这一点,咱和你想的一样啊!而且不仅仅是如此、此子若是留下...标儿,你觉得自己可以驾驭的住他吗?” “咱这两天一直都在想,这小子如今基本上真的可以相信是来自未来的了。然而就是如此,咱心里才不安啊!” “咱们对他,几乎是一点儿都不了解。甚至,咱们没有任何手段去了解这家伙的一切,但是咱们在他面前,就好像是没有秘密一般。” “如此情况之下,我们太过被动了啊!” “可是若是除掉他的话...” “不可!” 对于自己父皇的分析,朱标听的极为的认真。 而且在听到朱元璋提到楚泽如今与他们之间,如今存在的一些问题的时候。 朱标也是极为认可的点了点头。 对于楚泽来说,不管是朱元璋还是朱标,他们在楚泽的面前,几乎是没有任何秘密可言的感觉。 然而对于楚泽,朱标他们所能了解到的东西就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这一点,的确让人头疼无比。 然而朱标在听到朱元璋提出要除掉楚泽这话的时候,朱标却下意识的开口反驳起了朱元璋。 甚至因为有些急躁,朱标说话的时候,语气中竟不由的带上了几分训斥和不容置疑的威严感! 就好像,他此时才是能下最终决策的人一般。 这一声不可,可以说直接让这父子二人都直接愣住了。 就刚才,朱元璋竟被太子给吼了! 第42章:用或者不用?该怎么用? “父皇恕罪、儿臣方才一时急躁,语气多有几分冲撞,还望父皇恕罪!” 刚才的一声不可,让朱标人直接愣住了。 而被他吼了一声的朱元璋,此时更是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朱标。 整个人脸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之色。 而在短暂的僵持了半刻之后,朱标率先反应了过来,自己刚才都干了什么。 惊慌之下,他赶忙的站起身来想要和朱元璋道歉。 不管是出于君臣关系,还是父子关系。 在朱标的认知之中,他都不应该用刚才的语气去和他父亲说话才对的。 “哎!别动...不对不对,是坐下,坐好了!” 在朱标站起身想要道歉的时候,坐在他对面的朱元璋赶紧的出言叫住了他。 而此时已经反应过来的朱元璋,并没有因为刚才被朱标吼了一嗓子而发火。 甚至他反应过来之后,脸上竟然还露出了一抹开心的笑容。 是的,作为皇帝,作为老子的他被儿子给吼了之后。 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笑了。 并且笑的十分的开心! “父皇,您..您没事儿吧?” 看着有些反常的朱元璋,倒是给朱标一下子整不自信了起来。 在他看来,自己刚才的举动,那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了啊! “嘿嘿,咱能有什么事儿啊!标儿,你刚才做的很好,非常好。你啊,就是太仁慈,太心软了。” “最为一个皇帝,首先一点,你就必须做到无情!不能因为感情用事,而影响你的判断。” “其次,就是必须有足够的霸气,你不一定要让所有人都尊敬你,但是你一定要让所有人都怕你。要有属于自己的威严!” “坐上皇位之后,你的一生就都是一场战役,慈不掌兵!仁者不掌权!” “虽然这话听上去十分的无情无义,但是你必须要记住,作为一个皇帝,你首先是要对天下江山负责,如果你表现的太过仁慈软弱,下面的人就会觉得你很好欺负。” “相对的,他们就会逐渐的得意忘形。你刚才那一声,就很有一个皇帝该有的样子了!来,再吼一个,让咱也体会体会咱标儿的帝王气魄!” (⊙o⊙)… 原本还有些担心自己的冲撞行为会惹来自己父皇的不满的朱标,在听到朱元璋的这一番教诲之后,他整个人直接就傻眼了。 尤其是在听到他父皇让他再吼一个的时候,朱标的脸顿时就憋红了。 “父皇,您别闹了!儿刚才那是一时情急,您让我现在再吼...我哪儿吼的出来啊!您就别为难我了..” 朱标这话倒不是谦虚或者是说辞之类的。 看着坐在对面的朱元璋,他是真吼不出来。 这..刚才的那一下纯粹是突然听到说要除掉楚泽,他一时间有些急了,情急之下才会突然吼出来一嗓子的。 这让他再故意吼朱元璋一下。 他咋可能开得了口啊.. 毕竟面前的可不仅仅是皇帝,还是他父亲啊! “哎呀!你看看你,咱又不怪你..你这胆子啊!还是小了不是,你没听楚泽那小子说的啊!你要是造反,咱第一时间考虑的,绝对是要直接投降让位,还是假装抵抗一下,让你练练兵、练练胆子!” “你怕什么啊!你是咱指定下来的太子,未来咱死...” “咳咳,父皇,您自己说的,不能动不动就提死的哈!儿子这可就得说您一句了!” “啊...好好好,咱不说,咱不说!那..标儿啊,你给咱说说,这楚泽,你打算怎么处理?你给咱说实话,咱参考参考!” 朱元璋的这一句询问,可以说包含了很多层的含义。 对于楚泽这个近乎独一无二之人的重要性,朱元璋自然是极为清楚的了。 尤其是在楚泽这家伙,接连说出了好几件与大明王朝的未来有关的事情之后。 朱元璋对于楚泽的重视,就已经拔高到了一个新的地步了。 一旦真的相信了楚泽来自未来的这个身份之后,那么楚泽说的那些话,所参考的价值也就远远大于其他人了。 纵然是如今的大明朝、朱元璋的手下聚集着犹如李善长,刘伯温,徐达等一众能人。 但是这些人说的话,在参考价值上,对比起楚泽来,都要稍弱几分。 毕竟,他们这些人,那都是在推测未来,给出建议。 而楚泽,则是在阐述未来,给出教训! 这其中,有着本质上的差距。 然而如今对于楚泽的话,还有一个很麻烦的地方。 李善长,刘伯温能人的话,若是说错了,至少还有个求证他们胡说的方向。 或者是还会有人站出来反驳他的话。 但是楚泽... 这天底下就只有他这么一个穿越者,他若是说谎,那么朱元璋他们这些人,甚至连求证的机会都没有。 总不能,等到几十年之后或者上百年之后再去求证吧? 这压根就不现实。 所以如今,如何看待楚泽的定位,这件事对于朱元璋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楚泽这个人,若是用的好了,那绝对就是一个国之重器。 若是用的不好...那可能就是祸国之兆! 用,还是不用。 这是一个大问题! 再或者用,要如何用? 这些事情,朱元璋心中虽然有数,但是他如今担忧的,从来都不是自己的事情,真正让朱元璋担忧的,那是朱标未来继位之后.. 朝中重臣林立,加上跟着他一起走过来的那些功勋们,多是出生寒微之人,人一旦突然掌控了能力和权利,但是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心性的话。 那么,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而楚泽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家伙。 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朱元璋如今最需要知道的,是朱标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若是朱标驾驭不住楚泽此人的话,恐怕... 看着自家父皇那满目慈祥的笑容,朱标的心里也不由紧张了起来。 朱元璋这话虽然说的轻巧,但是朱标却很清楚。 恐怕,真正决定楚泽生死的时候到了。 而这个决定权,此时就落在了他的手里。 第43章:背后下黑手的老朱! “父皇,依照儿臣之拙见,楚泽此人必须留下,此人可用!” “但就目前而言,我们对他的了解实在太少了。虽可用,但却不可重用、尤其是他说的某一些事情,其实对于我们而言都只有一个参考的价值,可信其有,但却不可信其确有。” “儿臣的想法是,不如将其留在儿臣身边吧。” “虽然此时我们对于楚泽了解的很少,但此人心性跳脱,而且与咱们可以说格格不入。若是放他入朝为官...儿臣唯恐这家伙在朝堂上蹦出来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面对朱元璋的询问,朱标也没有丝毫隐晦的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对于楚泽本身的价值,朱标虽然说能有一个明确的标准,但却十分清楚一点。 楚泽这个来做后世之人,对整个大明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 万不可轻易将其抛弃。 而朱元璋听到儿子这番话之后,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能想得到的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就好啊!这小子如此害怕咱,甚至知道是咱在位,他在咱手底下当差之后,就连活下去的念头都没有了。” “这事儿一开始咱还不是很理解是为什么,但是现在,咱心里基本也有数了。” 对于楚泽一心求死这件事,朱元璋一开始只以为这家伙脑袋有问题。 但是当他从楚泽的口中得知,未来的不久,自己的大孙儿病逝了,最为中意的长子也走在了自己前面之后。 朱元璋逐渐的也理解了楚泽为何一心求死这件事了。 站在他这个皇帝的角度,倘若自己培养多年的继承人突然之间暴毙了。 而同样出自嫡系的长孙也病逝了的话。 他的确最大的可能就是立朱允炆为继承人。 朱允炆在军中毫无威望,身后旁系也犹如无根浮萍。 若是他成为了未来大明的皇帝,主弱臣强之下,欺主者大有人在! 那么为了给未来孙儿铺路,朱元璋心里很清楚,他必然会大肆的清理后患... 想要拔除那些功勋卓众者,其牵连必然甚广,其中无辜者恐怕更是多不胜数。 楚泽必然是知道这一点,所有才会如此的绝望。 可以说他这种小人物,被牵连至死的概率实在太高了。 “标儿你且记住了,楚泽此人的情况比较特殊,这家伙如今一心求死,身后更是毫无牵挂可言。所以要驾驭他,第一步,是和对方打好关系。” “这两天你做的很好,不止一次的保护和为他说话,这种人情多给一些,无伤大雅。” “但是这些还都是次要的,主要的,还是得让一个人有所牵挂,只有这样,才能掌控住一个人。” “楚泽不是穿越之后,对于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嘛,那正好,咱就给他安排点儿‘以前’的事情,人啊!一旦有了家,心就会变的软弱了。” “这件事,咱会着手安排一下的。” 朱标听到自己父皇的这话之后,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他还是没有开这个口。 因为他自己也清楚,他父皇安排好的事情,他就算是开口了,多半也没啥用。 而且这件事说起来,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当然了,楚泽本人乐不乐意,这就不好说了。 但是朱标也清楚,他父皇想做的事情,楚泽就算是不乐意,估计也没辙。 “父皇,那您看楚泽他应当如何安置才好啊?一个外臣,呆在皇宫三两天,这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时间长了终究不是个事儿。” “而且就这么一直关着他,也不是什么上上之选,您看要不这样、给他在南京城中安排一座府邸,然后让其住进去如何?” “楚泽孤身一人,他身边之人自然也都得由父皇你来安排,如此一来的话,也不用担心他会乱来。您看如何?” 面对儿子的这些提议,朱元璋也就一直面带着微笑的看着他。 虽然说听上去好像朱标是在询问他的意见,但实际上却已经把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而该考虑的,朱标也基本都考虑进去了。 “没想到标儿都已经会先斩后奏了啊!这些事情你一开始就想好了吧,就等着咱点头了是不?” “父皇说笑了,儿臣这不是为父皇分忧嘛!” 若是其他人这么在朱元璋的面前如此自作主张的话,估计此时的朱元璋,甚至连对方埋在哪儿合适这个问题都想好了。 但是看着自己拿定主意了,然后再来和自己商议的朱标。 老朱更多的还是欣慰。 朱标越是有主见,或者说越是强势。 朱元璋看着就越高兴。 一个偌大的王朝,根本就不需要一个软弱无能的皇帝。 哪怕他很仁义,德行兼优。 在朱元璋看来,只要不够强势,那就等同于软弱。 “既然你都已经想好了,那就按你说的办吧。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得先安排好一切,到时候可别露馅了。” “咱记得,你舅蓝玉家里,有个闺女年纪也就比楚泽小几分吧..你觉得,这层关系如何?” “啊?父皇,这..这多少有些不合适吧!舅舅那边...这事儿怕是说不过去啊!” 当听到朱元璋突然提到朱标的舅舅家的闺女的时候,朱标本来还云淡风轻的脸上,顿时就冒出了一抹难色。 他自然是知道朱元璋突然提起此事是什么意思了。 无非就是楚泽如今孤家寡人一个,压根没太多的办法牵制楚泽。 所以在老朱看来,要真正的牵制和控制住楚泽,那就是得让他有牵挂。 成一个家,有了媳妇,有了孩子,那对一个男人来说,就是最好的牵挂。 而在朱元璋眼中,楚泽此人,不管能力如何,就他那特殊至极的身份,就足以展现他的重要性了。 如此神人,那自然是要留给儿子当做底牌用的了。 所以,把楚泽绑在朱标的战车之上,这是必须也是必然的事情。 而如今朱元璋留给朱标的王牌之一,就是他那有些骄傲不逊的舅舅,常遇春的小舅子、蓝玉! 若是三者绑定在一起,那么将来朱标的皇位将会更加的稳妥! 第44章:没想到吧!你还有婚约哦! “好家伙,这都几天不见人影了啊?难不成,把我给忘记了吗?还是说,上一次给的刺激太强了,老朱承受不住了啊!好无聊啊...” 距离上次朱元璋召见,此时已经算是过去了三四天了。 而在这三四天的时间里,楚泽基本上就一直都处在被圈禁的状态之中。 而且因为他所在的地方是太子的东宫,所有楚泽就算是想出院子去走走都不行。 房间外面好几十个护卫,随时带刀守着他。 这几天的时间,楚泽就这么一直呆在了小客房之中。 每天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趴在窗口看着外面的天空了。 那些看守他的侍卫,连话都不敢和他讲一句的。 虽然好吃好喝伺候着,但是这种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一个的感觉,却也让楚泽感觉自己都已经快要疯了一般。 “最无聊的生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哎,果然,活着真累啊!” 三天的圈禁,让楚泽深刻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无聊,什么叫做生无可恋。 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楚泽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自由的可贵。 而再看看房间中一直守着他的那些个宫女。 楚泽不由摇头叹息了一声,这二十四小时的监视、搞的他就算是想自杀都没有机会啊! “楚泽,楚泽...” 在楚泽还在犹豫,自己要不要搞出来点儿花活,直接取个死什么的时候,他的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呼唤声。 当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楚泽那原本暗淡无比的眼神顿时就亮了起来。 他的视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太子朱标此时正急匆匆的朝着他这边跑了过来。 当来到楚泽的房间当中之后,朱标看着趴在窗边,整个人就好像是被人抽了骨头一般,软绵绵的趴着的楚泽。 他整个人都给吓了一跳。 “我去,你这咋回事啊?怎么搞成这样了?” 几天不见。 此时的楚泽头发有些乱糟糟的,双眼也是充满了血丝。 整个人面色看着都差了不少。 这和三天前的楚泽相比,那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要不是确定自己不会搞错的话,朱标甚至都以为自己这是走错地方了。 “哎..别提了。本来我对你们这个时代的生活规律就有些不太适应。这几天又类似于被圈禁。” “借宿在你这东宫里面,我这房间之外,不是你的家眷,就是宫女的住所的。我连出门遛弯都不行。你要再不来,我估计都得无聊死了。” 面对朱标的询问,楚泽既是有些无聊,又是有些无语的白了朱标一眼。 然而话说完之后,楚泽就又耷拉着脑袋,趴在窗台上眼巴巴的看着外面。 “太子啊,你这急匆匆的来,是又有什么想问的吗?还是你父皇又要见我了啊?” “要是有啥想问的,就直接问吧。我也就不起身招待你了。反正这也是你家。” 听着楚泽这明显是有些怨气的话,朱标脸上不由闪过一抹尴尬。 这几天,他的确是已经忙忘了。 要不是今天的事儿暂时的安排的差不多了的话,他甚至都想不起来,自己都好几天没来看过楚泽了。 “那个,楚泽啊!实在不好意思,从你这儿得到的消息实在太多了,这两天父皇忙着处理宗族供养和臣工俸禄的事情。也都是烦的焦头烂额的。” “而我,你也知道,又要处理政务,又得操心孩子的事情,实在抱歉啊!这几天事情实在太多了,不小心把你给忙忘了...” 听到朱标这话的时候,楚泽嘴角也不由一阵抽搐。 自己这么一个大活人,你还能给忙活忘了。 还得是你啊! 借口和理由都懒得找一个了是不是? “那什么..你也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我这两天奉命彻查了你的过往。现在,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听哪一个啊?” “嗯?” 当朱标说自己因为太忙了,所以一个不小心就把楚泽给忙活忘了的时候。 他越是说,就发现楚泽看他时,笑容就越是灿烂了起来。 但是面对满脸笑意的楚泽,朱标却总是没由来的感觉背后一阵发凉。 所有,为了避免从楚泽的口中突然蹦出来什么不好的消息。 朱标赶紧笑着岔开了话题,并且还给楚泽丢出了一个选择题。 “彻查我的过往?” 听到朱标说起,朱元璋让彻查自己的时候,楚泽先是微微愣了一下,但随后他就反应了过来。 这个所谓的‘自己’,恐怕说的是他穿越之前的时期了。 朱元璋彻查这些,估计也是想要了解一下之前的‘自己’究竟是个啥样的人吧。 或许,就是单纯的对于他这一套穿越者的说辞,还有一定的怀疑。 这些楚泽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是就朱标口中的这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什么的。 他就不由有些好奇了起来。 “如果条件允许,我希望你两个消息都别说。” 虽然心中有些好奇,但是面对朱标甩出来的钩子,楚泽却一点儿咬的意思都没有。 你爱说不说。 “你这人也太无趣了啊!” 看着丝毫不上道的楚泽,本来还想着吊一下楚泽胃口的朱标顿时就有些挫败了起来。 搬来一个椅子,在楚泽的边上坐下之后,朱标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楚泽的胳膊。 “行了行了,看你这无精打采的样子,我也不逗你了。” “经过这两天的查访,我们对你以前的经历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你的名下还有一些房产,算是祖上基业吧。” “而且那,我们发现,你还有一门指腹为婚的婚事!怎么样?这算不算是好消息啊?” “嗯?卧槽!还有这事儿啊!” 本来还无精打采的楚泽,在听到朱标说出自己身上居然还有一门指腹为婚的亲事的时候,原本懒洋洋的趴在窗边儿的他,腰杆子就犹如被装了弹簧一般,直接就挺直了起来。 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朱标。 “嘿嘿!你看看你急的!怎么?你该不会是想冒名顶替吧?” 朱标看着突然就来了精神的楚泽,他还以为楚泽这是见色起意了! 甚至再次看向楚泽的时候,眼神都不由有些暧昧了起来。 第45章:我老丈人居然是他? 面对朱标那有些暧昧的眼神注视,楚泽直接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指腹为婚什么的,在楚泽眼里那简直就是扯犊子的事儿。 而之所以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楚泽会感到如此的惊讶。 主要的并不是觉得这事儿惊奇,更不是什么见色起意。 毕竟,他还没见到人嘞。 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出在这个婚约上... 略微的迟疑了一下之后,楚泽这才神色凝重的看向了一旁的朱标。 “太子,我如今的穿越者身份,你们应该也算是大致相信了吧?” 看着神色突然就变得极为认真起来的楚泽,朱标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木然的点了点头。 “差不多吧。基本上算是相信了。怎么了?此事有什么不妥吗?” 对于楚泽穿越者的身份,朱标自然是没有什么怀疑的了。 尤其是调查了楚泽之前的过往之后,他和朱元璋对这一点更是确信无比了。 只不过,朱标有些好奇的是,刚才不是还在说婚约的事儿吗? 怎么突然就又扯到这事儿上来了啊? “要说不妥,其实也没什么不妥的!但是有一点,如今的我和过去的‘我’现在已经算是两个人了。” “太子、我以前犯没犯过事儿,暂且不好说!但是就现在的情况来说,我如今所做的一切,都只能算是穿越之后的我的个人行为。” “我很清楚你父皇杀人的风格,那都是按照族谱来杀的。这个婚约也罢,还有之前的所有亲属,邻里。他们都是无辜的。” “太子,如果你父皇要杀我,或者要诛九族什么的时候,还请你出面,帮着求个情。这些人都是无辜的,没必要给我陪葬。” 楚泽本人其实也说不上是什么好人。 至少他自己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若是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这个前身的家人,邻里什么的,都因为自己一场任性,结果全都人头落地的话。 楚泽那仅存的良心也会感到过意不去的。 他不是好人没错,但是至少还是个人。 “那个婚约,就我现在的样子,多半也是没可能自己出面的了,可否劳烦太子殿下安排人跑一趟,把这个婚约给解除了吧。” “一来是不要耽误了人家,二来是不要因为我的问题,牵连人家一家老小的。” 楚泽的这些话说完之后,他略微想了想,还是站起身,极为郑重的对着朱标拱了拱手。 虽然动作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 但是朱标却也能感受的到楚泽的真诚。 “楚泽兄,刚才是我肤浅了!没想到楚泽兄还有如此仁心。我为刚才的玩笑道歉。” 见到楚泽如此认真后,朱标心中对于楚泽的看法也是不由转变了几分。 楚泽人看着是放荡不羁,甚至是有失教化。 说话的时候,完全是礼数全无,甚至很多时候还极为的粗俗。 但是就刚才,朱标对楚泽的看法也算是有了不少的改变。 不过改变归改变,该说的朱标还是要说的。 “楚泽兄啊!虽然这件事我也很想帮你..但是就目前来说,恐怕是有些困难了。” “你那指腹为婚的岳丈,在听说你被我父皇扣押之后,他..他找到宫里来了!” “这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坏消息,你那岳丈...哎,一言难尽,你现在之前的事情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还是想想接下来要怎么面对你的‘岳丈大人’吧。” “...” 本来还一脸严肃的提出要切断这个不知道咋来的婚约,以免到时候无辜牵连人家一家老小跟着自己一起死的楚泽。 在听到他‘老丈人’居然找到皇宫里面来要人的时候。 他人直接就傻眼了。 本来就行的不标准的谢礼,此时是再也绷不住了。 站直了身子,脸上满是惊骇的看着面前坐着的朱标。 “不是..太子殿下,你的意思是..我,以前的老丈人,现在冲到宫里来找你父皇要人了?” “对啊!” “卧槽!我这老丈人谁啊?这么凶悍的?敢找你父皇要人?” 此时的楚泽可以说满脑袋都是问号。 朱标给他带来的这个消息,未免也太震撼了点儿啊! “呃..其实说来也巧了,你应该知道我有个舅舅吧?就是 永昌侯蓝玉。他现在就在和我父皇闲聊套话,想知道你的下落呐。” “呃.不是..蓝玉?殿下,你是说,我那老丈人是蓝玉?” “对啊!怎么样,没想到吧。哈哈哈,要不是舅父找来,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事儿啊!如果你和舅舅家的女儿有婚约的话,那咱们说起来也算是亲戚啊!” “...” 如果说一开始听到自己身上居然还有一纸婚约的时候,楚泽更多的是焦虑和惊讶的话。 那现在听到他的老丈人居然是赫赫有名的蓝玉的时候,他心里更多的,就是无语了。 蓝玉是他老丈人? 那还真是巧啊! 要是蓝玉是楚泽的老丈人,那么这么算起来,他和朱标,可就是正儿八经的亲戚关系了。 而且还是嫡亲! 这可真是巧的不行了。 就是有一点楚泽很是好奇,如果他是蓝玉的女婿的话。 那蜀王朱椿又是谁? “楚泽,你发什么呆啊?还不赶紧想想,一会儿要怎么应付舅父啊?我舅父脾气可不好,你这要是应付的不恰当了,那你可就有好日子过了。” 楚泽看着一本正经的在自己面前胡扯,并且撒谎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朱标。 他忽然感觉有些好笑了起来。 他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了,朱元璋和朱标父子两个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再找他。 很大可能就是去安排他这个所谓的‘婚约’去了吧。 如今楚泽穿越者身份已经确定了。 而如今他突然多出来一个岳父,也就说明,朱元璋这是不打算杀他了啊! 或者说,朱元璋暂时是不打算杀他了。 并且有意让楚泽和朱标走的近一些,最好是绑定在一起。 若是楚泽不想死,那就得保证朱标不会提前殡天。 可以说,一旦楚泽接受了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岳父,那就代表,楚泽失去了一开始一心求死的心境。 他,自然也就有了掌控楚泽的可能了。 这可真是好手段啊! 第46章:这可真是有生之年系列了! “蓝玉啊!一会儿咱把那小子叫来,你只要看看,那必然会满意的啊!这小子虽然人看着有些不着调,但是却和标儿关系甚佳,而且还是一块能人贤仕的好料子。” “咱有意将其培养成标儿的左右手,将来你负责统军御敌,为大明开疆扩土,而你这女婿,则帮衬着标儿治国安邦。岂不是美哉?” 承天殿之中。 此时的朱元璋正一脸和气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蓝玉。 那满脸的姨母笑,看上去就好像是在夸赞自家的儿子一般。 然而坐在朱元璋下方的蓝玉,此时可以说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就在两天前,朱元璋突然就找上了他。 原本陛下驾到家中,这不管对于谁家来说,都是一件极为值得重视的事情。 毕竟陛下到访,那是蓬荜生辉的大好事儿!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代表了陛下对你的看中和认可。 而且最让蓝玉欣喜若狂的,是朱元璋找上他之后,一开口就是一句,为他们家闺女瞄上了一个好归宿。 一开始听到这话的时候,蓝玉还以为朱元璋这是要与他们蓝家结亲,打算让他们家闺女去当个王妃的。 这个想法刚一产生,蓝玉感觉自己整个人走路都已经有些飘了。 于是,他甚至都没有细问,就直接夸下海口。 能得陛下看重,亲自为小女挑选良婿,那简直就是他们家的荣耀,是他家好闺女的荣幸,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总之就是一句话,怎么好听怎么夸。 老朱听到蓝玉这么高兴之后,那自然也是顺坡滚,直接就和蓝玉在一吹一捧之中,把这事儿给定下了。 然而等事情欢天喜地的定下之后,朱元璋才突然告诉蓝玉。 他给蓝家找的好女婿,是一个新晋的九品主簿,压根就不是什么皇子。 当知道这事儿的时候,蓝玉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应该说整个人直接就傻眼了。 “蓝玉啊,你今天这是有什么心事吗?怎么一直不说话啊?” 朱元璋满脸都是姨母笑,但是当他的话说完之后,看到整个人就好像是被包裹在了阴霾之中的蓝玉。 他脸上的笑容也逐渐的收敛了下来。 朱元璋也知道,蓝玉这是让他给坑了。 但是在老朱看来,就算是被他给坑了,那也得闷着,甚至都不能表现出来。 而今天他把蓝玉叫来,为的就是让他和楚泽见个面的。 蓝玉此时这么哭丧着脸,那压根就不是蓝玉心情不好,这是在摆脸色给他朱元璋看! “回禀陛下,臣下并无心事,只是...只是一想到,一想到...” 蓝玉在听到朱元璋的询问之后,他虽然心中此时极为不爽,但是却也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 而且因为事发突然,他被朱元璋询问了一句之后,刚抬起头来,都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说话才好,话就已经脱口而出了。 然而话说了一半,他也注意到了朱元璋此时那铁青的脸色。 蓝玉虽然居功自傲,但是他也不是傻子。 此时明显朱元璋已经不开心了,他后面的话要是再说出来,怕是就要遭了。 所以蓝玉话说道一半,就又直接给憋了回去。 但是话头已经开了,不说完却又不是个事儿。 这一来二去的,直接让他变的支支吾吾了起来。 “父皇、儿臣给父皇请安,标见过舅舅!” 在蓝玉不知道该如何接下文的时候,朱标恰巧此时带着楚泽从大殿之外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朱标就感觉到了大殿中的气氛明显是有些不太对劲儿了起来。 而后他赶紧笑着就上前给朱元璋和蓝玉都行礼问好了起来。 “标儿来了啊!渴了没?要喝茶的话自己倒一杯哈。” 看到朱标到来之后,朱元璋的脸色这才稍微的好看了几分。 和朱标寒暄了一句之后,朱元璋这才将视线看向了朱标身后带着的楚泽。 “楚泽见过陛下,见过蓝将军。” 在朱元璋朝着自己这边看过来的时候,楚泽也是顺应着朱标,跟着一同行礼了起来。 只不过相比面对朱标时那慈祥老人一般的目光,在看向楚泽的时候,老朱的眼中还是不由多出了几分冷漠。 “嗯!免礼吧。” 朱元璋看着行礼的动作都做不标准的楚泽,他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而一旁的蓝玉在看到被朱标带过来的楚泽时,他虽然脸上尽可能的保持着平静之色,但是实际上,他额头的青筋都是一跳一跳的。 “我听陛下说,你在宫里走路的时候,不小心跌倒,摔到脑袋了?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是吗?” 在朱元璋的话音刚落下的时候,一旁的蓝玉便有些迫不及待的对着楚泽开口了。 虽然陛下还没有点名楚泽的身份,但是蓝玉在看到楚泽的时候心里也差不多有数了。 这家伙,绝对就是陛下说的那个,摔了脑袋,如今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是却又依旧是大才的年轻人了。 当然,也就是陛下给他们家安排的好女婿... 说实在的,在蓝玉看来,朱元璋此举,甚至都有几分羞辱他们家的意思了。 他蓝玉的闺女出生贵族,而楚泽..一个白身主簿,虽有功名在身,可是在蓝玉看来,这依旧也就是个寻常人。 这种家伙,平日走在街上,就算是跟他打招呼,蓝玉甚至都不会多看对方一眼。 如今,却要成自己女婿了.. 可以说此时要不是朱元璋和朱标在场,否则的话,蓝玉杀人的心都有了。 “算起来的话..大致也可以这么说吧。脑袋虽然没有摔坏,但是对于之前的事情,的确都记不起来了。” 楚泽看着完全可以用咬牙切齿来形容的蓝玉。 再看看一旁表情极为耐人寻味的朱元璋。 他基本上也大致的知道这是怎么个情况了。 很显然,蓝玉和他一样,他们都是被朱元璋给牵着鼻子走的。 但是巧的就是,他们都没有反抗的余地。 “有生之年,居然还能体验一把包办婚姻...这算不算是非一般的体验了?” 第47章:初见,针锋相对! “蓝玉,楚泽。今天那也就是个私底下的会面,咱也别搞的这么严肃!” “都随和一些,随和一些的哈!来来,坐下说话吧。” 此时的老朱,看着就好像是个和事佬一般。 完全的无视了蓝玉那要杀人一般的目光,依旧是笑呵呵的让大家都坐下谈。 而朱标也是十分懂事的亲自上前,为蓝玉倒了一杯茶。 “舅舅,标知道您心里有气,不过楚泽只是摔的失魂了,对于以前的事情都记不清了。但也并不是摔的失智了不是。” “而且,他脑海中的才华依旧在,将来楚泽的成就必然不低的,这一点您完全不用操心。将来、标也不可能看着表妹受委屈的啊!” “来,舅舅喝茶,消消气。毕竟楚泽也不是故意要摔那一下的嘛!” 对于老朱的安排,蓝玉自然是清楚的。 虽然楚泽穿越者的身份,朱元璋并没有明说,但是却很明确的告诉了蓝玉,楚泽如今失记忆了。 很多事情已经不记得了。 所以他看这小子有才又有德,就编造了一个指腹为婚的婚约。 其实朱元璋大致的意思就是,今后,就让蓝玉把楚泽当个上门女婿就好。 当然了,还十分明确的告诉了蓝玉,楚泽的才能,足以做到辅助朱标执政。 所以,如今为了帮朱标绑死这个人才,才特意定下了这门亲事。 也正是因为有这件事在里面,所以蓝玉就算是再不爽,他此时也无法说什么。 但是看着弱不禁风的楚泽,蓝玉要说心里不膈应,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哼!不着调的玩意儿!走个路都还能摔一跤。废物..” 朱标都已经亲自端茶递水,并且开口说好话了。 就算是蓝玉心里再有火气,他此时也都不好说什么了。 毕竟,他面前坐着的一个是陛下,一个是未来的陛下。 尤其是朱标还是他的侄子。 他还能说什么? 当然了,这并不影响他骂楚泽一句。 只不过蓝玉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当他那一句气话说出口之后,一旁的朱元璋眼睛也是微微的眯了起来。 当着他的面,蓝玉依旧敢开口骂人。 这嚣张跋扈的劲.. 而一旁的楚泽在听到蓝玉的骂声之后,他也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或者说,他也稍微能理解几分他此时的心情。 毕竟对方是蓝玉嘛,干啥都是在意料之中的。 况且楚泽也很清楚,这事儿蓝玉也是被坑了的。 否则的话,他的女儿,再次也得是个王妃。 结果如今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朱元璋给按到了自己这么一个连名都没听说过的小人物身上。 他要是心情有好的、那才奇怪了。 不过理解归理解,自己同样也是受害者,凭啥要宠着你嘞? 你想骂就骂,那还得了了? “蓝将军,我如今虽然失忆了,确实是不记得婚约的事情了。但是劳烦您区分一下,我是失忆,不是失能。废物二字,若是用在我身上的话,那这天下恐怕就没有几个可用之人了。” “蓝将军、若是你看不上我,完全可以解除婚约。你我都得个清净,没必要搞的一见面就和仇人似的。” “您觉得我说的对吗?” 楚泽这突然的还口,别说是蓝玉愣住了,就算是朱元璋都不由愣了一下。 这下子,他居然正面的怼了蓝玉! 而且还直接拿住了蓝玉的命门,解除婚约.. 这婚约可是朱元璋指定下来的,他蓝玉就算是再嚣张,这种时候也不敢当着朱元璋的面说这话啊! 至于楚泽那句,若是废物二字用在他身上,天下恐无可用之人了! 这话虽然听着像是在自吹自擂,但是实际上,给人的感觉却是... 他这是在嘲讽蓝玉! “好胆!” 蓝玉在体会过来楚泽话中的含义之后,他手中的茶杯直接重重的就砸在了桌面上。 叮当的一声脆响,让整个承明殿之中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楚泽看着当着朱元璋的面就敢直接放声咆哮的蓝玉。 他心里也是不由感叹,这蓝大将军,当真是死的不冤啊! 就他这个性格,若是没有朱标这个自家人的太子的话。 他又会服谁? 功高善战,骄兵悍将。 这样的人,若是不被老朱清洗,那才是奇了怪了。 而朱元璋此时看着下方态度嚣张至极的蓝玉,再看看面对蓝玉的逼视,气势上却没有丝毫退缩的楚泽。 他竟然出奇的没有发怒,也没有丝毫调停的意思。 坐山观虎斗,这一招对于朱元璋来说,他自然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当初的刘基和李善长之争,他不就是用了这一招吗? 如今刘基落败,李善长为求自保,也是退居幕后了。 此时的蓝玉和楚泽,似乎又像是历史重演了一般。 要说在场唯一着急的,恐怕也就是朱标了。 楚泽是他力求要保下,并且要重用的人。 而蓝玉不仅是朱标最忠实的拥护者,还是朱标的娘舅。 这两个人如今吵吵起来,不管是谁吃亏了,都是朱标不愿意看到的啊! “那个,楚泽、舅舅,咱们今后都是一家人了,大家别伤了和气不是!” 朱标看了看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的朱元璋,再看看针锋相对的蓝玉和楚泽。 实在看不下去之后,朱标也终于是开口劝说了一句。 “哼!” “呵呵!” 可以说在场的四人之中,此时朱标反而是说话最好使的一个了。 他此时都已经开口了,楚泽与蓝玉就算是还想接着说些什么。 也都不得不给朱标一个面子。 只不过二人此时依旧是看对方有些不太顺眼。 尤其是蓝玉,看向楚泽的时候,那眼神当真恨不得吃了他一般。 眼看着气氛有些不太对劲儿了之后,朱标眼珠子一转,将视线看向了主位之上的朱元璋。 这种时候,终究是需要一个话题来缓解一下现场气氛的啊! “父皇,近日儿臣心中有一事,实在多有疑惑,今日正好舅舅和父皇都在,儿臣想请教一下二位的意见。” 朱标的话说完之后,甚至还不忘记看了看楚泽。 很显然,他这是想给楚泽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 第48章:如此说,我这废物可就献丑了! 对于朱标着突然的提问,朱元璋自然是心中了然了。 很显然,他是看出来了朱标的这些小心思的。 不过这原本也就是朱元璋希望看到的情况。 给楚泽编造一个‘之前’的婚约,而且将目标选择蓝玉的身上。 这件事看似随意,但是实际上,都有朱元璋自己的考虑。 给楚泽安排蓝玉这么一个老丈人,一来是因为,蓝玉本身与朱标的关系密切。 楚泽若是成了蓝玉的女婿,那么今后一来有了蓝玉作为跳板,不管蓝玉心中是否承认楚泽这个女婿。 将来若是楚泽突然遭到重用,就算是有朝臣想要反对,那也得看看蓝玉的脸色。 俗话说得好,不看僧面看佛面。 有蓝玉在背后站着,将来把楚泽安排在朱标身边,自然也会少不少的闲言碎语。 而第二个,就是让楚泽去好好的牵制一下蓝玉。 蓝玉是个可造之材,这一点朱元璋心中还是有数的。 但是就他这个性子,实在太过莽撞,很多时候做事不经脑子。 这种人,莽夫一个。 而楚泽...若是这家伙能真正归心的话,他看在和蓝玉的关系上,也必然会让蓝玉收心。 当然了,除了这两点之外,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点就是。 若是朱标出现意外... “标儿有什么话直说就是,这里也都是自家人,无需遮掩什么。” 朱元璋知道朱标这是有意岔开话题,同时也是有意的想要为楚泽找一个展现能力的机会。 毕竟,朱标宅心仁厚,他自然是不希望看到蓝玉和楚泽这么吵吵闹闹的了。 这门亲事,若是能成,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因为一旦亲事成了,楚泽就等于是被打上了朱标的印记了。 “父皇,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主要近日来,儿臣一直在思索上次提起的臣功俸禄的问题。儿臣认为,臣功俸禄终究是稍低了一些。” “光是杀伐禁令,终究是强横之道!若要群臣归心,还是应当施德施恩!而不该是以酷吏束缚!” “但是,儿臣又觉得,若是贸然为臣功加禄、这无疑是否决了先前朝廷的俸禄制度,这会撼动朝廷的威信和信誉。” “所以儿臣想请教父皇和舅舅,若是我现在想要为臣工加俸,那么应该如何加?又应该加多少,用什么样的名目?” 对于大明朝的臣工们俸禄不足的这件事,楚泽其实一开始就已经点出来了。 但是这件事,处理起来远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别以为就是朱元璋一句,考虑到大家工作辛苦,给大家加薪,大家今后都好好工作就能处理的了的。 臣工的俸禄,那是一开始就定好了的。 而且如今已经执行了十来年了。 期间有多少朝臣因为俸禄过低,导致出现行为上的不检,最终因贪污受贿而人头落地的。 这件事至今没有人去统计过。 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如今朝堂上下,必然是都十分清楚,朝臣俸禄过低,导致大部分人生活都十分艰难。 而虽然大家都不敢说什么,可是心里却都十分的清楚。 这一切,其实就是朱元璋的错,只不过没有人敢开这个口罢了。 如果此时朱元璋贸然开口,说要给朝臣加薪,那么无疑就是等同于,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若是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加薪的话,无疑于告诉所有朝臣,皇帝知错了,并且改错了。 若是如此,之前的那些生活所迫,从而贪污被杀的臣子又该如何说道? 归根结底,此时最重要的并不是给臣子们加多少薪,而是如何在不损朝廷颜面的同时,将这个薪资加上去。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皇帝是不能有错的,就算是有错,也不能落人口实! 至少,朱元璋在听到朱标的这一番询问之后,他是如此认为的。 并且他也没有任何开口的意思,或者说,他压根就不想去考虑这件事。 这件事若是他去考虑,无异于是承认了自己先前的错误。 至于一旁的蓝玉,此时眉头已经皱成了麻花了。 朱标询问的这个问题,很明显就不是他涉及的领域啊! 要知道,他是个武将,是个将军啊! 这明显是内政上的事儿。 你让蓝玉去带兵打仗,他必然能鼓舞起士气,杀的对方片甲不留的。 但是你让他处理内政的事儿,这不是扯犊子嘛? 若是其他人问起这事儿也就算了,大不了说不上来个所以然,那就直接开骂。 骂对方一个不知好歹,骂他一个没有眼力劲儿。 要是骂还不够,那就干脆直接揍他一顿。 可是提出这个问题的是他的好侄儿,而且还是大明的太子,未来的储君。 这..这就让蓝玉有些为难了。 打骂是不可能的了,而好侄儿的问题,他别说给意见了,思路都还没理清楚啦.. 这加俸,本来对于臣工来说,那都是好事儿,天大的好事儿啊! 这直接加不就行了吗? 咋还有这么多的弯弯道道的啊! “楚泽,你别藏拙啊!有什么想法,你也可以说出来的嘛。正好父皇和舅舅都在这儿,也可以帮着你掌掌眼的!” 朱标看着直接闭目养神,不打算说话的父皇,再看看憋的脸色通红,结果半天发不出一个音来的蓝玉。 他这才将视线看向了一旁的楚泽。 这件事本身就是楚泽提出来的,在朱标想来,他至少是有办法的才对! 虽然楚泽说过自己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用楚泽自己的话来说,他也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之上,所以起点比朱标的人高一些罢了。 但是在朱标看来,楚泽的能力应该不止他自己说的那么不堪。 他既然学的是数百年之后的知识,那么站在后人数百年的时间构建起的‘高塔’之上的人。 很可能随意伸手触碰到的东西,对于他们这些前人来说,就宛若天上星辰一般遥远。 所以在朱标看来,这件事他绝对有办法处理。 只不过前提是要看他自己愿不愿意开口罢了。 “既然太子都这么说了,那我这个废物,也就献丑了..” 对于朱标的好意,楚泽倒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他侧目看了看一旁的蓝玉之后,很是直接的将‘废物’二字咬的极重! 第49章:大明最后的名将 蓝玉,大明最后的名将。 其实蓝玉人也挺悲催的,他姐夫是常遇春,而侄女又是当朝太子。 不管怎么算,他也能算是一个外戚了。 可惜,他的前半生都只能活在一众名将们的阴影之下。 上有大明军神的常十万,后有大明长城徐达。 等蓝玉终于熬走了他们这些传奇人物,算是熬出头了之后。 却因为性格原因,把自己给葬送了。 蓝玉嚣张跋扈,居功自傲。 尤其是大破北元之后,更是傲到了极点。 做事不知收敛,为人不知检点。 本来纵然是如此,朱元璋也都一直忍着他的。 然而直到一件事的发生,彻底的将蓝玉推进了深渊之中。 洪武二十五年,太子朱标暴毙。 此时朱元璋别看依旧如同原本一般容忍蓝玉,甚至他在自己面前摆架子,朱元璋都不曾说什么。 但是自从知道朱标会暴毙之后,蓝玉在朱元璋的眼中,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可以说如果朱标不出意外,蓝玉就依旧是朱元璋为朱标准备的一把大杀器,但是若是朱标出了意外。 那么蓝玉第一时间就会陪葬。 而楚泽,如今的处境也差不多。 可以说朱元璋要做的,就是将楚泽的性命捆绑在朱标的身上。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 “其实吧,对于朝政这样的事情,我是没啥了解的,毕竟以前也没有见过。” “不过刚才太子殿下似乎也说了,在皇家口中,朝臣被称为臣工、其实换一个角度来说的话,一个王朝就和一家商铺是一样的。” “一个老板,底下一群掌柜,然后又是一群伙计。” “而现在,老板想要给这群手下涨工资了,但是又觉得,以前都是这么点工资,现在突然上涨了,这些手下会不会怀着感恩的心。别到时候好心涨了工资,非但手下没感恩,反而觉得老板好欺负。” “等到适应了如今的工资之后,又觉得现在的工资少了,又想涨!” “如此反复,贪得无厌。这一点,绝对不是老板想要看到的。” “所以,其实我的提议是,工资就保持在原有的状态,不要涨,甚至不要动这个念头。就让所有的手下都知道,工资就这么点儿,涨工资是不可能的事情。” 本来还在期待楚泽对这件事的见解的朱元璋,在听到楚泽的这一番话之后。 原本闭目养神的他,此时也不免眉头微皱的看向了楚泽,一时间有些搞不懂,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当初提起明朝臣子们俸禄过低,导致群臣迫于生活压力,最终贪污成性,屡禁不止的是他。 如今打算给这些臣子们提高俸禄了,结果他却又是第一个反对的。 这不是闹着好玩啊? “呵呵,你但是会寻找解决问题的方向啊!既然不知道用什么样的理由给手下加工薪,干脆就不加了是吧?” “照你这么说,要是未来面对强敌入侵,打不过或者是不知道该怎么打了。那是不是干脆就直接投降算了?” 一旁的蓝玉在听到楚泽的这番话之后,原本还对楚泽抱有几分期盼的他,此时嘴角也是不由浮现起了一丝嘲弄。 他不喜欢楚泽。 并不是全因为楚泽无名无功,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陛下看中了。 更多的,还是因为蓝玉觉得,自己被朱元璋给坑了。 这门婚事打从一开始,蓝玉就有些不乐意,但是碍于朱元璋的关系,他也没法多说什么。 只不过,连带性的也就,对楚泽没什么好脸色。 甚至在蓝玉看来,这个楚泽很可能与陛下有着什么特殊的亲戚关系。 虽然没有去求证,可是在蓝域看来,楚泽就是一个二世祖。 这种人当他的女婿,简直就是有辱家门。 而且在听到楚泽刚才那一番处理问题的见解之后,蓝玉更是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这家伙虽说长了一副好皮囊,但却绝对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货色。 有了这么一个定论之后,蓝玉看向楚泽时的目光,也就变得更加不善了起来。 “楚泽,你别胡闹啊,这可是说正事儿…” 本来还想着抓住机会,让楚泽在朱元璋与蓝玉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的朱标,在听到楚泽刚才的那番话之后,他嘴角不由微微抽搐了一下。 没错,哪怕他认为楚泽心中必有大才,却也一样认为,楚泽,刚才的那番话完全就是在胡说八道。 “太子殿下,你觉得我刚才的话是在胡闹吗?” 面对旁人的指责,楚泽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 “原本手下的工资是定好了的,不论你用什么样的理由去改变这个数目,对于那些手下而言,都是没有意义的。” “因为在绝大多数人看来,帮别人工作,别人给出报酬,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而这份报酬的多少,在这个问题上,反而不那么重要。” “根源上的问题是,绝大多数的手下,都会觉得拿到手的那份钱,是他们应得的。” “你增加他们的工资,也许能让他们高兴一时。但是却起不到任何作用。” “人的贪念,就犹如高山滚石,只要开始了,基本就不会停下。” “所以,给手下增加工薪俸禄,其实没有任何实质的意义。” “与其调整他们认为自己理所应得的部分,还不如增加一部分特殊的东西。” “就比如,奖励!” “设立大量的奖励项目,比如臣子出勤,每月工作多少天,满了天数,就可以拿到一笔全勤奖励,奖励是多少。” “这个奖励的设立,等于是鼓励手下准时上班,不要拖拉。而且只要准时工作,就可以得到一笔奖金。” “到发工资的时候,那些没有拿到这笔钱的人,还会一定程度上被其他人笑话。” “通过这种方式,也能督促手下积极工作。” “除了这个之外,还可以设立一些荣誉高于金钱的奖励。” “比如年度最佳朝臣,月度最佳朝臣,清廉正直臣子等等的项目。” “世人逐利,但同时也逐名。你若让他们名利双收,这些人自然是卯足了劲儿为你干活了。” 第50章:往外撒钱算什么本事? 如果说一开始,楚泽提出臣工们的工资不仅不能加,甚至连提都不要提的时候。 上到朱元璋、坐标。 下到蓝玉这样的粗人,都只觉得他是在胡言乱语的话。 那此时楚泽说完这些之后,三人再次看向楚泽时,目光都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起来。 很显然,楚泽提出的这套方案,从根本上的解决了朱标的需求。 既要提高朝臣们的待遇,却又不能表现的,是朝廷一开始制定俸禄时出了差错,如今提高俸禄待遇,是为了弥补之前的错。 所有朝臣的工薪待遇依旧不变,只不过是多出了一些其他的名目。 尤其是这些名目的增加,不仅仅从根源上解决了臣子们的工薪待遇问题。 还侧面的激励了他们的工作热情。 只要每天勤恳工作,就能拿到全勤奖。 而且如果工作做出成绩,还能拿到绩效奖。 干好了什么事儿,还能有荣誉奖。 只要将这些名目都设立起来,那么臣子们既能通过努力工作,拿到更好的待遇。 甚至做出成绩之后,还可名利双收。 这样的设定,可以说对于想做事,想做好事儿的臣子而言,无疑是最佳的激励手段。 “我以前只听说过有人巧立名目,方便收取民税的,但是第一次听说,可以巧立名目,发放俸禄的啊!” “不错,很不错!” 一番话说完之后的楚泽,难得的得到了朱元璋的赞赏。 而且朱元璋这一次对他的夸赞,的确是发自内心的。 而先前还担心楚泽任性,在这种场合依旧胡言乱语的朱标。 见他父皇都不由对楚泽的这一番言论赞不绝口的时候。 他那悬着的心,也总算是落了下来。 同时,朱标心中对于楚泽的看法,又一次提升了几分。 “这家伙,果真是深藏不露啊!看来以后真的是有必要多和他好好交流交流了。” 以奖励的方式,来代替掉俸禄的涨幅。 这样一来,不但是掩盖了朱元璋先前制定的俸禄过低的问题,还连带的起到了激励群臣的作用。 而且就如同楚泽说的那般,要是这些臣子多数人都拿到了某一个奖励,而某些人没有的话,他甚至还会成为群臣的笑柄。 这无疑也是一种手段。 “蓝大将军,你觉得我这个说法如何啊?” 楚泽在说完这些之后,直接就无视了朱元璋和朱标。 只是默默的视线看向了一旁的蓝玉。 眼神中满是挑衅。 “哼!口舌之利,这不就是功赏过罚嘛!依我看,也没啥了不起的。。。” 面对楚泽那挑衅的目光,蓝玉微微冷哼了一声之后,十分不自然的将视线挪向了一旁。 他虽然不知道楚泽刚才说的那些话都代表了什么样的含义,但是光是看朱元璋和朱标二人的反应就不难猜到。 这小子应该是真有些东西的。 当然了,也有另一个可能,这个题目,是他们三提前串通好了,临场来忽悠自己的。 只不过这个想法刚冒出来,蓝玉自己就给否定了。 毕竟他只要细想一下就知道,自己也不该有这麽大的脸。 能让陛下和太子合起伙来忽悠他。 虽然感觉这个楚泽也许真有点真本事,但是对于蓝玉来说,这压根就不是什么事。 楚泽有本事,影响他看不起对方吗? 这丝毫不影响! “你这也就光会往外撒钱,算什么本事?你要有本事往内拿钱。那才是真本事。” ??? 蓝玉的这话,可以说一言出,而四座惊! 刚才朱标提出的,很明显就是如何合情合理,并且保住帝王颜面的情况下。 为群臣增加俸禄收入,改善群臣的生活状况,从而减少贪污受贿这种事情的发生。 说白了,这件事的核心点在于,如何才能巧妙的避开朱元璋先前犯下的错。 然而此时蓝玉这话,摆明了就是在,鸡蛋里面挑骨头,妥妥的找茬。 关键这两件事还没在同一条线上。 当然了,也有一种可能就是,到目前为止,蓝玉都还没想明白,朱标提出的这题目,它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 “往外撒钱不算本事…虽然我不是很想承认,但是你这话说的貌似也有那么几个道理的样子。” “那不知道蓝大将军觉得,要往内拿多少钱,才算是有本事啊?” 虽然很明显的听出来蓝玉这是在没事儿找事儿,但楚泽却顺着杆子就给他赶了上去。 一旁的朱元璋以及朱标父子二人,看着依旧看对方不顺眼的蓝玉和楚泽。 他二人竟然十分默契的选择了观望。 这场景,似乎正在朝着某些他们没想过的方向发展了起来。 而且,貌似没他们没啥坏处的样子。 “多少钱…” 本来也就是随口一提的一句话,蓝玉没想到,楚泽居然还真就跟了上来。 楚泽的这么一句反问,倒是把蓝玉给整蒙了。 一时间,坐在位置上,竟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是了。 不过虽然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楚泽这个问题,但是他却知道,在场的必然有人知道。 “太子殿下,蓝玉是个粗人,不懂这些弯弯道道的,他楚泽不是想证明自己有本事嘛?” “太子殿下,您看着给出个数,让他知道一下,什么叫望而生畏!” 蓝玉自己搞不定这个问题,但是却丝毫不影响他解决这个问题。 只要把问题丢给能解决的人,那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就不是问题了。 “我?我说什么啊?” 朱标看着把问题直接丢给自己的蓝玉,他也是懵逼了。 这怎么又把话说回到自己身上来了啊? “嗯,咱也觉得蓝玉说的有道理,他们俩这明显是谁也不服谁啊!标儿啊,你就随便说个数,咱就权当看个热闹了。” 在朱标还在发懵的时候,主位之上的朱元璋,也饶有兴趣的跟着瞎起哄了起来。 当然了,他的笑容温和的表情之下,到底在想什么,那就不好说了。 “父皇,我…我这怎么说啊?” 看着也同样跟着起哄的朱元璋,朱标一时间更是不知道说啥才好了。 “太子殿下,你随便说,无所谓。” 朱标愣神之际,楚泽居然也跟着附和了起来。 第51章:提前知道的, 就不是惊喜了! 和自己那个‘老丈人’的初次见面,可以说最终以不欢而散收场了。 返回东宫的路上,朱标看着,走在自己边上的楚泽,他犹豫再三之后,最终还是开口了。 “我说楚泽,你怎么就搞成这样了啊?你和我舅舅,那以后可就是一家人了,你这现在搞的这麽僵干嘛啊?” “刚刚我都已经是几番调停了,你还非要上赶着跟他对上啊!这不是…” 朱标虽然很想说一句,楚泽这完全就是在胡闹。 但话到了嘴边,却又有些说不出来了。 毕竟看着楚泽脸上那毫不在意的笑容,朱标也知道,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将先前的事情放在心上。 “太子殿下,你觉得蓝玉这个人怎么样?” 面对朱标的询问,楚泽却并没有给出回答。 反而是在朱标有些疑惑的目光注视下,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而面对楚泽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朱标却也并没有做太多的犹豫。 简单的思索了一下后,朱标还是选择先回答楚泽的这个问题。 “舅舅的话,说实话,为人虽然骄狂了一些,但是本事却也绝对不会弱的,将来成就必然不可估量!” “当然了,就我个人而言,舅舅挺好的。” 蓝玉因为是外戚的关系,他自然是力挺朱标的了。 而朱标自己也知道这一点。 楚泽听完了朱标对于蓝玉的评价之后,他也是微微咧嘴笑了笑。 “看来太子殿下对于蓝大将军的评价还是挺贴切的嘛!将来前途不可估量,这一点你还真就说对了。” “你这个舅舅,将来将大破北元,打出明朝对元朝之战的最关键的一战,这一战过后,北元彻底算是从历史之上消失了,北元残部,也重新用上了自己的祖名,鞑靼部!” “不仅如此,这一战也让蓝玉之名,世人皆知!” “可以说他终于在这一战之后,摆脱了来自徐达和常遇春的神将的阴影,打出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名望。” “真的吗?将来我大明彻底铲除了北元!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早说啊!不行不行,咱赶紧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和父皇禀报一番啊!” 朱标听着楚泽对今后的一些事情的提前剧透之后,他的注意力完全都落在了在北元被破这件事之上。 朱标作为朱元璋从小指定下来的太子,从头到尾,朱元璋对他的安排都是将来接受他打下的偌大江山。 也正是因为如此,朱标对于很多事,自然都是有自己的一套认知和了解的。 虽然政见这件事上,朱标和他父皇有着很大的不同,但是在看待北元这件事上,父子两的意见向来都是一致的。 北元,是大明朝如今最大的敌人,没有之一! 所以朱标心里自然十分清楚,北元倒在了大明的铁骑之下这个消息,对他父皇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在听说楚泽说出这件事之后,朱标脑海中就已经不想再去想其他的事情了。 一心就想着把这个好消息转告朱元璋。 “太子殿下,你觉得这件事现在就说的话,真的合适吗?” 看着转身就想要返回朱元璋所在之处的朱标,楚泽嘴角带笑的看着他。 而朱标听到楚泽这话之后,他的脚步也顿时停顿了下来。 随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有些木然的转过头看向了楚泽。 相比起刚才听到楚楚的说起,将来明朝将会大破北元。 让元这个王朝彻底从历史之上消失时的兴奋和惊喜相比,此时转过头来看向楚泽的朱标,神色中多出了几分尴尬。 这种尴尬,就好像是你撒谎时,被人现场戳穿了一般。 “太子啊!洪武年间,大明王朝之中出名的人其实还是很多的,就比如一统江山刘伯温,洪武战神常十万,大明长城徐达!” “这些人,凭借自身惊才绝艳的能力,在这本名为历史的书籍之上,留下了只属于他们的重重一笔。” “可以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们成为了后世之人眼中的传奇!而他们的家人们,也或多或少的被载入了史册之中。” ... 朱标听着还在继续说下去的楚泽,他此时已经是不知道如何搭话才好了。 楚泽此时想说什么,朱标自然是心中有数的了。 徐达,常遇春等人,都是随着洪武大帝南征北战而来的老将了! 他们在历史之上,都留下了浓厚的一笔。 而先前楚泽也说了,蓝玉是继徐达,常遇春等人之后的又一名将! 大破北元,将元这个王朝彻底抹除了。 就这一份功绩,可以说本身就已经足够载入史册了。 而蓝玉后世的名望,恐怕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那么... 那么作为后世穿越者的楚泽,很可能就对蓝玉有过一些了解。 其中,也很可能包括蓝玉的家人情况... “楚泽啊!你,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虽然已经想到这些可能了,但是朱标却依旧没有明说的意思。 只是试探性的询问了一下楚泽。 “不,我并不想说什么!或者说,我想说的已经说完了。” “...” 朱标看着说话只说个话头的楚泽,其实不用明说朱标也知道,他和他父皇安排的这一场婚约,打从一开始,楚泽就已经看透了一切了。 蓝玉后世既然如此出名,那对方的女儿究竟有没有什么婚约之类的事情... 朱标一想到这个可能,再看看楚泽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太子殿下,本身惊喜让人感到心情亢奋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是人们所期盼的,所希望看到的。” “如果提前把一个惊喜摆在台面上,然后再去拿起来,那就不是惊喜了。” “蓝玉将军将来的成就,那是他带着将士们浴血奋战得来的结果,咱们何必要去破坏这个惊喜呐?” “享受那份胜利之后,来之不易的兴奋,是他们应得的!” 朱标看着并未说破一切的楚泽,他也是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这家伙只要没有说穿就好。 有些事儿,说穿了可就没意思了。 大家都只会觉得尴尬。 第52章:咱妹子做的,不合脚也是脚的问题! “蓝玉啊!这小子怎么样啊?够有脾气不?” 在朱标带着楚泽离开之后,大殿之中也就剩下了一脸笑意的朱元璋和蓝玉二人了。 只不过此时的蓝玉,依旧是呼吸急促,脸色有些涨红。 很显然,这是让楚泽给气的不轻了。 “脾气倒是大的很,今天要不是陛下和太子殿下在这儿,我还真想揍他一顿的!” 面对朱元璋的询问,气鼓鼓的蓝玉也没有多想,一句气话直接就脱口而出。 而主位之上,原本还满脸笑意的朱元璋在听到蓝玉这话之后,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凝固了。 眼神深处,一抹杀意一闪而逝。 蓝玉今天的表现,可以说让朱元璋很是不满意。 这家伙,狂傲、做事说话,一点儿分寸都没有。 作为一个将领,在自己这个皇帝面前,居然还敢摆脸色,砸杯子! 而且现在自己问他看楚泽如何,这不明摆着,是给你个台阶下,乐乐呵呵的把这门婚事答应了。 谁让你真就评价了? 而且还想揍他。 这人是朱元璋自己找来的,蓝玉如此不给面子的评价,可以说就是在打他朱元璋的脸了。 此时的蓝玉,依旧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说错了什么。 反而还一本正经的在那儿回忆着刚才的场景。 越想,这家伙就感觉越是来气。 “陛下,您看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们家闺女,怎么就能嫁给这么一个啥也不是的家伙啊?这门不当,户不对的,这明显就不合适啊!” “...” “这件事咱已经下了决定了,你觉得还能改吗?” “哎..好吧,不改就不改了。要是这小子不争气,咱直接打断他的腿!” 蓝玉在听到朱元璋说出这话之后,也知道此事已经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然而他抱怨了一句之后,完全没有注意到老朱已经越发冷峻的脸色。 对着朱元璋行了一礼,随后也直接告退离开了。 看着远去的蓝玉的背影,朱元璋的眼睛逐渐眯了起来。 ... 婚约的事情,虽然说各方都是各怀鬼胎。 但是至少,这件事算是安排妥当了。 今天让朱元璋最为满意的,就是楚泽没有抗拒这件事。 朱标虽然没有想到过,楚泽会因为蓝玉后世的名望,而知道一些有蓝玉的家人的事情。 但是朱元璋却想到了这一点。 所以,对于朱元璋来说,今天的这一场会面,最主要的,其实并不是蓝玉的态度,而是楚泽的态度。 倘若楚泽默然接受了这一份突如其来的婚约。 那么也就意味着,对方默认了朱元璋的安排,今后也就算是接受了站在朱标一边的这个事实。 若是楚泽不接受这个婚约的话,那么朱元璋会有什么样的动作,可就说不好了。 原本今天的一切,对于朱元璋来说都是很顺利的。 然而蓝玉的态度,却让朱元璋有些不爽了起来。 若不是蓝玉是他亲自准备留给朱标的王牌的话,朱元璋当真会忍不住的想要杀了这家伙。 满肚子怒火的他,处理政务的心情也没有了,直接背着手,冷着眼就朝着后宫而去。 这种时候,他很需要自家妹子的安抚。 否则心里的火气一旦憋不住了,老朱自己都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忍不住的就把蓝玉给杀了。 “妹子啊!妹子哎..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等老朱到了后宫之中,人还没有踏进大殿,就已经开始止不住的呼唤了起来。 若是宫中其他妃嫔,隔着老远的听到朱元璋的声音,估计早早的就跑出来迎接了。 然而到了马皇后这里,不管朱元璋怎么叫唤,她却依旧是稳坐钓鱼台一般。 虽是一国国母,但却穿的异常朴素,当朱元璋来到大殿中,看到她的身影时。 马皇后手里正拿着锥子和麻线,粗糙的手,正拉扯着穿过手中鞋底的麻线。 对于朱元璋的到来,她似乎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一般。 默默的用剪刀收掉最后的线头,从身旁的篮子中拿出另一只已经上好的鞋底对比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之后,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咱说妹子,咱现在好歹也是个皇帝啊。你看咱大老远的还给你带吃的来,你好歹也迎接一下咱,让咱高兴高兴不是!” 朱元璋看着坐在软塌之上,不动如山的马皇后,对于自己这个皇帝的到来,不说迎接一下了,就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 这就让老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了。 这自己可是特意带了糕点过来的啊! 咱这么大个的大男人站门口,还没那双鞋底子好看? 不出来迎接咱也就算了,这人都到门口了,你看都不看我一眼... “来了就来了,咋咋呼呼的干嘛呀..你啊,在别人眼里是皇帝,在我眼里啊。你就是朱重八。迎接你这么多年了,少迎接一次又不会怎么样!” 面对朱元璋那有些埋怨,甚至还夹带着几分委屈的声音。 马皇后这才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拿着刚做好的鞋垫起身朝着朱元璋走了过来。 一边走,还一边满目温柔的看着他。 “你说说你,这么大个人了!还跟一双鞋底子过不去啊?” 说着,直接拉着朱元璋就坐在了茶桌边上。 当老朱坐下之后,她顺势就蹲了下去,伸手将老朱脚上的鞋子给脱了下来。 顺手的将手中的鞋垫放到了老朱的鞋中。 等试了试大小之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将鞋又给老朱穿了上去。 “怎么样?穿着合脚吗?这天气逐渐热了,给你做了一双麻垫,垫在鞋里没那么容易出汗,穿着会舒服一些。” “要是不合脚或者穿着不舒服,那就别用了知道吗?” 听到马皇后这话之后,原本脸上还有些小委屈的老朱,顿时就笑开了花了。 刚才的小情绪,此时早就不知道甩哪儿去了。 轻轻跺了跺脚,感受着鞋中多出来的鞋垫,老朱此时笑的就好像是个孩子一般。 “舒服!咋可能不舒服啊?只要是咱妹子做的,那不合脚也不是鞋垫的问题,那绝对是咱脚的问题!嘿嘿嘿..” 看着一脸傻笑的老朱,马皇后嘴角含笑的白了他一眼,随后也栖身在他边上坐了下来。 “说吧,遇见什么事儿不开心了?” 第53章:能教训老朱的人,只此一位! “说吧,遇见什么事儿不开心了?” 虽然说此时的朱元璋满脸都是笑容,但与他相处了这么多年下来,马皇后却能从他的笑容中一眼便看出此时的老朱心里藏着事儿。 或者说,从一开始知道老朱来了之后,马皇后便已经知道老朱这是来找她诉苦来的了。 “妹子啊...咱这有时候还真是有点怕你啊!心里有点事,在你面前压根就藏不住。” 心中的想法被马皇后一语道破之后,朱元璋却并没有感到有任何的意外。 或者说,在老皇后的面前,他就从来没有伪装过,一直都是那个真实的自己。 “你那是不想藏,你要是心里有事儿想藏着,谁能看得出来啊..赶紧说说吧,有些事儿憋在心里终究不好。” “说不定啊,我还能给你拿拿主意呐!” 此时的马皇后看着满脸傻笑的朱元璋,温柔的伸出手,轻轻的拉住了他。 男人在外好面子,需要给男人足够多的尊重。 但同样的,男人也是人。 他们也会有烦恼,也会有心中摇摆不定的时候。 这种时候,最为一个女人,就必须展现出足够的耐心和温柔。 去安抚他,去呵护他,去为他分担。 就算明知道分担不了,至少也要学会去倾听,去分享。 “妹子啊!哎...咱也不瞒你说啊!这次主要还是因为蓝玉那混账玩意儿,这小子..那性子,简直让咱看了,就好像是眼睛里进了沙子似的。嚣张跋扈不说,完全没有点儿脑子,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那是一点分寸都没有。” “要不是看在他和标儿的关系的份儿上,咱可真想...” 一提到蓝玉,朱元璋说话的时候,都有几分咬牙切齿了起来。 很显然,蓝玉那跋扈的性子,已经是在挑战他的忍耐极限了。 而握着朱元璋的手的马皇后,此时却并没有急着开口说什么。 因为她知道,老朱还有话要说。 “妹子啊。除了蓝玉这小子,咱还有个事儿得跟你说一下,最近咱遇见了一个奇人,这小子怎么说嘞...上次咱不是来找你嘛!其实那天啊,咱就是知道了一个大毛病。” “咱想着让子孙后代都能沾沾咱的福分,于是就想了个宗族供养嘛。就是这小子,把这事儿的毛病给咱挑出来了。” “而这次,这小子又给咱出了一个好主意。咱这洪武朝,那贪官是多如雨后春笋,怎么杀都杀不干净不是。这小子就说啊!咱这光给臣子发俸禄,这些臣子是嫌少了。” “而且俸禄这东西,在他们看来,那都是他们应得的,干多干少,反正也就这么点儿钱,所以这些个臣子,就喜欢阳奉阴违,喜欢浑水摸鱼,想着多弄点儿钱!” “所以,咱干脆就这么着...” 发完了蓝玉的牢骚之后,老朱心里也算是暂时的舒服了点儿。 而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把楚泽的事儿,和马皇后好好说道说道。 当然了,主要的还是想让马皇后出面,去和蓝玉打个招呼。 那混账东西,最好是能收敛点儿。 顺带的,也是想让楚泽也进入一下马皇后的眼睛,让他们家妹子帮着打打眼。 看看这小子,留下给标儿当手里的底牌究竟合不合适。 于是,本着这样的想法,老朱也就把今天的事儿,稍微加工一下后,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马皇后。 从他给蓝玉家的闺女和楚泽二人定了个婚事,到楚泽和蓝玉发生争执,最后说道了楚泽提出的给朝臣变向加工资,以及他和朱标的相处。 这些东西,老朱是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当然了,稍微该修改的地方,还是修改了一番的。 其中就比如,之所以要给朝臣加工资,并不是因为他老朱决策失误,做事情去考虑。 而是,他嫌弃这些朝臣干活太能墨迹了。 想要激励一下他们之类的。 反正就是,错咱可以认,但是只能在心里认。 而马皇后在听老朱叙述这些事情的时候,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在一旁拉着朱元璋那宽厚的手掌,让他能安心,顺心的把一切都说完。 等到老朱心里的事儿都说完了之后,她这才起身来到了老朱的身后。 并且双手轻轻的放到了朱元璋的额头之上,轻轻的帮他揉捏了起来。 “重八啊。其实蓝玉的事儿,你做的也的确有些不地道。如今人家蓝玉好歹也是个侯爷,他不是以前跟着你打仗的那个小伙子了。” “谁家的闺女还不是个心头肉啊?你要给人家安排婚事,之前好歹也打个招呼,问一声不是。你这连坑带懵的给蓝玉忽悠了,他这人性子本来就毛躁,他能不急眼嘛?” “所以啊,这件事你其实也不能太怪他,至于他那性格,你也是知道的,蓝玉虽然也识字,读过点儿书,但是终归来说,他也还只是个粗人,心眼儿少,说话欠缺考虑。” “这些东西,都是他的性格使然。人,不可能谁都和你一样不是嘛?有缺点是正常的,毕竟又不是圣人。” “你作为皇帝,作为他们的领头人,有些时候,也得多包容一下他们才是。” “尤其蓝玉还是标儿的舅舅,他对标儿如何,你是看在眼里的。以后有些话啊,你还是少提少想为好,况且实在不行,你就直接骂他几句。” “蓝玉也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谁对他好,他心里是有数的。” “至于你说的那个楚泽,此人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听你这么说起来,倒也是个人才。就是年轻气盛了些,让他多和标儿接触接触也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毕竟人还年轻,你若是想要重用,终究还是要多观察观察,尤其是性格和为人上。” “还有,你这个作皇帝的啊,也要多注意注意了。凡事总不能都吵着杀了不是,有本事的都杀光了,那谁还敢帮你做事啊?” “适当的时候,也还是可以用一些怀柔的手段的。” 马皇后虽然说话时的声音很温柔,但是说的话,却满是教训的意思。 这天底下,如今能教训他朱元璋的,恐怕也就只有这么一位了。 第54章:朱标的私心! 面对马皇后的说教,老朱非但没有感到心里不舒服。 相反的,此时的老朱,眉目间的戾气也开始快速的消退了起来。 看着身边和声细语的给自己讲述着种种的马皇后,老朱嘴角竟不由的浮现起了一丝笑意。 这笑容,没有别的意思,就仅仅只是单纯的开心罢了。 然而察觉到了老朱嘴角的笑容之后,马皇后手上的动作也不由停了下来。 “重八,你笑什么啊?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啊?有吗?没有啊!咱今天开心着那,哪儿有什么怪怪的啊。” 被马皇后这麽一问,老朱也是反应了过来,自己刚才表现的多少是有些反常了点儿。 于是他赶紧的收敛了一下心神,随后拉着马皇后的手,就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边上。 看着近在咫尺的马皇后,老朱的心里却由不由的想起了楚泽那家伙。 自从确定了楚泽这家伙的穿越者身份之后,朱元璋其实第一个想问的,就是有关马皇后的事情。 可是,楚泽这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加上这小子开口提谁谁就得倒霉的情况。 这也让老朱心里一直有些发怵。 这要是万一没听到个好消息,那自己咋办? 标儿如今依旧还有危险,他们目前知道的情况,也就是楚泽说的、朱标出去巡查一趟回来之后,不久就病逝了的结果。 其他的,可以说什么都没说明白。 而他的好大孙朱雄英就更别提了,被他那个倒霉蛋弟弟朱允炆给坑了一把之后,连个具体的死因都没有。 如今老朱心里压力也大啊。 “妹子啊,有你在咱身边,咱心里都要踏实不少啊!” 此时的老朱也是不由有些悲天悯人了起来。 就像此时的他一般,就算是知道了未来的一些事情,但却总感觉自己似乎又无能为力一般。 老朱心里苦啊! “重八,你最近究竟是怎么了啊?总是感觉你这几天有些怪怪的。” 马皇后看着脸色一会儿喜一会儿悲的朱元璋,她心里明显的感觉到,老朱心里这是有什么事儿一直忙着自己。 而且他似乎很想说,可是却又不想说的。 从老朱的眼神中就能看得出来,他现在很纠结。 “妹子啊!你说要是那一天,你离开了咱,标儿也离开了咱。咱在这世界上,是不是就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啊?” “要是到那一天,咱是不是会很孤苦伶仃的啊?” 突然听到朱元璋这话之后,马皇后的眉头也不由微微的皱了起来。 她看着满目愁容的朱元璋,一时间想问点儿什么,可是她最终还是忍住了。 而老朱在感叹了一番之后,也自觉自己表现的实在有些太过古怪了一些,在和马皇后再次寒暄了几句后,朱元璋便撒谎说是还有政务要处理,起身逃也似的就离开了。 目睹着朱元璋那有些狼狈的背影,马皇后的眼中不由泛起了一丝迟疑。 “玉儿,你去请太子过来一趟,就说是我找他有事。” “遵命娘娘。” “顺带的让他把楚泽也带来,你就跟他说,我想见见他父皇口中的这位奇人。” “是!” ... 东宫之中。 会见了蓝玉,将婚约算是定下之后的朱标和楚泽二人。 刚返回东宫,朱标就迫不及待的带着楚泽去见了两个人。 “雄英,允炆、赶紧过来见过叔叔。” “雄英拜见叔叔!” “允炆拜见叔叔!” “...” 东宫庭院当中。 楚泽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两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一边满脸好奇的盯着自己猛看,一边满脸像模像样的对着自己行礼的朱雄英和朱允炆。 此时的楚泽,就好像是过年家里来了小辈儿。 一点儿准备都没有的情况下,小辈儿们突然就冲到你面前来,伸着手管你要红包一样。 这气氛可以说瞬间就尬在了原地。 当然,感到尴尬的,也就只有楚泽本人。 “太子殿下,你这是..?” 面对突然给自己行礼的两个小家伙,楚泽此时的眼中除了迷茫,还是迷茫。 “在东宫也算是做客几天了,怎么说也得见一面不是,而且如今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如今你怎么说也算是我的门客了吧!放在以前,你可是贵客,引荐家中子嗣给你见一面,这也就是必要的嘛!” 朱标看着满脸尴尬和不知所措的楚泽,他笑着伸手拍了拍楚泽的肩膀,言语和动作都显得十分的自然。 井然就是一副将楚泽看做是朋友的表情。 然而面对朱标这自来熟一般的态度,楚泽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才好了。 毕竟,在楚泽看来,朱标的身份和他之间,完全就是一道天堑。 然而他这种热情... “当然了,其实我也有一事相求。今天带你来见这两个小家伙,无非就是想要你帮我个小忙。” 朱标话里话外,说的都是希望楚泽能帮个小忙,但是就他这态度就知道。 这所谓的‘小忙’必然不小。 “太子殿下,你有啥话就直接说吧,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你父皇很明显是想把我绑在你身上了。咱也就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对,现在你算是绳子,我才是蚂蚱了。” “你有啥事儿直接提,力所能及的话,也不是不能帮忙的。” 对于楚泽而言,自曝之后,虽然他大多数时间都是被圈禁在了朱标的东宫之中。 但是平心而论,至少前后朱标对他都还算是很不错的。 若是真的只是如朱标说的,这是一点小忙的话,他如果能帮,顺手帮一下还是没有问题的。 “哈哈哈,其实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其实就想着,你不是来自后世数百年之后嘛!你们那个时代的学识..我想着的话,数百年之后的学识和见识,再怎么样也应该比现在强一些才对。” “所以,我想说,你要不顺手教导一些我这两个孩子吧。尤其是允炆、他的情况你也知道的...况且对于未来的事情,你不也常说吗,你就是一颗石子,我们就是湖面。” “如果你这颗石子带来的波澜注定要席卷整个湖面的话,我希望你能最先影响到就是雄英..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我作为一个父亲..这就算是我的一点点私心吧!” 第55章:大明朝,绝对不能得罪的人物! 朱标的话说的虽然算是委婉的了,但是楚泽却依旧能听出他话中的含义。 此时站在他眼前的两个孩子,一个朱雄英,没几年就夭折了,至今为止,尚且不知道他的死因。 而另一个则是朱允炆,他大哥死后,朱允炆也算是得了好处,白捡了一个皇位。 虽然最后因为自己的问题玩脱了,但是他终究还是成就了一番帝位。 可以说站在楚泽面前的,那都是两个妥妥的倒霉玩意儿... 当然了,如果算上朱标自己的话,那就是三个倒霉玩意儿了。 朱标的意思如今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 他明面上说的是希望楚泽能教导这两个孩子,但是实际上,却是希望楚泽能庇佑他们。 让他们摆脱原本应该存在的命运... 说实在的,对于朱标的这个想法,楚泽更多的还是无奈。 “太子殿下,这个问题说实在的,并不是我不想帮你。但是你也知道,数百年之后的知识与如今的他们而言,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而且我这颗石子丢在湖面之中,虽然是有一点波澜,但是别忘了,我终究只是一颗石子...” “尽力而为嘛...” 朱标看着有意推脱的楚泽,他也不等对方把话说完,便赶紧的打断了楚泽的话。 他虽然也清楚楚泽说的的确是事实,他虽然是穿越者,但是他终究也只是一颗‘石子’。 有些事情,绝对不是人力所能极的。 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唯一能做到这些事情的,也就只有楚泽了啊! 未来的事情,就算是朱标他们知道了结果,可是却依旧无法有效的去改变。 毕竟很可能他们所想要努力作出的改变,就很有可能会成就那已知的未来。 所以如今在朱标看来,最好的破局之人,绝对就是眼前的楚泽了。 毕竟对于已知的未来来说,这家伙就是一个纯纯的局外人。 由他来破局,想来应该是最好的结果才对。 “太子,这件事,咱...” 楚泽刚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宫女步伐急促却又不失稳健的朝着这边快步的走了过来。 当看到来人的时候,朱标也是赶紧的迎了过去。 所来之人,可是他母后身边的侍女,此人朱标还是认识的。 对方既然出现在了东宫之中,那么多半可能就是他母后有旨意了。 “婢女参见太子殿下。” “嗯,免礼了。玉儿姑娘前来,可是母后有什么吩咐吗?” “太子殿下,皇后有请您过去一趟,并且还特意吩咐了一句,说是皇后娘娘想见见陛下口中的奇人!还请太子殿下邀请对方一同前往!” “父皇口中的奇人?” 听到玉儿这话的时候,朱标先是眉头微微皱了皱,随后他这才反应了过来,他母后所说的应该就是楚泽了吧。 毕竟奇人这称呼,估计目前也就只能用在楚泽身上了。 但是随后朱标就又一些犯嘀咕了起来。 ‘难道父皇把一切都和母后说了吗?不应该啊..按照父皇的脾气来说,他应该不会把这些事情都告诉母后才对啊!这不是让母后跟着一起担忧吗!’ 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是看着此时已经找上门来的玉儿,朱标就算是心中疑惑再多,也只能先按照他母后的吩咐去做了。 “劳烦玉儿姑娘先去禀报母后,说我这就带人过去,还请母后稍等。” “遵命。” 目送玉儿远去之后,朱标这才皱着眉头转身看了看楚泽。 而他的神情也是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了起来。 甚至,眉宇间都多出了几分凝重。 “楚泽...刚才的话想必你也已经听到了。我母后她想见你一面,很可能,你穿越者的身份我母后如今已经知道了。” “嗯,千古四大贤后之一的马皇后,一个几乎没有缺点的女人!真正做到母仪天下的皇后。她想见我一面的话,说真的,是我的荣幸!” 楚泽看着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的朱标,他也很是慎重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 清朝之后的,明朝的历史很多都被重修过了。 其中很多东西,或许都有过改动,有过一定程度上的抹黑。 但是唯独这位马皇后,在她的身上,几乎找不到缺点。 洪武大帝、朱元璋,他可以说是一把锋利的剑,杀气凛然。 而马皇后,就是这把剑的剑鞘! 只不过这个剑鞘并不是用来保护剑本身的,而是保护那些被这把利剑所指的人的。 洪武年间的历史,其实某种程度上可以划分为三个时期。 一个时期是马皇后尚存的时期,这个时期的洪武大帝虽然已经展现出了他那嗜杀的本性,但他至少一定程度上还是可以讲道理的。 而第二个时期,就是马皇后逝去之后了,太子朱标逝去之前了。 这个时期的朱元璋,可以说已经杀疯了。 失去了马皇后的劝解和保护,很多人稍有不慎就会惨死。 就算是太子朱标,都曾多次被老朱吓到。 而最后一个阶段,就是朱标因为长期的高压和劳累体虚,突然暴毙之后了。 到了这个阶段,洪武年也就彻底的成了末日黄昏了。 那些朝臣会不会死,更多的是看天意和运气了。 其实楚泽一直都挺好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降得住朱元璋这样的大杀星! 所以在听到马皇后想见他一面的时候,楚泽其实还是挺乐意的。 甚至,还表现的有些跃跃欲试了起来。 然而此时的他,却还没有弄明白朱标刚才那突然变的认真的神色究竟代表了什么。 “楚泽啊!我不是问你愿不愿意去这事儿,而是..哎,我这么和你说吧。你气一下我父皇,我尚且可以说,你没有什么大碍。” “但是,你去了我母后面前,你可千万不要乱说话了啊!我母后这些日子身体有些不太好,你要是把我母后气到了..我估计这天底下,就真的没人能保住你的性命了!” “而且,连求个好死的可能都没有。” “你一会儿去了,可千万别尽是说那些不好的消息了啊!尤其是我的死还有雄英他们的事情。万一..万一母后接受不了这些..” 第56章:初见马皇后,一国之母! “启禀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在殿外求见。” 后宫当中,马皇后的寝宫之位。 楚泽在朱标的带领之下,一路兜兜转转的来到了一座大殿之外。 而看到朱标带着人来了之后,门口的宫女也是赶紧转身进殿禀报去了。 大殿之中,马皇后在听到太子朱标到来了之后,她这才放下了手中的书。 略微的整理了一下衣衫之后,马皇后这才吩咐道。 “让他们进来吧。” 吩咐完之后,大殿之外,嘴角带笑的朱标便左右各牵着一个孩子走了进来。 而在朱标的身后,楚泽更是满脸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在看到鱼贯而入的四人之后,马皇后的视线第一时间落在了楚泽的身上。 皮囊尚且不错,少年郎看上去格外清秀,只不过进殿之后,目光就一刻未曾停下过,四下观望不说,脸上还时不时露出些许惊叹之色。 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般。 胆子很大,或者说,性格很突出。 这便是马皇后对于楚泽的第一印象。 “儿臣朱标,参见母后!” “孙儿雄英,拜见皇奶奶!给皇奶奶请安!” “孙儿允炆,拜见皇奶奶!给皇奶奶请安!” ... 看着依次请安的父子三人,站在最后面的楚泽明显的愣了一下。 随后他的视线下意识的看向了坐在主位之上,嘴角带着几分慈笑的看着自己的中年妇人。 很显然,这位就是传闻中的大脚马皇后了。 视线对视了一瞬之后,楚泽这才反应了过来,自己貌似也应该行个礼,问个好才是。 于是也是赶紧跟着拱了拱手,然后点了点头。 “晚辈楚泽,拜见皇后娘娘。” “晚辈吗?” 马皇后看着突然对自己自称晚辈的楚泽,她也是跟着呢喃了一句。 而站在楚泽边上的朱标则是有些歉意的对着自家母亲笑了笑。 只不过这笑容多少有些尴尬。 “母后啊!楚泽他..他稍微有点儿问题,您别太放在心上。” 朱标虽然很想说楚泽这人脑袋有点问题,但是他也知道。 这话要是说出来了,楚泽这家伙估计当场又得胡扯了。 所以也就只能很是含蓄的带过了这个话题。 只不过马皇后对于楚泽的胡言乱语倒也没有过多的计较。 毕竟,她现在更多的,还是对楚泽的好奇。 以她一个女人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名为楚泽的少年身上,必然有着一些了不得的秘密。 “无碍的,我既是一国皇后,那自然也就是国母,他自称一声晚辈,也不是不可以的。” “楚泽对吧,都别站着了,坐下聊吧。在我这里,不用像见到你们陛下一样认真,后宫是不干政的。听说你最近和标儿走的很近,也算是标儿为数不多的朋友了。” “今天过来,就当是来做客的就行了。” “玉儿,你先带雄英他们去玩吧。” ... 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楚泽也终于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亲和力。 马皇后简简单单的几句话,配上她那温柔若水一般的声音,竟让楚泽都不由放松了下来。 相比起杀气腾腾的朱元璋来说,马皇后简直就像是邻家阿姨一般暖心。 并且她也并未将楚泽看做是臣子,或者是手下之类的。 只是一两句话,就直接将几人之间的关系给拉近了不少。 楚泽看着面前的马皇后,再看看身边的朱标。 他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宛若屠夫一般的朱元璋,生下的长子朱标,在性格上居然与他有这么大的反差了。 这很显然,在性格这一块,朱标是遗传了他母亲的啊! “母后,您叫我们过来,不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对于自己母亲对人的态度,朱标很显然是已经习以为常的了。 不过他却也并没有因为他母后那满脸的笑容就放松警惕。 知子莫若母,同样的,朱标也极为了解他母亲。 别看此时她笑的犹如邻家阿姨一般贴心和善解人意。 朱标是知道的,她母亲的才,绝对不逊色于大多数的男人。 甚至就连他父皇都说过,马皇后之能,完全可以胜任宰相之职。 当然了,这话或许是有水分的,但是却也可以侧面的看出马皇后的才智。 今天突然被叫来,朱标其实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的。 “其实也没什么,我啊也就是听你父皇说起了楚泽,所以今日就特意叫他过来一趟,好看看这是什么样的少年奇才,能让你父皇都赞不绝口罢了。” “楚泽、你见到我之后,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对于朱标的试探,马皇后可以说回答的极为的圆滑。 既没有说到底叫楚泽他们来要干什么,也没有明确的说自己知道了什么。 搪塞了一下朱标之后,马皇后便直接将话题丢向了楚泽。 而楚泽面对马皇后这话,他一时间也有些摸不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 什么叫做,见到我之后,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话,让自己该如何作答啊? 然而看着面前笑盈盈的盯着自己的马皇后,楚泽却又知道,此时什么都不说,基本是不可能的。 于是,在看了一眼边上的朱标,见对方也是一脸的无奈后。 楚泽也是试探性的小声询问了一句。 “呃..皇后娘娘,我知道的事情也不是很多,您要不有什么想问的,您直接提一下?” “您稍微见谅一下,我这人有时候不是很会说话,要是不小心说错了什么冲撞了您也不好不是!” 原本还有一些紧张,担心楚泽这家伙一不小心又说错什么话的朱标,在听到楚泽这话之后,他也不由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其实朱标带着楚泽前来看望他母后,他最担心的,也就是楚泽这家伙一上来就来一个这个死了,哪个死了之类。 现在楚泽如此有礼貌,并且还如此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说话,至少朱标不用担心楚泽会不小心气着他母后了。 “行,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就问了,若是有什么冒犯的地方,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朱标和楚泽的小动作,马皇后可以说全程都看在了眼里。 然而他们越是如此,马皇后心里就越是犯嘀咕。 老朱瞒着她,朱标也瞒着她。 在这个名为楚泽的少年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泽啊!你之前是做什么的啊?属于什么身份?” “...” 第57章:作为一国之母的担当! 之前是干什么的?属于什么身份? 原本还以为马皇后会问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的楚泽,在听到她的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本悬着的心,在这一刻也不由微微松了下来几分。 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楚泽便直接开口答道。 “这个问题的话,其实也没啥好隐瞒的,我在穿越之前,也就是一个普通少年,放几百年后的话,我这样的人,基本满地都是。比我厉害的,更是满地乱跑。” “哎...你这..哎呀!” 楚泽回答的倒是干脆直接了,但是朱标这边听了楚泽的回答之后,却差点儿没跳过来捂住他的嘴。 原本听到他母后问起楚泽之前什么身份,是干嘛的时候。 朱标心中就已经暗道要糟了。 结果他都没来得及作出反应,楚泽就已经傻乎乎的咬钩了。 一句穿越之前,还有几百年后之类的话,可以说瞬间把一切该说的,不该说的都给说完了啊! 朱标不用想也知道,他父皇必然是没有告诉他母后,楚泽的真实身份的。 但是很显然,朱标知道这一点,但是楚泽并不知道... “穿越之前,几百年后?” 果然,原本只是想着随便诈一下,看看这个楚泽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的马皇后,在听到楚泽突然蹦出来的这些话之后。 她的眉头顿时就深深的皱在了一起。 很显然,她已经意识到,这件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了。 尤其是看到朱标那既焦急又有些无奈的表情之后。 “标儿,你是不是应该给母后一个合理的解释啊?” 马皇后此时并没有去追问楚泽,反而是将注意力都放到了一旁的朱标身上。 而且询问朱标的时候,她的声音依旧十分的温和,但是温和之中,却又给人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感。 大明洪武年的太子,此时面对马皇后的追问,显得犹如一个孩子一般,既想撒谎,却又不敢的。 只能是满脸的为难和无奈。 “母后啊!儿臣也不是不想说,只是...只是这件事儿臣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才好啊..要不,要不您还是自己问父皇吧。儿臣...” “嗯,标儿说的也是,如今孩子也长大了,我这个当娘的的确不能过多的过问了啊!哎,果然,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 “哎..母后,我..我说还不行嘛..” 朱标原本还想着推脱一下的,但是马皇后这么一句人老了下来,朱标直接就投降了。 本身从小性格就比较温和的朱标,这一路学的又是儒家之学,本身就宅心仁厚的他,此时哪能看得了马皇后这么自怨自艾的啊! 而且穿越者这事儿,其实说起来并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 或者说,对于马皇后而言,这绝对算不上是需要隐瞒的秘密。 因为朱标很清楚,他父皇绝对信得过的人,也就是他母后了。 而他父皇之所以一直没有说这件事,无非就是楚泽这个穿越者说出来的那些事情,实在是太上头了。 别说是马皇后,就是朱元璋第一次听到那些消息的时候,那都是差点儿两眼一黑,人直接晕死过去。 这段时间以来,马皇后的气色本身就看着有些不太好看了。 这要是再被气一下,那.. “好了..你也不用这么哭丧着脸,娘又不是故意为难,只是想知道最近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已!” “你父皇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如果他犯了什么错,那是需要有人能在旁边劝他的。” “母后虽然答应过后宫不得干政,但是标儿你要清楚一点,作为一个皇后就必须要有一个皇后该有的担当。” “若是你父皇犯了错,我不加以阻止,那就是对不起自己皇后的这个职位,同时也是看着你父皇走上不归路,这也是对不起你母亲这个身份。” “如今你已经是太子了,你有你自己的判断。若是不能说给母后听的消息,你就不说,挑一些能说的,让母后知道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正在发生的或者是即将发生的事情,究竟是好是坏。” “有些事情,总是需要有人去做的,有人去承担的。” 马皇后看着满脸无奈,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朱标。 她也并没有给他太大的心理压力。 在一旁等候朱标给自己一个答复的同时,也在劝导和教导朱标。 在马皇后看来,朱标不仅仅是一个太子,他还是一个储君,还是自己的儿子。 将来若是朱标成了皇帝,这些事他都是必须要懂的。 古往今来,后宫乱政者不计其数。 但是在马皇后看来,一个合格的君主,不仅仅要避免后宫乱政,也要学会正确的看待后宫。 尤其是看待皇后这个位置上的人。 毕竟对于皇帝而言,皇后将是他最亲近的人,有的时候适当的听取皇后的意见,也不一定就是错的。 当然,前提是这个皇后,得德配其位! 朱标听着自家母后那语重心长的话之后,他自然也听出了马皇后言外之意。 但是对于楚泽的事情,朱标是真不知道如何说才好。 “儿臣谨遵母后教会,但是这件事...哎,楚泽,还是你来说吧,毕竟这件事,你才是最主要的一位了。” 朱标犹豫一番之后,最终还是将话语权丢给了楚泽。 当然,在让楚泽说话之前,朱标也不忘意味深长的盯了楚泽一眼。 他让楚泽此时来说话,其主要的目的,还是希望楚泽能在他母后面前展示一番。 毕竟说起劝说他父皇这件事来说的话,还得是看他母后的。 当然了,他最后的那一番眼神,就是在告诉楚泽,别瞎说... “让我来说话吗?那行,皇后娘娘您好,我简单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楚泽,是来自数百年之后的后人。”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为啥会突然来到你们这个时代,但是如今的事实就是,我真的来了。” “因为我知道一些后世会发生的事情,所以思索再三之后,我选择了和陛下自曝了我穿越者的身份。” “而这些天,陛下大概率就是在处理我说的那些事儿了。” “皇后娘娘如果有什么想要问的,我知道的都可以回答一下的。” 第58章:哪怕能救下一个,也好! 真就是来自数百年之后的人吗? 这未免..未免也有些太过不可思议了点儿啊! 然而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马皇后仅仅只是愣了愣神,随后就开始重新审视起了楚泽。 这并不是说她只是听楚泽这么一说之后,就完全的相信了楚泽的这一番说辞。 她只是单纯的出于对朱标以及朱元璋的信任罢了。 楚泽如此离谱的说辞,朱元璋和朱标不可能没有查证过他说的这些话的真假。 既然如今朱元璋非但没有杀了楚泽,反而还将他安排在了朱标的身边,那结果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 “这个消息还真是不可思议,都说时间如水,一去不复返,但是你居然能从未来,回到现在?这..这还真是神奇!” 对于楚泽的来历这件事,回过神来之后的马皇后也是不由的啧啧称奇了起来。 可是称奇之后,她却也意识到了一些问题的严重性。 “楚泽啊!暂时我也想不到问你点儿什么事儿比较合适,要不这样..你跟我说说,陛下都问了你什么,同时你又是如何回答的吧..” “啊?母后..这,这多少有些不太合适啊!父皇问的多是未来朝政之事啊!您..您问这些不太合适啊!” 朱标在听到马皇后问起他父皇先前询问楚泽的事情的时候,他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之前他父皇都问了什么,这一点朱标是十分清楚的。 他这个太子暴毙了,他的长子暴毙了,建文帝继位之后,大行削藩、湘王朱柏举家自焚。 之后建文帝丢了帝位,老四造反登基... 这些事情要是就这么直挺挺的摆在他母后眼前的话,朱标是真的不敢想,他母后是否能接受得了的。 可以说,也就是因为这些事情,朱元璋才会一直瞒着马皇后有关楚泽的事情的。 儿孙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一个铁血帝王都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又何况是马皇后这个妇道人家? “标儿,你要不要先出去一下啊?” 马皇后看着突然就紧张起来的朱标,甚至都不用楚泽说,她就已经猜到了,未来必然发生了不少不好的事情。 否则的话,朱标不可能如此紧张。 “标儿,你要清楚,一味的逃避是没有任何作用的,未来不管如何,我们总要学会去面对。” “你母后能陪着你父皇一路走来,什么苦没有吃过?如果说知道了未来的苦难,至少我们现在还有时间,还有机会去改变。” “楚泽,你不用管太子怎么说,有什么就直接说,不需要任何的遮掩。” 原本还满脸慈爱的马皇后,在意识到了什么之后,她竟展现出了一副全然不同的面孔。 眼神刚毅,语气中带有几分不容置疑的霸道之气。 这慈母与皇后之间的角色转变,仅仅是一个瞬间的事情。 纵然是太子朱标,此时都被马皇后那短暂的霸气给震慑的不敢再说话了。 而楚泽看着端坐在自己面前的马皇后,他脑海中不由冒出了一个词。 ‘母仪天下’ 而楚泽此时也是看了看朱标,在看到对方无奈的点了点头之后,他这才缓缓的讲述起了之前和朱元璋说过的一切。 而让楚泽感到惊讶的是,他原本以为马皇后在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会表现的极为动容的。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马皇后在听到将来不久之后,太子朱标会病逝,皇太孙也在不久之后会病逝的时候。 她脸上的神色竟没有丝毫的变化。 当一切都说完了之后,马皇后也仅仅只是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而楚泽的话音才刚落下,马皇后的声音便子再次响了起来。 “我还能活多久?” “...” 这个问题一出口,现场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不管是朱元璋还是朱标,其实对这个问题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因为谁也不敢去问,谁也不敢去提这件事。 对于马皇后,可以说在皇家,是地位最为特殊的存在。 普天之下,只有她才能真正意义上的改变朱元璋的意见。 而对于楚泽而言,她其实也不是很想提起这件事。 因为他心里清楚,马皇后其实没几天可活了... 皇太孙朱雄英病逝之后,不足几个月的时间,马皇后也病逝了。 马皇后与皇长孙的双双病逝,可以说彻底的撕碎了老朱的心理。 从那一刻开始,那个名为朱重八的人也就一同死了。 剩下的,也就只有杀伐果断的洪武大帝了。 “怎么了?这个问题你很难开口吗?” 马皇后看着一下子就陷入了沉默之中的楚泽,再看看一旁脸色极为难看的朱标。 她其实此时已经心里有数了。 她的时间恐怕也不多了。 但是知道这一点之后的马皇后,却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慌乱。 甚至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之后,她心里甚至没有丝毫的惊恐和不安。 因为她很清楚一点,人终归有一死。 “想不到未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怪不得最近重八总是愁容满面的。就算是强装开心,眉宇间也是有一抹化不开的愁容。” 知道了一切的前因后果之后。 马皇后眼中竟不自觉的浮现起了一抹心疼之色。 对于朱元璋的身世,她是十分清楚。 早年丧父,如今又要面临中年丧妻,丧孙! 未来,还有老年丧子... 人生最悲哀的三件事,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是何等的苦难啊! “楚泽、很跟我说说你对这些事情的见解吗?雄英的死,就算是历史之上没有了记载,但是至少,也应该有个猜测吧?” “还有标儿的事情,在我面前,你不用顾忌什么,有什么都可以说,我不是重八,有些问题,光是发怒是无法解决的。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寻问题的关键。” “如果能救..哪怕只能救一个也好!” 马皇后在确定了自己时日无多之后,她丝毫没有去考虑自己的生死问题。 反而是将注意力都放到了儿孙的身上。 在她眼中,儿孙的生命,远比自己的要重要。 第59章:皇太孙的死因,阴谋论! 理智,冷静,临危不乱! 此时的马皇后,可以说充分的展现出了一个千古贤后,应当有的担当与气魄。 只是听完了楚泽的讲述之后,她便直接将问题的重心全都放在了楚泽的身上。 任何事情都是讲究一个前因后果的,有果必有因。 就如今的情况来说,与其干着急还不如直截了当的问楚泽。 毕竟他才是整件事情的见证者。 “皇后娘娘,这事儿…我其实不是不想说,而是我不合适说。” “不管是太子还是皇太孙,往大了说这叫家国之事。但实际说起来,这也就是你们一家子的事情。”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相较于后世而言,你们如今,整个时代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书本上的文字罢了。” “这中间充斥着各种阴谋论和窜改历史的事实,我过多的讨论这些…” 面对马皇后的询问,楚泽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的见解,他能有什么见解? 朱雄英的死,在后世有着很多种说法。 有的说他只是单纯的运气不好,病死了! 而有的,则是说他母后病逝,如今的太子妃吕氏,为了一家好大儿能上位,害死了他。 甚至朱标的死,都和她有关系。 这事儿,说起来也就单纯是个猜想,有没有这种可能? 这还真说不好。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切都不过是后人的猜测罢了。 楚泽总不能把这些自己都不确定的事给摆到台面上来吧? “你居然有所顾虑了?这不像是你一心求死的态度和初衷啊。怎么了,改变主意了吗?” 面对楚泽的顾虑,马皇后并没有继续去追问,反而是似笑非笑的看向了楚泽。 而马皇后的这个问题,也让楚泽微微愣了一下。 他…好像真的有所顾虑了啊。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往后应该会死很多人吧。甚至很多都只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你作为一个后来者,不应该不知道这些事情才对。” “重八性格弑杀,偏执。若是身旁没有人能够劝说他,他很多时候脾气上来了,绝对会不管不顾的屠戮一番。” “想来,你应该也就是因为此事,才感到绝望的吧?” “而且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我死了之后,重八应该就已经不听劝了吧?” “所以你一开始会一心求死,但是现在,你似乎犹豫了!” ... 马皇后的双眼,此时就好像是X光机一般。 虽然一直都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楚泽,但是却给楚泽一种,自己已经被她看穿了一般的感觉。 仿佛在她的面前,自己没有任何秘密一般。 一旁的朱标目睹了自己母后和楚泽的对话全程之后,他心里对自家母后的崇拜又增加了几分。 要知道,楚泽从自曝之后,基本上在言语上,除了他父皇靠着威胁的方式压制过他之外。 其他时候,不管是谁和楚泽争论,都是处在下风的。 然而现在,楚泽很明显的被他母后从言语上给压制了啊! “好吧,皇后娘娘你说的是对的,我的确是动摇了。或者说,我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怕死,尤其是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之后。” “若是可以不死,并且还能在你们这个时代混出来点儿名堂来的话,我其实也还是很乐意好好体验一番这种生活的。” 面对马皇后的询问,楚泽也在心中发起了对自己的拷问。 通过这几天的接触和冷静之后,他真的还有一开始那种视死如归的决心吗? 尤其是,如今朱标表现出了对他的重视,朱元璋也同样表现出了对他的纵容之后。 楚泽不得不承认,在他原本认为一片黑暗的前途之中,又一次的亮起了一丝曙光。 若非前路黯淡无光,谁又真的会选择双目一闭?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楚泽的确动摇了。 而且楚泽此时也是对眼前的马皇后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朱标和他接触这么多天了,却一直没有想明白楚泽一心求死的原因。 然而马皇后仅仅只是第一次看到他,就猜出了一个大概来。 无疑,单论起对朱元璋的了解程度来说,朱标这个太子,比起他母亲来说,还是差的太多了。 “我们做个交易吧。若是你能救下雄英或者标儿一命,将来我死之前,我必然偷偷放了你。天下辽阔,虽然大明可能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但是你却也可以...” “算了吧,皇后娘娘无需说这些了,我这人虽然没什么宏伟的志向,但我这人念旧。习惯了脚下这片大好河山,落叶尚且知道归根,我不想客死异乡。更不想背井离乡。” “将来若是您还没走的时候,陛下要杀我的话,您帮着求个情,给个痛快就行了。” 虽然说有过一定的记载,马皇后临终前,将所有给她诊断过的御医都放走了。 用她那无私的爱去包容任何一个认识、不认识的人。 但是楚泽对于自己的身份心里还是有些数的。 他作为一个穿越者,必然不可能和那些被放走的御医一样,说离开就能离开的。 甚至楚泽可以肯定,他如今已经成为了校检、也就是后世的锦衣卫的重点照顾对象了。 想跑? 没门的。 “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遮遮掩掩的了。皇太孙朱雄英的死,在后世大致也就是两种说法。其一,就是死于如今的太子妃吕氏之手,毕竟从阴谋论的角度来说,皇太孙朱雄英如今已经没有母亲了。” “所以,将来若是太子继位了,那么吕氏大概率就是新任的皇后。但是他的儿子,却不是太子...” “这件事想必我就不用多说了吧。只不过这种说法,可信度貌似不高,尤其是在洪武大帝手下玩这些手段的话,可行性...很低。” “至于第二种说法,则是皇太孙死于瘟疫天花、历史上留下的只言片语这种,似乎是提到过,太孙是外出游玩归来之后,才暴病而亡的。” “加上当时,貌似大明境内爆发了天花瘟疫,若是两者相结合的话,这个推测的可能性会高很多。” “当然了,还有第三种、有人恶意的让他染上了天花。” 第60章:杀死太子的不是别人,正是陛下本人! 天花。 这两个字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按绝对是令人谈之变色的东西。 无治之症,一旦染上天花,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生命逐渐流逝。 而且最为恐怖的是,天花属于瘟疫,是会传染的。 一旦染上,身边至亲都无法陪在身边。 若是朱雄英当真是染上天花而亡的话,那... “不对!你是说,大明境内爆发了天花?” 原本还在思索孙儿的未来的马皇后,在自顾自的呢喃的时候,她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眼神有些惊恐的猛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目光看向楚泽时,不由多了几分焦急。 “楚泽,你确定真的会爆发天花吗?在什么地方最先开始爆发的?还有多少时间会彻底爆发?” 马皇后原本还在担心自家孙子的,但是稍后,她却想到了一个更加恐怖的事情。 天花若是爆发的话,那得死多少人。 她们家的孙子是人,那些百姓也一样是人啊! 瘟疫若是不加以制止,那才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 而马皇后此时在得知了不久的将来会爆发天花的时候,她此时重心反而放到了天花这件事身上。 孙子的安危固然重要,但事却也有个轻重缓急。 “呃..皇后娘娘,这些事儿,我怎么可能记得住啊?我就只是知道会爆发天花,具体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开始爆发的,我一无所知。” 楚泽看着紧张异常的马皇后,他虽然也很想告诉她哪儿爆发了天花,但是他这是实在的说不上来。 而且,朱雄英所感染的天花,具体是怎么感染的,谁也说不好。 “不是,雄英死于天花,天花啊!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啊?” 此时的朱标也已经着急了起来。 但是而且并不是着急朱雄英的死因问题,他最焦急的、反而是‘天花’本身! 这可是天花啊... “太子啊!这些天你们问了这么多事儿,我哪儿能记得起来啊!再说了,我前面的时候,基本也就是在求死,哪有心情说这些?” “你..你这不是胡闹嘛!母后,暂且先不谈雄英的事情了,儿臣得带着楚泽去面见父皇才行。瘟疫这绝非儿戏之事,此事应当高于一切。” “若是不提前做足准备,那将来还不知道会酿成什么样的人间惨剧!” “楚泽,赶紧跟我走,我们去面见父皇!” ... 看着站起身,又想要伸手来拉自己的朱标,楚泽不着痕迹的朝着边上躲了躲。 而一把抓空的朱标,很明显的愣了一下。 “太子啊!其实你也不用太着急这事儿...瘟疫天花的话,其实说起来并不是什么大事儿,这种瘟疫在后世已经被彻底处理掉了。” “作为人类史上的四大瘟疫之一的天花,相对来说反而是最好处理的。” “后世的人们发现,多数动物在感染了天花病毒之后。很多甚至都没有反应。而一部分动物虽然有反应,但是情况远没有人来的猛烈。” “其中最直观的一种动物,就是牛!牛感染了天花病毒后,症状被称为‘牛痘’。而如果把牛痘人为的嫁接在人的身上,让人先患上一次牛痘,那么得了牛痘之后的人痊愈后,就不会再感染天花病毒了。” “也就是这个发现,让后世的瘟疫种类之中,再也没有了天花的出现。” “所以天花这事儿,你们不用太着急的,与其着急天花,还不如着急一下鼠疫。鼠疫才是最致命的。因为这玩意儿,基本治不好。” 看着坐在原地,压根不想挪动一下的楚泽,朱标有些迷糊的摇了摇头。 一时间,竟有些没有搞明白他刚才说的话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你有办法直接扼杀瘟疫天花?” 看着有些不敢置信的朱标,楚泽点了点头之后,却又摇了摇头。 “办法,我只是知道,但是具体操作要如何进行,我就不知道了。” “不过你们完全可以自己找人试试。” 楚泽话音刚落,马皇后就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此事事关重大!不得有任何闪失、来人,立刻将陛下请来!” 不管是将来有可能爆发的天花瘟疫,还是楚泽说的这种扼制天花的牛痘。 马皇后的心里十分清楚,这两件事绝对容不得丝毫马虎。 瘟疫不比战事和饥荒。 一旦瘟疫来了,任何人都可能会倒在瘟疫之下。 这一点,是绝对的。 病魔是不会因为你的身份而对你敬而远之的。 “楚泽,若你说的事情都是真的,那么你此行可就是大功一件了!等重八来了之后,我亲自给你请功。” 作为一国皇后,马皇后自然是极为清楚,若是在朱元璋的手中终结了令人谈而变色的天花瘟疫的话。 那大明将更加的得人心,子民也会越发的拥护如今的大明王朝。 而对于老朱的皇帝生涯来说,这绝对是无法抹去的一笔。 将来必然名垂青史。 所以,马皇后此时在看向楚泽的时候,眼中竟也不由带上了几分慈爱之意。 这孩子,很不错! “呃..请功就不至于了吧!这些都是前人的功劳,我只不过是借来用用而已。” “而且...趁着陛下还没来,我把该说的都告诉你吧。” “皇后娘娘你也知道,人生来便要面临生老病死的,而在您仙逝之后,你们家重八就直接杀疯了...” “我甚至很负责的告诉您,太子朱标的死,很大程度上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太子朱标虽然是史上地位最稳的太子,但是稳归稳,他却终究只是个太子。陛下是想要一心培养他,但是后期..陛下撤销了传承千年的宰相制度,为了废除这个制度,他前后血洗了数万官员。屠杀时常多达数年之久。” “而在这途中,太子多次劝诫,但是很显然,效果并不是很好。甚至,记载中就有一些只言片语。” “太子劝诫陛下,被陛下用凳子砸,虽然躲开了,但是吓的大病一场。” “之后,很是因为陛下要干啥来的,吓的太子直接投河自尽。” “作为一个后人来说,太子的死,陛下基本占据了主要责任。” 第61章:下旨吧,我要带着儿子们会凤阳! 楚泽对朱元璋有意见吗? 毫无疑问,他不仅有意见,而且意见大了去了。 如今好不容易见了马皇后的面,楚泽再怎么样,那也得想着给老朱好好安排安排了。 告状就得趁着这种时候告,老朱人不在,自己有啥想说的,赶紧一口气给他全都说通透了。 对于朱标的死,历史之上虽然都是记载说他是病逝的,但是就个根据记载之中,前后的差异就能大致的猜出一些东西来。 朱标作为最有权势的太子,从始至终都有自己的一套治国理念。 而他父皇虽然给了他最大程度的信任,但是却并没有给他施展自己理念的空间。 反而是掌控欲极强的要求朱标,要和他一样,做同样的事。 朱标虽然是历史以来,地位最稳的太子。 但长时间的生活在老朱的阴影之下,他的心情之压抑,可想而知。 尤其是,朱标还被老朱的一句‘俟汝有天下为之!’ 吓的直接投金水河自尽... 其实,马皇后走了之后,朱标也挺难的。 毕竟那时候,他要面对的,就是洪武大帝而不是曾经的父皇了! 原本起身就准备想去找朱元璋的朱标,此时在听到自己的死因中,居然大部分原因都是自家父皇造成的时候,他的脚步顿时就宛若生根一般定在了原地。 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了楚泽,眼中满是怀疑。 “楚泽,你没开玩笑吧?你上次不是说我是病死的吗?怎么..怎么现在又..” 在朱标还在疑惑和半信半疑的时候,马皇后却是深深的呼出了两口浊气。 因为她不比朱标,可以说这世界上最了解朱元璋的人,绝对有马皇后一个。 偏执,弑杀、刚愎自用! 最为恼火的是,年纪越大,性格越糟糕。 随以楚泽只是随口的提了一句今后的事情,她几乎就已经大致的猜出了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了。 “好你个朱重八啊,用椅子砸儿子,逼的儿子投河自尽..好,你好得很啊!” 马皇后一边说着,人也一边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随后在朱标和楚泽的目光注视之下,马皇后径直朝着殿外走去。 看着她这一声不吭就要走的背影,楚泽和朱标二人不由面面相觑了起来。 “太子啊!你母后该不会..去找你父皇吵架去了吧?” 楚泽这话一出,朱标也顿时犹如脚底下装了弹簧一般。 整个人直接就蹦达了起来。 “完了完了,我母后要去找父皇麻烦了。哎呀,你还傻站着干嘛?赶紧追呀!” 反应过来的朱标,想着刚才自己母后离开时的眼神,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叫他母后刚才那满脸的寒霜,这要是去找到他父皇,怕是得直接打起来哦! 一想到这种情况,朱标就赶忙的伸手想拉着楚泽跟着一起去追。 然而楚泽却直接摆了摆手,躲过了朱标探过来的手。 并且嘴角还带着几分笑意的看着朱标道。 “标啊!你怕啥啊..以你父皇的性子,他顶多就敢在你母后面前对对嘴皮子,他绝对不可能对你母后动手的,你不用怕!” 听到楚泽这话之后,朱标也是有些无语的白了他一眼。 “这些事情还用你说啊!我知道我父皇绝对不可能对我母后动手。但是我母后会不会对我父皇动手就不好说了啊!” “如今我父皇,好歹也是一国之君。这要是让我母后给打了..那要是传出去了,以后还不落人笑话了啊!” “...” 听到朱标这话,楚泽嘴角也不由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刚看朱标急的犹如火烧眉毛了,还以为他是担心马皇后,结果搞了半天、是担心他母后火气上来了,把已经是皇帝的朱元璋给打了啊... 这看待问题的出发点挺不错的,不过楚泽还是想建议朱标,暂时先不要出发的好。 毕竟,要是老朱真挨揍了... 那貌似也挺有意思的不是! “行了行了,赶紧跟过去看看吧。而且不管我今后是怎么死的,至少现在,天花的事情都必须先做好准备。” “瘟疫无情,若是等到瘟疫开始爆发了才做准备,那就一切都太迟了。” 朱标看着一脸坏笑的楚泽,也知道这家伙绝对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 一把拉起楚泽之后,他便也赶紧的朝着他母后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 “妹子!你怎么来了啊?” “怎么?我还就不能来看看你了是不是!” “呃..不是,妹子你这怎么了啊?咱怎么感觉..” “感觉什么?好你个朱重八,你现在当皇帝了,你厉害了,你了不起了!咱这个糟糠之妻生的孩子,你都可以随意造作了对吧?” “你给我一个解释,你为什么要拿椅子砸标儿?还有,你还能逼的标儿直接投河自尽...厉害啊你,对付自家儿子,也都用上你的帝王权术了是不是?” “标儿死了,你就开心了是不是?朱重八,你要是看不惯标儿,那你直接下旨,把我们母子几个都贬为庶民,我带着儿子们回凤阳老家养老去。” “一辈子无所成,也好过看着儿子死在你手里强!” “不是!妹子你这是咋的了啊?咱什么时候拿凳子砸标儿了?咱啥时候又逼的标儿投河自尽了啊?妹子你都在说什么啊?” ... 当朱标带着楚泽一路追逐,好不容易来到御书房的时候。 两人都还没走进去御书房之中,便听到了御书房中传来了马皇后的争吵声,以及老朱那满是委屈的询问声。 他原本在御书房处理奏折处理的好好的。 看到自家妹子来了。 老朱原本还以为自家妹子是担心自己累着,特意过来看看自己,那心里都是暖暖的。 结果他是做梦也没想到,他们家妹子一进门,直接指着鼻子就对他一顿的指责!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一阵劈头盖脸的骂声。 老朱此时眼中满是迷茫。 看着面前火气正旺的马皇后,他两只手有些无处安放的悬浮在半空。 而他的对面,马皇后看着一脸委屈的朱元璋,她那是越想越气! 尤其是想到朱元璋后期居然逼的朱标投河自尽... 一想到这事儿,马皇后就觉得自己牙都是痒痒的! “朱重八,下旨吧,废掉标儿这个太子,你看着谁合适,你重新立一个太子,我要带着儿子们回凤阳种地去了!” 第62章:洪武大帝,竟是个耙耳朵? 站在御书房之外,听着里面的争吵声,楚泽那是一个劲儿的啧啧称奇。 而一旁的朱标看着楚泽这幸灾乐祸的样子,他现在严重怀疑,这家伙先前说的那些话,绝对是有预谋,有计划的。 以前当着他父皇的面,这家伙从来没有说过这些事情,但是现在到了他母后面前,这家伙突然又把这件事搬到台面上。 这要说楚泽不是故意挑拨他母后去给他父皇一顿臭骂的,那打死楚泽,朱标都不一定会相信。 “行了行了,你也别幸灾乐祸了!赶紧跟我进去...” 看着御书房之中被赶出来的那些宫女太监之类的,朱标也是满心担忧的在殿外干着急。 听到里面又开始吵了之后,他也是抬脚就想冲进去制止二老吵架。 然而他脚步才刚开始挪动,一只手便直接拉住了他的衣领子。 “哎,太子殿下你干嘛嘞?你没看出来,你母后这就是要给你父皇一个教训啊?哎,你合适当局者迷你知道吗?” “你母后很了解你父皇,我只要一提,将来你很大程度上,是被你父皇硬生生给逼死的。她应该瞬间就明白了我说的这话代表了什么意思!” “她这是担心你父皇对这件事不够重视,若是她走了之后,你父皇依旧会逼你,给你压力。从而导致悲剧再次上演。” “所以啊,她现在跟你父皇闹,吵!为的就是让你父皇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从而将来能救你一命。” “可怜天下父母心!你这个时候进去,不仅让你父皇感到丢人,还辜负了你母后的一片好意。咱们啊,还是在外面听着就好了,适当的时候,再进去递个台阶。让二位能各自退一步就是了。” “...” 原本准备闯进御书房当中,制止正在争吵的二老的朱标,在听到楚泽这一番解释之后。 他目光中满是怀疑的,扭头看向了楚泽。 虽然乍一听,好像觉得楚泽这话说的挺有道理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朱标总感觉楚泽这是在鬼扯。 或者说,他这单纯的就是想继续看热闹的... 而就在朱标犹豫之际,御书房中的事态又一次升级了! “妹子,咱可警告你啊!这可是御书房,这是咱办公的地方。你..你可不能再这么胡闹了啊!” “而且太子可是一国储君,哪儿是说罢免就能罢免的?你作为标儿的母后,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你这要是让标儿听到了,他该作何感想!” “咱可警告你,你不要无理取闹哈!不然...不然咱可就..可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哈!” 听着朱元璋那威严至极的声音,说出如此从心的话,御书房外的朱标和楚泽二人嘴角都不要微微翘起了一抹笑意。 这老朱,还真有个性,人可以怂,但是气势上不能输。 “呦呵!朱重八,你这是不想和我一般见识吗?我看你这是想换个皇后了吧?你也不用遮遮掩掩的,可以直接说的!” “太子有什么不能废的啊?标儿被废,也比被你逼死强!你废了太子之后,还能顺带的废了我这皇后,我带着儿孙一起回凤阳种地去。” “以后你就是你朱元璋,再也不会是朱重八了。咱也不是什么皇后,也不是什么妹子。” “您是洪武大帝,威严四方,咱母子无福消受您的恩泽。求您饶我那可怜的孩儿一命吧!” “哎呦喂..我的妹子啊!咱讲点儿道理好不好啊?咱什么时候逼标儿了。咱又什么时候说要废后废太子了啊!这都是你一进门自己说的啊!” “妹子妹子你别生气,别生气啊!你别气坏了身子好不好,来来来,你坐咱这儿,咱错了,咱站着说话好不好,您大人有大量,您消消气。朱重八为人糊涂,做错了啥,妹子您只管提出来,咱改,咱都改好不好?” “妹子哎..咱求求你了啊!你别哭啊!” “....” 虽然隔着一堵墙,但是光是听御书房当中的对话,门外的楚泽此时早已经憋笑憋的满脸通红了。 虽然不敢偷看,怕不小心让老朱发现,然后平白无故的挨一顿揍。 但是光是听他那急的都快哭的声音就知道,此时老朱的表情一定精彩至极! 而楚泽是憋笑憋的脸面通红了,朱标此时却一脸的尴尬、 这父母在吵架,或者说另类的撒娇谈感情。 而自己这个当儿子的在外面偷听... 这要尴尬才见鬼了。 “那什么。看样子应该是吵不起来了。那个..我们还是先走吧。回东宫去,我这段时间安排你住到宫外去。” “你到时候缺什么跟我说一声。我给你准备一下、” “住到宫外之后,你切记不要肆意妄为、尤其是你这个穿越者的身份,不可借着这个身份乱开口,否则必然会招来祸端。” “那什么..你倒是走啊!” 听到御书房之内已经好半天没有什么大动静了之后,朱标自然也清楚,此时他父皇肯定是在哄他母后。 接下来的事情,他们还是别参合的好一些。 所有看着依旧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楚泽,朱标决定,还是先把这家伙安顿一下的好。 然而让朱标没想到的是,楚泽很明显的没有走的意思。 他还想听听看,一会儿还会不会吵起来。 “标儿,楚泽,你们两个都给咱进来说话!” 在朱标还想让楚泽跟自己先行离开的时候,朱元璋的声音也从御书房之中响了起来。 而听老朱这明显有些夹杂火气的声音时,原本还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楚泽,直接转身就想开溜了。 开玩笑,老朱此时明显火气正大,他一个外人,人家一家子闲聊,他才不要去找罪受嘞! 然而楚泽刚想跑,他面前就出现了几名身穿锦衣的侍卫拦住了他的去路。 好嘛.. 跑不掉了不是! ... 在一众锦衣卫的逼视之下,楚泽有些不情不愿的走进了御书房之中。 刚一进来,他便看到了此时正坐在皇位之上的马皇后,同时还有站在一旁,端着茶杯的朱元璋。 这家庭地位,放后世那必然是个耙耳朵啊... 【感谢我:‘桃花桃子桃树’大佬送来的首个盟主!跪谢大佬支持】 第63章:若是如此。那就不是小事了。 “你小子什么眼神?把头给咱低下去,你那双贼眼再乱看,咱给你眼珠子挖出来你信不信?” 当看到楚泽一进门就用一直极为诡异的眼神盯着自己之后,老朱顿时就感觉自己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 尤其是,此时马皇后还坐在主位上,而自己这个又当皇帝,又当丈夫的。 还在一旁端着茶,等着认错。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错哪儿... 所以此时老朱在看到楚泽和朱标走进来了之后,他自然也不敢去拿朱标撒气了。 当然了,主要也是舍不得。 所以他那满肚子的委屈和火气,也就只能朝着楚泽出了。 “朱重八!你干嘛呐?现在楚泽是我义子了!你骂他干什么?他哪儿得罪你了啊?” “啊?义子?” “不是..皇后娘娘,这辈分不对了啊...”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母后,您..您这也太突然了啊!” 在看到老朱对着楚泽就是一顿骂的时候,马皇后直接一拍桌子,冷眉看向了朱元璋。 并且直接甩出了一个让在场三个男人都呆若木鸡的消息。 她,居然认楚泽为义子了... 这消息..也太突然了啊! “你们别管我什么认的义子!反正现在楚泽就是我的义子了。朱重八,你也别摆你的皇帝架子,人家楚泽怎么你了?他可是救了你孙子的性命的。” “怎么,你现在当了皇帝,就可以直接不念情了是不是?” “没有没有啊,妹子,咱没这个意思啊,咱就是跟他开个玩笑,开个玩笑的啊!” … 本来想着被楚泽给看到自己此时窘迫的样子,面子上有些过不去的朱元璋,本意也就是言语上尽量找回点面子的。 结果他是低估了今天马皇后的火气。 自己才刚开口,立刻就迎来了马皇后的一顿数落。 看着别扭闹得正欢的夫妻二人,下方的楚泽也是不由无语的摇了摇头。 这二位,可都绝不是省油的灯啊。 历史之上,马皇后,可是被朱元璋评价为,可惜非是男儿身,否则必有宰相之能的女人。 从朱元璋一无所有,一路陪伴他成为一国之君。 马皇后这一路走来,倘若当真如此时这般泼辣彪悍。 那她估计也不会成为此时的大明皇后了。 马皇后来到这御书房中之后,便对朱元璋各种数落。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她是在引起朱元璋的重视。 但另一个方面,她这也不乏是在作秀的可能。 尤其是马皇后为了楚泽,出言训斥朱元璋这一点… 那句,她要收楚泽为义子,很明显的就是在告诉楚泽,她已经把楚泽当做自己人了。 虽然楚泽此时也已经看出了这些东西,但是看着老朱被骂的,嘴角微微抽搐,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的样子。 他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暗爽。 “楚泽啊!既然你已经和你义母见过面了。那想来应该是你说了什么吧?” “你看你义母现在气成这样了,她身子骨本来就弱,你赶紧跟咱说说你都跟你义母说了什么!” 朱元璋此时也不想再过多纠缠什么了。 他现在想知道的,还是马皇后来了之后,一直在重复提醒他的那几句话。 他,朱元璋。 用椅子砸朱标? 这件事,在此时的朱元璋想来这压根就是不可能发生的。 以他对自家好儿子的疼爱程度,他怎么可能用椅子砸朱标! 这件事压根就是胡扯才对。 至于另一件。 他逼的朱标直接投河自尽! 如果说,上一个还仅仅只是不可能的话。 那这话就更是天方夜谭了。 没有人比朱元璋更清楚,他对朱标投入了多大的心血,可以说整个大明的未来都压在了朱标的身上。 朱元璋费心费力的将朱标培养为最为优秀的继承人。 他怎么可能会逼得朱标自杀? 这压根就不可能! 然而尽管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 但是当朱元璋看到马皇后那眼中的愤恨和埋怨时。 多年的夫妻让朱元璋心里十分清楚,自家妹子如果没有把握的话,是不可能上门来兴师问罪的! 尽管此时的朱元璋心中有一万个不解,但他却依旧不得不耐心的询问其的楚泽。 因为他很清楚,这一切必然和楚泽有关! “陛下,那啥…我其实也并没有说什么特别的。我也就只是回答了皇后娘娘的一些问题罢了。” “那个啥,您也别为难我了,我是真啥也没乱说的啊。你可以问太子,我是没乱说的啊!” 面对朱元璋的询问,以前都是有问必答的楚泽,这一次却出奇的没有给出正面的回答。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摆出了一副很委屈,很是担惊受怕的样子。 这一幕给朱元璋直接就给整不会了。 ‘这小子搞的什么名堂?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了?’ 看着在原地支支吾吾半天,一句,有用的话也没蹦出来的楚泽 朱元璋刚想开口,一旁的马皇后却直接打断了他。 “好了,你也不用为难楚泽了。关于标儿的事儿,晚上我自然会让你给我一个交代的。” “在那之前,咱们还是说说雄英的事情吧!” “说起来朱重八你倒是长本事了啊!孙儿有危险这么大的事,你居然都不和我商量一下!” “要是咱大孙子出了什么事,我看你怎么跟我交代!” 对于楚泽口中的,老朱多年后,会一步步逼死朱标的事情,马皇后心中基本已经有数了。 她对于朱元璋的了解实在太深了。 心里很清楚,将来自己不在了之后,需要独自面对朱元璋的朱标,究竟需要承受多大的压力。 这些事虽然马皇后心里多少有数了。 但是此时当着朱标的面说这些,多少还是有些不太合适的! 所以她思索一番后,最终还是适当的打断了这个话题。 不过就目前来说,孙儿的事儿,却必须提上日程去。 而且是楚泽所谓的阴谋论的出发点。 倘若朱雄英真的只是单纯的病死了,那也就只能感叹一声天道不公了。 可若是这位大明的皇长孙,是夭折在阴谋之下的话… 一想到这种可能,马皇后的脸色也越发的不好看了起来。 第64章:不死点儿人就意识不到问题! “你确定天花一定会爆发吗?” 御书房之中,朱元璋在听完了马皇后和朱标对先前事情的叙述之后。 他此时神色也有些难看了起来。 大孙儿朱雄英,很大可能是感染了天花,从而暴毙的... 而且不久的将来,大明朝境内居然会爆发大规模天花瘟疫. 这两件事不管是哪一件,都绝对算是一个坏到不能再坏的消息了。 尤其是天花瘟疫的爆发。 历史上,只要瘟疫爆发,哪一次不是尸横片野? 所以在听到天花的时候,朱元璋此时也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了。 “陛下,具体是什么时候我不清楚,但是爆发应该是的确爆发过的。反正明朝时期,全世界的灾害都挺多的。” “像什么西班牙流感,黑死病,几乎都是集中在了明朝的时间范围内的。就是我不太记得是明朝前期还是后期了。” “而明朝本土这边,天花也貌似不止爆发过一次的样子。” “具体的情况,我就不是很...” “行了行了,咱不是想听你说这些废话的!” 眼看着楚泽又想喋喋不休了之后,朱元璋赶紧的挥手将他的话给打断了。 今天说起来他也有点糟心。 莫名其妙挨了马皇后一顿臭骂,结果现在又听到了这么一个该死的消息。 从战乱中走过来的朱元璋,比任何人都清楚瘟疫带来的可怕后果。 一旦瘟疫爆发,民不聊生都是轻的。 “你所说的牛痘接种之法,你确定可以治愈天花瘟疫吗?” 打断了楚泽的话之后,朱元璋这才皱着眉头,声音低沉的询问了起来。 而眼看着他要开始说正事了,原本坐在主位之上的马皇后也是默默的从龙椅之上站了起来。 而本来还满脸严肃的老朱,在看到自家妹子给他让座的时候,脸上的严肃顿时就化开了。 整个人笑看着马皇后,默默的将手中的茶杯递了过去。 看到老朱递过来的茶杯,马皇后自然也是顺势就接了过去。 “陛下,我可不敢保证哈!而且我要着重提醒一下您,牛痘接种的办法呐,它不是治疗手段。他是预防手段!” “我记得的知识是,得过一次天花,侥幸不死的人,今后就不会再感染天花了。” “而牛痘,貌似说的是牛感染了天花之后的病症,怎么解释呐..就等于是牛的身体好一些,它能自主的治好一部分天花,让天花病症变弱,但是依旧还是天花。” “这种时候,人主动的去得一次这种弱很多的天花,好了之后呐,以后那种很厉害的天花,就不会再得了。” “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 “切记,这牛痘接种,是预防用的,不是治疗用的哈!您可别到时候已经得了天花了才去接种牛痘,那玩笑就开大了。” 对于疫苗和病毒之类的事情,楚泽是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和老朱他们解释才好。 反正就目前他们之间知识水平的代沟,这件事估计是很难解释清楚的。 所有楚泽也就只能侧重的告诉老朱,预防不等于是治疗。 在听完了楚泽的这个解释之后,朱元璋却依旧有些眉头紧皱。 楚泽的解释,他自然是听懂了。 但是听懂了之后,他却依旧有些拿不准... 毕竟,按楚泽说的,牛痘就是牛染上天花之后的病症.. 平日里大家对天花瘟疫是避之不及的。 此时再主动去得一个..哪怕是弱一些的..这也是说不好的事儿啊! 万一出点儿什么差错,这可是要命的事儿啊! 看着朱元璋的紧皱的眉头,一旁的马皇后自然也看出来了他这是在顾忌什么了。 这接种牛痘,预防天花的手段就算是真的。 但是若是想要大肆普及怕也有些难度啊! 至少在天花没有爆发之前...朝廷总不能贸然就强制下令,让百姓都去接种牛痘吧? 牛痘虽致命程度不高,但是也还是会有致死概率的。 若是到时候有有心之人暗中作梗,怕是要闹出大祸端来。 要知道,这可不是在现代,有啥通知发个新闻就行了的。 如今就算是知道了牛痘可以预防天花,要如何大规模普及下去,这也是个问题啊! “楚泽啊!你们后世之人,真的都已经彻底消灭天花瘟疫了吗?那一开始发现这个牛痘可以预防天花的事情,你们是怎么发现的啊?后来又是怎么彻底消灭天花的啊?” 看出了老朱如今的顾虑之后,马皇后在一旁轻轻抿了一口茶水之后,十分随意的提了这么一句。 而朱元璋在听到马皇后这话的时候,他有些怪罪的朝着马皇后的方向看了一眼。 然而视线刚投过去,就立刻和马皇后那锐利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这吓的老朱赶紧又把目光看向了其他地方去了。 老朱本就如此,很多时候吧、他都比较好面子,有些事情自己拿不定主意了,但是又不想去问别人,就自己瞎琢磨。 这其中尤其是马皇后,他其实很喜欢马皇后给他出主意,但是很多时候又担心马皇后的主意比他的好。 这样丢面子不是。 此时虽然他心里也在为此事发愁,但是被马皇后这么点明了来问,老朱又感觉面子有些挂不住。 “皇后娘娘,这事儿其实没必要可以去强制安排的..而且强制安排反而容易引起百姓的逆反心理!” “人的本性就有一点趋吉避凶,朝廷只需要把天花瘟疫可能要爆发的消息发出去,然后告诉人们,御医研究发现,接种牛痘之后,就不会再得天花了。” “如果朝廷强制的要求百姓都去接种牛痘,那人家好端端的,你非要让人家得一场病。你这不就是朝廷在损害大家的利益了嘛!自身利益受损,必然会有抗拒心理。” “但是若是你换个角度,你告诉他们,天花要来了,天花的恐怖,那基本是人人皆知的,这种时候。在死亡的威胁之下,朝廷给他们找出了避免死亡的办法。” “得一次牛痘和得一次天花,绝大多数人都知道怎么选的。” “那些不愿意的...那就让他们死不就行了。不死一些人,怎么可能让世人明白朝廷此举的功德有多大嘞?” 第65章:你不亏。但我稳赚啊! 不死一些人,怎么能凸显出朝廷此举的功德? 楚泽的这话一出口,朱元璋和马皇后都不由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而一旁的朱标,此时更是完全一副不认识的眼神,满目皆是惊骇的盯着楚泽。 很显然,他有些意外这句话居然是从楚泽口中说出来的。 本来朱标一直都觉得楚泽这人虽然说话有些不太好听,但是至少这家伙心不坏才对的。 可是楚泽刚才的话,很显然是有些刷新了朱标对他的认知了。 “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啊?我说的都是事实啊!如果没有人死,怎么可能让活着的人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啊?而且我们又不是故意要让这些人死的,不听指挥,不以为然的人比比皆是。” “朝廷需要维护的本身就应该是朝廷和绝大多数百姓的利益,那总不能精准到每一个人啊!” “我这话说的没毛病不是!” 楚泽看着都满脸怪异的看着自己的三人,他双手一摊,有些不明所以的解释了一下。 “咳咳,楚泽啊。其实我们没觉得你说的不对,只是觉得你这话说的有些太过直白了点儿。” “道理虽然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这话也不能这么说不是。” 朱标看着还想要解释的楚泽,他也是伸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而对于朱标这话,楚泽也只是耸了耸肩膀,并未过多的在意这些。 “后世有哲学家说过,对与错,本就是不存在的。不过都是人定义了对错罢了。” “当你维护了大多数人的利益的时候,那么你就是对的,反之同理!” “说话做事直白点儿,本身就是好事儿,当繁文缛节多过实干的时候,也就是腐烂的开始。” 楚泽这话一出口,朱标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反而是重新坐上主位的朱元璋听完了楚泽这话之后,不由随手拍了拍。 “好,这话说的好,咱就等你这话说的在理啊!做事儿就是做事儿,搞的花里胡哨的,问题依旧解决不掉有啥用?还不是草包一个。” “标儿,天花的事情就交给你…不对,这事儿不能交给你去做,你这做事儿不合适!” 原本朱元璋刚想顺口将处理天花的事情交给朱标的。 可是他转念一想,这天花毕竟是要命的活,怎么能让太子去冒险? 所以话说到嘴边,他又赶紧给收了回去。 而后,老朱的视线下意识的看向了楚泽。 然而面对老朱投过来的目光,楚泽却直接摇起了头。 “陛下,你还是别看我了,我是不去的,那逼近是天花…我也就只有点儿理论知识,万一玩脱了,我可就没了!” “这事儿,您还是重新找个人负责吧!” 看着自己都还没说话,就赶忙的拒绝的楚泽,朱元璋的眼神不由有些阴沉了起来。 这小子,这是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啊? 居然敢拒绝咱…不对,咱这都还啥也没说嘞,他就直接拒绝了。 这要不好好敲打敲打他,他这以后还得了了? “父皇,我拜托楚泽帮我教导一段时间的雄英和允炆,他这也是真没法参与这事儿。” “而且,这天花只是,也不容有失,儿臣觉得,还是另寻一人比较合适一些。” 看着一家父皇逐渐阴沉下来的脸色,朱标也在一边帮着楚泽说起了话。 他对楚泽可是极为看重的,这尝试接种牛痘来预防天花这种事儿。 怎么看怎么危险。 这怎么能让楚泽去啊? 不管怎么轮,那也不该是楚泽不是。 至于他自己,那就更不可能了。 朱标是宅心仁厚,一心为民。 但是不代表他是个傻子。 这种一个不注意就会直接把命玩没了的事儿,他犯得着去做啊? 这硕大一个大明,又不缺这么两个人的。 “楚泽啊,你前面不是一心求死的吗?这不是有机会了,你怎么又不想死了啊?” “你给咱说说,你这是想通了,还是以前就是装的?” 朱元璋看着面前的楚泽和朱标,他眼神微微眯了眯之后,语气有些低沉的询问了这么一句。 他话中的寒意,隔着老远楚泽就已经能感受到了。 只不过,面对威势十足的朱元璋时,楚泽却一脸的淡然。 面对这可能是送命题的提问,他直接想都没想便开口了。 “陛下,不瞒您说,我一开始一心求死,就是因为我觉得,就算我自曝穿越者身份,跟您说了一些后世的事情。以您的行事风格,那些事儿依旧会发生。” “就比如,马皇后仙逝之后,你依旧会乱杀无辜,官员死伤之前数万人。” “而后,你也会依旧延续你的铁血暴行,杀的血流成河。从而导致太子每天都活在担心受怕之中。” “甚至到最后。因为总是被你吓到,有加上压力太大,心力交瘁下,把身体彻底拖垮了。最终暴毙。” “太子暴毙后,又是新一轮的屠戮开始了。” “这些事情,我觉得是没法改变的,因为你的性格就是如此,所以,我一心求死。” “但是现在,我发现貌似我也不用这麽着急求死了。” 楚泽这边一边说,还不忘抽空看了看朱元璋的脸色。 当他说到马皇后仙逝这几个字的时候,朱元璋脸上就好像是凝结了一层寒霜一般难看。 反而是一旁的马皇后依旧极为平静的喝着茶,似乎什么都没听见一般。 而当楚泽提到行为老朱的铁血暴行,硬是把朱标的身子都给吓的垮了的时候。 朱元璋脸上的寒霜顿时就融化了。 取而代之的,是不敢置信和意外。 当然了,还有几分小委屈和躲闪。 因为先前还云淡风轻的马皇后,此时正脸色冷冽的盯着他。 要不是此时儿子和楚泽都在的话。估计老朱又得挨骂了。 “咳咳…你刚说你现在又不用一心求死了,你但是给咱说说,这又是为啥啊?” 面对马皇后的目光压迫,老朱赶紧的咳嗽了一声,把话题暂时的转移了一下。 这事儿闹的,怎么最后感觉就他朱元璋不是人了啊? “其实也没啥,我只是觉得,您暂时是不会杀我的,那我现在完全可以放心的享受一番,然后等你有杀我的想法的时候,我再自杀。” “这样,既能有个好死,还不枉我穿越一场啊!” “我横竖都不亏不是!” 第66章:七窍玲珑心的马皇后! 看着一副理所当然样貌楚泽,朱元璋一时间竟感觉自己的后槽牙都有些痒痒了起来。 这家伙这幅贱兮兮的样子,为啥看着这么欠揍啊? 而楚泽边上站着的朱标,听到楚泽如今突然不想死了的理由之后,也不由露出了会心的笑。 “咱可警告你。咱现在是不会杀你,但是你最好给咱收敛着点儿,否则也有你好果子吃点儿。” “天花的事情,咱先找人试试,若是牛痘当真可以预防天花,咱可以再记你一功。” “一会儿标儿安排一下,把这小子送出宫去,咱最近都不想看到他了。” “最近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你小子出宫去之后,最好老实点儿。” 对于楚泽那欠揍到了极点的表情,朱元璋虽然是气得牙痒痒,但是他也知道,此时绝对不是和这家伙扯这些的时候。 虽然楚泽自曝穿越的时间不长,但是他也用实际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尤其是天花这件事,更是直观的展现了他这个后人在这个时代的重要性。 当然了,前提是他说的牛痘接种的事情是真的的情况下。 “重八,楚泽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了,他自从在你面前坦白身份之后,真正算起来也算是从未有过过错了吧。” 老朱原本是想着敲打一下楚泽,然后就让这乌鸦嘴赶紧从自己眼前消失的。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他的话都才刚说完,一旁的马皇后的声音便再次响了起来。 “妹子啊!咱不是说好了,后宫不得干政的吗!咱现在可是在安排正事儿啊...” 听到马皇后的声音响起之后,虽然她还没表述出主要目的,但老朱却已经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对于楚泽的安排,老朱心里一直都是有数的,但是很显然,马皇后似乎并不认他的这数。 “我还不明白你了吗?你不就是想彰显一下你的帝王威严,让人对你感恩戴德的同时又心生敬畏嘛!” “你这么对别人,我没有意见。但是这么对楚泽不行...人家如今算是救了你孙子的命,现在又算是救了你儿子!” “这是多大的恩情重八你就没想过吗?” “咱..咱当然想过了啊!咱这不是...” 对于马皇后的质问,朱元璋一时间说话都有些不太利索了起来。 他想要辩解一些,但是今天的他,在前来兴师问罪的马皇后面前,显得是格外的没底气。 尤其是他听说,朱标的死,主要的责任都在他的身上的时候。 老朱更是没有勇气去直面马皇后了。 当然了,还有一个原因。 他虽然没有准确的去询问,但是看着今天异常反常的马皇后,朱元璋心里也清楚。 他的妹子,怕是... 也正是因为心中这一份抵触,才让老朱今天格外的宠着马皇后,他不想自家妹子生气。 “行了重八,楚泽如今既然已经是我的义子了。他如今又还没有婚配,那么自然就理应让我来安排。” “楚泽自明身份之后,可以说从未有过任何歹心,也没有要过任何回报!不仅提出了你定下的供养的漏洞所在,还察觉出了你在俸禄安排上的缺陷。” “这些算起来可以说都是大功。” “但是考虑到他身份比较特殊,所有就算是不加官进爵,至少也应该有其他方面的赏赐才对。” “听说楚泽如今已经和蓝玉家的丫头有了婚约了对吧?” 听到马皇后提起了楚泽和蓝玉家的闺女的婚约这事儿的时候,朱标的神色稍微有些尴尬的插了一句。 “那个..母后啊!不是如今,是一直都有...” 听到朱标这么说之后,朱元璋也是在一旁跟着点了点头。 这婚约之事..虽然大家心里都清楚,不过是老朱把楚泽绑在朱标身上的一个筹码,从而编造出来的东西罢了。 但是有些事情,大家心里清楚就行,没有必要说破。 该顾忌的时候还是要顾及一下的。 “行,就算是一直都有这个婚约存在的!那好歹楚泽如今也是有婚约的人了!人家蓝玉家现在也算是名门了!而且还是遇春的妻弟,标儿的舅舅..” “将来他闺女大婚,至少也不能让人给笑话了吧?所以我觉得至少要给楚泽一个好看一些的府邸,还有俸禄也得提上来。职位也不该是一个主簿了。” “多少也得照顾一下蓝玉那孩子的颜面。” 马皇后越是说,一旁的老朱就越是有些不太乐意了起来。 这又是楚泽,又是蓝玉的。 巧的是,这两人他都不咋喜欢。 蓝玉这家伙狂傲骄纵。 楚泽一张乌鸦嘴,还不听管教的... 但是面对马皇后那有些微皱的眉头,老朱就算是心里再不情愿,他也不好说什么了。 “咱妹子说的对,是咱没考虑周到啊...标儿啊!你..你看着安排一下哈!” “不仅如此,楚泽对咱们家有大恩,这个恩情不管你朱重八认不认,这个恩都是在的。咱如今就算是当了皇帝,也不能做那忘恩负义的人,否则将来谁还愿意拥护你?” “重八,做皇帝我肯定是没有你在行的,但是我知道,人不能忘本!” “有功还是要赏的,有恩是要还的!” “楚泽现在算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光给他一个宅子,他又没钱,又没人的。加上如今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个照应。” “你既然安排了,就得给人安排妥当了。上到佣人,厨子,下到账房,管家。这些都应该给他安排好才是。” “而且楚泽来自数百年之后,他的一些生活习惯,很可能和咱们都不一样,所以今后有些事情,你也得稍微的宽容他一些。” “这孩子心地不坏,你也没有必要逼着他融入咱们的时代。” “....” 听着马皇后这几乎是面面俱到的安排,楚泽心里那叫一个暖洋洋的啊! 这...这就是被人关心的感觉吗? 看看马皇后,再看看老朱.. 人啊! 是真不能拿来对比啊... 楚泽是高兴了,但是此时的老朱,听着马皇后几乎是把楚泽的衣食住行都给安排进去了之后。 他的拳头都不由握的嘎吱作响了起来。 这臭小子何德何能? 还让他们家妹子这么操心的... 该死的混账小子啊! 第67章:出宫前的宁静! 御书房之外,老朱交代完了一切之后,楚泽和朱标这两个小辈便直接被撵了出来。 而他们前脚刚离开御书房大殿中,后脚殿内就响起了老朱那有些卑微的求原谅声。 “他们不会吵起来吧?” 离开御书房的路上,朱标时不时还是会回头看看御书房的方向。 虽然他对自家父皇和母后之间的感情十分有自信。 但是他也对他父亲的臭脾气有足够的了解啊! 这要是他父皇的脾气上来了,真倔驴一样甩蹄子的话,怕是得气着他母后啊! “标啊,你就别瞎操心了,你没看出来二老感情如胶似漆啊?” 看着满脸担忧的朱标,楚泽脸上笑容有些暧昧的拍了拍朱标的肩膀。 这老朱何许人也? 是谁都能在他面前摆脸色的? 天下女子皆以为马皇后命好,嫁了个真命天子。 一步横渡万重山。 可是这世上又有几个女子,会不嫌弃朱元璋的乞丐身的? 朱元璋心里更是清楚这一点,他如今是皇帝,他可以有很多女人。 但是他却只会有一个妻子。 如今他心里有预感了,他的妹子恐怕时日无多了。 这种即将失去的感觉,才是最痛苦的。 他这个时候,就算是有天大的火气,他都会憋着。 因为,他自己心里清楚,这时候多发一次火,他的妹子可能就会早一天离开他。 现在的朱元璋。别说和马皇后吵架了。 估计真就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太子啊,咱还是别去关注这些有的没得了。哎,我这次出宫去,你都打算给我准备点儿啥啊?” “你看,咱这几天也算是交情不错了吧?你不得…” 楚泽说话间,右手下意识的举了起来,并且大拇指和食指放一起有节奏的搓动了起来。 这举动,虽然朱标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在他面前摆出这个动作。 但是他却诡异的瞬间就秒懂了楚泽这是什么意思。 “钱的事情你放心吧,既然父皇让我来安排,那必然会确保你的吃穿用度足够的。” 朱标看着楚泽这跳脱的样子,他也是没好气的笑着摇了摇头。 “你这性子啊…我劝你还是收敛点儿的好。尤其是出宫去之后,上次你和你老丈人打赌的事儿,最后虽然我还是给拦下来了。但是…” 朱标一说起上次楚泽和蓝玉见面的事儿,他就感觉是一阵的心累。 “你出宫去住之后,自己小心点儿那些淮西将领们,还有那些个文臣,你也注意这点儿。” “尤其是胡惟庸这个人,你要特别的小心,他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你…” 楚泽这边还没出宫,朱标却已经在为他感到焦急了。 楚泽这些天的行程和说的那些事儿,目前自然是没有传出去的。 但是就算楚泽这些天在宫中干了什么。外界的人都不知道。 那也同样不影响他们猜测。 楚泽,一个新晋主簿,说白了,屁都不算一个。 结果在皇宫里面待了几天。 刚一出来,和蓝玉家多了个婚约,然后还得了大赏! 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新贵啊。 如今朝中暗流涌动的,楚泽这种新贵,自然是不缺人拉拢的了。 所以朱标觉得,十分有必要好好提醒他一下。 “多谢太子的提醒和美意,不过你与其担心我,不如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啊。” 听到朱标的提醒之后,楚泽直接对着他摆了摆手。 “洪武年间,有名有姓的人,我基本都知道一些他们的下场,你完全没必要担心我会和这些人搞到一起去的。” “至于那些武将…你父皇的锦衣卫自然会保我安全的。而且明面上,也会有侍卫保护我,安全问题,我完全不操心。” “至于那些文臣,我就更不用提了,他们顶多就是去你父皇面前告我一状,没啥卵用。” “你父皇想杀我的话,没人保得住,他要不想,也没人能说服他。咱不操这个心。” 朱标听到楚泽这么说之后,也不由的点了点头,道理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不过他也有他的想法。 这些时间接触下来,朱标也发现了,楚泽对这个时代的礼节和习惯是一无所知的。 而他让楚泽尽量注意那些文人,主要是那些家伙迂腐,认死理。 楚泽有时候一个不注意。好不好就得罪了别人。 有些人心眼儿小,容易无端生事。 不过听了楚泽的话以后,朱标也就释然了。 楚泽身份特殊一些,他父皇不可能因为一些言官几句话,就改变主意要杀他的。 而且刻意迎合于讨好别人,很明显也不是楚泽的性格。 “我的问题…时间还长,父皇应该会慢慢变好的,实在不行,我就和母后说的一样,我辞了太子之位,回凤阳种地去。” 朱标说这话的时候,更多的还是自嘲和调侃。 他知道,他父皇基本是不会变好的了。 毕竟他可是洪武大帝啊! 如果他知道妥协,知道做人留一线的话,他可就不是他了。 至于什么辞去太子之位,回凤阳老家种地什么的.. 这话,朱标自己也就是随口一说罢了。 他哪儿能真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太子并不是一个职位,他更多的还是一种责任。 一种他从小到大,都在肩负的责任。 “走吧。咱们先回东宫,我安排人给你收拾行李、然后打理一下院落,顺便那你也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跟我说说,我也好让人给你准备。” “我再给你一个我的令牌,今后有时间了,你多进宫来教导一下雄英和允炆。我这两天安排一下,让他们给你行个拜师礼!” “你还真打算让我帮你教孩子啊?” 楚泽听到朱标又一次提起了让他教导朱雄英和朱允炆的事情的时候。 他神色有些古怪的看了看朱标。 这可是帝国未来的继承人啊! 尤其是朱雄英,他那背景硬的跟什么似的。 只要不死,他就是铁板钉钉的三代皇帝。 让自己来教导他... 楚泽一想到这事儿,心里竟隐隐有几分激动。 “我这也不像是开玩笑的不是!” 第68章:黑衣宰相,乱世妖僧!姚广孝。 “燕王殿下,您近日来总是有些心绪不宁啊!是有什么烦心之事啊?” 燕王府邸之上。 一个身着黑色袈裟的和尚轻声的翻阅着面前的书籍。 房间中香火缭绕,除了时不时响起的翻阅书本的声音之外,几乎就只剩下了两人绵长的呼吸声了。 原本作为大明的燕王殿下的朱棣,此时正面色凝重的靠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飞鸟时不时的在树梢之间嬉戏的样子,朱棣的眼神似乎也随着那些飞鸟逐渐的远去了。 而他目光所向之地,正是皇宫的方向。 “少师啊!你说我将来真的可能王上加白吗?” 朱棣此时看着远处那巍峨的皇宫,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他突然转过头,似是有感而发一般的看着身后正在看着经书的老和尚。 而听到朱棣这突然至极的问话之后,黑衣老和尚手中翻阅经书的动作顿时微微一顿。 随后他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向了朱棣,似乎有些不太明白,他为何会突然问出这种问题。 “殿下,你今日怎会有如此意味?老朽既说过要送您一盏白帽,那自然是心中有把握的了!殿下,您无需心存顾忌,有些事情生来便是定数!” 老和尚说完之后,嘴角也是不由浮现起了一抹自信而从容的笑意。 似乎他此时阐述的,那就是事实一般。 然而听到他如此信誓旦旦的说辞之后,朱棣却有些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 “少师啊!你有没有想过,未来其实是会变的啊?” “如今我也算到了一些天机..将来父皇驾崩之后,新皇登基,各地藩王势大,必然威胁皇权。那么削藩也就势在必行了。” “纵然父皇一直都在给我们这些藩王强调,大家都是朱家子孙,要一同守卫好我朱家的江山天下。” “但这天下,白帽子只有这么一个!软榻之下,岂容它人酣睡?” “少师,你觉得我说的这些,对吗?” ... 朱棣的声音此时依旧显得有几分青涩,但是他今天说这些话的时候,却显得格外的厚重。 坐在他对面的黑衣老僧在听到他这话的时候,他的神色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变化。 有惊喜,也有惊讶。 同时,也有几分赞赏和期许。 “殿下看来终于看清大势了啊!藩王之制,不过是一厢情愿的美好幻想罢了。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又真的有多少有雄心壮志之人,甘愿一辈子就当个藩王?” “而众多皇子之中,唯有您是最有实力争上一争的!” “殿下如今能幡然悔悟,此乃大幸也!我们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做好准备,一旦时机成熟,王上加白便是顺理成章之事了!” 黑衣和尚,也就是朱棣口中的少师。 此人便是后世赫赫有名的乱世妖僧,黑衣宰相、姚广孝! 而原本对于姚广孝极为尊重的朱棣,在听到他这一番话之后,非但没有感到任何的高兴。 反而是有些面容踌躇的看向了对方。 随后,更是问出了一个让对方直接愣住的问题。 “少师,你是不是知道我大哥不会继承皇位?是不是也知道,雄英会夭折早亡?甚至,你是不是知道..将来继承皇位的,会是朱允炆那小子?” 朱棣的这三连问,可以说直接犹如一道晴天霹雳一般在姚广孝的脑海当中炸开了。 他目光有些惊骇的看着朱棣,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朱棣的问题才好了。 此时他眼中有的,只有惊骇和不知所措。 而朱棣看着姚广孝那满目惊骇的表情之后,他心中一时间也有些五味成杂了起来。 “少师,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吗?我父皇身边多了一个奇人,那个自称来自后世之人的楚泽。” “他的身份几乎可以证实了,他的确是来自后世,或者说灵魂是来自后世!” “从他的口中得知,我后世真的成了皇帝,我打败了朱允炆、坐上了那把天下人向往的交椅。” “我成就了永乐大帝的名号,我成了史上唯一一个封狼居胥的皇帝..” 朱棣此时也算是彻底的把话说开了。 而且越说越是激动。 甚至眼神都不由带上了几分血丝。 这些话,他这几天一直都压抑在心中。 想说,却一直没有想好应该如何说,该对谁说。 叙述着这些自己未来的荣耀,朱棣感觉很激动,很亢奋。 封狼居胥啊! 这得说多少武将一生都想要达成的成就... 他做到了,而且还是以一个皇帝的身份去达成了这个成就。 永乐大帝..多么宏伟响亮的帝号啊! 可是这一切,都是拿大哥的命换来的... 就作为父亲而言,朱元璋很显然算不上是一个好父亲。 至少在朱棣的眼中是这样的。 他绝对不是一个好父亲、他偏爱大哥,把最好的都给了朱标。 最真挚的父爱都是属于朱标的。 他们这些其他兄弟得到的,仅仅只是一个王位和锦衣玉食。 但是在朱棣的眼中,朱标却绝对是一个好大哥! 从小到大,朱元璋都是在外征战。 一众兄弟基本上都是朱标一手带大的。 如果说要用朱标的命,去换自己的后世的荣光的话。 朱棣感觉自己的良心上过意不去。 而且,虽然朱元璋对他们各种偏爱,但是他终究是父亲。 朱棣对父亲的偏爱并不感到怨恨什么。 他只是渴望,期盼能多得到一分关注... 所以在知道后续的一切之后,朱棣陷入了纠结之中。 王上加白与长兄如父...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期待谁。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期待谁。 “少师,你知道吗?其实我儿子和孙子都很厉害哦!尤其是我的孙儿,听那楚泽评价,他也许是我大明朝最强的一位皇帝!” “未来啊...真是让人茫然啊!” 此时的姚广孝,看着突然扭头看向窗外的朱棣,他一时间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个来自未来的人吗? 这是何等的奇妙啊! 他究竟是怎么来到这个时代的? 他的出现,对于这个时代而言又代表了什么? 他...能改变什么? 第69章:妹子,咱带你回老家吧! 看着靠在窗边,背景不有有些落寞的朱棣,一席黑衣僧衣的姚广孝眼神中也不由多出了几分异样。 他能不能预测未来? 这一点姚广孝自己心里最为清楚不过了。 预测未来,那是天人的手段,凡人能做的,仅仅是根据现在去推测将来的可能性。 比如如今的藩王制度,裂土分封,这在历史上又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但凡出现这种情况,混乱就是必然的。 世人贪婪,有了权利之后,就会想要更大的权利。 已经拥有的,绝对不是最想要的。 所以他可以确信,朱元璋驾崩之后,大明必然会起祸事。 至于朱棣所言的什么朱标之死,朱雄英之死之类的,他并不知道这些。 “殿下,您刚才不也说了吗,既然您将来会成为皇帝,那着也就说明,这是天意。” “如今既然天意以定,你难道还想要违背上天吗?” “况且,您不也说了吗,将来您的所以将是大明最强的皇帝,那…何不顺应天意那?” 原本来在心中思索,自己究竟想要什么的朱棣,在听到姚广孝这鼓动的话语之后,他有些无语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少师,我刚不也说了吗。那楚泽是来自未来的人…他告诉了父皇,大哥将来会病死个事儿。” “而且,他也说了,朱允炆那个小子会继承皇位,但是仅仅四年,他就把皇位给丢了…” “你觉得,我父皇知道了这些之后,他会怎么办?” “这…” 姚广孝听到朱棣这话之后,他也不由眉头微皱了起来。 朱元璋知道了后续的一切之后,他会怎么办… 这个问题,到确实问住了姚广孝了。 朱元璋会怎样,他还真不好说,但是如果是他自己,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将来会病死,那他必然是先尝试救治。 若是救治不好了,那也就只会再做打算。 而既然知道了原定的继承人不行,那么很可能会再选择一个继承人… 一想到这里,姚广孝的脸色突然有些不太好看了起来。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若是朱元璋知道了将来的皇孙继位之后,完全是个庸才的话,那他重新挑选继承人,是不是就会自然的去考虑,再后来成为了皇帝,并且做的还不错的朱棣? 若是如此,那他来辅佐朱棣,还辅佐个啥? 他姚广孝一身所学,岂不是就无用武之地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姚广孝的嘴角就不由微微抽搐了一下。 “殿下,那楚泽…您可以帮我引见一番吗?老衲对这后世之人,也是颇为好奇啊!” “少师想见他?” “正是!” “好吧,我想想办法。” 答应了姚广孝的请求之后,朱棣便再次看向了皇宫的方向。 人却也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而在此时的皇宫之中… 御书房内,朱元璋终于是安抚好了马皇后的情绪。 此时的马皇后依旧是端坐在了他的龙椅之上,而老朱则是一脸笑意的站在一旁。 “重八,对于标儿的事儿,我真的希望你能稍微的放松一些,我知道你很疼他,也对他抱有厚望。” “但我也觉得,你其实应该对他多几分信任!未来的事情,孩子总是要去面对的。” “你如今什么都帮他安排好,什么都帮他想到最好。但那未必就是他想要的。” “标儿很优秀,而且很可能比我们想的还要优秀。你其实可以试着放手让他去做。” “还有那个楚泽,这小家伙挺有意思的,看上去他并不像是一个有野心,有心机的人。” “未来终究是属于年轻人的未来,不妨试着相信他们。” 闹腾了半天之后,马皇后也不由感觉自己精神有些疲惫了。 而看着站在边上,满脸傻笑的盯着自己的朱元璋,马皇后此时就好像是在教育孩子一般,声音温和平缓的跟老朱提着意见。 对于马皇后的话,朱元璋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给答应了下来。 他反正也不反驳,就一个劲儿的在边上点头。 “咱妹子说的是,妹子说的都对!” 看着这份表现的朱元璋,马皇后顿时感觉自己是真的有些心累了。 老朱这摆明了就是没有在认真听啊… “重八,我的时间应该不多了,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估计也都没用了。我走了之后,也就没人会管你了,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照顾一下标儿的感受,若是真的不行,就罢免了他吧。” “至少这样的话,他还能留一条命…” 本来还想着敷衍一下,先把马皇后哄好的朱元璋。 在听到马皇后这话之后,他脸色顿时就变的有些不好看了起来。 “妹子,这事儿咱可不能瞎说哈!是不是出自哪个小混蛋在你面前瞎说什么了?” “咱就该撕了他的乌鸦嘴,一天到晚就说不出一句好话来!” “咱妹子可是皇后,那可是要长命百岁,不,那是要万万年的!咱别提那些晦气的事哈!” “妹子啊,你看要不这样,咱带你回老家一趟,咱把朝政直接丢给标儿,让他自己处理去!” “咱带着你游山玩水,咱们去…咱们去当初大婚的地方看看,咱还能去…还能…” 此时的朱元璋说着说着的,声音竟有些哽咽了起来! 这位铁血弑杀的洪武大帝,此时眼眶居然红了。 而且眼神深处,尽是恐惧和担忧。 他就从没有想过,他的妹子会离开他这件事。 就算是楚泽出现了之后,老朱都从没想过要问这个事情。 他不是不想,他更多的还是害怕。 他害怕知道了他的妹子走的时间之后,他什么都做不了。 而有些事情,就算是害怕,它该来的却也依旧会来。 而现在被马皇后亲自提起此事后,朱元璋害怕了… “重八…” 看着说着说着,眼泪居然都在打转的朱元璋,马皇后也是坐不住了。 她站起身去,温柔的拉着朱元璋在宽大的龙椅上坐下之后,缓缓的将头靠在了朱元璋胸膛之上。 听着他那厚重有力的心跳声,马皇后,脸上也不由露出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重八,如果真的到该走的时候,谁也留不住的。我这辈子能遇到你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若有下辈子,我依旧当你的妹子!” 第70章:夜谈!被绑走的楚泽! 深夜的皇宫之中,气氛格外的肃静。 除了那一队队在宫廷之中巡逻的军士们沉重的脚步之外,也就唯独剩下了偶尔响起的虫鸣声了。 而深夜的宫廷中,原本在东宫客房当中熟睡的楚泽,却在睡梦中被人直接给绑了。 随后在一众带刀锦衣卫的押送之下,来到了一处偏静的小殿之中。 当所有的锦衣卫退出去后,原本漆黑的小殿之中,逐渐亮起了灯火。 在灯火的照耀之下,楚泽隐约能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此时正拿着一节火烛,挨个点燃了周围的烛台。 被人强制开机的他,此时却没有丝毫的惊慌。 只是默默的看着正在一点点点燃周围烛光的身影。 “你倒是淡定啊!全程既不挣扎也不反抗的..怎么?你就这么不怕死于非命?” 当那身影将最后一个烛台点燃之后,他这才将手中的烛火吹灭了。 当他转过身来时,露出了那有些沧桑和迟暮的脸。 “陛下...这里可是皇宫,那些人敢去东宫悄悄抓人,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受了您的旨意,您既然要见我,又不想被太子知道。” “那基本上,不是打算处理掉我了,就是打算和我单独谈谈了。不管是哪一个,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反抗和挣扎,都是无用之功,何必嘞!” 楚泽看着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朱元璋,双肩微微耸了耸,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和遮掩之色。 在朱元璋面前,他如今已经完全没有压力了。 “说实在的,咱真不是很喜欢你!你这种人,太难控制了..” 朱元璋看着依旧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模样的楚泽,他缓缓摇了摇头后,径直来到了大殿中间坐了下来。 随后抬起头看了看站在对面的楚泽,微微犹豫了一下之后,他最终还是对着楚泽摆了摆手道。 “坐下吧。今天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咱想跟你好好谈谈。” 听到朱元璋这话之后,楚泽也没有多想,直接就来到朱元璋的对面,然后大大咧咧的就坐了下来。 随后,在朱元璋的目光注视之下,他竟自己拿起桌上的茶杯,然后倒起了茶。 看到楚泽这番举动,老朱的眉头不由微微一皱。 楚泽这家伙,在他面前表现的实在太过随意了。 随意到老朱都有一种,自己和对方只是平等而交的错觉。 这种感觉,老朱很不喜欢! “你们后世的人都是这么不尊卑吗?” 看着楚泽倒了一杯茶之后,居然就放下了面前的茶壶,自顾自的端着茶杯就喝了起来,完全没有说给他也倒一杯的意思。 这举动,更是让老朱感觉一阵的胸闷。 这小子... “陛下,我们后世讲究人人生而平等..当然了,这话虽然是理想化,但是至少在后世,没有主仆之称!某种意义上来说,人人都享有平等的权力!” “尤其是我这种平凡人,我们之间多以交心,而非交利!” “若是方方面面,都要遵守规矩,遵守条款,那人活着会很累!” “生活本就艰苦,又何必再给自己套上枷锁?随性而为,随心而活!这才是人生不是吗?” 楚泽自然也这知道老朱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他举了举手里的茶杯之后,微微笑着一饮而尽了。 而老朱见他这么说之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只是默默的动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小子...能跟我说说咱妹子的事儿吗?她..她还有多久?” 今天和马皇后的一番缠绵,让老朱那原本腐朽的心再次的体会到了害怕的感觉。 尤其是,那种即将失去的痛处,最是让他心如绞痛。 他幼年失去了父母,失去了诸多兄弟姐妹。 这让他很是痛恨贪官污吏! 而之后,他便渐渐的学会了冷血,学会了要去抢,去争! 最终,在那坚韧的意志支撑之下,他走到了今天。 可是就算如今他成为了皇帝,他一手掌握着别人的生死大权! 他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失去什么了。 可是这几天,他却还是接二连三的收到了噩耗。 尤其是这一次他妹子的事情,更是直观和贴切的让他感受到了自己正在逐渐的失去什么! 他的妹子,他的孙儿,他的儿子。 他的这些家人们... 老朱害怕了,所以他今夜最终还是找上了楚泽。 “陛下,我就知道你绝对会问起这事儿的...” 听到朱元璋最终还是问起了有关马皇后的事情之后,楚泽也只是摇头叹息了一声。 随后,默默的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 “马皇后、历史评价中,称其为历史四大贤后之一。其名千古..” “她可以说是把母仪天下这四个字展现的最为贴切的一位皇后了、陛下您铁血弑杀,经常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就要诛杀朝臣。是马皇后一次又一次的将这些人保了下来。” “用后世的角度来说,其实这也是一种心力交瘁的表现。您的冲动和暴怒,最先影响到的,就是您身边的人。” “你想想,太子朱标,明明有贤君之相,为何会早逝?” “因为他心中有责任感!他会把那些被你无故诛杀的良臣的死,都算在自己的身上,认为是自己没有保护好他们,是自己的无能。” “你给了他责任,却没有给过他担负责任的能力!” “所以他一步步被你施加的压力和自责感摧毁了。” “而马皇后,也一样如此。甚至她所要承担的责任,比太子还要更加多,也更加的重!” “她是个好人,有良知,会自责,会感到痛苦...不管是后世医学,还是现在的医学之中,都有这么一种说法,人若是长时间处于高压力状态下,那么身体必然会出现亏损!” “你的初心是好的,但是却不代表你就是对的!” “马皇后病逝之前,留下一段故事。她深知自己命不久矣之后,拒绝了那些御医的医治,因为她知道,若是这些御医治不好她,他们都会死在你手里。” “一个临死之前,都还在考虑他人的人,陛下您觉得您的每一次无端杀戮,给她带来的会是什么?” 楚泽的话说完之后,他再一次默默的倒了一杯茶,然后将其一饮而尽! 他感觉,自己再不喝,估计以后就喝不到了... 多喝一杯是一杯啊! 第71章:被激怒的老朱,楚泽的胆量! “你真就有这么口渴吗?还是说你有什么大病啊?从进来到现在,你这水就没停过的...” 本来还在深思楚泽刚才说的那些话的朱元璋,听着耳边楚泽不断倒水的声音之后,他有些不耐烦的嘀咕了一句。 而一抬头,正好看到楚泽又举起茶杯就想要喝水。 老朱一气之下,直接一把就夺过了他手里的茶杯,然后一仰头,把杯中的茶水就给喝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的楚泽人直接就傻眼了。 “陛下,那个..那个..” “那个什么那个?咋了?咱喝不得啊?” “不是,我是说,那杯子我用过的啊..” “还给你不就是了。” .... 看着老朱丢回来的茶杯,楚泽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随后将手中的茶杯也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而终于安静下来的朱元璋,此时也终于是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其实咱也不想滥杀无辜!可是你要知道,用你的话来说,咱开局一个碗,白手起家。过程虽然看似辉煌,可是实际上跟在咱身边的都是一些草莽。” “他们很多书读的少,加上脑袋也不够灵光。战时还好,他们都一门心思的想着如何杀敌立功,如何消灭敌人,操练军队。” “可到了如今太平年间,这些人的弊端就出来了。他们骄横,蛮不讲理。骄兵悍将,最是让人无法管束!” “尤其是那些自认为有些功绩的,总觉得自己干点儿什么坏事儿,犯了点儿什么错,咱也不会怪罪他们,毕竟当年他们如何如何的..” “甚至咱都已经三令五申的警告了,这些人依旧是不服管教。很多时候也不是咱非要如何,完全是这些人都在逼咱!” “咱...咱..” 朱元璋虽然很想继续说下去,但是他看着坐在对面的楚泽,此事和他说似乎也没有任何的用处的样子。 而楚泽看着忽然就停了下来的朱元璋,他下意识的又想要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 只不过一想到刚才貌似这个茶杯被老朱给抢过去过了之后,他的手又默默的收了回来。 而老朱自然也注意到了楚泽的这个小动作,只不过他倒也没说什么。 只是两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合适了。 双方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对方,气氛也不由变的有些诡异了起来。 “咳咳...陛下,您继续啊!”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楚泽也不由觉得气氛有些奇怪了起来。 于是为了打破这尴尬而又有些诡异的气氛,他也是没话找话的来了这么一句。 “继续?咱继续什么?现在到你了!咱不是问你了吗,咱家妹子...她还有多少时间?” 朱元璋在问到还有多少时间的时候,他的语气和声音都不由多出了几分颤抖。 虽然害怕听到最终的答案,但是他最终还是把这个问题给提了出来。 而刚才敷衍过去的楚泽听到老朱又一次执着于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眼角不由微微跳了跳。 作为一个后世过来人,楚泽比谁都要清楚马皇后在老朱心中的地位。 这位前半生在苦难和征战之中度过的帝王,其是何等的铁石心肠!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位帝王在马皇后死的时候,却能以泪洗面,痛哭流涕! 可以说马皇后绝对就是老朱最大的一块逆鳞! 如果可能的话,楚泽是不想去碰这个禁区的。 但是就今天这个情况来说,楚泽知道自己躲是绝对躲不过去的了。 “陛下,希望你有所心理准备!” “按照我所知道的,其实吧..皇太孙朱雄英去世之后,不足几个月的时间,皇后娘娘就仙逝了..” “胡说八道,你胡说八道!一派胡言!放你的狗屁,臭屁!” 楚泽的话音刚落,坐在他对面的老朱就突然犹如被点燃的火山一般就爆发了起来。 在楚泽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他竟一把就将面前的茶杯、茶壶什么的,全都一把扫到了地上。 这都还不算完,将面前的一切都扫落之后,老朱更是双手抓住桌子的边缘,整个人犹如发怒的公牛一般,一把将桌子揭翻了过来。 所幸早有准备的楚泽,在老朱发飙的第一时间就跳开了。 不然搞不好他都得遭受无妄之灾! “保护陛下!” “拿下!” ... 在朱元璋失控发怒的第一时间,门外的锦衣卫便直接推门冲了进来。 当看到怒火中烧的朱元璋和满地的狼藉之后,那些侍卫们直接拔出刀就朝着楚泽这边扑了过来。 看到那些明晃晃的刀刃,楚泽的心跳都不由在这一刻加快了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被人用刀指着... 同时,这也是他穿越之后,离死亡最近的一次才对了吧? 此时的楚泽看着冲向自己的锦衣卫,再看看双眼因为暴怒而显得格外通红的朱元璋。 他的视线不由的飘向了地面上那些茶壶的碎片.. ‘也许,就这么结束也挺好的...’ 不知怎么的,这个声音突然就在楚泽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而面对犹如虎狼一般冲向自己的锦衣卫,楚泽脚下猛然发力,冲到近前,抓起地上的一个茶壶的残片,毫不犹豫的将其锋利尖锐的一面直接就朝着自己的脖子扎了过去。 “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咱滚出去!” 在楚泽手中的残片即将扎进脖子的时候,一只有力的大手猛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随后楚泽就感觉自己手上一阵吃痛,手中的茶壶残片便直接掉在了地上。 而朱元璋那宛若炸雷一般的声音也猛然在他的身前响了起来。 那浑厚的声音,震的楚泽的耳膜一阵发麻。 当他反应过来时,抬起头就看到朱元璋双眼中满是血丝的盯着那些持刀想要上前的锦衣卫。 在他那宛若雄狮一般的威压之下,那些锦衣卫赶紧的收起了手中的刀剑。 然后逃命似的退了回去。 并且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记顺手将门给重新带上了。 “小子,你刚才想干什么?” “呃...我,我啥也没干啊!” 面对朱元璋那宛若利剑一般的视线,楚泽竟不由的感觉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起来。 而朱元璋看着楚泽刚才被瓷片划破的手,再看了看刚才掉在地上的瓷片那锋利尖锐的边缘。 “你小子刚才想自杀?” “呃..陛下还请莫要扯淡!我哪有自杀的勇气啊...” 第72章:陛下,太上皇这个职位,您感兴趣不? 作为皇帝,打扫个房间这种事情自然是不需要自己动手的了。 刚才老朱的情绪失控而造成的混乱,几个侍卫进来片刻就收拾好了。 并且随后,几个宫女太监什么的,还贴心的重新上了一套完全一模一样的茶具。 若不是楚泽那包扎起来的手的话,或许会让人觉得,刚才的一切不过就是一场幻觉一样。 而当一切都收拾回到了原本的样子之后,朱元璋再次的坐在了自己先前的位置之上。 而楚泽也同样直接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看着桌上新换上的茶具,他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倒茶。 但是却因为这个动作,不小心牵动了手上的伤口。 瞬间的疼痛,让楚泽那本来俊秀的脸皱成了一团。 “你刚才不是挺能的嘛?怎么,现在知道疼了?” 如今冷静下来的朱元璋,看着楚泽因为疼痛而显得龇牙咧嘴的表情,他竟出奇的开口调侃了他一句。 并且在调侃完了楚泽之后,他竟然在楚泽惊讶的目光中抬起手,给楚泽倒了一杯茶。 看着面前还未平静下来的茶水,楚泽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了看对面的朱元璋。 “陛下,您这是...?” 皇帝都倒的茶,这是喝还是不喝? 这是个问题。 “咱刚才情绪没有控制住,吓到你了...咱给你道个歉。” “呃...陛下,您没事儿吧?” 当听到老朱说出这话的时候,原本就有些懵逼的楚泽,可以说直接就傻眼了。 老朱居然给他道歉? 好家伙,这是连自己埋在哪儿都想好了是吧! 那刚刚干嘛还要拉住自己的手,直接让自己吧唧一下就去了不挺好的嘛。 本来这一声道歉就已经是让老朱下了不小的决心才说出口的了,但是说出口之后,却见楚泽好半响都没有个动静的。 这就让老朱有些不太爽快了起来。 “你小子想什么呐?咋的,咱都给你道歉了,你还要咋样啊?” “咱可告诉你了啊!咱道过歉了,你乐意接就接,不乐意,那也给咱接着!” 楚泽看着突然又发飙的老朱,他有些头大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这道歉道的如此理直气壮的..这很朱元璋啊! 不过老朱都这么说了,楚泽自然也没啥说的了。 他顺手端起了老朱刚才倒的茶,之后在老朱的注视之下,美滋滋的喝了一口。 刚换的茶水,有点儿烫嘴... “你小子刚才那一下是真下死手啊!怎么,你就真这么不愿意在咱手底下效力?” 看着楚泽把杯中的茶水喝下之后,朱元璋这才再次开口了。 只不过这次,他的视线始终看着楚泽那刚包扎过的手掌。 刚才若不是他在注意到楚泽的动向之后,注意力就一直在楚泽身上的话。 恐怕此时这家伙已经绝了气息了。 那一下是他出手拦住的楚泽,自然能感受到楚泽手臂之上传来的力量大小了。 这小子绝对不是装样。 他刚才那一下若是真扎进脖子里的话,他手中的陶瓷片绝对能直接全没入颈! 朱元璋虽然一直都在听楚泽说自己求死,求个好死。 但是在他看来,这家伙多是嘴上说说而已。 可就刚才那些锦衣卫冲向他的时候,楚泽却是真的断了活下去的念头的。 毕竟当时的老朱暴怒,若是楚泽再落在锦衣卫的手里,他担心自己遭到折磨.. 老朱发明的刑法可不是开玩笑的。 刷皮,抽肠,凌迟这些,算起来都还是小儿科.. 而刚放下茶杯的楚泽,听到老朱这话的时候,他也不由轻笑了一声。 “陛下说笑了,能潇洒的活着,谁愿意死啊?但是在你手下效力..这么说吧!如果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保证太子能不死你前面,我或许都会想着好好活下去。” “但是很抱歉,我没有..” “你现在是不知道之后你会是什么样..但是我很清楚啊!我自曝穿越之前,是必死之局。而我自曝穿越之后,还特码是必死之局...我能咋办?我也很绝望啊!” 也许是刚才险些自尽成功,这也让楚泽面对朱元璋时的畏惧感再次降低了不少的关系。 此时再次面对老朱的时候,他甚至下意识的直接爆了粗口。 而朱元璋对于楚泽的这点点粗鄙之言也并没有太过介意。 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因为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楚泽前面的话上了。 “你这小子咋说话就不知道说的好听点儿啊?什么叫做保证太子不死咱前面啊...你能好好说话不?信不信咱现在抽你一顿啊!” 你说话倒是轻松了,一句话父子两都带着一起死了呗? 能不能说点儿吉利的! 至少,说的没那么难听也好啊。 “陛下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味的逃避有啥用啊?反正都是要面对的事情..” 楚泽对于老朱的言语威胁基本上也算是已经免疫了。 或者说,老朱要是真要揍他,他还得找法子再自杀一个。 死可以,但是绝对不能疼.. “行了行了,你这家伙当真一点儿都不招人喜欢!” 朱元璋看着依旧一本正经的楚泽,他发现和楚泽争论这些言语上的事情,完全就没有任何意义。 有这时间,还不如说点儿实际点儿的。 “标儿的事情,就真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吗?” 朱元璋在抱怨了一句楚泽的无趣之后,他也不得不再次面对起了现实。 今天他和马皇后聊了很多,而马皇后虽然看似责备他的种种。 可是最终却还是苦苦的哀求他,若是有可能,保住朱标的性命... 这一点,别说马皇后了,就是他朱元璋也同样是这么想的啊! 朱标是他老朱全部的心血了。 偌大的大明王朝的未来,老朱从始至终都是寄托在了朱标的身上的。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朱标能好好活下去。 可他到底应该怎么办? “呃..陛下,要不您考虑考虑当个太上皇?” 楚泽看着整个人突然间宛如老了十岁的朱元璋,他试探性的给他提出了一个还算是中肯的提议。 然而这个提议刚一出口,迎来的就是老朱那一双满是威严的双眸的注视! “咱让你好好说!再胡扯,咱可就真不客气了哈..” 第73章:矛盾,无法调节的矛盾! 让朱元璋当太上皇.. 楚泽的这个提议,在朱元璋看来,完全就是在胡说八道。 他是大明的开国之君!如今更是正处在鼎盛之年。 他这个年纪当什么太上皇啊? 然而面对老朱那满是威胁之意的话语,楚泽有些无奈的吧唧了一下嘴。 他个人是觉得,他这提议明明就很中肯的。 朱标如今身体本来就还挺好的。 除了累点儿,其他没啥不对的。 所以可想而知,马皇后病逝之后,老朱的性情大变。 之后的他,究竟给朱标带来了多大的压力! 以至于后续直接慢慢的就压垮了朱标的身子。 那想要救朱标,那不就得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啊! 老朱退位当个太上皇镇场子,然后让朱标直接上位,老朱少杀人,少管事儿。 这不就啥问题都没有了? 在楚泽看来,这绝对是个好主意。 “陛下,我也就刚才那么一个法子了。其他的...您只能自己看着办了。我在后世也就是一个平头百姓的,您也别对我抱有太多的指望。” 看着明显对自己的回答有些不太满意的朱元璋,楚泽也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 自己就这么点儿能耐,反正您爱咋咋的吧。 而老朱看着楚泽似乎并不像是开玩笑一般的表情之后,他也渐渐的陷入了沉默之中。 若是因为他的存在,而导致朱标的死.. 那他又该如何抉择?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在摇曳的灯火之下,朱元璋的脸色显得格外的阴沉。 但是楚泽却在此时的朱元璋脸上看到了一抹挣扎之意。 他、居然真的动容了! 看着眼前这位传说中的传奇帝王脸上的挣扎之色。 楚泽一时间也不由收敛了几分心神。 朱元璋对于朱标的父爱,绝对是在皇帝之中名列前茅的。 他是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不好评判,但是至少对于朱标来说,他绝对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陛下,其实有句话我知道不该说,但是吧...算了算了,别那么多的感慨了。我也就直说了。您啊!也别把自己想的太了不起了。” “嗯?” 本来还在思索未来的朱元璋,在听到楚泽这突然而至的话语时,他的眉头不由微微皱了起来。 随后神色有些不悦的看向了坐在对面的楚泽。 这家伙,刚才是不是在嘲讽他? “陛下您也不用这么看着我。您后面干的事儿,我都清楚的很。我给你大致的说说吧。要不了多久,明朝就会爆发一场惊天屠戮!” “其中,发起这场屠戮的人是谁,我就不用说了。至于想要屠戮的对象是谁,我也没有必要说了。毕竟您心里很清楚。” “这一场屠戮之后,您废除了传承上千年之久的宰相制度。完成了最为强势的君主集权!把大权全都集中到了自己的手里。同时你也希望后世子嗣能和你一样,独占大权,避免造成宰相乱政的局面。” “这一场杀戮,持续了数年之久,其中被杀者多达数万人!” “而这一场屠戮过后,您也确实达到了您的目的,你废除了宰相这个职位..” “但是为此,你也付出了代价。在这场杀戮进行的过程中,马皇后仙逝了,太子朱标,因为意见不和,逐渐和您产生了分歧。” 朱元璋听着楚泽那不急不缓的语速,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一直盯着桌面上的茶杯,杯中的茶水,似乎正是他此时的心境一般。 看似平静,实则浑浊。 而面对一言不发的朱元璋,楚泽依旧是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事情。 “陛下您是不是觉得,废除这种传承了数千年的制度,显得自己很厉害啊?然后独揽大权,就能避免祸国乱政之事了?” “你咋就没有想过,没有了宰相帮着处理政务之后,你每天要处理多少事情啊?举国上下,大小事件都必须自己亲自过问。” “对,您从小到大,都在苦难和战乱之中走过来的,仿佛有着用不完的精力和耐心来处理这些事,但是你的子嗣就真跟您一样了?” “他们难道就不会有想要偷懒的时候了?” “你留下祖训,后人不许再设立宰相这个职位!您的子孙后代的确没有设立宰相了。但是他们设立了一个比宰相还要恐怖的机构:内阁!” “陛下,历史的轨迹,是无法被取代的。一个人的精力也终究是有限的。您这一场杀戮下来,的确短时间之内,完成了你的目标,但是长远的呐?” “你这一场杀戮的结果是什么?意义又在哪儿?你容忍胡惟庸很长时间,背后的伏笔,不就是看着他这个宰相作乱,然后借机废除宰相制度吗?” “大势不可敌啊!王朝之所以很少出现能持续三百年的政权。就是因为君主制度之下,帝王权利过大!帝王贤明能干还好说,一旦任何一个帝王出了问题,几代人的基业,都将毁于一旦!” “这是人力所不能阻的!” 楚泽说这些话的时候,身上多少显露出了几分与他那年轻的外貌不符的成熟和稳重。 而老朱听着楚泽的叙述,他的拳头也不由自主的握紧了。 如果是其他人在他面前说这些话,那至少也是碗口这么大个疤会留在对方的脖子上。 但是楚泽这么说的话,却让朱元璋对楚泽动不起杀念来。 因为,他想要彻底废除宰相制度这件事,就目前为止,都还只有朱元璋自己知道。 这件事,他并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 但是楚泽却一口就说出了出来,而且还告诉他,他的计划成功了。 可是却也不完全成功! “楚泽,咱若是给标儿再放些权...是不是就能让标儿不那么...” “陛下您还是省省吧..再放啥权?多给他点儿活啊?好早点儿给他累死是吧...太子朱标虽然是历史上公认地位最稳的太子,但是他终究只是太子。” “而且..您的杀心太重了。而太子从小学的是仁德之道。他治太平盛世,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但是在你手下的话,他越是如此有明君之相,他的结局就越是固定的!” “除非他啥也不管,就吃喝玩乐,等着你把帝王之位交到他手里。但是若是如此,你还会放心把大明交给他吗?” 第74章:眼前的苟且和远方的苟且... 摇曳的灯火之下,老朱看着桌上茶杯那不断闪烁的阴影。 他整个人呼吸都有些不太顺畅了起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难道就非要咱退位当个太上皇不成吗?咱难道就真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 “咱不管!你现在就给咱想,必须给咱想出一个法子来!咱的标儿,绝不能死在咱前面!” 不管如何说,最终都会被楚泽否定的朱元璋,此时也是真的有些急眼了。 说话时的声音都不由拔高了三分! 他做什么都不对,做什么都是错的。 难道,就要他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管吗? 若是如此,那还要他这皇帝干什么! 看着逐渐有些不讲道理的朱元璋,楚泽也是差点儿让他那有些抓狂的表情给逗笑了。 你不管,你的标儿绝对不能死在你的前面... 那要不,咱逆推一下? 楚泽虽然很想给出老朱另一套方案,但是他也知道,他要是说出这第二套方案的话,估计老朱现场就能给他安排一套折磨拉满的套餐。 所以楚泽倒也没有不知死活的将心中的想法变成行动。 “那陛下您要不要试试多听听太子的意见?毕竟您给了他类似于皇帝的权利。也应该给他一份类似于皇帝的身份。” “至少交流的时候,尽量的用接**等的身份去跟他交流。若是有争执,尝试说服他,而不是用父亲和皇帝的身份,去屈服他...” “这个法子是最稳妥的了!可以说,您的态度,就决定了太子的寿命...这样一想,说不定你平时就不会对他发脾气了。” 看着逐渐开始不讲道理的朱元璋,楚泽也知道,此时的他,就和那些喝醉酒的人没有什么区别。 你顺着他点儿,说啥都好说,不顺着他一些,那今天晚上的谈话,怕是天亮都不一定能有个好的结果。 “嗯?只要这样就可以了吗?” 朱元璋在听到楚泽这次的提议之后,他的脸色明显好看了一些。 但是很显然,他依旧抱有一定的怀疑。 毕竟楚泽这话听着,很像是在忽悠他的样子。 “陛下,太子的事情本身就很复杂,但是如果往简单了说,也很简单...他大概率就是心理压力过大,导致心情一直处于郁闷的状态。” “时间长了,身体自然就每况愈下了!况且历史上,太子先后丧妻,丧子,丧母...再加上你在边上施压,在外面大杀四方的。” “这再是个正常人也遭不住这么造的啊...” “现在不是我来了嘛..至少丧子这事儿,大概率不会出现了。你再让着他点儿,那不就没事儿了啊?” 虽然依旧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儿,但是老朱在听了楚泽这么说了之后,他也终于算是稍微的稳住了自己的心神了。 若是照楚泽这么说的话,似乎也不是不可行的样子.. 至少比让他去当个太上皇这事儿,听着要靠谱的多了。 “行吧,那咱就按你说的去试试。多让着他点儿...” 这话说完之后,朱元璋的嘴角不由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一个做老子的,还得多让着点儿儿子。 这事儿搞的.. 而楚泽看着一时间还在回味的朱元璋,他也不由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哈欠。 这大晚上的不让人睡觉,真是折磨死人啊! “怎么?这就困了?” 听到楚泽的哈欠声,朱元璋的视线也不由落在了窗外的月色之上。 今天这天色也不早了啊.. 而看着窗外的月色,朱元璋似乎是无意一般,毫无征兆的突然又一次开口了。 “哎,标儿和雄英的事情是基本有眉目了。可允炆和朱棣又该怎么办啊...要是标儿不会死了,雄英也不会死了。那未来岂不是就没有那所谓的永乐大帝了?” “而且如今朱棣也知道了将来的事情,若是他舍不得那永乐大帝的称号,咱又该咋办才好啊?” 朱元璋这话说完之后,他的眼底深处不由闪一抹危险之色。 这些话,他虽然看似是在自问。 但是实际上,就是说给楚泽听的。 而且,他还有意的选在了楚泽刚打完哈欠,精神最为放松的时候说这话。 刚刚打了一个哈欠,人一时间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楚泽,听到老朱这喃喃自语一般的话之后,他完全没有多想。 老朱的话音才刚落,楚泽的声音便跟着响了起来。 “这有啥好担忧的啊?朱标又不是他那好大儿,闲着没事儿就削藩。而且还是把人往死了削的白痴玩意儿。” “以朱标的威压,压住朱棣是很简单的事情。而且朱标登基之后,你少杀点儿的话,他的班底就不是任何一个人可以撼动的。” “到时候,朱棣也会甘愿的为他大哥当先锋。正好他也喜欢打仗。让他出门去打不就行了。” “可是如今咱担忧的,也不是这个啊!咱是担心,有人会教唆他们兄弟之间反目,将来...” 楚泽的话音刚落,老朱那有意无意的声音便再次响了起来。 而这一次,楚泽也算是彻底的听出来他话中的意思了。 很明显,老朱这话是冲着自己来的啊... 他看着眼神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的朱元璋,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 “陛下,咱能不能说话的时候稍微敞亮点儿啊!你动动嘴皮子就能整死我了..咋还喜欢说话弯弯道道的...” “你们古人就是喜欢搞这些幺蛾子,真无聊。” 对于朱元璋的试探,楚泽直接毫不避讳的就开始吐槽了起来。 并且吐槽完了之后,他还不忘记给朱元璋投去了一个鄙视的眼神。 “陛下,您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没这么闲得慌..还挑唆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我有那个功夫,我还不如挑唆一下太子,将来开启大航海时代呐!” “这世界有多大!您是不会清楚的,你的目光终究放在了脚下的一亩三分地上。” “陛下,人生在世,不是只有眼前的苟且的,还有远方的苟且...” “今天天色是真不早了,陛下您怎么说的?要是还有事儿,咱接着唠..要是没事儿了,咱要不考虑考虑,各自回去睡觉了?” 面对老朱这种套路话,楚泽是真心不想和他继续纠缠了。 麻烦不说,还心累。 要杀就干脆点儿,破事儿是真的多... 上架感言! 嗨喽啊,各位读者大大、读者臭宝们。 虽然你们能看到这里的,基本也应该都知道作者君了! 不过作者君还是做个自我介绍吧。。。 妖道,这是我的代称。 也算是外号吧。 反正这个称呼跟着我很多年了。 其实说来也不怕大家笑,作者君本人,初中都没有毕业就辍学了,远远没有很多人想的有文化,但是好玩的就是,一个文盲的我,却成为了一个作者... 现在想来,作者君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回头看去,成为作者这行已经三四年了。 以前也都是在外站写书,这还是第一次来起点这个大网站奋斗。 新书飘摇了一个来月,如今终于还是迎来了最为忐忑和关键的上架环节。 说实在的,作者君心里要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作为一个全职作者,我如今也算是成为了一个家庭的顶梁柱一般的存在。 靠着写作,养活了家庭,养活了自己,养活了孩子和老婆。 原本是爱好,以为靠着一腔热血,靠着激情就能一直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但是小说终究是小说,现实终归是现实! 生活充满了柴米油盐,作者君也得活着,也得为了孩子的未来,为了家人的生活而奋斗。 如今新书也即将上架了,怎么说才好呐... 算是求求各位读者大大们了,若是喜欢本书,喜欢我的写作风格的,还请支持一下作者君! 咱们接下来,还是说说大家最关心的书的问题吧。 我的写作风格呐比较偏向轻松和放松向。 所以后续的文章中,是不会,也不可能出现一些狗血啊,或者是极为压抑的剧情的。 主要还是轻松诙谐为主,所以大家不用担心看着看着的,突然就挨刀子什么的。 作为一个家庭美满,生活幸福,满心正能量的作者君,绝对不存在给读者大大喂刀子这种行为的。 第二点呐。 咱们说说更新的问题,上架之前,作者君需要走推荐流程,尤其是第一次来起点写书,自然是啥规则不懂的,只能按照流程走。 所以上架前的更新量一直都只有日更四千字上下。 不过作者君听说了,上架之后就可以放开更新了。 以前在外站,作者君都是日更万字起步的...这边来更新少了,说实话,挺不习惯的。 不过现在没事儿了,书已经上架了,更新这方面,作者君不敢说多的,但是日更万字是至少的,而且是之后的每一天都是如此。 不过单章字数会稍微多一些的,毕竟章节数多了,但是单章字数少了。 读者大大们等了半天,来了一章,一分钟就看完了。 这等待和收获就不成正比了! 所以,作者君把单章字数写多一些,章节少一些,既让大家看舒服,也不浪费大家等待的时间。 希望读者大大们能接受这个设定吧... 只要大家喜欢,愿意支持作者君,更新必然跟上... 还有加更这个事儿。 我听一些作者朋友说,起点这边如果有盟主的话,是必须加更的! 那之后的时间里,作者君也遵从这一点! 虽然作者君也不觉得自己能有幸得盟主加持... 不过万一有呐。 让我异想天开一下嘛。 那么,今天晚上,凌晨之后,本书就正式上架了! 各位读者大大们,还请小小支持一波。 作者君这一个来月都是毫无收入的状态,家里几乎没米下锅了... 你们的每一份订阅,都是作者君奋笔疾书的动力! 求首订,求支持! 加油加油! 三江感言! 迟来的三江感言。 呃..其实吧,作者君第一次来起点写书,实在是不懂规矩。 听其他作者大佬们说,上了三江也是要写一个感言的。 这不,作者君也就加急写了一个。 目前书已经上架了,属于是上架后才开始三江的那种。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流程,反正也就是这么安排的、 当然了,能上三江,也还是很开心的。 因为是第一次在起点写书,也不明白三江到底是什么含义。 所以这个感言...好吧,多是废话,我承认,我也不知道感言要说啥。 作者君也顺带的借着这个感言说一下上架后更新计划和加更规则什么的吧。 本书常规更新是一天三更,每一更三千字上下。 基本属于保底一万字左右的样子。 这个数量不算多,但是胜在能稳定的写。 然后加更什么的嘛! 我是学了一下其他作者朋友的。 月票一千,加一更。 盟主大佬撑场子的时候,也必须为盟主大佬加一个的! 每天的话,作者君一万五千字几乎是极限了。 如果后续有还有大佬强势催更的话,作者君一定努力加上来,如果当天完不成的,第二天必补上! 那个,其他的作者君也不知道说什么。 结尾求一个! 上架求订阅,求打赏,求月票啊! 《大明:自爆穿越后,老朱心态崩了》三江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5章:难得见一面,这不揍他一顿? “你这手咋回事儿啊?昨天晚上不还是好好的吗?你昨晚上干嘛了啊?” 清晨。 早朝结束之后的朱标,刚处理了一下今天早上送来的奏书,他就第一时间来找楚泽了。 而且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家伙。 既然楚泽已经同意了要帮着他教导两个孩子的事儿,朱标自然是得抓紧一下时间了。 毕竟楚泽离开皇宫,已经是提上日程的事情了。 等他离开了皇宫,再想要让他教导孩子,可就有些麻烦了。 虽然对于楚泽脑海中那些后世知识充满了敬畏。 但是朱标作为父亲,也同样有作为父亲的通病。 他想看看楚泽的教导能力如何. 然而当他看到精神有些萎靡,时不时还打个哈欠,整个人看上去格外有气无力的楚泽的时候。 朱标的眉头也不由的皱了起来。 他这样子,看着跟一夜未眠似的。 尤其是看到楚泽手上包扎的布条,淡淡的药味和血腥味,让朱标更是不由有些担忧了起来。 “楚泽,父皇昨天晚上召见你了吗?” 看着楚泽手上的伤口,朱标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父皇。 在这东宫之中,那些看守楚泽的守卫绝对没有胆子伤害楚泽。 而楚泽明显也不是个喜欢玩自残的人。 那么,敢让楚泽如此特殊的人,在东宫当中受伤的,除了朱元璋之外,朱标就实在想不出第二号人物了。 “问题不大,昨天晚上被吓唬了一下,然后顺手自杀了一下。” “什么?伱还顺手自杀了!结果如何?” “嗯?太子殿下,你这个问题问的多少有些不礼貌了哈!” 楚泽看着神色有些紧张的朱标,不由的微微翻了一个白眼。 结果如何? 这种话你居然也问的出来。 我这么大个活人站在你面前,你问我结果? 而感受到楚泽眼神中的鄙视之意后,朱标这才意识到自己貌似问了一个很纯的问题。 于是他也是连忙咳嗽了两声,稍微的缓解了一下自己的尴尬。 “那个,我不是问你自杀的结果,我的意思是,父皇召见你的结果。” 朱标一边说着,一边再次看向了楚泽那包扎起来的手掌。 “要不要再找御医看看啊?你这万一没处理好,落下病根什么的可就麻烦了!” 听到朱标的这话后,楚泽也只是随意的摆了摆手。 “这点儿小伤不碍事儿。” 看着楚泽那一脸的无所谓,朱标脸上不由多了几分自责。 “抱歉了,是我大意了我也没想到,父皇会深夜把你叫去..要不这样,我晚上也来客房和你一起休息吧,至少在你离开皇宫之前” “哎您还是省省心吧。我不喜欢和男人一起休息。” 本来对于朱标的关心,楚泽还挺感动的。 但是一听他居然想着要搬来和自己一起暂住的时候,楚泽就立马把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了。 而朱标看着楚泽这番反应后,他先是一愣,随后也是立刻明白过来这家伙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了。 “你这家伙.我这是在为你的安全着想你知道吗?怎么你们后世之人脑子里都是这么些东西啊?咱们就不能好好聊啊?” 对于楚泽那满脑子的诡异想法,朱标也逐渐习惯了。 反正在他看来,楚泽这就是一惊一乍的,有的时候还神神叨叨的。 不过既然楚泽不乐意,他也没有强求的意思。 只是朱标此时也在心中暗暗记下了。 今后要稍微注意一下他父皇了. 他是真怕自己什么时候一觉醒来,他父皇已经把楚泽给杀了。 “你在宫外的庭院下午就能安排好了,同时我到时候从东宫之中选几个人你跟着一起带去。” “毕竟你那些个守卫,侍女什么的都是父皇安排的.你带几个我的人在身边,关键时刻,他们也好跟我通风报信。” “现在还是先说说,你昨天晚上都和我父皇聊了些什么吧!” 对于朱标的安排,楚泽自然是没有拒绝的。 虽然对他来说都一样,谁的人都没有区别。 “先坐吧。要喝茶不?” “喝吧。正好有些渴了。” “那行,给我也倒一杯吧。” “.” 如今因为逐步证明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并且和朱标的关系相处的还算是融洽之后,楚泽在东宫之中的自由度也提升了不少。 至少,他在自己所在的客房周围,是可以自由活动的了。 但是再远就不行了。 毕竟这是太子寝宫,一个外人瞎溜达也不合适。 两人带着满脸好奇的朱雄英和朱允炆来到凉亭当中坐下之后,楚泽十分自然的接过了朱标递过来的茶之后。 在对方有些无语的眼神注视之下,他这才再次开口道。 “其实你父皇也没找我干嘛。你也知道,你父皇昨天挨了你母后的骂,然后嘛也就是问了一些你母后的事情。” 听到楚泽说起,朱元璋昨夜竟找他问起了马皇后的事时。 朱标手上的动作也不由停顿了一下。 随后,有些木然的抬起头看向了楚泽。 张了张嘴,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呐,结果很显而易见,我的答案你父皇不是很满意,当场就揭桌子了。” 看着欲言又止的朱标,楚泽扬了扬包扎着的手。 也算是给了朱标一个答复了。 而听到楚泽这么说之后,朱标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不少。 “那还说了别的吗?看你的样子,好像没怎么睡好啊。昨晚应该聊的很晚吧?” 稍微的整理了一下心情之后,朱标这才再次开口询问了一句。 “差不多吧,你父皇后来又问了你的事儿,我建议让他直接退位,当个太上皇,然后他建议我别瞎扯,不然就亲自动手抽我。” 噗. 当朱标听到楚泽这话的时候,原本正在喝茶的他,差点儿没让茶水给噎死。 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他神色有些古怪的看着楚泽。 突然觉得,这家伙还能活着坐在这儿,已经是他父皇足够仁慈了! 让他父皇退位,去当个太上皇。 也是亏的楚泽能说出这话来! “你下次在我父皇面前,还是多少收敛一点吧你这么满嘴胡说八道的,我是真担心你把我父皇给直接激怒了啊..” 朱标擦了擦衣服上的水渍之后,有些语重心长的看着楚泽。 “放心吧,你不死的话,我基本不会死才对。毕竟对于你们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我有着独步天下的特殊之处,这一点是任何人都无法比的。” “相比起我的安全,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的好。心态放好一些,你身上背负的人命可不少啊!” 对于坐在自己面前的朱标,楚泽可是无比清楚,他活着的意义的。 朱标只要一死,老朱给他准备的班底几乎都要被清理掉。 洪武四大案之一的蓝玉案,说白了就是在清扫朱标的班底。 “行了行了,咱还是换个话题吧,整天生啊死的..听的头疼。雄英、允炆,快过来拜见先生!给先生行拜师之礼、” 朱标看着若有所指的楚泽,他也很清楚这家伙都在说什么。 朱标本身人就不笨,他自然也清楚,如今他父皇在他身上下了这么多的心血。 若是他英年早逝的话,那么会给朝堂带来多大的动荡。 虽然清楚归清楚,但是朱标对此也没有任何办法。 生老病死,非人力所能及。 他也不想死不是。 所有此时谈论这些,基本上就属于是无用之功,还不如说点儿实际的。 就比如,让他的两个孩子拜师这件事。 “太子啊,你觉得让他们两个都拜我为师真的合适吗?” 朱标再次提起拜师的事情。 楚泽也没有推脱的意思,教导未来的皇帝,这多好玩的啊! 尤其是现在,老朱基本上是不会杀他的了。 那么,楚泽总是要找到事儿干的不是。 所有收个徒弟这种事情,楚泽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想要回到现代,这基本上已经是天方夜谭了。 还不如干点儿有意义的事情。 只不过,看着听到朱标的话之后,同时来到了自己面前准备行礼的两个孩子。 楚泽嘴角似笑非笑的看向了朱标。 “怎么了?是允炆现在还太小了吗?” 朱标听到楚泽这么问之后,他一时间还没有反映过来是怎么个意思。 看了看两个孩子,一个六岁,一个才三岁、 这年纪,好像是有些小了。 “太子啊,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明人不说暗话吧,我如果教导他们的话,绝对不敢说能教好做人之道和帝王之道。” “但是至少在见识和学识上,绝对比如今任何一个人教的都要好。” “可是你这两个儿子,将来却只有一个人可以走上高位。你确定,都要给他们同样的东西吗?” “有的时候,你给了他希望的曙光,终究只会害了他。” “毕竟他们的将来,可是皇位!” 朱标在听到楚泽这话之后,他一时间也愣住了。 他们的将来,可是皇位 将来啊! 在朱标还在沉思回味楚泽的这些话的时候,楚泽的视线也看向了面前的两个孩子。 三五岁的年纪,这可是最好塑形的时候啊! 这要是真让他来教的话嘿嘿嘿! 朱标和楚泽一时间都还各怀心思的时候。 一个小太监着急忙慌的踩着小碎步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等来到近前时,对方赶紧对着朱标行了行礼。 “启禀太子殿下,燕王带着湘王前来求见!” “嗯?老四和老十二?” 原本还在思虑之中的朱标,在听到小太监的话之后,他的思绪也直接被打断了。 听到是朱棣带着湘王前来求见的时候。 朱标先是微微愣了一下,但是随后他便反应了过来。 “既然是老四和十二弟前来,那赶紧把他们请进来啊!” “是!” 安排人去请朱棣他们之后,朱标转头看向了楚泽和站在他面前,依旧有些茫然的两个孩子。 拜师的事情,看来还得再考虑考虑了啊! 楚泽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东宫庭院之中。 朱棣一手牵着朱柏,一边走,一边和他交代着。 “老十二,你一会儿可不许突然就吵着要走哈!四哥来找大哥是要说正事儿的!你可不能胡闹,听到没?” “嗯嗯,我听四哥的!我绝对不胡闹。” 如今已经有九岁了的朱柏,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除了看书之外,就是缠着朱棣了。 而今天原本朱棣是来找他大哥,当然也是来找楚泽的。 他身边的谋士想要见楚泽一面,这事儿,朱棣也想看看有没有可能。 对于道衍和尚的能力,朱棣是十分清楚的。 除了他一心就想着窜到朱棣造反这件事之外,其他的在朱棣看来,他绝对是个能人。 所以他其实也有些想让楚泽和道衍见上一面,看看能擦出什么样的火花来。 只不过让朱棣没想到的是,他才刚打算出门,老十二就找上门来了。 而且一直就缠着他,无奈之下,朱棣也就把朱柏也给带来了东宫。 “大哥、” “朱柏拜见太子哥哥!” 在太监门的引荐之下,朱棣牵着朱柏一路兜兜转转的,最终来到了楚泽所在的客院之中。 当看到和楚泽相视而坐的朱标时,朱棣并没有过多的俗礼。 直接就径直来到了他们二人所在的凉亭之中。 和朱标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之后,直接就坐在了两人中间的位置。 而朱柏相比之下就要拘束一些了。 他年纪小,加上平时很少见到太子朱标。 在看到这位大哥的时候,朱柏显得有些放不开。 毕竟朱标的威严摆在哪儿,众多兄弟对他都多少带有几分惧意。 “老十二不必多礼,直接坐就是了,雄英,给你四叔和十二叔倒茶。” “是,父亲!四叔请喝茶,十二叔请喝茶!” 看着突然而至的两个弟弟,朱标其实也还是挺开心的。 这几天不管是他还是他父皇,都可以说忙的连轴转的。 不管是火铳的改造还是面对即将而来的瘟疫,又或者是宗室供养和朝臣俸禄等问题。 那一个都不好解决,但是却又都必须尝试去解决。 这都有好几天没有好好见见弟弟们了。 “雄英真乖!谢谢了哈。” 刚坐下的朱棣,看着垫着脚,努力够着身子给自己倒茶的朱雄英,他也不由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只不过下一刻,他脸上的笑顿时就凝固了。 他是知道的,自己这个大侄儿..貌似在不久的将来,可是要横遭一劫的啊! 一想到这个,朱棣的目光就下意识的看向了一旁的楚泽。 结果刚一扭头,他的视线就和楚泽撞在了一起。 “永乐帝你好啊!好久不见。” “你你别胡说八道行不行!我..我..” 一看到朱棣朝着自己这边看了过来之后,楚泽也是对着他摆了摆手,随口算是问了个好了。 然而这家伙一开口,朱棣顿时就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炸开了。 这可是在他大哥面前啊! 这家伙还故意提起他那永乐的称号. 这不是故意坑他嘛! “好了楚泽,你也别逗老四了。老四现在也不容易” 看着故意逗朱棣玩儿的楚泽,以及一句话就直接被说的满脸慌乱的朱棣。 朱标苦笑着对楚泽摆了摆手,示意他别胡闹了。 而朱棣听到自己大哥这话之后,他也是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永乐大帝啊.. 这称号,估计这辈子他也用不上了。 朱棣是个聪明人。 他很清楚自家父皇的脾气,就算是如今一切都按照原本的轨迹来进行。 他估计也不可能再踏上那个位置了。 以为,他父皇肯定会在弥留之际,把他的事情给安排好的。 不仅是如此,知道了将来他将会造反称帝这事儿之后,他父皇将来.恐怕都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当然了,朱棣也没有想过要造反。 他更多的,只是想要得到他父皇的认可。 “四叔好,十二叔好!” 在朱棣几人都有些不知道如何继续聊下去的时候,一个有些奶声奶气的声音在他们的边上响了起来。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朱棣的脸色顿时就逐渐黑了下来。 他顺着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正好就看到了朱允炆正满脸笑意的看着他们。 那还有些婴儿肥的手,动作有些不太标准的给他们行着见面礼。 在看到这位大侄儿的时候,朱棣心里就是一阵的膈应。 而朱标此时也才想起来,边上除了朱雄英这个长子外,还有朱允炆也在场 一想到将来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一些事情之后,朱标心中也不由多了几分愧疚。 尤其是对朱柏 “那个..允炆啊!你先去找你母妃玩吧。我和你叔叔们说点儿事情。” 打发走了朱允文之后。 朱标这才一脸苦笑的看了看一旁的朱棣。 这一大家子,将来怕是都无法正视朱允炆了啊 这孩子,当真是一点儿都不争气! “话说.你们难得见面一次,你这都不揍他一顿的?” 在朱标和朱棣这兄弟二人,就因为朱允文的一声问好,都处在了尴尬中的时候。 楚泽那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声音突然就在一边响了起来。 而听到楚泽这话的时候,朱标和朱棣都不由对着楚泽甩过去了一个白眼。 这家伙. 今晚三更,章节会大一些..求个支持! (本章完) 第76章:所以我皇爷爷是个大恶人! 难道见面一次,你这不得揍他一顿。。。 听着楚泽这话,朱棣现在倒是不想揍朱允炆一顿了。 相比之下,他更想揍楚泽一顿! 一切的始作俑者,可以说都是这个突然而来的楚泽。 这家伙的出现,直接就打乱了所有人的节奏。 尤其是朱棣,楚泽的出现,导致这个世上估计再也不会有永乐大帝出现了。 朱棣越想是真越想揍他一顿。 “老四啊..允炆终究还小,未来的事情,咱们也都说不好不是。千错万错,都算是我这个当大哥,当父亲的错。你也.” “大哥你不用道歉的,我也不会去怪谁。倒是大哥伱.你的事情怎么办?” 朱棣昨天想了一天的时间,最终他发现,相比起什么封狼居胥的未来,他如今更加在乎自己这个兄长。 至少就如今来说,朱棣更加在乎朱标的死活。 “我的事情啊?暂时也就这样了吧,反正还早,就目前来说,这些事情并不重要。我相信楚泽会处理好的。” 看着脸上满是释然的朱棣,朱标心里也是不由好受了几分。 而当朱棣提到他自己的事情的时候,朱标也仅仅只是笑着微微摇了摇头。 似乎对于自己的死活,朱标如今完全不放在心上一般。 “我会处理好的?我处理个锤子啊!我自己的事情都还没有处理好嘞” 对于朱标这谜一般的信任,楚泽有些无语的扬了扬自己包扎起来的手。 表示自己对这事儿可没有任何把握。 然而看着楚泽这举动之后,朱标却只是笑了笑。 他这话可不是在乱说,而是他真的相信,楚泽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 这是他的直觉。 “老四,你今天过来应该不是只为了说这些的吧?这里坐着的也都是自己人,有什么想说的,不用多有顾虑。” 对于自己的事情,朱标并不是很想过多的去纠缠这件事。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他现在反而对朱棣的突然到来比较好奇。 朱棣来此,总不会单纯的只是为了来找他这个大哥叙叙旧的才对。 “这个.我其实来此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就是” 听到朱标问起自己来的目的之后,朱棣一时间也有些不太知道如何开口才好了。 来的时候他没有多想,但是此时真的到说的时候,他却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了。 难道直接告诉他大哥,他身边有个谋士,想见见楚泽? 这话貌似不太合适说的样子啊! 但是要是不这么说,他又该怎么说才好? “哎!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一份急奏还没有处理,老四你们先坐一下。我去去就来!” 看着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的朱棣,朱标也明白了什么。 很显然,朱棣这是来找楚泽的。 但是某些话,他这个当大哥的似乎并不合适在场。 想明白一切之后的朱标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摆出一副很着急的样子。 还不等朱棣说什么,他就直接起身,不带丝毫犹豫的转身就走了。 虽然朱标也对于朱棣前来找楚泽的事情感到很好奇,但是作为大哥的他也知道,弟弟们已经长大了。 他们已经不是以前小的时候了,尤其是如今大家身份都如此尴尬的时候。 人总是有属于自己的秘密的。 想明白一切之后的朱标,也并没有选择继续追问下去,而是直接起身回避去了。 他既相信自家四弟,同时也愿意去相信楚泽。 让他们单独聊聊,也并无不可。 “你大哥还真是善解人意啊!他要不是早亡的话,或许就不会有后面的那些破事儿了啊。你说是吧永乐!” 看着直接站起身就离开的朱标,楚泽依旧是似笑非笑的扭头看向了坐在边上的朱棣。 而朱标离开了之后,朱棣也是不由如释重负一般的叹息了一声。 当着他大哥的面,有些话,他是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总感觉有些放不开。 而面对楚泽再次提起的永乐帝三个字,朱棣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很显然,他如今并不是很喜欢这三个字。 “我虽然一开始对你态度有些不太友好,但至少来说,咱没有仇吧?你至于一直这么刺激我啊?” “我们确实没仇啊!但是相比燕王,我还是更喜欢叫你永乐。毕竟永乐后世也挺受欢迎的,认知度很高。” 楚泽看着脸上的表情并不是很好看的朱棣,他默默的将面前的茶杯推了过去。 “帮忙倒杯茶呗。” “你自己不会倒啊?” 朱棣看着楚泽推过来的茶杯,虽然嘴上吐槽着这家伙,但是他手还是举了起来。 “我这不是手上有伤嘛再说了,永乐大帝亲自倒的茶,这喝的是茶吗?这是面子好不好!” 对于楚泽这一番说辞,朱棣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给他投去了一个没好气的白眼。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后人怎么想的。” 朱棣放下手中的茶壶之后,看了看站在楚泽边上,脸上满是茫然的朱雄英,再看看一旁眨巴着眼睛,满脸好奇的在他和楚泽之间看来看去的朱柏。 他微微犹豫了一下之后,最终还是决定,不浪费他兄长的一番好意。 “楚泽,我有个朋友想要见见你,也没有别的意思,单纯的就是对你有些好奇,他的话,应该也就是想和你简单的聊聊吧!” 正在体会着永乐大帝亲自倒的茶喝着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的楚泽,在听到朱棣有些支支吾吾的说出这一番之后。 他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你说的是道衍和尚吧?如果是他的话,想见见我也正常。不过,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咯。若是我贸然和他见面的话,他可就要出现在你父皇的视线之中了。” “你确定这一面可以见?” “我的话倒是无所谓,反正你父皇暂时是不会杀我的,我只要不干太出格的事儿,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楚楚一口便说出了道衍和尚的存在之后。 朱棣的脸上更多的还是苦笑。 虽然楚泽没有明说,但朱棣也很清楚,楚泽口中那所谓的道衍和尚将会暴露在他父皇的目光之下是什么意思。 对于道衍而言,他说的最多的话,也就是教唆朱棣造反了。 若是道衍暴露在了他父皇的视线之中的话,那道衍也就死定了。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被楚泽这么一提之后,朱棣也有些犹豫了起来。 但是短暂的犹豫过后,朱棣却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他应该很清楚这些才对,可即便是如此,他却依旧想见你一面,这样就说明,他应该已经想好了要如何面对见过你之后的事情才对。” “虽然我知道这个时候你们不应该见面,但是我还是选择尊重他的选择。” “如果可能,希望你们能见一面!” 楚泽听到朱棣这么说之后,他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收敛了起来。 黑衣宰相姚广孝,可以说是大明前期的第一奇人了。 一生所学,不为名利,不为荣华富贵。 似乎更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本身而为。 一手把朱棣推上了皇位,事后却什么都不要,依旧保持着自己僧人的身份。 朱棣给他的高官厚禄,他都将其散去,自己依旧是袈裟披身,粗茶淡饭。 这样的一个奇人,楚泽自然也想要见见他了。 只不过,见他之后会怎样,这就很明显不是楚泽可以考虑的事情了。 “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等我离开皇宫之后再说吧。” “行!多谢成全!” 朱棣在听到楚泽同意了见面之后,他也是不由微微松了一口气。 今天来的主要目的,至少就现在看来是完成了。 而这时候,他的视线也下意识的放到了站在楚泽身边的朱雄英的身上。 对这位大侄子,朱棣倒没有过多的意见。 至少看着朱雄英比看着朱允文要舒服多了。 “雄英,你不是应该在你皇奶奶寝宫那边吗。怎么今天到你父亲的东宫来了啊?” 一直都默默站在一旁的朱雄英在听到朱棣的突然发问之后,虽然小小年纪,但是也没有丝毫畏惧和怯场。 像模像样的对着朱棣行了一礼之后,这才开口说道。 “回四叔的话!是父亲把我领回来的,他说想让我拜楚泽先生为师,今天本来是来行拜师礼的。” 听到朱雄英这话后,朱棣的眼神不由微微一震。 朱雄英、皇太孙要拜楚泽为师! 这件事,他父皇会同意吗? “行了,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呐。” 对于朱雄英要拜师自己这件事,楚泽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 但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小激动的。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未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个时代的人,更没有谁能想到,之后这片土地上又发生了什么。 如果楚泽真能教导朱雄英这个地位无比稳妥,而且背景深厚无比的皇孙的话。 那么说不定,未来都会在这一刻发生逆转。 所以楚泽对于这件事,其实是蛮期待的。 只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这位大哥哥,你是博学的大儒吗?我可以不可问你一些问题啊?” 在朱棣和楚泽一时间都没有话题了的时候,一旁一直都是满脸好奇的看着一切的朱柏却忍不住开口了。 而听到朱柏的声音之后,楚泽和朱棣的视线也都不由看向了他这边。 对于眼前这个孩子,楚泽更多的还是好奇。 湘王朱柏,年纪轻轻,却文武双全。 算是老朱家这一代之中难得的人才之一了。 只可惜后来死在了他大侄儿手上。 “你就是朱柏吧。首先我并不是什么大儒,其次,我也并不博学。不过你如果有什么问题,倒也可以问一下。” “当然了,我并不保证自己可以答的上来。” 面对朱柏那天真和充满求知的眼神,楚泽自然也没有拒绝他的意思。 在他看来,一个孩子能问出来什么大问题。 自己就当是哄孩子玩就是了。 “大哥哥,我在书上看的,有些书上说,士治天下,当尊之,敬之!而有的书上又说,天下祸乱,多士人作祟。” “那这两个说法,都是关于士的评价。可是为何却有如此大的差距啊?” “我们到底是应该尊士,还是应该提防士呐?” 当朱柏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楚泽和一旁的朱棣都不由愣了一下。 很显然,朱柏提出的这个问题,在他们看来都超出了他这个年纪该思考的范畴了。 但是朱柏却把真实的把这个问题给提了出来。 “怎么了?我问的不对吗?那我不问了。” 朱柏看着用有些怪异的眼神看着他的楚泽和自家四哥。 此时的他还以为自己是问错了问题了。 于是赶紧的摇了摇头。 “这个问题你没有问错,我只是单纯的感觉这个问题从你口中说出来,多少有些惊讶而已。” “不过你这个问题,我也不好跟你细细解释。你只要知道,士算是一种称呼,他是对人的一种称呼。” “而人自然就有好人和坏人。具体的好坏,只能是你自己去分辨。” “至于士究竟是好是坏套用一句话来说,人之初” “这个我知道,人之初,性本善。” 在听到楚泽居然真的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之后,朱柏也不由的眨巴着眼睛,极为认真的听着他的解释。 而听到楚泽提到人之初三个字的时候,他还激动的举着手插了一句。 “这话你就说错了,人之初,性本恶!人生来就是自私自利的。趋吉避凶,这是人的本性,同时也是生物的本性。” “规避危险,寻求利益。这是所有生物的本能。” “人自然也不例外。追逐利益,是人的欲望!” “而人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越是身居高位的人,就越是容易逞恶。” “为了框束这种逐渐扩张的恶,于是古人便创造了法!做错了事情,就要接受惩罚,就要承担错误带来的后果。” “士的对错好坏,并不能因为他们的能力来判断。文凭和人品,绝对没有任何必然的联系!” 楚泽的这话说完之后,一旁的朱柏不由的眨巴了两下自己的大眼睛。 眼神中满是思索。 很显然,他是听懂了楚泽说的这些了。 甚至还在脑海中有了自己的想法。 而看到他这幅表现之后,楚泽也是啧啧称奇。 这真是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该有的表情? 而当楚泽的注意力都放在朱柏的身上的时候,楚泽的边上,另一个稚嫩无比的声音也突然开口了。 “如果按照老师说的,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容易作恶的话!那岂不是说,我皇爷爷就是最大的恶人了吗?” “他可是皇帝啊!肯定没有人比皇爷爷身份更高了!” “原来我皇爷爷是个坏人啊!” 听到身边响起的呢喃之声,楚泽有些机械式的扭过头看向了一直站在他身边,看似乖巧,一直很少说话的朱雄英。 “刚才的那些话..都是你说的?” “是啊!老师,我说的不对吗?” “呃也不能完全说是不对、你的理解能力很强!” “老师这是在夸我啊!” “.” 楚泽看着满脸理所当然的朱雄英,他突然发现,这位也是个大孝子啊! 而且,这思维多少是有些跳脱了点儿。 身居高位者容易行恶=他皇爷爷就是大恶人! 这似乎,也能解释的通的样子。 只是,如果这么理解的话,是不是脑袋容易满地滚啊? “咳咳..那个,要不我还是先回去了吧..” 一旁的朱棣在听到朱雄英的话之后,他赶紧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刚才说的那些话,就这么直接说出来,真的没有问题吗? 要知道,这里可是东宫啊! 在这里讨论皇帝是不是恶人。 这多少是有些嫌命长了 他现在只感觉,和他们呆在一起,实在太危险了。 “你们聊的怎么样了啊?我没来晚吧?” 在朱棣还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赶紧紧急避险的时候,先前离开的朱标也终于去而复返了。 而这一次,他还抱着一个盒子走了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并且在来的路上,他还不忘记大声的提醒了一下院落当中的众人。 他这么做,自然是要告诉朱棣他们,自己回来了。 若是话题依旧没有结束的话,此时差不多可以停下了。 “大哥你来的正好啊!” 朱棣在看到自家大哥去而复返的时候,他竟感觉一阵的如释重负! 而朱标来到自己原本的位置坐下之后,看着神色各异的众人,他虽然也有些好奇他们先前都说了什么。 但是他却也没有多问的意思。 只是默默的将手中的盒子推向了楚泽。 “这是给你准备的,出宫之后,衣食住行就都要你自己去筹备了。我给你准备了三千两白银,这些钱暂时应该是够用的了。” “三千两就这么点儿盒子装啊?” 楚泽在听到朱标居然去给他准备钱去了的时候,他眼神顿时就亮了起来。 都还不等朱标把话说完,他就直接一手接过了朱标递过来的盒子。 然而当盒子入手之后,楚泽脸上的表情却有些精彩了起来。 这盒子的重量,轻的有些过分了啊! 当他打开盒子时,看到锦盒当中躺着的,并不是他想象中的白银。 而是一张张印着花纹的纸 大明宝钞! 今夜第二章送到,求支持啊! (本章完) 第77章:还不如告诉咱有人要死了... 看着那安安静静的躺在盒子中的大明宝钞,楚泽额头不由冒起了黑线。 居然给的是这玩意儿. 而原本以为楚泽接过钱之后,不说会很高兴,至少也会笑着收下的朱标。 在看到楚泽此时苦瓜一样的表情时,他还以为楚泽是对他准备的钱财数目不满意来的。 “楚泽啊!你也别嫌太少了最近这段时间,其实国库也说不上多充裕,而且宗室的事情暂时还没有解决好。” “后续还有朝臣工薪和预防瘟疫等事情要处理,这三千两,也就是暂时给你当个零花的。” “之后要是没钱了,你随时跟我说一声,我再给伱准备。” 听到朱标这话时,楚泽随手将手中的盒子关了起来。 “标啊!” “啊?怎么了?” “你是个太子啊,我现在连个臣子都算不上,你这热情的,搞的我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 “我们不是朋友吗?” 朱标的回答,可以说让楚泽是真的感觉自己脑袋都有些发晕了。 我们不是朋友吗? 一听到朱标这话,楚泽就总感觉他是在PUA自己。 不过看着朱标那极为认真的神色,再看看一旁朱棣那见怪不怪的表情之后。 楚泽也就只是微微叹息了一声。 随后将手中的盒子重新递给了朱标。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但愿你这不是在PUA我。” “批什么哎?” 对于楚泽这突然蹦出来的一个听不懂词汇,朱标眼中满是疑惑。 一时间有些搞不懂楚泽这是咋的了。 而一旁的朱棣看着楚泽那有些怪异的神色,然后再看看桌面上放着的盒子。 他一时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随后有些诡异的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楚泽啊。你不会是想说,这些宝钞有问题吧?” “嗯?这些宝钞能有什么问题.不会真有问题吧!” 朱标在听到弟弟的询问时,他下意识的反驳了一句。 可是他反驳的话都还没说完,随后也注意到了楚泽的表情变化。 他此时也逐渐的意识到了事情的不简单了。 “二位,这些宝钞,还有咱们说的真金白银,包括铜钱什么的在内,你们对其的总体称呼是什么我不太清楚,但是在我们后世,有个统称叫做:货币!” “而货币大致又分为几个种类。大致的,可以算作是三种体现模式。” “第一种:以物易物。其本身定义:本身有价值,可以交换价值约等的其他货物的物品。” “第二种:商品货币。其本身定义是,本身具有价值,并且价值恒定,不易贬值的物品。类似于金银之类的物品。” “至于第三种:则是法定货币。其本身定义的是,本身几乎毫无价值,但却受到持有者承认的一种契约物!” “主要体现,就是咱面前摆着的这些纸币了。” “元朝就大量流通纸币,甚至做到了市面上,只流通纸币的规模!” “本来明朝延续这一模式是没什么错的,但是你们对于纸币的理解,应该是只要印出来了,就是钱对吧?” 听到楚泽开始缓缓的讲述起了货币的事情之后,一旁的朱标和朱棣此时都不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虽然他们尚且没有明白楚泽为何突然如此严肃的和他们讲述起这些事情。 但是就楚泽的这一番话语,他们也能隐隐感觉,面前的大明宝钞,估计有什么大问题了。 否则楚泽也不至于如此认真的和他们讲这些东西。 “纸币不都是朝廷印出来,并且发行下去的吗?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面对楚泽的询问,朱标有些茫然的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明自从开国以来,基本上就都是这样的。 宝钞印出来,然后就直接当钱用了。 别说是朱标他们了,就是朱元璋都是这么认为的。 甚至朝中很大大臣,也都没有觉得这事儿有什么不妥的。 毕竟元朝印出来的是钱,他们印出来的难道就不是了啊? “果然.我就知道是这样。” 听到朱标这理所当然的回答之后,楚泽直接给整无语笑了。 “刚才我不也说了吗。货币的存在体系大致是三种。纸币就属于第三种法定货币。” “纸币本身,是没有任何价值的。而它之所以可以用作货币交易,完全是因为持有者双方都认可了它存在的价值。这是一种契约。” “所以,其实纸币本身,是不等于商品的!” “他是寄托在通用货币之上的一种契约,一种条款。” “纸币价值的敲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持有双方都认可纸币的价值。” “而你们朝廷印刷出来的这些宝钞,你们是认定了它具有价值了。但是百姓们认定了吗?” “你们往纸上打一个十万两的字样,这张纸就价值十万两了?货币若是如此简单,朝廷还会缺钱吗?一个劲儿的印钱不就好了?” “纸币的流通,是需要与硬通货币挂钩的,比如一两银子的纸币,就必须可以兑换出来一两白银。这叫货币信誉!” “如果我现在拿着这三千两的纸币去兑换三千两白银的话,能兑换出来吗?” 听到楚泽这么问之后,朱标略微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 大明的宝钞,是不允兑换成真金白银的。 而被楚泽这么一说之后,朱标此时也有些明白楚泽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大明发行的大明宝钞..其实上就是一堆废纸.” “差不多,虽然说现在还不至于,但是将来大明的纸币系统,基本是彻底崩溃了的。” “不仅纸币崩溃,同时也是造成官员贪腐的一个重要原因。” “你父皇以为纸上印字就是钱,所以一到用钱的时候,他就开始印,搞的官员们后续的俸禄,不少都是用这纸币来发的。” “对了,永乐时期也这么干的。用纸币来代替硬通货币。搞的后面的官员虽然听着俸禄有这么些,但是那些纸币拿到市面上,压根就没人要。” “擦屁股都嫌纸太硬了。” “一些豪绅,王爷什么的,就拿着这些纸币在市面上大肆的购买物品,兼并土地,用最小的付出,从百姓手中掠夺财物。” “可以说,这些大明宝钞的发现,既是坑了朝臣,又坑了百姓,回头还把朝廷自己给坑了。反正到头来就是便宜了那些歹人。” “所以,殿下还是赶紧去找你父皇,让他别再印钱了。通货膨胀的后果,最终都会施加到百姓的身上。” “货币这东西是个学问,您父皇本来文化就不多,少瞎折腾一些,对谁都好。” 楚泽这话虽然说的很不中听,但是此时的朱标却完完全全的听了进去。 只不过听进去归听进去,他却也并没有立刻动身前去与他父皇说明这个问题。 因为在朱标看来,此时最重要的,是从楚泽的口中知道,这大明宝钞究竟要如何运转,才是合理合适的。 毕竟如今大明宝钞已经发行了不少年头了。 这些宝钞发出去的时候,那可都是当真金白银下去的啊! 这要是突然全都作废了。 那天下得有多少人因此而家破人亡的? 这可绝对不是儿戏。 “楚泽,你先等一下哈!我先整理一下,我现在脑袋有些乱!” 朱标虽然很想问些什么,但是他此时脑海中却宛如一坨浆糊一般。 一时间都有些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才对了。 而看着满脸愁容的朱标,一旁的朱棣虽然很想帮着一起想想办法。 但是他这方面,也压根不比他父皇好多少。 你让朱棣去带兵打仗,他或许还能玩出花来,但是你让他搞钱,玩文化.这多少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你是不是想说,有什么办法补救一下大明宝钞对吗?” “对对对,就是这个,还有什么办法补救一下吗?如今大明宝钞已经进入了千家万户的手中了,此时若是突然废弃,后果简直不敢想” “你们后世都是怎么处理这些问题的啊?” 面对朱标的询问,楚泽一本正经的咳嗽了一声,然后在朱标满是期盼的目光注视之下,他十分无奈的耸了耸肩。 “不好意思,这个问题,我暂时不知道如何处理.我知道保守一些的办法,就是保持住货币的价值和信誉!” “纸币流通的基础要求,一个是防止造假。就这一点,就够你们受的” “假币流通,不管是对货币本身,还是对朝廷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祸端。” “市场是恒定的,不可能凭空变出来更多的货物,若是货币多余货物的产值,那么货币就会贬值。” “所以防止造假,是货币的第一大难题。” “第二就是信誉度,你们如今发行了这么多的纸币,如果贸然作废,持有纸币的人就得裂开了,昨天还是钱,今天成了废纸,估计得引发暴乱。” “第三个,若是要废除这些纸币,那么就得回收。等价的纸币,给持有者兑换成新的货币,就大明朝如今发现的这些纸币,一旦开始回收,国库估计瞬间掏空,而且其中还有可能有假币趁机圈钱。” “所以,这个烂摊子,我也不知道如何收拾才好。你要不请教一下你父皇吧.” 如果是别的事,楚泽或许还会帮着分析一下解决办法。 但是就明朝的大明宝钞。 这事儿他还真不想参和。 吃力不讨好不说,这问题还压根不好解决。 他又不是吃多了撑得慌。 “你这不是在推卸吗?” 一旁的朱棣在听到楚泽让自己大哥去请教一下他父皇的时候。 他立刻就听出了楚泽这话背后的含义了。 然而面对朱棣的指责,楚泽硬是让他给气笑了。 “我推卸什么啊?责任还是职责?这压根就不是我的问题好不好.” 本来还想说什么的朱棣,听到楚泽这话之后,他也顿时哑口无言了。 因为,楚泽这话说的也没错。 纸币的事儿,压根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这本来就是他父皇搞出来的幺蛾子。 如今这个烂摊子已经摆开了,要如何处理,这和楚泽真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那个.我还是先去和父皇把这件事先说明一下吧,至少暂停印刷大明宝钞才是真的,现在印的越多,将来就越难收拾啊.” 朱标看着楚泽那一脸无奈的表情,也知道此时这件事的确无法指望楚泽了。 同时他也再一次的认识到了自己等人与楚泽这个后世之人的差距。 至少在思想和见识上,他们之间有无法跨越的鸿沟! “楚泽,给你准备的钱财..恐怕暂时又要先搁置一下了.如今这些印出来,还没有放出去的宝钞,估计都要全部销毁掉才行。” “那个..雄英就暂时麻烦你帮着照看一下了。老四,你跟我一起去面见父皇吧,这事儿可是个天大的麻烦啊!” “好、不过老十二咋办?要不先送他回去。” “不用了,老十二也先劳烦楚泽看一会儿吧,现在正事要紧!” “行” 楚泽看着突然抱起桌上的锦盒,直接说走就走的朱标和朱棣二人。 他一时间都还没反应过来,这两个家伙居然就直接跑没影了。 而他的边上,就剩下了两个眨巴着眼睛,直溜溜看着自己的毛头小子。 “我我貌似还没同意要帮忙看小孩啊” 而看到两个大人都走了之后,朱雄英和朱柏这叔侄两个极为有默契的看向了楚泽。 “老师,我们要开始学习了吗?” “老师,你也教教我好不好啊?我也想跟你学!” “.” 皇宫之中。 昨夜虽和楚泽聊了很晚,但是今天一早老朱便依旧照常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就好像是有着用不完的精力一般。 就算是昨天没有休息好,也丝毫不影响他处理政务。 只不过今天的政务,稍微的让老朱感觉有些头疼。 “要钱的,要钱的,还是要钱的怎么这些家伙就知道开口要钱。” “还有这贪污的,该死的,都已经贪了,还上奏什么上奏?直接杀了不就行了嘛!” “屡教不改,咱还就不信了,杀不绝你们这些贪官污吏!” “这个也杀了!” 此时的朱元璋,简直就像是一个疯狂的刷题机器一般。 拿起一本奏折,看一眼之后,大笔一挥,然后就直接丢到了一边,接着翻阅起了下一本奏折。 然而面对那清一水的不是贪污,就是缺钱的奏折。 他也是感觉自己的脑袋生疼。 心情烦闷之下,他干脆直接交手里的笔朝着地上一丢。 打算出门走走,散散心再说。 结果他人才刚站起来,两个急匆匆的身影便从大殿之外闯了进来。 “父皇,不好了。出大问题了!” 原本看到从殿外冲进来的朱标与朱棣二人时,老朱刚才挤出一抹笑容,在儿子们面前保持一个好的状态的。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这都还没笑出来,朱标就直接给了他当头一棒。 “怎么回事?这天还没塌下来呐!你们怎么就慌慌张张的了。多少你们也是太子和燕王,要注意一下形象。” “父皇,现在哪还有功夫注意什么形象啊。儿臣刚和楚泽聊了一会儿,结果就又发现了一个大问题。我和四弟没了法子,这才特意跑来和父皇您汇报一番的。” “又是楚泽?他干嘛了啊!烦不烦啊一天到晚,这家伙就不能给咱带来点儿好消息吗?” 当朱元璋听到朱标提起,这次的事情还是因为楚泽的时候。 他差点儿没一口老气没抽上来。 自从这家伙出现之后,他朱元璋真就是一天安生日子都没过过啊! 简直要命了 “他又说什么了?赶紧给咱说说,这次又是谁要死了?” 虽然心里生气归生气,可是老朱看着平日里沉稳的太子朱标,此时都是满脸的慌张,也知道必然不是什么小事儿了。 他自己也清楚,有些事情压根就不能怪楚泽。 该发生的不好的事情,楚泽能提前说出来,这本就是一件好事儿。 只是这家伙说的太勤快了一些。 但是此时就算是满肚子都是火,老朱也不得不先听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是又要发什么什么了。 “啊?父皇,您误会了,这次不是有人要死了” 朱标原本刚想说明来意的。 结果突然听到自己父皇这话之后,他人直接愣了一下。 随后反应过来的他,这才赶紧将之前在楚泽那儿听说的事情重新复述了一遍。 而朱棣也在一旁跟着补充。 在两兄弟的讲述之下,老朱的脸色此时越来越难看了起来。 就在刚刚,他还想着去一趟制钞司走一趟,让他们再加印一些大明宝钞,解决一下各地缺钱的问题来的。 结果他人都还没走出大殿,就听到了这么一个噩耗.. 大明宝钞,如今印的越多,将来危害就越大。 这还让他怎么办啊? 最缺钱的时候,还告诉他,他老朱最大的经济来源断了。 什么叫做雪上加霜? 什么叫做釜底抽薪? 这恐怕就是了吧.. “父皇..父皇您没事儿吧?这事儿楚泽很明显的说了,大明宝钞发行的太多了,他也没有好办法可以解决。” “父皇,现在怎么办啊?” 听到朱标的询问,本来就感觉自己脑瓜子嗡嗡作响的朱元璋,此时喃喃自语的说了一句。 “该死的还不如告诉咱谁又要死了。这样的话,实在解决不了,就让他去死算了!” “啊?父皇您刚说什么呐?儿臣没听清。” “没咱啥也没说..” 今夜三章送到,剩下的作者君努力中,求个支持! (本章完) 第78章:您别看我,事到如今我也没辙了! 突如其来的大明宝钞问题,可以说让父子三人一时之间有些焦头烂额了起来。 然而在他们苦思冥想的时候。 东宫这边,临危受命负责留下来带孩子的楚泽,看着面前的两个小不点。 他一时间竟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 这种压力不是来自外界的,而是来自他自身。 “老师,我们今天不上课吗?” “老师,我们要不要背书啊?你会不会打手心啊?” “老师,我们没有其他的同窗吗?” “老师” 在一声声老师的呼唤中,楚泽的额头竟不由自主的密布上了一层细汗。 看着另个围着自己的小家伙,楚泽的心里逐渐的感受到了一种叫做责任的东西。 为人师表,规言行,教本领,文明延续,在于传递和教导。 如今这两个小家伙在自己面前每叫一声老师,楚泽就感觉自己肩膀上的责任多了一分。 原本他一直以为,能教导朱雄英这个很大可能将是未来大明皇帝的皇长孙,那绝对是一件很好玩,很有意思的事情。 但是随着那一声声的老师喊出口之后。 楚泽发现,自己一开始似乎想多了。 如果当你真的把自己摆在了老师的位置上之后,那种担心误人子弟的心理压力瞬间就上来了。 “那个,老师今天还什么都没有准备,要不这样吧,过两天老师整理一下,然后再开始教你们如何?” 都说和孩子相处,是最为洗涤心灵的。 他们有的时候童言无忌,有的时候天真烂漫。 总是能说出一些让伱哭笑不得,但是又毫无办法的话来。 关键,那一份童真,很容易让人心情放松下来。 但是同时,带孩子也是真累人. 虽然因为这二人的身份,边上随时都有很多侍卫、宫女在候着。 但是他们的精力实在太旺盛了,而且好奇心也重的要死,似乎永远有说不完的话,有问不完的问题一样。 搞的楚泽一时间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楚泽先生!陛下有请,还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吧。” 在楚泽都快要被两个小家伙问的不知道怎么说话的时候,一队侍卫快步朝着他所在的小院之中走来。 刚一见到楚泽,对方就赶紧的来到了楚泽的面前,对着楚泽微微行了一礼。 并且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陛下有请?太子他们不是过去了啊!还请我去干吗.” 听到老朱有请,楚泽眉头不由直接皱成了川字。 这大明宝钞的弊端他看出来了,总不能最后还得自己来解决吧? 这不是搞笑吗? 楚泽愣神之际,站在他面前的侍卫也不由出言催促了一句。 “还请先生跟我们走一趟吧,陛下老样子挺急的,让陛下等久了不好。” 听到侍卫这话以后,楚泽也知道,不去基本是不可能的。 不过楚泽想了想以后,直接对着还在边上玩的皇太孙朱雄英和湘王朱柏招了招手。 “雄英,朱柏,赶紧过来,老师带你们去见陛下去。” 听到楚泽这话,原本前来传令的侍卫也是一愣。 陛下可没有说要召见这二位啊! 不过看着已经朝着这边跑过来的皇太孙和湘王殿下,他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这二位虽然都还是孩子,可身份却绝对不是他一个侍卫可以招惹的。 反正是楚泽要带着这二位去的,到时候陛下怪罪了,也不会找他的。 “老师,我们可以一起去见皇爷爷吗?” “这种时候,父皇正在处理政务吧?我们去了会不会打扰到父皇啊?” 朱雄英和朱柏听到楚泽的召唤之后,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了楚泽的面前。 能去见朱元璋,对他能两个小家伙来说,还是挺高兴的。 只不过,看到站在一旁等待的侍卫,两小只又有些犹豫了起来。 如今大人不在,他们自然也就将主心骨放到了楚泽的身上。 “放心吧,不会打扰到陛下的,走吧,带你们一起过去,陛下看到你们必然会开心的。” 面对这两小只期盼的目光,楚泽直接微笑着在他们的脑袋上摸了。 随后招了招手,示意侍卫带路,直接带着两个小家伙,大摇大摆的就离开了东宫。 … “父皇,此事如今发现的虽然有些晚了,但是好歹问题是发现了,儿臣觉得,不如先停了宝钞的印刷,避免进一步增加问题的波及程度才是当务之急。” “除此之外,还可以逐步的将宝钞兑换回收,逐步停止宝钞在市面上的流动吧。” “不行,若是如此,那国库里不就只剩下一堆废纸了?朝廷也是需要开销的,否则大军如何养活?那么多的大臣如何养活?” … 楚泽刚刚带着两个小家伙来到御书房之外,都还没来得及让守门的太监通报,就听见其中传开了一阵略显烦闷的争论声。 而楚泽还在听里面的争论的时候,负责传令的侍卫也和殿前的太监交接了一下任务。 稍后,楚泽他们也就接到了老朱的传令。 “陛下好啊!今天您看起来气色真好啊。” 当楚泽来到御书房中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龙椅之上,脸色铁青的朱元璋。 而边上站着的,还有提议刚刚被否决了之后,只能继续皱眉苦思的朱标。 当然了,还有在一边放风景的朱棣。 “你从哪儿看出来咱今天气色不错了啊?咱现在像是气色不错的样子?” 本来就感觉烦的头都快炸了的老朱,在听到楚泽的声音之后,他有些没好气的扭过头看向了楚泽。 这家伙,竟是会给他出难题。 大明宝钞,在老朱看来那一直都是个好东西。 只要随便一印,那纸就能直接当钱花了。 可是这还没高兴多久,现在却突然听说,这个大明宝钞就是个大坑。 而且,他已经半个身子都埋在坑里去了。 他此时要心情能好,那才是有鬼了。 “陛下,这就是打个招呼客道话而已…那个,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楚泽看着脸色臭的不行的朱元璋,他也没继续皮了。 这位今天明显有些火气上头,还是别招惹他的好。 “皇爷爷,孙儿给您请安!” “儿臣朱柏,给父皇请安!” 楚泽的话刚说完,一直躲在他身后的两个小家伙此时也蹦跶了出来。 而当看到好孙儿朱雄英和尚且年幼的十二子朱柏时,老朱脸上的那层冰霜居然瞬间就融化了。 只是瞬间,慈祥和温馨的笑容就爬上了他的脸。 “哎呦喂,爷爷的小孙儿今天怎么突然来看爷爷了啊!来来,快过来让爷爷抱抱。看看最近长胖了没有。” “朱柏,你也过来,父皇好久没见你了啊,看看长高了没有。” 变脸这门手艺,老朱可谓是掌握的格外的娴熟了。 先前表情有多难看,此时面对两个小家伙就有多灿烂。 招呼两个小家伙到了近前之后,他直接一手一个,把两人都抱到了自己的龙椅边上坐了下来。 随后就直接跟两个小家伙聊了起来。 而乘着这个空隙,楚泽赶紧给边上的朱标递了一个眼色。 “这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又把我叫来了?我不是说了,大明宝钞这事儿,我也没办法的吗?” 听到楚泽小声的抱怨之后,朱标也是不由苦笑了起来。 “这…你也知道的嘛,父皇的命令,他说问题是你想到的,那你自然也得跟着一起想办法不是。” “我去…还有这种说法的?这不耍无赖啊?” “咳咳,注意言行,注意言行,慎言…” 听到楚泽居然说他父皇耍无赖的时候,朱标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虽然,他也觉得他父皇多少有些那个意思。 但是那,这话也不合适说出口不是。 再怎么说,也是皇帝,是他父皇… “你们两个嘀咕什么那,想到什么好办法没有?” 在楚泽和朱标交头接耳的时候,朱元璋也暂时的哄好了两个小家伙。 他一抬头,就发现了正在小声商讨什么的朱标二人。 只不过因为两人声音稍微小了点儿,他也听不清他们在说啥。 不过听不清不要紧,可以直接问不是! “回父皇,宝钞之事,发现的太过仓促,儿臣一时间,实在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解决此事带来的隐患。” 听到老朱的询问后,本来也就没商议问题,单纯就是在瞎聊的朱标赶紧开口打起了哈哈。 而老朱听到大儿子这么说之后,也并没有表现出不满之色。 因为他主要想询问的,还是楚泽的意见。 这家伙不是来自后世嘛! 总不会这么点儿小事儿都真就搞不定了吧? “陛下,您干嘛这么看着我啊!太子没办法,我也没办法啊。您印钱的时候,就不知道多考虑一下的,现在问题搞麻烦了,这是真不好收场了…” “您也别这麽盯着我啊!我说的本来也就是事实。” 朱标的话说完之后,老朱就看向了楚泽。 然而面对朱元璋那询问的眼神注视,楚泽也依旧是耸了耸肩,脸上满是无奈。 通货膨胀已经造成了,这事儿想要处理,压根就是天方夜谭! 除非和后事的大流氓一样,把通货膨胀转移到国外去。 到大明宝钞,貌似也没有流动出去的可能不是。 这东西出了国门,那真就拿来擦屁股都嫌弃它质地太硬了。 又一章用于写完了,求支持啊 (本章完) 第79章:立刻,马上!把这个瘟神送走!【今日1/5章!】 “咱是来听你指责咱的吗?咱是来让你想办法的!想办法的知道吗?” “你现在光在这儿说咱的不是有啥用?这个问题难道就不用处理了吗?” “少给咱在旁边说风凉话,赶紧想办法。” 本来发生这样的问题,朱元璋心里就已经很膈应了。 现在楚泽不想着处理问题,反而一个劲儿的吐槽他。 这就让老朱原本就不佳的心情,变的更加的烦躁了起来。 他和朱标先前就想了好半天了,结果一直都没有商量出个好歹来。 这才想着把楚泽也给叫来,多个人多个主意。 结果这家伙一来就满口的风凉话 “陛下,咱话不能这么说啊每一次犯错不应该只想着弥补,总要吸取犯错的教训才是!不然这一次犯了错,轻而易举就弥补上的话,那下一次次您是不是还犯啊?” “适当的烦恼还是要有的。” 面对老朱的催促,楚泽微微撇了撇嘴,双手一摊,直接表示自己无能无力。 “况且陛下,您可是一国之君啊!朝堂之上养成这么多官员,有问题总不能都自己解决吧?开个朝会,把人都叫到一起商量商量,说不定主意就出来了呢!” “这个办法还用伱说吗?咱不知道开朝会啊.你是没有看到咱桌上的这些奏折!一个个的不是要钱就是要钱。这种时候,若是大明宝钞是一个祸端的消息在朝堂之上散开了。不出三天,举国皆知此事!到时候你告诉咱,这又该怎么收场?” 朱元璋难道不知道去开个朝会,把问题抛给能解决的人吗? 现在他们面临的问题就是,大明宝钞印刷的数量已经太多了! 一旦这些宝钞将来会作废的消息散布开了,那么持有宝钞者必然会疯抢,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些宝钞消耗出去。 甚至为了防止这些宝钞砸在自己手里,刻意贬低其价值,也会争取第一时间把这些钱花出去。 一旦这种风潮开始,那大明宝钞就会在极短的时间内,直接变成废纸。 若是如此,那和直接作废宝钞有什么区别? 反正都是造成动荡 所以现在这个问题,最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如果能无声无息的将这个问题扼杀在摇篮中,那自然是朱元璋最想看到的局面了。 “麻烦又不是我造成的,干嘛总问我啊” 听到朱元璋询问自己,若是如此,将来要如何收场时,楚泽有些不服气的嘀咕了一句。 一旁的朱标听到他这话之后,赶紧伸手扒拉了一下他。 而坐在龙椅上的朱元璋虽然没有听到楚泽嘀咕了什么。 但是就看他那表情就知道,这家伙必然没说好话。 “父皇,那个此事暂且知道祸端所在,已经算是幸事了。仓促间若是想要找到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也绝非易事。要不..容我们下去商议一番,然后再做决定如何?” 朱标也知道他父皇此时很着急,但是他也明白,有些事情光靠急是没有任何用的。 困难出现了,想要解决也总是需要时间的。 况且,就楚泽现在的状态,也不太合适继续和他父皇对峙了。 不然一会儿又该喊打喊杀的了。 “行了行了。你们下去吧” 听到朱标这么说之后,朱元璋也知道,目前也就只能这样了。 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几人都赶紧退下,他现在需要好好安静安静。 “儿臣告退。” 朱标见自家父皇首肯了之后,他也赶紧的行了一礼。 并且给坐在朱元璋两侧的朱雄英与朱柏打了个眼色,示意对方赶紧下来。 “皇爷爷,孙儿也要回去温习功课了!皇爷爷您不要太辛苦了哦!孙儿改天再来看你。” “父皇,儿臣也先行告退了!” 看着乖巧无比的两个小家伙,朱元璋虽然眼中满是不舍,不过也知道此时不是他哄孩子玩的时候。 眼下奏折成堆不说,还有这该死的宝钞问题又要烦恼了 所以面对两个小家伙的告辞,他也只能是笑着摸了摸两人的小脑袋。 “雄英啊,你可要好好读书,将来你可要比你父亲还优秀才行知道吗!” “老十二,你也是,切不可荒废了学业知道吗?不然父皇可是要不高兴的..” “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 “皇爷爷再见!” “好好好,再见再见!” 看着宛若寻常的慈爱老人一般的朱元璋,下方的楚泽看的也是心中一阵感叹。 老朱是不是一个好皇帝,这的确存在巨大的争议。 但是他绝对是一个好家长。 也许正是因为年少时的遭遇,才让他对亲情格外的重视吧.. “赶紧走了啊!你还愣着干嘛?” 朱标牵上了朱雄英,而朱棣也是揽住了朱柏的肩膀。 扭头准备走的时候,却看到楚泽还呆呆的站在原地。 朱标赶紧的提醒了他一声。 这时候别看他父皇刚才笑的挺开心的,但实际上,他现在心里火气大着呐! “呃行,那陛下,我也先走了哈!再见哈” 被朱标这么一提醒之后,楚泽也是回过神来了。 笑着对朱元璋摆了摆手,他刚想转身跟着一起离开。 身后就响起了老朱那有些冷冰冰的声音。 “都先别走,咱突然想起来一些事情。你们先等一下.” 朱元璋这话一出口,本来都已经准备离开了的五人,顿时脚下就像生了根一般。 一个个神情有些木然的转身看向了龙椅之上的朱元璋。 “父皇..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朱标作为老大,这个时候自然是他开口询问最为合适不过了。 只不过看着他父皇脸上那宛若附着着一层寒霜的表情,朱标心里也有些打鼓。 他现在生怕他父皇一个不好心,又整出来什么幺蛾子 “标儿啊!楚泽出宫的事情你安排的如何了?” 叫住了几人之后,朱元璋并未抬头看向他们,只是默默的翻阅着面前的奏书。 时不时还提起笔在奏书之上批阅一番。 而朱标这边,在听到他父皇突然问起楚泽出宫的这事儿的进展后,他这才稍微的松了口气。 “回禀父皇,目前宫外的庭院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守卫和侍女,仆役的人选也正在安排和抽调。” “日常用度的钱银本来儿臣是准备了宝钞用作楚泽日常的用度的,结果也是因此,注意到了宝钞存在的弊端。” “咱现在不想听这些,你就告诉咱,什么时候能把这个扫把星送出宫去!咱现在很不想看到他。” 听到朱标徐徐的讲述着楚泽出宫的各种安排后,朱元璋声音极为不耐烦的打断了朱标的讲述。 而且丝毫没有避讳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他现在是真!多一眼都不想看到楚泽这家伙。 不对,甚至老朱都不想听到有关楚泽的任何消息。 这个混蛋,只要和他沾边的,就没有任何一件事是好的. 在宫里住了几天,接二连三,接四连五的给他甩出来了这么多的幺蛾子。 可以说最近这段时间,朱元璋睡觉都睡不踏实! 他就从来没感觉自己这么累过.. 在老朱的观念之中,自己就算是有错..但是错的主要也还是楚泽。 所以,他现在只想着赶紧把这家伙从宫里赶出去。 至少在他把如今的事情处理完之前,这小子别再丢出来新的问题就行了。 不然让他这么一天一个大毛病的挑! 他什么时候才能把事情处理完? “呃陛下,咱为大明找出问题所在,这怎么说怎么算,那也都是功劳啊!这扫把星这个称呼,咋就能用我身上啊?” “我这.” “你闭嘴!咱现在看到你火大的很!” “陛下,您这就有些不讲道理了啊.” “咱不讲道理?好!那咱给你好好的讲讲这道理,你是给咱找出了不少的毛病啊,这一点的确你算是有功劳。” “但是你给咱找出来的这些毛病,你解决了哪一个了?说是有天花瘟疫,用牛痘可以预防..可是要怎么接种牛痘安全,实际要如何操作,你说了吗?没有对不对!” “说是咱标儿和雄英..你现在解决了吗?你也没有彻底解决对不对!” “还有咱家妹子..你解决这事儿了吗?” “现在好了,又多出来一个宝钞!” “还有朝臣俸禄问题和宗室问题你说,你彻底解决哪一个了?都是给个问题,然后让咱自己去烦” “咱现在每天都被你这些问题折磨的提心吊胆的!你自己说,咱说你是扫把星,这有错吗?” “.” 朱元璋的这番话,几乎是以咆哮的方式吼出来的。 一开始的时候,他对于楚泽能提前指出一些大明朝存在的问题这一点还是很高兴的。 但是随着这家伙指出的问题越来越多,老朱实在是逐渐的就高兴不起来了。 一个问题还没有解决,甚至头绪都还没有,新的问题就又来了。 这种身上随时压着数座大山的感觉,让老朱感觉自己都快要喘不过来气了。 他现在要是能高兴,那才是真就奇怪了。 “标儿,咱不想听你那些安排,你..现在,立刻!马上。给咱把这个家伙送出去宫去,咱十天之内,不想见到他!也不想听到和他有关的任何消息!” “缺什么,你自己去内务府拿,要人给人,要钱给钱!把这个瘟神给咱送走!” 今日章节:1/5章送到,但求支持! (本章完) 第80章:看不见的战争,才是最可怕的!【今日:2/5】 “楚泽啊刚才我父皇说的那些话,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了,他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这段时间积压下来的问题实在太多了。” “父皇现在应该是的确有点怕你了,你稍微理解一下..毕竟,我父皇这脾气.” 从御书房之中出来之后,朱标一想到刚才自己父皇说的那些话,他就不由满脸尴尬的看着楚泽。 自己老爷子什么性子,朱标心里还是十分清楚的。 就刚才那一番话,明显就是气头上,脑袋气迷糊了。 站在楚泽的角度。 人家好心好意的给伱指出了大明朝的诸多弊端,你不感谢和赏赐人家就算了,居然还如此恶语相向的。 这摆明了是念完经就撵和尚。 一点儿不知道感恩了。 所有刚踏出大殿,朱标就赶紧的帮着他父皇说起了好话。 “其实我觉得父皇说的也挺有道理的,是吧楚泽?你看,也不是我一个人不待见你啊。你就不能偶尔丢出来两个好消息,让大家都开心开心的?” 朱标在一旁帮着维系关系的时候,一旁的朱棣此时却完全就是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 说话间还不忘记拿手碰了一下楚泽的肩膀。 对于刚才他父皇直接开口赶人的场景,他那是看的要多高兴就有多高兴。 这一幕,他早就想看了啊! “呵呵,好消息是吧?行啊!来来,我给你剧透几个好消息先。你们永乐一朝的好消息还是挺多的走,咱直接去你父皇那儿好好讲讲好消息咋样?” “呃我还是算了吧。你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本来还幸灾乐祸的朱棣,一听楚泽又要从他身上找事儿的时候,他顿时就怂了。 他可不想去撞这倒霉运。 “老四,你也别闹了。楚泽其实也是出于好心。” “大哥说的对,咱还是别闹了!” 朱标安抚了一下自家弟弟之后,这才将注意力都放到了楚泽的身上。 “楚泽..今天的事儿实在抱歉了哈..我替我父皇给你赔个不是,他性子你也是知道一些的。咱不跟他一般见识。” 对于被老朱直接喊话瘟神这事儿,楚泽其实压根就没有太过在意。 毕竟作为一个后世之人,对于这些不痛不痒的称呼和言语,他几乎是免疫的。 随便打个游戏,都能直接带上族谱参战的现代青年,一句瘟神..顶多算是赞美。 而且老朱越是这么大的反应,楚泽反而越是开心。 能看到洪武大帝气急败坏的样子,这又何尝不是一件没事儿啊? 所以对于边上一个劲儿的在道歉的朱标,楚泽极为大气的摆了摆手。 “太子不用这么在意这些细节,陛下今天也就是气头上了,我能理解的!” “而且他也就是说话不好听了点儿,又没动手打人。一点点言语之上的冲击,对我来说毫无波澜。” “相反的,陛下今日的作态,反而是对我的一种鼓励,将来如果有机会,我必然得好好和陛下讲述一下未来的一些大事件。” “什么大明战神,外号大明留学生的帝王啊!还有什么,木匠啊,修仙的啊之类的。” “对了,还有满清入关后的一些劲爆消息啥的。” “争取让陛下多多鼓励我一番。” “.” 虽然对于楚泽说的这些话都处在半懵的状态。 但是朱标仅仅只是凭借自己的直觉就知道,楚泽刚才提的什么大明战神啊什么留学生啊,木匠,修仙啥的。 这些事情,绝对没有一个是好的 而且就看楚泽说这些话时候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绝对没安好心.. “那个,来自父皇的鼓励的事情,咱们还是后续再说吧楚泽,那大明宝钞的事情,是真的一点儿解决的办法都没有了吗?”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朱标最关心的还是宝钞的问题。 毕竟这可是真正会祸及全国的大事啊。 一旦大明宝钞的危机爆发,朝廷说不好就得失信于天下,到那个时候,想要再挽回朝廷的信誉,可就难上加难了。 “这个问题..其实也不是不能解决。” 听到朱标再次问起有关大明宝钞货币通胀的问题,楚泽的脚步也不由停顿了一下。 而他这一停下,朱标等人也都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 “你有办法的啊?那你有办法,刚才怎么不说啊!” 停下脚步之后,朱标都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朱棣就有些没好气的抱怨了起来。 “你刚才要是一口气把这事儿解决了。那父皇不就不会发火了啊你看看刚才我父皇那表情,多吓人的你这不是一天到晚找刺激吗?” 朱棣对于他父皇的畏惧,那几乎是深入骨髓的。 刚才他父皇一发飙,朱棣脚脖子都在打颤了。 “呵呵,如果问题有你想的这么简单,那就什么都好说了。” 面对朱棣突如其来的抱怨,楚泽也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货币通胀最根本的原因,终究还是纸币印刷的太多了。货物产能与货币的价值不成正比了。” “这种事情一旦发生,几乎是不可逆的。” “朝廷能用一堆废纸从百姓的手里套来真金白银,那是出于百姓对朝廷的信任然而如今朝廷发行了大量的废纸出去,百姓手里的真金白银逐渐被掏空了之后,他们自然就会感觉到危机了!” “尤其是,朝廷还只进不出的情况下。货币危机自然也就逐渐酝酿开了。” “最基本的情况就是,纸币的购买力度逐渐下降,甚至最后直接不再流通。” “我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增加朝廷手中的硬通货币和货物的持有数量!也就是金银,粮食等物的数量,然后停止发行纸币的同时,将这些市面上的纸币,逐渐的收拢回来。” “而我所能想到的最简单,最直观,同时也是最有效的处理方式。就是直接打一仗!掠夺他国资源,对本国市场进行补充增加货物的储备量的同时,也是趁机搜刮大量的硬通货币!” “战场之上得来的战利品,比如牛马牲口,粮食奢侈品等等,甚至包括战俘、奴隶,这些都可以作为货物的补充条件。” “战场之上收获下来的这些东西,再输入到市场之中去,借着这些货物,收回流通的纸币。” “同时也是发行新的货币,维持住经济流通性,稳定百姓心中对于朝廷的信任感。”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这笔消耗,谁输了就是谁出.” “这就是我如今的解决方案,燕王觉得,我这方案说出来之后,你父皇会不会采纳?然后直接筹备着就去打一仗了啊?” 打仗 用战争来处理本国内部的货币通胀问题。 这个提议,听的朱棣呼吸都不由有些急促了起来。 就楚泽刚才的这番提议,他父皇会不会采纳他不知道。 但是若是他的话..他是举双手赞成的。 若是能上战场厮杀一番,那该是何等的舒爽啊! 况且还能掠夺他国的资源,又能打仗,还能赚钱。 只要打赢了,那就是皆大欢喜的好事儿。 当然,对于输了这样的情况。 朱棣压根就没有考虑进去。 大明铁骑之下,他们怎么可能会输? “这的确不是个好的提议啊!如今大明建国之初,最为重要的,终究还是修生养息。尤其是刚刚遭遇了元朝暴政,战火好不容易熄灭了,此时不应该随意开启战事!” “楚泽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这是对的。若是父皇当真听取了这个建议,那才是真的劳民伤财啊!” 朱棣虽然一听打仗就直接上头了。 但是一旁的朱标却和他的反应截然相反。 掠夺他国资源,的确可以弥补本国内部的货币问题。 但是战争绝不是空口白话就能开启的。 数十万大军开动起来之后,每天消耗的粮草就是一个天价。 战事若是赢了还好说,一旦输了. 不对! 这种以掠夺为目的的战事,只要不是赢了,那就已经是输了。 一旦输了,那不仅仅是没有解决国内的问题,反而还因为战争的失利,会迅速的加剧现有问题的影响。 这是一场豪赌。 若是赌输了,代价就是帝国动荡,甚至是覆灭 这绝对不是朱标希望看到的。 “那这说了半天不还是没有办法吗?” 听到朱标直接否决了这个听上去很不错的提议之后,本来还以为要打仗了的朱棣,顿时整个人就直接泄了气了。 搞了半天,白高兴一场. “难道除了打仗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当然,朱棣最想问的,还是如何能安稳的开战,又不承担风险的可能。 要是有这个可能的话,他自然还是更加倾向于开战了。 毕竟打仗多好玩的! “也不是没有,就是见效可能会慢一些。如果不能用传统意义上的战争来解决问题的话,那就用非传统意义的战争来处理这个问题。” “比如,商业战..郁金香骗局,就是一个很不错的手段。” “如果可行的话,甚至可以直接摧毁一个国家的体系!” 楚泽看着有些失落的朱棣,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给他丢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战争,并不一定只能是看得见的形式来展开的。 往往那些看不见的战事,才是最危险和血腥的。 今日第2/5章送到,月票数到一千加更啊!读者大大们,求月票支持 (本章完) 第81章: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今日3/5送到!】 东宫,楚泽暂居的小院之中。 大明朝的太子朱标,皇太孙朱雄英,外加上边上还有一个未来的永乐大帝朱棣和湘王朱柏。 这四人,每一个提溜出来,都是大明朝数一数二的人物了。 然而此时的他们,正专心的坐在了一面墙壁面前。 而在他们面前站着的,则是手持一根木炭的楚泽。 原本还算是干净洁白的墙面之上,此时被人用黑色的木炭画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图案。 “所谓的郁金香骗局,这是后世一个极为著名的经济学案例。” “其中主要利用的效应,就是羊群效应。” “羊群是一种很散乱的组织,平时在一起也是盲目地左冲右撞,但一旦有一只头羊动起来,其他的羊也会不假思索地一哄而上,全然不顾前面可能有狼或者不远处有更好的草。” “其寓意就是人的从众心理!” “而郁金香骗局的核心点,就是要利用这种从众心理。” “先设一个局,让某一件你选定好的东西,在某个地方,卖出高价、并且还是持续出现某个东西,被高价收购,某人因发现什么东西,从而一夜暴富之类传闻。” “当然了,也可以是事实,总之就是大肆的宣扬此事。并且大肆的收购此物。” “从而给更多的人一种直观的感受,你选定好的东西的价值很高,很贵重!把此物直接和经济体系挂钩。” “从这里开始构建一个泡沫经济体,然后就是加大炒作和宣传的力度,把这个泡沫不断扩大,让更多的人都觉得,此物很值钱,很有价值。” “基础手段,就是勾结当地人,自导自演的进行高价拍卖和高价收购等桥段。” “一旦这个你设定好的东西,其价值被多数人认定之后,那么就可以开始收割泡沫了。用大量的此物,逐步的放进市场,收割当地人的实体经济。” “还有一种手段就更加直接了,从根本上的破坏对方的经济体系。比如伱设定的高价值物体就是这种名为郁金香的花。” “选定一个特殊的样式为极为贵重品,一旦种植出来一朵这种样式的花,就能一夜暴富,衣食无忧!” “而就算是种不出来这种样式的,其他样式,也能卖不少钱。至少,比种粮食要赚钱的多了。” “那么,在这种时候,自然会有无数人放弃种植粮食,改为种植郁金香。图的就是高额利润和回报。” “毕竟有了钱,就可以用钱购买粮食了。” “而一旦多数人都选择了种植郁金香之后,你就可以戳破这个泡沫,让郁金香变的一文不值。同时,开始高价出售粮食,换取这些人手中的钱财。” “从而同样达到了收割的目的!” “这个骗局的核心就在于,就算有人明知道这是一个骗局,但是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通过这个骗局,赚取到了高额的利润之后。” “人久而久之就会产生赌徒心理,赌的就是自己能在这个骗局之中安然退场。” “而且一个骗局只要持续的时间够长,并且参与的人足够多,那么就算他是假的,也会逐渐变成真的!” “你们都听懂了吗?” 当楚泽细细的讲述完了郁金香骗局的大体结构之后,他都不由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了起来。 这当老师,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啊! 而当他放下了手中的木炭之后,发现站在面前充当学生的朱标几人,此时依旧还处于惊骇之中。 而看着一时间还没有回过味来的众人,楚泽也无奈的耸了耸肩,然后直接走到一边喝茶去了。 良久之后,朱标等人这才来到了凉亭之下。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在看向楚泽的时候,眼神都不由变的有些不太一样了起来。 “你们怎么这样看着我啊?这个郁金香骗局又不是我弄出来的,我只是凑巧在书上见过而已。” “至于其他的,类似什么羊群效应之类的,也只是后世书本上的知识罢了。” “听了刚才的那些话之后,你们有啥感受没有啊?” 原本众人从御书房中返回东宫的路上,闲聊之下,楚泽提起了郁金香骗局。 这个众人从未听过的词汇出现之后,直接就引发了他们的好奇心。 尤其是听楚泽说起那看不见的战争的时候,他们就更加的感兴趣了。 就算是只有五六岁的朱雄英都跟着一起起哄,让楚泽细细的讲述一下这个所谓的郁金香骗局。 然而当楚泽真的讲述完了这个骗局的构成模式之后,朱标等人都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了商业战争带来的震撼和残酷感。 尤其是当听到楚泽说起,利用这么一个商业骗局,彻底瓦解一个国家的根基这样的话时。 朱标等人都不由的将这个被瓦解的对象代入到了自己所在的大明之中去了。 可以想象一下,当一个国家的土地之上都种满了郁金香的时候。 这个国家将会处于一个多么可悲的局面? 一旦郁金香带来的泡沫破裂,变的一文不值的时候,土地里没有了粮食,百姓们失去了生存的希望。 那一刻,该是何等的人间疾苦! 这样的场面,朱标等人简直无法想象,也不敢去想象。 正如楚泽说的那般,看不见的战争,往往是最为残酷的 “我其实有些好奇,既然你说了这个所谓的郁金香骗局是书本上记载的知识.那这个遭受了这场骗局的地方,最终结果怎么样了啊?” 面对楚泽的询问,最为年长的朱标此时说话时,语气都不由带上了几分沉重。 这种事情既然已经被记载在了书本上,那想必其必然是实际发生过的才对。 那么遭受了这场劫难的地方,最终结果又如何了? “郁金香骗局的出现地是荷兰。荷兰的话,对标此时的大明来说,也算是很强的一个国度了吧.” “荷兰在遭遇了郁金香骗局之后,国内经济体系直接崩塌了。原本的百万富豪,一夜之间变成乞丐,沿街乞讨。” “而且因为大量的土地用来种植郁金香,也导致粮食减产,当泡沫破碎之后,粮食价格飞涨,一些原本还通过郁金香赚到一些钱财的人,也因为飞涨的粮食价格,从而快速的陷入了贫穷当中。” “而且因为爆发期的泡沫经济的吸引下,很多人都选择了变卖家产,囤积一些稀有的郁金香,以待它快速增值。” “当时的郁金香,每天的价值都可能翻倍的增长,在这样的利益之下,无数人铤而走险,最终家破人亡。” “而他们的这些土地,家产,也被一些有心之人买走了。” “从那之后,原本辉煌无比的荷兰,就此陷入了萎靡不振当中,花费了很长时间,都没有走出阴影。” 对于朱标的这个问题,楚泽也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 很是直白的阐述了一下遭遇了这个骗局之后的国度的下场。 荷兰郁金香骗局,算是全世界第一次有记载的泡沫经济事件了。 这件事,对于后世很多人来说,都不是什么秘密。 “那那你说的用这种商业战争来解决如今大明宝钞的问题.意思是想把这种模式,推行到其他的国度去,借此收割对方的财富,用于填充我们自身吗?” 朱标在听到楚泽这么说之后,他也不由有些犹豫了起来。 光是简单的设想一下,朱标就能感受到楚泽说的这个骗局,一旦在其他地方施展,并且顺利的收割一轮的话。 给当地会带来多么巨大的影响。 虽然看上去兵不血刃,但是实际上带来的后果,可能原本一场大型战役还要严重。 遍地饥荒,民不聊生都是轻的! “这难道不是一种好办法吗?尤其是对于农耕帝国来说,一旦击垮了对方的经济体系和粮食体系之后,等于是直接剪掉了野兽的爪子。” “既不用发动战争,又不用背负骂名。直接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劫掠对方了。” “何乐而不为?” 对于朱标眼中的不忍,楚泽却并没有太过当做一回事儿。 作为一个后世之人,尤其还是生活在世界上最为安稳的国度长大的他。 对于某些人间惨剧来说,他仅仅只是听闻过罢了。 或者说,对他来说,某些惨剧,不过就是书本上的一段词汇而已。 所以,他并不会觉得良心上有多过不去的。 反正他又看不到,也不可能看到 毕竟,就他如今的身份,老朱也不可能让他离开应天府的。 除非是老朱带着他一起离开。 “此法,恐有伤天和啊” 朱标看着楚泽那满脸无所谓的表情之后,他的眉头也是深深的皱了起来。 从小师从宋濂,接受的都是正统儒家学说的他,对于楚泽提出的这种几乎是伤天害理的骗局手段。 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尤其是,楚泽这种说法若是实行起来,那和屠城又有什么区别? “太子啊你是一国太子,将来可是一国之君的人啊这种时候,你怎么能说的出这句话来的啊?” “难道你不觉得,你优先需要考虑的,是于大明是否有利否?” “对他国之子民怜悯,就是对本国之子民的残忍。”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太子殿下,你任重而道远啊!” 今日正式更新以全部送达了啊!接下来就是加更了!臭宝们,这不支持一下作者君吗?月票啥的,给点儿吧! (本章完) 第109章:兵法云、兵不厌诈!能赢就是好主意! “好啊!好,炸的好啊!” 当后两次手雷实验用的标靶被送到朱元璋等人面前一字排开的时候。 朱元璋十分仔细的检查了所有标靶的受损程度。 当检查完毕之后,看着那些破损不堪的护甲和直接被震断的标靶支架。 这威力..若是落在活人身边爆炸的话。 怕是直接就得被震碎内脏啊! “小小改进,竟能让火药的威力增强如此之多。哈哈哈,来人啊!传令下去,今后神机营的所有火药师都必须给咱学这火药..火药啥来着?” 朱元璋说道一半,他一时间既有些卡词了起来。 好在一旁的朱标赶紧的跟着在边上帮着提醒了一下。 “是火药颗粒化!” “对对对,咱所有的火药师,都必须学会这个火药颗粒化的技术,今后的火药,也都必须采用这种颗粒化的火药。” “楚泽!你小子这次是当真给咱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了啊!还有那个加糖的法子.嗯!标儿你说说要咋处理?” 朱元璋在见识到了往火药当中添加了糖之后带来的巨大威力提升之后,他也不由有些动心思了起来。 有更强大的武器,谁不想用啊? 只不过是如果要大规模开战的话,这无疑是又一次增加了战争的成本啊! “列为军备就是了,平时农用,战时军需。糖也不是盐,并不一定是必须品。” “一些高产地区直接向朝廷提供,然后储备起来。等到战事提供给战场。” 朱标还没有说话,一旁的楚泽就率先开口了。 而对于楚泽的插嘴,老朱却并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反而是点了点头,算是直接认可了他的这一说法。 而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一旁的徐达等人此时对楚泽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也不由多了几分侧目了。 这家伙先前举动虽是极为的放肆,但是就现在看来。 他这哪是放肆。这都已经很收敛了啊! 如果是他们能改进火药,并且让火药的威力得到大幅度提升的话。 他们估计比楚泽还要飘啊! 这火药可是国之重器,楚泽此举功劳绝对不小。 “标儿,你稍后就去下令,收拢民间的糖。准备备战!” 如今对倭国开战的事情,已经是提上日程的时期了。 那备战自然也就是重中之重了。 面对一座金山的诱惑,朱元璋又怎么可能忍得住? 若是能一举拿下倭国,那大明国内的情况都会瞬间解决。 而在这战前,还提升了火药的杀伤力。 并且如今还多出了手雷这种大杀器。 将来大明军队一旦占据了城池,只要有足够的手雷支撑,那么城池将坚不可摧。 只要站稳了脚跟,那么拿下一个倭国,还不是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儿臣稍后就去拟旨!还请父皇放心,绝对不会耽误战事!” 准备备战? 耽误战事? 这一个个的字眼,落在一旁如今尚且不明所以的徐达,李文忠等一众武将的耳朵里时。 他们接收到的就只有一个信息。 大明,要开战了啊! 但是敌人是谁? 莫非是北元! “陛下,您这是要对北元再次开战吗?” 徐达在意识到了什么之后,他此时也顾不得多想了,赶紧上前一步,对着朱元璋拱了拱手。 声音中不乏几分焦急之意。 徐达不会参与政事,他如今也已经逐渐年迈了,全然失去了当年征战四方时的锋芒了。 可是就算是如此,大明长城应有的战略眼光却依旧还在。 如今的大明虽逐步的稳定了下来。 但是此时却绝对不是和北元开战的最佳时机! 若是此时开战,是否能胜尚且不知。 但是不管输赢,对此时的大明来说,都会是一场巨大的负担! “北元?咱什么时候说过要和北元开战了啊?” “天德伱这是多虑了,走吧,这里不适合谈论公事,咱到大殿中去说去。哈哈哈命人备茶,今日咱心情好,咱这帮子老兄弟们慢慢的聊!” 朱元璋看着满脸焦虑的徐达,他只是笑着伸手拍了拍徐达的肩膀之后,直接转身就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了。 看着老朱走路都几乎带风的背影,他身后的徐达等人此时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问号。 这不是和北元开战,那目前还能跟谁开战啊? “徐叔,您不必多虑,父皇并不是贪功冒进,这一次将诸位叔伯叫来,是因为海外一弹丸小国,我大明派遣而去的使臣,被对方直接给斩了。” “什么!一弹丸小国,居然敢私斩我大明使臣?反了他了!” “这谁如此嚣张?难不成咱们这两年没上战场了,就让人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跳出来挑衅一下我大明的君威了?” “该死,我大明建国以来,何时受过此等折辱?走,咱们倒是去问问,谁特码这么嚣张的!” 在听到朱标说起,仅仅只是海外的一个弹丸小国,却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大明国威,将大明使臣斩于他乡的时候。 在场的这些将军们,不管老将还是二代将军中的中流砥柱们,此时神色都变的异常难看了起来。 一个王朝的尊严,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靠着他们这些武将一点点打起来的。 而如今听闻,不过一弹丸之地,便敢挑衅大明了。 这在这些武将们看来,对方不是在挑衅大明,而是在欺他们这些将领们刀不利了,人不行了,无法上阵冲杀了。 若是对抗北元这样势均力敌的对手,他们还需要考虑得失,考虑出征之后,会不会对王朝带来负担。 甚至是考虑胜负等等问题。 但是就一弹丸小国的话,那在众人眼中,这就是妥妥的军功! 当一群武将们风风火火的追上朱元璋的脚步,一行人重新聚集到大殿之中的时候。 摆在他们面前的,已经是一块巨大的屏风了。 屏风之上,是大明海域边境以及倭国的大致形状图。 而在这大殿中,朱元璋此时正端坐在首位之上。 朱标和楚泽,依旧是共坐一桌。 他们的边上,还有徐达和朱棣,以及李文忠等人。 众人此时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那屏风之上绘制下来的地形图。 这图虽然因为是根据楚泽提供的草图临摹下来的,所以准确度看着不是很高。 但是就这么看看,还是大致问题没有的。 “这就是倭国的全境图了吗?怎么这是画画画之人的问题,还是他本来就长这样啊?怎么看着跟条长虫似的” 李文忠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须之后,他有些皱眉的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见。 当然了,他这话并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有些好奇。 而听到李文忠这个问题之后,朱元璋,朱标和朱棣父子三人的视线,也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楚泽。 地形图是他提供的,这个问题估计也就只有他能回答了。 “你们别这么看着我,那倭国的整体地形看上去也就是这样的。主体是由四个岛组成的。” “这个图画出来之后,因为要突出对方的地形,所以没有一个准确的对比,但是大致面积的话,也就跟咱们的一个省郡的面基是差不多大的。” 听到楚泽的这么说之后,朱元璋这才再次看向了徐达,李文忠等人。 “呐,具体情况就是这样的了。人家就长这样!” 听到老朱这么说了之后,一众武将再次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向了楚泽。 倭国的具体领土长啥样,他们在场的人可一个都没见过的。 甚至是陛下都不知道。 而楚泽这个小年轻却一口就能直接说出来,而且听这意思,这图还是他给画出来的。 这就让人不得不好奇一下,这年轻人的来历了。 “行了行了,现在的问题不是这倭国国土长啥样的问题,现在的问题是,对方无知无畏,咱亲自派遣而去的使臣,被对方说杀就杀了。” “我大明带着和善的目的前去建交,而对方却如此折辱咱们。” “若是这一次不给对方一个教训,那将来还不得骑在我们头上拉屎?” “这一战不论如何都必须打,而且不仅仅是要打,还必须要打疼他。打怕他,让他知道知道,谁才是主子!” 朱元璋的话说的虽说有几分粗俗。 但是在场的都是为武将之人,也并没有觉得他这话说的有什么不对的。 当然了,唯一觉得有些不妥的,应该也就只有朱标了。 毕竟单论文化水平的话,估计在上也就他最高。 对这些粗俗之语,他多少听的是有些皱眉的。 “陛下,末将愿领兵前往!给这些蛮夷之辈一点儿教训。” 朱元璋这边的话才刚说完,一个有些鲁莽的声音顿时响了起来。 众人的注意力也都不由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给吸引了过去。 扭头一看,发现说话的居然是蓝玉 “蓝玉啊!此战不同往日,我明军虽说在陆战之上,与谁都敢正面碰上一碰。但是..这一次是要跨海作战。” “看这地图你也大致能清楚,对方是一个岛国,四面环海,必然善于水战。” “虽然我们可以瞧不上对方,但是战事无大小,绝不可掉以轻心。先谋划一番,看看如何打,才能最大程度上的减少我军的伤亡。” “所以,你暂时先别冲动。” 看着话都还没说完,就直接起身请战的蓝玉,朱元璋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想立功这是好事,但是至少也得先分析清楚形式不是。 而听到朱元璋这话之后,蓝玉也顿时有些尴尬了起来。 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尖之后,他这才有些尴尬的坐了回去。 “陛下,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我大军依旧需要防备北元随时都可能到来的反扑,这一战,能抽调出来的人手,可能并不会十分充足。” “况且跨海作战,我大明军士未曾与倭国之人打过交道,对对方也说不上多么了解。” “尤其是此战还需跨海,若是我明君能攻入起腹地还好说,但若是在海上交战的话恐怕我大明将士会吃亏。” 在场的诸多将领,若是在陆地上与倭国开战的话,谁都有把握直接给对方屠了。 但是在面对可能存在的大规模海战时,他们却都没有必胜的把握了。 毕竟,谁也没有指挥过海战的经历啊! 尤其是,在不知道对方实力的情况下。 敌我不明,这绝对是兵家大忌。 虽然说明朝也有自己的水师,但是这一批水师,尚且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海战,尤其是这还是要跨海作战。 所以在场的诸多将领多少还是有些心里打鼓的。 对方是个弹丸小国这一点是不错,但是打起来之后,万一输了 “楚泽,你有什么看法没有?” 看着一时间议论纷纷,却又拿不定一个主意的众人,朱元璋也再次将视线看向了楚泽。 徐达,李文忠他们,更多的是对敌人的不了解,导致一时间也有些无从下手。 但是楚泽和他们却不同,这家伙多少应该是有些了解的才对。 “我?我不会打仗啊!我能有什么看法啊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点技术指导。” “想来暂时应该是没这么容易打起来的,所以到时候,我看看有没有可能,改进一下火炮,让大明的火炮射程更远,威力也更大。” “除了这个,我也就没啥可说的了。” “对了..馊主意倒是有几个,你们要听听不?” 在听到楚泽说自己也没什么好的意见的时候。 朱元璋顿时就有些皱眉了起来,这家伙怎么关键时刻总是这么不靠谱啊? 但是在末尾时,楚泽提到自己有几个馊主意的时候。 朱元璋却顿时又来了兴趣了。 两国开战,只要是主意,能用上、并且好用的!那就是好主意。 那有什么馊不馊的? 孙子兵法里面说得好,兵不厌诈! 只要能赢,就是妙计。 “你且说说,咱看看你这主意有多馊!” “咱们现在不是在研究防疫天花吗?等研究的准确了,能完美的预防天花了之后,开战之前,先找人伪装成商人,然后带着大量的沾染了天花的货物出售过去。” “到时候咱们的人反正不怕天花,等他们内部乱起来了,咱再和他们开战。” “这算不算是个主意啊?” 今日第二章送到!月票啊!作者君就差一点点月票就可以超越前一名了啊! (本章完) 第110章:胡惟庸之事,你知道多少? 天花! 当这两个字眼在大殿中响起时。 纵然是纵横沙场多年的徐达、汤和等人,脸色都不由变了变。 这可是沾染之后,死多活少的瘟疫啊! 他们这些武将,一生可谓是杀人无数,不惧鬼神。 但对于瘟疫这种看不见、摸不着。却又极为致命的东西,本能的恐惧还是会有的。 而当楚泽提议,将沾染了天花的东西,当做货物大肆的倾斜到倭国境内,从而引发对方国内天花瘟疫肆虐的想法提出来的时候。 众人再次看向楚泽的时候,眼神都变的有些惊骇了起来。 这年轻人,看上去似是人畜无害的。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这小家伙的心思竟如此歹毒。 瘟疫不同于其他,这东西可不会因为你的身份,而避开你。 而楚泽的这个提议,无疑就是不管对方是谁,一律无差别的杀伤了啊! 天花具有很强的传播性,这一点在场的人心里都是很清楚的。 如果再加上背后有人恶意的推波助澜的话。 其扩散的速度,恐怕会达到一个骇人的地步。 如果仅仅只是站在战事的角度上来说的话,楚泽的这个提议,虽然说有些歹毒,但却绝对能有奇效。 尤其是他说的,大明的将士,还可以无惧天花瘟疫的情况下。 但这个做法,恐怕有些伤天和了。 “好家伙,现在突然有些明白道衍的意思了啊.他为什么会说,让楚泽少造杀孽了这家伙哪是想开战,他这分明就是想屠族灭种啊!” 此时在大殿之中的人,看着楚泽那有些人畜无害的样子,估计多数人都只是以为,他的确是不懂战事,所以才会根据自己能懂的知识,提出这么一条建议。 但是朱棣却是隐隐的能感觉到。 楚泽脸上的茫然只是伪装。 或者说,这家伙有些事情,打从一开始就是计划好的。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呀?” 在提完了自己的建议之后的楚泽,似乎是感觉到了朱棣朝自己投来的目光一般。 扭过头,对着朱棣微微一笑。 那笑容看上去,格外的眼光。 但是朱棣却感觉自己背后一阵发麻。 “哈哈,没有没有,其实吧,我觉得伱这提议挺好的。” 虽然朱棣此时也觉得楚泽有些阴恻恻的,但是朱棣却也知道,楚泽除了喜欢逗他之外,对他还是蛮好的。 至少,他们之间相处的时候,楚泽应该是没有坑他的意思的。 “陛下,楚泽的提议..臣感觉多少还是有些不太合适,这天花毕竟是瘟疫,若是一个控制不好,万一沾染了咱们自身的话.将士们都是在为国而战,没有死在战场上,最后反而死在瘟疫手里。” “这让我等如何对得起将士们的家人?” 徐达在沉思了一阵后,最终还是率先开口提出来反对的意见。 然而让徐达没有想到的是,他这反对的意见才刚说出口,存在感一直比较低的朱棣却在他边上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岳父,天花的事情,其实我们已经在研究了。按楚泽的说法,今后我们整个大明,上到君王大臣,下到流民百姓,都不用担心天花瘟疫了。” “所以..咱的将士,到时候就算周围都是染上天花的人,咱们都不会有事儿的。” “还有这事儿?” 徐达听到朱棣的提醒之后,他眉头不由一皱,看向朱棣的目光中也不要多出了几分疑惑。 “你能确定此事为真吗?如今可有眉目?天花存在这么多年,至今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若是出现万一怎么办?” “若是两军交战之时,突然在军中开始了天花肆虐,那到时候军心不稳,大军又是跨海而战,一旦军心不稳,可能远征大军就存在全军覆没的可能!” “此事若无绝对的把握,微臣都不敢苟同!” 徐达的这一问,不仅仅是把朱棣问的哑口无言了。 更是让主位之上的朱元璋也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才好了。 “徐叔!对于天花的问题,虽然如今尚且没有一个定论,但是我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结论了。到时候..本宫亲自在三军将士面前演示天花的防疫问题。” “若是本宫到时都可以无视天花瘟害了。那想必将士们应该也不会再担心这个问题了才对。” 朱标的突然起身,可以说直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太子亲自演示天花的防疫. 若是当真如此的话,别说是将士们不会害怕了。 就是他们这些将军也不会害怕了啊! 比起命贵来说,谁的命能比太子的还贵重啊? “天花瘟疫的问题,本来是想着有了结果之后,咱再公布出来,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的。但是现在既然楚泽已经提出来了,那咱也来说说吧。” “其实天花瘟疫一直都没有断绝过,只不过是各地对此事的危害性都有所了解,所以一旦出现,都是第一时间处理掉的。” “不过瘟疫终究是瘟疫,最好的应对方法,永远都是治好他。而不是躲避他。” “而治愈天花的办法,楚泽已经找到了。咱如今也在实验中,只要咱确定了有办法治愈天花了,别说是太子了,就是咱自己都带头展示!” “不仅是咱,还有咱的嫔妃,皇子,也全都要一起做表率!” “这是事关举国上下的大事,咱不可能拿来开玩笑的,天德啊,这事儿你可以完全放心。” 朱元璋在看到儿子的霸气撑场之后,他这个作父亲的自然也得支持一番朱标的决定了. 而且朱标当着一众武将的面站出来,这也是在展示儿子作为太子应有的担当的时候。 对于朱标的这个举动,朱元璋还是很满意的。 “如此说来,小兄弟这是真的已经找到可以治愈天花的手段了?若是如此的话,那对小兄弟的提议,我还是比较赞成的。” “战场无情、胜者为王!此时我等商议的是战事,若是在这种时候,还抱着怜悯之心的话,反而是对咱们的将士的不负责!” “敌死,总好过我死!” “陛下,末将的建议是,此法不仅可行,而且还不能断咱们的将士手中的武器若是也可以是带着瘟病的,那就最好不过了。” “来个触之即死,碰之既亡!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杀伤敌军。” 在徐达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时候,另一侧的李文忠也终于开口了。 而他一开口,言语中便充满了对生命的淡漠。 徐达考虑的是自家战士的安全问题。 而现在既然陛下都保证了,安全问题绝对可以放心了。 那他自然就不用担心这个了。 现在他们要考虑的,就是如何最大程度的扩大自己手中的优势。 “我去..这大叔谁啊?我都以为我的主意挺馊的了,想不到他的想法比我还犀利啊!全军将士集体兵器附魔是吧.砍一刀,现场伤一个,后续死一群。厉害!” 在听到李文忠的建议之后,楚泽都不由对着他的方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这个赞赏,可不是客道。 而是发自内心的啊! 他都只是想到了投毒,而这大佬更牛逼,直接来个全军附魔。 把物理伤害,转换成魔法伤害。 这一想法,让楚泽不由对对方产生了极重的好奇心。 所以在说话间,还不忘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朱标。 “这位是” 听到楚泽的询问之后,朱标下意识的想要为他介绍一下刚才说话的人。 但话才刚到嘴边,他却突然就愣住了。 随后有些责备的看向楚泽说道。 “你别乱了辈分..这位是李文忠,也可以叫朱文忠。是我们的王兄、父皇的外甥。” “按照辈分来讲,你得叫他哥才对。什么大叔不大叔的.” “呃李文忠!战神之父啊.久仰大名!” 李文忠,外号保儿。 算是大明初期,徐达之下的第一统帅型人才了。 只不过他最出名的,却并不会自己一声光荣的战绩。 最出名的,是他家的好大儿. 大明初代战神、李景隆! 要不是后来明堡宗横空出世,力压千古的话。 估计李景隆的战神之名,还能挂的更长久一些。 “战神之父?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呐” 在得知李文忠的身份后,楚泽这家伙突然就变得一惊一乍了起来,这可把旁边的朱标给吓了一跳。 尤其是听到这家伙突然蹦出来一句战神之父的时候。 他赶紧的伸手拉了拉楚泽。 让他别胡说八道。 “嘿嘿嘿,不好意思,激动了,激动了哈.抱歉抱歉!” 被朱标提醒了这么一番之后,楚泽也意识到自己表现的多少是有些突出了。 赶紧笑着打了个哈哈。 然而他刚才诡异的举动,却也已经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了。 徐达,汤和等不明所以的人,更多的只是好奇的在楚泽身上看看,然后又看看李文忠的。 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什么情况了。 而如今也算是初步的熟知了楚泽性格的朱元璋父子三人,在看到楚泽刚才的那番表现之后。 心里大概也有了底子了。 能被楚泽用这种方式盯上的,多半家里好歹是要出点事儿了。 一时间,不管是朱元璋还是朱标,看向李文忠的时候,眼神中都不由带上了几分怜悯之色。 “那什么?别管这小子,他脑子摔过,时不时就会发疯一下,大家也就当见怪不怪了。” “咱们还是接着来说说,对倭国用兵之事吧。”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预料,李文忠家中多少应该是有点事的,但是很明显此时也不是问这些事情的时候。 朱元璋打了个哈哈之后,也算是把事情重新拉回到正轨上来了。 而接下来的话题,楚泽基本上也就插不上嘴了。 不过能坐在这大殿之中,全程目睹古时战前谋划,对楚泽来说,也是一段绝无仅有的经历了。 一场战役要发动之前的复杂程度,远远的超过了楚泽的想象。 从进军路线规划,到粮草运输补给,再到最后的战局如何展开,这一战要到什么程度,投入多少人手合适,需要什么兵种居多。 甚至是战后,如何防止对方反扑等等这些基本上都讨论到了。 全程听下来之后,楚泽竟听的莫名的有些小兴奋了起来。 一场会议、硬生生从早上一直谈到了晚上才算是正式结束。 而会议的结果也不出所料,出兵是必然要出兵的。 而且当听到朱元璋此战的目的是要全境占领倭国的时候,一众武将,不管老少都激动的不要不要的。 这可是灭国战啊! 若是谁到时候成了主将,并且拿下了这一战的话,先不说功劳了。 就是名望都得直接拉满了啊! 对武将们来说,亲自指挥一场灭国战役,这可是莫大的殊荣,怎么说也足以载入史册了不是。 “话说,面对这种规模的战事,难道都不需要和文官们商议商议的吗?” 等到会议上去之后,楚泽跟着朱标一同前往了东宫。 而在路上,他也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听了朱标的介绍之后,楚泽也知道了,今天前来参与会议的全都是武将。 而在楚泽的印象里,这种对外战争,应该是在朝堂上文武百官一同商议才对的。 但是今天从头到尾,出现的都只有武将,一个文官都没有到场。 这在楚泽看来,多少是有些奇怪了。 而走在前面的朱标,在听到楚泽的这个问题后,他也是笑着转过头看向了楚泽。 “怎么?难道要发生什么了,你就真一点儿预感都没有吗?” 听到朱标这么问之后,楚泽的脚步也不由停顿了一瞬。 而朱标也并没有就此事继续说下去,只是默默的走在前方。 等到了东宫之后,依旧是上次他们谈话的池塘边,只不过这一次,摆上了小桌和遮阳伞。 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湖面不时闪过一抹波光。 叮咚 手欠的楚泽随手捡起地上的碎石子,反手就丢进了湖面之中。 而看着湖面逐渐散开的波纹,两人一时间都不要有些出神了。 良久之后,朱标这才率先开口道。 “胡惟庸的事情,父皇全权交给了我,让我来处理这件事,对此,你有什么能给的意见吗?” 【求月票支持!】 今日常规更新结束,求个月票支持啊! (本章完) 第111章:我负责说,你点头或摇头就行! 作为洪武四大案之一的胡惟庸案,楚泽知道的事情自然是很多的了。 就比如,胡惟庸案前后持续时间长达数年之久。 前后因此事死伤之人,光是记载下来的就多达三万多人。 再比如,洪武一代名人的李善长,最终也因此事身死道消。 这就是胡惟庸案。 这可以说是一场案件,但是同时也可以说是一场屠杀。 而胡惟庸案,也基本上可以说是开启了洪武年大屠杀的正式开端。 因为胡惟庸的不自量力,意图谋反。 侧面的诱发了朱元璋那极为严重的疑心病。 而在胡惟庸案发生的过程中,另外两件大事也一同爆发了。 其一,就是皇太孙朱雄英病逝。 而这件事的发生,也侧面的引动了同年的慈孝高皇后的病逝。 一年不到的时间里,朱元璋的两个重要至极的亲人病逝之后。 朱重八也就在这一刻彻底死了。 唯独剩下了大明朝的洪武大帝了。 失去了马皇后约束后,朱元璋就彻底杀疯了。 胡惟庸案持续了数年,期间又连带的爆发了空印案,之后又是郭恒案。 三大案件的时间线都是有一定程度上的重合的。 而就是这三大案件,让朱元璋这位铁血帝王直接杀红了眼。 甚至是杀到最后,连太子朱标都看不下去了。 最终的结果就是,间接的将太子朱标也送走了。 这一切的源头,基本上都可以从胡惟庸案开始说起。 明白这一切的楚泽,很清楚胡惟庸案对于整个洪武年朝政的影响有多深。 所以当朱标问到他时,他是一时间也没想好,究竟应该如何做答。 “情况看起来比我想的还要复杂啊!” 虽说楚泽一言不发,但朱标在看到他那有些凝重的神色时,也大致的有了一个心理准备了。 原本在接手这件事的时候,朱标仅仅只是以为这件事情况可能会比较复杂。 但是当他真的去了解了这件事所涉及的人员时。 他才发现,自己想的太过简单了。 胡惟庸作为朝廷左丞、这些年来在朝中异常的活跃。 经过不断的培养势力,拉拢权贵之后。 前后与其有关的人,光是已经确定下来的,就至少有上千人之多。 当得知这个数字的时候,朱标感觉自己都甚至有些喘不上气了。 “你打算怎么处理?” 虽然说朱标的问题,楚泽并没有给出回答,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提出自己的疑问。 朱元璋会把这件事情的处理权都交给朱标,这一点是楚泽没有想到的。 但是有一点,楚泽是十分肯定的。 这件事,若是朱标处理的不够好的话,老朱绝对还是会选择插手的。 所以说、某种程度上而言,此时朱标的态度,基本就决定了这件事具体会被扩散到什么程度。 “所有参与谋反计划的主犯,必须全数伏法!若是谋反之罪都有宽恕的可能,那么将来朝廷威信将荡然无存。” “这一点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面对楚泽的询问,朱标也很直接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件事的涉事人员中,有很多都是他父皇的老臣,是开国元勋。 但是这件事情却又复杂的可怕。 胡惟庸拉拢人的手段十分庞杂。 有的是许利,有的是放权,有些甚至是以人情入手。 许利的,有些是一同合伙贪墨朝廷钱财。 放权的,是暗中铲除异己,以官职作为诱惑,将一些人拉进了自己的阵营之中。 而还有一些,则是胡惟庸借着自己的朝中职位的便利,为某些勋贵的亲属谋职位等。 这些罪责中有贪污受贿的,有善用职权的,也有参与谋反的。 虽然说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和胡惟庸有了联系,但是其中很大一部分人在朱标看来,都罪不至死。 而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一部分他认为罪不至死的究竟是应该以胡惟庸谋反的同党论处,还是应该去追究他们本身的罪责? 当朱标把自己心中的疑惑和楚泽都说了之后。 楚泽也终于清晰的感受到了朱标和朱元璋的区别。 朱标会去考虑,一些被牵连者的处置问题。 “能跟我说说,我父皇是如何处理的吗?” 朱标在说完了自己的看法之后,顺势的询问了楚泽一句。 在他父皇将那份记载了胡惟庸等人有意谋反的罪证的奏折交给他的时候。 朱标就已经很清楚,这件事他父皇显然是已经准备了很久的了。 只是因为某些事情的影响,才导致他改变了自己原本的主意罢了。 虽然心中大致已经有了猜测,但朱标却还是想问一句。 “你父皇的处理方式还需要我来告诉你吗?” “…” 面对朱标的询问,楚泽有些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论对朱元璋的了解,朱标绝对是在楚泽之上的。 有些事情,甚至都不需要思考,就能得到答案了。 这种时候问他,就显得很多余了。 “哎…我现在有些理解,伱当初刚穿越时的心情了啊!光是想想,就让人感到绝望。” 他父皇的处理方式,毫无疑问的,他会把所有有关联的人都杀了。 甚至杀到最后,就不是谁罪至不至死的问题了。 而是他父皇想不想让对方去死的问题了。 一想到这些,朱标就感觉一阵的头疼。 此时这件事落在了他的手里,若是处罚的轻了,他父皇说不好就接手过去了。 而要是处罚的重了,那与他父皇自己处理,又有什么区别? “你别光顾着喝茶啊!给点儿意见呗!你就这么看着我一个人头疼啊?” 朱标在苦恼之时,却发现坐在他对面的楚泽居然还悠哉悠哉的喝着茶,完全没有一点儿帮忙的意思。 这就让朱标有些不平衡了。 自己接了这么一个大单子,你好歹现在也是我的谋士啊! 就一点儿都不出力的? “我给什么意见啊?现在摆明了就是你父皇对你的考验了啊!你这一把处理的好了,你父皇说不好直接原地退位,你直接登基。” “这种事,我怎么给你出主意啊?” 对于朱标的抱怨,楚泽也是有些无语的对着朱标投入了一个白眼。 这种皇帝和臣子之间的较量,他这既不算是臣子,又算是臣子的跟着瞎参乎的话,以后他还怎么自处? “行行行,你不给意见就算了。我说,你听着,觉得合适点点头行了吧?” 朱标此时也并不是想要楚泽给他出主意,他只是单纯的想要一个认可罢了。 具体如何处理,他自己心里也算是有数的。 “行。不过我这个就代表了个人意见,主意最终还是得你自己拿。” “行,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了。” 商量好了以后,朱标也皱着眉头开始整理起了自己的思路了。 在他思考的时候,楚泽难得的主动给他到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而一番思索之后,朱标这才缓缓开口了。 “谋反之事的主犯,这是必然罪无可恕的,而他们的家属…胡惟庸等一种主谋,诛九族!” 当诛九族这三个字从朱标口中说出来时,他没有任何的犹豫。 很显然,朱标虽然宽厚仁德,但是却也不是愚昧之人。 这些主犯的家属,或多或少都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斩草,那就除根。 以免将来横生祸端。 什么罪责都有一定宽恕的可能,但是谋反这是底线,坚决不能触碰的底线。 “嗯,继续呗。” 听到朱标对胡惟庸等一众主犯的处理方式之后,楚泽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这一场事故,若是不死点儿人,那还说的过去吗? 或许这些人之中有无辜者,但是在大势面前,无辜与否,已经不重要了。 “那些参与谋反之人,纵然不是主犯,也一并诛九族。虽非主谋,却已有二心了,如此不忠者,纵有才,也不可用也!” 面对朱标的第二个提案,楚泽也依旧是没有丝毫犹豫的点了点头。 而见楚泽接连点头之后,朱标也不由放松了一些。 “剩下的,一部分与胡惟庸党羽勾结,有鱼肉乡里,贪墨朝廷财物着,主犯斩首,参与者斩首。” “而其家属…” 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朱标却微微的停顿了一下。 随后在楚泽的注视下,他这才又缓缓开口道。 “这些家属,虽然也许知道这些人的贪墨之举,但是未曾主动告发,所以也算是有包庇之罪了,不过罪不至死。” “最近老四不是要去境外就藩吗?把这些罪臣家属打乱之后,就当做是老四他们的原始人力如何?” “把他们都流放去藩王领地,将来老四他们建城开荒,也都需要人手…这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打乱,然后流放。 让不同家族的人混在一起,然后集体流放去多个藩王今后的境地。 这个法子,也算是朱标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而当他说完之后,楚泽笑着看了看他,随手的将一块石子丢到了池塘之中。 “这也不失为是一个办法,让大明的百姓去境外开荒,多少有些强人所难了。” “不过如果是让这些罪人之后去的话,他们也就没这麽多事儿了。” “算是可行吧。” 见楚泽点了点头后,朱标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他最担心的,就是楚泽突然蹦出来一句,处罚太轻了。 要是楚泽都觉得处罚的太轻了,那他父皇那一关就更过不去了。 “除了这些之外,你还可以考虑一下,把那些人的家产全都抄了。” “尤其是贪墨的那些,与其直系亲属关系的,也全都抄了。” “这些可都是肥羊。” 作者君这两天腱鞘炎犯了,手指关节疼的厉害,这几天加更不确定能每天有了,还望读者大大们包含一下。 不过基础更新,每天都会全力保证的,这一点大家可以放心! 每天三更,绝对送到 (本章完) 第112章:为人师表、来自学生的脑补! 贪墨之人,九族抄家. 本来还在想着要如何处理胡惟庸等一众人朱标,在听到楚泽这个提议之后,他不由侧目看了看这家伙。 诛九族这事儿他倒听说过,但是这九族抄家. “那些参与谋反的人,必然是死罪不可恕的了。但是那些贪墨朝廷财务的,如果只是一个诛杀主犯,还不足以惩戒他们,毕竟这一次的事情,也不仅仅是贪墨之事。” “而且贪墨这种事情,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受益。将其九族直接抄家,既可以收拢财务,又可以给后人一个警示。” “你若是有亲戚在朝为官,那你自己最好小心点儿!倘若你肯检举他贪墨钱财,鱼肉百姓、那朝廷就免伱的抄家之罪。否则到时候东窗事发,你也得跟着一同遭殃。” “这一次的事情,正好就可以推行这一点,尤其是如今朝廷已经增加了臣工待遇了。算去日常开销和一些无形的消耗之外,臣工依旧是能余下不少财务的。” “以前贪墨,可以说他们是被逼无奈,但是若是此时还贪的.那就是罪该万死了。” “不过人口是帝国的一大重要资源,所以其实就现在的情况来说,不该随意杀伐,尤其是大规模杀伐,不该出现。” “这些人就这么死了怪可惜的,把这部分人送去种地,那也能产出不少的粮食了。” “而且适婚人口,也同样不该妄杀。劳改三代之后,恢复其后代百姓身份。” “保住人口的同时,也给帝国带来额外的收入。” “当然了,我也就是提个意见,你要是觉得合适就用,要是觉得不合适那无所谓。” 楚泽的这一套说法,其实也就是照搬了现代的一些东西,然后在外加上自己的一些理解。 而朱标在听了他的这一提议之后,脸上的阴霾也逐渐散去。 有些人,死罪是无法赦免的,否则今后法度无存,一切就都乱套了。 但是这一次受到牵扯的人实在太多了。 而且这些人很多都是被胡惟庸拉上贼船的开国功勋。 死罪不至于,毕竟没有参与谋反。 但是罪责却是存在的。 而楚泽如今的说法,也算是和朱标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行,你的建议我采纳了。之后我会写奏折传交给父皇。” “至于到时候具体如何处理.那就只能看情况而定了。目前虽然罪证基本是有了,但是却尚且缺少一个爆发点,就看胡惟庸什么时候按赖不住了。” “到时还得和四弟商议一下此事,所有应被流放的人,都一律判死。之后再让四弟出面求情,把这些人的罪责再改为流放劳改。” “如此一来,也能增加一些稳定性。” 朱标在这件事情的细节考虑方面,的确是做得很到位的。 尽管事情如今还没有发生,但他却还是事无巨细的将一切能考虑到的都考虑进去。 两个年轻人,就这么莲池边上对饮之间,却已经敲定了不少人未来的命运。 人有时候,还真就是这么奇妙。 明明同样都是人有些人仅仅只言片语,却能决定他人的人生。 也许你会感觉这很不公平,但这世上本就不存在什么公平。 “老师,老师您来了啊!” “老师,今天要给我们上课了吗?我们今天学什么啊?” 在楚泽和朱标闲聊之际,两个小不点儿的声音却突然从一旁的小道之上响了起来。 在听到那一声声老师的呼唤时,楚泽的表情顿时就凝固了。 “雄英,老十二、你们两慢点儿,注意别摔着了。” 听到身后小家伙的声音之后,朱标也是回头看向了身后。 当看到朱柏带着朱雄英朝着这边跑来的时候,他也不由起身迎了过去。 “大哥好!” “雄英见过父亲,给父亲请安!” “你们怎么过来了啊?谁告诉你们我们在这儿的啊?” 朱标看着乖巧的朱柏和儿子。 他不由伸手在两个小家伙的脑袋上宠溺的揉了揉。 “是皇奶奶啊!我和十二叔刚在皇奶奶寝宫玩,皇爷爷来了之后,皇奶奶就告诉我们说老师来父亲这里了。十二叔就带我过来了。” “雄英见过老师,给老师问安!” “朱柏见过老师,给老师问安!” 看着两个跟朱标打了招呼之后,就直接跑到自己面前拱手作安的小家伙,楚泽一时间也有些手忙脚乱了起来。 手里原本举起的茶壶,此时也不知道是应该放下好,还是接着倒茶才好了。 他貌似记得,自己说下次来了,就给这两个小家伙上课来的。 但是他貌似还什么都没有准备啊! “哈哈,你们两今天看着挺高兴的嘛。” 看着眼神中满是天真的看着自己的朱雄英和朱柏。 人家都给自己问安了,这时候不回话似乎也不太合适的样子。 所以楚泽也就只能随口的打了个哈哈。 “老师,今天我们可以开始上课了吗?” “是啊是啊,老师,我们今天学什么啊?” “.” 这一问,可以说直接就把楚泽给问住了。 他还什么都没有准备,上课..上什么啊? 他也没当过老师,这怎么上. “今天恐怕暂时还没法给你们…” 楚泽刚想婉拒两个小家伙,但是看着他们眼神中那清澈与期盼的目光,话都说到嘴边了,却最终还是被他咽了回去。 “要不这样,今天老师先教你们用笔如何啊?” “用笔?老师,是要教我们先写字吗?” “这…老师,我已经会写字了啊,我就不用学这个了吧?” 当听到楚泽说,要教他们用笔的时候,朱雄英和朱柏脸上的表情截然不同。 作为皇家的子嗣,皇子们的文化课都是开始的很早的。 别看朱柏才不到十岁,但是他的一手书法,写的却像模像样的。 甚至朱雄英的毛笔字写的都不差。 所以在听到楚泽提到要教他们用笔的时候,两个小家伙略微有些失望了起来。 其实他们想和楚泽学的是一些比较新奇的东西。 “楚泽,没准备的话,暂时先不教也没关系的,不用勉强,最近咱们事儿都挺多的。孩子能虽然小,但是也会理解的。” 一旁的朱标,在听到楚泽居然要教两个小家伙写字的时候。 他脑海中也不由想起了楚泽曾经的墨宝。 那字写的… 楚泽教这两个家伙写字,这不是胡闹啊。 “我说教你们用笔,而不是教你们写字,这其中是有区别的。” “太子殿下,帮忙准备点东西,一会儿估计要用。” 对于三人的误解,楚泽也并没有过多的去解释什么。 他写字其实并不难看,只不过是毛笔他没练过,所以才无法驾驭。 而面前的朱雄英与朱柏,既然要当他的学生,那么自然也就得跟着他的习惯来走了。 毛笔虽是华夏文化传承的重要载体,但单论方便和实用性来说,它,甚至不如一只铅笔。 只不过铅笔的字迹无法长时间保留,而钢笔楚泽不会做… 所以,楚泽今天要做的,就是这两者的过渡品:鹅毛笔。 “在今天的课程开始之前,老师先来给你们讲一下,我们所用的笔的由来。” “笔,是书写时必不可缺的一部分。而如今我们所使用的毛笔,最初是出自秦时的兵家之人蒙恬!” “从秦时到如今,已有上千年的文化历史了。毛笔可以说见证了历史的兴衰,意义非凡。” “但有的时候,我们要忽略华丽的外表,试着去看事情的本质。” “当初蒙恬之所以发明了毛笔,其根本的原因只是因为毛笔更容易书写。” “而我们今天要做的事情,和他当初所做的事是一样的,为了更加方便我们使用。” 当东宫的侍从将楚泽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之后,楚泽这才带着两个小家伙来到了一处空旷的院子之中。 而朱标因为多少有些放心不下,于是干脆让侍从们将自己要处理的文书都搬了过来。 直接在楚泽他们所在的位置不远处搭起了一个遮阳伞,开始一边处理事物,一边旁观楚泽给两个小家伙上课了。 “抛开事物华丽的外表,去看清事物的本质吗?” 当朱标听到楚泽的这话的时候,他手上的动作也不由微微停顿了片刻。 随后这才低头又看向了面前的奏折。 而楚泽这边,朱雄英与朱柏二人在听了楚泽的话之后,都不由面露沉思。 他们这个年纪,本就是思维最单纯,并且想法也最活跃的时候 天马行空! 这个词用来形容他们,是最为贴切的。 几岁的孩子,正是最容易接受新鲜事物的时候! 当然了,他们也是最容易产生自己想法的时候。 “老师这话的意思,是让我们不要废话,直接说重点对吗?” “应该不是,我觉得老师是要让我们要学会别绕弯子,用最简单的办法,把事情给解决了!” “是这样的吗?” “嗯嗯,应该是!” 在楚泽清点准备的工具,看看还缺不缺点儿什么的时候,朱柏和朱雄英这叔侄两则趁机交流起了自己的心得。 然而他们俩的理解,却基本上和楚泽刚才说的话没有任何鸡毛关系! “好了,东西都准备好了,接下来咱先开始今天的准备工作吧。” “接下来老师教你们做鹅毛笔,这个步骤很简单的,先是选用较为僵硬和粗大的羽毛,其中乌鸦、白鹅或者天鹅等大型飞鸟翅膀上的最粗的这些羽毛,都是可以的。” 在检查过后,确定了一切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之后,楚泽拿起一根鹅毛,在朱雄英和朱柏的面前便展示了起来。 只不过让楚泽有些奇怪的是,不知道为啥、他总感觉自己转个身的时间,这两个小家伙再看自己时,目光也变得有些怪异了起来。 貌似,还挺崇拜自己的样子。 “鹅毛笔的制作那,一般分为三个部分,第一个步骤是脱脂塑形。先把鹅毛前端的位置去掉,这个部位是鳞壳和一些皮肉,属于无用的部分。” “去掉之后,就是脱脂了,将鹅毛前端放进加热的沙子中,等到冷却之后,再取出来就行了。” 楚泽一边说着,一边按照自己所说的步骤、处理着手中的鹅毛。 而朱雄英和朱柏则全神贯注的看着楚泽的动作。 生怕错过任何一个步骤似的。 当楚泽等待鹅毛加热脱脂的过程中,他也开始手把手的教两个小家伙处理起了他们手里的鹅毛。 楚泽虽然没有当过老师,但是以前也帮着家中亲戚带过孩子。 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好奇心最重的时候。 你带着他们一起动手,不管做什么,他们都能很大程度的集中精力。 只是一会儿的时候,鹅毛笔的脱脂工作也就算是完成了。 鹅毛加热过后,前端会变得坚硬耐磨一些。 之后,就是清理多余的绒毛,达到方便手握的地步。 然后用刀修正鼻尖,刻画出来墨槽,方便墨水的流动了。 楚泽带着两个孩子是忙得热火朝天,而一旁的朱标则是看着他们忙活,眼中也不由出了几分笑意。 在朱标看来,楚泽这就是在帮着带孩子啊! 不过看着朱雄英和朱柏二人脸上的笑意,朱标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在处理公务之余,不时的伸手揉一揉自己长时间握笔书写之后,有些僵硬和隐隐作痛的肩膀。 毛笔因为沾墨较多,书写下的字迹想要完全干透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而古人的衣袖又都比较宽大,既是为了防止衣袖弄脏,又是为了防止写下的字迹被弄糊。 在用毛笔书写时,往往都是要虚抬手臂的。 时间久了,肩膀自然会酸痛。 “哇!我们成功了哎!我们成功了..” “真的可以写字哎,而且写出来的字好小哦父亲!你快来看父亲,我们自己做出来笔了哎!” 在朱标处理政务的功夫,楚泽他们这边的作品也完成了。 等做好了最后的调整之后,大明朝第一批鹅毛笔也正式宣布完成了。 而当朱雄英叔侄二人看着自己在纸上留下的绢细的字迹时,亲自参与了制作全过程的两个小不点儿高兴的直接就跳了起来。 虽然他们并不明白,今天他们做出的这三只鹅毛笔究竟代表了什么样的含义。 但是,这一刻,他们小小的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今日常规更新第2章到,因为手疼的关系,来的迟了一些,见谅了! (本章完) 第113章:我们这算不算是隆中对? 听到边上儿子兴奋的呼唤声之后,朱标看了看手里拿着一张纸和一根鹅毛的朱雄英。 他仅仅犹豫了半秒,就直接合上了准备处理的奏书,然后缓缓起身朝着楚泽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朱标刚过来,朱雄英就好像是献宝一般的拿着自己写的字和自己做的笔朝着朱标跑了过去。 “父亲你看,这是我自己做的笔哦!不是毛笔,但是也一样可以写字,而且还很好用呐.” “好好好!雄英真厉害。” 面对孩子的献宝,朱标也没有吝啬自己的夸赞。 虽然这夸赞显得有些敷衍,但是朱雄英在听到父亲的称赞之后,却依旧是开心的不要不要的。 “今天还真是辛苦你了啊。还得帮着带孩子。不过我也就不多谢你了,反正将来伱自己也是要有孩子,也是要学着带孩子的。我就当是把孩子借给你先提前练习一下。” “咱们也算是朋友了,你不用感谢我的。” 朱标来到楚泽的身旁之后,难得的跟他开起了玩笑。 而当楚泽听到朱标这话的时候,他手上的动作顿时就愣住了。 随后神情木然的转过头,用一种极为嫌弃的目光看向了朱标,左手缓缓成拳状伸了起来。 在朱标期待的目光下,一个中指缓缓竖了起来。 “我谢谢你啊!真心的那种” “哈哈哈,你这家伙,你可别想诓我,虽然我不知道你这手势具体代表了什么意思,但就你脸上的表情我就能猜到,这绝对是在鄙视我的意思!” 看着楚泽脸上那近乎写明的鄙夷之色,朱标自然是一眼就能分辨的出来的了。 而看着笑的还挺开心的朱标,楚泽也是跟着笑了笑。 “你可别误会了,我压根就没有诓你的意思。我这就是在明目张胆的鄙视你。” “.” 本来还以为楚泽会瞎编出个说法来忽悠自己一下的,但让朱标也没想到的是,这家伙居然是一点儿都不把自己这个太子当回事儿啊。 当着自己的面,话还能说的这么直白。 不过这或许也是朱标和楚泽相处时,如此随意的根本原因吧。 “给你也准备了一只鹅毛笔,拿去试试看好不好用。” 楚泽说话间,将手中的鹅毛笔直接丢给了朱标。 朱标在看到他丢过来的东西之后,顺手的接了过去。 而此间,他的目光也注意到了楚泽身前的小桌。 在那之上是一行笔锋纤细,却有劲的小字。 朱标试着靠近了几分后,这才看清楚了纸张写下的东西。 “罪在当代,功在千秋。纵是万人唾弃又何妨。” 低声将纸上留下的一行小字读出来之后。 朱标再次看向楚泽的时候,眼神也有些若有深意了起来。 “想不到,你写的字还真挺好看的。” “那是,好歹以前也专门练过一些的,就是没练过毛笔字罢了。” “你手里的鹅毛笔就是个过度产物,一会儿我回去的时候,你给我弄点儿石墨,我带回去之后,试着做些铅笔出来,那才是真方便的东西。” “而且还得给这两个小家伙准备课程.我长这么大,还没当过老师嘞。” 楚泽说着,视线也不由看向了正在拿着自己做的鹅毛笔,趴在桌子上练习书写的两个小不点。 说到底这也还只是两个孩子,有了新玩具之后,也就不再缠着楚泽了。 而朱标在看到楚泽留在纸上的字迹之后,他也重新审视起了手中的羽毛笔。 同时,对楚泽所说的铅笔,也不由产生了一丝好奇。 当然了,更多的还是对楚泽后世的好奇。 “走吧,让两个孩子自己玩一会儿,我们谈谈你早些时候说的.科学的事情。” “你还记得这事儿啊?我还以为你都忘了嘞!” “顺带也和我说说,你们后世的事情吧,其实我一直对你们所生活的时代挺好奇的,只是这段时间忙不完的事儿啊!” 听到朱标这么说之后,楚泽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两人走到先前朱标处理政务的地方坐下,桌上的那些奏折就这么摆着,而朱标却完全没有要收起来的意思。 他并不担心楚泽会看到什么,或者说,看到了也无所谓。 而仆从们也赶紧的搬来了备用的桌椅和茶具。 因为楚泽不喝酒,但是喜欢喝茶,所以只要楚泽在东宫,朱标基本上随时都让人备着茶水。 一个太子,能考虑到如此细微之处,是很难得的事情。 “你们后世大致是什么样子的啊?和我们如今比起来,有多大的差距?” 两人才刚坐下,朱标就有一些迫不及待的发问了。 而楚泽看了看四周之后,一瞬间却发现自己竟不知道从何处说起才好了。 自夏商周到如今的大明,横跨数千年的历史长河,如今却依旧能看到之前的影子。 可是之后的数百年间,差距却不是一般的大。 大的,甚至就好像完全是两个世界一般。 “可以这么说吧.我所生活的时代,对比你们如今的时代来说,差距是你们做梦都不敢想的。” “如今你们这个时代,读书读的就是四书五经、古人典籍、兵法典故等等,但是在我们后世,我们学的是高等数学,学的是历史,学的是物理,化学。” “你们出行是靠走,靠马车,而我们,骑车,火车,高铁,甚至是飞机” “战争,你们靠的是铁骑,是步兵,拿人命去填,百万大军可能就是称雄天下的资本。” “但是放在后世,我们甚至只要一次攻击,就能轻易消灭数百万,甚至上千万人。直接将一个城市从世界上抹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差距实在太大了,大到我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才好的地步。” 听着楚泽的这些话之后,朱标的眼中却不由自主的闪过了一丝猜疑之色。 短短数百年的时间 两个时代真就能有如此大的差距吗? 先秦时期,人们骑着马打仗。 而到了如今,人们依旧是骑着马打仗。 这都过去上千年了,不也不见有这么大的差距吗? 所以,朱标对楚泽的这些话,其实还是抱有一定的猜疑的。 感觉他说的,多少是有些不太真实了。 “我知道你可能有些不相信但是事实是,从后世之人发明了第一架飞机,到人类登上月球,也就是月亮。这中间仅仅只相隔了六十六年。” “就比如我说一句,其实咱们脚下的大地是一个球。我们后世之人称之为:地球。” “这就是我们所处的世界了,从东边航海出发,会先抵达倭国,然后从倭国一路航行下去,会到达后世称为美洲的两块大陆,北美和南美洲。然后再穿过它,会抵达后世的欧洲。若是一路继续前行,最终你会从西方,重新返回大明。” “你们认知中的世界,其实只不过是多数人的一种遐想罢了。”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明朝之后的王朝,是来自北方的游牧部族,他们结束了明朝的统治,开启了清.至于之后的事情,我并不是很想提。” “不过你可以知道一点,明朝的军队战斗力,此时处在全世界的巅峰。尤其是之后永乐继续扩建的海军、仅仅差一点儿,就能开启大航海时代了。” “但之后咱们这片土地上的文明,就被世界其他地方的国度甩出去了几十条街。” “大明是我汉人最后的辉煌” 楚泽越说,朱标便发现,他的神色越发的不对劲儿了起来。 咬牙切齿,双目通红,甚至他目光一扫,无意间发现,楚泽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死死的握在了一起。 看他脸上的表情,就好像下一秒就会直接砸桌子似的。 这个举动,可给朱标吓一跳。 这桌上可是有热水的啊这被给人烫了! “楚泽.放松一些,很多事情还没有发生,而你如今重新回到了这个时代,有些事情,也不一定还会再次发生,你没有必要如此的。” 朱标虽然不知道楚泽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是就他此时的状态来说,很不对劲儿。 “你自己不也告诉过我吗?你的到来、对于如今的这个时代来说,就好像是落入湖面的一颗石子。” “你存在的时间越长,对未来的影响也就越大说不定,你能改变你所知的一切呐?” “你不是来自后世吗?你的那些知识,完全可以传递下去,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一切都还有希望不是吗!” 在朱标的安抚之下,楚泽的情绪也逐渐的平缓了下来。 而他的脸上,也再次浮现出了那一抹人畜无害的无辜。 看到楚泽的情绪逐渐平静后,朱标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缓缓的递了过去。 看着朱标推过来的茶水,楚泽眼中也不由升起一抹无奈。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我的存在会一步一步的改变这个时代但是人生短短几十年,谁知道能到什么程度?” “况且在大势面前,我这个穿越者也不过是一个随时可能被碾死的蚂蚁。” “有些事情,我就算想做出改变,但至少也需要有一个过程。否则在大势之下,个人终究是蝼蚁。” 如果想要对如今的时代彻底做出改变,那么首先楚泽要面对的就是如今社会结构下,那些站在权力金字塔上层的人。 就比如如今的读书人。 如果楚泽猛然提出改革,文化变迁、之乎者也将不再是社会主流。 科学家,发明家,工业等等因素,将逐步成为社会顶流,成为被人们追捧的对象的话。 那让那些从小就苦读诗书,满心都是之乎者也,礼仪教化的读书人如何自处? 况且如果想要作出改变,有些已经存在很久的东西,也必须摧毁掉。 而这些东西,往往就是如今很多人安身立命的资本。 若是这些东西被废除了,就等于是撅了他们的根。 那这些人不和楚泽拼命才怪了。 “所以,你究竟是想如何面对未来呐?能跟我说说,你的想法吗?” 朱标看着盯着眼前的茶杯发呆的楚泽,他也第一次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能感觉的出来,你其实一直都在刻意的引导我们走向某个方向,按理来说,你这也算是别有用心了。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我应该信任你。” “如果你不出现,我也就是一个将死之人了,而且你也算是救了雄英一命,我虽然一直嘴上没说,但是我心里很清楚,我欠你的人情,而且这个人情很大。” “如果我能帮你的,我会尽量帮你,但是前提是.绝对不能威胁到大明的根基,这是我唯一的底线。” “咱们,应该算是朋友了吧?” 听到朱标这话之后,楚泽也逐渐的回过神来了。 抬起头看了看朱标之后,楚泽顺手举起了桌上的茶杯,然后对着朱标扬了扬。 言语也再次轻佻了起来。 “咱这算不算是隆中对啊?安坐一地,而妄论天下。” “如果你非要说是,也不是不行。” 朱标看着楚泽的举动之后,也缓缓举起了自己面前的茶杯,两人相视一笑后,一仰头,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而放下茶杯的楚泽,眼神也变的有些犀利了起来。 “胡惟庸谋反什么的,对我来说、这些事情都不过是小事。在你父皇面前,他也就是个跳梁小丑,无伤大雅。” “真正重要的,在我眼中只有一国的根本和未来。” “人口是帝国的根本之一,所以我们需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提升大明的人口基数。农业上、需要引进新的农作物,同时得试着去培育新的作物品种。” “派遣一批战船前往美洲地界,那边有高产到夸张的玉米和土豆,还有红薯。这三种作物如果到手,大明的土地将会产出至少三四倍以上的粮食。” “而保证人口增长的另一个因素则在医疗上。这一点的话,我的意见是把医疗直接纳入朝廷的直属管辖之内。” “建立医院和医学院、确保民众百姓的健康问题,同时也是集中攻克一些疾病。” “民间的很多医药世家,都总是代代相传,或者教徒留一手什么的。时间长了,那一手干脆直接留失传了..” “优先保证新生儿能养的起,能养得活。” “后续的问题,就只能在后续再说了。” 今日常规更新结束,求个月票支持。 (本章完) 第114章:来自太子妃的敌意,好茶,当赏! 粮食,土地,医疗… 这三件事,对于如今这个时代来说,每一个都是常见的致命原因。 而朱标自然也是很清楚这一点的了。 有的时候,大人一个不慎,感染了风寒都可能直接病死。 更别说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了。 而粮食和土地,这两个问题,恒古就存在了。 或者说,几乎是无法避免的问题。 “哎!这些事…暂时来说,实在有些好高骛远了啊,尤其是医疗,民间才多少医生,压根就没法做到你说的那种程度。” “而你说的,大洋彼岸的粮食新物种…这件事倒是可以去和父皇商议一下,不过眼下估计此事也有些够呛,对倭国的战事已经敲定下来了,接下来,估计都得备战了。” “这毕竟是一场跨海战,大明绝对不能输,也绝对输不起。一旦此战输了,今后在与倭国的事情上,都会陷入被动之中。” “至于土地的事情…” 楚泽说的这三件事,朱标几乎没有一件是能直接敲板下来的。 没有办法,要是事情实在太多了。 多的让人感觉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不着急,我也没指望一说出口,就能开始筹备。” “我不过是给你埋下一个种子罢了,让伱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而已。将来万一我出了意外,之前你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 “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渺茫的,我也从未觉得我有什么特别之处,我的到来,就只是为你们打开一个新的窗口,给你们一个多的选择而已。” 楚泽看着脸上有些歉意之色的朱标,他脸上原本的严肃直接就消失了。 有些事是无法一蹴而就的。 而且,有些东西,就好像是潘多拉的宝盒一般,只要打开了,哪怕只是一条缝隙。 那这个盒子也就再也关不上了。 而楚泽现在在做的,也就是打开这个盒子的封印。 只要这个宝盒被打开了一条缝隙,好奇心会驱使更多的人去继续打开这个盒子。 “对了,你给我准备的场地准备的如何了?” 楚泽知道,今天他说的已经够多了,再说下去,基本也没有什么用。 反而容易给朱标带来压力。 所以他很适时宜的选择了岔开话题。 “场地还在清理,那边就是个演武场,本来直接给你用也可以的,不过以前在那好骑马…场地上稍微有些脏乱。” “不过也更快的,这一两天就可以了,你要是急用的话,也可以先用一部分。” 朱标在听到楚泽提示自己昨天给他许诺的场地时,也是下意识的跳过了刚才的话题。 皇宫的面积很大,很多地方即使平日里都用不到的。 给楚泽腾出一块地来但是简单,难的是这块地的位置问题。 有些地方人多眼杂,并不合适给他用。 “我倒是不急用,不过我今天带来的东西,你得帮我安排一下。” “一会儿我写个清单,还有一些材料的选择问题。你帮我试着处理一下。到时候我看看能不能翻腾点儿东西出来。” “对了,顺带的也帮我安排一批人手,其中铁匠,木匠都是必须的,而且要技术过硬的。” “除了这两样之外,方士也是必不可少的,还有得要一批不怕死的,这个是必不可缺的。” “其他的都还好说,那你这不怕死的…这种人我上哪给你找去?” 本来在听着楚泽一个个的提要求的时候,朱标还满脸认真地记下他的这些需求的。 但是到最后,听到楚泽提到,他需要一批不怕死的人的时候,朱标差点儿把桌子上的茶水直接泼他脸上。 不怕死的,这种人,他上哪儿给他找去? “那最后这个要求,咱到时候再想办法嘛…” “前面的你先帮着安排,到时候差什么,我再找你就是了。” “我怎么感觉,我成了你的管家了啊?要不这样,我二弟你知道吧?” “上次被我父皇揍了一顿之后,到现在还在圈禁中,我把他弄来给你带着,他现在的样子,估计封国是回不去了,干脆让他先给你当管家,你有什么要求直接找他。” “在我父皇眼皮底下,我给他打个招呼,他不敢造次的。” “你看如何啊?” 朱标所谓的管家,自然不会是真让他去楚泽家里,然后负责楚泽的衣食住行什么的了。 只是等于是楚泽今后有什么需要的,就直接让他安排就是了。 他好歹也是大明的二皇子,这点事儿,他还是能处理的过来的。 当然了,朱标也是不忍他被这么关禁闭,时间久了,人是会出问题的。 正好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把他这个弟弟给放出来。 “行吧,你反正也挺忙的,让你们家老二来帮忙也行,不过你最好安排好了,我对他可没啥好印象。” 对于这位秦王…楚泽真不想说他好歹。 这简直就是个牲口。 万一朱标没安排好。别到时候出了事儿就麻烦了。 “放心吧,我会和他说清楚的,如果他有什么没做好的,你直接告诉我,我亲自送他回去圈禁。” 见楚泽答应下来之后,朱标也是连忙的跟他保证了一下。 主要的事情讨论完了之后,朱标又问起了科技的事情。 比如,楚泽口中那可以直接根治北方混乱的武器。 还顺带的问了一下,后世的什么汽车啊,飞机之类的。 总之他是对后世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而楚泽也十分有耐心的和朱标讲解着一切。 而这次有了鹅毛笔之后,楚泽也终于可以画出不那么简陋的图了。 两人闲聊间,两个小家伙也对鹅毛笔失去了兴趣,跟着来到了楚泽他们边上,就好像是听故事一般的听着楚泽讲述他那个时代的事情。 顺带的,楚泽还教会了两个小不点折飞机。 一直到两个小家伙都玩累了之后,楚泽才得以脱身。 而朱标也留楚泽在东宫又吃了一顿便饭。 本来以为就是简单的吃顿饭来的,但是让楚泽没想当的是,这一顿饭,吃的他是浑身不自在。 因为朱标还给他引见了如今的太子妃,吕氏。 也就是朱允炆的生母。 饭桌之上,吕氏的目光时不时的都会看向楚泽。 虽然她满脸都是笑意,但是面对她的笑容,楚泽却不由的感觉一阵的膈应。 桃花眼,额骨狭长,一眼看去,长的跟狐狸似的。 这种女人,一看就知道很聪明。 可是聪明,却又身居高位的女人,往往不是很招人待见。 至少不是很招楚泽待见… 武则天聪明不?吕雉聪明不? 而吕氏这一顿饭下来,至少看了楚泽不下七八次的。 这倒不是她被楚泽帅气的外表吸引了,情不自禁的想看楚泽。 而是,她听她儿子说,本来朱标是想让朱允炆跟着朱雄英一起拜楚泽当老师的。 结果。楚泽却唯独拒绝了朱允炆,而留下了朱雄英! 这,才是吕氏时不时看楚泽一眼的原因。 如今朱标的前太子妃病逝了,她也好不容易的从一个妾,成了如今的太子妃。 原本吕氏想着。自己这下子终于要站稳了。 她将来能成为皇后了。 可是让吕氏没想到的是,她这个从妾室升上来的太子妃,虽然有了正宫名誉,却没有一个正宫的待遇。 最显而易见的一点就是,她的儿子朱允炆,丝毫没有被立为嫡子的迹象。 如今常氏虽然死了,可是太子最宠幸的,依旧是长子朱雄英。 而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态度也极为的明显。 他们都对朱雄英这个嫡长子有着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偏爱… 明明她现在才是太子妃,她的儿子现在才是嫡长子了。 可是… 这些,吕氏都只敢憋着。 但是让吕氏最没想到的是,楚泽这个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蹦跶出来的家伙。居然也敢鄙视她,瞧不起她的儿子。 这一点,是吕氏无法接受的。 或者说,她只要一看到楚泽,就有一种无名的火。 “标啊,我就先走了哈。你自个儿慢慢吃。我的东西你别忘了给我送府上去哈。” “这就吃饱了吗?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要不我让厨房重新准备一些其他口味的?” 在吕氏那阴测测的目光注视之下,楚泽就算是面前摆着的是山珍海味,他也吃不下去啊。 这一直有个人死死盯着你,那架势,跟恨不得给你下毒,直接毒死你似的。 你怎么吃饭吗? 光想想就晦气。 而朱标此时还全然没注意到吕氏的事情。 毕竟吕氏就坐在他边上,而楚泽坐他对面。 他若是不扭头的话。基本看不到吕氏的脸。 所以在看到楚泽几乎没动筷子就要走了之后,他还以为自己这东宫的伙食楚泽吃不惯。 还想着挽留一下楚泽。 只不过楚泽却十分果断的拒绝了朱标的好意。 他这东宫阴气重,呆久了估计要见鬼… “殿下。此人是谁啊?您好意留他吃饭,就算饭菜不合口味,好歹也给点儿面子吃点儿才是啊!” “这一桌子的菜,动都没动一下的。这眼看着是吃不完了,倒了这多可惜啊!” 在楚泽走了之后,一开始一直都保持端庄典雅的吕氏也终于开口说话了。 而她这一开口,若是楚泽还在的话,估计得对她直接竖起一个大拇指,然后称赞一句。 好茶! 当赏! (本章完) 第133章:你帮他个忙,我好找他借钱啊! “说实在的永乐,以前我硬是没发现,原来你这人就这么缺心啊。你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标啊!你这当大哥的,居然也都不说他两句的,我要是伱的话,我肯定抽他。” 对于朱棣那摆明了就是等着幸灾乐祸的表情,楚泽随意的拨弄了一下手中球。 并且调侃式的对着坐在对面的朱标努了努嘴。 示意朱标要打弟弟的话,最好还是趁早。 尤其是这里还没什么外人,打了还不丢他面子的情况下,可以适当的下重手。 “好了,都别胡闹了。” 朱标看着楚泽那有些搞怪的表情之后,也是直接白了他一眼。 然后将视线也看向了一旁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的朱桢。 看着一直以来都还算是听话,基本上很少让人操心的老六,朱标其实心里也有些犯嘀咕。 他身上,具体都发生了什么.应该说是未来会发生什么不幸的事。 毕竟,被楚泽用刚才那种方式打招呼的人,就目前为止,尚且还没有一个人能逃脱这个宿命的。 他到也不是幸灾乐祸,就是单纯的想知道,自己这个六弟,未来会遭遇什么样的忐忑。 “楚泽啊!虽然老四说话没什么水平,但是这事儿.你要不看着给说说?早点儿知道的话,我们也好早些想到应对之策。”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尽量说的委婉一点。” “??” 看着突然转过头,表情有些纠结的看着自己的朱标,楚泽不由眉头一皱。 “不是,我突然就有些好奇了,你们俩为什么就笃定楚王身上会发生什么不幸的事情啊?” “难道.没有吗?你都提到他了啊!” “这跟我提不提到他有什么关系吗?” “呃可是,你提到他了啊!你不是个乌鸦咳咳,那个什么嘛。” “我” 面对楚泽的接连追问,朱标本来下意识的想说出那句:你不是个乌鸦嘴吗? 但话到嘴边之后,他却发现这么说貌似很不合适,尤其是在这种场合之下。 然而话已经说漏嘴了,朱标就算是想要收回来也不可能了。 只能尴尬的看着楚泽笑了笑。 而面对朱标这话,楚泽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凝固了。 好家伙,感情你们身上的不幸,丫全都算在我头上来了啊? 这种事情是能这么算的啊? “那个.我能不能问一下,这位楚泽先生是算命的吗?” 比起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朱标和楚泽来说,一旁全程都好像是在听天书一般的朱桢,此时也不由心头有些紧张了起来。 大家都在聊他身上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不会发生,但是,他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 尤其是看着自己大哥和四哥那极为笃定的表情之后。 朱桢此时心里那是慌的一批。 所以在朱标尴尬的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才好的时候,朱桢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算命的?” 听到朱桢对自己职业的询问之后,楚泽先是一愣。 但是随后,他便很是自然的点了点头。 “没错,我是算命的,人送外号楚半仙。年轻的楚王哟、本半仙今日看与你有缘,便送你一卦。说出你的疑惑吧少年,让我来好好忽悠让我来好好给你解答解答。” “呃” 原本朱桢不过是随口一问,但当他看到楚泽在那一本正经的胡扯的时候。 他一时间直接给整不会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好了好了,楚泽他不是什么算命的,不过情况特殊,你只要知道,他说的基本上都能算是真的,不过却也不能完全当真就是了。” “楚泽,赶集说说老六吧,看他这急的。” “行吧,不过楚王的事迹留下的不多,反正大致来说都还算是挺不错的。” 朱标看着被楚泽给整的都开始犯迷糊了的朱桢。 他没好气的摆了摆手之后,赶紧的催促起了楚泽,让他也大致的享受一下楚王朱桢今后的事情。 楚泽一直以来,基本上都是提谁谁就倒大霉。 这第一次能在他嘴下幸免的人,这还真是罕见了。 这不听听的话,多少也有些说不过去了。 而楚泽也没有含糊,大致的讲述起了朱桢的未来。 “楚王一脉的话,他本人能力算是比较出众的,在藩王之中,属中层偏上的水准,比朱柏和朱权要略微差一些。” “但是他人情世故做的很到位,基本评价就是很识实务,能看透大势。” “楚王一脉的后人,也都偏向这一点,很少惹是生非,从他这一代开始,后世每一代都是荣华富贵一生。直到大明灭亡时,楚王一脉才跟着一起没落。” “属于是中庸长存之道了。” 对于楚王的事情,楚泽只是几句话便差不多说完了。 然而他这简短的几句话,却让朱标和朱棣都满脸的羡慕。 这家伙,这属实是顺风顺水走完一生,顺带的还福泽后世了啊! 而朱桢在听到楚泽对自己的这一番叙述之后,他脸上也不由露出了一抹满足之意。 能做到这一步,他觉得这已经是很好很好的事情了。 “老六你真厉害!” 朱棣在听完了楚泽所说的一些之后,他也是不由的伸手拍了拍边上朱桢的肩膀。 能从楚泽的乌鸦嘴之下逃生的。 朱桢这还是第一个啊! 罕见,罕见啊! 而朱标在楚泽简短的概括了一遍之后朱桢的事情之后。 他却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楚泽这说的,好像有些太顺风顺水了才对啊! 他可是知道之后会有几场大动荡的。 尤其是自家那个倒霉孩子上位之后 朱桢同样是藩王,怎就什么都没有发生呐? 而且之后他那倒霉孩子还让老四给推下去了,这之后,难道就不该再发生点儿什么吗? 这倒不是朱标心理阴暗,见不得弟弟好。 主要就是他觉得.这太顺。 顺畅的都有些不自然了。 “楚泽,你老实告诉我.之后就真没有什么不好的事儿了吗?” 抱着有些怀疑的心态,朱标趁着朱棣与朱桢兄弟二人说话之际,悄悄的将头靠近了楚泽几分。 然后小声的询问了一句。 “有道是有,就之后你凉了之后,你父皇肃清给你准备的班底的时候,给他老丈人王弼给宰了。” “自那之后,楚王就直接一蹶不振,开始走中庸之道了。” “不过这话这种时候说出来也不合适啊,你抱着死问干嘛” 面对朱标的打破砂锅问到底,楚泽有些没好戏的直接怼了他一句。 而听到楚泽这话之后,朱标脸色也一下子变的尴尬了起来。 搞了半天,并不是朱桢这一生都是顺风顺水的,主要还是因为自己死的早了。 人家的一点儿不顺心,也都还是自己这个大哥短命造成的。 而楚泽故意将这些事情隐瞒下来,就是为了避免兄弟之间见面尴尬. 知道这些之后,朱标有些感激的对着楚泽点了点头。 并且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这事儿,算是人家楚泽会做人,避免了他的尴尬了。 这声谢谢,他还真得说。 “谢个锤子啊你给我准备的学校的事情如何了啊?我这教材都基本上编好一年级和二年级的了。你这连个影子都没给我整出来的.” “快了快了,你要建的好歹是个学堂,而且你自己也不看看你的要求,一到六年级,六个大教室,还要找各科目的老师。这不得要时间啊!” “行吧行吧,你安排好了通知我一声,我到时候也去看看去。” “行。” 对于朱标后世身上会发生的那些许的不幸,朱标觉得还是将这些事永远的埋葬好了。 这件事,他和楚泽知道,就已经足够了。 不需要让更多的人去承担,这份没有必要的沉重。 “行了行了,该说不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永乐,你今天过来到底要干嘛的啊?” “没没干嘛,我就是过来走走,然后带老六过来看看你来的。那什么,你个大哥要是有事儿的话,你们聊就是,我和老六就看看。” “对对对,我们就是过来走一圈,闲着也是闲着的。” 当楚泽突然发问,提到他们今天过来的目的时。 朱标和朱桢两人又显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心虚的挠了挠头之后,兄弟二人都十分默契的将目光看向了凉亭之外的实验场地上。 虽然,那边也没什么好看的。 但是只要能躲着点儿大哥,那有什么就已经不重要了。 “行吧,那你们先坐,正好你们两也都是战将型的人,一会儿带你们在场地上到处参观一下好了。” 楚泽健二人明显就是在躲着朱标之后,他也就没再继续多问了,拿起手中的铅笔,开始在面前的圆球之上写写画画了起来。 而朱标也完全没有走的意思,似乎是在等待着楚泽完成手里的东西。 四人就这么坐在凉亭之下,谁也没有继续开口说话,直到二十几分钟之后,楚泽这才放下了手中的铅笔,换上了一只毛刷。 将一些略显粘稠的蓝色燃料涂抹在了手中的圆球之上。 大致的涂抹完了之后,他从一旁的桌子下面拿出了一个铁架子,将手上的圆球固定在了上面。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还再次顺手转了一下手里的圆球。 确定没有问题之后,这才将其推向了朱标。 “这个就是我们脚下的地球大致的形状了,上面没有涂色的部分就是陆地,而涂了蓝色的部分就是海洋了。大明的领土我也大致的按照比例画了一下位置。” “不过先说好我这上面画的图形和实物基本上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单纯的就是大致的位置和样子。也就是个概念而已,没有任何参考性的。” “这东西在我们后世叫做地球仪,不过我做的这个吧.纯粹瞎搞的。” 朱标在看到楚泽推过来的东西之后,他也开始学着楚泽刚才的样子,慢慢的转动起了那个简陋至极的地球仪。 当他看到大明的疆域在他们自身所处的一块大地之上,居然只占据了很小的一块区域的时候,朱标的眉头也不由微微皱了起来。 “看来我们还真的是坐井观天了呀!我们口中的天下,居然就只有这么点儿地方。也不知道父皇看到这个的时候,心里会是什么样的感想。” “他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上面的染料还没干。” “.” 本来还在感叹的朱标,听到楚泽这话之后,顿时就没了继续和他聊下去的心情,这家伙当真是太煞风景了。 让随从进来将东西带上之后,朱标再次的看向了朱棣和朱桢兄弟二人。 这两个家伙就这么在一旁干坐了这么半天,却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很显然,他们来找楚泽,并不是他们自己说的那么简单的。 而加上刚才楚泽说的,朱棣和朱桢都是战将型的人,估计是朱棣带着朱桢来找楚泽问将来的封地的事情了。 只不过可能是碍于自己在旁边,所以才不好开口罢了。 想到这些之后,朱标对着这做贼心虚的兄弟俩打了个招呼之后,便直接带着人离开了。 他今天过来,主要是他父皇突发奇想,想要知道他们口中所谓的天下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所以这才来楚泽,这让他搞出来这么一个地球仪的。 既然东西已经完成了,接下来自然是要回去复命了。 “你大哥是带着命令来的,他现在要去复命了,人是真的走了。你们俩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要干嘛呀?” 当朱标走后,楚泽看着依旧鬼鬼祟祟的朝外看的朱棣和朱桢。 他有些没好气的吐槽了这两个家伙一句。 而朱棣在听到楚泽这话之后,他这才深深的出了一口浊气。 他大哥在场的时候,只要犯了错,或者是心里有鬼的时候。 他终究是感觉心里无比的压抑。 这害怕朱标发火,和害怕他父皇发火的程度,几乎是一致的。 毕竟,老爷子和大哥,都能抽他们。 “呼楚泽楚泽,我今天带老六过来,是想着你给再指条财路的啊!老六这家伙偷偷组建了一个商队,他小子可有钱了。你给他指条财路,然后我好找他借钱建弹药的生产场地啊!” “楚泽,帮个忙呗。给指点指点。” 深夜档来咯。今日求月票啊!还差一丢丢就破千月票了,大大们,这不得支持我一波啊! (本章完) 第134章:咱大明就这么巴掌大点儿? 虽然不知道自家四哥具体都在说些什么。 但是此时的朱桢却也依旧是目光满是期待的看着楚泽。 他别的不知道,既然他大哥和他四哥都如此的重视楚泽,那此人必然不一般。 出于这样的心理,朱桢自然也是有些好奇,他四哥所谓的这个财路究竟是什么了。 “所以就是,你为了能找楚王借钱,然后就给他带我这儿来了?” 在听完了朱棣的话之后,楚泽也不由微微侧目看了看他身边的朱桢。 这家伙居然还私下组建了商队。 就是不知道他的商队都是干嘛的了。 “这话也不能这么说不是,老六借我钱,我搞一个弹药生产线,然后到时候我去封地了,武器装备厉害,自然也就了更快的站稳脚步不是。” “我站稳了,就能搞钱了对不对,然后..我还可以支援你的研究啊!大哥到时候没钱了的时候,我还能给你顶住一部分啊!” “我舒服了,老六也发财了,他到时候也是要就藩的,现在伱先给他找个好位置,到时候他必然发大财,这不到时候老六的为人你刚才也说了。他必然也能在经济上支援你啊。” “这不是对咱都是有好处的事儿吗?你说是不是?” 看着有些无语的楚泽,朱棣还以为他这是有些不乐意了来的,赶紧的随口打起了哈哈。 然后把自己的想法大致的说了说。 还别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楚泽相处时间久了,朱棣这说起话来也学着楚泽那样,一开口就是一套一套的了。 听的一边的朱桢都直接愣住了。 而在朱棣用胳膊敲了敲他,让他说话的时候,朱桢这才赶紧的点了点头。 “对对对,四哥说的对啊!半仙,你帮我指条财路,我之后赚了钱,必然会支援你一份儿的。我朱桢绝对说到做到啊!” 楚泽看着满脸认真的朱桢,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随后作出一份稍微有些为难的表情。 “这件事我不是不想帮你,但是你也看到了。目前的情况是,我现在要什么没什么的,人手人手没有,材料材料没有,场地场地没有的。” “我就算是想给你们指条财路,但是也得先有能力帮着你们拿下这条财路不是,不然那就不是财路,而是死路了。” “所以.” “场地我估计没有办法,不过人手的话,我说不定可以想办法的啊。我的商队走南闯北,自然是认识不少形形色色的人的,说不定还真能给半仙找到需要的人手。” “至于材料,我的商队和不少外国人都有生意来往的,咱本国没有的,说不好我还能从外面给你带进来啊!” “半仙,您看” 要不说朱桢这家伙会来事儿,楚泽刚才说的那些,一边的朱棣听的是双眼发愣的,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说什么。 但是朱桢却不一样,他几乎只是瞬间就理解了楚泽言语中的含义了。 并且没有丝毫犹豫的直接就把事情难包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咱们今天也算是有缘了,我便送你一卦吧。” 看着瞬间明白过来怎么个事儿的朱桢,楚泽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 和这种人谈事儿就是舒服啊。 “我那儿有种东西叫做肥皂,稍后回去之后,我再搞一套蒸馏设备,之后我教你蒸馏提炼植物香精,之后就是教你造土法香皂了。” “用这东西洗澡,不但能洗的极为的干净,而且还能留下一阵持续时间很长的香味。” “有了这个之后,你把这东西出售到各地去,赚到钱之后,再想办法组建商船。当然了,利用你自己王爷的身份,把商船按照战船的规模去建造。” “你四哥的领地今后定在了南边,那边有丰富的玉石矿。他很快就能捞到钱,然后从大明境内换取资源发展自身。而他从陆地推进,你今后的领地,就定在和他同样的方向。” “你四哥朝着西南打过去,你在海上,顺着东南方打过去。” “沿途的香料,矿产、粮食,土地,这些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 “尤其是香料,若是能带回来一些稀有货,那价值堪比黄金。” “等你们到时候先站稳了,我会告诉你们接下来要如何的。你的领地位置,就定在东南沿海,随意找个位置扎根时候,就可以开始蔓延领地了。” “这一路下去,你得多造船,并且得找人研究,造更大,能航行的更远的船。” “否则到时候收获多了,不好往回拉知道吗?” 在楚泽的安排之中,老朱手下最合适朝外扩张的几个儿子,其一自然是征北大将军永乐了。 而除了他之外,其他的几个儿子,分别是战斗力几乎是最强的朱权。 朱权绝对是朱元璋的儿子当中,战争天赋最高的一个。 只不过此人的野心没有朱棣这么大而已。 或者说,还没开始,就被朱棣给忽悠瘸了。 朱权如今年纪还小,楚泽尚且还没有接触过。 不过楚泽给他安排好的路线是沿海北上,将封国安排去苦寒之地。 到时候他那边,正好可以吸纳大量战争之下留下的俘虏。 全部送去西伯利亚种土豆去。 北方虽然苦寒,但是那边煤矿和天然气等等资源堪称一绝。 而除了朱权之外,还有朱柏。 朱柏将来负责在陆地上北征,让他带去朱棣,去当征北大将军去。 有这四兄弟带队,之后的就是其他老朱的儿子,就忽悠到其他地方去补空。 形成类似于闪电战一样的布局,让最强的几人作为矛,撕破周边的防线。 然后再将稍弱一些的皇子,填补上他们撕开的位置。 强者用于开拓,弱者用于补漏。 之后他们的子嗣,比如什么朱胖胖,金豆子什么的,就再次从父辈的封国之中,往外封出去。 远远不断的往外输送帝王,开拓疆土。 而他自己,则陪着朱标坐守大明,至少他还活着的时候,就绝不会让大明乱起来。 让守住汉人最后的辉煌。 并且,酝酿一个相对安逸的环境,让科技的种子逐渐的发芽。 至于最终会怎么样,那就和楚泽没有关系了。 “这不是肥皂吗?好家伙,楚泽你咋对老六这么好啊?我可是先知道这个东西的啊!你咋就不给我啊..” 朱棣在听完了楚泽给朱桢指点的道路之后,他竟不由的有些吃味了起来。 他和楚泽相处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见楚泽给他这种待遇啊! 老六这才是第一次和楚泽见面,他这又是送肥皂配方,又要帮着改进配方的。 这不是.妥妥的偏爱啊! “给你干嘛?你这眼看着就要就藩了,不去训练你的,整天瞎倒腾的。人楚王本身就有商队了,而且周王的实验之城已经在规划了。老六暂时还不出门,这东西给他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到时候周王和楚王可以混一起,给我的实验之城提供数据,同时还能提供经济支援。” “你嘞?你除了知道打仗,你还知道啥?人不是全能的,专精一项才容易登峰造极。” “你也是想打仗还是想做生意,你要是想做生意,我教你就是了。” “还是别了。我还是吃现成的吧。老六,我的意见是,你直接去找大哥批一艘战船下来。到时候你就跟大哥说,你是帮楚泽出海找东西的,我跟你说,大哥大概率会给你批一艘战船出来,同时还能给你批出来一批人手下来。” “四哥,你没开玩笑吧?别我到时候真去找大哥,大哥他揍我” “怎么可能,你直接去找大哥哭,顺带告诉他,楚泽让你把领地放在东南方向,到时候协助我一起开拓的。你这是去既帮楚泽找东西,又是先去视察航线,为将来做准备的话。大哥绝对会同意的。” “行,那我就这么说了。” “走,咱们先去看看,要在什么地方建弹药生产场地的问题。找到合适的位置之后,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到时候弹药搞出来了,咱兄弟两一起用就是。我那也就一千来人,用不了太多的。” “行,钱我出。” 如今大致的方向已经有了,朱棣和朱桢二人的目的好吧,大概率也就是朱棣他自己的目的已经完成了。 这家伙直接勾搭着朱桢的肩膀,一边往外走,一边忽悠了起来。 而楚泽坐在原地,看着朱棣这家伙一路的忽悠朱桢,直到最后,将对方又一次忽悠上了马车,驾着车朝着试验场之外绝尘而去之后。 他这才笑着摇了摇头。 就看朱桢刚才的样子,多半是已经让朱棣给忽悠瘸了。 那在他们三人这边相互忽悠的时候。 朱标也带着楚泽现做的简陋版地球仪来到了朱元璋的面前。 当注意到朱标的到来之后,朱元璋赶紧的将手中的奏书合了起来。 “标儿啊!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第一批接种了牛痘的人已经基本全部痊愈了。而现在染上天花的人暂时没有找到,不过染过天花的人穿的衣服什么的倒是找到了一些。” “如今这一批人已经实验了好几天了。每天吃饭睡觉都穿着那些衣服,甚至身上有伤口的,目前都没有任何症状.就是有几个负责实验的,貌似染上天花了。” 朱标在听到自己父皇这有些欣喜的声音之后,他的眉头却微微的皱了起来。 显然,牛痘接种过的人痊愈了,这是好事。 但是那些负责实验的染上了天花这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了。 “哎,标儿你别这么皱眉啊!咱安排去负责实验的,基本都是该死之人,咱一开始就许诺过他们了,只要这个实验能完成,我可以饶他们九族连坐之罪,所有的罪责由他们一人承担。” “所以..看开一些吧,总有人要为之付出代价的。之后,咱会把他们的名字记载史册之上,算是让他们死得其所了。” 听到朱元璋这么说了之后,朱标紧皱的眉头这才略微的舒展开来。 “父皇仁德,儿臣定当向父皇学习!” “.” 在听到朱标这话后,朱元璋的眼角微微跳动了一下。 他仁德个鬼! 要不是怕朱标生气郁闷的话,他能这么好说话? 这些安排,还不是因为考虑朱标的感受. 不过看到儿子眉头舒展开了之后,老朱也觉得考虑一下这些,也算是值得了。 只要他的标儿能不出事儿,他这个当爹的委屈点儿就委屈点儿了。 受得住,问题不大。 况且这么点小委屈,难道能赶得上白发人送黑发人? “唉,你这带回来的是什么玩意儿啊?” 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缠的朱元璋,目光也看向了朱标身后跟着的随从手中捧着的简略版的地球仪。 听到自家父皇发问之后,朱标这才让随从将手里捧着的地球仪送到了朱元璋的面前。 “父皇,您上次不是说有些好奇这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吗?这是儿臣让楚泽要绘制的整个世界的简略模样。” “您请看呃,总体来说的话形状是个球,不过楚泽说这个球是扁的。原本儿臣以为,我们是在这个球的正上方来的.结果楚泽说我们的大明大概在这儿。” “这些涂成蓝色的部分是大海。” “哦?这一大块都是咱们的大明吗?如果是这么看的话,我大明疆域还是挺辽阔的嘛!” “父皇,您误会了,这一大块是亚洲大陆.我们的大明,在这个角落里” “啥?咱大明就这么拳头大点儿啊?” “.” 本来朱元璋听到朱标说,这是楚泽绘制的全世界的大致样貌的时候。 他还满心好奇的打量着随从手中捧着的圆球来的。 但是当知道,自己的大明,居然只在这个球上,占据了少的可怜的一小块地盘的时候。 朱元璋的心里顿时就有些不是滋味的起来。 这未免.也太小了点儿啊. 而随后,老朱看似随意的转动了一下随从捧着的地球仪。 看着那些没有图上颜色的区域,他的呼吸竟逐渐的有些急促了起来。 “标儿啊你说,这么大的地方都是空着的,是不是多少有些浪费了啊!要是给咱的话,咱的百姓能种出来多少粮食哦” “你说是不是?” 今日第二更送到! (本章完) 第135章:来来,标啊,跟我学两句国粹! 这么大的地方都是空着的? 朱标在听到朱元璋说出这话的时候,他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但是随后,他便明白了他父皇这言外之意了。 作为一个帝王,纵然是开国之帝,又有谁不想开疆拓土,成就一番丰功伟业? 尤其是朱元璋这种本就满心野望之人。 人就是这样,当你看到眼前的一座高山的时候,你爬到一半多一些,你就会举得。 自己好像已经很厉害了,适当的休息一下似乎也没什么了。 但是,当伱发现,原来自己面对的不是一座高山,在你正在攀爬的高山之后,还有更多高山的时候。 这个时候,你就会觉得,自己似乎才刚开始出发。 现在的朱元璋就差不多是这样的想法。 世界还如此之大,而他的大明如此之小。 他的子孙还如此之多. 将来这么点儿地方,怎么可能够子孙后代分啊? “咱现在突然有些认可楚泽这个家伙了,他一开始就知道世界有如此辽阔,所以才会让咱将子孙外封出去。” “这么多的土地,就这么空着实在太浪费了啊。” 一个小小的地球仪,却让朱元璋的心再次加速跳动了起来。 这种感觉,是当初打天下时候才出现过的时候。 而现在,他感觉自己似乎还能再打一次天下。 “父皇..虽然天地辽阔,但是儿臣觉得还是徐徐图之为好。尤其是太过遥远的地方,咱们也不了解地形和气候。” “贪功冒进,这可是兵家大忌啊!父皇,这一点可是您亲自告诉儿子的,您可不能” “嗨!标儿你瞎操心什么啊,咱怎么可能贪功冒进、父皇上年纪了,也打不动了。今后还得看你们兄弟几人的了。” 看到骤然有些紧张起来的朱标,朱元璋赶紧的出言安抚了一句。 热血虽在翻涌,但是老朱却也不会上头。 一辈子小心谨慎过来的他,总想着能为儿孙安排好一切。 事实上他也正是这么做的。 只不过楚泽的突然出现,却几乎是打破了他的一切安排。 他想让朱标变的强势,变的能和他一样,统御下属,让八方畏惧。 但是却间接的逼死了朱标。 想为朱允文安排好托孤之臣,结果搞出来了三个怨种,上位没几年,直接把皇位都给玩丢了。 想让朱家的皇室子孙戍卫边疆、结果最终朱允炆上位之后,第一件事,同时也是唯一一件事就是削藩。 而后朱棣上位,还是削藩。 他想要加强皇权集中,所以设计了一盘大棋,想要废除宰相制度。 事实上,他应该也是成功了的。 但是却又间接的造就了内阁这个直接架空皇权的存在。 虽然说他出于好心安排好了一切,但事实却证明,他所安排的一切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好心所做之事却皆弄巧成拙。 可以说楚泽的出现,直接或是间接的给朱元璋带来了莫大的打击。 所以此时的他也慢慢的看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今后的天下,他这个当爹的安排再多,终究都是瞎忙活。 还不如趁着自己如今猛虎余威犹在,为儿子们保驾护航。 与其什么都给他们安排好,还不如让他们自己学着去安排。 “标儿,咱知道你对楚泽这家伙极为看重,但是咱还是要劝你一句,此人善用则利器也,但若是发现自己控制不了他了,那么也需要当断则断。” “切记,不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去主导你。否则,咱不知道后果会是什么样的。” “这一点,你一定要铭记在心。” 朱元璋有些语重心长的对朱标嘱咐了一句之后,却发现朱标脸上依旧是笑意盈盈的。 “父皇放心吧,儿臣又不是傻子,楚泽这种人,光是用强权是困不住他的。况且,儿臣也就这么一个朋友,能好好相处的情况下,儿臣还是希望能好好相处的。” “楚泽虽然有一些野心,儿臣也能察觉的到。但是他所谋划的,却于大明有利,于朝廷有利。” “父皇时常教导儿臣,切记不可忘本,要以民为重。儿臣觉得,儿臣在这一点上,可能做的并没有楚泽好。至少,儿臣从来没有想过,要在民间开设学校。” “儿臣也没有想过,以一城为实验,对比天下周边,不断寻求改变以利民的想法。” “儿臣对楚泽也只有两个要求,一,不滥用职权,欺压百姓。二,不伤我大明国本。除此之外,儿臣就不会强求他。”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却不常有。儿臣自知不是千里马,但也希望能做一次伯乐。” “在此事之上,还请父皇让儿臣任性一次。” 面对神色平静,语气却极为坚定的朱标。 朱元璋最终也没有说一句重话。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默默的摇了摇头。 算是默许了朱标的意见。 不过随后,他看着朱标的随从摆在他书桌之上的那个地球仪时。 眉头却不由的又皱了起来。 “这家伙画的这地形轮廓,看着也一点儿都不准啊?咱大明的边境什么时候这么歪七扭八的了。什么时候咱得让人重新给咱画一个准确的。而且还得有准确地形的球出来。” “这看着未免也太丑了” 对于转过身去喃喃自语的朱元璋,朱标看着自家老父亲的背影,他眼中满是感激的恭敬行了一礼后,也带着人默默的离开了。 他知道,他父皇从来都是一个不擅长妥协的人。 但是如今,他父皇却在短时间之内,就像是直接变了一个人一般。 这一切,并不是因为楚泽,而是因为他父亲对他们这些孩子们的爱。 而返回东宫的路上,朱标才刚到门口,就正好遇见了从试验场那边过来,继续给朱雄英上课的楚泽。 两人相见后,仅仅只是相视一笑,并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相互笑着点了点头。 “来,给你个东西。” “这是什么?” 在两人并肩而行,朝着东宫中走去的途中,楚泽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块肥皂,顺手丢给了朱标。 而朱标接过他丢来的东西之后,也没有多看,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便直接放进了衣袖中的暗袋。 楚泽给的,收着就是了。 “这个是肥皂,用来洗澡,洗衣服什么的。你今后传闻是得了背痈。徐达老帅也有这病。” “这个病灶在你们这个时代,几乎是没办法治疗的。你如今得了没我不清楚,不过不管得没得,今后多注意一下卫生,天气炎热的时候,不行少穿点儿背痈用我们的话来说,就是细菌感染造成的。” “你们衣服穿太厚了,容易出汗,衣服上也容易滋生细菌。” “呃等一下,细菌是什么?” “.” 本来还想跟朱标科普一下背痈这个病的来源和造成原因的,但朱标突然一句细菌是什么,直接给楚泽搞的不知道如何说下去才好。 怎么去解释细菌嘞 “你可以理解为一种无处不在,但是咱们又看不见的毒吧..这么说,你大致能理解一些。当然,实际上他们也并不是毒,算是生物,和咱们人一样,是有生命的,你理解为虫子也行。” “哦那你继续。” 本来楚泽说细菌是一种毒的时候,朱标还稍微能接受一些的,但当他说理解为虫子也可以的时候。 朱标顿时就感觉有些膈应了起来。 这无处不在的虫子 光是这么一想,朱标就感觉自己后背一阵发麻。 “背痈的染病一般是出现在免疫力低下,也就是身体不好的人身上,还有一种是卫生情况很差的人身上。” “这两种情况比较常见,我也不知道你具体算是哪一种,所以让你父皇少给你一些压力的同时,你也注重一下卫生。” “我不是学医的,这玩意儿具体怎么治,我自己心里也没数。” “这肥皂在制作的过程中,我加入了少许的硫磺粉、当然了,主要是怕加多不行。你先拿去洗洗衣服,或者洗洗手臂,小腿之类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反应。” “比如刺痛或者是长疹子之类的,我自己试了是没反应的,不过你自己也先试试,别到时候搞过敏了就麻烦了。” “先试个三五天,要是没事,我到时候让人多给你送一些过来。雄英他们的衣服,或者洗澡的时候,都用一下这个来洗。” “还有就是,平时洗澡勤快点,尤其是热天的时候,至少两天洗一次,如果出汗严重了,就一天洗一次。” 朱标听着楚泽在耳边喋喋不休的叮嘱,听着听着的,他却突然咧嘴笑了起来。 并且在楚泽有些意外的目光注视下,朱标居然伸手轻轻在他肩膀上锤了一下。 “我突然发现,你这家伙居然还挺贴切的啊!什么都给安排的妥妥当当的。谢了啊。” 看着自己被朱标锤了一拳的地方,楚泽突然在朱标的目光注视之下,一脸嫌弃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并且一脸拽拽的说道。 “哎谁让我这人生来就责任心强呐?你又是个不省心的主,不看着你点儿,万一你突然就死给我看,那我多尴尬的啊!” “可惜你不是女的,不然你要是感动至极,还能以身相许一下。” “哎,甚是可惜啊如果你要是实在感觉心中亏欠我太多,有些过意不去的话,要不你现场给我唱个征服咋样?” “滚” 本来心中还有些感动的朱标,看着楚泽这一脸欠揍的表情后,他毫不客气的从口中蹦出了一个滚字。 随后想了想,还学着楚泽的样子,右手拳头紧握,然后对着楚泽默默的竖起了一个中指。 “我靠,你这学的还挺快的啊!来来,我再教你几句国粹咋样?来,跟我学一个万用语气词,用拼音发音,wo卧、cao槽!” 看着又开始耍宝的楚泽,朱标直接满脸嫌弃的加快了脚步。 快步的朝着自己处理政务的大殿走去。 而楚泽则是踏上了另一条道路,准备前往学本堂,给两个小家伙上课。 而在两人临分开之前,朱标却猛然回过头,一脸警惕的看着楚泽。 语气中也不由带上了几分警告之意。 “楚泽,你给雄英他们上课就上课,可不能教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那个什么卧槽的,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你要是瞎教,我到时候跟你没完哈!” “呃你咬我?” “你” 本来想着警告一下楚泽,别给小孩子带坏了的。 结果朱标的警告换来的,却是一个大大的中指,以及楚泽那傲娇的背影。 看着身影消失在转角处的楚泽,朱标却是噗嗤一笑。 因为总的只有两个学生,所以教导起来进度其实很快。 楚泽在完成授业之后,给两个小家伙布置了作业,然后便直接离开了皇宫。 他如今的生活算起来还是挺规律的。 每天上班,下班,回家搞发明..或者说回家研究还原后世的发明。 这种两点一线,几乎成定局一样的生活方式,对于楚泽来说其实还是挺好的。 忙碌的生活,让他不至于去胡思乱想。 但是今天,他才刚离开皇宫大门,就看到先前被朱棣忽悠走的朱桢和大忽悠朱棣这两人百无聊赖的坐在马车上。 而马车,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停在了皇宫门前。 当看到楚泽出来之后,这两家伙直接麻溜的一阵小跑就来到了楚泽的面前。 “楚泽,我们选好地方了啊。城外不足三里地,那地方是一片土石地,地下都是大石头,基本没法种粮食。” “地势也还算平坦的,边上不远就是河。你跟着过去看看,那地方能不能建你说的弹药生产线呗?” “半仙,你帮着我们看看呗!那地方边上不远,还是一块毒盐山矿。周围杂草都长不大的。你帮着看看,要是合适的话,我们就把地方给买下来。然后要怎么建,您给掌掌眼,我来负责建造啊!” 短短的一个下午不见,楚泽竟莫名的感觉,此时的朱桢好像对于这弹药生产厂的事情,比朱棣还要着急了起来。 看来这一路上,朱棣这家伙给他的好弟弟画了不少的大饼啊。 看朱桢这样子,明显是都直接吃撑了 (本章完) 第136章:有功名者可免赋税?又一个坑人玩意儿! “其实去看场地这种事情,我觉得完全不用着急的啊..” 略在颠簸的马车之上,楚泽在朱棣和朱桢这两兄弟的半绑架之下,成功的上了他们的贼车。 而看着兴致高昂,甚至是有些兴奋过头的朱棣两兄弟,楚泽默默的伸手按压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你们两个混蛋,好歹等我吃顿饭不行吗?” 晚饭都还没吃的楚泽,此时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 然而对此,朱棣只是无所谓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过少吃一顿饭而已,问题不大的,我和老六不也是今天一个下午都没吃饭啊。走走走,马上要到城门口了,出城之后的路可能有些不好走。” 本来就有些心情郁闷的楚泽,听到朱棣这句话之后,他顿时有想杀了这两个混蛋的心。 你们没吃,难道就不能让我先吃了啊? 当马车离开南京城的城门之后,楚泽这才真正的意识到,朱棣说的有些不好走,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凹凸不平的路面,马车每前进一米,都至少要跳跃四五下。 好几次,坐在马车夹板上的楚泽,甚至差点儿因为颠簸被直接甩下去。 等好不容易到了地方的时候,楚泽感觉自己整个人似乎都要散架了一样。 “下次我再也不跟你们一起出来了,就算是打死伱们我都不来了..” 刚一到地方,楚泽从马车上下来后,直接一屁股就坐在了草地上。 浑身的肌肉因为过度的颠簸,导致他随便动一下,浑身都一阵的酸痛。 “你这身体不行啊!你看,咱们都是一起坐马车过来的。我跟老六就一点事儿都没有。” “要不这样吧,明天跟我一起到军营里去训练,最多半个月,你身体肯定能比现在强壮的多了。咋样,去不去啊?” “滚” 看着从马车上跳下来之后,满脸皆是幸灾乐祸之意的朱棣,楚泽顺手的抓起边上的土块就直接朝着对方丢了过去。 然而只可惜他此时浑身疼的就好像是一口气跑了十公里一样。 手上丢出去的土块完全没有杀伤力,被朱棣轻而易举的就给躲了过去。 “好了好了,我和老六选的地方就在前面一些,还让人在那边清理了一块地方,并且提前做了烤羊腿。走,一起过去先吃东西去。” “算你还多少有点儿良心,知道给我整点儿吃的.” 被朱棣从地上搀扶起来之后,众人带着大量的侍卫一边朝前走,楚泽也一边观察起了四周。 地面上到处都是裸露的巨大石块,而周围的杂草都显得有些枯黄。 光是一看就知道是营养不良。 这地方,的确是不合适作为种植粮食土地。 而周围地形也还勉强算得上是平整,不用花多少功夫就能打下一个结实的地基。 对比四周的话,这里地势也偏高一些,如果河水涨潮,这个位置也不容易被淹没。 在观察了一下四周之后,楚泽也不由的点了点头。 如果在这里建造子弹的制造场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毕竟这边也就只需要架设锅炉和冲压的设备。 临近河边,而这条河的水流量看着也不小。 只需要造一排水车,就能用水力代替人力。 “怎么样,咱们挑选的这个位置还合适吧?今天我跟老六跑遍了这方圆十几的上下游。唯独这个地方是最合适的,而且你看见那旁边那座山包了吗?” “那一片山都是毒盐矿脉,毒盐矿存在的地方,周围基本上都不适合用来种作物,所以我们在这个地方建弹药生产场的话,基本上也不会打扰到百姓的耕种!” “这地方简直就是为我们量身打造的。” 朱棣在发现楚泽时不时的点点头之后,也开始吹嘘起了自己的大功劳。 虽然这家伙说话的时候多少有点欠揍,但不得不说他挑选的这个地方的确很不错。 不过比起他们挑选的场地来说,让楚泽更为好奇的是朱棣口中的毒盐矿山。 “你的意思是那边那一片山都是盐矿咯?” 看到楚泽指向他们所选的场地不远处的一座山包之后,朱棣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随后转过身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们已经让人去大致的勘察过了、那片山包周围也就只长了一些蕨麻,鸭初之类的灌木,而且还病怏怏的,这种状况一看就知道这是一片毒盐矿山了。” 但听到朱棣这肯定的话语之后,楚泽的眼睛却不由的微微眯了起来。 矿盐矿脉啊! 他怎么把这玩意儿给忘了 “置办场地的时候,把那片山包也拿下来。” “不是.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想把那些毒盐当成是食盐拿去贩卖吧!” “不行的,这件事是绝对不行的。要是让父皇和大哥知道的话,我和四哥都吃不了兜着走。” 当听到楚泽要让他们拿下那一片毒盐矿脉的时候,朱棣有些惊骇的看着楚泽,皱着眉头想要确定一下他是不是说错话了。 而一旁的朱桢此时则直接疯狂的摇起了头。 他私下组建一个商队,要是被他父皇知道的话,顶多也就是挨一顿揍。 可要是他敢把这要人命的毒盐当做是食盐拿出去出售的话。 他父皇要是知道了,说不定一气之下真有可能把他直接给活活打死! 所以这事儿,绝对是不能做的。 尤其是,毒盐拿去当做食盐出售的话、百姓们又不是傻的。 只要尝一下就能尝出味道的差异了。 干这种事,那完全就是吃力不讨好的蠢事儿。 他可不干。 “这东西可是宝山,你们之所以称它是毒盐,那是因为你们不会操作而已。” “这矿盐可是好东西,这里能有这么一座近乎露天的小盐矿..这简直就是一座金山好不好。” “让人去搞几块儿带回去。回头我教你们怎么弄。” “要是早知道这里有一片盐矿的话.” 楚泽原本想说,要是早知道这儿有一片盐矿的话,朱棣先前也就不需要再为钱去发愁了,直接把这片盐矿拿下,然后直接把盐矿开采出来去换钱。 别说一座弹药场了,就算是十个也能建起来了啊! 但是他这话说到一半,却又发现貌似此时说这种话又有些不太合适。 毕竟人家朱桢都已经入局了,这种时候这么说,这不是纯恶心他啊? 所以楚泽说到一半之后,赶紧的强行扭转了一下自己后面的话。 “要早知道这儿有一片盐矿,我就叫你大哥给我提前弄一些回去,我好把矿盐给弄出来了。” “到时候有矿盐作为经济收入,我试验场地那边的经费也不至于逐渐紧张了啊!” 话锋一转之后,楚泽还不忘看了一眼边上的朱棣和朱桢。 “话说大明朝不是一直都在恢复生产吗?怎么你大哥那边财政还紧张起来了啊?我这些日子虽然的确是挥金如土了些。但也不至于供养不起我这点儿消耗吧?” 听到楚泽问起这些税收上的事情后,朱棣直接摊了摊手。 这种事,问他简直就是白问。 他本身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自然也就很少去关心这些事。 而一旁的朱桢,比起满脑子都是打仗的朱棣来说,也就要稍微的靠谱了一些。 他微微犹豫了一下之后,这才开口说道。 “主要还是父皇为了鼓励读书人考取功名,让天下学子都可为我大明所用。所以便设下了规矩,但凡身上有功名在身者,都可以不用缴纳赋税,不用服徭役。” “本来一开始还没什么的,但是近些年来,朝廷的赋税有明显的下降的趋势,虽然很少、但是却很明显。” “而最近几年,各地多灾,国库基本上都在忙着出钱赈灾。这才导致大哥那边略显紧张了起来。” “.” 当楚泽听完了朱桢的话之后,他一时间竟有些无语了起来。 身上有功名在身者,皆可免除赋税,免除徭役. 这事儿,他居然给忘记了! 被朱桢这么一提起之后,他这才想起了老朱这又一坑死人的规矩。 身上有功名者,可免除赋税。 这一条读书人的特权,可以说完全就是扯上扯的事情。 尤其是在明朝时期 朝廷大肆鼓励民间寒士如考科举。 然后这些人考取了功名之后,所需要经历的第一件人生大事,就是被人抢婿! 没错,就是抢。 字面意思的抢。 很多富商豪绅,都会安排人去放榜的地方等着,一旦知道谁考取了功名,那就会第一时间把这个人抢回家,然后拜堂成亲。 造成这样现象的根本原因,并不是考取功名的人多么受有钱人的看好和追捧。 而是因为,如果家中出了一位有功名在身的女婿的话,就可以把大量的田地都归在他的名下。 从而合法且合理的免除这些土地的赋税。 所以这也就造成了两个问题的诞生。 第一种,因为这些富商豪强们的看重和抢夺,导致用功名的人,身份和地位都逐渐被吹捧的越来越高。 几乎是完全的凌驾于了其他职业之上太多了。 而第二种问题,就是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土地,都并入了这些有功名之身的人名下。 免除的赋税越来越多,朝廷能收上来的赋税也就越来越少。 而一旦朝廷国库出现空虚,那么最有可能出现的事情就是增加赋税。 而增加的这些赋税,也就被分摊到了那些原本老老实实交税的人手中。 这些人一旦发现种地一年,甚至都不够交税的时候。 就会低价的出售掉土地,然后沦为佃户。 而这些土地,自然最终也是落到了那些本身就不用交税的人手中了。 这么一搞下来,朝廷能收上来的税收越来越少,而真正的百姓却越来越穷. 这也算是为何最后,大明的皇帝甚至需要向大臣们下跪,求他们出钱支援大明军队的原因之一了。 因为土地和钱财,最终都落到了这些人的手里。 “楚泽,你这是又想起什么事儿了吗?” 看着楚泽越来越皱紧的眉头,朱棣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一般。 赶紧的开口询问了一句。 而他这么一问,也算是打断了楚泽的思路。 “没什么了,先吃东西,然后观察一下四周,我顺带看看要如何设计这边的水力系统。然后咱们就先回去吧。” 见楚泽不说,朱棣也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兴趣了。 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就算告诉他也没用,反而只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既然楚泽不说,那也就说明,这事儿他处理不了。 如今的朱棣,可以说是直接放飞自我了。 大明境内的事情,他是一样不操心。 反正,上有他父皇盯着,下有他大哥和楚泽操心。 他完全沾不上边。 朱棣此时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他到了封地之后,要怎么打,要怎么样才能最快速度的,让自己的封地有起色。 让那些尚且还并未分封出去的兄弟们羡慕嫉妒。 简单的吃过东西之后,朱棣兄弟二人便和楚泽仔细的观察起了周围的环境。 并且楚泽还直接从马车中拿出了画板和随身携带的铅笔。 一边查看,还不忘一边画起了草图。 整个过程倒也还是还算快的。 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所有工作也都基本收尾了。 当然了,这也就是最初的草图。 之后具体要如何架设水车,并且将水力转换成可控动力,这就要下一些功夫了。 勘察工作基本上完成之后,楚泽也再次踏上了那被他视为噩梦一般的马车。 来回两趟颠簸,差点儿没要了他的命 原本说好了回到家之后,他要教朱棣他们如何将矿盐制作到可食用状态,以及蒸馏法提炼植物精油方法的他。 一下马车,直接就变卦了。 黑着脸将还想赖着不走的兄弟两人赶走之后。 楚泽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家中。 本想着泡个热水澡解解乏的,但是泡着泡着的,他却直接昏昏沉沉的在浴桶当中睡了过去。 这一夜,楚泽总感觉自己很累.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压着他似的。 然而昏昏沉沉中,他却也懒得去在意这些了。 只不过,他倒是做了一个挺美好的梦的。 (本章完) 第137章:为大明续命两百年?为何要续命? 清晨。 飞鸟和昆虫们的啼鸣编织出了一曲令人心情愉悦的醒神曲。 揉了揉略微有些发酸的臂膀,楚泽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 而每天一睁眼,就看到几个侍女已经准备好了今天替换的衣物和洗漱用品等等。 这小半个月下来,他也差不多已经习惯了有人伺候的迂腐生活。 厚颜无耻的举着小白旗站起身,张开臂膀任由侍女们在自己身上一阵倒腾。 “老爷,胡相国再次命人送来了请柬。” 当楚泽神清气爽的来到客厅的时候,又一份请柬直接摆在了他的面前。 而邀请人也依旧是胡惟庸。 邀请的理由,也依旧是娶小妾。 看着仆从递上来的请柬,楚泽眼神也不由微微眯了起来。 第一次送来请柬可以说是试探,但是这才一天的时间,就迫不及待的送来了第二次请柬。 这可就已经不是试探,而是在示威了啊! “命人回他一句,我已经收到请柬了,会去一趟的。” 看着摆在桌面上的请柬,楚泽嘴角微微笑了笑之后,直接让仆从前去回话去了。 而他自己,则是将桌上的请柬塞进衣袖当中。 随后起身准备前往皇宫。 两点一线的生活稳定,但是又不失一种乐趣。 尤其是试验场,随着人员的投入和实验次数的增加。 几乎每天都能有所收获。 最为直观的就是,楚泽想要做的双筒猎枪的雏形基本已经完成了。 而且不仅如此,因为弹簧的出现,他甚至已经让人开始尝试制作多发法式的霰弹枪了。 他只需要说出一个原理以及运作方式,那些工匠们就会顺着他的思路,不断的尝试和探索下去。 虽然进度缓慢,但是架不住人多,尝试的方向也多。 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法忽视的。 尤其是,当给他们源源不断的材料去造,并且只要成功一次,就能拿到他平日半年都赚不到的奖金的情况下。 而楚泽的试验场当中,除了各式各样的武器或者化学品之外,他还组织了大批经验丰富的老农,在试验场中分割出来一片地方,让他们试着去做土法化肥,堆肥发酵等等的工作。 农业、科技,军事. 只要是楚泽能想起来的,都会安排人去尝试,在一次次失败中总结教训、积累经验。 当然了,进度稍慢一些的,也就是那些方士们的阵型了。 别的组实验失败了,顶多就是材料浪费了,时间浪费了。 而他们这边,有些一个搞不好,小命就搞没了。 所以这边失败的成本最高,同时也是最缺人手的。 当楚泽在一群随从的带领下朝着皇宫出发的时候。 他人刚到皇宫门口,就看到了一脸笑意盈盈的朱樉居然已经在皇宫门口等着他了。 “楚泽先生,您来的正好。不好让我在这儿等您,说是您来了的话,让您直接过去一趟。” “哦?你父皇” 楚泽看着明显很早就已经在这儿等候的朱樉,他微微沉吟了一下之后。 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后直接跟上了朱樉的步伐。 而当楚泽来到朱元璋面前的时候,却发现今天的老朱似乎格外的悠闲。 手拿着小剪刀,在专心的修剪着一排小风景树。 时不时的还退后几步,歪着脑袋大量一下的。 看上去极为的清闲和自在。 “陛下今天好兴致啊!” “你想说咱闲你就直接说,别拍那些有的没的马屁。咱这人耳根子硬,听不来软话。” 楚泽看着朱元璋在闲庭信步的样子,他很是自然的随口打了个招呼。 而然他话才刚一出口,朱元璋的有些深沉的声音便直接给他怼了过来。 而后,老朱放下了手中的小剪刀之后,直接转过身,眼神中满是嫌弃的看了看楚泽。 “怎么,伱还学会客气了?要坐就自己坐下,要喝茶就自己倒。你别指望咱伺候你。” 朱元璋说罢,直接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而楚泽听到他这话之后,嘿嘿一笑,也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朱元璋的面前。 并且直接伸手便拿过了他面前摆放着的茶壶,给自己也倒了杯茶,默默的喝了起来。 “我说你小子是真不怕死,还是单纯的就是不知道敬畏啊?在咱面前还这么放得开的。有时候咱真想直接给你小子斩了算了。一看到你就来气的.” 看着还真就一点儿都不客气的楚泽,朱元璋有些无奈的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而楚泽对于老朱的这些抱怨之言,却完全没有当回事儿的意思。 只是默默的将手上的茶杯放了下来,然后直勾勾的盯着朱元璋,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小子,咱今天找你过来,主要是想着给你小子说句谢谢的。标儿那边,你多费心了。” 在楚泽的目光注视之下,朱元璋虽是有些不太情愿,但最终却还是开口了。 “有些东西,咱们这些人懂的没你多,你那个肥皂什么的咱也让人试了一下,洗过之后的衣服和身上,确实感觉很舒服。” “虽然咱也不知道你做的这些事儿到底有没有用,但是至少也得谢你一声。” “标儿是咱这下半辈子的指望了。有他在,咱的大明江山就不至于太早的坍塌。” “小子,你这段时间也辛苦了。你明理暗里干的那些事儿,咱都看在眼里。虽然你小子绝对也有自己的私心,但是至少你现在为止,没干过对不起咱大明的事儿。” 对于朱元璋的这些话,楚泽都只是听听,并没有做任何的表态。 目光一如既往的看着朱元璋,等待着他之后的重点。 今天特意的将自己叫来,楚泽可不相信,他就是为了来跟自己说两声谢谢的。 这可不是老朱的行事风格。 “你小子一直这么看着咱干嘛?你倒是说句话呀” “呃陛下,要不咱有什么事儿直接说呗?我试验场那边其实挺忙的,要是没啥事儿,谢什么的就不用多说了。来点实际的,赏点钱啥的呗,或者整个好看的波斯美人什么的。” “算了,你还是闭嘴吧。” 本来想着自己一个人就这么干说挺不得劲儿的,想着让楚泽也搭搭话。 结果这家伙一开口,朱元璋顿时就有一些后悔了。 他这一开口,朱元璋甚至想叫人把他嘴缝上。 “再也不想跟你小子绕弯子了。既然你也说了,罢免宰相制度这件事很明显是行不通的,咱如今也算是想开了,既然折腾不动了,那就不折腾了。” “当初咱放纵胡惟庸,为的就是能撤除宰相制度,如今既然这件事做不下去了,那么这个位置,他也该挪出来了。” 在楚泽的面前,朱元璋也没有任何的遮掩,将自己原本的计划,直接了当的就摆在了他的面前。 毕竟这些事情,楚泽按理来说也都是知道的。 有时候朱元璋虽然很不喜欢跟楚泽交谈,但他却不得不承认在楚泽面前,他说话的时候都放松了很多。 毕竟在这家伙面前,他基本上没有秘密。 “胡惟庸的确不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他能力很不错,野心也很强。只可惜终究也就那样了…” “不过,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陛下您可别告诉我,打算让我去接他位置哈!” 楚泽在听到朱元璋提起胡为庸的事情之后,他也很自然的跟着点了点头。 胡惟庸这人睚眦必报,并且看不清形势。 自认为能跟老朱抗衡,这应该就是他这一辈子做过的最愚蠢的自我评价了。 说的不好听点,这就是心里没点逼数。 “让你坐上宰相之位?你还真看得上自己啊…咱现在一直在限制你,结果你小子整天都还在教导标儿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咱要是把你放在宰相的位置上,那还不乱了天了?” “咱让你过来,是想听听你小子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宰相人选的。” “当然了,除了你自己。” … 在听到朱元璋并不是想把自己推上宰相之位后,楚泽也是重重的松了口气。 这唯一上过一次朝,还在朝堂上睡着了。 这要是让他多来几次,怕不得,直接搞得神经衰弱了。 只不过,当听到朱元璋居然想让他推荐一个合适的宰相人选的时候。 楚泽却有些皱眉的看向了老朱。 “陛下您这是在试探我吗?想看看我会不会把自己比较看好的人推上去,然后跟胡惟庸一样拉帮结伙?” “咱没你想的这么狭隘,只不过是先前一直以来的计划都是直接除掉胡惟庸,然后撤除宰相之位,所以压根就没有注意谁能继任这个问题。” “而现在,咱也不得不再考虑这件事了。你小子对后世的名人应该都挺了解的才对吧。你直接给咱推荐一个合适的人选。” … 让我给你推荐一个合适的宰相人选? 我上那儿去给你推荐啊? 洪武年间,该出名的差不多都让你给宰了。 加上胡惟庸之事以后,便也再也没有宰相这个职位了。 之后那个还有什么能在宰相位置上出名的人啊? 额…貌似还真有一个。 黑衣宰相,姚广孝! 不过,这家伙是永乐的人,他估计也不会来当朱元璋的宰相。 “怎么?看你这样子很为难吗?” 朱元璋看着一时间脸色有一些阴晴不定的楚泽,他眉头不由微微一皱。 “你可别告诉咱胡惟庸之后,咱这大明就连个能人都没有了哈?” 一想到这个可能朱元璋的脸更加的黑了起来。 而楚泽听到他这番推测之后,也赶紧的摆了摆手 “那都不至于,厉害的人还是很多的,只是吧…能让我记住的不多。” “那你说说,你都去记住了谁!” 在听到并不是说胡惟庸之后,大明连个人才都出不来了后,朱元璋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而面对他的这个问题,楚泽也,略微沉吟了一下。 “比较出名的,而且擅长内政这方面的人嘛…永乐手下有一批人叫三杨,这三个应该是顶级内政人手了。” “在他们之后,还有力挽狂澜,为大明续命两百年的于少保。” “再往后的,说了就没什么价值了。” “至于其他的,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毕竟从您这儿就把宰相这个职位给断了,之后能人想出头也没那么容易了。” “不过吧,我的建议是要不陛下您还是自己挑选一下的好。毕竟我能记住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额…别想你干嘛用这种目光看着我啊?” 原本听到朱元璋的询问之后,楚泽也不过是顺口的将自己比较熟悉的人说了出来。 然而当他说完之后,刚一抬头,却发现朱元璋用一种极为怪异的神色死死的盯着他 这时的楚泽还没反应过来咋回事。 面对朱元璋的目光压迫,他下意识的询问了一句。 “为大明续命两百年…” 看着还有些茫然的楚泽,朱元璋一字一句的将他刚才说的话,其中的一段复述了一遍。 而当朱元璋提起这句话时,楚泽也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貌似说了一些不太该说的东西… “哈哈…那什么,陛下您别当真,这也就是个传言哈…这什么来的,额…要没什么事儿,要不我先走了?” 自知说漏嘴了的楚泽,站起身就想开溜了。 然而他才刚站起来,就发现朱元璋的手已经不着痕迹的摸上了一旁的剪刀。 “你现在有两条路可以选,第一把话给咱说清楚了,这为大明续命两百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也说了吗。咱的大明总的也只传了两百多年,这其中两百年还是别人给续上的…” “这件事,咱觉得你还是给咱说清楚比较合适一些。” “至于第二个选择,你可以继续装傻充愣,然后咱现在也可以放你走。” “不过嘛…” 朱元璋说话间,手中的剪刀无意识的开合了几下。 而他的目光却有些不怀好意的看向了楚泽的下腰位置。 “咱听说你晚上睡觉睡得挺死的,把侍女拉在怀里抱了一晚上,居然也就只是抱着。” “你说你睡觉这么沉,万一不小心家里进个贼什么的,多不好啊!” 朱元璋说话间,手中的剪刀缓缓的将一根,先前修剪下来的树枝拦腰剪断了。 看着那掉落在地上的树枝,楚泽竟莫名的感觉自己下身一凉… (本章完) 第138章:不好啦,陛下被气晕过去了! 剪刀、落在地上的树枝,还有老朱脸上那阴恻恻的表情。 这三样东西凑一起之后。 楚泽只感觉自己今天要是想开溜,多半老朱也不会拦着他。 但是他溜了之后,却依旧还是要面对这件事的。 尤其是,他身边的那些人,还都是老朱给安排的。 就他昨晚上抱着侍女睡了一晚上 我去!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啊? 脑海中一阵头脑风暴的楚泽,此时突然回味过来朱元璋先前所说的那些话之后。 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为啥自己昨晚上睡觉,总感觉身上压着东西,早上起来还觉得累得慌。 感情是因为自己昨天居然把侍女抱了一晚上 就是不知道抱的是谁了。 原本想入非非的楚泽,目光再一次的落到了朱元璋手中的剪刀之上后。 他脸色顿时一僵。 “陛下,这事儿咱慢慢说,细细的说,这本来也不是啥不能说的事情不是。” “那个.你给剪刀先放下行不,看了心里甚得慌。” 于少保力挽狂澜这事儿,其实说起来吧,还得是得益于明堡宗的一波犀利操作。 而这事儿,楚泽如今都一直没说出来,主要的也还是因为 这事儿要是说了,他有些担心老朱会血压飙升,而朱棣这么刚硬的人,这事儿他要是知道了。 怕是得气的自绝子嗣. 结果好巧不巧的,他刚才一个不小心,还给说漏嘴了。 见了个鬼的。 “你能这么想,咱心里自然也是很高兴的了。毕竟咱们父子之间,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不是。先坐下,和义父好好说道说道,这为我大明续命两百年的奇人。” “当然了。我大明为何要续命,这件事,你也给义父好好的说。” 看着作出了选择的楚泽,老朱也笑盈盈的将手中的剪刀放下了。 然而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却依旧是格外的阴森。 楚泽此时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的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这好好的推荐人才这种事,他直接说一句不知道不就好了嘛. 这嘴欠的。 果然,祸从口出啊。 永乐哎,不是我要坑伱的啊,你要原谅我 “咳咳,那个啥,陛下您大致想要从什么地方开始听起啊?” “你觉得呢?” “好吧,那咱们从头开始吧大致得从你们家老四开始说起了。永乐当朝之后,您好大孙儿朱高炽负责监国、永乐嘞开始了北伐” “当然了,这里的北伐,主要打的不是北元了,而是北元的前身,鞑靼部!” “他们差不多是同宗的。” “北元在您死之前,已经让蓝玉带军,直接给打灭了。蓝玉也就此一战封神,成就名将之身,虽然后来让您给宰了” “咱真的不想听咱什么时候死,也不想听咱死之前干了什么!咱现在想听.” “哎哎..陛下别急,这事儿真得从您死这里开始说起,这个于少保,名为于谦。您死这一年,他正好出生.” “.” 朱元璋此时是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他本就没有多好的养气功夫,被楚泽这么一顿胡扯的之后,他感觉自己现在就有些想要先收拾一顿这家伙的想法了。 不过楚泽似乎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于是赶紧的继续说道。 “永乐当朝后,多次北征,甚至当皇帝的时间还没有当将军的时间长。就在他执政期间,于谦金榜高中了。成功入了大明朝堂。” “之后嘛,永乐嘎了、他们家老大,朱高炽继位,不过也就七八个月,他们家老大也嘎了。” “你刚才说多久?” “七八个月啊。朱高炽在位时差也就是七八个月,就上去溜达了一圈,然后就嘎了。” “好吧,你接着说。” 当听说朱高炽继位仅仅只有七八个月的时间时,老朱差点儿一口气没喘上来,人直接晕死过去。 朱高炽虽然是老四家的,但是好歹也是自家亲孙儿啊! 这才继位几天就没了. 不过随后他很快就缓过劲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 “陛下,您也不用这幅表情,朱高炽的话,他和标差不多,而且甚至比标还狠。他在位监国期间,永乐基本不在,他虽然是太子,说是继位没多久,但是基本和皇帝没啥区别的。” “永乐能每回都出去浪,还不是他这个好大儿给他后方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不然他打锤子哦。” “朱高炽嘎了之后” “你能不能换个词,别总是嘎了嘎了的。咱听着心里不是味儿。” “陛下,您别打岔啊!” “行行行,嘎了就嘎了。你继续” 朱元璋有些烦闷的给自己倒了杯茶,结果茶水喝到口中之后,此时的他却感觉浑身都不得劲儿。 干脆一口吐掉口中的茶水,让人送了一壶酒来。 而楚泽则依旧不急不缓的说着自己的事情。 他现在是能拖一秒拖一秒.. 这,可能是他能为永乐做的最后一点事儿了。 剩下的,也就是祈祷了。 “朱高炽嘎了之后,他儿子就继位了,也就是我以前跟你们说过的,大明六边形战士,宣宗朱瞻基。” “永乐对他这孙儿是偏爱到了骨子里的。从小就一直带在身边,文化上,请的是最好的老师。军事上,直接自己亲手带着。” “在这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教导之下,这位宣宗是真做到了文可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地步。” “可以说,大明皇帝之中,能出其左右的罕见之极。” 本来心情还极为郁闷的朱元璋,在听到楚泽对自己这个曾孙居然给出如此高的评价之后。 他也不由眼中泛起了好奇之色。 这得是何等人才,才能当得起这文可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评价啊! 他老朱家能出如此大才,这也算是天佑,天佑啊。 然而他高兴还不过一秒,楚泽的声音就再次响了起来。 “真可惜,以前我也说过,这位六边形战士啥都好,就是命短了一些。他在位十年整,然后就嘎了。” “.” 人生虽说不一定会一帆风顺,但是想今天这么大起大落的。 老朱是真感觉自己有些遭不住了。 脑瓜子那是一阵嗡嗡的。 原本好不容易听到点高兴的事儿,结果高兴不过三秒.. “说于少保..你再这个嘎了,那个嘎了的,咱真想嘎了你了!周围人听着,一会儿咱要是喊着要杀了这个小子的你们谁也不许阻拦他。让他跑能跑掉,就让他去。” “如果跑不掉,就算他倒霉。” 刚说完六边形战士的事儿,楚泽本想接着往下说的,但没想到朱元璋却突然捂着头来了,整出来这么一句。 而他这话一出口,顿时就搞得他一时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了。 缓过气儿来之后的朱元璋,看着又不说话了的楚泽。 他这才摆了摆手,示意对方继续,自己还顶得住。 见他如此说之后,楚泽这才试探性的再次开口道。 “就宣宗嘎.驾崩,是驾崩了之后,因为他走的太过突然了,年纪不到四十就突然暴毙了。两个皇子都还年幼、” “之后按照惯例的,您的嫡大曾曾孙儿,朱祁镇成功继承皇位,这位被后世亲切的称为大明战神。” “因为他的祖父和父亲,都曾经御驾亲征,并且打的鞑靼部等北方部族瑟瑟发抖的。于是他也想要证明一下自己,上位之后他也率大军北伐。” “这一战,直接就载入了史册,大明战神之名由此而来。” “他带着举国精锐,与北方各族在土木堡开战了,一战,歼灭五十万、从而一战成名。” 楚泽说的是天花乱坠的,但是朱元璋此时却听的是满头雾水。 大明战神,听上去如此神气的称号,外加上那光一听就令人热血沸腾的战绩。 一战歼灭五十万大军啊! 这可是五十万大军啊. 就算是五十万头猪,也不可能在一战的时间全数杀完啊。 莫非这又是他们老朱家的一代奇才不成? 还是说,敌军都乱了阵脚了? 又或者,用了水攻这种大范围杀伤的技巧? 还是说,后世的子孙们,也研发出来了什么威力十足,并且可以迅速杀敌的武器? 这一个个的疑问在朱元璋的脑海中环绕,他终究有些想不明白,究竟要如何才能一战歼灭敌军五十万! 不过随后他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你说的这一战成名的大明战神,歼灭了敌军五十万之众。那,他带了多少大军啊?你可别告诉我、他带兵两百万哈!” 是的,朱元璋发现自己忽略了自家出兵多少这个问题了? 在他看来要全歼敌军五十万之众,如此庞大的斩杀数,至少也需要三倍以上的兵力才有可能完成。 带兵百万出征这哪是去打仗的,这简直就是去败家的啊! 而听到朱元璋的这个疑问之后,楚泽却不动声色的默默挪了挪脚步。 “陛下,我想你可能误会了这里我说的一战歼灭五十万大军,歼灭的是咱大明的大军.这位大明战神,出征的时候带兵号称五十万,然后..被人一战给歼灭了。” “而且因为这一战,大明国内精锐尽失,北方部族趁机南下。” “对了,但是带队的皇帝朱祁镇兵败之后被俘,北方瓦剌部族的人,还把他压在了阵前,让他下令让守城士兵开城门。” “然后他同意了。所以也因此得名,叫门天子。” “对了,永乐朝的时候,永乐迁都北京,将北京作为国门,天子亲自镇守国门,所以也就有了那句: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传世佳话。” “不过他估计没想到,他曾孙子能混个叫门天子的称号。” “之后嘛就是这位于少保的高光时刻了。因为北方部族南下入侵,当时作为国都的北京首当其冲的迎来了敌人的进攻。” “土木堡一战,朝中实力强盛的武将几乎死伤殆尽,于谦临危受命,镇守国都,在北京城外,与北方部族展开了厮杀。” “并且在叫门天子叫门时,他直接回绝了对方,强势的拉开了战况。” “在于谦的努力之下,成功将敌人击退。而叫门天子,也就一同被俘虏回了北部。” “几百年来,他曾祖父是第一个封狼居胥的皇帝,而他是第一个被封狼居胥的皇帝.又名,瓦剌留学生。” “之后,因为国不可一日无君,所以于谦等人又庸立了朱祁镇的弟弟朱祁钰为帝。知道这事儿之后,瓦剌便直接放了朱祁镇回来夺权,妄图引发内乱。” “而朱祁钰也短命,没多久就不行了。叫门天子发动夺门之变,成功再次登基。而他登基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曾经力挽狂澜的于谦给斩了。” “也因为他忙着杀于谦,忘记废除他弟的帝号了,所以,他在位期间,很短的一段时间内,大明是有两位名义上的皇帝的。” “之后反应过来,他又给他弟嘎了。” “于谦的名句之一的话: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这基本,就是于谦简短的一生.哎哎,陛下,陛下哎!赶紧叫御医啊!陛下晕倒啦赶紧来人,把太子叫来,暂时不要通知皇后,先通知太子过来。” 原本说完一切之后的楚泽都转身就想开溜的了。 然而他人还没站起来,坐在他对面的朱元璋脸色一阵青红相交之后。 双眼一翻,整个人居然直挺挺的倒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了。 这一变故,给楚泽都直接吓懵逼了。 他赶紧的呼唤起了周围的侍卫和随从们。 并且让人去通知太子朱标赶紧过来。 而二虎此时眼疾手快的将朱元璋从桌面上给扶了起来。 随后,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对面也同样满脸焦急的楚泽。 刚才他全程就在旁边,自然也是知道,楚泽并未对陛下有任何不敬之举了。 只是,现在这家伙居然直接给陛下气晕过去了 “赶紧按照先生说的去做,先不要告诉皇后娘娘,派人立刻去告知太子殿下此事,让其前来主持大局。” 二虎作为朱元璋身边的近卫,他此时说话自然是好使的了。 侍卫们在听了他的命令之后,这才赶紧的忙活了起来。 找御医的找御医,找太子的找太子。 可以说,这一下子,整个皇宫直接乱套了。 “先生,还请留步。陛下未曾醒来,我不敢放您离去。还请见谅。” 在楚泽想要偷偷摸摸的开溜的时候,二虎却直接拦在了他的面前。 并且毕恭毕敬的对着他行了一礼。 然而楚泽看着晕过去的老朱,他心中此时正是一万头羊驼再狂奔了。 这下,要完犊子了 求个月票啊!马上破千了啊!大大们,来一个啊! (本章完) 第139章:朱重八,你怕不是想造反了啊? “燕王你这是怎么回事?今天怎么感觉你一直都心不在焉的?” 应天府城外的训练场之中,原本正在训练近身格斗的朱棣一个恍惚,直接被对面的蓝玉将手中的木剑架在了脖子之上。 而一旁观战的徐达此时却眉头紧皱。 这一个上午的时间,朱棣的表现简直可以说糟糕透顶。 “你不会以为作为一个将领,近身战这一项能力对伱来说有些多余的吧?我很明确的告诉你。战场至上风云莫测、战机随时可能会发生改变。” “上一刻也许你还在大营中指点江山,下一刻你很可能就已经陷入了敌人的包围。” “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纵然你是皇子,敌人也不会对你有任何的优待。近身厮杀,是一个军人永远也无法避免的事情。” “你最好给我打起精神来!” 望着再一次被蓝玉两招放倒的朱棣,徐达是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站起身来到朱棣的面前,语气极为严厉的训斥了起来。 自从他从这座军营开始,他就不是皇子、也不是自己的女婿,他只是自己手下的一个兵,如今的每一项训练都是为了他将来能在战场上更好的活下去。 所以纵然地上躺着的是如今大明的四皇子,徐达也丝毫没有给对方一丁点儿的面子。 现在的艰苦,将来他到了战场上自然会记住的。 “岳父..” “这里没有你的岳父,叫我大帅或者将军!” “将军,我..我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感觉身后阴策策的..我总是觉得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朱棣再次被训斥之后,躺在地上的他,有些迷茫的朝着大营入口的方向看了过去。 冥冥之中,他感觉今天会有什么事情要来似的。 而就在朱棣看向大营入口的方向的时候,就看到一身蓝色锦衣的二虎骑着快马朝着这边疾驰而来。 当看到对方的时候,徐达等人也不由起身朝着他看去。 二虎可是陛下的近卫,而如今他这么急匆匆朝着这边跑过来。 这显然是陛下有令要他亲自来送了啊! “燕王殿下,陛下急召,命您即刻随我进宫面圣。” 果然 当二虎骑着快马,来到朱棣等人面前的时候。 他直接一个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 快步跑到朱棣面前后,面色有些焦急的宣读了朱元璋的口谕。 “我父皇的命令吗?就只是急召了我一人入宫吗?” 朱棣在听到二虎传达的命令之后,心中那一丝不好的预感越发的强烈了起来。 他的直觉告诉他,今天这一趟,他坚决不能去。 但是事实却又在不断的提醒他,他父皇召见,他要是敢不去,那事情可就大了。 所以在看到二虎传达了命令之后,转身就想离去的背影,他最终还是忍不住的询问了一句。 而二虎此时已经翻身上马了,只不过回过头看着朱棣那茫然的表情之后。 他最终还是又加了一句。 “陛下的旨意是.先召您入宫,一个时辰之后,再召见中山王进宫面圣不过,您最好一起过去。” 二虎说完之后,也不给朱棣继续发问的机会,直接调转马头,朝着皇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作为今天所有事情从头到尾的见证者,自然知道陛下今天召见燕王进宫是所为何事了。 可以说,之所以要让中山王徐达在一个时辰之后入宫,大概率,就是要趁着这一个时辰..好好的收拾一顿燕王了。 毕竟,今天陛下可是被气的不轻。 “最好一起过去?” 看着远去的二虎的背影,朱棣有些喃喃自语的嘀咕了一句。 而一旁的徐达,此时也是眉头死死的皱在了一起。 陛下明明召见了他和燕王。 但是为何非要隔着一个时辰的时间? 而二虎却又让朱棣最好是和他一起过去. 这里面到底是有什么事儿? “还傻愣着干什么?收拾快马,立刻进宫。” 在朱棣还在犯迷糊的时候,徐达直接推搡了他一下。 随后让人立刻送来了两匹快马。 虽然有些想不明白陛下如此安排的意义,但是徐达最终还是决定,跟着朱棣走这一遭。 而与此同时的皇宫之中。 朱标和楚泽正守在朱元璋的寝宫之外。 此时的朱标,脸色黑的跟块炭一样。 而坐在他对面的楚泽则满脸都是讪笑 “你怎么还好意思笑得出来的啊.光靠着一张嘴,硬是把父皇给说晕过去了。你呀你.” “当时的情况我刚才也跟你说了,我也没办法呀,你父皇非要问,我不说..你看看这剪刀,万一你父皇真让人趁着我睡着把我给阉了,我咋办啊?” “那那你就不能委婉一点?” “我已经很委婉了,但他让我说的事情本身就很离谱啊!我跟你父皇说完了明堡宗的战绩之后,他自己都想了好半天。” “结果他也没想出来,如何才能一战全歼五十万人。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敌军有两百万大军那你让我还怎么委婉啊?” “.” 虽然说楚泽说的很有道理,事实的确有些离谱。 甚至朱标自己在听了楚泽的解释之后,也都是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五十万大军对战,一个被打残了的瓦剌部. 在朱标看来,随便往大营里面栓条狗,这一战也能打赢才对的。 而用朱元璋的话来说,就算是五十万头猪,也不可能一战被人杀光。 然而从楚泽那有些无奈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 如此离谱的事,却是的的确确的发生过的。 最让朱标头大的是:叫门天子,大明战神,瓦剌留学生,二登之帝 这一个个的称号下来,直接给他都整麻了。 但是相比之下,楚泽直接把朱元璋气晕过去这事儿也好不到哪去。 然而现在让朱标头疼的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父皇人是醒过来了,但明显气是还没消呐。 而现在还叫人去给老四找来了。 这叫老四来干嘛的,朱标就算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可是,在朱标看来,这一顿揍老四不该挨啊! 毕竟,那都是曾孙的事儿了。 那时候老四人都已经躺在皇陵了。 “还好朱祁镇没有活在咱们这个时代啊.不然以父皇的脾气,绝对会直接活活掐死他.而且就算是母后来了也不一定能拦得住。” “哎你别光干坐着呀!赶紧想想办法,这老四一会儿要是来了、估计得被打死。” “嗨,太子你这话说的,他要是敢不来,更惨” “说的也是..不是,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啊?总不能就这么看着老四挨揍啊。” “要不,咱回避一下,看不到就好了。” “.” 在朱标满目愁容的时候。 一身练功服都没来得及换下来的朱棣,已经带着徐达急送送的朝着这边赶了过来。 而当看到在他父皇寝宫之前等候的朱标和楚泽的时候,朱棣这才一脸急切的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大哥,楚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听说,今天急召了御医啊?父皇怎么样了。到底怎么回事?” “太子殿下,陛下是否身体不适?” 朱棣刚一上前,就万分急切的询问起了朱元璋的状况。 他和徐达一路疾驰入宫,路上自然也是找人打听过了的。 今天太医院的人都朝着他父皇的寝宫跑。 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焦急之下,朱棣此时也顾不上自己突然被急召而来的事情了。 一心只想先知道他父皇的情况。 “老四放心吧。父皇只是有些急火攻心,一时间气血不畅,所以才晕过去了而已,此时父皇已经醒了,正在里面休息呐..” 朱标看着满脸担忧的朱棣,他越发的有些不舍了起来。 这要是让朱棣这个时候进去,他父皇床边的藤条能直接打断. “那个.楚泽,如果我让老四去我那儿躲躲或者,干脆去母后那儿躲着的话你说这事儿能不能过去啊?” “呃我看够呛!” “不是?我躲?我为什么要躲啊?我没干什么啊!” 听着自家大哥与楚泽的对话,本来刚听说自家父皇并无大碍的朱棣,刚松的一口气,顿时又给提了起来。 这怎么好像好像他要倒霉了一样啊? “永乐啊那个什么,我对不起你,这次真是我对不起你..那什么..以后兄弟我绝对不多嘴了,你也别怪我。” 听到朱棣的询问之后,楚泽顿时有些尴尬了起来,今天的事情九成九的责任基本上都在他身上。 他要是不说漏嘴的话,今天啥事儿都没有。 但现在的情况是,已经说漏嘴了 “你?我去!你不会是又提起我了吧?” “嗯。” “我我掐死你啊.你这扫把星,乌鸦嘴!你一天闲着没事儿的” 当朱棣听说,这次又是因为楚泽提了他,然后才导致了后续的一切的时候。 朱棣差点儿也两眼一黑,人直接就给晕了过去。 好家伙,今天搞这么大的阵仗,居然都是因为楚泽这张嘴. 而且,貌似看现在的样子。 楚泽闯祸了,祸貌似还都落他头上去了。 郁闷之下,朱棣跳起身就朝着楚泽这边扑了过来。 然而他都还没抓住楚泽,他父皇寝宫的大门却猛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大殿的门刚一打开,大殿外的几人便看到了手持一根二指粗的藤条,满脸阴沉的站在大殿门前的朱元璋。 当看到这一幕时,本来还想去抓楚泽的朱棣顿时就吓的腿肚子都开始发抖了起来。 而朱标见状,也是赶紧的扑了上去,伸手就扶住了朱元璋。 楚泽此时是最识趣的,给朱棣投去了一个你保重的眼神之后,人悄悄的就退到了一旁,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就老朱此时这脸色,要说他突然兴致来了,给自己来上那么几下,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啊! “逆子,你给咱过来跪下!” “父皇息怒,父皇息怒啊!此事也不能全怪老四啊.父皇您息怒,别伤了身子就不划算了啊。” “标儿你给咱让开,咱今天非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畜生不可。你说说你,谋反就谋反吧。称帝就称帝吧.都养出来了个什么败家玩意儿?” “五十万大军,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你这混账..咱今天不抽你一顿,咱..咱这气消不下去了都!” “哎哎..徐叔,徐叔您赶紧帮忙啊!父皇,您别动气啊这都后人的事儿了,而且这事儿发生的时候,老四人都在皇陵躺了不知道多久了。您也不能怪他啊!” “陛下陛下,您息怒息怒啊!这燕王毕竟都这么大的人了,咱们有话好好说,何必伤了和气啊.陛下,您先把藤条放下,别一会儿伤了太子啊!太子身子骨弱,可经不起折腾啊!” “徐达你让开,咱今天非打死这逆子不可!” 原本在朱元璋走出大殿的那一刻,朱棣看着自家父皇那黑的宛如锅底一般的脸色时就知道。 今天估计是要大事不妙了。 然而,他却不敢升起丝毫逃走的念头。 面对暴怒的朱元璋,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跪在地上,然后等着藤条往自己身上抽了。 而看着这是真动了肝火的朱元璋,朱标和徐达也是赶紧的上前阻拦了起来。 只不过面对暴怒的朱元璋,徐达和朱标也不敢真下重手去拉。 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直接把身子挡在朱元璋的面前,以免朱棣真就挨了藤条。 而看着现场乱做一团的场景。 楚泽默默的来到了朱棣的边上,然后把朱棣先给扶了起来。 随后他也跟着附和了一句。 “陛下,其实这事儿真不能怪永乐,他甚至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了这要是抽他一顿,不合适啊!” “你还好意思说,你也给咱等着,你们两一个都跑不了,今天咱正好一起抽了。标儿你快让开,别伤着你。天德,你别拦着咱,咱今天非打死这两个倒霉玩意儿!” “.” 楚泽看着老朱那恨不得要吃人的表情,他也没想到,自己就随口说了句公道话,结果.. 这火貌似也烧他身上来了。 而就在朱标和徐达都有些要拉不住的时候,一声厉喝却突然从一旁响了起来。 “朱重八!你干什么呐你!要造反了啊!” 当这一声厉喝响起后,原本还乱做一团的场面,顿时就像是被人按了空格键一般。 老朱不闹腾了,而朱标等人也不拉了。 众人都极为有默契的默默停下了动作,然后乖乖的站到了一边。 随后,马皇后皱着眉头从一旁走了过来。 直接一把就夺过了朱元璋手中的藤条,然后直接就给扔地上了。 深夜档到来! (本章完) 第140章:这事儿我纯冤枉啊!陛下先威胁我的! 突然赶来的马皇后,可以说只是一出场,就直接压制住了这一大帮子的大男人。 就算是刚才还在喊打喊杀的朱元璋,此时也只是默默的扭头看向一边。 而马皇后扫视了一圈周围几人之后,有些怪罪的看了一眼众人。 随后抬脚走进了朱元璋的寝宫当中。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回头看了一眼。 而这一眼,让大殿之外站着的几人都不由自主的把腰杆子都绷直了几分。 “还在外面站着干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吗?赶紧进来” 马皇后发话之后,刚才叫的最欢的朱元璋,此时居然第一个动了起来。 抬脚就朝着大殿之中走去。 动作可谓是一气呵成,不带丝毫的拖泥带水的。 而看着朱元璋动了之后,朱标和徐达这才跟着抬脚朝着大殿之中走去。 楚泽这边刚想跟着进去,手臂却突然被一旁的朱棣给拉住了。 “楚泽,扶我一下,腿肚子有点儿发软了.” 听到朱棣这话之后,楚泽下意识的低下头看了看他的裤脚。 而楚泽的这个动作,自然也是落在了朱棣的眼中。 他先是跟着低头看了看,发现啥也没有之后。 随后他便恍然醒悟了过来。 “你看什么呐你.赶紧的扶我进去,一会儿父皇别又发火了.” “咳咳..没啥,我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尿裤子。别误会,没别的意思,就单纯好奇一下。” “伱这事儿咱没完,我早晚得掐死你。你就不能换个人坑啊。非死盯着我..” “这次真不是我坑你,你父皇先问起来的啊!” 众人全都走进大殿之后,马皇后直接就让人把大殿的大门给关上了。 而看着坐了一圈的这一大家子,马皇后此时满脸怪罪的看着朱元璋。 “朱重八,你说你这是又犯什么病了啊?一天到晚就知道喊打喊杀的!” “儿子不是你生出来的是不是?动不动就要打死这个,打死那个的。你都打死了,你看看到时候是谁哭!” “咱咱..” 被马皇后训斥的老朱,虽然很想放开反驳一下。 但是当他抬起头,目光和马皇后对视之后,下一秒却又有些躲闪的把头扭到一边去了。 只不过当看不到马皇后的表情之后,老朱脸上顿时就又硬气了起来。 “咱那是管教他,让他知道个好歹。咱没错!咱是皇帝,也是他爹,还就不能揍他了?老子揍儿子,天经地义!” 朱元璋语气此时可以说极为的强硬,然而在说完这些话之后,他的目光却小心的偷偷大量了一下马皇后。 当发现马皇后依旧死死的盯着他的时候,他却赶紧心虚的又将视线扭到了一边。 “你这么硬气,说话的时候怎么不看着我啊?” “咱可不是怕你哈。” “我也没说你怕我啊!” 被马皇后几句话说的脸色有些自在的朱元璋,此时干脆直接就选择了不说话了。 而老朱没了动静之后,马皇后也将视线看向了老老实实的坐成一排的朱标,楚泽,还有朱棣三人。 “你们三个,现在谁打算来跟我解释一下,这是又发生什么事儿了?” 面对马皇后的询问以及投来的目光,朱棣是第一个摇头的。 “母后,我全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召见来了之后,我就直接给跪下了。” 这话虽然说起来有些怂,甚至听着还有些小委屈的样子。 但是这也是朱棣如今能想到的最好回答勒 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自己是无辜的。 所以责任,所有错就算是自己的错,那也不是自己的错。 “行了,知道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了,你先坐着、标儿你来说说吧,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对着朱棣点了点头之后,马皇后的视线又看了看楚泽和朱标,随后她将视线最终还是定格在了朱标的身上。 虽然她如今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不用想也知道,这事儿多半是和楚泽搭边的了。 所以她并没有选择去问楚泽,而是将目标放在了朱标的身上。 “母后,这事儿总体的来说.” 朱标看了看对面坐着的徐达,随后又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座上的朱元璋。 在得到了他的眼神默许之后,朱标这才将整件事情原原本本的重述了一遍。 而当听到朱标对这件事情的重述之后,马皇后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然而坐在一边的徐达,此时却只能不断的端起茶杯喝茶,希望能借此来掩饰自己此时的尴尬处境。 太子朱标暴毙,朱棣造反称帝 这样的事情,真的是他可以听的啊? 虽然说徐达知道了楚泽穿越者的身份,但他却万万没想到、未来发生的事情竟如此的劲爆。 而当他听到朱标讲述的大明战神的光辉战绩时,徐达直接自己就把自己给噎着了。 那一个劲儿的咳嗽声,几乎成了整个大殿中的主旋律。 而其中最为不敢接受的,也就是朱棣本人了。 他眼神有些呆滞的看着楚泽,似乎是有一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一般。 沉默了半响之后,朱元璋的声音这才终于再次响了起来。 “妹子你听听你说他老四造反就造反吧,至少也得守住咱这大明基业,别干那种丢人现眼的事儿。” “前面听说老四之后造反当了皇帝,你看咱有什么反应吗?咱多说过他两句吗?咱压根就没在这件事情上怪罪过他。” “但是这次的事情不一样!老四你自己说说,咱该不该抽你?” “.” 听到自家父皇的声音在耳边盘旋了一阵之后,朱棣突然眼前一黑,人直接瘫在了椅子上。 “畜生.丢人现眼啊!五十万精锐,一朝被人歼灭..作为皇帝,居然还被人俘虏去了敌营。就算不说一死报国,以死明志!至少也不能为了自己的狗命,去让城池开门投降啊” “简直就是畜生啊” 此时的朱棣整个人都是麻木的,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嘴里则是不断的传出阵阵低声咒骂。 就算是朱元璋叫他,他都充耳不闻。 就光是看他那紧握的拳头,以及双目充血的神情就知道。 要是此时朱祁镇已经出生的话,他估计得立刻快马加鞭的赶回去活活掐死他。 不对,甚至朱棣感觉,如果是自己死后知道这些事的话,估计都能从棺材里跳出来,然后活活掐死他。 这已经不是有辱家风,败坏家门的事情了,这是把祖宗的脸都丢干净了。 “妹子,你看看他自己都气成这样了,咱揍他一顿难道不应该吗?” “二虎,把咱藤鞭取来。” “儿臣甘愿受罚.” 原本听一次就已经气得够受的朱元璋,这听了第二次之后,却依旧感觉是三神出窍,三尸暴跳的! 恼怒之下,他再次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见此情景,朱标和徐达也赶忙的想上前阻拦。 而朱棣则直接吧唧就跪在了地上。 一开始他觉得他父皇想抽他,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很委屈,但当听说了这些事之后,朱棣现在自己都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 这眼看着事态又要失控了,马皇后也不得不再次开口阻止了跃跃欲试的老朱。 “你取什么藤鞭啊?你抽老四一顿有什么用?那朱祁镇是老四一脉的不错,但是怎么了?你这个当爹的就没错了?老四还是你这一脉的呐!” “你怎么不抽自己一顿啊?” “啊!呃这..” 本来还跃跃欲试的朱元璋,在听到马皇后的这一番反问之后,他的动作顿时僵住了。 貌似这话说的好像还挺有道理。 那朱祁镇毕竟是老四的曾孙了,如果这都还要追究到老四身上。 那他这个曾祖父. 是不是也有连带责任? 此时在这大殿中,最尴尬的人估计也就是楚泽和徐达了。 看着这近乎变成闹剧的事儿,他们是哭笑不得的。 而此时,明显是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理亏的朱元璋,渐渐的也坐回了位置之上。 而朱棣也被朱标扶了起来。 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风波大概要结束了的时候,马皇后却将视线又看向了楚泽。 “楚泽,还有你的问题既然你都说了,未来是可以改变的。如今你已经在改变未来了,那么这些.这些原本能气死人的事情,你就不要再说了就是了,你这突然把一些如今已经不可能再发生的事又说出来.” “哎哎,皇后娘娘,这事儿可不能怪我啊!我真没想说这事儿的,当时是陛下问了我一点事,然后我不小心说漏了一丁点儿.本来我都已经改口了的,但是陛下说我要是不把这事说清楚,他就让我府上的侍女趁着我睡着的时候,把我给阉了.” “我我这是也没办法才说的啊!” 当听到马皇后开始说起自己的事情之后。 楚泽也是一脸的委屈。 那之前在见朱桢的时候,他都能把朱桢老丈人未来被老朱嘎了这事给隐瞒下来。 这大明战神的事,他其实压根就没想说的。 这要不是老朱用他兄弟的性命作威胁的话,他吃多了才说这些啊? 你看看说了这些之后,朱棣人直接给气傻了。 而老朱更是被气晕过去了。 而他自己有什么好处? 今天要不是马皇后不知道从哪儿听到消息,救场来得及时的话,他高低得挨顿揍的。 这种损人还不利不说,搞不好还得损己的事情,楚泽怎么可能去做? “还有这事儿!” “你小子别胡说八道,咱什么时候拿这种事情威胁过你了?你给他说清楚了.我告诉你,你小子这叫血口喷人知道吗?妹子,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啊!咱绝对不是那种人。他这是诬陷” 本来一直都还喊打喊杀的,朱元璋在听到楚泽提起他拿起剪刀威胁楚泽的这事儿之后。 整个人顿时就不淡定了,一下从椅子上蹦哒起来,然后情绪极为激动的指着楚泽。 然而下一秒,马皇后便直接拦在了楚泽的身前,将他给护在了身后。 “重八.” 面对马皇后那满是埋怨的目光,朱元璋身上的气势顿时弱了近一半。 他有些闪躲的看了看边上一直尽可能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徐达。 脸上的神色顿时就欢喜了起来。 然后,在马皇后那满是埋怨的目光注视之下,他快步的跑到了徐达身边。 一把拉起徐达的手,赶紧的就朝着外面走去。 “天德啊,事情的前因后果你也都听到了。这北元旧部一天不除,终究都是个祸害。” “你背上那痈子如何了?我听标儿说,楚泽这小子弄出来了一个叫什么硫磺皂的东西,说是用这个洗澡,洗衣服的话,会干净很多,说不定能扼制一下你背上那痈子。” “一会儿我让楚泽给你送些过去,你也试着用用。争取多活个一二十年的,咱两个老东西临走之前,把北方的那一片,全给平了。” “临死前,怎么说也得拉着他们垫背才行!” 徐达这边本来一直都在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的,但他却没想到,这种时候,他居然还是被朱元璋给逮了出来。 而听说楚泽弄出来的那什么硫磺皂的时候,徐达也是一阵的苦笑。 “陛下,我这痈子已经长成了.多半也是没啥办法的了。我顶多也就是再活个四五年了这事儿,咱可能帮不上你了。您看..要不让其他人试试吧。” “我这是真力不从心了,万一带着大军出去,有个什么闪失,你就是把我剁碎了,这罪过我也抵消不掉啊。” 今天听到的震撼人心的消息已经够多了。 徐达此时自然也知道,他就算想再装糊涂也装不下去的了。 有些事情终究还是得拿到明面上来说的。 所以他也没有丝毫遮掩的表明了,自己其实之前就知道了楚泽穿越者的身份的这件事。 并且,顺带的把自己的死期也大致的说了出来。 他对自己的状况,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数的。 五六年,这绝对就是他的极限了。 “天德你胡说八道什么呐?楚泽这小子不是还在嘛?让他想办法啊!楚泽.” “呃陛下,这事儿我真不一定有办法毕竟,他这病” “你你小子怎么是这样不行,那也不行的?你都还能干点儿什么?没出息的玩意儿。” “陛下,您这话听着,怎么感觉你是在找理由骂我啊?” “咱有吗?” “.” (本章完) 第155章:有些标签,贴上就撕不下来了。 “你这家伙,是真打算把人家当傻子了吗?” 楚泽离开了凌云阁之后,如约的来到了胡惟庸送他的宅院之中。 果不其然的,这一次,整个前厅中又一次摆放上了不少的宝贝。 而且相比上一次,这次摆放的东西,都是体积小,却价值连城的玩意儿。 甚至,楚泽还看到了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这种东西有钱都不一定能搞得到。 而这些,毫无疑问就是胡惟庸准备给楚泽,让他拿去打点秦王朱樉的东西了。 而面对这些稀罕玩意儿,楚泽也就只是看了看,随后就直接丢一边去了。 金钱的诱惑在于,你有了金钱之后,你就可以享受这个世界上各种花花绿绿的东西。 伱可以体验到寻常人穷其一生也无法想象到的至高享受! 也正是因为如此,金钱才会对人们充满了诱惑。 因为金钱,就等于至高无上的享受。 可是 对于一个后世之人来说,这个时代的东西,唯一能让楚泽动容的,估计也就是一勾栏听曲了。 毕竟你说骑马打猎,楚泽没啥兴趣。 宝马在楚泽看来,真不如宝马。 华贵的马车,依旧不如宝马。 山珍海味,如果他需要的话,他现在就能随意吃。 甚至牢底坐穿兽,他就算是当饭吃,也不会有谁说什么。 而除了这些.这个时代还有能让他动心的? 杀人取乐? 他楚泽又不是心理变态。 追求刺激? 还有什么比穿越之后,当一个幕后推手更加刺激的? 这可是在推动一个时代,推动一段历史啊! 这还不够刺激吗? 所以,钱财在楚泽眼中,并没有后世那么重要。 因为他此时所处的位身份已经不一样了。 这些东西,对楚泽来说也就是一种需要罢了。 将赃物分成两份,楚泽也就拿了容易变现或者是干脆就能直接使用的一部分。 其他的部分,他全都装上了马车,直接就大摇大摆的乔装一番。 拉着就前往了皇宫之中。 当朱标看到楚泽带来的这些东西的时候,他一时间甚至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短短的三天时间,楚泽这家伙就受了胡惟庸两次礼。 而且这两次礼,看上去还都不轻的样子。 这家伙,当真是肆无忌惮到已经无法无天了啊! “这些是用来贿赂秦王的,我就留下了容易变现或者直接可以花的部分,其他的都在这儿了。” “这边占大头居多,我就算是赚了跑腿费了。” “秦王还是戴罪之身,我就不给他了,直接送你这儿来充公了。” 面对正在清点财物时,脸上的表情越发怪异的朱标,楚泽全然没有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的。 朱标带着亲信钦点财务,而楚泽则是坐在他平日处理政务的桌子上,优哉游哉的喝着茶。 满脸不在乎的讲述着自己还截留了一份的事实。 “呵呵..老二要是知道这事儿,我估计他会好好谢谢你的。” 财务清点的差不多了之后,朱标这才回过头看了看楚泽。 然而他刚转过来,楚泽就给他递上了一杯茶。 “哎你别告诉他这事不就行了啊!” “说说吧,他贿赂老二想干嘛?” 朱标接过楚泽递过来的茶杯之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从自己的桌子上赶了下来。 顺势的顺手将被楚泽坐皱了的奏折压平。 之后才坐回了位置之上。 “还能干嘛啊、他也就是想让老二把那个户部贪墨的家伙从诏狱弄出来。” “估计是人在诏狱之中,他们没法下手,也没法打探消息,弄出来之后,大概率可能要被灭口。” 对于朱标的询问,楚泽也没有遮掩的意思,直接的说出来自己所知道的事情。 而且顺带的还和朱标提了一句。 “我之前还真不知道,这个朱涌,居然是朱亮祖的亲戚、这次胡惟庸找上我,他才提起了这事儿。” “永嘉侯朱亮祖?” 当朱标听到楚泽提起朱亮祖的名字时,他的眉头顿时一皱,随后带有几分疑惑的开口确定了一番。 而楚泽也顺势点了点头。 “对,就是这倒霉蛋。” “.” 本来还只是顺势一提的朱标,在听到楚泽对对方的这种称呼时。 他嘴角顿时抽搐了一下。 随后,直接放下茶杯,起身拉上楚泽就准备朝外走了。 不过才刚走出两步,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般,折返回来后,将桌上的一本奏折拿了抓起来,顺手的就丢到了楚泽的手里。 “这个你先看看,走吧,跟我去见父皇去。” “哎哎..你的奏折你给我看什么啊?你让我放下茶杯先啊” 皇宫内,后院中。 如今直接把自己放在了半退休状态下的朱元璋,整天没事除了瞎溜达之外,他最大的喜好,也就是陪着马皇后谈谈心,逗逗孙儿了。 牛痘实验已经进入了第三步了。 最多再有半个月就能彻底有结果,到时候老朱的一桩心事,也算是能暂时了却了。 而且一旦牛痘的事情有了一个结论之后,那么接下来,就是倭国的事了。 老朱可是反复的向楚泽确定过很多次了的,倭国的银矿含量,就算全力开采,也足够大明朝开采数百年的。 只要能拿下倭国,并且顺利的开采白银的话。 大明境内的宝钞问题就能顺理成章的解决掉。 而战事过后,如何安置倭国这个问题,朱元璋暂时也不想去操心了。 他打算把这些事情都全部交给朱标。 既然要放权,要锻炼朱标。 那就不能只是内部的问题,还有外部的事情,他也得让朱标去试着处理。 当然了,他会在一旁给上些许建议,但是最终的选择权他的决定交给朱标,让朱标自己站在皇帝的角度上,自己去定夺。 “重八,你最近脸上的笑容看着都多了不少啊。怎么,是又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吗?” 湖心亭中,正在指导朱雄英做作业,同时也是跟着朱雄英一起学习的马皇后在恍然间抬起头,就看到朱元璋满脸笑意的盯着她傻笑。 马皇后这才想起来,她都好半天没有搭理老朱了。 于是摸了摸朱雄英的小脑袋之后,她这才起身坐到了朱元璋的边上。 “妹子啊!咱在想咱现在也差不多算是退休了,你说.要不咱再要个孩子吧?” “你这老不羞.我都多大年纪了。一天到晚就知道胡说八道的.” 本来还想着搭理一下朱元璋的马皇后,一听他这话之后,顿时没好气的抬起手,在他肩膀上狠狠的抽了一下。 而挨了一巴掌的老朱,此时看着笑的有几分羞涩的马皇后,原本只是开个玩笑的他,此时却莫名的有些意动了起来。 这退休生活反正也无聊,要是真能在老来得子的话,岂不是人生一大美事啊? 而在老朱凑上去还想再调笑一番的时候,他们二老的身后却突然响起了一阵咳嗽声。 “咳咳..儿臣朱标,拜见父皇,拜见母后!” “那啥,楚泽拜见陛下,拜见干娘!” 这突然出现的朱标和楚泽,给本来就被老朱给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的马皇后,顿时整了个大尴尬。 身形略微有些慌张的从老朱旁边起开后,越想越觉得有些丢人的她,趁着朱标和楚泽视线看不到,抬起脚直接在老朱的小腿上踢了一下。 这一下子,给老朱疼的立刻龇牙咧嘴了起来。 “哎呀我这” “父皇,你没事儿吧?” “没没事儿,就这两天有点上火牙疼。” 看着明显是伸手去摸自己小腿,却依旧是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自己牙疼的朱元璋。 朱标和楚泽二人对视一眼之后,也都只是笑笑,算是看破不说破了。 腿上的疼痛感逐渐缓和了之后,朱元璋这才看向了楚泽与朱标二人。 随着朱元璋逐渐放权之后,很多事情都得朱标亲力亲为了。 虽然不累,但是却很消耗时间。 而楚泽就更不用说了,整天忙的不可开交的。 他们俩今天故意跑到这后宫来找他,想来也不是来交流感情的。 “你们俩如今也算得上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说吧今天要干嘛?” 朱元璋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多少带上了几分嫌弃的味道。 刚开始过退休生活的他,确实还真有些不太习惯。 每天无所事事的,显得格外的烦闷。 可是当逐渐习惯下来之后,老朱也发现,其实每天没啥事儿干,也还挺好的。 尤其是在他陪马皇后逗孙子的时间里,老朱是最不希望有人来打扰自己的。 “父皇,儿臣今天过来,主要是想让您看看这个的。” 对于自家父皇言语中的嫌弃,朱标自然也是能听得出来的了。 不过,今天的事情,他不来找朱元璋是不行的。 毕竟事关重大,暂时不是他这个太子可以完全处理的。 说话间,朱标从楚泽手里接过了奏折。 随后递给了朱元璋。 而朱元璋看到他们俩这番举动之后,眉头微微皱了皱。 显然对于朱标将奏折给楚泽看这事儿,多少有些不舒服。 观阅奏折,这是皇帝的事情啊. 这怎么能随便给人看? 不过随后朱元璋也就释然了。 反正给不给楚泽看,区别也不大。 这小子知道的事儿也不少了,不在乎这一星半点的。 而当朱元璋接过奏折之后,对于其中的内容,越看他眉头皱的越深。 “勾结倭寇、洗劫沿岸.然后假意剿灭倭寇前吃充军军饷,后吃沿岸百姓民脂民膏!勾结外贼该死!这就是咱的宰相这就是咱手下的骄兵悍将啊!” 朱元璋在看完了手中的奏折之后,他直接将其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说话的时候,脸上那阴狠的劲儿,让一旁的楚泽都不由感到一阵的后背发凉。 刚才的奏折,来的路上朱标也给他看过了。 其中大致的含义就是,胡惟庸的党羽勾结沿岸的倭寇,给这些倭寇沿岸的兵力部署详情之后,让这些倭寇专攻防守薄弱之处。 一旦攻占下来,就开始烧杀抢夺。 劫掠一番后,岸上的人以遭到倭寇袭击为由,开始调度兵甲。 士兵迁移,只要开拔,每一步都是钱。 这些人就可以从中大捞特捞。 然后,倭寇劫掠的钱财,还得分他们一份。 并且沿岸防御变动之后,他们再次给倭寇兵力部署详情,让这些海上的土匪再次攻击薄弱之处。 从而再次劫掠. 这样的里应外合之下,劳民伤财不说,还养肥外贼,祸害自家百姓。 如此丧尽天良之事,如今朱元璋却得知,居然是自家的宰相在背后撑腰. 这让朱元璋如何能不气? 如何能不愤怒! “这件事标儿你打算如何处理?” 在看完这份奏折之后,朱元璋真的是有些忍无可忍了。 胡惟庸一派,可以说已经是烂到了根上了去了。 如今朱元璋已经打消了废除宰相制的打算,那么在这种情况之下,处理胡惟庸的事情也就变得迫在眉睫了起来。 越拖的久,问题就越严重! “父皇,儿臣的意思是如今跨海作战之事迫在眉睫,如今这个时候,最好的情况是稳住胡惟庸,而非立刻动他。” “跨海作战之时,兵力部署自然会朝着沿海而动。” “到那时,我们如果买个破绽,顺势吸引倭寇袭击我沿海驻军薄弱之处,那还可一次大量杀伤这些流寇。” “并且顺势用此事,直接拿下胡惟庸一派。攻外的同时,安内!” “所有涉事之人,全数九族抄家,没收田地财务,判斩而后挑选涉事不深者,由藩王们求情,带去境外开拓。” 面对朱元璋的询问,朱标也丝毫没有含糊,眼神中同样充满了杀意。 胡惟庸这一派系所做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所能容忍的极限了。 勾结外敌,鱼肉屠戮本国之民. 如此已经不是草菅人命了,这是通敌叛国之罪。 罪该万死! 朱标的回答,可谓是让朱元璋原本躁动的心多了几分宽慰。 朱标能下狠心,这是朱元璋最乐意看到的事情。 “那你呐?你小子这次来是给我带了坏消息,还是好消息的?如果是坏消息,我建议你别说了。咱今天心情其实挺好的。” 在询问完了朱标之后,朱元璋也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楚泽。 而他这一开口,直接给楚泽整的有些不会了。 他今天没消息啊! “父皇您误会了,是儿臣带楚泽来的这次,是关于永嘉侯的事情。儿臣觉得,楚泽应该是有话说。” “我说啥啊我说.” “你直接说就是了,你都开口了,还用我说吗?” “.” 求个月票啊!大佬们,这个月小编想突破两千月票的啊! (本章完) 第156章:陛下还请有点儿逼数,莫要胡来, 我有话说? 我能有什么话说啊? 还你觉得我有话说的. 听到朱标的这话之后的楚泽,感觉自己似乎是沾染上了恶业一般。 而他在纳闷的时候,朱元璋也同样在死死的盯着他。 “朱亮祖他又怎么了?你直接说吧。” 而楚泽听到老朱这话之后,简短的将自己知道有关朱亮祖的事情大致的说了一遍。 当听到朱亮祖陷害忠良,鱼肉百姓的时候。 朱元璋这一次竟出奇的没有生气,反而神情越发的平静了起来。 而当知道他父子二人最终被他鞭死在大殿上的时候,朱元璋也并未有任何的动作。 似乎,自己已经看透了一切一般。 “哎骄兵悍将,最是难以管束,在战时,外敌面前,他们勇武,果敢。但是在太平年间,这些人却失去了约束,一个个自认为有战功在身,肆无忌惮,毫无顾忌” “难以约束,还无法劝导.哎..” 朱元璋这话说完之后,默默的叹息了一声。 有的时候,他其实也并不想这么做。 但可惜,这些昔日的手下,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本想与他们一同共享这太平盛世,奈何这一个个都不知道收敛。” 此时的朱元璋虽说说话时语气极为平静,但字里行间的杀伐之气却是丝毫不加以掩饰了。 而一旁的马皇后在听闻朱元璋这话之后,她虽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还是忍了下来。 她虽说心地善良,看不惯老朱肆意杀伐。 但凡事也分对错,若朱亮祖当真是罪有应得的,那马皇后必然不会阻止朱元璋, 不过,顾及到往日的情分,她会劝朱元璋给对方一个体面的死法。 这也就是她所能做的全部了。 此时的朱标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而楚泽则无所谓地在一旁耸了耸肩。 “陛下这话大致就是给你机会伱又不中用了。可以理解。” 明初的骄兵悍将危害有多大,楚泽大致也是清楚的。 而且这段时间以来,他也逐渐的理解了有些话的含义了。 共患难易,而共富贵难。 有的时候也并不都是当权者的错,共患难的时候,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 每个人一心朝着这个目标靠近。 然而当开始共富贵了,大家的目标却又改变了。 当权者需要维护自己的统治,需要让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天下逐渐走向兴盛。 然而追随者们,却一时间又扭转不过来自己的定位。 终究以为还是在共患难,未将这天下看作自己的一部分。 心中有小家,而无大家。 两者之间难免产生冲突和分歧。 “怎么看你这样子,是逐渐理解咱了?” 看着在一旁摊手的楚泽,朱元璋语气中略微带有几分调侃的问了他一句。 然而面对朱元璋的询问,楚泽也仅仅是摆了摆手。 “陛下莫要误会,我理解的是你处理这些骄兵悍将的事情。至少我并不会认为,你这是过河拆桥。” “不过,你的处理方式我却依旧还是不认可的。” “这些曾经的追随者,每一个都自认为自己有功,可以肆无忌惮。” “然而巧合的是,当看到昔日的同僚为您处理的时候,很多人压根就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的。” “相反他们会觉得是对方的功绩不够或是曾经得罪过你。而认为自己必然不会被处理。” “因为谁都会觉得他的功劳很大…” “尤其是陛下,你还发了免死铁卷这种扯淡的东西的情况下。” “杀一若不能警百,那么只能给你自身留下一个忘恩负义的标签。” … 楚泽的话说完之后,朱元璋也逐渐沉默了下来。 其实楚泽说的也正是他此时心中最头疼的事情。 杀鸡儆猴,主要起的就是一个震慑的作用。 但就如今的情况看来,这震慑的作用并不明显。 很多人在看到昔日同僚服诛之后,非但没有唇亡齿寒之意,反而还在一旁沾沾自喜。 “难道非要咱来一次杯酒释兵权?” “额…这就是您的事儿了,我对您唯一的建议就是,不必要的杀戮可以减免,毕竟您整个洪武执政年间,前后杀伐的官员都近十五万人…” “而被牵连致死者具体有多少压根就没法记。” “如此庞大的人口,若是全部打发去种地,每年收上来的粮食都能多一大笔的。” “而且,还要计算上这些人口,后续诞生下来的新生人口。” “在你们这个时代,人口就代表劳动力,就代表了粮食产能。” “凡事不一定只能杀是不是..” 当听到楚泽报出这个数字的时候,一旁的马皇后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洪武执政年间,居然死了这么多人. 这个数字,实在有些太过血淋淋了。 “重八,这件事,楚泽说的也是有道理的。杀人虽然是最快而且也最简单的解决办法,但你毕竟是一国之君,你杀伐的,也都是你的子民。” “不管是官员也罢,是旁系也罢,这些人都是你的子民。今后.凡事不一定非要用杀人来解决,或许还有其他的办法也说不定啊。” 马皇后在略微犹豫了片刻之后,也在一旁开口柔声劝说了起来。 杀人的确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掉问题,但是杀了这些人之后,却又能如何? 尤其是,无法达到震慑生者的目的的话,那么杀伐也就毫无价值可言了。 而朱标虽然也想开口劝说那么两句,但是他转念一想,楚泽和他母后都已经开口了,这个时候,他要是再开口的话。 反而显得自己父皇有些众叛亲离了。 所以朱标眼珠子一转,随后这才开口说道。 “其实这也不能怪父皇杀伐.毕竟政务本就已经繁忙,这些勋贵本就是跟着父皇一路生死与共的人,如今天下太平之后,他们非但不帮忙,反而在后面捣乱。” “父皇这得有多心寒啊!人气头上的时候,难免会失去一些理智的。” “父皇,您说对吧?” “对对对,你看看还是咱标儿好,咱标儿多理解咱的苦心!” 原本被马皇后和楚泽接连以这种类似于指责的方式谈话的朱元璋,心里本来是鼓着多大的一个包的。 毕竟他本身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错的,哪怕说他执政期杀了十几万人,那又怎么样? 既然能被他杀,那说明都是该死的人。 既然都是该死之人,难道杀他们有错吗? 一个完美的逻辑闭环,就这么诞生了。 而因为有了朱标为自己说话之后,老朱心情一下子也就开朗了不少。 再看向朱标的时候,那眼神都变的慈祥了。 “现在你们跟咱说这些都没啥用,咱现在不管事儿了知道吧?尤其是妹子你以后可不能再骂咱了,咱现在已经是接近退休的人了。” “楚泽你也是,你如果是有什么要说的,有什么要劝的,你去跟标儿讨论,不要跟咱说咱退居幕后这事儿,那还是你自己提出来的。你看看,咱现在不就接近退休了!” “你们要怎么处理,那是你们自己的事了。咱就给你们当个大旗,震慑一下宵小就是了。” “标儿,朱亮祖的事情,你自己按照一个皇帝该有的样子去处理,记住一点.你是储君,而在咱眼里,你现在就是皇帝。不要去顾及什么长辈情谊,估及什么我的旧臣之类的事情。” “一切以律法为准,以帝王之意为准。该杀的杀,该判的判。” “你只要知道一点,咱是支持你的就行了。” 有了朱标为自己说话之后,心情大好的朱元璋直接大手一挥,将所有的事情都甩给了朱标自己去处理去了。 并且说完这话之后,他还略带挑衅的对着身旁的马皇后,以及楚泽挑了挑眉。 你们不是都在劝咱少杀人吗? 哎,现在好了,咱直接不管事儿了。 你们这下总不能说咱不是了吧? 咱还就什么的不管,只要大致方向不出错,咱就这么坐镇后方。 看着朝堂风起云涌。 看着咱标儿制裁八方。 这下,事情和咱总没关系了吧! 看着这满脸嘚瑟的朱元璋,马皇后一时间也是让他给逗笑了。 “瞧瞧你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这么一脸的孩子气。你羞不羞啊!” “嘿嘿,标儿啊、咱打算带你母后出门去游山玩水一段时间,最近朝堂上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处理,能行不?” “啊?父皇.您这是要离宫啊?” “对啊,咱早就在这皇宫里呆腻了,现在反正也没咱什么事儿了,咱自然想带着你母后去到处走走了。咋的?你还不同意啊!” “不是.我只是担心父皇和母后的安危.而且” 当朱标听说自家父皇居然要带着母后离宫出门玩耍的时候,他有些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 生怕自己听错了一般。 而老朱看着儿子这一脸的不敢置信后,他还有些不乐意的嘟囔了一句。 “咱老早就说了,我要带你母后出去到处溜达了。咋的,咱现在出个门你也要管了啊?” 听到朱元璋这话之后,朱标顿时就语塞了。 这他还能说什么. 朱标没话说了,朱元璋又扭头看向了楚泽。 眼神中不由的带上了几分询问之意。 “你呐?” “呃我咋了?” “你有什么意见没有?别到时候咱要出发了,你再跑来鬼叫,扰了咱的兴致!你有啥意见的,赶紧给咱说,咱丑话说在前面。” 楚泽看着一本正经的询问自己是否对此事有意见的朱元璋。 他嘴角不由的抽搐了一下。 你问朱标的时候和声细语,喜笑颜开的。 到现在问我了,咬牙切齿,拳头捏得青筋暴起的,我就算真有意见,我这时候我敢开口嘛! 你个老双标怪! 在楚泽不知道如何接这话的时候,马皇后在桌子下面伸手轻轻的掐了一下朱元璋。 “重八,问话就好好问,你这搞得这么凶神恶煞的,楚泽哪敢开口啊” “孩子别怕,干娘给你撑腰,有什么话想说就直接说,你义父不会怎么样的。” 被马皇后这么一打岔,朱元璋也只能悻悻地放开了自己紧握的拳头。 不过他却依旧没忘记用眼神给楚泽递去了一个警告。 他这一趟出门,那是哄了他妹子好久,他妹子才给同意了的。 这要是楚泽三言两语就给把这事儿给否了的话,那好歹这小子得吃顿苦头! “对于陛下出巡这件事的话,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陛下您不是有锦衣卫嘛反正也都是出门,你就当是巡视一下各地好了,游山玩水的同时,让锦衣卫探查一下,然后去一些标志性的地方走走。” “看看您这天下的百姓,究竟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各地有什么缺陷,为何百姓安生,或者是为何百姓过的不好这些原因都可以总结一下。” “各地之后有什么需要的,完全可以回来之后,再做一下调整什么的。” 当听到楚泽开口之后,朱元璋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只要这小子不是从中捣乱,那就没事儿了。 至于他说的这些,就算楚泽不说,他也会这么做。 而楚泽在最后,却还不忘记加上了一句。 “陛下你出行的时候,就不要以帝王之礼出去了,不然各地一看你要来了,别的不说,假把式也得装一下.到时候看到的满是各地繁荣的假象的话,虽然陛下您心情是好了,但对于天下百姓而言却并不是什么好事。” “干娘身体不好,寻常的马车过于颠簸..长游的话,对身体不好,我这两天让试验场那边重新做一辆马车出来。到时候您出游的时候给用上。” “其他的,我就没啥意见了。” “算你小子识趣!” “重八!” 在楚泽的话说完之后,朱元璋直接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直接就开始赶人了。 现在儿子和义子都没意见了。 而该问的事情也问过了。 朱元璋自然不乐意他俩电灯泡在旁边了蹲着了。 而被驱赶的朱标和楚泽,此时也只能对视无言一笑,随后默默的行礼告退了。 不过在临走之前,楚泽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般。 猛然回头看向了朱元璋,随后一本正经的说道。 “陛下,最后说一句,干娘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要孩子了,会有生命危险的。” “所以,还请您别胡来!” 楚泽的话刚说完,一个茶壶直接就朝着他和朱标这边砸了过来。 这动静,吓的两人犹如屁股着火一般,撒了欢的就跑没影了。 求个月票,求个支持啊!不求,你们都不给月票了啊! (本章完) 第157章:当你成为威胁时,理由就不重要了! 自从二次收了胡惟庸的贿赂之后,楚泽忽然发现,自己如今的小金库其实还是挺强大的了。 有了钞能力加持之后,学校的建设开展的十分的顺利。 而土法水泥也如约造了出来。 虽然性能自然是不可能如现代水泥这么强大的,但是用来砌墙还是没有问题的。 有了资金投入之后,人工自然也不缺了。 那一整条贫民街的百姓,但凡是有劳动力的,都被楚泽直接雇佣了。 这个时代的匠人,虽然说地位排列起来是士农工商但是这种地位的排序也就是说说罢了。 很多匠人给人做工之后,甚至有些主顾鸡蛋里面挑骨头,直接就将工钱给抹了。 而楚泽这边,每天管饭不说,工钱七天一结,准时无比。 有了保障和信誉之后,工人们干起活来都格外的有劲儿。 学校的建设进展速度也是出奇的快。 而在城外,水力系统的架设也处于差不多的状况。 朱桢的商队带着大量的香皂和肥皂,香水等东西,开始四处奔走。 这些东西价格都十分昂贵,寻常百姓压根就舍不得买。 然而即便如此,朱桢这边的生意却依旧是一片大好。 因为平民百姓买不起,这也使得很多人将这几样东西,都看做是有钱人,有身份之人的象征。 加上应天府这种勋贵云集之地,由燕王妃,也就是徐达家长女徐妙云亲自下场为这些东西作宣传。 整个应天府的勋贵夫人,或是贵家千金,都几乎全部用上了香皂和香水。 甚至很多时候,女人们坐在一起,最大的乐趣也就是讨论对方用的什么味道的香水,什么味道的香皂。 潮流,在不知不觉间便形成了。 而这种潮流,也随着香皂和香水的扩散而逐渐越传越大。 在名人效应的带动下,整个应天府的名媛圈子里面出现了一种怪异的现象。 一皂难求! “在枪身的这个位置加装一个夹板、而这个夹板上,夹着燧石。大家现在应该都知道弹簧具有很好的拉伸力,用夹板夹着燧石、利用弹簧收缩时的力产生撞击,从而火星点燃引火药。” “这就是燧发枪的运行核心原理了。” “点火的时候因为没有明火,安全性比较可靠。加上我们如今用的是颗粒火药,填装起来也比较便利,加上燧石点火的安全性的话,基本上的战斗要求就可以满足下来了。” “大家最近都下点功夫,不用怕失败,但是也不能一直失败,要从失败中吸取教训,为何会失败。多思考。” “好了,大家都下去忙吧。” 试验场中,楚泽召集了一批本身技术过硬,而且头脑也算是灵活的工匠们。 细细的讲述了一番燧发枪的原理和结构之后,他便直接安排人下去制作去了。 底火的问题依旧还没有处理掉,眼看着一体化弹药暂时没戏唱了之后,楚泽也就开始退而求其次的让人研制起了燧发枪。 他虽然用毛笔作画,画的是牛头不对马嘴的。 但是用上了铅笔之后,至少画出来的图还是能看懂的。 有了图纸,有了运行原理之后,燧发枪的制作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当楚泽安排好了一切之后,也再次前往了学本堂上课去了。 因为老朱的横加干涉,搞的他现在的学生数几天的时间,直接暴涨到了四十多人的地步。 虽然学生多了之后,教导起来时难度增加了不少。 但是楚泽却也很高兴看到这样的变化。 学本堂中的都是这个时代的上层之人的子嗣。 而之后,楚泽外面的学校,教导的都是这个社会的底层。 上下两层都有了他所传播下去的种子之后,后续中层的人,慢慢的也就会跟着一同学习这些。 当楚泽结束了今天的课程,和朱标打了个招呼,打算返回家中的时候。 他人才刚出宫门,人就被他老丈人给拦了下来。 “楚泽啊!今天看来很忙啊。都这个点了才出来,走走,去叔家吃饭去咋样?” 楚泽在听到蓝玉的邀请之后,他低头看了看蓝玉的马车之下。 发现地上的坚果壳都堆积了不少了,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些瓜果皮之类的. 这显然是等了自己不少时间了。 “既然蓝叔都这么说了,那我要是推辞岂不是不懂事儿了啊!走,今天吃什么好吃的啊?” “嗨,还能有什么啊。也就是一些家常便饭。” “走走,上车上车。” 在蓝玉的邀请之下,楚泽也是跟着直接钻进了他的马车之中。 然而一上车之后,蓝玉先前还笑意盈盈的脸上,顿时就升起了一抹愁容。 楚泽见此,也关切的询问了一句。 “蓝叔,你这是咋回事儿啊?怎么看上去惆怅的紧啊?” “哎贤婿啊,蓝叔蓝叔最近好像遇见了点儿事儿,但是我又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 “自从上次听取了你的意见之后,在朝堂之上,不管什么事我都是不知道,不懂,不会。除了战事我会开口之外,其他什么事我都装傻。” “本来前段时间还好好的,但是最近.我发现自己好像和朝堂有些脱节了。以前那些聊得来的人,最近也都逐渐在疏远我了。” “说起根源来的话,你蓝叔也算是淮西勋贵一派了,但是最近,我感觉自己似乎被排斥了.” “贤侄,伱说这样下去,会不会出事儿啊?” 当听到蓝玉的担忧之后,楚泽明显的愣了一下。 蓝玉,被淮西勋贵团体给排斥了? 这应该不可能才对啊! 毕竟蓝玉怎么说也是淮西武将中的年轻一派的领头人了,他们怎么可能排斥蓝玉呐? 而且蓝玉还是太子手下的人,就如今大势之下,蓝玉将来必然会飞黄腾达才对。 怎么这种时候,反而有人在排斥蓝玉? “蓝叔,最近朝堂上都主要发生了什么事儿?有没有人私下找你说过什么?” “嗯最近的话,也就是朱亮祖的一个侄子落马的事情了,而且听说还审出来了不少的同党,原因是贪墨,最近不少人都被抄家收监了。” “至于私下里,胡惟庸那个瘪犊子找过我,让我去和太子求求情,说是尽量不要把事情闹大了,不然对大家都不好之类的。” “不过我没鸟他。” “.” 在听到楚则发起询问之后,蓝玉也挠着后脑勺,仔细的想了想最近所发生的事情。 随后便将自己所知道的都全盘托出了。 而当楚泽听说,居然还是因为朱亮祖的那个侄子的事情的时候,他也不由一脸诡异的笑了起来。 “蓝叔,你是怎么拒绝胡惟庸的啊?原话咋说的?” “原话啊?我说的是关我鸟事、我一个武将,除了打仗啥也不会,你让我怎么去求情?以后这种事别找我了,就这么说的。” “那胡惟庸咋回话的啊?” “他啊?他说我不顾同僚之情,还说我啥来的反正说话挺难听的。” 当听蓝玉说完之后,楚泽大致的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了。 上次胡惟庸找上他说情,希望楚泽能把这个朱涌从诏狱弄出来。 结果楚泽收了钱之后,压根一点儿反应没有,别说是说情了。 甚至连个回话都没有的。 加上有了胡惟庸的提醒,也让楚泽知道胡惟庸与这朱涌有着斩不断的关系。 楚泽自然是反手就将这事儿告诉了朱标,让本来只是一个贪污罪待斩的朱涌,直接就成了朱标手中的刀。 顺着朱涌查下去,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抓进了诏狱。 这胡惟庸是眼看着事情逐渐闹大了,有些着急了。 本意是找上蓝玉,希望蓝玉出面把这件事给平下来的。 然而收了他‘好处’的蓝玉,却直接翻脸不认人. 不帮忙不说,反而还说话贼难听的。 估计也就是这事儿,让胡惟庸开始带头排斥起了蓝玉了。 “贤侄啊!咱虽然就是个武将,但是在朝堂之上毕竟关系错综复杂,咱要是这么被孤立出来了,将来万一惹了点事儿,连个帮忙求情说好话的人都没有,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啊?” 蓝玉在说完了自己最近的遭遇之后,他看着埋头沉思的楚泽,有些试探性的询问起了楚泽的意见。 这朝堂就是江湖,就是战场。 有的时候,那讲究的可是人情世故啊! 虽然蓝玉这一块比较短浅,但是也是知道这一点的重要性的。 若是在这朝堂之上孤立无援了,那以后可就真是麻烦事儿大了。 “不至于蓝叔,这是一个机会,是一个脱离淮西勋贵团体的大好机会。” “被孤立,对你来说绝对不是坏事。” “如今陛下统领的是一个天下,而朝堂之上,淮西勋贵团体一家独大。这种情况真的好吗?如今陛下能压制住你们也就算了,将来若是太子压不住呐?” “那这天下,是听未来皇帝的,还是听淮西群臣的?” “你们整个淮西团体,多数人都自视为战功赫赫,又是开国功臣,又是从龙之功的,一个个尾巴都翘上天了。” “现在看着风光万丈,但是实际上,已经是到了命悬一线的时候。胡惟庸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做到了宰相这个位置之后,却还在到处拉帮结伙,贪心不足的。就现在的情况来说,您还是别指望将来自己犯事儿了这帮人能为你出头了。” “您要是接着和他们混迹在一起,将来您最该担心的,是他们犯事儿之后,你连带着一起被抄家灭族!” “我还是那句,您目前只需要做一件事,收敛秉性,不要像以前那么乖张。还有,军中您收的有义子吧?” “呃有。” “以后别干这种啥事儿了,您掌军,那是掌的陛下给你的军,而不是你的军!你收拢义子,就是在收拢人心。你一个掌握兵权的,你收拢人心干嘛?” “你或许是为了在战场之上,这些人能更有凝聚力,能更听话、听指挥,有士气。” “但是这是你的想法,在旁人眼中,你收拢人心,为的就是必要的时刻,你能直接拉着这些义子,起兵造反!” “这是取死之道,不可为!” “这我没有这个意思的啊!我收义子,这只是” “蓝叔,有的时候,别人需要的并不是你的想法。我不要你以为,我只要我以为。当你的存在已经成为威胁的时候,你有没有威胁他人的想法,这已经不重要了。” 楚泽的话说的很直白,也说得很血腥。 可以说将一切明面上的伪装都撕了下来,让人看清楚了血淋淋的现实。 然而楚泽却很清楚,对于蓝玉而言,看清现实永远比活在虚幻中要有利的多了。 激流勇进需要魄力,激流勇退更需要勇气。 他现在如果不让蓝玉看清楚这些,他将来的结局就不会有所改变。 甚至,还可能更加的凄惨。 “蓝叔,一旦涉及权利,有些事就已经身不由己了。人站在山巅,就必须承受猛烈的山风的吹拂。一旦你稳不住,开始飘了的时候。也就是你被山风吹走的时候。” “我对你的劝告就是,稳住,别浪!” “至于其他的你不需要站什么淮西勋贵派系,你只要知道一点,你属于皇帝派,家国派!我们唯一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驱逐外敌!” “只要稳住这一点本心,风浪再大,也不可能伤到我们的。” 原本在看到血淋淋的现实之后,蓝玉的情绪还有一些低落的。 然而当他听到楚泽后面的话之后,他却也逐渐想明白了。 一扫心中的阴霾,笑着抬起头看向楚泽,裂开那满嘴的大白牙。 蒲扇一般的巴掌直接拍在了楚泽的肩膀上。 “你小子说的对,孤立咱就孤立咱。咱怕个球啊他们孤立咱了,正好以后还不会跟着他们惹一身的骚。” “还是贤婿你看的透彻啊!听你的,准没错!” “走走,回家好好喝两杯去。” “叔扶我一下,肩膀麻了” 蓝玉此时是心结打开了。 但是楚泽却是差点儿让他一巴掌把鬼门关给拍开了。 当两人从马车上下来的时,楚泽的视线突然间便被一抹倩影所吸引住了。 然而对方在看到楚泽时,却犹如受惊的兔子一般,扭头就跑了。 芜湖,今天第二章送到,后续还有一章,作者君尽力速度一些! (本章完) 第158章:日思夜思,终得所见!小小未婚妻.. “刚刚那个.” “哦,若嫣啊!她胆子小,也害羞。今天带你回来也是临时起意,没来得及告诉她..估计是看到你之后被吓到了。” 当楚泽注意到刚才跑开的倩影之后,他有些茫然的指了指刚才对方离开的方向。 而蓝玉见楚泽那有些木然的表情之后,他也丝毫没有注意到此时楚泽眼中的好奇。 依旧只是随意的解释了一句。 然而他的这一句解释,却让楚泽心里犹如猫抓一般的难受。 订婚前后也有一个来月了,然而至今为止,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未来媳妇的全貌的. 关键,刚才都还没来得及看清,人转身就跑没了。 这让一直以来都对自己这未来媳妇充满了无尽好奇的楚泽竟产生了一种怪异执念。 “那个.叔啊,你看我和若嫣也算是订婚这么长时间了我至今甚至都没有见过她一面。您看,要不” “呃伱们还没见过面吗?” “.” 当听到楚泽说起他和蓝若嫣至今都未曾见过一面的时候,蓝玉的第一反应是惊讶。 随后,他便皱眉沉思了起来。 然而在一番思索之后,他这才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去!这事儿我还真没注意啊!你虽然来家里的次数不少了,但是每次来,若嫣都躲着你来的.你们好像还真没见过面啊.” 看着蓝玉这并不像是装出来的后知后觉的表情,楚泽的嘴角也不由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原本以为,蓝玉从头到尾都是注意到这件事的。 只是说有什么规矩妨碍着,订婚的两人不能见面,所以蓝玉才没有安排他和未来媳妇儿见上一面。 搞了半天他这压根就没有在意过这件事啊! “叔我现在有些怀疑,你是不是真一直拿我当女婿来的了。” “哎哎.你这话说的,叔那可是真心待你的啊!你和若嫣的事儿你也知道,叔这也是第一次当老丈人,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我哪儿知道考虑这些啊!” “再说了,你明知道叔脑子没你好使,考虑事情也没你周全的。你难道自己就不会提一嘴的啊?” 被楚泽那有些埋怨的目光注视着,蓝玉也显得有些不太自然了起来。 他稍显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后,伸手就又想拍一下楚泽。 然而看着他那蒲扇一般的巴掌,刚刚才体验过一把鬼门关一瞬游的楚泽,哪还敢让他拍实在了。 赶紧快步的向前走了几下,一边走,还不忘记一边嘀咕着。 “叔啊,咱先吃饭吧!忙活了一天,都有些饿了。” 看着快步闪开的楚泽,蓝玉的巴掌举在半空,略显有些无处安放。 “对对,吃饭吃饭!” “下次你要是想到什么,记得提醒一下你蓝叔,咱第一次当岳父,好多事儿是真不知道。” “叔你说巧了不是,我也是第一次给人当女婿” 如今的楚泽算起来也算的上是蓝玉家的常客了,三天两头蓝玉就会拉他回来吃饭。 而每次楚泽一来,虽然蓝玉说的都是一些家常便饭,可餐桌上却是各式山珍海味,从来不带重复的。 那不求吃饱,但求吃好。 然而今天一顿饭吃下来,楚泽却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 时不时的都会抬起头四下观望一番。 而蓝玉在被楚泽点明了某些事儿之后,他自然也是知道楚泽这是在看什么了。 一顿饭吃下来,蓝玉全程都是笑呵呵的看着楚泽。 那满脸的姨母笑,看的楚泽怪不好意思的。 而吃过饭之后,蓝玉更是直接拉着楚泽就朝自己后院一通跑。 “若嫣呐?” “还能在哪儿啊?躲闺房不出来了呗” “这丫头楚泽,你等一下哈,叔去给你把这小丫头抓出来。” “呃叔,咱不至于,真不至于啊那什么,要不还是算了吧。” “你这说的什么屁话啊!来都来了,你在这儿等着!” 看着蓝玉那风风火火的离开的背影,原本心中充满好奇的楚泽,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 这..这就要见到未来媳妇了,怎么自己反而有些害怕了啊! 而在楚泽有一些忐忑不安的站在原地等待的时候,蓝玉的声音也再次响了起来。 “你这丫头,光知道躲着偷看有什么用啊?正式见一面不就什么都好了啊!赶紧跟爹过来,人家楚泽多好一个小伙子。你整天就知道躲” “爹可告诉你了哈,你一会儿不许跑听到没有!” “爹我..我害怕!” “你怕什么啊你,人还能吃了你不成?” 听着转角响起的声音之后,楚泽的心一瞬间便提到了嗓子眼。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他此时脚肚子竟莫名的有些抽抽了起来。 而呼吸和心跳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起来。 如果不是他仅存的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应该要淡定的话,他估计都忍不住转身逃跑了。 没错就是逃跑。 在没见过之前,他虽然心中有无限的好奇,而且心中随时都是以媳妇这个称呼在代替对方。 但是当真正要面对的时候,楚泽却发现自己似乎有些怂了。 这可是媳妇啊 “楚泽。人叔叔给你带来了,那个你们小年轻聊天,叔就不打扰了你们了,那什么..我先走哈。若嫣,你不许跑哈!” “爹我..” “叔这..” 当蓝玉提溜着一个娇小的身影来到楚泽面前之后,他完全没有给楚泽说话的机会,把人放下,并且交代了一句不许逃走之后。 他一扭头,人直接就跑没了影了。 而楚泽这边,看着面前娇小可爱的身影。 他整个人直接当场就石化了。 空气在这一瞬间,似乎已经完全凝固了一般。 “那个.你就是若嫣?” “我我是” 身高不过一米三,虽然是女孩子,发育的速度要快一些,但是脸上的稚嫩之气却依旧尚在。 虽然因为害羞,脑袋后续一直低垂着,但是光是看身形就知道.这还是个孩子啊! 而此时的楚泽也终于想起了什么。 朱椿是蜀王,他是朱元璋的第十一个孩子。 也就比朱柏大了一些,如今不过十岁上下。 而蓝玉的女儿目测应该是比朱椿大一些的,也就是顶多十二三岁 ‘该死啊!我早该想到这一点才对的啊!这.这让我如何自处啊’ 如果是一个世界上有后悔药的话,楚泽此时至少也得干上三大碗! 不..直接淹死在里面都行。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甚至都还没到自己胸口高的蓝若嫣,楚泽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就是自己的未婚妻? 好家伙,玩养成是吧. 就算古人成婚比较早,但是楚泽骨子里却不是古人啊! 这. “那个.初次见面,你好。” 在楚泽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时候,站在他对面的蓝若嫣似是有些尴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一般。 头依旧是低垂着,然后声音细弱蚊蝇一般的对着楚泽问了一声好。 并且说话的时候,还不忘记对着楚泽微微躬身。 这哪儿是问好,这分明就是在给长辈拜年啊. “我那个我叫楚泽,若嫣妹妹你好。” 平日里说起来也算是口若悬河的楚泽,此时却尴尬的发现,自己在面对一个小女孩儿的时候,他居然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了。 “你你好!” “哈哈,你也好..” “好” “.” 如果此时不是脚下有鞋底子作为阻拦的话,楚泽感觉,自己至少能用脚指头在地板上抠出来一个三室一厅了。 什么叫做尴尬? 这他妈就是尴尬啊! 在这一轮接一轮的问好声中,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就这么彻底的无话可说了。 也许在这一刻,对于楚泽和兰若嫣来说,沉默反而是让彼此最舒服的相处方式了。 只不过他们是自在了,躲在一旁的景观树之后的蓝玉,此时却是急的有些抓耳挠腮的。 看着宛若雕像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两人,蓝玉此时真恨不得冲上去给两人手抓了放一起。 然后给推出家门去。 “这两小家伙搞什么呀?倒是聊啊就这么干站着有啥用!” “赶紧多聊聊,熟悉熟悉,然后不行找个黄道吉日,还能直接把事儿给办了。” “哎呀急死个人啊!” 楚泽与蓝若嫣此时是尴尬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甚至都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而躲在暗处偷偷观望一切的蓝玉,此时则是急的都快要跳脚了。 这诡异的气氛在持续了好几分钟之后,楚泽也知道,就这么干站着终究不是个事儿. 于是,他终于在蓝玉那望眼欲穿的注视之下,再一次主动开口说话了。 “那个.我们要不去那边坐坐吧?就这么站着,太阳怪大的。” “嗯。” 听到楚泽开口之后,蓝若嫣依旧是宛如一只呆头小企鹅一般默默的点了点头。 一声楚泽几乎都快要听不清的鼻音弱弱的响起之后,楚泽转身就想走到一旁的凉亭之下的。 但是刚一转头,却想起自己此时似乎应该礼让对方先行才对。 于是又赶紧的回过头对着蓝若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然而他这突然的回头,却给刚准备抬脚跟上他的蓝若嫣吓了一跳。 她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用一双明媚而透彻的双眸看了看了一眼楚泽。 二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蓝若嫣却又立刻害怕的将头低了下来。 这一下子,本来刚稍微活跃一丝的气氛,顿时又直接尴尬了下来。 此时躲在暗处的蓝玉,真是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树上。 “不行不行,看不下去了,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处理去吧受不来了。” 蓝玉此时是真的急的不行了。 他原本以为楚泽平日这么能说会道的,这种时候应该也能主动的和女儿聊到一起的。 结果搞了半天,就这? 简直让人没脸看好吧。 丢人。 而在蓝玉离开之后,楚泽看着又一次呆呆站在原地的蓝若嫣,他干脆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 直接在前面带路,径直的走向了一旁的凉亭。 而他动了之后,蓝若嫣这才犹如小尾巴一样的跟在了他的后面。 这一大一小的来到凉亭中坐下之后,楚泽此时也逐渐的缓过气来了。 只不过看着坐在对面的蓝若嫣,他一时间是真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这..未免也太 “那个..抱歉,今天因为我的一时好奇,让你有些难堪了。我没想到你居..居然还这么小。” 在又一阵沉默之后,楚泽终于还是率先开口说话了。 而当听到楚泽这话之后,蓝若嫣的脑袋却低垂的更加厉害了起来。 “我你不用道歉的,本来就是我不对,我们..我们既然已经有婚约了,我就不该躲着你的我..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是讨厌你的,真的。” “哈哈..那个,不好意思啊。我们的婚约其实这也就是一场政治联姻,这件事其实我也是后知后觉的。” “对了,要不这样吧。我去找陛下说说,这个婚约,实在不行我们还是撤掉吧,我年纪比你大这么多,你如今又还小” “不是的,我真的不是讨厌你的” “不是,我说的不是你讨厌不讨厌我的问题,我只是觉得咱们年纪差太多了,这..我总不能真就娶了你啊!” “没关系的,婚约是陛下定的,怎么能轻易悔婚啊!” “呃那,咱总不能真结吧对了,你多大了啊?” “我十二岁了不对,我马上就十三岁了!” “我” 果然,当听到蓝若嫣亲口说出自己的年纪的时候,楚泽真是差点儿让自己的口水给噎死。 十二岁. 三年起步,最高死缓. 这是多美好的年华,多么豆蔻的年华啊! 刑! 这是真的刑啊! 相互言不搭调的尬聊了好半天之后。 楚泽最终还是有些坚持不住了。 再这么聊下去,他真能给自家尴尬死。 于是,他抓了个理由之后,直接就告辞要走了。 然而两人单独相处了一会儿之后,蓝若嫣似乎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害羞了。 在楚泽提出要走的时候,她还主动的提出了送送楚泽。 而当目视着楚泽狼狈的身影钻进马车,随后扬长而去的时候。 蓝玉那鬼祟的身影却又从一旁钻了出来。 “女儿,你们聊的怎么样了?婚事什么时候定下?你们婚事定下来了的话,要记得告诉爹一声啊!爹爹也好给你准备一份厚实的嫁妆啊!” 今日三更送到! (本章完) 第159章:老五的衡阳城出事儿了? 从蓝玉家回来之后,楚泽的精神一直都有些恍惚。 他居然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儿订婚了. 虽然说在这个时代看来,这种事情算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但是吧. 虽然穿越了这么长时间,但楚泽却从未将自己融入到这个时代中去。 毕竟两个时代的人,虽然中间也就隔着四五百年。 但是不管是从价值观,还是最基础的认知上来说,大家都有着天壤之别。 强行融入,这对于楚泽而言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本来回到家中之后,还想做点儿什么的楚泽,整个人径直的就趴在了床上。 虽是辗转反侧,却终究难以入眠。 “老爷是遇到什么烦心事儿了吗?” 今天负责为楚泽守下半夜的是春分。 五个侍女,一整夜都是轮番守着他,驱赶蚊虫,扇扇子,盖被子等等的事情,几乎都在她们的职责范围之内。 当然了,这还是因为楚泽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否则的话她们的职责范围还要更加的广泛一些。 而春分看着趴在床上,从上半夜就已经开始翻来覆去,如今已经快到下半夜了,却依旧还是两个眼睛瞪的大大的楚泽。 她在犹豫了一番之后,最终还是开口了。 其实按照原则上来说,她们这几个侍女都是别人安排在楚泽身边的眼线。 她们的最终职责,就是监视楚泽的一举一动。 而和楚泽的交谈,理应是越少越好的。 毕竟,如果对楚泽产生了情愫的话,她们也就失去了继续作为眼线的必要了。 但是看着躺在床上的楚泽,春分最终还是开口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对楚泽产生了一些别的感觉,还是单纯的因为楚泽给了她们一些首饰,让她觉得心中对楚泽有所亏欠。 “哎就是感觉心里怪怪的,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蛮郁闷的” “要不,奴婢为您按摩一下吧,以前奴婢学过一些推拿之术,也许能让老爷放松一些。” “真的啊?那行..呃,要脱衣服吗?” “老爷您随意、” 当听到楚泽的问题的时候,春分的脸色微微泛起了一丝红晕。 而手上的蒲扇也缓缓的放到了一边。 见她这么说之后,楚泽想了想,最终还是直接趴在了床上。 将后背展现在了春分的面前。 而见楚泽没有进一步的举动之后,春分虽是微微松了一口气,但眼神却又难免有些失落了起来。 她们几个都是楚泽的侍女,而且还是贴身侍女。 这种身份,说白了和妾室区别不大。 甚至还不如妾室。 但是职责却是相同的。 就算是楚泽没有别的意思,她们随着年纪逐渐年长之后,也是很难再嫁出去的。 当然了,如果是降低要求,嫁给一些腌臜之人,自然是不愁的。 可是能成为贵人侍女的,又有几个是真的姿色差的? 所以.她们这样的女人,可以说也是十分悲哀的。 而如今她们还是安排在楚泽身边的眼线,若是楚泽能一直忠于陛下,忠于朝廷。 她们这些眼线,最好的归宿,也就是成为楚泽的妾室。 而差一点儿的归宿吗 孤独终老吧。 “话说,春分你们都是多久和陛下汇报一次我的情况的啊?还是说,我有啥出奇的事儿了才汇报吗?” 感受着背后的一双巧手在自己背上一轻一重的揉捏,锤击着。 楚泽的精神也逐渐的放松了下来。 拿了一个枕头放在身前,让自己趴的能舒服一些之后,楚泽也主动的找话题聊了起来。 今天也不知道咋回事儿,要是放在平时,他估计早就睡着了。 结果今天就是有些辗转难眠的。 而原本还在给楚泽做着推拿的春分在听到他的这个问题的时候,手上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 楚泽的这个问题,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你不用避讳什么,有啥就说啥。我的情况自己清楚的,我问的这些事儿,你也可以如实给陛下上报的。” “他不会在意这些的,就当是闲聊就是了。” 楚泽眯着眼睛,感受到背后的双手微微停顿了一番之后,他也不忘记笑着开解了一番对方。 而春分听到楚泽这么说之后,她微微犹豫了一下之后,看着楚泽那眯眼假寝的侧脸,她咬了咬下唇之后,最终开始缓缓的开口了。 “一开始的时候几乎每一天都会上报一次,后面就基本没有上报过了,陛下的意思是,让有特殊情况的时候再上报就是了。” “我们判定的特殊情况,基本就是有什么人到了家里,伱们都交谈了什么,或者什么时辰来的,然后什么时候离开的之类的事情。” “老爷您现在可放心,关于您生活上的事情,比如.比如晚上是谁侍寝之类的事情,陛下都已经下令,今后不许上报了。” 在说出这话的时候,春分的脸红的宛若要滴血一般。 毕竟第一次因为这种事情被上报的,本就是她自己。 此时说起此事,她自然是有些羞涩了。 “嗯,还算陛下有点儿良心啊!不然搞的我睡觉都不踏实.我突然有些困了,你也不用伺候着了,赶紧睡吧。熬夜对身体不.”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春分的推拿手法真的很有效,还是楚泽自己困意上来,有些扛不住了。 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交代对方也早点休息,但话都还没说完,人便已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看着逐渐睡熟的楚泽,春分竟有些做贼心虚一般的伸手为他规整了一下脸上的鬓角散发。 随后,这才重新拿起边上的蒲扇,为他驱赶起了蚊虫和炎热。 睡梦之中,楚泽迷迷糊糊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推搡自己一般。 他下意识的伸手驱赶了下之后。 人转个身就又睡了过去。 然而下一秒,一声大喊却突然在他的耳边炸开了。 “不好啦!着火呐,赶紧起来逃命啊!” 这突如其来的大吼,让本还在酣睡中的楚泽整个人都打了个激灵。 猛然间惊醒后,他就像是装了弹簧一样,整个人一下子就从床上蹦了起来。 “卧槽!哪儿着火了?赶紧灭火啊有人受伤永乐你大爷!” 迷迷糊糊的楚泽跳起来之后,本想着赶紧招呼人灭火的。 但是当他看到站在不远处,满脸贱兮兮的朱棣的时候,他直接弯腰捡起鞋子就朝着对方丢了过去。 “哎你这家伙,这都什么时辰了,居然还在睡你小子不会是” 朱棣身形灵巧地躲过了楚泽丢过来的暗器之后,他这才注意到了楚泽那有些略显憔悴的神色。 作为过来人的他,顿时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目光贱兮兮的在楚泽的身上打量了起来。 而后,满脸贼笑的将楚泽的鞋丢了回去。 人更是直接坐到了楚泽的边上,用肩膀撞了撞楚泽。 “你行啊!还以为你身子骨弱,没想到这么能折腾看你这,怕是鏖战一宿吧” “听兄弟一句,伤身、要懂得节制啊!” 看着身旁贱兮兮的朱棣,楚泽默默的将鞋子捡了起来,随后直接就一鞋底朝着朱棣的脸呼了过去。 然而早有准备的朱棣却直接错身再次闪开了。 “嘿嘿,最近这段时间的训练,我还是很有长进的好吧.就你现在这个出招速度,想偷袭我基本是不可能的了。嘿嘿嘿” “你信我,你这么贱兮兮的,早晚是要挨揍的。” 看着再次躲开的朱棣,楚泽只是默默的站起身,任由走进来的侍女们帮着自己换起了衣服。 而朱棣见此,也直接去到了外堂坐了下来。 随手抓起桌上的果子,擦了擦之后,便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你今天又跑我这儿来干嘛?” “这不是训练结束了嘛,平日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闲散王爷你又不是不知道的。” “本来是去宫里的,结果大哥看你今天没去上课,也没到试验场。就让我过来看看你了。” “哎你昨儿夜里真没鏖战啊?你该不会是不行吧.” “.” 正在穿衣服的楚泽在听到朱棣这话的时候。 他真是恨不得冲出去给这货嘴缝上. 而听到耳边朱棣的荤话,正在给楚泽穿衣的白鹭几人也都默默的低下了头。 一番洗漱之后,楚泽这才赶紧的带着朱棣来了前厅。 昨天因为失眠的关系,搞得他今天整个人有些晕乎乎的。 一坐下,就有些犯困了起来。 “跟你说个事儿呗” 等来到前厅坐下之后,朱棣有些神秘兮兮的靠了过来。 然而看着他越凑越近的脑袋,楚泽却极为嫌弃的将其扒拉开了。 “我这里都算得上是自己人,别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有话直接说。” “我这不是烘托一下气氛嘛!” 被楚泽嫌弃的推开之后,朱棣有些不屑的耸了耸肩。 对着楚泽默默的比了一个中指之后,他这才继续说道。 “今天早上听大哥说,老五那边出事了。” 当听到朱棣这话之后,楚泽的眉头也不由皱了起来。 朱橚的实验城计划才刚开始,这么快就出事儿了? “说的具体点儿。” “听说老五在那边大肆的收拢土地和钱财,然后惹的百姓全都跑去县衙门口跪地喊冤去了。去了好几百号人呐.父皇听说这事儿之后,这次居然出奇的没有发火,只是把事情都交给大哥去处理去了。” “而大哥那边,给老五送了一封手书,然后后面的我就不知道了。” “不过听大哥的意思是,这事儿背后有人在搞鬼。” 楚泽在听完了朱棣的讲述之后,他也只是默默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对于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楚泽打从一开始就已经预料到了。 百姓聚众 这事儿听起来貌似怪麻烦的,但是实际上,也就那样。 至于背后有推手,这也是必然的事情。 这个时代背景之下,百姓就是整个社会的最底层,而数百号人的齐聚,这可不是小事儿。 若是较真起来,这些人这叫什么? 这不叫聚众鸣冤! 这叫意图谋反。 是可以直接射杀的。 不管是百姓还是衙门,都是很清楚这一点的。 但是纵然如此,这些人却还是来了。 这要是背后没有人,那怎么可能? 以百姓胆小怕事的生存准则,这种事情就不可能发生。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老五那边出问题啊?” 原本以为自己说完这些之后,楚泽会表现出几分慌乱来的。 但是让朱棣没想到的是,楚泽似乎压根就没有在意过这件事。 放下茶杯之后,轻拍了两下衣服之后,看样子似乎是打算出门的样子了。 “担心什么?周王要是这么点儿小事儿都处理不好的话,那他也没必要继续呆在衡阳城了,直接回来就是了。” “百姓聚众鸣冤,无非就是因为他收拢土地的事儿呗。” “趁着这个机会,直接把收拢的土地,按照租赁的方式分发出去不就行了?” “直接在衙门之外摆开架势,无田地之民,皆可前来领土地租契。租借年限,永久!” “每年租金几何、家中田地将来如何分配,这些问题,顺势就可为的事情。” “谁都以为他是要侵占田地,所以百姓才会恐慌,但是如果他这一番把土地直接租赁出去了,而且也就是按照国之租金出租。” “并且以朝廷的名义担保,这些土地,租期为无限延续,世代相传,和百姓说明其中厉害之后。” “你觉得百姓还会闹事吗?” “或者说,真正的百姓,还会跟着闹吗?” “至于煽动百姓闹事的,查就是了。查出来之后,顺势继续抄家、重新规整这一份土地,然后一步步推行土地改制。” “如果你做的事情是真的利民的,那么百姓就不会去反抗力你。” “尤其是,他这些土地,还都是从一些地主恶霸手中收拢来的,只要这么一分土地,并且把这些土地是怎么来的,都说清楚了。” “百姓虽多数不识文墨、稍显无知,容易被人煽动。但是他们不是傻,谁对他们好,他们心里是最能感受到的。” (本章完) 第160章:这,便是大明朝的皇子吗? 衡阳城,这是一座先锋城市。 作为镇守金陵都城的前卫哨站,当有大军前来进攻金陵时,它几乎就是最后的一道缓冲防线了。 而此时的衡阳县衙之外,收到来自都城的太子手书之后。 周王朱橚直接将其递给了一旁坐着,老神在在的衡阳县令。 “县令啊,这是来自都城,太子殿下的亲笔手书,上面还有太子的印玺为证!怎样?现在我可以带兵出去了吗?” 当看到对方接过送来的手书之后,朱橚说话间,直接接过了一旁是从地上来的佩剑。 嘴角的笑意丝毫不加以掩饰。 今天一早,衡阳城府衙之外便被百姓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而朱橚得知此事之后的第一反应,便是直接带兵先将这些人围起来。 然而衡阳城的县令听说此事之后,也是赶忙的跑来了朱橚的府邸之中,直接就以死相逼。 若是朱橚敢带兵去镇压百姓,他就直接死在朱橚的面前。 朱橚镇压他人的手段,他可是见识过的。 火铳加快刀,那是所到之处,攻无不克,但凡抵抗者,几乎是鸡犬不留。 这要是让朱橚带着兵去镇压那些百姓,怕是衡阳府衙之外,必将是血流成河。 这衡阳县令也是个实在人,为了履行自己的职责,硬是以自己的命作为要挟,将朱橚拦在自己的府邸中,硬生生拦了一个上午的时间。 “周王殿下,虽是有太子手书在,但是老臣依旧不得不提醒您一句,你镇压恶霸乡里老臣管不着,但是那些都是无辜百姓,他们并未有逾越之举若是殿下非要血洗,那老臣治理一方有失,应第一个伏诛!” “还请殿下三思!” 老县令原本以为将此事上报之后,朝廷会出面阻止周王的暴行的! 但是当他看到太子送来的手书,发现其上写着的居然是任他施为四个字的时候。 他原本还风轻云淡的一张老脸之上,顿时显示出了一抹沉重之色。 他是做梦都没有想到,来自都城的回信居然会是这么四个大字。 这一点,当真出乎了他的意料。 “老县令放心吧。我朱橚也不是嗜杀之人,我跟你解释的很清楚了,我并不是要去镇压百姓的,您怎么就不信呐?” 朱橚看着这固执到了极点的老头,他现在正是恨不得给自己天灵盖摆开,让他看看自己脑子里的想法了。 从早上听说百姓围住了衡阳府衙,他就想着带人去处理这件事的了。 结果硬生生的被这老县令给拖了一个早上。 他也不想想,若是他朱橚当真是个残暴嗜杀之人。 他还能拖得住自己? 他要死,让他死就是了。 还至于和他说这么多啊? “周王殿下,您是否嗜杀老臣不知道,但是您做事丝毫不讲章法,这是不争的事实!” 听到朱橚对自己的行为的解释之后,老县令却依旧只是轻蔑的摇了摇头。 朱橚来了衡阳城之后,风风火火的直接带着人就开杀了。 前后被他抄家,没收家产的人不在少数。 那临时征调的周王府邸的库房都已经被各种钱银绸缎给塞满了。 甚至好些都已经搬去客房之中暂放了。 他这段时间收缴来的粮食更是塞满了三个粮仓了。 大狱之中,几乎满满当当的塞满了人。 然而,这些被抓进大狱,被抄家的人,十个有九个是未经审查就被朱橚直接拿下的。 如此越过律法办事的手段,让老县令如何能不担忧? 万一他去面对那些百姓,稍微被人顶撞一二,直接就将人就地给斩了。 那整个衡阳城,还不得立刻乱成一锅粥? “非常时刻,自然要用非常手段了.哎,算了算了,你跟着一起来吧,之后伱会明白的。” 朱橚对于这个衡阳城的老县令,其实还算是比较敬佩的。 他来到了衡阳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率先的查看了衡阳县令的家庭状况。 俸禄低微的他,养着衙役不说,有时候还得救济一下周边穷苦邻居。 人一把年纪了,却无儿无女。 听说儿女妻子都在饥荒之中饿死了。 对于这种老人,朱橚还是打心眼里敬佩的。 所以,他才会被对方的威胁所胁迫。 朱橚出府,火铳军和步兵卫队以及骑兵卫队都跟着直接动了起来。 当看到周王卫队又一次开拔的时候,沿途的百姓,商旅都吓的赶紧的把路让开了。 周王自从到了衡阳之后,他的所作所为几乎是满城皆知了。 只不过因为他来了之后,就忙着抄家,忙着抓捕各种村霸恶人。 这也就搞的他一时间没有办法给自己正名。 不过此时的朱橚也不在意这些。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如今不过是在做清扫工作罢了。 一旦腌臜之物清理干净了,后续的一切就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把所有人都围起来!” 等朱橚带着人来到衡阳城了府衙之外时,看着跪了一地的百姓,他直接下令,让卫队将所有人都给围在了中间。 而那些本来只是来喊冤的百姓们,在此时看到朱橚的卫队那明晃晃的长枪和黑漆漆的火铳时。 数百人一时间都不由骚动了起来。 只不过还不等他们有所动作,朱橚便已经从战马之上跳了下来。 随后,从随从的手中接过了一个木制的扩音喇叭。 这东西,也是楚泽给他提前准备的。 “诸位百姓,诸位乡亲们!你们先不要激动,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很容易出现踩踏,所有人听我的命令,缓缓起身,然后就地蹲下!” “现在,我数到三,然后大家一起起身,我是大明的周王朱橚,今天来,绝对不是找大家麻烦的,而是来给大家解决问题的!” “所有兵士,收起武器,不得误伤百姓,所有百姓不得骚乱。现在:一,二,三,起身!” 有了扩音喇叭的加持之后,朱橚那本来就洪亮的声音,加上周围兵士手中那明晃晃的兵刃,瞬间就成为了最好的维持秩序的工具。 而随着朱橚的口号响起之后,原本前来喊冤的百姓,都在朱橚的指挥下,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而朱橚见此之后,嘴角也不由微微露出了一抹笑意。 “现在,大家都听我号令,缓缓蹲下,如今你们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如果引发骚乱,将会有人被无辜踩踏至死。所以切记,这是为了你们的安全。没有我的命令,不可擅自起身,否则为了多数人的安全着想,我会下令射杀他!” “记住了,我不是在跟你们开玩笑!” 原本因为突然出现的兵甲而安静下来的现场,就因为朱橚这一句射杀,顿时再次变的有些骚乱了起来。 然而在发现了这种苗头之后,朱橚赶紧再次拿起扩音器大喊了一声。 “不想死的都给我安静!” 这一声怒斥,顿时让所有百姓都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 一个个满脸惊恐的看向了朱橚。 这位周王的残暴之名,如今在衡阳城已经算是彻底的散布开了。 杀人不眨眼什么的,都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了。 而此时,当听到朱橚突然发火了之后,这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百姓,哪里还敢再动弹。 一个个浑身发抖的看着周围已经将他们围起来的兵甲。 脸上满是懊悔和惊恐之意。 原本他们前来府衙之外鸣冤,想着的就是法不责众。 可是当他们真的被兵甲包围的时候,恐惧却还是从心底缓缓的升了起来。 “周王殿下,您来之前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啊!” 在周王强势的镇压住所有人之后,衡阳城的老县令这才气喘吁吁的从马车之中赶了过来。 当看到被兵甲直接包围的百姓时,他不由满脸焦急的冲到了朱橚的边上。 “楚佬,我敬您的尽忠职守!但是此时,还请不要捣乱,我答应过的事情,自然会遵守,但是我也有职责在身,还请您也配合。” 看着满脸焦急的赶来的衡阳县令,朱橚冷眼瞄了对方一眼之后,便再次将视线看向了那些蹲了一地的百姓。 “来人..把东西搬上来!” 在朱橚的命令之下,几个士兵手脚麻利的搬着桌子来到了朱橚的面前,随后又有人抱来了一摞厚厚的册子。 一切都准备就位之后,朱橚这才给边上的手下使了个眼神。 会意的手下点了点头之后,这才站在临时摆设好的桌子之前,接过朱橚手中的扩音喇叭,然后拿起一本册子开始宣读了起来。 “衡阳城富绅、刘祝前,于大柳村,强买强卖土地二十一亩、分别为,大柳村赵四家三亩良田,强买时,霸占赵四妻女,打断了赵四的一条腿、赵四妻女跳河自杀。大柳村王三九家三亩七分土地,牛二蛋家水田.” “除大柳村外,其还强占了小葛沟村土地十五亩.木山村林场三十七亩.雨荷村鱼塘三个.” “衡阳城富绅,谭行号、开设青楼,赌场,借赌场为引,引多位百姓以赌欠债,变卖家产,变卖妻女抵债。同时还拐卖人口” “衡阳城富绅” 随着朱橚身旁随从,那厚重而又洪亮的声音逐渐的宣读着他们审问和记载下来的一条条案例逐渐传遍下方百姓的耳中之后。 原本还有些躁动的人群,此时竟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而周围一些躲在暗处观望的百姓们,此时也都逐渐壮着胆子走了出来。 一个个全神贯注的倾听着衙门之外的宣读声。 那厚厚的一摞册子,向后换了四五个人宣读,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才宣读结束。 而当最后一本册子宣读结束之后,朱橚这才接过了扩音器,让手下去休息去了。 用沾了烈酒的帕子擦了擦扩音器上的口水沫子之后,朱橚这才再次看向了下方汇聚起来的百姓们。 “我知道、我朱橚近日以来名声很差就因为我入主了衡阳城之后,一直以来,都在带队四处攻伐。所以有人传言,我这个皇子,是来衡阳城杀烧抢夺的!” “但是,刚才宣读的那些,就是我朱橚杀伐的对象!但是敢问各位,我朱橚杀伐这些人,有错吗?” “他们难道就不该死吗?” “天下是我大明的天下,这天下还有王法!还有天理,公道!” “这些人,无一不是恶贯满盈之人!我朱橚作为大明皇子,我为的是我大明的百姓,而不是这些只知道欺压乡里的恶棍!” “我杀伐这些人,是为了给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当然了,或许有人会说,我收了这些人的家产和土地那我现在可以很负责的告诉大家,这些土地、我确实收了!” “而且我也不会再归还原主人,因为我归还给他们之后,他们守不住这些土地,今天被恶霸霸占了,我能给他们拿回来,但是明天呐?后天呐?万一我不在了呐?我不知道呐?” “所以,这些土地,我不会归还给他们,今后这些土地,都是衡阳城府衙的!朝廷将会是这些土地的主人” “而现在,我要做的就是,把这些土地,以朝廷的名义租给这些无土地之人记住,是租给你们,你们今后,就安安心心的种朝廷的地,每年上交租金,剩下的就不需要大家操心了。” “这些土地的租用,我稍后会让人写下地契,租借的时间是:永远!” “只要你们一族还有人活着,那么这些土地就一直租给你们。” “而一旦有任何人敢打你们土地的主意,你们就给他们,我倒是看看,有哪个恶霸,敢来找大明府衙要地契的!” “现在,我会去通告先前宣读的所有受害之人,若是家中还有尚存者的,都可以来我府衙通报。” “有冤情者,也可来我府衙鸣冤!” “有唯恐守不住自己的土地者,同样可以主动来府衙上交,随后签订租契!” “我朱橚未来十天,每日都在这里看着大家,任何人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询问,若有违背今日所言,我朱橚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你们是我大明的子民,我大明朝廷,就是你们的靠山!” “先前选读之违法乱纪者,三日后、法场斩首!” “所缴获之钱财,粮食,将会优先补偿那些受害之人,算是我对他们所受的遭遇的一点补偿。” “先前是我朝廷失察,害其惨遭祸事,我朱橚在此,为逝者致歉!” 朱橚在说完了自己所要说的话之后,他在所有围观百姓的注视之下,竟默默的单膝跪了下去。 这一举动,别说是那些百姓们看呆了。 就算是周围的兵甲都直接看傻眼了。 (本章完) 第161章:看看咱标儿,这越来越有脾气了啊! “好!好啊!老五这手段简直太漂亮了啊!” 应天府皇城之中。 当快马急报送到朱标手中时,他在看过朱橚的处理方式之后,便迫不及待的拿着急报就找到了自家父皇。 而朱元璋在一字一句的看出了朱橚处理整件事情的经过之后,那是一个劲儿的拍着桌子叫好啊! “重八,不要激动,你吓到孩子了!” 原本正在哄孙子午睡的马皇后在听到朱元璋那无法抑制的笑声,以及拍打桌子时发出的闷响时,她赶紧轻声的安抚起了被突然吓醒的孙儿。 随后这才快步的来到了外堂之中,伸手在老朱的背后轻轻拍打了两下,生怕他一不小心给笑岔气了。 “妹子啊!这可不能怪咱失态啊你快看看,你们家老五,那可是真出息了啊!这事情办的简直太漂亮了啊!” 见马皇后来了之后,喜笑颜开的朱元璋,第一时间便和自家妹子分享起了自己所得到的消息。 而马皇后在听到老朱那止不住的称赞之后,她也顺手的接过了朱元璋递过来的信。 信件之中,除了描述了朱橚对百姓唯聚衙门之外鸣冤这件事的处理方式之外。 还有朱橚后续的一些处理之法。 而马皇后在看到信件当中提到,朱橚直接代表了朝廷,对那些被欺压的百姓施以重礼致歉之外,还安排人,给了这些被欺压者相应的照顾和补偿。 并且,更是当众宣布,要在衡阳城开设一个学府,这些因朝廷失察,而遭到欺压迫害者的遗留子嗣,都将可以免费入学府,并且所有学习有关费用,都将由朝廷支出等补偿时。 马皇后也是一个劲儿的在一旁点头,脸上也不由露出了一抹宽慰的笑容。 “以前都没看出来,老五竟然如此有天赋、这一跪,看似是损了皇家颜面,向百姓下跪了。但是这一跪,却也让百姓更加的认可了皇家。” “而他收回土地的手段也高明,比起强行收拢土地来说,先用这些恶徒为例,之后再引导百姓,主动上交土地,再行租赁之事。” “并且还将租赁,改换成了朝廷为他们守护赖以生存的土地,将朝廷比作了百姓的靠山。” “虽然话是一样的话,并且做的也是一样的事情。但是其含义却已经完全不同了。” “虽然如此说的话,会有一部分人不愿意上交土地。但是.这些不愿意主动上交土地的,要嘛心有顾忌,要嘛就是心里有鬼。” “如此一来,甚至后续还能根据未上交之人,展开一次筛查。进一步剔除那些不安之人。” “进退有度,老五看来并没有咱们想的这么不堪啊!” 在马皇后还在查看急报之时,朱标已经在一旁表述起了自己的感受。 而他的这一番话,也是让看完了急报之后的马皇后赞同的点了点头。 “老五的确干的很漂亮,不过这还只是一个开始,之后也不知道他和楚泽是怎么商议的。” “现在我倒有些好奇,他之后会怎么做了?” 马皇后在看完了急报之后,随后将奏折还给了朱元璋。 然而朱元璋接过了奏折之后,却又递给了朱标。 “标儿啊!伱五弟此事做的如此漂亮,你这当哥哥的,不得表示表示啊?” 接过了朱元璋递过来的奏折之后,朱标听到他这话,却是微微的愣了一下。 一时间竟有些没反应过来,他父皇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你父皇这是让你下旨称赞一下老五,毕竟他这次表现的很好..当然了,除了口头上的奖励之外,估计你父皇还想你给安排点儿实质性的奖励。” 对于朱元璋的想法,马皇后自然是心中无比透亮了。 然而在听完了自家母后的话之后,朱标却略微的有些为难了起来。 “父皇,这并不是儿臣不想称赞一下老五,但是.这些算起来都是他份内之事,若是稍有表现,就要称赞和奖励的话,那若是将来什么时候,儿臣忘记给奖励了那是不是,反而会让老五不满起来?” “而且老五本就是身负职责而去,行本职之事,却要嘉奖。那这其中味道就已经变了。” “我大明上下官员朝臣若干,他们很多都做的很好,都在尽忠职守,我总不能人人都给以嘉奖吧?” “尽忠职守,这本应是本职之事,儿臣觉得.不该因为老五是皇子,就对其额外施加恩典。” “儿臣以为,此事可以给予肯定,却不应该给予嘉奖。还望父皇三思。莫要坏了老五的本心!” 本来还笑逐颜开的朱元璋,在听到朱标这一番略微带着几分对自己的反驳和训斥的话语之后。 他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凝固了下来。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朱标,一时间竟莫名的感觉有几分陌生。 “标儿,你刚才.你刚才是不是在训斥为父了?” “啊?父皇恕罪,儿臣绝无此意啊!儿臣儿臣只是在表述一下儿臣的看法,还望父皇莫怪.” 当听到朱元璋的这话之后。 朱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最后说的那些话似乎有些过火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几乎是大权在握,搞的他有些飘了还是怎么的。 他刚才的话语当中,的确是下意识的带上了几分训斥和说教的味道在里面了。 这一点,朱标自己在回过神之后,也的的确确的感受到了。 也正是因为他自己都感受到了自己语气和态度上的变化,这才使得朱标显得略微有些惶恐了起来。 然而他起身行礼认错的时候,低着头的他,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看着躬身行礼的他的老朱。 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错愕,逐渐变成了惊讶,惊喜,狂喜! “妹子啊!今儿个咱这心里简直就好像是寒冬腊月,一口气连喝了三大碗鸭血汤一样暖啊!” “你看看咱这儿子一个个的.老二如今被召回之后,虽然依旧还是看着有些打眼睛,但是好歹也知道干正事儿了。” “老四呐,整天训练,一心就想着开疆拓土!老五如今也是表现良好,颇有大家之姿!” “你再看看,就连咱家标儿今儿个都学会批判和教导他爹做事儿了!” “现在的标儿,这脸色、气色都变好了不说,连神态都越来越有帝王之相了啊!哈哈哈好,咱高兴,咱高兴啊!” “哎哎,标儿,站直了!你可是未来的皇帝,要有点儿皇帝该有的样子!就和刚才一样再来一次,让咱好好感受一下咱标儿的帝王之气!” 原本还以为自家父皇生气了的朱标,在听到朱元璋那爽朗的笑声,以及那怪异的要求之后。 他这才一脸尴尬的站直了身子,随后表情有些怪异的看了看朱元璋。 “父皇.爹!您能不能别总是这样啊。儿子我现在还是太子,那是太子就该有太子的样子,您这您这不是让我难堪嘛!” “什么难堪不难堪的啊!咱儿子有出息,有气度,咱看着心里就高兴。你小子现在连咱这个当爹的都敢教训了,那朝堂上的那些个大臣,谁还敢在你面前蹦跶啊?” “你这是好事知道不!以后啊,就得这样,看到你这样,咱心里乐呵!” “对了标儿,那蓝玉小子最近也乖巧了不少,你啊适当的给他小子点儿甜头,收拢一下人心。咱看这小子有他姐夫那戾气!将来搞不好,他就是你手下的常十万了!不对,是蓝十万!” “而且他边上还有楚泽那个损货,胡惟庸这么精明的人,硬是让这小子当猴耍。” “这两个人你要是用好了,将来一文一武,必然可保朝堂安宁,不过你也要提防着,一家独大的话,将来必然也是威胁,这是均衡之道,关键的时刻,还是得给自己留点儿杀招.尤其是楚泽那个损货,爹教你一个.” “爹!儿子知道如何权衡的而且楚泽也不是什么损货,他虽然平时不着调,但是在正事儿上,却绝对能靠得住的。您以后也别叫他损货了好不好” “爹,儿子就先去忙了,之后我会给老五再发一道手书的,而且也会让楚泽也给他发一道鼓励信,但是实质性的奖励,儿臣是不会给的。” “分内之事,不可奖也!” “母后,儿子先行告退!” 在统御臣子这方面,朱标是真的不想跟朱元璋过多的去交流。 他所信奉的终究是、有尧舜之君,自有尧舜之臣。 只要自己认准贤良之人,以礼待之,以仁德待之。 君不负臣,臣自不负君! 所以在对待臣子这件事上,争论的越多,意见也就越大。 干脆,自己惹不起,躲着就是了。 而朱元璋看着儿子匆匆离开的背影,他哎了两声之后,却发现朱标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人踏出大殿之后,听到他的声音,脚步非但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还加快了几分。 这就给老朱人直接看的愣住了。 “嘿,这小兔崽子,这是要造反啊?他老子的话说不听就不听了啊?” “妹子,你看看这标儿这是真有性子了啊!” 朱元璋本来还想抱怨两句朱标的,但是等话真的到了嘴边之后,却又莫名的变成了夸赞。 而马皇后看着嘴上是埋怨,实则反而更像是在炫耀的朱元璋。 她也是默默的站到了他的身后,伸手给他揉捏起了肩膀。 “重八啊!看来咱们现在要操心的时候是越来越少了啊” 而朱元璋听着马皇后这话之后,他脸上的笑意却逐渐的凝固了。 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触感,他缓缓伸手覆了上去。 那已经开始略显苍老的两只手,彼此之间似乎有着万般不舍一般。 “妹子.现在咱最担心的就是你了,儿子们现在都已经有出息了,你可不能.” “重八.是我快死了,又不是你快死了..你看我每天该吃吃,该睡睡的,时间就算真的不多了,那咱就更不该每天唉声叹气的啊!” “我反而感觉,我自从知道我时间不多了之后,我每天心情反而莫名的好了很多,人看开了,心情就好了。” “我这辈子能遇上你,能和你成为夫妻,这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了。你也别总是唉声叹气的好不好?” “咱要珍惜今后的每一天,咱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好不好?” “妹子..咱害怕啊!咱万一没了你,咱可咋活啊..妹子” “哎呀,好了好了,你是皇帝,怎么还哭哭啼啼的啊!” 感受到朱元璋的情绪变化之后,马皇后看着直接伏在自己怀里,眼角竟还逐渐流下眼泪的朱元璋,她非但没有觉得伤心,反而还有些想笑了起来。 双手环绕过朱元璋那宽厚的肩膀,马皇后的嘴角竟泛起了一抹母爱的光辉。 有些粗糙的手掌轻轻的拍打着老朱的后背,声音很是柔和。 这一幕,似乎就好像是在哄孩子入睡一般。 马皇后的话可不是在安慰朱元璋,她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的。 她是真的不觉得自己时日无多这事儿有什么好害怕的。 知道时间不多了,才会珍惜剩下的时间不是嘛? 一路像是被人追一样返回自己东宫中的朱标,当他坐回自己办公的位置之后,这才略微的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是越来越受不了他父皇了。 不过,一想到刚才父皇的样子,朱标就不由笑了起来。 他都不记得有多久没和他父皇这么说过话了。 而朱标这边才刚开始准备处理政务,并且顺手也得给朱橚写一份赞许令的时候。 却突然隐约的听到外面响起了一阵骚乱声。 这突如其来的骚乱,让刚刚提起笔的朱标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儿啊?发生什么事儿了?” 当他从书房中走出来,拦住两个略显慌张的侍卫后,朱标这才皱着眉头询问了起来。 “回禀太子殿下,是是雄英殿下带着人放孔明灯.结果孔明灯太大了,带着火星就飞走了!我们在追火星呐,担心火星掉下来,引发火灾。” “什么?这大白天的放什么孔明灯啊?这不是胡闹嘛!” “赶紧去追,通知各宫严查,谨慎预防火患!” 今日三更送到,求个月票啊!作者君月票能不能过两千,就看各位大大了啊! (本章完) 第164章:好家伙,老丈人给媳妇送家来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退婚了? 楚泽的这句话一说出口之后,朱标和他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两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 而朱标此时也逐渐反应过来了,这事儿.貌似还真就是个乌龙啊! 而这时候的楚泽也回过味来了 “听你刚才的意思是,蓝玉今天来找过你了?” “他从哪儿听说我要退婚了啊?” “咳咳.” 原本朱标与其说是来打听楚泽的想法和劝说楚泽的,还不如说是打算来兴师问罪的。 结果现在看到楚泽那一脸的疑惑之后,朱标知道.搞了半天,他也是被蓝玉给急慌了。 此时面对楚泽的追问,他也不由有些尴尬了起来。 同时也在庆幸,还好自己没一上来就直接上纲上线的。 不然,今天非得尴尬死。 假装咳嗽了一下,略微的缓解一下自己心中的尴尬之后。 朱标这才换上了一副笑脸看向了楚泽。 “这不是你昨天跟若嫣见面了吗估计伱说什么话,让若嫣误会了你想要退婚。今天蓝玉逼问了一下之后,就给问出来了。” “结果显而易见,一听说你想退婚,他就急了呗,然后就跑来我这儿找我帮着出面说说了。” “那什么,你昨天到底和若嫣妹子说了什么啊?怎么都闹腾到要退婚这一步了?” 朱标简单的将事情一笔带过之后,转而询问起了楚泽昨天和蓝若嫣见面之后的详情。 而楚泽此时也明白过来了。 他随后用一种怪异的笑容看着朱标,那笑嘻嘻的样子看的朱标后脑一阵发麻。 “标啊,你该不会觉得我不懂事儿到要和蓝玉家退婚吧?” “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这么不信任你啊!你别多想这种事情不可能的。” 看着突然开口的楚泽,朱标赶忙摇了摇头。 “你虽然平时看着不着调,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看得很透彻的。这一点,我相信你!” “那你说话的时候干嘛看着旁边?” “哎呀!我这不是也是让蓝玉给急慌了吗那今天跑到我这儿来,急的跟火烧眉毛似的。我一时间也是没缓过劲儿来我这么说你满意了吗?” 朱标看着楚泽那直勾勾的眼神,干脆也不装了。 这家伙反正都看穿了,装也没啥好装的了。 认了就认了。 “哈哈哈好了好了,玩笑到此为止。昨天其实也没说啥.当时和蓝若嫣见第一面的时候,说实在的。我真是恨不得往地上刨个坑,然后自己跳进去把自己埋了。” “好家伙,她那站着还没有我胸口高.在咱那个时代,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咋说嘞,反正就是,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刨祖坟的..你懂我什么意思吧?” “我是真没想到.自己居然和一个孩子订婚了。” “当时也就是出于本能反应,我就问了一句,要是她对这门婚事有想法的话,我出面说话,把这婚事给退了的。” “毕竟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和价值观的培养,让我没办法面对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当时基本上也就是本能反应,估计就是这话让人误会了吧。” 在楚泽的解释说完之后,朱标也大致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 而对于楚泽的解释,他也表示能理解。 毕竟对于楚泽来说,他生活在这个时代的时间不过一个来月,而他在自己那个时代却生活了接近二十来年。 习惯和认知上有区别,这也是正常的事情。 就好比朱标自己都是一样的。 这时候要是让他看到谁在天上飞的话他估计都能直接给吓的跪下去。 大家的认知不一样。 “行了,这事儿看来也就是一个误会了之后我会和蓝玉解释这事儿的,到时候.我说话相对委婉一些,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 “毕竟这事儿要是让蓝玉知道了,估计他也怪尴尬的。” 朱标略微的思索了一番之后,也做出了相对应的安排。 他毕竟得调和一下两边的关系,照顾到两边的感受。 而楚泽对于他这样的安排,自然也是没有任何意见的了。 然而当楚泽准备离开,继续回去上第二节课的时候,朱标却又忽然叫住了他。 “最近传来消息,有一批各国的使臣正在前往应天府.这一次,恐怕就要开始出大事儿了。” “在这之前.牛痘接种的事情也基本有结果了。” “你有什么安排没有?” 有一批使臣即将前往应天府? 楚泽在听到朱标这话之后,他的眼神也微微眯了起来。 “政务上的事情我没有兴趣,不过这批使臣的身上,倒是可以下点儿功夫.尤其是我们准备番王外封的话。这批人应该能出不少的力。” “而且尤其是在西域那一块的使臣,咱们可以下点儿功夫如果能借着这次出使,再次打通,甚至是扩宽丝绸之路的话.我需要的很多东西就都能弄到手了。” “尤其是一种割开树皮之后,会流出乳白色的粘稠树脂的树木..这种东西在后世被称之为橡胶树我很需要这个东西。” “如果能有这东西的消息,不惜一切代价,把它弄来!” “之后让永乐带去南方诸地种下。” 原本只是顺口一提的朱标,在听到楚泽着极为严肃的话语之后,他也不由慎重了起来。 认识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是第一次见楚泽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所谓的橡胶树,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所在吗?” “很多我知道的东西,都离不开橡胶。有它,我说不定真可能造出来蒸汽机如果有蒸汽机,说不好就能开启工业时代了。” “这其中具体的含义我可能没办法和你解释,但是这么说吧,如果与蒸汽机,用它作为船只的动力源的话,我们有很大的可能,造出来浑身是铁甲,不需要船帆,逆流也可能跑的飞快的战船!” “如果我们能领先时代走到这一步,那么将来大明的旗帜,只要我们需要,就可以插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 朱标在听完了楚泽的话之后,他也大致的明白了这个橡胶树的重要性。 提起笔,在书面上将此事记下之后。 朱标这才抬头看向楚泽,语气有些低沉的说道。 “将来你要把大明的旗帜插在哪里我不管,但我希望你能在做这些事情的同时关注一下国本.一时的强势虽然可以风头无两,但是百姓才是一国的根本所在。” “一味的征战,终究是劳民伤财之举。休养生息,才是长久之道。” 听到朱标的这一番劝告之后,楚泽微微咧嘴笑了笑。 这事儿他自然是清楚的,甚至他比朱标还要更加清楚这一点。 他要做的事情,是需要动用举国之力去完成的。 而国越强盛,他所要做的事情自然也就越简单。 杀鸡取卵这种蠢事,他自然不可能去干了。 “说起来也是巧了,我最近正好在让人研究杂交技术和人工孵化民生也是我所关注的重要事情之一。” “不过还是那句,大明如今是站在整个世界最巅峰的存在,我想趁着这个巅峰时期,先打下一定的基础。” “等这段时间的事情结束之后,你得抓紧安排人手去寻找玉米和土豆,还有红薯这些东西了。” “毕竟..要不了多久,大明就得迎来一次人口暴涨阶段了,人口增加了,若是粮食产量跟不上的话,那可就见鬼了。” “行吧,我会安排人去寻找你说的这些东西的。” 既然楚泽自己心里有数,那朱标自然也就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 两人相互告别之后,朱标去处理起了自己的政务。 而楚泽则是继续自己老师工作去了。 等今天的课程教导完了之后,楚泽又去了一趟试验场。 从最开始发现爆发期结束之后,如今试验场的进度也逐渐变缓了不少。 走了一圈过场之后,楚泽干脆也就回家去了。 而当他回到家中时,却发现家里的所有仆役或者侍女们在看到他回来的时候,一个个都笑盈盈的。 “我回来了.” 走进前厅中,楚泽习惯性的喊了这么一声。 虽然并没有人会回应他。 但是,也许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了吧。 不说这么一句,总是难免感觉缺了几分家的味道。 然而当楚泽刚坐下,他的视线却意外的发现,一个有些陌生,但是不免有些熟悉的身影居然缓缓的走进了前厅之中。 随后,默默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在看到这个身影的时候,楚泽有些难以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再三的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才刚坐下的他,直接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随后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身影,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的问了一句。 “不是!你.你是蓝若嫣?” “嗯嗯.” “你,你怎么会在我家啊?” “父亲送我过来的。” “蓝叔送过来的?他他送你过来干嘛啊?” “不知道。” 对于这位突如其来的客人,楚泽如今能做的,也就只剩下的和对方在大厅之中坐下。 然后,彼此之间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 此时的楚泽,是真的有种想要跳脚的冲动了。 他是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蓝玉居然能玩出这一招来! 把蓝若嫣直接送他家来,这损招,不管怎么看,也不可能是蓝玉能想得出来的。 而朱标. 他不该这么损才对啊! “那个.我这里好像也挺无聊的,要不我送你回家?” 在客厅当中呆坐了近十分钟之后。 除了一开始的询问之外,楚泽和蓝若嫣便再无言语了。 蓝若嫣是因为年纪小,加上女孩子比较害羞,怕生。 尤其是.在知道坐在对面的就是自己未来丈夫的情况下,她就更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而楚泽的话,他完全就是整个人都麻了。 本来这事儿就尴尬,现在人还直接给送家里来了,他就更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无奈之下,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把人给送回去。 这估计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了。 “不行的父亲说,我们缺乏感情基础,要要多相处一下,他让我在这边一直待着,晚上的时候他会过来接我的。” “那要不,我带你到处走走?” “我都听你的。” “那行,走吧。” “好。” 对于楚泽的话,蓝若嫣都十分乖巧和顺从的点了点头。 只不过当两人站起身来之后,那巨大的身高差,让彼此都格外的不适应。 楚泽走到哪儿,她就默默的在后面跟着,就好像是一条小尾巴一般。 而楚泽待着她走出了客厅之后,一时间却又不知道去那儿才合适了。 这..他也没陪过女朋友,也没带过孩子的 “那个.要不我们随便聊聊?” “好。” “你平时都喜欢干什么啊?琴棋书画,还是女红、或者别的什么?” “.” 在前院那宽敞的工作区,不知道该去哪儿的楚泽,带着身边的蓝若嫣漫无目的的在工作区转起了圈。 而对于这种毫无目的,就只是单纯的向前走的相处方式,蓝若嫣心里也并未感到任何的厌烦。 或者说,此时只要站在楚泽的身边,她的脑海就是一片空白了。 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楚泽在带着自己转圈这个问题。 她的目光更多的,都是盯着自己那走动间晃动的裙摆。 而当楚泽问起她的兴趣爱好时,蓝若嫣的脚步却顿时就停了下来。 而原本那粉嘟嘟的小脸,也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异常的红润了起来。 两只手似乎是因为紧张,无意识的摆动了自己的束带。 脚步也逐渐的缓慢了下来。 “我我要是说了,你会不会笑话我?” “啊?” 听到蓝若嫣突然的这么一句,楚泽明显的愣了一下。 随后,他也注意到自己似乎表现的有些过头了。 于是在蓝若嫣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时候,他赶忙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脸上的笑容显得亲和一些的说道。 “我怎么可能笑你啊!每个人的兴趣爱好罢了。” “我喜欢练武。” “哦!舞啊..舞挺好的啊!女孩子练舞,这本来也没啥不好的啊!” “真的吗?你真的觉得女孩子练武挺好的吗?” “那当然了啊!女孩子练舞有什么好笑话的啊?” “那我练给你看好不好?” “好啊!” 大大们,求个月票小支持一下吧这马上要月底了啊! (本章完) 第165章:完犊子,让老丈人给坑了,媳妇在家里住下了... 劲风呼啸,寒芒乍现。 楚泽家的庭院之内,换上了一身练功服的蓝若嫣,那娇小可爱的身姿,此时竟多出了几分英武之气。 手持一杆比她人高出了近一倍多的长槊,身若游龙,长槊每一次挥舞,穿刺。 都能带起一阵破空之声。 哈! 一声娇喝。 手中长槊递出。 将一个木质的标靶直接一枪穿心。 而楚泽,此时正目光呆滞的坐在凉亭下,手掌无意识地拍动着。 原本他以为蓝若嫣练的武是跳舞的舞。 当听到对方要舞给他看的时候,他还满欢喜的。 可是当蓝若嫣去了后院换上练功服,然后带着几个楚泽没见过侍女,拎着一套完整的家伙事儿来到前院的时候,楚泽人直接就呆住了。 那长枪楚泽也掂量过,入手分量极沉。 光是甩起来,他都直接收不住手。 而落在蓝若嫣的手中,却感觉她耍起来好像轻若无物一般。 然而那凛冽的破空声和长槊最后的一刺,却明晃晃的告诉楚泽,并不是长枪分量轻了。 而是蓝若嫣本身力量就很强 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儿,给楚泽的感觉就是她打自己的话,能打十个! “楚泽大哥,我武的怎么样?” 在楚泽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的时候,收了神通之后的蓝若嫣放下长枪之后,步伐便有些急促的朝着楚泽这边跑了过来。 换了一身练功服的她,原本的双马尾长发此时都束在了身后。 而云鬓和额前留海也仅剩下几缕耷拉在光洁的额头之上。 细腻的汗珠顺着鼻尖冒出来,汇聚在一起之后,看上去宛若晨起清露一般。 原本楚泽觉得,她应该是个害羞腼腆的小萝莉的。 可是换了一身装束之后,蓝若嫣整个人就变了。 从气质到性格上,都变了。 女汉子. 这三个字几乎是下意识从楚泽的脑海中冒了起来。 “好,武的太好。你简直太棒了!” 面对蓝若嫣那面带笑容,眼神中满是期盼的询问,楚泽虽是有些勉强,但是却依旧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 “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对于楚泽的称赞,蓝若嫣眼神都有些恍惚了起来。 “我大娘和二娘都不让我练武,觉得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就应该多学习女红,要学习琴棋书画可是这些东西,我都不喜欢。” “爹爹也不让我练武,说是练的五大三粗的,以后嫁不出去。” “楚泽大哥,你真的觉得,女孩子其实也可以练武的吗?” 从蓝若嫣的描述之中就能听得出来,这丫头估计平日里没少因为这件事受委屈。 而楚泽看着她那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就知道。 这丫头要是放在后世,保不准就是一个金刚芭比了。 小拳拳锤断伱肋骨那种 “咳咳..女孩子嘛,练武不仅仅可以强身健体,而且还能增加一个人的胆识和自信。所以我觉得,练武其实也挺好的。如果你喜欢练武,以后家里不许你练,你就来我这里练。” “我支持你。” “真的!你真好!” 第一次在自己的兴趣爱好上得到肯定的蓝若嫣,此时再看向楚泽的时候,眼神也不像是一开始时那么胆怯了。 而楚泽看着蓝若嫣那因为练武之后,红晕未散的脸庞,他不知怎么的,竟然产生了一种想要伸手去掐一下的冲动。 不过随后他目光一扫,正巧就看到了那被她一枪刺穿的标靶。 那实木足有三指厚啊. 自己这个小身板,估计能穿糖葫芦了。 所以这个危险的想法才刚升起来,楚泽就赶紧的将其掐灭了。 这想法很危险。 “其实若嫣啊,你有没有想过,练枪法啊?我说的不是你用的长槊,而是火铳” 心中的躁动逐渐抚平之后,楚泽若有所思的看着正在收拾标靶的仆役们。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如今因为火药和子弹的改进,火铳就算是改用燧发枪。 其因为子弹自带尾翼,可以达到自旋的情况下、其精准度和有效射程也已经达到了一个非常可观的地步了。 在这种情况下是不是可以开始倒腾狙击手了? 玻璃这种东西,虽然在这个时代来说依旧还是稀有产品。 但是楚泽想要弄出来的话,却依旧还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 而火铳改为燧发枪,加装瞄准镜 说不好,还真能弄出来神枪手什么的。 当然了,如果是在理想状态下的话,楚泽最希望看到的,还是蓝若嫣端着加特林的样子 冒蓝火的那种! 想想,还怪激动的。 而在楚泽想入非非的时候,蓝若嫣也有些迷糊的挠了挠自己的脸颊。 “火铳的话,我爹就更不让我碰了。练武我都是趁着爹上朝或者是外出军营的时候偷偷练的..” “没事儿,改天我教你用火铳。” “真的吗?” “当然了,你爹他不会说什么的。” “楚泽哥哥你真好那..那我们什么时候完婚啊?我爹爹让我问你来的,我刚才不小心给忘记了。” “咳咳..” 本来说的好好的,结果突然就又提到了完婚的事情上去了。 这突然的转变,差点没让楚泽咬着舌头。 他看着眨巴着眼睛,眼神格外清澈的蓝若嫣。 一时间,竟产生了一股浓郁的负罪感。 “若嫣啊、我们两家的婚约虽然已经算是定下了,但是你现在年纪还太小了,等你再长大一些,我们再讨论这个事情好不好?” “在这之前.你就当我是你哥哥吧。之后的事情,我们之后再说。” 楚泽说着,也不给蓝若嫣说话的机会,他直接起身叫来了白鹭。 “给小姐准备衣服和热水,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是,夫人请跟我来!” “啊夫..夫人” 对于白鹭的这一声夫人的称呼,蓝若嫣顿时紧张的就低下了头,不过..她这次却微微的抬起头,看了看楚泽。 似乎是想看看他的反应一般。 而楚泽有些怪罪的瞄了一眼白鹭之后,他略微有些尴尬的起身朝着别处走去了。 而见此情景,蓝若嫣却是咬着嘴唇笑了起来。 最后一蹦一跳的跟着白鹭去了后院。 按照蓝若嫣的说法,她父亲把她送来楚泽这边,只是单纯的为了两人多接触增加感情的。 天色渐晚后,他就回来把蓝若嫣接回去。 对于这一点,楚泽原本是没有任何怀疑的。 可是随着天色逐渐变暗,楚泽却迟迟不曾等到蓝玉登门。 这就让楚泽不由有些犯嘀咕了起来。 当烛光初上时,楚泽也终于等来了蓝玉家的人。 然而来的,却并不是蓝玉,而是蓝家的一个家仆。 对方在门房处丢下了一封信之后,直接骑着快马就跑了。 “贤婿啊!岳丈接到了陛下的密令,最近可能都比较忙,没时间来接若嫣了。若嫣就暂住在你那里吧,等我有时间了,再来接她。” “你们既然已经有婚约在身了。如今全应天府都是知道的,也不怕有人说闲话,你就当帮岳丈一个忙,先帮着照顾一下她,反正未来也是一家人嘛。” “岳丈留笔,你就不用劳烦把人送回来了!” 当楚泽看完蓝家的家仆送来的信件之后,坐在大厅中的他,有些木然的放下了手中的书信。 灯火的摇曳之下,他的眼神看起来多了些许的沧桑。 “好家伙,蓝叔还得是你啊” “楚泽哥哥.我父亲怎么说的啊?” 一旁同样在等待她父亲来接她的蓝若嫣在看到楚泽看完了书信之后,她甚至都已经准备起身离开了的。 只是感觉楚泽看完了信件之后,脸色有些怪怪的。所以这才不免又多问了一句。 “你父亲说.他最近没时间照顾你,让你在我这里暂住” 原本楚泽还以为自己这话说出口的话,蓝若嫣会不开心或者失落的。 但是让楚泽没有想到的是,当听说要让她在楚泽家暂住的时候。 蓝若嫣脸上却升腾起了一抹喜色。 裙摆下的两只小脚,居然都开始无意识的摆动了起来。 “那那我是不是可以一直待在这里了啊?” “额你就不想回家嘛?” “家里不还玩,大娘和二娘天天让我学习女红,三娘还让我学习厨艺每天不是读书弹琴,就是画画刺绣.我不喜欢待在家里。” “可是,我这里也没有准备你的生活用品啊..” “老爷,今天蓝将军已经把夫人的衣服,首饰都搬来家里了。” “.” 当听到春分说起这话的时候,楚泽人直接就愣住了。 还有这事儿? “除了衣物首饰之外,还有其他床铺,家具、练武用的标靶武器,以及一些没有完成的刺绣女红和画作、古筝,琵琶等物品。” “夫人的房间我们都收拾出来的了。” “感情,他一开始就没打算来接人回家是吧?可是这些为什么我反而是最后知道的啊?” 听到春分的汇报之后,楚泽这时候才想起来,先前蓝若嫣要给他练武看的时候,她跑来了后院,然后换上了衣服,还带出来了一套家伙事儿。 这些东西,楚泽家里可都是没有的啊! 尤其是蓝若嫣的衣服..她体型较小,楚泽家压根就没有合适她穿的衣服才对! 好嘛 自己这是观察力越来越弱了吗? 还是都忙着去看蓝若嫣耍长槊去了.. “楚泽哥哥..我可以住在你家吗?” 蓝若嫣此时的这个年纪,说白了正好就介于懂事儿和不懂事儿的中间段。 她了懂一些大人的事情,但是更多的却还是想要自己开心。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她爹把她送来楚泽家,这意味着什么。 一旦她真在楚泽家住下了那她也就等同于是已经坐实了楚泽夫人的这个身份了。 将来若是楚泽和她的婚约有闪失,她也就没脸再嫁人了。 甚至若是她被楚泽抛弃了的话,她甚至就直接没脸活着了。 此时的她,所能想到的就是,待在楚泽家很舒服,楚泽也对她很好,还夸赞她武功好,还要教她用火铳. 懵懂无知之年,单纯的眼眸中写满了兴奋和开心。 “老爷夫人已经睡下了。秋霜和冬雪在那边照看着的。” 随着夜幕深落,春分推开房门重新走了进来。 合上房门之后,一转身就看见了正在跪坐在床上,帮着楚泽按着后背的白鹭,以及在一旁帮着扇扇子的夏至。 脚步轻挪,来到了楚泽的边上之后,她柔声的给楚泽汇报起了隔壁的状况。 “呼行吧,大家也都忙活一天了。都好好休息吧.” 楚泽在听说蓝若嫣已经休息了之后。 他也翻过身去,默默的靠在了床上。 而原本跪坐在床边的白鹭见此,刚想起身,她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楚泽给拉住了。 “蓝叔.你站住!” “哎呦哎快跑快跑” 皇宫门前,楚泽看着刚从皇宫大门中走出来的蓝玉,他直接起身就追了上去。 而本是战将的蓝玉,在看到楚泽的时候,却宛如是老鼠看见猫一般,躲无可躲之下,刚刚才离开皇宫的蓝玉,居然一头就又扎进了宫门之中。 其他同行的朝臣,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一个个眼中都写满了好奇之色。 这蓝家的这一对儿是闹的哪一出啊? 在皇宫门前胡闹也就算了,这怎么还跑去皇宫里胡闹去了? 而在楚泽追逐蓝玉的时候,另一伙人却眼神怪异的死死盯着他逐渐远去的身影。 “胡相..这楚泽,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不好说,现在管不了这些了,当务之急,是要料理好后续的事,做好应对陛下清算的准备。” “走吧。” 胡惟庸在吩咐了周边的人一句之后,他这才再次扭头看向了已经追着蓝玉消失的楚泽。 他本是让楚泽这家伙去帮忙和秦王通个气,把朱涌从诏狱当中弄出来的。 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朱涌是一点儿消息没有不说,顺着朱涌这条线,他的人还被顺势的扫除了不少。 这让胡惟庸不由对楚泽再次升起了猜疑。 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去办事! 而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另一个手下也凑了上来。 “胡相啊,近来有不少周边小国的使节团要到达都城了,咱们是不是也要准备一下了啊?” “几个莞尔小国,你们礼部自己处理不就是了,难不成还要我这个宰相亲自去接待他们不成?” “是是是胡相说的是,是我唐突了。” (本章完) 第166章:你不是回家了啊?怎么还在这啊? “蓝叔,你躲啥呀?” “没有没有!好女婿啊你蓝叔这是东西落在皇宫了,我过来取一下的我真躲着你!” “真没躲着我?那我这都四五天了怎么每次去伱家,你人都不在啊?我送若嫣回家,家里大门到后门都上锁的.您这是要干啥啊?” “没没干啥,我真没干啥!” 被楚泽堵了皇宫门口的蓝玉,原本想着跑到皇宫里,借着复杂的地势找个地方先躲着他的。 结果慌乱之下却跑进了一个死胡同。 自从将闺女送到楚泽家去之后,蓝玉便天天躲着楚泽。 而今天被楚泽堵了个正着之后,蓝玉要说不尴尬,那自是不可能的了。 楚泽看着说话都有些不太利索的老丈人。 他一时间也真不知道怎么说他才好了。 “蓝叔,你赶紧给若嫣接回去吧。我们如今虽然有婚约,但是若嫣年纪小,还不懂事。你现在把她放我家里是没什么,但是她再长大点儿怎么办?” “流言蜚语下来,对她也不好。” “哎现在把她接回来才是真不好啊!楚泽啊.反正你们都已经有婚约了,而若嫣都已经去你们家住了这么几天了,要不咱干脆把婚事办了吧!” “卧槽.” 原本按楚泽的意思是,他今天堵住蓝玉,主要就是想让他把蓝若嫣接回家去。 顺带的告诉他自己绝对不会悔婚,只不过是想等蓝若嫣稍微长大一些,至少成年之后,再考虑婚事的事情的。 但是他却没想到,蓝玉比他还想的利索。 先把婚礼办了。 这话他是怎么说出口的啊. “蓝叔,你这是在担心什么啊?我不会悔婚的,现在若嫣年纪太小了,这年纪压根就不能成婚。” “我这是为若嫣好,我们之间的婚约是陛下亲自定下的,而且还涉及到了咱们的站位问题,我没有理由,也没有可能会退婚的。” “你这把若嫣硬塞在我家里,以后旁人还怎么看她啊?” “虽然咱们是政治联姻,但是也不能一点儿都不顾及若嫣的感受吧?你说对不对?” 原本被堵住的蓝玉,看着此时楚泽那是一口一个若嫣,一个一个顾忌若嫣的样子之后。 他在看向楚泽的时候,眼神也是逐渐的变了。 “你没有忽悠你蓝叔吧?这婚事,你真不退的哈!” “太子没跟你说嘛!一开始这就是误会啊.” “我这不是想着,万一你是忽悠太子的咋办嘛” “.” 听到蓝玉这话之后,楚泽是真感觉自己一阵的头大。 好家伙,说您不知道考虑事情吧,您考虑的还挺宽的. 朱标的话你居然都还怀疑上了。 “蓝书,你赶紧给若嫣接回去,她想回来玩,回来我这儿住,那是后续的事,但是你不能这么硬生生的把她丢我那儿是不是这样以后若嫣再长大点儿,一想着自己差不多是被你这个当爹的骗出家门的,她心里得多难受啊!” “您赶紧先接她回去,之后再说之后的事情,她这边东西都可以留下,之后想回来的时候再回来就是了。” “好说好说,你早说嘛要是你早这么说,我还跑什么啊?这搞的,这么多人看笑话了不是。” 在确定了楚泽确实是没有要退婚的想法之后。 蓝玉这才笑着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笑呵呵的伸手勾上了楚泽的肩膀。 脸上的笑容显得格外的亲密,与先前被楚泽追时那有些稍显狼狈的身影,完全就成了最为鲜明的对比。 而楚泽有些没好气的伸手吧拉了一下蓝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之后,他对着蓝玉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楚泽多谢岳丈的看重,我知道你干这些看起来很不着调的事情,都是因为担心我悔婚,岳丈的这份看重,我楚泽都放在心里。” “不过.岳丈,咱都是大人了,下次别这么胡闹了。这哪儿有把女儿强行送别人家去的爹的你这要是传出去了,还不得让人笑话死啊!这种事情,下次别闹了。” 面对楚泽的说教,在这件事情上,自知有些理亏的蓝玉,此时也只能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 他其实也不想这样的啊! 这不主要是听女儿说,楚泽想要退婚了,他一时间也是急的找不到头绪了 正好当天又听燕王朱棣给他出的馊主意,这本来脑子里面就没法子的蓝玉,孜然也就硬着头皮试了试不是。 如今的一切已经很明显了,燕王出的主意,是真的馊. 而蓝玉临走之前,想着之前楚泽那满是埋怨和怪罪的眼神,他心里是越想越不得劲儿。 总感觉.这好像是燕王故意坑他似的。 于是,蓝玉临走时,干脆直接把朱棣给供了出来。 而楚泽这边,解决了蓝玉的问题之后,他又去试验场晃悠了一圈。 这不是老朱打算带着马皇后出巡了,而这个时代的马车坐着有多造孽楚泽是知道的。 马皇后身体本身就不是很好,楚泽也不希望她出巡一趟回来之后,身体就直接累垮了。 于是,为了能让马皇后路上舒适一些,楚泽特意的让试验场这边开始研发起了马车减震。 弹簧减震的话,这个东西做起来难度太大了。 毕竟手动加工一些小弹簧还有的完,但是想要手动加工出足够减震马车的大弹簧的话,这玩意儿不是一天两天能搞定的事情。 所以,楚泽干脆就让工匠们研究起了悬挂钢板减震。 同时还有真皮沙发 马车车轴减震,再加上真皮沙发减震的话这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了。 毕竟马车本身跑不快。 马车的研制看了一圈之后,楚泽又分别检查了土法化肥的研制工作. 说实在的,这边味道的真的大.. 如今的试验场,可以说已经完全的进入了正轨了。 不仅如此,各个区域之间还都泾渭分明,并且充斥着自己的特色。 方士区改名为了化学区。 这边整天不是爆炸就是毒气的。 可以说是最危险的一个区域了。 当然,也是每天最热闹的一片了。 他们周围几乎没有人愿意随便靠近的。 而除了他们之外,就是工匠区,这边从早上开始就是敲敲打打的,基本都不带停的。 每天都热闹的很。 而农业区这边,也基本没有人愿意靠近. 人家周围的都是田地,土里长出来的一棵草,你要是给他踩死了,说不好就有人找你干上一架的。 而除了这些之外,他们那边还有堆肥用的粪土,有育苗用的干粪 一靠近之后,那味儿不习惯的人,隔夜饭都能让你吐出来的。 “先生,这是您让我们做的温度计.虽然做的看着似乎有些粗糙,不过我们试过了,大致还是可以判断温度的。就是温度如果太高的话,会炸开。” 在楚泽巡查各区的时候,一个满脸污渍,牙都掉了几颗的佝偻汉子将一只小拇指粗细的玻璃管递给了他。 “我们找了母鸡试过了,母鸡孵蛋的时候的温度在这个位置上我们给上面标注了一条线,鸭子的是两条线的位置,大鹅的是三条线。” “孵化箱那边已经有人开始尝试了。” 楚泽再完了这汉子的汇报之后,他默默的将这支略显粗糙的温度计收了起来。 并且随后看向了对方。 “稍后去把你们整个团队的人的名字,全都登记在记录册上。如果试验成功之后,你们整个团队的人都将名流青史,第一批完成人工孵化的开拓者的名号,就是你们的了。” “并且之后,你们的子女,都可以进入我创建的学校当中学习。” “所有的费用,都由我来出。” “跪谢大人,不对不对,是感谢院长,感谢院长!” “赶紧起来,我的试验场这边没有给人下跪的规矩,你以前的过错,我不会再计较,不过工作依旧要继续。” “是是是,院长,我这就回去让大家伙盯着孵化箱,然后做记录!” “您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那汉子在听了楚泽的话之后,直接欢呼着就跑回了自己的工作位去了。 而这一路上,见到人就止不住的跟人说,他们实验要成功了之类的。 这一消息,也是引的周围的人不由对他们投来了一阵阵羡慕的目光。 然而下一秒,试验场的危险品试验区就响起了一阵怒骂声! “你个王八蛋,老子一夜未眠的成功啊.我都快成功的了,你枪堂就不能做的牢固一些啊?又给炸了!” “胡说,这关我屁事啊!明明是枪管尺寸不对” “胡扯,是火药填充太多了。” “少胡扯了,赶紧重新调整” 楚泽循着身影看过去,就看到几个老师傅正围在一个夹台之前争论着什么。 而他们中间的,则是一把炸膛了的燧发枪。 “你们也许都没有错,不过可以考虑一下,把枪管改制成一次成型的钢制枪管。” “卷钢制作而成的枪口,虽然看似很坚固,但是终究还是有缝隙,火药爆发的时候,受力不均匀,所以才容易炸膛。” “试着往这个方向探索一下,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 在几个老工匠还在思索,自己究竟是什么地方出错的时候,楚泽的声音突然的在他们的后面响了起来。 而当那几个老工匠们转过头去的时,楚泽却已经转身离开了。 而几个老工匠在楚泽离开之后,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直接乌泱泱的跑去了锻造部,紧接着直接就和锻造部的老师傅又吵吵了一番之后。 这才又回去做自己的实验去了。 如今有了创新精神以及创新的动力之后,整个实验场地可以说是处在欣欣向荣的状态。 试验场中的这些人,要嘛是囚犯,要嘛是犯了事儿被抓来的。 或者就是祖上三代都是老农,或是祖传的匠人之类的。 总之,这一批人,在如今这个时代都不是什么地位崇高之人。 然而进了楚泽的试验场之后,他们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因为一个小改进,而拿到了大笔的金钱,甚至还有被陛下亲自接见的。 此等殊荣,他们这辈子都没敢奢望过。 人一旦有了奋斗的方向之后,其所能创造的奇迹是难以估量的。 在试验场中溜达了一圈,楚泽便赶去上课去了。 因为这些学子们早上还要学习其他的东西,而且楚泽也还有试验场这边要管理。 每天自然也就只上一个下午的课程了。 如今有了黑板,粉笔、还有铅笔,教材之后。 课程也就简单的多了。 而如今楚泽支持编写完成的,只是语文和数学的课本。 其他的什么生物,化学,历史之类的课程,楚泽暂时还没有完成。 不过他现在也不着急。 毕竟,学校也还没有建好。 等到每天的固定工作完成之后,楚泽也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家中。 然而他刚一进门,就听到了阵阵兵器碰撞的金铁之声。 循着声音看去,就看到身材娇小的蓝若嫣,此时正挥舞着她的长槊和朱棣战在了一起。 别看她体型娇小,力道却十分的足。 和朱棣打起来,虽然没占任何优势,但却也算得上是有来有回了。 “停手停手.蓝姑娘好身手啊!不过今天就到这里了。楚泽回来了。” 在注意到楚泽回来了之后,朱棣一个退身,直接拉开了战局,随后对着正准备长槊横扫的蓝若嫣摆了摆手。 而蓝若嫣这势大力沉的一扫,却在朱棣摆手示意停战的瞬间就直接止住了。 那力道的精准控制,更是看的朱棣一阵的心惊肉跳。 他一直知道蓝玉家有个闺女,但是他是真没想到..这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竟能有如此蛮力. 这简直是个怪物啊! “楚泽哥哥.” 蓝若嫣在听到朱棣说楚泽回来了之后,本来还战意正浓的她,直接回头一笑,丢掉了手中的长槊,迈开自己的小短腿就朝着楚泽这边跑了过来。 “若嫣..你爹没有来接你回家吗?” 当看到蓝若嫣的时候,楚泽嘴角微微跳动了一下。 他不是跟蓝玉说好了的啊? 让他先给蓝若嫣接回家去来的,怎么这丫头还在自己家里啊? “我回去了啊!在家吃了饭之后,我就又回来了。我还是要住在这里.家里不好玩,大娘一回家就让我做女红” “.” (本章完) 第167章:徐达病倒了?要不..给徐帅嘎一刀? “楚泽啊你这夫人,将来得小心了啊刚才来找你,看她在练武,本想着和她过过招的,结果这一过招给我吓一跳啊!” “人看着不大点儿,力气却大的吓人你以后要是出去鬼混什么的,让她给抓住的话我感觉她一拳能把伱打死啊!” 前厅的凉亭之中,蓝若嫣去换衣服去了。 而朱棣则和楚泽坐在了凉亭之下。 如今趁着楚泽家夫人不在,朱棣也是一本正经的给楚泽打起了预防针。 刚才和蓝若嫣交手那几下,朱棣可是清晰的感受到了蓝若嫣那较小的身体之下蕴含的恐怖蛮力的了。 他刚才的那些话,可绝对不是在危言耸听。 若是照这个架势让蓝若嫣练下去,将来她一拳要打死楚泽,估计是真一点儿压力都没有的啊! “你操心这些的话,还不如操心一下你自己来的好.我问你,你给我老丈人支的什么损招啊?给人直接送我家来这么一个小女孩儿,现在就这么放我家里了,你倒是解释解释这事儿先。” 对于蓝若嫣恐怖的力道,她在楚泽家里这几天的时间,楚泽早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到了。 一个徒手轻易把苹果掰开的小萝莉 这待在她身边多有安全感的。 而且就现在她乖巧的样子,楚泽觉得,自己应该不至于挨揍才对。 “我解释?我没给你老丈人支招啊!不是,你什么地方听说我给他支招了啊?” “他亲口告诉我的,说是你让他把人直接给我送来,生米煮成熟饭之后,我就不会退婚了。” “胡扯!这是诬陷啊..我啥时候给他支招了啊..我就是听我大哥的吩咐,送了他一程,我给他支招个鬼啊!” “再说了,我还想着,你这个婚事要是吹了的话,我还能把我妻妹介绍给你来的。” “你可以跟我回去问问我夫人啊!我上天还和她提过这事儿来的。我巴不得你婚事吹了嘞!我还给他支招?” “呵呵.你不用解释了,我信你还有,你这说的是人话啊你?巴不得我婚事吹了是吧。一会儿我再进宫去一趟,把这个事儿跟你大哥和你父皇说说去。咱这关系这么铁的,你皮痒了这种事情,我得帮你治治才行啊!” “哎哎.你又来了哈!咱不带你这么玩的好不好,动不动就要去告状的,你玩不起是不是?” 本来刚才一时情急突然说了真话的朱棣,此时在反应过来之后,他赶忙的摆起了摆起了手。 刚才的那些话,可不能跟他大哥和他父皇说的啊! 他现在好歹也是两个娃他爹了,这要是都这个年纪了还挨自家大哥或者老爹的揍的话。 这以后儿子长大了知道这事儿,那还怎么看自己这个当爹的啊~ “行了行了,咱不闹了啊..你上次答应我的图纸嘞?这都四五天过去了。你不是给忘记了吧?” “图纸在我书房,本来想给你送去的,但是想着你反正每天朝我这边跑,也就没给你了.对了,你这几天咋回事儿啊?一直不见你人影的。” “别提了,这几天” 朱棣说话间,他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 表情略带着几分犹豫的看向楚泽,并顺势的伸手揽住了楚泽的肩膀。 随后有些神秘兮兮的在楚泽的耳边说道。 “楚泽.你跟我说句实话,我老丈人是不是真的你知道我啥意思的,这几天本来是要带着我训练的,结果我老丈人突然就病倒了。我和妙云一直都在边上伺候着。” “你你有办法没有啊?我看妙云这几天又带着身孕,又整天以泪洗面的..你现在也是快要有家的人了,这种感觉你应该能体会才对.” “你看看有没有办法救救我老丈人呗哪怕是多缓和几年也好啊!” “当兄弟求你了。我朱棣这辈子很少求人的,咱就求你这一次。” “徐达病倒了?” 楚泽本来还有些嫌弃朱棣的大猪蹄子的。 可是当他听到朱棣这话的时候,他的眉头也不由微微的皱了起来。 如果朱棣说的是真的,那到也确实可以想得通,为何这家伙四五天没有来找过他了。 徐达病了,这可绝对不是小事儿。 “这种事情,我还能拿出来开玩笑不成!这件事你有办法没有啊?” 朱棣看着楚泽还有些怀疑的目光之后,他也是默默叹息了一声。 送来了楚泽之后,刚想给自己倒一杯酒,却发现桌上放着的也就只有茶了。 想了想之后,他最终还是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几天可给他愁的够呛的。 各种郎中上门,宫里的御医都不知道来了几次了。 然而他老丈人的脸色依旧是一天不如一天的。 这看的朱棣是急的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但是偏偏自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徐达的病症是背痈.永乐,我给你透个底吧。” “这个病症,我所知道的办法就是动手术,把表面的皮肉隔开,从内部切掉已经坏死的肉然后消毒,做伤口缝合。” “但是这么做的话,风险太大了。徐帅的背痈已经很多年了,那是打仗的时候留下的病灶,加上他还有各种暗伤他虽然看似身强体壮的,但是实际上,我感觉已经是风中残烛了。” “如果进行手术.首先先不说谁来动手,就他自身就不一定能扛得住。我能做出来酒精和碘伏消毒,可以用迷药麻醉.可是我其他的东西就完全没有把握了。” “一个搞不好,他没死在病灶手里,就得死在我手里了。我是真不敢动这个手。” 没有抗生素,没有无菌环境的情况下,如果做手术的话,就算是专业的医生都不敢保证患者能不能活过来。 而楚泽自己的话,他就更别说了。 他只存在理论知识,实际上真要他动手的话,他估计手抖的厉害 看着楚泽那皱成川字的眉头,朱棣也知道楚泽没有在说谎了。 但是如此一来,他也不由跟着眉头紧皱了起来。 如果楚泽都没有办法的话,那岂不是说,他老丈人死期已经定下来了吗?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感到绝望的。 “难道就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就只能这么干看着我..” “嗯!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样子啊!我是不敢动手,但是如果愿意赌一下的话,或许还是有的说的啊.衙门里面有没有仵作和缝尸匠人啊?” “这个有倒是有..但是你要这些人干嘛啊?你可别告诉我,你要让这些人来动手哈!” “要是愿意赌一把的话,也不是不行.仵作常年和尸体打交道,时不时还得动手验尸的,他们必然也是对尸体动过刀的..要是稍加培训的话,他们也许真可以当手术的执行人。” “至于缝尸将的话,他们干的就是缝合尸体的活.让他们来缝伤口的话,算是老本行了吧。” “至于感染的话.我只能说赌一把可以,事在人为,万一成了,就多活很久,如果.” “停停停也就是说,说到底还是可能直接死在自己人手里了呗?” 朱棣看着楚泽越说越来劲儿了之后,他的眉头却是越皱越深了起来。 这不扯犊子啊? 又没有绝对的把握,这就打算动手给他老丈人动刀子了。 这万一要是出了意外,他朱棣先不说怎么给他夫人做交代了。 就是他父皇以及他母后那边他都没法交代的。 看着满脸犹豫的朱棣,楚泽不由伸手推了推他。 “现在的问题是,你老丈人本来也活不了几年了,如果动手,趁着现在他身体还有余力,说不定能撑过去。” “如果真到了病入膏肓的那时候,就算咱们成功了,他的身体也到极限了,压根就支撑不到他伤口复原的地步了” “现在面临的问题是,得现在就赌一把,还是将来再去赌一把的事儿。” “哎我考虑考虑吧.” “你考虑个嘚啊!这事儿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啊动不动刀,赌不赌这一下,那得去问你老丈人自己,还有你父皇和你母后。” “这事儿,你还想自己做主啊?我敢说,咱们两个要是事先商量好了,贸然带着人、提着刀就去找你老丈人,说是要给他背上噶块肉下来的话。他能把我俩给嘎了。” “傻愣愣的,走吧,去看看你老丈人去,一代大明军神.哎。要是能给他延寿十五年,不说打出去多远,至少也得培养出来一大批的军事人才啊!” “夏至,帮我准备一份手礼啊!” 楚泽说着,直接站起身就让夏至去准备东西去了。 徐达如果能安然无恙的话,那对于楚泽来说,绝对是利大于弊的。 而且,好歹是一代大明军神。 楚泽虽然也不是什么感性的人,但是他也不是很愿意看到这位老将军病死在病榻之上。 徐达,享年不过五十几 而朱棣被楚泽刚才这么一点醒之后。 他也突然反应了过来,是啊! 他搁这儿下考虑什么嘞考虑 这事儿不管谁考虑,也轮不到他这个当女婿的考虑啊。 与其在这里瞎着急,还不如直接去找老丈人问问他自己的想法去。 夏至的动作十分的麻利,没过几分钟就给楚泽准备好了登门时的手礼。 当然了,主要还是楚泽的库房之中好东西比较多的原因。 马车之中,重新换上了一身可爱长裙的蓝若嫣极为乖巧的坐在楚泽的边上。 目光时不时好奇的看向马车之外的一切。 等马车来到朱棣家老丈人门外的时候,提前得到消息的燕王妃已经带着人在大门之外等候了。 “燕王。楚泽先生。” “妙云,岳父怎么样了?” “依旧躺着休息呐..只是脸色依旧很难看..” 也不知道是为了秀恩爱,还是为了安抚自家夫人的心情。 朱棣在见到徐妙云的时候,双手连忙的握住了她那有些冰凉的小手。 柔声的询问起了徐达的状况。 而看着这一切的楚泽倒是没感觉有啥,毕竟后世过来之人嘛.. 人家好歹已经是夫妻了,拉拉手什么的,习以为常的事儿。 就算是两个人现场抱着啃一口,楚泽都不觉得有啥。 但是他是不觉得有什么了,一旁跟着一起来的蓝若嫣在看到两人叠在一起的手时,她的眼睛顿时眨巴了起来。 “这位应该就是楚夫人了吧!您好啊、楚夫人” “妙云姐你.你笑话我你欺负小孩子!” 蓝若嫣和徐妙云自然是认识的了。 徐达作为整个大明武将之首,后面跟着的武将里面,很少有不服他的。 而上一辈关系好了之后,下面一辈的自然也多数都是认识的了。 徐妙云又怎么可能不认识蓝若嫣。 只不过是看到她跟个小尾巴一样的跟在楚泽的身后,她不由的想要调笑她一下罢了。 “楚泽先生,我听燕王说.您有办法救我父亲是吗?” “办法算不上,只能说哎,算了算了,先看看徐帅的情况吧。” 徐妙云看着楚泽那有口难看的样子,她随后将询问的目光又看向了朱棣。 然而面对自家夫人投来的视线之后,朱棣也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 示意她暂时还是先别问了为好。 “请吧!” 徐妙云虽然虽是已经嫁人的主了。 但是因为是家中长女,如今又是燕王妃。 她回家之后,那就是她爹都得让着她点儿。 毕竟,女诸生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 如今的徐妙云,只要回家探亲,她就能随时掌徐达的家。 徐达都得被她给管着。 而当徐妙云带着楚泽一行人来到徐达休息的小院的时候。 刚一进门,就听到了一阵杯子掉落的声音,以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在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徐妙云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 哗的一声推开房门,徐妙云直接黑着脸就走进了房间当中。 “爹!谁给你送来的酒?我才一眨眼的功夫,你就又开始胡闹了!人家郎中说了,你要忌酒,忌荤腥。你你要是再这样,我就真的不管你!” “闺女闺女..爹没喝酒,我就是闻闻味儿我真没喝!” (本章完) 第168章:割皮挖肉?你是给我治病,还是来上刑来的啊? 徐家的一处清净小阁楼之中,徐达神色有些无奈的趴在了床铺之上。 而在房间之中,徐妙云黑着脸看着仆役们从房间之中搜出来的酒瓶。 此时的徐达早已经失去了一个战场统帅的威武霸气和男儿风范了。 他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趴好,然后表情尽量听话一些。 争取让女儿一会儿骂人的时候,能少骂两句。 “爹女儿不是想管你,但是你要知道,你现在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伱再这么胡闹了。” “每一位郎中诊断之后,虽无法治愈你的病症,但是人家都说了,忌酒,忌荤腥!你怎么就是不听啊?” “知道要来小阁楼养病,你还提前在阁楼里面藏酒你,我..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了。” “哎呀妙云啊,你听爹说,爹真没想着要喝酒,我真就是闻闻味儿,我就刚倒了酒,你们就来了。爹真没喝啊!” “你还狡辩!” “我我真没狡辩..” “其他的酒藏哪儿了?” “没了啊!” 看着堂堂的大明长城,此时居然被女儿压制的一点脾气都没有的样子。 楚泽和一旁的朱棣都是默默的扭过头看向了窗外。 这些事情啊,大家同为男人,知道这个时候盯着看不合适。 徐达怎么说也是长辈,能留点儿面子,就多少留下点儿。 而徐妙云看着父亲坚决不承认自己藏的还有酒时的样子,她那本就因为这些天担心徐达,而导致流泪过多,从而微微泛红的双眼,此时再次止不住的开始泛起了泪光。 声音也逐渐变的有些沙哑了起来。 “爹,女儿知道,你是军神,你做事从来都是要嘛不做,要嘛就做好万全的准备,我知道..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必然找不到你藏起来的酒的,但是女儿是真的不想失去你!” “弟弟们还小,他们如今甚至都无法在这应天府真正的立足,我们徐家,因为你的一身战功,如今站在了人人敬畏的位置之上,但是你要知道,你若是倒下了。我们徐家如今的殊荣,又会被多少人盯上?” “您任性我不管,但是还请您看看弟弟他们好不好?如果没有你遮风挡雨,他们以后的路怎么走?你怎么就不明白啊!” 看着女儿用那近乎有些沙哑的声音说出这些话之后,趴在床上的徐达此时也微微动容了起来。 而看着女儿一直死死盯着自己的双眸,徐达最终还是心软了。 “行行行,爹不喝,爹以后都不喝了好不好,闺女你别哭,爹这次答应你,爹以后真不喝酒了,爹听郎中的话。” “酒那边柱子里面有个暗格,燕王劳烦你拿东西撬开,那里面藏着一瓶酒地板下面,靠窗的左边,那儿也有一个暗格。” “那边那个花盆,盆子是双层的,下面也有半瓶..我就藏了这些,其他真没了” 此时的徐达,就仿佛是认命了的战俘一般,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而等到他交代完毕之后,徐妙云原本刚才还泪眼汪汪的表情顿时就转变了。 她眉头紧皱,死死的盯着徐达。 那眼神,看的徐达默默的把头直接埋在了枕头里。 “全部没收.以后谁再敢帮着父亲藏酒,我就把他逐出徐家!” “还有,父亲,不仅酒,还有荤腥,你也必须忌!” “好好好,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徐达看着还想继续训的女儿,他赶紧目光一转,脸上泛起笑意的看向了楚泽和朱棣。 随后对着他们两个招了招手。 表现的极为热情的说道。 “楚泽小哥,还有女婿都来了这么久了,闺女,你也别让人光站着啊!爹这行动不便,你帮着安排一下,别给失了礼数。” “酒咱就不喝了,咱喝点儿茶..再准备点儿瓜果什么的,妙云啊,就麻烦你跑一趟,给安排一下了。” “知道了爹。” 虽然明知道自家父亲这是怕自己还训他,所以故意的想要支开自己。 但是徐妙云却很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对着楚泽笑了笑之后,这才默默转身离开了。 看着女儿出了阁楼之后,徐达这才深深的松了口气。 “吓死个人了啊!我娘都没这么管过我啊这可真是个小姑奶奶啊” 楚泽与朱棣看着趴在床上,此时正默默摇头叹息的徐达。 他二人微微相视一笑。 “徐帅啊你这抱怨的时候,如果能把嘴角的笑意和幸福收一收的话..我感觉我们俩应该就会相信你了。” “是啊岳父,你抱怨的时候.稍微的收敛一下那满是幸福滋味的笑意的话,我这个当你觉得好歹也得为你打抱不平。你那笑容都快收不住了.我就算想帮你说两句,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徐达听到楚泽和朱棣这么说后,他也干脆不装了。 嘿嘿的就笑了起来。 虽说作为一个晚辈,徐妙云说的话有些严厉和重了点儿。 但是嘛..如果不是真正至亲关爱之人,谁会在乎你的死活? 女儿的字里行间,徐达听到的并不是训斥,他听到的是关怀与焦急。 有女如此,人生无憾。 “可惜你们父皇没来啊!不然咱好歹得好好炫耀一下不是,哈哈哈.” 此时的徐达,虽说脸色有些不太正常。 但心情看上去却还是挺好的。 而当听到他提到朱元璋的时候,楚泽却默默的推了推朱棣的肩膀。 “您还是最好希望他别来,不然你炫耀闺女的时候,他估计会炫耀儿媳妇,然后顺带的隔音一下你” 本来笑容满面的徐达,在听到楚泽这话之后,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 而一旁的朱棣此时更是略微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早就听说楚泽先生总是语出惊人,今日看来,果然如此啊..你这一开口,我甚至都不想和你说话了。” 徐达缓过神来之后,有些无语的看了看楚泽。 他可是听朱元璋说了的,楚泽这张嘴能气死个人。 现在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的话,徐达估计得爬起来打人了。 “哈哈哈徐叔,咱暂时还是先不说这事儿了,要不我们换个话题?” 楚泽看着情绪冷静下来的徐达,他微笑着拉了一张椅子,丝毫没将自己当外人的直接就坐到了徐达的床边。 而朱棣见此,也顺势坐了过来。 而徐达因为背痈在后背之上,只能是趴着。 此时如果楚泽站着的话,对方还得弓着腰和他们说话。 楚泽这么做下来之后,徐达反而轻松了不少。 而楚泽的这个小举动,也换来了徐达善意的笑容。 “以你的身份,今日到我的家中来,也算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我徐达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先生有什么事,大可直言。” 徐达也不傻,楚泽的身份他是知道的。 对方这个身份,目前也就和蓝玉走的比较近。 其他人,楚泽是能不接触,尽量就不要去接触的好。 而今天他来,恐怕也不是单纯的来看看自己这么简单的。 “徐帅当真豁达.我此次前来的话.其实是想给徐帅一个选择的机会的。” “你应该也知道,我这个身份比较特殊,对于你们的事情.我多少心中有点数。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什么了。” “徐达,徐天德,后世称您为大明长城!你应该知道,以你如此大的名声,您的仙逝之时.” “哎哎..别搞那些虚的,死了就是死了,咱是军人,看得惯生死,先生你这么文绉绉的说出来,搞的我心里反而怪怪的。您直接说就是,不用这么委婉,我徐达抗住的。” 原本楚泽还想着将话说的尽量委婉一些的。 但是没想到,徐达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却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纵横沙场如此多年,他徐达看过的死人,甚至比很多人见过的活人都多了。 生死,对他来说也就是一刀的事儿。 “还是徐帅大气,那我也就直言不讳了。历史文献记载,您病逝于洪武十八年。算起来的话,还有不到六年的时间了。” 徐达在听到楚泽说出自己的准确死期的时候,虽是看淡了生死,但是他却还是难免眉头微微一皱。 “还有五年多了是吧.这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这感觉还真别说,心里怪怪的。” 原本以为自己这话说完之后,纵然是徐达这种名将,多少也会有一些大反应的。 但没想到,徐达也不过就是咧嘴笑了笑。 随后就完全没当做一回事儿了。 反而是侧目看向了楚泽,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 “你刚才说是来给咱一个选择的对吧?说说,怎么个选择法?” 看着如此淡然的徐达,楚泽心里也不由放松了不少。 “其实也没啥就是我有一套可以治疗你这背痈之症的法子但是这法子我只是知道,却没有用过。” “而且,就目前我手上掌握的条件,这法子实施起来,风险也可能会很大。” “也就是很可能治不好病不说,反而很可能提前把您给治走了。” “嗨,我还说多大点儿事嘞!治呗。” “.” 本来还准备好给徐达好好解释一下,他所谓的治疗过程的楚泽,在听到自己的话刚说完之后,徐达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的就直接淡然笑着答应了治疗的时候。 楚泽反而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这答应的,着实是有些果断了点儿啊! “那什么,虽然您答应下来了,不过我还是要大致的和你说一下治疗的方法的。毕竟过程可能比较不太好接受。” “大致手段,就类似华佗的刮骨疗毒。把您背后的痈子割开之后,将那些坏了的肉割掉。” “之后,会用针线将伤口缝上。这整个过程,我会用迷药将您迷晕。” “过程大致就是这样了。您看…” 听到楚泽说完了他所谓的治疗方案之后,徐达的眉头也皱了皱。 这要是不听楚泽说这些的话,他还不觉得有啥的。 可是听楚泽说完之后,徐达却感觉心里有些膈应了起来。 这法子,又是割皮,又是挖肉的。 怎么听也不像是给人治病的,听上去,反而有些像是给人上刑来的。 而楚泽看着徐达那逐渐紧皱的眉头,似乎是为了能让徐达稍微安心一些。 他赶忙的在后面又加了一句。 “徐帅你放心,如果您决定赌一把的话,我会提前安排一些仵作练习刀法,然后再找一些缝尸匠练习缝合的。” “到时候为了最大可能提升安全性,我会让他们用猪狗,羊或者尸体来练习的。” “最大可能确保一次成功。并且尽量保证救活你。” 本来楚泽说这些,是想着让徐达放心一些的。 结果现在被楚泽这么一说之后,原本答应的极为爽快的徐达,反而是越来越有些接受不了楚泽所谓的治疗了。 “楚泽啊…你这个到底是要给我治,还是要怎么说的啊?你这又是畜生又是尸体的。我怎么…怎么感觉还没治,我这就已经死了啊。” “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想着,死马当活马医了?” “怎么可能…徐帅,我只能说,我能想到和安排到位的,就是这些负责治疗过程的人的手艺。” “但是之后能不能治好你,最重要的,是看你能不能挺过恢复阶段。” “我今天之所以过来,就是因为想着您现在的背痈还没到最严重的时候,而您身体还算是不错,挺过去的可能要大一些。” “越是后面,治愈的可能就越小…” “能说的我都说完了,之后要如何安排,这个就得看您的抉择了。” 徐达看着表情极为认真的楚泽,他也暂时的抛开了心中的杂念。 开始认真的衡量起了具体的得失问题。 “我如果赌了,并且赌赢了的话,我能多活多少时间?” “这个不好说,不过至少比现在要多活很久才对。” 背痈这种病,他主要是细菌感染。 只要病在一天,就会一直破坏免疫系统。 加上肌肉溃烂和炎症,这些都是对身体无形的消耗。 如果徐达的背痈控制住了,那至少,多过五六年是没啥问题的才对。 当然,前提是手术能成的同时,他能挺过去… [月票啊,求个月票啊大大们,这都月底了啊!] (本章完) 第169章:一而再,再而三,被忽悠瘸了的胡惟庸! 对于手术的事情,徐达最终思量再三,还是选择了赌一把。 正如楚泽说的,如果不赌,他背后的背痈一天天恶化下来,他最多只能活五年了。 而如果赌对了,那至少也还能在这个基础上,再多活五年。 五年和十年以上的寿命。 徐达觉得,自己可以赌一把。 正如楚泽说的,他如今身体还算是硬朗,还要赌的资格。 若是随着病情逐渐恶化下去,他连赌的资格都没有的时候,那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当然了,徐达还有一个请求。 手术的事情,必须瞒着儿女们。 按照楚泽的推断、手术若是结束之后,徐达是不会立刻就有生命危险的。 最为危险的,是后续的养护环节。 一旦伤口发炎,引发感染的话,徐达身死的可能很大。 所以这个治疗,最关键的,终究还是养护阶段。 按照徐达的要求就是,不要告诉子女们楚泽对他进行了治疗。 如果成功了,再提此事。 若是失败了,就当是他正常病情发作归西。 如此一来的话,既避免了子女担忧,也不会给楚泽和朱棣带来麻烦。 而对此,楚泽和朱棣也都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个问题,他们两个还真就没有朝着这个方面去考虑过。 能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楚泽便带着朱棣离开了徐府、而徐妙云作为长女,却依旧还是得留下来照顾父亲。 主要的还是担心,自己离开之后,她那不让人省心的父亲又开始胡闹。 才刚一回到家,朱棣便和楚泽分道扬镳了。 他负责去安排仵作和缝尸匠的找寻工作。 而楚泽则是安排治疗的场地。 既然徐达的治疗问题必须得瞒着徐妙云他们这些子女,那么场地虽然也就不能选在徐达的附上了。 楚泽想了想之后,他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还有一套别院。 而且,他的那边别院之中,貌似还养着一群西域美女来的. “若嫣,你要不在家先玩着,我得带人先出去一趟。” “我不能去吗?” “呃办正事儿,你在家等我就好。” “嗯嗯,那我听你的。” 和蓝若嫣交代了一下之后,楚泽刚回家,便又马不停蹄的赶向了自己的另一座别院之中。 这座别院他虽然是收下了,但是却还没有好好的参观过一次。 今天来布置场地,也正好的能来看看自己的房产。 胡惟庸这个人虽然野心不小,而且算起来的话,楚泽与他的立场不同。 两人注定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 但是就出手这一方面,楚泽不得不承认,胡惟庸他的确很大方。 这一栋别院不管是地势还是布置,都绝对是绝佳的豪宅。 “貌似..这附上还有西域美女什么的” 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之后,楚泽让人将一间客房全部清空,之后更是让人将他带来的多次蒸馏之后的酒精用抹布打湿之后,将房间中尽可能的擦拭了一遍。 他不会做消毒水,如今也搞不出来喷雾剂。 还能选择用这种办法来大致的消毒一下了。 而做完了这一切之后,楚泽本着好奇心,第一次踏足了别院的后院. 他本来只是想来看看的! 真就主要是好奇,但是吧。 好奇心容易害死猫 等楚泽的好奇心近乎耗尽的时候,他也终于从好奇中挣脱了出来。 当他扶着腰从后院出来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时分了。 “果然..大洋马性子烈啊差点儿没闪着腰!要不是咱除了特长之外没啥特长的话,今天怕是要站不起来了呀。” 楚泽让人给自己泡了一杯参茶,顺带的安排了一下这边的事情。 而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这边的别院外却来了一个客人。 而且,还是不请自来。 “楚泽贤侄,伱这还当真是好兴致啊!贤侄昨日至此,一夜未归..看贤侄这样子,恐是操劳过度了啊!” “年轻就是好啊..” 当看到楚泽从别院中走出来之后,一身便衣的胡惟庸,不急不缓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而他才刚一见面,语气就便带上了些许的不善之意。 本来都准备上马车离开的楚泽,在看到胡惟庸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顿时便绽放了开来。 “胡叔!哎呀,好巧好巧啊!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到你啊!” “我这刚想说去您府上拜会一番来的,没想到您这就过来了!咱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啊!” “胡叔,要不到我府上坐坐?” 原本胡惟庸是听说楚泽来了他送楚泽的别院之中,并且一夜未归之后,他便想着带着人上门来兴师问罪的。 但是当看到楚泽满脸笑意盈盈的朝着他这边迎过来,并且嘴里还嚷嚷着刚想去他府上拜会之类的话的时候。 胡惟庸的眉头却顿时又皱了起来。 看着楚泽那满脸的笑意,胡惟庸一时间有些拿不准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了。 然而就在他疑惑之时,楚泽却已经直接来到了他的身前,并且在胡惟庸有些懵逼的目光注视之下,楚泽竟直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胡叔,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身边有耳朵!” 在拥抱之际,楚泽低俯在胡惟庸的耳畔轻声的提醒了他一句。 当听到楚泽这话的时候,胡惟庸的脸色微微一变。 但是很快他便也满目带笑的看向了楚泽。 只不过眼神却警惕的看向了楚泽身后带着的那些护卫仆从。 “贤侄说的不无道理呀,我的今日难得出门闲逛,竟都能在此偶遇贤侄、此等巧合、当真是缘分啊!要不、咱们找一个雅致之地喝一杯?” 反应过来之后的胡惟庸也顺着楚泽的话直接就往下接了下去。 同时他心中也不免多出了一分好奇。 楚泽提醒他身边有耳朵,那不用想,必然是陛下安排的眼线。 可是,陛下为何要监视楚泽?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所托之事? 若是如此,那岂不是说,自己先前都是错怪了楚泽了? “哈哈,胡叔说的是啊!不过胡叔,我可是晚辈,这怎么说的,也得胡叔您请客不是!我可是一穷二白的啊.” “哈哈哈,这是自然,这是自然了啊!走走,凌云阁,你胡叔请客,想吃什么随便点。” “嘿嘿,那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啊!” 在两人有意的一唱一和之下。 胡惟庸带着身边的几个侍从,而楚泽则带着大批的护卫一同前往的凌云阁。 这一次一来,胡惟庸直接给安排了所有的侍卫和侍从们在大厅用餐。 而他自己,则和楚泽去了雅间。 刚一进门,胡惟庸脸上的笑意顿时便收敛了起来。 他目光中满是质问的看向了楚泽。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身边怎么还带着耳朵?” 面对胡惟庸的质问,楚泽也是做出一副无奈之相。 他来到雅间中的小桌边上坐下之后,一个衣着算是极为热辣的美女赶紧的给他倒了一杯茶。 一口将茶水灌下去之后,楚泽直接将茶杯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 他这一举动,反而是让胡惟庸一阵迷糊。 “胡叔..我身边这耳朵还是拜您所赐呐!上次朱涌的事情,险些把我害死你知不知道!” “什么?还有这种事?到底怎么了,你赶紧说说!” 本来还想着兴师问罪的胡惟庸,在听到楚泽这句话之后,他的神色也不由紧张了起来。 而楚泽看着胡惟庸那满脸紧张之后,他却并没有急着开口,反而是默默的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只不过倒茶的时候,动作却极为的浮躁。 不少的茶水甚至都洒到了茶杯之外了。 “你上次不是让我在秦王面前说几句好话嘛.我按你说的去做了。” “我原本想着,把一个朱涌从诏狱提出来,这绝对不是什么大事..秦王必然能胜任的。” “但是我们两个都忽略了一点,秦王是负罪之身,他是从封国犯了事儿被调回来的陛下如今正在气头上。秦王自身都难保,更别说其他的了。” “而更让我没想到的是,秦王收了我的好处之后,他居然不讲武德的把我给卖了” “我被陛下秘密叫去好一顿训斥,甚至要不是有岳父这层身份保着我的话。我现在坟头都差不多该长草了。” “叔,你这次是真差点儿害死我啊!” 楚泽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脸上的愤怒和后怕之意,看的一旁的胡惟庸是一愣一愣的。 而看着神色愤恨的楚泽,胡惟庸心里也开始盘算了起来。 “秦王收了你的好处,但是却反手把你卖了?这不应该啊.除非,他是想用借着你贿赂他这事儿,在陛下面前抓表现!好早日让陛下气劲儿消退,然后放他回封国去.” “该死,还真有这种可能。秦王性格残暴狡诈、这种事他还真有可能做得出来” “贤侄啊!陛下叫你去了之后,大致都说了什么?你可曾谨慎回之啊!这若是” 顺着楚泽编织出来的谎言,胡惟庸一路思索之后,几乎只是瞬间,他便脑补出了整个事件的事情经过和原由。 然而这么一番脑补之后,胡惟庸的头皮也不由发麻了起来。 若是楚泽被陛下叫去问话的时候不小心说漏了嘴,那别说是楚泽了,就是他胡惟庸都很可能被牵扯进来啊! “胡叔放心吧虽然说这一次秦王把我直接给卖了,但是有一点我却不得不称赞他。此人胆量和贪心是真的足。” “他收了我的好处之后,反手便跑到陛下面前告了我的状.但有意思的是,他却丝毫不提我给他送礼的事儿。” “陛下当时训斥我的是,要看清楚自己的身份,我虽是蓝玉的女婿,但是却只是一个九品的主簿、不要做越界之事。更不该随意的就帮这些有罪之人求情。” “法度,当在人情之上。法不可辱。” “很显然,秦王是私吞了我送去的东西之后.他是料定了我不敢找他的麻烦,他是皇子,虽然收了贿赂、但是就算是这事儿东窗事发,他顶多也就是受点皮肉之苦。” “而我这种外臣,又是行贿之人,一旦东窗事发.与我有关的人都得人头落地。” “咱这是让他给耍了啊!” 楚泽说着,似乎是脾气有些上头了一般。 拿起边上的茶壶就想往地上砸。 而看到他这一举动之后,胡惟庸赶紧上前夺过了他手中的茶壶。 并且轻声的安抚了起来。 “贤侄莫要动气..此事虽说咱们是吃了亏,但也算是买个教训了!你这终究是年轻,就当是上了一课。” “此时小事之上犯错,总好过将来大事上犯错不是!”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动气?我可是差点丢了脑袋.该死!” 胡惟庸看着咬牙切齿的楚泽。 他本来对楚泽的猜疑也在这一刻基本上全都消散了。 本来他还想着是楚泽耍了他。 但胡惟庸是万万没想到,原来被耍了的感觉居然是楚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对胡惟庸来说,反而是个好事儿了。 至少,楚泽这条线,暂时还在掌握之中。 而看着怒气难消的楚泽,胡惟庸的脸上也终于逐渐展露出了笑意。 “贤侄啊这次你是帮叔的忙才遭了这一趟罪的..这事说起来也有叔的一部分责任在里面,叔敬你一杯,算是给你赔罪了。” “哎胡叔你这说的哪里话啊!你这难得让我帮一次忙,结果我现在事儿办砸了不说还差点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这事怎么能怪您啊!要赔罪也该是我赔罪才是啊!” “无妨无妨..只要贤侄你没事儿,那就已经是最大的好事了。怪不得我说这几天偶尔见到贤侄一面、老远的都能看到你脸色不好的。想来也是受了些许惊吓了。” “这样,稍后叔给你送些补品过去,你最近就什么都不要操心,既然陛下在你身边安了耳朵,那咱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得重新得到陛下的信任。” “你那学府不是正在建吗?叔回去之后,安排点儿人手过去帮忙,早点把这件事落实下来,也让贤侄你在陛下面前露个脸。这耳朵说不定也就撤了。” “叔,其实我还打算建一座医院..只是如今太子嫌弃进度太慢,而且国库紧张哎..” “哈哈哈,这些都是小问题。场地叔给你安排就是,搭建的人手,材料,这些都不用贤侄操心,叔给你安排妥当。” “你啊!就等着升迁就是了!” “那怎么好意思啊!叔,这太麻烦你了.” “哎,我们两谁跟谁啊!不说这些。” 【月底啦!收月票了啊!有不要的月票的,请投给我吧!别逼我跪下求你们了啊!】 读着大大们,求个小月票啊!求求了! (本章完) 第170章:楚泽的厚黑学,我的脚下,是南京城! “你昨夜一夜未归,人去哪儿了?” “呃我没去哪儿啊” 和胡惟庸的谈话以极不愉快的方式开始了,而却在楚泽的言辞之下,用一种极为和谐的方式结束了。 不仅是如此,胡惟庸在离开之时,还特意的叮嘱了楚泽。 最近这段时间,他们最好还是先不要见面为好。 用胡惟庸的话来说,朱涌的事情与他也有一定的牵扯,生怕把楚泽给再连累进去。 但楚泽也不是傻子,胡惟庸表面上看着是在担心他再次被牵连进来,实际上无非就是害怕楚泽如今还在陛下的监视之中。 自己要是和楚泽接触过剩,到时候一个不小心被陛下给注意到他,那他难免会招惹一些不必要的是非。 对于胡惟庸的提议,楚泽自然是双手双脚赞成的了。 如今的胡惟庸看着风光八面,但实际上也不过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 楚泽如今在他身上薅点羊毛,不过是无伤大雅的事情。 反正清算的时候又清算不到他身上。 如果胡惟庸能一直把他当做队友,那么至少楚泽可以避免胡惟庸在临死之前最后的疯狂波及到自己。 横看竖看,与楚泽而言都是好事。 他自然是极为乐意的同意了胡惟庸的安排了。 并且在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记寒暄两句。 吵吵着想要带礼去胡惟庸家中走一圈什么的。 听到楚泽这么说之后,胡惟庸更是直接吓的连忙摆手。 而楚泽在与胡惟庸分开之后,他也并没有选择回家,而是直接去了皇宫。 然而他人才刚踏进皇宫,就被迎面而来的锦衣卫直接给带走了。 当楚泽在锦衣卫的带路之下,走进御书房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了此时正百无聊赖的摆玩着桌上的地球仪的朱元璋。 对方一开口便询问起了他昨天的行程问题。 自从离开皇宫之后,这还是楚泽第一次夜不归宿。 这种事情,他府上的眼线自然是需要上报的。 而朱元璋这边,也一早就得到了楚泽的全部行程了。 他自然是很清楚楚泽这一夜都跑出去干嘛去了。 此时看着神色有些尴尬的楚泽,老朱没好气的摇了摇头。 “咱可告诉你了,你和蓝玉家的婚事是咱定下来的,在这之前,伱小子怎么玩咱都不会说你,毕竟大家都是男人。” “但是你给咱小心了,别到处留种,尤其是.那还是些异族血脉。若是长子非嫡出,将来蓝玉找你麻烦的时候,你别指望咱帮你说话。” “还有标儿也是一样!这种事情,你不占理,就算是标儿想为你说话,他也不好开口。” 本来只是单纯的觉得有些尴尬的楚泽,在听到朱元璋的这番交代之后,他赶忙的摆了摆手,算是打断了朱元璋的话。 “陛下放心,我也没打算要孩子至少没打算这么早要孩子.” “陛下、咱们还是跳过这个话题吧,我去干嘛了你心里应该是最清楚的才是。” “那什么..陛下把我叫来,应该不只是为了单纯的问我这些的吧?” 朱元璋闻言,抬起头不屑的瞄了一眼楚泽。 “你以为咱想管你的这些破事儿?” 朱元璋话说完之后,这才重新将视线看向了面前的地球仪。 随手转悠了一下之后,他这才悠悠的开口说道。 “牛痘的事情,基本上已经有了定论了。经过多次尝试,确定了牛痘的接种,的确可以预防天花。” “接下来,就是第一批牛痘的接种者以及接种的方法的传播了。” “咱的想法是,先在军中的出征之人身上接种牛痘等战事告一段落之后,再开始大肆接种..” “你之前说的办法,咱也考虑过了,战场之上容不得讲究仁慈这一点是事实,但是这件事,绝对不能让朝廷出面来做咱需要一个人,把东西先带去倭国。” “牛痘接种之后,需要十五天左右的时间康复。” “本次跨海作战,咱和天德还有文忠商议过了,发兵十万.一战定乾坤。” “战后,我打算安排一个皇子入主倭国。” “除了这些之外,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朱元璋的这番话从口中说出之后,楚泽的眼神从最开始的惊讶,逐渐转为了兴奋。 发兵十万啊! 自己期待了这么久! 磨了这么长时间的刀,终于要挥出去了。 这一刻,楚泽要说不激动,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面对朱元璋的询问,楚泽的呼吸略显几分急促。 他努力的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之后,楚泽这才皱眉沉思了起来。 “陛下,我暂时没有什么想说的不过发兵十万的话,我想想对对对,开设兵工厂,流水线作业,加快武器装备的生产” “该死,我居然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算了算了,暂时来不及了陛下,我暂时没有什么想说的了。” “对于大明军队的战斗力,我是相当有自信的。” “行军路线什么的,我也就不问了。这些东西我不懂、战后的话..我还是那句话,远海之民不服管教、我们一旦势弱,他们必然再度来袭。” “要做,咱直接做绝!” “至于您说的,把东西送过去这件事嘛.我这里倒是有一个人选..不知道陛下您觉得如何?” 楚泽自然是知道朱元璋的意思的了。 大明就算是要出战,此时也是要站在王者之师的位置上去开战的。 这并不是所谓的,又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 而是要站住大势! 倭国斩我大明使臣,我大明出征功伐、这是为了挽回我大明的名誉,为我大明使臣复仇。 对方挑衅在先,我还击自然占理! 合理的出征,不仅仅是为了安抚国内百姓的看法和朝堂上百官的意见。 更是要做给周边各国看的。 我大明不是豺狼虎豹,稍有不慎就要全军压境。 如今的大明还没有到可以无视周边一切的地步。 若是贸然开启战乱,很可能引来四面合围。 而楚泽提议的,将天花刻意的散布出去之后,先以瘟疫错乱对方内部,再以大军在外部强行攻击的办法。 虽然说对大明来说,这是最好,最为快捷和有效的手段。 但是瘟疫这种东西,将其可以的用在战场上,这绝不是什么光鲜的事情。 大明原本是正义之师。 一旦用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那么就站不住大势了。 所以这件事,必须由其他人来做。 至少,不能是朝廷的意思。 “什么人选,你给咱说说看。” “胡惟庸我可以给他一个发财之策,让他开启海商..第一个对象,就定在倭国。” “以如今胡惟庸的权势,如果我告诉他,可以通过商业战,逐步的控制倭国的话,他会不会动手?” “当然了,前提是他不知道我们即将对倭国开战这件事。” “胡惟庸有谋反之意,但是大家都清楚谋反是需要承担风险的。如果让胡惟庸相信,用商业,他能逐渐的彻底掌控整个倭国。” “那么他必然会心动。毕竟倭国四面环海,如果胡惟庸谋反失败了,那么被他掌控的倭国,就是他的一条后路。” “到时候即便是在大明当不成皇帝,他也能去倭国当个土皇帝。” “在这样的诱惑之下,他不可能不动心。” “而一个跨洋商队,必然不可能三五个人就能支撑的起来的。到时候只要其中稍为安排几个人手,我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等一切前提条件准备好了之后,便可直接开战。一旦两军开战,那么胡惟庸的商队与对方有来往,这种时候,通敌卖国的帽子给他压上去。他几乎是没有任何挣扎的可能的。” “既能除掉他,又能完成我们要做的事情。同时还能把他当做替罪羊,一举三得!” 皇位之上。 朱元璋看着这下方侃侃而谈的楚泽,他的一只手指十分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 而看向楚泽时的目光也逐渐变的有些冷漠了起来。 此时兴奋劲逐渐下来的楚泽,也注意到了朱元璋的变化。 看着对方那冷漠的眼神,楚泽的眉头微微一皱。 这表情.看上去貌似有些不妙啊。 “陛下,你该不会是因为我出的主意太好了,所以打算噶了我吧?” “你觉得呢?” “哈哈..我咋知道您怎么想的啊。不过要嘎也无所谓..我依旧初心不改,您随意就好。” “哼下去吧。” 朱元璋冷哼了一声之后,直接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示意楚泽可以走了。 而楚泽对此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看着楚泽离去的背影,朱元璋脸上的冷漠却依旧没有丝毫的褪去。 楚泽说的这些,他并不是没有想到。 只不过,他本意是想看看,楚泽能不能想到这些的。 然而当楚泽将一切都说完之后,朱元璋心里却又有些不是滋味了起来。 一个来自后世的家伙,如今还这么会玩阴谋诡计。 这小子.很危险啊! 从御书房之中离开之后,楚泽站在一处大殿的围栏边上,目光不由自主的眺望向了远方的城门。 他刚才能明显的感觉到朱元璋对他的忌惮。 但是这些东西对于楚泽来说,却完全不重要了。 忌惮也好,想要卸磨杀驴也罢。 只要能达到楚泽的目的,这些都无所谓。 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 早晚都是要死的。 只要他了无牵挂,孑然一身了。 那么最终自己的结果如何,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一汪清澈的潭水,丢下去一个石子,或许只是点点涟漪但是如果丢下去的是一枚手雷的话..那可就有意思了啊!” 眺望了一会儿远方之后,楚泽嘴角微微带着笑意的走向了试验场那边。 如今战事既然即将开始了,那么他也得趁着这最后的时间,尽可能的多做些什么。 哪怕只是提前多造出来十把燧发枪,说不定都能让战士们在战场上多杀十几个敌人了。 这可是报仇雪恨的大好机会,能靠着自己间接或者直接的多杀死一个敌人,对于楚泽来说,那都是一份来自灵魂上的升华。 他的脚下踩着的是应天府的土地,这里还有几个别称。 有的叫它金陵城,叫它皇都。 然而这些对楚泽来说,都不是最深刻的叫法. 对楚泽来说,他脚下的这土地,叫南京!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唯有以直报怨,方是君子之为。 如果只是平日的话,楚泽来到试验场,不过都是打打酱油,到处溜达溜达,有什么不懂的他可以解答或者是给予一些意见。 但是今日,来到实验场地中之后,楚泽变直接一头扎进了燧发枪的研制工作。 甚至因为燧发枪的研制,他连课都不去上了。 对于那些工匠们而言,燧发枪的研制,是探索一个新的领域。 而对于楚泽来说,则是复刻旧时代的淘汰品。 有了楚泽的加入之后,研发的工作也加快了不止一个进度。 一天的时间,光是炸膛或者是无法完成点火的半成品和残次品就堆到了一人多高的地步。 数百人名工匠都第一时间服务于楚泽。 只要他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必须放下手中的工作,优先完成他所布置的任务。 原本燧发枪就已经快要成功的了。 而有了楚泽的加入之后,在这样高强度的实验之下,终于在第三天临近深夜的时候,一声脆响终于在试验场中响了起来。 当扳机在细绳的拉动下扣动时,夹着燧石的夹板在弹簧的回缩力下,重重的敲击在了砧板之上,迸发的火花快速点燃了火药。 随着火药的剧烈燃烧,枪膛中的子弹飞射而出,随后精准的击中了十米开外的靶子。 标靶之上附着的一层铁皮,在被子弹击中的瞬间便直接被贯穿了。 连带着铁皮之后的木靶也被直接打穿了。 试验场中,已经不知道实验了多少次的人们,看着被击穿的标靶,再看看被固定在底座上,那并未炸膛的枪械 短暂的惊讶过后,一阵欢呼声直接响彻了整个试验场。 (本章完) 第171章:接种计划开始,楚泽家成了养病区了? 洪武十二年、夏。 这一天,是在历史青卷之上,留下了极为厚重的一笔。 陛下偶感牛痘之症,经半月有余之后,病症消退。 而陛下前脚病症刚好,太子朱标,圣孙朱雄英,秦王、燕王,周王,楚王等一众皇子,竟在同一天染上了牛痘之症。 除去皇子们之外、大明军神徐达,蓝玉,李文忠,傅友德等人,也在这一天接连染上了牛痘。 上朝时,朝中武将一列之人,直接空缺了一小半。 这些人全都回家养病去了。 许久不理朝政的朱元璋此时也因太子养病,再次亲自执政了起来。 这接连不断的牛痘之症爆发,引得朝堂上下一时间人人自危。 甚至很多人都在暗自猜测,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牛痘之症、而是天花瘟疫。 这样的猜测,更是让整个应天府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当中。 “我说..你们是不是多少有点过分了啊?你们全都赖在我这儿干嘛呀?” “咱讲道理,你们来我这儿吃住,还不给钱,客房都塞满了” “我这里风水好还是怎么的啊?” 楚泽的附上,一大早起来,他前脚走出自己的卧室,后脚就看到了庭院当中的众人。 一看到这群家伙,楚泽就感觉自己脑瓜子都是疼的。 自从老朱的实验结束,证明了牛痘接种对人体危害并不大的同时,的确有预防天花的效果之后。 牛痘的接种也就正式开始了。 楚泽作为提出者,他和朱元璋直接做了第一波接种者。 而等他们两个牛痘好了之后。 第二波接种也开始了。 然而让楚泽没想到的是,这第二波接种开始之后。 朱棣、朱樉,朱桢等人居然全都跑他家里来养病来了。 甚至本来应该待在衡阳城的朱橚听到消息之后,也跟着跑了过来。 之后蓝玉徐达,李文忠等人在不明所以之下,也跟着跑来了。 楚泽那原本还挺宽敞的小院,在这一大帮子人入住之后,就莫名的变得拥挤了起来。 最可恨的是,他们来了就了,还非吵着无聊,让楚泽给他们搞点儿事情消遣一下. 于是,本来应该是工作区的前院,摆上了台球桌,摆上了麻将.. “哎哎,四万谁打的?我要碰啊!” “二哥,四万上一轮就打了的,伱碰个鬼啊?” “啥?你们打牌的时候不能给我说一声啊?” “你自己不看、怪谁啊?” “文忠,你小子犯规啊!哪有你这样直接打黑球的?” “徐叔,你刚才用手偷偷扒拉一个九号进去了,你别以为我没看见.” “嘿!搞了半天就我一个人守规矩是吧?怪不得我说一直输。” 对于挫楚泽的抱怨,整个前院之中,忙着各玩各的众人都是听到了的,但巧的就是、大家都没回话。 接种了牛痘之后,因为身上会长一些水泡。 又不易吹风和劳累。 所以大家难得的得到了一个放假休息的好机会。 在楚泽这儿,好吃好喝照顾着不说,还有的玩。 关键,徐达是知道楚泽的身份的,又还得和楚泽商议割他背后那个痈子的事儿。 距离上一次把这事儿给定下来之后,如今也都过去一个来月了。 该准备的应该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按照徐达和楚泽他们的计划,是在接种牛痘结束之后。 借着接种的事儿,再一起把手术给做了。 因为这件事情要躲着徐妙云等一众徐家的子嗣,所以徐达干脆就在朱棣搬过来养病之后,找个借口也搬了过来。 而李文忠见徐达都跑楚泽家来了,他干脆也跟着跑了过来。 蓝玉则是在家里养病无聊,于是就来了。 顺手的,他还把傅友德带来了。 朱橚和朱桢,是来养病,顺带请教问题的。 朱棣则干脆就是过来玩的。 来了就不走了。 如果平日里,这么多个武将、皇子聚集在某一个臣子家中不走的话,绝对免不了担心引来陛下的猜疑。 但是,当他们看到也跑来楚泽家住下的太子朱标的时候。 众人直接就不慌了。 而原本来说吧,这么多人聚在家里,楚泽也还算是好客的。 毕竟能聚集过来的,都算是朋友了。 但是 看着完全不想搭理自己的众人,楚泽只能无奈的摇头叹息了一声。 “下午想吃什么?” 本来刚刚还当楚泽不存在的众人,在听到他的询问之后,立刻就来了精神了。 “我想吃昨天晚上吃的小烤串。” “叫花鸡、谢谢。” “半仙、我要一份双皮奶” “对对,我也要一份。先生,劳烦您了。” “呃,我这个背痈得戒腥寒我来一碗大骨汤面吧。” “我要羊肉泡馍,两碗!” “老师,我想吃小鱼贴饼!” “我要喝奶茶!” 随着这一通五花八门的报菜名,楚泽的脸色也是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原本说有这么多客人上门,楚泽想着自己也许久未下厨了,本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态度。 他也就亲自安排了一顿小烧烤,并且还贴心的做了奶茶和双皮奶等甜品。 然而这些个家伙吃了一顿之后,就直接把楚泽当了服务员了。 一到吃饭时间,五花八门的点菜声,搞的楚泽头皮一阵发麻。 这也是他为啥有些后悔,要让这帮子家伙来自己家的主要原因了。 本以为上门是客,结果来的全是大爷 “吃个球今天的午餐咸菜配稀粥,不吃的赶紧回家..” 楚泽抱怨了一句之后,却发现众人依旧是笑盈盈的盯着他看个没完的。 留下了一个中指之后,楚泽最终还是默默的带着人去了厨房。 一到饭点,光是桌子就得摆两张。 “楚泽,刚接到父皇送来的消息,本次出征之军当中,有接近一半都已经接种了牛痘了,目前还在康复阶段。” “而带天花的那些商品.你安排的怎么样了啊?” 饭桌之上,朱标很是自觉的坐在了主位之上。 脸上虽是因为牛痘,多了几颗水痘,但是看着脸色却是比两个月前要好看的多了。 最重要的是,随着这顿时间的调节下来,朱标心态越来越好,并且眉宇间的英武之气,也越来越重了。 此时他距离皇帝,估计也就只差一身皇袍了。 听到朱标开口之后,正在楚泽也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商品的事情,我已经安排锦衣卫的人去动手脚了。第一批商品,应该很快就可以送过去了。” “估计等我们这边搞定了,那边也应该要出问题了。” 在楚泽接种了牛痘并且进入恢复期的这段时间,他可是丝毫没有闲着的意思。 牛痘染上了之后,他也就暂时把试验场那边和朱雄英他们的课程停了。 借着养病,他多次的和胡惟庸接触了一番。 而胡惟庸对于楚泽所谓的以商业和利益牵制一地的说法也是格外的感兴趣。 所以只是几次,他就如楚泽说的,直接开始了跨海商贸。 而且胡惟庸的动作还快的离谱。 他本身就与近海的一些倭寇有联系。 所以对于通往倭国的航线,他手中自然也是有掌握的。 茶,瓷器,还有楚泽给胡惟庸安排的一些特殊的商品。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直接就准备的妥妥当当的了。 在效率这方面,胡惟庸的确是拉满的。 “燧发枪的生产已经进入流水线化的制作模式了。就是产量依旧上不去,估计到开战的时候,最多只能装备出来五千把。” “子弹的话,老四他们的生产线也已经开始运作了。而且又扩建了两次。子弹应该能跟上这一次的战斗消耗了。” “楚泽,这一战之后,你想好要什么赏赐了没有啊?” 朱标在听完了楚泽的讲述之后,他也顺带的说了一下自己负责的部分。 这次对倭之战,朱元璋是势在必行的。 原本的话因为两国之间隔着大海不方便管理,朱元璋就算是使者被斩,也并不打算直接和对方开战的。 因为这一战打下来不符合他的利益。 两国之间隔着这么远的海域,一旦明军撤走对方再次叛乱的话,明朝又得再打一次。 劳民伤财,还没有任何好处可捞。 作为一个帝王,就算是愤怒,也没有丧失理智。 然而,如今朱元璋知道了,那整个倭岛就是一个巨大的银矿之后。 这一战斗就算原本没有理由,他也会找个理由开战。 如今有了经济学概念的朱元璋知道,如果大量的白银涌入大明的民间市场的话,必然也会造成白银逐渐不值钱的情况的。 但是如果他把这些白银开采出来之后。 不流入本国市场呐? 白银可不只是在大明内部贵重..在周边各国,白银都是可以作为硬通货币的。 自从有了地球仪和楚泽之后,朱元璋的目光也逐渐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 楚泽的一句,邻居,不就是用来打的! 可以说给朱元璋开拓了一条全新的道路。 用倭岛开采的白银,购进其他国度的粮食,战马,铁矿或者其他的东西。 然后制作成武器,再去把花出去的白银抢回来。 顺带的,把对方的土地也抢过来。 这是多好的一个循环啊! “赏赐什么的,和我没多大关系,我既不负责搞后勤,也不负责上阵杀敌。功劳该给将士们的,就直接给他们就是了。” “我的话,支持我的工作就算是最好的赏赐了。” “对了,你们谁家有那种很贫瘠的土地的啊?借我几块,我的土法化肥研究的差不多了,得开始实验了。” “你们谁家的地借我用用?” 对于朱标的询问,楚泽只是随意的摆了摆手。 赏赐什么的,能按照他所想的去完成对倭的战役,这就是对他最大的赏赐了。 他现在不缺钱,不缺吃穿。 这些东西给他也没用。 “女婿要土地啊?咱自家就有陛下赏赐的田地,吃过饭我让管家带你去看,你想要用哪儿随便拿就是,都是自己家东西,不用找人借。” “哎!蓝玉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不是,楚泽啊,你徐叔家土地也不少,你随意用啊!难得开个口的,你看上哪儿就用哪儿。” 一听楚泽要借土地一用,端着大骨汤面吃的正起劲儿的徐达,以及抱着一整只叫花鸡吃的正香的蓝玉毫不犹豫的开口就给答应了下来。 而在他们两说话的空档,一旁的林文忠却默默的开口了。 “我在金陵城外就有一块瘠地,隔的很近不说,地方还平。楚泽兄弟要是要用,直接用我的吧。北门出去就是。” “在你家里蹭吃蹭喝几天了、算是承蒙兄弟照顾了,就当我还个人情了。” 楚泽听到他们三这话之后,他倒也没有客气的意思。 直接大手一挥,全都要了。 “你们三位的心意,我也就不推辞了。三家的贫地,我各挑选一块,顺带的,劳烦三位再给我一片富地,我到时候做个对比。” “人手也帮我配置一下,我就要数据对比就好了。到时候粮食什么的,我都不要的。” 听到楚泽这话之后,李文忠和徐达都点了点头。 算是同意了楚泽的提议了。 而蓝玉则压根当没有这事儿,自家人,楚泽说啥是啥。 而安排好了农田实验之后,楚泽又将视线看向了朱橚这边。 他这次从衡阳城回来养病,顺带的也是来和楚泽商议一下衡阳城的后续问题的。 “到我说了是吧?衡阳城那边,历时一个多月的时间,土地我基本上都收拢回来了。期间该清理的人我基本全部杀了。” “无主之财和商品收拢了不少。” “我已经按照计划,用这些钱财向百姓收了一部分土地了。给出的价钱,让每一个百姓都格外的满意。” “收拢的地区,正在建造工业区,今天衡阳城的田税,我全都免了。不仅如此,一些曾经受难的百姓,我还负责发放了粮种和补贴、让他们把生产恢复上来之后,再交田地租金。” “除此之外,我招揽了一些商户入驻衡阳城,正在恢复经济。” “城镇管理也在重新规划分区。” “总体来说,九成的人对我的行动都表示了满意,而剩下一成不满意的,基本清理掉了。” “就是这段时间,总是莫名其妙的被人弹劾..父皇都给我发了好几次的传令,让我收敛点儿了。” (本章完) 第172章:利益面前,人心是经不起考验的! 九成的人对你的行动表示了满意 那一成不满意的,基本清理掉了 当听完了朱橚的工作汇报之后,正在喝汤的徐达差点没把汤喷到李文忠脸上去。 而朱标在听完了朱橚的这一番话之后,他也不由的拿脚在桌子底下踢了楚泽一下。 原本他这个五弟虽然说不上温文尔雅,但心肠却绝对不坏的。 可是如今被楚泽弄去当了个衡阳城城主之后。 如今一说话,满嘴都是豪横之语。 而一旁的朱棣和朱桢兄弟几个倒是没觉得有啥不对的。 反而是善意的对着朱橚投去了一个温和的笑。 “嘿嘿,太子可能对我们俩的计划有所不知。衡阳城今后的发展方向,和咱们这个大明都是不一样的。所以有些东西,该清理的必须清理掉。” “我让朱橚这么做,就是为了做出样子来,不顺从,就只能消失。” “而且我们开辟的是实验场地,没有这么多时间去感化和教化不服从的人。” “我做实验,只要结果” 对于朱标那有些怪罪的目光,楚泽只是嘿嘿一笑,便直接不再管他了。 转过头,将视线再次看向了朱橚说道。 “衡阳城那边,先把医院、学校、和工业区三个主要部件建造起来,实在不行,发榜招人吧。” “在科学领域,在医疗领域或者是农业领域有突出建树者,都可以招入麾下、而且不仅是招,还要给对方足够的利待!” “土法化肥实验如果能成,你之后就先在衡阳城开设化肥厂。农业安排在第一要素上,然后开设医院,招揽天下名医记住,必要的时候,用点儿手段,也要把这些事情落实下来。” “我们要的是结果,愿不愿意参与实验,这个我们不管。” “人才招揽到了之后,就开设学校。” “农业,工业,商业,三处并发。” “尤其是商业,必须规范的同时,还要对商业加以重税,越是暴利和体量越大的商户,税收额度就越要高起来。” “同时,还要对商业加以细致化管理。成立工商管理处,维护工人的权利和利益的同时,顺带的管理商人。” “商人可以带动经济流通,但是也容易以商害人。” “这段时间我给你列举出来了一些例子,稍后我会给伱一份,我列举的这些商业行为,抓到一个就重罚一个。” “重犯者,直接抄家。” “从商无良者,形同叛国!” 对于楚泽说的这些,朱橚都极为认真的听着。 如果说之前他只是因为楚泽给他画的饼实在太大了,让他有些把控不住的话。 那此时就是楚泽给他的饼,已经不仅仅是画出来这么简单了。 这一个来月,在衡阳城当中,朱橚不管走到哪里,百姓们都是夹道相迎。 朱橚铲除恶霸,为百姓鸣冤,收拢土地。 更是喊出了,朝廷就是百姓最大的靠山这样的口号。 并且一定程度上他也在用事实证明自己所喊的口号的情况下。 衡阳城的百姓,对于朝廷的拥护几乎达到了顶峰。 而连带的,朱橚在衡阳城的威望也达到了顶峰。 此时的朱橚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今后被列入圣人之位,被后人顶礼膜拜的画面。 所以此时他对楚泽说的这些,自然都是极为看中和认可的了。 和朱橚的事情对接完毕之后,楚泽又将视线看向了朱棣和朱桢。 他们两个如今因为合作的关系,几乎每天都是形影不离。 朱棣的训练也已经基本完成了。 照朱棣自己的话就是,他和朱桢本次都要参与到对倭的战役之中去。 第一次实战,兄弟二人都格外的兴奋。 尤其是,他们所带领的,还是全军最肥的亲卫军。 这一场实战历练过后,他们俩就都可以双双开往封国了。 一顿饭的功夫,楚泽虽是坐在客位的位置上,却俨然成为了一群人中的主导者。 等饭后,众人该休息的去休息了,该玩的玩去了。 大厅中也就只剩下了朱标和楚泽二人。 “看不出来,你还蛮有领导者的风范的啊什么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当当。要不以后,你给我当宰相咋样?” “呵呵,几十年之后的事了你现在说这些,不觉得扯犊子啊?” “几十年?” “不然你以为你父皇高寿,就史料记载的,先后遭遇多重打击的他,都硬是活到了七八十岁你觉得是不是几十年以后的事了?” “我有没有领导者风范,这玩意儿不重要。宰相什么的,更不重要.我的目标不在这里。” “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我不能表现的这么强势才行,不然到时候麻烦事儿多” 朱标看着摇头苦笑的楚泽,他笑着把手耷在了楚泽的肩膀上。 嘴角不由带上了几分调侃的笑意的对楚泽说道。 “怎么?你还怕自己表现的太过强势了,将来我会猜疑你?我还以为你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呐!” “这倒不至于不过喧宾夺主本就不是好事儿,这个叫自觉,叫本分。” “倭国战役结束之后,我就不管这些事情了,到时候我的重心就要放在试验上了。” “拿下这一战之后,你可得助我一下。” “对了,前往美洲找寻土地和红薯,玉米的事儿,你安排的怎么样了?” 朱标对于楚泽把这些本不应该明说的事情,主动的都摆到明面上来的举动,多少是有些无奈的。 其实一直以来,朱标都有更多的将楚泽看作是自己的朋友。 而楚泽也同样是如此。 只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们彼此将对方视为朋友,有些话就不得不放到明面上来说了。 尤其是,如果朱标将来登基了。 那么这种朋友关系,就不能在明面上保持了。 帝王,注定是孤独的。 “已经安排人出发了,按照你给的路线。沿北方顺势而上,然后沿途画下海岸线的地图..” “如今已经步入了夏天,按照你说的,越是往北上靠近那么气候就越是寒冷。” “趁着盛夏时节到达你说的白令海峡,然后寻找到美洲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只是如果想在夏天结束之前返回来恐怕就有些难度了。” “这次一共派出去了五队人马,就是不知道能回来多少了。” 乘坐宝船漂洋过海,这整个过程,唯一能够依靠的,也就是楚泽手绘出来的地形图作为引导。 除此之外,便再无他法了。 这一趟航行,其实朱标心里也没有把握能不能成功。 “你说的那玉米、土豆,还有红薯什么的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吗?足够养活我大明数倍的子民” “土豆这东西是有毒的,需要脱毒种植的才行。” “不过如今的美洲大地上已经有原住民的了。他们应该是印第安族群。如果咱们的人过去能遇见这些族群,就能直接从他们手里拿到我们要的东西。” “当然了,是交换还是直接抢,那就不是我需要去关心的事。” “这几样东西如果入手,大明的子民就算再扩充一倍也丝毫不惧。” “而且这些东西,还可以进行改进,之后还有辣椒种子这些。” “只要这些东西能到手,大明短时间之内,农业收入会暴涨。” “解决掉粮食的问题之后,就可以全力促进人口增长了当然,战争过后,人口自然也会增长起来的。” “哎,为什么我就没有个系统嘞?不然,哪儿还有这么麻烦.” “系统?那是什么?” 朱标看着突然就有些哀愁起来的楚泽,他不由好奇地询问了一句。 然而楚泽却只是默默的摆了摆手。 “系统,就一个我们后世之人瞎想出来的玩意儿,就和你们这个时代的人想的,什么呼风唤雨的龙王,什么玉皇大帝差不多的玩意儿。” “呃你居然还会想这些的啊?” 在朱标和楚泽闲谈之际,一个宫门太监却急匆匆的闯进了他们所处的大厅当中。 对方一见到朱标就赶忙的对着朱标行了一礼,随后有些焦急的说道。 “太子殿下,太子妃让给您传信,允炆殿下病了,让您赶紧回去看看。” “什么?允炆病了?” 本来还和楚泽相谈甚欢的朱标,在听到这个话之后,眉头微微微皱了起来。 自从知道朱雄英之后会病逝,朱标自己也会暴毙之后。 不管是朱元璋还是马皇后,又或者是朱标自己,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们父子二人身上。 就算是朱标有多余的精力,也全都放在了政事上了。 加之知道朱允炆之后的一系列骚操作之后,老朱潜意识里对这个大孙子就有了不少的意见。 所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朱允炆他们这一系,都逐渐的被冷漠了下来。 就朱标这个当爹的,都估计有一个月没有见过朱允炆了。 今天突然听说朱允炆病了的消息,他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个儿子了。 “楚泽,看来我得先回去一趟了。” 朱标反应过来之后,一时间心里竟不由多了几分愧疚之意。 和楚泽打了个招呼之后,他起身便想离开了。 而在他起身之时,楚泽也不由眉头微微一皱。 朱允炆病了? “标虽然有些话我不合适说,但是.利益之下,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保持清醒的。你你自己把握。” 楚泽的话虽然说的比较阴暗,但是很多时候,事实往往就是如此。 朱雄英作为皇长孙,他深得朱元璋的喜爱。 背后更是站着几乎大半个淮西武将团体。 他外公是常十万,舅老爷是蓝玉,这两个人,可都是淮西武将团体中的领军之人。 尤其是之后的蓝玉,更是武将集团年轻一派的首脑。 而常遇春虽然死了,但是别忘了,他们这一派系的余威尚在。 相比之下,如今身为太子妃,位居正宫的吕氏 她的身后什么都没有。 而她将来很可能是皇后,六宫之主! 但是她的儿子,却不是太子 这其中所牵扯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别说怕这怕那,她没有胆子干什么之类的。 造反这种动辄就要诛九族的事情都从来不缺人去做,又何况只是一场宫斗? 本来准备离开的朱标,在听到楚泽的这番话之后,他的脚步不由微微停顿了一下。 只不过他却并没有扭过头,却也没有说什么。 “我知道我说这种话并不合适,但是你就当我是站在我自己的利益角度去说吧!雄英是我的学生,同时.他也是最合适继承一切的人。” “纵然你我将来有什么意外,但是只要他还在,蓝玉等战将就还有未来。” “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交给雄英,将来.他是我全部的希望。我不希望看到他出现任何意外。” “有些事情,我希望你要有防范。人心难测.” 楚泽的声音很冰冷,同时也很低沉。 一旁来传令的小太监此时也已经浑身都在瑟瑟发抖了起来。 他,听到了很多不该听到的东西。 而朱标在楚泽的话说完之后,他也默默的转过头看了楚泽一眼。 此时的朱标神色十分的复杂。 但是最终,他却还是点了点头。 站在他这个身份之下,有些事情已经不能以对错来衡量了。 就算是再不愿意相信,该有的防范,却还是要有的。 “多谢提醒、我会注意的。” 朱标说完之后,直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楚泽的家门。 而前来传令的小太监,人还没有走出楚泽家的府邸,就已经被锦衣卫的人给拦了下来。 看着急匆匆的离去的朱标,本来外面正在打麻将和打台球的众人都不由放下了手中的事儿,纷纷跑到了前厅之中,一个个目光满是好奇的看向了楚泽。 “楚泽,啥情况啊?大哥怎么跑了?” “是啊,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太子怎么走了啊?咱继续待着好像不合适了啊!” “我感觉也是,要不咱们先回家?” “半仙.该不会是宫里出事儿了吧.” 看着众人满脸好奇的盯着自己,楚泽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不知道咋的..这几个家伙是不是和自己待久了,潜移默化的发生了什么改变了啊? 太子的八卦居然都打听上了? 这种事情,不是不该过问的啊? 月底咯,求个月票咯!大大们,让我看到你们的月票啊! (本章完) 第173章:事出突然...这就要升官了吗? “太子殿下您终于回来了。您快去看看允炆吧。他突然就发了高烧,一直在叫您的名字呐” “怎么回事儿?我走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发烧了?” “妾身也不知道啊!” “请御医了吗?” “已经请过了。” 当朱标带着人风风火火的赶回皇宫的时候,刚一进东宫,吕氏就直接扑了上来。 一整张脸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的。 然而此时的朱标一心都在孩子身上,哪有时间管她。 随手的推开了吕氏之后,朱标直接就询问起了朱允炆的情况。 而吕氏被推开之后,她眼神中却不由带上了几分欣喜。 虽然朱标推开了她,但是他脸上的焦急,却也丝毫不像是作假。 随着朱标一路小跑的来到了寝宫中后,朱标看着小脸儿通红的躺在病床之上的朱允炆时,他眉头不由微微皱了起来。 坐在床边,伸手轻抚了一下朱允炆的额头。 那滚烫的额头,让朱标一时间心情也变的有些急躁了起来。 虽然如今知道这个儿子今后恐不争气,但是这终究是他的血脉。 看着如今躺在病床上的儿子,朱标心里也不由感觉一阵的愧疚。 这段时间,他也确实是有些忽略了他了。 “御医怎么说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朱标帮着给儿子整理了一下被褥之后,这才缓缓起身,眉头紧皱的看向了一旁的吕氏。 而面对朱标那紧皱的眉头,吕氏也做出了一副委屈之色。 眼眶之中,两行清泪缓缓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太子殿下,我也不知道允炆这是怎么的了啊!御医来诊断的时候,说他这是心气郁结、加之这几日气候变迁,这才偶感恶疾” “殿下,这孩子会不会是太想你了..这才” 看着吕氏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朱标的眉头皱的不由更深了几分。 心气郁结? 一个三岁的孩子,他能心气郁结? 这话恐怕傻子都不会信! “行了,允炆吃过药了吗?” 看着还想煽情一番的吕氏,朱标直接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随后将视线看向了躺在床上的朱允炆。 “吃过了吃过了。允炆,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啊!父亲来看伱了,你快…” “你干什么呢?孩子好不容易睡着就让他睡就是了,你这个时候叫他起来干什么?” 看着不停呼唤躺在床上的朱允炆的吕氏,朱标语气略带几分责备的打断了她的话。 而吕氏看着,眉头深皱的朱标,她一时间也有些慌乱了起来。 “殿下,允炆他没睡着之前真的一直都在叫你啊,我这不是想着您终于来看他一眼了,把他叫起来和你相见一面的话,他的病说不定…” “好了,你好好照顾他,等他醒了,我自然会过来看他的。” “殿下…” 朱标话说完之后,在吕氏有些焦急的目光中,他便直接起身离开了寝宫。 看着逐渐远去的朱标,吕氏的脸色不由多了几分苍白。 她曾幻想过无数次,自己将来会和朱标的后宫争宠。 但吕氏却从来没想过,如今自己居然要和一个男人争宠。 太子自从染上牛痘之后,第三天便直接搬出了东宫。 这一去就是四五天没回来了。 而如今,好不容易太子回来了,却还并不是因为她。 “楚泽…你真该死。” … 从寝宫中出来之后的朱标,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我不在的这几天都有什么人来过?” 朱标刚在书房中坐下,他的目光便,格外严厉的看向了身旁的侍从。 “回殿下,这几天只有吕大人来过一次。” “岳父?” “是的,只有吕大人来宫中稍作停留,随后就直接离开了。” “知道了。” 朱标听闻是自己老丈人来了东宫之后,他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去把给允炆诊断的御医给我叫来。” “是!” … “我说,太子都已经离开了,你们几位难道真打算在我这常住啊?” 因为朱允炆的突然病倒,朱标先一步离开了楚泽家,而朱标离开之后,李文忠等将军也随后离开了。 当然了,他们走的时候顺手带走了楚泽院子里的台球桌和麻将。 而将军们离开之后,朱棣等人却依旧在楚泽家赖着,完全就没有要走的意思。 “半仙,我又没有王妃,王府也就我一个人…正好这段时间养病,其他事情又不需要我操心,我觉得在这儿住着挺好的。” 听到楚泽的抱怨之后,朱桢很是认真的摊了摊手。 全然不顾及楚泽那有些铁青的脸色。 “我得陪着岳父,而且,我晚上也有回家的。老五,把细的那根绳子给我一下。” 拿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热气球图纸之后,朱棣干脆就在楚泽家中开始倒腾了起来。 染上牛豆之后,因为不适合过度劳累,所以他也没打算直接造一个大的热气球。 干脆的,他也就趁着养病的功夫,在楚泽家这边带着朱桢和朱橚打算搞一个小的出来。 就当是先累积经验了。 “先生,我从封地赶回来…过几天反正也要走了,正好这几天抓紧时间跟您多学习学习。您不会赶我走吧?” “嘿嘿,楚泽你是知道的,我最近没啥事儿,加上我犯的事,父皇还没给个明确的说法…现在在养病,我又没法到处跑,就你这边好玩点儿了。” 听着这四兄弟各有各的理由,各有各的借口。 总之就是一句话,走是不可能走的了。 这里好吃好喝的照顾着不说,玩的东西又多。 他们干嘛要走? 关键,死赖着不走,楚泽也拿他们没辙。 “哎,老四你搞错了吧!这个绳子不该这么捆吧?” “不会吧?我看着是这样的啊!怎么会错嘞?” “你傻吧你,你图纸拿反了。” “…” 看着这完全不想搭理自己的几人,楚泽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自己这是从哪儿请来了这么几个大神哦。 楚泽看着自顾自的摆弄着自己东西的几人。 他刚想要不要出门去走走,散散心什么的。 谁曾想下一秒,一个身穿宫服的太监便急匆匆的迈着小碎步跑进了他们家的小院之中。 “楚泽先生,陛下口谕,让您立刻进宫一趟!” 听到这个消息的楚泽眉头不由微微皱了皱。 这什么个情况啊? 怎么突然就要找自己进宫了 “我知道了,转告陛下,马上就到。” 虽然心中有一些疑惑,但楚泽也没有多说什么。 点了点头之后,随后便动身朝着皇宫赶去。 当他火急火燎的赶到御书房的时候,刚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皇位之上埋头处理政务的朱元璋。 只不过让楚泽有些意外的是,此时的朱元璋眉头深深的皱在了一起。 整个人洋溢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阴霾之气。 “陛下,您这是咋的了啊?怎么看着您脸色这么难看啊!” 看着此时神色有些不太好看的老朱,从宫外赶来的楚泽说话的时候,声音都不由平缓了几分。 这个时候,一看对方就心情不好,还是不要去触霉头的好。 “咱刚才收到消息,朝鲜部送来的求助的国书称倭国有大量的军队在他们海岸线周边徘徊,想要请求我大明出兵援助他们” “并且顺势的,也表达了想要归顺我大明之意。” 朱元璋在看到楚泽来了之后,也没有过多废话,直接将一直奏书丢到了他面前。 而楚泽看着老朱丢过来的奏折,他有些不明白,收到求助就求助了呗。 怎么脸色还这么难看了啊? 翻阅了一下手中的奏折之后,楚泽有些茫然的看向了上方的朱元璋。 一时间有些搞不懂他这是什么情况了。 “陛下,这收到求助,对方也有意归顺..这是好事儿啊!您怎么脸色还这么难看啊?” 楚泽将手中看完的国书缓缓的递交到了朱元璋的案台之上。 随后有些不明白的询问了一句。 然而他不问还好,他这一问,老朱直接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 随后整个人杀气腾腾的站了起来,眼神此时格外的冰冷。 那冰冷的眼神,看的楚泽后背不由一阵发寒。 这什么情况啊? “好事儿?这算是哪门子好事?你知道这份国书什么时候送来的吗?这份国书是半个月前送到金陵的,但是咱今天才看到!” “.” 楚泽听到老朱这话的时候,他心里顿时明白,为啥老朱看上去如此的愤怒了。 这国书,让人给拦截了 “前来求援的使者在半个月之前便已经到达了金陵。但是咱到今天才知道这个消息!” “该死的,下面的人居然没有一个人提前上报此事!” “如今那边已经打完了,打完了知道吗?” “倭国已经被打退,而如今对方也因为我们没有给出消息,将使者撤回去了!” “收复一国之地的机会就在眼前却因为这些该死的隐瞒不报,就这么眼睁睁的错过了!” 此时的朱元璋可谓是越说越气,越说越上头。 而下方站着的楚泽则略微的有些无语了。 这事儿.貌似和他没什么关系才是啊 怎么给自己叫来,在自己面前大发脾气了啊? “陛下.这事儿.貌似和我没关系吧!” 趁着朱元璋发完火之后,楚泽有些弱弱的提了这么一嘴。 然而就是他这么一开口,却迎来了朱元璋那凛冽至极的目光。 仿佛有那么一瞬间,楚泽感觉自己好像被狼盯上了一样。 “咱现在改变主意了!你做好准备,咱要把你送去六部当差。兵部和刑部你就算了。工部你去了也等于没去.剩下的,你就在礼部和户部之间选一个吧。” “这段时间标儿养病休息,咱也好久没有发发火了,有些人恐怕是忘记什么了。” “你小子先去哪个位置?想好了赶紧说,咱好提前把人杀了,给你腾出来位置。” “.” 本来还以为朱元璋这是心里有火气没地方撒了。 这是想拿自己出气的楚泽,在听到他这话的时候,差点儿没两腿一软,直接给坐地上去。 老朱这是要给他升官了啊? 但是,这也太突然了点儿啊 “陛下..你没开玩笑吧?您这是要给我升官了?” “对,咱不希望今天的事情再次发生你小子试验场那边已经进入正轨了,你别以为咱不知道,那边如今有你没你.区别已经不大了。” “给雄英他们上课,也要不了多少时间。你最近都在无所事事。” “正好,既然没事儿干,咱就给你找个差事。别说咱逼你,咱给你选择的余地,差事和品级、你可以自己选一个。” “但是,咱要你去了之后,给咱把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都逮出来,咱刮了他们!” 确定了朱元璋不像是开玩笑的之后,这下子确认到楚泽懵逼了。 这升官未免升的也太突兀了点儿吧? 说升就升啊? 而且老朱那话说的,你选好位置,我给你把人先杀了,把位置挪出来 这得多豪横才能说出这话来哦! 若是旁人听到有升官的机会,那肯定是脸都得笑开花了。 但是,楚泽却不是旁人啊! 他压根就不想当官啊. 要不是身上那个九品主簿的职位丢不掉的话,他甚至这个职位都不想要。 如今还要升职 这不是扯犊子啊? “陛下,我能不能不选啊?我不想当官行不行?” 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儿之后,楚泽默默的说出来自己的真实想法。 当官,当锤子哦! 每天天不亮就得起来的 他有病才去想升职的! “你是没有听到咱刚才说的话吗?还是说,你觉得咱是在和你商量?” “.” 看着脸色逐渐难看下来的老朱,楚泽的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 这算不算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这还第一次碰见不愿意当官,还非得逼着自己去的 而且看老朱这样子,怕是不去不行了啊. 要不,试着去找马皇后说说情? 或者去找标说说看看能不能给这事儿免了什么的 “你小子眼珠子贼溜溜的转什么呐?咱告诉你,这事儿你干娘已经同意了的,你就别想着其他的了,赶紧给咱想好,要去哪儿!” 抱歉了宝们,今天作者君卡文实在严重实在是写不出来了道歉道歉, (本章完) 第174章:最毒不过妇人心...来自朱标的焦虑! “陛下,有没有那种平时没啥事儿,忙起来也没啥事儿,实在不行,去不去都行的那种岗位啊?” “或者没什么人管,平时事儿也少的岗位?” “我不要求有没有钱这个问题啊只要清闲就好了。” “您看有没有这样的位置啊?” 看着目光如炬的盯着自己的朱元璋,楚泽最后的做了一次挣扎。 而面对楚泽这些接近鬼扯的要求,朱元璋直接头也不抬的开始提笔书写了起来。 “这是你的上任诏书,咱的印玺在标儿那边,你拿去找他盖个章。以后,你就去礼部做一个侍郎。” “等之后咱把人杀了,伱再顺着提拔上来。咱现在不想不想跟你鬼扯,拿着诏书,滚!” “呃陛下,我能问一句吗?侍郎的主要工作是什么啊?” “去问标儿,咱现在还在气头上,我想跟你讨论这些。” “哦” 双手接过朱元璋递来的诏书之后,楚泽却并没有直接接过诏书、随后转身离去。 在朱元璋有些微眯的目光注视之下,楚泽直接当着他的面便打开了他刚写好诏书。 这一幕若是放在其他人的身上,那估计是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然而楚泽却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无礼之举,大开诏书之后,他还一字一句的检查了起来。 “陛下..您写我名字也就算了,干嘛非在后面加个小王八蛋什么的这诏书看着多寒蝉人的啊!那啥,我帮你修改一下.” 在确定了职位没搞错之后,楚泽说着,伸手就先去抓朱元璋桌子上放着的笔。 老朱写的诏书那是相当的直白。 “咱,洪武皇帝朱元璋,今天任命楚泽这小王八蛋为礼部御前侍郎。”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是老朱的诏书了。 而楚泽对这份诏书最是不满意的,也就是这个称呼的后缀了。 这要是拿着这么一份诏书出去.那丢人不得丢大了啊? “你小子别得寸进尺!趁着咱没发火之前,赶紧给咱滚!皇帝的诏书也是你一提笔就能改的?” 看着楚泽伸过来的爪子,朱元璋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拍了过去。 吃痛的楚泽赶紧的把手缩了回来,对于老朱的警告,他抿了抿嘴后,依旧很不服气的说了一句。 “不让改就不让改嘛!我去找标重新写一份去!” 楚泽说罢,直接拿着东西转身就跑了。 皇宫之中,如今大部分人也都对楚泽算是深有印象了。 毕竟这家伙每天待在皇宫的时间要比待在家里还要长。 从御书房离开之后,沿途的巡视的侍卫很多都会主动的和楚泽打招呼。 而太监宫女们就更不用说了。 这位,妥妥的大爷! 惹不起的。 “标啊!标哎帮个忙啊!” 如果说楚泽在皇宫中大部分人都已经认识他了的话,那么在东宫里面,几乎所有人看到他都得尊称一声先生。 因为整个东宫都知道,楚泽不但和太子殿下关系莫逆,同时他还是太孙殿下的老师。 所以楚泽手持老朱给的诏书,一甩一甩的直接走进了东宫。 这一路上,可以说是畅通无阻。 都还没到朱标的书房前,楚泽便已经开始大呼小叫了起来。 然而当他走进朱标的书房的时候,眼前的画面却让楚泽的表情不由微微愣了一下。 太子妃吕氏,此时正低着头站在书房之中。 而她的边上,还跪着一个身穿朝服的中年男子。 楚泽看到这一幕之后,也就只是微微的愣了一下,随后便直接拿着诏书走了进去。 “你怎么进宫来了?老四他们都走了?” 原本脸色极为严肃的朱标,在看到楚泽来了之后,他的脸上也微微荡起了一丝笑容。 只不过楚泽看的出来,这笑吧.多少是有些敷衍了。 “看你那愁眉苦脸的样子就知道心情不好,心情不好、不想笑就别勉强。不然笑起来很难看的。” “本来没啥事的,我都打算说出门去看看学校修建的怎么样了,结果人还没来得及出发,就让你父皇给揪来了。” “呐这是你父皇给我的诏书,帮忙重新改一份呗,把骂人的部分去掉一下,不然拿着这玩意儿,我哪儿好意思去上任啊!” 楚泽也没有多废话,越过太子妃和地上跪着的中年人之后。 他竟直接走到了朱标的书桌之前,随后将手中的诏书极为嫌弃的丢了过去。 而朱标看到楚泽丢过来的东西之后,他下意识的大开看了一眼。 “哈哈哈这个确实得改一下,不过父皇怎么突然就要给你升官了?” 朱标在看完了楚泽丢过来的诏书之后,他这次是真的笑出声来了。 而且,还不是礼貌性的假笑,那是实实在在的开心的笑了。 “哎事儿不大,但是也不小,估计这几天有人要倒霉了。” “至于我嘛.如你所见,我也算是要倒霉的那些家伙中的一份子。你父皇嫌弃别人办事不力,觉得我这样的人才不应该被埋没。于是便给了我这么一个升职加薪的好机会。” “来的时候他还说了,希望我能好好干,将来争取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行了行了,你先把诏书改改,这份我拿回去烧了去。改完之后,说说这驭前侍郎都是干嘛的。” “要是事儿多的话,你再给我配个能干的秘书” 对于楚泽这喋喋不休的话语,朱标从中听到的就只有两个字。 ‘抱怨!’ 而他也知道,楚泽对于当官,尤其是当大官似乎很是反感。 然而如今他父皇也已经下了决定了,他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于是笑着摇了摇头之后,提起笔在另一边的诏书之上重新书写了一份诏令。 顺带的将他父皇骂人的部分给抹去了。 并且还加上了一些修饰词,稍微让诏书看起来好看了一些。 修改帝王诏书这种事情,如果是发生在别的皇子身上,那搞不好就是形同谋反,大逆不道的罪过。 但是在朱标这边,这种事情却早已经算是轻车熟路的了。 而且别说修改诏书了.朱元璋的帝王大印都在这边。 在重新写了一份诏书之后,朱标从一旁的盒子中拿出了帝王印玺,给这份重新抄录的诏书印下了印章。 检查了一遍没有差错之后,朱标这才将手上的诏书递给了楚泽。 而对比对老朱的不信任,楚泽在接过朱标递过来的诏书之后,直接就给丢到了一边。 随后目光有些怪异看向了下方一站一跪的两人。 而太子妃吕氏在楚泽看向她的时候,她的视线也不由看向了楚泽这边。 只不过,她的视线,此时就有人毒蝎一般的冰冷骇人。 要说如今吕氏最讨厌的人,那楚泽绝对占据一席之地。 这家伙.不但教导朱雄英的时候,刻意的排斥了她儿子朱允炆,如今还整天没完没了的和太子混迹在一起。 在吕氏看来,自从楚泽出现之后,太子对她们母子也是越发的疏远了起来。 这一切,都是楚泽这个家伙的错。 “这唱的哪一出啊?” “家务事你要不先回避一下?” 朱标看着眼中满是好奇和八卦之意的楚泽,他有些嫌弃的摆了摆手。 直接做出了一副驱赶的意思。 而楚泽见此,自然也不好多问什么了。 “那行,我就先走了哈!看你这样也挺忙的,牛痘期间,还是多休息的好。” “侍郎的事儿就不问你了,我找永乐去,走了。” 楚泽说完之后,对着朱标摆了摆手,随后便直接离开了东宫。 然而楚泽前脚刚走,原本还笑容满面的朱标,脸色顿时就难看了。 “来人,把成御医带下去,革去其太医之职。乱棍打出宫去。” “是!” “多谢太子殿下恩典,多谢太子殿下恩典啊!” 原本跪在地上的中年人在听到朱标对他的责罚时,他非但没有面露惧色和不甘。 反而还欢天喜地的对着朱标就磕起了头。 额头在地板上磕的都流血了,他却依旧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而当侍卫将其带走之后,朱标这才将视线又看向了太子妃。 眼神中充满了失望。 “允炆是你我的儿子,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你怎么忍心就为了让本宫回东宫中来,故意的教唆允炆吃冰寒之物,故意的让他感上风寒?” “你当真让本宫太失望了。” “自己去清悠殿思过,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是臣妾知道错了,但是臣妾只是希望殿下能多来看看允炆啊..您也说了,他也是您的儿子啊!臣妾不求您能对我们母子如何..但是,至少您也能分一点点的关心给我们啊.” “殿下,就当妾身求您了!多看看允炆吧。孩子是还真的想您了啊!” 被朱标训斥之后,吕氏却并没有为自己喊冤的意思。 反而是在这种时候,开始打起了亲情牌。 她这次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让他的儿子朱允炆、重新回到朱标的视线之中。 哪怕只有一丝可能,她都愿意去尝试。 而朱标看着梨花带雨的转身离开的吕氏。 想着她先前说的那些话,他的神情中不由多出了几分疲惫。 吕氏的话说的没错,朱允炆也同样是他的儿子。 但是朱标却很清楚一点,朱雄英,就好比是如今的他自己一般。 他是他父皇的儿子,然而其他兄弟,终究只是他父皇的皇子。 这其中,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这一点是无法逆转的。 而且正是因为十分清楚这一点,如今的朱标看着处心积虑的想要自己多注意一些朱允炆的吕氏。 他的心情也不由越发的沉重了起来。 她越是如此看重,那就越是有可能出问题。 尤其是,一想到楚泽说的那些话。 朱雄英,地位最稳的皇太孙,一出生就基本站在了权力的巅峰。 只要他能平平安安的长大,将来必然是一朝帝王。 哪怕,他稍微不堪一些,稍微的有些瑕疵,有些弊病。 他的地位都无人可以撼动。 而朱雄英感染天花的原因本身也比较蹊跷。 一行人出宫游玩谁都没事儿,唯独他回宫之后,便感染了天花,最终不治而亡。 这件事,不管怎么听都觉得颇为蹊跷。 如今,看着如此费尽心思的吕氏。 朱标的心中也不由多出了几分猜疑。 毕竟,如果楚泽的猜测是真的. 越想越不敢继续想下去的朱标,最终也只能默默的摇头叹息了一声。 而在另一边。 找朱标帮忙修改了诏书之后,楚泽虽然对这新职位多少有些不满,但楚泽看着手里的诏书,至少也算是能迈过去心里的坎了。 好歹,现在不是小王八蛋上任了不是。 “真是的,说了不想升职不想升职,还非要推着我上去的” “也不知道旷工早朝,会不会挨打啊难道我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的人生目标,这就要宣告结束了?” 带着诏书,楚泽默默的回到了家中。 然而刚一进门,他就看到一个丑到不敢看的大圆球漂浮在了半人高左右的高度上。 而在大圆球边上,朱樉此时正满脸污渍的拿着铅笔和一块夹板记录着什么。 而在他记录的时候,一旁的朱棣默默的将一块小石头从他们做的热气球的篮子之中取了出来。 而随着石头的离开,那丑的不行的热气球便再次缓缓升高了几分。 “哎这东西要是没有风的时候,可以通过调节两边的重物来控制移动的方向哎!这边拿走了一个石头,刚才明显朝着这边飞了一点儿啊!” 在发现了这一原理之后,朱棣都还没来得及让他二哥赶紧将此事记下。 那原本漂浮在半空的热气球,由于突然的变向,导致整个热气球的球身都倾斜了一些。 然而就是这轻微的倾斜,让火苗顿时就烧到了热气球的边缘。 在看到这这一幕时,一旁时刻注意着火焰的朱桢赶忙的大喊了起来。 “完了完了,又要着火了啊!” 他的话才刚说完,那本就不是防火材料的热气球的球身顿时就燃烧了起来。 而本来好不容易漂浮到半空的热气球,也随着球身的燃烧,直接便带着下面的小吊篮,轰然落向了地面。 “还愣着干嘛?赶紧灭火啊这才刚缝好的啊.” (本章完) 第176章:同僚?来当同党还差不多啊! 告别之后,朱棣、朱橚,还有朱桢都先后离开了。 随着牛痘的逐渐接种,战事似乎就在眼前了。 他们自然也得回去做足准备。 毕竟这一次是两人第一次随军而战。 这是一次历练不假,但是不管是不管是朱棣还是朱桢都很清楚,他们这一次并不是去拿战功,也不是去镀金的。 而是实打实的学习,将来如何在战场上消灭敌人,同时尽可能的保证自己的人能存活下来的。 战争一起,便是滔天洪水。 稍有不慎,便是尸骨无存。 所以这一次,随着战事的逐渐靠近,他们也都感受到了紧迫感。 至于朱橚他的野望不在战场,他是要励志登上圣人之位的男人。 人生短短数十年,容不得他过多的休息。 “哎看着弟弟们这么忙碌,再看看自己..恍惚间竟觉得有些丢人了啊!” 在三个弟弟离开之后,唯独留下来的秦王朱樉一时间看着空荡荡的餐桌,竟莫名的有些感慨了起来。 他们都是皇子,而且他还是众人的二哥。 然而他这个二哥,如今竟还是戴罪之身。 看着弟弟们手上都有自己的事情忙碌着,而自己却像个废物一样。 这种感觉 “其实你也没有必要感慨这些,反正如果我不出现的话,你在正史当中的风评也好不到哪去。” “你想想,伱作为你父皇的儿子,你被几个老妇人下毒毒死了,你父皇这么重视亲情的人非但没有觉得气恼,反而还骂你活该!” “你自己平心而论,你得是多干了多混账的事儿,才能给你父皇气成这样?” “所以不要忙着认定此时的自己是个废物,说不定以后.你会比现在还废物。” “.” 对于朱樉的感慨,楚泽非但没有安慰他、反而给他来了一手火上浇油。 说实在的,像朱樉这种已经开始学坏,并且含着金汤勺长大的人。 你安慰他效果并不大,与其安慰还不如骂他两句。 当然了,骂完了之后,还是要给予一点点肯定的。 “你也别这么看着我.我说的不过是事实罢了。人这一辈子很长,同时也很短。” “你自己回首看过往,是否如昨日?” “你一时的玩乐放纵,虽然会让你当时感到快乐,感到刺激当时之后呐?虚有其表的幸福,终究是空虚的。” “暂时你就好好管理试验场吧,等你真的长大了,成熟的了的时候,你父皇同样会另眼看待你的。” “并不是受人尊敬的人,他才有能力、而是人们只会尊敬有能力的人。” 楚泽说罢,伸手拍了拍朱樉的肩膀。 随后缓缓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我要去礼部述职了,你去不?” “去啊!” “那行,走吧。” 马车之上,朱樉一直都在低着头,神色多少显得有些深沉。 他对比自己在封国的时候,欺男霸女虽说当时的确很欢愉。 但是欢愉过后,留下的终究也只是空虚。 一个人的时候,除了想去哪儿玩,去干什么坏事儿,满足心里的罪恶感之外。 真的就是什么都想不到了。 然而如今在应天府,每天都很忙碌,忙着发掘和招收各方面的人才,忙着筹备和调度材料。 忙着验收试验成果,忙着整理那些实验的数据等等。 虽然很忙碌,有时候忙的朱樉整个人恨不得裂开成两个来用。 但是,似乎自己从来都不曾感到空虚过. 每一天,都很充实,每一次试验成功的时候,他也都会发自内心的高兴. 也许正如楚泽说的那样,他以前之所以逐渐变坏,单纯是因为闲的蛋疼! “我说,你这一路怎么都闷头闷脑的啊?” “啊?没有没有,我就是在想,以后要不要扩建一下试验场” “这个必然要扩建的,而且分类得更加清楚才行,争取以后让试验场里的那些人才专精一类。各个区域的实验,以后也可以分开。比如农业的和军事的。” “这些凑在一起,相互之间打扰到对方,还可能会影响到对方的实验。” “时间长了,自然是不行的。” 在楚泽说话的功夫,马车也终于停了下来。 马车外也传来了车夫的声音。 “老爷,宫门到了,剩下的路不能驾车了。” “行,知道了。” 楚泽回了一句后,便直接起身从车厢中走了出来。 然而刚一下马车,他的眉头便微微皱了起来。 所以说周围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宫门,但是楚泽却明显的感觉.. 今天整个皇宫不知为何,由上到下都充斥着一股肃杀之气。 这种严肃且让人压抑的气氛,让楚泽感觉极为的不适。 当朱樉从马车上跟着跳下来之后,他看着愣在原地的楚泽,不由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 “你这咋了啊?有什么不对劲吗?” 面对朱樉的询问,楚泽并没有细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后,抬脚朝着宫门当中走去。 “对了,话说你现在还会上朝参加朝会吗?” 在前往礼部报道的路上,楚泽看着走在边上的朱樉,他不由感觉有些好奇了起来。 朱樉作为秦王、而且还是大明二皇子。 他这个身份.应该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才对吧。 “上朝参加朝会?你还真看得上我啊除了大哥之外,其他人除非有召,不然压根没机会上朝堂。” “当然了,以后老五有机会。他毕竟在境内,而且担职了。以后自然有机会上朝堂参加朝政了。” “我的话如今戴罪之身,如果上朝堂的话,多半就是被问罪了。” 听完了朱樉的回答之后,楚泽这才默默的点了点头。 他原本还以为,这些皇子们都是要上朝堂来的。 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而在两人行走之间,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几乎是毫无征兆的从他们身后响了起来。 听着声音,似乎人还不少的样子。 楚泽和朱樉二人在听到身后的异响之后,都下意识的扭头看向了身后的过道。 然而下一秒,大批腰挎长刀,身穿鱼尾服,神色极为冷峻的人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疾驰而来。 当看到这熟悉的装束的时候,楚泽眉头不由再次深深皱了起来。 飞鱼服. 这是锦衣卫啊! 而看他们这整队出动的架势,这可不像是在操练演习。 而锦衣卫如此大规模的出动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哎站住!” 在那大队的锦衣卫路过两人身旁时,朱樉下意识的叫住了其中一个人。 而对方在发现呼唤他的人是秦王朱樉时,也顺从的停下了脚步。 “卑职参见秦王殿下,不知秦王殿下有何吩咐?” “你们这是要去哪?” “我等奉命行事、还望殿下莫要过多过问,若有疑惑,可询问陛下!” “.” 对于这锦衣卫如此不给面子的回答,朱樉一时间感觉自己颜面上似乎有些挂不住了。 尤其是边上还站着楚泽的情况下。 对方这摆明了就是故意的啊 “好胆.你这家伙” “哎!没必要为难他们,人家也是奉命行事,你既然有命在身,就赶紧去吧,别耽搁了。” “多谢!” 看着行了一礼之后,直接快步跑远的锦衣卫,朱樉气的是眼角都在止不住的抽搐。 他堂堂一个皇子,居然被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给甩了脸色。 这要是在两个月前,朱樉就算是此时不说什么,但是后续,他非要这家伙好看不可。 而楚泽看着远去的锦衣卫,再看了看边上气的拳头紧握的朱樉。 他默默伸手推了对方一下。 “好了,你也没必要做出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人家这是公务和职责在身。如果真是机密,随意告诉你了,人家九族搞不好都得搭进去。” “有些时候,没必要把自己看的太高了。不然只会徒增烦恼罢了。” “想得到别人的尊重,至少你也得先尊重别人。人家职责所在而已。” 楚泽说完之后,率先带头继续朝着礼部的方向走去。 而朱樉在听到楚泽这一番话之后,心里也顿时好受了不少。 看着楚泽的背影,他最终笑着默默的跟了上去。 而当两人迈着悠闲的步伐来到礼部的门外时,其中的画面,却让楚泽和朱樉都不由愣在了原地。 礼部大院设立在了皇宫的西门外院之中。 这里作为大明的六部之一的礼部的核心之地,按理来说不管何时这里都应该是忙碌成一片才对的。 可是此时的礼部大院之中,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神色冷峻的锦衣卫手持长刀,目光深邃的看着突然踏足礼部大院的楚泽和朱樉二人。 而等到走进大院之后,他们二人这才注意到,此时的礼部大院之中,本应专心办公的朝臣们,此时居然都已经被驱赶到了礼部大院之中。 一个个在锦衣卫的看守之下,浑身都在颤抖着。 此时的楚泽和朱樉也反应过来了。 先前的锦衣卫,显然就是来礼部拿人的啊! “刚才点到名字的,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一名锦衣卫的旗使在随意的瞄了一眼站在大门之前的楚泽和朱樉之后,他便将目光直接看向了那些被驱赶到一起的礼部官员。 随后,语气中带有几分不容置疑高傲的宣布了一句之后。 周围的锦衣卫们直接拔出腰间长刀,摆出了战斗姿态。 此时若是有人胆敢反抗,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将其就地格杀。 而听到旗使的话之后,那些先前被点到名的礼部官员们,此时一个个都被吓的脸色苍白了起来。 并且不仅如此,甚至有些胆小的居然直接就被吓尿了。 喊冤声,求饶声一时间在整个礼部的大院中响彻了起来。 然而面对这些人的哭喊声,那些锦衣卫却只是眼神冷漠的将对方从人群中直接提了出来。 随后动作极为麻利的用绳子捆住了双手。 在剩余的那些幸存者充满怜悯和担忧的目光中,宛如赶牲口,一般直接牵着就朝着外面走去。 在路过大门之前时,那名旗使还不忘记对着朱樉和楚泽微微行了一礼。 “辛苦了。” 楚泽看着对自己行礼的锦衣卫旗使,他随口的对着对方摆了摆手。 而原本刚刚从锦衣卫身上丢了面子的朱樉,本想着不必搭理对方的。 但是在看到楚泽都开口了之后,他最终还是略微有些勉强的对着对方回了一句。 “辛苦了。” 而那锦衣卫的旗使原本想着,自己行这一礼,也不过是规矩所在的。 压根就没想过对方会回应自己。 当楚泽和朱樉给予了回应之后,他脸上也是不由微微一笑。 “不辛苦,职责所在罢了。” “我等先行告退!” 说罢,对方再次对着楚泽和朱樉行了一礼。 只不过这一次他行礼时,动作和神态都不由多出了几分庄重感。 随后,这才带着手下和那些被抓的朝臣鱼贯而出。 至于他们要去哪儿,这就不是楚泽需要去关心的事了。 然而等锦衣卫全数离开之后,再次看向礼部的大院之中,原本的朝臣,如今已经少了接近三分之二都还要多了。 这一抓,几乎是把整个礼部都给抓空了啊! “我现在终于明白,你父皇为啥要让我挑一个位置了” 看着顿时变得空落落的礼部大院,楚泽对于老朱所谓的‘挑一个位置’这话,算是有了最深层次的理解了。 这真就是随便他挑啊! 反正,都缺人。 “臣等参见秦王殿下!” 在楚泽他们打量着礼部剩下的这些人的时候,对方也同样是在打量着楚泽他们。 在注意到站在楚泽边上的秦王朱樉时,余下的朝臣们都赶紧的对着朱樉行起了礼。 而楚泽看着这些余下来的朝臣,一时间也是有些莫名的感慨了起来。 这些人每一个脸上都写着劫后余生的宽慰,但是作为过来人的楚泽却很清楚一点。 锦衣卫的审讯手段之下这礼部当中剩下的这些人里面,究竟有多少真正能劫后余生的,这还真说不好。 “行了,你们该办公的办公吧,大家这两天稍微辛苦一些,把手上的工作都相互帮衬一下吧。” “这位是楚泽,想必大家也都不陌生,今后他就是你们的同僚了,这是他的任命诏书。” 当听到朱樉说出‘同僚’二字的时候,那些余下的官员们看向楚泽时的目光,也都不由变的有些怜悯了起来。 同僚?这时候来当同僚,怕是当同党还差不多哦 倒霉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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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77章:重八啊!也许你只是单纯的不招人待见 “楚泽小友,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工位了啊!” “鄙人黄求让,职务与你一般。” “以后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尽管可以问我。” 因为有朱樉的带领,楚泽的任职十分的轻易就完成了。 礼部的主事之人,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他的任命诏书之后,便直接让人领着他来到了一个工位之前。 而他自己,都还没有坐回自己的位置,就被一个传令太监直接给请走了。 而朱樉在交代了一番之后,也直接离开了。 只是留下了楚泽一人,独自看着空荡荡的工作堂以及周围那一个个空出来的工位。 “这墨水都还没干啊.我这里是不是一开始有人的啊?” “无妨,他多半也回不来了。” 你要不要这么耿直的啊! 在听到楚泽的询问之后,黄求让返回工位的身子一僵,随后强撑着笑意,回过头对着楚泽一摆了摆手,示意不碍事的。 而听到他这一句,他多半回不来了的话的时候。 楚泽也不由想起了自己刚穿越时的心态。 当初如果不是他决定放手一搏,直接自曝穿越身份的话,估计此时的他.不,他应该都还等不到此时,应该就已经回不来了。 “人生啊” 随口感叹了一句之后,楚泽遍低头看向了面前的文书。 然而看了一眼之后,他却又默默的再次抬起头看向了窗外。 “我尼玛人生啊.” 在楚泽入职礼部的同时,锦衣卫的行动依旧没有停止的意思。 抓空了礼部之后,另一队人也直接来到了户部大院之中。 而这边的情况,也丝毫好不到哪儿去。 锦衣卫来去如风,然而他们来一趟,却几乎抓空了整个户部 而皇宫深处,这一切行动的始作俑者,此时正好整以暇的坐在后宫之中,而他的手上拿着的,则是几本刚刚递交上来的奏折。 原本看奏折,这是一件极为严肃的事情。 但是此时的朱元璋却是一边看,一边止不住的发出给给给的怪笑。 一旁的马皇后看着老朱那满脸的怪笑时,她有些没好气将摇了摇头。 “重八啊,伱把楚泽安排去礼部,该不会就是为了笑话他字写得丑的吧?” “哎~~!妹子你瞧你这话说的,咱是这样的人啊?” “哈哈哈,不过妹子你还真别说,这小子写的字..简直比鸡刨的还不如啊.你看看这歪七扭八的。” 老朱一边说着自己不是那样的人,一边笑的却比谁都开心。 而马皇后看着笑的贼欢实的朱元璋,她也是有些无语了。 这老头子啊年纪上来了之后,怎么感觉有点时候越老越小了。 整天闲着没事干,就跟一孩子怄气 而在朱元璋查看着楚泽抄录下来的奏折,一边看,一边笑的时候。 一个身影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对方在这深宫后院之中一路疾驰,沿途之人却没有任何一人敢阻拦的。 因为所来之人,便是如今按理来说,本应该还在养病的太子朱标。 “父皇..儿臣听闻,你今日在朝堂之上,将右丞汪广洋给革职查办?是这么回事儿吗?而且,如今还在大肆的抓捕涉案官员、可有此事?” 当朱标急匆匆的来到朱元璋面前后,神色满目焦急的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行礼,一开口便询问起了当下的状况。 看着因为跑得太快,喘气都有些喘不上来的儿子,老朱赶紧的丢掉了手中的奏折,然后起身伸手就给朱标轻拍起来后背。 “我说标儿啊这染了牛痘期间,人家御医都说了要多休息,不要剧烈运动你这是在干什么啊你!” “赶紧坐下休息一下,先把气喘匀了再说话。” 朱元璋说着,直接扶着朱标就坐到了自己先前所坐的位置上,之后还顺手的给他倒了一杯水。 而朱标在听了老朱这话之后,虽然此时的心中焦急万分,但是却也只能按照父亲说的,先暂时的休息了一下,让气息逐渐平缓下来之后,这才再次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了起来。 “父皇,早些时候之事.” 朱标此时虽然急,却也逐渐的冷静了下来。 他是太子,他爹是皇帝,他怎么能用质问的口气和他父皇说话嘞。 缓过劲儿来之后的朱标,语气也不由稍微的缓和了几分。 “咱就知道你会来问这事儿标儿你也知道,礼部此次办事不利,本来这件事,但凡有人站出来担责,咱也不会如此大发雷霆!” “但是你猜怎么着胡惟庸和汪广洋二人,居然在咱问责起其事的时候,很有默契的将责任全部推给了礼部。” “他们不是说是礼部的问题吗?那行啊,咱就从礼部开始查、结果是不查还好,一查之下,倒还让咱发现了个有意思的事情。以前咱总以为这帮子贪官污吏,最多也就敢在老百姓身上刮点民脂民膏。” “但是这一次一查,咱发现..这些人的手,居然已经伸到咱的头上来了。” “吏部、户部.两部联合之下,竟然敢贪墨他国送来的朝贡之物!” “甚至还有人暗自修改他国贡品名单” “如此胆大之举,标儿你说,咱是不是应该抓人问责?他汪广洋是否应该担责?” “还有那些下面的小鱼小虾!咱今天听到一句很有意思的话、法不责众!这些人莫不是以为他们人数众多,咱就会瞻前顾后,饶过他们一命了?” “咱这次就是要告诉所有人,法不责众,但是咱责!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朱元璋一开始说话的时候,表情还算是勉强正常,而越是说下去,他的神色便越是狰狞了起来。 一旁的朱标在听到他父皇的这些话之后,他的眉头也不由深深的皱了起来。 然而就是他这么一个细微的表情,却也落在了朱元璋的眼中。 看着儿子皱眉,朱元璋神色也不免有些难看了起来。 “标儿,你可别告诉咱,这些人你都觉得咱不该杀哈!” 如今的朱元璋,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已经不反对朱标的仁慈之政了。 毕竟比起政见上的不合来说,老朱更加在意的,终究还是儿子的安全和健康。 但是他所能接受的仁政,是从宽仁慈,而非迂腐的仁慈。 法度不可废.. 这是朱元璋的底线。 无规矩,不成方圆! 某些底线,是不可以踩过去的,一味的仁慈,换来的只会是旁人的肆无忌惮! “父皇啊此事儿臣其实已经在查了。只是没想到您这么快就下手了。而且一次还抓了这么多人。” “户部和礼部勾结之事,儿臣怎么可能会放任不管。儿臣之所以暂时没有发难,是因为眼看着战事欲起,加之很快就是科举大典了!” “儿臣这不是想着,马上就是要到用人之际,这才暂时放过他们一时.如今父皇您一上来,把人该抓不该抓的都抓了” “您这让儿臣后续的科举大典怎么筹办啊.这一时间,哪儿去找这么多人手才好啊!” “如今户部之人,十去其九、礼部上下,几乎全员入狱” 当朱标说出自己的忧愁的时候,本来还想着要好好给儿子做一番思想工作的朱元璋,顿时就愣住了。 他原本以为朱标急匆匆的跑来,全是因为自己大兴杀伐,所以才跑来求情的。 结果他这才反应过来,朱标之所以这么急匆匆的跑来,压根不是因为这事儿。 他这是在急,急老朱把人给杀光了,怕导致他后面的工作不好做了. 不过反应过来后的朱元璋看着一脸愁容的儿子,他却直接放声大笑了起来。 看着父亲的突然而至的笑容,朱标一时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自己难道不该愁这些事儿吗? “标儿你要记住一点,这朝堂庙宇,几乎是天下人所追求与向往之地。这天下,从不缺有用之人,也从不缺有才之人。” “科举大典纵然是明天就要举办,也同样不会缺少人手。为君者,当自知!” “若是当你成为皇帝,发现自己的决策需要顾及他人之时,那么你就必须自省,你究竟是被什么人给架空了权柄了。” “帝王决策,臣子可劝,而不可断!这,便是天子!” “帝王之位,虽看似威风八面,但这王座之下埋着的,却都是枯骨!” 老朱给儿子讲述了一下自己的为君之道之后,原本神情严肃的他,脸上却忽然浮现起了一抹坏笑。 随后有些神秘兮兮的凑到朱标边上低声说道。 “此事你也无需担忧,咱调查之后,不管他有罪还是无罪,咱都不会把他放出来,只要抓进大牢了,咱就给他关着。” “等你病养好了,重新回来执政的时候,确定有罪的,你给咱刮了他们!而那些无罪的,你再给他们平冤,把他们放出来。如此一来,那些蒙冤之人自然就会记你的好了。” “你看,前面有咱这个太上皇给你做标靶,那些个臣子们在咱父子二人之间一对比。咱昏庸弑杀,发起火来谁都杀,谁都抓!” “而你这个新任的皇帝,明事理,知恩典。有功则赏,有过则罚!明律令,还体恤下属!” “你看!这样一对比,你这个新任帝王,要手段有手段,要能力有能力,要仁慈有仁慈。” “咱们父子这么一轮下来,那些个朝臣啊,还不得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保不准那些个朝堂上的朝臣们,以后整天一回家就往家里整个佛像供上,早晚三炷香,整天就盼着咱早点儿归西,好让你这个明君赶紧继位呐!” “爹!您这又开始乱说话了.” 本来话题还极为认真严肃的,结果朱元璋这么突然一整活,直接给朱标听的脸都快绿了。 而一旁的马皇后此时也是终于听不下去了。 她有些怪罪的拿脚轻轻踩了踩朱元璋的脚背,随后神色埋怨的说道。 “重八,你一天别教儿子这些乱七八糟的好不好、明君不是靠着作秀和这种折腾人的下作手段得来的称号。” “明君,那是实干,那是一心为百姓着想,力求民生昌盛,国祚绵长的君王,那才能叫做明君!” “哪儿能像你这样,靠着折腾大臣来换取明君称号的啊!” “标儿,你可不能和你父皇学。有这个心思,还不如多想想,如何才能让百姓多种上一亩田,多收成上来一袋米呐!” “这一点啊,我觉得楚泽就做的很好,虽然这孩子平时是皮了一些,但是识大体,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想要什么。这一点很重要!” “标儿,你要多和楚泽学一些,别听你父皇的这些鬼主意。” 面对马皇后的说教,老朱非但没有任何气恼,反而还嘿嘿笑着拍了拍手。 随后满脸得意的看着自家妹子。 “妹子,这你就不懂了吧!咱用这手段啊,那是为了让下面的人听话,只有手下听话了,你作为皇帝的,你的命令才能有效的传递和执行下去。” “君王守的是天下,又不是君子之德!只要目的是好的,那么下手稍微黑一点,也就无所谓了。” “你看看,咱对楚泽一直都是非骂就训的!标儿对楚泽,那是如挚友之礼!楚泽这小子有了对比之后,对标儿的事情多上心啊!” “这就是驭下之道。” “人家那只是单纯的看你不顺眼而已!而且那也是楚泽这孩子心思不坏,我这个干娘从来没用过手段,他对我难道不尊敬吗?” “是你自己不招人待见而已。” “妹子..你这怎么还帮着他说话啊!” “我这是讲公道话。” 朱标看着逐渐被自家母后说的哑口无言的父皇,既然事情已经问明白了,而且如今就算是不该发生也已经发生了。 朱标自然也没有继续打扰二老拌嘴的兴质了。 趁着二老说话之际,他也缓缓起身离开了。 不过临走的时候,朱标顺手的拿走了桌上的那些奏折。 当他边走边翻越手中的奏折时,朱标的嘴角竟不由的笑了起来。 那奏折上别具一格的书法,朱标不用想也知道,能写出来这种字的,也就只有楚泽了。 而楚泽的奏折,那一笔一划间,都在表达两个字。 ‘痛苦’ 今日二更送到,求个月票啊宝们! 月初双倍月票,此时不送,更待何时? (本章完) 第180章:秦王朱樉的痛!顶级理解能力! 当胡惟庸的马车停下之后,楚泽有些迷迷糊糊的从马车之上跳了下来。 而原本焦急无比的胡惟庸,此时整张老脸笑的犹如三月花开一般。 他看着依旧没有回过神的楚泽,笑呵呵的对他最后叮嘱了一句。 “贤侄,近来记得听太子的,稍微的安分一些,手上的事你也得抓紧,这些可都是功绩和资历啊!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记得随时来找叔。” “上次你跟叔提起的事情,很快就有眉目了。前几天使者说了,这一趟远洋,还给你带回来了一些好东西,叔知道伱喜欢一些稀罕玩意儿,特意吩咐给你带了几个倭女哈哈哈,到时候送到了,叔让人给你送过去。” “记得叔跟你说的,适当的去探探口风。” “叔就先走了哈!” 看着胡惟庸放下窗帘,然后他的马夫驾着车逐渐远去的背影。 楚泽有些迷糊的挠了挠头。 “我什么时候说自己喜欢什么稀罕玩意儿了啊?你这是诽谤好不好!” 直到胡惟庸的马车消失在了街道尽头,楚泽这才反应了过来,最后有些气恼的对着胡惟庸马车消失的方向,狠狠的竖起了一个中指。 但稍后,他的嘴角却又不由浮现起了一抹贼笑。 “倭女嘛.也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喊‘一库一库’.” “虽然咱压根就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不过这个问题,也许也值得研究一下的” “而且顺带的也算是为曾经的先辈们完成他们和敌人的约定了先辈们不都常说:我*你先人嘛先辈之愿,吾等后辈,必然履行之!” 在心中对自己一番安慰之后。 楚泽终于做到了面不红、心不喘,心安理得。 而当他走进自家大门的时候。 刚一进门,一声枪响直接给楚泽吓了一跳。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就看到朱棣此时正和蓝玉、李文忠等人站在一起。 而且刚才的那一声响,就是从他们这边响起来的。 “我去.你们几个军营里不是有靶场吗?干嘛跑我家来玩火器啊” 楚泽在看清楚其人手上的东西之后,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 这群家伙,居然拿着火枪在自己家玩了起来 不知道子弹无眼啊? “哎!楚泽你回来了啊!你快来看看啊。这是神机营的军械司根据你试验场那边造出来的新式火枪。” “把手弯曲,这样握住舒服极了。而且还轻便了不少你看,这儿还有卡扣,枪口可以直接装上短匕。” “关键时刻,直接开了一枪,拎着手里的火枪就能上去拼命啊!这东西已经开始生产了。” 在听到楚泽的声音之后,刚刚放了一枪的蓝玉顿时转过头来看向了楚泽这边。 并且说话间,还不忘记嘚瑟的摆弄了一下手里的火枪。 “我让他们这么设计的,我自己还能不知道啊!问题是你们干嘛跑我家来试枪啊。” “这玩意走火啥的,多危险啊!” 楚泽虽然嘴上在抱怨着,但是却还是伸手接过了蓝玉递过来的火枪。 并且还顺带的查看了一下枪口上锁配备的卡扣。 这个卡扣是楚泽按照后世那些准备有刺刀的枪械所想,最终涉及出来的。 刺刀平日是拆卸下来的,等需要的时候才装备上去。 并且这些火铳上的刺刀,都是采用的三棱军刺的样式。 追求的就是,一击必杀。 拿在手中摆弄了几下之后,楚泽便将东西重新丢回给了蓝玉。 他虽然涉及武器,但是本身对武器并不感兴趣。 毕竟,他长这么大,亲自动手杀过最大体型的东西,也就是杀鸡和杀鱼了。 一些杀人用的东西.他并不感兴趣。 如果只是捅人的话,他还有点儿心得 “这还不是燕王,他装填的火药,我这不是想着,火药装填进去不安全了,干脆我也就装填了子弹,然后试了一下。手感很好,准度也很好啊!” 面对楚泽的责备,蓝玉嘿嘿一笑,直接将一旁的朱棣也给拉了进来。 而听到他这么说之后,朱棣有些无语的白了蓝玉一眼之后,也来到了楚泽的边上。 “行程定下来了,下个月月底,粮草就要开拔了,沿海战船也已经开始调度汇聚了。” “估计要不了几天,朝中上下应该就要知道这件事了。” 楚泽在听到朱棣这话之后,他微微皱了皱眉。 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啊! 这算起来的话,应该也差不多了才对。 “粮草和大军还没有开始调度,那么事情也就还能再瞒住一个多月的时间,胡惟庸的商队已经成功走通了第一次贸易了。” “我今天从皇宫中回来的路上被他给堵住了。看他的样子,收获应该颇丰才对。下一次商贸,估计他不会等多少时间的。” “第二次贸易开始之后,我会加大力度,争取让一切效果达到最好。” 两国要开战的话,想要一直瞒住身为宰相的胡惟庸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先前的时候因为只是计划,而且还要完成参战士兵的牛痘接种。 所以一直都算得上是风平浪静。 但是一旦大军开始准备出征可以了。 那么粮草就必须跟着调动起来。 十万大军出征,这可绝对不是小动作。 只要动起来了,那胡惟庸必然会有所察觉。 所以,这一个半月的时间,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你二哥人呐?” “他今天貌似又犯错了,被父皇叫去了.估计得挨揍。你怎么突然想起问他了?” “呃他干嘛了又?” 楚泽本来只是随口一提来的,然而得到的结果却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朱樉按理来说,如今自己的事自己心里清楚才对。 他本来就是犯了错才被叫回来的,如今就在他父皇眼皮子底下,他怎么还敢皮啊? 这个结果,很显然是有些让楚泽想不通的。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今天送你去礼部之后,他就出门溜达去了。父皇这次把他叫过去,好像说是因为他在街上强行掳掠他国女子还是什么.反正事儿好像挺大的。” “额不是吧!虽然你二哥那啥了些,但这种事儿应该不至于才对啊.” “这谁知道啊?” 楚泽和朱棣说话间,一个身影一瘸一拐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当来人看到楚泽、朱棣等人后,他立刻便拖着有些别扭的步伐,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楚泽,好消息,好消息啊!我跟你说.” “呃秦王,你这是” “二哥,你脸怎么肿了啊?” 当来人靠近之后,楚泽和朱棣二人这才看清了对方的容貌。 然而看清之后,他们两更是有些不知道说啥才好了。 来人是朱樉没错,但是此时的他,半边脸都是肿的不说。 而且这身上明显还有鞋底子印. 楚泽倒是没说什么,但是一旁的蓝玉和朱棣却是一脸怪异的看着朱樉。 人都被打成这样了,这还有能啥好消息啊? “嗨!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先听我说完!” 对于自己身上的伤势,朱樉多少丝毫没有在意,直接摆了摆手,表示这点儿小伤不碍事。 随后,他就迫不及待的看向了楚泽。 似乎是因为心中愉悦,他还想咧嘴一笑的。 结果却牵动了脸上的伤势,让他疼的捂住了腮帮子。 “楚泽啊!我跟你说,我今天不是想着听你的,去到处溜达溜达,然后看看能不能遇到什么某方面极为突出的人才嘛!” “你可别说,我今天在落化街那边.” “等等,落化街?这地名为什么我听着这么耳熟啊?” 在朱樉乐呵呵的想要再次报喜的时候,楚泽却皱着眉头打断了他。 落化街. 这个地名他是真的感觉挺耳熟的。 “你能不耳熟嘛.落化街,那是应天府最大的胭脂巷..那边多是一些烟花场所,除了青楼酒馆之外,还有一些迫于生活的良家偶尔卖身求财。”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西域商人在那附近驻留。算是应天府最为出名的街道之一了。” 在楚泽皱眉沉思的时候,一旁的蓝玉笑着为他解释了起来。 而朱棣在听完蓝玉这明显就是在调侃的解释之后,他也不由笑着看了看自家二哥那浮肿的脸。 “二哥啊!你这该不会是去找那方面比较突出的人才了吧?” “嗨,老四你别阴阳怪气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偷偷去过。装什么好人啊!” “恩?二哥你这是在血口喷人哈!” 在三人的言语之中,楚泽也终于记起来,自己为什么对落化街这个地名感到有些耳熟了。 貌似上次朱棣带他去的,可不就是落化街 这家伙轻车熟路的 “好了好了,暂时先不要讨论这个问题了,要不秦王你还是先说说你的喜从何来吧?” “好好好,我今天在落化街遇见了一对西域商人,他们的货物居然是各式各样的香料。还有一些我没见过的树苗啊,种子之类的东西。” “我当时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直接就打算把这些全都买下来了。” “但是我不是想着,光是有种子和那些个树苗之类的,咱也不知道怎么种,万一种了死了不就可惜了嘛!” “于是啊,我就把那对西域商人干脆都给扣押了下来。” “结果他们那商队中一女的,非说我出手阔绰,然后还什么大恩大德,无以为报的。” “我先把他们带回家去,都还没来得及上报,她就强行拉着我进了她房间好好感谢我一番,我这不是看她太热情了。一时间没把持住,就跟她进了房间,结果还啥都没做,就被父皇的人给找上门来了。.咳咳.后面的事情,咱就不说了。” “.” 在朱樉那绘声绘色的描绘之中,楚泽三人也大致的算是听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了。 大概情况就是。 朱樉在落化街找乐子,然后偶然间看上了人家一队西域商队中的姑娘。 于是,这货金虫上脑,把人给直接扣了。 并且,貌似还想强要了人家姑娘清白。 结果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举动,就被老朱给发现了,并且及时制止了。 挨了一顿揍之后,意外的知道了,自己截下的这个商队的货物之中,居然有意外的惊喜。 虽然说他们所理解的部分和朱樉描述的部分有一点点的出入。 但是三人光是看朱樉这一身的伤,大致就能清楚,他们应该是没有理解错的了。 “二哥啊爹抽你,不是没有道理的啊!” “呃我就不做评价了。” 蓝玉和朱棣在听完和理解完了朱樉所经历的事情之后。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而楚泽此时则是若有所思的扫视了朱樉一圈。 在看完之后,他也是默默的摇了摇头。 “果然、你这身上的打没有一下是白挨的啊你说你看上人家也就算了。你还强抢.” “你这皇子是有多掉价啊?女人不一定是要抢来的。你难道就不了试着靠你的魅力去征服对方嘛?” “干嘛非要干这么掉价的事儿啊” “不是.你们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啊?我没有强抢啊我那是看上了那些女人呸,我是看上了那些种子啊!” “行行行,你看上了种子,然后抢了女人。” “我我也不是抢啊!我是扣押.” “好,那些人和种子,树苗之类的东西呐?” “被父皇收走了。” 种子和树苗. 虽然说对朱樉的行为有些不齿,但是楚泽却也不得不说,这家伙这次说不好是真的干了好事儿了。 比起那些个什么琉璃玛瑙、金银珠宝之类的来说。 楚泽最为看重的,还真就是这些外来植物。 说不准就能有个意外的惊喜。 他觉得,这事儿自己有必要去看看。 “秦王,给你交代点儿事儿,这段时间,你让匠作司多给我打造一些蒸馏器。” “然后安排人,找你大哥拨点儿款项,让人多蒸馏一些酒精,然后多制作一些碘伏出来。” “告诉你大哥,这些是战略军备。他知道怎么做的。” 战事既然要开始了,那么楚泽自然也要力所能及的做一些自己能做的事情了。 哪怕只能救一个人也好。 (本章完) 第181章:真相大白,秦王居然是冤枉的? 轰轰轰. 随着一声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之后,一个个被烧红的小铁球被工人们夹起来放进了模具之中。 随后,冲压用的钢砧重重落下。 将那些放置在模具中小铁球压制成了人们想要的现状。 随后工人们再次撬开模具,将其中压制好的弹丸取出来淬水。 带着细小尾翼的尖锐弹丸,就这么生产了出来。 整个过程看上去格外的解压。 而这就是朱棣和朱桢的弹药生产场。 在冲压结束之后,这些弹丸边缘难免存在些许的瑕疵。 所以还需要人将这些冷却之后的弹丸进行简单的研磨。 沿河建造,借助水车将水力转化为动能。 驱使着场地中的冲压设备进行简单而单一的工作。 虽然听上去貌似没什么。 但是对于这个一切都要依赖人工的时代来说。 水车的效率已经是十分的夸张的了。 “效率还算是不错了、如果只是生产这种实心的火铳弹的话,有这个生产速度,倒也还算是绰绰有余了。但是如果要生产一体式弹药的话恐怕还有些困难啊.” 弹药场之中,楚泽看着那正在打磨弹药的工人们,他对于自己所一手构建起来的这座生产线还是比较满意的。 说实在的,这可是跨越时代的东西。 一看到,他心里就是满满的自豪感啊! “说真的,我们也没想到就看着这么简单的一个场地,居然能有如此恐怖的生产力啊!我现在反而有些期待大哥正在筹建的那个流水线的生产线了。” “也不知道,你说的那个流水制作法,究竟好不好用。” 在楚泽参观完了弹药生产场之后,朱棣也在一旁跟着摇了摇头。 简单的调整过后,如今的弹药生产场,虽然前后只是几十人。 但是做出来的弹药却足够供应给数千人使用了。 如此恐怖的效率,就算是到战事紧急要加制弹药,也完全能赶得上啊! “恐怖的生产力?就这还恐怖啊?” 楚泽听到朱棣的感叹之后,他最终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都这样了,你还不满意吗?” 看着眼神中充满了无奈的楚泽,朱棣眉头莫名一皱。 他感觉自己这个弹药生产场已经很强了啊! 要知道、光是他这几十人,每天生产的弹药,就已经超过数千人一同冶铁打造的数量了啊! 要不是储楚泽,他甚至都不敢相信,仅仅靠着一个水车,几个铁毡,加上几十号人,就能完成这么多的事情。 然而都都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楚泽却依旧不满意。 “如今只是在生产实心弹药这点儿产量,自然跟得上消耗了。” “如果不是负责雷酸汞的方士前两天一个意外把自己炸死了,说不定如今,弹药的底火都已经有眉目了。” “一旦进入一体式弹药的使用阶段的话.就算咱们只用双管霰弹枪,那士兵熟练了之后,一分钟打十颗弹药,这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五千霰弹枪士兵,只要动手,那子弹消耗数量都是恐怖至极的!” “何况,如果造出来了霰弹枪,就算是让人用手扣,我也得让人给我把膛线抠出来。” “到时候,就得开始实验手枪等武器了.” “一旦到了那种程度的话,几十个人供养一个人的弹药都够呛。” “算了..有燧发枪加上这尾翼实心弹,这也足够大明横行几年的了。” “先去看看你兄长的流水线生产基地,然后顺带进宫一趟..伱二哥昨天回去是不是又挨揍了啊?” 从未见识过自动化武器的恐怖输出能力的朱棣,楚泽很难跟他解释清楚武器和弹药的事情。 而且就算他解释了,对方估计也无法想象那种画面。 参观完了弹药生产场之后,楚泽与朱棣便驾车朝着另一处水利工厂。 这边的场地,相比之下可就比朱棣的弹药生产地大的多了。 这里,是朱标提前建设起来赶制燧发枪的场地。 枪械不比实心弹药,只需要简单的冲压,就能直接一次成型了。 而且这边的结构,也更加的类似工厂一些。 一切的动力都依赖于不远处的河流。 一个个巨大的水车带动原木或者齿轮旋转。 冶铁区域,就连拉动风箱的,都是一个滚轮。 而研磨,木头剪裁等工作,也都不需要人工了。 有固定的切割台,打磨台。 都是借助齿轮和传动轴将水力转接之后,转换为了单一运作的机械能去完成这些工作。 工人只需要将需要打磨的东西,放在打磨台或者切割台上就可以了。 燧发枪的制作,可不比弹药。 需要的零件多种多样,而且制作过程也极为的繁琐和讲究。 单人如果想制作一把燧发枪,光是消耗的时间就得按照天数来计算。 而且还得是极为熟练的老师傅才行。 所以,为了赶制的同时,还能进行有效的保密工作。 流水线生产法就开始推行了。 每个人只需要制作每一个部件,甚至是只需要完成某个部件的某个工序就可以了。 而你完成这个工序之后,完成的东西会有专门的人负责审核尺寸质量,随后达标的会被直接拉走。 而组装部分的人也同样是如此。 那些被招募来完成组装任务的人,甚至完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东西。 一套流动的生产线,你就只需要负责按照自己职责在内的部件就可以了。 这个部件安装完成之后,东西就返回流水线上,让其顺着流水线一直走下去。 简单、单一、机械式的工作。 几乎没有任何的技术含量在其中。 也正是因为如此,朱标还听从了楚泽的建议。 招募妇女入工厂干活。 工厂之中,不论男女,只要你能胜任工作,那就可以应聘入职,并且获得工钱。 而且工钱还不低. 最为关键的是,燧发枪的生产场和应天府之间,是有专车接送的! 四轮加长大马车.每天定点上下班,都有专车在固定的地方接送。 只要你不迟到,每天从应天府坐上朝廷的车,就能直接到达城外的工厂。 在工厂之中,有朝廷的卫兵保护。 回去的路上,也同样有卫兵保护。 你压根不用担心遇见危险。 加上也不存在保密 在这样的举措之下,很多百姓家的女子都纷纷应招前往了工厂工作。 人手的问题压根就没有存在过。 参观完了两处最为关键的工厂之后,楚泽这才带着朱棣发挥了应天府当中。 等他们二人来到皇宫中的时候。 人都还没到御书房,就听到里面传来了真正怒骂之声。 “你这逆子还敢狡辩!咱让你把人给咱带来,你告诉咱,人家赖在你家里不肯走了?你这混账,咱看,你这是还没挨够打!” “爹爹我真没说谎啊!那西域女子是真的赖在儿臣家里了啊!儿臣从头到尾说的都是真的啊父皇!” “人家赖着你?你自己长得什么熊样你不知道嘛?你自己什么德行,你没点数?拿藤鞭来!” “爹儿臣冤枉,儿臣真的冤枉啊!” 御书房之外,听着里面的求饶声,门外的楚泽和朱棣一愣。 这昨天的事儿还没结束啊? 而且听里面这意思,貌似是还要接着打啊! “我们.我要先回避一下?” 御书房之外,听着里面的吵闹声,楚泽有些犹豫的对边上的朱棣问了一句。 而朱棣侧目朝房中微微望了一眼,脑海中不由的想起了他父皇发怒时的样子。 随后 这家伙居然打了个寒颤。 然后默默的点了点头,刚想开口表示赞同。 他们身后,就响起了马皇后那有些怪罪的声音。 “楚泽,老四!你们两个真是的,你们二哥在里面遭罪,你们人都到门口了,也不知道进去劝劝不说,还想着跑?” “真是一点儿担当都没有!” 听到马皇后那有些责备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之后。 本来勾着腰在一旁偷听的楚泽跟朱棣顿时背上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两人有些机械式的扭过头去之后,却发现马皇后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们两身后了。 而且,此时脸色似乎很不好看。 “那个..母后,我们.哎哎母后您轻点儿啊!伤了我的耳朵是小事儿,怕累着您啊!” “干娘..干娘干娘我就不要掐耳朵了吧!哎哎.痛痛痛!” “你们都是兄弟,就算是楚泽也一样,干娘视你如己出。你看到二哥受苦,就不能有所担当嘛?不去劝阻一番就算了,居然还教唆老四视而不见.” 跟在马皇后身后的朱标,看着被马皇后一手一个,直接掐着耳朵就朝着御书房当中拎的楚泽和朱棣。 他站在后面毫无顾忌的笑了起来。 然而他这边笑声才刚响起,就发现他母后正恶狠狠的盯着他。 “你这个做大哥的还好意思笑?” “啊!母后..我.” “我什么我,还不赶紧进来!” “.” 御书房之中。 想要跑路,却被抓个正着的楚泽和朱棣此时正低着头,满脸苦逼的站在一旁。 而他们面前,则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脸上满是委屈之色的朱樉。 作为太子的朱标,此时站在一边,就好像是犯错的孩子一般。 而老朱则是坐在皇位之上,眼神有些发憷的看着手里拎着藤鞭的马皇后。 此时的御书房中,所有的宫人都被遣散离开了。 唯独就留下了这么几个人。 而这大殿的七尺男儿,此时却都被一个女人给拿捏的死死的。 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 “朱重八!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老二的事情,你真去查了吗?查都不去查一下,就在这儿喊打喊杀的!” “妹子!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查的啊?他朱老二是什么人,难道咱心里还没点儿数?他小子除了欺男霸女,还能干的成什么!妹子,不是咱说你,这咱在教导儿子的时候,你..你也不能这样” “父皇,儿臣让人去查了事情经过..二弟他说的是真的!他当时在街上,主要的确是扣押了那些西域商人而且那个西域女子,好像是真的看上老二了,就赖上他了!” “.” “.” “.” 在朱元璋还想反驳一下马皇后的话的时候,一旁的朱标似乎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凑过身子,在朱元璋耳边小声的叙述了一下自己所查到的事情。 而在听到朱标这话的时候,本来还理直气壮的朱元璋,顿时就瞪大了双眼。 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死死盯着下方跪着的朱樉。 而一旁站着的楚泽和朱棣,此时更是惊的下巴都有些合不拢了。 昨天朱樉说的那些话,这特马居然都是真的! “父皇..您看,儿臣这次真没有说谎啊!我真就是扣押那些货物。而且当时儿臣被锦衣卫请来的时候,真是那女的硬拽着儿臣朝房间去的啊” “爹您这次是真冤枉儿子了啊!” 在听到有人为自己洗刷冤屈之后,朱樉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朱元璋哭诉了起来。 他就为了这事儿,前后挨了三顿打了。 如果他真是欺男霸女的话,这次又没有闹出人命,也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事儿来。 他至于这么死鸭子嘴硬嘛? 他这次说的可句句属实啊! 而看着下面委屈的痛哭流涕的朱樉,老朱此时人也蒙了。 都说人的名,树的影。 他这不是因为朱樉先前干的那些个破事儿,所以才直接就认定了朱樉这是欺男霸女了的。 昨天把人叫来揍了一顿之后,老朱后面是越想越气,就又给朱樉叫来问了一遍。 结果这货死不松口,然后又挨了一顿揍。 期间,朱元璋完全没有过,要派人去核实一下的想法。 因为,他压根就不觉得,朱樉说的会是事实的。 结果现在朱标却突然告诉他,朱樉真没有撒谎。 他这是真让一个西域女子给看上了,而且人家这是要死赖着他了 眼神发愣的看着下方跪着的朱樉,好半天的功夫,朱元璋才反应了过来。 然而反应过来自己错怪了朱樉之后的他,却压根就没有道歉或者是让儿子起来的意思。 发了是目光呆滞和充满疑惑的问了一句。 “那西域女子是瞎了还是没见过男人啊?她怎么就看上你了啊!” (本章完) 第184章:牲畜育种实验室! 用言语安抚走了围观的众人之后,楚泽这才牵着蓝若嫣的手,随后来到了先前被众人围起来的农老先生面前。 在看到楚泽朝着自己走过来之后,这位老先生有些拘束的把手在衣服上使劲的擦了擦。 因为他知道,楚泽有与实验成功的人握手的习惯。 而能和楚泽握一下手,这也是大多数人眼中的荣耀。 “农老先生你好,能和我说一下目前实验的具体情况和数据嘛?” “院长您好,现在的情况是,鸡蛋的孵化箱这边,有超过七成的鸡蛋都成功孵化了。” “虽然没有母鸡孵蛋,但是小鸡的孵化率也还是很高的。” “而鸭蛋和鹅蛋那边,如今也都已经逐渐的成型了。要不了几天,就都能有结果了。” “具体的数据,还得后续对照和采集出来才知道。” “目前我们已经开始了第二批的孵化实验了!” 听到孵化的概率有七成左右的时候,楚泽也极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能有这个概率,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了。 而在看到楚泽点头之后,那原本一身布衣,眉宇间还有几分担忧的老者此时也不由微微松了一口气。 虽然说七成这个概率很高,但他却还是有所担心的、万一院长对这个数据并不满意,那他可就让院长失望了啊! 而如今楚泽这简单的点头动作,却像是让老朱受到了莫大的鼓励一般,脸上也不由浮现起了一丝笑容。 那满是皱纹的笑意,却显得格外的真诚。 “院长,我在家里也自己孵化了两窝鸡仔,几乎是和实验开始的同一天开始孵化的。用的是母鸡孵化这边的鸡仔已经基本完成出壳了。但是家里的那些鸡蛋如今仍旧没有任何动静。” “咱们研究的人工孵化,应该是要比自然孵化更加节省时间的。” 得到了楚泽的鼓励之后,老者对于工作的汇报也是越发的有序了。 而且他还不忘记打开了身边的育儿箱。 而箱子一打开,其中的小鸡仔就开始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 “院长您请看,我家中的一只母鸡,最大限度也只能同时孵化十来个鸡蛋。而这些鸡仔都是我们孵化箱一次性孵化出来的,我们这一次总计孵化了一百个鸡蛋。” “如今存活的鸡仔有接近七十只!” “虽然孵化率比母鸡自然孵化要稍低了一点点,但是胜在效率。而且一个大的孵化箱,一次最多可以孵化三百个左右的鸡蛋。” “鹅蛋和鸭蛋的孵化箱也差不多。这些家禽幼崽孵化完了之后,只要简单的喂养几天,就完全可以出棚售卖或者开始散养了。” “我大概的算过,只要有三到四个人,就能照顾好十个以上的孵化箱!” 一个孵化箱,一次可以孵化最多三百个蛋,成功率也接近百分之七十。 二十来天,三四个人就可以倒腾出来两三千只的鸡鸭崽子。 这是何等恐怖的效率啊! 别说一家人了,就算是一个村子..一年到头都孵不出来这么多家禽崽子啊! “好很好。农老先生,你此番贡献巨大。这边的事情,您应该不用一直盯着了吧?我想,我有必要让您跟我去面见一下陛下了!” 人工孵化的成功,不仅仅只是技术上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这个技术所能带来的巨大好处和名望。 “面见..面见陛下!” 农老爷子在听到楚泽的这话的时候,他整个人直接就愣住了。 陛下啊! 那可是陛下啊 他以前就是个老木匠,在来了试验场之后,听楚泽讲过一些知识,然后才带着一批人,做出了粗制版的温度计。 之后更是在楚泽的授意之下,开始带着团队研究起了孵化技术. 一个老木匠,说的不好听点儿,在来到试验场之前,他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应天府的县衙老爷了。 而且见过对方的原因,还是县衙装修的时候,他跟着去做了几天的工。 就这么机缘巧合的他见到了对方一眼。 而这才进入试验场多大点时间? 楚泽居然要带着他去见面陛下了. 那可是陛下啊! “农老,以后你可能不合适继续在试验场带团队了。走吧、跟我来一趟。” “啊院长,我老农我一直没有犯过错啊!伱别辞退我好不好我..” “您别误会,我不是要辞退你,而是你以后得去更重要的岗位了。” 人工孵化技术如今成功了,那自然不可能就只是让它被记载在纸张之上了。 牲畜育苗实验室。 这是楚泽很早就想要启动的项目了。 如今前往美洲找寻玉米、土豆等物的工作已经开始了。 而土法化肥也在实验之中。 一旦这两者都成功了,楚泽的试验场就还得分配出去一个项目专题。 农业育苗实验室。 农业生产主食,而牲畜业生产肉食。 这两者,都是国之根本。 同时也是楚泽最为看重的两个羡慕。 “楚泽哥哥,那边那个人他是不是在偷懒啊?你都不管一下的吗?” 在楚泽打算带着农老去面见老朱,顺带的把他创建牲畜育苗实验室的计划提一下的时候。 一直牵着他的手的蓝若嫣在一旁拉了拉他。 并且顺势的指了指远处那个盖着白布,‘睡’的正向的家伙。 从进门的时候蓝若嫣就注意到他的了。 这都到现在了还没起来。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楚泽了。 这可是工作的地方啊,怎么了偷懒睡觉呐? 而楚泽顺着蓝若嫣的视线看去的时候,他嘴角不由微微抽搐了一下。 “若嫣啊。他那个就是工作,他身下睡着的是我们在研究的新型床板,他这是在体验床板好不好睡的。” “走,我们先去找陛下。不要打扰他工作,要是把他吵醒了,就麻烦大了。” “是这样的吗?” 蓝若嫣在听到楚泽的解释之后,她有些迷糊的眨巴了一下眼睛。 不知道为啥,她总感觉楚泽好像是骗她。 但是看了看楚泽脸上的笑容,再看看远处睡的正香,甚至边上的人不知道干嘛了,把台子都玩着火了都没有吵醒的家伙。 蓝若嫣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算是相信了楚泽的话。 笑着牵着楚泽的手,跟着他朝外面走去。 “那边的事情处理一下啊就这么丢哪儿干嘛?” 在离开的时候,楚泽顺势的叫来了一个侍卫,并且出言询问了一下那边躺着的是咋回事儿。 如果是尸体,直接处理掉就是了。 这大热天的,就这么放着一会儿臭了咋整? “院长,那人还没死,就是被炸的晕过去了,但是一直没醒过来。” “化学区的那个谢老疯子说他还有记录没有留下,就给摆那儿了。说是万一他醒了,得问问他剂量放了多少的问题。” “要是醒不过来,剂量试出来了,再当死人处理掉。” 听到侍卫的回答之后,楚泽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化学区那边,如今九成九的都是足以砍头的方士在负责。 而这些人,多数都比较魔障和缺乏人性。 所以死不死的,楚泽也没觉得有啥不合适的。 只不过,那地上躺着的,明显是炸成了植物人了 而为了问一个剂量,就算会炸成了植物人,也得先留着这事儿,多少是有些出乎楚泽意料了。 果然,疯子的世界,他们这些正常人不懂。 又安排了一下实验场这边的事情之后,楚泽这才带着护卫,牵着蓝若嫣朝着皇宫正宫走去。 而那个被他带上的农老先生,则是全程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当楚泽找路上的宫人们问到了朱元璋此时所在的位置之后,他带着自己的令牌,直接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御花园之中。 隔着老远的,他就看到老朱正气急败坏的甩着手里的鱼竿。 时不时的,貌似还骂上几句。 “陛下,您今天还真是好兴致啊,还有时间在这钓鱼的。怎样?收获如何?” “呵呵,咱这是钓鱼吗?咱这是在休息和凝神。” “钓竿抛下之后,有没有鱼,或钓不钓的上来鱼,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过程。” “没钓到就没钓到,说这么多大道理干嘛啊!我又不敢笑话你.”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空军的尴尬被楚泽毫不犹豫的戳穿之后,朱元璋也完全没了继续垂钓的心情了。 有些没好气的把鱼竿直接一把就丢进了湖里之后。 他这才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你来找咱干嘛啊?咱可事先告诉你了,有坏消息,你去找标儿、别找我说!不然咱不保证能忍住不揍你。” “.” 对于楚泽的登门拜访,朱元璋可以说从始至终都是有一定的排斥性的。 主要也是楚泽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实在太深了。 而楚泽听到老朱这话之后,也是微微笑了笑。 并没有太过当一回事儿。 只是默默的在老朱的对面坐了下来。 而对于楚泽的这个举动,朱元璋冷眼看了他一眼后,也就算是默认了。 这家伙本来也就不是什么有礼数的人,没必要跟他计较这些。 只不过看着楚泽伸手就想拿桌上的杯子给自己倒水的时候,朱元璋却好心的开口提醒了他一句。 “咱这桌上摆的是酒,而且还是清泉云酿。你这个不喝酒的就被动了。倒了不喝,怪浪费的。” “.” 听到朱元璋这话后,楚泽伸出去的手直接就僵在了半空。 不喝酒还有错了啊? 遭人嫌弃还是怎么的. “行了,你小子有什么事儿直说..” 看着楚泽那略微有些尴尬的举动,朱元璋本来没钓到鱼的郁闷心情这一刻似乎好了不少一般。 当着楚泽的面,给自己倒了一杯后,美滋滋的喝了一口。 今天这酒似乎格外香醇。 “咳咳..行吧,跟你说个正事儿。我的试验场那边有了一个重大的突破。” “农老,您过来一下。” 看着偶尔孩子气一下的朱元璋,楚泽嘴角吧唧了一下之后,也不打算和对方计较了。 毕竟,小人不计大人过。 就当他今天没吃药就好了。 回头叫来农老先生之后,楚泽也顺势站了起来。 “这位是农老先生,他在试验场中负责的人工孵化技术如今基本可以说是成功了。” “我给您解释一下人工孵化技术吧,大概就是.” 在见到朱元璋的那一刻,这位本来就从未见过什么大人物的老工匠此时紧张的浑身都在颤抖的。 楚泽将他叫过来之后,人越是靠近朱元璋,身体就抖的越是厉害的。 楚泽见此,自然也没有再让对方开口解释人工孵化的意思了。 自己言简意赅的将整个事情大致的说了一遍之后,这才对朱元璋做出了一个结论。 “陛下,如今我们已经有能力大规模的孵化家禽了我的意思是,成立一个牲畜育苗实验室,由农老先生带队,今后专治去改良家畜家禽的生产和与育种工作。” “他们主要的研究工作的方向就是,如何让家禽或者家畜,下更多的崽、长更多的肉。” “并且配套的,还有研制家禽家畜的防疫工作以及之后的育苗场。” “比如如今的人工孵化技术运用到实际上去。用人工孵化,成规模的孵化家禽幼崽,然后低价出售分发给百姓养殖。” “如今农业上我还没有太大的进步,所以暂时只能从家禽家畜上想点儿办法。” “至少让百姓尽可能的增加一点儿收入也好。” “您看这个提议如何?” 鸡鸭鹅这些东西,也不是一定要用粮食来喂养的。 散养,或者是用一些禽草,也能勉强的养活它们。 如果朝廷出面,给百姓分发超低价的家禽幼苗的话 至少对于大多数百姓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儿。 而朱元璋在听完了楚泽的这些话之后,他有些不可思议的扭头看向了站在楚泽身后的老者。 就这么一个看似普普通通的老者,居然能发明如此神奇的技术! 不要母鸡,就能直接孵蛋。 而且几个人,一个月下来,居然就可以孵化出来数千只鸡仔. “农老先生是吧!感谢您啊!咱朱元璋代表天下百姓感谢您啊!” 激动之下,朱元璋竟直接站起身,直接就抓住了农老先生的手,那眼中的兴奋之色,丝毫不像是作假的。 只不过他是兴奋激动了。 但是被他突然握住手的农老先生,却直接吓的跪地上去了。 (本章完) 第185章:一条看不到未来的路! “就这么一个箱子?把鸡蛋放里面,然后就可以孵出来小鸡仔子了?” 朱元璋看着侍卫们搬来孵化箱,他一时间脸上充满了好奇之色。 这孵化鸡仔,居然就只要把鸡仔放在巷子里就行了。 这要不是楚泽主持倒腾出来的东西的话,搞不好朱元璋都得以为,这是有人要拿他当猴耍了。 而看着满脸好奇的东翻一下,西翻一下的朱元璋,楚泽对着边上的农老先生示意了一下。 “老先生,你是这个羡慕的负责人,你来为陛下说明一下这孵化箱的原理吧。” “啊!哦哦..陛下,我来给您说一下这个孵化箱的功能和原理吧。这箱子里面,我们装了一些水道、还有院长让我们做出来的温度计。” “这个温度计,就是孵化箱的重要关键所在了。” “我们先找来孵蛋的母鸡,然后把多个温度计都放在孵蛋的母鸡的肚子下面,跟着鸡蛋一起孵一段时间。” “先确定好了鸡蛋孵化所需要的温度之后,我们就会根据这个温度,来调节孵化箱之中的温度。” “那些水道,就是用来灌注热水,给孵化箱升温的。把鸡蛋放进去之后,我们只需要根据温度计来调节箱子内的温度,然后不定时的反转一下鸡蛋。” “时间足够了之后,大部分的鸡蛋就都能被孵化了。” 朱元璋一边听着老农的讲述,他一边轻轻的扒开了孵化箱中的保温用的稻草。 果然在箱子的周围,看到了那用来增温的水道。 不过在查看了一下之后,朱元璋又赶紧的将都那些稻草又给返回了原来的位置。 动作上看起来小心翼翼的,似乎是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将眼前这个神奇的孵化箱给弄坏了一般。 “这个东西意义非凡啊!楚泽.这位农老先生必须重赏。” “这个箱子就留在咱这里了。咱也来试试,自己孵化一批鸡仔,嘿嘿,正好这后花园里面就能养一批的。这以后养大了,咱就用自己亲手养大的鸡仔来款待群臣啊!” 对于新奇的事物,谁都会有好奇心。 纵然是已经成为皇帝的朱元璋,也同样是如此。 这孵化箱反正是楚泽的试验场中出来的产物,想必他们想再做第二个也绝非是什么难事。 自己留下一个玩不是,自己留下一个来用,这不过分吧? “陛下切记,这个孵化箱里面的温度计,只记载了孵化鸡仔用的温度,每一种蛋的孵化温度都是不一样的。您别搞错了。” 对于朱元璋的这点点小心思,楚泽自然是看破不说破的了。 所以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孵化箱的注意事项a告诉了他之后。 便示意老农可以到一旁等候了。 而朱元璋看着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的楚泽,他也大致的猜出来了。 这家伙多半是还有事儿想说了。 “你小子有事儿就直接说,不必非要等咱问伱。你小子本来也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没必要给咱整这些花的。” “嘿嘿,还是陛下您懂我啊!那什么,标不是最近在养病嘛、我这孵化箱的功效您也已经知道了。” “科技这个东西研究出来之后,最重要的就是及时的推广和运用下去。我的意思是这样的。” “由朝廷出面,建设一个家禽育苗场。如今孵化箱不是有了吗?咱们就孵化大量的家禽幼苗,然后以保本价,给百姓输送这些家禽幼苗。” “陛下能看这事儿如何啊?我们前期投入一些钱财,家禽幼苗的话,就只是最低保本的价格,只要能维持咱们的育苗场运转就行。” “然后百姓低价得到了大批的家禽幼苗。这些鸡鸭鹅什么的,用草料同样是可以养活的,百姓多了这些家禽之后,也算是给家中多带来了些许的收入。” “同时,他们养殖出来的家禽,多余的也同样可以用来出售贩卖。” “这样既增加了肉类的市场,也增加了百姓的收入,对整个民间来说,都算是好事儿。” “而且家禽的粪便,同样也还能堆积成肥,它们还能帮着清理一定量的害虫。” “一举多得嘛!” 似乎是担心朱元璋会不同意自己的提案一般,楚泽还耐心的跟老朱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这些想法。 然而朱元璋看着长篇大论的楚泽,他眼神中却不由多出了几分戏谑之色。 等到楚泽的话说完之后,老朱这才轻笑了一声。 “怎么?你小子能想到的事情,难道咱就想不到?” “呃陛下说笑了,我提着一嘴,主要只是为了把想法说出来,让陛下您参考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的。” “怎么?你还学会拍马屁了?” “不学不行啊!现在标和干娘都不在,我怕你突然揍我。” “.” 看着楚泽这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样子,朱元璋直接不屑一顾的摆了摆手,做出了一个驱赶的姿势。 “滚滚滚,咱看到你就心烦。这件事不仅仅是在金陵这边要做。在老五那边,你也让他抓起来。” “这些家禽,无论大小、甚至还是蛋的时候,都不好运输,最好的办法将就是在每一座城,都设立这么一个点。” “初期用来孵化的蛋,就地取材就可以了。只要有第一批之后,后续让每一个育苗场都养一些种鸡鸭。” “咱稍后立个规矩,谁要是敢吃的育苗场的种鸡鸭,咱直接诛他九族。” “.” 一句诛九族,说的是如此的轻描淡写。 听的楚泽嘴角微微一抽。 洪湖大帝终究是洪武大帝啊! 九族什么的,一言不合就诛杀 九族消消乐.. “陛下,除了这事儿之外,还有一个事儿想和您申请一下。” 正事儿说完了之后,楚泽也不由想起了先前在试验场那边对员工们的承诺。 而朱元璋看着楚泽这欲言又止的样子之后,他也眉头一皱。 这家伙每次摆出这架势,貌似都没啥好事儿啊! 自己要不要直接打断他的话,让他自己直接滚蛋啊? “小子,咱先给你说好了,你要是突然告诉咱谁又要死了,咱是真要先揍你一顿的哈!咱劝你自己好自为之.” 楚泽听到老朱这话之后,他也不由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儿。 “陛下您放心,该死的差不多都说过的了。剩下那些没说的,死了也无关紧要了。不打紧的.” “恩?你这说的什么屁话!不是你死,你就无关紧要了是吧?” “呃,咱还是先跳过这个话题吧。” 看着又逐渐有些上火的朱元璋,楚泽打了个哈哈后,赶紧的把话题拉回了正轨。 “陛下,我的试验场中,除去负罪之身外,其他人几乎都是工匠,农夫,或是一些寻常百姓。这些人,虽是出身寒微,甚至很多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但是陛下,这一段时间以来,试验场中的那些员工所做出的贡献也算是有目共睹的了!” “我本人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得来的能力,但是他们,那是正儿八经的在一次次失败中找寻的突破” “陛下,我的意思是,您是否应该给他们一些赏赐?我说的赏赐,并非是财富上的奖赏、当然了,我没说不要。我主要的意思是陛下可否亲自前去,为他们嘉奖一番?” “自试验场成立之后,优化了锻钢之法两次,制作出了如今正在生产的燧发枪、改进了马车,制作出了土法化肥,打造了冲压设备” “这个功劳,虽然看似不大,但是绝对胜过开疆扩土!” “陛下,我的意思是,给这些给大明做出巨大贡献的人所应有的荣誉!” “他们绝对是当之无愧的英雄、先驱者!” 楚泽平日里多数时候都极为的玩世不恭。 对于权势没什么畏惧感的他,本来就比较随性。 但是在说道这件事的时候,他的声音却极为的严肃。 这件事,他是正儿八经的在和朱元璋提要求。 就好像他自己说的,他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实验场中的那些人,也就是未来的巨人。 他们有资格获得这份荣耀。 当然,最为重要的是,如果这些搞发明的,能得到皇帝陛下的亲自嘉奖和授勋的话。 那将来谁还会说他们玩的只是一些奇技淫巧? 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想要轻易的撼动读书人的地位是不可能的事。 毕竟,你个人,永远不要妄想和天下人为敌。 但是从中开辟一条新的道路,却也不是不可能的。 楚泽自始至终从没觉得,自己以一己之力能推动整个科技进程的发展。 这在他看来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他所能做的最大努力就是,揭开科学的神秘面纱,让更多的人,去试着追求和追寻科学的真理。 只要能带起这股风潮,哪怕只有千分之一,也足够新城燎原星火了。 而这股风潮是否能带起来,最主要的,就是科技是否能得到当权者的重视和赏识! “请功吗” 看着一脸严肃认真的楚泽,朱元璋眼神也微微眯了起来。 坐在原地的他,伸手轻轻撑着自己的下巴,极为认真的思考起了楚泽说的这件事。 亲自前去为这些人嘉奖,这在朱元璋看来,只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 但是这个嘉奖,要如何奖? 就比如眼前的孵化箱,这东西能巨量的孵化家禽幼崽。 家禽为何贵重? 除了饲养本身需要时间之外,还有就是这些家禽孵化起来太麻烦了。 一个酒楼,如果生意好,一天可能就要吃掉几十上百只鸡鸭。 而一户人家一年孵化了三两次,顶多二三十只,自己吃点点儿。 还剩下什么? 只要有能大量孵化的孵化箱,那么鸡鸭就可以一次大量的喂养出来。 尤其是百姓家中,主要勤快一些,每天多打一些草食。 那一次喂养二十几鸡鸭,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甚至平时还能放地里去除虫。 朱元璋虽然有些决定看的不够长远,但是这孵化箱的事情,他还是看得清的,这是可利天下的大好事。 而什么炼钢,燧发枪之类的就更不用说。 这些东西,都是直接的强化了大明军队战斗力的。 如果论功行赏,这些功劳随便抓一个出来,都足够封爵了! 可是,这些人既不是读书人,又不是将军 倘若贸然封爵,那群臣必然不服 可是若是草草了事,那今后是不是就掘根了? 同时也很可能会显得皇家太过小气了 这件事恐怕得需要好好斟酌一番。 “此事..容朕暂时考虑考虑,你先别急,考虑好了之后,咱会给你答复的。” 面对楚泽那期盼的目光,朱元璋却并没有立刻给他答案。 毕竟这件事,真正算起来可大也可小。 虽然看似只是一个嘉奖.但是背后的含义,实在太过复杂了。 他必须考虑清楚才行。 “行,那陛下您考虑一下,那我这边就没事儿了.我就先走了?” “去吧。育苗场的事情,你看着点儿下手就是了。” “行,那陛下我先走了。” 没有得到朱元璋的正面回答,说实在的,楚泽还是有些失落的。 不过很快,他也就缓过劲儿来了。 如果这件事这么简单就完成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当然了,至于他给试验场的员工们承诺的 月底,陛下亲自为他们嘉奖授勋的事情,楚泽也是完全不着急这事儿。 如果到时候老朱依旧没有想好,那楚泽完全可以让朱标去帮个忙走个过场。 反正对于试验场的那些员工们来说,不管是皇帝也好、太子也好。 这些本就应该是他们这辈子都不应该见到的大人物。 皇帝去不去,区别不大。 但楚泽带着离开之后,朱元璋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却始终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因为楚泽的到来,带来了一条文武之外的第三条路。 而且,这条路,似乎才是未来的正轨。 然而究竟要如何去看待这条前路未知的路,老朱心里也没底子。 毕竟他从未见过楚泽眼中的未来。 “算了,咱找妹子去!” (本章完) 第188章:倭国派遣来了使臣? “楚泽哥哥,我发现你好厉害啊!比我想的还要厉害。” 从东宫离开之后,楚泽便牵着蓝若嫣再次朝着礼部走去。 现如今,朱雄英和朱柏尚且还在养病途中,而一同陪读的其他学子,托了太孙的福,也都一次性全部接种了牛痘。 学堂那边暂时搁置了下来,所以楚泽最近其实算起来还算比较清闲的。 那在前往礼部的路上,蓝若嫣牵着楚泽那有些厚重的手,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 眼神中充满了对于强者的崇拜与向往。 “我很厉害吗?你以前想的,我有多厉害啊!” 前往礼部的路上,楚泽听到蓝若嫣的话后,他也不由笑着低头看向了对方。 被蓝若嫣这么一说,他倒是有些好奇,自己一开始在他眼中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我以前就只是觉得,楚泽哥哥你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反正就是给人一种很博学,很厉害的感觉。” “但是今天跟伱来皇宫中一趟之后,我发现你比我想的还要厉害!” “你跟陛下说话的时候,我一点都没有感觉你害怕陛下!” “就算是父亲,在陛下面前也总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拘束。但是楚泽哥哥,在你身上就感觉不到这些。” “而且你和太子殿下说话的时候,我觉得你们一点都不像是君臣关系。”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但是我总是觉得楚泽哥哥你好特别啊!” … 听到蓝若嫣对于自己的评价之后,楚泽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将他那原本柔顺的长发弄的乱糟糟的之后,他这才心满意足的将手拿开了。 “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我的这种特别,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吗?” 听到楚泽这话之后,蓝若嫣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她有些不太明白楚泽这话的含义。 而面对蓝若嫣那有些迷茫的神色,楚泽也并没有过多解释什么。 只是笑着牵着她来到了礼部大院。 原本楚泽以为,被清空的礼部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缓过劲儿来的。 但事实是,他终究还是低估了朱元璋的执行力。 礼部在被清空之后,不到两天的时间,礼部的人员就扩充的七七八八了。 至少,基本的工作需求是可以满足的了。 而当楚泽牵着蓝若嫣来到礼部之后,原本想着打个卡就走的他,却被人给直接拦住了去路。 “楚泽兄弟,可算是把你给等来了啊” “呃你是,黄求让?” “对对对,没想到您还能记得小人的名字啊!实属难得,实属荣幸啊!” “有什么事儿吗?” 楚泽看着拦住自己去路的黄求让,他眉头微微皱了皱。 朱元璋给他安排的这个礼部的职位,其实说白了也就只是让他挂点儿资历罢了。 他如今终究是朱标身边的头号近臣,而且还是蓝玉的女婿。 总不能一辈子都真的只是个九品主簿吧。 不说门当户对,至少颜面上就有些过不去。 所以,楚泽如今从九品主簿,晋升成了七品的御前侍郎。 这也就是一个贴金的过程而已。 估计在礼部待不了多久,他还得升迁一下。 按照楚泽估计,老朱好歹也得给他升出来一个四品闲职才是。 否则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既然是来走过场的,按理来说就不应该有他什么事儿才对。 对方这突然拦住他的去路,怕不是..想找茬? “楚泽兄弟啊!稍微的耽误您一下时间,这儿有一份陛下亲自送来的手谕,恐怕得劳烦您一趟啊!” “陛下送来的手谕?什么事儿啊?” 当听到是朱元璋送来的命令后,楚泽眼中也不由闪过一丝好奇,什么事儿还需要朱元璋亲自给他下令的? 而且,还特意的绕了一大个圈子,发布到礼部的手中,再落到自己手上的? “是这样的,倭国有一批使臣前来了大明陛下在听闻此事之后,便特意下播了手谕,这是点了名的让兄弟你亲自过去一趟啊!” “陛下手谕在这儿呐,兄弟您还请过目一下。” 黄求让如今已经是在礼部担任了第三轮的官员了。 这里的记轮..就是礼部官员遭到陛下彻查的次数。 这种能在礼部任职,并且还能连续三轮保住小命的家伙,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楚泽是来这边走过场的? 需要太子殿下亲自过来打招呼的人,又怎么可能真就在礼部这种地方当个小小的侍郎? 像他这种人精,如果不是朱元璋明令要楚泽亲自去会会这帮倭国来的使臣的话,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擅自做主,将这些事情丢给楚泽去办啊! 所以在和楚泽大致的说明了一下情况之后,他便赶紧的将朱元璋送来的手谕递到了楚泽的面前。 他就是个传话的,如果可以的话,自然是最好能做到两边都不得罪,那算是再好不过的结局了。 而楚泽听到他的传话之后,也顺势的伸手接过了他递来的手谕。 打开手中的折子之后,上面的内容让楚泽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楚泽,把这事儿给咱办了。” 这说话的语气,还真就是陛下手谕,一般人写下来这么几个字,绝对没他有这味道的。 “行了,我知道了!这些人目前在哪?什么时候来的?等了多久了?” 合上手中的折子之后,楚泽将其直接递给了牵着的蓝若嫣。 随后,将视线看向了依旧等候在自己身前的黄求让身上。 虽然两人是平级,但是在楚泽提出问题之后,黄求让却是立刻打起了精神。 微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后,他这才麻溜的给楚泽汇报起了情况。 “这一批倭国来的使臣是四天前到了的金陵城,目前在鸿胪寺等候着咱们的安排。” “今天早上的时候,还派人过来催过一次。” “四天前” 楚泽听了黄求让的话之后,他眼神微微眯了眯。 算算时间,那么这些人应该是在胡惟庸的商队私下行商之前就已经出发了的。 那么他们应该没有染上天花才对。 “行,这事儿我还知道了,稍有我会去处理的。那要是没有其他事儿,我就先走了。” “哎哎,您慢走,慢走啊!” 在黄求让的目光注视之下,楚泽悠然的牵着蓝若嫣离开了礼部大院。 而当看到他走远了之后,黄求让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黄佬,刚才那家伙谁啊?看着您好像挺紧张的样子.” 黄求让这边才刚松了一口气,他的边上就窜上来了一个看上去有些尖滑的少年。 而他一开口,就直接打听起了楚泽。 “不该问的别问。” 相比刚才面对楚泽时的卑微,此时的黄求让,老前辈的气势十足。 厉声呵斥了一句对方之后,直接黑着脸朝着一旁走去。 这些小年轻.一个个苦读寒窗,一朝高中之后,很多都已经失去了本心了。 整天不老实干活就算了,还就一心想着套近乎,处关系的。 这种人,估计一轮都撑不过去。 “若嫣.我先送你回家吧。我这边得去处理点儿事情。带着你不太方便。” 等带着蓝若嫣离开皇宫大门之后,他看了看身边跟着蓝若嫣,略微犹豫了一下后,最终还是决定,不带着她去鸿胪寺那边了。 毕竟接下来的事情、搞不好的话会有些血腥。 这带着蓝若嫣去,多少是有些不太合适的样子。 “楚泽哥哥你还要去处理正事,若嫣本来就不该跟着去的啊!不过我们是回我家,还是回我们家啊?” 我家,我们家? 这小妮子认家门倒是认的挺清楚的啊! 我们家这个词都已经开始用上了。 “不想回你家去啊?我记得你都好几天没有回去了吧.就不想回去看看岳父?” 听楚泽这话的意思似乎是有些想送她回家之后,蓝若嫣那娇艳欲滴粉唇立刻就嘟囔了起来。 小小的腮帮子嘟的老高了。 “我不想回去嘛.一回家,大娘就让我学刺绣,二娘如今还要让我学弹古筝。一坐就是一天的,一点儿都不好玩。” “楚泽哥哥,你别送我回去好不好啊?” 看着一提到回家,就满是抗拒的蓝若嫣,楚泽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叛逆期离家出走的孩子。 这可不就是如出一辙嘛? 他伸手掐了她的小脸一下之后,温柔的牵起她的手,然后踏上了马车。 在临出发前,楚泽对身旁的一个护卫招呼了一下。 “你帮我跑一趟、去把燕王朱棣和秦王朱樉叫来。告诉他们,我这儿有热闹。” “是。” 看着手下的侍卫离开之后,楚泽这才让车夫驾车朝家驶去。 当然,这个家,是‘我们’家。 有楚泽的召唤之后,朱棣和朱樉这兄弟二人的效率可谓是直接拉满。 楚泽这边才刚到家,他们二人便先后登门而来了。 而他们刚一进门,就听到一声炸响在楚泽家的院落中回荡开来。 这熟悉的声音,他们二人自然是不会陌生了。 这种轰鸣声,是火铳发射时才有的声音。 两人顺着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就看到早已经换上了一身练功服的蓝若嫣刚刚放了一枪之后,正在动作熟练的装填着弹药。 而她的身前,则是一个个的标靶。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朱棣有些无语的用手扒拉了一下身旁的二哥。 随后,指了指正在装填弹药的蓝若嫣。 “上次楚泽这家伙还说不许在他院子里试枪.你看看,这才多大点时间啊!靶场都建好了,这家伙简直说一套做一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见色忘友之徒,不足为谋也!” 对于朱棣的抱怨,朱樉也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然而随后,他就直接扭头看向了朱棣。 眉头有些挑衅式的跳动了两下。 “你这话说的那边站着的是人家夫人,人家不宠着夫人,难不成还宠着你啊!” “这不是宠不宠的问题啊!咱们上次也就试了一枪,他就念叨了我们好半天的.这一转头,就在家里建好靶场了这不双重标注啊!多少是有些欺负人了吧!” 在朱棣跟自家二哥抱怨的时候,一旁的蓝若嫣仿佛是在挑衅他一般。 装填好了弹药后,直接举起手中的燧发枪,对着远处移动的标靶直接扣动了扳机。 嘣的一声炸响之后,远处的标靶直接被飞射而出的子弹给击穿了。 一枪命中、正中靶心。 “我说两位,来了还不进来坐啊?在外面干站着干嘛?” 在朱棣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楚泽的声音已经在他们前方的前厅中响了起来。 而朱棣看着那分明没有人操作,却依旧在不断移动的标靶。 他一时间也感觉有些有趣了起来。 这种活动的靶子,这可比那些压根不会动的靶子有意思的多了啊。 只是,这附近有没有水,蓝若嫣打的那些靶子是怎么移动的啊? 虽然心中有些好奇,但是在楚泽的呼唤之下,朱棣还是跟着朱樉朝着他们家前厅走了过去。 “咋的了?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啊?” “是啊,你不是告诉我们你这边有热闹吗?热闹在哪呢?” 看着完全没有给自己兄弟二人看座的意思的楚泽、早已经习惯了的朱樉和朱棣,直接自己找了个位置就坐了下来。 并且毫不客气的招呼一旁的侍女,让她们去厨房准备吃喝去了。 这里虽然不是他们的王府,但是在楚泽这儿,他们可感觉比在自己家自在多了。 “热闹不在我这儿、一会儿我打算去一趟鸿胪寺那边,你们俩怎么说?有时间一起走一趟没有.” “我怕我一会儿打累了,没个人换换手的!” 听到楚泽要去鸿胪寺之后,正准备拿起桌上的糕点吃一口的朱棣立刻就来了兴致了。 “要去鸿胪寺打架?这个热闹我得凑一下啊!我去我去,我今天一个下午都没事儿啊!” 而听到朱棣这有些起哄的话之后,一旁的朱樉下意识的整了整自己身上的飞鱼服。 随后很是嘚瑟的咳嗽了一声。 “什么打架不打架的?咱去了,那叫锦衣卫办案。闲人回避好不好!” “让我这个锦衣卫指挥使来领队吧!” (本章完) 第189章:对待恶犬、养不熟,难道还煮不熟嘛? “你们大明的皇帝究竟要什么时候才接见我们?” “我们远道而来!怎么说也是客人.这难道就是你们大明的待客之道吗?” 鸿胪寺之中,隔着老远的就能听到阵阵蹩脚的叫嚣声。 带着朱樉和朱棣来到鸿胪寺外的楚泽,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他的眉头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皱了起来。 这该死的蹩脚中文只是听到,就让人浑身都不自在。 他人还没有走进鸿胪寺大院,便直接扯开嗓子对着里面喊了一声。 “我想你恐怕是不知道我大明疆域有多辽阔吧?我大明皇帝陛下日理万机,每日操劳国事,时间金贵的很!如果什么阿猫阿狗随随便便叫唤一声就能面见陛下的话。那我大明的国事岂不是就被耽搁了?” 楚泽的声音十分的洪亮。 虽是尚且还有一墙之隔,但鸿胪寺之内的人,却是每一个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阿猫阿狗 这个词汇可并不是什么好词儿。 鸿胪寺中那些一时间有些疲于应对的官员们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都不由的朝着外面看去。 而声音,听着多少是有些陌生了呀! 而那些原本叫嚣着,要面见大明的皇帝陛下的倭国使臣,此时一个个在明白过来刚才那话的意思之后,纷纷怒目圆睁的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当看到楚泽这么一个小年轻步伐轻盈的从外面走来之后,为首之人眉头顿时深深一皱。 “八嘎!伱这是在侮辱我们的国度,不管你是谁,都必须给我们道歉!” 原本心中本身就有一股无名之火的楚泽,在听到这句八嘎的时候。 他的脚步顿时停顿了下来。 深深的仰天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楚泽的嘴角微微带上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道歉是吧?没有问题,我向你们道歉。我为我刚才的行为感到抱歉!” “我想想哈..对了,死尼玛塞啊!” 原本还面色铁青的倭国使臣,在听到楚泽这一句死尼玛塞呀啊的时候,脸上的神色也不由略微好看了几分。 虽然说这个刚出现的家伙对他们的国度进行了侮辱,同时也侮辱了他们。 但是对方能道歉,并且还是用了他们的语言。 这一点,就让几个倭国的使臣心里也舒坦了不少。 “这样才对嘛!你们是来带我们去.” “永乐,老二,让人按住他们,给我张嘴打出事儿来了,我兜着!” “好嘞!” “还愣着干嘛?按住,给老子拿鞋底子抽他们!记住,尽量打脸.” “纳尼?” 原本听到楚泽道歉了之后,还以为对方这是畏惧他们了的倭国使臣,怎么也想不到,刚才还笑容满面的楚泽,此时竟说翻脸就翻脸了。 还不等他们反应、朱樉带来的一众锦衣卫便直接冲了上去。 而此时鸿胪寺中的官员也早已经吓傻了。 鸿胪寺作为专门接待外宾的地方,要说他们有权利吧.貌似手中也没啥实权。 要说他们没有权利吧,很多时候,出使一些小国的使臣都是从他们这边挑选出来的。 尽管如此,他们在对待这些他国使臣的时候,那都是尽可能小心翼翼的,毕竟如果使臣在他国受辱,很有可能稍有不慎就会引起两国战乱。 而如果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想要平息一场战乱,最好的结果就是把他们拿去嘎了顶罪。 所以在不知道朝廷对倭国究竟是什么态度的情况下,鸿胪寺的官员们,对于这一群倭国使臣向来都还算是比较客气的。 结果他们的客气,却被楚泽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给彻底的打乱了。 锦衣卫出手,那些倭国前来的使臣、仅仅一个照面的功夫,便直接被拿下了。 而后,他们对于朱樉这个锦衣卫副指挥使的命令,那几乎是做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把那些个倭国使臣按在地上之后,直接脱下鞋子,对着他们的面门就开始抽了起来。 “那个.这位应该是秦王殿下吧这位,这位是燕王殿下对吧!微臣鸿胪寺少卿李函书,见过二位殿下。” “敢问.这位公子是?” 听着耳边传来的惨叫声,鸿胪寺的今日的值班之人这才反应了过来,赶紧的跑来了楚泽几人的身边。 他虽然不认识楚泽,但是却认识站在楚泽身边的秦王以及燕王两位殿下。 看着如今被锦衣卫按在地上抽的倭国使臣。 李函书的额头都开始冒细汗了。 这些可是使臣啊. 打他们的脸,也就等同于是在打他们身后的国度的脸。 这怕不是要引起两国开战哦 “你们注意点啊.我华夏大地是礼仪之邦,你们做事不能太过无礼了。” 在李函书询问楚泽的身份的时候,楚泽却微微笑着再次开口了。 而他这话一出口,原本还打的热火朝天的锦衣卫们都有些茫然的转过头看向了楚泽。 这.您这上一句才说,让我们盯着脸打,这下一句又让我们不得无礼,那到底是打还是不打啊? 看着停下手中动作的锦衣卫,楚泽的眉头微微一皱。 “哎呀真是的,平日多动脑嘛!这么点小事儿都做不好。” “我来给你们示范一下.” 示范什么的都是其次,主要是 不对,是打人什么的都是其次的,主要就是想给这些锦衣卫们树立一个良好的榜样。 楚泽说完之后,对着身旁的李函书微微一笑。 “在下楚泽,这是陛下手谕。” 楚泽也知道,对方身为鸿胪寺的主事之人,这些他国来使,也都是在他的职责之内的。 如今这些使臣被按在地上抽打逼斗,这要是这事儿只是楚泽的个人意愿的话。 那纵然楚泽身边跟着两位皇子、他若是没有阻止、那他也是重罪。 所以在跃跃欲试的亲自上手之前,楚泽还不忘将事情稍微的交接一下。 “这事儿你放心,如今算是我全权接手了!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李函书在看过了楚泽递过来的陛下手谕之后,这才微微的松了口气。 恭敬地将奏折递还给了楚泽后,他这才说道。 “既然大人有陛下手谕,那下官就不打扰大人办事了。” “大家都散了,散了啊!都别看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李函书也仅仅是带着鸿胪寺的众人退到了几步开外的地方。 散了? 开什么玩笑哦! 鸿胪寺之中,他国使臣被人按在地上抽大耳巴子。 这得是多少年才能遇到一次的大热闹。 只要不看,都感觉对不起自己不是。 而且他们这也不能算是看热闹,这叫部门协同工作,万一楚泽他们有什么需要的时候,自己也能第一时间提供帮助嘛. 和李函书正式的交接了工作之后,楚泽这才笑呵呵的来到了几个倭国使臣的面前蹲了下来。 而见到楚泽过来之后,锦衣卫们生怕自己压住的人突然暴起伤人,所以一个个的都直接用膝盖顶在了对方的背上。 那三五个人压在一个人身上,这是恨不得直接给对方骨头都压碎的节奏! “八嘎!我们都是带着诚意而来的,这难道就是你们大明的待客之道吗?简直太不像话了。” “你赶紧放开我们、你这么做是在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 “八嘎呀路..” 虽然此时倭国的使臣脸都已经被打肿了,但是他在看到楚泽过来的时候,却依旧是硬着嘴的叫嚣了起来。 只不过,他的叫嚣,换来的是楚泽脸上更为灿烂的笑容。 “娘希匹的.老早以前我就想试试打鬼子是啥感觉的了今天这也算是难得得偿所愿了吧?” “哪位兄弟脚气芳香的啊?这货嘴有点儿臭,拿袜子给他堵上一下。” “我来我来!” “滚开,哪儿轮得到你啊?我四五天没换过袜子了。我来.” “呃你厉害!” 有了楚泽带头之后,锦衣卫们气氛一时间也活跃了起来,一个个嬉笑着争先恐后的想脱下鞋将袜子塞到对方嘴里。 而被压着的倭国使臣们,在听到楚泽这话之后,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下来。 而在锦衣卫们哄闹一堂的时候,楚泽也从旁边一位兄弟手中接过了他的鞋底子。 拿在手中掂量了两下之后,楚泽这才嘿嘿笑着对众人说道。 “我们华夏是礼仪之邦。所以做事的时候不可以失了礼数。但是张嘴,这又是命令、所以在张嘴的时候,你们要诚心诚意的向对方道歉。” “就像这样。死你马赛啊” 啪.. 呜呜呜.. “死你马赛呀!” 甩开膀子、一连呼了十几鞋底子之后。 楚泽这才终于感觉心中那无名的火气消散了不少。 心满意足的他将鞋底丢给了一旁的锦衣卫。 随后招呼了一句。 “大家别愣着呀!刚才我已经示范过了,学会了的大家实践一下,加深记忆,没学会的,一会儿实际操作一下哈!” “你们先忙,我去洗个手去。” 得到楚泽的命令之后,那些锦衣卫们都是贼笑着再次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而楚泽这边、听到他要洗手,鸿胪寺的那些人早早的就给他端来了水。 并且还贴心的配上了一块肥皂。 当看到肥皂的时候,楚泽不由对着一旁的朱棣挑了挑眉。 你小子生意做的不错呀! 连鸿胪寺这种朝廷的地方都用上你们的东西了。 “话说回来,咱们这样真没事儿吗?” “别到时候父皇怪罪起来,那事情可就大了啊。” 虽然说按着这么几个他国的使臣在地上抽这种事,看着的确是很爽! 但是朱樉却还是不由有些头皮发麻了起来。 这可是鸿胪寺啊! 尤其是看到周边的那些正在偷偷打量着这边的异国他乡之人。 这..会不会稍微有些不太合适了点儿啊? “首先,这些倭国人,斩了大明的使臣!这本身就是对方辱我大明在先。” “其次,斩了我大明使臣,辱我大明国威之后,却还敢来我明土之上嚣张跋扈。” “他给过我大明一丝尊敬了吗?” “圣人言: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唯有以直报怨!” “抽他这已经算是我大明仁慈了。” 楚泽自然也注意到了鸿胪寺大院周边、那些悄悄探出头打量着这边的异国他乡之人了。 这些人,都是周边各国的使臣,此时看着倭国的使臣被人按在地上如此羞辱。 他们难免会生出唇亡齿寒之意。 所以,楚泽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格外的洪亮。 争取让周围所有人都能听到他说的话。 “诸位,我知道你们或多或少的,都在注意这边的事情。还请诸位放心,我大明王朝,乃是天下礼仪之邦!” “这些个跳梁小丑之辈先辱我大明,斩杀我大明使臣不说,还侵吞我大明使臣携带之国礼,如今还敢来我朝面前耀武扬威!” “俗话说得好,泥人还有三分火气!诸位觉得,我今日所行,可站理啊?” 在注意到周围那些隐藏在暗处的视线之后,楚泽笑着扫视了周边一圈。 然而,他的话说出口之后,却迟迟没有人传来回答。 这就让他脸上的笑容逐渐的凝固了下来。 “看来诸位是对我说的话有意见啊!锦衣卫..请.” “没有没有,我等都觉得先生说的太对了!您说的太有道理了啊!他们该死的,该死的啊!” “对对对,您说的有道理,他们不仁,咋能怪大明不不对不对,是他们不仁不义,他们该打!” “赞同。” “我等都赞同的啊!” “打得好啊!” 原本那些躲在暗处的人都并不想来招惹这一趟是非的,然而当他们注意到楚泽这家伙似乎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一开口就想让锦衣卫抓人的时候。 他们哪儿还敢继续躲着啊! 一个个纷纷站出来,遥遥的对着楚泽这边行了一礼。 并且表达起了自己的意见。 看到这一幕之后,楚辞的脸上这才再次挂上了笑容。 并且彬彬有礼的对着每一个开口的他国使臣,微微回礼。 “弱国无外交,咱们大明,如今不畏惧任何敌人。” “所以,对待朋友,我们可以热情友好,但是对待恶犬,抽他就是了。” “养不熟,难道还煮不熟?” (本章完) 第190章:村口械斗,倭国的战国时代? “差不多了吧这再打下去,估摸一会儿都没法说话了啊!” “是啊,这么打完了,咱一会儿还怎么问话啊?” 鸿胪寺大院之中。 坐在椅子上的朱棣和朱樉兄弟二人看着嘴里被塞了袜子,脸都已经被鞋底子打的红肿不堪的一众倭国使臣。 随后,视线不由看了看依旧一脸风轻云淡的坐在一旁喝着茶的楚泽。 见楚泽这家伙连正眼都没有看一下这些家伙之后,他们不由想着,这家伙不是给人整忘了吧? 别一会儿给直接打死了。 “行了,先停手吧” 听到兄弟二人的提醒之后,楚泽这才抬起头,笑着摆了摆手之后。 示意锦衣卫们可以暂时停手了。 而那些被打了好半天之后的倭国使臣们在恢复了自由之后。 第一时间伸手去掉了嘴里的臭袜子,并且随后直接趴在地上就开始呕吐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楚泽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凝固了。 下一秒,他的眉头再次微微皱了起来。 “感觉终究还是差了点儿什么.去找把大剪刀来,给他们每个人剪一个手指下来。” “不少点儿什么,总感觉自己白来了一趟似的!” 能来出使大明的,自然都是能听懂大明这边的通用语言的人了。 此时在听到楚泽的吩咐,以及看着扭头小跑的锦衣卫之后。 哪儿还顾得上刚才嘴里被人塞了袜子的事情啊! 赶紧的跪在了楚泽的面前,一个个磕头宛若捣蒜一般的开始求饶了起来。 “大人啊!我们错了。我们不该嚣张的啊.您饶了我们吧,您想知道什么,我们知无不言啊!” “大人饶命,我们错了啊!我们知道错了啊。” “不要剪手指头啊” “大人,您问您问什么都可以啊!求求您了” 看着跪了一地的倭国使臣,朱樉和朱棣二人都以为,楚泽这次过来是来问问题的。 而看着糟了一圈下马威之后,彻底的老实下来的倭国使臣,他们脸上都不由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觉得楚泽刚才的恐吓这是起作用了。 然而在他们期待楚泽提问的时候,看着跪了一地的倭国使臣,楚泽却是满脸的迷糊。 “问?我问什么啊?我没啥好问的啊你们的情况我基本清楚。” “你们这个时期倭国处在战乱时期,说白了各个小村子都处在械斗阶段。” “除此之外,你们那边四面环海,势力分布.貌似跟我没有多大的关系。” “所以,其实我也没啥好问的,我就是单纯的看伱们不爽,然后想倒腾一下你们而已。” “哎那边的兄弟赶紧的啊.先给他们修一下手、什么档次啊!跟我一样长十个手指头的剪了。” “.” 听着楚泽这完全不讲道理的话,边上的朱棣和朱樉二人顿时傻眼了。 原本他们以为楚泽来势汹汹的杀过来,这是有什么事要问这些家伙的。 结果搞了半天,他压根什么都不问,就是过来收拾人的啊 而且还是毫无理由的收拾人。 这多少是有些出乎意料了. “真剪了啊?” 一旁的朱樉看着拎着大剪刀朝着这边走过来的锦衣卫,他有些不敢置信的和楚泽确定了一番。 而对于朱樉的询问,楚泽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虽然说实在他,他有些看不惯这种血腥的画面。 但是这事儿自从他第一次看了近代史之后,其实就想这么干了。 今天就算是看的胆汁都吐出来,他也要这么干一次。 这是执念! “行吧,动手。把嘴堵上,不然吵吵的厉害!” 对于这样的画面,朱樉倒是没觉得有啥。 反正,这事儿他是以前也干过。 要不是因为在封国胡闹,他也不至于被抓回金陵城来。 “不要,不要啊!呜呜呜.” “啊!” “呜呜呜” 得到命令之后的锦衣卫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将人按在了地上,随后,手中的大剪刀没有丝毫犹豫的直接就剪了下去。 画面虽然充斥着让人不适的感觉,但是楚泽却依旧还是强忍着恶心看完了。 等到锦衣卫的人打扫干净了场地之后。 楚泽的神色已经有些煞白了。 “你没事儿吧?” 一旁的朱棣自然一早就注意到了楚泽的异样了。 只不过楚泽没有开口制止,他也就没有叫停了。 “不打紧,还能接受.让人来给他们先包扎一下。” “行。” 楚泽虽然嘴上说着,他不想问这些家伙什么事。 但是实际上,也就是嘴上说说罢了。 如果只是单纯的要折磨这几个倭国人的话,他完全可以让锦衣卫将其带入诏狱之中。 没必要自己在这儿看这些恶心的画面。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击垮对方的心理防线罢了。 以保证之后自己要做的事情能够顺利的进行下去。 “准备一间会客室吧,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合适有人旁观了。” “是。” 楚泽缓了缓神之后,对着一旁的李函书交代了一声。 而李函书在看过了楚泽的手段之后,虽然眼前的楚泽似乎官职比他还低,但他却不敢违背楚泽的意思。 默默的招呼了一声之后,很快就给他们收拾出来了一间单独的大厅。 等到几个倭国使臣简单的包扎好了伤口,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势之后,他们也再一次的被带到了楚泽的面前。 这一次再次看到嘴角带笑的楚泽谢谢,这几个家伙立刻就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眼前这位爷.那可真就是爷啊! “大人.您饶了我们吧,求求您了..” “大人,我们” “让人去取针线了没有我的命令,谁再多说一个字,就直接动手把他嘴缝上。” 楚泽此话一出,那些个倭国使臣别说求饶了,喘气的时候都尽可能的张大嘴,让自己喘气的声音降到最低。 而一个惶恐的将头贴在地面上,身体虽依旧在止不住的颤抖,但是却不敢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眼前这个一直带着笑意的少年,简直就是魔鬼,简直就是地府的修罗啊! 他压根就不是个正常人 看着重新安静下来的大厅,楚泽极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才像话嘛! “现在,我问,点到谁回答,谁就可以说话。” “你们属于哪个家族的势力?杀我大明使臣的,又是哪一家的人?” 楚泽问完了自己的问题之后,他轻轻的敲了敲桌面,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原本跪在地上的几人这才抬起头,目光中满是怯懦的看向了楚泽。 “就你来回话吧。” “回大人我们是吉田家的人。大明使臣不是我们家族的人杀的,是织田家的人杀了你们大明使臣的。” “我们两家领地相近,听说这件事之后,我们家主才派我们前来了大明上朝的!” 吉田家、织田家 对于倭国如今情况几乎是一无所知的朱棣和朱樉二人、在听到这两个称呼之后,目光有些怪异的看向了一旁的楚泽。 而楚泽听了倭国使臣的话之后,他微微点了点头。 朱棣和朱樉兄弟二人默默对视了一眼,双方的嘴角都不由微微抽搐了一下。 这吉田和织田是姓氏嘛? 咋听着这么奇怪啊 “既然不是你们杀了我们大明的使臣,那么你们来我大明所为何事?” “这” 在知道对方的基本来处之后,楚泽眼神微微眯了眯。 神色有些诡异的看了看对方。 他们与织田家的人领地相近、织田家杀了大明的使臣,他们却在之后来出使大明 这么一看的话,倒是让楚泽想起了在历史书上偶然看到的一段文字。 朱元璋派遣使者前往倭国招降,欲让其俯首纳贡失败之后,先后又派遣了数次使臣。 并且期间似乎是招投成功过的。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个时间段的倭国,还处在村子与村子之间械斗的阶段。 后世的脚盆鸡史记称这个时期为战国 也就是说,朱元璋当时招降的、也就是倭国境内的一个家族罢了。 当然,也可能是一个国 毕竟家族、没有国叫起来这么好听。 “我们..我们是担心..” “你先等一下。” 在楚泽再次提出问题之后、倭国的使臣跪在地上,刚想要说话就被楚泽给打断了。 他有些茫然的微微抬起头看向了楚泽。 眼神中不由多了几分惊恐之意。 “别误会、我就是感觉这么问有些单调和无聊了。锦衣卫的兄弟,去找个钳子来,一会儿如果他的答案我感觉是骗我的.那就拔了他的脚指甲。” “那边的兄弟,去找工匠借一把锯子。如果谁让我觉得他是在说好听的话唬我的话,就把他腿锯下来。” “找不到锯子的话,找锤子也行、一点点敲碎也一样的。” “记得一会儿干这些事儿的时候,得注重礼节。跟人家好好道歉。” “.” 楚泽的声音极为的平淡、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与温和。 但是,听到他这话的那些个倭国使臣们,却一个个牙关都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他们如今可不敢把眼前这个人的话当玩笑了。 要知道,他们手上的伤口如今还在流血。 而每个人的脸和嘴唇等地方,被鞋底子抽打留下的伤口,只要微微动一下,就会发出钻心的痛啊! 眼前这个魔鬼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可都不能当开玩笑的。 这家伙那是真说到做到的啊! 而锦衣卫的侍卫们在听到楚泽的吩咐之后,两个人默默的点了点头,随后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外面走去。 一转眼的功夫,两人便将楚泽要的东西带了回来。 半人高的木工锯,碗口大的铁锤、还有一把打铁用大钳子. 当看到这些东西被丢在地上的时候,那些个倭国使臣差点儿给直接吓尿了。 要知道,此时只要楚泽一句话,那这些东西可就都会招呼在他们身上了啊! 这要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好了,东西已经备齐了,现在你可以重新开口说话了。” “记住,我这人不喜欢听假话。我可以容忍你来此的目的不纯,但是我不能容忍有人骗我。” “刚才我已经给过你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了,我希望你会珍惜。” “在你开口之前,我先给你道个歉吧!死你马赛、接下来可能我得把你腿锯下来了。” “大人!我说实话我都说实话。我们家主派遣我们来,主要是想要试探一下大明的态度,看看大明朝有没有诏安我们的吉田家的意思。” “如果有的话,我们就顺势接受大明朝的诏安,然后向大明朝索要赏赐..我们家族,主要就是派我们过来骗钱的。” “来之前,我们家主还特意的交代了,让我们试试能不能要一个明朝的公主回去,顺便带一些大明的知识回去。” “如果可能的话,带一部分大明朝的士兵去,扩充我国的实力,用于对抗和吞并其他家族。” “大人,这些就是我们前来的全部目的了,大人饶了我们吧,我们已经知道错了,我们不该抱着侥幸心理,意图诓骗贵朝的啊!” 在铁锤和木工锯的威压之下,楚泽也算是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东西了。 手段虽然简单粗暴,但是不得不说,最为简单的手段,效果往往也最直接。 “好大的狗胆,把主意打到我大明头上来了。想来我大明骗钱、骗人也就算了,居然还企图想染指我大明的公主来人、把他.” 倭国的使臣在将自己的目的全都说出来之后,楚泽还并未作出反应,一旁的朱棣却已经来火了。 这些家伙,完全就是打算把他们当傻子忽悠的啊! 这能忍的吗? 当下就要开口,让锦衣卫的人把这几个家伙的腿给卸了。 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完,楚泽却伸手打断了他的话。 “行了,咱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几个人还有用。” “安排他们下去养伤,我们回去交差吧。” 听到楚泽的安排之后,朱棣的眉头微微一皱。 这就放过他们了? 等锦衣卫将几人宛如拖死狗一般拖出去后。 楚泽看着眉头深深皱在一起的朱棣,他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几个人还有用、不着急。” (本章完) 第192章:要不,让我再带回去调教一下? “一会儿见了我们的皇帝陛下,我想应该不需要我来教你们怎么说话了吧?” 皇宫中那狭长的过道之中,作为礼部官员的楚泽、自然也就承包下来了带他国贵宾前来面圣的任务。 而在一路之上,楚泽自始至终之中,脸上都挂着淡淡的微笑。 而在他的身后,几个脸上戴着面纱、双手都被布匹包裹起来的倭国使臣,此时就好像是哈巴狗一般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 当听到楚泽突然回过头对他们说的话之后,几人就好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下意识的脚下一软,人就想朝着地上跪去。 就是眼前这个看着人畜无害的少年,昨天给他们留下了这一生都无法磨灭的心理阴影。 “这里是皇宫,我知道你们很尊敬我,但没必要对我动不动就行跪拜之礼。” “大人说的是,我等都听大人你的!” “对对对,我们这不是行礼,就是想给大人您磕一个而已!” “对对,我们一看到大人您伟岸的身姿,就想给您磕一个。” “大人您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乱说话的。” 看着满脸笑意的楚泽,那些个倭国使臣此时真的是小腿肚子都在打颤了。 但凡此时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个正常人,他们也不至于被吓成这样。 然而在众人看来,楚泽压根就算不上是个正常人,这家伙简直就是个疯子。 一言不合,不是剪手指、就是要锯腿脚的。 这哪是一个正常人干得出来的事儿? 关键,就算是遇到个狠人,好歹人家还有个正常的理由。 然而楚泽呐 就因为觉得他们不够档次,跟他一样长五个手指就非要剪掉一个。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啊? “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动作麻利的,别让陛下久等了。” 楚泽看着卑躬屈膝的几个倭国使臣,他满意的笑了笑。 倭国的人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特点。 只要伱能打服他打怕他,他就能比你亲儿子还孝顺、你说东他就往东,你说西,他就往西。 这一点,在后世他们也算是表现的淋漓尽致了。 自从胖子和小男孩儿给他们带去了两城的熟人之后,他们认爹就认的格外的彻底。 而如今,面对比他们还变态的楚泽时,他们是打心眼儿里服了。 至少在他们人还在应天府,还在楚泽的淫威之下的这段时间。 他们是真真切切的服了。 在楚泽的带领之下,众人很快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御书房之中。 而不出意外的,今天坐在御书房主位之上的,也依旧还是朱标。 “臣楚泽,参见太子殿下,参见陛下。” 等踏进御书房之后,楚泽率先对着朱标行了一礼,随后又对着朱元璋行了一礼。 虽然说平日里,他见到他们二人都是不见礼的。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的身后跟着的是倭国的使臣,是他国之人。 这种时候可开不得玩笑。 否则丢的就不是他楚泽的脸,而是整个国家,整个民族的脸面了。 他可以再散漫一点儿,也可以再放肆一点儿,但却绝对不是这种时候。 “我等参见.呃,明大太子殿下,参见明大皇帝陛下!” 本来想着学着楚泽的样子行礼的。 但是当几人壮着胆子抬起头,看向主位上的时候,却微微愣住了一下。 因为他们看到的是,坐端坐在皇位之上的年轻身影。 而另一个明显年长很多,满脸威严之相的男人,此时却犹如邻家老人一般悠闲的坐在一旁喝着茶。 就听刚才楚泽的敬语,这二人很明显,一个是太子而另一个是皇帝。 谁是太子? 如果这种事情他们还认错了,那他们是真的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只不过,大明的太子都是坐在主位之上的吗? 难道,不应该是皇帝坐在最为显眼的位置吗? 所以说心中有一些疑惑,但是出于心理本能的恐惧和畏惧之心。 一众倭国使臣微微愣神之后,都是赶紧低下头,毕恭毕敬的行礼问好后,跪俯于地上三拜九叩。 “诸位远道而来,来者皆是客,无需如此多礼!都平身吧。” 端坐于皇位之上的朱标,此时嘴角带着几分谦和的笑意。 但是他的声音却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感。 如果只是平日里,他父皇让他坐在主位之上,他或许多少还会觉得有些不自在。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 就算是再不自在,他也必须拿出自己身为大明太子该有的样子。 “多谢明大太子殿下。” 此时的御书房中,除了坐在一旁悠然饮茶的朱元璋之外。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威严宝相。 昔日的太子朱标,今日已经有一个领导者所该有的风范。 然而当一众倭国的使臣礼毕起身之后,朱元璋和朱标此时才看清了他们身上那狼狈之相。 毕竟到了觐见皇帝的时候,他们的脸上自然也不可能再戴着面纱了。 一个个满脸红肿淤青,双手还都包着布匹。 白净的布匹之下、隐隐还能看到血迹. 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朱标不由将目光瞟向了一旁的楚泽。 “诸位远道而来,却多日未得召见,到是我大明怠慢诸位了啊” 面对朱标的目光,楚泽只是微微笑了笑。 而朱标略微摇了摇头之后,这才将视线看向了倭国的那些个使臣。 “明大太子殿下言重了!不曾有怠慢之说,明乃是天国上朝、能接见我等,这已经是我们莫大的荣幸了。” “是啊是啊,我等能得大太子殿下与皇帝陛下一同接见,这已经是我们莫大的荣光了。可不曾有怠慢之意啊!” 虽然说知道朱标这只是一句客套话,但是下方倭国使臣的主副官员此时都不敢真的端架子。 虽然说他们此时面前坐着的是大明的皇帝以及大明的太子。 楚泽虽然也在旁边,他自然也是不敢在这种时候对他们怎么样的。 但是几人心里却都很清楚,只要踏出这座皇宫,他们的生死依旧只是在楚泽这个恶魔的喜好之下掌控着。 关键,这个魔鬼还不是单纯的要人命那种。 他似乎.似乎是以折磨人为乐趣。 他们自然还没有傻到在这种时候告楚泽的一状,以为就能治得了他的了。 毕竟,楚泽一个臣子,敢如此的对待他们这些他国来的使臣,这背后,若说没有面前的二人支持,那多半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诸位都说我大明王朝并未有过亏待来宾之礼,那么本太子倒是想问问为何尔等要残害我朝之使臣啊?” “莫不是觉得我大明王朝无人可用,无将可战、无兵可伐吗?” 在倭使臣忙着吹捧朱标的时候,朱标脸上原本谦和的笑容,却在一瞬间凝固了下来。 而他的声音此时也变得异常的冰冷了起来。 杀气! 只是一句话,就让本还站着的倭国使臣们感受到了冰冷的杀意。 原本刚站起来的他们,此时就犹如滚地葫芦一般,扑通一声,便又一跪在了地上。 全然不顾额头上昨日跪拜楚泽时磕出来的伤势。 一个个磕头如捣蒜一般的重重磕起了响头。 他们现在算是看出来了、他们家大名派遣他们来明,想要借着织田家诛杀大明使臣一事浑水摸鱼的命令,简直就是让他们来赶赴断头台的啊! “大太子殿下,您听我们解释啊这件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的。我们吉田家绝对没有恶意的啊!” “是啊是啊!明大太子殿下,您一定要相信我们啊!我们吉田家,曾经祖上还是唐时旧臣啊!我们对于中土大地,向来抱有敬畏之心的。” “此次明朝使臣遇害之事,与我吉田家绝无半点关系的!” “如今我倭国境内也是诸国诸村混战,谋害大唐使臣的乃是当地的大势力织田家族。我们吉田家是一心想臣服于大明天威之下,仰望大明之伟岸的!” “本次我们前来便是投诚的并且我吉田家,愿协助大明围剿织田家,为大明使臣之惨死而报仇雪恨的啊!” “还望明大太子殿下能明察啊!” 朱标只是单纯的一句问责,甚至都还没使用什么手段。 就已经让那些个倭国使臣们胆战心惊了。 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如今他们还能算是完整的跪在这大厅之上,那还是多亏了自己的人还有那么一丁点的用处。 否则,若是他们对于大明的太子和大明皇帝失去价值的话。 那么他们很可能就会重新落入楚泽的手中。 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个变态,要是落他手里想得个好死,恐怕都是一种奢望啊! 所以此时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为自己的家族争取利益了,他们现在能到的就是,活着返回故土。 当然如果能保持自己身体完整的情况下,他们还是想尽量完整的回家的。 “殿下,我看他们多少还是有点不老实要不?我先把这些人带回去、明天再问问?” 在一众倭国使臣求饶不已的时候,楚泽那被他们视作梦魇一般的声音,再次在他们的耳边回荡开来。 一听楚泽开口要先把他们带回去,这些个倭国使臣更是吓的都快要失禁了。 在来的路上,楚泽从未放弃过对他们的施压。 用楚泽的话来说,如果今天他们和皇帝以及太子殿下说不好的话,那回去之后,楚泽就用磨盘把他们的身子骨一点一点的磨成渣,然后煮粥给他们补补身子。 要是这个时候,他们被楚泽带走的话,明天还能不能回来一半都难说了啊! “殿下、我们说的都是事实,都是事实啊!” “殿下,求求您了,救命啊!” “我们吉田家的领地就面朝大明海岸,我们家族的人,大多以农耕与打鱼为生。我们对周围的海域都极为的熟悉的。” “当初大明朝的使者船队,就是从我们家族的领地海域边缘进入织田家的领海的啊!我们绝对没有说谎的啊!” 坐在上方的朱标,看着楚泽这不温不火的一句话,却下了下面的倭人一个个屁滚尿流的之后。 他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却也可以想象,这家伙必然是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儿了啊! 不过,对于如今的效果来说,朱标却是格外的满意。 “行了,你也别吓唬他们了。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他们几个也不过就是使者,负责传话的罢了,没有必要如此吓唬他们。” 眼看着情况差不多了之后,朱标微微出言训斥了楚泽一句。 而听到朱标这话之后,楚泽赶忙的行礼称是。 看到这一幕后,那些个脑门都磕出血的倭国使臣这才总算是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把他们交给楚泽带走,那就什么都好说。 而且,就刚才大明的太子殿下对楚泽的训斥来看,至少这个魔鬼,大明的太子还是压得住他的。 “本太子姑且相信你们所言,但你们倭国毕竟与我大明相隔甚远我大明此行使臣团队无一人生还,本太子也不可能就因你们一面之词,就将此事一笔带过了。” “毕竟,使臣团队在外被歹人谋害、而若大明朝廷无动于衷的话,将来我大明还有何颜面可存于世间?” “如你们所说,你们吉田家与那织田家就算不是一股势力,但也出自同脉!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不过如今首要的,是为了大明冤死在外的使臣复仇。” “两地相隔远海,你们吉田家如今既然前来投诚,那么本太子可以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们返回倭国后,告诉你们家主事的。” “若是想向我大明投诚,那便拿织田家的全族的头颅来作为路引。” 朱标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显得格外的平静。 然而他的话中所表达的含义,却让下方的吉田家的这些使臣们都麻木了。 拿织田家全族的头颅来当做路引投诚? 这不是开玩笑嘛! 要是他们吉田家有覆灭织田家的实力的话,又怎么可能想着来大明浑水摸鱼啊! 他们一直没敢说的就是,其实他们吉田家,在倭国那本就是小村中的小村。 别说覆灭织田家了,要是让织田家知道,他们家敢私自出海远行的话,恐怕.他们一族的脑袋,都要被挂在织田家的旗杆上示威啊! (本章完) 第193章:专业唱双簧,黑脸楚泽,红脸朱标! 在听到朱标提出的条件之后,吉田家的使臣此时人都已经麻了。 他们很想说实话,告诉朱标他们吉田家其实别说剿灭织田一族了。 如果真到了战场上,恐怕他们连和对方叫板的勇气都没有。 但是如果此时说出这些话来,他们又担心朱标会觉得他们是在耍他,是在戏耍大明朝廷。 若是如此,那恐怕他们很可能会被楚泽带走。 一时之间、整个御书房大殿中都陷入了一种极为压抑的气氛之中。 然而吉田家的使臣不知道的是,在大殿上看着他们的三人,其实心里早就已经知道猜到这一点了。 而且,其实这才是他们这几个人,还能如此完整的跪在这里和朱标说话的真正原因。 大明如今要的,本就是弱者。 只有弱者才容易掌控,只有弱者,才会为了生存而做出妥协。 只有弱者发起对强者的进攻,才会让强者丝毫不会产生逃跑的念头。 通过吉田家,让大明的军队用另一种方式进入倭国境内,然后. “殿下,我看这日头差不多快要到饭点了。要不.” 在气氛一时间陷入沉闷之中时,楚泽的声音却突然在一旁非常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而他话说到一半后,却是笑嘻嘻的看向了跪在地上的一众吉田家的使臣。 “你们哪位跟我走一趟?我去给你们煮点吃的。免得到时候说我大明朝穷苦,待客不周什么的?” “不要不要啊!饶命,饶命啊.” “太子殿下,我们说实话,我们吉田家..我们其实就是一小渔村而已,我们根本就没有实力和织田大族对抗啊!” “是啊是啊!我们不是不想为大明取来投诚的引路石,我们我们是没有那个实力啊!” “我们吉田家护卫船都只有三艘小船,能战者不过三百.我们真没有能力挑衅织田家啊.” 在听到楚泽要给他们做吃的的时候,那些个原本还在思索对策的吉田家的使臣顿时就慌了。 如果楚泽真是想给他们准备吃的,那又怎么可能需要他们的人跟着去一趟啊! 而一联想到楚泽来时告诉他们的,如果他们今天说的话,楚泽不满意的话。 那就要用石磨将它们磨成肉泥,然后煮了给他们补身体这话。 谁还敢跟着楚泽去啊! 这去了明显就是有去无回的事情。 在这巨大的恐惧威压之下,他们哪儿还敢继续隐瞒什么。 本来就是一群企图浑水摸鱼之人,又哪儿能真正的抗住威压。 “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们无知,还是该说伱们蠢。” “我大明的国威遭到了挑衅,这个仇不报是不可能的!一国威严,若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挑衅的话,那我大明将来还如何立足?” “而你们倭国那个破地方,四面环海,地方还不大点儿。在我大明辽阔无边的疆域面前,简直就是一片鸟不拉屎的荒芜之地。” “这种地方就算我大明出兵将其攻占下来,也完全没有任何价值。” “但是不出兵,我国之威严就会受损。” “所以.如果一条狗不听话不说,还咬主人了,那我们如今最合适的处理方式就是。换一条听话的、不会咬主人的狗。你们懂吗?” “.” 看着跪在地上求饶一片的吉田家的使臣,楚泽笑眯眯的在一旁贴心的为他们解释了起来。 当然了,他的用词方面就稍微的有点那啥了。 但是此时的吉田家的使臣哪还顾得上这些啊! 因为他们已经很明显的听出了楚泽的言外之意。 “我大明要的是国威!织田大族既然不愿意臣服.那我们丝毫不介意换一个愿意臣服的。” “至于你们说的,你们吉田家实力强弱这个问题.有大明在背后撑腰,还需要你们吗?你们只管回去告诉你们家主,今后向我大明俯首称臣,并且准备好用织田全族的项上人头祭奠我大明的使臣。” “之后,就是年年上贡称臣就是了,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们自然会处理。” “你们大可回去问问你们家主、是想当一条可以作威作福的狗。还是想做一道菜。” “我大明疆域辽阔,还看不上你们那一亩三分地。等到帮你吉田家一统倭国全境之后,我大明会全军撤走,到时候只在那边设立一个都尉府。” “其他事情,你们倭国内部自己处理就行了。” “这件事,你们可有把握传达回去?” 看着下方侃侃而谈,语气中不由带上几分傲慢和狂妄之气的楚泽. 坐在主位之上的朱标脸色顿时一黑。 他神色有些温怒突然开口训斥了一句。 “楚泽,你怎么说话的呐?什么狗啊猫啊的!若是他们吉田家将来愿意对大明称臣纳贡。那这些人将来就是我大明附属国的开国之臣!” “这些可很可能都是你未来的的同僚,哪有你这般随意辱骂同僚的!” 本来听到楚泽画的大饼后,还有些惊疑不定的吉田家的使臣们,在听到朱标对楚泽的训斥之后,一个个眼神中竟都不由在这一刻燃起了名为欲望的光。 他们这一趟前来,本意只是想着能在大明朝浑水摸鱼,捞点好处。 然而事情的发展方向似乎远远的超过了他们的预料。 听明朝大太子这话的意思,这是真的想要扶持他们吉田家作将来倭国的统领者啊! 若这是真的.那吉田家岂不是就彻底的崛起了啊! 尤其是一想到刚才朱标说的,他们可都是将来倭国的开国名臣、而且还是建立两国纽带的重要人物啊! 那要是这样,将来他们自己家可不就是真正的名门望族了! 这个大饼他现在可不是香了,而是管饱了啊! “大明大太子殿下、这个任务我等可以完成啊我们立刻就可以启程返回家族中与族长商议.” “对对对,我们吉田家今年就可以纳贡啊!我们可以献上家族中最年轻貌美的女子作为贡品。我吉田家必然效忠啊!” “大明大太子殿下~如果可能,我们希望明朝可以派遣一支护卫军先行入驻吉田家,我吉田家护卫势力单薄,万一遭到织田大族的进攻的话.吉田家就算是全族灭亡也是小事,唯恐会耽误了大太子殿下的要事啊!” “对哦!大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可否派遣一批护卫随我等返回家族,先行驻扎和探查周边啊?我们不是担心吉田家的存亡啊,我们这只是的怕耽误了贵朝大事啊!” “大太子殿下,还请.” 有了大饼入口之后,这一帮子吉田家的使臣竟变的一个比一个焦急了起来。 别说什么回去请示家主了如果真的给他们调拨一批护卫带着返回倭国的话。 搞不好这吉田家的家主就会变成他们中的其中一人了。 一个小村子,可战之人不足三百众 这个规模,就算是放在倭国境内,也的确是一个小的多少有些可怜的村庄了。 面对这种小村子的人,突然给他们许诺了一个皇位。 他们要是不心动,那才真的是怪事儿了。 只不过看着心急不已的众人,楚泽却微微笑着咳嗽了一声。 听到楚泽这突然响起的咳嗽声,本来还有些利益熏心的吉田家的使臣们,顿时就宛如是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尾一般。 心中的火焰熄灭了,到了嘴边的话,也强行咽了回去。 一个个神色有些慌张的偷偷瞄着楚泽。 在他们看来,这家伙可比太子什么的吓人的多了。 毕竟,大明朝的太子,好歹看着是个正常人。 “我说你们是不是有点得寸进尺了?我大明的军士跟着你们去倭国帮着你们护卫自己的家族?” “哼!你们算盘倒是打的挺响的啊。如果你们吉田家连自己的那丁点领土都守不住的话,那我大明还要你们有什么用?” “楚泽,不得放肆,你给本太子退下去!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做决定啊!滚” “太子殿下,臣这是.” “本太子说,让你滚,你没听到吗?” “遵命,臣这就滚” 在朱标的训斥声中,楚泽一脸‘诚惶诚恐’的退出了御书房。 而当楚泽离开之后,那些个倭国的使臣们,顿时感觉压在心头的一座大山,仿佛被人突然挪开了一样。 那是整个人都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而接下来的谈话,失去了楚泽在一旁之后,也变的格外的顺畅了起来。 朱标先后提出了吉田家治理倭国之后,每年需要上贡的东西,从山珍海味,到奇珍异宝,再到美人之类的。 那是洋洋洒洒的提出了一大堆。 而这些吉田家的使臣在听到这些需要上贡的东西之后,虽然感觉心痛无比,但是却也越发的相信起了他们所听到的事情。 大明瞧不上倭国那鸟不拉屎的一丁点儿土地。 只不过,本着宣扬国威这事儿,要让倭国成为附庸罢了。 而如今之所以要这么多的上贡,主要也就是因为自家的使臣被斩了,大明还在气头上罢了。 今后,如果大明支持他们吉田家拿下整个倭国的话。 他们吉田家,可就是新一代的皇族了啊! 而且还是背靠大明的皇族啊! 就算是上贡了这些贡品之后,他们的日子也依旧会比现在好过不知道多少倍! 而失去了楚泽的‘阻挠’之后,吉田家也成功的从朱标这里要到了一千的护卫和三艘战船。 并且,他们还拿到了暂时的指挥权。 当然了,这个指挥权自然还是很有限的。 不过,有了这一批人之后,若是他们吉田家的家主真有什么意见的话. 他们也丝毫不介意换个家主、或者,自己试试当一当这家主的位置。 这一批使臣、来的时候唯唯诺诺、走的时候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而当这批人离开之后,先前被朱标训斥滚出御书房的楚泽,却端着一个果盘,从一旁的侧门中走了进来。 并且在来到朱元璋面前的时,他还不忘记将手中的果盘递了过去。 “陛下,这橘子挺甜的,来一个不?” 此时的楚泽与先前毕恭毕敬,时而又嚣张跋扈的样子,简直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如果说先前他看着就像是一个权臣,而且还是看着像个奸臣的话。 那此时的楚泽,看着就好像是一个地痞流氓. “咱怎么觉得你在咱这御书房里、比在你自己家里还快活啊?” 全程一句话也没说过的朱元璋看着楚泽递过来的果盘,眼神微微眯了眯。 但是随后,却还是伸手从中拿了一个橘子,然后自顾自的剥了起来。 而楚泽见此之后,也是微微笑了笑。 “其实还是在我自己家自在一些.在这边的话、随时都还得担心您揍我。” “说的咱好像揍过你几次一样的!” “那还不是有干娘护着啊.不然高低得挨两顿。” “知道你干娘护着你就好。” 和老朱斗了两句嘴之后,楚泽这才端着果盘来到了朱标边上。 将果盘直接放在御书房的书案之上,然后笑着对朱标挑了挑眉。 “标啊,刚才骂我骂的爽不?过不过瘾?那一个滚字,贼带气势啊!” 面对楚泽这有些调侃的语气,朱标默默的给丢过去了一个白眼。 顺势的,伸手竖起了一个中指。 “你滚好吧!” 虽然和先前一样,都是在让楚泽滚。 但是同样的话,从朱标的口中再次说出来、其感觉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而这次面对朱标的‘滚’,楚泽只是抓起一个橘子直接丢了过去。 “吃你的橘子吧你。” “说实在的,你唱黑脸简直太合适了啊!你看看那些个家伙让你给吓的.你一走,他们说话都利索了。” 接住楚泽丢过来的橘子之后,朱标也不由对楚泽先前的表演点了个赞。 而一旁的朱元璋看着正在嬉笑的朱标和楚泽二人。 他的眼中也不由闪过了一丝欣慰。 这件事从头到尾,他都在关注着。 从楚泽去鸿胪寺,到如今整件事情告一段落。 他全程没有参与进去,就是想要看看,朱标和楚泽配合起来,默契究竟如何。 并且,他们能不能独立的将这件事处理妥当。 而很显然的,结果他十分的满意。 (本章完) 第194章:使往倭国的先遣军出发! “这千人队且给我记住了,到了地方之后,你们最好别耍花样。我大明的军士,不是给你们带去争权夺利的。” “如果耽误了大事,我拿你们点天灯。” 应天府之外。 自从上次御书房一谈之后,仁慈的太子朱标,最终还是同意了给吉田家的使臣带去一千护卫。 而这一千护卫,每一个都是这段时间以来特殊训练出来的精锐。 能熟练地使用最新式的燧发枪,以及手雷等热武器不说,本身也是骑兵,步战的精锐之人。 而统领这些人的领队者,则是一名年轻的小将领:张玉。 警告了一下吉田家的使臣之后,楚泽这才来到了张玉的边上。 “先生!” 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楚泽,张玉并没有管他叫大人,而是尊称了一声先生。 这次,他能带队作为先遣前往倭国,全凭楚泽一言认准了他,张玉对于楚泽,此时可以说满心的感激。 在看到楚泽朝着他走过来的时候,还不等楚泽来到近前,他便主动下跳下马,来到了楚泽的面前行了一礼。 “张玉,此行伱一定要记住,这些倭国人靠不住的,要保持警惕。” “你带着这一票兄弟前往异国他乡,既要保证完成任务,也要保证兄弟们的安全。” “沿途多长点心眼,想办法记住航线,将来大军开进,很可能需要你们接引。” “到了地方之后,多动动脑子,别被人拿去当枪使了。” “还有该说不该说的,自己心里长点数。” “如果到时候情况需要,你自己拿主意。” 对于张玉的战斗能力,楚泽是很有信心的。 毕竟在后世,永乐发动的靖难之役当中,张玉可是大放异彩,颇有名将之气的。 让他带队作为先遣,楚泽还是很放心的。 “先生还请放心,属下可以立军令状,若是出了岔子,张玉提头来见。” “没有这么严重,抵达倭国境内之后,若是吉田家的家主不愿意配合,那就顺势把那几个混球推上去。” “倘若事情出现意外,优先确保兄弟们的安全。为接引后续的大军做准备。这才是最重要的。” 楚泽再次交代了张玉一番后,从衣袖中取出了一份圣旨。 随后秘密的交给了张玉。 “圣旨之上有陛下的印玺,去了之后,如果吉田家的家主乐意配合咱们,上面就写下他的名字,如果他不乐意,你自己看着在上面写一个。” “由你代为执掌,在那边完成附庸的旨意的宣读。” “如果整个吉田家上下都有变故,无锡留手,不论老幼,全数诛杀。” “得令!” 听完楚泽的交代之后,张玉神色凝重的接过了他递过来的圣旨。 而交代完了一切之后,楚泽这才再次看向了吉田家的几个使臣。 这几个家伙,在面对楚泽的视线时,都不由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 “还傻愣着干什么?准备好了就出发吧,难不成还想让我送送你们?” “不用不用,真的劳烦大人!” “对对对,我们这就出发,这就出发!” “这位将军还请您开路。” … 张玉看着只是被楚泽一句话,就吓得连忙点头哈腰的倭国使臣,他嘴角,不由闪过一丝轻蔑的笑容。 随后一脸凝重的对楚泽行了一礼后,这才翻身上马。 “出发!” 看着逐渐远行的大军,正在城门之外的楚泽,眼中不由闪过一抹狂热。 这一天,他不知道期待多久了。 等到完全目送他们离开之后,楚泽这才心满意足的返身重新回到了城中。 然而原本打算回皇宫复命的他,却在路上就被人给‘偶遇’了。 “你们回去跟太子殿下复命就是了,我就不去了。” 楚泽在注意到前方不远处那熟悉的人影之后,他嘴角微微一笑,随后交代身边的宫廷护卫们回去复命。 而他自己则带着自己的贴身护卫们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楚泽虽说官职不大,但这些宫廷护卫们也都知道他的身份极为特殊,所以对于楚泽的命令并没有任何质疑。 对着楚泽行了一礼之后,他们便按照楚泽的安排,齐齐朝着皇宫开去。 而楚泽这边,在应天府那繁华的街道上溜达了一段之后,似是不知不觉间,他人已经到了一处看上去极为高档的酒楼之前停了下来。 “安排兄弟们都进去吃点东西吧。今天也跟着我出来跑了一天了,兄弟们也都辛苦了,想吃什么喝什么,随便点!今天都算我头上。” 看着眼前高档的酒楼,楚泽极为大方的对着身后的护卫们摆了摆手。 说完之后便直接带着众人走进了酒楼之中。 让侍卫们自行去安排后,他自己则,默默的走到了酒楼二楼的雅间之中。 而在过道之中,在发现楚泽踏上酒楼的二楼之后。 早已等候在过道外的小二连忙的跑过来招呼了起来 “先生,您这边请!” 这小二也不问他是要做何,直接便带着楚泽走向了一处雅间之外,随后轻轻的敲了两下房门后,雅间中便传来一阵细微的咳嗽声。 听到这声音之后,那店小二这才引着楚泽推门而入。 而当楚泽踏进雅间之后,小二也赶忙的退了出去,并且顺手的关上了房门。 “楚泽贤侄,最近看你似乎挺忙碌的啊!” “瞧胡叔你这说的哪里话啊!我也不过就是挂个闲职,偶尔帮着跑跑腿罢了。” 楚泽看着端坐在雅间中的胡惟庸、似乎是并没有注意到对方此时脸上的阴沉之色一般。 他笑着便直接坐在了胡惟庸的对面。 而胡惟庸看着依旧是笑容满面,似乎与自己格外亲近的楚泽,他的眼神微微眯了眯。 还不等他说话,楚泽便先一步神秘兮兮的对他说道。 “胡叔,我估摸着,我最近搞不好又要升职了啊!” “想必胡叔应该也知道,前段时间我大明派遣了一批人前往倭国而那批使臣,让人给宰了。” “而这次,倭国那边似乎是知道错了还是怎么的,又派遣了一批使臣过来大明.这次,全程几乎都是我在安排。” “如今这事儿算是告一段落了,等到这件事处理完之后,贤侄我恐怕又得挪挪地方了啊!” 此时的楚泽,似乎是有些春风得意,志满忘行似的。 言语中满是炫耀之意。 全然没有注意到,坐在他对面的胡惟庸,此时脸色可以说难看到了极点。 “贤侄,你恐怕是忘记什么了吧?咱们俩似乎还和倭国那边有些生意上的来往,你是不是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啊?这个应该不影响吧..我听那批倭国使臣说的是,他们倭国境内如今乱的很啊!他们本次前来投诚,还刻意的找太子要了一批护卫,保卫自己的国度来的。” “贤侄,你估计是让人给耍了” 胡惟庸看着一脸惊讶的楚泽,他微微摇了摇头。 随后神色有些古怪的看向了楚泽。 “你是不是对于倭国境内的情况一点都没有了解过啊?” “我上哪儿了解去啊.” 对于胡惟庸的询问,楚泽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我的情况胡叔你又不是不知道、基本就没离开过金陵城的。” 对于楚泽的回答、胡惟庸眼神锐利的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之后,似乎是打消了自己心中的疑虑了一般。 随后,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贤侄啊,你知不知道,咱们的生意,主要面向的是倭国的四大家、这四大家,分别就是织田家,御田家和松下、井上两家。” “而你说的那个,斩杀了我大明使臣的,就是织田家的人。” “而这次来大明出使的,是吉田家虽然他们倭国的这些个姓氏听着怪怪的,织田和吉田都是有个田字的,但是实际上,这两家完全就是两个分量的家族。” “那个什么吉田家的,压根就是个小村落” “你这次的什么使臣之谈,是不是给他们送好处了?对方还许诺要归附大明朝,然后年年纳贡啊?” “陛下是不是听了之后,很开心?很高兴。大喜之下,还给了对方赏赐啊?” 虽然胡惟庸说的这些,基本上压根就没有发生。 但是楚泽看着信誓旦旦的胡惟庸,他却也没有扰了对方的兴致。 他不管说什么,楚泽都是点头。 有没有的,压根就不重要。 “哎我就猜到会这样。陛下这是让人给耍了。” “你啊,这次搞不好还得被牵连进去啊!” “.” 楚泽看着一本正经的在边上分析的胡惟庸,他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搭话了。 而胡惟庸看着震惊的一时间都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的楚泽,他眼神却也突然变的有些锐利了起来。 “楚泽贤侄,你应该没有透露有关咱们的生意的事情吧?” 胡惟庸今天之所以突然安排人把楚泽引来此处,其实就是听说了礼部发生的事情。 他如今最担心的,还是楚泽不小心的泄漏了他们之间的秘密。 如果在这种时候,让朱元璋知道胡惟庸这个大明朝的宰相、居然与斩杀了大明使臣的倭国之人有生意上的来往的话。 那恐怕胡惟庸这条命都得交代在这了。 所以,在得知有倭国的使臣到了大明,并且还是楚泽亲自负责的时候。 胡惟庸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上了。 “胡叔你这话说的,既然都说了是秘密了,我怎么可能拿着到处说啊!不过.这倭国境内这么复杂的吗?那咱们的生意岂不是” “只要你没说这些事就好,生意上的事情倒是没什么影响.” “陛下安排给那吉田家的一千人的护卫倒是有些麻烦如果这批人到了倭国之后,都被葬送在了那边的话.恐怕陛下要动肝火啊!” “嘿嘿,这一点胡叔放心,这次的领队之人,是我亲自选拔上来的,是一个叫的小将,这小子会来事儿的很。我临走的时候交代过他了、到了那边之后别给我捣乱,让他带着人过去,只管吃喝享受,时间差不多了,再把人撤回来。” “每个月就拿这么点儿军饷,山高水远的、何必去拼命啊?” “只要有危险,让他第一时间带着人撤退。” “时间差不多了,也带着人撤退。功劳捞到了就行了。” 胡惟庸在听到楚泽这滑头之际的话之后,他先是一愣,随后也不由笑着指了指楚泽。 “你啊你,现在是越来越老练了啊!如果你是这么安排的,那我就放心了。” “倭国那边,就让他慌乱着就是了,叔叔这次带去的货物,可是卖了个好价钱的啊!” “而且,叔给你带来的礼物也送到了,我回去之后,安排人给你送过去。” 胡惟庸所谓的货物,其中有如今最受战乱中的倭国那边欢迎的铠甲、武器、金属等物资。 这些东西,每一样私自贩卖,那可都是死罪。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东西所带来的利润也是相当可怕的。 而除了这些东西之外,还有楚泽给胡惟庸准备的一些特殊的玩意儿。 仅仅只是一次交易,就让胡惟庸赚的可谓是盆满钵满。 而且借着这次的交易,他也成功的和倭国的所有势力几乎都牵上了线。 当初楚泽跟他提出此事的时候,胡惟庸一开始是拒绝的。 可是当楚泽提出,若是将来,胡惟庸能借着这些商业上的来往,让倭国的势力对他都产生依赖性的话。 那将来,搞不好整个倭国,就得听他的了的时候。 胡惟庸也彻底的心动了。 这第一次交易的顺畅,也让胡惟庸逐渐的认可了楚泽给他出的主意。 只不过.胡惟庸不知道的是,楚泽给他准备的那些东西之中。 大多数已经被人暗中做了手脚了。 尤其是那些铠甲或是武器,其中都被人撒上了天花的病原. 谁穿上这些东西,那么离死也就不远了。 在楚泽的有意迎合之下、两人的这次会面可谓是相谈甚欢。 甚至楚泽临走的时候,胡惟庸还硬是拉着他,非说让他别回去了,他带楚泽去个好地方潇洒潇洒之类的。 (本章完) 第196章:多活五年,或者少活五年... “咳咳.楚泽啊!你们这是到了哪一步了啊?要不还是把婚事先办了吧.这免得到时候有了孩子什么的传出去也不好是不是!” 当楚泽安顿好了装晕的蓝若嫣之后,他人刚返回前院,看到他去而复返的蓝玉立刻就迎了上来。 而他这一开口、差点儿没把楚泽给雷死。 “蓝叔,我和若嫣没你说的这么夸张刚才我单纯是被吓到了。所以.” “得得得你不用说了,岳父都知道了!” 看着明显是对自己的提议不乐意,从而想要解释的楚泽,蓝玉直接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没事没事,岳父知道伱有自己的想法,岳父也不着急,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了。你小子比你岳父考虑的要周到,你说啥我听啥。” “就是你们准备要办婚事的时候提前告诉岳父一声,我也好准备准备,毕竟咱这宝贝闺女再怎么说,我这个当爹的,也得让她风风光光的嫁。” “而且你这宝贝女婿,我也不能亏待了你。这嫁妆必须得好好的筹备一番。” “不管怎么说、你也得给我提前个两个月的,不然有些老战友来不及赶过来吃喜酒的!” “对了,将来这外孙起名这事儿,你至少得让我这个当外公的起一个名你们将来多生几个,我也不贪,就起长子的名就好了!” “.” 看着面前喋喋不休的蓝玉,楚泽脸都逐渐黑了下来。 如今婚姻事都还八字没一撇,蓝玉是整天愁外孙的起名的事情。 这得是多着急啊 “蓝叔啊,你发现,我还是喜欢你以前桀骜不驯的样子” 楚泽有些无语的从蓝玉身边掠过之后,看着坐在前厅之中的徐达和朱棣夫妻二人,微微对着他们拱了拱手之后,这才坐了下来。 而蓝玉此时也跟了过来。 见楚泽不太想继续谈给外孙起名的问题之后,他也没有继续纠缠的意思了。 坐在一旁,就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端起茶杯就喝了起来。 “楚泽小友,今日不请自来,还请见谅了。” 徐达在楚泽坐下之后,微微对着楚泽拱了拱手。 而对于徐达的到来,楚泽也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徐帅说的哪里话,您能光临寒舍,我这寒舍也算是蓬荜生辉了!就是今日不知您过来这一趟.” 徐达到来,不用想也知道,想必是最近这段时间病症已经逐渐减轻了。 只不过他这还给徐妙云带来了。 这一点,楚泽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是这样的.我最近病情不是逐渐好转了嘛。我想着、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女婿估计也即将出征了。我想着最后再教导他一番,今日也就带着人过来你这边一趟。” “我知道楚泽小哥身份特殊,也就想着,教导的时候,你也能在一旁跟着参考参考。如果有什么不对之处,你也好跟着指出来。” “这一战,我这个病损之躯,也别指望还能继续参与了。能尽多少力,就算多少了。” 在面对楚泽的询问时,徐达说起谎话来可谓是眼皮都不眨一下的。 而徐妙云在一旁,自然也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的。 而楚泽听徐达这么一说之后,他将视线看向了一旁的朱棣。 见朱棣默默的点了点头之后,他这才说道。 “特训什么的倒是也没有问题,正好我也有一些对于海战的心得,当然了,我这些都是从书上学来的,只上谈兵之策,谈不上什么战略。” “不过,也可以勉强说说,就当是一个参考了!” “那要不,我们今天就开始特训?” “好啊!妙云啊.接下来几天,为父就在楚泽这边再次住下,为你夫君最后加油一把。” “父亲,您的身体” “放心吧夫人,我们也就只是探讨一番经验,不会累着岳父的。” “那好吧。” 蓝玉坐在一旁,看着说的话题有些莫名其妙的几人,喝着茶的他,眼睛时不时这儿看看,哪儿看看的。 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儿的样子。 但是具体哪儿不对,他也有些说不上来。 “妙云啊,你回去帮为父收拾一下衣物,还有一些兵书什么的吧.” “好,那我先回去了。” 在三人的合力忽悠之下,徐妙云总算是接受了特训的事情。 而看着女儿离开之后,徐达本来轻松的神色也渐渐变的凝重了起来。 “楚泽小友、今天能开始了吗?我最近身体不管是气色还是状态,也都算是最近这段时间以来的顶峰状态了你看?” “我这边一直都在准备的,如果徐帅做好准备了,随时可以开始!” “行,那事不宜迟,现在就直接开始吧。妙云那边的话,你让府上人帮着隐瞒一下。” “行,那出发吧。” 楚泽说完之后,朱棣赶紧的伸手扶起了徐达,而楚泽也是面色凝重的站起身就要朝外面走去。 整个大厅之中,也就唯独蓝玉还迷迷糊糊的。 看着起身的众人,蓝玉有些迷茫的放下手里的茶杯跟着站了起来。 “不是.你们不等大侄女送兵书什么的来了啊?” “兵书什么啊蓝叔,你也跟着一起来吧。” 楚泽说完之后,直接拉着蓝玉就跟着一同朝着自家后院走去。 等上了马车,再次来到上次分赃的院子的时候,蓝玉整个人都还是迷糊的。 这不是说要特训的吗? 咋来这儿了啊? “徐叔,接下来的话..恐怕要委屈你一下了。” “没事,你看着收拾就好。我反正也不懂。” 等来到那早已经准备了良久的手术室之外后,楚泽命人将这段时间以来准备的手术人员都给叫了过来。 并且在徐达的面前依次介绍了起来。 “这位是我特意从外城找来的仵作.他同时也是本次手术的主刀者,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练习刀法.” “这位是法场最德高望重的缝尸匠,针线活这一块,他手法极为老道!也同样练习了很长时间的伤口缝合了。” “这几位,都是我能找到最好的医师了,其中两位还是找太子调用的御医。” “徐帅,接下来请你完全按照我安排的人的吩咐去做吧。” “行,我听你的.” 听到楚泽的介绍之后,徐达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了。 那也还是免不了一阵头皮发麻。 毕竟,这可是要给自己身上动刀子啊 而且这还是在赌命的事儿。 “带徐帅下去换衣服,并且进行简单的消毒。接下来,就是考验大家这段时间训练成果的时候了都不要紧张,就按照正常流程来就是了。” 等到徐达被人搀扶着走进了手术室之后,楚泽和朱棣,还有全程满脸懵逼的蓝玉这才再手术室外坐了下来。 然而坐下之后,蓝玉看着面色极为沉重的楚泽和朱棣。 他再看看前方那个房门紧闭的房间。 此时的他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了。 “那个.女婿啊!你们这是要干嘛啊?我怎么感觉你们神秘兮兮的,好像在谋划什么大事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楚泽和朱棣脸上那凝重的表情所感染了。 蓝玉此时说话的时候,嗓门都不由压低了几分。 “蓝叔,这事儿怎么跟你解释嘞.这么说吧,我也懂一点点的医术,徐达元帅的背痈之症,此时已经到了药石难救的地步了。” “我以前从一些书上看过一些,如果到了他这个程度,不出五年,他就会魂归故里而如果想要救他,就只能用一种极为冒险的治疗手段。” “而这种手段如果成功了,就能为他续命至少五年,也就是可以活十年以上。” “当然了,我说的是如果.” 在听了楚泽的解释之后,蓝玉这才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感情搞了半天,他们这是在为徐达治病啊! “还是咱女婿厉害啊!脑子好使就算了,还什么都懂。嘿嘿,咱白捡这么一好女婿,这还真是哎,好像不对啊!” 在了解了事情大概之后,蓝玉本来还想夸夸楚泽的。 可是他话说到一半,脑海中却突然灵光一闪。 刚才楚泽说的是,要用一种极为冒险的治疗手段,如果成功了、徐达至少还能在原本的基础上,再多活五年。 这话本身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但是,刚才也说了,是如果成功了。 那照这话的意思来说,岂不是就还存在着,如果失败了这种说法了啊? “女婿,你实话告诉岳父,如果失败了.徐帅他会怎么样?” 反应过来之后的蓝玉,看着脸色极为沉重的楚泽和燕王朱棣,虽然心中大致已经有了答案,但他却还是忍不住想确定一番。 面对蓝玉的询问,楚泽微微侧目看了看他。 随后,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 “既然都是冒险的治疗手段了,那必然是存在冒险的后果的了.” “成功之后的收获和失败之后的代价是成正比了。如果失败了,那徐帅很可能会少活五年” “少活五年?” 蓝玉在听到楚泽这话之后,他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但是随后,他眼睛顿时就瞪的溜圆了起来。 (本章完) 第197章:我得和永乐出去避避风头去! 按照楚泽的说法,徐达的寿命可能只有四五年了的光景了。 如果他所谓的治疗成功了,那么徐达至少能再多出五年的寿命,也就是还能活十年以上。 而若是失败了那就少活五年。 本来就只有五年了,这再少活五年。 想明白这笔账之后,蓝玉的神色从一开始的惊讶,逐渐变为了惊恐。 他人就好像是火烧屁股一般,突然就从位置上蹦了起来。 脸上满是惊恐的指着楚泽和一旁的朱棣,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却一丁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你你们你们两个简直.” “嘘嘘嘘蓝叔,注意音量。此时正在治疗中,必须杜绝吵闹,以免影响到里面的治疗” “呜呜呜”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蓝玉,听到楚泽这话之后,吓得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本身就是一个冒险的治疗手段了,若是再因为他在外面吵闹这么一句,把里面的治疗给打断了。 那他可就是闯大祸了啊! “我说伱们俩是不是疯了啊…那可是徐达啊!你们怎么敢这么…这么…哎!我不知道怎么说了。” 等好不容易稳定下来情绪之后,蓝玉掐着嗓子,尽可能压低声音的对楚泽和一旁的朱棣说道。 这种时候他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那可是大明朝的开国元勋之首的徐达啊! 和陛下从小就是挚友不说,还是整个大明军中的战神。 楚泽与朱棣想为他治病,心虽然说是好的,可是在这种没有绝对不好过的情况下,他们俩怎么敢的啊! 不管怎么说,如果治好了徐达,那自然说得上是皆大欢喜了。 可是,要是万一没治好呢? 况且听楚泽刚才那话的意思,如果没治好的话,搞不好徐达当场就没了… 这冒险也不能这么冒吧! “蓝叔,现在治疗已经开始了如果这个时候打断,那基本就等于失败了。” “你们..哎呦我的两个小祖宗啊!你们这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此时的蓝玉听到楚泽这几乎是先斩后奏的话,他是真的感觉自己头皮都在发麻了。 此时的蓝玉甚至已经能想象的到,如果楚泽一个不注意,把徐达给治没了的话那陛下会暴怒成什么样子了。 “蓝将军,治疗之事,岳父事先已经知道风险了的。况且他也是同意治疗的、如果失败.” “同意?他同意有什么用啊?陛下同意了吗?” “额” 看着急的上蹿下跳的蓝玉,朱棣在一旁还想着辩解一番的。 然而他的辩解,被蓝玉的一句:陛下同意了吗?直接就给打了回来。 这事儿..貌似他父皇还真不知道啊! 原本的话,发生在楚泽身边的每一件事,他身边的锦衣卫都会如实上报的。 但是,如今随着楚泽存在的时间逐渐增加之后。 锦衣卫是否还在汇报他身边的事情,这一点,朱棣和楚泽还真说不好 所以,此时的朱元璋究竟知不知道他们在给徐达治病这事儿,这还真就是个未解之谜。 “哎呦哎~这可咋整哦!” 看着一脸茫然的楚泽和朱棣二人、蓝玉此时真的是急的额头都开始冒细汗了。 如果陛下不知道这件事,此时蓝玉也不敢去汇报。 因为如果陛下真不知道这事儿,突然听说了,搞不好大张旗鼓的就得杀过来。 而楚泽刚才也说了,这治疗过程是不能被打扰的,万一陛下突然到来,吓的里面的人不敢继续治疗了 那这责任到底要算在谁的头上? 要知道、以徐达的身份,如果他真的出了事,在场的估计没有人能背得住! 而陛下怎么可能会有错? 错的,只能是他们下面的人。 谁来承担这个错? 而要是不汇报、万一治疗出了岔子,那么这个问题依旧还是要去面对的。 “放心吧,基础治疗不会有问题的,主要的还是看后续康复的问题,得基础治疗结束之后,我自然会找人去通知陛下的。” “蓝叔,到时候陛下来了,可就得劳烦你来接待一下了。我和永乐必须得找地方避避风头、不然就算治疗成功了,我们两个主谋,不死估计也得脱层皮的!” “.” 听到楚泽这话之后,蓝玉有些诡异的看向了楚泽。 感情搞了半天,楚泽还是知道这一点的啊? 不声不响的就把徐达给推进了鬼门关。 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朱棣和楚泽这两个主谋,要说不挨一顿揍,基本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以陛下那脾气。 多半是先打了再说。 而此时的蓝玉,虽说心中无味成杂,但看着紧闭的房门,他此时也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当然了,主要是在人情世故这一块,他本身就比较欠缺考虑。 能想到刚才的那些,本身也就已经是蓝玉的极限了。 手术室中。 换上了一声大褂的徐达,在一群同样是穿着大褂,并且还带着口罩和束头帽的‘医生’的伺候之下,心情满是忐忑的趴在了特制的病床之上。 而随着他的躺下,一排排各式各样的刀具,钳子、剪刀之类的东西也被推了上来。 那叮叮当当的声音,听的徐达后背阵阵的发麻。 他虽然做好了搏一搏的心理准备了。 可是当他真的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心里要说不紧张,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毕竟是要命的事情啊。 而当徐达躺下之后,早已经准备良久的病房之中,‘护士’们也开始有条不紊的做起了准备工作。 一面面镜子被调整好角度,将外面的阳光通过特定的角度折射,最终汇聚到了徐达背后那隆起的背痈之上。 而出于好奇,徐达微微扭过头,朝着旁边看了一眼。 然而他这一眼看到的,却是正在拿着一把小刀仔细检查的主刀仵作 “徐将军不用紧张,稍后我们会对您进行麻醉处理的。您只需要睡一觉,睡醒了之后,一切就都结束了。” 在注意到徐达侧目朝自己这边看过来之后,正在检查刀具的主刀仵作还想着安慰一下徐达来的。 然而他一开口,徐达却很是无语的白了他一眼。 “你说的倒是轻巧要不咱俩换换、你看看你紧张不” “.” 原本只是想着安慰一下徐达,让他宽宽心的主刀仵作,在被徐达这么一怼之后,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而此时缓过劲来的徐达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似乎有些不太合适了。 毕竟此时自己趴在床上,小命几乎掌握在了对方的手中。 这时候说这话,似乎有些得罪人了点儿。 于是,他赶紧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浊气。 “抱歉了,这第一次被人这么折腾,心里有些紧张了.那什么,兄弟,一会儿下手可悠着点儿啊!” “呃徐帅您放心,我儿子就在您帐下当差,您应该是不认识他,但是当初您对犬子可有救命之恩!您放心,我绝对不会马虎的!” “呃好吧。拜托了。” 徐达听到对方这么说之后,他也只能认命一般的躺了下去。 楚泽让人准备的病床也是特制的,考虑到徐达的手术位置在后背,所以他特意的让人做了一张按摩床 就是那种,脸可以放进一个洞里面,不至于侧着头躺的床。 而通过这个孔洞,徐达能看到周围人走来走去的双腿。 在徐达还在努力的调整自己的情绪的时候。 一个戴着口罩和束头帽的女人突然在他边上蹲了下来。 并且她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竹筒。 “徐帅,您请把这个带上,接下来麻醉和供氧的时候方便一些。” 虽然楚泽没法搞来氧气,但是他却还是想办法整了一套供氧的玩意儿。 说白了,就是一个朝徐达吹气的专治。 他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用没用,但是至少.有总比没有好。 而徐达听了‘护士’这话之后,也是极为配合的让对方帮自己带上了那个造型有些奇怪的面罩。 而等徐达带上了面罩之后,外面的护士们也再次开始忙碌了起来。 麻醉实验,她们早已经尝试过了无数次了。 所以此时虽然躺在病床上的是徐达这一点,让他们多少有些紧张。 但是动作却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而带上面罩之后的徐达,不多时就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了起来。 直到最后,他的眼皮越发的沉重,最终渐渐的眼前的一切越发的模糊了起来、人也逐渐的失去了意识。 “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人怎么还不醒啊” “蓝叔..咱先坐下休息休息行不行啊你这转来转去的,我头晕的厉害啊!” “哎呦,我休息什么啊休息楚泽啊,这真是正常情况啊?” “是,人家刚才不都说了吗?手术的过程是很成功的,就是麻醉效果要消失的话,估计还得要点时间、在耐心等等吧。” “那咱们现在要不要去汇报一下陛下啊?” “呃要不等我和永乐先藏好?” “.” 等到徐达再次逐渐恢复意识的时候,他的耳边恍惚间似乎听到了楚泽和蓝玉,还有他那好女婿的声音。 然而脑袋昏昏沉沉的他,只是清醒了一小会儿,人便再次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本章完) 第200章:给楚泽的惩罚!升职也是惩罚? “这两个小王八蛋现在人在哪儿?” 等退出了徐达的病房之后、朱元璋脸色阴沉的看向了一旁的二虎。 听到老朱的询问,二虎连忙上前两步,随后在老朱的耳边细声低语了一句。 “等我们的人开始追查的时候,楚泽先生和燕王殿下人已经到了衡阳城了。” “根据最新送过来的消息,楚泽公子到达衡阳城之后,便直接和周王殿下一同巡视了城区,随后又跟着下了乡间、带着人考察水利等等。” 听着耳边二虎的汇报之后,朱元璋脸上的神色这才稍微好看了几分。 楚泽带着朱棣逃跑这件事.怎么说嘞。 如果是别人敢这么畏罪潜逃,估计就算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而楚泽的话~~ 老朱自己心里也清楚,就算把这小混球给弄回来,顶多也就是揍他一顿。 杀是不能杀的。 而如今他在衡阳城,前后陪着老五为百姓出力。 这种情况、朱元璋若是说心中没有丝毫欣慰的话,那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毕竟这段时间以来,他对于楚泽的各种所作所为,以及各种安排和想法还是有所了解的。 要说一心为民,或许楚泽不是这种人。 但是朱元璋却也能感觉得出来,楚泽是的的确确的将百姓放在心上的人。 至少,他比朝中的绝大多数大臣,都要为民着想。 “重八.两个孩子也算是好心,就好像天德自己说的,与其默默等死,不如搏一搏。” “天德是老四的老丈人,老四既然都能和楚泽一起承担这件事了,那他们也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虽然不像话了一些,但是好歹孩子的心不坏。这事儿,就不要怪他们了好不好?” 在朱元璋还在思索,究竟要怎么处理这两个胆大包天的混球的时候,马皇后也已经从病房中默默退了出来。 而看着站在门口看着远方的朱元璋,马皇后默默的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并且犹豫一番之后,她也默默的开口说了一句。 “如果我是天德的话,我可能.” “妹子!这话不能说,晦气的很算了算了,咱不找他们麻烦行了吧?标儿,你写个手谕,让这两个混蛋把那边事情安排好了之后,赶紧给咱滚回来!” “这次的事情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 “老四回来之后,圈禁!直到大军出发前,让其随军出征。” “至于楚泽.” 朱标看着一提到楚泽,眉头便直接皱起来的朱元璋,他赶紧的在一旁插了一句。 “父皇,不如楚泽的事情,就让儿臣来安排吧” 听到朱标这话之后,朱元璋冷哼了一声。 随后扭过头看向了身后的病房。 “通知宫里的御医、还有库卫司的人,大开国库方便之门,不管是什么,这要是确定对天德恢复有好处的,都给咱只管拿!” “只要是对天德身体有好处的,就给咱送这边来。” 听到朱元璋这么安排之后,朱标赶紧慎重的点了点头。 “父皇还请放心,儿臣自会安排!” “哼!” 最后冷冷的刮了一眼朱标之后,老朱冷哼了一声,直接拂袖就离开了。 把楚泽交给朱标处理,这事儿不用想也知道,朱标必然是从轻处罚了。 毕竟从原则上来说,这次的事情,楚泽本来也就没有做错什么。 而朱标包庇和偏向楚泽,这一点几乎是必然的。 而朱标看着有些负气离开的朱元璋的背影,他也是深深的出了一口气。 他来处理楚泽这件事,他父皇能默认就最好了。 不过看现在这样子,估计楚泽他们在外边躲几天还是很有必要的。 不然这要是回来了,让他父皇单独撞上了。 那估计老四也好,楚泽也好,基本别想讨到好的。 “对了!咱差点儿就给忘记了。楚泽此次实在是太过胆大妄为,若是不给他点教训,他今后只会越加的放肆,这种风气不可助长。” “咱不管你怎么处理他,但是有一条必须加上!削去这小子礼部的官职,重新打回九品.” 原本朱元璋人都已经走到门口了,但他又好像觉得就这么走了,又有些气不过的样子。 楚泽这混球是屡次犯错、而且还屡教屡犯的! 这要是自己一直不开口,这小混蛋搞不好还以为,自己这个皇帝真拿他没办法。 所以朱元璋觉得,自己似乎还是很有必要做点什么的。 然而寻常的惩戒敲打之中,降职扣俸禄什么的是为常态。 所以老朱下意识的就提出了要削去楚泽的职位这件事。 然而等到话都快说完了,他却又意识到了这么做貌似有些不对的。 别人当官都图的是升官发财,而楚泽这家伙压根就是迫于无奈 这要是削了他的职位,又给他整成了一个九品主簿的话~~ 恐怕这小子做梦都能笑醒了啊! 真的是对他的惩罚和敲打,这明明就是给他颁布奖赏啊! 不行,这么做不得劲儿! 不能便宜了这小子的。 反应过来之后的朱元璋立刻回头看向了朱标。 随后微微皱眉的说道。 “刚才咱说的不算、这小子这次犯了大错,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这样好了!咱来拿个主意、不管你怎么处罚他,但有一条,罚给这小子升职、给他小子官职加升至四品、从今往后,惯例参与朝会。” “伱重点提醒他,今后朝会若是他敢缺席、迟到。那咱就要他好看!” 朱元璋一口气把自己的惩罚说完之后,顿时感觉心中一阵畅快。 但凡和楚泽比较熟悉的人都知道,这小子每次睡觉都得睡到日晒三干。 唯独上过一次早朝,还在朝会上直接睡着了。 这次,他不是一直很抗拒升职,抗拒上朝嘛? 好啊! 那咱还真就偏偏不让他如愿。 以后每一次的早朝,就算没他小子什么事儿,他也必须到。 “那个.殿下啊。这升职也能算是惩罚嘛?” 等到朱元璋气冲冲的离开之后,先前被归类为闲杂人等的蓝玉,这才敢默默的凑到了朱标的面前。 随后,他面色有些古怪的询问朱标一句。 而朱标看着一路哄着自家父皇离开,踏上马车时还不忘记回头对他点了点头的母后。 他嘴角也微微的抽搐了一下。 “升职这事儿,对于其他人来说,算是奖励。但是对于楚泽来说的话.估计父皇这个惩罚,对他精神上来说,或多或少都是个打击” 本就不熟悉规矩,同时也不喜欢守规矩的楚泽。 让他每天规规矩矩的去上早朝,学习礼仪,还得适应上朝时的各种潜规则什么的。 估计这不仅是精神上的打击,搞不好还是身体上的折磨啊! 不过朱标看着自己父皇刚才那极为严肃的眼神,也知道他父皇特意的跟他交代这件事,说明此事基本上是不可能有商量的余地的了。 而且貌似他母后也算是同意了这个安排了。 最大的靠山都已经点头了。 那楚泽这次说的不好听点,基本上是在劫难逃了。 “还有这种惩罚的啊.我要是.” “舅舅,你还是别想的好,这种惩罚估计也就只能落在楚泽的头上了。你最好还是别试的好。” 在听到朱标说升职居然也算是一种处罚的时候,一旁的蓝玉也不由有些意动了起来。 然而他的表情却一丝不落的落入了朱标的眼中。 有些无语的白了蓝玉一眼之后,朱标也是摇着头朝着外面走去。 这还得先给楚泽写个手谕过去。 也不知道这家伙知道他父皇的这个安排之后,会是个什么反应了。 “不愧是咱女婿啊!做错事儿了,挨罚的时候都那么有特色.啧啧啧。若嫣啊!你和楚泽还没打算完婚啊?” “哎哎..闺女,闺女你别走啊!爹这是在和你商量正事儿啊!” “闺女~哎,女大不中留啊!现在连我这个当爹的说话都不好使了!” 在朱标返回了东宫之后,一份印有帝王印章的手谕、便直接快马加鞭的从应天府皇城出发。 快马疾驰之下,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陛下手谕便直接送到了衡阳城。 然而等送信之人找到衡阳城如今的管理者周王朱橚,并且向其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之后。 他原本以为周王听说是陛下有旨,会赶紧的把楚泽和燕王找来接旨的。 让对方没想到的是。 周王在听说居然是要找楚泽和他四哥的时候,他也不由嘴角一阵抽搐。 “什么?燕王殿下和楚泽先生吃坏了肚子?现在拉肚子直接拉晕过去了。不便接旨?” “呃,实不相瞒,他们两是这么说的。” “.” 他们俩是这么说的? 您刚不自己还说他们拉肚子直接给拉晕过去了啊. 我的个周王殿下啊! 我二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这何苦把我当傻子啊! 虽然这蹩脚倒不能再蹩脚了谎言很扯犊子。 但是看着周王也同样是满脸的无语的时候,信使也只能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并且和朱橚隐晦的表达了一下。 自己还等着回去复命、估计最多也就只能允许燕王殿下和楚泽先生再晕一个时辰的。 (本章完) 第201章:人长大了,要学会勇敢的去面对 “我说你二位到底是在皇城那边干的啥了啊!开始我还满心好奇,你们俩怎么还跑到我这儿来了。” “亏我还感动了一下,以为你们俩是觉得我在这边一个人太无聊了,过来看看我来的。” “好嘛,现在看来,伱们这是真觉得我无聊了,给我带点儿刺激的来了是吧?” “二位,你们到底晕好了没有啊?人家信使都催促好几次了。咱讲道理啊父皇送来的旨意,多半是大哥代笔的,你们这么一直躲着也不是事儿啊!” “咱能先出来说话不?” 楚泽算是恩师,而朱棣则是自家四哥,这两个人对于朱橚来说、那都绝对是值得自己尊敬的对象。 所以朱棣和楚泽来了衡阳城之后,朱橚都是直接把自己原本住的院子腾了出来。 毕竟朱橚这段时间在衡阳城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 虽然一开始来衡阳城的时候,他的名气并不好。 甚至可以说、当地的百姓都已经开始用他的名字来吓唬小孩了。 但是如今不管朱橚走到哪里百姓看到他,那都是满脸热切的向他行礼问好。 甚至,还有人提议要给他修筑庙宇来的。 这一切的成就,都离不开楚泽的成全和支持。 这一点是不假 但是,如果就是为了这一点,帮着明显是犯事儿了的楚泽和他四哥就这么拦着送圣旨的信使的话。 朱橚觉得,这多少是有些不划算了点儿。 他承认,如果是危及性命的事,他或许还敢冒着胆子的护送楚泽偷偷离开。 但是如果危险的程度,顶多就是一顿鞭子或者是鞋底子什么的话。 那这明显不值得他冒险啊! 顶多他们俩挨揍的时候自己保证明面上不笑话他们,这就是朱橚自觉能做到的全部了。 所以,在帮着拦了人家两个时辰之后,朱橚也终于是拦不下去了。 于是在信使的催促之下,朱橚干脆直接把人带着来到了朱棣和楚泽装晕避祸的门外。 “先生、四哥!小弟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二位啊!有些事情、咱们躲是躲不掉的,要学会勇敢的出来面对它知道吗?” “人家信使也是公务在身,职责所在啊!咱别连累了人家。” “那什么.你们再不开门的话,我可就让人来把门卸了哈!” 朱橚看着依旧是毫无动静的房门,他最后下了一次通牒之后,直接一挥手,让几个随从直接准备动手卸门了。 而听到外面的动静之后,一直躲在房中的楚泽和朱棣此时也终于肯露面了。 只听见房门被滋啦一下打开之后。 朱棣黑着脸从房间中走了出来。 视线第一时间就看向了有些心虚的朝后退的朱橚。 “老五,好样的啊你。才这么点时间不见、你倒是本事见长了!说起话来都一套一套的了。” “嘿嘿,四哥谬赞,谬赞了啊!那个啥,先生,你们还是赶紧接旨吧。” 面对自己四哥那有些呛人的话,朱橚嘿嘿一笑之后,下意识的又退后了两步。 “朱橚啊啥叫有些事是躲不掉的、要学会勇敢的去面对啊?我咋就觉得,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有股子幸灾乐祸的味道” “哈哈哈,哈哈.先生误会,误会了啊!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幸灾乐祸啊!” “哈哈哈” 面对楚泽的白眼,朱橚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希望能借此来掩饰自己被看穿的内心。 只要不是真祸及性命的大事,只是单纯的要挨揍了什么的。 那他其实还是很乐意幸灾乐祸一下的。 “燕王殿下,楚泽先生,这是陛下手谕,太子殿下代笔!太子临行前交代了,让先生亲阅!” “行了.那什么,你先回去复命吧。” 在看到楚泽和燕王可算是出来了之后,前来送信的信使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也就是个跑腿的,这不管是楚泽还是两位皇子,这摆明了没有一个是他能得罪的啊! 这要是他们真不接旨,他可就真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啊! 而且再这么拖下去,他也没法回去交差。 眼看着楚泽接过了圣旨之后,直接摆手就要打发他回去了,对于手上的圣旨,那是压根没打算看的时候。 这小信使又不由有些急了起来。 “那个.先生,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我还得送回信过去。您要不,现在就先看看吧?” 听到信使这句话之后,楚泽也知道躲估计是真躲不过去了。 于是,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他也只能默默的打开了手中的圣旨。 而朱棣此时也是紧张万分的凑了过来。 想要看看他大哥或者说父皇到底打算怎么收拾他们来的。 而朱橚此时也是凑着脑袋想偷看。 然而注意到他的举动之后的楚泽,直接一晃手中的圣旨,直接将背面怼朱橚脸上去了。 “行了,我看过了,你回去告诉太子,我知道了,心里有数的。” “遵命!” 终于收到回信之后的信使,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为了防止再出什么意外,他赶紧扭头就开跑。 而院落中,偷看失败的朱橚,看着看完了圣旨之后,情绪一会儿高涨一会儿又低落的不行的楚泽和朱棣二人。 他此时可以说好奇心已经快爆炸了。 “那个.二位啊,你们都跑我这儿来避难了。难道不觉得应该跟我分享一下你们都干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儿嘛?” “这就算最后咱没帮你们拦住信使、但是前面我好歹也帮你们拖了几个时辰啊.分享一下呗,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们出出主意呢。” “多个人,至少多个办法嘛!” “我看你是想说、有什么热闹赶紧说出来,让你在边上跟着高兴高兴是吧?” 朱棣看着一个劲儿的往上凑的朱橚,他直接一把按住对方的脸,朝着边上就推了推。 而楚泽再次看了一遍朱标送来的圣旨之后,他一时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开始不好了起来。 “有没有搞错啊.有史以来、哪有这种惩罚的啊?升职,官拜四品.以后还得参与朝会要命了啊!” “难道不应该是贬为庶民的吗?” 凌晨三四点。 按理来说,这个时间点应该是人最好睡觉的时候。 然而,今后楚泽却被告知,一旦有早朝朝会的时候。 他这个点就得起床,然后折腾折腾、准备去上朝。 前后磨磨叽叽好几个小时,朝会开始了。 而且,最为痛苦的是,朝会期间,早上早早的起来,还得尽量少喝水,最好别吃东西。 因为,上朝可不是上课。 你要是有个三急什么的。 还能举个手,请个假,然后去方便方便的。 这要是正巧遇见人家满堂的人都在讨论国家大事,讨论一国的生死存亡的时候。 你特码突然在边上喊一声,陛下且慢、容我去拉个屎. 客气点儿的说,把你屎打出来都算是轻的。 严重点儿的,那就是把你屎打出来,然后再把你打进屎里面去,最后还得用你的屎来打你! 折磨,顶级折磨啊! “哎你这还好啊!我还是圈禁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战。不过就现在这个样子,估计距离开战至少也得一个月吧.圈禁一个月,见鬼。我得~~” “别想了,如今才刚准备入秋,开战的话,至少也得到秋季过去一半以上。” “秋夏两季,海面上容易遇见台风。尤其是夏季。” “所以,如果这个时候让开战,我也会劝说你父皇他们延后的。” “.” 一个圈禁、一个升职。 这两个惩罚,对于楚泽和朱棣来说,简直就是直接捶在了他们七寸上了。 要真圈禁好几个月的话,那朱棣感觉,自己至少也会疯一半的。 “现在咋办啊?大哥的意思是,让咱们手里的事情弄完的话,就赶紧的回去。这这要不要回去啊?” 圈禁什么的,朱棣自然是不想的了。 但是如果就这么一直躲着,貌似也不是个事儿啊! 不回去,基本是不可能的。 “拖!能拖一天拖一天.让我去上早朝,这不是要命啊.” 楚泽说完之后,略微思考了一下。 干脆直接返回了房间之中。 然后拉过被子,直接就蒙在了头上。 而朱棣见状,干脆也学着楚泽,直接跑去另一张床上,倒下就睡觉去了。 只留下站在门口的朱橚满脸的迷茫。 什么圈禁,什么升职啊? 他们到底干嘛了啊? 怎么看着他们两这是一脸的生不如死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谁来给我解释解释啊! 朱橚原本刚想舔着脸的再去问问的,结果他这边还没走进楚泽他们的房间,一个下属就急匆匆的跑到了他的边上。 随后在朱橚的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之后,朱橚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真有此事?” “千真万确啊!” “带我过去一趟.” 朱樉看了看直接躺在床上挺尸的楚泽和朱棣。 微微犹豫了一下之后,他最终还是没有打扰他们两了。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离开之后,原本拿被子蒙着头,准备睡觉的楚泽和朱棣都不由看向了他离开的方向。 “这是出事儿了?” “貌似是,看看去?” “走!” (本章完) 第202章:出殡列队堵城门,白衣周鑫! 衡阳城之外,白色的招魂幡迎风而展。 纸钱,哭嚎声,一片肃白。 亡者出殡,这本是一件极为平凡的事情。 然而这一支出殡的队伍,却并非是朝着城外而去的,反而是从城外,向着城内而来的。 城内并无墓地、也并无坟场。 抬着棺木,如此大摇大摆的朝着城中而来,守城的守卫又怎么可能让对方进城? 而这出殡的队伍,在守城军的驱赶之下,非但没有离开,反而直接在城门之外驻足。 城外停尸,如此大的热闹,自然引来无数人的围观了。 而城门一时间也因为这些围观的人,被堵的水泄不通了起来。 “让开让开,前面看热闹的让开一条路出来!周王大人来主持公道了!” “周王!真的是周王啊!” “周王大人!” “周王大人!” 一身正装的朱橚,此时正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支亲卫军朝着这边缓缓驶来。 而随着朱橚的出现,原本围观的百姓,都十分自发的让开了一条大道。 看着那些手中长槊闪烁着寒光,步伐近乎整齐划一,眼神中充斥着杀气的卫兵。 周围的百姓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惊恐之色,有的,反而是丝丝狂热之气。 这些卫兵,在跟随周王前来衡阳城的时候,那的确是走在街上,就好像是大白天见鬼了一般,让百姓避之不及。 毕竟,这些人刚到衡阳城,那可是被传的烧杀抢夺,无恶不作,堪比土匪一般的存在。 然而随着衡阳城中的一些为富不仁者逐渐被肃清,而寻常百姓,却无一人遭到迫害的情况逐渐传开之后。 周王身边这些亲卫,在百姓的眼中就好像是化身他们的守护神一般。 百姓也不再觉得这些满脸杀气的亲卫凶煞了。 反而更多的,是觉得他们和善,给人安全感。 “大家都先散开一些好不好?城门拥挤,不利于出行。大家给我朱橚一个面子,暂且放开一条道路。让来往行人通过,与人方便,也是与己方便。” “现在,还请诸位有序退让。” 朱橚骑着马来到城门口之后,看着被围观的行人堵的近乎是水泄不通的城门口,朱橚眉头微微一皱。 再看向在城门口不远处停下的出殡队伍的时候,他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起来。 因为,那为首的棺木和招魂幡之上,写着的,竟是一个个大大的冤字。 “你们先分出几个人维持一下秩序,切记、不要驱赶,以免造成踩踏。” “遵命。” 在朱橚开口先安抚周围的群众之后,他的亲卫军和城门守军都开始有序的指挥起了交通。 周围的百姓们此时也是格外的给面子,顺着指挥秩序的守军的命令很快就再次让交通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而朱橚此时也带着亲卫来到了出殡的队伍面前。 为首的是一个看上去面色极为白净的少年。 看上去,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 然而对方的眼神,此时却格外的坚定。 在看到传说中的周王朱橚来到自己近前之后,少年一身孝服,手中捧着灵位。 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重重的跪在了朱橚的面前。 “白衣周鑫、拜见周王殿下!” “白衣?你还是个读书人.” 朱橚在听到对方自称白衣的时候,他的眉头更是深深的皱了起来。 这白衣可是已经入试、有资格参加科举的读书人才有的称呼。 只不过看着对方领殡入城的这一番举动,朱橚的脸色不由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你既然是读书人,就应该知道,领殡入城、这可是在扰乱秩序。此罪虽是不重,却也能罚伱三年徭役了!” “你作为一个读书人,怎还做出如此糊涂之事?” “还有,出殡之日,死者为大。怎可在棺木和招魂幡之上写下冤字?你这是大不孝之举你知不知道?” 朱橚的话声音不大,可是却充斥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让人听了之后,很难再有勇气直视他了。 而这样的气势,让隐于人群中的楚泽和朱棣都不由点了点头。 别的不说,朱橚至少气势这一块拿捏的很到位。 “以前是真没看出来,老五居然还能这么气势逼人的。很不错看着快有大哥三成的气势了。” “不过..你以前不说老五以后对全社会贡献都不小的啊?现在他来当这个城主,会不会以后他的那些个贡献就没有了啊?” 人群之中,朱棣看着端坐在马上,神色极为严肃,令人不敢直视的朱橚。 他不由的用手推了推边上的楚泽。 而听到朱棣这么问的楚泽却无所谓的笑了笑。 “他之后做的那些贡献,主要在于重新编写了大部分医书,整合和修缮药方等” “但是在我看来,一个治病救人的医生好培养,但是一个发现并且治世人之病的人,却很难培养出来。” “就好比如今的周王,他如果是一个医者,能治一个人,十个人但是,他如果是一个敢于改政令,敢于开创新政,并且实行新政的人,那他的新政可能一次就能救下成千上万的人。” “不谋天下者,不足以谋一地之安!” “好啊。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不过.咱还是先看看热闹吧。” 在楚泽和朱棣谈话间,前方的朱橚人已经跳下了马。 并且带着人打量起了这一支出殡的队伍。 老幼皆有、面色饥黄、身上的穿着破败、脸上的风沙气息看上去都非一时之事。 粗糙的皮肤和有些浑浊的眼神,看的出来,这些都是常年务农,风吹日晒之人了。 “把棺木和招魂幡之上的冤字都给本王去掉!有冤情,本王自然不会包庇,鸣冤者无罪,但如此对待身死者,这是不孝不敬!此事不可为!” “周鑫对吧?你留下和本王说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其他人继续出殡,死者为大,入土为安!” “多谢周王殿下!乡亲们,摘去冤幡,出殡!” 周鑫在听到朱橚的话之后,他万分感激的重重对着朱橚磕了一个响头之后,这才起身招呼出殡的队伍返回。 而他自己则留在了原地。 “你手中的这灵位?” 朱橚看着依旧抱着灵位的周鑫,他的眼神微微眯了眯。 这灵位之上分明写的是,逝者:赵三九之位。 而如今抱着灵位的,却是个姓周的少年 这事儿貌似有些不简单的样子。 “回周王殿下,逝者并非周鑫至亲,此人名为赵三九,周鑫父母早年死于战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赵叔曾多次对周鑫有施舍救命之恩!” “今赵叔含冤而死,故而周鑫自是当以白衣之身状告之!” “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周鑫当一人担责之!今日前来之乡亲,都是受周鑫之鼓动而为,还望殿下莫要牵责!生死,全由周鑫一人独当!” 朱橚看着说着,就又要跪下去的周鑫。 他嘴角不由微微笑了起来。 “你这人对我胃口啊!敢做敢说的、鼓动村众,带出殡队伍前来拥堵城门。这说的好了,你小子是来喊冤的,说的不好了,你这就是在找死。” “你小子知不知道,我在衡阳城的所作所为?” “略知一二!” “如何评价?” “为民除害,杀伐果断,做的都是实事,同时也都是得罪人的事,若您不是皇子,恐已经生死道消了!” 当朱橚听到周鑫的这一番评价之后,他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这个周鑫,人虽然看着年轻,但是这股子劲儿他倒是挺喜欢的。 “说吧,你要状告何人?” “回禀周王殿下,周鑫要状告的并非是一人,而是一个团体,是一个教统!” “周鑫要状告某些打着出家人的名号,白日里吸纳百姓香火钱,嘴里喊着慈悲为怀,喊着普度众生。背地里却又大肆敛财,向百姓放出高额利息的印子钱的佛门败类!” “我赵叔膝下无儿无女,他当年还是跟着陛下一同抵御过北元的老兵!” “后来负伤退役之后,在乡里乡亲都是出名的善人。膝下虽是无子,却供养了数十个战火中的孤儿。” “我周鑫便是其中之一。” “当年为了给我们几个兄弟姐妹治病,赵叔无奈之下,向衡阳城的雾山寺借了十两银子的印子钱。” “而我赵叔为人老实,月月就算是自己少吃少穿,也都定时向寺庙还款!” “可是如今一还还了四年时间,前些日子赵叔才得知,他这四年总计还了寺庙十三两银子,如今却还欠寺庙一百七十两!” “在得知此事的时候,赵叔便和对方在寺庙中吵了起来,然而对方仗着人多,竟对我赵叔进行了殴打和羞辱。” “赵叔被他们打的不省人事之后,直接丢出了寺庙。被人发现时,人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伤势发作,人已经去了!” “周王殿下,周鑫知道,欠债还钱本是天经地义!但是若是此等趁火打劫,并且毫无底线的事情,被冠以名目之后,便可以毫无顾忌的巧取豪夺的话.” “那天理王法何在?” (本章完) 第203章:当着这么多人装杯!你尴尬不? 借款时,本金十两。 而还款四年时间,共计还款十三两、还欠债一百多两. 当这件事的全部原因被周鑫原原本本的说出来之后。 别说是朱橚了,就是一旁围观的百姓们都已经傻眼了。 这.. 这哪儿是借啊? 这是抢啊! 不对抢也没这个来得快啊! 而且拦路抢劫,那要是被抓住了,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这一借一还的。 合情合理,合法合规啊! 但是这利息未免太恐怖了点儿吧? 十两,四年、 人家还是每个月还钱的。 这四年的时间,怎么就到了一百多两了啊? “哈哈哈哈哈哈!笑,笑死我了啊!” “滑天下之大稽!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啊!” 朱橚在听完了周鑫的这一番话之后,他短暂的陷入了呆滞之中。 然而在回过神之后,朱橚却是诡异的仰天大笑了起来。 而且笑的很是诡异。 一旁的百姓和站在他面前的周鑫此时都不由被朱橚这突如其来的笑声给整不会了。 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他究竟在笑什么了。 而缓过气来之后的朱橚,此时脸色却渐渐变的冰冷了起来。 “周鑫是吧!你跟本王回去一趟,本王初到衡阳城时,一心就想着,要灭不公,斩为富不仁者!万万没想到,本王一番清算之后,原以为衡阳城已是一片净土。却没想到,今日却听说了如此骇人听闻之事!” “你随后给本王带路,本王倒是想看看,这一百多两的欠款,究竟是如何算出来的。若是算的本王满意了,那本王便借他十万两。” “若是算的本王不满意那本王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亲卫军,通知全军,整军出发!” “第一营队,先行出发,本王不想看到任何一个该死之人逃脱!” “遵命!” 朱橚冷漠的下完了命令之后,他又看了看周围的乡亲们,直接从边上的侍从手中接过了扩音器。 “诸位乡亲们!我朱橚并不是圣人,人力有时穷!我不可能察觉到天下不公!今日赵三九之时,便算是我朱橚不查,若是我朱橚能提前察觉到这不合理之处,能提前整治,那今天之事便不可能发生。” “此事是我朱橚之错!错在不查,错在无知!” “还请诸位帮我一把,帮我四下传播一番,我大明朝廷的府衙,随时欢迎大家前来汇报不公之事!” “若是民间有能人,可指出我不查之处者,我朱橚必然躬身谢之!” “并且不仅如此,本王还会将你所汇报的不公之事,不合理之事汇报朝廷!天下太大了,大到一个人根本看不完的地步!” “所以,若是今后诸位发现有什么不公之事、不合理之存在。还请第一时间告诉本王!” “伱们的贡献并非是为个人,而是为这天下!我朱橚代朝廷,代天下人,谢过诸位!” 朱橚说完之后,还不忘记对着周围百姓拜了拜。 这一举动,顿时引来了周围人的相继叫好。 而人群之中,看着朱橚的这一番举动之后。 楚泽默默的用肩膀撞了撞一旁的朱棣。 “咋样?看着有什么感受没有?” “厉害!老五这口才,还有这办事风格.说真,我反正做不出来这事儿。” “走吧。估计他得回去找咱去了。” “行。” 乐子看完了之后,楚泽和朱棣默默的带着人返回了小院之中。 他们两人才刚回到家里坐下,朱橚就带着一身披麻戴孝的周鑫走了进来。 当看到已经起来了的楚泽和朱棣时,朱橚赶紧的来到两人边上坐了下来。 “先生,今天发生了点儿意料之外的事情啊.我们想着铲除那些百分之一的不安分的人之后,却貌似遗漏了一点..看得见的东西是铲除了,可是看不见的地方,依旧脏得很啊” “这些看不见的,我们应该如何处理啊?” 跟在朱橚身后的周鑫,看着急匆匆的跑回来之后,径直就坐到了两个两个看上去和周王年纪差不多的人边上。 并且先前说话可谓是气度与风范并存的周王殿下,此时竟用类似于学生请教老师时的语气,在请教一个年轻人 这..这还是先前的周王嘛? 为何感觉,周王的人设这一刻突然就崩塌了啊? “你的小迷弟还在旁边呐。注意形象好不好?” 楚泽看着坐在自己边上之后,毫无形象的直接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尽后,眉头直皱的盯着自己的朱橚。 他还不忘一脸调侃的指了指旁边满脸蒙圈的周鑫。 很显然的,朱橚先前在城门外的一番表现,可谓是直接逼格拉满了。 同为年轻人的周鑫,可以说直接就被朱橚的一番豪言给折服了。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等退居人后之后。 周王竟是如此 此时一只脚踩在边上的座位上,然后直接端着茶壶就下嘴的朱橚,听到楚泽的调侃之后,他扭过头看了看身后站着,一脸不知所措的周鑫。 他默默摆了摆手。 “无所谓啦!这小子性子我喜欢,知恩图报,敢想敢干的。是个不要命的玩意儿。” “周鑫对吧,你以后跟着我吧。本王带你惩恶扬善,行圣人之道!” “呃” 周鑫看着画风突变的周王,这下子,算是彻底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然而朱橚也完全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或者说,也就压根没有给他拒绝的选择。 当下朱橚最着急的,是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先生,这次的事儿,你也都知道了。赶紧说说,直接杀,还是应该怎么办?” “以前杀的那些,都是豪强,罪行累累,几乎没有好的风评。杀他们,咱们就算是做的有些激进了,但至少我们也站在正义的一方啊!” “但是这次的对象不同,对方怎么说也是寺庙。而且信徒众多若是真就这么一言不合就开杀恐怕会有些不太合适啊!” 虽然朱橚一开始听到这事儿的时候,直接就下令让人去堵门了。 但是堵门归堵门,究竟是要如何处理,他自己其实也还是有些没谱。 毕竟,寺庙和豪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你看到我们了啊?” 在朱橚询问楚泽要如何处理的时候,朱棣却在一旁问出了一个有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而朱橚听到自家四哥这话之后,他默默的白了他一眼。 “四哥,我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我能看不到你们啊?” “况且,你们周围都是护卫隔开的,别的地方人挤人的我想不注意到你们也难不是。” “行了行了,四哥,先别捣乱!先生” “不是?老五你皮痒了是不是?还我别捣乱.你就这么和四哥说话的?” “老五,你老实告诉四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而且还要装的那么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你会尴尬不?” “.” 朱橚看着一个劲儿的在边上捣乱的朱棣,他一时间脸上明晃晃的写满了嫌弃。 以前,他其实一直觉得他四哥很厉害的。 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朱橚总感觉,他们不是一条线上的人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他们如今已经逐渐长大了,所以,也开始渐行渐远了。 如果不是怕他四哥揍他,朱橚此时真的好想说一句。 四哥!我如今的境界,已经不是你所能理解的了! 我那不是装,而是给百姓们一个伟岸的形象,用我一人的伪装,换来天下人心中的希望。 这,便是圣人之道! 你,不会懂的! 当然了。 这话要是朱橚真说了,他四哥估计也真得揍他。 “行了行了。永乐你也别闹了,好歹你也是永乐大帝,咋这么喜欢找乐子啊你以为你以后能比老五强啊?你永乐以后好歹也得装这么几下的。” “再说了,你不也是个靠儿子的货.你们家要不是有朱胖胖顶着,估计都让你玩散架了!” “咳咳!楚泽啊、好汉不提当~~好吧,二十年之后的勇!咱还是说正事儿吧!” 楚泽一句话,直接给朱棣整的没脾气了之后。 他这才看向了朱橚,当然了,还有他身后的周鑫。 “老五,我也这么叫你好了。反正我年纪比你大点儿.当然了。我们算活着的时候的年纪。” 呃.这年纪还能算死了之后的啊? 还有,好汉不提二十年之后的勇这是个什么说法? 此时的周鑫全程呆滞的看着正在交谈的楚泽三人。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是不是有些不太够用了。 为什么.自己好像啥也听不懂的样子啊! “行,先生你怎么叫都无所谓啦,我这边已经让人出发了!您看我这边究竟怎么办才好一些?” 对于楚泽的称呼问题,朱橚倒是没啥意见。 毕竟他也不想自己比楚泽大好几百岁啊。 总不能一见面,他就管楚泽叫重重重外孙吧? “对于寺庙的事情,我的意见是,人家号称普度众生,那么你就给他们机会!” “违法乱纪的事情先抓,抓完之后,该杀的杀,该罚的罚!” “而寺庙中,多为青壮年居多。这些人,不去服徭役说实在的,可惜了!” “佛门理论中有一条,天下疾苦是有定数的!你吃苦多了,他人就能少吃一些苦!” “那什么.尊重他们的信仰,以后的徭役,优先从他们开始,让他们帮世人担苦!这也是修行不是!” (本章完) 第204章:佛祖尚且自己割肉喂鹰!我割点儿怎么了? “诸位将军,诸位官爷!你们这是何意啊?此地乃是佛门清静之地,怎可见此刀兵啊!诸位官爷,若是来寺内烧香拜佛,无需” “拜尼玛个头啊!来人,全寺上下所有僧侣全数控制起来!逃跑、反抗者一律就地格杀。” “切记,不得伤害来往香客!” “得令!” “什么?” 衡阳城外不远处的一处山间寺庙之外,周王的亲卫军突然而至。 而这些人在来到寺庙之外后,路过的百姓在看到他们手中的长枪、短刀之后,非但没有丝毫的惊恐之色、反而还一个个驻足观望了起来。 自从朱橚来到衡阳城之后,在衡阳城之中,大明朝廷的形象可谓被他在短时间之内拔高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大明朝廷的人,不伤无罪之人,不抓守法之人,不祸无辜之民! 在这三不之下,朝廷在衡阳城之中,可谓是极受百姓的爱戴。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当看到大军前来时,那些来往的香客、信徒们原本打算离开的,此时都刻意驻足留了下来。 不为别的,就只是单纯的想要看看热闹。 在他们如今的认知当中,只要自己遵纪守法,那这些兵甲就不会伤害他们。 相反的,如果自己等人遇见危险时,这些人反而是他们最为值得信任的守护者。 而也因为大军的到来、导致原本都在烧香拜佛捐赠香火钱的百姓们。在听到动静之后、都纷纷走出寺庙围观起了外面的大军。 见此情景,眼看着生意被人暂时打断了的寺庙方丈,此时也连忙带着自己的侍僧从寺庙之中走了出来。 原本想着自己是一寺方丈,对方就算再是当兵的,也得给他点面子才对。 然而当他刚出寺庙山门,就遇见了周王亲卫第一队的队长。 而双方一见面,对方直接拔出腰间长刀,直接就架子了他的脖子上。 这养尊处优十几年的主持方丈,哪儿见过这场面啊! 长刀之上那刺骨的寒意,顿时吓的他小腿肚子都开始打颤了起来。 因为事发突然,整个寺庙上下几乎毫无准备。 带队的队长行事格外的熟练。 将所有僧侣全部集中的视线开阔之地,然后让其找来僧侣册。 挨个点名对照,点名发现人少了,就问去哪儿了。 问了要是都说不知道,那就找住持的麻烦。 问有没有人认识这个点名不在的人,知不知道对方去哪儿了。 如果问一次,没人回答,那就打断主持一个手指。 打完之后,再问一遍。 要是还是没人回答,就打断第二根,然后继续问。 主持的手指断完了,那就换副住持接着问。 周王亲卫军办事,素来讲究一个效率。 至于手段,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当朱橚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后续的部队赶过来的时候。 整个寒山寺中,基本所有的僧侣都已经到位了。 听到属下的汇报之后,朱橚满脸严肃的带着人走进了寺庙之中。 而周围此时汇聚的百姓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还比一开始的时候多了不少。 “封闭整个寺院所有库房,开始清点财产、同时对寺庙内装潢进行估值。” “除此之外,把寺庙的账目找出来,若是没有,就把管账目的找来。错一个子,就割他一块肉!” 朱橚来到寺庙中的大院之中后,看着跪了一地的僧侣。 他直接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大雄宝殿的大门之前。 看着下方的僧侣,朱橚神色铁青。 衡阳城周遭村落的情况,他都多少有所了解。 越是远离衡阳城的村落,就越是贫困。 甚至有些村落在他来的时候,甚至都已经逐渐荒废了。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这寒山寺之中,大门前的台阶都是青石铺设的. 而刚才进门的时候,门前四尊怒目金刚像,更是建造的格外的威严宝相! 手中的金刚杵,竟还是镀金的! 寺庙门牌更是金字楠木底! 好生奢靡! 院内青砖绿瓦、看着甚是繁华。 然而就在山下,周边村落贫瘠,百姓面黄肌瘦。 这里的和尚,一个个油满肠肥,满面油光的! 两相对比之下,这佛门清净之地,竟是如此的讽刺。 “这位想必应该就是周王殿下吧!贫僧甚是不解,速来传闻周王殿下嫉恶如仇,爱民如子!” “可是我寒山寺素来遵纪守法,处处尊号令,守法度!为何今日殿下突然亲率大军前来啊?” “我佛门清静之地,一向都是与世无争啊!您这般这般作为,就不怕冲撞了菩萨,冲撞了满天神佛吗?” 当朱橚出面之后,寒山寺的主持方丈感觉自己总算是遇见个可以讲道理的人了。 捂着被硬生生敲断的四根手指,他强忍着手上传来的钻心之痛,站起身面色庄严的对着朱橚质问了起来。 而朱橚此时也通过属下的汇报,得知了对方的身份。 在知道对方就是这寺庙中的老大的时候,朱橚也微微笑了笑。 随后,在对方不解的注视之中,他起身接过了身后属下递过来的三炷香。 然后对着身后的大雄宝殿微微拜了拜,将手中的香缓缓的插到了香炉之中。 等到从容不迫的做完了这一切之后,朱橚这才扭头看向了对方。 “敢问方丈法号啊?” “贫僧法号智贤!” “智贤法师啊其实不瞒你说,我也是信佛之人、天下人皆知,我父皇以前当过和尚。我们整个皇家,都信佛!而且都是虔诚的信佛之人。” “然而.如今本王却听说,我们所信的佛家之中,竟出了藏污纳垢之事!” “今日本王前来,你就当是我来清理门户的就是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 清理门户 伱一个王爷,你说这话你不丧良心啊? “王爷,账本找到了、财务也清算完毕了。数量差距巨大,而且在寺中还找到了很多衡阳城的田产和房产的地契,房契!”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不少百姓的借据、其上条例苛杂,属下等人虽是识字,却看的不是很明白。” “但是这些借据,都是有人画押了的!” 在朱橚说话的功夫,一个身着轻甲的近卫急忙的来到了朱橚的边上。 而朱橚在听到他的汇报之后,脸上的笑容逐渐阴沉了下来。 “借据之上条例苛杂?你们这些识字的,读过一些书的都看不懂,那些画押的百姓能看懂嘛?” “这个.应该是没几个看得懂的。” “行,仗着百姓目盲,诓骗对方画押借贷。寺庙财务不明、账目不清不楚,存在大量无来路之财!” “把所有僧侣扣押,带回去审问清楚。同时按照借据,给我把这些借了钱的百姓全都找来,本王要挨个询问。” “遵命!” 朱橚吩咐完了之后,刚想离开。 他的眉头却微微皱了皱。 随后看向了身后的大雄宝殿。 “把这里封了,同时安排一批工匠过来,把这寺庙拆了。材料拿去给贫苦百姓建房用,不收费。” “佛祖金身全刮下来,重新熔炼金银。这些钱财,投入到医院的账目上去!” “佛祖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本王用他的金身换成药材去实实在在的救人,佛祖知道的话,一定会给本王记一笔大功德的!” “不可..不可冒犯佛祖啊!周王殿下,你口口声声称自己是信奉佛祖之人,怎可行如此触怒天地之事啊?” 听到朱橚的安排之后,那寒山寺的主持直接就急了。 他此时哪儿还顾得上什么周围的刀兵,哪儿还管朱橚是不是王爷之身了啊! 直接出言就开始驳斥起了朱橚的所作所为。 然而此时的朱橚,可不是当初那个皇城中的闲散王爷了。 欲成圣人之道! 那就得行他人所不能行,做他人所不敢做! 楚泽先生给他的一句人生格言就是:凡事都以利国利民四个字为出发点的话,那么你所做的一切,都将被百姓所接纳! 而当你被百姓所推崇时,那么你就已经是他们心中的圣人了! “智贤禅师、我拆除寺庙,为了百姓建家,这是否是好事?” “我剔除佛祖金身,为百姓治病救命。这是不是好事?” “佛祖金身和这富丽堂皇的寺庙,摆在这里,那不过就是一处景观,除了能供人观赏之外,还有什么用吗?” “但是,若是我将其用在百姓身上,这些东西,能让几十户人住上房子、能让数百人看病救命的!” “我所信仰的佛,是行善事,造福苍生的。而不是摆在这里,供人朝拜的!” “佛祖尚且可割肉喂鹰,又何惜这些许金身?” “禅师,你着相了啊!” “.” 朱橚在变成如今的衡阳城主之前,他可是饱读诗书之人。 在朱元璋的诸多皇子之中,他的学识绝对算是排的上号的。 光是耍嘴皮子,他可不虚谁的。 况且,说不服,他还打不服啊? “禅师,你的寺庙如今存在诸多争端是非!你与其担心佛祖,还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前些日子你们寺庙动手殴打赵三九,致其死于非命的事情。本王希望您能想好如何向我交代!” (本章完) 第205章:到头来,只有我一个人受伤了? 原本从皇城逃难而来的楚泽,本以为自己在衡阳城就能稍微的舒坦一些了的。 但是当时间过去数天之后,楚泽才发现自己一开始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 他们来到衡阳城的第一天,正巧就遇见了这边寺院发放高利印子钱之事。 而朱橚处理这种事情,可谓是格外的得心应手。 寒山寺上下,全数僧侣三百二十七人。 抓捕当天,因拒捕、就地正法了四十多人。 而后抓捕结束之后,寒山寺被拆除、所有材料,全数用于穷苦百姓建设新家园。 而寒山寺所有财富,除去放贷等不义之财全数返还之外。 剩余财富,都被朱橚调度到了医院的建设当中去了。 至于那些僧侣 少数底子还算是干净的,被朱橚安排去了合适的岗位。 而一些底子不干净的,朱橚也没有杀他们,而是让这些人都变成了固定的徭役工。 只要城中有需要服徭役的时候,这些人优先就得顶上去。 并且不仅如此,抄了一座寺庙之后,朱橚对这事儿也来了兴趣了。 衡阳城周边的大小寺庙,几乎都被他抄了一遍。 一番查处之后,这些寺庙,居然就没有一个底子是干净的。 要么就是在其中发现了潜逃的罪犯,要就是整个寺庙都藏污纳垢. 更有甚者,查抄了两座尼姑庵其中的尼姑,多数竟都是被拐卖或者干脆是囚禁于此,供人玩乐玩物! 在得知此事之时,朱橚直接下令,将此事有关的所有人,都挂在了城门之上示众。 而在朱橚风风火火的处理衡阳城中的各种阴暗面,并且同步的搞起利民设施,进行改制的时候。 楚泽也就成为了他最好的求助对象。 就比如此时此刻. “先生,我怎么感觉你近日来神色有些疲惫啊?” “老五你说话的时候难道就不能看看天色吗?这个时间点你把我拉起来,伱良心会不会痛啊” 清晨。 虽说阳光已经开始洒向大地。 但是东边太阳,此时甚至都还没有从山影之下爬出来。 这个时间点,本来应该是一天中最为清凉的时刻了。 同时,也应该是楚泽睡眠最好的时间点了。 然而这大清早的,楚泽就被朱橚那近乎要拆家一般的敲门声中苏醒了过来。 随后,仓促的换好了衣服,喝了两口米粥。 人瞌睡都还没醒,就被他给直接拖着来到了一处正在院落之外。 “先生,说到这里我就不得不说你一句了啊!这一天之计在于晨。你也告诉过我,人生短短几十年、虽说听上去很长,但实际上却是很短的。” “大好年华怎么能浪费在睡觉这种事情上啊?” “对了,先生你看看,我组建的这个医学院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啊?” “我原本的想法是直接招募那些医术高明的医者作为医院的医生的.结果很显然,我多少是有些想当然了。很多医术高明的人,压根就不接受我的招募。” “主要,我也开不起人家价格,有些医者,一诊千金的让他们来医院坐班治病,简直痴心妄想。” “而虽然也有一些高明的妙手愿意接受招募,但是医院只是开了四五天,就直接把人给累趴下了.我没辙了,也就只能暂时的将医院给关闭了。” “现在我也算是没办法了,只能想着自己培养一批医者出来,但是我自己也研究了一下医术,医者一道,若想有所成就,天赋好的人恐怕也需要个七八年至少的。” “要是天赋稍微差点儿的、可能十几年才能出师问诊的.” 在听到朱橚的这番话之后,楚泽也只能是伸手拍了拍自己那有些晕乎乎的脑袋,强行的让自己清醒过来。 随后,跟着朱橚走进了他所构建起来的医学院之中。 刚一进门,浓郁的中草药气息就让朱橚的眉头不由微微一皱。 这味说实在的,有些冲! 而医学院之中,数位老中医正在教导一群半大孩子把脉,问诊,还有识别中草药,看医书等等。 总之,杂乱的一批。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楚泽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你你管这个叫做医学院?” “对啊!这不是都在教着的嘛!” 看着回答的一脸理所当然的朱橚,楚泽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如此杂乱的教学,七八年能自主问诊,楚泽都觉得算是厉害的了! “老五,把这个医学院解散了,重新构建和规划一个出来吧。” “还记得我让你大哥建造起来的流水线加工思路嘛?这个思路的核心就在于,将一个繁杂的事情,转换为简单化,然后让人能够快速的学会一部分技巧。” “从而实现效率的最大化。” “而你培养医者其实也是一样的道理。传统医者,讲究的是各方面病症,药到病除。这就是神医的代表现象了。” “但是我们建设医院的初衷,是为了让更多的百姓能有地方治病,能治得起病!” “我们追求的,不是医术有多精湛、而是效率!” “医者培养的时候,咱们可以考虑将人身上的病情分科分种!比如专门治疗外伤的、专门治疗骨伤的,内伤的。” “还有一些治疗头疼脑热,上吐下泻之类的常见病的。” “再来一部分专门治疗疑难杂症的,或者是干脆就是研究疑难杂症的。” “这样分类之后,培养的医者,就不需要去过多的学习其他病症了,就专门盯着一个病症去研究和学习。” “之后的医院,也是如此规划,按照各个科种,分配不同的医者。” “并且在病人入院之前,先要经过一个医导台。他们负责给病人挂科目、就是比如你头疼、发热。人家就给你安排到寻常病科目去。” “如果你是外伤,就安排你到急诊科去” “如此分类下来,每一个医者,就只需要掌握最多两种病科的治疗手法,就可以直接上岗了。” “而且这样,还能集中资源。让一些高明的妙手去治疑难杂症,而简单病症,就分配给寻常医者。这样既合理的利用了资源,又节省了时间。” 对于医院的事情,楚泽其实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有过规划了。 应天府那边,他也同样在构建医院和医学院。 只不过效率上,他赶不上朱橚这边。 毕竟,朱橚是想到了,就直接可以动手。 如今在朱元璋和朱标的有意放权之下、整个衡阳城可以说就是他朱橚的一言堂。 他想做什么,整个衡阳城都得围着他转。 自然效率不是一般的高了。 而楚泽要照顾试验场、还要给皇子们上课,偶尔还得关注一下学校,教材这些事。 他忙的过来才见鬼了。 虽然说如今他的医院只构建出了一个雏形,但是计划却是有一套完整的计划的。 所以在朱橚问起来的时候,楚泽直接想都没想就给出了他最终的答复。 “分化处理!先生啊.你有这么好的办法,你怎么不早说呢?” “??” 在听完了楚泽的讲解之后,朱橚的反应大大的出乎了楚泽的意料。 他居然一拍脑门,然后就用一种埋怨的眼神看向了楚泽。 “你要是早说的话,我这边一开始就这么干,那说不好医院都不一定要关门了啊” “先生啊!你可把我坑惨了啊!不行不行,我得回去重新规划一下,然后马上开始按你说的这个实行去。” “我说老五你一开始你也没问我好吧!我还以为这么简单的事情,你能想通的啊!” “呃先生你是在说我笨啊?” “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笨,我只是高估了你的智慧!” “我去!你起来这么早的啊?” 当楚泽被朱橚风风火火的送回家之后,这家伙连家门都懒得进了,直接带着人就开始去搞自己的整改去了。 看着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的朱橚,楚泽不由摇头感叹了一声:年轻真好! 而当他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返回院落中的时候,正巧看见了刚刚晨练结束的朱棣正擦着汗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呵呵.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老五,一大早又把我拖起来了.不行不行,我迷糊的厉害,我得回去补一觉去。” 楚泽和朱棣说话的功夫,还不忘记打了个哈欠。 然后扭头就想转身回房间睡个回笼觉去了。 然而他还没走出去两步,一份圣旨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的回笼觉估计是睡不成了.大哥来信,说是父皇气消了,让我们两赶紧回去。” “听说是父皇有急事要找你。” “.” 楚泽看着朱棣递过来的圣旨,他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顺手接过去查看了一番后,楚泽神色有些古怪的看了看朱棣。 “你的圈禁解除了那为啥没提我的事儿啊?” “呃这不一样啊,我的圈禁算是处罚,处罚自然可以收回了,可是你升职,那个是恩泽。” “你那是有功劳,得了赏赐,自然不可能收回了.” 朱棣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多少有些闪躲的意思。 “你是不是在笑我?” “咳咳.没有没有,我笑你干嘛啊?” “永乐,我都看到你在笑了!你在幸灾乐祸!” “胡说,你升职了啊!加官进爵,这是喜事,我还不能笑一笑了啊?” “呵呵.” (本章完) 第206章:锦衣卫浮出水面,群臣逼宫? “你们两个胆子倒是不小啊!如今还知道逃跑了.” 应天府皇城之下。 虽说心中有一万个不情愿,但是在接到了圣旨之后,不管是朱棣还是楚泽,都没有忤逆的心、同时也没有忤逆的胆。 旨意是朱元璋发的,圣旨是朱标写的。 这要是不回来,那估计玩笑就开大了。 而对于出逃归来的二人,朱标也算是给足了他们面子了,老早便带着人在皇城之外等候了起来。 当楚泽和朱棣灰溜溜的从马车中钻出来的时候,朱标看着冲着自己尬笑的两人,他也不由眼神微眯,脸上略带几分责备之意。 “大哥,这可绝对不是我的主意啊!我顶多算是从犯.是楚泽他说要要是逃跑,大哥您会护着我们的。到时候最多也就只有五成的概率会挨揍。” “但要是不跑的话,那要是被父皇抓了个现行,我们俩就算是有大哥和母后保着,那也是百分百得挨揍的!” “我一时糊涂.大哥,大哥饶了我吧!楚泽,救命啊!” “救你?你刚才不还说伱就是个从犯啊!既然是从犯,你跑什么啊?” “错了错了,我这不是皮一下啊!” 看着被朱标抬手的动作吓的赶紧朝着自己身后躲的朱棣,楚泽有些无语的让开了一步。 这没良心的,自己带着他躲灾,他居然还反手往自己脑袋上甩锅! “标啊!不用给我面子!揍他.” 朱标原本也就只是抬手吓唬吓唬朱棣,在听到楚泽这话之后,他有些无语的扯了扯嘴角,随后缓缓的将抬起的手放下来。 随后,有些意味深长的看向了楚泽。 “你们一会儿可要小心了,父皇最近心情可不好、你们自己心里有点儿数,一会儿可别胡说八道知道不?” “心情不好?咋的了就心情不好了?” 楚泽看着神色明显有些深邃的朱标,他也不由收了收心神,神色略待几分严肃和疑惑的看向了朱标。 “锦衣卫的事情暴露了。因为上次你新建学院,不是从中抓到了一批人吗?之后因为倭国与朝鲜之事,导致父皇震怒,清算了户部和礼部的官员。” “在这个过程中,锦衣卫逐渐走进了群臣的视线之中。” “虽然说锦衣卫帮着抓捕和调查了不少人。但是这个机构的存在,却也让不少朝臣都心存芥蒂。” “这次,主要针对的就是锦衣卫。” “事情反正总体比较复杂,你一会儿见了父皇之后大致就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朱标说着,直接带着楚泽二人上了马车。 原本从衡阳城一路赶来的楚泽和朱棣,甚至都还没来得及休息,就直接被朱标拉着赶向了皇宫。 而在这一路之上,楚泽也从朱标这里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朱樉如今成为了锦衣卫副指挥使之后,这段时间也逐渐的活跃了起来。 抓捕罪臣、借助锦衣卫的暗探,探查大臣以及大臣们的各种外戚底气等事做的多了之后。 世上又哪有不透风的墙? 锦衣卫这个机构,如今也算是彻底的浮出了水面。 不仅如此,锦衣卫在各大朝臣身边安插暗线,时刻监视对方一举一动这样的事情,也终于是在朝臣之间传开了。 这种随时被人在暗处盯着的感觉,又有谁会喜欢? 尤其是,那些如今能在朝中手握重权的,大多数都是跟着朱元璋一路风里来,雨里去、战场厮杀之下、有幸存活下来的开国勋贵之人。 骄兵悍将。 这些朝臣在知道自己身边一直潜伏的有暗探这个消息之后,也就纷纷开始炸窝了。 诸多大臣联合起来,联名要裁撤锦衣卫! 而其中做的最为过火的,也就是永嘉侯朱亮祖了! 他不仅仅是口头上抵触锦衣卫,甚至还将他身边锦衣卫的暗探给找了出来。 把这些人找出来之后,朱亮祖的处理手段也让人瞠目结舌。 他居然把自己的小妾和这些暗探强行的关在一起,然后再来了一手捉奸在床。 随后借此为理由,将他身边的三名锦衣卫暗探直接折磨至死。 并且还将人直接送到了衙门之外. “好家伙” 在听完了朱亮祖的这一番操作之后,别说是一旁的朱棣震惊的无以复加了,就是楚泽都不由隔空竖了竖大拇指。 这朱亮祖当真是个狠人啊! 给自己戴帽子,然后借此怒起杀人。 事情处理的有理有据不说,还让朱元璋都不好说什么了。 毕竟,老朱就算是知道这是对方故意为之的,但是却也拿他没办法。 人已经被他杀了,‘偷情’的小妾,估计也已经被他杀了。 说白了,如今死无对证。 众人看到的,只是他朱亮祖就被人戴的帽子。 觉得他是个受害者。 毕竟,一个大男人又有谁会主动的往自己头上扣这种屎盆子的。 “这是个狠人啊!怪不得能被你父皇直接鞭死” “现在的问题是,锦衣卫的去留问题,这件事你怎么看?” 在楚泽还在忙着感叹的时候,朱标微微侧目看向了他。 眼神中不由带上了几分询问的意思。 对于锦衣卫的存在,朱标其实一直都比较抵触。 虽然锦衣卫的存在,能让人发现很多阴暗处的腌臜之事,但是这手段毕竟不光鲜。 而且,如今这一手段浮现到了明面上之后,群臣对于锦衣卫都会有很强的抵触心理。 上有尧舜之君,下自有尧舜之臣。 这句话一直以来,都是朱标的用人之道。 在他看来,若是无法给与群臣足够的信任,那群臣也自然而很难真的忠诚于你。 毕竟,如果忠诚换来的是猜疑的话。 试问天下还有几人真正愿意忠心为国的? “锦衣卫就是一把双刃剑,用的好了,可以灭杀很多潜藏的危险,但是一旦失控,那么第一个受其害的,必然是使用者。” “锦衣卫的去留,这个问题只能是你和你父皇来沟通。” “尤其是你.说实在的,如果你觉得这个组织没有存在的必要,那么你便裁撤了它就是。” “虽然说这东西好使,但是也不能一直这么使否则会出事儿的。” 楚泽自然是知道,朱标对于锦衣卫一直都有抵触心理的了。 毕竟锦衣卫这东西多少是有些阴暗了。 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此时撤除锦衣卫,也说不上是什么好事儿。 而且楚泽也十分清楚一点,像这种情报机构一旦真正撤除,想要再建立起来,那可就不是一件易事了。 锦衣卫的情报网,还是很强的。 但是就是他们手中的权利过大了。 “哎先去见了父皇之后再说吧。” 楚泽的言外之意,朱标也还是能听懂一些的。 但是现在的问题就是,他父皇似乎并不愿意撤除锦衣卫。 或者说如今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群臣的态度! 群臣多数人都在联名抵制锦衣卫的存在,而他们的这一举动,却让朱元璋心中极为恼火了起来。 一来,他们为何如此抵制锦衣卫?为何如此惧怕自己的身边存在暗探? 他们这么紧张,是不是也就侧面的说明他们心中有鬼? 这是让朱元璋很不爽的一点。 当然了,主要他也没考虑到,这天底下又有谁会真的喜欢、自己身边随时随地都存在着一双或者很多双眼睛、无时不刻的在盯着自己的? 这种毫无隐私的生活,谁能真的喜欢? 群臣只要还是正常人,抵制锦衣卫这种暗探,都是合理的! 但是,这一点只是在常人眼中看起来合情合理。 老朱是谁? 他是洪武大帝。 他会去思考别人愿不愿意在他的监视之下活着这个问题的话,那他就不是他了。 而第二点,就是群臣联名上奏. 这一举动,无疑是有逼宫的嫌疑的。 这一点,绝对不是朱元璋可以忍受的。 他可以自愿裁撤锦衣卫,但是绝对不能是在别人的威胁之下,裁撤锦衣卫! 这一点,绝对是朱元璋的底线所在! 在即将踏入宫门的时候,楚泽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他眉头突然一皱,随后看向了边上的朱标。 “标,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群臣联名上奏的事情,有没有我那岳父的一份?” 群臣联名上奏 这种时候,有些看不清大势的人,很容易就因为羊群效应而跟着一起上奏。 而楚泽最为担心的,就是自己那情商并不是很高的老丈人蓝玉。 按照楚泽的猜想、以蓝玉的脾气,若是知道了自己身边存在着锦衣卫这种天天啥事不干,就一直盯着他的组织的话。 他怕是只要有人一点火,直接就得炸毛了吧? 如今这件事在朱亮祖动手打死了锦衣卫暗探之后,事情已经开始逐渐变质了。 如今锦衣卫的存在与否,已经算是次要的了。 最重要的是维护皇权的威严! 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估计那些个联名上奏的人怕是要出意外了。 楚泽如今最为担心的就是,他那老丈人跟着瞎参和。 别到时候扰乱了自己的计划就麻烦了。 当然了,最主要的是,蓝玉对自己是真的没话说。 如果有可能的情况下,楚泽还是希望这个平时有些二的老丈人,能风风光光,平平安安的过完自己的一生。 (本章完) 第207章:是否留下,全看您是否需要! 当听到楚泽问起蓝玉时,一直神色有些沉闷的朱标也不由笑着看了看楚泽。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 “别扯犊子了我那老丈人的事情,你也是前后都知道不少的。他那个性格,如果我能一点都不担心,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一个战后公然违背军令,那啥了人家敌国王妃。 凯旋回城的路上,还顺手炮轰了自家城门的人 楚泽是真感觉有的时候心累的很的! 加上蓝玉自从真的认可他之后,对待楚泽简直比亲儿子都要亲。 那种发自内心的关怀和认可,楚泽也不是当真就铁石心肠,一点都不感动的。 “说起来也是好笑啊!自从锦衣卫的事情浮上水面之后,徐叔因为还在养病,第一时间闭门谢客了。” “而这件事情爆发之后,不到三个时辰的时间,舅舅‘凑巧’的从马上摔了下来,听说是摔的不轻,连见人都没法见了。他这段时间直接和父皇请了伤假,早朝都不去了。更是谢绝一切访客。” “同他一般的,还有李文忠、汤和、胡惟庸。这一个个伤的都不轻啊。” 朱标这话中的调侃之意,只要不是傻子都听得出来。 而楚泽听到他说起,蓝玉居然凑巧的从马上摔了下来的时候。 他也是不由微微松了一口气。 “摔了就好,摔了就好啊.哎,难为我这老丈人了,居然还知道摔一跤。” 明哲保身,这才是这种时候最应该做的事情。 知道了自己老丈人没有参与此事之后,楚泽至少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了。 否则到时候搞不好又得顾头不顾尾的。 而等到三人来到皇宫中的时候,朱标并没有领着他们两前往御书房,反而是一路兜兜转转的,最终来到了东宫之中。 “老师!您终于回来了啊!老师您看,这是我和十二叔一起做的模型,分只要吹动上面的风扇,齿轮就会带动下面的齿轮转动起来哦!” “老师,我们是要重新开始上课了吗?” 当楚泽来到东宫之后,第一个迎接他的,竟是如今已经完全痊愈的朱雄英和朱柏。 而两人在看到楚泽到来时,都是极为欢喜的迎了上去。 自从接种牛痘之后,他们就前后停课了快一个月了。 这段时间虽然也经常自习,或者是做一些小实验。 但是相比之下,他们还是比较喜欢楚泽亲自给他们上课。 毕竟,楚泽上的课好玩也就算了,还能学到好多东西。 “今天可能暂时没法接续上课了。你们老师这次出了一趟远门,才刚回来都还没来得及休息呐!明天再让老师给伱们上课好吗?” 看着急匆匆的跑来之后,直接就抱住了楚泽的朱雄英和朱柏。 朱标一脸慈善的伸手在两人的脑袋上揉了揉。 而在他说话间,楚泽也下意识的看了看两个小家伙的身后。 此时一直在逗孩子的朱元璋表情诡异的看着归来的楚泽和朱棣。 他那深邃的目光,看的两人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 “看不出来啊,我是当真看不出来啊你们两个人不大,翅膀倒是挺硬的。” “咱还以为,咱现在说话已经不好使了呐。还是说,咱说话一直都不好使,是因为你们大哥发了圣旨,才把你们二位大神给请回来的啊?” 当支开了朱雄英和朱柏之后,朱元璋便带着楚泽三人来到了东宫之中,那个楚泽时常和朱标对饮的小池塘边上。 然而他才刚坐下,神色和声音就都同时冰冷了下来。 此次楚泽带着朱棣出逃这事儿,虽然朱元璋并不觉得太过意外。 毕竟楚泽做出来多无理取闹或者多么让人无语的事情,他都不会觉得意外了。 但是,不意外归不意外,该给的脸色,他还是得给的。 尤其是,这家伙跑过一次之后,朱元璋觉得,很有必要给他点儿教训。 否则下次遇见事儿就开始跑的。 那还得了了? “那什么.陛下,不对,义父!这么多天不见,我可想死您了啊!我对您的思念,简直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我每日只要一闭上眼,眼中就满是您伟岸的身姿,您对我那敦敦教诲。” “此次出逃,我其实心中后悔万千。我痛恨自己的懦弱,痛恨自己不敢直视您.痛恨自己让您担心的行为。” “义父,孩儿如今已经知道错了,孩儿下次绝对不会再偷偷逃跑了!还请义父看在孩儿年幼无知,愚昧至极的份儿上,就饶了孩儿这一次吧!” “孩儿那啥..孩儿要不给您磕一个?” “.” 看着自家父皇那明显有些不太对劲儿的脸色,一旁的朱棣本来刚想说些什么的。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的楚泽就已经极为浮夸的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更让朱棣没想到的是,这家伙演的居然这么假 而且说的话还那么的僵硬。 那别扭的要死的语气,听的一旁的朱棣和朱标兄弟二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关键,让朱棣最无语的是,这家伙那句‘年少无知、愚昧至极’! 朱棣现在是真的很想问一句,这么不要脸的话,楚泽究竟是怎么说出口的? 关键说的时候,他居然还能这么脸不红、心不跳的! 而看着作势要跪下去的楚泽,坐着的朱元璋眼神都不带动一下的。 反而是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之后,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楚泽。 “你不是要给咱磕一个吗?磕呀!” “呃真磕啊?” “你莫非是想要再加一条欺君之罪?” “.” 本来也就是说说的楚泽,此时看着老朱严肃至极的神色,他此时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逼斗。 想着没事儿嘴贱个锤子啊.. 这下好了,磕还是不磕啊? 算了,磕就磕吧. 就当是清明扫墓了! 楚泽心中安慰了一下自己,他便一脸悲切的想要跪下去。 然而看着他那满脸的不情愿,朱元璋却是直接冷哼了一声。 “免了吧!就看你小子那一脸的阴险样就知道,你心里绝对没想什么好事儿。磕头就免了、一会儿去领二十鞭,以儆效尤!” “呃陛下,义父啊!我还是磕一个吧!” “.” 本来还有些不情不愿的楚泽,在听到要领鞭子的时候,他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 比起鞭子,他还是宁愿磕这一下的。 “磕了,鞭子也得领!” “.” 本来膝盖都弯下去的楚泽,在听到老朱这么说之后,腿脚直接就绷直了。 开玩笑! 反正都要领鞭子了,还磕一个? 磕个锤子! 男儿膝下有黄金好不好! 不磕了! 看着突然腿脚绷的笔直的楚泽,一旁的朱标是又好气又好笑。 而朱棣则是站在一旁无比的尴尬。 现在楚泽是胡闹也胡闹了、认错也认了。 关键,罚也被罚了。 那他咋整啊? 就这么干站着? “老四,楚泽来自未来,没有学过咱们的法度,他胆大妄为也是习惯了的。” “然而你不一样!你明知不可为,却还要为!并且还身为皇子,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一会儿跟着楚泽一起去领四十鞭!你是不是也想磕一个啊?” “儿臣不敢.” 听到自家父皇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自己,直接就罚了个双份儿的之后。 朱棣虽然心里有苦说不出,但是此时却也只能默默的点了点头。 他可没有勇气跟楚泽一样在他父皇面前皮。 老爷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四十鞭而已忍一忍就过去了。 处罚的事情说完之后,朱元璋这才默默的扭头看向了一旁。 随后,声音有些缥缈的问了一句。 “天德的伤势,需要多久才能断定是否致命?” 对于所谓的手术过后、伤口感染的事情,朱元璋也是早有听闻的了。 而如今徐达的手术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期间朱元璋几乎每天都会去看望一次,而徐达目前为止精神状态一直都还算不错的。 只不过纵使如此,朱元璋也依旧有些放心不下。 毕竟,这可是他为数不多的老伙计啊! “理论上来说,如果手术过后的这几天都没什么大问题的话,那后续应该问题也不大才对。” “当然,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毕竟就是个门外汉。” “不过如果消毒工作做的到位的话,应该没问题才对。” 对于朱元璋的这个问题,楚泽其实是不想回答的。 毕竟,他如果知道这些,他还用得着告诉徐达,这是一场赌命的手术? 如果他知道这些,他还会选择开溜避难啊? 对于楚泽这说了等于没说的话,朱元璋也只能是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 他其实一开始就知道楚泽会这么说了。 只是心中多少还抱有一丝希望罢了。 “行吧,天德福大命大,咱也相信他能挺过去。” “你们的事情说完了,现在,你来给咱说说锦衣卫的事情吧。” “来的路上,想必标儿也都把事情告诉你了。现在,说说吧、锦衣卫究竟是去还是留?” 又是这个问题。 对于朱元璋的问题,楚泽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到的了。 经过一路的思索之后,楚泽对这个问题也算是有了答案了。 所以,在老朱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就直接给出了答案。 “陛下,我的意见是,如果您需要,那就留下。如果您不需要了,那就裁撤了就是。” “至于其他人怎么说,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事情了。” (本章完) 第208章:我来接手锦衣卫?我来当背锅侠? “咋滴,你上过几天学,是想在咱面前展示一下你说话的艺术吗?” “咱需要就留下,咱不要了就丢了这种废话,亏你小子说得出口。” “咱现在是问伱到底要留下还是不要留下!留或者不留,给咱个准话!” 楚泽的话音才刚落下,朱元璋便有些不耐烦的抱怨了起来。 他找楚泽过来,就是想从楚泽这个极为有‘远见’的穿越者口中得到一点实质性的消息的。 结果这家伙说了一番之后,说了但又没完全说的。 “陛下,这真不是我可以下定论的事情.锦衣卫的存在是利还是弊、这个问题,后世很多人都争辩不清的,我自然也是其中之一了。” “所以你问我,要不要裁撤锦衣卫,这个事情,我真没法给你答案。” “不过我只能告诉陛下,锦衣卫职权实在太大了!后世有句名言朗朗上口!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这样的机构,落在一个明君手中,会是震慑百官,震慑天下的利器。但是一旦出现皇权逐渐势微,奸人当道的时候。那么这把利器,就会让忠臣们连翻身的余地都没有。” “因为只要奸臣掌控了锦衣卫,那么他们甚至都不需要理由,直接就可以越过皇权、排除异己。” “皇帝身居皇宫,等知道消息的时候,恐怕已经是被杀的忠臣的名字,已经被写在了罪状之上了。” “陛下,您这种时候可别跟我说只要后世皇帝代代贤明这样的话哈!人家先秦六世余烈!成功召唤了个始皇帝一统天下。” “你们家五龙同朝,成功召唤了一个猪骑朕的.” “咱话不要说的太满了,凡事朝着最坏的一方面多想想,其实也没啥坏处。” 锦衣卫这种权力滋养出来的怪物,你非要问楚泽究竟留下还是不留下的话。 那他只能说,这玩意儿利大于弊。 而且在想到后世锦衣卫的种种的时候,楚泽的目光又不由的看向了一旁的朱棣。 毕竟,和锦衣卫齐名.不对,理论上来说,比锦衣卫还要出名一些的,也就是眼前这位爷折腾出来的东厂和西厂了。 名台词:东厂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还有那句、东厂管的了,我要管!东厂管不了的、我也要管!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就这两句名台词,几乎就奠定了东西两厂的恐怖。 而且,楚泽其实一直都还在想一个事情。 太监,作为一个不完整的男人。 这种人,往往会比完整的男人更加的阴狠和心理扭曲。 如今的皇宫太监,有少部分是识字之后,才成为的太监。 这些算是情有可原。 而永乐明令允许太监读书识字,这一条. “那个.楚泽,劳烦你转过去行不行” 原本一直没自己什么事儿,只能无聊的在一旁发呆的朱棣,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感觉一股子寒气从自己脚底心直冲天灵盖。 等他反应过来之后,目光逐渐挪动,最终他的视线不由的落在了楚泽的身上。 准确的来说,是他发现了楚泽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令人感觉莫名熟悉的目光,让朱棣后背和头皮都一阵的发麻。 这.这是衰神附体的前兆啊! “现在还没到找你麻烦的时候,自己在一边好好站着!” 朱元璋和朱标此时自然也注意到了楚泽的视线中的异样了。 在朱棣开口让楚泽别看着自己的时候。 他们两人也同样是一脸怪异的看向了朱棣。 而老朱更是直接,一开口就将朱棣训斥的赶紧的低下了头。 “老规矩、咱做好心理准备了.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标儿你也别站着了,过来坐下听,一会儿咱要是气晕过去什么的,你记得扶着咱点儿。” “你自己放宽心一些,别给气着了!” “陛下..你至于搞得这么紧张啊你这我还怎么说下去啊?” “咱不管你怎么说,反正你有啥说啥,说完了咱再说!” “.” “我我能不能也坐下?实在不行,我坐地上也行.或者,要不父皇,咱直接跳过程序,儿子先跪下吧!” 朱棣看着自己父皇的安排,再看了看嘴角微微抽搐的楚泽。 他知道,自己估计又要倒霉了。 走程序什么的太煎熬了,不如直接跪下,不管有错没错,是不是自己的错 先认了再说! 此时认错态度好点,至少不挨揍的概率会高很多。 “没有你们想的这么严重.说真的,后世的大明的话,其实也没不堪。” “我想想哈..我想想,那啥.锦衣卫设立的初衷是什么我不好说,但是必然有反腐这一条。但是锦衣卫的存在太过特殊,他们又直接对皇帝负责。” “这样特殊的情况也就造成了他们很容易持宠而骄!久而久之就会利用自身的特殊职务,开始贪污受贿。” “并且很容易就会出现打压和欺凌其他朝臣的情况比如我貌似听说过的有一条就是,去官员家中查访的时候,借机欺凌了对方妻女,为了防止对方告状,反手又在对方头上安罪,将其满门抄斩!” “中途甚至连审讯的过程都没有。” 楚泽说完这些之后,不管是朱元璋还是朱标,他们的眉头都深深的皱了起来。 这样的情况有没有可能发生? 毫无疑问,一旦开始腐败,那么这种情况绝对不是没有可能的。 而且正如楚泽说的,锦衣卫由于本身职位的特殊性.若是锦衣卫开始大幅度腐败,那么甚至皇帝都有可能被他们遮蔽耳目。 到时候,一旦锦衣卫和群臣所言不符。 那皇帝是信任群臣,还是信任锦衣卫? 或者说,如果锦衣卫和某些臣子联合陷害某人。 那对方几乎没有翻盘的可能。 “好了好了,咱知道你什么意思了说到底,还不就是锦衣卫的存在弊大于利嘛!咱撤除锦衣卫就是了。” “标儿啊,这件事你自己拿主意好了,现在,咱想听听老四干嘛了。” 朱元璋看了看楚泽,又看了看一旁的朱标之后。 他最终还是默默的叹息了一声,妥协这种时候,往往也就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其实,就朱元璋个人来说,他并不想裁撤锦衣卫。 但是既然已经放权了,那就放的彻底一些就是了。 让朱标自己去处理。 将来的事情,自然由孩子们去操心。 “父皇..这种事情,儿臣怎么拿主意啊这有些不妥吧?” 听到朱元璋几乎就是同意了要裁撤锦衣卫这个消息的时候,朱标心中虽然是略微有几分高兴的。 但是下一秒,他就有些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裁撤锦衣卫的事情,居然要让他来亲自动手 这可就有些不好收拾了啊! 如今是群臣上奏,请求裁撤锦衣卫。 说是请求,说白了就是在逼宫。 如果这个时候,裁撤了锦衣卫那岂不是就弱了皇权了? 这种事情,朱标就算是再仁德,他也不会去这么干的。 有一点,朱标的想法是和朱元璋一致的。 他可以主动的裁撤了锦衣卫,但是却绝对不能是在群臣请命的情况下裁撤的。 自愿和被逼、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不妥什么不妥啊?” 听到朱标的话之后,朱元璋没好气的摆了摆手。 “你身边不自己就准备的有话搭子吗?锦衣卫交给楚泽、让他去唱黑脸,顺带的解决掉一些隐患。然后你在后边唱红脸,直接去了他的职务,削了他的权柄。” “然后顺势撤掉锦衣卫不就行了!” “.” “陛下,不是这怎么突然就扯我身上来了啊?而且我这哪是去唱黑脸啊?您这是准备拿我去背锅的好吧.” “又不会真杀了你你操心这些干嘛?咱是个开明的人,绝对不会独断专权的!” “你自己选一个,你是要升职去礼部,天天上朝。还是去锦衣卫潇潇洒洒的放浪一圈,然后背个黑锅?” “.” “.” “.” 看着朱元璋用那极为理直气壮的语气,说出如此不讲道理的话之后。 朱标和朱棣,还有楚泽三人顿时一脸凌乱的站在了风中。 这..这也算是选择啊? 尤其是楚泽,此时是真感觉自己妥妥就是一个工具人了啊! 怎么啥事儿绕一圈,都还能绕到自己头上来了嘞? 锦衣卫指挥使这职位背后脏的不要不要的。 一个黑锅背下来,得被人记恨成啥样啊 “行了,咱知道这事儿就这么直接丢给你、多少是有一些对不住你。但是你也知道,锦衣卫是什么样子的。” “现任的指挥使是咱的人,咱不可能就这么丢下他的.” “你上去之后,至少你背后有蓝玉和徐达撑着。加上咱的几个儿子挺你,你不可能被人直接拿下的。” “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咱准备准备之后再通知你上任。” “您都这么说了,我还能咋说啊!” 朱元璋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楚泽还能说什么? 他完全没有反驳的理由。 “不过陛下,我要是要去锦衣卫任职的话,我那个礼部的职位和上朝的事儿是不是?” “咱给你免了,你这几天可以随意。” “对了,老四的事儿,你给咱说说先。” “说啥啊?” “??” “陛下你误会了,我就是看永乐最近貌似瘦了,多看了一眼而已,他没事儿。” (本章完) 第209章:大明皇帝溶于水...你说有意思不? “大恩不言谢!感谢楚哥今日不杀之恩、来日若是小弟有机会,必然加倍暴打你!” “恩?你还想暴打我?标啊,稍等一下,我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我回去陛下说道说道先!顺带你信我,此弟不宜久留啊!” “哎哎哎,楚泽楚泽!我开玩笑,开玩笑的啊” 等到从朱元璋那里离开之后,失去了老父亲的威压之后,朱棣也顿时皮了起来。 用肩膀杵了杵楚泽之后,再次恢复了一开始嬉皮笑脸的样子。 顺带的也开起了玩笑。 只不过楚泽的回应,却吓的朱棣当场就怂了。 而看着一路嬉笑的楚泽和朱棣。 朱标却是一脸的凝重。 “伱们两个还有心思在这儿胡闹呢?楚泽,你如果接手锦衣卫,有没有想好要怎么办的啊?” “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啊?你父皇自己的人不愿意丢出来,估计是要处理掉的。我上去顶一下,那自然是该怎么疯就怎么疯了呗!” “如今满朝文武都知道我是你的谋士,而如今陛下又在逐步的放权给你。我上去之后,胡作非为一番就是了。” “楚泽.如果我说,我希望你能借着锦衣卫解散之前最后的疯狂,把一些人处理掉的话,你愿意动手吗?” 本来只是想着应付一下,上去贪点儿钱财,或者是玩忽职守什么的。 然后借此撤销锦衣卫的楚泽,在听到朱标这突然的话语之后。 他的脚步却微微停顿了一下。 随后,他有些皱眉的扭头看向了身后的朱标。 一时间,竟有些不太懂他这话的意思了。 “其实我也知道,锦衣卫的存在,就目前来说是利大于弊的。毕竟他们可以看到很多阴影之下的肮脏。但是长久存在的话,却又绝对是弊端大过利益的!” “但是就目前来说,骄兵悍将成疾。锦衣卫的手段虽然见不得光,但是却也不得不说,乱世之下,当用重典如今的情况,虽然已经算是开国十几年了,但是很多开国元勋,都不知道收敛。” “总是觉得自己人就处在那个战乱的年代.手中突然掌握了大权之后为所欲为、肆无忌惮。” “虽然我知道、锦衣卫的存在可能会让百官离心离德,但是百官苦,总好过天下苦!” “如果可以.在这最后的疯狂里,尽可能的处理掉一些不知道收敛的人,杀鸡儆猴也好,铲除祸患也罢!” “虽然这些人之中,很多不是看着我长大的,就是跟我一起长大的但一家哭,好过万家哭!” “如果可能,只诛罪首、祸不及家人” 朱标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十分的压抑和深沉。 飘忽不定的语气,可以很直白的看出他此时内心的挣扎。 但是坚韧的眼神,却又在诉说着他内心不容动摇的信念。 一家哭,好过万家哭,百官苦,好过百姓苦! 听完了朱标的话之后,楚泽默默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标啊.” 轻声叫了朱标一声后,在对方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向自己时,楚泽默默的对他竖起了一个中指。 而看着楚泽那几乎贴在自己脸上的中指时,朱标先是愣了愣神,随后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在了楚泽的手上。 随后,也是极为不屑的对着楚泽竖起了一个中指。 “嘿嘿嘿你看看,这样多好的啊!你也是太子,但你也是个人。你有你的责任、当你身在帝王家,当你被册封为太子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你的责任了。” “该处理的,那就直接处理掉就是了。就好像我对老五说的那样、一切出发点,都以国民二字为主。于国有利之事,那就行,于民有利之事,也可行!” “那些个开国元勋追随陛下,立下过汗马功劳是不假。但是这些功劳绝对不是他破坏如今这天下太平的盛世的底气。” “有功之人,许他荣华富贵,许他位高权重。但是绝对不许他胡作非为。否则,那些永远的倒在战场上的士兵怎么说?” “他们欺压的人里面,说不好就有人家的家人,朋友。别人用命换来的胜利,换来的天下太平。就因为他们运气好,活下来了。就可以肆意妄为了?” “若是有功之人就可以肆无忌惮了,那陛下功劳也不小啊!他杀几个人,不也是合理的?” “这事儿既然你开口说要处理了,那处理就是了。别一副自己多委屈,多难办的样子。咱理直气壮一些、不要脸一些。” “你帮我一起荡漾水波,我帮你背黑锅。问题不大的” 被楚泽这么一番强行的灌输了一些诡异的概念之后,朱标原本还有些郁结的心情,竟莫名其妙的舒畅了不少。 而且,正如楚泽说的,如今被欺压的那些乡亲百姓,搞不好很多就是那些永远倒在战场上的勇士的家眷亲朋。 这些活下来的,难道就因为他运气好活下来了,就可以肆意的欺压那些遗孤了? 这么一想之后,朱标既莫名的感觉,那些骄兵悍将,是真的罪有应得了起来。 原本心中的愧疚感,竟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起来。 就算是再想愧疚,他似乎也愧疚不起来了 “我是发现,你这张嘴当真是厉害的不行啊.不过注意手段,你到时候可别莽撞行事。否则到时难以退场就麻烦了。” “好处理、容易处理的可以优先处理掉。若是遇上一些硬骨头,就干脆不要去招惹他们就是了。免得到时候出现岔子。” 逐渐缓过心神之后,朱标也不由有些担心起了楚泽。 这可是个得罪人,而且注定没有好下场的活。 如果楚泽到时候闹的太过分了,搞不好收场之后,他会遭到反噬也说不定。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放心吧你也别把我想的太好了,我也不是什么善茬.谁要是报复我,我直接教着雄英,让他带人直接就杀过去。” “我还就不信了,有人能问责问到皇太孙头上去。” “恩?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朱标听着楚泽的自言自语,他脸色顿时就难看了下来。 伸手推了推楚泽之后,径直朝着自己的书房走去。 分别之前,他还不忘记又回头极为严肃的瞪了楚泽一眼。 “我可跟你说了哈!绝对不能教雄英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其他的我都可以勉强接受,但是别教坏孩子!” “哈哈哈放心放心,不存在的..” 楚泽对着朱标摆了摆手之后,直接就和朱棣朝着外面走去。 徐达的事儿虽然严重,但是好在知道这事儿的人不多。 如今只要老朱不追究的话,楚泽和朱棣就还是安全的。 当然了,如果改天徐达一口气没顶住.那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楚泽.你该不会真打算..” 在离开东宫,一路沉默的走出皇宫之后。 重新钻上马车的朱棣,神色有些踌躇的看了看楚泽。 随后,伸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而看到朱棣的这一番询问之后,楚泽也只是微微笑了笑,并没有给出正面的答复。 只是默默的看向了窗外的一切。 “我的愿望,是大明能逐渐走向强盛。而且我希望的,是在短时间之内,呈现跳跃式的变强.在这个目标之下,所有挡在我面前的,都是敌人。” 楚泽虽然没有正面的回答朱棣的问题,但是却也已经给出了答案了。 楚泽要的变强,是从军事上,文化上,整体上的变强。 所以有些事情,他其实并不介意去做。 当然了,前提是别让他亲眼看到就是了. 他这人刀子嘴,豆腐心见不得血腥。 “行吧..你既然决定了,我也不拦着你,不过我给你的忠告就是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 “你千万不要有过多的仁慈斩草除根,这才是正解!” “到时候.你如果下不去手可以让我来,当然了,也可以让二哥来!” “否则你今天的仁慈,很可能将来会要了你的命的!” “.” 原本楚泽还以为,朱棣是想劝自己点到即止就好,别给自己招惹太大的麻烦的。 结果,朱棣的话,让楚泽突然感觉,小丑竟是我自己! 眼前他面前坐着的,可是未来的永乐大帝啊 “放心吧,我说了,我真不是什么好人。” “我知道,你这人坏的脚底冒泡,头上流脓的,简直坏透了!” “现在四下无人,要不你跟我说说,你一开始到底盯着我看干嘛呗?我是不是还有啥能气死人的事儿啊?” “这事儿你没说,我心里一直都拔凉拔凉的..” 听到朱棣对自己的描述之后,楚泽有些无语的给他抛过去了一个白眼,随后淡淡的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明令允许了太监识字后来在锦衣卫的基础上,又设立了东厂。本意是用来监督和督促锦衣卫的、但是后来基本就奠定了宦官干政的基础。” “宦官手中掌握了锦衣卫.后果不用我说了吧?” “而且加上后来明朝逐渐出现的东林党、宦官党等等皇权几乎是彻底被架空。” “我印象最深刻的一个皇帝,朱由校。登基之后,几乎是天天躲在后宫不出面了,结果最后却在御花园落水,然后淹了一下之后没多久,死求.” “木匠皇帝朱由校、在御花园落水被淹,然后服用‘仙药’。卒!有意思不?” “没意思!这事儿真没意思.那啥,这事咱说说就好了,你可千万别和父皇说啊” (本章完) 第210章:登门、未来的天下第一权臣! “女婿!女婿哎.女婿你回来了啊!没事儿吧?快让我岳父看看,陛下为难你没有啊?” 清晨、 楚泽刚穿好衣服,都还没来得及吃早餐,一个人影就急匆匆的冲了进来。 当看到来人的时候,楚泽默默的让一旁的春分再准备了一套碗筷。 “岳父,你不用这么着急,陛下要是为难我的话,我现在还能坐着吃早餐啊” 楚泽看着一进门就想朝自己身上扑的蓝玉,他虽然很想伸手拦下对方。 但是奈何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了。 他伸出去想要拦住蓝玉的手,直接就被蓝玉一把给抓了过去。 顺势一提溜,就宛如拎着小鸡一般直接就把楚泽从椅子上拎了起来。 虽然楚泽嘴上说着没事儿,但是紧张的蓝玉此时哪儿能信他说的啊! 直接拎起楚泽就四下打量了起来。 甚至还想伸手朝着一些比较隐晦的地方摸过去。 想要看看,他有没有挨过鞭子什么的。 这个动作可给楚泽吓了一跳。 赶忙的挣脱了蓝玉的束缚,并且连忙往后退了两步。 “岳父啊!我真没事儿,伱看我能跑能跳的.那什么,我昨天听太子说你骑马摔伤了..你这也不像是摔了的样子啊?” “嗨!我摔什么啊!你岳父我几乎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咋可能真摔了啊这不是出事儿了,我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对。” “你人当时又不在、岳父我想找个人问问该咋办、但是又不知道从何问起才好。干脆就让下人说我把腿摔断了,然后闭门谢客了。” “你不是说了吗!只要是我自己想不明白的事儿,那就一切都按照、我不知道、我不懂的原则来处理。” “我这不是一听说你回来了,就赶紧过来找你想办法了啊.” 果然、在楚泽挣脱了自己的束缚,并且还灵活的活动了一下手脚,跳了两下之后。 蓝玉见他也并不像是身上带伤的样子、这才微微放心了下来。 随后看着春分放在桌上的碗筷和米粥。 想都没想,蓝玉直接就端起碗,给自己整了一大碗,并且动作数量的往边上的小盐壶里面挖了点儿细盐撒到了碗里。 动作熟练的宛如在自己家一般。 “岳父你这次做的很好、自己理解不了的事情,那就别去掺合就是了。这次啊要出大问题的。” 楚泽看着蓝玉自己先吃上了之后,他也默默的坐了下来。 而两人这边才刚坐下,一个一瘸一拐的身影也在下人的搀扶之下走了进来。 当看到男人时,正在吃着东西的楚泽和蓝玉,都不由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站起身迎了上去。 “楚泽小哥,陛下没有为难你吧?” 徐达刚一坐下,就迫不及待的将蓝玉先前问过的事情又问了一遍。 他可是清楚的,楚泽这次出逃,完全就是因为他徐达引起的。 虽然当时陛下说好了不为难楚泽、但是以徐达对朱元璋的了解,陛下那种情况下说的话,你也就听听就好了。 为难不为难的这个为难的程度,这个就得陛下自己说了算了。 抽你一顿,然后说本来是想斩了你的,但是徐达求情说不为难你,咱答应了所以,咱不为难你,打断腿就行. 这样的事情,在徐达的认知里、发生的可能性是非常的大的。 所以今天一早起来之后,听说楚泽回府了,他便第一时间跑来问问情况了。 虽然,如果楚泽真挨揍了的话,他过来这一趟貌似也解决不了什么。 但是好歹也得过来问问不是! “没事儿没事儿.我背后有干娘保着,而且边上还有标护法..要是陛下真要揍我的话,我会跑的.” 看着脸色尚且有些苍白,神色却极为担忧的徐达,楚泽嘿嘿笑了笑。 十分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 而徐达看着楚泽脸上的从容之色后,眉头也终于舒展开了。 “你知道跑就好啊!我就怕你傻乎乎的站着让陛下揍一顿.我跟你说,如果只是平日里惹陛下生气了,你就朝着皇后那边跑,让太子帮你拦着点儿。” “咱陛下脾气虽然暴躁,但是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只要找到皇后娘娘,那基本就没事儿了。” “咳咳.岳父,要是我父皇听到你这话,他估计会来骂人的。” 徐达这边才刚开了一些朱元璋的玩笑,大厅正门的方向,朱棣那略微有些尴尬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看着一大早也跟着跑过来的朱棣,楚泽的眉头微微的皱了皱。 这家伙平日里虽然也经常往自己家跑,但是往往都只是自己一个人来。 然而今天,他却是带了个人. “施主!贫僧有礼了!” “没必要搞这些虚的,这边有白粥,没加荤腥的,大师不妨过来一起吃点。” 对于今日跟着朱棣一同上门来的姚广孝,楚泽虽是有些微微的惊讶,但是却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摆了摆手,随意对方一起过来坐之后,楚泽也让春分再去送些碗筷上来。 “想不到你这儿还挺热闹的啊.” 徐达看着登门而来的朱棣,在看看坐在自己对面的蓝玉。 一时间,他竟莫名的有些感慨了起来。 以前他还没怎么觉得,但是如今在徐达看来、能登楚泽之门的,那可都不是简单之人啊! 原本往日都会尽量避免有所交际的人,自从有了楚泽这个奇怪的点之后,彼此之间的交际似乎都变的有些频繁了起来。 “楚泽啊你就没有想过,你这府上每天门庭大开的,这样下去会不会惹来谣言之类的啊!” 楚泽虽然说大部分人都知道他是太子党羽。 但是,其实相对来说楚泽与太子接触的时间,如今反而没有各位皇子们相处的时间长了。 这其中尤其是二皇子朱樉和四皇子朱棣.他们走的是相当的密切。 而如今楚泽又和徐达他自己建交其岳父还是蓝玉。 中间貌似还夹杂着李文忠、傅友德等等的人。 楚泽这貌似与武将集团和皇子们接触的有些频繁了啊. “徐帅你是担心我和诸位皇子,还有诸位将军走的太近了惹人非议是吧?” “嘿嘿,这些东西没必要担心的。” “我楚泽不但是和诸位将军和皇子走得近、我现在还是太子的死党,我是皇太孙的老师。” “大明现在能打的,还有未来能打的将军、基本上都跟我有过交情。” “文臣那边的话.我只要乐意,随时可以提几个靠得住的人上来。” “毫不客气的说,我妥妥的就是未来大明的第一权臣!” “.” 徐达看着楚泽非但没有担忧这件事、反而还一脸炫耀一般的指了指他自己之后。 他的嘴角此时也不由微微抽搐了一下。 这个第一权臣的身份,在场的人之中,估计除了蓝玉想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之外,其他人估计就没有谁是不明白的吧? 而楚泽此时还这么故作轻松的说出来 “徐帅安啦!我如今这个第一权臣,不管我自己愿不愿意、基本都是固定的。这一点陛下很清楚,太子也很清楚。” “而对我自己来说,结局如何压根就无所谓。于少保曾经说过、人活一世,不争一世争百世。我现在的情况和他说的差不多。” “只要我的思想和知识能传递下去,未来能朝着我希望的方向走下去的话。我本人如何,其实无所谓啦。” 第一权臣! 听着好像风光无比,举目无敌的。 但是实际上嘞? 这是一个极为尴尬的位置,你弱于皇权,强于臣子! 夹缝之中,又怎么可能会有安身立命之所? “咳咳..楚泽啊!你说的于少保不会就是于少保吧?” 当楚泽坦然无比的说出这段话之后,徐达和朱棣带来的姚广孝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接话才好了。 因为他们也知道,就以楚泽如今的立场来说,他说的这些也算是实打实的实话。 这第一权臣,他当不当,已经由不得他了。 至于下场谁又能知道未来如何呐? 而朱棣此时关注的点则不在楚泽的身上。 或者说,他压根也没去在意徐达他们说的那些事情。 未来该咋样,那就咋样就是了。 相反的,他还比较好奇于少保这事儿 “你就别提了。不然小心传到你父皇耳朵里去,到时候他一个不高兴又得揍你” “我为啥我感觉,处处都在针对我啊?” 对于楚泽的忠告,朱棣心里感觉一阵的沉闷。 为何几个兄弟之中,数到头来之后,就他事儿最多啊? 一个谋反称帝要揍他一个朱祁镇要揍他. 昨天说的那个大明皇帝溶于水的事儿,算起来还是得揍他. 为什么倒霉的总是他啊! “呵呵,后面的事儿基本都是你闯下来的,不找你麻烦找谁啊?你觉得嘞,永乐?” “对了,算起来的话,还有徐帅也有一半的责任。毕竟后面的事儿,有一半算徐帅你的。你们家妙云” “咳咳咳打住打住!我就是个臣子,不牵扯这些有的没的,小兄弟你还是嘴下留情吧,要是陛下反应过来这事儿了。我估计到死在他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 徐达自然知道楚泽要说什么了。 朱棣称帝之后,后续的大明所有皇帝,算起来都有他们徐家的血脉. 这事儿要是这么算的话,那得回家翻族谱去了。 (本章完) 第211章:锦衣卫没了,不能再来个锦裤卫嘛? 有的时候、想要聊死一个天,往往只需要一句话就行了。 而楚泽最擅长的,就是说出那句直戳人肺管子的话。 被他这么一提之后,大厅中的气氛也不由微微有些尴尬了起来。 可以说唯一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也就是至今还不知道楚泽真实身份的蓝玉了。 他看着几人模棱两可的对话,眼神中充满了迷茫。 但是吧.如今的蓝玉秉承一个原则,只要是自己搞不懂的事,那就代表不关自己的事。 有功夫瞎琢磨,不如多干两碗. “施主、贫僧听闻燕王殿下提起,貌似对于这次的事情,您站在了支持一派上了是吗?” 众人都有些沉默,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聊下去的时候,姚广孝那有些低沉浑浊的声音,也终于在此时不急不缓的响了起来。 而楚泽听到姚广孝问起这事儿之后,他似乎是早有预料一般。 夹了一块下饭菜丢进嘴里之后,楚泽这才面带微笑的对着姚广孝微微点了点头。 对于自己站位的事情,他没有丝毫遮掩。 “裁撤锦衣卫的事情,我站在了同意的一边.锦衣卫如今存在的价值的确很大、但同样的,利益与风险是并存的。” “锦衣卫的存在,隐患实在太大了、我觉得他没有存在的必要。所以支持裁撤掉锦衣卫。” 听到楚泽和姚广孝谈论起了本次关于锦衣卫裁撤问题的话题之后。 这一次不管是徐达还是蓝玉,都不由的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神色极为凝重的看着他们二人。 很显然,锦衣卫的事情,如今闹的可谓是风风火火的。 此时这个话题,他们也很想听听。 “先生难道就因为一把剑太过锋利,将来有可能会存在噬主的危险,所以就打算不用他吗?” 对于楚泽这几乎想都没想就给出的答案,姚广孝显得似乎极不满意一般。 额头上的皱痕似乎此时都能碾死一只蚂蚁了。 甚至说话的时候,语调都不由拔高了一分。 “先生、若是你觉得锦衣卫的存在隐患实在太大了,故而就弃之不用的话那先生你自己呐?” “在老衲看来,先生你的存在与锦衣卫未来可能存在的隐患相比,恐怕已经是云泥之别了吧?” “先生如此危险的剑,为何如今还在锋芒毕露呐?” 此时的姚广孝,就好像是和楚泽第一次见面时那般,隐约间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 很显然,他对于楚泽站队裁撤锦衣卫这件事,似乎很不满意。 或者说在姚广孝的心里看来,以楚泽的眼光和见识。 不应该做出如此愚蠢的决断才对。 这次朱棣带他上门来,其实就是在听说了楚泽站队之后,姚广孝主动请求和朱棣一同前来的。 他就是想要当着楚泽的面问问,他到底是不是脑袋短路了。 才会做出如此不明智的选择的。 “看来大师对我的决定颇有微词啊.” 对于姚广孝言语中的含义,楚泽也不是傻子,自然是很轻易的就听出来了。 说他今天上门是来骂自己的都不为过。 然而感受到姚广孝的敌意之后,楚泽却并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 反而是微微的用手摆弄了一下面前的餐具。 “大师.锦衣卫在暗中可以监察百官、能看到很多表面上看不到的东西.这一点的确是锦衣卫存在最大的价值。” “相比于写在书面上的律法,这些隐藏在暗处,平时不为人知的眼睛的威慑力更大。” “他能让人随时随地都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 “但是.此时的锦衣卫,给人的感觉是什么?他们就代表了皇权,代表了皇帝!群臣之所以如此抵触锦衣卫的存在,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去制衡锦衣卫。” “凡事讲究平衡,一旦这个平衡无法维持住了,那么很容易就造成偏差。” “居高者必会自傲!居低者,在低谷时会惶恐,会感到不安。” “但是若是有朝一日,他们从低谷中爬出来了之后,那他们最可能做的就是,疯狂的报复和压抑之下的爆发。” “我之所以同意裁撤锦衣卫,就是要告诉群臣他们其实可以制衡锦衣卫。” “锦衣卫虽说是皇帝亲卫,但他们却不代表皇权。” “这个道理,在告诉群臣的时候,同时也是在告诉锦衣卫自身。不要太过得意忘形。他们也是有被拿下的那天的。” “我今天支持裁撤锦衣卫,但是明天,我就可以提议,组建一个反贪部。他们一样可以有暗探,一样可以直达天听,当然了,就是权利上小了很多。规矩也多了很多罢了。” “群臣不是联名要裁撤锦衣卫嘛?陛下同意了啊、他已经很给面子的裁撤了锦衣卫了,今后不再有锦衣卫这个组织存在了。” “但是如果之后,组建一个反贪部,独立于六部之外。若是如此,他们依旧反对那是不是就有点蹬鼻子上脸了?” “.” 楚泽的话音落下之后,他手中的动作也同时停了下来。 而他的面前,碗筷和桌上的餐具被他分成了三个部分。 然而这三个部分相互对立的同时,却又相互的对应。 中间各自放着一只筷子作为链接。 “三角形具有稳定性、因为任何一个角想要变动,都必然会带动另外两个角发生变化。” “反贪部的职责,就是死死盯着其他六部,而其他六部想要稳住自身,自然也会和反贪部对立起来。” “两部中间,都牵扯着皇权。一旦皇权偏向任何一部,另一部就会瞬间土崩瓦解!” “锦衣卫太过于依附皇权,同时也太过仰仗皇权了他们不足以独立的成为第三个点。这样很容易就会失去平衡。” “所以,锦衣卫必须裁撤掉!” 楚泽说话的时候,伸手轻轻地将其中一根筷子剥落到了地上。 而听到筷子落地的声音之后,其他几人这才反应了过来。 一个个犹如看向怪物一般的看着楚泽。 这其中甚至包括朱棣。 他一直以为,楚泽是真的同意裁撤锦衣卫的。 毕竟,他父皇原本一直处于动摇状态。 是楚泽开口之后,他父皇才同意了对锦衣卫的裁撤工作的。 但是他都没想到,所谓的裁撤锦衣卫,其实归根结底就是在给锦衣卫本身敲一次警钟。 此时的朱棣等人甚至都可以猜到。 楚泽不但要裁撤掉锦衣卫,甚至之后还会看着一些锦衣卫曾经的骨干遭到群臣的反噬。 让平日里耀武扬威的锦衣卫先被打疼了,他才会站出来提出组建反贪部 到时候毫无疑问的,反贪部的成立,也将再次引起群臣联名抵制。 只不过虽然如今事情还未发生罢了。 如果这一天真的来了的话,毫无疑问的,楚泽估计是第一个支持把这些联名反对的人都给宰了的。 “看来,当真是老衲想的太过想当然了啊!我其实也想过这个可能,只不过,老衲觉得楚泽施主应该没有这么这么” 回过神来之后的姚广孝,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似笑非笑的楚泽。 他微微躬了躬身,本意是想要为自己的误会而道歉的。 然而话说到最后,他一时间却突然就语塞了起来。 因为姚广孝突然发现、自己貌似找不到什么合适一点儿的词汇来形容一下楚泽了 阴险?心机深沉? 这些个词、貌似都不太合适用在此时的场合上。 而楚泽看着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如何说下去的姚广孝,他极为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说道。 “不用加形容词了我这个决定,暂时还没有告诉太子。他得稍微缓缓神才行。” “大家心里知道就好了。” “话说回来,徐叔伱身体最近感觉如何了啊?你最近可要听护士和那些医生的吩咐啊.放宽心,少吃荤腥辛辣的东西。还有伤口的处理也要听人家的安排。” “我和永乐小命现在可都在你身上绑着的。你要是一口气上不来,你前脚走,我们两小辈估计后脚就追上你了.” “咳咳.我说小兄弟啊!人家医生都说我最近恢复的很好,加上陛下那边时长送来一些有助于伤势恢复的补品.我个人感觉,我应该是死不了的。” “死不了就好那啥,你要是实在撑不住的时候,记得提前跟我们说一声。我和永乐提前策划一下,实在不行,我就得跟他一起出发去就藩去了。” “呃?我尽量” 徐达听到楚泽突然把话题拉到自己的伤势的事儿上来之后,他一时间感觉自己的呼吸都突然有些不顺畅了起来。 这家伙说话咋就总是戳人肺管子啊? 而且、徐达如今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越是和楚泽混熟了之后,这家伙说话就越是不招人待见。 “那什么.你们聊了半天,能不能给我个准信儿啊?好女婿啊、你蓝叔我到底是支持裁撤锦衣卫,还是不支持啊?以后又该支持啥啊?” 在楚泽调侃徐达的时候,全场唯一的糊涂人也终于反应过来了。 这事情似乎是已经聊的有结果了。 那.结果到底是啥啊? 就没人给个准信的啊? 听到蓝玉的询问之后,几人的视线都不由齐刷刷的看向了他这边。 沉默片刻之后,楚泽这才悠悠然的开口说道。 “岳父啊要不您伤好了之后,考虑一下把另一条腿摔断了咋样?出征之前,你就看着摔就是了。” “那行,我回家养病去。说不好趁着这个时间,还能再造个儿子出来!” “.” (本章完) 第212章:倭国领土近在眼前,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 一望无际的大海之上,三艘大明战船在海风和洋流的带动之下,此时正在缓缓的在大海之上航行着。 而船头之上,负责带队和领航的吉田春野看着在一早起来就已经在甲板上操练起来的大明兵甲,作为一个倭国人的他,看着如此训练有素,且纪律严明的大明士兵。 他的心中此时并没有感到任何的畏惧。 反而还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悸动。 如果此时在他身边能有一位目光长远之人的话,恐怕对方会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些人全部葬身在这汪洋大海之中。 大明的军士训练有素,且单论体型来说,要比他们倭国的军士高大的太多了。 就好比本次领队的张玉,他若是站在那些倭国随行的武士身边的话,足足比对方高出了一个脑袋来。 这一批人一旦抵达倭国,恐怕就是一批无往而不利的前锋军了! 而此时吉田家此举,无异于就是在与虎谋皮! 不过换一个角度来说,在倭国境内本身就只是一个小家族,随时都有可能因为一场小小的动荡而覆灭的吉田家。 此时究竟是不是与虎谋皮,似乎也不是很重要了。 “春野,我们还有多久可以抵达倭国境内?” 在吉田春野还在扶着栏杆,畅想着此行回去之后的未来的时候。 张玉那有些厚重的声音在他的上方突然的响了起来。 而吉田春野在听到张玉的声音之后,他赶紧将身体站的笔直,然后在张玉的目光注视之下,吉田春野对着张玉极为标准的来了一个九十度的大鞠躬。 等站直身体之后,脸上也是赶忙的露出了一抹谄媚的笑容。 “张君还请放心,我们最多明天一早就能抵达倭国境内了。” 对于这个张君的称呼.张玉那是听一次就皱眉一次。 被对方这么一叫,他就感觉自己好像改了名字似的,贼别扭。 而且作为一名铁血军人的张玉,对于对方脸上那一抹子谄媚的笑意极为的反感。 加上楚泽来时的交代,这些个倭国的家伙,脸厚无耻,而且没有下限。 你强大时、的确可以信他! 但绝对不能完全的信任他们。 所以这一路上,张玉一直都和对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你还是别这么叫我了。直接叫我将军、或者叫我张玉都可以。别什么君什么君的..听着别扭。” 听到张玉这话之后,吉田春野嘴角不由微微抽搐了一下。 神色多少显得有些不太自然。 这一路航行下来,他自然是已经知道的了。 此时站在他面前的张玉将军,便是这支队伍的最高统帅。 如今他们已经远赴大洋彼岸了,大明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此时张玉的这一批人,那是绝对要服从张玉的命令的。 如果,他能和张玉在旅途之中先一步打好关系的话。 那么他们这一批人真正登陆之后,吉田春野也就将借着和张玉的这一层浅薄的关系,占据最为优先的话语权。 毕竟这一千大明朝的精锐一旦登陆了吉田家的话,那么吉田家的家主都得看人脸色说话的。 当然了,如果对方有什么想不开的,那.对于吉田春野来说,无疑将是一个巨大的机会。 一个,他成为吉田家家主的机会。 成为大明皇帝的狗,那绝对要强于成为一个小地主家的人要好的多了的! “大将军说的是,那今后我就称您为大将军,您看如何啊?” 难得的张玉能主动的跟他说话,吉田春野自然不愿意放弃这个和张玉建交的机会了。 一上来就直接开始吹了起来。 而张玉在听到对方的这个称呼之后,他原本紧皱的眉头,这才缓缓疏散开来。 “大将军我们眼看着就要抵达倭国境内了!今后我吉田家的安危可就要仰仗大将军了啊!” “就是,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我们这些前往过大明的使臣都知道,大明朝地大物博,兵强将广!更是有张玉大将军此等猛将!” “我们是深深的被大明朝的实力所折服了.但是您也应该知道,我倭国四面环海,而吉田家在倭国也不过是二流势力我如今最为担心的是,我家家主他万一目光不够长远,不小心耽误了我国建交,那可就不美了啊!” “大将军您看您带着如此多的将士远道而来,这若是到时败兴而归。不论是你我,恐怕都很难对大明大皇帝陛下交代的.您看!” 张玉听着耳边吉田春野的这一番弯弯道道的话,他眼神微微一凝。 一抹杀意几乎毫不掩饰的在他眼中一闪而逝。 眼前这个面相猥琐的家伙说的这些话,张玉自然是能听出来他话语中的潜台词的了。 这家伙这是在试探自己的态度或者说,是在试探大明的态度。 “哼!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伱,我并不在乎你此时在想什么,在盘算什么。” “我们此行的任务很明确,辅助两国建交。这是军令!” “如果你妨碍我的任务,那么不好意思,我恐怕只能照令行事了!” “我不管你有什么心思,最好不要破坏两国建邦的大事!” 张玉冷冰冰的丢下这么一句话之后,直接转身就继续去督促士兵们操练去了。 然而看着张玉转身离开的背影。 被对方用如此傲慢的态度对待的吉田春野非但没有心生怨恨,反而眼中不由闪过一抹喜色。 张玉刚才说的很清楚,他的第一目的,就是两国建交。 那如果他们吉田家的家主不识趣的话他吉田春野很乐意促成此事啊! “大将军放心,我吉田春野必然促成此事!” 吉田春野在对着张玉的背影深深的鞠了一躬之后。 对于对方完全没有搭理他的举动,他也完全没有一丁点儿的不满。 在吉田春野的心中一直都有一种很怪异的想法。 对方是大明的将军,就算只是一个只能统领千人队的将军,那也是大明的将军。 对方如此威风神气,傲慢和目中无人。 那完全就是本该如此的事情。 如果他是张玉,呵呵.. 他能全程用鼻孔看人、低一下头,都是对自己身份的不尊重。 在吉田春野看来,张玉能和他说话,这都已经算是平易近人的了。 “春野桑,你那边打听的怎么样了啊?” “春野桑,这可不能马虎的啊.若是到时候咱们真的登陆了之后,万一家主不愿意接受大明的条件,咱们带来的这些大明的士兵,搞不好可是会要了咱们的小命的啊!” “春野桑” 等到吉田春野返回了自己一行人所在的船舱时,看到他归来的身影,其他几人都赶忙蜂拥的围了上。 然而面对同伴们的询问,吉田春野不由得意的摸了摸自己鼻尖的方块胡,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经过我连日不懈的努力,终于我与那张玉将军已经算得上是小有来往了。” “今天我更是这里面的询问了一下张玉将军,他们此行的最终限度在哪里。” “本来这属于张玉将军的机密的,但是看在与我的交情的份儿上,张玉将军这才悄悄的告诉了我!” “此行,他的目的只是为了两国建交!大明注重的是和倭国建立邦交、而不是和家主建立来往!” “诸位,以前都是我们想太多了。人家大明如此强势、咱们吉田家这叫做高攀!对方是想要和我们吉田家建立来往,而不是我们吉田家的某人.” “诸位大可放心,若是到时家主不愿意建立邦交的话.我等自然可以请张玉将军好好与家主谈谈的!” 吉田春野的这一番话说的是很委婉,但是他言语中的野心却已经丝毫没有了遮掩的意思。 而与他同行的众人在听到吉田春野这话之后,也都终于像是吃下了定心丸一般。 而张玉这边,在返回了自己的房间之后。 他立刻便叫来了副手。 “将军、有何吩咐?” “沿途的航海图绘制的如何了?” “回禀将军,沿途航线,海图我们带来的航海士绘制了三十份、为了防止海图丢失,所有的海图都分开保存了。除非我们全军覆没,否则海图必然可以保留下来。” 听到副手的回答之后,张玉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等到大军靠岸之后.你立刻安排人将这三十份海图秘密送往上一批前来的暗探的手中,让对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这些东西送回到陛下手中。” “同时秘密通报全军,随时做好开战的准备。” “告诉大家伙,如果上岸之后,与对方谈崩了,那么必须第一时间拿下对方的城池。” “我们上岸之后,让航海士直接开走两艘战船。若是我们上岸后遭遇埋伏,被对方拖着了,就让他们第一时间返回大明告知陛下。” “还有,告诉将士们,上岸之后,不许吃对方给的食物和酒水。保持警惕,违令者军法处置!” “遵命!” 副手接到了张玉的命令之后,也是默默的退了出去。 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将张玉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倭国的国土,近在眼前了啊! 建功立业的机会可算是来了 (本章完) 第213章:杂乱不堪的倭国家族关系网... 第二日的正午十分! 今天的天气极为的晴朗。 似乎是老天爷都知道今天大明的战船即将靠岸一般。 天空万里无云! 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在海上航行了很长时间的张玉等人,终于看到了久违的陆地。 站在高高扬起的船头望台之上,张玉从怀中取出了一个望远镜。 随后查看起了不远处已经隐约可见的陆地港口。 “大将军还请放心,这个港口是我们吉田家一家专属的港口。诸位靠岸之后还请稍候片刻,我等先行去与家主说明情况。” “这两国建交之事,如今还只是我等知晓。贵国战船过于宏伟,若是贸然靠近港口,恐怕产生误会!” 看着边上的张玉拿着那个奇怪的筒子对着岸上的方向一个劲儿的看,吉田春野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是干嘛的。 但是此时他自然也知道,对方这是在观察岸上的情况。 虽然不知道对方这究竟是什么手段。 但是嘛.这并不影响他展现自己。 如今能在张玉面前多留下一点丁儿的好印象,那说不好后面捞到的好处就越大。 “行吧、之后我会派几个人送你们上岸去!” “没有问题了的话,就让我们的人打旗语就是了。” 张玉说着,直接招呼了十来个手下,让对方担当起了护卫。 此行楚泽可是提前做好了准备的。 张玉所带来的人之中,会倭国话的人虽然不多,但是好歹十来个还是有的。 而张玉安排的这些人之中,带队的二人便是听得懂倭国话的。 “大将军果然考虑的周到啊!您稍等,我等去去就来!” 吉田春野不着痕迹的拍了拍张玉的马屁之后,这才在他安排的护卫们的随行之下,走上了一旁的小船。 然后驾驶着他们自己出驶时的小船,朝着港口的方向靠了过去。 而张玉这边,在完全不明白敌人具体情况的状态下,他所能做的也就是让所有人都做好战斗准备。 “所有人检查火药和弹药配给,查看是否存在受潮的。” “武器配给检查好,还有手雷也配置好。” “一旦出现意外,主舰第一时间朝岸边冲过去。就算主舰撞毁也无所谓。必须第一时间登陆,抢占港口!” 张玉此行前来之时就已经想好了的。 他此行要么就是功成名就,要么就是客死异乡。 绝对没有逃跑这种说法。 在张玉的安排之下,三艘战船上的所有人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而另一边的港口之中,此时看着在海上停泊着的三艘巨大的战船,吉田家的港口之上,此时已经站满了人。 而当看到朝着这边缓缓驶来的自家的船只的时候。 港口上的守卫这才着急的前去通报了起来。 等到吉田春野等人的船只在港口缓缓靠停的时候,一队穿着造型略显几分怪异铠甲的士兵此时也正簇拥着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春野!居然真的是你们..” “家主!”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当吉田家的家主在看到来人居然真的是他派遣出去的吉田春野等人的时候。 他的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了吉田春野等人身后跟着的那些高大的护卫。 这些人光是看身上的铠甲就知道,绝对不可能是他们倭国的武士。 而此时再看看远处海面上停泊着的战船。 他此时就算是再傻,也已经猜到了这些侍卫的身份了。 “回禀家主,我们此行.” 吉田春野在面对自家家主那满是质问的语气的时候,一扫往日卑微的语气。 此时的他可以说完全就是有恃无恐。 他此行虽然只带来了一千大明的将士。 但是在吉田春野看来,这一千战斗力一看就极为惊人的士兵,想要扫平他们吉田家,已经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而吉田家的家主嘛 他如果不愿意接受大明皇帝所提出的条件的话,那简直.简直是太棒了! 所以在自家家主的询问之下,吉田春野丝毫没有隐瞒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其中,就包括自己带来了一千大明的护卫军的事情也丝毫不加以隐瞒的说了出来。 而吉田家的老家主在听到吉田春野的话之后,他那本来不算大的眼睛,竟不由缓缓变的怒目圆睁了起来。 “八嘎压路!” “吉田你这个混蛋!我让伱去大明试试能不能顺水摸鱼你居然把明朝的军队都带回家来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害死我们的?” “你这个吃里扒外混蛋!” “若是让织田家的人得知我们居然与明朝的人有来往的话,我们整个吉田家都将遭受灭顶之灾!” “快赶紧让人去通知织田家.春野,你立刻安抚好这些明人,绝对不能让他们.” 在听完了吉田春野的讲述之后。 吉田家的老家主顿时勃然大怒了起来。 在身后的那些明军的目光注视之下,他竟直接给了吉田春野一个大逼斗。 抽的对方身形险些一个趔趄。 在教训了擅自做主的吉田春野之后,对方立刻就让身边的武士去通知织田家。 甚至还想着自己等人拖住对方,等织田家的人来了之后。 直接灭了这些吉田春野带来的明军。 然而他的话都还未说完,便突然感觉自己的腹部一阵绞痛。 而刚才挨了他一个大逼兜的吉田春野,此时正一脸狰狞的死死盯着他。 而他的手中,一把短匕已经赫然刺进了自己曾经家主的胸膛之中。 “吉田木村、你为什么就如此不识趣呐?你还真以为你是吉田家的家主了?” “老东西,我这是在带领我吉田家走向光明的未来。你这种只知道在织田家这种大族面前摇尾乞怜,甚至连自己的女儿,儿媳都可以送给对方玩弄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坐在家主的位置上?” “只有我,我吉田春野,才是我们吉田家的大天柱!” “.” 吉田春野恶狠狠地看着面前的老头。 手中的短匕没有丝毫犹豫的在对方的胸膛之中反复的乱搅了起来。 而这突然发生的一幕,可以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直接傻眼了。 甚至,包括此时在战船之上用望远镜密切关注着这边的张玉都愣住了。 “这个吉田春野倒是个真小人啊!一言不合,直接当面杀了自己的家主” “不过,这样也好,真小人唯利是图,虽是阴险,但是至少还可以防范一番。” “就是这家伙这么直接动手,也不知道好不好收场了啊!” “通知弟兄们,直接把战船靠过去!” “如果可能,尽量确保那几个家伙的安全他们活着可比死了有用多了。” 张玉在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之后。 看着远处陷入混乱中的码头,他仅仅只是犹豫了片刻,便直接一挥手,是一舵手将船直接靠了过去。 三艘体型巨大的大明战船逐渐逼近之后。 港口中的混乱,也在此刻逐渐的平息了下来。 而让张玉没想到的是,原本都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的他,在战船靠近码头之后,却并没有受到意料之中的攻击。 相反的,整个港口中,此时竟极为的平和了起来。 仿佛先前的骚乱从未发生过一般。 这样的情况,是张玉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但是此时战船已经靠岸了,也容不得张玉多想了。 直接下令,让士兵们带上补给,有序的从战船之上撤了下来。 而且刚一着陆,所有人就立刻摆出了攻击阵列! 若是有异动,他会毫不犹豫的下令无差别击杀在场的所有人。 “将军.这边出了点儿小意外,不过总体情况暂时算是稳住了.就是” 在张玉从战船上下来之后,先前负责护卫吉田春野的几人也朝着这边靠了过来。 能听得懂倭国语言的两人也快步的来到了张玉的身边。 “那个吉田春野的,居然是上一任家主的儿子也就是说,他算起来才是吉田家的这一任家主才对。” “而刚才被他杀了的那个那人是他的..那啥,他的叔叔吧!” “他爹死了之后,他叔叔就趁机霸占了他母亲,然后借此上位,成了吉田家的家主。” “结果他当上了家主之后,为了讨好那个什么织田家的,又把那个吉田春野的母亲和他自己的三个亲生女儿送去了织田家貌似听说是被凌辱至死,然后送回来的尸体甚至衣服都没有一件的” “然后,他貌似还又娶了吉田春野的老婆为小妾.顺带的貌似最近又娶了人家的女儿.” “反正关系挺复杂的.” “刚才吉田春野杀了对方之后,我们又帮着杀了一些人,然后那家伙就稳住了局面了。” “暂时来说,应该没啥大问题才对了。” “.” 张玉在听完了手下的汇报之后,他眼珠子都不由瞪的溜圆了起来。 刚才那一连串的娶了这个,送了那个,然后顺带又娶了这个的. 这一通乱七八糟的关系,直接给张玉都听糊涂了。 不过,他倒也听明白了重点所在。 也就是说,他们一路送回来的那个吉田春野,如今算得上是在吉田家的话事人了。 “带人过去告诉吉田春野,我不管他用什么方法,不允许出现任何影响我们此行目的的事情出现。” “如果需要杀人,我们很乐意帮忙。” “但是前提是,不要影响我们的任务!” “同时让二三号战船,带上物资返航。我们要入驻吉田家的城池!” “是!” (本章完) 第214章:战事将启! “多谢张玉大将军的协助、我这才能顺利的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万分感谢阁下!” 吉源码头。 这是隶属于吉田家的海口码头。 随着吉田家上一代家族的灭亡,吉田春野终于如愿以偿的拿到了属于他的家主之位。 当然了,其中主要的,还是他带来的那三艘巨大的战船,以及张玉所带来的那一千精锐。 这些人对于体型普遍矮小的倭国人来说,简直一个个就像是战神一般。 倭国此时的人口身高基本都在一米六以下。 还是多亏了这些年倭国的人一直都在外掠夺人口,通过外来人口稀释自身血脉之后,才让其本国的人身高普遍开始增长。 否则的话,在东汉时期,倭国人的平均身高都不会超过一米五。 而张玉所带来的这一千精锐,不仅个个身披战甲,而且身高普遍都在一米八九的样子。 高大威猛,单单只是站在那里、就给这些倭国人带去了无尽的压迫感。 而吉田春野在狐假虎威之下,基本上震慑住了绝大多数的倭国的武士。 至于平民就更不用说了。 在码头之上,处理掉了一些前任家主的亲信之后的吉田春野,此时也是赶忙的来到了张玉的面前。 并且对着张玉就是一个最高礼节的跪拜之礼。 而跨坐在战马之上的张玉看着跪在身前的吉田春野,他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冰冷。 “吉田春野是吧!如今你杀死了吉田家的前任家主这些事情属于你们吉田家内部的问题,我只想知道,本将所带的皇命是否还可以继续履行?” 对于吉田春野所谓的张玉帮助他解决了困境的事情,张玉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如今最关心的依旧只是自己的任务。 而吉田春野在听到张玉的这一番询问之后,原本跪在地上的身体,此时也赶紧麻溜的站了起来。 张玉没有对刚才的事情进行表态,那至少证明他并不打算追究刚才的事情。 这一点对于吉田春野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张玉不反对他的夺权,那便算是默认了他吉田春野如今就是吉田家家主的事情。 那么之后的一切可就都好说了。 “还请大将军放心!吉田并非有眼无珠之人。我吉田家,将来必然年年上贡,岁岁来朝!” “就是.眼下虽然我们已经诛杀了叛逆,但是吉田家族内部,恐怕还有很多不和的声音如今春野根基尚浅,恐怕一时间难以完全掌控家族” “大将军您看,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张玉在听到了吉田春野这话之后,他的眉头顿时微微一皱。 他原本还以为吉田春野至少是有一定的根基的。 这边解决了之后,很容易就能彻底掌握大局的。 这个就现在这家伙的表现来看,他恐怕在吉田家,也是个不起眼的角色啊! 否则,哪儿还轮到要他们出手? 不过在略微的思索了一番之后,张玉也并没有拒绝吉田春野的请求。 他本身就是要入驻吉田家的城池的。 他们此行带来了大量的火器。 其中手雷,火药等物数量更是众多。 毫不客气的说,只要他们有城池作为依仗的话。 想要守上一两个月,完全一点儿压力都没有的。 所以此时在听到吉田春野的请求之后,张玉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们可以帮忙,但是最好你记住你说过的话、” “大将军还请放心!诸位接下来请随我来。” “传令下去,全军开拔。” 看着走在前面,翻身骑上矮马的吉田春野,张玉一挥手,适应全军直接开进。 “安排斥候小心查看四周,若是有埋伏或者是其他异动,第一时间抓住那几个使臣,记住、要活口。” “让他们带路,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拿下一座城池作为防守!” “遵命。” 原本作为这一次先锋军的统领,张玉心中已经做好了无数种打算。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所做的一切打算,最终都成了多余的举动。 因为吉田春野完全没有任何耍花招的迹象。 张玉所带来的队伍在他们一行人的带领之下,毫无波澜的来到了吉田家的领地之中。 然而当张玉看到吉田春野口中所谓的城池的时候。 他一时间竟直接麻木了。 “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城池吗?” 看着面前低矮的城墙。远远看去、张玉甚至感觉自己纵身一跃,就能直接跳过去了。 而城墙后面,便是各式各样的矮小建筑。 你要说他是个村落,张玉倒还觉得比较贴切一些,但是你要说他是个城池 这未免也 “那个.大将军,我们吉田家其实只是织田家的一个附属家族。我们族中大部分的收成都是要上贡给织田家的.” “其实原本我们吉田家也是大族,只是后来战败了,所以.” 站在自家的城墙之外,吉田春野看着眉头紧皱的张玉。 他此时心中也不由慌张了起来。 要知道,若是此时张玉离他而去的话,就凭他杀掉了吉田家家主这件事,他们的族人就足以将他撕成碎片。 吉田春野最大的底气本身就来自身旁的张玉。 若是张玉因为不满他们吉田家的势力而转身离去的话. “行了.先进城看看再说吧。” 张玉原本还担心他们到了吉田家之后会遭到反抗什么的。 生怕自己带来的部队不够用。 但是当看到吉田家的领地的时候,他是真的彻底蒙圈了。 这小村子究竟是谁给他们的勇气,让他们这些人跑去大明出使的? “把这边的情况都写明,然后送回去给陛下他们,让陛下他们做出决断。我们这段时间的话.先想办法在这边站稳脚跟。” “遵命。” 当吉田春野带着人返回吉田家的领地的时候。 整个吉田村的人都出来围观起了这些外来人。 然而当吉田春野说出,吉田家的罪人已经被他斩杀,他将是吉田家的新任家主的时候。 居然意外的没有遭到任何的反抗。 毕竟,吉田春野和老家主本身就是叔侄关系。 血脉上都是一样的。 而且吉田春野还是上一任家主的子嗣。 而张玉他们所带来的人,此时也并没有被告知是大明的队伍。 反而说是吉田春野在外收编来的武士。 对于这样的说法,是张玉刻意让对方这么说的。 因为 他们如今主要的是作为先锋军,将来接应大军前来的。 此时最好是不要打草惊蛇。 尤其是在看到吉田家那小寨子的时候. 张玉原本觉得,以自己这些人,守城个把月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的想法也逐渐动摇了。 两米多高的城墙,这是真一个助跑就能轻易跳过去啊. 这种城墙,怎么守? 而随着夜幕降临,让张玉感到意外的事情又发生了. 成功的当上了家主之后,开始秘密清洗村中一切不服自己的人的吉田春野,竟在夜幕降临之后,带着一群人满脸笑意的来到了他的营帐之中。 在张玉的一番询问之后,他这才得知。 吉田春野带来的这些人,居然都是他们吉田家的女眷。 其中有上一任家主的妻女妾室,甚至其中还有一些,居然还是他们自己的妻女妾室. 而之所以带这些人前来张玉这里,居然就是为了让她们来伺候张玉他们这些军中将领的! 这,算是所谓的见面礼.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张玉差点儿没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一晃眼,便是半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 应天府皇城之中。 一匹快马八百里加急的冲进了皇宫之中。 随着快马进入皇城之后,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另一批人也被召见进了皇宫。 “楚泽,这是张玉那边送回来的消息和海图等,你赶紧看看。” “行,给我看看。” 当蓝玉带着楚泽踏进御书房之后,坐在御书房龙椅之上的朱标立刻对着他招了招手。 而听到朱标这话之后的楚泽顿时眼前一亮。 自从张玉出发之后,他可是一直都在等这一封回信啊! 有些激动的从朱标的手中接过了信件之后。 楚泽也迫不及待的直接查看了起来。 而在他查看的时候,后面跟着赶来的朱棣和朱桢两兄弟都不由凑了过来。 “如今他们已经算是正式的登陆了倭国领土了。张玉在吉田家的领地之中潜伏了下来。” “他们最近正在加紧的探索周边,绘制战术地形图。” “同时,按照张玉的说法,吉田家的人已经听到消息,说是在他们的大领主的织田家的领地范围之后,已经开始频繁的出现天花病了。” “开战的时间,快了!” 在楚泽他们查看张玉送回来的情报的时候,朱标也在一旁认真的诉说起了自己知道的事情。 而一天到开战二字,御书房中的蓝玉、朱棣等人都不由呼吸急促了起来。 战事一起,那可就是他们的主场了啊! 而一旁客座之上,朱元璋默默的吹了吹手中的茶杯。 虽说他此时神色淡然,但眼神中却也难以掩饰的闪过一抹兴奋之色。 开战啊 这一战结束,那就等于是大量的人口和数之不尽的白银在向他招手啊! (本章完) 第215章:危险近在眼前却不自知! 张玉所能带回来的消息十分的有限。 但是就算是如此,楚泽也在皇宫中一直待到了夜幕降临,这才离开了皇宫。 而蓝玉更是直接被安排前往了大营。 而当楚泽离开皇宫的时候,在回家的路上,他的马车却被人给拦住了。 “胡叔.您怎么这么晚了还来找我啊?” “贤侄啊你现在可是大忙人,就算是叔想见你一面都困难啊!” 当楚泽带着人来到凌天阁的时候,胡惟庸早早的已经在这里等候着他了。 当胡惟庸看到一身飞鱼服打扮的楚泽时。 他一时间也有些感慨了起来。 他虽然知道楚泽迟早有一天会一飞冲天,从此开始平步青云,但他却没有想到这一天居然来的如此之快。 尤其是,他居然会成为锦衣卫指挥使。 这一点可以说直接就打了胡惟庸一个措手不及。 要知道,如今朝堂之上、联名抵制锦衣卫这个机构存在的人当中,他胡惟庸相当于是领头者。 然而,楚泽却突然的就坐上了锦衣卫的指挥使的位置上去了。 这让胡惟庸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毕竟,在胡惟庸看来,楚泽最终的归宿应该会是左右丞相之一才对的。 但是让胡惟庸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陛下居然会把楚泽安排在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置上。 在胡惟庸看来,楚泽和他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而他们反对锦衣卫,如今锦衣卫的最终代言人,却变成了胡惟庸他的‘自己人’。 这样的变故,可以说打了胡惟庸一个措手不及的同时。 也让朝野上下,一时间对于锦衣卫的事情也逐渐平息了三分。 毕竟谁都没有想到,陛下居然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就给锦衣卫换了掌权人 “嗨、叔你这话说的.我一个后辈能有什么好忙的啊?我不过就是来做做样子的罢了.” “哎,说起来也是头大,如今我虽然是锦衣卫的指挥使,但是却谁都指挥不动” 楚泽看着胡惟庸那脸色复杂的样子之后,他也默默的取下了腰间的配刀。 随后也同样是满脸愁容的坐在了胡惟庸的对面。 而胡惟庸听到楚泽这一番近乎抱怨的话之后,他眉头也不由微微皱了起来。 “贤侄,你这话的意思是你如今也就只是有个虚名,并没有任何实质的权利?” “可不是?你看我一个指挥使,什么时候准时出现在皇宫过?我现在虽然挂着一个指挥使的名头,但是实际上每天也就是到处瞎溜达.” “但依照贤侄的意思.你这不过就是来挂个名的啊!” 胡惟庸看着一脸不得志的楚泽,他一时间竟有些摸不透朱元璋的意图了。 他有些搞不明白,朱元璋很显然是并不乐意解散锦衣卫的。 但是与此同时,他却又临阵换帅 而且这个人还是楚泽。 而楚泽上位之后,却又没有任何的实权。 他这莫非是想要让楚泽来当个替罪羊? 然后借机敲打和平了群臣抵制锦衣卫的想法? “贤侄啊!你恐怕是有些危险了啊你知不知道这锦衣卫干的都是些什么勾当?” 心中有了一定的猜想之后的胡惟庸,此时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楚泽,他一时间竟不由有些语重心长的来了这么一句。 而楚泽在听到胡惟庸这话的时候,原本准备喝茶的手却不由微微停顿了一下。 “危险?胡叔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这玩笑咱可不兴开哈!” 看着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楚泽,胡惟庸也是眉头微微一皱。 “贤侄.你知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举国各大粮仓储备地的粮草都有所调动。” “不仅是如此,各地军营中,还都不同程度的出现了军士的调动。” “粮草,战马,军士.还有战船和火药等物品的调动,还有民间疗伤类的草药器械都在涨价。” “你知道,这些变动意味着什么吗?” 当听到胡惟庸这话后,楚泽的眼神微微眯了起来。 这些变动发生意味着什么,他心中自然极为的清楚了。 因为这一切的源头,本身就是他自己。 不过此时面对胡惟庸的询问,楚泽还是做出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这是要开战了吗?” 此时的楚泽,装作是一副极为震惊的表情,眼神中带有几分询问的看向了坐在他对面的胡惟庸。 而胡惟庸在看到楚泽的这一番表现之后,他却直接提出了另一个疑问。 “按理来说,锦衣卫监察天下、这些消息应该是逃不过他们的耳朵才对的。贤侄对这些事情难不成就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呵呵,胡叔说笑了。我都说了,我虽然如今在执掌锦衣卫,但实际上,锦衣卫所传递的消息压根就不经过我的手.” “加上我本人性子本身就比较慵懒,平日里我哪有心思去观察这些事情啊.我有那时间,我还不如在家陪陪红颜,实在不行,悄悄默默的去我那金屋当中逍遥一番。” “不对啊!胡叔你这话好像有点问题啊.如今朝堂之下,胡叔你是独相啊!若是要起战端的话,那么这件事你不应该不知道才对啊!怎么听你的意思,你似乎也是猜出来的啊?” “.” 在楚泽的话题转移之下,胡惟庸也暂时的放过了楚泽那个锦衣卫身份的推敲了。 而是顺着楚泽的话,将话题转到了他的事情上。 各地粮草兵马都有所调度,他胡惟庸一个宰相、按理来说他是要统领六部的。 任何风吹草动都不应该错开他的耳目才对。 可是如今,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没有听到任何的命令和风声. 这一点,也让胡惟庸不由有些警觉了起来。 毕竟这件事实在太过反常了。 俗话说:事出无常必有妖! 胡惟庸如今也逐渐发现,似乎最近这段时间以来,一切都好像透露着一股无形的危险气息。 他如今似乎已经陷入到了一个极为危险的境地之中。 虽说胡惟庸如今并没有任何证据,但是他的直觉却告诉他,他现在很危险! “贤侄.最近恐怕.” 胡惟庸看着坐在对面的楚泽,他虽然很想说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之后,一时间却又有些不知道如何说起才好了。 毕竟这么大的事情,他这个宰相之前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听到不说,事情路径已经明显到这种地步了。 陛下却依旧没有丝毫要告诉他的意思。 那么这件事恐怕已经.. “叔,打仗就打仗呗。反正是武将上战场,又不是咱们上” “如今相比起什么起不起战事的,我最关心的,是咱们自己的事情。我听说最近朝堂之上一直都在抵制锦衣卫而我现在成了锦衣卫的指挥使。” “胡叔,你给我出出主意,我究竟是应该做点儿什么,展现一下自己合适一些,还是说.就这么当个门面?” “我最近都想了好久了,我到底要不要做出来点儿动静.”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陛下如今把我放在这个位置上,究竟是对我的一种考验、还是另有其他目的?” “如果这是对我的一种考验,那我要是这么一直碌碌无为的是不是将来前程就尽毁了?” “如果不是考验,而是陛下另有目的那我要是干了点儿什么,是不是.是不是反而坏了陛下的大事啊?” “哎我现在虽说每天看着清闲,但实际上就和被架在火上烤没什么区别。” 看着一时间陷入沉默,脸上表情极为凝重的胡惟庸,楚泽却又在这个时候,再次将话题给岔开了。 只不过这一次,胡惟庸却并没有顺着他的话转变注意力。 反而是依旧在沉思,自己如今的处境。 他现在是真的越发的确定,自己如今的处境应该很危险才对。 可是不管怎么想,他始终想不通危险究竟来自何方。 至于楚泽问他的问题,他现在哪儿还有功夫给楚泽出主意啊 他自己的事情都搞不定的。 “你看着办就是了你是太子的心腹,陛下如今又有意让太子接管朝政而他这种时候将你安排在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上,很可能就是想让你辅佐太子。” “这种时候你还是可以适当的做出一些表现的。毕竟若是错了,想来太子也应该会第一时间提醒你才对。” 在沉思自己的事情的时候,胡惟庸也是顺口的搪塞了一下楚泽提出的疑问。 而楚泽在听到胡惟庸这话之后,他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胡叔说的是啊!果然还是得多听听你们这些老前辈的话才是正道啊!” “那,胡叔.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的话,要不我就先回去想一想该从什么地方入手合适了?” “恩!多听听老前辈的话?对对对,多听听老前辈的意见啊!贤侄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啊?” “哈哈哈,贤侄,你放心大胆的去做。你毕竟是太子的人,陛下也不会为难你的。年轻人不要怕做错,要勇敢去尝试!” “行!多谢胡叔指教!” 当楚泽离开了凌天阁之后,他看着身后的凌天阁,嘴角也不由微微勾起了一抹邪笑。 “胡叔啊要是朱亮祖知道,是你让我做掉他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直接骂娘哦” (本章完) 第216章:后知后觉!汗毛倒竖的胡惟庸! “老师,学生多日不曾前来拜访,还望老师莫要怪罪啊!” 前任相国李善长的府邸之中。 胡惟庸这个现任的宰相,带着手礼,态度谦卑的踏进了李善长的家门。 胡惟庸和李善长之间的关系,可以说一直以来都是极为暧昧的。 当初的刘伯温自己推举幕后,将自己的徒弟送上近前。 而受到刘伯温的启发之后,本正值仕途巅峰的李善长、也同样是做到了激流勇退。 而当他退下之后,顶替他的,自然也就是如今的胡惟庸了。 只不过让李善长没有想到的是,如今的胡惟庸,已经是逐渐的脱离了他的掌控。 然而今日,胡惟庸主动找上门来,李善长不用想也知道,这家伙绝对是遇见了什么难事儿了。 “说说吧,最近是不是遇见什么瓶颈了?是朝堂上的事情,还是其他什么?” 对于胡惟庸私下的一些勾当,李善长虽然也是有所耳闻,但他在权衡利弊之后,最终也还是没有选择和胡惟庸彻底断开关系。 尤其是,胡惟庸以利益为饵,将李善长的弟弟带入局中之后。 他就更是无法彻底断开和胡惟庸之间的羁绊了。 “实不相瞒,老师学生最近总是感觉自己似乎正处在危险之中,可是学生愚昧终究是想不通危险究竟是来自何方” “最近这段时间,朝堂之上” 胡惟庸对于自己的恩师李善长一眼就看出自己这是心怀疑惑而来这事儿,他是没有感到丝毫的惊讶的。 同时也清楚,在他恩师面前,他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 于是,在李善长问起之后,胡惟庸便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都缓缓的说了出来。 抵制锦衣卫、朝廷内秘密调动的粮草和军士。 还有异军突起一般的楚泽。 这些能说的事情,胡惟庸全都一股脑的摆到了李善长的面前。 而当他将一切都叙述完了之后,李善长原本还算是平静的神色却不由微微皱了皱。 “你的意思是国内粮草军士都在调动,但是你这个宰相在之前却一无所知!而且,陛下似乎还是在有意的瞒着你?” “差不多,我曾经旁敲侧击的向陛下询问过此事,但是却并未得到答复。” “怪了” 粮草和军士调度,这些事情不管怎么说也不该绕过宰相才对。 然而此时本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却是实实在在的已经出现了。 如果陛下是有意要避开胡惟庸,那么很可能.陛下这是不信任他了。 担心他会泄密,或者说,担心他提前知晓某事 如果只是前者那么的还好说,毕竟李善长深知,朱元璋本身就是个猜疑心极重的人。 他猜疑谁都不是什么怪事儿。 但是若是后者,那么这件事可就不是这么一个意思了。 “先说说那个异军突起的楚泽,此人什么来头?什么背景?” 李善长一时之间也有些拿不准朱元璋的想法,所以他也只能暂时的将注意力放在了其他的地方。 就比如.楚泽。 能被胡惟庸用‘异军突起’四字来形容的话,那么至少证明,这个名为楚泽的家伙,出现的十分的突兀的同时,他还十分的受重用。 “这个楚泽嘛怎么说呐。学生原本查过他的背景,但是发现,他的背景似乎被人有意的改动过了。” “他的家人如今不知踪迹,而这家伙以前的经历如今也无从考究。” “他真正的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是以蓝玉的女婿的身份出现在大众的视线之中的。” “他家里与蓝玉家定下了娃娃亲,也因为这层关系,让楚泽极为的受太子的看中。” “等等.” 在胡惟庸向李善长介绍楚泽这个人的时候,李善长的眉头就突然皱了起来。 他十分突然的抬手打断了胡惟庸的话,随后有些疑惑的看向了自己的这个学生。 问出了一个,让胡惟庸都不由微微一愣的问题。 “你刚才是不是说、因为这个楚泽与蓝玉家定下的有娃娃亲!所以他倍受太子看重?” “这一点,你可以确定吗?对方究竟是因为与蓝玉家有婚约,所以才受到尊重。” “还说说,是因为别的问题,对方才会倍受看重的?比如说,才华,能力这方面?” “.” 胡惟庸在听到李善长的这一番询问之后,他一时间竟也有些迷茫了起来。 是啊! 他一直以来都以为,楚泽之所以如此被太子看重,完全是因为他和蓝玉家有着这么一层关系的缘故。 但是 貌似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去求证过! 胡惟庸在被李善长这么问起之后,他突然间感觉背后的寒毛都突然炸立了起来。 “看你的样子,对于这个问题,你似乎也并不是很了解啊.” “而且,从你刚才说话的态度来看,你给貌似与这个楚泽走的格外亲近啊..” 李善长看着脸色突然之间变的极为难看的胡惟庸,他此时虽然没有听到对方亲口说什么,但是此时却已经心中有数了。 而胡惟庸此时回想着自己与楚泽接触的前后。 他越是细想,就越是发现。 貌似一直以来,他都在被楚泽牵着鼻子走啊! 楚泽与他第一次正式会面,这家伙毫不客气的收下了自己的好处,并且接下来的几次,每一次都是狮子大开口。 然而也正是因为这家伙那贪得无厌的德行,才让胡惟庸轻而易举的就对楚泽放松了警惕。 可是如果真正细想起来,他和楚泽之间,貌似最为密切,或者说真正取得过实质性收获的合作,也就仅仅只是在对倭国贸易这件事上了. 而楚泽貌似还在礼部任职,听说还接见了倭国的使臣。 并且太子还特意的安排了人送这些倭国使臣离开应天府。 “危险难道是来自楚泽” 在想了好半天之后,胡惟庸终究还是感觉有些想不通。 随后,他赶紧扭头看向了自己的恩师。 “老师,按理来说不应该啊!就算楚泽真是蓝玉的女婿,格外的受太子的看中,但是但是学生为了与他打好关系,可不止一次送他好处啊!” “宅院,金银珠宝,女人.这些东西,只要是学生开口送的,楚泽都从未有过迟疑,那是照单全收。” “而且这些他可都享受了的啊!” “若是这个楚泽有问题的话,他完全没有道理会收下这些东西才对啊!” “就算他再是太子心腹,若是让陛下知道他贪污受贿,那可也是死路一条啊” 让胡惟庸最为无法理解的,就是楚泽的贪婪。 毕竟楚泽这个家伙,是真的来者不拒。 甚至好几次,胡惟庸压根就没想过再给他什么好处,但这家伙甚至能厚着脸主动开口找他要。 这完全就是一个见钱眼开的货色. 这样的人,问题到底会出在哪儿? “若是.他贪污受贿,或者说,收取你给他的好处的这件事,陛下并不会追究他呐?” “.” 胡惟庸想不通的事情,到了李善长这里之后,他只是微微皱眉沉思了片刻。 随后,一个让胡惟庸跌破眼镜的理由,直接从李善长的口中蹦了出来。 若是,陛下并不会追究楚泽收取自己好处这件事. 如果李善长所说的这种可能成立的话,那么楚泽的一切行为似乎还真就能解释的通了。 他不害怕被追责,甚至楚泽之所以收取胡惟庸送去的好处,其根本原因就是。 他的这些事情都是陛下一手安排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岂不是一直都在与狼共舞! 胡惟庸此时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了。 他那原本保养有加、面色红润的脸。 在此时竟只是片刻的时间,就变的煞白了起来。 楚泽可是知道他不少秘密的啊! 尤其是. 该死的。 “恩师,学生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些事情尚未处理,学生先行告退!” “去吧。” 李善长看着神色慌张无比的胡惟庸,他也就仅仅只是摇了摇头。 在胡惟庸离开之后,他竟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容。 胡惟庸的野心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而如今的胡惟庸,基本上就代表了整个淮西勋贵集团。 如果胡惟庸倒台的话,说不好整个淮西勋贵集团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牵连。 而他李善长自然也在被牵连的队伍之中。 但是,即便是如此,李善长心中也并没有任何的担忧。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他是李善长! 他是大明开国功臣! 而且在大明开国功臣中,他李善长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要知道,仅仅他家中所供奉的免死铁卷就有两张之多。 同为开国功勋,能有几个能有他李善长这般待遇的? 至于胡惟庸. 若是他当真倒台了,那他李善长大不了重新扶持一个起来就是了。 只要能稳定住淮西勋贵这个团体的存在。 那么一切就都不是事儿。 此时从李善长的府上急匆匆的跑出来的胡惟庸完全不知道,他在李善长的眼中,也就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 当然了,就算此时知道这些、胡惟庸也仅仅只会不屑一顾的笑笑。 他这些年在朝中经营的成果,是李善长绝对想不到的. 不过此时的胡惟庸,也已经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了。 他真正需要考虑的,是楚泽这个阴险狡诈的家伙。 (本章完) 第217章:开始动手了! “前去倭国的商队最近有没有什么变化?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老爷,您来的正好,我还正想和您说这件事儿呐!” “我们的商队在前往倭国第二趟之后,那边就送来消息。说是倭国那边突然开始大面积的爆发了天花瘟疫。咱们商队的人,有不少都不幸染上了天花.” “天花!” 胡惟庸在急匆匆的赶回府上之后,第一时间就将负责商队的管家给找了过来。 原本他心中还抱有一丝侥幸,希望是自己恩师老眼昏花,看走眼了。 然而这么一问,还真就问出了事儿。 “怪事我们第一批商队前往的时候还是一切正常的。结果这中间不过半个月左右,倭国那边居然就爆发了天花” “这中间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胡惟庸让管家退下之后,他一时间竟有一些颓废的坐在了自己的软榻之上。 眼神中不乏几分空洞的看着前方。 “倭国我大明的使臣被倭国斩了按理来说以陛下的脾气,陛下知道这件事之后,必然应当震怒才对。” “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陛下对这件事却是只字未提。” “而之后,楚泽又引导我与倭国进行经商,并且还暗中引导我,让我想到了用商业在倭国本土建立起影响.我当时的想法是,若是将来在大明出现差池,那至少还能逃去倭国” “结果我的商队前脚开始行动,后脚倭国就爆发了天花。并且与此同时,楚泽还负责接待了倭国的使臣.” “加上最近这段时间,粮草和兵马的调动” 等到真正的缓过劲儿之后,胡惟庸脑海中也快速的闪过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 将这些事情一一串联起来之后,胡惟庸的双眼竟逐渐的布满了血丝。 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是被人给耍了。 而且从头到尾自己都被耍的团团转,却还丝毫没有察觉。 “陛下要对倭国动兵楚泽应该是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的才对,而这家伙故意的引导我与倭国做生意.” “阴险,好生阴险!” “一旦两国战事爆发.楚泽在这种时候,突然将这件事捅出去!并且这件事因为他只是暗中引导,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参与。” “那到时候秘密与倭国通商的也就只是我一个人。” “而我的那些商品,说不好还都是这家伙动的手脚,到时候倭国那边瘟疫的爆发,他就可以顺势的推到我的身上。” “我战时与敌国通商,那便是形同叛国!” “好啊!这是想直接置我于死地你这个该死的伪君子!” 此时的胡惟庸心中,其实对于他老师的推测仍旧还抱有那么一丝的侥幸。 在他看来,楚泽之所以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收取自己给的好处。 绝对不可能是陛下授意的。 在胡惟庸看来,楚泽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完全是因为他背后有太子撑腰。 而且胡惟庸还发现一个问题。 楚泽收了他的那些钱财之后,从始至终就没有办成过任何一件事。 这家伙,一直都是在找借口搪塞他。 而且自己送他的那些钱财,他还都用到了修建学堂,修建那什么医院这件事上了。 如果真的清算起来的话。 他虽然收取了贿赂,但是却完全可以推脱为是在收集自己的罪证。 而宅院他完全可以事后交出去,再配合上他前面将所有非正当得来的钱财都用在了百姓身上的事迹。 反而还树立了他不贪恋钱财的美名。 至于那些个女人. 楚泽自始至终收的都是异国女子,异国之人也能算人? 若是如此算下来,楚泽身上绝对不会背负太大的罪责。 相反的,如果他真的顺利的将自己拉下水的话。 功过相抵,背后还有太子为他撑腰求情。 那这家伙绝对不会受到责罚。 所以,如此推算下来。 楚泽收取自己好处的这件事,绝对不会是陛下授意的。 若是陛下有心拿下他的话,还用得着用这么多的手段? 一道圣旨,外加一队锦衣卫。 就能让他胡惟庸永无翻身之日! “好你个楚泽,一直与我叔侄相称,想不到心思竟如此深沉若不是今日我提前有所察觉,恐怕还真就得着了你的道了!” “想要拉我下马,然后踩着我的脑袋,登上这个宰相之位是吧.好啊。那咱们就走着瞧!看看究竟谁能笑到最后.” “老爷您回来了。” “女婿你来的正好啊.一起吃点儿?” 当楚泽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是夜幕深沉之时了。 而他这边刚走进自己前院,就看到前院之中升起了小火堆。 府上的下人们奔走忙活着,而火堆边上,蓝玉等人正围着火堆,手中还拿着一串串的烧烤吃的正欢。 看到这一场景,楚泽嘴角也是不由露出了一抹笑意。 “蓝叔,你不是有命令在身的啊?怎么这就完成了?” “该准备的一早就准备好了,也就是去走个过场而已。来来,坐下喝一杯?” “还是算了吧,我不喜欢喝酒。” 楚泽和蓝玉一边说着,一边来到蓝若嫣的边上坐了下来。 伸手将小丫头有些凌乱的头发稍微的整理了一下之后,他的视线不由看向了孤零零的坐在一旁的徐达。 在场的众人每一个都吃的很开心。 但是唯独徐达,此时脸上写满了愁容。 “楚泽啊喝酒伤身,来来,咱们喝茶就好。这么大热天的吃这些烧烤,光是看着就觉得油腻.来,过来陪我喝粥!” 徐达背后的伤势如今也算是初步的稳定下来了。 因为各种补品并不缺的缘故,他的伤势恢复的十分的快。 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感染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了。 然而就算是如今通过手术,让他的背痈得到了极大程度的好转。 但是那些医者的提醒依旧是、忌腥骚,忌酒,忌辛辣. 想多活几年,就最好管住嘴! “徐帅,抱歉了.虽然烧烤看着油腻,但是.我还是要吃!” 楚泽看着满脸郁闷的徐达,不咸不淡的开了个玩笑之后,他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蓝若嫣给他递过来的牛肉串。 “呵呵,你们这些家伙是真的够了哈!我家里的牛死了,结果搞了半天,我自己一块吃不上” “你们是真的心黑啊!” 徐达看着接过牛肉串去的楚泽,他一边抱怨着,一边恶狠狠的喝了一口手中的稀粥。 虽然这粥是用鸽子汤,燕窝、人参等物一同熬炼的精华所煮出来的。 但是它没味儿啊! “楚泽,出征的时间基本上定下来了,接下来恐怕就是要逐渐进入全面备战状态了。” “秋冬交替之季,大军便会直接压境而去。” “到时候,我们也要一同出征了。” 在楚泽和徐达开过玩笑之后,朱棣也凑到了楚泽的边上。 而楚泽听到他这话之后,也并未多说什么,微微犹豫之后,他最终还是拿起了边上的酒杯。 随后,和朱棣轻轻碰了碰,之后也和一旁的蓝玉、朱桢、朱樉微微举了举杯子。 “说实话,我这人真不喜欢喝酒不过,今天就当是破例了,为诸位的凯旋!干杯!” “哈哈,好好好,这个面子给的好啊!干杯!” “干了干了!” “来来,我也祝大家凯旋啊!” “岳父,虽然我也很想让你喝酒,但是你的身体要紧.所以,你要是喝了的话,我回去就告诉妙云!” “呃你这混账!还管起我来了,不喝就不喝,稀罕啊!我以茶代酒啊!” “干,为了凯旋!” 杯酒下肚之后,楚泽一时间除了感觉嗓子眼之中火辣辣的之外,其他啥也没感觉出来。 倒是倒抽一口凉气的时候,嗓子眼里挺凉爽的。 而一旁的蓝若嫣在接过了楚泽递给她的酒杯之后,刚想放下。 她父亲就偷摸的又把酒杯给满上了。 然后还用眼神制止了正准备说话的蓝若嫣。 “秦王,你在的话,我也就省了找人去通知你了你那边可以动手了,记住,以最快的速度,拿下目标的同时,将影响控制在最小的范围之中。” “直系亲属,必须第一时间全部拿下,家产之内的,也必须一一查处,这些将来既是罪证,同时也是国库财政收入。” “今天可能要辛苦你一下了,直接动身吧。” 在放下手中的酒杯之后,楚泽看了看正在疯狂撸串的朱樉,他微微笑着对朱樉说了这么一句。 而听到楚泽这话的朱樉先是一愣,随后嘿嘿笑着一把就将手中的串串塞给了边上的弟弟。 “可算是准备动手了啊!嘿嘿,那你们先吃着,我还有事儿,我就先走了哈.” 朱樉说完之后,直接用衣袖抹了一把嘴,然后拎着边上的佩刀,直接就朝着外面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而看着朱樉的背影,院落中本来还笑逐颜开的徐达和蓝玉一时间都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朱樉和楚泽刚才的话他们自然也是听到的了。 而他们要做什么,两人心中自然也是极为清楚的。 然而就算是明知道对方有错. 但是他们好歹都是一起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人,如今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中难免产生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徐帅,蓝叔道不同不相为谋!” “错了就是错了,终究是要承受代价的。” (本章完) 第218章:楚泽先生,您眼睛这是咋了? “今日朝会父皇身体偶感身体不适,由本太子代父皇为之!诸位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朝会大殿之上,一身正装的朱标、脸色颇为无奈的看着前方的群臣。 而看着站在皇位之前的太子朱标,群臣此时也是满脸的惊愕。 陛下身体偶感不适? 骗鬼啦! 昨天他们还见到陛下的,那身子骨,你说的一拳能打死牛都有人信的。 这到了朝会,他身体偶感不适了? 然而短暂的惊愕过后,群臣也都反应了过来。 陛下这是已经开始彻底的打算让太子执政了啊! 如今,早朝都开始让太子代理了。 这还说啥啊? 而且群臣心里都清楚,虽然说此时看着这皇位之前站着的只是太子朱标。 但是说不好,他们那位陛下此时正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若是别的皇帝,不一定能做出这样的举动。 然而当今圣上的话.这种事情他还真就做得出来。 “启禀太子,臣有事启奏!” “请讲。” 朱标虽然很清楚,他父皇如今一心就想让他接掌大权。 就算此时此刻在这大殿之上,他直接坐在那象征皇权的龙椅之上,也不会有任何人提出什么非议。 但是朱标却并没有去这么做。 不越雷池一步,这是他的底线。 所以,在他说话间,边上的内侍已经搬来了一个小椅子,在朱标的示意之下,这个椅子和书案就摆在了皇位之下的台阶之前。 低于皇权一等,却又高于群臣一阶。 看到太子的这一番安排之后,群臣不由默默的低下了头。 这种时候可没人会站出来找不自在的。 这明显是人家皇帝父子两玩谦让你这种时候多嘴,除了找不自在之外,就没啥好处了。 而朱标坐下之后,一个身穿蓝色官服的朝臣也先前一步,动作与平时参拜皇帝时没有任何的异样。 虽然此时坐在他面前的是太子,但是规矩该有的,还是得有的。 “启禀太子,臣要弹劾锦衣卫指挥使楚泽!” “.” 刚刚才坐下的朱标,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整理好自己的衣摆,就猛然听到有人居然要弹劾楚泽。。。 而此时的皇位之后的屏风后面,朱元璋正毫无形象的就地靠坐在了皇位的龙椅之后。 当听到大殿之中有人提出对楚泽的弹劾的时候。 朱元璋差点儿失声笑了出来。 原本提议撤除锦衣之事,因为楚泽的突然升迁,而一时间陷入了冷处理的状态之下。 然而今天,锦衣卫的事情,终究还是再次爆发了。 听到朝堂之上朱标的询问以及大臣们列举出来的楚泽的种种罪行。 朱元璋只是默默的靠着身后的屏风。 他今天要做的,就是让朱标去独面诸多大臣。 让他开始习惯、开始适应当一个皇帝。 不给朱标太大的压力的同时,也让他逐步掌权,逐步的去做决定。 而朱元璋他今后会将主要的精力花在培养皇太孙这件事上。 朝堂之上,朱标听着下方群臣列举出来的楚泽的种种罪行。 他一时间嘴角不由微微的抽搐了一下。 殴打他国使臣,收取贿赂、私占宅院,圈养异国民女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教唆皇子,暗结党羽,御下不严什么的。 可谓是不管有的没的,反正先给他扣上再说。 而且这一次站出来弹劾楚泽,或者是指责锦衣卫的,还不是一个两个的。 朱标在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之后,他的视线下意识的看向了站在第一排的胡惟庸。 朱标是知道的,楚泽这家伙一直都在和胡惟庸相互走动。 而且看楚泽的样子来说,胡惟庸似乎被他给耍的团团转的。 然而当朱标看向胡惟庸的时候却发现,此时的胡惟庸,竟双目微闭,摆出一副闭目养神之态。 面对群臣对楚泽那充满攻击性的言语,他此时却是直接选择了置若罔闻。 似乎,此时周围的一切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这些把矛头指向楚泽的人之中,有不少还是胡惟庸的门生看样子这些人多少都是受了他的指使啊,这么说来楚泽和他这算是撕破脸了吗?’ 朱标看着全然没有开口的意思的胡惟庸,他微微抬了抬手,打断了下方群臣的言语。 “按本朝律,既然有人提出弹劾了.那么双方之人自然应当当堂对峙才是。” “来人啊,去把楚指挥使唤来。” 朱标的声音虽说是不大,但是他开口之后、朝堂之上也顿时安静了下来。 御前传令太监收到指令之后,也是立刻起身前往楚泽的府邸。 而此时楚泽家中。 昨天回来之后,本来是一群人在自家前院吃烧烤聊天的。 因为想到朱棣等人很快就要出征了,于是原本从不喝酒的他,昨天晚上也破例的喝了一杯。 然而喝酒这种事情,往往只有零杯和无数杯。 在他那热情过头的老丈人的劝酒之下,楚泽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到底喝了几杯了。 反正他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最后感觉头实在晕的厉害。 于是,干脆就直接倒在地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临睡过去之前,他依稀还能听到耳边传来的朱棣等人的嘲笑声。 睡得迷迷糊糊的他,只感觉自己的鼻尖一阵痒痒。 随后,就感觉好像是地震了一般,有人在死命的摇晃着自己。 等楚泽睁开依旧有些朦胧的睡眼之后。 他的眼前出现的,竟是一张小巧可爱的俏脸。 “楚泽哥哥,你快醒醒啊!宫里来人了,说是要召你上朝议事!” “你快别睡了好不好啊” 蓝若嫣此时看着叫都叫不醒的楚泽,她那殷红的小脸之上也不由爬上了一抹焦急之色。 “楚泽哥哥.你压着我的裙子了!” “你快起来好不好啊!” 无奈的蓝若嫣,此时也只能继续摇晃着楚泽的手臂。 而在他们的床前,白鹭此时笑盈盈的看着满脸无奈的坐在床上的蓝若嫣。 “主母,还是让我们来吧。” “好吧.” 听到蓝若嫣那有些无奈的语气之后,白鹭和春分各端着一盆冰水和毛巾来到了床前。 两人用沾水的毛巾在楚泽的脸上轻微的擦拭了几下之后,本来还睡的迷迷糊糊的楚泽,竟莫名的哆嗦了一下。 随后,人也终于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呼你们干嘛啊?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啊!” “老爷,刚才冬霜打点了一下前来传令的太监,说是有人在大殿之上弹劾于您。太子殿下让您赶紧过去一趟。” “此时大殿上都已经闹开了。” “啥?有人在大殿上弹劾我?” 本来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楚泽,在听到居然有人把他给直接告上了朝会这个好消息的时候,他算是瞬间就来了精神了。 伸手朝着边上扒拉了一下,想要扶着墙靠起来的楚泽,手一伸,却突然感觉自己似乎碰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一般。 下意识的,他还动手轻轻捏了捏。 而他的眉头也与此同时的皱了起来。 这手感,有些不对劲儿啊! “啊楚泽哥哥你使坏!” “哎呀” “老爷,老爷您没事儿吧!” “哎呦,主母您下手重了啊老爷都被打破相了!” “啊!楚泽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啊若嫣,你踩我手上了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起床,更衣。 这些事情,楚泽如今已经完全的习惯了身旁有人伺候了。 而今天唯独不同寻常的就是,在春分他们为自己更衣的时候,白鹭还得一直拿着一个剥了壳的鸡蛋为他揉搓眼眶。 一个偌大的黑眼圈,看样子短时间是没法消肿的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时正难为情的躲在楚泽的床上不下来,并且还害羞的用被子捂住了脑袋。 “白鹭.她..” 在换好了衣服之后,楚泽看着依旧在被窝里面装鸵鸟的蓝若嫣,他带着白鹭赶紧的离开了房间之后,神色有些怪异的指了指房间内。 而乖巧的白鹭回头看了看敞开的房门之后,她这才笑着扭头对楚泽解释道。 “这是蓝老爷的安排,昨天主母和我们一起送老爷您回房之后,主母就被蓝老爷勒令留在这边照顾您了。” “之后.就是同床共枕,您抱着主母睡了一晚上。” “呃那个,中间.” 虽然楚泽对这个答案早就有了意料了。 但是,他如今在意的也并不是这个了 他在意的,是这种中间究竟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老爷放心吧,您昨天喝醉了之后,一夜都没有动过。而主母与您也就是和衣而眠。” “呼那就好,那就好啊!” 听到白鹭的解释之后,楚泽悬着的心,这才总算是放了下来。 然而等他来到前厅,看到了等候已久的传令太监的时候。 两人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可是此时那传令太监在看到楚泽的时候,却直接就愣在了当场。 “指挥使大人您这眼睛它不打紧吧?” “.没事儿,刚才逗猫,不小心被猫爪子拍了一下。” “呃” (本章完) 第219章:难不成,这是要出意外? “指挥使大人您要不拿点儿胭脂水粉盖一下吧这一会儿到了朝堂上,怕是怕是” 马车之中,传令太监看着楚泽那越来越黑的眼眶。 犹豫良久之后,他最终还是微微开口提醒了一句。 然而面对对方的提醒,楚泽的嘴角略微的颤抖了一下。 胭脂水粉 要是他涂了那玩意儿,那才真就等着被人笑话了。 不就是黑了一个眼眶嘛! 多大点儿事儿 “大人,小人就只能送您到这儿了。今日是太子主持朝会,您可千万别说错了。” 等到了朝会大殿门前后,传令太监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他的任务本身也就只是带人到大殿门前罢了。 传令太监离开之后,随后就从侧门将楚泽已经带到的消息传递到了大殿之中。 当正在主持朝会的朱标得知,楚泽人已经到了大殿之外后,并没有做过多的铺垫,直接摆手打断了下方臣子正在向他阐述的锦衣卫存在的种种坏处。 “宣楚泽进来。” “宣、锦衣卫指挥使楚泽进殿!” “宣楚泽进殿!” 大殿之外,脑袋尚且还有些晕乎乎的楚泽正想要伸手轻抚一下自己那还有些发疼的眼眶时,突然就听到了大殿之中召唤自己的声音。 深吸一口气之后,楚泽挺起腰杆子,纵然顶着一个大黑眼圈,但是他依旧抬头挺胸的迈开了腿。 大殿之中。 众人在听到传令太监的传召之后,都不由纷纷扭头看向了大殿正门的方向。 而在群臣的注视之下,眼神浑浊,双眼中还泛着血丝的楚泽,顶着一个单边黑眼圈就迈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坐在主位之上的朱标在看到楚泽的时候,他的眼睛都不由直接瞪圆了。 “楚泽,你这是怎么了啊?为何看上去如此的憔悴?” 虽然说朱标看着楚泽那脸色,感觉很像是宿醉了。 但是他却又有一些不太敢确定。 他是知道的,楚泽并不喝酒,一个不喝酒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宿醉? 而且,他眼眶上那一团瘀黑.很明显就是被人给打出来的啊! 看伤口的样子,似乎还是新伤才对。 “回禀太子殿下,昨日心情沉闷,虽是臣下并无贪杯之习,但却也忍不住的借酒消愁了一番。” “奈何酒量不佳,喝高了.” “你这还真是宿醉啊.” 对于楚辞所谓的什么心情沉闷,朱标压根就不会相信这种事情的存在。 谁的心情沉闷,都轮不到楚泽。 这家伙没心没肺的,他咋可能借酒消愁 估摸着,应该是昨天和老四他们一起胡闹了。 只不过. “你那脸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早上起来的时候在家里逗猫,让猫给打了!” “.” 猫? 朱标看着楚泽这一本正经的在那儿胡说八道的样子,他微微摇了摇头。 刚想继续开口,却发现已经有人有些等不及要开始发难了。 “满口的胡言乱语,在这朝堂之上、岂容你这般的儿戏?” 一声突如其来的训斥,让宿醉之后,本就心情有些烦躁的楚泽直接就愣在了当场。 短暂的愣了一下之后,他这才有些茫然的开口问道。 “敢问,你哪位啊?” “你” 原本以为自己突然发难,楚泽会对自己所说的话提出质疑或者辩解的。 但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楚泽却是一脸茫然的问出来这么一句。 “我乃是” “哎哎哎,你还是别你奶了,我对你奶他老人家的事儿不感兴趣。咱还是说刚才的事儿吧。我请问一句,我们家有个人就叫猫,请问有问题嘛?” “我逗猫,让猫踹了一下有问题吗?” “还有,朝堂之上不容儿戏,这话算是你说的哈,以后你要是说什么死而后已啊,万死不辞的之类的话的时候,你记得叫我一声,我来帮你做个证,你要是没死,或者下不去手的时候,我可以帮你!” “你” “你什么你?我和太子殿下说话,太子殿下都还没训斥我,你就开始训斥了?你脸大吗?你刚才不是要报名号啊?你报一个,我给你记下!” “山东如今数十万难民你不去操心,结果还有闲心在这儿跟我咬文嚼字的” “你别说你不是负责这一块的哈。在其位,谋其职。这是本分,但是为官者,不管在何等职位,都应该为民而忧!” “你不去操心家国大事,反而在我这儿抓这些细枝末节之事,你长个脑袋,是为了显个子的啊?” “一边去、稍后我还要回锦衣卫办差,你有什么话,到锦衣卫总衙找我说去。” 楚泽的一番连珠炮式的话语,别说是把先前训斥他的朝臣给直接说懵逼了。 就是坐在上方的朱标和躲在幕后的朱元璋,此时都是一脸的错愕。 这家伙,虽然说的话可以说没什么文雅。 但是,杀伤力却不小啊。 至少,气势上就很足! “好了好了!大殿之上是议论国事的地方,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都暂且闭嘴。” 朱标看着被楚泽怼的话都说不出来的那老家伙,知道力度差不多了,于是赶紧的出来开口打了个圆场。 并且随后直接画风一转,将视线看向了楚泽。 “楚泽,今日把你叫来,是因为本宫听闻朝中有不少流言蜚语,说你罪迹斑斑,锦衣卫行事蛮横,你作为锦衣卫的指挥使,对此可有言语?” “殿下,在说这个问题之前,微臣有一事启奏。” 对于朝堂之上有人弹劾自己有罪什么的,楚泽压根就不在意。 至于锦衣卫的问题,和他楚泽有啥关系,他才上任几天? “哦?你有事启奏?何事啊?先说来听听。” “启禀太子殿下,臣接管锦衣卫之后,实时关注眼线传来的各种消息。” “而近些日子得知,永嘉侯朱亮祖与其子,多有不法不说,还欺上瞒下,圈养禁童、压榨百姓,勾结豪强商旅,肆意欺压乡里。” “臣这些日子派人详查之后,发现诸多罪证皆为事实,昨夜臣已经派人前往捉拿永嘉侯归案了!” “除此之外,臣还发现,其九族之中,多数亲近者,皆有大批钱财收入来路不明。臣已安排锦衣卫将其九族主要成员全数扣押审查了。” “其家中商行产业均查封,田地正在核对中。相信不久就能有所得了。” “永嘉侯!” “什么!无法无天,无法无天了啊!你一个锦衣卫,怎敢管辖到一位侯爵头上去的。而且你这先斩后奏之权是谁给你的?” “简直胆大妄为,查抄九族,这是谁给你的权利?” “殿下,您看看,这就是锦衣卫的行事作风吗?未经审查,未经证实,这就又是拿人审问,又是抄家的!这若是人被他们抓去了,再来个屈打成招的话。那这朝中上下,岂不是生死都由他们锦衣卫说了算了嘛!” “太子殿下,我等请命严惩楚泽!他这可是对一位侯爵下手啊!” “永嘉猴为陛下之基业出生入死,奋战沙场时,你楚泽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躲着瑟瑟发抖呐!你有什么资格污蔑他,还因你空口白话,就要拿人问罪!你算个什么东西!” 楚泽的一席话,放在这本来还算宁静的朝堂之上,简直宛如一枚深水炸弹,轰然爆开一般。 整个大殿中、毫无疑问的充斥着对他的训斥和怒骂,以及责备之声。 然而对于这些声音,楚泽都直接选择性的全部无视掉了。 他的视线,自始至终都一直和站在最前方的胡惟庸对视着。 楚泽脸上笑意盈盈的,就好像是一个谦逊的晚辈一般。 而胡惟庸此时脸上也同样是满脸的笑意。 只不过他那在衣袖之下的手掌,此时已经死死的攥成了一个拳头。 “够了!” 在群臣激愤的指责楚泽的时候,朱标那有些低沉的吼声却突然在大殿之上响了起来。 “这就是你们一个个口口声声所谓的规矩?朝堂之上,宛若街市一般嘈杂。怎么?你们在向本宫炫耀你们嗓门大吗?” “嗓门如此洪亮,要不,本宫让你们去受灾之地负责维持一下秩序?” “楚泽缉拿永嘉侯,那是因为他是锦衣卫指挥使,这是父皇设立下来的机构,你们若是有异议的,退朝之后,我直接领你们去父皇面前,你们一个一个的说如何?” “锦衣卫职权所在,他所行之事,并无不妥。” “至于楚泽你我不便多言父皇的决断,但是本宫事先告诉你,永嘉侯战功卓著,又是开国元勋,你锦衣卫不得对其用刑。” “人带到之后,在这大殿之上当堂对质!” “是,谨遵殿下.” “启禀殿下,秦王求见!” 在楚泽这边刚想配合一下朱标的时候。 大殿之外,却忽然传来了传令太监那有些尖锐的嗓音。 而朱标和楚泽在听到朱樉求见的时候,本来还配合的好好的两人,一时间竟有些迷糊了起来。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时间从对方的眼中看到的都是茫然。 朱樉,他不是应该去带队缉拿朱亮祖了啊? 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难不成,出意外了? (本章完) 第220章:这饼好吃不?好吃再给你画一个! “传、秦王觐见!” 随着传令太监的一声宣号,朱樉的身影也从大殿之外走了进来。 而同样是一身锦衣卫服饰的秦王朱樉从殿外走进来之后,他第一眼看向的,也同样是此时正坐在龙椅下方的大哥朱标,随后又看了看空荡荡的龙椅。 短暂的迟钝之后,他赶紧的对着上方的大哥朱标行了一礼。 “臣弟朱樉,拜见太子!” “无需多礼,秦王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朱标此时也算是彻底的适应了坐在这个位置上时所需要面对的事情了。 在自家弟弟的目光注视之下,朱标并未感到任何的异样,依旧是从容的开口询问起了朱樉此次前来的目的。 而朱樉也没有含糊,本身在他大哥面前就和在他父皇面前没什么两样的。 今天顶多也就是换了个环境而已。 “回禀大哥不是,是回禀殿下,臣弟奉命查处永嘉侯及其亲信家中财产来源时,发现其直系,旁系,亲友,妾室等相关人员族中都存在大量侵占良田,逞凶乡里等恶性事件。” “而永嘉侯至亲之中,多有大批田地,宅院等产业来路不明。” “其涉及范围,竟多达三洲十八县!” “光是如今查处出来的涉及人员就多达一千四百多人。锦衣卫诏狱一时间有些吃紧臣弟此次前来,是想向大哥向太子殿下请言,借应天府周边军营暂用。” “借此暂时积压嫌犯,同时也申请借调一批人手帮着清点查封的田地,宅院,收缴的钱财等等” “.” 朱樉一开口,整个大殿之上的朝臣都不由微微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洲十八县. 这是多广的波及范围啊! 光是主嫌犯就抓了足足一千多人! 锦衣卫的诏狱都装不下了. 这楚泽究竟是下了多黑的手? 在朱樉汇报的时候,朱标的眉头也是深深的皱了起来。 对于楚泽的行动,他知道很可能会牵连甚广,但让朱标没想到的是,具体的数字竟已经夸张到了这种地步! 而看朱樉的意思,这事儿尚且还没有结束的意思。 “你们锦衣卫抓人的依据是什么?” 朱标此时心中虽然很想支持楚泽的行动,但是当听到那巨大的涉案人数的时候,他实在是不由有些胆寒了起来。 光是一个永嘉侯就抓出来上千人. 这若是胡惟庸倒下的时候,那得有多少人跟着一同倒台啊? “回禀殿下,锦衣卫抓人的依据只有两点。一,根据我们自己的暗报。如果知道谁有嫌疑了,我们会进行核对。” “这核对,就是第二点了。主要核对的就是其家中产业大致收入以及其家产数目。” “而为了防止有人假借他人之名,分散家产的。我们也会连带的核对其直系亲属,旁系亲属或者是家中佣人等明显的产业和钱财来源。” “若是账目对不上了,方才会抓人查办。” 当朱标询问起来之后,楚泽也很是事宜的给他解释了一下锦衣卫如今的办事风格。 楚泽接手锦衣卫之后,其第一件事就是整顿锦衣卫的办事风格。 以前锦衣卫办事,多是直接拖到诏狱,然后就是毒打加莫须有的问责。 而现在锦衣卫办事,也是要讲究证据的了。 当然了,审问的方式也有讲究,被审之人,不能与审问之人有恩怨关系。 若是得知有人假公济私的报仇的话,不好意思,诏狱今后给他腾出来一个房间。 当然了,若是本身就差不多是人尽皆知的那种,有木有证据,就不重要了。 毕竟,这是锦衣卫 和你讲道理,那是锦衣卫办事人性化。 但是若是你想玩横的! 那不好意思,只能讲物理了。 “说的倒是轻巧那若是人家家中没有记账的习惯呐?账目对不上,难不成就成了罪了?花自己的钱,难道也犯法嘛?” “楚指挥使,我想请问一句.你们锦衣卫难道就没有假公济私之人存在?若是单纯以这些东西为证据就直接抓人审问,那这天下岂不是就成了你们锦衣卫的天下了?” “呃这位我也不知道你是谁,关键还不知道你职位,反正就是那谁吧我是没有说清楚,还是你的理解能力不够?” “我没工夫、也没时间和精力跟你解释这么多,我就问你一句,一个年俸禄不过三十两的官员,家中宅院占地面积多达数十亩妾室、正妻所带的珠宝首饰,价值过千两。” “但凡与其关系还算可以的亲戚,各个家里良田数百亩,甚至上千亩。行走坊间,随时绫罗绸缎加身。” “这样的人,我查一查有什么不妥的吗?” “还是说你打算跟我讲歪理?家里多出三五个铜板,我就去查他那种?你觉得我像是那种吃撑了没事干的人吗?” “又或者说、你觉得这样的情况是正常的?” “殿下,结果如何,臣觉得光靠着在这大殿之上做口舌之争毫无意义。” “数日之后,锦衣卫将会交出具体的账目与罪行清单。” “若是诸位还有异议的,到时候再提也不迟。” “殿下,锦衣卫事务繁忙,臣可否先行告退?” 楚泽可没工夫和这些人打嘴炮。 他行事本就肆无忌惮,如今又有锦衣卫指挥使这个职务顶在脑袋上,他才不想惯着这些家伙。 反正,他这个职务最终都是要因错而罢免的,锦衣卫最终也是要裁撤的。 他现在要是不嚣张一点,将来朱标都不好下手被他职位给免了。 “行了!你先退下吧。秦王所奏之事,本宫准了。” “锦衣卫审查过后,所有人员本宫都会命人复审一遍,到时若是出了差错,唯你楚泽是问!” “遵命!” “多谢殿下恩准!” 朱标看了看与朝堂格格不入的楚泽,再看看一时间碍于楚泽的强势,都不知如何开口才好的群臣。 他知道,今天这事儿算是就这么搅浑了。 于是,朱标也直接硬气的让楚泽直接退场。 当然了,对于楚泽的那些指控,他之后自然会安排人去查访。 至于查出来是什么结果,自然就不重要了。 做做样子罢了。 现在朱标期待的,是楚泽最后交上来的账目。 “楚泽,看不出来,你挺强势的啊!哪一个让你给直接怼的哑口无言的。” 大殿之外,默默退出大殿的朱樉和楚泽二人并肩而行。 此时离开了大殿之后,本来神情严肃的朱樉也再度丢掉了自己的面具,变回了那个有些痞子气的秦王。 “先不说这个,刚才在大殿之上看我不顺眼的那几个人你记住了没有?” “恩,都记住了。其中有四个我是知道的,他们都是胡惟庸的门生了。” “还有几个跟着起哄的,算是前些年科举选拔上来的人。” “行,查,把这几个人祖坟在哪儿都找出来,查完之后,直接拿人。但是要记住了,一切按规矩行事,不能带着个人情绪办事。” “没问题,最近咱内部也清理了不少人,算是杀鸡儆猴了。现在下面人办事规矩多了。” 在楚泽和朱樉一边闲聊,一边朝外走的时候。 一个身影却缓缓的走到了他们两人的身前,将二人的去路直接给拦住了。 “秦王殿下,楚泽先生” 虽然如今的楚泽和朱樉共同执掌锦衣卫,但是宫中熟悉之人,在看到他们的时候,却还是依旧沿用着以前的称呼。 尤其是对待楚泽的时候。 楚泽虽然很多时候不靠谱,说话也是天上一下,地上一下的。 但是、他这个人有一个特点。 那就是不管看什么人,眼神中都不会有傲慢之色。 就算是宫中的宫女太监,楚泽偶尔遇见了都会和对方胡扯几句。 当然了,偶尔遇见宫女小姐姐,他也会调戏一下什么的。 这也就让皇宫中与楚泽熟悉的人,对他的感官都极为的不错。 毕竟,不把他们当下等人看的位高权重者,真正算起来又能有多少? “二位,陛下有请!还请移步..” “呃不去行不行?” “先生,还请不要胡闹了。不去的话,陛下那边不好交代的!” 虽然知道楚泽是在开玩笑,但是前来拦住他们的太监还是笑着和楚泽搭了搭话。 朱元璋身边的太监和宫女都知道,楚泽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 并不会真的为难他们。 在太监的引领之下,朱樉和楚泽二人来到了一处偏殿之中。 而此时的朱元璋,正坐在圆桌之上美滋滋的吃着烧饼。 在看到楚泽和朱樉来了之后,他还特意笑呵呵的对着二人招了招手。 “来来,刚出炉的烧饼啊!都来尝尝,咱都好久没吃到过这玩意儿了!” 听到朱元璋的招呼之后,朱樉还略微的扭捏了一下,而楚泽则直接一屁股就坐到了朱元璋的对面。 并且伸手就抓起一个烧饼,想都没想就直接放到了嘴里吃了起来。 “好吃吧?” “恩!味道还不错。” “山东的流民问题,你看着处理一下呗!” “噗陛下,您没开玩笑吧?” “你觉得咱像是开玩笑的?” (本章完) 第221章:治国,我不会!治人,我不负责! 本来早上来的匆忙,没来得及吃早点的楚泽听到老朱邀请之后,他压根也就没有多想。 直接就开始吃起了手中的烧饼的。 但是当他听到老朱让他帮忙处理山东的流民时候。 楚泽顿时就把嘴里的烧饼给直接吐了出来。 这烧饼吃着,多少是有些烫嘴了好不好 “陛下,您这不是为难人啊您看我啥地方长的像是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人了啊?” 在好半天,楚泽终于缓过劲来之后。 他嘴角有些抽搐的看着坐在对面,一边吃着烧饼,一边笑呵呵的盯着自己的朱元璋。 楚泽眼中除了无奈之外,更多的则是无语。 “你在朝堂上都提到了山东难民的事儿了怎么?这事儿你会不知道处理的法子的?” “咱就不说朱允炆这个废物点心了,就永乐.你不是说老四是永乐大帝嘛?他没解决掉这事儿?” “要是老四没解决,那他儿子算了,他也就在位了几个月,那他孙子,六边形战士,这个总应该能处理了吧?” “你把他们用的法子给咱提一嘴,咱到时候直接用就是了。” “.” 听到朱元璋这一段几乎是理所当然的话,楚泽只是默默的将刚才自己不小心喷在桌子上的烧饼扒拉到了地上。 然后重新将手中的烧饼放进了嘴里。 淡然的吃了一口之后,他这才默默的开口说道。 “陛下.你应该知道,咱华夏大地的历史很长,长的十分的吓人。” “上到夏商周,终结于我所存在的时代,一般我们都称其为上下五千年。” “先不说我就是一个平凡人,就算我是个天才,我过目不忘,我也不可能记住这么多东西啊!” “而且,我貌似记得,流民这一块,你们后面压根就没有去解决的。” “这事儿算是一直积压了下来。” “至于处理方法.我没辙。” 听到楚泽的这一番话之后,本来还笑呵呵的朱元璋,此时神色也逐渐的冰冷了下来。 他看着默默吃着烧饼的楚泽,一时间眉头是越皱越深。 “你的意思是,山东那边的事儿,前后一直延续了上百年?” “呃差不多。你要说具体数据,我还是知道一些的。比如,明朝一朝时间,起义就发生了上百次。” “.” 本来同样也在吃着烧饼的朱元璋,本来是感觉嘴里的烧饼挺好吃的。 但是突然听到楚泽说出那个明朝一朝时间,起义就发生了上百次的时候。 他顿时感觉嘴里的烧饼,简直就好像是在嚼蜡一般无味了。 “用你后世之人的眼光看看,难道这些流民就真没法安置下来了?” “呃对了陛下,您刚才是不是在大殿上偷听了啊?” “你干嘛突然这么问?” “不然你咋知道,我在朝堂上提过山东流民的事儿了啊!” “.对,咱是偷听了,咋的了?不行啊!咱标儿第一次亲自主持朝政,咱帮着把把关,要是有做的不好的,做的不到位的地方,咱也好跟他提提意见。咋的了、你是有什么意见吗?有意见你说!” “不敢,不敢!” “不敢?不敢就是有咯?” “.” 看着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朱元璋,楚泽尴尬的微微咳嗽了一声。 这事儿搞的.. 对于朱元璋偷听的事儿,楚泽还真就没什么意见。 他也就是顺嘴一提这事儿而已。 反正,老朱偷听又不是一次两次的了。 他早习惯了。 只不过这种事情吧,还是别和他这个不讲道理的人继续纠缠的好。 “陛下,对于山东那边的流民。我本人是真真切切的给不出什么意见来的。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天才,不过我能说的一点就是。” “有些问题,其实是社会的本质的问题。” “就我知道的,山东地区位处平原地带居多,而在那附近一代,除了农户,商户之外,还有一些特有的马户。这些人就是负责给朝廷养马的。” “但是这些马户的存在,其中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他们若是把马养死了,非但得不到任何养马带来的收益不说,反而还要自掏腰包的去填补朝廷的损失。” “寻常百姓家,一年到头,别说是家中有存粮有余钱了,能保证一家老小一年到头,温饱无忧都已经算是十分难得的事情。” “这种马户的存在,对于百姓来说本就是一种负担。” “您想想,人还有个生老病死,意外身亡嘞,何况是牛马畜生?” “若是一个马户,家中的马匹意外死了,这一家人,是不是就要绝户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不去当流民、他们还能干什么?” “而农户.身处大运河周边,每年至少要有十余万的劳动力被分配徭役。” “甚至很多人,都可能直接累死在这一份徭役之上。加之天气变幻莫测,百姓们家中没有存粮,应变能力本身就差。” “一旦出现大灾,这些百姓除了等死,几乎毫无办法。” “陛下,这不是我能不能解决的问题,而是有些问题,从始至终,本身就是无解的。” “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对于楚泽讲述的这些大道理,朱元璋并不是很想听,也并不是很喜欢听。 因为他就算是听了之后,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才好。 道理他或许能听懂,但是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解决的手段. “咱现在不想听这些对错之事,咱就想知道,你们后世难道就没有这些事情了吗?” “你别告诉咱,后世不存在灾荒,还不需要徭役什么的哈!” “他总会有类似的情况吧?你就跟我咱说说,你们后世到底怎么处理这些类似的事情的?” 听到朱元璋语气逐渐有些不耐烦之后,一旁全程默默吃饼的朱樉,此时也不由的放缓了手上的动作。 他现在呼吸都得小心翼翼的。 生怕不小心引来他父皇的注视。 而楚泽看着有些恼羞成怒一般的朱元璋。 他默默的喝了一口茶水,把有些干涩的饼给咽下去之后,语气有些无奈的对朱元璋说道。 “陛下.这真不是我扯犊子我们后世,真就不存在什么饥荒问题。” “至于徭役就更不存在了.就算是狱中的囚徒工作也都是有工钱的。” “我们后世有这么一句话、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 “你们如今耕地一亩,要牛一头,人一个,农具一套,一干小半天对吧?” “放在我们后世,如果是平原地区,一台耕地机,一天下来,耕地数百上千亩都算是偷懒的。” “灌溉有一整套的灌溉系统。” “治理虫害有专门的农药。” “实在是干旱的厉害了,甚至还能人工降雨。” “收割也有专门的收割机,一台机器能顶数百人的。关键这东西还不知道累,一直干。” “徭役什么的,你要开山有挖掘机,装载机。” “你要运送东西,有火车,有货车什么的” “骑马,在我们那个时代,那可是有钱人的活动.养马的,也是少见至极的。” “陛下,我一直都在主张发展科技,但是我个人是的确的实力有限。” “但是就我目前做出来的成绩,一个孵化箱,就能大大的增加家禽的数量。” “燧发枪增加了杀敌的数量。流水线生产模式,增加了生产效率。” “有些事情,我们之间有代沟,是真没法解释清楚的.” 看着一脸无奈的楚泽,朱元璋此时也只能默默的拿起了手中的烧饼,然后有一下没一下的咬着。 虽然,楚泽说的那些个什么什么机的,他是一样没有听懂。 但是有一点朱元璋可以确定。 那就是后世数百年,与他们如今的时代应该是已经彻底的不同了。 很多如今看来是无解的问题,放在后世,压根就不是问题,而是常识了。 但是,那些都是以后的事,当下该处理的,还是得想办法去处理。 “难不成你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 “呃我这是真没有办法。主要是我不懂这些东西.我的意见是、专业的事情您还是找专业的人去做比较好。如果这个过程中遇见什么问题了,我能帮忙的必然帮忙。” “对了,要不您试试,取消徭役还有减轻农税,改为主收商税什么的?” “还有我如今在做的,你看看老五周王那边,虽然那边只是一城之地,但是好歹也算是一个实验地区。” “您要不试着从那边找点儿法子?” “对了,还有一个事儿我很早就想说了,就是国营企业这事儿、盐铁可以官营,其实其他的一些东西,也是一样可以官营的。” “但是不能说直接垄断、一点儿都不给百姓留路子。” “您试着鼓励一下商务,然后将税务的重心移动到商业上来,从而保证百姓家里种出来的粮食能多留下一些。” “若是百姓家中余粮足够度过个三五年的,那也不至于总是出现饥荒灾祸不是。” “个人愚见,您自己看着处理,治国这种事情,我压根不在行。也没那个能力。” 朱元璋看着丝毫没有冲大个的楚泽,他也只能默默的摇了摇头。 本来他还以为,楚泽提到山东流民这事儿,楚泽能有办法处理这件事的。 现在看来,他终究是想当然了一些。 “咱也不问你治国的事情了,既然治国你治不了,那治人的事呐?” “呃?陛下您要治谁啊?先说好,我也不会治人的哈.治死了我不负责!” (本章完) 第222章:办,还得大办!人多图个热闹是吧? “你以为咱是要让你治病吗?咱是让你整治人!” 朱元璋看着自己还啥都没说,这边就已经开始推卸起责任的楚泽,他脸色略微有些难看的白了楚泽一眼。 “朱亮祖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听到朱元璋突然提起这事儿之后,楚泽手上的动作也微微的停顿了一下。 而一旁的朱樉,此时也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烧饼。 “陛下认为,我应该怎么办?” 对于老朱的询问,楚泽并没有去直接的给出回答,反而是提出了一句反问。 而老朱见楚泽如此会来事儿之后,他自然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 “咱的意思是,这次你不仅要严查严办,而且还得给咱大办,狠办!” “以往都是咱这个皇帝杀鸡儆猴、但是杀来杀去的,却一个猴都没有警住的。这次,咱想让你小子去杀一个试试。” “朝堂上不是有人说了嘛,他永嘉侯战功卓著,又是开国元勋的。咱就纳闷了,这开国元勋就了不起了?就可以目无王法了?” “咱这些人都是从暴政之中走过来的,咋他们就不知道稍微的节制一点儿呐?” “.” 楚泽看着朱元璋那满脸的疑惑和不解,他其实很想吐槽一句。 您自己还知道那些开国元勋不知道节制一些.您看看你自己是咋干的。 不都是一心忙着给子孙后代谋福.. 五十步不笑百步。 “行,您说咋整就咋整,我听您的就是了。” 听明白朱元璋的意思之后,楚泽也没有过多的说什么,默默的点了点头之后。 起身便准备离开了。 而就在他临走的时候,朱元璋却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记住了别让标儿知道这是咱的主意,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 “行。那我先走了?” “去吧去吧。” 等到从朱元璋所在的偏殿中走出来之后,楚泽倒是面色如常。 一旁的朱樉此时却摆出了一副如释重负一般的表情。 装模作样的擦了擦自己额头上那并不存在的虚汗,神色带有几分询问的看向了一旁的楚泽。 “你真打算按照父皇的安排去做啊?” “安排?安排什么了啊?” 面对朱樉的询问,楚泽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 似乎是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一般。 而朱樉看着打马虎眼的楚泽,他也是微微一愣。 “不是.刚才我父皇不是说要大办特办吗?那意思不就是要我们把这事儿闹大,然后” “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啊!你父皇的意思是,要咱们秉公处理,不能冤枉好人,也不能放过坏人!” “呃是这个意思?” “不然你回去问问?” “那还是算了吧。我选择听你的,你是指挥使,我是副指挥使你说啥是啥。” “呵呵,你这是不想承担责任吧?放心吧,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到时候我这个指挥使下台的时候,你也得跟着下台的。走吧,去试验场走一圈去。” “行” 对于朱元璋的安排,楚泽又怎么可能会心中没数? 老朱要求大办特办,用楚泽的话来说,他这是打算人多热闹点。 而且楚泽也很清楚,老朱为什么要把楚泽叫来,并且很刻意性的安排这件事的力度。 无疑的,今日朝堂上,群臣的表现让幕后几乎是全程目睹了一场朝会下来的朱元璋很不满意。 说白了,今日朱标当朝,这些朝臣在这种时候提出撤销锦衣卫,这件事看起来貌似没什么。 但是实际上,这已经挑动了朱元璋那本就敏感的神经了。 如果今天在朝堂主位之上的是他朱元璋自己,那么那些朝臣吵吵着要罢免锦衣卫。 他朱元璋最多也就只会觉得这是臣子们与皇帝之间的政见矛盾。 但是今天是朱标第一天独自执掌朝会,这些个臣子,就算是有天大的事儿,在朱元璋看来,这一天都必须给朱标一个面子。 但是很显然的,这个面子他们并没有给到位。 今日朱标独自登朝,他们毫不客气的就提出了要罢免锦衣卫,要处置楚泽。 这是什么? 这是逼宫! 整个朝堂上下都知道,楚泽是太子朱标的人。 然而太子独揽朝政的第一天,就有这么多人站出来要处置楚泽。 太子威严何在? 皇权威严何在? 如今他朱元璋尚在这些人就敢如此放肆,那若是某一天他真的走了,朱标一个人面对这帮老狐狸的时候,他们又想提什么要求? 这一点,才是朱元璋要求楚泽严办,大办的主要原因。 然而面对老朱的要求的时候,楚泽却是有些难办了起来。 老朱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实际意义已经传达到位了。 毫无疑问的,如果按照朱元璋的意思来的话,恐怕就得提前开启胡惟庸案,杀他个昏天地暗。 但是这显然并不是楚泽想要的。 毕竟老朱自己已经用事实证明过了,一味的杀戮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院长!您来审查成果了吗?” “院长,您可算是来了啊!你能不能帮我们看看,这到底是什么环节出问题了啊?” “院长.” “哎哎,那边做实验的稍微控制点儿,院长来了,别见血啊!” “不好不好,我的试验品烧过头了!” 带着满心的疑虑,楚泽和朱樉一路有些沉闷的来到了试验场之中。 而楚泽刚一到来,就被实验场中的不少负责人直接就给围了起来。 一个个眼神狂热的看着楚泽,纷纷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如今的试验场之中,上一个从这里走出去的农老先生,不仅被陛下亲自接见了,而且还加官进爵了! 他的孵化箱工程完成之后,农老先生直接被封了爵位,而且还加封了七品官职。 从今一个实验场干活的老伙计,然而一转眼,人家现在都是官老爷了。 如此巨大的落差,谁还不想成为下一个被陛下亲自接见,并且直接加官进爵的官老爷啊? 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啊! 而且貌似如今农老先生已经在宫外开设起了育苗场了。 俸禄听说比寻常的四品官员还高啊! 虽然只能管理一些个鸡鸭之类的牲畜,但是大小是个官啊! 看着实验场中如今这种近乎癫狂的氛围,楚泽并没有感到丝毫的厌恶。 反而是极为细心的为众人解答起了他们的疑惑。 对科学的无尽热情,对未知的向往和探索。 这,不正是他一直以来所渴望看到的嘛! 最近村里老人过世,年轻人多数外出务工了,我们少数留守的。。实在是脱不开身, 这几天一直在帮忙,还请诸位大大们见谅一下。 死者为大,实在丢不开 (本章完) 第223章:转头就把老朱给卖了! “不得了啊!这些人简直跟疯了一样啊” 当楚泽和朱樉从试验场中走出来的时候,朱樉一想到先前在试验场中,那些个从楚泽这里得到点儿灵感之后,立刻带着人就冲回了试验台,然后开始各种疯疯癫癫的嘀咕,或者是摆弄着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的家伙。 那股子疯狂劲,看的朱樉都不由一阵的头皮发麻。 他刚才甚至有种错觉,要是楚泽刚才告诉那些家伙,把人切开,然后怎么怎么的,再怎么怎么的。 这些老家伙估计毫不犹豫的就会去找个人来切开,然后证实楚泽的说法。 这种近乎疯狂的劲头,对朱樉来说,完全就是一群疯子。 “沉迷于探索之中的科学家,可以说都是疯子。他们有自己的信仰,有自己的追求。这些东西你不会懂的。” “不过有一说一,这种氛围是不错的。” “看来,科举改制的事情,也是时候提上日程了啊!” 对于朱樉的嘀咕,楚泽只是微微笑了笑。 如今他还在等、光是一个农老先生,还远远不够。 他必须等到,再出现几个如此有代表性的人。 一旦这种极具代表性的人出现的多了,告诉世人一个道理。 除了八股文,除了考试写文章之外。 其实还有别的办法,能光宗耀祖,能光大门楣! 到那个时候,顺势成立研究院。 然后招募科学院士,成立科学有关的科举项目。 这些东西,楚泽不需要处理的多么完美,他只需要打开通向未来的大门就可以了。 剩下的,自然会由后人去完成。 “你还想对科举下手啊?” 一旁的朱樉,在听到楚泽的喃喃自语之后,他有些愣神的看了看楚泽。 科举 这东西虽然朱樉从头到尾都不怎么关心。 但是,他却还是知道一些其中的道道的。 “楚泽啊这不是我对你没信心,不过啊..你最好还是不要去触碰科举的好,那东西邪性的很。我父皇也开过科举,但是这科举一场考下来,结果”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不就是想说、科举一场下来,南方学子几乎包揽全部名次,北方学子近乎全数落榜呗。” “这个问题在我这里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要设立的额外考试项目,对南北方学子都是公平的” “毕竟,我要考他们的东西,对他们来说都是空白的。” “这些事情还早,现在啊..哎,还是先想想你父皇安排的事情吧。” 一提到朱元璋所安排的任务的时候,楚泽就不由一阵的头大。 而朱樉倒是一脸的无所谓。 他反正想事情直接不过脑,楚泽让他干嘛,他就干嘛就对了。 到时候出问题了,楚泽会在前面顶着的。 他丝毫不慌。 一路闲庭信步,楚泽和朱樉兜兜转转之下,最终来到了东宫门前。 今天再怎么说也都是朱标这个‘皇帝’的第一天实习期。 如今朱棣,朱桢在忙着出征的事情。 而朱橚和朱棡又不在应天府。 楚泽和朱樉自然也就得过来慰问慰问了。 两人在东宫外并未等多久,朱标就一脸阴沉的在随从侍卫们的簇拥之下,返回了东宫。 当看到坐在东门大门的门槛上,边上还有东宫的侍女宫人伺候着的楚泽和朱樉的时候。 朱标本来就不太好看的脸色,此时更是写满了阴霾。 “你们两个倒是有意思啊本太子第一天的朝会,你们两个半道登场就算了,居然还半路退场了!” “怎么?捧场也不是你们这么捧的吧?” “标啊!当皇帝的感觉咋样?” “呃楚泽,这么问是不是有些太直白了点儿啊?” “不会不会..” 看着神色故作阴沉的朱标,楚泽和朱樉依旧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非但仿佛没有听到朱标话语中的埋怨,反而还拿他打趣了起来。 而朱标看着这两个毫无形象,就这么坐在自己东宫门槛上的活宝。 他如今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在路过两人身边时,顺手将楚泽从地上拉了起来。 然后踢了一脚边上的朱樉。 “锦衣卫的两个掌舵人,能不能稍微顾忌点儿形象啊?尤其是老二,你别忘了你还是皇子,仪表需得体,举止需大方。” “坐门槛上,成何体统?赶紧进来,都别在外面丢人了。” “太子殿下说的是,老二啊!赶紧起来,咱到里面丢人去。” “哎哎~人丢自己家里,不算丢!” “.” 看着嬉皮笑脸的直接走在自己前面,一边笑,一边闹腾的楚泽和朱樉。 朝会上带下来的阴霾,此时似乎也被扫尽了一般。 “你们两个家伙,还能不能懂一点礼数了,我这个太子都还没走,你们两个就提前跑了的.站住,多少等等我啊!” “你还知道你没走啊?能不能快点儿的。找点儿冰块给我敷敷眼睛你没看我这眼眶都还是肿的啊?” “你也好意思说,是不是让蓝妹子给揍了?” “太子殿下,如果你不会说话的话,那么劳请您把嘴闭上、你不说话我不会把你当哑巴的!” “我去!楚泽你还真让媳妇给揍了啊!” “秦王,还请不要狗叫!” 太子书房之中。 楚泽手握着冰块,轻轻的敷在自己的眼眶之上。 而朱樉则是一脸窃笑的在一旁吃着水果。 挥退了左右之后,朱标的神色也不由再次严肃了起来。 “楚泽,你说今日在朝会之上,我是不是表现的不太好啊?” 朱标一想到今天朝会上发生的事情,他就不由心里有些没底。 而楚泽听到他这话之后,他也默默的扭过头看了一眼朱标。 “你表现的好不好,其实并不是很重要,今天最重要的,不是你的表现,而是群臣的表现.” “但是很显然,他们表现的并不好。我和秦王离开大殿之后,你父皇就把我们叫去了。” “他的意思是,让我大开杀戒。把那些心里没点儿逼数的都给宰了。” 本来一旁还嬉皮笑脸的朱樉,在听到楚泽突然提起这事儿的时候,他赶紧的对着楚泽摆了摆手提醒道。 “楚泽.你是不是糊涂了啊!父皇让你别告诉大哥的啊!你这怎么转头就把父皇给卖了啊!” “你少说话,不然会显得你很呆的。吃你的东西去。” “。。。” (本章完) 第224章:难道他请教了某个高人? 朱标也拿眼瞪他,这么大的事,能瞒得住吗? 如今父皇有意让他掌权,可朱亮祖案发,楚泽一但动起来,他不可能听不到风声。 现在说了,他还能跟楚泽商量商量。 “那你现在怎么打算?”朱标又将问题抛了回来。 楚泽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都告诉你了,你还问我?” 他之所以把这件事告诉朱标,可不仅仅是通知,还想让朱标决定这件事的处理程度。 朱标的想法与他差不多,但朱元璋却是想着能多杀几个杀几个,最好是能杀到百官惧怕,届时自然就没人敢冒生命之险,来做违法的事了。 当然,这并没什么屁用。 而且这里面还不知道要牵扯多少无辜。 但朱标不同。 他在这方面,比朱元璋更柔和一些。 至于答应朱元璋的事,他是答应了啊,但嘴瓢没管住,这也不能全怪他吧? 再说了,就凭老朱对自家太子的宠信,他顶多被骂上几句。 不痛不痒,问题不大。 朱标哪能不知道楚泽打的什么主意,无语地斜了他一眼,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这件案子,如今牵涉的人就已经够多了。” 千人之众,若都杀了,血都能将玄武湖都染红。 属实没必要。 楚泽深以为然。 朱樉道:“那大哥的意思是不管父皇的命令了?” “那肯定不行。”朱标想也不想就否决了。 楚泽抬头看向朱标,等着他的下文。 朱标道:“父皇的命令也没错。而且今日朝堂上的众大臣们,确实有些逾越了,是该敲打敲打。” 这是事实。 楚泽也点头赞同。 朱标唤了声楚泽,见他看过来,才道:“既然父皇都这么说了,你就放手去做。” “总之,即要尽可能的不扩大事态,也要起到警示的作用。至于具体怎么操作,我相信你能把握好这个尺度。只要能做到这点,你就是把天都翻过来,我也不管。” 朱标满脸信任地看着楚泽。 楚泽简直无语。 “你肯定是无所谓了,反正被骂的都是我。”楚泽翻了个白眼,指指自己的背,表情夸张又委屈,“看到了吗?这里放着一口又黑又亮的大黑锅。” 朱标与朱樉被楚泽搞怪的表情逗笑。 “反正这黑锅你早就背了,再多背会儿怎么了?” “就是,你这么有能耐,普通的黑锅怎么配得上你?要背,咱就得背最黑最亮的那口。” 朱标与朱樉两人幸灾乐祸地笑。 楚泽默默举起两个拳头,两根大中指嚣张地对着两人。 “看到了吗,这是我对你们的感谢。” 朱标与朱樉客气地还了个“礼”。 楚泽自宫里出来,朱樉就一直在问楚泽接下来要怎么办。 楚泽想都不想,直接往诏狱去。 朱标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办朱亮祖。 他想借着这个机会敲打百官,也得从朱亮祖这里突破。 楚泽与朱樉刚走到马车旁,楚泽的动作便顿住了。 “怎么了?”朱樉疑惑回头。 楚泽手都放到马车上了,还是拿了下来:“那啥,我今天不想坐车,你自己坐车去吧,我走着去。” 朱樉疑惑地看了楚泽两眼。 “你改性了?” 这人平时最会偷懒,能坐着绝对不站着,能坐马车,绝对不会走。 现在却突然跟他说自己想走路? 这话谁听谁不信。 楚泽无语地白他一眼:“我乐意,要你管?赶紧的给我滚,如果等下我到诏狱了,你还什么都没问出来,我就把诏狱那些刑具,全在你身上用一遍。”他将人推进马车,招呼车夫赶紧走。 朱樉被推了个无防备,一头扎进马车。 幸好他身手还算敏捷,要不非得撞个大包不可。 到时候他这个玉树临风的二皇子殿下,就得顶着个“角”去审人了。 想想都很有碍他的威严。 马车骨碌碌地动起来,朱樉爬起来,扑到窗户旁,掀开帘子比了个中指:“楚泽,你个小人,竟然算计本殿下,本殿下跟你结下梁子了!”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楚泽对朱樉的威胁丝毫没放在心上。 他还好脾气地摆了摆手,让他赶紧走。 直到马车消失在眼前,楚泽才往旁边的小巷子走去。 果然是熟人。 “走吧。” 楚泽跟着那个人左绕右绕,来到一个酒楼。 小二一如既往,什么都没问,直接将他往雅间里带。 推门进去,楚泽果然在雅间里看到了胡惟庸。 这人突然找自己干嘛? 楚泽心里犯嘀咕,面上丝毫不显,脸上挂着热情地笑,走到胡惟庸对面坐下:“胡叔心情不好?” 自他进来,这人的脸色就没好过。 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欠了对方多少钱没还呢。 胡惟庸看着自来熟地开始给自己倒茶的人,扯开嘴角冷冷一笑:“贤侄好定力,都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喝得下茶。” “瞧胡叔这话说得,什么叫‘都到了这个时候’,到什么时候了?我怎么听不懂?” 楚泽倒茶的动作不变,身体放松的靠在椅子里,笑得人畜无害。 胡惟庸看他这样就来气。 他之前就是被他这副表面的样子给骗了。 现在这人竟然还想继续骗他。 胡惟庸根本不给楚泽回避的机会,开门见山地道:“你敢说朱亮祖的事,不是你一手主导的?你敢说你让我与倭国通商,不是你在算计我?楚泽,你也别拿我不识数,我的人前脚去了倭国,倭国后脚就出了天花。而且你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全国兵马粮草调动的事。在这个节骨眼,你还让怂恿我与倭国通来往。” “好贤侄,你这是生怕胡叔我活得太舒坦了,想早些送胡叔去死啊。” 胡惟庸死死地盯着楚泽。 他到要看看,楚泽还有什么话可说。 楚泽听到这话,果然怔住了。 茶杯握在手里,楚泽抬起头,古怪地看了胡惟庸一眼。 这人怎么突然开窍了? 察觉到什么了? 还是请教了某个高人? 说起这个高人,楚泽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善长。 但这事吧,楚泽是不可能承认的。 (本章完) 第225章:胡惟庸:你想当丞相? 在胡惟庸越发凌利的视线逼视下,楚泽淡定地放下茶杯。 他坐直身体,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短促地笑了一声,反问道:“胡叔这都是从哪里听说的?这人怕不是看到我们赚钱,眼红了,想拆散我们的合作吧?” 胡惟庸眉头紧皱,明显不信。 楚泽继续忽悠:“朱亮祖是他自己作死,这能怨我吗?如果他没干那些事,我还能强行给他扣个罪名不成?真扣了,我今天就不能坐在这里,跟胡叔你喝茶了。至于倭国之事,通商的利钱我也是在拿的,我还能断自己的财路?至于兵马粮草的事,那更是冤枉了,我虽然接手了锦衣卫,但今天朝上众人弹劾我的事,我不是一样不知道?而且这件事还与我切身相关,那兵马的事,我不知道就更正常了。” 楚泽一席话,将这些事推得干干净净。 胡惟庸知道这小子能说,但没想到这么能说。 都被自己拆穿了,竟然还敢言之凿凿地否认。 要不是自己早就将事情都想通了,还真可能被他忽悠过去。 不过他既然敢来,就不可能毫无准备。 “你也不必说得这么好听,你在打什么主意,我也猜到了,不过你走的这条路是死路,不如与我合作,胡叔保你心想事成。” 胡惟庸笃定地看着楚泽。 楚泽还真想听听,这人到底想到了什么。 他便问道:“那胡叔说说,我想要什么。” 胡惟庸微微抬起上身,倾身上前,目光紧紧锁定楚泽,压低了声音沉声道:“你想当丞相。” “??” 他刚才说什么? 楚泽眨了眨自己那双清澈中透着疑惑的眼。 深深怀疑,是他耳朵出问题了,还是胡惟庸脑子进水了? 他竟然会想要丞相之位? 开什么玩笑,他会累死的好吧。 但他的表情,落在胡惟庸眼里,就是被说中心事的震惊。 “被说中了?” 胡惟庸得意地笑笑,又坐了回去。 他放松身体,睥睨般看着楚泽,道:“楚泽,你到底还是年轻,有野心胡叔能理解,但你不应该对胡叔我下手。不过你小子确实有能力。” 就凭他能瞒着自己这么久,足见这人有些脑子。 只要楚泽识趣,他也可以大人大量,不计划之前的事,还顺便将人扶上丞相之位。 要知道,现在只有他这个右丞相,左丞相下岗之后,一直都没再设立。 虽然皇上说要撤掉,但也不是不可能再设立的。 “只要你愿意与胡叔合作,胡叔可以帮你。当然,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楚泽立刻问。 胡惟庸:“从今往后,我要你以你的名义,往倭国继续商贸。” 这是块肥肉,胡惟庸不肯轻易放过,但也不会将自己处于危险之地,而楚泽就是立在明面上最好的牌。 楚泽听到这话,沉默了一瞬。 这人要钱不要命呗。 你这是要把我往死了坑。 不过。 楚泽也不是傻瓜,想要坑他,那么你就要做心理准备被他坑死的节奏。 “如何?”胡惟庸问楚泽。 楚泽故作沉吟诵:“胡叔,这事我得考虑一下。” 楚泽要真想都不想就应下来,胡惟庸反而应该想想,楚泽的目的了。 楚泽这一犹豫,更让胡惟庸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胡惟庸答应得特别痛快。 直到楚泽离开,一直跟胡惟庸身边的下人自门口走进来:“老爷,咱们真的要将这么大块肥肉放到这小子嘴里吗?万一这小子为了自保,将这些事直接捅到皇上面前,那可怎么好?” “而且不是小的多嘴,这小子算计老爷,老爷竟然还让他主理这事,也太便宜他了。” 下人嘀嘀咕咕,胡惟庸却笑得意味深长。 便宜他吗? 这小子敢算计自己,他怎么可能放过他。 今日他提的条件,不过是个开胃小菜。 只要楚泽答应,那下一步,就是将他手里的锦衣卫收为己用。 至于撤消锦衣卫…… 今天他可以让人建议撤消,明天他也可以让人提议不撤。 只要这把刀能握到自己手里,那怎么样都行。 至于楚泽么,等事办完了,自然就没用了。 现在还得留着他。 不过这小子可不好控制,就算今日他答应考虑,也不能保证这人会不会出其他的招。 所以他得防着些。 胡惟庸走到窗户处,伸手推开窗。 在街的对面,有一个小茶摊,茶摊上坐着一个头戴四方平定巾,身穿蓝色直裰的男子。 这人名叫周观政,是一个巡城御史。 遇到这人,是个意外。 之前胡惟庸在这里喝茶时,意外发现这人有去那个小茶摊喝大碗茶的习惯。 巡城御史是七品小官,烦,但胡惟庸并没放在心上,更入不了他的眼。 但现在,这人有大用。 楚泽慢悠悠地走在前往诏狱的路上。 他是真的没想到,胡惟庸的脑洞能这么大,竟然会想到他想当丞相。 至于胡惟庸提的意见,他都不用想,都知道这事不能答应。 他是缺钱,但也不至于缺到要用自己的脑袋去换。 再说了,胡惟庸今日的话明显还有未尽之言。 他得防着些。 楚泽抬头,看了眼没有尽头的长街,脸一下子就苦了下去。 这路真远。 早知道这么难走,他就应该将朱樉赶去走路,自己坐车。 现在可好,这么远的路,他都得走着去。 命苦哦…… 楚泽哼哧哼哧走到诏狱时,朱樉正在里面打人打得爽。 尤其是那些嘴硬的,打起来最有意思。 那种见了刑具就什么都说的,朱樉反而觉得不够痛快。 楚泽刚迈进诏狱,下一秒就捂着嘴冲了出来,扶着墙角一通吐。 “娘的,早就知道这些大牢里味道难闻,但这也太难闻了吧?”血腥味夹杂着一些皮肉烧焦的味道,再混和一些人体排泄物的味道,闻起来那叫一个醒脑清神,能让人想把自己的鼻子都给割了。 楚泽现在是一步都不想踏进去。 他招来个看守,摆手命令道:“去,将秦王殿下请出来,就说我找他。” 看守:“是。” 楚泽抬手抹掉嘴角的浊物,转身往外走。 他寻了个空气清新的地方坐下,等着朱樉。 就在此时,一道阴影忽然自他头顶遮了下来。 (本章完) 第226章:这是个祖宗,咱得罪不起 楚泽抬头,一张刻板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对方年纪不大,三四十岁的光景,头戴四方平定巾,穿着一身蓝色直裰,两手揣在袖筒里,略显枯瘦的修长身躯,笔直地立在他面前。 那张马脸,着实有些严肃,让楚泽下意识地想到了高中的教导主任。 楚泽下意识地坐直身体。 “你谁?” 做为一个经常惹是生非的学渣,楚泽是有些怵这张脸的。 在楚泽打量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他。 他审视般的视线,在楚泽身上逡巡。 “你就是楚泽?” 对方一开口,那口古板味儿冲面而来,更像教导主任了。 楚泽下意识地往后倾身,眉头拧起。 “你谁啊?” 跑到他面前来,也不报自己的名字。 找抽呢? 楚泽有些生气,他握了握拳,有点手痒。 对方像是看不懂脸色一样,对楚泽的抗拒视若无睹:“我乃巡城御史周观政。” “周观政?” 听到这名字,楚泽脸色更不好了。 这人可是大名鼎鼎啊。 以至于楚泽下意识地忽略了巡城御史,跑他这儿来干嘛了。 周观政疑惑地看着楚泽:“伱知道我?” 能不知道嘛。 楚泽笑得有些苦涩。 这人就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 连朱元璋都怕的那种。 这人官位不高,但权利不小,而且人轴。 属于死掐一点不放,丁是丁卯是卯,半点不容混淆。 就连朱元璋做错了事落到他手里,都得亲自出来认罪道歉。 其认死理程度,可想而知。 被他盯上,就一个字——惨,惨不忍暏啊。 楚泽瞬间头大。 “我不是楚泽,你认错人了。”知道了对方是谁,楚泽毫不犹豫地起身就想走。 这人是狗皮膏药,楚泽可不想沾。 周观政被楚泽干脆利落的否认弄得一怔。 他与楚泽不熟,只远远地见过几回。 真正面对面,这还是第一次。 然后他就认错人了吗? 不应该吧,刚才他问过了,楚泽就在这里。 而这里只有这一人。 难道楚泽根本不在这? 周观政狐疑地又看了楚泽两眼,正懊恼自己认错了人,打算离开之时,一声带着十足愉悦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楚泽你可来晚了啊,好戏都落幕了,哎,你眼睛怎么了?怎么老是眨啊眨的,进灰了?”朱樉脚步轻快地朝楚泽走过来,走得近了,看到挤眉弄眼的楚泽,朱樉满头雾水,甚至还想让人去拿毛巾,让楚泽擦擦眼。 楚泽死鱼眼看他,一个中指怼到朱樉的眼前:“我谢谢你啊。” 朱樉:“谢我干什么?” 他干什么了? 朱樉一头雾水地挠头。 一旁正准备离开的周观政一脸严肃地看着楚泽。 他与朱樉见了礼后,转头看向楚泽:“早便听闻楚大人是个人物,不想竟然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果然是个佞臣。 周观政冷脸。 楚泽狠狠瞪了朱樉一眼:猪队友。 朱樉被瞪得莫名其妙。 楚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转头朝周观政笑得友好:“周大人找本官有什么事吗?” 说起正事,周观政眼里的不满这才淡了些。 但看楚泽的眼神,依旧透着不满。 他道:“下官听说楚大人正在审问永嘉侯?” “周大人耳聪目明嘛,这事都知道。”楚泽笑得灿烂。 但这话听着,却有些刺耳。 周观政眉头微拧,义正辞严地辩驳:“永嘉侯等人被押回京时,动静之大,只怕京中连三岁孩童都知道,下官知道不足为奇。” 朱樉点头,这倒是事实。 一千来人被押入大狱,这样的“大景观”,不知道才奇怪。 楚泽侧头,认真发问:“这事似乎与周大人无关吧。” “有没有关系,得看楚大人怎么审案的。”周观政寸步不让。 听到这话,朱樉忽然就乐了。 “哎,我说你谁啊?胆子不小,都管到楚泽头上来了,你知道楚泽是谁吗就管?”也不怕把自己的脑袋管掉。 朱樉抱着手臂,嘲讽地看着周观政。 周观政转头对朱樉再次抱拳见了一礼,自报家门:“下官乃是巡城御史,主理京中治安与审理诉讼,以及一些不符合规矩的事,都在下官的管理范围之内。” 说白了,就是个纪律委员。 要换了其他时候,楚泽才不会怕。 但这个时代的言官权利可大了,他不想招惹。 不是怕他们,是烦。 这群人都是些老古板老学究,那叫一个认死理,真要惹到了他们,烦都能被烦死。 所以他之前才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 现在的周观政明显还没有真正发挥自己的威力,朱樉竟然都不认识他。 朱樉自然也没将他放在眼里。 他们有父皇与太子哥哥撑腰,怕他? 朱樉不明白为什么楚泽这么忌惮这个人,当下嫌弃地翻了个白眼,道:“管你干什么的,都给本王赶紧滚,别在这里碍事。”他还有重要的事要跟楚泽说呢。 楚泽听到朱樉开口就知道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连忙去捂他的嘴。 “你闭嘴吧,这是个祖宗,咱得罪不起。”楚泽凑到朱樉耳边,小声地将这人后来的事迹,简要地说了一遍。 朱樉震惊。 “真的啊?”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楚泽横了朱樉一眼,小声,“赶紧将这人打发走。” 他将朱樉往前一推,自己果断走人。 “哎哎,你这就走啊?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你良心能安?!”朱樉尔康手。 楚泽听见了,两条腿倒腾得更快了:“没事,我相信你可以搞定,我……我在镇抚司等你。”他本来准备说在诏狱里等朱樉的,可一想到里面的光景,楚泽果断转身,朝着镇抚司衙门的方向走去。 但他没想到,周观政认准了他一般,急忙追了出去。 “楚大人你等等,我有事要跟你说。” 楚泽听到周观政喊自己,拨腿就跑。 朱樉看着这一幕,心里对周观政多了几分敬佩,甚至想给他竖个大拇指。 能让楚泽这么忌惮的,他还是头一个。 但如果这人真像楚泽说的那样,那他也怕…… 朱樉本来准备去拦的,忽然改变了主意。 (本章完) 第227章:好女婿好女婿,快救救我! “呼,总算是甩掉了。” 楚泽看着被远远甩在马车后面的人,狠狠地松了口气。 这人怎么就突然盯上他了呢? 楚泽想不通。 他悠闲地往软榻上一靠,懒懒地伸出手,倒了两杯茶。 自己端起一杯,慢悠悠地喝着。 马车走出去没多远,朱樉便上来了。 看到小几上的茶水,“嚯”了一声,端起茶杯就喝:“不错,还知道给我准备茶水了。” 楚泽斜他:“看你跑得辛苦,特意给你倒的,感动吧?” “……”他刚才跑路,楚泽看到了? 朱樉嘿嘿一笑,果断转移话题:“猜猜我今天问到了啥。” “能问到啥,还不就是那些。”楚泽对这个问题没什么兴趣,直接找朱樉要名单,“朱亮祖都吐出了谁?”让他来选选,看谁三生有幸,成为他杀鸡儆猴里的那只鸡。 朱樉的关子没卖起来,很是不爽地从怀里拿出一份名单,拍到楚泽面前。 “看,这就是他们吐出来的人名。” “这些人是真没用,我只随口一问,他们就什么都说了。” 朱樉不仅将人家打了,最后还要嫌弃对方几句。 楚泽拿过名单,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看了起来。 这些人是真能攀扯,这名单比楚泽的巴掌还要厚。 当官的、经商的,都有。 厚厚一堆。 楚泽翻看了几页,朱樉悠闲地坐在一旁,一边喝茶,一边问楚泽:“怎么样,咱们整治谁?” 反正也不需要切实的证据,看不惯谁,就对付谁。 就看楚泽跟他看谁不顺眼了。 楚泽将名单从头看到尾,问:“上次在朝堂上闹腾得最欢的那几个人是谁?” 一听这话,朱樉瞬间明白了楚泽的意思。 他立刻报出几个名字,然后在名单上点了几下:“但这些人里,牵扯得深的,只有这几个,在应天府的官员里,都涉及不多。” 楚泽看了眼朱樉点的名字—— “冯胜,常茂……” 这些都是淮西勋贵集团的人。 不过他们都在自己的封地,就算要惩治,也起不到作用。 要敲打,得从皇城里的官出手。 楚泽想了想,手指轻轻敲着名单,沉吟良久后,缓缓开口:“秦王啊,你说,朱亮祖这案子,大不大?” “大啊,牵涉了一千多人,这还不大什么才算大?”朱樉回答得毫不犹豫。 楚泽点点头,继续问:“那伱说,既然出了这么大的事,那中书省、御史台这些官员,能脱得了干系吗?” 中书省不必说,主领六部,总领天下要务,御史台则是行使着监察百官的职责。 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就是他们的失职。 既然失职位了,那就当罚啊。 朱樉眼神一亮:“你的意思是,从他们这里下手?” “没错。”楚泽眼里闪着狐狸般的精光,将头凑到朱樉面前,露出危险的笑,“我记得今天在朝堂上,中书省的人嚷嚷得最欢,既然他们兴致这么高,咱们是不是应该给人家添点火,热闹热闹?” 朱樉眼神亮晶晶的看着楚泽:“楚泽,没看出来啊,你小子够阴的啊。” 这些人肯定想不到,楚泽竟然会从这方面朝他们发难。 而且这个理由,他们连躲都躲不掉。 谁让这事是锦衣卫先掀出来的呢。 就算要立正挨打,他们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受着。 亏他之前还以为楚泽会利用朱亮祖的事,从里面牵扯出一些人出来,没想到这人直接剑走偏锋。 其实楚泽最开始确实是这么想的。 朱亮祖是淮西勋贵集团里的人,肯定与应天府的人有往来。 但这些人大多都在外地。 在京中的人里,又大多都围在胡惟庸身边。 那他统领下的中书省,就是个很好的切入点。 正好这人现在还惦记着他,正好给他找点事,也省得这人天天盯着自己,不然他还得想法子找借口应付。 就很累。 楚泽将名单上点了几下,告诉朱樉:“这几个人重点照顾,但咱们要讲道理,要按规矩来,不能干野蛮的事。”他们是文明人,做事自然要文明。 朱樉笑:“这好办。” 他接过名单,自马车上跳下去。 楚泽紧随其后。 看着朱樉迈开步子要进镇抚司,楚泽连忙叫住他:“哎哎,你去哪儿?” “进去跟你商量一下,应该从谁那里下手啊。”朱樉说得理所当然。 楚泽嫌弃地走到他面前,道:“商量啥商量?你一个皇子兼锦衣卫副使,办个案子还需要商量吗?” 就冲他前一个身份,就可以横着走了好吧。 楚泽赶苍蝇似地挥手:“走走走,别在我这里碍事,该干嘛干嘛去。” 看着大步走进镇抚司大门的楚泽,朱樉眼睛都瞪直了。 过了片刻,朱樉才反应过来。 “不是,你打算让我背黑锅呢?!”父皇跟大哥明明是让他背,怎么最后这黑锅,却落到他头上了?! 这分明欺负人嘛! 楚泽嘴角微勾,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衙门里。 朱樉说对了,他就是让他去替自己得罪人的。 这种又辛苦又不讨好的事,他才不干呢。 有那功夫,他还不如回家去多睡会儿偷个懒呢。 不过很快,楚泽就后悔了。 因为周观政又来了。 这人知道他来了镇抚司后,后脚就找了来。 不过楚泽也不傻,他在镇抚司只呆了一盏茶的时间不到,就跑回了家。 周观政在镇抚司找不到人,果断堵他家门口了。 而此时,楚泽与蓝若嫣一起视察温室棚。 蓝玉满脸惊慌地从外面跑进来:“好女婿好女婿,快救救我!那个烦人的家伙竟然找上门来了,苍天啊!” 蓝玉跑得太快,没注意脚下,绊到了台阶,扑通一声摔下去。 那么大个人,吧唧一声,重重摔在地上,尘土扬起三丈高。 蓝若嫣吓了一跳,连忙上前:“爹,你没事吧?” 楚泽也连忙上前扶人。 “谁来了,至于让你吓成这样?”楚泽很稀罕。 这人胆子多大啊,见皇帝都没吓成这样过。 他到是很想听听,到底是谁,威力这么大。 蓝玉从地上爬起来,浑然不在意地拍拍身上的灰,抓住楚泽的手,慎重其事地说:“周观政、周观政来了!” (本章完) 第228章:堂堂的侯爷,被一个小小的巡城御史给拿捏了 楚泽一懵:“你刚才说谁来了?” 周观政吗? 这人都追他追到他家里来了?! 这人有病吧! 楚泽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蓝若嫣看着拉着一张苦哈哈的脸的父亲,又看看满脸生无可恋的楚泽,疑惑道:“楚泽哥哥,父亲,这个周观政怎么了?你们怎么这么怕他?” “怕?” “呵,我怎么会怕。”楚泽嘴角扯了扯,外强内干的道,“我堂堂锦衣卫指挥使,能怕他一个巡城御史?” 蓝若嫣信没信楚泽不知道,但蓝玉肯定没信。 他还拆台。 “你不怕你脸上干嘛冒汗?” 豆大的汗,自楚泽的额头冒出来。 蓝若嫣也看过来,果然看到楚泽的脸上,一片冷汗涔涔。 “楚泽哥哥,你真的在冒汗哎。”蓝若嫣自怀里拿出手帕,捏着一角,去给楚泽擦汗。 微微的暖香,自一边飘过来。 楚泽侧眸,温柔地握住蓝若嫣温柔的手,轻轻捏了捏:“没事,楚泽哥哥这不是怕,这只是……只是热的。” 对,热的。 他会怕周观政? 是的,他怕。 就冲这人的执着劲儿,都够楚泽头大的了。 他接过蓝若嫣手里的手帕,若无其事地将额头的汗擦掉,转头就去扒自家未来老丈人的底。 “岳父,你跟周观政很熟?” 蓝玉眼睛一瞪:“怎么可能!” 他要跟周观政熟,至少要短十年寿。 “那你说到他,为什么这么害怕?”楚泽继续问。 这蓝玉能承认? 当然不能! 他梗着脖子,大声道:“我怕他?呵!我堂堂的永昌侯,会怕一个巡城御史?!” 这话跟楚泽刚才的话,可谓是异曲同工。 两个大男人对视一眼后,又默默地别开眼。 有些事不用说,两人已是心知肚明。 唯有蓝若嫣,单纯地信了。 “那人已经上门了,父亲跟楚泽哥哥要去见见他吗?”蓝若嫣软着声音问。 楚泽到是不想见,这人都找到他家来了,今日不见,这人八成不会走。 见吧。 早死超生。 楚泽与蓝玉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什么,我客人上门了,我先去替你们接待接待。”蓝玉走之前,悄摸摸地给楚泽递了个眼神:你快点。 知道了。 楚泽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蓝玉转头就走。 “楚泽哥哥不去吗?”蓝若嫣看着楚泽。 楚泽握住蓝若嫣的手,牵着人往温棚外走:“不急,我先送你出去。” “我没事,楚泽哥哥你有事要忙,不用管我的。”蓝若嫣乖巧地跟着楚泽,微垂着头,一张漂亮的小脸上飞上一片红霞。 她在害羞。 楚泽对她的在意,让她心像是泡在温水里一样,软乎乎的。 她嘴上说着赶人的话,手里却下意识地握紧了楚泽的手。 楚泽感觉到了蓝若嫣的小动作,嘴角得意地勾了起来。 他举起被蓝若嫣紧紧握着的手,在蓝若嫣的眼前晃了晃,戏谑道:“真让我走啊?可你手握得这么紧,让我怎么走啊。” 蓝若嫣脸庞“轰!”地一下就红透了。 “楚泽哥哥,你坏!” 这种事他们心知肚明就行了,这人怎么还直接说出来呢。 楚泽哥哥太坏了! 蓝若嫣立刻松开楚泽的手,顺手在楚泽的肚子上捶了一下。 小姑娘捶完人就跑。 完全没看到,在她身后,楚泽满脸扭曲地捂着胸口弯着腰,疼得直抽冷气。 “这小妮子,是想谋凶亲夫啊!” 白鹭站在一旁,捂着嘴笑。 楚泽侧头,不经意间就看到了这一幕。 楚泽莫名觉得刺眼。 “你还笑?看到本老爷被打,你是不是很高兴?” 在楚泽的瞪视下,白鹭丝毫不惧,笑得更欢了:“老爷自己惹了主母生气,怎么能将气撒到奴婢的身上呢。” 这是妥妥的嘲讽啊。 楚泽揉着还有些疼的胸口,没好气地瞪了白鹭一眼,转身离开。 走之前还不忘了交待白鹭,让她去照顾蓝若嫣。 白鹭笑嬉嬉地应下。 楚泽走出内院,转下一个弯,便看到正满脸愁容地等在路边的蓝玉。 他一挑眉,走上前去,揶揄道:“岳父不是说去招待客人了吗,怎么还在这里呢。” 蓝玉哼哼道:“你小子别得意得太早,周观政能找上门,你应该好好想想,你哪里招了人家,等下要怎么应付吧。” “呃……” 这话可算是捏着楚泽的命门了。 他连周观政找他是来干嘛的,都还不知道呢。 怎么应付? 楚泽决定不想了,等下见着人,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岳父,你还没说你怎么跟周观政接触上的呢。”楚泽继续八卦。 蓝玉脸又苦了下来。 “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就是之前在街上纵了下马,然后被这老小子给撞了个正着。” 好么,后面的都不用说了,就周观政那性子,再对上蓝玉。 这不是石头碰石头么,不搞个两败俱伤才怪。 “那这事我怎么没听说?”楚泽又问。 按理说,蓝玉搞出这么大事,他应该会听到风声的。 可直到现在,他才从蓝玉自己嘴里知道。 说起这事,蓝玉尴尬地笑了下,挠着头讪笑道:“那什么,我堂堂的侯爷,被一个小小的巡城御史给拿捏了,我能天天往外说吗?” 那他的脸能丢到姥姥家去。 楚泽听完就乐。 被蓝玉瞪了好几眼。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前厅。 蓝玉是真被周观政给折磨透了,上次为了让他低头认罪,这老小子那嘴一张,差点儿没将他送走。 直到现在,他听到这名儿都下意识地犯怵。 他才不想往人面前送呢。 “人家是来找你的,我还有事,我就不去了。”蓝玉一溜烟跑了。 楚泽:“……” “跑得真快。” 楚泽看了眼前厅,周观政正坐在前厅里,身体坐得笔直,像是一尊威严的神像。 “哎,一看就是个认死理的。” 楚泽深吸一口气,大步走过去。 “周大人挺闲啊,都跑到我家来了。”楚泽的声音传出来,周观政闻声抬头。 见楚泽走进来,周观政立刻起身见礼。 “楚大人走得太快,下官走得慢,只能来楚大人的家里了,还请楚大人见谅。” 楚泽走进来,往主位上大咧咧一坐:“可我不想见谅。” PS:求月票,新的一个月开启了,跪求了 (本章完) 第229章:朱元璋还缺钱的吗? 楚泽翘着二郞腿,傲气十足地睨着周观政:“我说周大人,你凭白无故地追着我跑,怎么着,我有急支糖浆啊?” 急支糖浆? “急支糖浆是什么?”周观政疑惑。 他知道楚泽会的东西很多,他虽然与楚泽接触的少,但关于这个人的事,却没少听说。 这人脑子里花样繁多,什么枪啊,繁育箱的,数不胜数。 要他说,除了枪还有些用,这繁育箱什么的,就是胡闹! 繁育自有天数,怎可人力干预? 故此他对楚泽颇有微词。 谁知这人又突然接掌了锦衣卫,还对永嘉侯出了手。 永嘉侯是否做过那些事,他还不知道,但他已经听说了,楚泽抓人根本就是胡作非为,根本没有实际证据的。 楚泽身为皇帝与太子都信任的人,怎么可能做事如何没规矩? 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败坏了我朝的风气?! 总之,周观政对楚泽很有意见。 看着楚泽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眉心皱得打结。 “楚大人,我今日来,是想问问,永嘉侯一案,可有证据?” 楚泽支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周观政。 他没叫坐,这人就直接站着。 周观政像一柄锋利的剑,伫立在楚泽面前,让他的疑问,显得咄咄逼人。 楚泽换了一只手,懒懒地看着他:“周大人是以什么身份来问?” “自然是维护我大明朝规则的御史。” “御史啊,七品。”楚泽不是嫌弃对方,只是实话实说,“本官是正三品,你虽有以小制大的权利,但锦衣卫办案,你也没有权利过问吧。” 周观政沉默一瞬,又道:“下官不敢。锦衣卫乃是直接对皇上负责的队伍,所行之事,代表着皇帝。如果你们做错了事,损的也是皇上的威严。天子之威,岂容他人践踏?所以下官才想过问两句。” 哦,原来这人找自己,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是个忠臣。 但楚泽对这个人,还是喜欢不起来。 等周观政说完,楚泽才接话:“周大人的意思本官明白了,不过这事就不劳周大人操心了,本官自有分寸。周大人若是没其他事,就请离开吧。” 楚泽要赶人了。 看着油盐不进的人,周观政眉心拧得更紧了。 他总算明白,那些人为什么会那么说了。 这人确实自负。 周观政看了楚泽片刻,朝他躬身再次行了个礼,恭敬有加:“既然楚大人这么说了,那下官就信了,但下官也会一直关注这事,还请楚大人能够说到做到。下官无事,先行告辞了。” 他说完转身便走。 周观政一走,先前还说自己有事的蓝玉,便从门口冒了出来。 直直地跑到楚泽面前:“怎么样,女婿,这老小子找你,是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就是是吃饱了没事干,想找点事儿做呗。”楚泽没打算将这事告诉蓝玉。 蓝玉下意识觉得这话哪里不对,但又想不出来。 算了,女婿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肯定就是这么回事了。 不过蓝玉对周观政的印象,可不是一般的差,楚泽说他想找事儿做,蓝玉下意识地认为他是想找自家女婿提携提携。 那能让他如意喽? 蓝玉铆足了劲说周观政的坏话,力图打消楚泽帮他的念头。 楚泽就笑,也不打断蓝玉的话。 等蓝玉说得差不多了,这才笑嬉嬉地满口应下。 蓝玉见楚泽这么听话,心里那叫一个欣慰。 他总算也能帮到自家女婿了。 光荣。 …… 那天之后,楚泽就将这事抛之脑后了。 而应天府也在朱樉的操作下,热闹了起来。 不少官员都被朱樉“热情招待”过了。 现在朝臣们一看到朱樉,就能想到楚泽。 为什么? 锦衣卫是楚泽带领的,朱樉也是听楚泽的话,朱樉找他们的麻烦,是谁的意思,长点脑子的都能想得到。 楚泽借机报复的事,就闹哄哄地闹到了朱标面前。 “太子殿下,楚泽是越来越放肆了,竟然怂恿二皇子处处寻衅,让众大臣们日日胆战心惊,如此氛围之下,谁还能尽心尽力为朝庭做事?” “正是,还请太子殿下管管啊。” “……” 朱标耳边嗡嗡的,被这些人烦的。 等他们抱怨得差不多了,朱标才开口:“各位大人说楚泽在处处挑衅,各位可知道原因?” “这原因还用说?必定是之前我们上奏,请太子殿下撤掉锦衣卫,楚泽恼羞成怒了。” 这些人倒是清楚,但中心点错了。 在御书房里,楚泽摇了摇头,这些人啊,说聪明吧,连自己到底得罪了谁都不知道;说他们蠢吧,这些人又知道搞不赢他,就去找太子。 可惜,他们的援军找错了。 朱元璋坐在楚泽对面,看他出神,便伸手在楚泽面前的桌子上敲了敲,小声:“哎,想什么呢,朕问你话,你想没想?” 楚泽回神,看着面前的信。 这是今天早上,刚从倭国送来的。 张玉亲笔。 上面写着他们的近况,附加一份航海图。 信里的内容楚泽快速过了遍,张玉在上面说,吉田春野已经彻底掌控了吉田家,织田家还在负隅顽抗。 不过他们的反抗,在张玉看来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 要武器、比不过,要战力,还是比不过。 唯一比得过的,只有人数了。 而这些人,也只是些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张玉的信心很足,海图也到手了,等夏季一过,我们就可以出发了。”楚泽将航海图又放回朱元璋面前。 朱元璋激动得手都在抖。 看着这张海图,像是在看一座金山。 “粮草、军队,咱都已经在准备了,等到入秋就可以出发了。”朱元璋兴奋得声音都在抖。 楚泽也很激动,这一天,他也等了很久。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朱元璋脸色很快又沉了下来。 楚泽立刻问是什么事。 朱元璋声音更沉了些,他道:“银子。” “啥?”楚泽伸手掏了掏耳朵,他听错了? 朱元璋还缺钱的吗? …… PS: 求月票,可怜可怜吧, !!!! (本章完) 第230章:朱元璋:给你机会了,看你选择(求月票) 朱元璋用实际行动告诉他——缺! 不缺也缺。 哪个皇帝嫌钱多? 更何况他们即将用兵。 打仗有多烧钱,两人都清楚,钱自然是越多越好。 钱够了,打起仗来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怎么样,有没有点想法?”朱元璋期待地看着楚泽,让楚泽深深怀疑,自己其实不是普通人,而是个财神? “皇上,你这有些为难我了哈。” 银子这东西,他又不能凭空变。 就算真能变出来,直接弄出那么多的银子,对市场也会产生冲击的好吧。 楚泽摆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朱元璋“啧”了一声:“那你小子就不能想想法子?” “那不如你先提醒提醒,看有什么法子。” 楚泽就是随口一说,朱元璋还真想了起来。 楚泽当场无语。 这人还真把自己当财神了呗。 但这事吧,他无能为力。 楚泽低下头,开始琢磨另外一件事。 倭国这边的事已经走上正轨,剩下的,就是那些将军们应该操心的事了。 他就有时间,去想想其他的事。 比如…… 开办学校。 这是他之前就在想的事情。 他刚准备细细地想一番,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拍桌声。 声音之大,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 楚泽吓了一跳,他立刻回神,不解地看着朱元璋:“皇上怎么了?” “咱想到了!”朱元璋兴冲冲地看着楚泽,道,“银子嘛,除了国库里的外,哪里的最多?” “商户?”楚泽下意识回答。 朱元璋立刻道:“错!” “是贪官家里最多!” “朱亮祖不是勾结当地豪强,为非作歹吗?你觉得他会不会捞银子?” 楚泽瞬间明白了:“可是皇上,朱亮祖已经被查抄了家产了。” 就算有银子,现在也没入国库里了。 再多,他也拿不出来啊。 “那就继续查,往深里查。”朱元璋毫不犹豫,“咱记得你之前有提过,这朱亮祖有个爱妾,她的娘家就很有钱,而且还为富不仁,对吧?” 楚泽想了想,点了点头。 历史上是有这么个记载。 但那是在道同案时,才发生的事,现在这罗家到底什么情况,他还不知道呢。 反正道同现在还活着。 朱元璋激动地一拍巴掌,兴奋道:“那就朝他们下手,为富不仁的富商,留着也是个祸害,不如为咱大明出一份力,也算是给他们自己积德了。” 这理由,不可谓不强。 楚泽竖起大拇指:“皇上真是会替他们着想啊。” 连抢钱都抢得如此理直气壮,心地宽厚的。 敢情人家还得谢他呗。 “咋地,你对咱的法子有意见?”朱元璋虎目一瞪。 楚泽连忙摆手讪笑:“皇上这话说得,我哪有意见啊。”就算有,他也不敢说啊。 不过这罗家嘛,楚泽也看不惯。 至少道同案上,楚泽是不喜欢他们的。 “但这事咱们得出师有名。”要直接去抄了人家的家,那这事也说不过去啊。 “咱不是叫你来,就是让你去想法子么,反正人咱是给你指定了,剩下的操作,你自己看着办,咱只要银子,其余不管。”朱元璋就这么看着楚泽。 楚泽:“敢情你也是想让我背黑锅呗。” “给咱背黑锅你还不乐意了?天下不知多少人想给咱背,咱还不要呢。” “那皇上的意思是,让我谢恩?” “不然呢?” “皇上,您可真够阴险的。”对朱元璋的厚脸皮,楚泽再次竖起一根大拇指以示夸奖。 朱元璋弯腰抽出鞋底子就要抽人:“你小子怎么说话呢?咱告诉你,你私自将那件事透露给咱标的事,咱还没跟你算帐呢。” “让你们在外面去听你们不乐意,非得在这里偷听,偷听还要闹出这么大动静,把外面的大臣都给吓跑了。”朱标满脸无奈地走进来,目光不经意地一晃,便落到了朱元璋手上。 朱标震惊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楚泽:“你又惹到父皇了?” 楚泽被吓得连忙站起来躲,见到朱标进来,立刻蹿到他身后,指着朱元璋就开始告状:“你可得救我啊,我还得给你们背黑锅呢,这要打坏了,这黑锅就没人背了。” 这不要脸的话,也就楚泽能说得出来。 朱标嫌弃地将人从身后拽出来,鄙视道:“我刚才已经听他们说了,黑锅全让老二背着的,你背什么了?” 得罪人的事,全是老二在干,这人顶多挂了个名。 朱元璋底气又足了。 他握着鞋底子,遥遥指着楚泽:“标啊,你看到了吧,不是咱暴力啊,是这小子他实在是欠抽。” 抽肯定是不能抽的。 朱标上前,将鞋子自朱元璋手里拿下来,扶着人坐下。 他蹲下身,给朱元璋穿鞋。 朱元璋连忙将脚挪开:“哎哎哎,这怎么能让咱陛下给朕穿鞋呢,快起来快起来。” 见朱元璋又开始皮了,朱标很是无语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父皇你还是消停些吧。” “咱说错了?”朱元璋不服。 朱标给人将鞋穿上,起身,严肃看他:“父皇。” “好好好,咱不说了,唉,咱们皇上真威风,是吧楚泽。”朱元璋又继续调侃。 朱标恼羞成怒:“爹!” 朱元璋乐呵呵地应声:“哎!” 楚泽坐在一旁支着下巴笑。 朱标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这一老一小,没一个省心的。 他头疼地揉着太阳穴,心累道:“咱能正经点说事不?” “能啊,你说,咱听。”朱元璋乖乖坐直身体。 楚泽也学着朱元璋,一副幼儿院小朋友听老师讲话的模样。 朱标:“……”这话是真没法好好谈。 朱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进入正题。 “楚泽,刚才大臣们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吧?” “听到了。”那么大声,他除非耳聋,不然都能听见。 “那你想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他们闹他们的,我干我的,又不冲突。” “你是不冲突了,他们都来找我。”朱标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父皇现在不管事,他们找不上,有事就往他这里跑。 每天除了要批奏章,还得听他们磨牙。 楚泽现在还想当甩手掌柜? 能得他。 …… 月票满300,直接爆发五章起步!!! (本章完) 第231章:朱标:这叫能者多劳?(求月票) 楚泽嘿嘿直笑:“能者多劳嘛,你这有史以来,最有能力的太子殿下就别谦虚了。” 这叫能者多劳? 这叫顶包还差不多。 朱标深深的表示嫌弃。 朱元璋也不管,反正这些事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事,他这个长辈不插手。 朱标也就是抱怨抱怨,不可能真不管。 自然,深知楚泽性子的他,也不可能指望楚泽能站出来,帮自己分担。 此时听到楚泽推脱的话,他也没见丝毫意外。 朱标安慰也自己好一会儿,心里还是觉得意难平。 于是他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下去消了消火,然后才问楚泽:“你们刚才说的话我也听到了,这事你总不能推迟了吧?”朱标瞪着楚泽,一副你再推迟一个给我瞧瞧的表情。 楚泽连忙拍着胸脯保证:“不就是要钱嘛,这事好办。” “那你打算怎么办?”朱标问他。 朱元璋也看着楚泽。 他们知道楚泽这小子脑子好使,但不妨碍他们打听一下,这小子脑子里又有了什么鬼主意。 楚泽却神秘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然后得到两个白眼,外回一个中指。 “滚滚滚,不说就不说,咱还不稀罕听。”朱元璋嫌弃地将人轰走。 楚泽被赶出来时,手里还捏着一枚糕点。 朱元璋本来都打算转身回去了,眼角不经意地一扫,看到了他手里的糕点,又转过身大步走回去,伸手将楚泽手里的糕点抢了过去,还瞪了楚泽一眼,威胁道:“吃啥吃,咱问你点事你都捂着不说,还好意思吃你干娘做的糕点?哼,想得美!”然后塞进自己嘴里大嚼特嚼,嚣张地走远。 楚泽:“……” 这都什么人呐,小气得连个糕点都不给他吃? 这是皇帝吗? 连人家平头老百姓都不如。 楚泽在心里给朱元璋点了一串六六六,背着手出宫后,立刻让人将朱樉叫了过来。 朱樉听到楚泽说要见他,什么也不管了,扔下一大票人,直奔镇抚司。 楚泽在那里等他。 “楚泽啊,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朱樉人还没出现,声音先传了过来。 楚泽抬头,看着刚从走廊里转出来的朱樉,招了招手:“老二快过来,我问你个事。” “什么事。”朱樉快步走到楚泽身边坐下。 楚泽道:“上次你给我的那个名单,你带着吗?” 那份名单他看过之后,就当时甩给了朱樉,让他对着上面的名单收拾人。 所以楚泽现在手里并没有名单,再加上当时他的注意力,都在那些当官的身上,所以里面还有什么人,他其实根本没记得多少。 现在他要对罗家出手,总得找个理由不是。 而朱亮祖就是最好的理由。 但是吧,按历史记载,朱亮祖案还得过个一两年才会案发。 因为他的到来,引起了一些变动,导致朱亮祖案现在就被挖了出来。 所以他现在也不敢确定,朱亮祖有没有跟这个罗家扯上关系。 如果扯上了,那就借着这个机会,将番禺那连勾连在一起的富商一并处理了,如果没有,他还得想个法子。 朱樉还当楚泽找自己是为了什么大事,结果就这? 朱樉有些失望地从怀里拿出名单,递给楚泽。 “话说你要这个名单做什么?难道是又有谁需要收拾了?”朱樉眼神一亮,有点兴奋在里面。 楚泽嫌弃地白了他一眼,手里淡定地将名单翻到下一面:“好歹是个皇子,能不能别整天光想着打打杀杀?” 朱樉听到这话,表情比楚泽还要嫌弃。 他斜了楚泽一眼,嗤道:“好啊,那本皇子就讲究形象点,不打打杀杀了,剩下的人楚大人你自己个儿去收拾呗。” 楚泽:“……” “樉啊,”楚泽抬头,语重心长,“咱们做事讲究的是什么?是有始有终。这事你都开了个头了,怎么能半途而废呢?”主要是这事楚泽可不想接手,还得让朱樉来。 但场面话得说啊。 楚泽一副教训不懂事的小年轻的样子,对朱樉道:“再说了,像你这样的将才,就得多实践。” “那你呢?你不是比我更厉害,更应该实践一下?” “我不一样,我是智慧型人才,坐在这里给你出出主意就行了。” 这话楚泽说得那真是半点都不心虚。 朱樉脸上的嫌弃都溢出来了。 “我看你就是懒。” 楚泽再次惊讶抬头:“这都让你看出来了?不错嘛,看来你跟着我这么久,还是有长进的嘛,都知道动脑子了。” 这话夸得是真不中听! 朱樉毫不客气地竖了个中指给他:“你可闭嘴吧。” 楚泽笑嬉嬉举起名单:“那可不行。”他伸手点了点其中一个名字,道,“这个人,你得让人去查查。” 朱樉顺着楚泽的手看过去。 “罗进?”朱樉想了想,道,“我记得这个罗进就是个商人,查他干什么?” 这人即不是官,又不在应天府,虽然这人有些为富不仁,也用不着他们出手吧。 朱樉明显不知道今天在宫里发生的事。 楚泽给他大概解释了一下。 听完前因后果,朱樉道:“这事简单,我跑一趟,保证将银子筹得妥妥的。” “哎,你不能去。”楚泽立刻拒绝,“让北镇抚司的江林派几个人去就可以了,也不用做其他,只将他们的罪证查实就可以,剩下的交给番禺县的道同。这哥们儿可是个正直的人,办这事必定给咱办得漂漂亮亮的,而且还给咱们省事省力,多好。” 这个法子是不错,但朱樉却很想亲自去。 这几天收拾着这些官员,虽然有意思,但时间一久,朱樉也觉得没意思。 他就想找点新鲜的玩意儿。 于是,他再次对楚泽道:“还是让我去吧,我去能查得更快。” 楚泽哪能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楚泽似笑非笑地瞧着他,忽悠道:“那不行,你可是我的得力助手,这些小事哪用得着你这尊大佛?你得留在应天府,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交给你去办。” 为了打消朱樉离开心思,楚泽还特意添了一句:“这可是很重要的事,非你不可。” …… PS: 175张月票了! 感谢大家支持!!! (本章完) 第232章:杀楚泽可保我大明江山(求月票) 这话听得朱樉浑身热血沸腾。 非他不可。 这词儿他喜欢! 朱樉立刻问楚泽:“那你说说是什么事。” “行啊,但罗进这事得紧着办理,你现在先去把这事安排了,等下我跟你细说。”楚泽是连半点让朱樉逃跑的机会都不给。 等朱樉将事情安排好,那些人都再发了,楚泽才又报了一堆名字。 在朱樉狐疑不解的目光注视下,解释道:“这些人今天跑宫里去给你大哥找不痛快去了,你重点照顾一下他们。” 朱樉还当楚泽有很重要的事要让自己办,等到最后,竟然是让他继续收拾人。 这次还是要重点照顾的。 不过朱樉只鄙视了楚泽片刻,又气了起来。 “我之前也听说了,说有些大臣要进宫去告状,但当时我还有事,就没机会进宫。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这么不识趣,竟然还敢去找大哥的麻烦,欠抽。” 可不是了么。 得罪谁不好,非得得罪太子。 难道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太子,是老朱家的团宠? 而且这些人还敢去告自己的状,楚泽也不打算让他们的日子过得太舒坦。 朱樉道:“放心,这些人我都记下了,一个都跑不掉。” 他甚至连罪名都给他们想好了。 ——公报私仇,无故状告锦衣卫指挥使。 朱樉大手一摆,扔下一句“我现在就去会会这些人”后,起身就走。 朱樉现在一点都不爽,就想收拾几个众,散散火。 朱樉第一个找的,就是中书省的参政知事。 这些人都协助着胡惟庸总领天下要务,也是今日去烦朱标的主要成员。 既然惹了他的大哥,现在就别想舒坦。 朱樉站在某位参政知事的府门前,身后跟着一队身着飞鱼服,腰配绣春刀的锦衣卫。 这些人往门口一站,杀气扑面而来。 看门的人吓得脸色煞白,两条腿都在打颤,开门的动作又慢又慌乱,像是面前站着的,不是同类,而是一群恶魔。 可见这段时间,他们在朱樉的手里,没少受罪。 朱樉嫌弃地看着缓缓洞开的朱色大门,掌着腰间的刀,冷声:“让你老爷出来迎接。” 按理说,他一个小小的指使副使,是没这么大官威的,可谁让他还是皇子呢,让他一个小官出来迎接一下怎么了? 那人连滚带爬地往屋里跑。 朱樉站在门口看着。 周观政正好从街道那头走过来,一眼就看到了这里。 周观政的眉头死死地拧起来,一脸不赞同地看着这边。 但他没第一时间过来阻止。 他想看看,这位二皇子忽然带着人堵在官员的家城,是想干什么。 很快,他就知道了。 朱樉就是心里不痛快,来这里找人麻烦的。 而他不痛快的原因,是因为这位大人不畏强权,今日去太子殿下面前,告了楚泽的状。 周观政一听到这个理由,脸都气红了。 他两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怒火止不住地往上冒。 “这个楚泽,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竟然公然公报私仇!” 简直是目无法纪,不将大明的国法放在眼里。 不可容忍! 周观政沉着脸大步上前,快步走到朱樉面前,道:“二皇子殿下,你即身为皇室之人,更应该遵纪守法,怎么能带头为非作歹?!” 朱樉正训人训得爽,面前忽然冒出个人来。 他眉头一沉,抬头就想骂。 谁知竟然看到了一张连楚泽都怕的脸。 那瞬间,朱樉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妙。 这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周观政见朱樉不再骂,立刻继续说教:“那楚泽虽有些本事,但也不过是个臣子,二皇子身为天潢贵胄,怎可随便听他差遣?” “他如今行事跋扈,才引得众同僚不满,这才入宫,将此事告诉皇上。二皇子不说替皇上分忧,却在这里替他打压同僚,二皇子如今的行为,可对得起自己的身份?” 周观政一张嘴,突突突对着朱樉就是一顿怼。 从这人出现到现在,朱樉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这人喷了个狗血淋头。 一旁跪着的大人见有人替自己出头,立刻支棱了起来。 “这位大人说得不错,二皇子殿下可对得起自己的身份,可对得起自己姓的这个‘朱’!” 朱樉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说他的身份没事,但后面这句话,朱樉就不能听了。 “你莫不是想说他楚泽与本皇子想谋反不成。”都说他对不起自己的这个“朱”了,不就是指他心生反意了么。 这能忍? 朱樉忍不了。 不等那人说话,朱樉立刻道:“来人啊,掌嘴!” 这种话是随便能说的吗? 这人也是脑子进水了。 周观政虽看不惯朱樉与楚泽的所作所为,但也知道有些话不能随便说。 看着被押到一旁,按在地上被扇耳光的大人,周观政还是决定救一救他。 “二皇子殿下……” “怎么着,你也想说咱要反?”朱樉撩起眼皮,一句话,直接给周观政差点怼南墙上。 本来还占着理的周观政,瞬间落了下风。 周观政连道不敢。 朱樉冷哼一声:“谅你也不敢。本皇子办案,这里没周大人什么事,周大人还是请回吧。” 周观政没动。 “二皇子,那楚泽不过是个锦衣卫指挥使,以二皇子之尊,何需听他指挥?”周观政痛心疾首。 这可是他们的皇子啊。 竟然给楚泽当鹰犬,实在让人担忧。 这几日周观政也刻意打听了一下楚泽的事,得到的结论是,这就是个权臣。 朝有权臣,于国不利啊。 可恨这些皇家之人,竟然还毫无所觉。 周观政越想,心里的正义越是不断升腾。 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得其所。 他要用自己的鲜血,警醒天子,让他们认清楚泽,并将其除掉。 有了这个信念,周观政越不可能后退了。 他迎着朱樉瞪视的眼神,义正辞严:“这些大人所言不差,如今这楚泽便如此嚣张,若时日再久些,只怕再无人能制住他,这些大人所言,撤除锦衣卫的建议合情入理,二殿下应当以这些大臣为楷模,站在那朝堂之上,详陈楚泽之害,除楚泽保我大明江山。” …… PS: 通宵码字送上第五章! 求月票!!! 求订阅!! 大家看在作者如此努力,可否帮助下。 (本章完) 第233章:千年史册耻无名,一片丹心报天子(求订阅,月票) “你他娘的,给你脸了是吧!” 朱樉猛地站起来,上前照着周观政的胸口就是一脚。 这一脚踹得毫不留情,直将周观政踹得倒飞出去数丈,直到撞上台阶,这才停下来。 周观政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朱樉也气得不轻。 这人越说越过份,随便往楚泽头上扣帽子就算了,他可以念在这人不知情,不对他太过追究。 结果这人竟然还想杀楚泽? 找死了吧! 要不是擅杀大臣是重罪,他今天非得打死这货。 朱樉气得插着腰,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才让胸口里的火稍微散了几分。 周观政此时也爬了起来。 他身体微微地晃着,嘴角鲜血不断地往外冒。 足见其伤得不轻。 但这人丝毫不惧,不仅没有丝毫收敛,甚至还不怕死地往朱樉面前又走了几步。 他走到朱樉面前,语重心长地看着朱樉,跪下朝他重重地磕了个头:“殿下,请您明辩是非,近贤臣远小人呐。” 还说? 朱樉眼一瞪,眼瞧着又要动手。 “殿下,不可杀人。”这边的锦衣卫看得心惊胆战的,连忙上前拦住朱樉。 这些天一直跟朱樉身边,他们可太知道朱樉了。 这人惹生气了,是能真能杀人的。 但楚泽早就交待过他们,可以将人往死里收拾,但不能将人真收拾死了。 死人了,事情的性质可就不同了。 朱樉也知道。 他就是被这人气着了,这才下手失了分寸。 但眼下,他觉得他刚才还是太仁慈了,他就应该一脚将他踹死。 “周观政,你别以为本皇子不敢真杀你。”朱樉见这人竟然还不怕死地往他面前凑,咬着牙警告道,“你要真惹火了本皇子,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下凡,也救不了你。” 之前那一脚,周观政伤得不轻。 哪怕他此时身体还在支撑不住地晃,也抬起头,毫无退意地与朱樉对视:“若是臣能以微薄之躯,让殿下清醒过来,那臣死而无憾。” “嘿!你是真不怕死呗!” 周观政严肃脸:“千年史册耻无名,一片丹心报天子。” “呵!” 朱樉气笑了。 还“一片丹心报天子”,你知道天子在想什么吗? 你还想杀了天子的贤臣呢。 “滚滚滚,周观政,本殿下大度不杀你,你现在赶紧给我滚。”他怕这人再说上几句话,他会忍不住想弄死他。 周观政的轴劲儿上来,哪里肯轻易离开? “除非殿下往后都不再受楚泽的蛊惑,不然臣就算是死,也要跪死在这里。” 朱樉面无表情地看他。 “你确实不走?” “不走。” 行。 你不走是吧? 那本皇子就让从送你走。 朱樉指着周观政点了几下手指,转头唤来几个锦衣卫,指着周观政道:“将人给本皇子扔出去。” 锦衣卫:“是。” 周观政眼睛倏然瞪大:“你们放开我,二皇子,你不要执迷不悟!” “那楚泽就是个佞臣,不可深交!” “二皇子殿下,早些开悟啊……” “……” 周观政被人拖到门外,扔到了大街上。 但他的声音,还在不断的传起来。 听得朱樉额角青筋直跳。 “我可算明白楚泽为什么对他避之不及了。”就这烦人的程度,不躲着他才有鬼。 朱樉本想将楚泽今日点名的那几个人,挨个儿收拾过去的。 结果这周观政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他就不松口。 他走到哪里,周观政就跟到哪里。 明明已经伤得连说话都快没力气了,这人竟然生生跟着他说教了三个府邸。 朱樉都怀疑,这人真的能够死在他面前。 被烦得不行,而且还怕这人真死在自己面前的朱樉,在收拾了三个官员之后,气呼呼地带人回了镇抚司。 他本以为自己都离开了,这事就算完了。 没想到竟然还有后续。 ——周观政面圣了。 朱樉连忙让人去打听。 打听到消息后,直奔楚泽的府邸。 彼时,楚泽正带着白鹭、春分等人在温室大棚里,看着这些新长出来的苗。 “老爷,这都是些什么啊。”白鹭与春分每日都会来这里看上两眼,楚泽没空照看的时候,就是她们轮流照看。 偶尔浇浇水。 但没人敢除草。 怕一不小心,将新生的苗当草除了。 现在这温室大棚里新绿一片,但没人知道哪些是苗哪些是草。 今日楚泽得了空,便带着人亲自过来看看。 听到春分的话,楚泽指着面前这块地儿说:“这里应该是小白菜,白鹭那边是拆耳根,你那边是大头菜。” “呀,这些菜都不是现在可以吃的啊,这能种出来吗?”白鹭皱眉。 小白菜一般都是一到三月,大头菜则是冬春时节的蔬菜。 现在这个时节,就算种出来,也是不好吃的。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根本种不出来。 春分听到白鹭的话,也不由得皱眉疑惑道:“老爷种这些做什么,凭白浪费时间与精力。” “就是,有这么大片土地,种些花儿多好看呐。”赵四乐呵呵地跟着附和。 楚泽侧头看他:“没看出来啊赵四,你还挺有惜花之情的嘛。” 赵四听懂了,老爷这是在打趣他呢。 他摸着头嘿嘿一笑,道:“老爷就爱取笑我。” “得了,本老爷做事自有本老爷的用意,赵四,去后院里,将我之前做的皮蛋与臭豆腐拿出来。”楚泽将温室里的草拨光,起身往外走。 赵四“哎”了一声,立刻往后院跑。 白鹭与春分跟在楚泽身后,道:“老爷,那些东西真能吃吗?” 不是她们不住楚泽,实在是那些东西太奇怪了。 像楚泽说的皮蛋,竟然是用生石灰、纯碱、食盐、红茶、植物灰这些东西制成的。 还有那什么臭豆腐,做法更是奇怪。 总之就是一看就不是能吃的样子。 偏偏她们老爷说这东西好吃。 楚泽洗了手,走进亭子里坐下。 看着外面正好的日头,楚泽忍不住感慨:“可惜,今日嫣儿不在。” 皮蛋与臭豆腐早就做下了,算算日子,今日正好是可以吃的时候。 他已经等了很久了,本来还跟那小妮子说好,说今天一起品尝的,谁知这小妮子今日一早被徐妙云约出去玩去了。 现在只能他自己来试试了。 等赵四的时候,朱棣与徐达先到了。 (本章完) 第234章:永乐大帝‘这皮蛋真好吃啊\\’(求月票) “徐帅,永乐,你们莫不是长了顺风耳,听到我说要尝新,你们就忙不迭地跑来了吧。”楚泽惊喜地看着两人,连忙请两人坐下。 白鹭与春分看到有客人到,主动起身让位。 徐达与朱棣坐下。 “你要尝新?你竟然也不提前跟我们说,怎么着,你是想自己吃独食吗?”徐达眼睛一瞪,凶像就出来了。 朱棣也不满道:“就是,竟然还要我们自己找来,楚泽,你太不够意思了吧。” “快,你们在尝什么,赶紧拿出来给我们尝尝。” “如果好吃,咋就不计较你吃独食这事了。” 徐达与朱棣你一言我一语,就给楚泽戴上了一顶吃独食的帽子。 楚泽直接气笑了。 “你们跑到我府上来混吃混喝,最后还得数落我?得,这新啊,你们也别尝了,我不给。” 楚泽的话音刚落下,赵四便一左一右抱着两个小坛子走了过来。 看到徐达与朱棣,他还热情地上前打了个招呼。 于是,楚泽又被嫌弃了一阵:“瞧瞧,人家赵四都比你有礼貌。” 徐达已经迫不及待地接过一个坛子,不等楚泽说话,直接上手,将坛子打开,露出里面奇奇怪怪地一堆。 他伸手往里掏了掏,抓出一把灰。 “这是什么?”徐达很懵。 朱棣凑过来,看着徐达手里的东西,朝楚泽笑道:“楚泽,你什么时候穷到吃灰了?” “有灰吃都不错了。”楚泽白了朱棣一眼,转头对徐达说,“徐帅你再往里一点,那才是好东西。” 一听说里面还有好东西,徐达立刻撒手,然后伸手继续往里掏。 没两下,徐达抓到了一个圆圆的、硬硬的东西。 他将那东西抓出来,看到一个灰黑色的,像蛋一样的东西。 但什么东西下的蛋,会是这个颜色? 朱棣眉心皱成了川:“这能吃?” “吃下怕不得去见阎王。”徐达也皱眉。 “那你别吃。”楚泽也不惯着他,伸手就将皮蛋抢了过来,往桌上一敲。 随着咔哒一声轻响,薄脆的蛋壳上裂出道道痕迹。 楚泽拿起皮蛋开始剥。 徐达与朱棣侧着头,眼睛都看直了。 看着那黑黢黢的蛋清,两人眉头皱到打结。 这东西能吃? 然后,他们就看到楚泽掰下一小块儿蛋清,放进嘴里。 徐达跟朱棣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直直地盯着楚泽,就想第一时间看看,这东西能不能吃死人。 万一吃出毛病,他们也好第一时间出手救人嘛。 楚泽当着众人的面,将蛋清放入嘴里。 为了让他们看得更清楚,楚泽还特意放慢了动作。 蛋清入嘴,略略有些涩的味道袭来,而后便是熟悉的皮蛋清香。 味道还挺好。 虽然比起后世的,到底还是差一些。 但这个时代,能吃到这东西,已经算不错了,毕竟皮蛋真正出现,是在明朝的泰昌年间,也就是明光宗朱常洛执政的时期。 他喉头滚动了一下,蛋清入喉。 “怎么样,要尝尝吗?”楚泽将皮蛋往前送了送,挑着眉,略带怂恿地看着他们,“这味道非常好,风味别具一格,在后世可是很多人家家里的家常菜。” 徐达与朱棣对视一眼。 这黑不溜湫的东西,有这么好? 两人不信,试试的心情蠢蠢欲动。 最后,徐达先伸出了手—— 清凉的蛋清入手,他举在眼前仔细地打量了一遍。 这本应该是透明无色的蛋清,此时已经被染成了深深的墨色,上面还有一些奇怪的花纹,看起来很是漂亮,一但凑近了闻,就能闻到一股很特别的臭味。 对,就是臭味。 不浓郁,但很刺鼻。 徐达嫌弃地侧头:“你这是怎么吃得下去的?” 这么臭。 朱棣胆子大一点,闭着眼睛将皮蛋往嘴里放。 “哎,这味道还可以哎。”朱棣眼神一亮,又朝楚泽要了些。 这次,楚泽给的是蛋黄。 楚泽做的是松花皮蛋,蛋清上才会有花纹。 但皮蛋这东西吧,很多初次吃的人是接受不了这个味道的。 尤其是蛋黄,味道更加浓郁。 很多人可以空口吃蛋清,蛋黄是看都不想看一眼。 他挺想知道,朱棣是不是也是这样。 朱棣对楚泽很信任,自然想不到这人能这么黑心肝地坑自己。 接过蛋黄,朱棣一口闷…… “呕!” 这什么狗东西! 朱棣脸色一下子青了下去,扭头快步跑到栏杆边就开吐。 楚泽挑眉,这反应有点大啊。 正准备将蛋清往嘴里送的徐达:“……”这东西,他是吃呢,还是不吃呢。 算了,不吃了。 徐达立刻将蛋清扔掉,连忙跑到朱棣身边给人顺背:“女婿啊,你没事吧?来,岳父给你拍拍背,怎么样,好些了吗?” 楚泽倒了杯茶水,走过来。 “漱漱口。”楚泽声音含笑,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朱棣吐得直冒泪花子。 接过水漱了口,转头遣责地指着楚泽:“好小子,你连我们都坑?”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东西其实不能吃吧。”徐达也深深怀疑楚泽的动机。 楚泽闻言哈哈大笑:“这东西能吃,而且好吃,我没骗你,不过因为味道的缘故,挺多人吃不习惯。再说了,老四,你刚才吃蛋清不也没吐嘛。” “可是后面那个我吐了。”朱棣认真脸。 徐达“嗯嗯”地应和。 楚泽道:“那是蛋黄,看来你是吃不惯,不过这东西还能凉拌、炒着,做成皮蛋肠,还可以煮粥,每种做法味道也不尽相同,你要空口吃不习惯,可以试试其他的法子。” 朱棣半信半疑:“真的?” “我骗你干嘛。” “对了,徐帅刚才那蛋清没吃吧?真不打算尝尝?” 楚泽看向徐达。 徐达:“……”很不想尝。 “咳咳,楚泽啊,蓝玉呢?你尝新,怎么也不叫上你岳父?”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总不能叫他一个人尝吧? 要吐,大家得一起吐。 这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楚泽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毫不客气地将人的希望戳破:“他不在府里。” …… PS: 今天卡文了,不过放心,会尽量好好思考后面剧情。 月票快三百了,答应大家爆发五更肯定也会做到。 (本章完) 第235章:楚泽:我祸乱大明?(三更送上,求月票) 徐达:“……” 最终徐达还是没逃脱皮蛋的荼毒。 不过徐达的口味,明显与朱棣不一样,皮蛋的味道,他还挺喜欢,细问了一些用皮蛋做菜的法子之后,又朝楚泽要了些皮蛋,打算拿回去自己做来吃。 楚泽痛快地分了他一些。 甚至还大方地将制作皮蛋的法子,也交给了他。 徐达大喜。 “这东西味道如此独特,如果拿出去卖的话,肯定很受欢迎。”徐达抱着皮蛋不肯撒手,笑得牙不见眼。 朱棣觉得……大概吧。 这么难吃的东西,真的会有很多人喜欢吗? 他表示怀疑。 楚泽却道:“徐帅英明,我正有此打算。” “我这次做的,只是试验,一但成功,就会让人大批量生产,往后咱们大明的百姓的餐桌上,又会多出一道菜。” 明朝的伙食还算可以,但到了冬天,伙食质量就直线下降。 能有萝卜白菜吃,都已经算不错了。 但天天吃这两样菜,神仙也得吃腻,楚泽这个自现代而来的人,习惯了大冬天还有各种蔬菜食物,怎么可能过得惯这种清汤寡水的生活? 趁着现在离冬季还远,他不得为自己的冬季生活谋点福利? 说起菜,朱棣接了话:“你之前不是还说要搞什么温棚吗,怎么样了?” 他可记得,这人说过,只要温棚建设好了,他们就能一年四季,都吃到各种各样的新鲜蔬菜。 朱棣还挺期待的。 “不就在那里么。”楚泽指了指他们身后。 朱棣顺着楚泽的手看过去,只看到一排棚子。 “这就是温室?”不就是个棚子吗,“难道也要用热水呢?从哪里进去?”徐达也听说过育苗箱,第一时间想到了用热水控制温度的原理。 楚泽解释道:“这个不用热水。”至少现在用不着。 “那苗呢?”朱棣问。 “长着呢,不过没那么快。” 楚泽见他们还挺感兴趣的,便引着他们到温室里转了一圈。 现在的温室里,还挺荒芜的,没什么可看的,三人很快便出来了。 出来之后,楚泽又带着他们去了厨房。 说是要试吃臭豆腐。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臭味飘了整个后院。 徐达/朱棣:“……呕!” 朱樉才走到门口,就被这股味道薰得捂住了鼻子。 “你家老爷是把茅厕给翻过来了吗?这么臭!”朱樉很不想进去。 但一想到他刚得到的消息,这门他又不能不进。 啧,造孽! 越往里走,臭味越浓。 朱樉强忍着扭头就走的冲动,硬生生地走到了后院。 然后,他就看到了这一幕—— 楚泽与他的四弟,外加徐达,以及几个下人,拿纸团堵住鼻子,围坐在一起,一人捧着一碗黑不溜湫的东西,呼噜噜地吃得正香。 “你在吃什么啊?这么臭,你们也吃得下去?!” 朱樉大为震惊,甚至都不想靠近。 楚泽等人听到朱樉的声音,齐齐回头,而后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抬手招呼:“老二啊(二殿下),快过来,尝尝这个臭豆腐。” 朱樉抗拒脸:“不去。” “在这一片屎味儿里,你们也吃得下去?”口味真重。 朱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这话可将那一桌子人都给得罪了。 楚泽嫌弃地睨道:“不会说话就闭嘴,咱这吃饭呢,别张口闭口都是屎啊屎的,给屎一点尊重,它配出现在这儿吗?” “就是,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到你嘴里就让人食不下咽了呢。” “二殿下也光看着啊,过来尝尝,味道真不错。” 面对徐达热情地邀请,朱樉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 “我来是想告诉你,”他指了指楚泽,“周观政去见父皇了,想让父皇杀了你,现在正死谏呢。”他特意跑这一趟,就是为了说这个。谁知自己来得这么不巧,整个府里臭气薰天。 他现在是一点都不想呆下去。 朱樉说完转身就要走。 楚泽连忙起身叫住他:“老二,你别急着走啊,我记得我这几天没招惹这人啊,这人怎么突然盯上我了?来,你给我仔细说说。” “说可以,但得换个地方。”朱樉鼻子前的手帕就没放下来过。 声音嗡里嗡气的,嫌弃之情爆表。 “啧,没品味,这么好吃的东西,你还嫌弃。” “你有品味,臭味薰天了你还吃得下东西。” 楚泽嫌弃他,他还嫌弃楚泽呢。 两人一路互怼,走出了楚府大门。 因为朱樉嫌楚府里味道太臭,非得要出来。 楚泽一路上不断给他推荐臭豆腐,朱樉头都快摇断了:“不吃不试,这么臭的玩意儿,你还是自己留着吃吧。”朱樉满脸拒绝。 “……”楚泽推广失败。 两人寻了个茶楼坐下,叫了一壶上好的铁观音,又要了碟茶点,一边喝茶吃茶点,一边说着刚才没说完的话。 “那周观政是怎么回事?” 之前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死谏,非得让皇帝杀他呢。 朱樉道:“还能怎么回事,还不是你最近太嚣张,人家看你就像是在看佞臣,说你在祸乱大明。” “我祸乱大明?”楚泽气笑了。 “这人脑袋是榆木做的吗?有我这样祸乱大明的吗?如果有,请给我多来几个。” 朱樉赞同地点了点头。 “可现在问题是,这人脑子不转弯啊。” 确实够直的,直死他了。 “那他现在还在宫里?”楚泽气过了,还得问进展。 朱樉点了点头,而后又摇头:“我来找你之前是在的,现在么,我不确定。但是你放心,无论是父皇还是大哥,他们肯定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这我能不知道?” 朱元璋跟朱标现在就指着他背黑锅呢,事儿没办完之前,他们连根头发都不会碰他的。 但周观政这事办得让他挺无语的。 而且他有种感觉,周观政这事,没完。 楚泽正想着,就看到楼下街道上,一个满头鲜血的人被禁军侍卫抬着,快速自街道中央穿行而过。 不怎么习惯见血的楚泽吓了一跳。 惊讶过后,楚泽指着下方那个被抬着的人,震惊地问朱樉:“樉啊,刚才那人你看到了吧?我怎么感觉那人那么像周观政呢……” …… PS: 第三更送上! 求月票! 求订阅! 求破三百月票! (本章完) 第236章:我乃是长兴侯家的仆人!(四更,求月票) 朱樉支着上半身,也在往楼下看。 街道上突然出现一队禁军,还抬着个半死不活的人,街上立刻沸腾起来。 朱樉也是个爱看热闹的,自然不会错过。 他拿眼往躺着的人身上一扫,哟嚯,熟人。 “就是他,我今天见他时,他就穿的那身衣裳,没想到这人竟然直接去了皇宫,厉害了。”朱樉竖了个大拇指。 要知道这人在他手里就已经受伤了。 他还以为这人与他分开之后,会去看看伤呢,结果人扭头进宫了。 “看来是撞柱了。”想到这人满头血,朱樉想不到其他可能。 他转过头,幸灾乐祸地看在楚泽:“楚泽,你惨了。” 这人轴得要死,就因为看不惯自己教训那些官员,就能带伤跟了他一路,现在又对楚泽这么有偏见,这人盯上楚泽,不将人扒下一层皮来,肯定不会罢休的。 楚泽:“把你脸上的笑容收收,刺眼。” “这不是笑,这是对你的同情。”朱樉笑得更大声了。 楚泽:“……”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楚泽死鱼眼看他:“你别高兴得太早,你跟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周观政盯上了我,你觉得他会放过你?” “呃……” 朱樉闻言瞬间笑不下去了。 看到朱樉一秒色变的脸,楚泽刚才还郁郁的心情,立刻大好。 他甚至还愉悦地勾起了嘴角。 独倒霉不如众倒霉,看到有人陪着自己一起倒霉,他的心情都灿烂了。 郁闷了会儿的朱樉,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他斜过眼,暼了楚泽一眼,嗤笑道:“就算他盯上了我,你觉得他主要对付的人,会是谁?” 这还用说? 主要目标,当然是楚泽啊。 楚泽也笑不出来了。 两个面对面坐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恨不得用眼神将对方按在地上去,用力摩擦。 最后,在一片火花四溅中,嫌弃地朝着对方竖了个中指。 这事楚泽不是很上心,因为周观政伤得不轻。 在朱樉来之后,楚泽特意又打听了一下当天的情况。 当时的情况,比朱樉说的要严重得多。 周观政带伤入宫,因朱元璋完全放权的原因,他最先是面见了朱标,他向朱标详陈利害。 当然,结果与他期待的,完全背道而行。 周观政对朱标的态度极是不满,他强忍着不适,在宫里苦站。 朱标也没想到,这人这么执着。 但他也没打算管他,楚泽替他办事呢,这点小事,他还是能替他挡的。 谁知朱元璋恰好过来找朱标,正好遇到正在外面罚站的周观政。 周观政一见到朱元璋,立刻激动起来,连忙扑到朱元璋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楚泽是如何的害国害民。 将朱元璋气得不轻,然后拿起鞋底子将人抽了一顿。 本就有伤的周观政伤上加伤。 伤得最重的,还是他那颗忠君爱国的心。 于是,气愤之下,周观政撞柱了。 这可把朱元璋与朱标两父子吓了一跑,连忙叫来太医。 好在周观政撞得虽然决绝,但力气不大,只是撞晕了过去,修养一阵就好,没性命之忧。 父子俩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叫禁军将人送回家去。 接下来,就是楚泽与朱樉在街上看到的那一幕。 楚泽与朱樉知道周观政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但这几天他们却可以过得很舒坦,因为周观政还在病中,他没空来管他们的闲事。 趁着这个时间,楚泽将皮蛋与臭豆腐的制作法子交了出去。 他们寻了个地方,支了个摊子,开始卖皮蛋。 皮蛋的味道独特,价格又便宜,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 忽然间,一个家仆打扮的人,出现在摊子前。 那人拿起一枚皮蛋,在手里抛了抛,而后将皮蛋往摊子上一扔,语气轻蔑:“你这东西能吃吗?黑黢黢的,万一吃死了人,谁能负责?” 这道声音传来,楚泽与蓝若嫣立刻侧头。 他们所在的位置,就在摊子的对面。 隔着一条街,可以将摊子上的情况尽收眼底。 “楚泽哥哥,这人怎么这样啊。”蓝若嫣看着那人,秀气的小眉毛都皱了起来。 她很不明白,这皮蛋明明味道很好啊。 那日她与徐妙云出去玩了一天,回来之后,楚泽就亲自下了厨,给她做了一份凉拌皮蛋与一份皮蛋瘦肉粥,味道都超好。 就是闻起来略刺激。 最让蓝若嫣惦记的,还得是臭豆腐。 这两日,她每在都要吃上一碗。 如是不是楚泽看得紧,她能一天都只吃这些。 眼下听到那人这么说,蓝若嫣还得不高兴。 这么好吃的东西,这人怎么能说会吃死人呢。 楚泽眯着眼睛看着那人,听到蓝若嫣的抱怨,回头笑道:“有些人就是想找碴儿。” 下面这个就是了。 蓝若嫣一听这话,惊讶地“啊”了一声,一张红润的小嘴因震惊而张得圆圆的,即可爱又娇憨。 但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柔弱。 “这人既然是来找麻烦的,那让嫣儿去教训他一顿吧。”蓝若嫣握了握拳头,义愤填膺地扬了扬,“看他往后还敢不敢欺负楚泽哥哥。” “不用,这人有人收拾他。”楚泽才舍不得蓝若嫣去打架。 这人敢在他面前闹事,那就是找死。 正好让他看看,这是哪家的仆人,顺便将他的主人揪出来溜一溜。 这段时间应天府可热闹,再添一个也没什么。 楚泽给蓝若嫣添了茶水,他自己继续支着下巴看戏。 就他这副态度,不知道的还当下面的摊子与他没有半分钱关系呢。 下方摊子前,家仆已经摔了两枚皮蛋了。 “瞧瞧这蛋,都坏成这样了,这还能吃吗?”那个家仆大声。 旁边的仆人也跟着起哄,让百姓不要买。 摊主见此也来了火气,当下冷了脸:“你谁啊,知道这是谁的摊子吗,就敢在这里闹事。” “哟,还有靠山啊?那你知道我的靠山是谁吗。”对方仰起下巴,轻蔑地看着摊主。 摊主:“是谁?” 楚泽也想知道是谁。 那家仆得意地竖起大拇指,道:“我乃是长兴侯家的仆人!” …… PS: 第四更了! 能不能破三百月票啊! 求大家支持一手。 (本章完) 第237章:蓝若嫣:楚泽哥哥,你好坏呀!(五更!) 长兴侯,耿炳文。 耿炳文乃是濠州人,管军总管耿君用之子,是个将才。 但不是个帅才。 倒不是他说的,而是历史上的人,这么评价他的。 楚泽一听到这个名字,第一反应,就是想到这句评价。 其他的,他都不太记得了。 除此之外,楚泽还有些印象的,便是历史上记载的耿炳文的死因。 历史上的耿炳文的死因,是有分歧的。 有说他是因为服装逾制,被人发现后自杀的。 也有说他死是在战场上的。 但这人活得倒是比其他人长久一些。 至少比胡惟庸等人活得长。 现在这人的家仆出现在自己面前,楚泽还惊讶了一瞬。 “楚泽哥哥,我听父亲提过这个耿大人。”蓝若嫣听到长兴侯的称呼,也想起了这个人是谁了。 她提起耿炳文时,眼中闪过一丝嫌弃。 “这位耿大人特别凶,而且还很不讲理,之前爹爹还跟他大吵过一架呢。爹爹没吵赢,气得在家里砸了三个杯子。” 蓝若嫣伸出白嫩却带着薄茧的手指,比了个“三”。 能让蓝玉砸东西,可见当时是真的气狠了。 楚泽没良心地笑了笑。 摊子前越发热闹,摊主听到“长兴侯”三个字后,冷笑道:“这是楚泽楚大人的摊子,就算是你家长兴侯,也不能如此放肆吧。”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楚泽有多受皇帝的宠信? 对方却冷笑一声,嘲讽道:“不过是个锦衣卫指挥使,如何能与我家侯爷相提并论?楚泽呢,让他赶紧出来。” 楼上,楚泽挑了下眉。 这狗叫得还挺大声。 摊主下意识地往他这边看了眼,楚泽朗声:“嘿,这儿呢。” 那家仆下意识抬头,正好对上一双戏谑的眼。 家仆打量了楚泽两眼,仰着头,傲气道:“你就是楚泽?” “你都不知道我是谁,还敢扬言要见我?”楚泽嘲讽地看着他,“话说,是你要见我,还是你家侯爷要见我?” “自然是我家侯爷。” 原来是耿炳文。 楚泽朝家仆扬了扬下巴,道:“那你家侯爷呢?既然是他要见我,怎么不见人?” “你算什么东西,也值得我家侯爷亲自来见?赶紧的,随我去侯府走一趟吧。” 这家仆还挺横,看得蓝若嫣手痒痒。 楚泽按住蠢蠢欲动的蓝若嫣,道:“先说什么事。” 什么事都不说,就想叫他上门? 当他是狗呢,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但家仆哪儿知道侯爷找他干什么,他只是奉命来找人。 现在人找着了,只要将人带到侯爷面前,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家仆表情傲气得紧,瞧楚泽的眼神透着轻蔑。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我家侯爷让你去,你去就是了。你当你是什么东西,还要侯爷来亲自请你不成。” 这话就挺不入耳的。 虽然侯爵是超品,位于百官之上,但这人的话属实有些嚣张了。 楚泽不喜欢。 楚泽向来不是喜欢委屈自己的,当下打断家仆的话,道:“你回去,让你家侯爷换个人来请我吧,你说话太不中听了,我不喜欢听。” “嘿,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啊。”家仆两手往腰里一插,就开始骂人,“我家侯爷让我来,那是给你脸,你别给脸不要脸。赶紧的,跟小爷我走一趟,不然你侯爷怪罪下来,你吃罪不起。” 蓝若嫣真听不下去了。 “砰!” 她拍案而起:“楚泽哥哥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教训教训他。” “哎哎,你去干什么啊?” 楚泽正在掏耳朵,一听这话,连忙将蓝若嫣拉住,他手腕微微用力,将人带进怀里:“这么个小厮,哪值得你出手?赵四,你去。照着脸打,不用客气。” 侯爷他不敢打,侯爷的家仆还不敢吗? 打他丫的。 赵四:“老爷你就瞧好吧。” 蓝若嫣羞得耳朵都红透了,她挣扎着,试图将楚泽推开。 “楚泽哥哥,你别这样,这还是在外面呢。”蓝若嫣脸红得不像话,根本不敢抬头。 楚泽刚刚只是顺手。 他知道这小妮子害羞,没想在外面对她做什么。 谁知竟然意外将人拉进了怀里。 再一低头,就见小妮子羞得脸都红透了,满面的红霞看得楚泽心里恶念丛生。 本来想松开的手,忽然就不想放了。 “怕什么,这里是雅间,除了我们不会有别人看见的。”楚泽将人抱在怀里哄。 白鹭站在一旁笑:“就是,主母不用害羞。” “对嘛,你看白鹭都这么说。” 楚泽跟白鹭不说话还好,一开口,蓝若嫣羞得脑袋差点儿冒烟。 她抬起一双水盈盈的眼睛,遣责地看了楚泽一眼,羞到咬牙切齿:“楚泽哥哥,你坏!”捏着一双小粉拳,照着楚泽的胸膛捶了两下。 楚泽:“!” “咳咳咳,若嫣,你是想捶死我吗?”楚泽连忙松手捂胸,满脸痛苦地看着蓝若嫣。 蓝若嫣满脸惊慌:“楚泽哥哥你怎么样了?都怪我没收住力道,楚泽哥哥你快让我看一看,看伤得怎么样了。” 蓝若嫣只是想轻轻教训一不楚泽来着,她没想真伤着人啊。 看着捂着胸口不断呼痛的人,蓝若嫣急得差点儿哭出来。 她伸出手,掰开楚泽的手臂,强势又不容拒绝地握住楚泽胸口的衣襟,用力往两旁一拉—— 只听一声轻微的“嗞啦”声后,一道精壮的身躯忽然出现在蓝若嫣的眼前。 蓝若嫣甚至都没心情去欣赏对方布满薄薄肌肉的胸膛,目光焦急的在对方身上寻找着伤处,那担忧的模样,恨不得将对方的衣服全都扒下来一样,完全没注意到,刚才还在呼痛的某人,此时正含笑坐在位置上,垂眸看着她,任她在自己胸口上摸来摸去。 片刻之后,楚泽含笑的声音在蓝若嫣的耳边响起:“嫣儿这么热情啊,这还是在外面呢,就扒为夫的衣服?这不合适吧……” 站在不远处的白鹭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蓝若嫣:“!!” 蓝若嫣怔怔抬头,对上楚泽戏谑的目光,羞到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本章完) 第238章:蓝玉:我的女婿那个敢动?(三百月票加更!第六更) 楼下,惨叫声已止,那些买皮蛋的人,看过热闹之后,也快速离开。 怕惹麻烦上身。 赵四功成身退,留下长兴侯的家仆,在街道上捂着脸惊惧地看着楼上的人。 楚泽逗过蓝若嫣,看着羞到趴在桌上,怎么都不肯起来的人,楚泽体贴地不去打扰。 这小妮子面皮薄,等下将人逼得紧了,她该炸毛了。 楚泽侧头看向楼下的人,语气嚣张:“回去告诉你侯爷,想见我,就拿出应该有的礼仪礼节来,别没事来找麻烦。” 他们不嫌麻烦,自己还嫌呢。 家仆刚挨了一顿打,哪里还敢跟楚泽犟? 他狠狠瞪了楚泽一眼,气鼓鼓地走了。 此人一走,楚泽又陪着蓝若嫣坐了片刻,等蓝若嫣终于敢抬头了,楚泽才道:“时间不早了,要回家吗?” “回。” 他们已经出来半天了。 “乖,走。”楚泽伸手,牵着蓝若嫣离开。 一路上,蓝若嫣都不怎么敢抬头看楚泽,明显是刚才被楚泽逗得狠了,现在还没完全缓过来呢。 楚泽笑笑,脚步一转,带着人逛街去了。 哄女孩子嘛,逛行是杀手锏。 楚泽将人往首饰铺子里一领,在那些漂亮首饰前转了一圈,刚才还羞到不行、连头都不敢抬的蓝若嫣,此时眼睛发亮地在铺子里转。 “白鹭姐姐,快过来看,这个钗子好看。” “还有这个,这个耳环也很好看。” “这个适应春分姐姐。” 两女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欢快地在铺子里回响。 楚泽对这些没兴趣,就由着两人去折腾,自己寻了个位置坐下,连喝茶边看两人买东西。 一个时辰之后…… 楚泽沉默起身,走到掌柜面前,勾了勾手指:“掌柜的,借茅厕一用。” 女人逛街的战斗力果然强,他水都喝到撑,这两人还兴致勃勃地逛。 幸好他今天出来时将白鹭带着了,不然他能被逛废。 他顺着掌柜的指使,往后院走去。 “啊,真是舒服啊。”楚泽浑身通透地自茅厕里走了出来。 解决了生理大事,人都轻松了。 楚泽理了理衣服,正欲回到铺子里时,耳连忽然响起一阵刻意压抑之后的说话声。 声音很轻,像是从墙的那边传来的。 楚泽本不想听的,正欲抬脚离开,却竟然听到了一个名字。 蓝玉。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一个声音问。 另外一个声音回答道:“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时机一到,就送蓝玉那老东西下地狱。” “行,这事记住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那个女婿可不好对付。” “放心吧,我很小心,就算他女婿是神仙,也发现不了。” “那就行,我走了,没事别联系。” 两人简单地交谈过后,便是两道朝着不同方向离开的脚步声。 楚泽蹑手蹑脚地走到墙边,有心想看看对面的是哪两个坏东西,结果瞅了半天,愣是没找到可以看过去的缝。 这围墙又高,他要抓上去就得被人抓个正着。 楚泽只能趴在墙这边听。 等两人说完离开,楚泽纵身一跃,抓着墙头,将自己撑上去。 但他的速度还是慢了些,他只来得及看见往左边那人,离开时的背影。 那道背影在远处转角一闪而过,很快消失不见。 楚泽眉头拧起:“是谁要害我那老丈人。” “楚泽哥哥,你在墙头上干什么呢。” 楚泽正想着,身后传来蓝若嫣疑惑的声音。 下一瞬,白鹭也道:“老爷怎么爬到墙上去了,莫不是那墙上有什么特别的风景,让老爷流连忘返了?” 白鹭本意是调侃,谁想蓝若嫣竟然真信了。 她提着裙子,快步跑到墙角下,两眼亮晶晶地望着楚泽:“楚泽哥哥,真像白鹭姐姐说的那样吗?让我也看看吧。”不等楚泽阻止,蓝若嫣单手在墙上一撑,小巧的身躯灵活地跃上墙头。 楚泽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将人护住。 “这墙上能有什么好看的,走走,下去,等下摔了可不好。” 说什么来什么,楚泽腰一动,蓝若嫣正好转身。 墙上又没有可以固定的,楚泽重心瞬间往后倒去。 楚泽:“救命!” 蓝若嫣:“楚泽哥哥小心!” 白鹭:“老爷、主母小心啊!” 蓝若嫣下意识伸手去抓楚泽的衣领,白鹭也连忙跑过来。 楚泽的身体直直地往后仰倒。 这要摔下去,不残也得脑震荡。 完了完了,脑震荡楚泽不怕,万一摔傻了可就完犊子了。 下一秒,楚泽便觉得自己领口一紧。 在急速下坠的身体忽然间止住。 “楚泽哥哥,你没事吧。” 楚泽抬头,就见蓝若嫣一手抓着墙头,一手扣住他的衣领。 他好歹是个成年男人,但在蓝若嫣的手里,跟提成年男人拧着一只大型犬差不多。 根本不费什么劲。 不愧是能让朱棣都忌惮的大力女。 这手劲儿,厉害。 楚泽伸手比了个大拇指:“嫣儿厉害,你可救了为夫的命了。” 蓝若嫣脸庞一红,羞涩地眨了眨眼睛,抿着唇小声道:“楚泽哥哥别开玩笑了,让嫣儿拉你上来吧。” 蓝若嫣手臂用,将人往上提。 眼瞧着就要被拉上去了,楚泽的衣服忽然罢工。 “滋啦”一声,领口不堪重负地发出最后的嘶吼,而后,在楚泽难以置住的目光中,裂成两半。 “咚!” 楚泽重重地摔在地上。 屁股着地。 “啊,要命!”楚泽痛苦面具。 蓝若嫣看着自己手里迎风飘荡的衣服残片:“……” 最后,楚泽是被扶回房间的。 回去后立刻请了大夫。 蓝玉听到消息,连夜赶了过来。 “女婿啊,你没事儿吧?”蓝玉人还没进来,洪亮的声音先传了过来,在夜里,像是寂静山林中最响亮的那口钟,“我听说你爬墙头摔了屁股?摔得怎么样,有摔坏什么零件儿没?”蓝玉推门而入,朝着正躺着的楚泽走过来,不由分说上手掀开了楚泽身上的被子,一双大手朝着楚泽的屁股盖了下去。 楚泽:“!” 垂死病中惊坐起,楚泽连忙按住老丈人这双不见外的手。 “岳父,你多少把自己当点外人好吧。”楚泽认真脸。 …… PS: 第六更送上! 小目标,七百月票继续爆更! (本章完) 第239章:朱元璋:大明的未来在楚泽身上! “什么外人不外人的,这话说得多生分?”蓝玉遣责地看他一眼,拍开他的手,继续去扒人裤子了。 一旁的蓝若嫣羞红着脸跑了出去。 楚泽再次抓住蓝玉的手,急道:“岳父岳父,我这没事,就摔伤了尾巴骨,没大事。” “尾巴骨都摔伤了,怎么能没事?快让岳父看看。” 蓝玉的执着,让楚泽很头大。 他连忙转移话题:“岳父,你来得正好,我有重要事跟你说。” 蓝玉头也不抬:“什么事能比你的健康还重要?” 这可关系着他女儿的幸福。 楚泽:“……” 好不容易将蓝玉蠢蠢欲动的手按回去,楚泽决定说点蓝玉感兴趣的。 不管怎么样,只要能让蓝玉不总盯着自己的屁股就好。 “岳父,你跟长兴侯关系怎么样?”楚泽将今天在街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至于在巷子里听说的事,他半个字都没提。 这事他只听到些许风声,之后让锦衣卫里的人去查就是了,没必要说给蓝玉听,省得他这脑子缺根弦的岳父大人,被吓到时夜不能寐。 蓝玉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开。 他皱了下眉:“你怎么跟这老东西扯上关系了?” “不知道啊,他府上的人,今天来找我麻烦,之前我跟他没半点交集。” 楚泽神情坦荡,眉宇间还带着几分浓烈的不解。 明显他也想不通,这长兴侯怎么突然就盯上他了。 楚泽都想不通的事,蓝玉更想不通了。 他摸着下巴,猜测道:“会不会是他也看中了你,想将自己女儿侄女什么的许给你?” 这话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岳父,长兴侯没女儿。”他就几个儿子,侄女什么的楚泽倒是不知道,但他觉得只要脑子正常点儿,都不会用这样的法子来招侄女婿。 蓝玉想了想,觉得也对。 “那他可能就是单纯看你不顺眼吧。”蓝玉满脸认真。 看得出来,这个答案不像之前那个一听就是信口胡诌的,蓝玉竟然是真的认真想过。 楚泽就觉得很头疼。 他这个岳父啊,除了带兵打仗之外,跟他聊其他的,都是白搭。 简称浪费口水。 …… “你小子,平日里就不安分,现在好了吧?摔了吧。”朱元璋一巴掌拍楚泽屁股上。 楚泽嗷的一声,差点从床上弹来。 将朱元璋吓了一跳。 马皇后心疼地给了朱元璋一巴掌:“瞧你,人家楚泽还伤着呢,你也不知道注意点。” 朱元璋捂着被拍的肩膀,满脸委屈:“妹子你轻点儿,等下打坏了你该心疼了。而且咱这不是一时没注意吗,又不是故意打他的。楚泽,你没事吧?”朱元璋跟马皇后撒娇似的辩解了两句,才想起问楚泽情况如何。 楚泽心累,躺平。 “没事,皇上还可以再拍几巴掌,反正死不了。” 朱元璋兴奋地“嘿”了声,转头冲着马皇后道:“妹子你瞧,咱就说这小子皮实吧?” 马皇后就这么看着他。 “……”朱元璋后知后觉地察觉到马皇后生气了,连忙换了个话题。 他略显心虚地转过头,关心道:“楚泽啊,这次你受伤,咱可是连御医都给你叫来了,赶紧好起来,还有事等着你呢。” 楚泽转头,目光幽幽地看着朱元璋:“皇上啊,你不带这样的吧,我都受伤了,你还想在剥削我呢?” “就是,泽儿都躺在床上动不了了,你这个当义父的也不知道体贴点。”马皇后抬手将朱元璋推开。 她算看出来了,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别等下没将人安慰好,反而还让人们病得更重了。 马皇后走到床连坐下,替楚泽掖了掖被角,温声说:“你别听你义父的,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需要什么药,只管去太医院取,你义父都交待过了。” 还是义母温柔啊。 楚泽趴在床上,笑眯眯地听着马皇后唠叨,时不时应上一声,看起来乖巧听话极了。 跟那个在他面前完全不着调的样,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区别对待得不要太明显。 朱元璋心里嫌弃着,又不免有些高兴。 这样才像一家人嘛。 等两人话叙得差不多了,朱标才凑过来。 “楚泽,你这伤可得早些好起来,老二现在惦记你得紧,刚才我们过来的时候,就遇到了他,他一直都在念叨你。可惜,事情太多,他一直抽不出空来看你,只能让我代为说问候了。” 朱樉的心意,楚泽领了。 他摆摆手,道:“让他放心,这问题不大,过几天就能好。” “对了,楚泽啊,咱之前让你办的事,你办得如何了?”朱元璋从朱标身后冒头。 马皇后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病着都不让人消停。 楚泽倒没觉得什么。 听到朱元璋的话,楚泽道:“已经着人去番禺了,想必再过几日就能有消息,皇上你莫急,这事急不得。” 朱元璋闻言两人眼一瞪。 他能不着急吗? 眼瞅着就要到秋季了,这银子不得早些准备? 楚泽只当没看见。 他让人取了些做好的皮蛋与臭豆腐,顺便将制作的方法也交给了朱元璋。 朱元璋抬手在鼻子前扇了扇,皱眉看着方子道:“制作的法子倒是简单。” “对,如果能够大量制作,百姓们不仅能添几样菜,还可以推动经济。”朱标眼神微亮,这皮蛋制作需要大量的蛋,百姓们可以大量养殖,将自家鸡鸭产的蛋拿出去卖掉,又多了一笔收入。 楚泽接话:“这些东西还是其中之一,我的温室如今也初见成效,等再过些日子,试验成功了,便可以将温室也推广出去。” “嗯,这也好,届时将温室全国推广,让所有的人家都自己搞个温室大棚,想吃什么都可以自己种。”朱元璋兴奋地跟马皇后说,“等回了宫,咱们也弄一个,到时候咱们一年四季都能吃到青菜萝卜了。” 想法是不错,但楚泽却摇了摇头,否决道:“温室虽好,但不是哪里都适合的,每家每户都搞个温室,那更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朱元璋立刻问他,“不就是弄个棚子出来吗,能废多大事。” 朱标也觉得问题不大。 楚泽的院子里,不就有一个么。 楚泽道:“温室大棚想管理好,需要花费很多精力,而普通的老百姓家里,日常的活计就不少了,能够腾出时间再来管理温室的,不多。” (本章完) 第240章:开启大明进步之路! 朱元璋是种过地的,每天起早贪黑,天边才露出微光人就起床下地了,等到太阳落了山才会回来。 回来之后只想躺下睡觉,其他的都不想干。 忙了一天,还得回来再管理一个大棚,不是谁都有这个精力的。 “难道这个就只能小范围推广吗?”朱元璋有些失望。 朱标看向楚泽。 他觉得楚泽既然都提了,肯定也想过这个问题。 马皇后也看向他:“你是不是有其他的法子?” 朱元璋闻言猛地看过来,对啊,他怎么忘了,这小子既然做了某事,肯定也会想后招。 刚才他被楚泽的话带偏,一时竟然没想到。 “你小子,赶紧说说,你是不是有其他的想法。”朱元璋精神瞬间回满。 楚泽笑:“当然有。” “什么法子,你赶紧说。” “就是选择一部分人,专门来管理温棚。” 楚泽动了动身体,让自己趴得更舒服,将自己的想法侃侃而谈:“专业的事,让专门的人来做。全国大面积的培养温室大棚技术,即费时费力,还会侵占百姓们劳作的时间,极大可能会影响到其他作物的生长与种植。咱们不如将在一些合适的地区,挑选一部分人出来,先教他们如何建设温室、如何管理温室,再由他们种出作物,保证那一方的蔬菜作物的供应。” “当然,还有价格也要留意。” 温室的目的,就是提供更多的蔬菜,保证百姓的菜篮子的同时,还不能将百姓的钱包掏空。 “所以在反垄断这块,要重点关照。” 楚泽继续说:“而这个技术,咱们也要尽可能的推广出去,不能让人单独把控,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地保证百姓的菜篮子。” 朱元璋与朱标对视一眼。 这法子确实可以。 “这个事标啊,你安排一下。”朱元璋当即拍板。 朱标点头,转头又问楚泽:“这温室大棚如何建,又要让谁去传授技术?” 这个时代可没什么手机电脑,不能做小视频。 想要学习一门技术,就得先有人教。 楚泽道:“先让试验场的人先学。” 试验场里很多人,可以先挑选一部分人学习之后,再让这些人去到各州县教学。 其实楚泽还想借见邯郸的经验,从全国挑选出一个水土都合适的地方,做一个专门种植蔬菜的基地。 但这个时候的交通不够发达,就算真做了,那么多的菜,也无法第一时间送到全国各地。 再加上蔬菜保鲜的问题,说不定这些菜还没运出城就先烂成了一堆。 这个建议在楚泽的脑子里转了一圈,又被他咽了回去。 但下一秒,又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既然新鲜的运不了,但可以运干的啊。 像蔬菜干果干肉干什么的,不仅可以让它们的保质期更长,还可以增加风味。 而常用的制作各类干果的法子,无外乎风干与烘烤。 风干比较慢,而且较受天气影响。 烘烤的法子更为方便。 那就做个大型的烤炉吧。 楚泽想到就坐,趁着养病的时间,楚泽拿着纸笔开始回忆起前世的烤炉。 烤炉好做,麻烦的是温控。 楚泽对现代烤炉的温控原理也知道一些,但这些东西要在这个时代造出来,那也太难了些。 他自己肯定是想不出法子的,不如将这些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 等他能伤好了,楚泽直奔试验场。 他将众人集中起来,详细地跟他们讲了一遍温控的原理。 众人听完,下方一阵沉默。 楚泽看着他们,等了片刻:“怎么样,各位有什么想法没有?”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像约好了一样,齐刷刷地将视线落到楚泽身上。 “院长,这个原理其实就跟烧窑差不多。” “对,烧窑的时候,会有把头专门控制温度,他们长年烧窑,对温度的控制,非常人能比。所以我觉得就烤炉,咱们其实没必要做,只要多建几个窑炉,这事就能解决。” “到时候院长想要烤多少东西都可以。” “就是,何必多此一举呢。” 反对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楚泽等他们说完,然后接话:“烤炉可不是窑炉,咱们要烧的东西,也不是陶瓷。” “烧陶瓷要多少度?上千度,人进去都能直接烧化。” “烤蔬菜干这些不同,一般都只需要一两百度。” “这要将蔬菜放进窑炉里,那不得一下子就成灰了?而且烧制的陶瓷里,还有很多的化学物质,这些东西经过烧制成为陶瓷之后,倒也没什么危险性,但如此这些东西进入食物里,就会让人中毒。就算用的是新的窑炉,新建也需要大量的时间,如果能够将烤炉制出来,到时候就可以大批量生产,而且在需要的时候,还可以移动,不比窑炉方便?” 楚泽一番话,说得众人哑口无言。 他们想了半晌,都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拨开人群走出来,粗声粗气道:“院长你说得没错,咱以前也打过铁,这烤炉的前期制作,院长你就放心地交给我吧。” “我认识一个伙计,之前就是把头,这温控,我可以去请教一下他,说不定有好法子。” “我也来试试。” 众人跃跃欲试,楚泽勾着唇,道:“行,就交给你们了,尽快做好。” “院长放心。” 楚泽将事情交待下去,又在试验场转了一圈,然后去了工厂。 都看过之后,朱樉找来了。 为的自然是京中官吏之事。 朱樉将自己这段时间的作为详细地说了一遍,而后乐得哈哈大笑。 “你是没看到,他们那个脸色。” 啧啧啧,精彩,简直太精彩了! 朱樉一想到他们恨不得生吞了自己,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就忍不住的得意。 “我按你之前的话,他们每见一次大哥,我就折腾他们一次,如此反复不过三四次,嘿,这些人那叫一个乖巧听话。”他敢保证,只要他松口,那些官员能给他跪下压着谢恩。 楚泽听着,也忍不住跟着笑。 两人笑过之后,朱樉又说了这几日京中发生的趣事。 说着说着,朱樉随口道:“我跟你说,我昨天遇到一个怪人。” (本章完) 第241章:他堂堂的皇子,还需要抢他的钱? 楚泽随便听着,见朱樉忽然变得神秘兮兮起来,配合地问:“什么怪人。” “就是穿得奇奇怪怪的,一身衣服五彩斑斓,头上还戴着一顶奇怪的帽子,最有意思的是,他们竟然还会与动物说话,让动物写字术算呢。”朱樉越说越兴奋,说到最后,竟然还手舞足蹈起来。 看得出来,他是真兴奋。 楚泽听着听着也来了兴趣。 这不就是古代版的马戏团嘛。 “在哪儿。”等朱樉说完,楚泽立刻问地址,“现在还在吗,咱去看看。” 朱樉“唔”了一下,想了想道:“就在金吾后街,当时我只是路过,可惜啊,没看,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还在不在那里。” “这还不简单,走,咱去看看就知道在不在了。”楚泽拉着朱樉往金吾后街走去。 朱樉被拉得踉跄了一下,连忙叫住楚泽:“要去也得让我换身衣服啊,穿这身去算怎么回事。” 楚泽回头,视线在朱樉身上扫过。 对方身上还穿着飞鱼服,掌着腰间的绣春刀,威仪万千。 只往那里一站,什么都不用做不必说,就足够让人生出惧意了。 平日里干活穿也就罢了,出去玩还穿这个,那能玩得开心? 楚泽嫌弃地暼他一眼:“赶紧去换。” “得咧。” 朱樉换了一身常服,手里拿着一柄纸扇轻轻地扇着,好一副世家贵公子的作派。 但楚泽知道,这货也就看着像,但骨子里跟这个词没半毛钱关系。 两人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一面说着话,一面朝金吾后街走去。 “经过这几天的‘照顾’,那些大人们应该能消停几天了。”楚泽用词那叫一个委婉,明明是上门欺负,自他嘴里说出来,就成了照顾,这要让那些大人们听到,不得气吐血? 朱樉却不觉得这样的形容有什么问题。 他愉悦地微眯着眼睛,点头附和:“乖得咧,跟刚出生的小羊羔似的。” 谁要敢不乖,朱樉就会上门。 这些日子他们也看明白了,谁要敢到太子面前说楚泽的不是,回府就会见着朱樉。 一次两次就算了,三次四次就很招人记恨。 但没人敢往楚泽面前去。 现在只是在太子面前说说就是这待遇,要真闹到楚泽面前,那还能活? 大家都挺惜命的,没人想找死。 楚泽听到这话,很满意地拍了拍朱樉的肩膀,道:“樉啊,这事干得漂亮。” “那是。”朱樉的尾巴提翘到了天上。 楚泽再问:“那朱亮祖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他啊,早就将自己的罪名都招了,证据都已经交到大哥面前了,等着吧,过不了两天,对他的处理就会下来了。对了,番禺那边也传来消息了。” “哦?快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楚泽还挺想知道那边的情况的。 如果再没进展,朱元璋又得他耳边唠叨了。 朱樉不知道楚泽在想什么,只将自己接到的消息告诉楚泽:“经过我们的人的暗查,罗家借着朱亮祖的势,在番禺县内纠集了一批富商为非作歹,肆意抬高物价,垄断市场还囤积居奇,让当地百姓的生活苦不堪言。简直可恶至极。” 朱樉气愤地将扇子一收,愤愤地拍着手心。 让楚泽毫不怀疑,如果现在那个罗家的人在他们面前的话,朱樉一定会一巴掌直接盖上去。 等朱樉说完,楚泽才问:“那番禺的县令呢?” 他记得道同挺嫉恶如仇的。 这事他不可能坐视不理。 难道是被朱亮祖压制着,没办法反抗? 朱樉证实了他的想法。 “那个道同倒是有些骨气,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呗。”朱樉很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 他甚至可以预见,如果不是这次朱亮祖案发,番禺的事,他们根本不会知道。 楚泽沉吟片刻,道:“那就趁着这次机会,将番禺县好好治理一番。” “放心吧,就那些恶商,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保证他们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父皇要的东西,也在路途中了。对了,听说这罗家里还收藏了不少宝贝,等东西到了,咱去找太子大哥通融通融,让咱也开开眼界去。” 楚泽自然没意见。 他在现代也经常去博物馆玩,各朝代的文物他都见到过。 但在博物馆里隔着玻璃看,那能与拿在手里看一样? 完全不一样好吧。 万一太子一时高兴,说不定还会赏他一件两件的。 这等好事,他是傻了才会拒绝。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金吾后街。 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擦踵,两人走过去,随着人流不断地往里走。 走进去没多远,楚泽便从喧嚣的人声里,听到了一些别的声音。 “都过来看看啊,大熊做术算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紧接着便是一声极响亮的锣声。 一声敲下去,声音传得老远。 朱樉眼神一亮,拉着楚泽往人群里走:“到了到了,他们还在,走咱们也去看看去。” 楚泽跟着朱樉挤进人群。 拨开人群之后,是一个大大的帐篷摆在路边,四周都挂着漂亮的彩旗,门口有几个人守在那里,想要进去,得交门票。 朱樉与楚泽两人挤到门口,朱樉拿出钱抛过去,两人顺利入内。 帐篷里面一片火热,表演已经开始了一会儿。 两人寻了个位置坐下,开始津津有味地看马戏。 台上,有一只大黑熊正在配合训兽师表演着。 楚泽看了片刻,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了点什么呢? “啧,楚泽,你能不能别像个蛆一样,总是拱来拱去?”朱樉正看得高兴,忽然感觉到身边的人像板凳上有刺一样,总是不断地转来动去,就很影响他看戏啊。 朱樉转过头,遣责地看着楚泽。 楚泽一眼瞪过去:“看啥?想抢我钱?” “……”什么鬼? 他堂堂的皇子,还需要抢他的钱? “你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我,刚才你进来的门票是谁替你付的?”朱樉抓起楚泽的手,按到楚泽的心口。 楚泽理直气壮地拍开他的手:“我没良心。” 朱樉:“……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谢谢夸奖。” 两人互相挤兑了两句,楚泽又撞了撞朱樉的肩膀,小声跟他说:“你觉得不觉得,少了些什么。” (本章完) 第242章:锦衣卫,皇上的狗,你竟然敢咬中书省的重臣 朱樉疑惑地打量着楚泽:“你少什么了?” “胳膊腿儿都在。” “脑袋也好好的。” “你……”朱樉的视线逐渐放肆。 楚泽额角青筋直抽,毫不客气地一巴掌盖过去:“把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收收。” “你打我干嘛,我这是关心你嘛。” 凭白挨了一巴掌的朱樉,委屈地捂着脑袋。 “那我可真是谢谢你哦。”楚泽瞪他。 朱樉嘿嘿地笑:“不用客气。” 将楚泽气得很没形象地翻了个白眼,然后道:“我说的是吃的。” “吃的?” “你没吃饱?”朱樉下意识地认为楚泽是饿了。 肚子里饱饱的楚泽:“……” 带不动啊带不动。 他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这人还能往他肚子上瞧。 没办法,楚泽只能继续解释:“我的意思是,你不觉得咱们傻不愣登地坐在这里,显得很无聊吗?” 无聊吗? 朱樉往四周看了一眼,众人都在看马戏表演,人人都像他们一样,空着手坐在这里。 也没看出哪里无聊啊。 朱樉的视线在帐篷里扫了一圈后,回看到楚泽身上:“不无聊啊。” “……”真是没法儿说。 楚泽嫌弃地看了朱樉一眼:“你们这些古人,就是没享受过边看电影边吃爆米花的生活。” 楚泽话里的信息太多,朱樉一时都不知道应该先问什么叫电影,还不是应该先问看马戏为什么要吃爆米花。 等等,楚泽说的,都是他们那个时代的东西吧。 朱樉眼神一亮,正欲盘根究底,楚泽已经先开口了。 “我告诉你,在我们那个时代,去看电影还是去看马戏表演,很多人都会抱着一筒爆米花。爆米花你知道是什么吧?”楚泽侧头看向朱樉。 他应该是知道的,毕竟爆米花在宋朝就已经有了。 现在应该也有。 但他到这里这么久,怎么没怎么见着人吃? 朱樉点头:“当然知道。” “糯米花嘛。” “不过我们一般都是用占卜的,很少会有人去吃。你那个时代,已经将它拿来吃了吗?”朱樉疑惑地看着楚泽。 楚泽一愣:“占卜啊?” “对啊,占卜。”朱樉点头,“你要想看,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他们是怎么做的。” “不必不必。”他只是想吃而已,可没兴趣看什么占卜。 不过朱樉的话,倒是让他想起另外一件事来。 玉米现在都还没传入我国吧。 这爆米花,自然不可能是玉米做的。 他先前一时没想起来,第一反应想的竟然是玉米做的爆米花。 他当然还奇怪,这东西怎么还用来占卜了。 原来他们说的都不是一样东西。 不过糯米制的爆米花,也很好吃啊。 最有名的米老头,不就是大米做的么。 这么好吃的东西只拿来占卜,实在是可惜了些。 嗯,得发展起来。 “楚泽。” 忽然间,一道浓厚的声音,自帐篷对面传过来。 楚泽下意识抬头。 “谁叫我?” “我!” 一个满身杀伐之气的汉子大步朝楚泽走了过来,那人身高至少得有一米九往上,满脸横肉一身的匪气。 只看一眼,就能吓哭小孩。 楚泽不是小孩,不怕。 他抬头打量着这个人,道:“长兴侯?” 他见过这人,这人的气质又比较独特,楚泽想认不出来都不成。 耿炳文见楚泽竟然认得自己,脸上带上了几分轻蔑:“楚大人那么大的架子,咱还当你认不出咱呢。” 这话说得,一听就是来挑衅的。 不过这人也挺有意思,他在府里只了这么久,也不见这人出现。 今日他到这里来看个马戏,竟然遇到了。 楚泽舒服地展开身体,悠闲地靠坐在椅子里。 “长兴侯找我有事?” 耿炳文瞪着眼睛打量着楚泽。 这人是真不怕他啊。 难怪敢做那些事。 既然今天让他撞上了,这人也别想全手全脚地离开了。 耿炳文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沉声道:“楚泽,咱就想问问你,上次咱让人去找你,你为什么要打咱的家仆。” 朱樉疑惑地看向楚泽:“上次传闻有人当街殴打长兴侯家奴的,就是你啊?” 耿炳文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楚泽身上,直到朱樉说话,他才注意到朱樉也在旁边。 看到朱樉,耿炳文眼皮子一跳。 楚泽点点头:“是我,长兴侯的家奴仗势欺人,我这是替长兴侯教训呢,长兴侯不用客气,我向来乐于助人。”楚泽抬头,朝耿炳文笑得一脸友好。 耿炳文气脸都青了。 “你一个小小的四品官,有什么资料替本侯教训家奴?” “本侯让他去请你,那是瞧得起你。” “你竟然还不知好歹,动手伤人,你是不是没把本侯放在眼里。”长兴侯越说,脸色越是难看,他往前一步,眼睛瞪得溜圆,恨不得将楚泽一巴掌扇到地里去。 他这样子还挺唬人的。 但楚泽既然敢让人动手,就没在怕的。 他站起来,与长兴侯面对面地站着。 “这么说,那个家奴在大街上闹事,也是长兴侯指使的喽?” 朱樉也看向耿炳文。 楚泽打人不对,但长兴侯指使下人为祸当街,也对不到哪里去。 甚至于,长兴侯的问题更大。 更别说这人一副来找麻烦的样子。 如果楚泽在自己面前,还出了什么事,他能让大哥他们笑话死。 就连父皇也会的他。 想到这里,朱樉看耿炳文的眼神更多了几分戒备。 耿炳文还当楚泽要说什么,结果竟然是这个。 他嗤笑道:“不过是个小摊子,损失了多少,本侯赔你就是了。” 他一个侯爷,还不至于连个摊子的钱都拿不出来。 耿炳文自摸出一个荷包,轻蔑地扔到楚泽的怀里:“这里面有十两银子,够赔你那个小破摊子了吧?现在,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本侯,你为什么要找张真用他们的麻烦?” “你不过个锦衣卫,皇上的狗,你竟然敢咬中书省的重臣,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是吧。” 耿炳文看着楚泽的眼神越发鄙夷。 朱樉猛地抬头,视线如刀般扫向耿炳文。 (本章完) 第243章:二皇子,你难道想护着这个奸臣?(1更!) 所有针对众大臣的行动,虽是楚泽授意,但执行的都是朱樉。 耿炳文骂楚泽是狗,那他是什么? 狗腿子?? 楚泽同情地看了朱樉一眼:“狗腿子,有人骂你。” “……”朱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他被骂是因为谁?! 楚泽咧嘴笑。 耿炳文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一句话,想得罪的没得罪,不想得罪的得罪了,甚至还觉得楚泽在挑拨离间。 耿炳文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楚泽,你敢胡说!”他两眼一瞪,抬手朝着楚泽一拳砸过去。 楚泽与朱樉都吓了一跳。 他们都没想到,刚才还在打嘴仗呢,这人说动手就动手。 楚泽连忙往后仰,朱樉也立刻伸手,薅住楚泽的后衣领,用力将人往后扯。 衣领突然受力,领口猛地往后缩。 楚泽眼睛瞬间瞪得溜圆,手下意识地去抓领口。 不等他出声让朱樉松手,人已经在惯性的带动下,身体直挺挺地朝着一旁的过道扑了过去。 “楚泽,小心!” 朱樉的声音自楚泽身后传来,楚泽在心里朝他比了个中指。 他娘的,把他都扔出去了才想起有危险? 您可真是个合格的马后炮。 咚! 楚泽趴在了地上。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看马戏的人,众人惊讶回头,看到已经交上手的耿炳文与朱樉,众人惊叫着朝四周散开。 耿炳文是沙场老将,这一身武力不是开玩笑。 朱樉与他接了两招,虽然勉强可以接住,但还是落了下风。 耿炳文看着挡在楚泽面前的朱樉,脸色奇差:“二皇子,你难道想护着这个奸臣?” “楚泽是奸是忠,由不得伱说。”朱樉稳稳挡在楚泽面前。 楚泽从地上爬起来,朝朱樉竖了个大拇指:“好兄弟。” “怎么谢我?” 事都还没解决,就想着要谢礼了? 这进程是不是太快了些? 楚泽道:“你帮我挡住他,我请你吃爆米花。” 朱樉眼神一亮,这可以有。 他看着耿炳文主的眼神越发不善:“长兴侯,楚泽是父皇身边的宠臣,你今日动了他,明日父皇必定找你问责,你可要想好。” “哼,能杀掉这个祸害朝庭的祸害,天下人都得谢我。二皇子,你闪开,不然等下老臣我连你一块儿揍。” 耿炳文态度嚣张,而且还暴力。 楚泽就是个弱鸡,连对方一拳都抗不住。 朱樉能抗,估计也得付出些代价。 楚泽眼珠子一转,目光锁定在某处。 他立刻大声喊:“熊跑出来了,快跑啊!” 这一嗓子,嚎得还在看热闹的众人下意识地朝主台看过去。 楚泽抓起椅子,用力朝着黑熊所在的方向扔过去。 黑熊受惊,瞬间燥起来。 百姓们大惊失色,惊慌失措地尖叫着往外跑。 朱樉也吓了一跳,一拳打开耿炳文,回头去喊楚泽,结果身后根本没人。 “人呢?” 明明刚才还在他身后的。 朱樉慌了,别是被熊给吃了吧。 他正准备大喊,就听到一声熊吼。 紧接着是楚泽的大声:“长兴侯,你在这里打架惊扰了熊,等下伤了人,你就是主责,等着皇上问责吧。” 耿炳文看了眼不断胡乱冲跑的人群,再看了眼已经从台上跳下来的黑熊,耿炳文吓得脸都白了。 就东西他之前见过,力大无穷。 就算是他,挨了一巴掌,也会去掉半条命的。 要是真伤了百姓,今天在这里打架的人,一个都别想跑掉。 他只是看不惯楚泽借势打压胡惟庸及他的同僚,可没想因这事而被皇上骂啊。 他也顾不上与楚泽了,连忙去找马戏团的主事,让他来控制局面。 楚泽见此,嗤笑一声,走到朱樉面前,拉着人就走。 朱樉:“那熊你就不管了?” “不是有长兴侯吗,咱们两去凑什么热闹。”现在他们得赶紧离开,等下这人腾出手来,难保不会再继续对他们动手。 打架什么的,楚泽不擅长。 但暗戳戳整人,他会! 朱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那百姓你就不管了?!” 他的眼神里透着遣责,仿佛楚泽敢说一句“不管了”,他就能把拳头盖人脸上去一样。 楚泽拉着人出了帐篷,才道:“怕什么,百姓早撤了,而且那熊身上有铁链,只要抓住铁链,就能控制住。不过就是控制的人要吃些亏而已。”楚泽说完就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耿炳文的力气这么大,想必控制一头熊,问题不大。 至于他会不会受伤,那不在楚泽的考虑范围内。 这人才要打他了,他还考虑对方会不会受伤? 他又不是圣母。 “走吧,这里不会有事的,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我们可以去旁边看着,等这些事态平息再离开也行。”楚泽虽是想教训耿炳文,也没想伤及无辜。 朱樉不放心他很能理解。 朱樉听完楚泽的话,转头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你真阴险。” 楚泽白他:“那我进去帮他把熊控制住,然后让他继续打你?” “……那还是算了吧,反正耿侯爷也是沙场老将,受点伤问题不大。”朱樉很痛快地摇头拒绝了楚泽的好意。 帐篷里的动静,很快就平息下来,耿炳文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身上已经添了好几道伤。 他衣衫凌乱,发髻也散了开。 身上染着血,大步自里面走出来。 刚走出来,就看到了正坐在街对面茶蓬子里的楚泽与朱樉。 楚泽看到他后,笑眯眯地朝他招手:“长兴侯威武啊,怎么样,累不累,要不要来喝杯茶歇息一下?” 朱樉险些将嘴里的茶吐出来。 “你现在叫他过来干嘛,挨打吗?” “放心,长兴侯现在可没力气打我们。”他刚才出来时,脚踉跄了一下,明显是力气耗尽了。 楚泽可看得清楚,不然他怎么敢喊这话? 不就是仗着对方现在身体虚乏,故意气人么。 耿炳文果然被气得一个倒仰。 他忍了又忍,忍无可忍地咬牙骂了了声:“楚泽,你这个阴险小人!” “谢谢侯爷夸奖。”楚泽笑得没脸没皮,痛快地将他的话当成了夸奖。 耿炳文更气了。 (本章完) 第244章:楚泽哥哥你这么凶,人家小姑娘知道吗?(2更!) 耿炳文离开,朱樉转头道:“你是真不怕他打你啊。” 瞧瞧耿炳文出来的表情,跟要吃人一样。 他都怕耿炳文会直接冲上来,给楚泽一巴掌给他头都打掉。 “怕什么,你不是在吗。” “咋?伱还想让我替你挡祸?” “不行啊?”楚泽睨他,“给我挡祸委屈你了?” 楚泽就这么看着他,微微含着浅笑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明晃晃的威胁。 朱樉:“不委屈,咱们现在可以去吃爆米花了不?” “走。” 他还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爆米花是怎么弄的呢,正好去看看。 朱樉带着楚泽在街上东拐西转,停在一家专门售卖祭祀占卜用品的店铺前。 楚泽打头这么一瞧,就看到了无数的纸人纸马灵屋,还有无数的香烛。 以前的爆米花竟然是在这样的店里制作的? 难怪没什么人敢吃。 这要喂进嘴里,不得有种跟先人抢食的即视感。 莫说在这个信奉着鬼神的时代了,就是生活在现代社会的楚泽,也莫名觉得渗得慌。 朱樉到是轻车熟路,走进店里,叫来老板。 “老板,我们想要糯米花。”朱樉放下一锭银子。 老板眼神瞬间一亮。 “这位公子要多少。”老板喜滋滋地拿起银子,放进兜里,转头伺候起“财神爷”。 “财神爷”看向一旁的青年,问:“要多少?” 楚泽想了想,将问题又抛回给老板:“一般来要糯米花的,都要多少?” 老板:“根据各人情况不同,分量也不同,两位公子不妨说说要做什么,老郑我给你推荐推荐如何?” 朱樉立刻回答道:“吃。” “啊?” 老郑觉得自己一定是年纪大了耳鸣了,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奇怪的答案。 这可是用不占卜的东西,这两位要拿来吃? 老郑很想掏一掏耳朵。 楚泽接话:“先炒一斤吧。” “行咧。”老郑转身入内。 楚泽立刻跟上:“老板,我们可以跟进去看看吗?” “进来吧,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老郑答应得很爽快。 朱樉跟着楚泽走到店铺后院。 在不大的后院里,有一个不大的棚子,棚子下是一个灶台,灶台上架着一口锅。 老郑手脚熟练的拿来专门用来炒糯米花的石头,倒进锅里,然后再生火开炒。 与用锅爆玉米的过程想差不多。 很快,糯米花就做好了。 老郑用油纸装好,递给楚泽。 朱樉迫不及待地伸手抓了一把,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只嚼了两口,朱樉便皱着眉头将剩下的糯米花放了回去:“楚泽,你确定你那个时代的人很爱吃这个?这完全没味儿嘛,怎么吃。” 如果说这东西也叫好的话,那他们那个时代的人,也太不讲究口福了吧。 楚泽道:“那是你们不会吃。来,今天你楚泽哥给你露一手。” 他一招手,带着朱樉回了府。 一回府,他带着人一头扎进了厨房。 “赵四,去拿些糖来。”楚泽一边走一边吩咐。 蓝若嫣听说他回来了,立刻迎了出来,闻言好奇道:“楚泽哥哥要糖做什么。” “给你们做好吃的。”楚泽将怀里的糯米花露出来,让蓝若嫣看。 与朱樉一样,蓝若嫣看到这些东西,也拧起了秀眉:“这东西都没味道,不好吃。” “你尝过?”楚泽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他猛地停住脚步,目光诡异地看向蓝若嫣。 他还以为这丫头是个墨守成规的,没想到也是个活跃小少年啊。 楚泽好笑地看着她,将人看得脸庞红了个透。 “楚泽哥哥你坏!” 蓝若嫣羞到捂脸跑走。 楚泽笑意渐浓。 一旁的朱樉看了看楚泽,又看看跑远到几乎没影儿的小姑娘,掐着嗓子学着蓝若嫣的样子道:“楚泽哥哥,你坏。”娇揉造作的声音,听得楚泽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转头照着朱樉的屁股就是一脚:“再乱喊我就把你变成爆米花!” “咦~楚泽哥哥你这么凶,人家小姑娘知道吗?”朱樉没掐着嗓子了,但说出来的话依旧将人恶心得不行。 楚泽忍不住,回头狠狠踹了朱樉一脚。 “啊呀!” 朱樉委屈巴巴地揉着屁股。 楚泽拿到糖,开始做米糖。 不多时,一股香甜的味道,将整个府邸都笼罩住。 楚泽将米糖出锅切成合适大小,才拿了一片,递给一旁馋得口水都流出来的朱樉,尝尝。 朱樉立刻接过,一口咬下去—— “唔!好吃!” 即有米的清香,还有糖的香甜,一口咬下去,感觉人生都圆满了。 “楚泽,还得是你们那个时代的人会享受,这东西味道也太好了吧!我还要!”朱樉两三下将手里的吞下,又伸手去拿。 这小子心黑,一把抓了好几片。 本来就没多少,朱樉这一抓,米糖就更少了。 楚泽连忙制止他:“哎哎,你别都吃了啊,给嫣儿还有义父他们也留点啊。” 他连忙将米糖收起来,防贼似地防着朱樉。 “小气,你不是会做吗,那就再做点就是了。”朱樉话是这么说,手却听话地收了回去。 楚泽将剩下的米糖按人头分好。 “这东西就是尝个鲜,到时候我将方子准备好,到时候咱们再搞个零食连锁店,往后你想吃多少吃多少。” 朱樉闻言大喜。 他连忙道:“那这事你得交给我。” “没问题。” …… “这就是米糖?”朱标看着手里的米糖,表情很震惊。 朱元璋已经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尝到味道后,立刻转头催促马皇后:“妹子你快尝尝,这味道真好。” 马皇后也尝试着咬了一口。 清香的甜,瞬间涌入口腔。 “泽儿的主意是越来越多了。”马皇后慈爱地看着他。 楚泽不好意思地笑道:“这都是别人已经先做出来过,我只是拾人牙慧而已。” “那也不错了,我们都没见过。”朱标接话。 朱樉见大家都喜欢,立刻将楚泽昨天提出的零食连锁店的想法提一遍,朱元璋一拍大腿,激动道:“这还用问?这么好的东西,就咱们吃,那也也太浪费了,开!” “皇上说得对,这么好的东西,就应该让大家都尝尝。” 皇上与皇后都点头了,朱标自然不会阻止,朱樉趁机提出要自己主理此事,急得甚至都不给楚泽说话的机会。 朱标好笑地看着他:“行,反正有楚泽在,想必也没问题。” 楚泽:“……”赶紧他就是个人形保险呗。 一群人正其乐融融地聊着天,忽然有内侍跑进来通报:“皇上,长兴侯求见。” (本章完) 第245章:朱元璋:我的儿子也是你可以打的?(3更!) 朱樉抬头,疑惑看向楚泽:他怎么来了? 难道是来告状的? 察觉到朱樉视线的楚泽递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朱标狐疑地看着眉来眼去的两人。 这两人,有秘密瞒着他。 耿炳文接到宣召的旨意,意气风发地大步走了进来。 其动作如常,丝毫看不出这人昨天才受过伤。 但在风自他身边拂过时,楚泽还是闻到到浓郁的药味。 朱元璋他们明显也闻到了。 朱元璋疑惑地与马皇后对视了一眼。 耿炳文刚走进殿里,便看到了房间里的楚泽。 他脚步微顿,眉头一拧。 朱标心里明了,看来楚泽两人瞒着他的事,必定与长兴侯有关。 说不定长兴侯身上的伤,也与两人脱不了干系。 耿炳文看到两人,刚才还很美好的心情,瞬间坠到了谷底。 但今天他来,可不是为了告状的。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耿炳文只稍停顿了片刻,又继续朝前走来。 “臣耿炳文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耿炳文的声音犹如洪钟,透着股武人特有的粗犷。 朱元璋抬手赐座:“炳文啊,你平日都很少入宫来,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朕啊。” 耿炳文谢了恩坐下。 他道:“皇上平日里国事那么多,我要来了不得打扰到皇上啊。” “那你今日就不怕打扰了?”朱元璋对耿炳文的话不是很满意。 这些都是跟着他打江山的老臣,更是出入生死的兄弟。 平日多走动走动,他还是挺高兴的。 结果这人上来就跟他打官腔。 耿炳文像是没察觉到朱元璋的不满一样憨厚地笑着,说:“今天情况不一样。” “哦,那你到是说说怎么候不一样法。”朱元璋看他。 “今天我得了件好东西。” 耿炳文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浓眉高高扬起,脸上的表情兴奋又激动,有些压低的嗓音里,是藏不住的得意,让人一听,就忍不住好奇,他到底得了件什么好东西。 朱元璋的兴趣被他勾了起来。 他也学着耿炳文的动作,前倾了身子,神秘兮兮地问:“什么好东西,快拿出来让咱瞧瞧。” “这东西拿不出来,不过我已经让人带了进来,就在殿外。” “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拿进来。” “皇上稍候。” 耿炳文立刻起身,对着殿外吩咐道:“抬起来吧。” 下一瞬,一只被黑布捂住,四四方方的东西被抬了起来。 楚泽伸长了脖子,很想看看那只笼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朱樉也想知道。 他侧了侧身,小声跟楚泽咬耳朵:“楚泽,伱说这会是什么?” 他还以为这人是来告状的,结果这人竟然是来送东西的。 虽然没见到这东西,他总有种感觉,这东西八成与那个马戏团脱不了干系。 不然怎么解释,这人昨天才在马戏团里出现,今天就进宫来送东西? 而且这架势,也很像是装了只动物。 就是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了。 楚泽摇了摇头,道:“我又没透视眼。” 这大黑布一罩,他得是神仙才能知道里面是什么。 “等着吧,等下就能知道是什么了。” 朱樉坐直身体,期待地望着笼子。 耿炳文轻飘飘地往楚泽这边看了一眼。 朱樉的视线一直落在笼子里,根本没注意到耿炳文的小动作。 但楚泽注意到了。 不对,这老小子要搞事。 楚泽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脑子一转,瞬间便明白了耿炳文想干什么。 眼见耿炳文要开口了,他立刻出声:“长兴侯,你这笼子里装的,不会是什么动物吧。” 耿炳文一愣。 他竟然还敢提?! 他就不怕自己告状的吗。 楚泽当然不怕,但不怕不代表会让对方占上风。 见长兴侯不说话,楚泽继续道:“昨天我们还在马戏团里见过,话说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那黑熊也太胆小了,竟然被你跟二皇子打架的动静给吓到了。” 楚泽三言两语,就将昨天的事大概提了一遍。 长兴侯听得眼皮子直跳。 他今天进宫的主要目的,就是进献自己刚得到的宝贝。 告状什么的,他是准备等会儿再提的。 刚才他只是有这个想法,没想到楚泽这小子这么鸡贼,竟然先声夺人。 搞得他现在落尽了下风。 朱标诧异地看了朱樉一眼,又看看长兴侯,有些不明白,这两人怎么打上的。 长兴侯的胆子这么大吗? 竟然胆敢殴打皇子。 朱元璋与马皇后也有些吃惊。 朱元璋连忙问是怎么回事。 耿炳文正要开口,楚泽立刻伸手,暗戳戳地揪了下朱樉。 朱樉一激灵,立刻将昨天发生的事详细地讲了一遍。 将两人小动作尽收眼底的朱标:“……” 耿炳文额头冷汗直冒。 这发展过程,跟他之前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皇上,这事不是这样的。”耿炳文可不敢承认自己因为一己之私,就当街殴打皇子。 这跟打楚泽,可不是同一个概念。 楚泽就顶天了就是个宠臣,但朱樉却是实打实的皇子。 朱元璋听完朱樉的描述,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 偏偏楚泽还在搅和:“那是什么样的,长兴侯你给解释解释呗。” 耿炳文:“……” 朱元璋嫌弃地暼了楚泽一眼,这黑心的小子。 可惜耿炳文就一典型的武将脑子,让他带兵打仗还可以,但要论玩心眼搞权谋,那还不如杀了他呢。 他站在原地,急得脑门都冒汗了,也没想出个对策来。 朱樉看着他这样,心下暗爽。 他转过头,冲着楚泽小声:“你可真够损的。” “怎么说话的?这怎么能叫损?这叫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他不是想告状吗? 那他就先告状。 而且他又占理,这状不告白不告。 楚泽笑眯眯地欣赏着耿炳文慌乱的模样。 朱元璋:“……” “好了,这事朕知道了,不过耿炳文你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去掺和年轻人的事?掺和就算了,还动手?”打伤樉儿倒没什么事,安慰安慰,再养几天就好,万一将楚泽这小子打伤了,就这小子这黑心的程度,他严重怀疑耿炳文要脱层皮。 不过耿炳文这事办得确实不地道,得敲打敲打。 (本章完) 第246章:古有指鹿为马,今有指狗为狮 耿炳文气得脸庞发青。 但开口的是朱元璋,他就是有意见,也不敢与朱元璋对呛。 他只能捏着鼻子认错。 刚才还热闹的氛围,因为这个小插曲,瞬间冷凝下来。 马皇后看看众人,温柔开口:“长兴侯也是惯会吊人胃口的,宝贝都呈上来了,却不让人瞧,我都等得焦急了。” 马皇后的语气含着笑,听着这话似是带着两分轻怨,但细听之下,就会知道马皇后这是在替耿炳文解围。 耿炳文虽是个直肠子,但也听得出好赖话。 听到马皇后的话,他感激地朝马皇后拱了拱手。 “是臣失误,让皇后久等了,咱现在就将布打开,让娘娘看看这件稀有之宝。” 说起这宝贝,耿炳文又得意了起来。 这东西,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得到的。 他能得到这东西,也是运气。 他当时本来好端端地走在街上,谁知竟然被一个外邦人盯上。 那人估摸着是见他衣着光鲜,认出他的身份不简单,便将他请到了一个帐篷里,也就是在那里,他见着了这个宝贝。 随着黑布被掀开,一个满身黑色长毛的巨型大兽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只满身是毛的猛兽,此时正伏在地上,一双黑色的眼睛,戒备地凶狠地瞪着四周众人,咧着牙,喉间发出威胁般的低沉嘶吼。 呜呜呜的,颇俱震慑力。 “这是……” 马皇后惊讶起身。 朱元璋也满脸好奇地凑上前去。 这兽一看就很凶,他们没敢靠得太近,在离笼子有些距离的地方停下脚步。 楚泽三人也靠了过来。 “这是什么啊?”朱樉盯着面前这只猛兽,眼里尽是惊讶。 朱标虽然表现得没有太明显,但眼底的好奇与兴味,也毫不掩饰。 楚泽却是意外地挑了下眉:这东西也算是宝贝吗? 好吧,这东西在这个朝代确实不常见,算作宝贝也不过分。 耿炳文看着满脸震惊的众人,无不得意道:“这叫狮子,是外邦独有,咱们大明朝可没这东西,这次也是随着马戏团,才被带入我大明国境。咱得到这好东西之后,立刻就想到了皇上,这才立刻送入宫里,请皇上皇后娘娘观赏。” 朱元璋大喜,围着笼子不断地欣赏着笼子里的稀罕物。 他一边看,一边将耿炳文狠狠的夸了一遍。 马皇后等你们也是满脸兴味地看着。 笼子里的狮子满脸凶像,大约是他们靠得太近,它已经警惕地站了起来,一双眼睛死死地锁定朱元璋等人,似乎只要有了机会,它就会扑出来,将眼前这些烦人的苍蝇直接咬死。 朱元璋他们有多高兴,楚泽的表情就有多难以置信。 他指着笼子里猛兽,疑惑又震惊:“你、你说这是啥?!” 耿炳文闻言回头,轻蔑地看着楚泽,嗤笑道:“楚大人耳朵不好使是吧,本侯刚才已经说过了,这叫狮子。不过你不认得也不奇怪,毕竟就是外邦之物,你没见过也正常。” 说罢,耿炳文还嘲讽地斜了楚泽一眼。 深知楚泽脾性的朱元璋等人却没如耿炳文预料的那样,随着他一道嘲笑楚泽没见识,而是转过头,对楚泽道:“楚泽,你认识这东西是不是?” “你是不是经常见?” 其实朱元璋想问的,是楚泽那个时代,是不是经常见到狮子。 一想到楚泽口中的后世,朱元璋心里就忍不住有些羡慕。 朱标等人也忍不住看向他。 耿炳文奇怪地看了眼众人,他很不明白,为什么朱元璋他们不仅不嘲讽楚泽,竟然还会用这么认真的语气,问楚泽是不是经常见到狮子? 这怎么可能。 他可是问过那些外邦人,他们说了,这狮子是他们国家的特有之物,大明根本就没有。 连他们都没见过,楚泽怎么可能见过。 既然楚泽这么想丢脸,那他成全他。 “是啊,楚大人要是认识的话,那就说说这狮子平日里都吃些什么。”他就成不信,楚泽能知道。 儿子要吃什么,楚泽还真不是很清楚。 但眼前这“狮子”要吃什么,他可太清楚了。 而且他还有些嫌弃。 因为这个“狮子”它不仅个头大吃得多,而且还很凶爱掉毛。 一天不打理,就跟个金毛狮王一样,不仅毛量大还又长又厚,给它洗个澡跟自己渡了个劫一样。 “不就是藏獒嘛。” 楚泽对它实在是喜欢睐,语气里透着嫌弃,“这种狗可凶了,除了自己的主人外,其他人根本不能靠近。而这只藏獒都这么大了,想驯服可不容易。”一般的狗,都得从小养。 只有这样,养出来的狗,才更忠心,也更不容易伤主人。 他抬头看向耿炳文,眼里闪过同情:“长兴侯,你这是被骗了啊。” 耿炳文闻言,表情一下子阴了下去。 “这不可能!” 明明那些人都说了,这就是狮子,怎么可能是什么獒不獒的。 更不可能是狗! 耿炳文戒备地看着楚泽,想了想,明白了。 “我知道了,你是故意的吧。” “你看到咱给皇上进献宝贝,你眼红了,所以故意说这狮子是狗,想要污蔑我,对吧!” 耿炳文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对了。 这人肯定是故意的。 自己之前打了他,这人肯定不甘心。 但是之前的事,皇上已经教训过他了,所以他不好意思死揪着这一点不放,故此才没追究。 就是在等这个机会,再来陷害自己。 左右这东西整个大明朝也没什么人认识藏獒,更没什么人认识狮子。 只要他一口咬定这不是狮子,自己就算不会落个欺君之罪,这脸面肯定也得丢尽。 总之,这人就没安好心。 幸好楚泽不会读心术,要是让他知道这人这么会想,肯定会当场给他递只笔。 这么大的脑洞,不给写下来,那是文学界的一大损失。 楚泽嗤笑道:“我污蔑你干什么?这本来就是藏獒。狮子根本不长这样。” “这事吧,也不能全怨你。” “谁让咱大明没这东西呢,总有些投机取巧的人钻空子,被骗也正常。” (本章完) 第247章:欺负朱元璋没有见识? 楚泽的语气,是如此的司空见惯,这让朱元璋听得很不爽。 什么叫“被骗也正常”? 他堂堂的皇上,被骗也算正常吗? 朱元璋光想想就觉得生气。 朱标也皱起了眉头。 朱樉就直接多了,转头就问楚泽:“这种事难道很多吗?” “不要太多。” 楚泽直接笑了起来。 迎着众人疑惑的视线,楚泽解释道:“在后世的记载里,这种拿藏獒冒充狮子的事很多,甚至还有拿长颈鹿冒充麒麟的也有。他们就是仗着咱没人见这些东西,就拿这些外邦之物胡说八道,反正也没人拆穿嘛。” “而且我还记得,有个皇帝就因为这种事,而将外邦进贡的狮子退了回去。” 而这位皇帝,正是大明朝的。 后面这句话楚泽没说出来,但在坐的众人,除了脑子转不了弯的耿炳文没太听明白外,其他人都听明白了。 正因为听明白了,朱元璋大怒。 他猛地站起来,脸上怒意蒸腾,刚才看起来还百般顺眼的“狮子”,现在怎么看怎么碍眼。 连带着看耿炳文都不顺眼了起来。 耿炳文虽然直,没什么脑子,但对朱元璋那充满不爽的视线,可是敏感得紧。 虽然楚泽说这事不全怨他,但这帽子他可不能戴。 他“扑通”一声跪下,急声辩解:“皇上,这都是楚泽的一面之词,不可信啊。而且那些外邦之人将此物卖给我的时候,再三保证,这就是狮子,他们断不可能欺骗我,更不可能欺骗皇上您啊。” 若不是知道楚泽的穿越身份,朱元璋单听这番话,还真会信。 但现在嘛,耿炳文的话,在楚泽这个对照组下,就显得不是那么可信了。 朱元璋冷冷地看着耿炳文。 他不是生耿炳文的气,他是在生那些外邦人的气。 这些人简直可恶! 拿着他们没见过的东西,来忽悠他们。 若不是楚泽认得这些东西,他要将这么一只藏獒当成狮子收入宫里,那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朱元璋的自尊绝不允许他受这等气! “你说这是楚泽的一面之词,那咱们就将那些人都叫进来对峙。”既可以让耿炳文心服口服,也可以验证一下楚泽所说是真是假。 他个人是相信楚泽的,但证据还是得要。 朱元璋虽信任楚泽,却不会盲目相信。 楚泽也不觉得朱元璋要对峙有什么不对,甚至还好心提醒:“如果皇上想对峙,最好快些,这些人若是跑了,等下我头上这顶恶意污蔑长兴侯的帽子就摘不掉了。” 他不怕戴帽子,但不想凭白无故地戴帽子。 耿炳文立刻请旨道:“皇上,臣请旨去拿人,保证将他们一个不少的带到皇上面前。” “那可不行。”楚泽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他笑嬉嬉地对上耿炳文那双吃人的眼睛,道:“长兴侯可是对峙之人,俗称原告,你要去拿人,谁知道你会不会在半路上威胁人家,不让他们说实话?那我岂不是落尽了下风?要拿人,还请皇上重新派人。” 他可不是君子,不介意用点小人之心。 耿炳文差点气死。 “老子没你想的那么阴险!” 瞧瞧,都骂人了。 那楚泽也不会让他去。 “换人。”楚泽表情淡定。 比起耿炳文的怒火中烧,楚泽的淡定怎么看怎么像“火上浇油”的油。 “得了,楚泽你也别故意气人了。咱重新派人就是了。”朱元璋无奈地斜了楚泽一眼,透着两分警告之意。 楚泽见了,不仅不怕,还嘿嘿的笑着。 派出去的人很快回来,一众马戏团的人,一个不落,全被拘了回来。 那些人跪在殿中,瑟瑟发抖。 朱标很自然地接过了审问的重任。 这些人的嘴,就跟铁铸的一样,不管朱标怎么问,都咬死了送出去的是狮子。 为首的马戏团老板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我尊重的明朝皇帝陛下,我们哪里敢欺骗您?这就是狮子,是我们自域外费尽心力才运进来的。本想献给皇帝陛下,谁知我们太过低微,根本没资格面见皇帝陛下,这才将它送给这位将军。” 这人操着一口别扭的汉话,艰难地解释着。 耿炳文的底气,瞬间起来了。 他像一只斗胜的猛,扬着下巴,得意地看着楚泽:“怎么样,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嘲讽完楚泽,他又立刻去与朱元璋道:“皇上,您都听见了吧?” “这就是狮子。楚泽却故意混淆视听,说这是藏獒,分明是借着皇上您的信任胡说八道,其心可诛。” “诛你个头诛。” 楚泽绕着这些人转,听了一耳朵废话。 转头这人还想杀自己? 那就别怨他说话不好听了。 “真是自己找死,别人救都救不了你,亏我还替你解释,结果你竟然想要我的命?” “白瞎我一番好心。” 怼完人,楚泽抬头对朱标道:“太子殿下,这些人在撒谎,直接拉出去砍了吧。” “不行!” 朱标还没说话呢,耿炳文先急了:“你是不是怕这些人拆穿你,所以你要杀人来口?!” “闭嘴吧你,说你没脑子不反思还喘起来了。” 楚泽现在都懒得跟这人解释,他看着跪得在规矩的外国人,淡声:“反正他们这有三十几个人,咱们慢慢杀,谁要不说实话,咱就杀谁。这么多人,我就不信遇不到一个说实话的。” “楚泽,你可要有把握哦。”朱樉被楚泽这“大气”的说法惊住了。 这要没把握的话,那就不仅仅是污蔑耿炳文,更是擅杀外邦来使的罪了。 虽然这些人不是正经来使,但对方的国家要追究起来,也不好应付。 到时候说不得就要将楚泽交出去,才能平息对方的怒火。 他还挺喜欢楚泽的,可不想他死。 楚泽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太子殿下,杀吧。” 既然楚泽都这么说了…… 朱标眼神一利:“杀。” 朱标声音一落,立刻有禁军入殿,楚泽随机指了一个人,禁军立刻上前将人抓起来押往殿外。 那人吓得脸色发白,不住地大声求救。 这群外国人见楚泽他们动真格了,连忙大呼:“我们说,我们说!这确实是藏獒,不是狮子,皇帝陛下与太子殿下饶了我们吧!” (本章完) 第248章:长兴候:现在还要诛了我吗? 耿炳文心头一沉,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半步。 楚泽眉稍一挑,似笑非笑地看了耿炳文一眼。 耿炳文心头狂跳。 他快步跑到那个外国人面前,大声:“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你告诉我,这就是狮子,怎么就成了藏獒了!” 外国人也很无奈。 这东西大明根本就没有,他们带着它走了很多地方,根本没人认识。 再加上那到处伫立着的石狮子,推测大明的人必定十分喜爱狮子。他这才动了心思,想将藏獒假托狮子的名义,进献给大明的皇帝,他们还能得到一大笔赏赐。 谁知他们竟然连宫门都进不了。 这才找上了耿炳文。 而找上他的原因,也是因为他们无意间听到了他与旁人的谈话,得知这人身份高贵。 于是就搭上了耿炳文,将狮子给了他,换了一大笔金银。 想着这些人都不认得藏獒,也不认得狮子,这才没急着离开。 谁知就出了这样的事。 早知如此,他们就应该早早离开。 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个下场了。 听完他们的叙述,耿炳文大怒,恨不得当场将这些人捏死。 朱元璋等人的脸色也非常不好看。 “这些洋人,简直可恶!” 欺他们无知,竟然公然拿假的东西来骗他们。 “全杀了。”敢辱他的国威,就别想全身而退。 外国人吓得脸色煞白,不断地求饶。 听起来可怜至极,楚泽只淡淡地斜了他们一眼,就将视线收回。 这下场都是他们自找的,都骗到人皇帝头上来了,你不死谁死? 不杀你全族都是因为你家住得远。 但凡近一点,说不定连你的国都给你灭了。 楚泽冷眼旁观,耿炳文站在一旁,恨得牙关紧咬,双手拳握得死死的。 楚泽见了,还非得再撩一撩对方。 “长兴侯,现在还觉得我是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吗?” 耿炳文眼皮跳了跳,没接话。 楚泽继续问:“现在还要诛了我吗?” 耿炳文继续沉默。 楚泽见他一直不说话,上前轻轻撞了下耿炳文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姿态道:“别不说话啊,不就是被骗了一下嘛,有什么好气的。人生何处不被骗,吃一堑长一智,下一次换个法子继续被人骗,多好啊。” 嘲讽意识拉满,耿炳文想无视都不行! “楚泽!你别太过分!”耿炳文怒瞪着楚泽。 要不是眼下情况不对,他都能直接动手。 楚泽料定他不敢动手,说话越发气人:“我只是实话实说,怎么就过分了?哦,我知道了,长兴侯听不得真话啊。” 在耿炳文吃人的视线里,楚泽笑得那叫一个欠。 “不然刚才我说真话,你怎么一句都听不进去,甚至还说我污蔑你呢?” 朱标与朱樉对视一眼,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已经习惯了。 万一哪天楚泽不怼人了,他们才会觉得奇怪呢。 朱元璋甚至还侧过身,跟马皇后小声的咬耳朵:“这小子这张嘴,死的能说成活的,活的能让气死。” “看看老耿,眼睛都快气突出来了。” 光看热闹还不算,他还兴致勃勃地跟马皇后讨论起了耿炳文会不会动手。 马皇后:“……” “皇上,把你脸上看热闹的表情收一收,太明显了。” 朱元璋:“是吗?没事,反正他们也不敢说咱。” “……”你是皇上,谁敢说你? 耿炳文到底没动手,朱元璋轻叹一声,还挺失望的。 听到朱元璋叹息,楚泽疑惑脸。 你在叹息什么? 朱元璋看了眼连规矩都忘了,气得大步直接从殿里离开的人,将楚泽叫到身边,问道:“这些人是杀了,但咱听说他们带来了不少好东西,动物啥的也挺多,你不是都认识吗,怎么样,给咱养一个?” 万一能吃的话,那不是又给百姓添上一道好菜? 就算不能吃,那也可以看嘛。 不亏。 楚泽:“……皇上你可真是一点便宜都不放过啊。” “什么话,咱这叫为苍生谋福址,你就说你能不能办吧。” “能。” 不就是养个狗养个熊吗,他不能难道别人也不能了? 楚泽应得毫无负担。 朱元璋见他答应下来,顿时喜笑颜开,迫不及待地让人将这些人带入应天的动物全都送到宫里走了一圈。 这些人带的动物,除了这只藏獒之外,其他的都是一些熊啊老虎什么的。 在大明虽不常见,但也有。 那只熊嘛,自然成了食材,就连老虎都没逃脱泡酒的下场。 谁让在这个时代,它们都只是野味呢。 楚泽还分到了肉,打算带回去尝尝鲜。 在离宫前,他转道去也试验场。 他得去看看,他的烤炉做得怎么样了。 这些人行动力挺强的,才短短几天,他们已经按照楚泽给的图纸,将烤炉体做了出来,但温控这块儿的进展还不大。 楚泽到时,这些人正围在一场吵个不停。 “这里不对,这样做根本无法确实最高温度与最低温度,到时候烤炉里的东西不得烤成灰?” “刘老没做错,这里就应该这样。” “……” 楚泽在旁边听了一会,看了烤炉体的成品后就走了 甚至都没打扰到这些说话的人。 温控的具体制作流程,可不是他的强项,这事他还是别掺和了。 他看完烤炉,径直去了另外一边。 这里主要负责的是农业。 什么种子改良,植物多产什么的,都是由这些人在研究。 看到楚泽过来,这些人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迎上来:“院长,你怎么有空来我们这里啊。” “是来看我们的成果的吗?快过来,我给院长看一个东西。” 那人拉着楚泽往里走,将人带到一个小箱子前蹲下,兴奋地介绍:“院长你看,我按院长之前说的法子,已经将它种出来了!院长你看这苗长得多好啊,绿油油的,多喜人!” 等苗长好之后,肯定会结很多的果。 到时候,再按院长说的挑选一下种子,肯定能够种好吃的西瓜! 楚泽伸手拨了拨西瓜苗。 瓜苗长得确实不错,势头也好。 看得出来,他是用了心的。 楚泽翻了翻叶子,发现叶子底下忽然出现了一个不起眼,但让人很难忽略的东西。 (本章完) 第249章:蝗灾:要不,搞个杀虫剂? 那东西长得实在抢眼,楚泽想忽视都做不到。 他将身体蹲得更低了些,翻开叶片,仔细地观察着叶片上的东西。 “这是……长虫了?” 是虫吧…… 楚泽看着叶片上那一片片细小到,用肉眼几乎看不太清楚的翠绿,觉得自己应该没看错。 这分明就是虫嘛。 张老听到楚泽的话,脸上冒出一片尴尬。 他抬起手,挠了挠头,不是很情愿地承认道:“院长眼睛真尖,确实是长虫了。” “不过我已经想法子了,院长放心,我一定会将西瓜苗保护得好好的,让它们拙壮成长。” 这可是院长亲自交到他手里的东西,他一定会做到最好。 不为别的,单为自己的未来前途着想,也得做好。 楚泽“嗯”了一声,倒是没有再说其他。 虫嘛,很正常。 能除掉就好。 楚泽相信他们有办法。 在看到这东西时,楚泽脑子里想的,却是其他的东西。 蝗灾。 自古以来,蝗灾都是农民的大敌。 也是历朝历代,都为之头疼的东西。 蝗灾每个朝代都有发生,每每发生,都会损失惨重。 主要还是因为没有可靠有效的灭蝗虫的法子。 那个时候,最常用的,也只是捕捉,或者是发现了蝗虫踪迹之后,尽力绝杀。 但总有官员疏忽大意,导致蝗虫最后成灾。 要不,搞个杀虫剂? 楚泽松开西瓜苗,随口说道:“用淘米水加醋浇。” “什么?”张老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他激动地抓住楚泽的手,道,“院长的意思是,用这两样东西,可以杀虫吗?” 楚泽也不是很确定这两样东西能不能杀死这些虫,但他知道,这法子确实可行。 他点了点头,道:“试试。” 院长都说了,那必须得试啊! “好咧好咧,我现在就去配。对了院长,这两样是什么比例?” “随便,总之淘米水多一些就是了。” 张老立刻点头,转身就跑,像是生怕谁跟他抢淘米水一样。 众人见楚泽得了闲,立刻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跟他说着自己的研究。 农业上的进程,都比较缓慢,他们所种的东西,能够活下来,长出苗,架接的能够成活,都算是很大的进步。 楚泽跟在他们身后,慢慢地看过去。 作为农业大国来说,农业是其主要的支柱。 发展农业是重中之重。 在这方面,楚泽也投入了大量的精力。 当然,他做得最多的,还是动动嘴皮子,最多画上两笔。 他真正动手的时候,少之又少。 楚泽看过一圈之后,又提了些意见。 直到傍晚时分,他才自试验场离开。 但他还没走到宫门口,便被一个小小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先生都好久没来给我们上课了,先生不会是将雄英忘了吧。”朱雄英挡在路中央,气鼓鼓地看着楚泽。 他知道楚泽入宫了,知道楚泽在跟自己的父亲与皇爷爷在一起,便老实地呆在学堂,等他到来。 结果一等就等了一个下午。 也本来是想直接去找楚泽的,可其他的先生告诉他,楚泽先生在忙正事,让他别去打扰。 要不然他怎么会委屈巴巴地在这里等他。 看着这人入了宫,竟然丝毫没有想起自己的意思,朱雄英委屈得眼睛都快冒出来了。 楚泽看到朱雄英也有些惊讶。 说实话,他确实是将这小子给忘了。 此时迎着朱雄英控诉的眼神,楚泽心里猛地升起一股浓烈的愧疚感。 “我怎么会将咱们可爱的雄英忘了呢,”楚泽上前,安抚般摸了摸朱雄英的脑袋,坚决不认自己确实将他给忘了的事实,“这几天我没去上课,先生们都教了些什么?” 楚泽拉着朱雄英,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 朱雄英见楚泽不仅不走了,还拉着自己坐下,刚才还委屈得不行的小脸,瞬间激动起来,连眼睛都冒着光。 他立刻道:“教了很多,《论语》《古今贤文》等等都有教,但他们都是让我死记硬背,根本没有先生教的有趣。”说到最后,小孩子还是委屈了。 楚泽也是上过学的,自然知道整天背书有多痛苦。 但这该背还得背啊。 楚泽在心里幸灾乐祸了一下之后,严肃着脸告诉朱雄英:“先生们教的要学,这些都是最基本的东西。” “可我更喜欢先生教的,先生什么时候回来继续教我们?”朱雄英期待地望着楚泽。 楚泽想了想,道:“明天吧。” 左右这几天事不多,正好来看看这几个小崽子们,在这段时间里,都学了些什么。 听到确切的答案,朱雄英开心地转了个转转。 然后扑到的楚泽怀里,道:“那先生明天一定要来。” “嗯,来。” “对了先生,我给先生看一个小东西。”朱雄英起身,在怀里摸了摸,拿出一个小小的木制小玩意,献宝般递到楚泽面前,兴奋道,“先生快看,这是我做的!”语气里不无自豪。 楚泽接过,仔细地看了一遍。 发现这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小人。 材料是很普通的木头,上面还有一些铁制的零件。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小子竟然在这个小木头人上,竟然还安了机关。 朱雄英挨坐在楚泽身边,一脸兴奋地给楚泽演示:“先生你看,我想到先生之前提到过的,将这个人的肚子里掏出了个空间,在里面放了个机关,在机关上系着线,只要转动这里的机关,就可以让人动起来。” 他一边说一边演示,木头人果然如他所说般动了起来。 而且很是眼灵活。 楚泽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不错嘛,我之前只是随口提了一句,说这些人偶也可以活动,你竟然就自己琢磨出来了?”这小子脑袋瓜子果然够灵活。 不愧是深得朱元璋与朱标喜爱的。 朱雄英被夸得激动到脸都红了,还不忘了给自己的小伙伴们邀功。 “这也不是我一个人做的,还有小林子帮忙,像这个线怎么安,都是他帮的我。”朱雄英口中的小林子,是他身边的一个小太监。 (本章完) 第250章:朱樉赶来,皇宫出大事情了! 这个小太监楚泽见过,是个闷头脑,很少说话的。 见过几面,除非必要的事,否则根本听不到这人开口,典型的一个闷葫芦。 导致楚泽现在对他的印象,都只存在于那個低着头安静的小少年身上。 是的,这个小林子比朱雄英大不了几岁。 “这是他做的?”楚泽指着人偶腹腔中的机关。 朱雄英点点头:“对啊。” “不过我也有动手的!”见楚泽眼中露出的惊讶,朱雄英很不甘心地强调,“小林子虽然有说,但大部分动手的可是我。”所以你得夸我! 后面这句话虽然没说出来,但朱雄英不满的小表情,已经展示得淋漓尽致了。 楚泽笑笑,顺着他的心意,将人狠狠夸了一遍。 趁着这群小孩努力学习的时候,楚泽抽空将小林子叫到学堂外面。 他拿出木偶,开门见山:“这是你做的?” 小林子惊讶地看了楚泽一眼,复又快速低下头去,点了点头而后又摇头:“这个木偶大部分都是小世子做的。” 这他知道。 “你对机关很了然吗?”楚泽换了个问题。 小林子头垂得更低了,一副敬小慎微的模样回答道:“略有了解。” 略? 看他之前做的那个机关,可不像是略的意思。 分明是很了解。 楚泽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心知自己单问是问不出什么的,不如让他直接做,然后看成果。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不就知道了? 楚泽很看得开,果断道:“你替我做一个东西,怎么样?” “不过这东西,得你自己一个人做,不许让旁人插手,只能你独自一人完成,能不能行?”楚泽怕小林子觉得太难,不敢答应,楚泽又补充道,“放心,不会太难。” 小林子听完,面上的犹豫之色也没见淡多少。 他欲言又止地看了楚泽一眼。 那表情一看就是想拒绝。 楚泽能给他机会? 那肯定不能啊。 “如果伱担心世子不同意的话,我现在就跟世子说,他保管答应。”只要楚泽开口,朱雄英哪有不答应的? 他只怕会迫不及待。 可小林子还是有些犹豫。 犹豫不过片刻,小林子顺从地答应了。 他只是个太监,楚大人都亲自来说了,那就是瞧得起他,岂容他拒绝? 楚泽见他答应下来,顿时大喜。 他伸出手,揽住小林子的肩膀,头挨着头,凑在一起,小声地说着自己要他做的东西。 “很简单,就是做一个齿轮带动的机关,就像……来,咱们到这里去说。”楚泽带着小林子走到一旁的地里,拿了一根枯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画完之后,楚泽看着面前这个颇俱灵魂气息的画风,沉默了一瞬。 他转过头看着小林子,问:“能看懂吗?” 小林子:“……楚大人说得很详细,配合着楚大人画的这个,小的能懂。” 楚泽:“……” 真会说话,都知道夸他说得详细。 楚泽难得在面上升起一抹尴尬来,他捂着嘴轻咳一声,快速将画划掉:“行,你听懂了就行,你需要多少时间?十天?” 按楚泽的猜测,十天估计可能还不够。 齿轮问题不大,耗费时间的,主要是带动齿轮的机关。 这个机关说麻烦不麻烦,但说不麻烦吧,也挺费心神的。 这是楚泽特意为小林子挑选的,既可以看清他的实力,也不需要太久的时间。 小林子微皱了下眉。 楚泽下意识地以为自己给的时间太少,又主动添回了五天。 结果小林子拢着的眉,皱得更紧了。 他对楚泽说:“大人,用不了这么久,五天时间足够。” “五天?” 不是楚泽不相信他,这东西五天他是做不出来的。 而且还是一个只听自己讲解了一遍,根本就没见过这东西的人,五天能做出来吗? 楚泽很怀疑。 小林子点头肯定道:“只要五天。” 行吧,他是菜狗。 楚泽给小林子竖了个大拇指,表达了自己的敬意。 “先生,你跟小林子在说什么啊,也让雄英听听啊。”下了课,朱雄英一马当先,领着一群小伙伴,直奔楚泽而来。 “雄英啊,我跟你商量个事怎么样。” 楚泽这副将人当小大人的态度,让朱雄英心情大好。 他立刻道:“先生有什么事只管说。” “那我可说了,先生我有些事情拜托了小林子帮我办,这几天可能没时间照顾你,先生我替他请几天假,怎么样,世子殿下能否通融通融?”楚泽玩笑般的语气,将朱雄英逗得咯咯直笑。 第251章:父皇,我可是你亲儿子,打死你就没儿子了 朱樉没了平日里与楚泽玩笑的心情,一双浓眉攒得死紧,可以夹死苍蝇。 他左右看了看,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走,跟我来。” 楚泽疑惑地跟在朱樉身后。 这人啥情况? 朱樉的性子他是了解的,不是大事,肯定不会是这个脸色。 正因如此,楚泽才更好奇,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跟着朱樉来到一个僻静处。 朱樉停下脚步,转身小声又严肃地跟楚泽道:“我跟你说,我刚接到消息,说是从山西运往应天的运煤队伍出了事,煤全都自燃了。” “什么?”楚泽一惊。 这可真是件大事。 难怪朱樉那个表情。 就是他听到这个消息,都忍不住心惊。 到不是心惊煤出事,而是担忧因为没有煤,而引发的一系列“后遗症”。 比如说弹药厂。 还有冶铁。 这些都需要煤。 现在煤半路没了,接下来的生产,就是大问题。 楚泽的脸色瞬间阴了下去。 他拉着朱樉坐下,问道:“说说详细情况。” “详细情况就是,煤走到半路,突然就着了火。”朱樉说起这事,颇为头疼。 煤嘛,天气热了,就很容易自燃。 现在着火,他也不意外。 “但问题是,火势起得太大了,负责摆的士兵们竭尽全力,最后连十分之一都没抢救下来。现在咱们的煤存量大打折扣,这事父皇已经知道了,现在父皇正在发火呢。”朱樉简单地说了下过程。 楚泽能想象到。 他现在的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 楚泽沉着脸,甚至都来不及去想要不要追究责任这些事。 他手指敲着大腿,沉声问朱樉:“现在咱们的煤还有多少?” 这事朱樉还真不知道。 他道:“你不如等下问老四?” 朱棣管着这些事,他肯定更清楚。 “刚才我接到消息之后,就将这事告诉了他,他应该已经统计完了,现在估计都已经进宫了。”朱樉本来是想先告诉楚泽的,但他不知道楚泽在哪里,先跑了趟楚府,没见着人,后面才知道这人入了宫。 然后他才找到这里来。 也就意味着,楚泽是最后知道这个消息的人。 楚泽沉吟片刻,起身往外走。 “既然他们都知道了,咱们也过去看看。”正好商量一下,接下要要怎么办。 朱樉:“好咧。” 两人快速在宫里穿行,一路奔往御书房。 他们到时,御书房里很是热闹。 楚泽脚步一顿,侧耳凝神,细听了一下殿里的动静。 这情况……好像不是为煤的事在发火啊…… 楚泽都听到了,朱元璋在骂朱棢。 虽说山西是朱棢的封地,但送煤途中,煤自燃乃是意外,这跟朱棢有什么关系? 难道说,这里面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楚泽下意识地看了眼朱樉。 朱樉看懂了楚泽的眼神,连忙举手以示清白:“我知道的都跟你说了,父皇在发什么脾气,我也不知道。” “你……” “谁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像什么样子,都给老子进来!” 朱元璋中气十足的怒喝自御书房里传出来。 都自称“老子”了,看来是真生气了。 楚泽忽然有些不想进去。 这时候进去,那不是找骂吗? 楚泽又没受虐倾向。 他毫不犹豫地往侧后方退了一步,将路让出来。 “秦王殿下,请吧。” 朱樉:“……” 朱樉看楚泽的眼神都变了。 “讲点道德好吧,你可是锦衣卫的指挥使,我是你的下属,哪儿有下属走在上司前面的道理?” 说得这么义正辞严,不过是都不想立刻进去面对朱元璋的怒火罢了。 楚泽毫不客气地道:“你也知道我是你上司?那上司说的话,你是听还是不听?” 朱樉震惊。 这空子都能钻?! 那他也不客气了,朱樉轻咳一声,挤眉弄眼地看着楚泽,得意道:“我可是秦王殿下,比你官阶高多了,本王命令你走前面,你敢不听?” 他挑衅地看着楚泽,这叫什么? 这叫活学活用。 楚泽哼笑一声:“我还是咱皇上的干儿子呢。” “可你没封号。” “那你也得叫我一声大哥。” 第252章:想要富先修路,这是一代人的总结 “咱什么时候说过要打你了?” 朱元璋本来不想打他的,现在都忍不住手痒,手里的鞋子朝着朱樉飞了出去。 朱樉连忙往旁边躲,鞋子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去。 好险。 差点儿砸脸上。 朱樉拍着胸脯一脸后怕。 朱元璋嫌弃地看他:“出息!” 楚泽站起来,附和道:“就是,不就是一鞋底子吗,你躲什么。” 朱元璋说这话就算了,但楚泽这话朱樉就不乐意听。 “你不怕,你把我推出来当挡箭牌?” 朱樉瞪他。 楚泽厚脸皮,对朱樉的眼刀子置若罔闻,甚至还笑得幸灾乐祸。 朱樉就很气。 朱元璋回头斜了楚泽一眼,弯腰就要脱另一只鞋。 楚泽可一直看着朱元璋的,看到他这动作,立刻往朱标身后躲:“哎哎哎,皇上咱冷静啊,你把我把我打坏了,等下我可是要跟干娘告状的啊。” 朱元璋脸皮一抽:“你小子,你小还学会告状了是吧?” “那必须啊,有牌不用我又不是傻。”楚泽嘿嘿笑着,顺便内涵了朱樉一波。 朱樉:“……”横竖都是他受伤呗。 朱标看着躲在自己身后,死活不肯出来的楚泽,也是一阵无语。 “父皇,咱现在还有正事,这两小子什么时候教训都可以,不急在一时,咱要不先把正事给办了,你看怎么样?”朱标上前,将朱元璋扔出去的那只鞋捡起来,送到朱元璋面前,又将人扶到一旁坐下。 为免这两个能惹事的小子继续气人,他还特意回头警告地了这两小子一眼。 楚泽摸着鼻子,一脸好说话的模样。 朱樉抱着手臂,气鼓鼓地瞪了楚泽好几眼。 这小子太可恶了,拿他当挡箭牌就算了,还算计他。 这事可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不给他点好处,这事没完。 朱樉这么想着,又狠狠瞪了楚泽一眼。 “父皇,楚泽来了吗?”朱棣的声音自殿外传来,听起来很急切。 楚泽朗声:“来了来了,有什么事你说。” 朱棣听到楚泽的声音,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快了。 不过片刻,他人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跟朱元璋打过招呼之后,朱棣直奔楚泽面前:“楚泽,咱们的煤不够用了。” 楚泽脸色一肃。 “还剩下多少?”他问。 朱棣报了个数字,沉声道:“我算过了,以咱们现在的用煤速度,仅够半月之数。” 而从山西运煤到应天,至少要一个月。 这剩下的半个月要怎么办? 朱标道:“旁的不说,单就是弹药厂这边,每耽搁一天,都会造成极大的损失。” 之前楚泽便算过,现在的弹药厂,每天的生产量就很庞大。 现在即将对倭展开进攻,一但停产,意味着什么,他们都清楚。 朱元璋脸色更差了。 他一巴掌拍下去,桌子上的茶杯被震得跳到地上,碎成了碎片:“都怪朱棢这个狗东西,咱早就跟他交待过,运煤的事务必要上心,结果这小子呢?才过多久,就给搞出这么大个批漏来!” “而且这小子竟然还敢打徐兴祖。” “真是长能耐了他!” “老徐连咱都没打过他,他到是敢动手。” 朱元璋越说越气,要是朱棢现在在他眼前,他非得狠狠给他几鞋底子不可! 楚泽怔了一下,微微侧头问朱棣:“徐兴祖是谁?” 这人他没什么印象,来这里这么久了,也没听什么人提起过。 但能让朱元璋说出这番话,还气成这样的,就个徐兴祖肯定不简单。 朱棣小声回答:“那是咱跟随咱父皇东征西战了二十来年的厨师,很受父皇的敬重。也就是父皇疼老三,这才将人赐给他,谁知这人竟然把人家给打了,这不是找抽了嘛。” 这样的若是赐给朱棣,朱棣能将对方供起来。 还打? 怕不是脑子进水了。 偏偏朱棢的脑子就进水了。 可巧,这事又跟煤自燃一事同时传到朱元璋耳朵里,朱元璋能不气? 他都快气死了。 朱元璋气得胸口不断起伏着,一双眼睛里盛满了怒火。 朱棣现在都有些大气不敢出,就怕自己喘气儿的声音吵到父皇的耳朵。 楚泽听完,也忍不住在心里给朱棢竖了个大拇指。 这是个不怕死的人物。 朱标在一旁劝:“这事也确实是老三做得不对,父皇生气,下旨斥责一番就是了,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就是,等下将自己给气坏了,母后又得心疼了。”朱棣接话。 朱樉也道:“父皇要实在觉得气不过的话,那你直接将人徐大厨给召回来呗,正好徐大厨做的菜好吃,我还挺想念的。” 楚泽闻言暼了朱樉一眼。 这小子说话,真是一点都不过脑子啊。 那徐大厨是你父皇赐给老三的,代表着的是你父皇对三皇子的恩宠。 现在将人召回来,让外面那些大臣知道了,会联想成什么样? 偏偏这小子脑子里只有吃,根本没往深里想。 就连朱元璋三人都忍不住看了朱樉一眼。 而后者一脸坦荡,俨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 朱元璋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得了,老三这事之后再说,咱先说说这煤的事,楚泽,你有什么法子。” 被点名的楚泽道:“先将所有的煤都集中到弹药厂吧,现在正是需要弹药的时候,弹药厂不能停,其他的地方先用炭。” 炭的温度也足够高,虽比不上煤,但有总比没有好。 “然后通知晋王,让他赶紧再运一批煤来。” 只有这样,弹药厂才能持续不断的运转。 说到这里,楚泽又补充道:“这次再运煤,让手下人多用些心,可不能再烧了。” 这要再烧一次,应天的煤就得断供了。 朱棣点头:“这事我会知会三哥的。” “嗯。”楚泽点头。 他沉吟片刻,又道:“不过我总觉得以现在的运输力,还是太慢了。” 一个月的时间里,会发生的意外太多了。 如果能够将这段时间缩短的话,那应天的煤就有了更好的保障。 而且还能将全国的运输力都提高一大截。 楚泽立刻道:“皇上,咱得修路。” (本章完) 第253章:在大明造出汽车?可能吗? 修路? 朱标、朱棣、朱樉、朱元璋齐刷刷地看过去。 拢共四双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楚泽。 像是在看神经病。 朱樉最先开口:“你没开玩笑吧?” 朱棣紧随其后:“现在的路都好好的,突然修什么路。” 朱标也不赞同:“这个建议确实有些突然,全国的道路,每年都会有专门的款项与人员去维护,如今突然提出修路,着实没有必要。” 朱元璋点了点头:“标儿说得不错。” 要说修路,朱元璋觉得确实不是很必要。 其他的道路朱元璋不敢保证,但官道他可以保证,绝对是年年维护,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再突然拨出一笔银子来,不仅增加了国库的负担,还会增加百姓的徭役。 属实是没必要。 也不怪朱元璋等人都一脸反对。 但楚泽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他道:“在我们那个时代,有句话叫‘想要富先修路’,因为只有交通方便了,发展起来才更快。现在咱们的马车已经够快了吧?”至少比以前要快,还有什么加急的。 “但还有更快的。” “你说的,该不会是车吧?”朱标想到楚泽之前跟自己说过的话,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 朱樉与朱棣对视一眼,齐刷刷地看向朱标。 朱元璋皱眉:“什么车?不都是马车吗?”最多就是某些马车快一些罢了。 难道还有其他的车不成? 楚泽道:“对,就是车。不是咱们现在看到的这种马车,而是更先进,更机械化的车。当然,像我说的那种全机械化的车咱就甭想了,因为咱现在的科技水平还造不出来。但咱们可以借鉴它,造出符合现在社会条件的、更快的车。如此一来,本应该要三天的路程,可能就只需要两天,再快一点,可能只需要一天。” 无论是出行,还是运送东西,效率都会大大加快。 这等好事,难道他们不想吗? 朱元璋等人眼神骤然一亮。 他们飞速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向往。 “当真能将时间缩短这么多?”朱元璋有些迫不及待。 如果像楚泽说的这样的话,那他往后想去哪里,都会快上很多。 说不定自己今日还在应天,明日就可以抵达山西了。 再到后日,又可以回到应天。 朱元璋只是这么一想,都觉得十分痛快。 楚泽点头:“肯定可以。” “但前提是,得先修路。想要车子的速度快,除了车本身之外,还得要路面平整,这样即可以减低车辆的磨损,还可以增加车速。” 楚泽说完,朱元璋便沉默了下去。 他不是在想要不要同意楚泽的提议,而是在想,银子够不够。 全国的路都修下来,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而且现在正值用兵的时候。 真可谓是花钱如流水。 现在每一笔大的支出,朱元璋与朱标都得仔细斟酌再三。 两人仔细地核算一番之后,皱着眉得出一个结论——没钱。 “咱即将对倭用兵,两处隔着茫茫大海,无论是船还是粮食还有武器,都需要银子做支撑。虽然咱们可以以战养战,但最开始的这笔支出依旧不可减少,甚至还要预留出一笔钱,以备不时之需。” 朱标在心里快速核对了一番之后,继续道:“剩下的钱,虽然可以足够日常支出,但修路是绝对不够的。” 而修路与开战的原理差不多。 一但动工,每一天都是钱。 哪一天停了,损失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总之,缺钱。 楚泽:“……” 难怪朱元璋之前非得让他对罗家下手,看来是真的很缺钱啊。 可这路,是迟早得修的。 那银子上哪里得到? 楚泽开始犯难。 不等他细想,朱元璋已经替他做了决断。 “现在修路还可以往后放放,楚泽啊,你刚才说的那个车……”朱元璋不断用手势暗示着,“长什么样?” “对,我也想看看,你说的那个日行千里的车是什么模样。”朱樉坐直身体,期待地望着楚泽。 迎着四双眼睛,楚泽……楚泽不得不继续展示自己的灵魂画技。 好在朱元璋他们都习惯了,嫌弃归嫌弃,但还是能够看得懂滴。 只是这车,是不是长得也太奇怪了些。 这轮子好大,车身还这么低。 上面这四个洞又是干什么的?没马拉着,这车能走? 一大堆的疑问,一个个地冒出来。 楚泽一解答:“当然能走,因为这车的动力,用的不是马,而是油。” “油?”朱棣转头,看向了角落里放着的油灯。 楚泽:“不是那个油,而是一种深藏在地里,叫作石油的东西,从这里面提炼出来的。”可不是油灯里用来烧的那个动物脂油或者植物油。 看着朱元璋等人一副迷茫脸,楚泽很淡定地喝了口茶。 这是现在没有的东西,他们自然也不认识。 朱标怔了片刻,而后提出了关键问题:“既然没有油,那这车要怎么动起来?” 其他人立刻反应过来。 “对啊,楚泽你不是说,这车得有油才可以动吗,可咱们没油啊。” “那能不能用其他的东西替代?” 朱樉与朱棣接二连三地提出自己的意见。 朱元璋就直接多了。 他大手一挥,霸气无比:“楚泽你说,哪里有石油?咱们大明实力强悍,如今又有了枪,不说横扫整个世界,但将大部分地方打服总归没问题吧?你说,只要你指一个地方,咱就打,把那里的石油都抢过来。这样不就有了油,车不就能动了吗?” 不愧是当皇帝的,就是霸气。 楚泽都想给他竖个大拇指了。 但这个吧,楚泽真不敢指。 他知道哪里有油,第一是距离远,第二嘛是他们没那个开采技术,最后就是就算开采出来,想要运回来,也是极大的麻烦。 所以楚泽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直言不讳:“我不能说,说了你也弄不到,非要去弄,只会凭白耗费人力物力与财力,总之不管怎么算,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咱与其去做这种事,不如换个法子。” (本章完) 第254章:怕不是寿星佬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既然没有油,那咱们就不用油了。” 楚泽道:“咱们不是有马吗?那就依旧用马来当作动力。” 他说刚说出口,朱标便道:“如此一来,岂不是与之前没区别?” “大哥说得对,马的速度只有那么快,你就算再厉害,也快不到哪里去。”朱樉还当楚泽有什么特别的法子,结果就这? 说了跟没说一样。 朱樉嫌弃地“切”了一声。 朱元璋皱着眉没说话,但意思明显是支持朱樉的。 但他知道,楚泽既然提出来了,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他没急着去反驳,而是等着楚泽的下文。 他想听听看楚泽到底有什么法子。 楚泽道:“你们说得没错,但如果咱们能够给车加一个动力装置,减轻马的负重,增加车的动力,这样一来,就可以增加一定的速度。当然,想像油车那样肯定是不行的,但绝对比单纯的马车快,而且还可以让马跑得更久一些。” 朱元璋听罢,再次沉默:“这样真能行吗?” “试试呗。”楚泽笑,“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但就种事吧,不试怎么知道结果呢? 朱标道:“那就试。” “如果能行,之后就量产,再修路。如果不行,也不至于凭白浪费修路的银子。楚泽,你说呢?”朱标看向楚泽。 楚泽当然没意见。 他说的,本来也就是自己的推测,具体能不能行,还得靠最后的结果说话。 朱元璋也点头赞同。 “那这个车,你可有眉目了?” “有。” 楚泽在遇到小林子的时候,就已经在构思了。 不过当然他真正想的,不是车,而是想着将小林子的能力,用到旁的地方。 现在既然提出了车的问题,那就干脆将第一场试验,用在车上吧。 至于小林子能不能弄出来,那也是对小林子的一场考验。 在此之前,楚泽需要构思的,是这车的大概轮廓。 小林子没见过现代的车,楚泽就得为他构思出一个蓝本来。 剩下的需要怎么改、从哪里改,就要看小林子自己的悟性与能力了。 是夜,楚泽拿着笔,坐在书房里,苦思应该从哪里入笔。 “扣扣。” 两声轻缓的敲门声,将楚泽从沉思中惊醒。 楚泽抬头,门口站着的是蓝若嫣。 看到楚泽抬头,蓝若嫣走了进来,将手里的莲子羹送到楚泽面前:“楚泽哥哥,你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呆在书房里皱眉苦思,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楚泽接过莲子羹,尝了一口。 莲子羹味道鲜香浓郁,莲子煮得软糯香甜,一口咬进嘴里,整个人都惬意了不少。 楚泽拉着蓝若嫣在身边坐下,一边吃着莲子羹一边与她闲聊。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皇上让我给拿个主意。” 楚泽没细说,蓝若嫣也不细问。 她换了个话题,道:“那现在楚泽哥哥想得如何了?” 楚泽吃莲子羹的动作一顿,脸上显出两分苦笑来。 “哪那么容易啊,我现在是给我自己挖了坑了。”他对汽车不是很了解,知道的也只是外形,再往里虽然知道有什么,但是却不知道原理。 就这样拿个框架去,也不知道小林子能不能看得懂。 哦对,现在小林子还没通过自己的考验呢。 万一他达不到自己的预期,那自己今日在皇宫里夸下的海口,就又成了一个大麻烦了。 虽然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但头疼总归是要有的。 最让楚泽无法接受的是,一但这事掉了链子,朱樉那小子铁定笑话自己一整年。 想想楚泽就觉得窒息。 蓝若嫣见楚泽一脸的苦大仇深,心里也有些难受。 甚至她还忍不住在心里埋怨自己没用。 如果她有用些,能帮上楚泽哥哥就好了…… 蓝若嫣懊恼地绞着手帕。 楚泽心里记挂着汽车的事,莲子羹都没吃完,又拿起笔继续画。 刚画了两笔,远处便传来了一道极大的惊呼声:“走火了,快来人救火啊!快来人啊!” 与之一同响起的,还有刺耳的锣声。 这声音将楚泽瞬间自沉思中拉了回去。 他猛地抬头,下意识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这声音…… “楚泽哥哥,这声音好像是从爹爹的府里传来的。”蓝若嫣秀眉紧蹙。 楚泽凝神听了片刻,道:“没错,是从岳父的府里传来的,走咱们过去看看。”楚泽快速起身,迅速将面前的图纸收拢放在一处,上拉着蓝若嫣的手就往外跑,一路上,正好遇到了听见声音跑出来的白鹭与赵四等人。 楚泽快速吩咐道:“白鹭你们就在府里呆着,赵四你带上咱府里的众,跟我去救火。” “哎。”赵四迅速将府里的人手集结起来,拎盆的拎盆,提桶的提桶,一大群人快速跑到蓝玉的永昌侯府,连通报都没通报,楚泽直接带着人闯了进去,拿起工具开始救火。 当火彻底来下来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楚泽累得摊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在他身边,是同样毫无形象,而且满身都是黑灰的蓝玉。 也幸亏蓝玉此时是在家里,但凡他现在这个模样在外面走,都会被人认为他是个疯乞丐,铁定离他远远的。 左边不远处,是微微喘着气,抬手擦着汗的蓝若嫣。 这小妮子,战斗力比他们两个大男人都强。 楚泽严重怀疑,这小妮子到底是不是蓝玉亲生的。 “幸好你小子来了,不然咱这房子就烧没了。”今天晚上去哪里住都是问题。 蓝玉不说话还好,一开口,楚泽与蓝若嫣齐刷刷地看过去,异口同声:“岳父(爹爹),好端端的,这房子怎么就着火了?” 楚泽刚才看过了,着火的是几间主屋。 其中一间正是蓝玉住的。 这就很奇怪了。 谁胆子这么大,跑到堂堂永晶侯的卧室里来放火? 怕不是寿星佬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 “就是意外、意外。” 蓝玉咧开嘴,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本章完) 第255章:楚泽的武力值,有枪还好,如果没枪就是负 “意外?” 楚泽看向被烧掉大半,只剩下半个框架的屋子,很难想象,这个所谓的意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意外,才能意外成这样。 蓝若嫣也觉得这个意外有些离谱。 但不管他们怎么问,蓝玉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最后楚泽实在问不出缘故,只能作罢。 离开之际,楚泽还在跟蓝若嫣调侃蓝玉肯定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所以才不好意思说。 以蓝若嫣对自己父亲的了解,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爹爹这毛毛躁躁的性子,着实让人头疼……”蓝若嫣忽然收声,她停下脚步,朝一旁漆黑的巷子里看过去。 楚泽见此也停下脚步,朝巷子里看。 巷子里一片漆黑寂静,什么都没有。 楚泽看了两眼,就收回了视线,正要问蓝若嫣怎么了,蓝若嫣先一步开口:“我刚才看到有人影闪进去了。” 楚泽闻言,再次朝巷子里看去。 这条巷子的左侧高墙,就是蓝府的院墙。 而现在已经是月上中天,时值半夜。 这个时候,谁没事儿往这里来? 楚泽心里觉得奇怪。 他正想说应该是路过什么的,可话才刚到嘴到,楚泽立时又咽了回去。 不对。 这条巷子附近没什么普通人家,谁好端端地大半夜往这里来? 不是楚泽多心,主要是他想起了之前陪蓝若嫣去看首饰时,在那个巷子里,意外遇到的两个人。 他们当时的对话,突兀地自楚泽的脑海里冒出来。 再联想到这里突然出现的人影…… 楚泽怎么都放心不下。 他得去看看这个人影,到底是什么鬼。 “若嫣,你先带着人回府,我去去就回。”楚泽可不想将这小姑娘扯进去。 就算她武力值再高,到底也是个未成年。 楚泽大男子心思作祟,不想带着蓝若嫣去冒险。 蓝若嫣将楚泽的脸色尽收眼底。 她虽然不知道她的楚泽哥哥在担心什么,但她知道,楚泽对她刚才说的人影起了兴趣。 看样子,八成是想动手。 楚泽的武力值,有枪还好,如果没枪就是负。 可今日他们出来又是来救火的,楚泽身上根本就没有带枪。 就让他孤身一人闯出去,她能放心? 而且楚泽哥哥做的那些事,她几乎都帮不上忙,现在总算有能帮上的了,就让她帮一帮他吧。 蓝若嫣道:“不,我要跟楚泽哥哥一起去。” “不行。”楚泽想也不想就拒绝,不等他再说什么,蓝若嫣直接打断他的话:“楚泽哥哥你就别再废话了,刚才那人跑得挺快的,咱们再不追,人家就跑远了。” 楚泽侧头往巷口看了一眼。 蓝若嫣趁着这个机会,挣开楚泽的手,风一般刮向巷口,声音随着风飘出来:“楚泽哥哥,若嫣去帮你将那个人抓回来!” “若嫣,你回来!” 楚泽连忙伸手去抓,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摸着。 看着蓝若嫣迅速消失在巷口的身影,楚泽头大地抓了抓脑袋。 “这叫什么事!” 他还想让人老实回去呢,结果跑得比他还要快。 赵四跟在一旁,小心询问:“老爷,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这小妮子都冲出去了,他能不管? 他立刻吩咐赵四:“留下几个身手好的跟我来,其他人自行回府。” “好咧!”赵四立刻点齐人手,跟着楚泽快速冲进巷子里。 楚泽带着人冲进去没多久,便听到了些打斗声。 不用说,必定是蓝若嫣与那个神秘人。 看来他还真没猜错,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影果然有问题。 就是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 不管干什么的,蓝玉现在是他的老丈人,待他更是犹如亲生。 就冲着这个情分,他就不能坐视不理。 楚泽迅速辨认了方向,寻到路径后,快速朝打斗声传来的方向赶去。 等他到时才发现,原来蓝若嫣所说的人影,竟然不止一个,而是两个。 这两你们俩武功肉眼可见的好,蓝若嫣人小力量大,但在这两人的夹击之下,隐隐有些落入下风的意思。 楚泽心里一惊,立刻道:“赵四,上前帮忙主母!” 赵四:“是!” 赵四等人的身手,连蓝若嫣都比不过。 比起这两个人影,那更是比不上了。 几人刚凑上去,就被对方摔了出来。 其中一个还险些摔到楚泽身上。 蓝若嫣吓了一跳,连忙大喊:“楚泽哥哥快闪开!” 楚泽连忙往旁边躲。 见楚泽没事,蓝若嫣这才松了口气。 人影见到楚泽,两人对视一眼,趁着蓝若嫣分神的功夫,虚晃一招后转身就跑。 蓝若嫣脸色一沉,寒声:“你们竟然胆敢对我楚泽哥哥出手,今天我不抓住你们,我就不姓蓝!” 她话音落下,纵身一跃,翻过墙头就追了出去。 真真是艺高人胆大,完全不管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 “这小妮子!”楚泽一时都不知道该高兴她心里如此惦记自己,还是应该先骂她胆大妄为。 楚泽哭笑不得地拨腿继续追。 奈何这三人身轻如燕,翻墙越瓦那叫一个从容。 可怜他带着赵四等人在下方腿都快跑断了,结果还将人给跟丢了?? “快,分开找,务必找到主母,将她平安带回来!”楚泽黑着脸,随便选了个方向就冲了出去。 赵四等人也立刻分散开。 数道人影,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此时的蓝若嫣,正跟面前的两道人影缠斗不休。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藏在我爹爹的府外想干什么!”蓝若嫣趁着喘气的功夫,厉声质问。 对面两人根本不答理她。 其中一个人趁着蓝若嫣被另外一人缠住的时候,伸手抓出一把石灰粉,朝着蓝若嫣洒了出去。 蓝若嫣连忙抬手挥开面前的粉末,义无反顾地冲了过去。 可那两人跑得太快,饶是如此,蓝若嫣也只能远远看到两道虚影,迅速消失在远处拐角。 蓝若嫣沉着脸追出去。 刚跑到拐角的位置,蓝若嫣鼻间忽然嗅到一抹浓郁的异香。 下一秒—— “啊!” “谁啊,不长眼睛是吧,这么大个人在你眼前你都看不到吗!” (本章完) 第256章:让永昌侯的女儿道歉,这女子到底什么来历? 蓝若嫣被撞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耳边便传来一阵怒骂。 蓝若嫣揉了揉被撞疼的鼻子,翁声翁气地道歉:“对不住,我刚才急着追人,一时没注意到。” “你把我撞伤了,一句对不住就完了?”对方语气依旧不佳,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态度。 蓝若嫣被撞得有些发懵的脑子,此时也缓缓清醒过来。 她抬起头打量面前的人。 站在她对面的,是一个女子,看起来有二十来岁的样子。 对方穿着大明的服色,但发型却不是大明所有。 再借着薰微的天光,蓝若嫣能够清晰地看到,对方那张极俱异域特色的脸。 这个人,不是大明人。 蓝若嫣眉头微蹙,这个异域人好没礼貌。 她都道歉了,还这个语气。 蓝若嫣自觉不是脾气顶好的人,在这个女人的再三讥讽下,也不由得冷了脸。 她抬起头,将人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反唇相讥:“你大半夜的出现在这里,莫不是那两人的同伙?” 女人微怔,眼中闪过一丝嫌弃。 “谁跟他们是同伙?我告诉你,别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往我头上套,现在是你撞了我。”女人不仅没丝毫歉意,还往蓝若嫣的方向逼近了两步,神态咄咄逼人。 蓝若嫣也不怕她,站在原地不动。 别看她现在个子没对方高,气势却不见矮多少。 她倨傲地扬起下巴,道:“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以为撞了人,就一句道歉就能完事了?” “那你想怎么样?赔钱吗?多少,说个数,本小姐赔你就是了。”莫说蓝府有多少钱,就是楚泽哥哥也会时常给她钱。 要说钱,蓝若嫣还真不缺。 至于眼前这个异域人,今天算自己倒霉,就当是破财免灾了。 谁知这个女人反而不乐意了。 她抱着手臂,嫌弃地睨着蓝若嫣:“谁要你的钱?本……本小姐有的是钱。你刚才撞了我,你只需要跪下给本小姐磕三个响头,本小姐就放过你。” “什么?”蓝若嫣觉得自己耳朵肯定出问题了,“你竟然让我给你磕头?!” 疯了吧! 她可是永昌侯的女儿,除了皇室中人外,整个大明就没几个人能够承受她这一跪。 这个女人竟然敢让她跪?! 女人扬着下巴,一副施舍的表情看着蓝若嫣:“本小姐让你跪,那是瞧得起你。若是再不跪下道歉,惹了本小姐生气,本小姐就对你不客气!” “说得好像我会对你客气一样。” 女人说完,蓝若嫣脸色便是一寒。 她猛地伸出手,朝着女人的胸口就是一拳。 这女人既然想找死,那她就成全她得了。 女人似乎没想到蓝若嫣会突然出手,下意识地往后退的同时,还微微惊讶了一瞬,旋即开始反击。 两个人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 女人招式灵活多变,而蓝若嫣则以力量取胜。 两人实力旗鼓相当,一时半会儿根本分不出胜负。 女人见一时拿不下蓝若嫣,便开始语言攻击:“小丫头片子,没看出来你力量还挺大,像你这样的怪力女,有男人敢娶你吗?万一新婚当天,被你捏死了岂不是倒霉透顶?” 蓝若嫣:“你胡说什么!” “哟,被我说中了?不会你男人真被你捏死了吧?这么小就守寡,那也太可怜了吧。要不这样,本小姐给你送几个男人,也让你下半辈子过得不要太寂寞。” 这女人说话越来越过分,甚至还牵扯上了楚泽哥哥。 这能忍? 蓝若嫣忍不了,怒喝一声,下手更重了。 楚泽到时,这两人已经打疯了。 他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个互相扯着对方头发,时不时踹对方两脚的人,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蓝若嫣她、她打架不是这样的啊…… 楚泽刚才还见过。 现在这两个小菜鸡互啄的人,是谁? “就你这一身怪力,肯定没人要!”一道陌生的骂声,将楚泽的神思拉了回来。 蓝若嫣咬着牙回道:“放屁!楚泽哥哥最喜欢我了!” “那你让你的楚泽哥哥来救你啊!看看老娘会不会连他一块儿打!”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本小姐杀人都敢。”女人一边跟蓝若嫣吵,一边换了只手去掐蓝若嫣的嘴巴。 蓝若嫣立刻挣开女人的手,照着对方的脸扇了下去。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响起。 楚泽:“……” 楚泽连忙上去救人。 “嫣儿快放手!”楚泽嘴里喊着蓝若嫣放手,手去实诚地去扯女人的手腕。 女人全身的力量,都用在了控制蓝若嫣上。 楚泽这一来,女人的力量瞬间被卸去。 蓝若嫣借势脱困。 脱了困的蓝若嫣一头扎进楚泽怀里,哭得直打隔:“楚泽哥哥,她骂我是怪力女!” 楚泽抱着人正要问她有没有伤到哪里,就听到这么一句。 那瞬间,楚泽被狠狠噎了一下。 现在的重点是这个吗? 好吧,楚泽承认,这事也确实很重要。 毕竟这话伤了小姑娘的心不是。 楚泽抬头,目光森然地落在对面的女人身上。 待他看清女人的面容后,也惊讶了一瞬。 这人的汉语用得挺好,他丝毫没听出外邦的口音来。 但这依旧不能掩饰,这人是外邦人的事实。 “道歉。”楚泽寒声。 在楚泽看着女人的时候,女人也在打量楚泽。 而且目光还挺放肆的。 饶是楚泽,都被她看得心里有点毛毛的。 这人不会有毛病吧? 大半夜独自一人出现在这里,还无缘无故骂人,怎么看都不像脑子正常的。 但气势绝对不能输。 楚泽见对方不动,声音又沉了两分:“我说,道歉!” “给谁道歉?”女人轻快地朝楚泽迈出一步,突然凑到了楚泽面前,眨着一双深邃的眼眸,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楚泽,“你吗?可我又没把你怎么着,为什么要给你道歉?” “要不这样,你非要让我道歉的话也成,你让本小姐亲两口,本小姐就道歉,如何?” (本章完) 第257章:秋天来得太迟,急不能快速将小日本子拿下 楚泽眼皮子狂跳。 这女人有点太大胆了吧,这还是古代女子该有的节操吗? 蓝若嫣听到这话瞬间炸毛。 她猛地自楚泽怀里挣脱出来,朝着女人一巴掌扇了过去。 这次她可长记性了,知道打不过,立刻往后退。 蓝若嫣一巴掌拍空…… “你到底是谁?” 这人身手不错,连蓝若嫣都打不过,他就更不是对手了。 但蓝若嫣在自己眼前被这人欺负得哭唧唧的,这口气楚泽咽不下去。 女人笑问:“怎么着,打听到我的姓名之后,想来抓我吗?” 这人倒是敢说。 楚泽沉默了一瞬,道:“你欺负哭媳妇,我难道还不能报仇了?”但凡让他知道这人的身份,他有的是法子将就人的皮都给扒了。 女人闻言不仅不怕,反而还捂着嘴哈哈大笑起来。 在楚泽吃人似的目光中,女人笑得眼泪都冒出来了。 等她笑够了,女人才道:“行啊,正好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记清楚了,本小姐叫白音,等着你来找我。” 白音朝楚泽摆了摆手,转身就走。 蓝若嫣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气得又要哭了。 楚泽看到她眼眶都红了,连忙安慰:“嫣儿别哭,你等着,我迟早给你报仇。” 他可从来不是什么君子,需要用小手段的时候,他从不吝啬使用。 只要在皇城,以他的身份,查一个女子还不信查不出来。 楚泽将蓝若嫣抱起,回了府。 …… 第二天早上。 楚泽一面洗漱一面问道: “外面是什么声音?” 白鹭道:“是主母在练武。” “这么早?”楚泽诧异地往门口中看了一眼。 蓝若嫣是喜欢练武,却很少大清早起来练。 今天这是怎么了? 楚泽洗漱完毕,循着声音,朝蓝若嫣走过去。 一柄长槊在蓝若嫣的手中,犹如一条矫健的游龙,每一招使出,都带出利利的风声。 楚泽见她练得起劲,便没上前打扰。 他在石桌边坐下,等蓝若嫣练完了,他才招招手,将人叫到跟前。 “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楚泽将手巾递给她。 蓝若嫣弯着眼睛接过,但说出的话却怨念十足:“昨天晚上没打赢,等下次再遇到那个叫白音的,我一定要打赢她。” 楚泽一时有些无语。 他说就妮子受了什么刺激,原来是打架没打赢。 一想到昨天晚上两人互拽头发的那一幕,楚泽张了几次嘴,最张立还是将安慰的话咽了下去。 他觉得蓝若嫣大约是不愿意听的。 算了,夸一夸她吧。 楚泽道:“嗯,加油,你肯定能够赢过她的。” “那肯定的!”蓝若嫣信心十足,“等下次我打赢她之后,一定狠狠给她几个耳光!”不仅敢骂她是怪力女,还敢诅咒楚泽哥哥。 最后竟然还敢打楚泽哥哥的主意。 她非得将这个白音的皮给扒掉! 楚泽点点头,然后便是离开府邸, 今日他要去镇抚司衙门。 刚走出去不远,一辆马车停在楚泽面前。 “楚大人这一早脸色这么难看,难道是遇到了什么难事?”熟悉的嗓音在楚泽耳边响起。 楚泽脚步微顿。 他抬起头,看了眼坐在马车里,隔着车帘子含笑看着他的胡惟庸。 拧眉。 这样也能撞到这人? 自那天与胡惟庸谈过之后,楚泽已经有段时间没见着这人了。 还当这人已经将之前的事给抛之脑后了,现在看来,明显没有。 楚泽打量了胡惟庸两眼,将心里的怒火压了压,扯出一个笑容来:“今天真是缘,竟然也能遇到胡叔。胡叔这一大早是准备去哪里?” 胡惟庸道:“自然是要进宫的。你也要进宫?一起?” 楚泽摇头:“多谢胡叔好意,但我不是要进宫,我是要去镇抚司。” “镇抚司?正好顺路,贤侄上来吧,正好陪你胡叔我说说话。还是说现在贤侄已经瞧不上你胡叔了,连跟你胡叔我说说话,你都不愿意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楚泽想拒绝都不好意思了。 而且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上去就上去吧,他还能吃了自己不成。正好这里离镇抚司还有些距离,有车不坐白不坐。 抱着这个想法,楚泽乐呵呵地坐上马车。 楚泽刚坐下,马车便缓缓地动了起来。 胡惟庸给楚泽倒了杯茶水,递到他面前:“贤侄,之前胡叔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果然。 楚泽就知道他会提起这事。 楚泽淡定地接过茶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然后才道:“胡叔啊,不是我说你啊,你怎么这么急呢。” “胡叔当然急,这耽搁一天就会损失一天的钱,难道贤侄你不着急?”胡惟庸看着楚泽。 楚泽笑笑:“当然急。” 他在急张玉的信送来得太慢,他急这个夏天过去得太慢,他急秋天来得太迟,他急不能快速将小日本子拿下。 唯一不急的,就是送胡惟庸去死。 但胡惟庸一直都在致力于找死。 这就让人很为难啊。 楚泽揉了揉眉心,有些头大要怎么继续忽悠胡惟庸。 他的这副表情,落到胡惟庸眼里,就成了他因为自己的提议而纠结。 在备战期间,与敌国往来,罪名可不小。 这小子可鸡贼了。 不将这小子拉进来,这生意他就做不安宁。 可惜,周观政太没用,这么好的机会,竟然一点都没利用起来,反倒是让自己受了伤。 据说现在这人还在休养里。 可楚泽却依旧四处活跃。 胡惟庸就很气。 见楚泽还在推三阻四,便沉声威胁道:“楚泽,不是你胡叔说,有些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以你现在的地位,想要做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你放心,这事胡叔都给你算计好了,只要你按胡叔我说的来做,保证你平安无事,皇上也不会对你如何。” 楚泽只听。 胡惟庸继续道:“你深得皇上信任,有些事情你必定是知道的。当然,胡叔也不会故意打探这些事。” “但你不想要银子吗?” 楚泽贪财的属性,早就深入胡惟庸的心了。 而这次,他不仅要让楚泽将钱收下,还要坐实他与倭国往来的事实。 绝对不会再给他洗白自己的机会。 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将这人彻底地掌握在自己手里。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楚泽,不可犹豫。” 胡惟庸继续催促。 这人还真是想死得狠呐。 楚泽眉头拧得更紧了,他摸着下巴,做出一副苦思的样子。 良久,在胡惟庸都快等不及的时候,楚泽才抬起头,看着胡惟庸道:“胡叔,你之前说的,都作数吗?” 之前胡惟庸就跟楚泽说过,只要楚泽点头,往后与倭国往来的利益,七成分给楚泽。 七成啊,楚泽挺心动的。 但这银子可不好拿,它烫手。 现在胡惟庸死乞白赖地要将它递给自己,那还不如主动伸手,至少要将主动权握在手里。 胡惟庸一听楚泽这话,就知道这人八成是被自己说动了。 胡惟庸立刻点头:“自然,你胡叔向来说话一言九鼎。” “那行,这事就这么定了,我接。” “好,但此事事头重大,咱们得立个字据。” 楚泽一听这话,当即不乐意了。 “胡叔,你这是信不过我啊。” 胡惟庸笑道:“瞧贤侄这话说的,胡叔我自然是信得过贤侄的,但这事关系颇多,虽然你只占个名头,但有些事也需要与你细说的,有些东西更要说个清楚,这都是为了贤侄你的利益嘛。” “难道不立这个字据,胡叔还能私吞了我的那一份不成?” 胡惟庸连忙否认:“那自然不可能,该是贤侄的,你胡叔我是半分都不会动的。但这该说清楚的东西还是得说清楚,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与贤侄商量一下下一步的安排,贤侄你觉得呢。” (本章完) 第258章:胡惟庸:怎么才能让楚泽上自己的船?(求月票) 贤侄觉得不咋地。 他又不是傻,岂能看不出来胡惟庸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是想用这个字据来要挟他。 诚然那个字据不会对他有任何影响。 但姿态咱得做足。 不然胡惟庸会信? 楚泽正是拿捏了胡惟庸的这一心理,故意推迟。 他越是推迟,胡惟庸就越是笃定这份字据可以拿捏住他。 楚泽又皱着眉头与有惟庸推迟了几句,然后才一脸不情愿地点头了。 胡惟庸果然一副占了大便宜的表情。 马车停在镇抚司衙门前,楚泽跳下马车。 他正要离开时,忽然转过头来,看着胡惟庸问:“胡叔,昨天我在我岳父的府邸外,发现了两个黑衣人,你觉得会是谁派来的?” 胡惟庸表情一怔,旋即脸色一沉,道:“此话当真?” “当然,昨天晚上我岳父的府邸突起大火,我带着人过去救火,离开的时候不少人都看到了那两个黑衣人。”楚泽说完,目光一错不错地注视着胡惟庸,不错过他的每一个表情。 胡惟庸听完,眉头皱得紧紧的,满脸震惊。 “这应天可是天子脚下,怎么还有人胆敢闯入朝庭重臣府里放火?简直胆大妄为!”胡惟庸将那两个人狠狠地骂了一顿,转头看向楚泽道,“贤侄啊,这事你得多上上心啊。” “你不是锦衣卫指挥使吗?锦衣卫的眼线遍布天下,要查两个小贼,肯定是手到擒来。” 楚泽看着胡惟庸,后者神情坦然,脸上的愤愤之色不像是装出来的。 两人对视片刻,楚泽收回视线。 他咧开嘴爽朗一笑:“对,胡叔说得没错,锦衣卫的眼线这么多,要查两个小毛贼肯定不是问题,相信用不了几日,就能将这事查个水落石出。” “嗯,贤侄说得不错。胡叔还有事,就不陪你闲聊了,贤侄可要记得你方才答应过胡叔的事啊。”胡惟庸又叮嘱了两句,才招呼着车夫继续往皇宫驶去。 直到胡惟庸的马车离开视线,楚泽才转身。 “我的妈!” 楚泽转过头,就对上一张大脸,吓得他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他一蹦三丈远,对着那张脸的主人就骂:“朱樉,你吃错药了!没事站在我身后就算了,还贴那么近,怎么着,你看上老子了不成?!” 转过头,忽然对上一张大脸,他的魂儿都差点吓飞。 幸好是白天,要是换了晩上,他现在都到阎王那里去报答了。 朱樉嫌弃地白了他一眼:“我就是看中一头猪,也看不上你好吧。” “哎,咱刚才可都看见了,那马车是胡惟庸的,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好了,竟然还跟他同坐一辆马车?”朱樉走上前来,伸手揽住楚泽的肩膀,将人往镇抚司里带,一边打听,“你老实交待,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我瞒你的多了去了。 楚泽白眼都快翻到天边去了:“我能瞒你什么?” “那我哪儿知道,咱要知道你瞒了咱什么,咱还需要问你吗?”朱樉语气里的嫌弃溢于言表。 楚泽跟着朱樉走进镇抚司,拍开朱樉的手,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樉,既然你在这儿,那我有话就直接说了。” 楚泽的表情挺严肃的,像是要说大事时的表情。 朱樉下意识地坐直身体。 “你说。”朱樉道。 楚泽:“是这样,昨天晚上,我遇到一个外邦女子,名叫白音,你让下面的人去给我查查,这人是什么来历,再查查这人现在住在哪里,身边有什么人。” “白音?” “是谁?”朱樉不大的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 他目光灼灼地望着楚泽,眼里全是未知欲:“这名字还挺好听的,是个女的?” 楚泽:“是。” 楚泽一点头,朱樉看他的眼神顿时变了。 “啧啧啧,楚泽,你禽畜了啊。你身边那么几个大美人还不够啊,竟然还在惦记外面的女人?若嫣知道吗?”朱樉幸灾乐祸地看着楚泽。 蓝若嫣若是知道楚泽在外面还这么不安分,肯定是要生大气的。 一想到这小子被蓝若嫣拿着刀满街追杀,朱樉怎么就觉得那么高兴呢。 啧,果然,人类的本性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楚泽就知道这人脑子里没想好东西。 他毫不客气地朝朱樉竖了根中指:“把你脑子里的脏东西倒一倒,垃圾味儿都熏到我了。” “还有,嫣儿也在找这个白音。” 楚泽知道这事不说清楚,这人还不知道要脑补出些什么剧情来。 他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以及今天早上赵四的遭遇都说了一遍。 顺便将那两个黑衣人的事也告诉了朱樉,不过他没说自己的怀疑,只说这两人应该是贼一类的,让朱樉一并查了。 朱樉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就都是些小事,咱保证给你办得妥妥得。” 朱樉转身往外走。 他还挺想见见那个叫白音的。 这人不仅能与蓝若嫣勉强打个平手,而且还能将蓝若嫣气成那样,还能让楚泽吃这么大个哑巴亏。 怎么看这人都不简单。 尤其是这人还是个外邦女子。 朱樉就更好奇了。 等朱樉离开,楚泽又叫来一个小侍卫,让他去皇宫门口盯着,等胡惟庸出来之后,便立刻通知他。 等了约摸一个时辰,楚泽才等来小侍卫的消息。 楚泽闻言,心里还暗自心惊了一下。 也不知道胡惟庸跟朱标在说什么,竟然说了整整一个时辰之久。 不过这对他都没影响。 楚泽起身,朝宫门走去。 刚才在与胡惟庸分开时,他特意试探也一下胡惟庸。 也不知道这人是真的君子坦荡荡,还是能装,全程的应对,竟然没让他找出丝毫破绽。 难道蓝玉的事,当真与这人没有丝毫关系? 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 胡惟庸与蓝玉都是淮西勋贵集团的人,按理说应该是同气连枝。 但因为他,胡惟庸怕是对蓝玉颇有些意见。 所以事情一发生,楚泽的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胡惟庸。 可要不是他的话,那又会是谁在针对蓝玉? …… PS: 求月票! 天天五章更新! 大家可否支持一下月票。 (本章完) 第259章:鞑靼使团进入应天府,点名楚泽接待! 朱标看着不断走神的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在楚泽面前敲了敲,道:“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啊?你刚才说什么?”楚泽满脸迷茫地抬头看着朱标。 显然刚才朱标说的话,他是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朱标无奈重复,“我说鞑靼使团即将进入应天府,对方点名让你去迎接。” “什么?” 楚泽很想来个任意门,然后穿越回一刻钟之前。 他是只出神了一刻钟吧? 为什么他有种自己错过了几个世纪的感觉。 刚才他明明在跟朱标说胡惟庸要找自己背锅的事,怎么突然就跳到了鞑靼来使上了? 最让楚泽想不通的是,对方为什么要点名他去迎接? 他记得自己跟对方不熟吧。 楚泽真诚地望向朱标:“标啊,你老实说,是不是你想让我去迎接,怕我不同意,才假托鞑靼使臣的?”不然这事它解释不通啊。 朱标看着楚泽的表情就知道这人脑子里没想点有用的。 一听,果真如此。 他嫌弃也翻了个白眼,鄙视道:“咱要让你做什么,说句话不就可以了,干嘛非要假托别人的名义?是咱这太子的名头不好用吗?就算要假托,咱假托谁的不好,非得是鞑靼?” 那么个小国,难得比他堂堂大明太子殿下的地位还高? 朱标对着楚泽竖了个大拇指。 楚泽:“那他们为什么非要我去?” “咱还想问你呢,你是什么与鞑靼都搭上了线的。” 朱标比楚泽还要理直气壮。 楚泽就很无辜:“我从过来之后,就一直在应天,连离开应天的时间都少之又少,更别说是鞑靼了。我要真与他们有来往,你能不知道?” 就算朱标他们不问,楚泽也会主动说起此事。 根本不会存在现在这样的情况。 朱标知道楚泽说的话是事实,但这事吧,确实很奇怪。 朱标敛敛神色,问楚泽:“真不是你什么时候不知不觉地跟对方搭上了线?” “咋,我还能骗你?” 这可能性不大。 楚泽连与胡惟庸的事都说了,不可能在这种小事上瞒自己。 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楚泽真不知道。 既然他都没跟对方往来过,那对方为什么非要点名楚泽? 看来这个秘密,只能等这些人抵达之后,才能解开了。 沉默的刹那,楚泽猛地转头看向朱标:“你刚才说,他们到哪儿了?” “应天府外。”话音刚落,朱标猛地抬头,与楚泽视线交汇,表情都变得一脸的凝重。 应天府外啊。 大明虽与鞑靼接壤,但从鞑靼到应天,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可对方都到应天府了,他们竟然都不知道。 要不是对方主动现身,他们恐怕到现在还不知道有鞑靼皇子入境。 没错,这次鞑靼的领队人,是鞑靼的皇子兀良哈·白麒。 这件事朱标本应该很快就察觉到的,但对方带来的消息,实在让朱标很吃惊,竟然将这个问题直接忽略了。 楚泽:“标啊,你让我怎么说你,人家都到你家门口了,你竟然都不知道。” 唉。 幸好对方不是来搞破坏的,不然他们连家被偷了都不知道。 楚泽不说还好,他一提朱标就直冒火。 “你还好意思说,你可是锦衣卫指挥使。锦衣卫是干什么的?结果人家都进应天了你还一无所知。你就庆幸今天坐在你面前的是我吧,要换了咱父皇,非得抽你几鞋底子不可!” 那也得人在跟前啊。 楚泽现在是有恃无恐:“标,你可不能错怪了好人,我是锦衣卫指挥使不错,但我现在就只是挂个名,真正管事的可是老二,要抽啊,你抽他去。” 楚泽三言两语,就将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 而朱樉,莫名其妙就背了口锅。 可怜他现在还在傻乎乎地替楚泽跑腿。 朱标看着他这浑不吝的样子就来气:“滚滚滚,别在这碍咱的眼,话咱已经带到了明天人家使臣就会入城了,人家领队的是皇子,咱这边没道理让你一个人去,咱已经安排好了,让老四陪你一起去迎接。” “成,我知道了。”楚泽摆摆手,潇洒地走远。 看着楚泽离开的背影,朱标的眉头都拧起来了。 他刚才与楚泽的互相挤兑,也只是两人日常的习惯,根本没有要埋怨对方的意思。 他们心里都很清楚,锦衣卫一直都盯着京中的动静。 这些人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潜入应天府,只能说明他们是有备而来。 他们震惊的也在于此。 朱标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沉静的面容里全是若有所思:“他们突然入京,是为了什么呢……” 来使传的话是说他们想来与大明商议榷场一事。 但朱标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不行,这事得跟父皇说说。 朱标起身,离开了御书房。 楚泽离开御书房后,也没立刻离开,而是去找小林子。 之前与他说的事,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 他得去看看完成得怎么样了。 他刚走出来没多远,就在宫里的官道上遇到了正在这里等着他的小林子。 见到楚泽过来,小林子眼中飞速飞过一抹喜色。 “楚大人。”小林子迫不及待地上前,与楚泽见了礼,而后从一旁推出一个比成人腰还要粗上些许的圆盘,圆盘的正面,是几个竖起来的杆子,杆子上安装了几个小小的卡扣,需要的时候,可以用这些小卡扣,将东西卡在上面固定。 小林子与楚泽坐到一个小亭子里,小林子兴致勃勃地摆弄着这个圆盘。 “奴才按楚大人的意思,将这个小东西改了改,将这里改成了齿轮控制,这里也稍微改了一下,这样转动起来会更流畅。楚大人您看,这样是不是更流畅?”小林子一边说一边示范。 楚泽坐在一旁看。 越看,楚泽的眼神越亮。 他没看错,这小子果然有两把刷子。 看来那个马车的图纸,他得尽快弄出来,让小林子再完善完善,说不定能做出事更完美的物品。 至于现在么,他得去找朱雄英,他要将人要过来。 小林子见楚泽一直没说话,也紧张地停下声音,小心翼翼地看着楚泽:“楚大人,这东西你觉得可还行?” “当然行!” 有了这个东西,他就可以看电影了! 虽然是简易版的。 (本章完) 第260章:大人物,锦衣卫都查不到她的行踪 但东西做出来了,就是最大的进步。 往后再寻个画手,将那些故事画出来,再一张一张挂在上面,就可以“放映”了。 唯一可惜的是,这样的简易放映机,只能放映最简单的画。 复杂了就不行了。 但楚泽现在也满足了。 毕竟事,得一点点办;路,得一步步走。 楚泽带着小林子,找到朱雄英,用一点点好处,将人哄得眉开眼笑,然后小林子就归他了。 小林子跟着楚泽离开皇宫时,神情还很恍惚。 在他看来,他进了宫,又净了身,这一辈子都只能老死在皇宫里。 除了往上爬,坐上那个大太监的位置之外,就不可能有其他的路可走。 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也可以以另外一个身份,走在这段宫道上。 楚泽将人带到了弹药厂。 倒不是想让小林子制作弹药,而是现在除了这里外,并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安置他。 只能先让他在这里将就将就了。 “你先在这里呆几天,但你只能在这一片活动,其他地方不可以去。”楚泽指了指面前这个片区域。 这里是铸造区,所有铸造都在这里进行。 将小林子安排在这里,也算是让他提前接触一下铸造。 楚泽指着面前的铁,对小林子下着任务:“在我还没有将图纸交到你手里来之前,伱先在这里了解这些铁的特性,往后这些都是用得上的,别到了要用的时候,却一问三不知。” 小林子现在对楚泽,那就相当于再生父母。 自然是他说什么,就听什么。 楚泽说的每一个字,都被他牢牢的记在心里。 “楚大人放心,小的记住了。” 看着小林子踌躇满志的样子,楚泽满意地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好干,往后不会亏待你的。” 安置好小林子,天边的太阳已经隐下山头,只剩下一片霞光。 他站在路口犹豫了片刻,果断上了马车。 夜色深深,楚泽坐在书房里,将最后一笔落下。 正放下笔,拿起纸,将墨吹干了些。 “楚泽,快快给我弄些吃的,我可都快饿死了。”朱樉毫无形象,大咧咧地推门走进来,不用楚泽招待,径直寻了个位置往椅子里一摊,整个人像是被妖精吸掉了精气神一样,活像一颗遭霜打了的茄子。 楚泽闻声抬头:“你家什么时候这么穷了,连口气都吃不起吗?” 嫌弃归嫌弃,叫人准备饭的速度却丝毫不慢。 朱樉见楚泽吩咐人备饭,立刻补充了一句:“本皇子要吃肉丝面!” “我看你像肉丝。”真是一点都不见外。 楚泽将图纸收好,打算明天迎接完鞑靼使臣之后,就去找小林子,将图纸交给他。 朱樉可不喜欢听这话。 他转过头,两手扒在椅子背靠上,转过头对楚泽道:“咋了,咱替你跑了一整天,吃你碗面你还有意见?” “有意见你就不吃了?”楚泽睨他。 朱樉嘿嘿笑着:“那自然不可能。” 面都送到面前了,哪儿有退回去的道理? 这不是不尊重人家厨子嘛。 朱樉觉得自己是个很有礼貌的人,这种事自然不会做。 看着朱樉咧开嘴,笑得一脸灿烂的样子,莫名想到了某个生物 ——二哈。 一样的傻。 两人互怼了两句,楚泽走到朱樉身边坐下,倾身凑过去头去问他:“我让你查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 朱樉也正了脸色,回答道:“查了,但那个叫白音的,我的人们查到她曾在城中的四海客栈里住过几日,但早在几日前,就已经从客栈里搬出去了,之后去了哪里,就一直没消息。” “这人是真能藏,锦衣卫都查不到她的行踪。” “这人不会是背着什么大案要案吧,不然藏得这么紧做什么?” 朱樉立刻将脑子里能想到的大案要案都想了一遍,也没想到哪个案子的嫌疑犯是女人的。 可要不是身负人命大案,这人至于藏这么深? 楚泽也挺惊讶的。 在他看来,有锦衣卫出面,找到人不过是手到擒来。 结果竟然找不到? 就很有意思。 楚泽沉吟片刻,便对朱樉道:“这人先放一放,之后你再让手下的兄弟们给我盯着点。还有那两个小贼,你别说你又没找到人啊。” “瞧你这话说的,是瞧不起我还是瞧不起‘锦衣卫’这仨字儿?” 楚泽怀疑他的能力就算了,怎么能怀疑锦衣卫的能力呢。 朱樉嫌弃地比了个中指。 被楚泽一巴掌给拍了回去。 朱樉:“……”委屈巴巴地揉着手背。 “那你的意思是找着了?人呢?”楚泽问。 “没抓来。” 楚泽:“……” 楚泽就这么看着他。 “你别这么看着我!”朱樉瞬间炸了毛,身体都坐直几分,他大声嚷嚷,“咱早就盯上这两小子了,但你确实这两人是去你老丈人府上偷东西的吗?” “怎么不确定,不确定我还让你找什么人。除非你找错人了。” 楚泽说得笃定。 朱樉更笃定:“不可能!” 就是他认错回府的路,锦衣卫也可能找错人。 嚷完,朱樉的忽又一副便秘的表情。 看得楚泽眉头都皱了起来:“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干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人猜?” 可想到自己查到的信息,朱樉的表情实在正常不到哪里去。 他犹豫再三,才看着楚泽,道:“可是他们是吏部尚书府的人。” 楚泽一愣:“啥?” “你没听错,就是吏部尚书余熂家的仆人。”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觉得如此奇怪。 吏部尚书府的家仆,怎么会跑到蓝玉的府里,去偷东西呢? 这一听就很离谱。 楚泽也怔住了。 “竟然是他。”他还以为是胡惟庸。 没想到竟然是吏部尚书的人。 不过六部尚书都在胡惟庸的掌控之下,这两人不是胡惟庸的人,也不能说明这件事与他没关系。 总之,这事他要持保留态度。 楚泽立刻问朱樉:“人呢?带回来没有?” “你在开玩笑吧!”朱樉看傻子似地看着楚泽,“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就算咱有父皇跟大哥撑腰,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竟然跑到人尚书府里凭白无故地抓人吧?” 楚泽,咱不能太嚣张! (本章完) 第261章:鞑靼使团抵达大明皇城 “咳咳,是我太着急了。” 楚泽承认自己刚才是有些热血上头了。 他朝瞪着一双眼睛的朱樉尴尬地笑了笑,问:“那现在这两人在哪里?” “还能在哪里,自然是在尚书府里。” 楚泽几乎瞬间就明白了。 余熂是在跟他玩心机呢。 只怕在他们被自己与蓝若嫣追逐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自己肯定会动用锦衣卫的势力去调查。 这两个人也迟早会被他挖出来。 与其将人送走,让楚泽抓个此地无银,不如直接将人留在府里,摆出副若无其事的姿态。 只要楚泽拿不出证据,就算他再怀疑,也只是怀疑。 所以他们有恃无恐。 而楚泽也确实没有证据。 今日出宫之后,他就去了一趟蓝府。 他打听了一下,阖府上下,都没人发现异样。 蓝玉更不必说了。 直肠子一个,异样什么的,除非直接摆到他面前,不然他都是看不出来的。 至于那天晚上为什么走水,蓝玉依旧不肯说。 楚泽对此也毫无办法。 “老爷,面来了。”下人端着面走进来。 朱樉眼神大亮,迫不及待地起身接过面,坐到一旁狼吞虎咽。 看样子是饿得狠了。 “你几辈子没吃饭了?” 看着这人大口大口吞咽面条的样子,楚泽都害怕他把自己噎死。 朱樉狠狠喝了口汤,忙里偷闲地看了楚泽一眼:“我中午就没吃,一直饿到现在,就为了来你家吃一口面。” 楚泽对吃可比他们讲究多了,家里的厨子手艺都被高考得超好。 他特意饿着过来的。 楚泽:“……你可真有出息。” 等这人将最后一口面咽下去,满足地打了个饱隔后,楚泽才继续道:“老二,伱再帮我一个忙。” 肚子里饱了,朱樉的心情也跟着好了。 听到楚泽要自己帮忙,朱樉二话没说,爽快地抬手:“说,本皇子今儿心情好,满足你的小要求。” “帮我将那两个人,名正言顺地抓进诏狱。” 朱樉脸上的笑容倏然僵住。 他愣愣地转头,诧异地看向楚泽:“你抓他们干嘛?” “不对,你有事瞒着我对不对。” “肯定是!” 白天这人还跟自己说,那两人就是个小贼,转头小贼摇身一变,变成了尚书府的仆人。 结果这人还要抓他们? 这里面没点儿小九九都说不过去。 朱樉立刻指着楚泽:“你要不说清楚,就休想咱帮你。” 潜台词就是说他说了就帮呗。 楚泽将他的话自动翻译了一下,而后半真半假道:“这两人确实不是普通的小贼,因为我之前也不知道他们竟然还牵扯到余熂。不过他们确实是干了些坏事,具体是什么,等将他们抓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这话跟画饼似的。 朱樉嫌弃地看他:“你连他们干了什么都不知道,还要抓人?你自己听听,这话合理吗。” “你听我的就对了,现在还不是跟你细说的时候。”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抓,还要让我去?” 如果楚泽自己出手,肯定分分钟将人弄进大牢。 根本不需要朱樉出面。 那楚泽不是为了图清静嘛。 但这话楚泽不能说,说了眼前这人得炸。 楚泽只能安抚:“暂时不能与你细说,不过等这事有些眉目了,我就全部都告诉你。” 就话说了等于没说。 朱樉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不就抓两个家仆,小事。 朱樉拍着胸脯保证不是问题。 说罢,两人又聊了会这个鞑靼使臣。 朱樉道:“说起这个兀良哈·白麒,我倒是知道一二,这人是鞑靼王的大皇子,也是他膝下能力最强的皇子,鞑靼那边,不少人都推测,这人八成是下一任的鞑靼王。而且据说这人不仅长得帅气,还有勇有谋,总之就是个很厉害的角色。可惜啊,小公主没来。” “小公主?是谁?” 楚泽对鞑靼不熟悉,脑子里对鞑靼的历史也知之甚少。 对这个鞑靼的小公主更是一无所知。 朱樉闻言立刻来了兴趣。 他与楚泽两人头对着头,兴奋道:“要说这个小公主,那绝对是鞑靼的一颗明珠,长得漂亮得很,而且武功也很好。” “你是不知道,咱做梦都想见见这位小明珠。” 朱樉越说,脸上的表情越发放荡。 楚泽:“……”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也幸好那位小明珠没来,不然又要被这家伙荼毒了。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谁曾想竟然还有后续。 第二天楚泽看着面前这个意气风发的人,直接沉默了。 “怎么是你?老四呢?!” 朱标不是让老四陪他一道迎接吗,怎么事到临头,给改成朱樉了? 楚泽伸长了脖子,朝朱樉身后看。 除了跟在他身后一溜水的礼部官员外,就再没有其他人了。 人真没来啊? 楚泽疑惑。 朱樉也不想来啊。 他喜欢看美女,又不喜欢看帅哥。 他与楚泽无语对视,叹息道:“老四点儿背,昨晚上起夜,直接将筷给摔伤了,现在在家里养病呢,临时换了我来。你别一脸不乐意,我比你还不乐意呢。”朱樉脸上的不满都快溢出来了。 “哎,来了。” 朱樉往远处一指,楚泽下意识回头。 在视线尽头,一队充满异域风情的队伍,缓缓朝他们靠近。 随着他们靠近,楚泽也慢慢看清了些。 在队伍的最前面,是两队骑兵,这些人都穿着鞑靼特有的服饰,一身彪悍气息扑面而来,两侧随行的士兵身上皆挂着弯刀,在士兵之后,跟着的是两队穿着鞑靼服色的侍女,中央是一架宽大的马车,马车华丽又漂亮,颇俱几分女性的特色。 楚泽看到这国内马车时,眉头都忍不住皱了一下。 这人真的像朱樉说的那样帅气又有勇有谋? 不会是个娘炮吧。 这架势真的很女性化啊。 楚泽暼了眼马车四角上挂着的铜铃,以及马车上挂着的粉色的轻纱,嘴角抽了抽。 在这辆马车之后,还跟着一辆同样奢华,但装饰明显没那么花哨的马车。 这辆马车一看就像个男人用的。 这什么情况? 不是说这只队伍里,没有女性眷属吗? 那前面的这辆里坐着的又是谁? (本章完) 第262章:楚泽你是要做藩国驸马吗? 楚泽与朱樉疑惑地对视了一眼。 朱樉是临时接到的通知,对来人也是一知半解。 察觉到楚泽的视线,朱樉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而后转头去问身边负责接待来使的礼部人员。 却见这位大人也是一副茫然不解的模样。 楚泽明白了,前面马车里这位,如果不是那位大皇子的话,那就意味着,此人并不在报备的名单之内。 会是谁? 马车缓缓在楚泽等人近前停下。 前的马车里毫无动静,反而是后面的马车帘子被人挑开,一道高大的身影,自马车里走出来。 来人眉眼深邃,一身豪放的异域装束,站在那里,像一头懒洋洋的踱步的狼。 只一眼,楚泽就知道,这人不简单。 来人下了马车,锋利地目光朝四周扫过,最后落到楚泽身上。 他嘴角一勾,迈开步子,大步朝楚泽走过来。 对方来势汹汹,走路都带着风。 颇俱垂感的衣摆都被带得飘了起来。 很有点杀气腾腾的样子。 若不是对方没有拿刀,楚泽都怀疑,这人其实是想杀了他。 “楚泽,我们终于见面了。”兀良哈·白麒在楚泽对面站定,开口就将楚泽弄懵了。 什么叫终于见面了? 难道他们之前真有什么渊源? 楚泽想的,是原主与这人有什么渊源。他自己肯定是没有的。 一旁的朱樉也有些懵。 他侧过头,用眼神询问楚泽:什么情况? 楚泽还想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他扯开嘴角,朝兀良哈·白麒礼貌笑笑:“能得见鞑靼大皇子一面,楚泽三生有幸。”禀承着礼仪之邦的姿态,且又是东道主的身份,楚泽在接待对方时很是正经,全然不见平日里的半点吊儿郎当。 甚至还礼貌地朝对方见了礼。 白麒满眼兴味地欣赏着楚泽如今的作派。 等楚泽见完礼,却不见白麒说话。 他正疑惑呢,抬头便对上了白麒含笑的眼眸。 他伸出手,在楚泽的肩膀上拍了两下:“楚泽,不必这么拘束,看着你这副正经的样子,本皇子总是有些想笑。” 实在是与平日里那副模样反差太大。 楚泽:“……” 这人真见过原主? 听这话,似乎还挺熟悉。 听人劝吃饱饭。 对方都不在意他的仪态,那他还端着架子做什么? 楚泽浑身绷紧的肌肉顿时一松,开口问:“大皇子,我们可是在哪里见过?” 他非得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可。 要不然往后至少有一个月,他都会睡不好的。 白麒笑得神秘,道:“自然是见过的,不过是本皇子单方面见过你。” 嗯? 这又是什么情况? 楚泽下意识地看向朱樉,朱樉很想给他翻个白眼。 你是当事人,伱都不知道的事,我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 “大皇子既已入京,按惯例,便需要入住会同馆,不知前面这辆马车里坐着的是谁,可否请他下来一见?”朱樉一直暗戳戳地盯着面前这辆粉色的马车。 在兀良哈·白麒下车到现在,这辆马车竟然一点动静也无。 就好像里面没有人一样。 但朱樉敢肯定,里面绝对是有人的。 只是不知为何,对方一直不下来。 他不动,我动。 朱樉决定主动出击。 白麒侧头看向粉色马车,朗声:“音音,下来吧。” 音音? 楚泽心里微惊。 前两天晚上遇到的那个神秘的外邦女就叫白音。 楚泽抬头看向白麒,试图从两人的面容上看出些许端倪。 下一瞬,粉色马车的帘子,被侍女温柔拉开。 马车里的人走了出来。 那人一身火红,头上的发饰,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动。 她腰间挂着一柄弯刀,刀鞘上镶嵌着一枚漂亮的红宝石。 对方长身立于马车上,犹如一簇正在热烈燃烧的火焰。 单只站在那里,就足够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过去。 朱樉瞳孔猛缩。 他见过不少美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 但像面前这人般美得张扬肆意的,他还是头一遭见。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有些快…… “好美。”朱樉下意识出声。 楚泽:“……” 看着轻快跃下马车的女子,楚泽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没猜错,这人果然就是白音。 就是之前半夜在街上,将蓝若嫣欺负得哭唧唧的女子。 “咱们必定是前世有缘,你瞧,这才短短几日,咱们又见面了。”白音停在楚泽面前,弯着眼睛,开心地望着楚泽。 俨然忘了自己之前将人的家仆,扔进猪圈这事了。 楚泽嘴角抽了抽,难道这人如此嚣张,原来是鞑靼皇室。 “那一定是孽缘。”楚泽面无表情。 “哈哈哈哈,你还是一样的幽默风趣,不过我喜欢。”白音并不介意楚泽的嫌弃,转头对着白麒道,“大哥,我就说嘛,楚泽肯定喜欢我,怎么样,让我说对了吧。” 楚泽:“?” 什么鬼?她哪只眼睛看到自己喜欢她了! “我……” 楚泽正欲开口反驳,白音又说话了,声音一如方才般轻快:“所以大哥你答应我的事,可不能反悔。” 楚泽更懵。 大哥大姐,你们拿我作赌注,是不是也应该先问问我的意见? 白麒笑着点头:“自然。” 而后转头便对楚泽说:“楚泽,往后我这妹妹便要交由你多多照顾了。” 楚泽再次:“……” 是他误会了吗? 这话怎么听怎么暧昧。 “大皇子客气了,二位远道而来,我大明自当略尽地主之宜。” 听清楚没,是大明! 就算我招待你们,那也是因为我是大明的官。 可别单独扯上我。 楚泽满脸拒绝。 但白音像是听不懂他的话一样,自顾自地说道:“不用这么客气,直接喊大哥就好了。” “……这不合适。” 之前他还只是觉得有些暧昧。 现在已经不是觉得了,人家都快挑明了。 楚泽果断往后退了一步,主动拉开距离:“小公主别开玩笑了,时间不早了,我还是先带两位入宫面圣吧。”他得赶紧将人交出去,感觉这人烫手。 楚泽刚动,白音就贴了上来,望着楚泽的眼神有些亮,语气也很激动。 “楚泽,你果然很关心我,竟然知道我就是鞑靼的小公主。” (本章完) 第263章:联姻?我楚泽不答应! “……我不知道,是你自己刚才说的。” “你果然对我很上心啊,我说什么你都记得。”白音看起来更开心了,那双与白麒相差不多的深邃眼眸,愉悦地弯起。 她伸出手,试图揽上楚泽的手臂。 却被楚泽毫不留情面的推开:“小公主,离我远点,让人误会了不好。” 万一传到那小妮子耳朵里,她少不得又要伤心了。 偏偏这个白音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 听到楚泽这话,不仅没离他远些,还贴得更近了。 “他们误会什么了?这都是事实好不好。对吧大哥。”她还特意回头征求了下自家大哥的意见。 白麒正侧头与朱樉说着话。 听到自家妹妹呼唤自己,想也不想的回答道:“嗯,音音说得都对。” 对个屁! 她是不是将伱们家都拆了,你还觉得她对? 楚泽对白麒这副纵容的态度,很是不满意。 他沉着脸,不断地扒拉着白音的手。 这人跟只八爪鱼一样,可劲儿地往他身上攀。 要不是眼下这么多人看着,楚泽恨不得给她两拳。 虽然他肯定打不过对方。 但他有依仗! 等着吧,他迟早要好好“招待招待”这位小公主的。 在他们身后,一众礼部官员们都看傻了。 他们各自对视一眼,眼里尽是震惊。 所以,对方之所要点名楚泽来迎接,是因为他们的小公主白音,看上了楚大人?! 朱樉更是一脸大受打击的模样。 他刚动的心,瞬间就被人踩到了脚底下。 顺便还碾了两脚。 前一秒心动,下一秒失恋。 这世上只怕没有人比他更倒霉了吧。 朱樉连白麒都不想应付了。 白麒笑盈盈地,将一众人等的神情尽收眼底。 短短一要官道,楚泽生生体验了一把唐僧的待遇。 不仅仅是要过九九八十一难,还得防着路上的女妖精惦记。 而白音就是那些个女妖精。 等到终于见着朱元璋后,楚泽很有种喜极而泣的感觉。 苍天啊,他终于见着胜利的曙光了! 只要将人送到皇帝面前,这人就是再能折腾,也不至于折腾到他。 楚泽要求不多,这人别来沾边就好。 楚泽安静地站在一旁,反常得朱元璋都看了他好几眼。 这人一直低着头,一副万事与我无关的样子。 但下一秒,楚泽就淡定不了了。 白麒道:“皇帝陛下,我鞑靼是带着诚意来的,一来是想与大明缔结友好关系,二来也是为我这小妹寻一个可心的人。这个人选我们已经有了,正是今日前去迎接我兄妹二人的楚泽楚大人,还请陛下成全。” 楚泽猛然抬头。 朱元璋也诧异地挑了下眉。 其他人更不必说,一个二个,脸上的惊讶都能实体化了。 胡惟庸脸色直线下降。 他以为自己给楚泽的提醒已经足够多了,昨天更是特意等了他半夜。 结果这人连个面都没露。 他说他怎么突然这么腰杆子硬了,原来是又攀上了鞑靼这条线。 但他觉得,自己能让他如愿吗? 胡惟庸在心里冷哼一声,往一旁递了个眼神。 那人接到示意,立刻站了出来:“皇上,臣认为不妥。两国联姻,向来都是皇亲贵胄之间联姻,什么时候轮到臣子了?这要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误以为咱堂堂大明,竟然欺负外邦小国,也于我朝名声不利。” 有第一个站出来,第二个也迫不及待地出声:“郑大人所言及是,还请皇上三思。” “请皇上三思。” 整个朝堂,几乎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楚泽是零星的,还站着的少数人之一。 朱元璋也挺头大的。 这人选谁不好,非得选楚泽? 区区一个鞑靼也妄想。 可楚泽会答应吗? 就算他答应了,蓝玉父女又会同意吗? 朱元璋若有所思地看向楚泽。 楚泽连忙跪下:“皇上,臣觉得各位大人说得没错,要不还是算了吧。” 美人他喜欢,但他又没饥不择食。 这人只跟自己见过一面,转头就嚷嚷着非自己不嫁,脑子稍微正常的,都能猜到这里面有问题。 如果自己是个皇子也还好,可他偏偏又是个臣。 就算是权臣吧,又没架空皇室的权利,这朝堂更不是他的一言堂。 总之,他就觉得这事有古怪。 再加上之前的事,楚泽对意见颇深。 “你不愿意?”朱元璋问楚泽。 楚泽:“臣当然……” “愿意!” 楚泽刚说了几个字,就被白音打断:“本公主看上你了,你不愿意也得愿意。” “反正我这次来,已经跟我父王说好了,我这次来和亲,只选我中意的,至于对方是什么人都不重要,就算是马夫,本公主说要嫁,他也得娶。” 这话属实有些嚣张。 白麒看着脸色不算很好的众人,笑着解释:“皇帝陛下莫怪,我这妹子平日里太过娇纵,被宠坏了,不怎么会说话。” 他只说白音是被宠坏了,却没反驳她说的话。 白音得意一笑,对楚泽道:“楚大人何必这么固执,本公主好歹也是个美人,又是鞑靼的公主,你若是娶了我,必定不吃亏。” “这是吃不吃亏的问题吗?” 楚泽算是看明白了。 这群人他想逼婚。 楚泽这能答应? 那肯定不能啊。 他索性站了起来,道:“先不说我已经定了婚,如今未婚妻已经入府,只待时机一到,便会成婚。而且我也不喜欢你,和亲什么的,你还是另找他人吧。对了,二皇子就不错。” 朱樉看白音的眼睛都快直了,楚泽索性将人提出来。 左右这人长得也不错,身份又高,怎么也配得上白音的身份吧? 谁知白音往朱樉那儿看了一眼,嫌弃地别开眼:“不要,本公主就要你。你只是定婚,又没成婚,怎么不能娶我了?再说了,我们都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你不会喜欢我?” 这还用试吗? 谁愿意被迫娶一个人啊。 就算再美,一个别有所图的人,他也是不乐意要的。 尤其是要了之后还有一大堆麻烦事的。 楚泽想都不想直接摇头:“我拒绝。” (本章完) 第264章:他摸过我,他得负责! 白音指着楚泽,张口就来。 “皇帝陛下,这话我本来不想说的,到底关系着女儿家的名声,但事已到此,容不得我再隐瞒了,他摸过我,他得负责!” —— 刹那间,满堂死寂。 无数的震惊的、不可置信的、打量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到楚泽与白音身上。 这些目光不断在两人身上打转,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而事件的主角,楚泽震惊脸。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胡说,你就是摸过我!”白音说着说着,直接哭上了,“皇帝陛下,你们大明的女子注重贞洁,我鞑靼的女儿也是。他已经摸过我了,他就得对我负责,如果皇帝陛下不赐婚,那我只能一头撞死在这里,以全名声!” 说话间白朝着离她最近的那根柱子就撞了过去。 楚泽:“!”伱特么真撞啊! 朱元璋等人也急了:“快拦住她!” 他国来使死在本国的朝堂之上,不管怎么说都不是好事。 楚泽恰好离白音最近,连忙伸手,一把抓住人的胳膊,用力一扯,将人扯了回来。 也不知道是他的力量用得太大,还是对方根本没长骨头,白音竟然一头直接撞进了他怀里。 白音自楚泽怀里抬起头,一张明艳的小脸笑得得意:“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救我的。” 楚泽毫不留情地将人推开。 真是多余救她。 刚才不见着急的白麒上前,将白音扶住。 “陛下,我家妹子性子倔,认准的事,连我父王都拦不住。”白麒扶着白音站稳,转头朝着朱元璋拱了拱手,斯条慢理地说着,“但我瞧楚大人似乎极不情愿。这样吧,不如就让音音去楚府住一段时间,让他们培养培养感情。如果两人能够互相倾心,那自然是最好,若是到时候楚大人依旧不动心,那此事就作罢,如何。” 这个提议倒还不错。 朱元璋摸着下巴,不着痕迹地侧头看了朱标一眼。 朱标略一想,也点了点头,表示可行。 楚泽立刻拒绝:“我拒绝。” “楚大人,我觉得你还是答应为好。不然音音使起小脾气来,直接将你绑入洞房也不是不可能。”白麒笑盈盈也威胁。 楚泽:“……” 朱元璋见楚泽不再拒绝,一直紧锁的眉头,此时也松了开。 反正只是培养培养感情,只要楚泽不愿意,这事最终还是成不了的。 朱元璋立刻下旨,让楚泽将小公主白音接到自己府中住下,美其名曰培养感情。 楚泽垮起了脸。 白音就高兴了,一个劲儿地往楚泽身边凑。 楚泽满脸拒绝。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朝时间,楚泽郁郁寡欢地往外走。 在他身边,是欢快的得像个傻子的白音。 一路上楚泽楚泽地喊个不停,楚泽制止都制止不住。等出到宫门口时,楚泽的耳朵都被她吵麻了。 “楚大人,皇帝陛下已经下旨,让音音即日入住楚府,不如就让她现在随你回去吧,也省得你之后再跑一趟,来接她了。”白麒停下脚步,脸上的笑容像是焊在上面的一样,从见面到现在,就没消失过。 楚泽撩起眼皮看他。 “你们是故意的吧。”半晌,楚泽寒声。 白麒脸上的笑容怔了怔,疑惑道:“楚大人这话是何意?” “大皇子,不必再装了,我已经猜到了,你们搞这一出,分明是想算计我。让我想想,你们图我什么……图我手里的好东西,对不对。”楚泽紧紧地盯着白麒,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但白麒的脸上,除了越来越深的疑惑外,什么都没有。 等楚泽说完,白麒才笑道:“楚大人不必担心,本皇子对你没什么图谋。若非要说话,也就是图楚大能够好生看待音音。就算楚大人不喜欢,也请看在两国友好邦交的份上,让上两三分。不知这图谋,可算过分?” 楚泽冷眼看他。 这话鬼都不信! 他们闹这么大一通,会什么都不图? 楚泽对自己的样貌清楚得很,顶多算清秀。 远远达不到让人一见钟情的地步。 这两人上来就逼婚,没猫腻才见鬼了。 “既然大皇子不肯说,那我便自己去查,希望大皇子最后不会让我失望。”楚泽丝毫不怯他,目光直勾勾地与白麒对视着。 白麒依旧笑得温和:“楚大人请便。音音很少在别人府里居住,请容我叮嘱她两句。”说罢,白麒转身朝白音走过去。 转过身,白麒刚才还含着浅淡笑意的眼眸,清冷了不少。 他刚才说的话,自然是假的。 其实在他们入应天之后,就已经盯上了楚泽。 不过楚泽身边一直有高手跟着,再加上这人也很警觉,他们一直没敢盯得太紧,只是远远地看着。 楚泽这才一直没有发现他们。 至于现在这些举动,就算楚泽怀疑,白麒也没放在心上。 因为他没证据。 就算怀疑,那也只能怀疑。 碍于他们的身份,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楚泽他们根本不会有任何动作。 所以白麒根本不惧。 白麒走到马车边,跟白音说着话。 楚泽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两人,眼神越发的沉了。 忽然间,一只手自他身后伸出来,勒住他的脖子,用力将人往下压:“楚泽,你也忒过分了,咱关系这么好,你竟然连我都瞒着,你自己说说,有将咱当兄弟吗?” “咳咳!” 那瞬间,楚泽差点儿没被他勒死。 他顺着朱樉的力道弯下腰,没好气地骂:“我瞒你什么了,没事就别发疯。” “你还好意思说,你都对人家那样了,你说呢。” “我说个屁说!我说他们另有所图,你信吗?”楚泽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抬手拍开朱樉的手,压低声音小声,“我跟你说,从现在起,直到他们离开大明,你都让人盯死白麒,我总觉得他们到这儿来不止他们说的那么简单。” 朱樉松开手,靠站在楚泽身上,轻嗤:“还用你说?我早就派人盯着了。” 他早就让人盯着白麒了,只是没想到,又冒出个白音来。 (本章完) 第265章:楚大人果然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最初,朱樉承认,自己确实是被白音的美貌震住了。 也确实动了点心思。 但在对方说出自己的姓名之后,朱樉再一联想,就猜到眼前这人,八成就是楚泽让他找的人。 那个时候起,朱樉就将自己的心思压了下去。 再看到后面的发展,他更觉得自己的决定十分英明。 白麒不知与白音说了什么,只见白音眉眼一下子就弯了起来,活像一道漂亮的弦月。 那瞬间,朱樉的心可耻的动了一下。 他猛地捂住心口,可爱,真的很可爱。 这要换了他是楚泽,他一定立刻立马上马答应成婚! 白麒退开,朝楚泽招了招手:“楚大人,时辰不早了音音也累了,还是早些回府吧。”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自来熟,仿佛楚府是他的地盘一样。 楚泽翻了个白眼,上前招呼车夫回府。 “楚大人,你不上来坐吗?”白音挑着车帘看向楚泽。 向来能坐着绝不站着的楚泽,背着手,慢悠悠地在街上走着,听到白音的话也目不斜视:“不必了,公主你还是自己坐吧,省得等下我又该背上污名了。” 这是还在计较朝堂上,她说的那句话呢。 白音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楚泽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白音抹着眼角笑出来的生理泪水,道:“楚泽,真没看出来啊。” “你那天晚上凶我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着,现在连个马车都不敢上了?哎,伱还是不是男人啊。”白音伸手,轻挑地撩了一下楚泽的发丝。 楚泽就像是被流氓轻薄了的小姑娘一样,立刻将自己的头发抢了回去,顺便还瞪了她一眼。 “你们鞑靼的女人,都这么放肆的吗?”楚泽冷发眼斜他,脚步往旁边侧了一步,离马车远了些。 白麒与朱樉本来是坐在后面的马车里的,看到两人的互动,索性下了马车,跟在一旁近距离看热闹。 楚泽就像是没看到他们一样,继续对白音说道:“白音,你一直跟着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看上你了呗。” 白音扒在车窗上,冲楚泽笑得灿烂。 楚泽:“……”整个一油盐不进。 算了,不说就不说吧,反正他迟早会知道的。 马车缓缓在楚府前停下。 蓝若嫣站在府门前翘首以待。 看到楚泽的马车出现,蓝若嫣一喜,嘴里叫着楚泽哥哥,欢快地迎了上去。 走到一半,蓝若嫣怔住了。 楚泽哥哥怎么是走回来的? 这不符合他的作风。 她正在疑惑时,楚泽的身影便从一旁露了出来。 蓝若嫣眼神一亮,疑惑瞬间被抛开,她朝着楚泽扑过去,欢快道:“楚泽哥哥,你回来了!” 楚泽看到蓝若嫣,因白音而起的那点子烦躁,瞬间被她愉悦的声音压了下去。 楚泽眉稍一扬,正欲张开手,将面前的可人儿揽进怀里。 一道煞风景的声音,自马车里传出来:“不止你的楚泽哥哥回来了,我也来了哦。”火红的身影,自马车里轻快地跳出来,漂亮的裙摆在空中旋出美丽的弧度,裙摆上缀着的饰物,坠着珠子随着白音的动作而晃动,发出阵阵悦耳的轻响。 白音走到楚泽身边站定,朝蓝若嫣笑得挑衅。 “怪力女,我们又见面了。” 蓝若嫣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那张充满异域风情的脸,蓝若嫣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因为她叫她怪力女!! “又是你!”蓝若嫣明亮的黑色眼珠里,杀气腾腾。 她连楚泽都不抱了,捏起拳头朝着白音砸过去。 白音早防着她了。 几乎是蓝若嫣出手的刹那,立刻往后退,嘴上还不忘了继续刺激人:“喂,我可是鞑靼的小公主,你敢打我,就不怕破坏两国和平吗。” 蓝若嫣打人的动作一顿,诧异地看了眼楚泽,明亮单纯的眼眸里带着几分询问。 似乎在问楚泽,这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接收到蓝若嫣眼神的楚泽点点头,道:“她确实是鞑靼公主。”但破坏两国和平这个,往大了说也说得上。 往小了说,也就两个小姑娘比武切磋。 输了只能说明是自己能力不行。 打不赢就请“家长”,也不嫌丢人。 楚泽偏袒得不需要理由,继续对蓝若嫣道:“友情第一,比赛第二,对方远来是客,咱们要让着些,下手要有分寸。” 刚赶过来的白麒:“……” 朱樉暗暗给楚泽竖了个大拇指:你厉害,打人的理由都这么清奇。 蓝若嫣闻言立刻明白了。 “楚泽哥哥放心,嫣儿不会伤着友邦公主的。”蓝若嫣说罢,扬着拳头又打了上去。 白音都气笑了。 想打她就直说,还扯这么多没用的。 白音险险避开蓝若嫣的拳头,直接下了剂猛药:“我现在可是你楚泽哥哥的妻子,你打伤了我,你就不怕你楚泽哥哥跟你翻脸?” 蓝若嫣打人的手再次顿了下来。 先前只是疑惑,这下眼泪都掉下来了。 她愣愣转头,看向楚泽:“楚泽哥哥,这是真的吗?” 楚泽:“……”这要让他怎么说呢。 “那啥,嫣儿啊,你听我解释……”楚泽搅尽脑汁,正想着要怎么安抚人,白麒一嘴接道:“不错,不然姑娘认识,音音为什么会随着楚大人回府。” “闭嘴吧你!”楚泽话头陡转。 这两兄妹,怕不是来讨债的。 “嫣儿,我没同意。”楚泽挑着重点说,“是她。”该卖人的时候,楚泽也不含糊,“是她在朝堂上以命相挟,我迫不得已才将人接入府中,而且皇上答应我了,只要我不同意,她就跟我没关系。” “嫣儿啊,有人惦记你楚泽哥哥的身子,你可得保护我啊……” 楚泽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望着蓝若嫣。 蓝若嫣:“……” 母爱瞬间爆棚! “白音,楚泽哥哥不喜欢你,我也不喜欢你!过来挨打!” 看着两个再次打起来的人,白麒嘴角抽了抽默默转头看向楚泽:“楚大人果然是能屈能伸。” 朝女人撒娇,亏他做得出来。 楚泽表示,会撒娇的男人才好命。 瞧瞧,白音不就有人解决了么。 (本章完) 第266章:难道不知道自己身上体味很薰人吗? 既然白音想进楚府,那就让她进喽。 两女身份都不低,武功也高,打不出问题。 但有蓝若嫣替自己缠住白音,他就能趁机打探,看看白音千方百计地进入楚府到底是想干什么了。 楚泽笑笑,对白麒道:“大皇子可要进去坐坐?” 白麒看了眼打得你来我往,却都拿捏着分寸的两人,笑着摇了摇头:“音音送到,我也就放心了,我先告辞了。” “那我就不送了。” “我与楚大人迟早是一家人,楚大人不必客气。” 白麒朝楚泽抱拳,转身离开。 “这人到是放心。”朱樉吐槽。 自家亲妹子,直接送到陌生人府里,也不怕被人卖掉。 楚泽看着白麒离开的背影,道:“不管他,反正你的人已经盯着了,晾他也翻不出花儿来。” 这句话朱樉爱听。 “走,咱跟你说个事。”朱樉拉着楚泽进屋。 刚才还打得凶悍的两女,见到两人离开,立刻罢了手,齐齐跟了上去。 两女见此,又是一顿吵闹。 楚泽只当没听见,却暗暗让人叫来白鹭她们过去给蓝若嫣助阵帮忙。 楚泽与朱樉来到书房,两人各自坐下。 “说吧,什么事。”楚泽问。 朱樉没说话,而是直接拿出一个红木的雕花盒子来。 他递给楚泽:“看看。” 楚泽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接过。 打开。 只见里面放着一小把扁扁的种子。 这粒种子呈圆形,在种芽处才有一个小小的缺口。 整体颜色偏淡,上面有些许的花纹。 楚泽小心地将这粒种子拿起来,仔细观察了片刻,侧头问朱樉:“这是哪儿来的?” “这个啊,是老六托人送来的。他知道伱在搜罗这些种子,他在外面恰好看到了这个种子,而后拿着这种子问遍了所有人,发现竟然无一人认识,这才特意托了人,将东西送到咱这儿,然后再让咱给你拿过来,看你能不能种得出来。” 楚泽听完,表情有些复杂。 他将这些种子放在手里仔细地观察了片刻,又问:“那他信里可说了,这种植物的长什么样了吗?” “呃……没有。”朱樉摇头。 但他脸上,刹那间闪过的心虚,还是让楚泽捕捉到了。 楚泽微眯着眼睛,打量着朱樉。 朱樉心虚更甚,梗着脖子跟冲他凶道:“好歹咱也是皇子,你拿这种怀疑的眼神儿看咱,咋地,看咱不顺眼,想打一架吗。” 声音挺大,外厉内荏。 楚泽在心里默默给他下了断定,而后用笃定的语气道:“别装了,东西拿出来。”楚泽伸手。 朱樉的心虚都快写到脸上了,他抬手在楚泽掌心拍了一巴掌:“什么东西,东西咱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反正东西咱是带到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咱还有事,就不在这里多呆了,告辞不用送。”朱樉脚步匆忙,扯开步子就往外跑,跟身后有鬼撵他一样。 楚泽果断冲门外喊:“嫣儿,抓住朱樉!” 朱樉不可置信地回头:“楚泽你能不能要点脸!” 自己抓不住他,竟然喊帮手? 而且这个帮手还是个小姑娘。 偏偏朱樉还打不过。 朱樉一想到自己之后可能要面临的处境,他想也不想,拨腿就跑。 刚跑出去两步,一道火红的身影自一旁迅速闪出,伸手朝朱樉抓了过来。 朱樉:“……”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这女人才刚入府吧? 就这么喜欢楚泽,这么迫不及待地就想要表现了。 朱樉都来不及开口,双手就被蓝若嫣制住。 两女异口同声:“楚泽哥哥(楚大人),人抓住了。” 说完,两女同时转头,吃人似地瞪着对方:“是我抓的,你闭嘴!” “明明是本公主抓的,怎么就成你抓的了。” 蓝若嫣更不服:“楚泽哥哥是叫我抓的,谁让你多管闲事了。” “那也是我的功劳。” “明明是我的!” 两女齐刷刷转头看向楚泽:“楚泽哥哥(楚大人),你来评评理!” 楚泽:“……” 这还用选吗? “嫣儿辛苦了。”楚泽走过来,温柔地抓了抓蓝若嫣的头,“你把他的手绑住,送到书房里去,我还有话要问他。”这小子肯定瞒了他什么,八成与那种子有关。 他肯定是怕自己知道了收拾他,这才想着要跑。 可笑,在他府里,还想跑? 得到楚泽认可的蓝若嫣笑得眼眸弯弯:“好咧,楚泽哥哥稍候。” 她得意地朝白音哼了一声,将朱樉自白音手中抢过来,按楚泽的要求绑了手,送进书房。 朱樉全程求饶,蓝若嫣充耳不闻。 等蓝若嫣离开,楚泽才喊了声白音。 “楚大人有事?”白音歪头看他,勾着唇笑得一脸灿烂,丝毫不为方才楚泽的冷漠而伤心。 楚泽越看越觉得就人古怪。 他将心里的疑问挥开,严肃地看着白音:“嫣儿是我的未婚妻,我不管你想干什么,但别动她。” 哦,叫住她,就是为了警告她啊。 白音故作心疼地捂住胸口,泫然欲泣地看着楚泽,带着哭声反问:“那我呢?我待你也是一片真心,你怎么就不看看我呢?那蓝若嫣除了武功勉强可以胜过我之外,楚大人你怎么就不能多看我一眼呢?” 她一面说,一面不断地朝楚泽靠近。 楚泽眉头收得紧紧的,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可白音忽然伸手,不由分说地拽住他的手腕,贴上自己的胸口,一双深邃的眉眼像是长着勾子一样,妩媚地看着楚泽,吐气如兰:“白音都入了楚大人的府了,楚大人不如看看我,我保证,绝对比那个干瘪的丫头有趣得多。”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白音都快贴到楚泽脸上去了。 楚泽猛地将人推开,嫌弃地看着他:“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身上体味很薰人吗?” “!” 白音表情猛然一僵。 (本章完) 第267章:鞑靼能打得过大明吗? “我说你有狐臭。”楚泽回瞪。 白音脸都黑了! “啊啊啊,你这个混蛋,怎么敢说这种话,今天本公主不打死你,我就不是伱祖宗!”白音气得什么招式都没了,扬起拳头就揍。 她现在啥都不想,只想打死这个没礼貌的家伙。 他怎么能说自己有狐臭呢! 简直混蛋! 斗大的拳头,朝着楚泽的鼻梁挥过来。 楚泽:“!” 拳头还没挥到,凌利的拳风就刺激得楚泽头皮发麻。 几乎是下意识地,楚泽身体一矮,快速蹲了下去。 白音一拳打空。 楚泽知道,自己这话肯定将人惹毛了,诚然他是故意的。 但他也知道,再不跑自己就得挨揍。 他只想气人,可没想挨揍。 楚泽蹲下去的瞬间,果断闪身进屋,顺便将门合上。 开玩笑,白音那一拳,能将他的脑袋砸碎。 他小心地扒着门口看了一阵,身后忽然传来朱顶多幸灾乐祸的声音:“你还真敢说,这小公主怕得是恨死你了吧。” 楚泽回头狠狠瞪他:“那不然?” 让这女人凭白调戏? “看来往后你这府里热闹了。”朱樉继续看热闹。 楚泽睨着他:“府里往后热闹不热闹我说不清楚,但我知道,如果你再老实点,等下你会变成热闹的源头。” 朱樉表情一僵。 “东西,”楚泽伸手,“交出来。” 朱樉果断后退,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没有,什么都没有。” “真没有?” “真没。” “行,没有是吧,那我现在就给老六去信,告诉他你将他送来的东西弄丢了,你说,他会怎么着?”楚泽拍拍衣摆起身,朝朱樉露出一个阴险的表情,转身走到书桌边,拿出纸笔开始磨墨。 朱樉:“……” “得得得,咱给还不行么。你别写别写,真要让那小子知道了,回来特定要扒我的皮。” 相较于被楚泽骂两句,他更怕朱桢。 这小子闹起来,那叫一个让人头疼。 朱樉说的东西,楚泽也拿到了。 是一封信。 里面附了一张简图。 可惜的是,这张简图上洒了水,上面的东西几乎看不清。 楚泽看着这张完全没啥用的图,无语了好半晌。 朱樉将自己往椅子里缩了缩:“反正都是要种的,等它长出来,你不就知道是什么了吗……”说到后面,朱樉的声音轻得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楚泽面无表情地看他:“每种植物生长需要的环境气候都不同,我这完全没参考,怎么种?” 骂朱樉时有多利落,楚泽种这些种子时就有多头疼。 这种子他没见过,根本不知道要从哪里入手。 为防万一,楚泽特意跑了趟试验场。 一问谁都没见过。 楚泽看着手里的种子,犯愁。 这要怎么种呢。 “这是什么,让本公主瞧瞧。” 楚泽身边飘来一阵香风,一只手自他身后伸出来,突然将盒子自他手里夺了过去。 手中骤然一空,楚泽忽然回神。 他下意识地顺着盒子的轨迹看过去,看到了一张明艳的异域面容。 是白音。 “你干什么,把盒子还我。”楚泽伸手去抢。 手还没碰到,白音便跳了开。 打开盒子,却见盒子里一片空空的如也,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 白音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她明明打听到,说就在这个盒子里的。 她将盒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里面连根毛都见不着。 这……她的消息有误? 楚泽支着下巴慢悠悠地道:“白音,我发现你对我的温室很感觉兴趣啊。” 自进来起就到处又摸又看的。 “你们搞这么多事,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吧。”楚泽又补了一句。 白音身体一僵,旋即满脸疑惑地侧头,看傻子似地看着楚泽:“楚大人,稍微长点脑子可好。见着新鲜事物,是个人都会好奇,本公主多看两眼怎么了?碍着你了吗?” 不管白音说得多理直气壮,楚泽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 他就这么看着白音。 要换了旁人,说不定就被他看到心虚,甚至都不敢与他对视了。 但白音是旁人吗? 她可是鞑靼的小公主,没理也抢三分。 对着白音那副“你能耐我何”的表情,楚泽:“……” “行,不承认是吧?” 楚泽气笑了:“赵四!” 赵四颠颠儿地跑过来:“老爷有什么吩咐?” “从现在起,不许公主再靠近温室一步。”他到要看看,这些人能安分到什么时候。 白音还当他想干什么呢,结果就这? 那未免也太小瞧她了。 白音一脸不屑地抱着手臂,嗤道:“本公主想去的地方,就凭这几个小喽啰也能拦得住?” 不是她吹,这座楚府,除了蓝若嫣那小妮子,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楚泽当然知道,单凭武力,自然束缚不了她。 “若是你敢私自靠近温室,我立刻去告诉皇上,说你们是为了刺探机密而来,你觉得皇上会怎么处置你们?”楚泽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瞧着白音。 她还真以为自己治不了她了是吧? 他只是不想伤及无辜的人罢了,可不代表他不会。 楚泽挑着眉看白音。 白音气得眉头都竖起来了,她怒瞪在楚泽:“你就不怕两国战火重燃?” “鞑靼能打得过大明吗?” 楚泽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让白音闭嘴。 要是能打得过,她今日…… 罢了,现在不是逞能使气的时候。 就先让这混蛋得意个一时半会儿吧。 白音冷哼一声,扭头离开。 她走的每一步都怒气冲冲的,恨不得将脚下的砖当成楚泽来踩。 白音愤愤地走出去很远,才回过头来,目光幽深地望着温室的方向。 明艳的脸上,怒气早已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她看了片刻,转身离开。 楚泽以为这人会坐不住,结果白音比他想象的还要沉得住气。 一直到下午,这人都在府中闲逛。 毫无目的,到处招猫逗狗,甚至还跑去故意惹得蓝若嫣与她打了一架。 而后甩着手,乐滋滋地了府。 楚泽立刻唤来自己在锦衣卫借调过来的下属,道:“跟着她,别被发现了。”要再被人扔猪圈,那他们锦衣卫的脸就可以不要了。 下属:“是。” 看着消失的人,楚泽慢悠悠地给蓝若嫣添了杯茶水。 …… 白音此时还不知道,自己身后已然多了条尾巴。 她甩着手臂,快活地在街上逛来逛去。 半个时辰之后,才寻了处茶楼,点了茶,又要了茶点,坐在二楼窗户边,望着下方的车水马龙,愤愤地咬了口糕点,道:“大哥,你是不知道,那楚泽防我跟防贼……不,防贼都没这么过分。” 在她对面,白麒惯常戴在脸上的笑容此时淡了很多,他微垂着眸子,整个人隐在阴影里。 听到自家小妹的抱怨,轻笑了一声。 “这事怨我,时间紧迫,实在没有更好的法子。” 想要尽快接近楚泽,他们只能剑走偏锋。 白音最听不得自家大哥这话,当即回头瞪眼:“怎么能怨你?分明是这混蛋不识好歹!” “对了,大哥你那边进展怎么样了?” 白音看着白麒,细看,还能看到她眼里的期待与兴奋。 白麒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答道:“这楚泽估计早就想到会有人暗中打探了,故此他早就将所有工序都拆散开,那人知道的仅是他所负责的那一部分。”而那一部分,于他们而言,毫无用处。 他们之前的功夫,白费了。 听到这话,白音又忍不住恨恨地骂楚泽狡猾。 可除了骂楚泽两句出出气之外,白音也毫无办法。 雅间里气氛一时凝滞。 忽然间,白音猛地一拍桌子,兴奋地压低了声音,凑到白麒面前,小声道:“大哥你说楚泽那里有没有图纸?” 白麒抬头看她,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白麒想了想,道:“或许。不过他不是一直防着你么,你若是动手,岂不是将把柄递到他手上?” “想要把柄,也得先抓得住才行啊。”白音很自信。 “那也不能随意冒险。” “可咱们此次千里迢迢来到大明,不就是为了这个么。”白音不满。 他们远在鞑靼,便听说如今的大明兵强马壮。 不仅出现了不少他们闻所未闻的东西,还有了不一样的枪。 拓说那枪可以连发,无论是装填弹药,还是杀伤力,都非之前的枪可比。 可惜,他们只是听说,却从未见过。 这次来,一来是想见识见识,二来嘛……就是想将这枪的制作之法带回鞑靼。 当然,他们更想带回去的,是楚泽。 自入应天之后,他们便一直暗中关注着楚泽,将他日常去的几个地方都摸清楚了,还花了不少功夫收卖了弹药厂里的一名工人。 可惜,那人并没有给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也就是说,之前的功夫都白废了。 现在只能从楚泽这边下手。 想想那个混蛋的行径,白音就恨不得将他摁水里淹死得了。 可现在,她还得想尽法子拉拢他。 愁啊。 白音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与白麒告别后,又慢悠悠地回了楚府。 她刚走到街角,远远地便见到楚泽上了马车,迅速离开。 白音看着那辆马车,又看看天色,疑惑道:“这么晩了,这人还要去哪?” 不管了,先跟上再说。 白音立刻跟上去。 却见楚泽的马车晃晃悠悠地驶进了镇抚司。 等到楚泽的身影消失在镇抚司门口,白音才从暗处走出来。 “这人大半夜地往镇抚司跑什么?”白音满脸疑惑。 楚泽刚抵达镇抚司门口,朱樉就知道了。 他快步迎出来,伸手揽住楚泽的肩膀,将人往里带,一面小声跟他说:“人我已经弄到手了,你之前答应我的事,现在应该可以说了吧?” (本章完) 第268章:盒子里的东西,八成是要对蓝玉不利 “先见着人,等下你自然就知道了。”楚泽拍开朱樉的手,继续往里走。 端得是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 朱樉跟在楚泽身后,嫌弃地朝着他的背影竖个白中指。 楚泽脚步一顿。 朱樉的心猛地提了起来,连忙把竖着的手指收了回去,顺便将手往背后藏。 他站在院子里,惴惴不安地看着楚泽的背影。 楚泽也恰好回了头,他道:“你怎么了?” “……没。”朱樉干笑摇头。 “那你干嘛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 朱樉讪笑两声,打了个哈哈将这事敷衍过去,问楚泽:“你不是急着审问那两人吗,怎么忽然停下了。” “那不是正要问你,那两人在哪儿吗。”结果一头回,就见朱樉这副表情。 朱樉提着的心,倏然落下,甚至还暗暗松了口气。 他就说嘛,这人怎么可能背后还长眼睛。 朱樉心时大定,整个人轻松随意了不少,他指了指旁边的屋子,道:“就在那里。” 看着神态大变的人,楚泽眼里的疑惑更深了。 将刚才的事一连贯起来,楚泽眼睛微微眯起,走到朱樉跟前,审视地看着他,幽幽开口:“老实交待,你刚才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 刚才楚泽都没看出来,现在朱樉能认? 他又不傻。 朱樉头摇得跟个波浪鼓似的,一口咬定:“没有,绝对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 楚泽目光幽幽地盯着朱樉看了半晌,最终还是放过了他。 楚泽顺着朱樉所指,来到关押家仆的地方。 他推门走进去,便见两个男人正跪在地上,身上被五花大绑。 房间里除了他们外,再无旁人。 这也是因为楚泽交待过,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故些朱樉将人抓到之后,便大张旗鼓地将人送进了专门惩治赌徒的逍遥楼,而暗地里却找了几个心腹,将人暗中送到镇抚司,等候楚泽提审。 人进了镇抚司,就等于鱼进了网,再想跑就难了。 故此这里也不需要留人看守。 家仆看到楚泽两人进来,身体微微一抖。 房间里光线明亮,足够楚泽看清他们眼底的惊惧。 楚泽心里冷笑:就这点胆子,也敢去陷害人? 简直可笑。 楚泽径直走到首位坐下:“说说吧,你们叫什么名字。” 家仆两人对视一眼,识趣地报了姓名。 楚泽:“那你们可知,我为什么要抓你们?” 左边这个家仆战战兢兢道:“因为我们赌博?” 洪武年间是禁赌的,朱樉也是借着这个由头抓的他们。 但这本来就是一个局,就连引诱他们参与赌博的人,都是朱樉安排的。 这两人一直以为是自己倒霉,这才被抓。 但一进到镇抚司,他们心里就明白了。 赌博什么的,八成是眼前这人故意为之,抓他们才是真。 想通这一层两人心里的惊惧越发浓烈。 可他们现在依旧抱有一丝希望。 “大人,我们赌博是不对,但是按我朝法律,赌博被抓也只会送入逍遥楼,现在大人却将我二人带到这里来,只怕是不合规矩吧。”右边这个家仆胆子要大些,都进了镇抚司了,竟然还敢跟楚泽讲规矩。 楚泽最不讲的就是规矩。 他睨着二人,嗤道:“都落到我手里了,还想进逍遥楼?” 这可能吗? “说说吧,那天晚上,你们半夜跑到蓝府外鬼鬼祟祟的是想干什么。”楚泽懒得跟他们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两个家仆装出一脸不解的模样来:“大人这话小的听不懂,我们哪天半夜去了蓝府了?大人莫不是认错了人,冤枉了好人。” 油盐不进。 楚泽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人打算嘴硬到底。 既然如此,他也不再多费口舌,侧头勾也手指,将朱樉叫到面前,当着两个家仆的面前吩咐:“这两人倒是个硬骨头,樉啊,你也别费这个事了,将他们送到逍遥楼也是便宜他们,估计饿上几天他们也不怕。这样,我记得诏狱城有挺多刑具的吧?拿出来,挨个儿用在他们身上。” 他就不信,这两人的嘴,还能这么硬。 诏狱里的刑法,整个大明的人,就算没见过,听也是听过的。 可谓是闻风丧胆。 剥皮拆骨,只有他们想不到,没有诏狱做不到的。 在楚泽接手之后,这样的情况稍微好些。 但东西依旧在,只是平日里没人用。 现在一经提出来,两个家仆吓得脸色顿时一白。 两人以头抢地:“我们说,大人问什么我们都说,请大人开恩!” 这才对嘛。 楚泽嘴角一勾:“回答我之前的问题,记住,我要听实话。” 两个家仆哪里敢说谎。 楚泽的话音将将落下,两人便似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知道的都倒了出来:“回大人的话,那天晚上,我们二人是奉余熂大人的命令,将一个盒子悄悄送进蓝府书房的。” 楚泽立刻又问:“送的是什么。” “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一个雕花木盒子,至于里面是什么,余大人不许我们打开,只让我们将东西送进去,甚至的不许多问。” 这话楚泽倒是信。 等两人说完,楚泽又立刻道:“那东西具体放在哪里了?” “在蓝玉书房的地板暗格里。” 得到具体位置,楚泽半刻不敢停留,立刻前往蓝府。 那个盒子里的东西,八成是要对蓝玉不利。 东西必须立刻找出来,放的时间越久,越不安全。 朱樉刚听了一出戏,还没听出个名堂来,就见楚泽要走。 他连忙跟上,两人坐上马车:“话说你还没告诉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此时楚泽也不再瞒他,将那日在巷子里听到的话,还有自己为什么要抓这两个人的原因,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朱樉听完:“难怪你这么急了。” “可是这余熂,也不像是会做出这等事的人啊。” 朱樉有些想不通。 楚泽冷哼一声:“有什么想不通的,官场上的尔虞我诈还少吗?”蓝玉既然是他的岳父,他就不能不管。 马车在蓝府停下,往日里完全不用通报的人,今日却被拦在了府外。 楚泽:“?” 为什么要拦他?? (本章完) 第269章:蓝玉发飙! 楚泽这会儿比之前的朱樉还要想不通。 往日里,他进出蓝府,就跟进自家的后花园一样,从来没人拦他,更不需要通报。 他这才几天没来,就成外人了? 楚泽一脸茫然地站在门口。 而在楚泽眼里,那个真正的外人朱樉,却被恭恭敬敬地迎了进去。 楚泽:“……” “不是,大哥,他都能进去,为什么我不可以?” 楚泽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府邸了,他还特意转身走到台阶下,抬头看了眼匾额。 精美大气的匾额正中央,“永昌侯府”四个大字清晰可见。 没走错啊。 楚泽再次回到门房面前,指着自己那张脸:“你仔细看看,你是不是没认出我?” 门房满脸无奈:“楚大人,您时常来,小的怎么会不认得呢,但侯爷吩咐过,如果楚大人再上门,不许您直接进去,非得通报之后方可入内。” 楚泽懵了。 “这是什么道理?” 好端端的,他怎么就踢出了“家人”这一行列呢。 这很不蓝玉。 要知道以往,蓝玉巴不得自己经常往他这里跑,待他比亲儿子还亲。 可现在他这“亲儿子”突然就不亲了。 连“回个家”都要通报。 这理说得通? 说不通也没法子,楚泽又不能硬闯,主要是硬闯也闯不进去,只能老实在门口等。 楚泽没进去,朱樉也没进去。 不是他多讲义气,主要是想看楚泽吃瘪。 “楚泽,你看这条的门槛,它是不是很高?”朱樉笑得很欠,话更欠。 楚泽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朱樉并不生气,兴致勃勃地继续挑逗:“哎楚泽你还别说,我也算是永昌侯府的常客了,平日里怎么没觉得,这侯府里的风景就这么好看呢。尤其是你往门口这么一站,嘿,画龙点睛!” 楚泽气得眼角直抽。 “哎,楚泽,要不你下次也到我的府门前站一站吧,让我也沾沾光呗。” 你他娘的没完了! 楚泽猛地转身,大步朝朱樉逼近:“你出来,看我不打死你!” “凭啥啊?你喊我出去我就出去啊?” 出去找打吗? 他又不傻。 朱樉不仅没出去,还往里面挪了几步,回头指着一只脚已经抬起来,正准备迈进来的楚泽,提醒道:“别动啊,你老丈人可还没让你进来呢。” 楚泽:“……” 楚泽气呼呼地将腿收了回去,指着朱樉咬牙切齿:“你等着,等会儿我进来了,第一个敲你脑袋。” “那你得先进来了才行啊。” 朱樉有恃无恐的样子将楚泽气得一个倒仰,双手插腰,深吸了一口气:“不气不气,气出病来没人替。” 朱樉站在院子里哈哈大笑。 楚泽木着个脸。 真想打死他,没开玩笑。 楚泽在门口一站就是一盏茶的功夫,门房一路小跑出来,恭敬地笑着,将楚泽请了过去。 在看到门房跑来之前,朱樉就先溜了。 不然真留在这里讨打啊? 他没往外跑,径直跑到蓝玉跟前。 有楚泽的老丈人护体,朱樉不怕。 楚泽进来后,指着朱樉磨了磨牙,一副“你给我等着”的表情。 “咋地,在自家威风没耍够,还跑到咱这儿来继续耍了?”蓝玉脸色不善,眉稍一挑,久经沙场历练出来的压迫感朝着楚泽倾泄而来。 楚泽:“……” “我的岳父大人,我哪儿得罪你了?”楚泽苦着脸,很不理解蓝玉这一遭是为什么。 但朱樉好像明白了。 明白了他也不说,坐在一旁端着茶翘着二朗腿看热闹。 “你还好意思说?” 楚泽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蓝玉的脸色更难看了:“我问你,你府里那个小公主是怎么回事!你小子,真是长本事了啊,咱顾及着国体,没好意思跑到那小公主面前去找你麻烦,你小子就不知道来跟咱解释了是吧?你现在竟然还有脸问哪儿得罪咱了,你自己说说你哪儿得罪咱了!今儿这事要是不说清楚,明儿咱就将若嫣接回来!” 他永昌侯的女儿,就不受这个气! 楚泽被骂得了一下,所以蓝玉是在因为这事而生气? 完了完了。 楚泽心里大呼不妙。 这几天他光顾着应付白音了,却忘了这儿还有个泰山老大人压着呢。 都过去这么几天了,他竟然也忘了来说一句。 难怪蓝玉要给自己吃闭门羹了。 楚泽想通原由,立刻解释:“岳父,这事你听我细说。”他将来龙去脉详细地说过一遍后,然后道,“所以这事,它跟外面传的不一样。” 蓝玉听了半晌,冒出一句话来:“所以你小子没有停妻另娶的打算?” 这话说得,停妻另娶也得他先有个妻啊。 楚泽没纠正蓝玉话里的小虫子,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当然没有。” 得到楚泽肯定的回答,蓝玉板着的脸瞬间放松。 他起身拍拍楚泽的肩膀,感叹道:“今天你说的话,咱可都记住了,而且还有证人,你可不能食言。” “放心吧。”楚泽也拍了拍蓝玉的肩膀。 有些话尽在不言中。 “对了,你这么晩了不在自己家陪若嫣吃饭,跑咱这儿来干什么来了?”两人重新坐下,蓝玉才想起问楚泽的来意。 楚泽不敢耽搁,立刻道:“岳父,你还记得你府里着火那天吗?” 不知道楚泽为什么提起这个,蓝玉脸上飞速闪过一抹尴尬。 他轻咳了一声,有些心虚:“记得,怎么了?” 楚泽应该不知道那天发生的事儿吧? 看着楚泽满脸严肃的样子,蓝玉心里直打鼓。 这事可千万不能让楚泽知道,不然他这张老脸,可就丢尽了啊。 蓝玉的小心脏砰砰直跳。 楚泽将蓝玉的心虚尽收眼底,心里疑惑,却也没打算去打探老丈人的隐私,直接将那天晚上遇到的事说了一遍,然后道:“那两人秦王已经抓住了,我也审过了,据他们交待,说是余熂让他们在你的书房地板的暗格里放了一个什么东西。我现在来,就是想将那个东西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 (本章完) 第270章:我大明的铁骑,必定横扫天下 蓝玉微怔:“你说谁?” 余熂吗? 这老小子有这么阴险?? 在蓝玉的记忆中,余熂是个很古板的人,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样子。 “人不可貌相,到底是怎么回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朱樉率先起身,示意蓝玉带路。 蓝玉带着人来到书房,找到暗格。 打开。 只见那个不起眼的小暗格里,确实有一只小盒子。 楚泽立刻伸手,将盒子拿了出来。 盒子没有上锁,楚泽轻易就将盒子打开。 盒子里,一张明黄的布出现在三人面前。 朱樉伸手,将明黄色的锦布捏起展开—— 就片布像是从某个地方撕下来的一样,布上绘着奇怪的线条。 朱樉将那片布颠来倒去看了好几遍,最后还是皱着眉头,递给了楚泽:“楚泽你看看,这是什么啊。余熂那老头脑子不正常吧,特意派了两个人悄悄潜进来,就为了放一块破布?” 想想都觉得离谱。 楚泽接过布,也是一头雾水。 他将布递给蓝玉,道:“岳父可认得?” 蓝玉也是一脸莫名。 接过锦布,蓝玉将它捻在指尖,皱着眉头看着,像是在看什么垃圾。 半晌后,蓝玉得出一个结论:“这余熂脑子有病吧?” 费个劲儿就放这么个东西? 完全没杀伤力好吧。 这人真的想陷害他吗? 如果不想,又干嘛要放东西? 蓝玉脑袋想破了都想不通。 算了,这种费脑筋的事,还得让楚泽来。 蓝玉毫不客气地将事扔给了楚泽,并放下话:“你先想想,咱要想不明白,就直接杀上余府去,亲自去问余熂。” “可别,”楚泽知道蓝玉是说到做到,“你去了人家也未必认。” 就凭一块什么用都没有的锦布,他们根本不能拿余熂怎么样。 至于那些家仆,他也可以撇得干干净净。 啧,又是个没证据的。 楚泽有些恼。 朱樉道:“不认没关系,不管他想干什么,只要这东西一见光,管叫他的安排都泡汤。” “对,秦王说得对。这样,咱现在就去闹一闹,看他是什么反应。” 蓝玉抓过锦布就要走。 “哎哎,回来回来。” 楚泽连忙将人拉回来,顺手将锦布也抽了回去:“对方这次不成功,下次还会换招接着上。与其时时防着,不如将东西留下,然后咱们再守株待兔。” 对方觉得这招成了,必定会进行后续。 到时对方再出招,他们也有防备。 不比日日防备来得好? “话是这么说,可万一他出的招,咱接不住呢?”朱樉看向楚泽。 楚泽神秘一笑:“接得住。就算咱接不住,也有人能接住。” “谁?” “咱皇上。” “啥?!你想将这事儿告诉父皇(皇上)!!?”不怪蓝玉与朱樉震惊,主要是楚泽这招……它有点、不是有点,是很出人意料。 谁家臣子会将毫无证据的互掐,告诉皇上的? 就算要说,那也得多少有些证据吧。 楚泽到好,啥都没有,直接拎着块破布就去找皇上了。 这听着都离谱。 楚泽却奸诈一笑:“咱这招叫釜底抽薪。余熂不是想陷害吗?那咱就先跟皇上通个气,往后再与这事儿有牵扯的,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心底也有数。而咱们则可以干干净净地被摘出来,这难道不比事到临头再去解释强?” “……” 朱樉与蓝玉对视一眼,沉默地点了点头:“这法子、听着确实不错。” “可那两个家仆你要怎么办?”朱樉看向楚泽。 这两人已经被抓过一次,天知道余熂会不会怀疑什么。 一但他起疑,楚泽布置的这些就没用了。 楚泽也早就将这事想好了:“咱将那两人暗中送到逍遥楼里饿上几天,把戏做足,然后再放人。是人都惜命,他们不会傻到主动承认的,他们不说,余熂就不知道我已经拿到了这个东西,他就会继续往下安排,这事儿就成了。” 这计划简直完美! 此处应该有掌声。 楚泽得意地睨向朱樉与蓝玉:“愣着干嘛,鼓掌啊。” 朱樉/蓝玉耐无表情鼓掌机器。 未了,朱樉朝他竖起大拇指,道:“不愧是你,够阴险。” “啧,怎么说话的?这叫机敏,多学着点吧你。” …… 与之同时。 在朝堂之中, 有人站出来,奏报:“殿下,四川承宣布政使司上奏,说其辖地内突然出现黑水井,人畜不能饮用,遇火即燃,疑似石漆。” 朱标微惊。 “此事当真?” 那人道:“即已上奏,应当是真的。” “殿下,宋朝时便有用石漆制作武器的,奈何石漆过于难得,元朝之时黑水井便已渐渐消失在世人视线之中,不想竟然又在我大明出来,这真是我大明朝之幸事啊。” “这黑水井咱们务必要好好运用,若是能用在战争上,我大明的铁骑,必定横扫天下。” “……” 一大片的赞扬场中,朱标心里那叫一个激动。 石漆又叫猛火油,楚泽上次说起车的时候,就曾经提到过,说在他那个时代,石漆已经换句换姓为石油,经过一系列方加工之后,石油制作出很多东西,其中一样就驱动车辆行驶的动源。 之后他还与父皇感叹,如果他们也能找到石油就好了。 没想到,四川竟然真的出现了疑似石油的黑水井。 果真是上苍垂怜大明! 殿中众人还在激烈的讨论着,朱标的心已经飘远了。 好不容易等到下了朝,他立刻着人宣楚泽入宫。 楚泽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坐在亭子里,看白音与蓝若嫣打架。 这两人,天天打。 中间偶尔歇战一两日,之后双倍打回来。 楚泽劝过,但没人听。 之后他就不劝了。 因为劝了也没用。 两人打得气喘吁吁,还不肯示弱。 蓝若嫣正好看到远处的靶子,便要和白音比枪法。 这枪自然是从蓝若嫣的房间里翻出来的。 本来白音翻出来的是另外一把,那把是楚泽特意送给蓝若嫣的,蓝若嫣一见白音碰它,当即炸了毛。 两人打过一架之后,蓝若嫣告诉她,自己替她重新找一把,但这把得还给自己。 白音坐地起价:“两把。” 然后又跟蓝若嫣打了一架,价格又压回到一把,但子弹可以多给她一些。 白音眼睛当即就亮了。 于是,即打架之后,蓝若嫣与白音间又多了个“消遣方式”,比试枪法。 楚泽看着走比自己还近的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在此时,一道穿着内侍服色的男子快速朝他走过来,告诉他殿下有请。 楚泽立刻换了衣服出门入宫。 (本章完) 第271章:火焰喷射器,燃烧瓶! 楚泽迈入御书房,房间里数道视线,似刀子般“嗖”地一下就扫过来了。 一双双眼睛,亮灼灼的,里面盛着火光。 不像是看着了人,反倒像是看到了一大堆金子。 看得楚泽浑身一毛。 “不是,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楚泽脚下微微一顿,复又继续往里走。 朱元璋轻咳一声,朝楚泽招了招手:“楚泽啊,过来,坐。” 他拍拍身边的位置。 楚泽心领神会地走过去坐下。 姿态闲适,仿佛在自己家。 他刚坐下,便对上了一双充满文雅之气的眼眸。 是朱椿。 朱元璋的第十一子,也是他众多儿子当中,文采颇佳的一个。 不过之前他一直都在凤阳,如今回京,八成也是为了那件事回来的。 毕竟四川,可是这位蜀王的封地。 自个儿封地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是肯定做不住的。 何止他坐不住,朱元璋等人也坐不住。 楚泽刚坐下,朱元璋便微微侧了下身子,倾身凑到楚泽面前,略显低沉的语气里,透着毫不掩饰的兴奋:“楚泽,四川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楚泽学着朱元璋的动作,也微微压低了声音,回答道:“知道了,刚才来的时候,宫人已经告诉我了。” “那你有什么想法没?”朱樉拉着椅子,坐到了楚泽对面,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朱标没动,但按在扶手上的手,也紧张地捏紧了。 朱棣与朱椿更是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这一众人都直勾勾地看着楚泽,好像楚泽是什么香饽饽似的。 楚泽在进宫的路上,就已经想过了。 他扫了一眼众人,神神秘秘地道:“各位还记得我之前说的用车吗?” 朱标的呼吸陡然重了起来。 他就是想到了这事,这才立刻让人招了楚泽入宫。 朱樉嘴快,立刻接话:“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了这石漆,咱就可以造出你说的车了?!” 这下,莫说朱棣了,就是朱元璋都狠狠心动了。 只要能造出楚泽说的车,那他想到哪里去,就方便多了。 楚泽就知道他们会想到这个。 他毫不留情地戳破他们的妄想:“不可能。” “虽然有了油,但咱们没发动机啊。没有发动机,就等于时一个人有了身体,却没有内脏与灵魂一样,就是一个空身躯。就算有一颗这个世界上最健康的心脏,也是白搭。” 楚泽的话,就像一盆冷水,将御书房里的热情,瞬间浇灭了。 朱标眉心紧蹙:“难道这石漆,就再没其他的用处了?” 亏他们还期待了这么久,结果什么用都没有。 这让他们如何不失望? 朱元璋沉着脸,道:“这车造不出来就算了,左右咱马车也用了这么多年,再用上些时日也没什么。楚泽,你直接说,这东西还有什么用没有。” “当然有用。” 这次楚泽回答得十分干脆,而且速度。 他用笃定的语气说道:“石油的用途可多了,在我们那个时代,无论是日常生活还是医疗方面,都能看到石油的身影。著名的医学家李时珍就在《本草纲目》里提及过石油用来治疗皮肤病的法子。” “谁是李时珍?” 不得不说,朱樉的关注点总是有那么些独特的。 在朱元璋他们一心在想,就石油能做什么的时候,他只注意到了楚泽嘴里这个陌生的名字。 朱椿也抬头看向楚泽:“这个名字咱也没听说过,你说他是著名的医学家,怎么没见着他的著作流传于世?”他不是怀疑楚泽的话,只是单纯地好奇。 “李时珍现在还没出生呢,不重要,重要的是,石油的好处。”楚泽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而后两眼放光地继续说,“在我所生活的时代,这东西经过提炼,不仅可以用来作汽车的动力,还可以提炼出来的东西做很多事,比如说铺路。” 铺路用的沥青,就是原油的副产品之一。 朱元璋皱眉听了半晌,却没听到自己想听的。 他径直道:“难道这东西只能用作治病铺路?” 那后世人对石漆的利用,还没他们多。 他曾听刘伯温说过,说在宋朝时,还曾出现过用石漆做武器的。 可惜,石漆这东西实在是难得,宋朝之后,元朝虽然也有用过一些石漆制作出来的武器,但后面因为石漆太少,这些武器渐渐也就没落了。 他现在最想听的,就是这东西,能不能制作出,比猛火油柜更强大的武器。 楚泽摇头:“当然不止,还能制作武器。” 朱元璋眼神一亮,总算说到他关心的事情上了。 他立刻追问:“比如说?” “比如说火焰喷射器,燃烧瓶等等。” 两个陌生的名字刚从楚泽嘴里吐出来,朱椿便迫不及待地问:“什么是火焰喷射器?” “还有燃烧瓶又是什么?” 朱棣也看着楚泽,等着他的后文。 楚泽:“火焰喷射器,就是用一个大的罐子,将燃料装在里面,用手摇泵通过一个管子,将油料喷出来,利用火焰灼烧敌人,摧毁近距离的敌人与其防御工事的一种武器。此种武器的杀伤力极大,一经沾身,就很难捕灭。后来甚至还有人在这些油料里添加橡胶,以增加这些油料的附着力,让敌人几乎没有摆脱的可能。 所以这种武器,在国际上,也颇受人诟病,认为它过于残忍。 所以后面很多国家都禁用了这个东西。” “至于燃烧瓶,就更好理解了,就是将油料装在一个容器里,点然后扔出去。虽然它的杀伤力比不过火焰喷射器,但燃烧瓶的杀伤距离要远些。” 楚泽说罢,御书房里一片寂静。 他疑惑抬头,对上了数双灼灼的眼。 朱元璋他们听得狠狠心动! 如果他们大明有了这些东西,何愁国家不安稳,四海之内谁敢不臣服! “楚泽,朕命令你,现在就将这两个东西的容器制作出来,等石漆一到,装了石漆便枯立刻投入使用!”朱元璋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他两眼放着光,胸膛激烈地起伏着,全身都透着一股如虹的气势。 片刻后,朱元璋喟叹般道:“只要速度够快,还可赶上进攻倭国。” 这是好主意,但…… 楚泽为难道:“皇上,这事咱还得往后放放。” (本章完) 第272章:朱元璋,若是有对大明不利之地,直接杀了 “为何?”朱元璋不解。 朱标几兄弟也不明白地看着楚泽。 楚泽道:“因为在此之前,咱还得先将石油分离出来。” “为什么要分离?”朱椿满脸疑惑。 “石漆不是可以直接用吗?”朱樉更疑惑。 朱椿点头。 他在典籍见过,猛火油柜里用的就是石漆,而且这东西还能用照明,都只需要开采出来后,便可直接用。 这所谓的“分离”,朱椿还是头一回听说。 朱元璋更不必说。 他就是个放牛娃出身,哪怕现在当了皇帝,看了几本书,也没听说过这石漆还能分离的。 朱标沉吟了一瞬,抬头问道:“楚泽,这石漆要如何分离?” “对,分离之后,对杀伤力可有影响?”朱棣最关心的,还是武器的杀伤力。 如果分离之后,杀伤力大不如之前,那又何必多此一举。 朱元璋十分赞同朱棣的问题,直接道:“你就直接告诉咱,这东西到底是分离了好,还是不分离好。” 哪个好他选哪个。 “当然是分离了才更好!” 这个选择根本没有其他的选项。 宋朝时,那些人之所用原油,不过是当时没有掌握分离的技术。 现在有了,为什么还要用原油? 原油用起来过于浪费,而且还会使原油的消耗速度加快。 本来可心仪用上二十年三十年的石油,说不定一两年就耗光了。 那他那些武器制作着干嘛? 挂在墙上看吗? 既然要做,自然要尽力做到最好。 楚泽朝众人招了招手,将他们都聚集到身边,头挨着头商量:“这石油经过分离之后,不仅用途变广了,而且还能减缓消耗,以前的那些法子都太浪费了,按我的来,咱们不仅可以拥有石油,还能得到汽油、柴油、沥青,如果找到合适的法子,润滑油也不是搞不出来。这么多产品,而且汽油的杀伤力比起原油也丝毫不差。” 那一堆这油那油的,朱元璋听得头疼。 但后面那句话他听得懂。 楚泽是说,这石漆分离之后,不仅不会影响到武器的杀伤力,还能多了许多油来。 这是一变多的好事啊。 这还不赶紧答应! “那这怎么分离?”朱元璋问。 “简单,搞个蒸馏器就行。” 那些专业的他搞不出来,简单的还是可以的。 楚泽很自信。 朱椿立刻追问:“蒸馏器又是什么?” 他觉得今天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楚泽说的话,大部分他都听不懂。 楚泽侧目看向他,解释道:“煮饭见过没?” 何止见过。 朱元璋父子五人点头:“还做过。” 不过不是现在。 “那煮饭时,锅盖上的汽水,你们见过吧?”楚泽又问。 朱元璋父子五人齐齐点头,动作一致得像是商量好的。 楚泽继续道:“那水在我那个时代,就是蒸馏水,而蒸馏器的原理,与煮饭的原理差不多,都是将里面的东西煮沸,再凝结出蒸馏水来。” “那咱是不是找个大锅,再弄个盖往上一盖不就可以了?”朱樉眨着一双天真的眼睛问。 楚泽:“理论上可行。” “但原油蒸馏之后,可能会有毒。” 这点楚泽不确定,但他知道,石油沥青是有毒的。 为防止工人中毒,就得找个更安全的容器,所以蒸馏器是必不可少的。 朱标半知半解,他摸着下巴点头:“那这事就交给你了。” 楚泽当仁不让。 “还有,这东西要多久能做出来?”朱元璋问。 楚泽想了想,道:“我现在就回去准备图纸,画好之后就可以交给工坊按图制作了。至多……半个月?以现在工坊的工作效率,半个月差不多了。不过还得调试,估计也得要些时间。” 朱元璋与朱标对视了一眼。 而后两人同时看向朱椿。 “椿,怎么说?” 朱椿在心里算计了一下路程,道:“加上开采的时间,一个月能回。” 这事楚泽不懂,也不掺和,只告诉朱椿:“你开采的时候,顺便勘探一下那口石油井的储备量。” “问题不大,咱在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已经着人去寻找勘探之人了,这次咱过去,直接带去便可。” “办事利落。”楚泽竖起大拇指,给朱椿点了个赞。 朱椿到底是个文雅的书生,生性含蓄。 被楚泽这么直白的夸奖,面上露出几分薄红。 是害羞了。 他朝楚泽拱了拱手:“楚泽兄过奖了。” 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楚泽在宫里几乎没在宫里多呆。 尤其是朱元璋,急切到恨不得立刻将他脑子里的东西直接扣出来一样。 楚泽:“……” 还是先回府吧,再留下去,朱元璋八成要拿大鞋底子招待他。 楚泽出了宫,坐上马车,快速离开。 朱元璋看着离开的楚泽,然后看了一眼朱标,说道:“对于那几人你的好好看着,若是有对大明不利之地,直接杀了。” 朱元璋所说的人,自然就是白麒和白音等人。 要知道楚泽可是他们大明的杀器。 自然是不能出一点问题。 “是,父皇。” 朱标点点头,这些人行踪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下,若是有不利的地方,不用朱元璋说,他就会动手。 而楚泽离开皇宫后, 出来了! 赶紧去汇报。 一个身影对着身边的人说道。 城中,一家茶楼的雅间里。 白麒与白音正相对而坐,听完那人的汇报,白麒严肃了面色,道:“看来我的消息没错,四川果然出现了石漆。” “真可惜啊,这东西要是出现在我鞑靼境内,那该多好啊。”白音失望地感叹。 要不是这石漆井搬不走,她甚至想不惜一切代价,将其弄走。 白麒不语,但心里想得跟白音差不多。 雅间里沉寂了片刻后,白麒的声音继续响起:“楚泽那边进展如何?” 白麒不说这个还好,一提白音就来气。 她将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详详细细地给自家大哥说了一遍。 白麒听完,也忍不住笑了。 敢那样羞辱他这妹妹的,楚泽也算是第一人了。 白麒哄了好一会儿,才继续方才的话题:“枪暂时先放一边,石漆一事更为重要。大明既然出现了石漆,大明皇帝又立刻将人招入宫中,那就说明关于石漆的后续,八成是交给楚泽了,你现在就在楚府,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务必打听清楚楚泽到底想做什么,若是可以将他的计划弄到手最好不过。” (本章完) 第273章:朱标出手,鞑靼使团离开大明 白音觉得难。 她之前觉得一个小小的文官,就算脑子好使一点,也是迂腐不堪,对付起来应当不难。 但真正接触到楚泽之后,她才知道,之前都是她想多了。 听到白麒的话,白音脸色不由得有些发苦。 她恹恹地往桌上一趴,有气无力道:“我试试吧,不过我不保证一定能成功。” 白麒心疼地看着她,伸手在白音头上安抚地摸了摸:“辛苦你了。” 白音扬起头,冲白麒灿烂一笑:“能帮到大哥,我不辛苦。” 那股低落,在白音心里连两息都没停留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不就是打听点东西吗,还能难到她? 开玩笑! 她不相信楚泽真的对她不动心。 可就在他们还在商量的时候, 咔嚓一声! 突然客栈的大门被人打开。 什么人? 白麒和白音纷纷疑惑看向那被打开的大门。 他们兄妹在其中谈话,谁敢来打断。 很快,便是看见一群锦衣卫出现, 这是大明锦衣卫, 白麒自然看出来这些人,锦衣卫这可是大明皇帝的直系部门,唯有皇帝才可以调动。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很快一个身影出现,却是打消了他心中的猜疑, 伴随锦衣卫进入房间之后,一个身影缓步而进,正是大明如今的太子朱标。 朱标。 当今大明的太子殿下。 也是大明皇朝的接班人。 “见过太子殿下。” 白麒和白音两人赶紧对着朱标行礼。 同时, 两人也疑惑, 朱标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他们的事情被发现了? 不可能, 他们可是做的滴水不漏啊。 朱标进入房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然后目光看向两人,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说道: “两位来我大明也有一些日子了,这风景也看了,玩也玩了,我是不是两位应该考虑回去了?” “啊?” “太子殿下你这话我些不懂?” 白麒怎么也没有想道, 这个朱标太子突然在客栈后,找到他们两人会说一句这样的话。 什么叫玩也玩了?看也看了? “太子殿下,我还没有和楚泽谈好联姻的事情,怎么可能现在回去呀?” 白音也连忙说道,显然也是被朱标今天这一下给搞懵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啊,太子殿下,我妹妹和楚泽两个人的婚世也还没有谈好,如今离开是不是不太好,太子陛下你看可否在给一段时间?” 白麒自然不可能现在离开,毕竟他们这一趟任务可是还没有完成,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离开。 “呵呵!” 朱标听着两人的话,冷笑一声, 然后轻声道:“我看你们是还没有从楚泽哪里获得你们心中想要的那一些图纸吧。” 朱标这一句一出, 顿时,白麒和白音两人皆是一愣,眼神中出现一丝惶恐,不过隐藏的很好。 “太子殿下你说什么,我有点听不明白,什么图纸?”白麒笑脸相迎说道,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这两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朱标看向两人,若不是因为他们是皇子和公主的话,按照父皇的性格早就已经下命令杀了两人。 原本朱标也没有想怎么快动手,可是这两人实在太不安分了。 这几日的动作实在太大了,居然把手都往皇宫里面安插了,那不是找死的节奏。 “带进来!” 朱标大喝一声。 “是,太子殿下!” 刹那间, 几个锦衣卫便是带着几个人出现。 正是白麒所安插在皇宫周围和楚泽家附近的眼线,此刻他们的身上全部是伤害,显然是遭遇了非人的待遇。 “两位本殿下已经好言好语说过了,你们也明白我大明的情况,虽然看似安全,但是也不是真的安全,你们两人要是不小心遇见歹人……” 朱标后面的话没有说,但是语气中那种威胁已经讲的很明白了。 然后朱标起身直接走到门外,突然停下,转头看一眼两人。 “给你们一天时间离开,不然的话,后果自己想清楚,我大明可不是软柿子。” 说完,朱标便是离开房间。 啊! 突然惨叫声想起, 伴随朱标离开,哪些被锦衣卫所押解来的人全部被一刀杀死。 刹那间,几具尸体便是倒在房间里面。 白音看见这场景,自然也是吓坏了,虽然她看似很大胆,可是哪里见过杀入的场景,而且还是就在她面前发生。 “大哥怎么办?我们还继续留在大明吗?”白音看向白麒问道。 “走,赶紧走。” 白麒显然也被朱标着手段给震慑到了。 这朱标今日当着他们的面前杀人,就已经给他们说明白了,若是在不离开,那么怕是他们的下场也是如此。 正如朱标所说,他们两人若死在大明,那么是他们的父皇也不可能拿大明如何。 大不了,人家直接随便找几个人出来顶包就是。 “那大哥图纸我们?” “不要了,性命重要,楚泽此人我们日后在找机会给带走。” 白麒自然不可能如此就放弃,毕竟如今的大明能够有如此国力,可全部是靠此人。 不过这件事情还需要回去从常商议。 于是! 第二天。 鞑靼使团便是上朝面见朱元璋。 在朝堂上, 白麒说出来大明已有些时日,便是准备即刻回去了。 群臣百官对白麒的话自然是十分不解, 前面不是还想着多多留在大明的,怎么着才多久时间就召集着回去了? 有人不明白,有些却明白。 朱元璋自然是同意,同时安派人送鞑靼使团离开大明边界。 …… 皇宫内, 朱元璋和朱标两人。 “标儿这一次你做的很对,对待敌人就需要如此,不要留情。” 朱元璋对朱标这一次的行动很是满意。 原本还想让着鞑靼使团蹦跶一段时间然后再收网的,没有想到朱标会如此快。 “父皇我怕他们哪怕是回去了也不会安分,必然会在派人来大明。” 朱标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说道。 “敢来那么就要做好死亡的准备,咱可不是吃素的。” “我已经给过他们一次机会了!” 朱元璋不在意的说道。 (本章完) 第274章:楚泽被绑架了,朱元璋怒了! 朱元璋前脚放了狠话,后脚蓝玉就火急火燎地闯进宫来。 一张老脸急得直冒汗,看到朱元璋与朱标时,连礼节都顾不上了,大步冲到御桌前,急吼吼地喊:“皇上,楚泽失踪了!” “什么?” 朱标一惊,诧异地看了蓝玉一眼,道:“他不是在府里好好的呆着吗?” 他前两天还见过楚泽。 怎么忽然就失踪了? 朱元璋也一头雾水,不解地看着蓝玉:“这小子不会是跑哪儿玩去了吧?”那小子爱跑,是个闲不住的。 说不定就是瞒着众人,自己跑出去潇洒去了。 “不可能!”蓝玉脖子一梗眼一瞪,笃定道,“就是失踪了!” “方才若嫣来我府里寻我,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说自昨天晚上,这人说有事,让府中众人别去打扰他之后,就一直在书房里没出来。”如果只是如此,倒也没人怀疑。 这小子忙起来时,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几天几夜都是有可能的。 偏偏府里送去的食物,一点都没动。 蓝若嫣心里着急,又不敢轻易前去打扰。 只能等。 直到下午,蓝若嫣实在等不住了,这才推开门,想进去一看究竟。 结果书房里什么都没有。 蓝若嫣本来也以为楚泽是独自出府了,结果四处打听一圈,根本没人见他出过府。 这要不是失踪,是什么? 蓝若嫣无法,这才找到自己父亲。 蓝玉听罢,火急火燎地入宫。 朱元璋沉默片刻,忽地一巴掌拍在桌上,怒不可遏:“这群逆臣贼子,朕说他们怎么突然入京,原来还打着这个主意!标儿,去,立刻传朕口谕,鞑靼贼子绑架朝中重臣,着他立刻带领锦衣卫将楚泽救回来,鞑靼之人悉数杀死,一个都不许放过!” 竟然敢打楚泽的主意,他要鞑靼人死! 朱标沉着脸拱手道:“是。” 看着朱元璋如此迅速的处理速度,还有朱标问也不问,就径直转身离开的姿态,蓝玉一脸懵。 蓝玉挠了挠头,不解道:“皇上,您怎么知道,绑走楚泽的就是鞑靼人?” 在他看来,楚泽肯定是遇到危险了。 但是谁下的手,他心里却没人选。 找皇帝,也是想让他帮自己想想,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楚泽的主意。 结果人稍微一想,竟然就锁定了目标。 不愧是皇帝。 朱元璋看蓝玉的眼神里,嫌弃都快溢出来了。 “咱问你,鞑靼入京是来干什么的?” 还能干什么。 “当然是来俯首称臣的。”蓝玉答得理所当然。 朱元璋看蓝玉的眼神更嫌弃了。 他恨铁不成钢地指了蓝玉好几下,才磨着牙骂:“让你平时多动脑多动脑,你就是不听!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那鞑靼人狼子野心,此番入京就是冲着楚泽来的!之前想要楚泽发明的东西的图纸,现在图纸他们是拿不到了,就直接绑人!这些狗东西,咱非得让他们有来无回!” 朱元璋气得在御书房里背着手转圈。 经朱元璋这么一点拨,蓝玉如拨云见日,瞬间恍然大悟。 明白过来,蓝玉就气得不行。 “皇上,这些人太过恶了,让臣亲自去追,追上他们,必定将他们大卸八块!”他说话间就往外走。 朱元璋立刻叫住他:“回来!有樉儿与锦衣卫在,用得着你?给朕老实呆着。” 此时,离京城也不知道多远的荒郊野岭上。 楚泽双手双脚被绑,被人像扔行行李般,随手扔在地上。 摔得他差点儿没见阎王。 他没忍住,呻吟出声,气息微弱地跟白麒谈条件:“大皇子,咱能不能换个方式运送我?再这么下去,都不用到鞑靼,我只怕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着了。”说到最后,楚泽整个人都不好了。 自昨天晚上,他突然被人打晕之后。 再醒来,人就被绑成粽子,被白麒横放在马上颠来颠去。 他的灵魂都快被颠出窍了。 他现在还活着都是上苍见怜,哪里还有心思去记路程,去思考自己在哪儿? 他现在只救白麒能下手轻一点,好歹将他活着带到鞑靼。 至少他还有命可逃。 白麒自马上跃下,开始往肚子里塞食物。 楚泽失踪,大明肯定很快就会察觉。 他们得赶紧离开大明国境。 若不是马实在受不了,他是断然不可能停下来的。 至于楚泽的感觉,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 楚泽缓了会儿,发现没人搭理他。 他在心里暗自叹息。 看来这些人是铁了心要带自己走了。 他得想个法子拖延下时间。 白麒都能想到的事,他能想不到? 说不定朱樉他们已经在半路上来了,他得尽可能的拖延下时间,要真被带出大明国境,再想回来,只怕是难了。 思及此,楚泽立刻捂着肚子大喊要入厕。 白音走过来,“嚎什么嚎,憋着。” 说话间这群人又准备赶路。 楚泽见势不妙,立刻就地打滚:“人有三急,这怎么可能憋得住!不就是入个厕吗,能耽搁多久?你们这么多人,我还能跑了不成?!不管不管,如果你们不让我入厕,我就拉裤子里,反正臭的又不止我一个!” 白音一想到那场面,脸就青了。 “真是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白音捂着鼻子恶狠狠地骂。 骂归骂,楚泽还是如愿地拖延了一些时间。 但也仅只有一些。 不过有句话叫积少成多。 第二天,楚泽继续想尽法子拖延时间。 但这次白麒与白音早早做了准备,楚泽再怎么拖延,停留的时间依旧少得可怜。 眼瞧着离鞑靼越来越近,楚泽急得额头直冒冷汗。 不行不行,得再想点法子。 看着身下飞奔的马,楚泽一咬牙一跺脚,猛地支起身体,咚地一声,重重跌下地。 白麒他们的速度很快,一匹巴紧挨着一匹马。 楚泽刚摔下去,一双马蹄迎面踩了下来。 楚泽:“!” 正骑在后面那匹马上的白音:“!” 察觉到楚泽摔下去的白麒:“!” “楚泽!” (本章完) 第275章:斩杀鞑靼皇子和公主,朱元璋铁血手段! “砰!” 一道楚泽极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下一瞬,楚泽眼前炸出一片血花。 刚才还高高抬起腿的马,发出最后一声悲鸣,重重地摔在地上。 又捡回一条命的楚泽心里大喜。 他就说刚才听到的喊声一定不是错觉,果然是朱樉来了。 太好了,他总算得救了。 楚泽顾不上身上的疼,连忙爬起来,朝着枪声响起的方向蹦:“朱樉,救我!” 朱樉一手握着马缰,单手拿着一柄枪,快速朝楚泽奔来。 不知看到了什么,朱樉的瞳孔猛然一缩,大喊: “楚泽,趴下!” 楚泽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快速做出了反应。 他像一条死鱼一样,重重地再次摔进地里。 “唔……”这些尖锐的石头,一定将他的肋骨硌断了。 白麒一刀落空,心里又恨又悔。 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他就应该在应天,就将楚泽结果了。 现在人没带走,又放虎归山。 此番鞑靼与他,只怕都难保了。 白麒复杂地看了楚泽一眼,厉声道:“撤!”而后迅速撤去。 见他们要逃,朱樉冷哼一声:“想跑?哪儿那么容易!” “所有人听令,务必将白麒一行人等尽数留在大明。”既然这么喜欢大明,那就永远都不要离开了。 朱樉冲到楚泽身边,飞身下巴。 “楚泽,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朱樉上前,将楚泽扶起来。 天知道方才他要是来得晩一会儿,这人还有没有命在。 楚泽吐出一口泥,欣喜地看着朱樉:“樉啊,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了。”两条命啊,够他还的了。 朱樉见楚泽还有力气开玩笑,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微微侧头,看着追出去的锦衣卫,眼神一冷。 他将楚泽交给其他锦衣卫照顾,自己提着枪追了出去:“楚泽你等着,咱现在就替你将他们的命拿回来给你报仇!” 楚泽有气无力地扬了扬手,让他注意安全。 在火器面前,冷兵器是不占优势的。ζΘν荳看書 更别说朱樉为确保万无一失,这次可以说将整个北镇抚司的锦衣卫都带出来了。 又全都配备着最先进的火器。 白麒在他们面前,毫无抵抗之力。 “饶命!” “我等可是皇子和公主。” 白麒死到临头,还想仗着自己的身份来威胁朱樉,毕竟他们可是皇子和公主啊。 白音已经吓傻了。 “哼!” “格杀勿论!” 朱樉可不管,这一次可是有朱元璋下达的命令。 不到半个小时,朱樉等人便回来了。 一道被带回来的,还有白麒和白音等人的尸首 “不过你放心,这事咱们没完。”朱樉愤愤地扬着手里的枪,而后小心翼翼地将楚泽扶到马上。 看着被切下了首级后,就地掩埋的尸体,楚泽眉眼沉沉。 朱樉见他面色不对,凑过来问:“干嘛这副表情?怎么着,伱不忍心啊?” “不忍心?” 不存在的。 楚泽道:“鞑靼的大皇子死在大明,鞑靼必定会拿此事大作文章。咱打個赌怎么样,你信不信不用半个月,鞑靼的使者就会再次出现在我大明的朝堂之上?” “我才不跟你赌。” 跟楚泽赌,他就没赢过几回。 再说楚泽的话,他也是很赞同的。 不过结果嘛…… 除了千里送人头外,两人都想不到第二个可能。 如果鞑靼懂些事,忍气吞声地将这事咽下,他们或许还能活得久一点。 若非要找事的话,他们也不惧。 楚泽这一遭可受了些罪,白麒为了将他尽快带回鞑靼,一路上没少虐待他。 这次一回来,人就病到了。 朱元璋等人轮番来看了一遍,确定他并无大碍后,就让他安心养病了。 果如楚泽预料的那样,不到半个月,鞑靼的使臣携着鞑靼王的亲笔手书,气势汹汹地杀上奉天殿。 来人黑着一张脸,上殿就是一顿指责。 “大明的皇帝陛下,我鞑靼对大明向来崇敬,可如今你们竟然为了一个屈屈小官,就杀了我国的大皇子和公主,贵国若是不能给我国一个满意的回复,休怪我鞑靼要动刀兵了。” 朱元璋高坐在龙椅上,冷冷地看着他。 等他说完,朱元璋才不急不徐地问了一句:“那你们想怎么样。” “简单,请皇帝陛下将那名叫楚泽的小官交出来,由我鞑靼处置,此事便一笔勾销,往后我鞑靼与大明依旧互为友好。”使臣微抬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在来之前,他们的王便告诉他,只要能将楚泽拿到手,大皇子的死也不算白死。 最不济,也得杀掉楚泽。 总之,大皇子绝不能白死。 不过他没想到,这位传说中的大明开国之君,竟然这么好商量。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再说些威逼利诱的话,这人就妥协了。 如此也好,也省得他在这里浪费时间。 朱元璋将使臣得意的嘴脸尽收眼底。 在他的手边,是使臣上殿时,便呈给他的国书。 要求很简单,杀楚泽,两国和平。 不杀,边境狼烟四起。 这是在威胁他呢。 朱元璋抓起国书,朝着使臣的头扔了过去: “区区蛮夷小国,竟也妄想威胁咱泱泱大明?简直是蚍蜉撼树,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真当朕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你们派人入咱大明刺探情报,朕还未曾与你们计较,你们竟然反客为主,拿这种东西来威胁朕?简直找死!” “左右,将他们统统推出去杀了!” 朱元璋声音落下,殿外的侍卫立刻入内,拉着这些人往殿外走。 使臣震惊地几乎回不过神。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这人怎么就突然翻脸了?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保命。 使臣用力挣扎着大喊:“皇帝陛下,你今日杀了我们,我鞑靼王必定不会放过大明,皇帝陛下三思啊!” 到了这种时候,竟然还敢说这种话。 朱元璋脸色更黑了。 他猛地站起来,指着殿外寒声: “立刻将他们的脑袋砍下来!然后将他们的脑袋送到边境,挂在城墙上,让他们看看咱是如何将他们那个弹丸小国碾平的!” 第276章:蓝玉挂帅,征战鞑靼 朱元璋大怒,朝臣纷纷跪下。 “皇上息怒。” 胡惟庸直起身,忧心忡忡:“皇上,鞑靼骑兵之强,举朝皆知。如今我朝与鞑靼彻底撕破脸面,只怕鞑靼不会轻易罢休,边境……只怕战火要重燃了。” “燃就燃,咱还怕他不成!” 自他知道楚泽被绑走时,他就知道,与鞑靼已无交好的可能。 这些使臣来,便是送死。 朱元璋愤愤地在宝座台上转了两圈,寒声:“宣蓝玉!” 胡惟庸心里暗暗吃惊,却什么话都不敢说。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皇帝的心里,楚泽的地位竟然这么重。 不仅着令二皇子亲自带领锦衣卫前去追赶,还将鞑靼的皇子与公主全都杀了不说,现在竟然还杀了对方的使臣,甚至还要宣蓝玉。 蓝玉身为侯爵,但寻常时候早已不上朝了。 如今宣他,看来这场战局已定。 这个楚泽的份量,他到底是低估了。 蓝玉接到圣旨,立刻换了朝服,火急火燎地随着内侍入宫。 他快步走上奉天殿,跪下:“臣蓝玉扣见皇上。” “蓝玉,朕命你即刻领兵奔赴北境,全面抵御鞑靼入侵并反击。记住,此战关系着咱大明的国威,一但开战,只许胜不许败,蓝玉,可懂。” 蓝玉俯身:“臣领旨。” “嗯,去吧。走的时候记得将那几颗脑袋带上,给鞑靼人做见面礼。” 蓝玉应声退下。 胡惟庸看着蓝玉离开的背影,越发坚定,要将楚泽弄到自己阵营里来的心思。 朱元璋吩咐过蓝玉后,又留下兵部与户部及胡惟庸,让他们安排好粮草等一切军需供应。 楚泽接到蓝玉要出征的消息后,病了许久的人,今日也走出了自己的府邸。 蓝若嫣担心地看着蓝玉:“爹爹这一去,可要多加小心。” 蓝玉慈爱地拍着蓝若嫣的肩膀,爽朗地笑着:“放心,你爹是什么人?那是日日在战场上打滚的,就那些鞑靼人,还想伤我?做梦吧他们。” 蓝玉越是如此,蓝若嫣越是不放心。 都说善骑者堕善游者溺,她就怕蓝玉太过自信,反而大意。 她拉着蓝玉又是好一阵叮嘱。 蓝玉的得耳朵都快麻了,却还是句句应着。 谁让这是他的宝贝女儿呢。 就是表情明显有些头疼的样子。 楚泽坐在石桌边,一面喝茶一面看着。 蓝玉的实力,他是不担心的。 在史料的记载中,蓝玉可是大明最勇猛的将军。 也是他将北元击退。 鞑靼的实力比不过北元,所以此战几乎没有悬念。 楚泽担心的,反而是另外一件事。 等蓝若嫣说得差不多了,楚泽才对蓝玉道:“岳父,此次你带兵出征,除了要保重自己之外,也要克制些自己的脾气,别什么事都发火。就算遇到了什么不如意的事,也将事缓缓,别猛头猛脑地就往前冲。” 万一出了事,就算皇帝现在不会怎么着他,也会让皇帝记在心里。 往后再出什么事,难免要被秋后算帐。 楚泽的话蓝玉向来是听的。 此时楚泽语气又如此认真,蓝玉自然更往心里去了两分。ζΘν荳看書 等楚泽说完,他乐呵呵地点头:“你放心,咱心里有数。得了,此事紧急,皇上让咱即刻出发,咱收拾收拾东西,现在就去鞑靼。小子你等着,岳父这次去一定将鞑靼打个落花流水,给你报仇。” 楚泽忽地就笑了。 “好,我在应天恭候岳父凯旋。” “嗯,等咱回来,好好跟你小喝一杯。” 蓝玉启程得急,带了几件衣服后,便立刻出城与大军汇合。 楚泽陪蓝若嫣站在城墙上,目送蓝玉越走越远。 直到彻底看不见。 蓝若嫣一直忍着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掉。 楚泽不停地安慰着。 等人情绪稍微缓了些,楚泽便听到蓝若嫣用哽咽的声音,呜咽着说:“楚泽哥哥,你说爹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对吗?” “对,岳父一定平安归来。而且还是凯旋。” 也不知道蓝若嫣是不是真信了,眼泪竟真的缓缓止住。 她望着蓝玉离开的方向,笃定道:“不错,爹爹乃是我朝出名的武将,必定凯旋。” 蓝玉这一走,便是月余。 蓝若嫣表面上不说,但实际心里很是忧心忡忡。 这几日楚泽身体好了,也忙了起来。 这天难得闲暇,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蓝若嫣独身一人,坐在院子里,满脸的愁容难掩。 看得楚泽心疼。 他脚步一转,走到蓝若嫣身边坐下。 “还在担心岳父?” 蓝若嫣侧头,看着楚泽轻叹:“都这么久了,按理说爹爹早便抵达了边境,怎么连封信都没有?” 信没有也就罢了,时至今日,竟然连捷报都没听见。 这怎么能让她不担心? 蓝若嫣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楚泽毫不怀疑,如此现在给她一双翅膀,她肯定立刻就插上往边境飞去了。 看着满目担忧的人,楚泽安慰道:“别担心,岳父的能耐你还不了解吗?这捷报肯定在路上了。再安心等等,说不定过两天就到了。” 与其担心蓝玉打不打得赢,楚泽更担心的还是他这个岳父惹事。 蓝玉这人带兵打仗,确实是一把好手。 就冲他的名头,就知道这人有多擅长带兵了。 但这人吧,所有的智商,全点在排兵布阵上了,其他地方是半点没长,甚至还倒扣了。 他脑子一热的时候,莫说是敌人了,他连自己人都打。 典型的疯起来我连自己都杀。 楚泽记得在史书上的记载就是这样。 蓝玉打了一场胜仗回朝,却因为沟通上出了点问题,导致守城人没给他开门,疯劲儿上头的蓝玉便拉着自己的部队,直接攻打自己国家的城池。 后面这事让朱元璋知道了,把人一顿好骂。 虽说当时朱元璋没怎么着他,但后面蓝玉被杀,楚泽觉得多少有些这事儿的原因。 像这样一样疯子将军,万一哪天在战场上疯病犯了,联系敌人来打自己国家,也不是没可能的。 与其留着这么个不安分的隐患,不如杀了了事。 这也是在出征前,他一直劝说蓝玉要冷静的缘故。 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楚泽也拿不准蓝玉会不会听。 万一这人再轴劲上来,在边境胡搞一通,那才真叫人头疼了。 (本章完) 第277章:大明军威武,首战告捷 楚泽想想那结果,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恰在此时,赵四颠颠儿地跑了进来:“老爷,太子殿下与二皇子三皇子与徐老将军来了。” 楚泽身体倏然坐直。 他们此时来,必定是为了蓝玉之事。 难道…… 楚泽立刻道:“快请!” “不必请了,咱已经不请自来了。”朱标走在前面,面上挂着笑,一副如沐春风般的惬意。 在他身后,朱樉朱棣与徐达脸上亦是如此。 个个笑得眉眼弯弯,喜色盈盈。 这是有好消息啊。 楚泽刚才还提着的心,瞬间落了一半。 剩下这一半,要等得到确切的消息之后,才能落得下去。 楚泽立刻招呼几人坐下。 “可是边关来了捷报?” 刚坐下,楚泽就期待地望着三人从。 刚要开口的朱樉:“你怎么知道?!” 他眼睛都瞪圆了,转头去质问朱棣:“说,是不是你提前通风报信了?” 朱棣一脸无辜:“我跟你同时知道的消息,又一道来的,咱上哪儿去通风报信?” 也对。 朱樉转头又问朱标:“大哥,老实交待,是不是你?” 朱标最先得到消息,他也是最有可能通风报信的人。 至于徐达,比朱棣知道的还要晩,不可能是他。 朱标好笑道:“咱们前来,不就是想给他一个惊喜,谁会提前告诉他?” 都提前说了,那还有惊喜吗? 虽然现在的情况,似乎也没什么惊喜可言了。 “他是自己猜到的。”朱标给自己的傻二弟解释。 朱樉震惊:“你怎么猜到的?!” “这很难猜吗?”楚泽似笑非笑地看着朱樉,“都写在你们脸上了。” 朱樉与朱棣下意识地去摸脸。 一副傻透了的样子。 看得朱标直摇头。 算了,不看了,越看越糟心。 朱标将视线收回,从怀里拿出一份奏折,递给楚泽:“看看。” 楚泽打开奏折,顺便往蓝若嫣身边侧了侧身,好方便她也跟着看。 奏折里,蓝玉写道:“连战连捷,我军士气大胜。” 还详细地将三场大战的细节,也说了一遍。 第278章:大明因地域缘故,战马产量极少 “这还叫大?” 朱樉震惊。 朱棣也难以置住,很想摇着楚泽的脑袋问问他,什么才叫不大。 徐达看楚泽的眼神儿都变了。 不是看自己喜爱的忘年交,而是看一个疯子。 对,就是一个疯子。 又疯又傻的那种。 朱标也沉默了一瞬,默默接话:“如果咱们没枪的话,战损会多次一半。”试图用数据告诉楚泽,现在的结果,已经算极好了。 他们很满足。 但楚泽不满足。 朱标他们所满足的战损,几乎是十几换一。 十几个大明士兵,换一個鞑靼骑兵。 这还是在他们拥有先进火枪的情况下。 如果没有,结果又会是如何? 几十换一都是有的。 鞑靼的骑兵之凶悍,名不虚传。 而大明的骑兵……似乎不怎么强。 楚泽记不太清,他只单纯心疼这些死亡的士兵。 楚泽道:“可你们看看,如今这一战,死了多少人?” “你们谁看到过,一个只有老人小孩儿的国家,是可以让人畏惧让人臣服的?可现在,这些应该在发展第一线的男儿们,却横死沙场,这难道不可惜吗?” “一但青壮年在沙场上大量阵亡,我朝的国力就会衰弱,届时便会任人欺凌。” “各位,现在你们还决定如今的战损是没问题的吗?” 楚泽目光锋利地看着朱标等人。 刚才还在沾沾自喜的几人,听完楚泽这番话,几人心里的喜色瞬间消失。 朱标的脸色隐隐还有些难看。 楚泽说的东西,他又何尝不懂? 可现在的情况…… 朱标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沉重的语气道:“你说的咱也知道,但如今的结果,确实已经极好了。” “太子说得没错。” 徐达点头赞同。 他看着楚泽,道:“你说的话是对,但你没接触过军事,所以不清楚军队里的情况,这不怨伱。咱告诉你,咱大明的军队,主要是肉搏兵,骑兵很少,只能做策应,而鞑靼却是以骑兵闻名。肉搏兵对阵精壮的骑兵,战事之艰难,你都未必能够想象。” 说到此处,徐达重重的叹了一声。 他的目光悠长渺远,眼中闪过痛色,似乎看到了他口中的遍地残尸鲜血的惨状。 就连他的语气,都沉重了许多。 “咱大明虽然没马,但人多。”就像楚泽说的,青壮年半数以上都会服兵役。 马少,人多。 注定他们只能以步兵为主。 肉搏兵应运而生。 所谓肉搏兵,说白了就是拿自己的命,去换敌人的命,空手赤拳,去挡敌人的长矛利刃。 最初时,他们的装备与战力远不如现在。 那时一战下来,不知要死多少人。 托楚泽的福,他们现在的装备提高了一大截。 不然他们对鞑靼,死伤只会更惨烈。 朱元璋也未必有那样的底气,在朝堂之上,大手一挥,即刻命令蓝玉前往北境应战。 甚至可以说是主要出击。 楚泽古怪地看向徐达:“马呢?” 这么大个大明,没马? 朱标用肯定的语气告诉楚泽:“没马。” “大明因地域缘故,战马产量极少。” “就没想过购入?” 徐当即咬牙:“怎么没想过!咱早就想过了,甚至还派人往琉球去购买过马匹,但琉球那群混蛋,就是一群吃肉不吐骨头的狼!要着优等马的价,却给我们一些中等马,甚至还有不少下等马。若非现在咱还腾不出手来,早就将他们给踏平了!” “真到那时,咱第一个上阵!” “算咱一个!” 朱樉与朱棣皆一脸愤然,恨不得现在就冲到琉球去,将那些琉球人狠狠揍一顿。 朱标虽没另外三人表现得这么明显,但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明显是对琉球颇大的意见。 楚泽诧异地挑了下眉。 他竟然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些事。 都怪当初他学习的时候不努力,没好好看看明史。 不过琉球这名字…… 楚泽忽然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现在的琉球,便是后世的tw。 本来就是大明的国土,现在竟然还抖起来了? 还是打得少了。 楚泽冷哼一声,道:“不急,等咱腾出手来,再对付他们。” “现在,得想想怎么将死亡人数再减减。” 这死亡人数,看得他心都揪得疼。 可从哪里下手,楚泽一时又毫无头绪。 就在此时,朱标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份奏折递过去。 楚泽疑惑抬头:“这是什么?”ζΘν荳看書 “对你有用的东西。”朱标朝他挑了下眉,眼中透着几分揶揄的笑。 楚泽:“?” 这人干嘛笑得这么贱? 他古怪地看了朱标好几眼,接过奏折,才看两行,楚泽猛地站起来。 “这,这是真的?!”楚泽手在抖,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朱标嘴角微勾,姿态悠闲地喝了口茶。 在楚泽几乎快要忍不住的视中,道:“是。” “!” 楚泽眼里瞬间绽出一片极亮的光华。 他来不及与朱标再说什么,立刻低下头,继续看。 每一行每一字,楚泽都看得无比仔细。 生怕自己露了哪一个。 直到看完,楚泽眼里的亮光依旧灼人。 良久,楚泽才长出一口气,感叹道:“上苍佑我大明,上苍佑我大明啊!” 朱标跟着笑,低低地附和了一句:“上苍佑我大明。” 朱樉与朱棣听得一头雾水。 “大哥,你给他看的那份奏折里,到底写了什么?”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看完突然就疯了? “大哥你也太偏心了,竟然还夹带私货,还不让我们知道。” 徐达也是想挠头。 他只是个武将,何必让他来动脑子呢。 简直是酷刑。 算了,安静坐着等吧。 太子都将奏折拿出来了,楚泽都已经看了,下面就应该是他们看了。 徐达不急。 朱标却笑而不答。 楚泽兴奋完,转头一巴掌拍在朱标的肩膀上,遣责道:“朱标啊朱标,你也忒过分了!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早早拿给我,非得等到这个时候,看着咱心情大起大落,你小子很得意是吧?”楚泽说完,一根笔直的中指竖在了朱标面前。 第279章:这难道不比单纯用原油更好? 朱标:“……咱本来就是想给你看的。” 当时他是想着,等楚泽将捷报看了,再看这个。 那就是惊喜加倍。 结果楚泽先给了他们一个惊喜。 越是如此,朱标越觉得这份奏折,来得太是时候了。 不是上苍庇佑大明是什么? 楚泽欢喜地收回手。 一旁的朱樉与朱棣眼睛都望直了:“这奏折里到底写了什么啊,楚泽,你靠近告诉我们。” 楚泽没说,直接将奏折递给两人,示意他们自己看。 朱樉连忙伸手抢过。 落后一步的朱棣:“你手那么快干什么!” 吵吵着,朱棣凑过去看的眼睛却丝毫不慢,怕朱樉不给他看,还将人的肩膀紧紧地扣住,不让他动。 朱樉跑不掉,拿一双大白眼狠狠暼了他好几眼。 两人看完,脸庞上迅速爬上一去激动的红。 看完之后,两人的表情跟楚泽差不多,恨不得直接跪下,给老天爷当场磕一个。 “这次鞑靼是自寻死路了啊哈哈哈哈……” “二哥说得太对了,有了这好东西,何愁鞑靼不来?等他们来了,咱要去他们的王帐欢歌痛饮三天!” 只剩下徐达还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这两人与楚泽相差无几的神态,徐达心里本就浓郁的好奇,瞬间飞涨。 “这奏折上到底写了什么,快让咱也看看。”徐达伸手,试探将奏折扒拉进手里。 这次朱樉到是痛快地松了手。 等他看完,徐达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好东西好东西啊!这东西咱可都期待了好多年了,可惜,咱大明没这东西,咱那点期待一直没成,不想现在竟然达成了!”徐达高兴得险些跳起来,不给楚泽他们说话的机会,激动道,“早在宋朝时,军中便有猛火油柜可用,还有过江龙,元朝那群倒霉催的,也得了宋朝遗惠,也有些猛火油柜可用。等到了咱这一代,就啥都没有了。” 徐达恨不得穿越到元朝时,将那些浪费的倒霉玩意儿全都狠狠扇几巴掌! 要不他们用得太狠,怎么会导致他们无石漆可用? 朱樉点头:“对对对,徐帅说得对,咱早就听说过了,这猛火油柜杀伤力极强,若是咱们能够将这东西用到北境的战场上,那岂不是天来鞑靼?” 一想到那群嚣张的蛮子,被猛火油柜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模样,朱樉就高兴得不得了。 “二哥说得对,石漆的杀伤力极强,又非凡水可灭。草原上最多的是什么?草啊!咱只要往那些草上浇上一层石漆,必定能够将那群鞑靼蛮子烧成灰!”届时他们大明的士兵,就可以等火灭之后,上场捡漏。 这不是好事么? 朱标也是这么想的。 他对楚泽道:“十一弟接到消息后,立刻呈了奏折上来。咱与父皇已经看过了,都觉得将其用在战场上最好。” “猛火油柜是好,但父皇让咱问问,还有没有更好的东西。” 朱标期待地看着楚泽。 楚泽看着讨论得兴奋的几个人,心疼到无法呼吸。 石漆,在现代叫石油。 大明地界上,能有石油的,只有四川。 在历史上,大明的四川确实出过石油。 但那是出现在正德帝明武宗朱厚照主政之时,而不是现在。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现在竟然都出现了。 这不是天佑大有是什么?! 但朱樉他们的话,听得楚泽心尖尖都在疼。 为什么疼? 为他们的浪费而疼!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可能这么浪费!! 还往地上浇? 当水呢! 随便折腾是吧!! 楚泽气到说不出话来。 他肉疼地指着这几个败家玩意儿,磨着牙骂:“你们当石油是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的吗?当它是水是吧!” 在他那个时代,石油可是液体黄金。 世界上的各个国家,还为这个发生过大战。 结果在这群人嘴里,感觉跟个不值钱破碗似的。 还往地上浇,他想将他们人脑子拿出来,好好用石油浇一浇,让他们醒醒脑! 但朱棣的意思力一下子就歪了。 “石油是什么?” 徐达难得开一次窍:“石漆吗?” “可这东西不就是这样用的吗?”朱棣也问。 朱标到是平静。 他看着楚泽,等着他的下文。 楚泽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将心里翻腾的无语压下去。 “这话也对。”毕竟他们这个时代,能做到的,也仅此而已了。 “但石油的用处,可不仅在此。” 楚泽的语气渐渐严肃:“石油极为稀有,这一点你们看看地理志就能发现,在我国辽阔的地域上,出现石油的时间少之又少,上一次出现还在宋朝,而且储备量都不大。” 要想石油储备量大在,还得是那几个常年处在纷乱中的国家。 中国的石油向来都不够用。 现在更是。 “石油经过提炼之后,可以得到汽油、柴油、沥青,甚至不能提炼出润滑油,这难道不比单纯用原油更好?” 朱标微微一怔。 张了张嘴,朱标竟然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楚泽说的这些东西,他一个字都听不懂。 但有一点他听懂了。 “那你的意思是,石漆还能有更大的用处?”朱标看着楚泽。 “可这样一来,那……”朱樉拧着眉头,看了徐达一眼,继续道,“那咱刚才说的,岂不是没机会了?”他还想在将鞑靼彻底踩在脚下呢。 但若是没了猛火油柜,他们的战力大减。 虽然可以鞑靼抵御在边境之处,但想彻底将之踩下去,还是很难。 朱棣脸上的喜色也跟着淡去。 徐达激动道:“那不行!不就是石漆吗,现在能开出来,往后肯定也可以开出来。现在机会难得,怎么能错过?咱们就应该借着这个机会,将猛火油柜制作出来,将那群蛮子彻底打回老家!” 朱樉与朱棣都是这个意思。 可看楚泽的意思,似乎并不想…… 三人一眼又一眼地瞅着楚泽,不甘都快化成实质了。 “……”楚泽无语,“咱又没说不成,但咱就是说,好东西得将它最大化的利用。猛火油柜好,但太过浪费石油了,咱得弄个更省更实惠的用法。” (本章完) 第280章:蒸馏器制作完毕 “什么好法子?” 朱标眼神一亮。 他带这个折子来的目的,就在于此。 楚泽也不藏拙,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第一个,就是火焰喷射器。” 楚泽又要开始发挥他的灵魂画技了。 他让下人取来纸笔,薰好了墨,开始作画。 两三下,一个很梵高的画作出现在众人眼前。 饶是早已习惯了楚泽画风的几人,一时也没看出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来。 楚泽像是没看出众人吃过苍蝇般的脸色,将画作举起来,指着中央的那个又圆又方的圈,道:“这是火焰喷射器的主体,里面放着的是提炼过后的汽油,由士兵将此背负在身上,手里拿着喷头。”他的手又指到那个长长伸出的杆上,而后又指向另一边,那里是个长长的框,框上伸出一条线,“这是个手摇泵,等到要用的时候,就摇动手摇泵将主体里的汽油摇出来,透过喷头将油喷出去。” “这汽油能杀人吗?”徐达只关心这个。 朱樉也皱着眉接话:“单单听你这么说,似乎也没什么用啊。” 不是他们嫌弃,是这东西一听就没什么杀伤力。 朱棣想了想,对楚泽说:“你是不是还有其他想法?” 这还需要其他想法? 完全不用。 楚泽道:“此物杀伤力极大,汽油沾身之后,就很难被扑灭,人几乎是被活活烧死。” 正因如此,在现代,火焰喷射器数次大战之后,就被束之高阁。 但现在不是那个时候,楚泽用起来毫无压力。 如果不是现在制作不出橡胶,他还会在汽油里添加橡胶,以增加汽油的粘性。 一但增加了橡胶,杀伤力翻倍。 果说之前的火焰喷射器的杀伤水是60分的话,那添加了橡胶的火焰喷射器的杀伤力就是90分。 “这东西这么好?!”徐达眼神顿时一亮。 他做为一个将军,对这些有着极大杀伤力的武器,是很感兴趣的。 当然,前提是这东西得握在自己手里。 朱标也没想到,楚泽一出手,就是这么好的东西。 “那你赶紧制,咱现在立刻回去禀报父皇,将石漆迅速运回京,等到一到,咱们立刻那什么、汽油对吧?将汽油装进去,正好拿鞑靼试试杀刀。”朱标说完起身就要走。 他现在激动到连片刻都不想等。 朱樉与朱棣却没有跟上去的打算。 他们还想在这里留些时候,看看楚泽还有没有其他的想法。 徐达更是不愿意走。 楚泽连忙叫住朱标:“标,你要去就跟皇上说说,让咱先搞个蒸馏器。” “蒸馏器又是啥?”朱樉问。 朱标也停了下来。 他转头:“蒸馏器是什么武器,杀伤力如何?” 朱棣与徐达期待地望着楚泽。 楚泽:“……蒸馏器不是武器,是提炼原油用的。没有这东西,咱就不可能提炼出汽油。” “这么重要?!” “对,所以咱现在最先要做的,就是制出蒸馏器。然后,最好找个内行的人,仔细堪探石油井的储备量。”他记得在正德帝时出现的油井的储备量还不错,但现在这个,却不知道储备量如何。 他们要利用石油,就得知道有多少东西可用。 万一等他们如火如荼地将东西都准备好,结果石油就那么一点点,那他岂不是要呕死。 朱标听罢,道:“咱知道了,你先准备好蒸馏器与火焰喷射器,咱现在就进宫。” “行,你去吧,我现在想想需要什么零件。” 刚才说得轻松,但真到制作的时候,就很火葬场了。 就像人一样,看起来就是一个骨头架子堆上一些肉就可以了。 但人体内却有无数的细胞器官。 而现在,楚泽就是要将这些“细胞器官”分解起来。 然后再让制造局制作。 等制作之后,便是组装试验。 但东西到底能不能用,还得等原油到了,提炼过一炉才会知道。 …… 朱标回到宫里,立刻将楚泽的原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朱元璋。 朱元璋悠闲的神情瞬间绷紧。 御书房里一片寂静。 “父皇,觉得楚泽此话如何?”朱标小心翼翼地往朱元璋脸上觑了一眼,又将目光垂了下去,姿态恭敬有礼。 良久之后,朱元璋紧绷的身体倏然松开。 他将身体往椅子里一靠,目光幽幽:“这小子,目光倒是锋利。” “但儿臣觉得,楚泽所言确实是于国于民的好建议。”朱标抬头飞速看了朱元璋一眼,而后又低下头。 朱元璋当然知道。 他也知道青壮年对国家的发展很重要。 但之前却是无计可施。 如今倒是有了法子。 “标儿,立刻让老十一亲自去督办此事。此事重大,旁人咱也信不过。”朱元璋说罢,又补充了一句,“记住,让椿儿要尽快。”他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将鞑靼知彻底消灭。 鞑靼的马,他可是惦记多时了。 朱标见此,眉眼间一喜,立刻道:“是,儿臣现在就去。” “等等,你既然要去,就再替咱传个话。” 朱标闻声停下:“父皇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没什么大事,你抽个空告诉楚泽,让他将东西做好了,别忘了拿来给咱也瞧瞧,咱也想看看,这后世的火焰喷射器,到底长什么样子,杀伤力又有几何。”尤其是杀伤力。 朱标道:“是。” 十一子蜀王朱椿,接到旨意后,当天便离开了凤阳。 楚泽又开始忙,整日整日地泡在书房,不断地画图做模型。 确实无误之后,便亲自送往制作局。 如此废寝忘食了大半个月,所有的零件全部制齐。 而朱椿那边也已经动身回京。 楚泽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带着那一大批零件进宫了。 朱元璋特意寻了个安静的宫殿,带着马皇后、朱标几兄弟以及徐达等人,齐刷刷地站在殿里,将楚泽团团围在正中央。 一双双眼睛错也不错地落在楚泽身上,仔细地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直到楚泽将最后一个零件安上。 蒸馏器组装完毕。 (本章完) 第281章:马皇后“这真能提炼出汽油?(278审核中) 组装好后,楚泽让人取来水,装入蒸馏器里。 这个蒸馏器有两人高,比最大的水缸还要大,几个架子往地上一支,再将那一个大罐子往上一放,足足像个巨无霸。 内侍拎着水桶,踩在梯子上,一桶一桶地往里加水。 加得差不多了,楚泽道:“好了。” “生火!” 随着腾的一声,熊熊火焰自罐底冒出。 随着火舌的吞吐,朱元璋等人满脸新奇地围了过来。 朱元璋的视线,自那个罐体上掠过,又扫过那几条自罐子上部伸出来的管子。 这些管子足有成人手臂那么粗。 上面的盖子一盖,里面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蒸馏器?”朱元璋伸手摸了摸。 巨大的钢制罐子上,丝丝凉意自指尖传出来。 很难想象,就这么个东西,竟然能弄出汽油来。 不可思议。 楚泽道:“没错,这就是蒸馏器。” “这真能提炼出汽油?”马皇后看着这个大罐子,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朱元璋跟她说的时候,她就在好奇。 今日听说楚泽要试验蒸馏器,这才特意过来瞧瞧。 可没想到,会是这么大个罐子。 这个罐子真能有用? 楚泽微微一笑,回答道:“咱还能忽悠义母不成?” “各位请看。” 楚泽指了指身边这个大罐子,道:“这个蒸馏器,所用的原理,就是利用液体混合物中各组分挥发度的差别,使液体混合物部分汽化并随之使蒸气部分冷凝,从而实现其所含组分的分离。” “等等等等,这都什么跟什么。” 朱元璋才听了第一句,头瞬间就大了。 他连忙打断楚泽的话,摆摆手道:“你直接告诉咱,这东西怎么能弄出汽油啥的,其他的废话就不必说了。” “对,咱也想知道。” “楚泽你快说。” 楚泽心说,你们可真沉不住气。 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按朱元璋的要求,重新开始讲解。 “石油里面,含有多种物质,每种物质的挥发度都不相同。比如说汽油,它的挥发度在200左右,柴油在400左右。除此之外,原油里还含有沥青,甚至还能蒸馏出润滑油。” 不过柴油与润滑油,楚泽记得是需要添加些什么来着。 具体是什么楚泽已经了。 总之先弄出来,万一哪天想起来了,不就可以用? “等石油送到之后,咱就可以将石油倒进这个蒸馏器里,然后在下面持续加热。”他已经试过了,将温度保持在某个固定的温度附近,是可以做到的,“加油之后,挥发物会随着热气升腾,最终在这个部位开始冷凝,然后顺着这些管子落下。” 说话间,蒸馏器里的水已经沸腾,蒸气凝结后,顺着管子落下。 嘀哒。 一声几乎微不闻的声响,在众人耳中,却犹如惊雷,将众人惊回了神。 他们下意识地的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刚才还空无一物的瓷碗里,一滴透明到几乎看不见的液体,正安静地躺在里面。 众人屏住呼吸,眼都不眨地看着那滴水。 仿佛在看汽油。 “这、算是成了吧?”有人小声问,声音轻得像是怕惊动什么似的。 而后,殿中所有的眼神,齐刷刷地看向楚泽。 楚泽看着正在缓缓滴出蒸馏水的管子,松了口气般答道:“目前来说……成了。但具体情况如何,还得等石油送达之后,用石油来蒸馏一遍,才知道到底有没有成。”就算没成,问题了只会出现在蒸馏器的材料与组装上。 对于这个理论,楚泽毫不怀疑。 但其他人直接将楚泽后面那一大段话忽略掉了。 他们满脑子里,不断回荡着楚泽的那句“成了” “成了。” 朱元璋的眉稍迅速爬上一层喜色:“成了,哈哈哈哈!” “好好好,太好了!楚泽,你小子这次又立了一大功,你是咱大明的功臣!你放心,咱忘不了你的功劳。对了,你之前不是还说有个什么什么火什么来着……标儿,你来说。”朱元璋一时太兴奋,竟然将名字给忘了。 朱标适时上前,道:“火焰喷射器。” “对对对就是那玩意儿。”朱元璋立刻接话,“别磨叽了,赶紧将它拿出来,让咱看看。” 说到火焰喷射器时,刚才还只是高兴的人,瞬间变得激动起来。 蒸馏器是好,但朱元璋更感兴趣的是火焰喷射器。 朱标之前跟他说过,楚泽说那东西杀伤力巨大。 若是能用到战场上,他们大明的战力绝对翻几倍。 届时他大明,真就可以称霸世界了。 一想到这里,朱元璋就有些激动。 楚泽就知道朱元璋对这感兴趣,早早便将东西准备好了。 只是…… 算了,先演示一遍吧。 楚泽走到一旁,再次拿出一些奇怪的东西。 摆弄一番后,一个火焰喷射器的主体便出现了。 看起来很像现代用来喷农药的那个桶。 或许它的灵感来源就是火焰喷射枪也说不定。 楚泽的思绪发散了一下,他将桶里装上水,背了起来。 左手是一个手摇泵,右手是一个水管似的东西。 楚泽一边示范一边解说:“这就是火焰喷射器,用的时候将桶背在背上,里面装满汽油,通过这个手摇泵,将汽油挤压到这根喉管里喷射出去。” 随着楚泽的动作,主体内的水被喷了出来。 但手摇泵明显不怎么灵活,水柱时断时续不说,最后更是直接罢工。 楚泽折腾了一会,水柱又才出现。 徐达忽然道:“那这火怎么点燃?” “这个,现在得用人工手动点燃。” 要是现代,在管口附近安装一个点火信管妈即可。 但现在不行。 没这技术。 所以只能用人工手动点。 “那这火要是将桶里的汽油点燃的话,那咱不就要烧自己了?” 这些问题,楚泽曰就想到了。 他道:“这不用担心,里面有防返火的东西。只要使用得当,就不会出现你说的情况。” 说话间,刚才还只是不怎么灵活的手摇泵,此时彻底玩完,桶里的水顺着手摇泵哗啦啦地往外流。 …… ps: 第278章被审核了! 故而看不见,要等网站后面审核了就放出来! (本章完) 第282章:朱元璋:有此物在,我大明何愁不强 朱元璋看得眉头紧皱。 马皇后也道:“楚泽啊,这要上了战场还如此渗漏,怕是不好吧?” 瞧瞧,人家说话就是委婉。 要换了朱元璋,铁定直接瞪他:“这就是你说的好?” 等等? 这声音怎么这么真实? 楚泽转头,看了眼鼓着一双眼睛的朱元璋。 “……”难怪这么真实了,人家直接说出来了。 楚泽讪讪一笑,摸着鼻子将自己被打湿的衣摆拎出来,朝众人尴尬道:“这东西本来就不完美,咱拿来不是让你先瞧瞧,心里有个概念嘛。” 既然不是最终的成品,那有点问题也很正常嘛,对吧? 朱元璋这次倒是没瞪楚泽了。 他这次换了个东西瞪。 “这东西,杀伤力如何?攻击的范围又有多远?”这些也是徐达最关心的问题。 之前楚泽已经说过了,但徐达还想再听一遍。 楚泽一扫方才的尴尬,将火焰喷射器放下来,站在殿中侃侃而谈。 “此物是近战好手,一但沾到身上,就很难扑灭。至于范围嘛……”楚泽在心里暗暗估量了一下,“就现在而言,大概有个五六米吧。” “这么近?” 朱元璋与徐达的眉头一下便拧了起来。 “那些骑兵的长矛就有三四米了,咱的士兵岂不是得撞到敌人的脸上,才可以用这个?那这东西有什么用?不是让人去送死吗。”徐达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 上次楚泽可不是这么说的。 朱标他们的表情也有些凝重。 这杀伤力,确实太近了。 楚泽也知道。 “咱就是说,这只是现在这个样品的范围,这东西咱还得改良呢。改良过,不说5、60米,十来米还是得有的。” “那也太近,就不能让它有个百来米?” 照朱元璋的意思,最好像弓箭一样,有个两三百米最好。 楚泽一个白眼几乎翻到天上。 “皇上,咱这就是个近战武器,要求能不能现实一点?”还两三百米,你直接放人家王帐,将人一锅端得了。 “再说了,十来米虽然不算很远,但要杀那些骑兵已经绰绰有余。就算烧不着人,咱还可以烧马不是。骑兵最依仗的就是马,马一乱,那些骑兵的杀伤力最低打个对折,万一运气好,让对方完全丧失战斗力也不是不可能。然后再让咱的士兵上去捡捡漏,轻轻松松平平安安地拎几十个人头回来,难道不香吗?” 非得要几百米干嘛。 单纯是为了为难他啊。 被楚泽这么一说,朱元璋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了一句:“香。” 太香了,照楚泽这打法,跟捡落叶差不多。 就弯个腰的事。 何止是香,简直太香了。 “就照伱现在说的这个,给咱弄个几万套出来,给咱的士兵都装备上。届时一开战,咱的士兵背着这东西往前一站,胜利就到手了。”朱元璋眼睛都在发光。 楚泽木着脸,面无表情:“皇上,这东西能制个几百套出来就不错了,还几万?” 想啥呢。 “现在现在这东西还得改良,石油也还没入京,就算有了这桶,也用不了。” 朱元璋豪气地大手一挥:“这简单,标儿,立刻传朕口谕,让老十一麻溜的,赶紧将石油送入应天!” “你也抓紧时间,等石油一到,立刻动手。” 楚泽:“是。” 正事讲完,殿中严肃的氛围瞬间消失。 大家脸上都带着新奇的笑容,这儿看看那儿摸摸,有不懂的,就将楚泽叫过来介绍。 时间飞逝,转眼便是正午。 马皇后亲自下了厨,留楚泽等人用饭。 看着桌上简单却很有家的味道的饭菜,楚泽吃得满嘴流油:“义母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吃了这一顿,回去肯定吃不了别的了,别的都没义母做出来的味儿。” “回去吃不了别的,难道不是你现在吃得太多,撑着了?”朱樉嫌弃地暼了他一眼。 朱棣接话:“明明是自己贪吃,还找理由。” 朱标也笑着揶揄道:“好了,你们给人家楚泽一点面子吧。” 人家楚泽想讨义母欢心,这两人到好,处处拆台。 “咱觉得这两小子没说错,楚泽就是贪吃,哎哎,你给咱留一点,那鸡腿是咱的!”朱元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相中的鸡腿儿进了楚泽的碗,气呼呼地瞪着他,“你小子真有出息,跟朕抢吃的!” 楚泽抱着鸡腿啃得香极了。 他听到朱元璋的抱怨,抬头嘲讽:“义父天天吃义母做的鸡腿儿,现在还跟咱这些小辈抢,你好意思吗?” “嘿,你小子反了天了!” 马皇后看着闹腾的几人,无奈地笑了笑,又给朱元璋夹了一条鸡腿,才将“战事”平息下来。 吃过饭,楚泽直奔制造局。 小林子见到楚泽,立刻迎上来问:“楚大人,那手摇泵可能用?” “能用个屁。”楚泽将手摇泵扔面前桌上,道,“咱之前的功夫都白费了,它不仅卡顿还漏水。这要上了战场,耽误事儿不说,说不定还会让咱的士兵自己引火烧身。再改。” 小林子眼中的期待一下子散了。 这个手摇泵是他与楚大人一道想出来的,虽然不是完全由他操刀,但却算得上他的第一个作品。 而且还是要拿到战场上去的。 但现在却完全用不了。 说不失落是假的。 小林子深吸一口气,将这股情绪压下去,默默拿出图纸删删改改。 楚泽就坐在他对面,拿着手摇泵开始捣鼓。 …… 胡府。 一个小厮火急火燎地跑进了内院,直奔胡惟庸所在的书房。 那人跑到胡惟庸面前,气都没喘匀,便急切喊了声大人:“前往倭国的商队回来了!” 胡惟庸猛地抬头。 “人呢?” 小厮道:“就在外面。” “叫!” 不多时,一个精瘦精瘦的高个子男人快步走入书房。 他朝着胡惟庸拜了拜,道:“小的见过大人。” “得了,别整这么多虚礼,咱就问一句,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胡惟庸紧紧地盯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本章完) 第283章:李善长“胡惟庸你想死别拉我” 按原先的计划,商队应该在一个月前就会回来。 就算倭国突然暴发天花,他们也不应该拖到现在。 这些时间,到底出了什么事。 领队闻言,表情一下子苦了下去,精明的眼角沁出两滴泪,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大人,如是不是遇到了张玉将军,只怕咱现在还回不来呢。” 张玉? 胡惟庸怔了怔,这个名字他好久没有听到过了,一时竟然没想起是谁来。 等他想起来时,就只剩下满脸的惊讶。 “张玉在倭国?!”他记得张玉是楚泽一手提拨起来的人。 可之后就再也没这人的消息了。 当时他还在想,楚泽是不是一时兴起,玩了人就扔了。 结果这人竟然出现在倭国。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胡惟庸指着领队,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领队立刻道:“此事还得从倭国出现天花开始。” 倭国的天花起得急,染疫之人极多。 他们当时见势不对,就想要离开。 而往日里对织田家伏首帖耳的吉田家,忽然就反叛了。 最让他们震惊的是,吉田家里竟然有大明的军队。 这些人心狠手辣,下手狠绝。 典型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织田家受到了重创。 而他们,身为大明之人,也被认定与吉田家是一伙的。 织田家将他们囚禁折磨,甚至还想拿他们去威胁吉田家。 但吉田家的人根本不在意他们的死活。 幸好张玉看在他们都是同胞的份儿上,这才将他们救下。 饶是如此,也死了好几个人。 他们的伤都不轻,张玉便留他们在吉田家休养。 等到将养得差不多了,张玉才派人将他们送了回来。 领队怕胡惟庸不信,还特意脱了上衣,将浑身的还未好全的伤口露给胡惟庸看。 待他看过之后,领队继续道:“这一次,我们不仅没有赚到钱,反而赔了个底儿掉,甚至还差点儿死在倭国。若非张玉看在我们都出身大明,将我们救出来,小的这辈子怕是都见不着大人了。” 胡惟庸看着领队身上的伤,瞳孔紧缩。 楚泽。 必定是楚泽! 倭国的天花,十有八九也是楚泽的手笔。 而他的商队就是传播天花的媒介。 楚泽真是玩得一手好算计,将他玩儿得团团转。薆荳看書 不仅利用他对付了倭国,自己竟然还对他感恩戴德,认为他是真心在为自己好。 还有军队。 这事八成也是楚泽的意思。 张玉前往倭国,后面皇帝就开始暗中调兵遣将筹备粮草,他必定也是知情的。 可自己问他之时,这人竟然还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他分明什么都知道,他就是故意看自己笑话。 说不定…… 一想到自己在战时与倭国暗中往来的事,胡惟庸那颗心就安定不下来。 楚泽哪里是看中了钱,分明是想要他的命! 最可恨的是,自己一都被蒙在鼓里,还对信任有加。 就算自己之后略有所怀疑,也是想将人拉拢。 甚至在自己提出会面邀请之后,这人一直放自己鸽子,他都没计较。 现在这一桩桩一件件,全成了他的笑话! “好你个楚泽!”胡惟庸恨得咬牙切齿,眼中不断冒着狰狞的凶光,他一巴掌拍在桌上,大骂,“不杀了你,咱就不叫胡惟庸!” 胡惟庸立刻换了衣服,坐上马车,径直朝李善长的府邸而去。 李善长听到胡惟庸来了,还吃惊了一下。 看到满脸黑气的人,李善长意外地挑了下眉。 真是难得,竟然还有人能将人气成这样。 李善长着人奉了茶,问他:“瞧瞧伱这脸,比那煤炭还黑。说说吧,谁把你气成这样的。” 听着李善长云淡风轻的声音,胡惟庸心里那股邪邪冒得更凶了。 他烦躁地端起茶,都凑到嘴边了,却又一口没沾地放了回去。 茶杯磕在桌上,发出一声携着恼怒之气的脆响。 惹得李善长又看了他一眼。 “还能有谁,除了那个楚泽外,满朝文武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莫说那些不值一提的文臣武将了,就是刘基,他也不放在眼里。 偏偏这个楚泽! 就是这个楚泽!! 真是气死他了。 胡惟庸将刚才领队与自己说的话,添油加醋地给李善长说了一遍。 李善长听得眉头打了结。 胡惟庸一面说,一面留心着李善长的神色。 “楚泽此人,其志不小,用心险恶。他今日敢这样算计我,往后必定也会算计恩师。张玉是楚泽的人,若是他能将倭国拿下,楚泽列土封疆也不在话下。往后咱们只怕就得仰仗他的鼻息过日子了。” 他刚说完,李善长的脸色又沉了两分。 他与李善长相识多年,又共事多年,对彼此的性情忌讳,都一清二楚。 如今的李善长虽然已经赋闲,但身份仍在,傲气也在。 楚泽算什么东西? 也敢在他们面前蹦跶。 胡惟庸继续道:“恩师,楚泽此人不能留,若是留着往后必成心腹大患。不如趁现在他羽翼未丰,咱先除之而后快。” 既可以让他泄愤,又可以铲除一大隐患。 此乃一石二鸟之计也。 胡惟庸觉得李善长一定会答应。 他太了解他了。 胡惟庸嘴角微勾,笃定地等着李善长的决定。 客厅里稍稍安静了片刻。 李善长沉声道:“你说得不错,楚泽此人其志确实不小,他这些日子上蹿下跳,咱也是看在眼里的。” “所以恩师是答应咱的提议了吗?”胡惟庸问。 李善长摇头:“但是,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要知道如今他在皇上眼中的厉害,你如果想杀他,不要拉我下水。” 楚泽的能力不小,又深得皇帝宠信。 若是可以将人拉到自己有这边来,对他们大有裨益。 是好事。 听到这话的胡惟庸,当场便怔住了。 他、他听错了吗? 李善长竟然要他拉拢楚泽!! “美人银钱咱之前都送了,楚泽依旧不为所动,恩师觉得还能有什么法子,能够拉拢他?”胡惟庸有些生气。 他这话说得都算客气的了。 但凡换一个人给他提这个建议,他能直接把茶杯砸对方脸上! (本章完) 第284章:这胡惟庸怕是离死不远! “那是你没点着他死穴。”李善长的语气依旧淡定。 他轻飘飘地睨了胡惟庸一眼,继续道:“美人金银他不动心,那名呢?他依旧不动心吗?就算他无欲无求,那他身边的人呢?咱可是知道,他的岳父是蓝玉。” 蓝玉与他们为自淮西勋贵势力,胡惟庸难道连他都拉拢不过来? 若是他们将蓝玉拉拢过来了,他就不住楚泽能独善其身。 除了蓝玉,还有徐达。 这都是他们的势力。 只要将他们拿下,对付楚泽便是手到擒来。 胡惟庸觉得李善长就是闲太久,将脑子闲坏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想着拉拢! “恩师许久未曾关心过朝局,怕是不知道,那蓝玉自从与楚泽联姻之后,便极少与咱这些人往来,徐达也是如此。蓝玉等人早已不将咱这些人放在心上,想通过他们拿下楚泽,几乎不可能。” 等胡惟庸说完,李善长才轻飘飘地回了一句:“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胡惟庸简直要气笑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他办事不力,还是说他没能力! 不管哪一个,都不是胡惟庸喜欢听的。 但他还得压着怒火。 他今日的目的还未达到,不能轻易动怒。 胡惟庸压着心里的怒火,咬牙切齿地劝道:“恩师,楚泽拉拢不了,只能杀!” 若不是他手里的实力不够,怕惊动了皇上,他根本不会来找李善长。 可偏偏李善长还油盐不进。 李善长再次摇头:“惟庸啊,听为师一句劝,此人不能动。好了,你若是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 这是要赶他出去。 胡惟庸额角青筋猛跳! 他恨恨地看了李善长片刻,硬梆梆地甩下一句“学生告辞”,拂袖而去。 看着胡惟庸离开的背影,李善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如今是赋闲了,但不代表他就对朝堂之事一无所知。 楚泽做了那么多事,皇帝对他恩宠有加。 如今的楚泽圣眷正浓,谁动谁倒霉。 他才不去蹚这趟浑水。 至于胡惟庸…… 提醒他已经提醒过了,至于他听不听,那就是他的事了。 李善长低下头,继续慢悠悠地喝茶。 胡惟庸出了李府,他站在台阶下,回头看向头上的匾额。 片刻后,冷冷地哼了一声,抬脚坐上马车,寒声吩咐:“回府。” 今天这一遭,他是白走了。 不过李善长的话,倒也给了他一点提醒。 楚泽现在还真不能动。 之前他怒火上涌,考虑欠了周到。 经过刚才那一番,胡惟庸也冷静了不少。 不得不说,李善长在某些方面,确实比他厉害。 但这并不妨碍他生气。 至于楚泽这边,先派人看着吧。 …… 在楚泽等人千呼万唤中,朱椿带着石油,姗姗来迟。 没错,楚泽觉得他们走得挺慢的。 前前后后都快两个月了,他的手摇泵都改良过好几版了,这人现在才到。 楚泽接到消息,难得地起了个大早,乘着马车在城门口来接。 不止是他,朱樉两兄弟也来了。 看到楚泽时,两人还惊讶了一番。 “真是难得,咱大明第一赖床王,竟然也有起这么早的时候。”朱樉语气揶揄,看着楚泽呵欠连天的样子,就忍不住犯贱,“老实交待,昨儿干什么去了,瞧你困得这样,准没干好事儿吧。” “二哥,伱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楚泽是什么人,旁人不知道,咱还不知道吗?那个‘吧’直接去吧,那才是对他的信任。”朱棣抱着手臂朝楚泽笑得很欠 楚泽:“……” 楚泽很“友好”地竖了个中指,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回敬他的是双倍“友好”。 “哎,标不是说十一这个时辰就能入城吗,怎么还没见着人?”楚泽等得望眼欲穿,就是没看到队伍。 这就让人很抓心了。 楚泽从马车上跳下来,抻抻胳膊伸伸腿,活动活动身体。 但他的视线,却一直都望着远处。 朱樉也觉得奇怪。 “这时辰都要过了,怎么还没见人。” “不会是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给耽搁了吧。” 朱樉正欲提议往前去迎迎,便听楚泽激动大喊:“来了来了来了!” 朱樉与朱棣立刻伸长脖子往远处瞧。 只见远处一道尘烟滚滚而来,蜀王的旗帜在空中迎风飘扬。 “是老十一,这小子可算是回来了!”朱樉激动搓手。 朱棣也道:“父皇母后他们可都等着他呢,这小子,嘿,排场真大。” 他们平时出门,可没这么多人惦记他。 楚泽斜他:“你有人家老十一可爱吗,就比?也不嫌害臊。” “我臊什么?我是他四哥,只会比他成倍的可爱。”朱棣自信地扬头。 楚泽/朱樉:“……呕!” “二哥四哥楚兄,你们怎么来了!”朱椿远远便瞧着城门口有人,等走进了,才发现是楚泽他们。 朱椿一身的疲惫,在看到三人后,也缓解了不少。 他自马上跃下,走到三人面前见了礼,一张青春活力的脸上是兴奋:“你们是为了石漆而来的吧?咱在四川时便到太子大哥说楚兄又制作了好东西,就等着石漆了。怎么样,等下可能让咱也长长见识?” 他见着太子大哥传来的信时,他就想立刻赶回应天,看看楚泽又做了什么。 可他身负重任,不能任性。 只能与押送石漆的队伍一道回应天。 现在总算可以见着了,朱椿觉得这些天的劳累也值得了。 楚泽拍拍朱椿的肩膀,道:“等下就让你见。” “别在这儿闲聊了,父皇母后早就等着了,赶紧的,咱先将石漆运回去,等下让楚泽提炼汽油给咱瞧。” “对了,咱还要看火焰喷射器。四哥,是这个名字吧?” “……” 几人一面闲聊,一面快速朝宫中靠近。 现在的石油不多,楚泽也没特意建炼油的地方,只在宫内偏僻处寻了个地方,将蒸馏器暂时安置在那里。 一来是方便试验给朱元璋看,二来也可以避开些人群。 石油到底是可燃物,万一发生点火灾,在偏僻之地,也可以减少些损失。 楚泽三人抵达此处时,朱元璋已经携百官在此处恭候多时了。 (本章完) 第285章:新武器出世,“火龙” 楚泽研制出了新武器的消息,早在京中传开了。 各位大人底下窃窃私语,但谁都没得到确切的消息。 纵使他们有再多的猜测,也只能在暗地里说说。 现在可好,皇帝直接带他们亲自来看了。 想想还有些小激动。 胡惟庸身为丞相,位列百官之首,能更清楚地看到面前的东西。 在楚泽他们抵达之前,朱元璋已经兴致勃勃地与大家介绍了一遍。 说是叫蒸馏器,用来蒸石漆的。 长得古怪,名字也古怪,用途更古怪。 石漆需要蒸吗? 蒸过的石漆还能用吗? 不都干成一坨一坨的了。 楚泽用实际先去告诉他们,石漆能蒸,也不会那么快就变成一坨一坨。薆荳看書 楚泽这次让人搬的是煤,身边围着的是几个有十数年烧窑经验的把头,这些把头主要负责看着控温,保证将温度,一直控制在合适的范围内。 虽然他们在烧窑的时候,控火能力一绝,但在这个大罐子前,他们还有是有手忙脚乱。 到底大姑娘上轿头一遭,难免有些把握不住。 第一炉石油差点报废。 好在最后还是抢救过来了。 随时时间过去,他们控火的熟练度直线提升。 不多时,一滴淡黄色的液体顺着管子,轻轻滳落在下方的容器里。 众人都围了过来。 十向个脑袋朝个一个方向凑,颇有点在锦鲤池里喂锦鲤的即视感。 良久,朱元璋才似梦似醒般喃喃出声:“这、咱这就有汽油了?”突然好觉好像在做梦。 朱元璋抬手掐了自己一下。 嘶,挺疼,看来不是做梦。 “这一滴,能干什么?”胡惟庸合理怀疑。 一众大臣看向楚泽。 楚泽直起腰,指着堆放在他们身后、将石油的罐子,道:“那儿不是有那么多石油,还怕没有汽油用?” 众大臣眼神一亮,立刻交头接耳。 每一个人眼中都成着灼灼的亮光。 楚泽站在一旁看着。 石油的提炼不容易,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提炼出一小桶来。 朱元璋等人都想亲眼见识见识所谓的火焰喷射器,大家干脆席地而坐,生生在这里等了楚泽一天。 看到最汽油出现,朱樉克制不住激动,催促楚泽赶紧试验下一个。 楚泽道:“等着。” “小林子,将东西拿上来!” 小林子提着他们改良过的火焰喷射器,一路小跑上前。 楚泽接过火焰喷射器,将上方的盖子打开,用小木勺将汽油小心翼翼地盛入罐子里,盖好。 楚泽背起火焰喷射器,往空旷的地方走。 在他身后,朱元璋带着马皇后与各位皇子皇孙,以及一众大臣亦步亦趋。 楚泽忽然停下脚步。 他转过身,嘴角往上一勾,朝众人露出个邪邪的微笑:“各位离远些,万一烧到了,可没人能救得了你们。” 众人:“……” 快速退远。 刚才还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楚泽,瞬间就成了孤家寡人。 看着身边骤然空出来的地面,他大概估摸了下距离,再看看正前方竖的草靶子,楚泽喊了声“小林子”。 小林子举着火把立刻上前。 楚泽眼眸一冷,快速摇动手摇泵,汽油顺着喉管喷出。 在汽油喷出的刹那,小林子立刻将火把凑过去。 嘭! 一道爆声响起,一大团火焰在楚泽身前绽开。 楚泽手臂快速压动着手摇泵,将压力给到最大。 众人只见在无边的夜色中,一道凶猛的火龙,自楚泽手中迅速腾飞出去,眨眼间的功夫,就将对面的扎的草人点燃。 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将是这群人久久难以忘怀的场面。 楚泽的手还在疯狂摇动。 约摸持续了半分钟,火焰渐渐消散。 楚泽也累得手臂都快抬不起来了。 他微微喘着气,低头看着手摇泵的位置。 这个手摇泵,还是不对。 他这个火焰喷射器,能覆盖多远,其实是靠背负者的臂力来决定的。 之前他试验时,也是尽可能地将手摇泵打造得顺畅,且将承受力也尽可能的提高。 当时试验时到是没发现,但真到了使用时,楚泽才发现,这个手摇泵的顺畅度依旧不够。 还得改。 而在朱元璋等人早已被这道火龙震住了。 这座有着近百年的宫殿里,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直到一声突兀的拍掌手,将众人从震惊中惊醒。 接着,掌声一个接一个的响起。 朱樉恨直接上前,给楚泽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人也未免太厉害了,这火龙出现的刹那,他都惊呆了。 这杀伤力,放哪儿都十分可观好吧! 朱元璋背着手,老神在在地站在原地。 只有马皇后才知道,此时他心里有多得意。 见大家高兴得差不多了,朱元璋才施舍般轻睨了众臣一眼,做足了姿态后,不急不徐地开口:“各位现在还有什么异议吗?” 朱元璋之所以带着这么多人过来,主要就是想让这些话多的大臣闭嘴。 楚泽研制的东西,很花钱。 这钱得从哪里出?户部。 突然拨出那么大笔银子,户部得知道这是用来干嘛的吧? 然后朱元璋就将他们带到这里来了。 主要一个亲眼所见。 户部尚书咽了口口水,转头朝朱元璋跪下:“上苍庇佑我大明,得如此神器,我大明与鞑靼一战必胜。皇上拨给楚大人的银两,臣立刻批复,将尽快送到楚大人手中。” 刚将火焰喷射器取下来的楚泽:“??”你们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的东西。 但这明显是朱元璋想干什么事儿啊。 估摸着是不好以自己的名义去办,这才扯着他的名字做大旗。 总之,他闭嘴点头就对了。 其他的,当作什么都没听见。 “啧,咱说的话你听见没!”朱元璋略显不耐烦的声音在楚泽耳边响起。 楚泽下意识:“没有。” “……”朱元璋就这么看着他。 楚泽猛然回神,抬头朝朱元璋笑得讨好:“那什么,刚才一时走神。皇上刚才说什么,您再重复一遍呗。” 朱元璋嫌弃。 “朕说,伱现在立刻将些玩意打包好,让人送往北境,让鞑靼人好好瞧瞧咱大明国威!” (本章完) 第286章:朱元璋:需要一个配套说明书 “皇上,恐怕还不行。”这可是要送到军营里的,关系着士兵的性命,不容楚泽不在意。 也顾不得现在反驳,会不会扫朱元璋的兴,也顾不得在这么多大臣面前,会不会下他面子。 就算了下了,他现在也不会怎么着自己。 楚泽就是这么自信。 他走到朱元璋面前,将火焰喷射器递到朱元璋面前,道:“手摇泵还不够完美,需要进一步再完善一下。” 朱元璋脸上的笑容果然淡了下去。 他背着手,有些不悦地看了楚泽一眼。 听到楚泽的话,他的视线落到手摇泵上,问:“能用吗?” “……能。”楚泽有些疑惑,不太明白朱元璋问这个干什么。 朱元璋继续问:“可有渗漏?” “没有。”楚泽道,“但它还不够顺畅,若是摇动得太过迅速,会出现卡顿的情况。” 原来是这样。 朱元璋了然地点了点头,又道:“朕看你刚才,用得还挺顺溜啊。” 楚泽苦笑一声,解释道:“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但使用的人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卡顿。平时看起来没什么事,但一但上了战场,一个微小的失误,都会成为决定生死的细节。所以臣建议再等等。” 等他将手摇泵再完善一下,再送到军中,那就更完美了。 楚泽的想法好是好,但朱元璋有些急。 就像小孩子得了件新衣服,总是迫不及待地想穿出去,给别人看看一样的心理。 现在,他就想将这东西送到鞑靼人面前,好好地炫耀一下:瞧,好东西,你们没有吧?楚泽做的! 气不死那些蛮子! 可楚泽却说东西还不够完美。 不够完美的意思就是可以用,但没有达到最好的效果。 既然不影响使用,那为什么不用? 至于楚泽说的决定生死,朱元璋也想好了,这些东西只能打个头阵,又不是当主力。 他们身后又有大军相护,料想也出不了大事。 届时他一面让人将这些东西送往前线,一面让楚泽继续完善。 即不耽搁打仗,又不影响使用,岂不是一举两得? 对,就这么办。 朱元璋立刻对楚泽道:“咱就问你,这东西能不能用?” “肯定是能的。”这个问题楚泽都不用想。 朱元璋一拍手:“那不就结了?” “你先按现在的来做,做好之后咱立刻送到边境,让那群蛮子好好尝尝烈火焚身的感觉。你在京中,继续改善它。等你改善完毕,咱就可以将这批次品回收,换上更好的。这岂不是两不耽搁?” 楚泽:“……也行。” 只是他比较担心,这些手摇泵在那些肌肉大汉手里,能不能坚持到他将新品做出来。 他的力量与那些拿一身肌肉去搏命的人比,肯定是比不上的。 现在在他手上都卡顿,到了那些人手里,这个情况只会更严重。 但看朱元璋这激动的表情,他八成是劝不住的。 与其做无用功,不如做点其他准备。 比如加快研发的速度,比如做一个详细的使用说明。 为了能够图文并茂,楚泽还特意请了个擅长工笔画的画师,将使用方法用图画的方式画了下来。 朱棣坐在一旁,问楚泽:“你以往对这些东西都是看得极紧的,怎么在这件事情上,突然这么不讲究起来?你就不怕有人将你的图纸泄漏出来,然后用你设计的东西,来攻打咱们?” 楚泽闻言头也没抬地反问了一句:“他们有石油吗?” 朱棣一怔,旋即明白了。 “咱就是说,你这么‘扣’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大方起来了,原来是这么回事!”焰火喷射器是以石油为燃料的,没有石油,就算得到了火焰喷射器的图纸,制作出来,也只能拿来看,根本用不了。 楚泽根本不担心有人效仿。 楚泽慢悠悠地将图纸收起来,继续道:“你只说对了一点。他们没有石油是一点,另外一点就是,单凭这些,他们也看不出里面的关窍。而真正的制作图纸,咱可一直都收得好好的。” 甚至于在制作的时候,都是分开制作的。 还有一些关键的零件,都是由不同的人负责的。 就算流传出去,除非将这些人都集全,不然也是没用。 所以他不怕。 楚泽将使用说明递给朱棣,让他带去给朱元璋,等到所有东西准备齐备,就可以送往北境了。 朱棣还想多呆会儿,却被楚泽赶走了。 他现在可忙了,没功夫陪这个闲人。 赶走朱棣后,楚泽拿起手摇泵不断的拆了装又装了拆,将每一个零件都拿起来仔细端详,然后又细细地试验,不断地重复着这些动作,乐此不疲。 这日,楚泽独自走在路上,手里盘弄着手摇泵。 走着走着,楚泽忽然被撞了一下。 他猛回神抬头,眉宇间闪过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抱歉,刚才走路没注意,还请见……嗯?楚大人?”温和的声音忽然间一转,带着几分惊讶含笑道,“真没想到,咱们竟然这么有缘,竟然在街上也能撞到。” 楚泽仔细地打量了面前人两眼。 认出来了。 是刘基刘伯温,本朝的御史中丞兼太史令。 能在街上看到刘伯温,楚泽也有些惊讶,他拱手还了礼,询问道:“刘大人,幸会幸会。刘大人这是要去哪里吗?” “到也没有,今日闲来无事,就四处走走。不过我看楚大人眉头紧拧,又一直盯着手里这东西,怕是遇到麻烦了吧?”刘基的语速不快,一下子就戳到了楚泽的心窝窝里。 他举了举手里的手摇泵,道:“皇上让咱尽早将它改造到最好,可这些天过去,咱也一直没什么眉目,这不正犯愁了嘛。” 说话间,楚泽眉宇间的褶皱又深了些。 看来是真愁得不行。 刘基对机关不怎么擅长,但看看也无妨。 他提出要看,楚泽几乎没犹豫,直接塞到刘基手里。 见刘基接过之后,还开着玩笑道:“刘大人咱先说好,这看不不是白看的,看完之后可是要提意见的。” 刘基都被他逗笑了。 他一面拆解着手摇泵,一面与楚泽玩笑:“楚大人这壮丁都抓到街上来了。” (本章完) 第287章:江山代有人才出,指不定何时,就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了 “那也不是谁都有资格让咱抓的,像刘大人这样的英才,才是咱的目标。”楚泽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见刘基已经看得差不多了,凑过来问,“怎么样,刘大人可有什么高见?” 楚泽也知道刘基擅长的不是这些。 但不妨碍他问一问。 左右也就一问,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谁知刘基竟然还真看出些门道。 他指着某处道:“我觉得这些似乎有些不对,楚大人你看,这里与这里契合得不是很好。”他将手摇泵组装起来,缓缓地转着。 速度不快,能清晰地让楚泽看到,在刘基所指的地方,有一点轻微的停顿。 不严重。 甚至稍不注意,就会忽略。 楚泽看完,诧异地抬起头看向刘基。 他刚才也只是见着熟人,随口抱怨一两句,没成想竟然还真让他看出了名堂。 楚泽眼中笑意浅浓,热情地拍着刘基的肩膀,开心得哈哈大笑:“刘大人,你可是咱的福星啊!走走走,这里人多不是说话的地方,咱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楚泽揽住刘基的肩膀,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带着人往旁边的酒楼走去。 他与小林子想了这么久,都没能想出个结果,现在让刘基一眼道破。 楚泽能放人走才怪。 他与刘基肩并着肩,走进酒楼里,叫过小二要了间雅间,又点了些好酒好菜。 不管怎么样,今天他都要将这位大人伺候好了。 然后将这位大人嘴里的好东西,全都掏出来。 楚泽心里乐颠颠儿的。 刘基:“……”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酒楼门口,一个衣着普通毫不起眼的人,在门口站了片刻,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停留了片刻,然后快速离开。 …… “你说的是真的?”胡惟庸眯了眯眼睛,有些意外,这两人怎么搅和到一起了? 楚泽之前与刘基,关系有这么好吗? 他记得两人只算是泛泛之交吧。 竟然还能当街聊得火热? 这怎么听怎么奇怪。 “是,两人在雅间里一坐就是一个时辰。待到天黑之后,方才出来,各自回了府。”那个在酒楼门口停留片刻的男人,此时正低头垂首地站在胡惟庸的对面,恭敬地回答着。 自上次胡惟庸从李善长府里出来之后,便安排了此人一直跟踪着楚泽。 也不用他做其他的,只需要将楚泽每日的行踪,每天做了什么事,只要他能够打探到的,都事无巨细,全部汇报给胡惟庸。 今日也是这般。 只是与平日不同。 平日里楚泽每天都是睡到日晒三竿,然后往制造局一窝就是大半天。 偶尔在制造局里呆得烦闷了些,才会出来走走。 谁知今日,这两人就走到了一起。 刘基这人心机深沉,又极善拉拢人心。 而楚泽又能说会道极擅拢络圣心,若是让这两人走到一处,说不得就真要结成同谋了。 不妥。 不妥! 楚泽本就不好对付,若再加上一个不好对付的刘基,他们的日子只怕更难过了。 不管如何,绝对不能让楚泽与刘基交好。 刘基与他素来不和,楚泽又不能动。 现在胡惟庸只有一个选择—— 拉拢楚泽。 一想到自己被那个混帐踩在脚底下玩弄,最后自己竟然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笑盈盈地去讨好他,胡惟庸就恨得牙痒痒。 偏偏他又无力改变这个局面。 就很气。 胡惟庸挥了挥手,让此人继续盯着楚泽。 楚泽此人能猖狂至今,不过是仗着皇上的恩宠。 而皇帝之所以这么宠住楚泽,甚至还容着他放肆,绝大部分都来源于他脑子里的那些机巧玩意儿。 胡惟庸想着想着,忽地就笑了。 “奇淫巧技而已,能风光到几时?” 这江山代有人才出,指不定何时,就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了。 …… 与刘基交谈一番,楚泽受益良多。 刘基告诉他的,不仅是现在的手摇泵的发送方法,还给了楚泽不小的启发。 现在楚泽脑子里灵感如泉涌。 短短几日,便将手摇泵又改进了一大截儿。 拿着新出炉的手摇泵,组装了一台火焰喷射器后,乐滋滋地往宫里跑。 走之前顺便还让小林子按着他现在的数据,又紧急重新制作一批火焰喷射器。 等制好之后,就可以送入蓝玉军中,将之前那批次品,悉数换回。 楚泽心情颇好,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他来到御书房外,抬起脚,正准备迈进去,忽听到里面传来一声瓷器砸在地上的碎裂之声。 楚泽脚步一顿,面上升起一起警惕来。 难得,谁把朱标给惹火了? 这些日子朱元璋有意培养朱标的理政能力,御书房都快成为朱标的地盘儿了。 现在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楚泽第一反应就是朱标生气了。 朱标平日里的脾气极好,尤其是在朱元璋的衬托下,就显得更好了。 能将他气得砸东西,必定是极大的事。 他得听听。 然后再决定要不要进去。 楚泽默默收回脚,光明正大地站在门口旁边偷听。 谁知瓷器碎裂声之后,竟然是一道他意想不到的声音。 “蓝玉这个老东西,咱都给他说得清楚了,结果还搞出这等事来?!简直气死朕了!” 这声音,楚泽一听就能认出来。 除了朱元璋外,这宫里上下下,就没人能骂人还骂得这么声若洪钟的。 楚泽本来想听听情况,再决定进去与否。 现在一听连自己老丈人都扯起来了,这墙脚是听不下去了。 他得过去看看,看蓝玉到底干了什么。 楚泽立刻抬脚迈过去:“皇上,到底出了什么事,竟然惹您发这么脾气?难道是我岳父他打败仗了?” 除此之外,楚泽实想不出来,还能有什么事,能让朱元璋气成这样。 朱元璋闻声抬头,一双充满戾气的眼睛,冷冷地睨着楚泽。 将楚泽看得头皮发麻。 他下意识地朝朱标看去—— ‘大哥,发生了啥事儿,你给兄弟我提提醒啊。’ 朱标揉着眉心,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样。 “父皇,这事儿蓝玉确实有疏漏之嫌,但说到底,他也是无心的。咱与其在这儿生气,不如想想,接下来应该如何善后。” (本章完) 第288章:朱标舍不得,朱元璋又怎么会舍得? 这真是越听越让人不安。 连善后这样的词儿都出来了,看来蓝玉这次惹的事儿不小。 难道他这次又揍了看守城门的官儿?! 就在楚泽满脑门子乱想的时候,朱元璋重重地冷哼了一声,斥责道:“哼,还善后?他都快所有人的信任都烧光了,还善个屁后!” 楚泽:“?” 这事儿越听越迷糊。 怎么还扯到“烧”上了。 还有“信任”,这又是怎么回事? 谁的信任没了? 楚泽再次看向朱标。 “……”朱标再次充当起了讲解员,“蓝玉此次确实做得不妥,火焰喷射器是新式武器,初次投入军中,还未对外使用,就出了这样的惨案,确实该骂,但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军心。” “鞑靼人对他们虎视眈眈,一但听到这个消息,必定会趁机攻打。而我大明士兵刚刚经历这样的事情士气必定有所影响。” “父皇,咱得尽快派人前去稳住局势,以防不测。” 朱标说完,楚泽也将事情的原委理了个大半。 必定是他送入军中的那批武器出了问题。 难道是手摇泵的问题? 楚泽心里有些打鼓。 看着脸色稍微的朱元璋,楚泽开口:“皇上,咱能问问,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楚泽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被瞪。 显然是被牵怒了。 楚泽:“……”不愧是爱搞连坐的,这牵怒的性子是半分都不收敛。 朱标见此,直接递了份奏折让楚泽自己看。 楚泽接过,只看了两眼,便倒抽了一口凉气。 奏折上说,火焰喷射器在被送入军中之后,蓝玉便立刻挑选了十数名身强体强的士兵,装好了汽油后,让他们各自背负着火焰喷射器开始尝试使用。 这些流程本来是没问题的。 但谁知道意外出现在最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薆荳看書 不知是装汽油的时候没注意,还是将火焰喷射器主体背上背的时候疏漏了,身上竟然沾上了汽油。 当执着火把的人靠近后,那人瞬间成了一个火人。 惨叫声直冲天际。 疼痛袭来,那人不断挣扎着,竟然将身边的几名士兵也给点燃了。 汽油遇到明火,等同于炸弹。 一场轰响之后,场面一片血腥。 楚泽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可也是能够想象的。 顿时他觉得自己手里的这份奏折都沉重了许多。 足足十几条人命,还有受伤的,足有百人之多。 难怪朱元璋会生这么大的气。 楚泽也没想到,竟然会出这样的事。 朱标见他看完,沉声道:“此事现在众臣们还不知情。” 若是知道了,必定又是一通弹劾。 不仅蓝玉,楚泽也跑不掉。 因为他是火焰喷射器的发明人。 楚泽脸上的表情也沉了下去,他将奏折还给朱标,道:“皇上,殿下,汽油确实有一定的危险性,这点,咱之前也提到过。”而且在给蓝玉的使用说明上,也特意提到了这一点,让他在使用外加存储保管的时候,都要格外小,尤其是杜绝明火。 “现在出这样的事,是谁都不想见到的。” 楚泽忽然跪下,朝朱元璋深深地拜了下去:“请皇上准许臣即刻启往前往北境,一来代替天子安抚军民,二来臣作为此物的发明者亲自上阵去教授他们使用方法,即可以确保安全,又能稳定人心,此乃一举多得,还请皇上恩准。” 朱标见此,也快步走到楚泽身跪下。 “父皇,楚泽此言甚是有理。在咱大明朝中,没有人比他还要清楚火焰喷射器的使用之法了。单凭这个身份,再次推广火焰喷射器,就比其他人去更有说服力,也更能让众将士安下心来,继续使用此物。” 火焰喷射器的杀伤力太过强大,他实在是舍不得将其束之高阁。 朱标舍不得,朱元璋又怎么会舍得? 他只担心,若是强行推广,会引起百姓们的逆反心理。 楚泽若是愿意去,将此事的阴影尽可能的消除,自然是好的。 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人,朱元璋沉默片刻,道:“好,朕准了。既然要去,咱就得闹出些声势,让百姓将士都知道咱是将他们放在心上的。” “楚泽听令,朕即刻封你为宁夏巡查使,前往宁夏替朕安抚军民,入军营教导火焰喷射器的使用方法。对了,你既然去了,就顺便带朕再巡查一下宁夏的政绩吏治吧。”正好还省了他重新派人了。 要做一个节俭的好天子,就得从这些小处入手。 楚泽再次伏下身体:“臣领旨。” “好了好了,起来吧,瞧你这么跪着,咱看着都难受。”朱元璋发了一通脾气,此时心情已经好了不少,脸色也不似之前那般难看。 他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才想起来问楚泽入宫是来干什么的。 楚泽这才将改良版的手摇泵递给朱元璋。 朱元璋看不懂,暼了两眼又给楚泽扔回去了。 “你既然说可行,那就按你说的做。等东西制好了,咱再让人给你送过去。” 他这话说得可大方了,楚泽听得心里直翻白眼。 你这么相信咱,那你有本身别整天让人盯着咱呐。 这话楚泽也就在心里想想,嘴上是半点都不会表露的。 他又不嫌日子过得太好,何必老虎嘴边去拨毛? 楚泽应下,领了圣旨回了府。 蓝若嫣听说楚泽要前往宁夏,心里欢喜得紧,连忙收拾了好几个包袱,放到楚泽的马车里。 而后握着楚泽的手,目光莹莹地望着他,道:“楚泽哥哥是奉圣命离京公干,嫣儿是不能随行的,只能给楚泽哥哥准备了些干粮,你在路上吃。里面还有些是给爹爹的,你到了记得给他,让他在外好好保重身体,女儿在家里盼着也早日平安归来。” “嗯,咱知道了,你回吧。”楚泽拍拍蓝若嫣的手,松开之后,转身钻进马车。 随着马车滚滚前行,姗姗来迟的朱棣等人看着楚泽离开的背影大骂:“这个混球,居然连本殿下都骗,说好了巳时未出发,结果现在就跑了,活该他得不到本殿下送的礼物!” (本章完) 第289章:今吾在此祭之,怨英明早归故乡 这事吧,还真不能全怨楚泽。 要怨就怨他自己有车,不用等车,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他将东西收拾好,与蓝若嫣话两句别,就将其他人忘了个干干净净。 然后登上马车就走。 这叫什么? 这叫有车任性。 走出去老远,回过神的楚泽默默地从窗户边缩回身子,往软榻上一躺,眼睛一闭,开始摆烂。 反正这一去,也得有段时间才能回来。 等他回来的时候,这几人肯定已经消气了。 在马车上晃晃悠悠十数日,楚泽总算踩上了宁夏的地界。 宁夏紧临鞑靼,也是这次主要的交战地。 蓝玉的大军,便是驻扎在这里。 他抵达宁夏之后,直奔蓝玉的军营。 有圣旨开路,楚泽直入军营如入无人之境。 蓝玉的说钦差到时,堂堂的一代名将,吓得心都在打颤。 他咽了口口水,稳了稳心神,才理好盔甲,朝中军帐走去。 掀开帘子,见到楚泽的刹那,蓝玉刚才还在打鼓的心,瞬间大定。 “好女婿,怎么是你啊!” 刚才他听说有钦差到了,他还以为是皇上派了人,要将他押解进京呢。 被抓进京他不怕,但怕在这种时候被押解进京。 正值交战之时,他这个主帅却被当地解了职带回京。 那他就算是死了,都无颜面见列祖列宗。 好在不是。 蓝玉高兴得拍也几下楚泽的肩膀,差点儿没将人肩膀拍废。 他赶紧拦住蓝玉的手,故意板起脸道:“得,咱现在可是钦差,身上背着的可是皇命。咱先别说闲话,你先说说那场爆炸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到此事,蓝玉也笑不出来了。 他沉痛地叹了一声,道:“太惨了。” 想到当天的情形,蓝玉一个见惯了沙场铁血的人,竟然都忍不住白了脸。 他记得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 当时火焰喷射器与汽油一送到,他便立刻看了说明书。 因为他不懂这东西怎么用,还特意将说明书看了好几遍,然后按着说明书上的内容,一步一步地做。 之前都没问题。 直到点火。 那团火焰“轰!”地一声,立刻将人吞噬。 蓝玉当时吓了一跳,连忙叫人去弄水。 可这火又哪是几桶水可以扑灭的? 一桶水下去,火热不减反增,瞬间往旁边扩散。 离得近的几个人没得开,也沾了火。 他们哀嚎着在地上打滚,震彻云霄的惨叫声,似乎现在都还能听见。 没过多久,轰然一声炸响,火焰在地面腾出一朵火云来,所有的惨叫戛然而止。 待火云散去,一地的焦黑碎尸。 还有一个被炸出来的深坑。 虽然过了这么久,地面的坑已经被填平,但楚泽站在旁边,依稀还能闻到星星点点的肉焦味,还有地面上零星的血迹。 无不昭示着当时境况的惨烈。 蓝玉的脸色更不好看。 “自那天之后,火焰喷射器与汽油都放到了军营里最偏僻的营帐里,根本无人敢靠近。就连看守的将士,都离得远远的。虽然咱已经下令,不许众人再谈论那件事,但这事还是在军队里传开了,现在众人看火焰喷射器犹如恶魔。”蓝玉的声音发着沉,也有些自责。 在运送火焰喷射器的人里,有人曾见过楚泽使用。 那人也给蓝玉形容了一下当时的形象。 蓝玉很是向往。 没想到自己一上手,就搞出这么一个烂摊子。 最后竟然还要自己女婿来收拾。 就丢人。 楚泽倒是没想那么多。 这次的意外,纯粹是培训的问题。 是他太大意了。 他不应该觉得他们光看看使用说明,就能将使用方法完全掌握。 更不应该觉得只凭他的几个字,就能让这些完全没有接触过使用说明书的古代人,将“使用禁忌”这四个字放在心上。 如果说蓝玉要为这些人的死负三分之一的责任的话,那他就得负三分之二。 楚泽道:“岳父,准备祭品,我要亲自祭拜这几位英灵。” “啊?”蓝玉一怔,转头“哦”了一声,立刻吩咐人去准备。 交待完,蓝玉满脸不解地看着楚泽:“准备这些东西干什么?”楚泽来此,难道不是来教他们怎么用火焰喷射器的吗? 蓝玉迷糊地挠了挠头。 楚泽想干什么? 当然是收拢人心。 新式武器本来就自带恐怖光环。 因为大家对它一无所知,自然会有畏惧之心。 结果又在第一次投入使用时,搞出这么大动静来,很难不让人害怕。 想要让大家不害怕很简单,他自己背着喷射器给大家演示一遍就行了。 但这事的影响,不仅在于这个。 还在于朝庭与他对待亡者的态度。 如果朝庭不重视亡者,就会让众将士心寒,觉得他们死得冤枉;如果他这个发明者不重视亡者,这些士兵心里就会对他产生隔阂,往后他想推动什么,就会更难一一些。 所以,这场祭拜,势在必行。 蓝玉将东西准备好,楚泽领头,当天夜里便在这个大坑前,好好地祭拜了一番。 他们谁都没通知,但这个军营就这么大,这事很快便传得沸沸扬扬。 当祭拜开始时,四周围满了人。 楚泽站在最前方,手里举着香,声音沉重哀婉:“降夫既旋,功臣又赏;班荷元勋,苏逢漏网。校尉沾荣,属国蒙奖,独念断魂,长毕灰壤。膏原染刃,委骨埋泉;徒闻身没,讵辨名传。今吾在此祭之,怨英明早归故乡。” 楚泽拜了三拜,走上前去,将得插在香炉之中。 随着一缕飘摇而上的青烟,楚泽抬头扫了眼四周。 “各位,之前的事,皇上已经尽知,特遣我前来,一来是祭拜这些英灵。他们为了我朝大业,不畏生死,勇于探索未知,为我朝的大业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当然,我也知道前些日子发生的事。” “往事不可追,来者犹可忆。今日,就让我当着这一众英灵的面,重新试用火焰喷射器,也让这些英灵在天上看看我大明是如何一步步走向强大,如何创造出奇迹的。” “来人,将东西拿上来!” 楚泽大手一挥,赵四立刻将早已准备好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本章完) 第290章:老子要亲自上阵,杀得他们个片甲不留! 看到赵四拿上来的东西,所有士兵脸色惧是一变,齐刷刷地往后退了数步。 “天啦,又是这东西。” “亏咱刚才还觉得这个楚大人不错,结果转头又要拿我们的命开玩笑。” “就是,这次咱可不听他忽悠了。咱死在战场上那叫为国捐躯,死在自己营地里算怎么回事?而且还死得这么惨,连个全尸都找不着。” 无数的质疑声中,蓝玉勉强保持住了自己的脸色。 他冷着脸朝四周扫过一眼,呵斥道:“谁说咱不是为国捐躯?死在战场上是光荣,为咱大明的发展进步而死,难道不光荣吗?因此而死的每一个人,都是向后人敲响的警钟,他们的名字是值得后世永记的!” “不就是试验吗,咱先来!”这群没胆的小兔崽子。 蓝玉在心里将这些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自己心里其实也在打鼓。 那天的惨样,他是亲眼所见。 阴影还在蓝玉心里徘徊。 但这事,总得有人站出来,更别说对面站着的还是自己女婿。 自己都不支持他,谁支持? 蓝玉用力地咽了口口水,将胆怯死死地压下,挪动着那双略有些发抖的腿,强作镇定地朝楚泽走过去。 楚泽看着他,说不感动是假的。 明明心里害怕,却还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撑他。 但这份心意,他心领了。 楚泽抬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不必蓝将军来,咱亲自试。” “什么?” 蓝玉反应了一下,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立刻迈开腿,大步朝楚泽走过去:“不行,让咱来试。”就算他怎么着了,大明还有那么多将军,领兵打仗不成问题,但楚泽只有一个。 而且还是他女婿。 万一他出了什么事,那他的宝贝女儿怎么办?! 蓝玉伸手将喷射器接过来,就要往身上套。 楚泽连忙制止:“蓝将军,你的好意我心领,但此物我已经用过多次,而且又是发明人,只有我试,大家才会真正的相信。现有我也想趁着这个机会,给大家好好讲解一下此物的用法。岳父,别担心,咱不会有事。”前面那段话是说给众人听的,后面这句楚泽特意压低了声音,只单说给蓝玉听。 他们的关系虽然不少人都知道,但在这样的正式场合,他还是称呼蓝玉为“将军”。 只有私底下,才会换作岳父。 蓝玉看着楚泽,目光中露出几分挣扎来。 楚泽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拍拍蓝玉的肩膀以示安抚,顺手接过喷射器,朗声:“此物为新式武器,大家好好看看咱是怎么做的。” “都准备好了吗?”楚泽问赵四。 赵四立刻将汽油搬上来,拍着胸脯保证:“大人放心,都准备好了。” 楚泽“嗯”了一声,接过木勺开始成装汽油。 他一面装一面讲解着装的时候需要注意那些问题,等汽油装好后,他将盖子盖上,打开背带,将喷射器的主体背到背上。 “都跟我来!” 楚泽背着火焰喷射器大步朝前走去。 蓝玉见此立刻跟上。 其他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磨磨蹭蹭地也跟了过去。 看着楚泽轻松随意的步伐,士兵们有些怀疑人生。 “怎么这东西在他背上,这么随意呢?” 他们背上这东西时,恨不得将它当成菩萨供。 可楚泽就像是单纯地背了一桶水一样。 士兵们依旧不敢靠得太近,远远的站着。 赵四按楚泽的吩咐,在营地空旷处,扎了几个草人,还放着一只不用的帐篷。 楚泽站定,看了赵四一眼。 赵四拿起火把正欲靠近。 “等等。”蓝玉抬手拦在赵四面前,五指摊开,道,“给咱。” 赵四看了眼楚泽,见楚泽点头,便将火把给了蓝玉。 蓝玉接过火把,深吸一口气,朝楚泽走过去。 楚泽含笑看着他,安慰道:“别紧张,这东西其实挺安全的。” 蓝玉斜他,安全的话,就不会出现之前那样的事了。 楚泽也不过多废话,直接用事实说话。 他快速摇动手摇泵,命令道:“点火!” 蓝玉立刻将火把凑到喉管处,一道火龙瞬间自楚泽手中喷射出去。 眨眼的功夫,就将对面的草人点燃。 楚泽让蓝玉撤开,将喉管移到帐篷上。 只见那座帐篷也迅速被点燃。 熊熊的火光,将所有人的脸都映得通红。 众人怔怔地看着这一幕。 直到火光彻底消失。 蓝玉看着对面烧得连架子都没有了的草人,心头一阵激荡。 如果对面的草人换成人,那该多好! 楚泽将火焰喷射器脱下来,递给赵四:“大家都看到了吧,这东西只要使用正确,就不会有危险。下面谁来试?” “让咱试试!” 楚泽话音都没落,蓝玉便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刚才那一幕实在是震撼,蓝玉也想亲自体会一下。 楚泽让赵四将重新装好的火焰喷射器提过来,让蓝玉背上,又讲解了一遍使用方法后,便让他试。 看着火龙自手中喷出时,蓝玉震惊得眼睛都瞪大了。 等火焰熄灭,蓝玉激动得咧开嘴直乐。 楚泽趁热打铁:“还有谁想试试吗?” 他往人群里扫了一眼。 一个汉子推开人群走出来:“俺来试试!” “好。” 楚泽将之前的流程走了一遍,汉子看着身上的火焰喷射器,乐得嘴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 有人带头,其他人跃跃欲试。 闹哄哄了大半夜,直到凌晨楚泽才闲下来。 忙了这么久,楚泽倒在床上就睡了。 连衣服都没脱。 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 醒来后,楚泽又继续给大家培训火焰喷射器的使用方法。 两日之后,楚泽看着怒发冲冠的蓝玉,疑惑道:“岳父,这是怎么了,生这么大气。” “还能怎么了,那群蛮子天天在城下嚷嚷,还敢嘲笑咱,今儿咱不将他们的头拧下来,就对不起咱这些天受的气!来人,立刻擂鼓聚将,老子要亲自上阵,杀得他们个片甲不留!”蓝玉气呼呼地吼了一通,转头看向楚泽,怂恿道,“小子,要不要随咱一道去看?” (本章完) 第291章:兄弟们,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到了 楚泽有点子心动。 作为一个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大好青年,除了在影视作品里,他还从未见过烽火狼烟。 现在有机会见见,他自然乐意。 蓝玉话音一落,楚泽立刻道:“去!” “老爷,那可是战场,你又没上过战场,这不是去送死嘛。”赵四眉头都快打结了。 他还以为自己陪老爷出来,是出来玩的,结果一直都在赶路就不说了,现在还要上战场? 他从没上过战场,这去了,还能回来吗? 赵四很怀疑。 蓝玉很嫌弃。 “你小子想得到美,就你们还想上战场?别给咱拖后腿了。你们想去,就在城楼上观战,好好看看咱是如何将那群蛮子杀得落花流水的。女婿,你等着,你老丈人怎么用你制作的武器,来给你报仇!”蓝玉说罢,快速绕过两人,往中军帐走去。 被嫌弃了一脸的赵四默默转头看向楚泽:“老爷……” “老什么爷,随我一道去城楼去观战。” 赵四:“……”他真的很不懂,为老爷这么激动。 看着楚泽急速离开的背影,赵四忧伤跟了上去。 …… “出来啊,你们这群没胆的龟孙子,被老子打怕了吧!” “也有可能是自己把自己给炸死了吧!” “哈哈哈哈……” 一连串嚣张的笑声传到城楼上,将守城的将军气得吐血。 偏偏又动不了他们。 看守城门的将士跺着脚对骂。 楚泽到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楚大人,你怎么来了这里?”看到楚泽到来,军队首领快步走到楚泽身边,道,“这里不安全,楚大人你……” 他刚说两句,便被楚泽竖手打断。 远处的嘲笑还在继续。 “军营爆炸的事,他们知道了?”不然也不会骂得这么有针对性。 首领点头,气鼓鼓地道:“可不是么,那天军营里的爆炸声将半个宁夏都给震动了,连布政使司都派人来问是怎么回事,这群鞑靼人自然也知道。第二天这些人就开始在城下挑衅。他们也不靠得太近,咱的箭啊枪的都够不着,只能跟他们对骂出出气了。” 首领越说越激动,像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方发一样。 爆炸的事,给大明的士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对大明的士气也颇有影响。 蓝玉自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去跟人家士气正隆的军队交战。 他约束着众人,只让高挂免战牌,任由外面的人骂,就是不出城。 这些守城的士兵,个个都炸了毛,不是在跟有鞑靼人对骂的途中,就是在骂蓝玉窝囊。 楚泽走到城墙边上,极目远望。 看着对面那群嚣张的鞑靼军队,楚泽嘴角一勾,扬起一抹残忍的冷笑:“不急,今日便是重振军威的好日子。” “什么?”首领一怔,城下传来一声高呼:“开城门,迎战!” 首领大喜! 他也顾不上楚泽了,转头吩咐人快些开城门。 蓝玉亲自率领士兵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 冲在最前面的,是大明军中最常见的肉搏兵。 在肉搏兵身后,是背着火焰喷射器的士兵,以及一队拿着火把的人。 这些人紧紧跟住背着火焰喷射器的士兵,混在人群里,随着蓝玉一起往外冲。 鞑靼人见一直毫无动静的城池,总算有了动静,顿时大喜。 领头的兴奋地扬着弯刀,回头冲自己的手下兴奋大喊:“大明那群缩头乌龟总算出来了,兄弟们,按之前的计划冲啊,今日非得将蓝玉的脑袋留下来。冲啊!” “杀!” 鞑靼人的骑兵实力强劲,蓝玉见对方动了,立刻举起枪大声道:“兄弟们,杀了他们!” 紧随蓝玉身后的士兵立刻拿出枪。 鞑靼人早就吃过枪的亏,一进入火枪射程,他们立刻拿出盾牌挡在身前。 骑兵们更是低低地伏在身背上,尽可能的躲避着子弹。 不得不说,这法子确实有效。 鞑靼人的士兵死亡率大大降低。 看着城墙下那团尘土,赵四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楚泽目光紧紧地追随着蓝玉率领的士兵。 鞑靼人想用速度取胜。 他们忌惮枪,所以想搞近身战。 这可真是活脱脱的送人头了。 楚泽抱着手臂,等着看好戏。 蓝玉也看出了对方的打算,他冷哼一声,默默地在心里计算着距离。 等鞑靼骑兵冲入火焰喷射器的攻击范围后,蓝玉立刻勒住马头,抬起手用力往下一挥。 所有的火焰兵立刻冲出阵营,执着火把的士兵紧随而上。 鞑靼人还没弄清楚他们想做什么,一股灼热的火浪便将他们包裹。 “啊啊啊救命啊!!!” 声声惨叫直冲云霄。 但他们一时根本停不住。 他们冲过来的速度本来就快,再加上火焰燃烧的疼痛,无论是人还是马,都方寸大失。 只见刚才还犹如利箭般,朝大明军队袭来的骑兵,瞬间乱作一团。 前方的士兵携着灼灼烈火,在战场上胡冲乱跑,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听得人头皮都在发麻。 在他们身后,冲上来的鞑靼人快速勒住马头,不断地在原地打转,却不知道局势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对方的武器不是只有枪吗? 这火…… “快,就地打滚!”领头的那个人不断地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火焰。 但这些火焰怎么都拍不掉。 他一咬牙,倾身往地上一滚。 火还没灭掉,数双马蹄直直地踏了下来。 “啊!” 惨叫声戛然而止。 着火的人与马在战场上横冲直撞,大明这边早有准备,到是没什么影响,可鞑靼那连却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火势不断传播,至于有半数的士兵身上都着了火。 蓝玉见时机已到,兴奋地扬着刀冲身后的士兵大喊:“兄弟们,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到了,杀啊!将这些人的脑袋都割下来,拿回去换军功啊!冲!”蓝玉一夹马腿,迅速冲了出去。 鞑靼人见大势已去,拍着马慌乱逃走。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本应该大战三百回合的战事,以一种压倒性的趋势结束。 城墙上看了全程的守城士兵怔了片刻,而后暴出一阵愉悦的欢呼。 “咱们赢了,咱们赢了!” (本章完) 第292章:放虎归山? “楚大人,我们赢了!” 守城的将军兴奋地捶了下城墙,转头抓着楚泽的肩膀,用力地晃了两下。 洪亮的声音在楚泽耳边炸开。 先前还满脸愤然的人,此时开心地抱在一起不断地欢呼着。 远处,大胜而归的士兵脸上,皆洋溢着欢喜之色。 之前楚泽见到的低迷,此时一扫而空。 所有士兵可提可挂着无数的人头,兴奋地往城里跑。 楚泽挑了下眉,叫上赵四,走了下去。 蓝玉一马当先,长矛上挑着对方主将的人头,得意洋洋地走进城。 城墙两边被无数的士兵围满了,个个欢呼雀跃。 楚泽站得远,看了一眼,就先回营帐了。 他虽然不惧杀人,但乍一见这么多人头,还是有些许的不适应。 等蓝玉回营之后,他才估摸着时间过去找蓝玉。 他到的时候,蓝玉正与几个主将在说着什么。 他们甚至连身上的铠甲都没脱,身上的血依在。 见到楚泽过来,几个主将跟见到香饽饽一样,瞬间眉开眼笑地将人迎进主帐里。 “这次可多亏了楚大人,要不然咱还打不了这么漂亮的仗呢。” “可不是,咱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是头一遭打得这么轻松,楚大人你知道吗,咱们这一仗打下来,嘿!竟然一个士兵都没死!只有几个受了些伤。” 几个将军将楚泽围在中央,叽叽喳喳地说着今日的胜仗。 蓝玉也很开心,坐到楚泽身边,眉飞色舞地形容着战场上的情况,最后还夸了起来:“不愧是咱女婿,就是厉害。” 楚泽被他拍得肩膀都在疼。 他连忙往旁边侧身,避开蓝玉的夺命巴掌。 “得得得,岳父你要夸就夸,别拍咱好吧?再拍咱这肩膀就刻脱臼了。” 那嫌弃的语气,直接将其他几个将军给逗乐了。 蓝玉也收回巴掌,继续道:“女婿啊,这火焰喷射器这么好用,你可得多给咱准备一些。” 旁边的将军们听到这话,立刻附和:“对,多弄几套,那些鞑靼人再来,咱给他们烧回姥姥家去。” “对!”蓝玉一拍大腿,“最好是将距离再弄远一些,燃烧的时间再长一点。这样咱往后打仗,只需要往阵前一站,火一点,保准让那些来犯之敌有来无回,将他们烧得嗷嗷叫。” 几个将军听得眼睛都在发光。 他们齐刷刷地看着楚泽,仿佛楚泽就多啦A梦,有个百宝袋,要什么有什么。 楚泽被他们看得大为无语,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不愧是君臣,朱元璋前脚提了这要求,他们后脚又提。 楚泽两手往胸前一竖,比了个叉,拒绝道:“没有,就这么远,再远不可能。不过多准备几套这可以想想。” 蓝玉几人听到楚泽前面那句话,兴奋地表情一下子就消失了。 不等他们哀呼,又忽然被惊喜砸中。 蓝玉期待地望着楚泽:“你的意思是,还有更多的?” “当然有,而且已经在制作中了。”要不是他这次来得太过匆忙,时间赶不急,他都给直接带过来了。 几位将军高兴地直拍掌:“好好,咱一人一套,照样可以烧得对方嗷嗷叫。距离近点就近点吧,咱不介意。” “你还不介意?” 那大度的姿态,都给楚泽整笑了。 “你知道咱军中有多少人吗?还想一人一套,你想屁吃呢!依咱看,你直接往地上一躺,闭上眼睛做梦来得更快些。”楚泽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 先不说军队里有多少人,就单论汽油,也供应不了啊。 这些人想得真美。 那人被楚泽骂了,也丝毫不生气,反而抓着脑袋嘿嘿地笑。 几人笑闹了一阵,蓝玉才问起楚泽的来意。 楚泽没事,是绝对不会来这儿的。 既然来了,必定是有事。 尤其是在刚打胜仗的时候,这人来,八成是与鞑靼人有关。 不得不说,蓝玉还真猜对了。 楚泽微微往前倾了些身体,朝几人招了招手,压低了声音,道:“看各们将军的模样,若是咱没有猜错的话,几位是准备继续趁胜追击吧?” 蓝玉与其他几人诧异地对视了一眼,而后朝着楚泽笑道:“你小子到是机灵。没错,咱确实有这个打算。” 今日这一战,鞑靼的士兵大减。 再加上他们对新武器的恐惧,现在正是对付他们的最好机会。 这等好机会,蓝玉等人做为一个沙场宿将,怎么可能错过? 他只会借着这个机会,痛打落水狗。 楚泽心道果然。 他就知道蓝玉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如果换作是他,他也不会放过。 但鞑靼人还有点其他用处,楚泽可不能让蓝玉将他们全杀了。 楚泽道:“你们这次去,将对方弄个元气大伤,无力再与咱大明对抗就行,但是别赶尽杀绝。” “为什么?” 几个将军眼睛都瞪大了。 方才见楚泽提起这事,还当他是来给他们出主意,让他们更好的全歼鞑靼的,结果这人竟然说要放虎归山? 莫说几个将军了,就是蓝玉都很不赞同看着楚泽。 这事要不给他们一个完美的答复,他们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照他们看,敌人就应该全部杀死,绝不给他们一丝一毫死灰复燃的机会。 楚泽却摇了摇头,道:“你们听咱的就对了,至于具体的原因,你们就别问了。” 楚泽要说出个一二三四,他们说不定还就听了。 结果楚泽竟然什么都不敢说。 几个主将瞪圆了眼睛,气鼓鼓地看向蓝玉。 蓝玉是他们的主帅,又是楚泽的岳父,他的意思楚泽总得听吧。 “主帅,你到说句话啊。” “对,咱听主帅的。” 蓝玉虽然不知道楚泽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知道,楚泽的脑子比他好使。 楚泽决定要这么做,必定是好好处的。 既然如此,那他不帮谁帮? 蓝玉毫不犹豫地道:“听楚泽的。” 几个将军:“……” 楚泽嘴角一扬,道:“多谢蓝帅信任。” …… 是夜,夜色如水。 鞑靼王帐中,鞑靼王的脸色比这夜还黑。 (本章完) 第293章:这个楚泽,我必杀他! “你们不是说那大明前些日子营中突发爆炸,士气低迷,绝无一战可能吗!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 鞑靼王气得快疯了。 自己的精锐骑兵,竟然连一个回合都没抗住。 不仅没打赢,连人脑袋都让人收走了。 活着回来的人,连五分之一都没有。 这些人个个身上带伤,几乎没有再战之力。 最可气的是,连他们的主将,都叫人剁了脑袋。 这一仗,真是将他们鞑靼的脸都丢光了! 底下站着的几人大气都不敢出。 最后,最左侧那人战战兢兢道:“王,这、这事也不能全怨我们啊。” 鞑靼王气得抓起一只杯子朝那人砸过去:“不怨你们,还要怨我不成!” “属下不敢!” 几人立刻跪下。 一个圆脸大将抬头解释:“王,您也瞧见了,这次大战确实不是我们的问题,而是大明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个可以喷火的东西,我们的士兵毫无防备,这才被打得这么惨。” 说起这东西,其余几个将军也是满脸的心有余悸。 “那火真是奇怪,沾在身上就拍不掉,我们的士兵,都是吃了这个的亏。不然就凭大明的战力,我们怎么可能会打成这样。” “就是,王,您说大明那边,是不是有神明相助,取来了三昧真火,所以才灭不掉?” 此人刚说完,胸口就被狠狠踹了一脚。 鞑靼王指着他的脑袋大骂:“没用的东西,自己打不赢,竟然说这些鬼话,下次我再听见,就砍了你的脑袋!” 鞑靼王气归气,但他知道,这人说的话,至少有一半是对的。 那个灭不掉的火,到底是什么? “父王。”一道声音自帐外传来。 鞑靼二皇子掀开帘子走进来,道:“父王,今日这一战,我也看到了。我怀疑楚泽来了边境。” 鞑靼王一听到这两个字,脸色瞬间阴寒。 他忽然转头看向鞑靼二皇子,咬牙切齿道:“就是那个给大明制造了枪,还杀了你大哥的那个楚泽?” “正是他。” 鞑靼二皇子走到鞑靼王身边,扶着人坐下。 他继续道:“楚泽此人阴险,而且极擅各种发明,这新出来的火龙,必定是他的手笔。之前我听说大明军中发生爆炸,八成也与此事有关。”照她的推测,楚泽应该是来善后的。ζΘν荳看書 那所谓的爆炸,八成也与今日的火龙有关。 可惜。 她当时没想到这一层,不然今日他们也不至于打得如此被动。 鞑靼王寒声道:“这个楚泽,我必杀他!” “难。”鞑靼二皇子接触过楚泽,深知大明的皇帝对他保护得很好,想杀他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我们现在的实力大减,楚泽他们必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照我说,我们现在立刻撤去,等恢复些实力之后,再卷土重来。” “那得等多久!”鞑靼王瞪她。 他们鞑靼本就是游牧民族。 到了冬季就很难熬。 他这次出兵,也不仅仅是为了给自己的大儿子报仇。 主要的还是想从大明得些好处。 谁知自己先赔了个底掉。 现在杀子的仇人就在眼前,他更不可能轻易撤去。 鞑靼王想了想转头握住鞑靼二皇子的手,道:“你现在立刻去……” “杀啊!” “杀!冲入王帐,杀了鞑靼王!” 鞑靼王话才开了个头,营中忽然传出一阵喊杀声。 须臾,喊声便被无数的惨叫声覆盖。 鞑靼王大惊失色。 他与几人迅速冲出王帐,却见自己的营地里一片火海,惨叫声、马嘶声,不断回荡着。 蓝玉亲自带着人,有如神兵天降,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营地里,拿着火焰喷射器四处点火,鞑靼的王帐片刻间被火海覆盖。 鞑靼二皇子见势不对,拉住鞑靼王就要跑:“父王,大势已去,快撤!” “撤什么撤,这些人都杀到眼前了,我今日若是撤了,还不被其他部落笑死!”鞑靼王用力甩开鞑靼二皇子的手,自地上捡起武器,高声:“所有鞑靼的士兵听令,给手我杀!” “父王!” “王,咱们的人死伤殆尽,撤吧!” 刚才出去的五个将军,现在只剩下了两个。 其余三个不是死就是伤,还有一个正在奋力抵抗。 但看他的样子,也抵抗不了多久。 鞑靼二皇子当即立断,一掌打晕鞑靼王,在残余士兵的保护下,快速撤离。 蓝玉看到后,立刻带人追了两里地。 又将对方的人斩杀近半后,才引兵离开。 鞑靼二皇子带着鞑靼王片刻不敢停,一路奔逃了半夜,直到天边晨光出现,这才敢停下稍歇。 鞑靼王早已醒了。 看着跪在脚边请罪的儿子与自己仅剩的两名大将,抬头看看身边满身都是伤的士兵,连骂人的力气都快没了。 直到太阳缓缓爬起,鞑靼王才咬牙道:“大明,楚泽,我与你们势不两立!” “王,咱们现在怎么办?”圆脸将军问。 他们的实力,这一战已经折扣殆尽。 虽然他们活了下来,但他们已经没有什么战力了。 就算大明放过他们,其他的部落,也绝不可能错过这个吞并他们的好机会。 鞑靼王自然也清楚。 他想了想,颓败的目光忽然一定。 他看向远方,寒声道:“这一仗我是败了,但还没到绝路。” “父王打算怎么办?”鞑靼二皇子问。 鞑靼王道:“联络盟友,卷土重来!” 众人一阵沉默。 圆脸将军皱着脸提醒:“王,大明那个吐火的东西这么厉害,只怕没人敢跟他们做对吧?”有他们这么惨的例子摆在前面,只要长些脑子,都不会干出自寻死路的事。 鞑靼二皇子也是这么觉得的。 鞑靼王却冷哼一声,道:“那如果我们能找到在破解的方法呢?” 世上万物,相生相克,鞑靼王不信这火就没克星。 而且…… 鞑靼王扶着鞑靼二皇子的手,缓缓站直身体。 他阴恻恻地看向大明的方向,寒声:“既然这些东西都是楚泽制作的,那我们便从源头解决问题。” 只要楚泽一死,大明顶多只能算一只强壮点的大象。 就算他们只是蚂蚁,只要数量够,也可以咬死这头大象。 (本章完) 第294章:于少保是不是要上线了! 红彤彤的太阳,自地平线上爬起来,暖融融的橘色光线,满遍大地。 楚泽一夜没睡,在等蓝玉。 “主帅回来了!” “主帅回来了!!” 楚泽困得眼皮都在打架,一下子被这一声给嚎醒了。 他猛地站起来,因为动作太急,差点将桌子带倒。 他手忙脚乱地扶住桌子,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等他跑出来时,蓝玉等人已经下了马,正朝他这儿走过来。 明明奔袭了一整夜,蓝玉等人的眼神却亮极。 看到蓝玉,楚泽立刻迎上去,问:“如何?” 蓝玉得意一笑,道:“咱办事你还不放心?放心,咱派出去的探子回来告诉咱,说他们确实往那个方向去了。” “当真?” “当然当真,你岳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楚泽兴奋地一砸拳:“太好了!” 蓝玉将手都遣散,让他们去休息,自己则与楚泽并肩走入自己的营帐,问道:“楚泽,咱就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放他们走?还特意让我派探子去看他们离开的方向呢?” 楚泽自然是想借机,铲除明朝后期的两大隐患。 鞑靼的实力虽强,但比起后者,它还是不足为惧。 楚泽最担心的,还是后者。 即瓦刺。 现在的瓦刺还算规矩,他们也没想着对明朝下手。 但在在明英宗时,瓦刺抓住了明英宗,率领大军直犯京城。 若非于谦,只怕明朝的统治时间,就会大大减少。 虽然后面讲和了,但对大明的影响却很大。 那场大战之后,明朝的皇权斗争便愈演愈烈,朝臣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左右摇摆明争暗斗。 而明朝,也是自此时开始衰落。 不论是为了大明的长治久安,还是让大明尽可能的发展起来,瓦刺都必须灭。 但打仗嘛,讲究一个名正言顺。 瓦刺现在规规矩矩的,如果他们贸然开战,必定会引起不少人的口诛笔伐。 说不定还会给对方拉不少盟友。 但如果是对方先出手,而他们只是反击的话,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那是对方入侵,他们再出手,那是被迫还击。 就算他们将对方灭国,也没人敢说一句不是。 而鞑靼,就是他放下的勾子。 就看瓦刺会不会上勾了。 当然,如果他们一时不上勾,他也有下招。 这事楚泽没打算告诉蓝玉。 他随口找了个理由,就将蓝玉敷衍过去。 打了一场胜仗,军营里一片乐呵,蓝玉更是大手一挥,要劳军三日,让人敞开了吃敞开了喝。 楚泽跟着参加了第一场主宴之后,就溜了。 自古以来,银川都有塞上江南的美称。 他既然都来了,岂能不好好领略领略? 正好这些日子朝中也没什么事,他就当给自己放个小假了。 此时他正背着手,与赵四在城里转着。 银川是边城,繁华程度自然比不上应天。 举目四望,一片灰蒙蒙的感觉。 所有的城镇,像是从沙土中挖出来的一样,透着股苍凉的气息。 人走在街上,楚泽莫名觉得有些……冷清? 楚泽疑惑地拧了下眉,继续往前走。 街上行人不多,道路两旁零星地摆着几个摊子,还有一些开着门的店铺。 但无论是摊子还是店铺,都没什么人气。 摊子的老板不叫卖,铺子里也没多少人出入。 每一个自街上走过的人,都沉着眉垂着头,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全然不见半分欢喜之气,与大营里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尤其是他刚从军营里出来,这种对比就更明显了。 赵四也察觉到了。 “老爷,你说这些人怪不怪,咱打了这么大的胜仗,可这些人为什么一点高兴的迹象都没有?”他们一路走过来,甚至都没见多少人谈论此事。 好像自己的国家打赢了,与他们也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楚泽脚步微顿,抬头看了眼前面的茶摊,道:“走了一路了,咱去喝碗茶润润喉去。” “好咧。” 赵四小跑着上前安排,楚泽慢悠悠地往茶摊走过去。 老板看到客上门,神情一喜,连忙起身招呼:“二位要喝茶?” “老板这话问得,我们不喝茶,跑你这来儿做什么?”赵四乐呵呵地跟老板搭话,顺便让他把最好的茶叶拿上来。 老板看着两人的衣着,就知道这是个贵客。 他脸上挂上两丝为难,道:“二位,咱这小摊子,就算是最好的茶叶,也未必入二位的眼,不如小的给二位泡上一壶枸杞楂茶吧,即能健胃消食,还能改善睡眠,而且味道也极具特色,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行,老板看着来吧。”楚泽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看着冷寂的街道,楚泽侧头与老板搭话,“老板,这银川好歹也是个边境重镇,怎么如此冷清,这街上都见不着几个人。” “还不如一些村子热闹呢。”赵四撇嘴。 老板一面泡着茶,一面回答道:“看二位面生,想必二位应当是外地来的吧?” “嗯,是,我主仆二人四处游历,正好走到此处。对了,咱听说,这里正在打仗,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大家都不敢出来了?” “嗨,打个仗而已,能有什么。” 老板说得轻松,手里捣鼓几下,一壶枸杞山楂茶便泡好了。 他送到楚泽面前,又翻了两个碗。 随着一阵水声,一碗红彤彤的茶水便出现在楚泽面前。 看起来挺好喝的,楚泽喝了一口。 随后他又继续问:“打仗还而已?老板倒是心宽。” “不是咱心宽,打仗再厉害,也有士兵挡着,咱不怕。可这有些东西,就不是士兵能挡得了的,那才真正的要命。”说到此处,刚才还一脸乐呵的老板,脸色也忍不住低落下去,眉头紧锁,像是藏着无尽的忧虑。 楚泽与赵四对视一眼。 “老板这话里有话啊,难道还有什么比打仗更要人命的东西吗?”楚泽压上心头的疑惑,继续随口攀谈,实际却在暗暗地打听消息。 这城里的氛围太奇怪了。 让他忍不住想要探索探索。 就在此时,街上忽然传来吵架声。 (本章完) 第295章: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样的动静,放在寻常的城池里都很扎眼,更何况这座没什么生气的城。 楚泽三人的视线,几乎是瞬间被拉了过去。 赵四正准备说自己去看看,就见楚泽起身走了出去。 这座城太过平静,平静到有一点动静,都十分的醒目。 楚泽心里的吃瓜基因动了。 吵架的人离得不远,楚泽起身往前走两步就能看到。 争吵的声音远远传来:“你赔我的羊!” “你的羊跑到我家吃了我的草,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你还好意思找我赔!” “那你也不应该把我的羊打死!” 两人对骂了几句,突然就动起手来。 你来我往,拳拳见血。 可见是将对方往死里打了。 楚泽看得眉头直皱。 就为了一只羊,至于打成这样? 他们家里很穷吗? 这两人没打太久,就被巡城士兵带走了。 没戏可看,楚泽回到茶摊继续喝茶,顺便打听打听消息。 还不等他话,便听到老板低叹:“都是可怜人啊。” 楚泽楚泽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 这人看来是知道内情啊。 “老板认识他们啊?” 老板嗤道:“我在这儿开了这么多年的店,城里哪个人我不认识?就这两个,啧,都是可怜人。那个羊没了的,家里有个闺女,是个药罐子,就等着将这只羊卖了换钱买药呢。而那个杀了羊的,也是农里揭不开锅了。最穷的时候,连口饭都吃不上没法子,只能去金银街翻泔水桶。” 翻泔水桶?! 楚泽心里惊了一下。 一个人得是饿到什么情况下,才会去翻泔水桶呢。 老板此时也打开了话匣子,眼下正好无事,他便走到楚泽对面坐下。 他再次叹了口气,道:“你们不是本地人,说出来你们可能都不信。咱这城里的穷人啊,都快活不下去了。” 银川虽有塞上江南的美称,但现在的良田并不多。 而这些良田,几乎都被人圈了起来。 百姓们只能靠养养羊过日子。 而这段时间又在打仗,他们也无法出城放牧,也无处割草,有些人家家里的羊成片成片的死。 老板愤愤地骂着:“这都怨那个楚泽!要不是他,鞑靼也不会与咱开战,咱城里的生活也不至于这么难!” “你在胡说什么,这能怪我……”赵四瞬间跳脚。 将楚泽连忙按住他:“闭嘴。” 而后他迎着老板迷惑不解的目光,尴尬一笑,解释道:“抱歉,咱的名字跟这个音儿挺像的,这小子以为你骂我呢” “不过这个楚泽咱也知道些,据说是应天府的人,有官身。” “至于你说鞑靼是因为他开战,这虽然说得通,可那也是鞑靼人心存不轨,想绑架他才引起的。而且这人弄出了很多东西,你瞧这次大战,不是让咱的士兵打了个漂亮的大胜仗吗。” 楚泽听到这人骂自己,多少要给自己解释两句。 在朱元璋那儿背背黑锅也就算了,但在外面可不行。 不说让人敬仰,但也不能让人指着脊梁骨骂啊。 再说,这里的问题,也不是他引起的。 这个骂名,楚泽可不背。 老板听到楚泽这话,顿时更激动了。 “就前两天,城东头的老陈家,养的羊死得一只都没了。这一家子是活不下去了,今早全吊死了,你说,这事儿怨不怨他!”老板甩了甩头,面上尽是不忍,而后狠狠地啐了一口。 这事……楚泽觉得还是与自己关系不大。 他顶多就是个踩雷的。 真正埋雷的,分明是那些圈地的富商! 楚泽把眉头拧得死死的,他问:“那你们百姓过得这么艰难,当官的不管吗?” 楚泽虽然没在朝中直接供职,但他对朝中大事多是了解的。 宁夏这边也没听说有什么大事啊。 如果真有百姓都吃不起饭的情况,朱标肯定会跟自己提起,不可能这么风平浪静。 难道是这里的官吏为了政绩,故意压着不报? 下一瞬,老板轻蔑地嘲讽出声:“官?那里官都是有钱人家里养的狗,狗会去咬主人吗?”老板说到这里,往左右看了一眼,见四下没什么人,才凑到楚泽面前,压低了声音小声告诉他,“爷,咱就跟你说,你可别往外处说去,咱这的承宣布政使司苏镇与提刑按察使司柳平两人就是圈田的头头!” 楚泽眉头往下微微一压。 没想到,当官的竟然带头欺负百姓。 “那你们怎么不将这事告诉蓝将军?他是京城里来的大将军,若是他将这事禀报给的皇上,你们的日子不就好过了吗。”楚泽觉得,但凡是快过不下去了的人,只要有一丝希望,肯定都是牢牢抓住的。 可蓝玉这么大根粗大腿放在那里,他们竟然不抱? 就很奇怪。 老板则嘲讽地笑笑,道:“咱可不敢,先不说这事要让衙门知道了会是什么下场,就凭那个蓝将军一到,就被苏镇隔三差五地请到府里大吃一顿,就没人敢去找他。谁知道找了他之后,状纸到底是递到皇上面前,还是先递到苏镇的眼前。” 楚泽闻言大惊。 他猛地抬头,定定地看了老板一眼。 老板诧异抬头。 等他抬头时,楚泽已经将目光收回,但心里的震惊,却只增不减。 按这人的说法,蓝玉是收受贿赂了? 蓝玉的性子楚泽是知道的,他主动收的机率不大,但被人算计不是没可能。 而这个苏镇,就很厉害了。 蓝玉刚到这里,就被这人请去吃饭。 还隔三差五的吃。 看来这个银川,问题很大啊。 辞别了老板,楚泽按着老板所指,又去金银街逛了一圈。 果然如老板所说,金街里歌舞升平,一派荣华气象。 与他们之前逛的那条街,简直是天壤之别。 楚泽逛完,摇头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事,他得管。 不管是百姓的生计艰难这事,还是那个苏镇天天请蓝玉吃饭、意图算计蓝玉的事,他都得管。 头一个,楚泽要见的就是苏镇。 蓝玉听说楚泽要见苏镇,当即道:“苏布政使刚递了贴子,说要请咱们吃饭,等明儿你就能见着人了。” (本章完) 第296章:免费给楚大人设计一套,如何? 楚泽接过请柬看了一眼,嗤道:“这苏镇还挺会做人。” 蓝玉没听出楚泽话里的讽意,真当他是夸赞苏镇,也乐呵呵地道:“这苏镇确实不错,为人不错,当官也不错,说他爱民如子都不为过。” “听这话,岳父对这个苏镇还挺了解。”楚泽好笑地看着蓝玉。 蓝玉道:“那是。” “咱告诉你,这苏镇呐,那是真有本事。” 蓝玉拉着楚泽,兴致勃勃地开夸。 从会做人,能当官,有头脑到爱民如子,将银川整顿得井然有序,路不拾遗全方位夸了一遍。 楚泽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个苏镇,真的跟那个茶摊老板说的苏镇,是同一个人? 除了名字外,其他的怎么听都不像。 等蓝玉夸完,楚泽问他:“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当然是他带着咱去看的啊。”蓝玉道,“咱刚到这里时,苏镇就带着文武百官前来迎接,当天便设了大宴用以劳军。那时候咱就说不想太过兴师动众,但苏镇说这都是当地百姓们的心意,那咱也不好意思拒绝。还有的咱军营里的粮草,都是苏镇负责转运。对咱,那叫一个尽心尽力。当然,他也请过咱吃饭。” 蓝玉将他抵达这里之后,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与楚泽仔细地说了一遍。 可楚泽听来听去,也只听出了这人确实挺会做人。 京城派来的官,他确实有全心接待。 而这,也成功地将蓝玉的眼睛捂住了。 楚泽更加好奇,蓝玉嘴里的“爱民如子”,“井然有序”,“路不拾遗”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当然是百姓自己说的啊!”蓝玉说得理直气壮,连脊背都挺直了不少。 楚泽挑眉:“你见过百姓?” “当然见过,他们都竖着大拇指,夸苏镇时时下到百姓中,去体会他们的生活,还说他发布的政条,都是为百姓着想的好政策,给百姓带来了切实的好处。都大大赞扬他呢。” 蓝玉说完,楚泽立刻追问:“那你还记得你是在什么情况下见的这些人?” “宴会上啊。” “宴会上?”楚泽看蓝玉的眼神都变了。 他知道他这个岳父傻,但没想到他竟然傻到这程程度。 能出现在苏镇举办的宴会上的百姓,能说他不好? 偏偏蓝玉信。 他还很认真地点了下头,答道:“没错啊,就是宴会上。当然了,你岳父咱也不是傻的,咱还去过那些百姓劳作过的田间,亲眼看到了那些田里那些作物,长得那叫一个好。百姓们都说这都是苏大人的功劳呢。” 这真是越听的越分裂。 这跟楚泽听到的看到的,完全是两个世界。 楚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到的东西,不可能是假的。 既然他看到的不是假的,那只能是蓝玉看到的东西是假的。 很有可能是苏镇故意布出来的迷阵。 而蓝玉是来这里打仗的,双方阵势紧张,蓝玉没事也不可能离开军营,往城里跑,去看什么民生。 再加上他就老丈人又是个军痴,就算真让她往民间转一圈,也未必能看出什么来。 苏镇这一招,对付旁人或许不行。 但对付蓝玉,绰绰有余。 看着依旧不停赞叹着苏镇如何的蓝玉,楚泽暗暗决定,明天要好好会会这位承宣布政使司。 …… 次日一早,楚泽与卸下一身盔甲,着了一身淡蓝常服的蓝玉,来到了苏镇的私宅。 楚泽以为这场宴会,最多就是银川的官员作陪。 等到了一看—— 嚯! 连城中的富商都来了不少。 这架势还挺大。 楚泽跟在蓝玉身后,看着蓝玉熟络地与他们寒喧,自己也走了过去。 此时苏镇正在跟蓝玉说话。 “蓝帅这一仗打得真漂亮,将鞑靼打得落花流水不说,不将对方一举赶到了草原深处。经此一役,鞑靼没个百年时间,是必不可能恢复元气了。我大明边境,又可以有百年安宁,这全都是蓝帅的功劳啊。” 旁边的人笑着附和,几乎将蓝玉夸到天上去。 看到楚泽过来,苏镇立刻笑着问蓝玉:“蓝帅,这位想必就是您经常提到的女婿楚泽楚大人了吧?” 蓝玉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得意道:“正是。” “女婿,过来,咱给你介绍介绍。”蓝玉朝楚泽招了招手。 楚泽听话地走到蓝玉身边站定。 蓝玉指着面前的人,道:“这位就是咱之前跟你提起过的承宣布政使司苏镇苏大人,这位是提刑按察使司柳平。” 楚泽与两人一见礼。 苏镇乐呵呵地道:“楚大人才智无双,年纪轻轻就能做到如今的地位,实在是后生可畏啊。” “正是,之前蓝帅便时时提起楚大人,下官一直想见见。今日总算是得偿所愿了。”柳平跟着夸。 楚泽笑道:“这都是皇上圣明,给了咱发展的机会不是。” “那也得楚大人有这样的能力,皇上才会如此恩宠。” 寒喧得差不多了,苏镇便侧开身,露出身后的大门,做了个请的手势:“今日蓝帅与楚大人赏脸,是咱们的荣幸,来,两位大人里面请。” 蓝玉来这里已经数次,轻车熟路地往里走。 楚泽跟在一旁,耳朵听着众人互拍马屁,嘴里时不时应付两够大,眼睛也没闲着。 这苏府,属实是豪华。 雕梁画栋一步一景,花草树木互相掩映,漂亮又精致。 只一眼,就让人移不开眼睛。 “苏大人这院子,是将江南都搬来了啊。” 苏镇此时陪着蓝玉,柳平便陪着楚泽。 听到楚泽这话,柳平立刻道:“楚大人好眼光,苏大人这院子,可是请名家设计的,每一处都极为讲究。若是楚大人也喜欢,届时让苏大人将那人找来,免费给楚大人设计一套,如何?” 柳平说完,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楚泽脸上。 不明显,但楚泽能感觉到。 他微微勾着唇,摆摆手道:“咱们初次见面,怎么好意思要苏大人这么大的礼?算了算了。” 见楚泽没有反对,柳平眼神微亮。 “楚大人不必客气,楚大人这次到银川,为银川的百姓带来了至少百年的和平,咱银川的百姓对楚大人感激不尽,就设计一套小小的宅院又有何妨?楚大人莫推脱了。” (本章完) 第297章:皇后娘娘都知道了,离皇上知道还远吗? 楚泽本也只是假意这么说,见柳平上赶着讨好,他越发确实一件事。 今日这宴会,绝不是普通地吃个饭那么简单。 八成是冲着他来的。 楚泽还真猜对了。 在楚泽刚从京城出发时,他们便得了消息。 之后楚泽便一直在军营里,为防万一,他们并没有前去打扰。 直到这次大捷。 借着蓝玉的光,将楚泽一道请过来。 至于为什么请楚泽,原因也很简单。 楚泽是锦衣卫指挥使,又深得皇帝恩宠。 在京中的风头,比蓝玉还要盛。 如果能将楚泽拉到他们的阵营里,对他们百利而无一害。 但也正因为对方的身份,让他们有些忌惮。 更重要的是,他们不知道楚泽心里是什么打算。 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出。 名为宴请,也是试探。 如果有望将楚泽拉拢,自然是最好,就算不行,反正他们恭恭敬敬地将人迎进府,再客客气气地把人送出门,料想楚泽也不会如何。 至于银川的现状,他们根本不怕被楚泽看见。 为什么? 因为他们早就得到消息,楚泽虽然身领锦衣卫指挥使的职,但真正办事的,几乎都是二皇子朱樉。 而楚泽连去镇抚司的时间都不多。 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研究他手里的破摆件。 就算让他看见了,又能看出什么来? 只需要他们忽悠忽悠,楚泽必定会信的。 瞧瞧蓝玉,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苏镇很自信。 他全然不知,自己请入府中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楚泽笑着跟柳平东拉西扯,眼中的寒意却越来越盛。 城中的百姓们食不裹腹,可这群人的住宅竟然精美到,连朱樉等皇子的府邸都比不上。ζΘν荳看書 可见平日里都贪了多少。 现在还不是他动手的时候。 楚泽随着柳平等人步入饭厅,将将坐下,立刻有数十名衣着光鲜,打扮亮丽的妙龄少女鱼贯而入。 她们手中各端着一盘菜,楚泽大概看了一眼,说是山珍海味也不差。 “哟,没看出来啊,银川离海这么远,竟然能看到海鱼。”楚泽眼中暴出一阵亮光,欣喜地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夹了一筷子鱼放到自己碗里,“各位,咱这几天天天在军营里,虽说能吃得饱,可这样的美味却吃不着,却之不恭,咱要先动筷了。” 苏镇与柳平一僵。 这人这么没礼貌吗? 他岳父还坐在那儿呢! 他们哪里知道,楚泽连皇上的菜都敢抢。 更何况蓝玉? 再说他与蓝玉吃饭,也不从来不用守这些规矩。 只要他想吃,都随便吃。 苏镇到底是见多识广,见蓝玉都没说话,他自然也不会多事。 他坐在蓝玉身边,对楚泽道:“楚大人若是不喜欢军中的伙食,那早说啊,下官这府里好的虽然没有,但家常便饭还是有的。明儿下官就让人给楚大人送些银川的特产,让楚大人尝尝鲜。” “哎,不用这么破费,这小子的事忙完了,也快回京了。”只要楚泽回了京,连皇后娘娘做的菜他都能吃到,还怕没这些吃? 蓝玉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开吃。 柳平立刻接话:“蓝帅说得对,以楚大人的地位,回京了自然是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哪怕是银川的特产,必定也是想吃就吃的。” “话虽如此,但新鲜的总归味道不同。” “郑员外说得对,蓝帅与楚大人万万莫要再推迟了,给咱们一个孝敬的机会。” “是啊是啊,楚大人可千万不用客气。” 一旁的富商也腼着脸讨好。 楚泽心说,这可是你们说的。 既然你们都这么热情了,那他若是不接着些,岂不是浪费了他们的一番好意? 楚泽心思一转,笑了笑,佯装无意地提一句:“你们这么热情,都让我不好意思拒绝了。咱岳父说得对,待回了京,咱自然是想吃什么就有什么的。但这特产吧,跟旁的东西不同,有些特产啊,它就得吃鲜的,各位说对不对?” 蓝玉深以为然并给楚泽夹了一筷子菜:“说得对,来,这玩意儿好吃,你多吃点。” 苏镇等人却暗暗地对视了一眼,而后笑着,将这事含糊过去。 竟然不搭话? 楚泽在心里冷笑,看来得再加一把火。 楚泽脸上的笑容没了之前那般灿烂,冷漠了不少。 “岳父就是疼咱。不过皇后娘娘也疼咱,谁让娘娘是咱的义母呢,有什么好吃的,她都会给咱留。咱要是在娘娘面前说一句话……各位觉得娘娘会如何?”楚泽似笑非笑地抬头扫了众人一圈。 如果说楚泽之前只是暗示,那现在这话就是威胁了。 特产他要,你们还不能不给。 不给我就给皇后娘娘告状。 皇后娘娘都知道了,离皇上知道还远吗? 苏镇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还没真正出手,楚泽竟然先迫不及待地伸手了。 但这手,苏镇一时半会儿还真不敢接。 楚泽太主动了,让他忍不住怀疑,这里面有没有陷阱。 他又不敢太得罪楚泽,只能笑着先含糊道:“皇后娘娘这般宠爱楚大人,那楚大人说的话,娘娘必定是会听的。” “对对,苏大人说得对”柳平笑着附和。 其他商人则听得满头冷汗,讪笑着除了“是是是、对对对”这样的话外,其他的话半个字都不敢接。 楚泽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 初一见面,不宜说得过多。 他的暗示了两句,就将话题岔开。 之后的饭吃得到还平静。 只是等散席的时候,楚泽又看中了饭厅里的摆件。 先前的事苏镇他们没直接答应,已然驳了楚泽的面子了。 现在楚泽又要,他哪里敢不同意。 只能将那架红珊瑚摆件双手奉上。 看着手里的东西,楚泽笑逐颜开:“苏大人这么热情,咱都不好意思了。不过你既然都给了,咱也不能不给你面子,这东西咱收下了,之前与苏大人说的话,苏大人记得多考虑考虑。” “楚大人放心,下官必定慎重考虑。楚大人慢走。” 看着楚泽两人离开的背影,苏镇脸上的谄媚渐渐消失。 (本章完) 第298章:这东西咱们是送还是不送? 直到彻底看不见楚泽与蓝玉的背影,这一群人才开始交谈:“苏大人,这楚泽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对啊,这东西咱们是送还是不送?” “可要不送,这人都开口要了。” “那也万一送了弄巧成拙了怎么办?” “对啊对啊,苏大人您得拿个主意啊。” 一连串的声音,吵得苏镇耳朵都麻了,回想起楚泽的态度,苏镇的脸色越发的低沉。 柳平见他面色不好,立刻呵斥众人:“都安静!” 众人下意识地闭上嘴,看向苏镇。 柳平也看向苏镇。 苏镇目光掠过众人,缓缓抬起手,挥了挥:“都回去吧,先不要轻举妄动,具体怎么做,等本官想好了,再告诉各位。” 大家对视一眼,不情不愿地转身离开。 柳平却没走。 他与苏镇回到客厅依次坐下。 “大人,这事儿你怎么看?”柳平再问,“这楚泽怎么敢刚见面就张口要钱的?” 他们主动给,那是试探。 可楚泽呢? 是试探还是想下套? 如果是旁人,他们或许还就答应了,可偏偏是楚泽,皇帝的锦衣卫,由不得他们不小。 当外,如果真能将楚泽拉拢过来,对他们而言,益处也是极大的。 所以他们才会如此犹豫不决。 柳平看着苏镇,想听听他的想法。 苏镇端着茶缓缓喝了一口。 在柳平急切的目光中,道:“楚泽的身份你也清楚,现在他突然开口要钱,还拿皇后娘娘来压咱们,这事确实有些让人心里没底。” “那咱们就放弃了?”柳平有些不甘心。 苏镇不甘心。 “如果能将楚泽拉拢,那咱们再做事,就不必像如今这般遮遮掩掩,反正有楚泽替咱们周旋。要是就这么放弃了,本官怎么都不甘心。这样本官往应天去封信,问问那位大人,看看他对楚泽此人怎么评价。如果那位大人说可行,咱们再行动。” 柳平闻言,眼神顿时一亮。 他用力捶了下手心,开心道:“这法子好,那位大人与楚泽打的交道多,必定对楚泽十分了解。” 只要那位大人能确定楚泽是个爱财的,他们就可以行动。 苏镇亦是如此想法。 他立刻写了一封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往应天。 楚泽与蓝玉离开苏府后,两人就着夜色,晃晃悠悠地往军营里走。 对于席间的一切风起云涌,他皆毫无察觉。 只顾着喝了酒,回到营中倒头就睡。 楚泽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却没有立刻睡下。 他在等。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有人在门口禀报:“大人,属下有事禀报。” 听到这声音,楚泽已经有些困倦的精神,顿时为之一震。 他立刻道:“进。” 那人立刻掀开帘子走进来。 此人一身下人装扮,俨然是楚泽远赴宁夏时,自锦衣卫中带出来的中心下属。 看到此人进来,楚泽示意他坐下,而后连忙问:“如何?” “大人所料不错,在大人与蓝帅离开之后,他们便立刻开始商讨是否要拉拢大人。不过他们讨论一番,并没有讨论出结果。苏镇极其警慎,怕大人是在给他们下套,所以决定去信应天,说是要问问应天府里的大人,然后再做决定。”下属将自己听到的内容,一五一十地说给楚泽听。 楚泽听完,冷哼一声:“果然如我所料。” 宁夏这么大个地界,苏镇在这里作威作福,怎么可能应天里毫无消息。 果然是有人与他里应外合。 那些年年前来核查政绩的人,八成也被苏镇收买了。 就算没收买的,只怕如今也开不了口了。 而这位应天府里的大人,功不可没。 楚泽想了想,转身拿出纸笔,快速写下一封信。 写好后封入信封中,交给此人,叮嘱道:“你现在立刻追上那人,盯住他都跟谁联络了,然后再将这封信交给二皇子殿下,去吧。” “是。” …… 自那日去赴过苏镇的宴会后,楚泽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日子。 每日睡到日晒三杆,然后慢吞吞地起身,再用饭,剩下的时间不是出去玩儿,就是找军营里的士兵们胡闹。 蓝玉知道后,拎了把刀追着他砍了半个营。 楚泽跑累了,往地上一坐。 “岳父,你至于么,咱不就跟他们玩玩么,又没赌博。” “那也不行!”蓝玉拿眼瞪他,“军营里自有军营的规矩,你小子不要仗着你身后有皇帝皇后娘娘撑腰,咱就不敢收拾你,这事儿真要说到皇上面前,那也是咱占理!”蓝玉走到楚泽身边,伸腿踹了他好几脚。 没用力,楚泽连挪一下都懒得动。 他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蓝玉坐下。 蓝玉没动。 楚泽也不强求,就这么坐着抬头看他:“岳父,你放心,咱知道分寸。” “你知道个屁分寸!你要真知道分寸,现在你就应该回京交旨了,哪还能呆在这里。”蓝玉没好气啐他。 楚泽:“那皇上不也没催吗。” “这还得要他催?这就是当臣子的本分!”蓝玉懒得跟楚泽废话,这人总有一大堆的理由,自己肯定说不过他,干脆将人送回京得了,省得他在这里祸祸自己的士兵,蓝玉伸手将人提起来,揪着他的衣领往营帐里走,“你现在给咱回京去。” 这里的战事已经平息,等军营里的事彻底了结,他也得回京。 本来楚泽要跟他一道走,他是没意见的。 但这小子每天都抓着一堆人在那里玩游戏。 楚泽又是钦差使臣,军营里的人也不敢说他,有几位将军看不下去,只能暗地里找蓝玉,让他多少管管。 蓝玉管不了,只能将人赶紧送走了事。 但楚泽跟条泥鳅一样,滑溜得紧。 蓝玉不过是稍稍错了下眼,楚泽溜了。 带着赵四在城里晃悠。 走了没多久,赵四紧走两步,与楚泽并排而行。 他小声问:“老爷,那人还跟跟着吗?” 楚泽没立刻回答他,而是往前又走了一段路后,状似不经意地回过头,朝身后看了一眼。 人群中,有一道身影立刻朝一旁闪去,站在一个摊子前,装模作样的选东西。 “走。”楚泽拉住赵四,朝着一旁的小道闪过去。 (本章完) 第299章:简直没天理、没王法了! 在楚泽他们身后跟着的这个人,是从苏府之宴后出现的。 这些天一直跟着他们。 而且还不止一个。 在军营里,是几个不起眼的小兵。 在军营外,这些人便打扮成城中百姓的模样。 装模作样地跟远远跟着楚泽。 在他们跟踪楚泽的第一天,就被楚泽发现了。 但他没打草惊蛇,而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在军营里四处闲狂。 至于蓝玉说他在军营里瞎胡闹,也是借着这个机会,打听一下宁夏的情况。 这个军营里的人,可不仅仅是蓝玉从应天带走的,更多的是宁夏的驻军。 这些人对宁夏的情况最了解。 银川的情况楚泽已经打听到了一些,但现在还不是收拾苏镇的时候。 前两天朱樉传来消息,说应天府里,给苏镇等人提供庇护的,不止一个大人,在那个大人背后,还有一条鱼。 可那条鱼藏得很深。 在朱樉这边稍有动作时,便主动切断了一切线索。 导致他们到现在,还没查到那人是谁。 朱标让他给楚泽来信,让他再引诱引诱苏镇,而后方便他们一网打尽。 引诱苏镇这事好办,问题是楚泽现在需要一个契机。 楚泽在街上随便逛着,持着百姓们愁容满面的样子,他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算了,换个地方逛吧。 正好去看看苏镇他们圈的地,究竟是什么情况。 楚泽打听了一下,顺着那人所指的方向走。 没走多远,楚泽便看到了一大片肥沃的良田。 田里种着庄稼,田间有工人在劳作。 唐代诗人韦蟾曾在一首诗里这样描绘银川:“贺兰山下果园成,塞北江南旧有名。” 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只是可惜,这些好东西,全被恶霸贪官占光了。 楚泽在田间稍稍站了片刻,转身朝另一边走去。 他刚才过来的时候,远远看到两道佝偻的身影,慢吞吞地在地里干活。 可那一片地区,不像是良田。 楚泽绕过去,出声:“老人家。”将那对老夫妇得脸色一变,颤抖着身子意识就要下跪。 楚泽连忙上前将人扶起来:“别怕,咱就是个过路人,咱看你这……一片石头的,也没多少土,这能种出什么来?”不是楚泽说,他院子里那点土洒在这儿,都比这儿的土多。 这些种子洒下去,绝对的浪费。 两人听到楚泽的话,这才抬头看他。 见他和和气气地样子,身边也没跟拿着水火棍的差役,这才相信了他的话。 他们捡起落在地上的袋子,继续弯下腰播种,叹道:“那能怎么办,种了多少有些收获,不种就没法活。” 在活下去面前,哪怕面前是一片石头,他们都会想办法让它种出粮食来。 楚泽皱着眉,问:“那这片地种出来的粮食,够吃吗?” “怎么可能够。”老头子苦笑一声,苍老的声音悲凉地响起,“当是口食钱,神佛钱,还有库子钱,就几乎将家底掏空。可这又能怎么办呢,活着一天,咱就得交税,就得吃饭啊。这种着,多少有些盼头,可要不种,就只剩下等死了。” 楚泽听得迷迷瞪瞪,侧头问赵四:“这些口食钱神佛钱的,都是什么东西?” 他都没听说过。 这些赵四到是听说过一些。 “这口食钱,就是一路上运钱人与马吃的口粮需要花费的钱;库子钱就是有仓库的管理费;神佛钱就是走水路时,沿江拜神佛以求袉保佑一路风平浪静的香火钱。” 楚泽震惊。 “这些东西也要收钱?!” 赵四点头:“收,除了这些,有的地方还有竹篓费,就是装收起来的钱的竹篓。” “可这些不都应该由官府处理吗?”什么时候需要百姓分摊了??ζΘν荳看書 “所以才叫苛捐杂税。”赵四总结。 楚泽:“……总结得真到位。” 苛捐杂税四个字,说得一点都没错。 “老东西,你他娘的想死是吧!谁让你们在这里播种的?兄弟们,给老子将他们抓起来,送衙门里关着去!”一群凶神恶煞的官吏,快速将那对老夫妻围住。 大铁链子一拿出来,两夫妻吓得脸都白了,不住地跪在地上哭求。 “官爷,官爷求求你们饶了咱们吧,咱就是想多种点东西,来年的时候好多交一点粮食上去啊。” 那老婆子还未说完,脸上便狠狠挨了一巴掌。 “他娘的,就你这把老骨头,能不能活到来年还不知道呢。我看你们分明是想占朝庭的便宜,侵占公家田产!想在这种地是吧?那交钱啊,只要你交了钱,莫说是这儿了,就是这一片全让你们种,老子也不管。”为首的人伸出手,在两们老夫妻眼前抖了抖,“交啊,交了钱老子立刻放人,不然老子就立刻送你们去蹲大牢!就是不知道,你们这把老骨头,能在里面呆几天。” 楚泽看到气得额角青筋直跳! 这群狗仗人势的东西,竟然欺负弱小! 简直没天理、没王法了! “他娘的,老子今天非得绷了你们!”楚泽反手拿出腰间的枪,干脆利落地上膛,对准念头官吏的小腿就是一枪,厉声呵道,“都给老子住手!” 血花炸开,那官吏疼得脸色煞白,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哀呼连天。 领头的都被对方拿枪打了,谁敢保证下一枪不会落到自己身上?! 一众差役惧又怕,警惕地看着楚泽:“你是什么人,竟然对官差动手,你想死吗!” “我看想死的是你们!”楚泽拿着枪,朝这几个差役的脑袋上一点过,骂道,“一群混蛋玩意儿,白白这么大个儿,连最基本的尊老爱幼都不知道。赶紧的,给老子放人。” 楚泽手上的枪太有震慑力,这群差役不得不从。 老两口脱了身,朝楚泽千恩万谢。 楚泽摆手:“赶紧离开。”他正愁怎么钓苏镇上勾呢,结果这群狗东西竟然将机会送到了他面前。 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楚泽微抬下巴,命令道:“立刻带本官去见你们的大人。” (本章完) 第300章:“拿多少钱,办多大事” 头儿还在地上躺着,谁敢在这时候惹楚泽? 不就是要见当官儿的么,带他去就是了。 一群人战战兢兢地将头儿扶起来,小心翼翼地给楚泽带路。 直到他们来到承宣布政使衙门。 楚泽手里持着枪,单手负在身后,走到大堂案后施施然坐下。 下方,是一片严阵以待的差役。 楚泽将枪“啪!”地一声放到桌上,冷声:“我是京城钦差楚泽,去把你的官儿叫出来。” 差役们对视一眼,立刻有人去后堂请人。 苏镇听说此事时大为震惊。 他对差役道:“你确实他是这么说的?” “小的确定。” 柳平狐疑道:“刚还接到消息,说这人在街上被咱的人跟丢了,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还拿枪。 着实有些嚣张。 但这个差役,并非是刚才被楚泽抓住的人,自然不知道先前发生的事。 见他说不出个一二三四,苏镇一挥手道:“你去告诉楚大人,咱稍后就到。” “大人,咱现在要怎么办?”柳平问。 苏镇理了理官衣,拿起官帽仔细戴上:“信上不是都说了,此人贪财好色,想拿下不是问题,最多就是多花些银子。” 而他们手中,旁的东西不多。 唯有这银子,不少。 一句话:不差钱。 柳平闻言,也暗自松了口气。 只要楚泽能收买,那就是好事。 苏镇走之前对柳平道:“这里是承宣布政使司,你就别出去了,省得被抓住什么把柄。” 虽然那位大人来信,说此人可收买。 但以防万一,做事还是得的谨慎一些。 柳平当然没意见。 楚泽在堂上没坐多少会儿,苏镇便急急地迎了上来。 “大人驾到,下官有失远迎,还请楚大人恕罪。”苏镇走上堂来,看着跪在堂中的下属,以及那个负伤的差役,眼皮不安地跳了跳,他疑惑抬头,“楚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都是苏大人你的手下,你还是问他们吧。” 苏镇看向那些差役。 这些差役都是跟着苏镇的老人了。 这些年一直跟在苏镇身边为虎作伥,早就嚣张习惯了。 之前只是碍于楚泽手里的枪,这才退让三分。 现在撑腰的靠山来了,立刻告起状来。 “大人,请大人为小的们作主啊,我们都是按大人的吩咐,在境内巡查,结果这人不分青红皂白,将小的们抓到的两个案犯放跑了不说,还将小的打成这个样子。”官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楚泽坐在大堂案后,似笑非笑地看着苏镇:“原来欺负百姓,是苏大人你授意的啊。” 苏镇听得额头冷汗都冒出来了。 这人现在还不是他们这头的,万一出了什么变数,可不得了。 他上一脚将官吏踹在倒在地,急忙上前解释:“楚大人,这事他……” 他刚开了个头,就被楚泽打断。 楚泽道:“苏大人当真要当着他们的面,谈论这些?” 苏镇着楚泽,笑得一脸无辜:“下官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有什么不能在人前谈的呢。” “圈地,赋税,粮食。” 楚泽不急不徐地吐出三个词,看着苏镇微微变色的脸,勾着嘴角,再问:“苏大人确定要在人前谈论?” 苏镇的脸色彻底阴了下去。 是他小瞧这人了。 本以为将人盯住就不会有意外,这人竟然还是打听到了。 苏镇变脸般笑了笑:“楚大人真会开玩笑。” “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都退下吧。” 将这些人都退下之后,苏镇才认真地看向楚泽。 “楚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楚大人到底想干什么,请直说。” “痛快。” 楚泽这下是真笑了。 他自大堂案后走出来,站到苏镇对面,踩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苏镇:“苏大人挺有钱的,可巧咱缺钱,想必苏大人应该不介意,把钱分给咱一点吧。” 苏镇笑。 “楚大人凭什么觉得,下官一定会给?” “苏大人是聪明人,聪明人就该识实务。要么你给钱,要么本官立刻写一份奏折,将银川的真实情况奏给皇上。苏大人,你说皇上要是知道了,会怎么做?”楚泽威胁地看着苏镇。 现在的皇帝,杀人如麻。 只要贪污,就必死无疑。 苏镇这情况,都够他被活剐上百回了。 真到了那么一天,他宁愿自杀。 苏镇额上冒出一层细汗。 楚泽伸手拍拍苏镇的肩膀,道:“苏大人,本官耐心有限。” “下官给,但楚大人既然收了钱,那与本官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楚大人难道不为下官做点什么?”苏镇直勾勾地看着楚泽。 总不能当他出血,楚泽坐收渔翁之利吧。 楚泽道:“苏大人,亏你还是个官,求人办事的规矩都不懂。” “拿多少钱,办多大事。再说了,本官现在还什么都没得到呢,你就想空手套白狼?” 闻言,苏镇气得直咬牙。 这人不见兔子不撒鹰,不给好处,不仅得不到允诺,还要被威胁。 最让苏镇难受的是,楚泽那句“拿多少钱,办多大事”,分明是想狮子大开口,敲他的竹杠。 最可气的是,他还不敢给少了。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楚泽到底查到了什么程度。 如果那件事被翻出来…… 苏镇简直不敢想! 他深吸了口气,缓了缓心情,朝楚泽友好地笑笑,道:“大人稍侯。”而后退了出去。 看着苏镇离开,一直守在门口的赵四巴巴地跑了起来。 “大人,这人这么可恶,这钱咱也拿啊?”他声音压得很低,倒是不怕被人听见。 楚泽冷冷斜了他一眼,骂道:“咋,管起你家大人来了?” “嘿嘿,奴才哪儿敢啊。奴才只是觉得,这些钱全都是民脂民膏,咱拿了……亏心。”赵四纠结地看着楚泽。 楚泽才不怕,反正这钱最后也会还之于民。 现在不过是在他手上过一遍罢了,有什么可亏心的。 楚泽只说了句“知道了”,就将赵四遣了出去。 不多时,苏镇出来了,他手里在捧着一个红木雕花的盒子。 他谄媚地送到楚泽面前,道:“楚大人请看。” (本章完) 第301章:‘锦衣卫\\’出动! 楚泽睨了苏镇一眼,笑笑,目光落到雕花木盒子上。 打开—— 盒子里放着一叠银票。 楚泽拿起来数了数,共十张,每张面额一千两,总额一万两。 不少。 在洪武年间,能一次性拿出一万两的官员,不是本身就是家资万贯,就是贪官污吏。 苏镇是后者。 依之前他看到的苏宅的豪华的程度来,苏镇手里必定不止这么点银子。 他再诈诈他。 楚泽翻看两眼,自唇间溢出一声冷笑,随手将银票扔进盒子里。 他坐在大堂案后面,双脚搭在桌上,垂眸把玩着手指。 苏镇站在一旁,见楚泽即不收钱,又不说话,心里开始打鼓。 他又等了片刻,才上前小心翼翼地开口:“楚大人意下如何?” 楚泽玩着手指的动作一顿。 他撩起眼皮,斜了苏镇一眼,轻蔑道:“苏大人是不把本官当自己人啊。” 这话的意思就很明显了。 楚泽嫌钱少了。 苏镇脸皮抽了抽,只能陪着笑,转身又去拿了两万两出来。 这次出手倒是比之前大方了,但楚泽依旧没松口的意思。他只是往苏镇的手里瞟了一眼,又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还嫌少。 苏镇脸色有些难看了。 他在银川是经营了多年,也确实得了些银子。 但每年往京城里送的,就不在少数。 如今他拿出来的,已经不少了。 可楚泽的贪婪,属实出乎他的意料。 都给了三万两了,竟然还要。 贪得无厌! 苏镇忍着肉疼,又拿了一万两出来,这次他脸都要垮了。 他双手将银票奉上,几乎是带着哭声对楚泽求道:“楚大人,这真是下官能拿出来的全部家当了,再也没有了。” 听这人惨兮兮的声音,楚泽才施舍般暼了他一眼。 “全部家当?”楚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苏镇见楚泽总算愿意搭理自己了,这才暗暗地松了口气。 而后他继续哭惨:“楚大人,这真是下官的全部家当了,再多的,下官实在是拿不出来了。如果楚大人还想要,那下官之后再孝敬大人。” 楚泽看着他。 这些钱已经很让楚泽震惊了。 没想到这人还敢许下之后。 不错,是个大贪官。 “行吧。”楚泽深知见好就收,知道再逼下去,就该适得其反了,这才松了口,接过银票装进盒子里。 看到楚泽松口,苏镇心里一直提着的那口气,这才真正地松下来。 既然楚泽收了钱,那就该他提要求了。 苏镇讨好地凑到楚泽身边,谄媚道:“楚大人深得皇上宠信,不知京中可有什么消息,能与下官说道一二?” 楚泽随口敷衍:“暂时没有。不过你可以放心,今日起,咱们也算是朋友了。万一有什么消息,咱一定告诉你,等咱回了应天,也必定去皇上面前,替你说几句好话。” 苏镇等的就是后面这话。 只要等到楚泽的承诺,他的银子也不算白花。 “好了,咱出来也够久了,是时候回去了,你也不必送,咱远走了。”楚泽装好银票,起身施施然离开。 苏镇在身后拱手相送。 等楚泽离开后,一直在后面偷听的柳平满脸愤然地走了出来。 “大人,这楚泽也未免太过分了吧!”开口就要了四万两银子,那么多银子,他们也得一年才能弄得到。 可这人,张张口就拿走了。 这让柳平如何不肉疼啊! 莫说柳平,苏镇也肉疼。 但这钱不给不行。 “他是皇上面前的宠臣,区区几万两便能收买,于咱而言是好事。” “可照他这么要,咱都得被他给扒干净!”柳平愤然,“苏大人,你别忘了,咱还有京城里的几位大人。要是都像他这么要,咱就别活了!” 苏镇冷冷地斜了他一眼:“那你想怎样?” “杀了他!”柳平眼中闪过一抹凶光。 只要杀了楚泽,他们的事也不会暴露,钱也不会被他扒走,一举两得。 柳平的声音将将落下,这听到苏镇骂道:“糊涂!” “楚泽是谁?皇帝面前的红人,他要是死了,你觉得皇上会置之不理?不把银川翻个底朝天你觉得可能吗?届时咱的事觉得能藏得住?而且他还是锦衣卫指挥使,谁知道他手里的东西,他身边的人又知道多少?你杀他容易,你难道还要将他身边的人都杀掉?” 苏镇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觉得眼前这人这么愚蠢过。 自知楚泽抵达银川之后,他都只敢想将人拉拢。 实在不行,就不招惹。 从来没敢想过要杀掉对方。 柳平的胆子倒是大,居然敢动杀心。 简直是寿星佬上吊,纯粹嫌命长。 看着柳平愤愤不平的脸,苏镇严肃地警告道:“咱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总之楚泽不能动,除非你不想活了。不然就老实地拿钱供着吧,只要他肯替咱办事,这银就花得值。” 楚泽才不管他们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他拿着钱,乐滋滋地回到军营里。 他刚走进去,一个锦衣卫便立刻跟了过来。 楚泽头也不回地问道:“如何了?” “打听清楚了。” 此人是楚泽一早安排在苏镇身边的。 一来是盯眘苏镇,二来是查查苏镇身边的人。 经过这些日子的探查,还真让他查着了一个人。 锦衣卫答道:“在苏镇身边有一个书吏,此人跟着苏镇已有数年时间,日常替苏镇执掌刀笔,对他的事最是清楚。” “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将人抓来!”楚泽绕过桌案,走到锦衣卫面前,沉声叮嘱,“记住,抓人的时候动静小些,不可惊动任何人,尤其是苏镇他们,到了晚上,再悄悄送到咱这儿来,可懂?” “属下明白。” 锦衣卫转身便消失了去。 剩下的时间,楚泽便一直安静地呆在营帐里看书。 看的什么书? 当然是他这几日,在市面上搜罗的话本。 做人嘛,就得劳逸结合。 这天天绷着神经多累啊,不得找点休闲的事儿做? 嘿,别说,这些古人写的话本就是精彩。 楚泽一看就舍不得放下。 连吃饭的时候,手中的书都没放下。 外间夜色渐沉,星子渐渐将天河点亮。 锦衣卫手里拎着个人,悄无声息地踩着夜色,闪进了楚泽的营帐。 “大人,人带来了。” (本章完) 第302章:大人,这苏镇也太坏了吧! 一个瘦小的中年人,被锦衣卫扔破麻袋般,扔到楚泽面前。 楚泽飞速抬眼,扫了那人一眼后,吐出一句:“将他弄醒。”然后继续看书。 他正看到精彩处,这人真会挑时候来。 锦衣卫上前,掐住书吏的人中。 不过片刻,书吏便睁开了眼。 乍一看到陌生的环境,书吏还吓了一跳,再一看到楚泽,书吏的魂儿都快没了。 他是苏镇的心腹,自然见过楚泽。 今天楚泽才敲诈了他家大人好大一笔银钱,现在却又将他绑来,是想干什么? 不管是想干什么,总归不是好事。 书吏跟在苏镇身边这么久,这点儿眼力界儿还是有的。 他定了定心神,战战兢兢地爬起来,给楚泽磕了个头:“小的见过楚大人,不知楚大人这半夜将小的叫来,所为何事?” 他声音有些抖,还是有些怕的。 楚泽将书翻了一页,没答理他。 书吏本就提着的心,更是高高的悬起。 他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营帐里安静得只剩下偶尔响起的翻书声。 书吏额头上的冷汗止不住地往外冒。 直到楚泽将最精彩的那段看过,放下书。 明明很轻微的声音,却将书吏吓得浑身一抖,差点儿直接尿裤子。 如果楚泽将他叫来直接问,他还不会如此害怕。 偏偏楚泽让他跪着,却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就像知道自己头顶悬着一把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一样。 实在是很渗人。 书吏此时脸色都有些发白。 楚泽抬起眼,淡漠的目光落到书吏身上,书吏的身体下意识地一僵。 “唐书吏,咱就问你一句话,只要你说了,咱就放你回去。”楚泽缓缓开口。 唐书吏忙不迭地点头:“楚大人您说。” “你跟在苏镇身边这么久,想必对他做过什么事,应该很清楚吧。”书看得久了,楚泽端起茶杯慢慢喝着。 唐书吏当然清楚。 作为苏镇身边最亲近的心腹,他知道的东西,绝对比旁人多得多。 但这话他可不敢说。 他立刻道:“小的自然是知道的,苏大人向来勤勉,银川能有现在的政绩,都是苏大人的……” “啪!” 楚泽将茶杯重重磕在桌上,淡声接话:“你所谓的勤勉,是指他贪污吗?所谓的政绩,是想说在他的治下,所有百姓竟然连饭都吃不饱?所谓的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是因为所有人家里都一贫如洗,连颗米都没有,连贼都不愿意光顾吗?” 书吏额头上的汗流得更凶了。 这位楚大人分明是有备而来,只怕是不好忽悠。 唐书吏见此,决定变幻对策。 他朝楚泽胆怯地笑了声,用无比真诚的语气发誓道:“天地良心,小的说的都是真的。 “看来唐书吏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楚泽看着他。 唐书吏心跳得更快了,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干笑道:“瞧大人这话说得,大人手眼通天,小的哪里敢骗大人啊。” “果然是不知死活。”楚泽坐直身体,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唐书吏,嘲讽道,“你这么为你们大人着想,就是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你半夜从本官这里出去,他会怎么想。” 唐书吏下意识地抬手抹了把汗。 他跟在苏镇身边这么多年,对他最是了解。 今夜只要自己从这里走出去,就算苏镇不会弄死自己,也不会再信任他。 等到楚泽一走,他离死也就不远了。 看着眼中闪过惧意的唐书吏,楚泽继续道:“而且据本官所知,你跟苏镇那个最疼爱的小妾,关系似乎不浅吧?你说本官要是把这件事告诉苏镇,他会怎么做?” 唐书吏脸色陡然一片惨白。 那位小妾,其实是唐书吏的相好。 后来唐书吏给她牵线,让她进了苏府。 之后两人多数暗中往来,除了私情之外,他们还偷偷拿到一些苏镇与京中官员往来的书信。 这事让苏镇知道,下场比他从这里走出去,还要惨。 刚才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人,顿时朝楚泽不断地磕起头来:“大人饶命,大人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小的知无不言,还请大人网开一面。” 楚泽冷哼了一声,道:“本官想知道,镇这些年,在银川都做了什么,又贪了多少,有没有证据。” 唐书吏眼珠子一转,捡了些楚泽知道知道的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 听来听去,也不外乎圈地、私自增加赋税这些。 “如果大人要证据,小的那里都有,现在便可给大人取来。”唐书吏道。 楚泽审视地看着唐书吏。 唐书吏被楚泽看得心里发慌,但面上却尽可能的保持着镇定。 楚泽看了唐书吏片刻,忽然抓起茶杯,重重地砸到唐书吏面前,怒道:“我得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在本官的面前,竟然还敢有所隐瞒!本官是给你机会,这才将你带来询问,你别不识好歹!” “说,苏镇都做了什么!说清楚了,本官未免不能保你一命,但如此再敢有丝毫隐瞒,本官现在就一枪崩了你!” 楚泽拿出枪上膛,漆黑冰冷的枪管抵在唐书吏的太阳穴上。 唐书吏吓得冷汗直冒。 什么都不敢再隐瞒,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知道的事,全给说了一遍。 “苏镇自接手银川之后,初时确实兢兢业业,但没过几年他就开始贪污受贿。神佛钱这些都小数,还有每看应该上次的粮食,上让我们征收一旦的话,苏镇便会向百姓征两旦,多余的便听下,或者卖出去,或者就是便将其流入市场,再高价卖给百姓。还有替苏府做工的短工,银子也是其他地方的三分之一。……” 楚泽安静地听着。 按唐书吏的话,苏镇在贪污一事上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私自增加苛捐杂税、官商勾结,只要能抠到钱的地方,他都会出手,恨不得将地皮都扒进自己的口袋里。 听到最后,连旁边听着的锦衣卫都听不下去了。 “大人,这苏镇也太坏了吧!”他们最近也在细查苏镇,但时间太短,能查到的不多。 本以为那已经很过分了,结果竟然还有更过分的。 锦衣卫道:“大人,您一句话,属下们现在就将苏镇给您抓来,如何?” (本章完) 第303章:唐书吏:通敌叛国的大罪! 不如何。 楚泽要想直接抓人,早就这么干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楚泽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唐书吏你刚才说,你手中有苏镇贪污的证据,可是当真?”楚泽问。 唐书吏点头如捣蒜:“小的说的绝对千真万确。” “是什么?” “是一本刚帐本,里面记载着苏镇贪污的所有语气。” 那倒是个个好东西。 楚泽摸着下巴,道:“东西在哪儿。” “这东西太过重要,要是弄不好,是会要了小的的命,所以小的将他藏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只要楚大人放心,小的现在就回去拿。” 让他一人回去自然不可能。 楚泽朝一旁侍立的锦衣卫给了个眼神。 那人点了点头,上前拍拍唐书吏的肩膀,道:“走吧,咱陪你去取证据。” 唐书吏什么心思都不敢有,老实地“哎”了一声,跟着锦说卫离开。 两人离开不过半个时辰,便将帐本取了回来。 楚泽接过看了几页,眼里的震惊就没散去过。 果然如唐书吏所说,这个苏镇,胆子那是真的大。 这人在银川做了十年官,除了前面几年政绩还算清明外,之后的几年里,手段越发残暴。 陷害,强抢,杀人,都干。 就这帐本里,就记载了好几件苏镇为了利益,恶意陷害富商之家的事。 其中一家更是全家四十多口,全被他以通敌的罪名,斩于菜市口。 还有几家普通的百姓,仅因为不愿意将自己的良田让出去,就被他寻了个由头,送至军营里,没过两天就死了。 唐书吏大约也存了给自己找条活路的心思,在记载之初,就将事件记得特别清楚。 楚泽看去,时间事件皆一目了然。 除此之外,苏镇还欺上瞒下,每年都往京中送礼。 甚至还插手银川的人事任命。 将银川彻底打造成他的一言堂。 自此,银川明明还在王治之下,却成了一场独立的地方。 而每年自朝庭里派下来考核政绩的人,不是被他收买,就是制造各种事件,让他们死于非命。 比如说落水、食物中毒、走路摔死,或者是得罪了暴民,被暴民打死。 这些人,唐书吏都记得清清楚楚。 楚泽将只看了几页,就看得了一身冷汗。 不得不说,这个苏镇,有些本事。 这个唐书吏也挺有本事的。 “你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还能弄出这么厚几本帐本,唐书吏,倒是本官小瞧你了。”楚泽将帐本合上,冷笑着看着唐书吏。 唐书吏被楚泽看得浑身冒冷汗。 他讪讪笑道:“大人谬赞了,小的不也是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么。” 如果不是楚泽步步紧逼,这些东西他是绝对不会交出来的。 但既然决定要交,那自然要交完。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书吏,深知打狼不死反被狼咬的下场。 就算楚泽不是想要收拾苏镇,那他也宁愿将东西交给楚泽,来博得他的信任。 就依楚泽现在的身份地位,不比跟着一个苏镇有前途? 万一楚泽真是来调查苏镇的,那他这个提供证据的人,多少也可以从轻处理些。 唐书吏深知识实务者为俊杰。 楚泽将唐书吏的小心思尽收眼底。 一旁的锦衣卫问楚泽:“大人,证据已经到手,那现在咱们要怎么办?” 楚泽正欲说,忽听外间传来一阵喧嚣。 是极有节奏性的脚步声。 这声音楚泽听过几次,是士兵集结时,才会出现的声音。 可鞑靼几乎被来,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卷土重来的。 那现在蓝玉集结士兵做什么? 楚泽给锦衣卫递了个眼神:“去看看。” “是。” 不多时,锦衣卫回来了。 他道:“大人,是蓝帅正在调兵遣将。” “这大半夜的,调什么兵遣什么将?”城门楼子上,也没听到有外敌来犯的声音啊。 楚泽问他:“你可打听到是为什么了吗?” “当然是了你小子的安全。”蓝玉掀开帘子走过去。 他穿着一身铠甲,目不斜视地大步走到楚泽面前,严肃地看着他,道:“咱刚才得到消息,说有鞑靼人阴潜入城。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这个时候进城是想干什么,但总归没好事。你小子跟他们结有大仇,咱不放心你,又给你的营帐四周添了防护。从现在起,直到咱抓到鞑靼细作之前,你都不可以离开营帐,听见了吗?” “鞑靼人不是已经被赶到草原深处去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银川?”楚泽满头雾水。 蓝玉也不知道。 他只是刚才突然得到消息,说有鞑靼人潜进了城里。 至于旁的,他一无所知。 虽然他觉得那些鞑靼人不至于找死到,在他的重兵防卫下,还敢攻击大营,但防卫还是要的。 所以他才会出现在这里,带着人来增加楚泽营帐四周的布防。 做完这些,他就会回到主帅帐内。 只等暗探传来鞑靼人确切的落脚地,就带着自己自应天带来的将士,直接杀过去,将他们抓个现形。 至于为什么不带这些宁夏的驻兵,当然是为了更好的保密。 如今的鞑靼已是强弩之末,却还敢在这样的时候入银川。 那必定是有内应的。 而这些宁夏驻兵,很多都是本地人,谁知道他们里面有没有内应。 自然是不用为妙。 蓝玉过来,只是为了通知楚泽一声。 事已经说完了,蓝玉转身欲走。 楚泽连忙出声:“岳父,等等。” 蓝玉转头:“还有事?” “咱没有,但他应该有。”楚泽目光危险地凝视着唐书吏,“唐书吏,说说吧,你都知道什么。” 唐书吏眼神不断地飘着,讪笑道:“不知楚大人想问什么。” “当然是关于鞑靼人的事。自蓝帅刚才提起鞑靼人入城起,你的脸色就不对。蓝帅口中所说的内应,不会是你吧。”楚泽寒声。 唐书吏吓了一跳,连忙跪下磕头:“楚大人明鉴啊,这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就是借给小的一百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啊。” “那你到是说说,不是你,又是谁!” (本章完) 第304章:他娘的,谁把苏镇给老子弄死了! “是苏镇!” 事已至此,唐书吏现在什么都不敢再瞒,急切道:“楚大人,与鞑靼有往来的,正是苏镇!苏镇每年都会将多余的粮食,秘密送往鞑靼,这次鞑靼人入城,也必定是是他的安排。楚大人饶命啊,这事跟小的没关系啊!” 贪污的罪名虽然重,但叛国的罪名更重。 唐书吏根本不敢背。 楚泽给了锦衣卫一个眼神,他们立刻上前,将唐书吏押走。 唐书吏吓得脸都白了,一个劲儿的哭求。 锦衣卫直接将他的嘴给堵了。 看着被带走的唐书吏,蓝玉还有些懵。 “这事儿怎么还扯上苏镇了?”在他的印象里,苏镇是顶好的官。 结果现在这个书吏告诉他,苏镇竟然私通敌国?? 简直难以相信! 恰在此时,一直被留在苏府,紧盯着苏府的锦衣卫也传了信息回来:“大人,老七传来消息,说有两个鞑靼人去了府,现在正与苏镇在密谋。不知大人现在要可有什么吩咐?” 楚泽立刻对蓝玉道:“岳父,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这些人一就在苏府,现在咱得立刻动手,将人抓回来,要是去晚了,人就跑了。” “对了,苏府上下都不能放过,至于具体是因为什么,等事情了结之后,咱再慢慢聊。” 楚泽怕蓝玉以为苏镇是无辜的,误将人放走,不得不又多提醒了一句。 蓝玉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楚泽都这么说了,那必定是有事发生。 他拍着胸脯道:“放心,你说的咱都给你办好。人已经点齐了,现在就可以去。” “走” 楚泽与蓝玉直奔点将台。 召集好众将,一群人直奔苏府。 为了防止夺人泄密,蓝玉甚至只将此次的行动,告诉了最主要的几个心腹。 下面的士兵,根本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 众军悄无声息地来到苏府前时,苏镇正在书房里,一脸不悦地看着面前的两个鞑靼人。 对于两人的提议,苏镇想也不想的拒绝:“不可能,你们以往要粮食,本官都给你们筹备,但楚泽不能杀。你们不怕死,但本官还没活够。” “苏大人,你应该明白,我们不是在跟你商量。” 右边那个壮些的,嗤笑地看着苏镇。 像是在嘲笑苏镇的天真。 “你要知道,自你与我们合作时,我们就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如果你帮我们杀了楚泽,我们大王允诺的东西,很快就会送达。但如果你不答应,我们就把你与我们来往的书信,全部都放到楚泽面前去。” “我觉得这个礼物,楚泽一定会很喜欢。” 两个鞑靼人,如看笼中鸟般,不屑地看着苏镇。 既然跟他们合作了,怎么可能轻易脱身。 只要他们不同意,这人就永远都只能是他们的人,只能替他们办事,做他们鞑靼的一条狗。 苏镇脸色铁青。 看着满脸得意的两人,苏镇藏在衣袖里的手,死死地捏紧。 楚泽是肯定水能杀的。 但眼前这两人就未必了。 苏镇正在盘算,杀死这两人的胜算是多少,管家便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大喊:“大人,不好了,他们打进来了,蓝玉带着军队打进来了!” “什么?” 这怎么可能! 蓝玉好端端地攻打他的府邸做什么? 难道是这两人的行踪已经暴露? 不好。 他得先下手为强。 蓝玉好忽悠,就算他看到自己与这两人在一起,只需要随便找个理由,也可以搪塞过去。 但楚泽不行。 那人必定会借些机会,朝他狮子大开口的。 这两人必须死! 苏镇瞬间下了决定,他立刻朝门口冲出去。 鞑靼人见此,脸上瞬间浮起一层杀意。 “好你个苏镇,竟然敢出卖我们!”壮个子鞑靼人抽出腰刀,一刀捅在苏镇的心口上。 苏镇甚至都来不及喊一声“救命”,就倒地气绝了。 此时,蓝玉已经带着军队攻入内宅。 鞑靼人对视一眼,转身就跑。 可没等他们跑出去太远,就见楚泽正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把枪,身后带着一大堆锦衣卫,正等着他们两人。 看到他们出来,楚泽还朝他们友好地笑了笑,道:“两位总算是出来了,可让咱好等啊。” “对了,你们的王现在在哪?说出来,咱可以考虑放了你们。” 楚泽刚说完,就被那个壮个子的鞑靼人打断。 “做梦!我鞑靼男儿宁愿死,也绝对不会背叛!” “大哥,我们今日也逃不出去了,不如直接杀了他,完全咱大王的命令!”旁边瘦一些的眼中不断闪着狠厉的光芒。 他紧紧地盯着楚泽,像是在看一只猎物。 楚泽闻言笑了笑。 真是一点AC数都没有。 都落到这个境地了,竟然还想杀他? 楚泽抬抬手,道:“动手吧。” “啊!” “杀!” 鞑靼人眼神一狠,朝着楚泽冲了过来。 这两人是真猛,楚泽带在身边的,虽然不是一等一的高手,但也绝对不差。 但在这两人几乎自杀似的进攻下,都见了血光。 这些鞑靼人,有血性。 可惜,使借了地方。 楚泽站在后方,目光幽幽地锁定这两个鞑靼人,手指不急不徐地装真着子弹,然后上膛。 砰! 一声枪响,那个举着刀朝楚泽砍过来的瘦个子,瞪大了眼睛,不甘地倒了下去。 “老八!楚泽,我要杀了你!”壮个子看到这一幕,嘶吼一声,浑然不顾朝自己砍过来的刀剑,朝着楚泽杀过去。 再一声枪响之后,地上再次多了具尸体。 鲜血缓缓散开,浓烈的血腥气让楚泽有些嫌弃地抬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处理干净。”他扔下一句话,转身去找蓝玉。 他与蓝玉分头行动,蓝玉带着士兵去攻打苏府,自己带着锦衣卫来此堵人。 鞑靼人已死,楚泽得去看看苏镇。 等他走进军苏府,看着死不瞑目的苏镇时,登时来火了。 “他娘的,谁把苏镇给老子弄死了!” 明明他之前就交待过,鞑靼人随便杀,苏府里的人只要不反抗都别杀,苏镇是绝对不能杀的。 结果偏偏镇就死了,专门跟他做对是吧! (本章完) 第305章:蓝玉:女婿,这不是咱杀的 “女婿,这不是咱杀的。”蓝玉听到楚泽的吼声,将剩下的善后事宜交给了手下,抓着脑袋上前解释,“咱进来的时候,这人就已经死了,八成是那两人个鞑靼人杀的。” 楚泽:“……艹!” 苏镇可是银川案的头号罪犯。 早知道那两人干了这事,他就不应该让他们死得那么轻松! “岳父,你给咱点一队人马,咱有用。”楚泽抹了把脸,打起精神继续干活。 蓝玉立刻点了两个将军给他。 点齐了人马,蓝玉问他:“你要这些人做什么?” “抓人。” 楚泽立刻带上人手,快速走出苏府。 蓝玉一脸迷惑:“还抓什么人?潜入城中的鞑靼人不已经落网了吗?” 但这个问题,注定没人能回来他。 楚泽带着人,第一个去的,就是柳府。 此时的柳府还在一片平静之中。 楚泽冲起来的,柳平睡得正香。 他被绑了,都没反应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跟楚泽说上一句话,就被锦衣卫带走,直接下了大狱。 这座素来由他掌管的大牢,今日也成了他的栖身地。 不多时,他的那些同僚,几乎都进来陪他了。 不仅是当官的,还有上次苏镇设宴,那些作陪的富商,一个都没跑掉。 除了这些人,还有一些被楚泽查出来的。 大大小小数十人,将本就不算空荡的牢房,直接塞满。 到了此时,柳平要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就是他蠢了。 柳平一想到楚泽讹也他们那么多钱,转头又将他们送入大牢,就心气不顺,在牢里骂了大半夜。 楚泽到的时候,这人声音都快哑了。 “不错,挺有毅力的。”嗓子都这样了,竟然还能骂得这么洪亮。 不愧是能干大事的。 蓝玉跟在楚泽身后,看着这些被送进来的熟面孔,眼里透着股清澈的疑惑。 “女婿,干嘛要抓这些大人?” 自他来到银川,跟这些人多多少少都打过交道。 这些人都还不错。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之前他看着还不错的苏镇,会成为贪官,而且还跟鞑靼有往来,但这些人,总不会也跟鞑靼有往来吧? 楚泽见蓝玉到现在还没想明白,不由得笑了声。 他解释道:“这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好东西。” 楚泽带着蓝玉往里走。 这些人看到楚泽进来,还不断地诉说着自己的冤枉,希望楚泽能放过他们。 楚泽充耳不闻,一个一个指过去,对蓝玉逐一介绍:“这个,那些苛捐杂税,就是他给苏镇出的主意。” “这个,故意压低市价,低价收入百姓手里的资源,然后自己转手高价卖出。自己赚得盆满钵满,却将百姓的皮都扒了个干净,完全不顾百姓的死活。” “这个,为虎作伥。” “这个,……” 楚泽一个一个地说,那些刚才还不断诉说自己冤枉的人,瞬间闭嘴。 不过片刻,这些人就开始哭诉,说这不是他们的意思,是受人指使的,还请楚泽网开一面。 楚泽依旧不为所动。 这些人见楚泽油盐不进,便将目光转移到蓝玉身上。 蓝玉是个直性子,所有的智力点,全都点在了排兵布阵上。 对于这些人的小手段,确实能蒙骗他一时。 但楚泽都说得这么清楚了,他要还是被骗,那就很不应该了。 更何况他也是农民出身,本就讨厌这些贪官污吏,以及这些为非作歹的商人。 见他们竟然还敢救自己,转身给了他们几鞭子,骂道:“都给老子老实呆着,等咱女婿将你们你们的罪名都查清楚了,咱一定亲手砍了你们!” 蓝玉身上那身沙场铁血的气息一出,刚才还闹哄哄的牢房,瞬间落针可闻。 楚泽在一旁笑:“你亲手去斩他们,那是给他们天大的面子。” 就这些人,哪值得啊。 蓝玉又问:“柳平呢?” 他对这人印象挺深的,时时跟在苏镇身边,他想不知道都不成。 蓝玉往四周看了看,却没见着人。 他正奇怪着呢,楚泽带着他继续往里走。 “柳平是要犯,跟些人情况不同,自然得关得更紧些。”楚泽领着蓝玉走到最里面,柳平被他单独关押着的。 刚才那嘶哑难听的骂人声,也是出自他的口中。 柳平看到楚泽,猛地站起来,大步冲到栏杆前,双手死死地抓住栏杆,恶狠狠地瞪在楚泽:“楚泽,我虽只是个小官,但也是朝庭命官,你怎么敢抓我!” “你犯了法,本官怎么不能抓?”楚泽给旁边的锦衣卫一个眼神,那人立刻搬出一把椅子,放到楚泽身后。 楚泽还十分有礼貌地跟蓝玉客气了一下,被蓝玉拒绝了,自己施施然坐下。 他翘着二郞腿,惬意地靠在椅子里,看着两眼通红,神情失态的柳平,道:“柳平,你跟苏镇在银川做的那些事,本官早就查得一清二楚了,喊冤什么的,就省省吧,免得你等下没力气喊。” 柳平闻言心里咯噔了一声。 他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一眼。 没瞧见苏镇。 楚泽出手过于突然,他们甚至都来不及暗中通气,就被抓到这里来。 再加上当时又是深夜,被带入大牢之后,楚泽又特意吩咐不让任何人靠近,苏府发生的事,根本传不到他们耳中。 直到此时,柳平还当苏镇还活着,还在外面替他们周旋。 思及此,柳平不安的心稍稍平复了些。 他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睛时,神情已经平静了下来,不复方才的狰狞。 “楚泽,你到底想怎么样。”柳平问。 楚泽:“很简单,你们与京中官员联络时,除了吏部的左侍郎程千外,还有一个是谁。” 据朱樉传来的消息称,应天府里,为苏镇等人做庇护的,头一个就是吏部的左侍郎程千。 但另外一个,他们直到现在,还没有查出来。 唐书吏虽知道苏镇与京中官员有往来,却了只咬出了程千一人。 他让人审问过,这人是真不知道另一人是谁。 如今苏镇已死,楚泽只能寄希望于柳平了。 (本章完) 第306章:比997还要惨 “还有谁?”柳平也是一脸茫然。 他疑惑地看着楚泽,嗤笑道:“楚泽啊楚泽,咱是真没看出来,你的心思竟然如此恶毒!” “蓝帅,你可知你这女婿,背着你都干了什么。” 反正他今日落在楚泽手里,这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那他也不能让楚泽舒坦。 要蓝玉瞬间来了兴趣,他猛地抬头看向柳平:“他干什么了?” 楚泽也看着他。 但他的表情,跟柳平推测的相差很多。 楚泽坐在椅子里的姿态依旧悠闲,似笑非笑地看着柳平,一副无所忌惮的模样。 这人怎么能做到这么淡定的呢! 柳平心里忽然打了下鼓。 “怎么不说啊。”楚泽见柳平不说了,催促道,“有什么想说的赶紧说,不然等下,你就未必有机会告状了。” 蓝玉更是一头雾水。 “女婿,他到底想说什么?” 楚泽到底瞒着他干了什么? 不过想想楚泽好像确实瞒着他干了不少事啊。 甚至还挖出了这么大个贪污案。 这么多人涉案,就算蓝玉再不关系朝政,也知道这是会令整个朝野震荡的大案。 可他女婿偏偏就悄无声息地办成了。 想必柳平所说的,与此事有关。 既然有关,那他做的,必定都是好事儿啊。 柳平告啥状? 就算告状,他也不会听。 短短两分钟,蓝玉将自己攻略了。 他义愤填膺地看着柳平,大气地一挥手,干脆果断地开口:“柳平,你自己贪污受贿,现在被抓了不思悔过,竟然还想倒打一耙?咱告诉你,不可能!不管你说什么,咱都不会信的!” 他要相信女婿! 什么都还没有说的柳平:“……” 楚泽在一旁笑得很嚣张。 蓝玉对他有多信任,他是知道的。 对于现在的结果,他一点都不意外。 就算柳平说他找他们要钱了,蓝玉也只会觉得自己是有必须要这么做的理由,却不会怀疑自己。 柳平想借着这个机会,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甚至利用蓝玉,让他去朝堂上揭发自己,那是断然不可能的。 就算蓝玉这么做了,朱元璋也不会动他。 柳平的心思,白费。 楚泽嘲讽地看着柳平。 楚泽看够了笑话,复又冷下脸来,寒声再问:“柳平,与苏镇联系的京中官员,到底还有谁。” …… 柳平嘴硬。 不管楚泽怎么问,他就是一口咬定了什么都不知道。 楚泽冷笑两声,嗤道:“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他看了眼旁边侍立的锦衣卫,给他递了个眼神。 锦衣卫点点头,打开牢门,将柳平提出来,押往审问的刑堂处。 锦衣卫的手段,谁体会过谁知道。 想死不能死,想活更不可能话。 得不得他们需要的信息,就算对方半只脚进了阎王殿,也得拉回来先问清楚。 这些手段,就连蓝玉这个久经沙场的人都看不下去。 他站了片刻,就不忍地别开眼睛,跟楚泽说了两句后离开了。 反倒是楚泽,明明平日里那么讨厌难闻气味的人,却面不改色地坐在那里,对柳平的惨叫充耳不闻,全程只有一句话:“与苏镇联系的朝中官员,都有谁。” 柳平疼得几近昏厥,但锦衣卫总有法子,让他保持清醒。 他生生抗了半个时辰,才有气无力地求饶:“咱说,咱说。” 楚泽暼了他一眼,淡声:“说。” “咱知道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吏部左侍郎程千,还有一个是……” 下午,楚泽自大牢里走出来。 他脸色铁青! 楚泽怎么也没想到,另外一个与苏镇联系的人,竟然是他! 平日里自己对他信任有加,可他竟然背着自己,做出这等事来。 在楚泽的印象里,这人为人十分正直,而且嫉恶如仇。 结果背地里,竟然做出这等大案! 真真是装得太好了,将所有人都蒙骗了过去。 就连方才柳平咬出此人时,楚泽的第一反应都是不相信。 但楚泽深知锦衣卫的能力,柳平既然开口,必定真实。 越是如此,楚泽越是震惊。 震惊过后,便是深深的怒意。 楚泽方才下令,在回应天之前,这些人不许将今天审问到的事,往外透露半个字,自己却在出了牢房后,立刻找了蓝玉,朝他借了心腹,让他替自己传信入应天。 蓝玉奇怪地看着他:“你自己不是有人,何必多此一举用咱的人。” “你不都说了,这是咱的人,那还分什么你的我的啊。”楚泽火速写好装封,递给那个心腹,仔细叮嘱,“务必亲自面交二皇子。” 那人接过信收好:“大人放心,小的走了。” 看着此人离开军营,蓝玉才凑过来问楚泽:“哎,你到是说说,刚才是不是问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所以才连自己的人都不用了,非得从咱这里要人?” 楚泽诧异转头:“这你居然都能看得出来?神奇。” “啧,瞧你这么说的,咱虽然脑子不算顶灵光的,但也不傻好吧。” 楚泽身边的人,不比他的人好用? 人锦衣卫是有自己的特殊传信渠道的。 现在楚泽放弃这个更方便的途径,却要用他的人,那必定是方才听到的内容,跟锦衣卫有关啊。 楚泽看着分析得头头是道的人,微微一笑,夸奖道:“咱岳父现在是越来越聪明了,但现在咱可没功夫去管这些,现在银川上下几乎被咱抓空,还有无数的陈年旧案要处理,多得是事情要做,而咱的行动太过突然,朝庭根本来不及派新的官员下来。既然岳父这么聪明,那必定可以帮女婿分担一些,对吧?” 蓝玉猛摇头:“……就事咱办不了,不过咱可以给你借几个人帮忙。” 楚泽本也没指望他能帮忙,他能借几个人,对楚泽来说,就已经是极好的了。 楚泽乐呵呵地答应了。 但很快,楚泽就乐不起来了。 因为银川的问题,太大了。 可谓是积重难返。 冤假错案多如牛毛,百姓的生存问题迫在眉睫。 自楚泽将告示贴出去之后,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比997还要惨。 (本章完) 第307章:咱这银川,只怕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了 楚泽眼底一片乌青,整个人活像被妖精吸掉了精气神。 不知道的,还当这里坐着的是具行尸走肉。 但旁边的文案堆得比他还高。 楚泽没办法,只能又跑到牢里,将一些犯罪情节轻一些的官吏,又给提出来,替他当牛做马。 好在这些人心里害怕,干起活来,竟然也颇为给力。 倒是替楚泽分担了很大的压力。 楚泽总算可以松口气。 他看着每日源源不断前来申冤的人,看着他们的表情从忐忑到激动,再到感激涕零,而后捧着还散发着墨香的文书,眉开眼笑的走了。 在那一刻,楚泽只觉得自己这些天的疲惫,都是值得的。 一个国家想要发展起来,百姓必定先要生活富足。 只有衣食无忧,才会有精力去追求更高一层的精神富足。 才有精力去想,怎么让自己的生活更好。 否则每日只能在饥饱之间挣扎,与外面那些四处流浪觅食的猫狗无异。 楚泽走在街上,看着渐渐“活”过来的城镇,眼里闪过一丝愉悦。 是自己理想正在逐步实现的愉悦。 “啊,是楚大人!” “大家快来看啊,楚大人来了!” 楚泽走着走着,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 一石激起千层浪。 旁边正在激烈讨论着的百姓,下意识地看过来。 这些日子,楚泽没少在众人面前露脸。 见着这张其貌不扬,但精神头十足的脸,众人眼神纷纷一亮,下意识地朝楚泽围过来。 “楚大人,多亏了您啊,不然咱这银川,只怕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了。” “来,咱给楚大人磕一个头。” 此人声音落下,众人纷纷下跪,不断地朝楚泽磕头:“多谢楚大人,楚大人真是咱们的救星啊。” “要不是楚大人开仓放粮,咱一家五口就要饿死了。” “楚大人,你是大好人啊。” 感激的声音此起彼伏,众人跪在地上,虔诚地磕着头。 仿佛此时站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一个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神明。 楚泽站在人群中,不断地试图将人扶起来。 “大家都起来,咱也只是做了应该做的,大家要谢就谢皇上吧,咱也是替皇上跑腿儿办事的。”不管如何,这好名声,楚泽可不能自己一个人揽了,朱元璋那小心眼儿的脾气,要是知道自己独揽好名声,指不定怎么想他。 但百姓们太激动了,不论楚泽怎么说怎么劝,这些人都跪在地上,半晌都不起来。 楚泽无奈,只能先闪为敬。 看着楚泽逃也似的离开,众人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便笑起来。 “楚大人害羞了。” “楚大人真是太有意思了,人好又年轻,也不知道他成婚了没有,要是没有,咱闺女正好配他。” “得了吧,你想得倒美,咱早听说了,人家楚大人是咱蓝帅的女婿,你那点小心思,还是放回肚子里去吧。” 一阵阵笑闹声自远处传来,楚泽暗暗抹了把汗。 这好事做多了,看来也不太行。 被人围观的感觉,他还真是受不住。 楚泽在心里默默地凡尔赛了一把。 这次楚泽长记性了,见着人多就避了开。 刚才的事经历一次就够了,再来几次,他往后都不敢出门了。 楚泽在城中转着,又走到了第一次喝茶的摊子前。 相较于之前,老板的笑容,明显多了些。 脸上的褶子都堆出来了。 看到楚泽,老板立刻甩开摊前的一众客人,热情地迎上来:“楚大人来喝茶?咱这小摊刚进了些今年的新茶,就等楚大人来了。” 其他客人听说是楚泽来了,纷纷上前来打招呼。 楚泽一一应了,挑了个相对偏僻一点的位置坐下。 老板热情,楚泽刚坐下,他便转身去给楚泽泡茶,茶叶还是上次楚泽来时,他给楚泽泡的枸杞山楂茶。 泡好之后,老板也不去做生意了,径直坐到楚泽对面。 “楚大人真是咱银川的大救星啊,要不是楚大人咱这银川啊,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了。”老板感叹着。 楚泽摆摆手,无所谓地笑笑:“举手之劳。” “嘿,大人真大气。”老板给楚泽竖了个大拇指,正欲说什么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用力捶了下掌心,兴奋站起身来,转身往摊子里走进去,一面走一面说,“楚大人来自应天,估计什么好东西都见过,咱这些平头小百姓,你说多好的东西咱也没有,只有这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送给大人,也算是咱的一点小心意。” 老板自摊子后拿出一个折叠得四四方方的东西,送到楚泽面前。 此物楚泽没怎么见过,但从外表来看,应该是某种织物,其颜色艳丽夺目,还挺好看。 楚泽没忍住,上手摸了摸。 此物触感柔软,像是在摸某种动物的毛。 “羊毛?”楚泽福至心灵,看向老板。 老板乐得眼睛弯成一条线,他直点头:“楚大人果然见多识广,这是咱这儿的特产。本来吧,咱想给楚大人弄几张滩羊裘皮的,但那东西好的都要上供,就算给大人,也不会是顶好的。所以咱跟咱媳妇儿这么一合计,就跟把这张送给大人了。楚大人放心,咱媳妇儿的手艺,在整个宁夏都是出了名的。” 就连那些达官显贵,都经常让他媳妇儿织地毯。 他家里有些小钱,他才能在那样的日子里,还可以支个小茶摊子。 老板将地毯送到楚泽面前,道:“楚大人收下吧,不值什么钱的。” 楚泽却怔住了。 他猛地起身,拿过老板手中的地毯,猛地抖开。 鲜艳且柔软的地毯,在楚泽面前抖开。 看着上面简洁大气又精致的花纹,楚泽心里顿时冒出了一个想法。 老板看着楚泽满眼亮光的样子,只当楚泽是被自己媳妇儿的手艺惊艳到。 他得意地扬着下巴,自卖自夸:“怎么样楚大人,咱就说吧,咱媳妇儿这手艺,那是绝对没话说啊。你要喜欢,咱现在立刻回去,让她再织几张,不过这东西织起来费时,等织好了,咱给楚大人送应天府去。” 他手里这张,本来还是要给另外一位客人的。 他们赔了些钱,这张就给楚泽了。 不然这么短的时间,一张精美的地毯,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虽然赔了些钱,老板觉得还挺值的。 但楚泽想的,却不是地毯。 而是生意! (本章完) 第308章:朝庭重农抑商 宁夏地毯,在现代都是很有名的。 不过楚泽没见过。 他对这些摆设不感兴趣,买来也是浪费钱。 但现在不同了。 在现在这个交通还不够发达,运输还不够方便的时候,这些特产,在其他地区,就显得很珍贵。 而一些生意人,虽然愿意贩运这些特产,但因为他们低买高卖,百姓们辛辛苦苦却只能赚个裹腹的钱,而些商人却赚得盆满钵满。 再加上现在的朝庭重农抑商,导致商品的交易十分有限。 都严重地限制了商贸的发展。 不如由政府牵头,制定规则,规范商业行为,抵制商业垄断,引导商贸流通,激活地区经济。 届时银川的百姓,也不必只靠着养羊来维持生计。 也能多一些收入养活一家子。 而他的强国之策,也能够更快的实施。 楚泽越想越觉得可行。 反正朝庭派下来的人这些日子也到不了,不如就拿银川做案例,率先搞个全国示范点。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楚泽的心就砰砰直跳。 他拉着老板坐下,详细地询问起银川有什么特产。 老板以为楚泽是想多弄特产回去,当下便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一遍。 楚泽听得很认真,问得更认真。 直到最后,老板都搞不懂楚泽为什么要问这些了。 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全说给了楚泽听。 楚泽听完,心里的计划已经有了雏形。 他得赶紧回去,将这个法子写下来,等回了京,就交给朱元璋。 楚泽在茶摊上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老板也陪着他坐。 等聊完,天边已现了几分墨色。 楚泽起身,感谢道:“多少大哥指点了。” “嗨,这算什么指点,这些是咱银川百姓们都知道的事。大人愿意问咱,那是咱的荣幸。”老板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 楚泽再次道谢。 走的时候,他还想给老板付些茶水钱。 毕竟人家陪他说了这么久的话,一个生意都没做。 可老板说什么都不收,楚泽无奈,只能走的时候悄悄放了一些银子在桌面上。 待老板出来收摊时,看着桌面上的银子一怔,旋即好笑道:“嘿!这楚大人,讲究。” 自银川的大小官员被抓之后,楚泽便将自己的住处搬到了承宣布政使司府。 蓝玉还在军营里,闲暇之时才会过来看他。 现在,承宣布政使司内的书房里,灯火通明。 楚泽在写条程。 这一忙,又是半个月,当他的条程,经过数次完善之后,如今总算是落成了。 只等回了应天,便将此条程送到朱元璋面前。 而朝庭派来接替的官员,也已经抵达。 楚泽与接替的官员见了面,又详细地做了交接。 做完这一切,楚泽才去找蓝玉,确实启程回京的日期。 蓝玉那里早已一切准备停当,随时可以出发。 之所以一直未动,也是在等楚泽。 如今楚泽的事处理完毕,蓝玉当即道:“已经在这里呆了这么多日子了,再呆下去也无益,明天便走吧。” “行。” 楚泽回府,立刻让人收拾东西。 楚泽是想悄悄走,不惊动任何人的。 可不知怎么,他要走的消息,还是散播了出去。 百姓们纷纷前来送他。 看到楚泽后,纷纷跪下。 一个看起来很有厨房的老者抬起头,泪光盈盈地看着楚泽:“楚大人,咱银川的百姓,听闻楚大人今日要回应天,特意前来送行。” 楚泽与蓝玉连忙自马上下来。 楚泽走上前去,要将老者扶起来:“哎呀,大家不用这么客气,咱这是替皇上办差,你们要真想谢,就谢咱皇上,这都是皇上的意思,咱不过是跑跑腿而已。”楚泽深深记得自己的人设。 好名声,都得先紧着朱元璋。 要不然他就该不放心了。 老人听到这话,立刻道:“大人放心,咱都是大明的子民,心中永远都记得皇上。” “但楚大人为咱银川奔忙,咱也是看在眼里的。” “咱知道楚大人廉明,太好的东西,咱也拿不出来,但这些特产还是能拿得出来的。”老者转头,朝身后的百姓招了招手,道,“乡亲们,把咱准备的东西都拿出来吧!” 老人声音落下,几队百姓立刻抬着数只箱子走了过来。 他们将箱子一打开,露出里面堆得满满当当的特产。 其中最醒目的,就是第一口箱子里,摆着最上面的那张颜色鲜艳的地毯。 楚泽:“?” 就很眼熟。 楚泽下意识抬头,果然看到不远处,正憨笑着看着他的茶摊老板。 楚泽:“……” 明白了。 他说这些人怎么突然送他这么多特产,八成是这位替他宣传的。 果然,老者的话也证明了楚泽的猜测:“老七说大人喜欢咱这儿的特产,咱立刻准备了一些。不多,聊表心意。还请楚大人莫要推辞。” 楚泽当然不会推迟。 忙了这么久,收点特产怎么了? 他也是要拿辛苦费的好吧。 楚泽笑得眼睛都弯了,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让人往身后搬东西的动作可没丝毫犹豫。 这收礼,收得那叫一个光明正大。 看得蓝玉手痒。 “楚泽。”蓝玉显少这么叫楚泽,一般都是亲昵地喊女婿的。 可见是真有些生气。 到底给他面子,没当场发火。 但蓝玉脸色依旧不算好看。 他大步走到楚泽身边,揪住楚泽的手臂,将人往旁边扯,一边压低了声音怒骂:“女婿啊,你不要命了啊!咱是出来替皇上办差的,你当众收了这么多礼,不怕回去掉脑袋啊?!而且他们本就没什么吃的,你忍心连他们的皮都扒吗?” “……”前面的话就算了,后面这句叫怎么回事? 什么叫他扒他们的皮啊。 楚泽扯着蓝玉的手臂,小声回道:“这礼要是不收,皇上才更不放心呢。岳父你放心吧,咱不会有事。至于他们的生计,咱之前就开仓放粮了,拿这么点东西饿不着他们。”更何况,他这回回去,还能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利益呢。 他们不亏。 (本章完) 第309章:参上一本,那你的好名声还要不要了? 蓝玉古怪地看了楚泽一眼:“这叫什么话!” 就算是为了打消皇上的怀疑,那也用不着这样的法子吧。 在他心里,拿百姓东西,与应付皇上的疑心,是不能划等号的。 至于楚泽说的那些,他是懂,但他还是觉得不应该拿。 “你若是拿了,这些人回了应天,转头给你参上一本,那你的好名声还要不要了?”说再多,蓝玉担心的,还是楚泽。 楚泽也知道他的心意。 但这事吧,就不能这么算。 他也知道蓝玉一时半会儿是说不通的。 楚泽便不打算再多说。 他只是拍了拍蓝玉的肩膀,安抚道:“你放心,咱做事心里有数。” 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怎么可能轻易将自己玩儿死? 楚泽转身回去,笑容可掬地冲着老者笑着。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但乡亲们的心意,咱也不好意思推迟。东西我收下,多谢多谢。” 老者看着他丝毫不作伪的愉悦表情,心里对这个年轻人更喜欢了。 多少官儿都恨不得把清廉这两个字刻在脑门上。 但背地里,一个比一个贪婪。 反倒是楚泽,反倒让他们觉得是真性情。 于是,他们对楚泽更加相信且喜欢了。 楚泽抱着拳,自百姓们让出来的那条道上走过,随着此起彼伏的送别声,楚泽与蓝玉踏上了回应天的路。 与来时不同。 来时他们皆是一副神色匆匆的样子,现在却放缓了许多。 楚泽坐在马上,优哉游哉地看着风景。 直到今日。 据斥候所说,再往前走,是一片比较险要的山路。 夜里行进多有不便,蓝玉便决定先在这里扎营,等到了明日,再行出发。 日头在天边挂着,缓缓西斜。 楚泽估摸了下时间,应当还有半个时辰,才会到造饭的时间。 楚泽闲不住,有便想在四周走走。 这一走,还真让楚泽走出了些名堂。 刚走出去不久,楚泽便听到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里,传来阵阵稚嫩的孩童笑声。 这些笑声单纯无邪,着股成年人没有的无忧无虑。 楚泽虽然在这里过得如鱼得水,但面对这样纯净的声音,还是有些没克制住,下时意识地走了过去。 走近后,楚泽才看到,原来在这片草地里,有三个小乞丐。 三人身上都破破烂烂的,但脸上却都很干净。 他们围在一起,正欢快地笑着。 像是看到了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东西。 但楚泽这里看不到。 因为其中一人正好背对着他,将楚泽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他只能听到有个奶声奶气地声音,开心地唤着:“三哥,快打快打,要把魔王打倒!” 另外一人也道:“三哥肯定能赢。” 看来是在做什么游戏。 左右现在也无事,楚泽走了过去。 “你们在玩什么,能让哥哥也看看吗?”楚泽的声音很温和,脸上挂着笑。 听到楚泽的声音,三个小萝卜头瞬间警惕起来。 他们齐刷刷地抬头,警惕地看着楚泽。 刚才背对着楚泽的那个小乞丐,也随之转过头来,看到楚泽,他下意识地将那两个小萝卜头护在身后,戒备地看着楚泽:“你是什么人!” 还挺凶。 像只呲牙咧嘴、却极度不相信人类的流浪小狗。 楚泽扫了三人一眼。 最大的这个,就是这个凶巴巴的小狗。 其他两个一个看起来才五六岁,另外一个最大也不过八岁,眼前这位三哥,约摸有十来岁的样子。此时的三哥手里拿着两个由树枝与草叶子做的人形物,楚泽推测,这就是刚才的两个小萝卜头嘴里的大魔王了吧。 楚泽扫了眼吓得瑟瑟发抖的三人,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咱路过,正好听到这里有笑声,所以过来看看。你手里的这是什么,看起来还有挺意思的,能给我看看吗?” 最大的少年顺着楚泽的手,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小东西。 他又看了看楚泽。 楚泽自认还是挺和善的,想必这人应该不会拒绝。 三哥确实没有拒绝。 于三哥而言,这都是树枝与草做的,只要身后的两个小弟弟想要,他就能做出更多更好的。 楚泽一身漂亮的衣服,一看就是个有钱人。 再看看他身后跟着的人,三哥瞬间做出判断—— 这人不能得罪。 只要楚泽不提过分的要求,他也不会拒绝。 要是楚泽知道这小孩的心里活动,必定得夸他一句识实务。 “给你。”三哥抬手将小人送到楚泽面前。 似乎是怕自己身上的脏污碰到楚泽,三哥还特意只用两根手指捏着。 体贴得不要不要的。 楚泽笑笑,接过。 刚才他只大概扫了一眼,楚泽就能看出,这是个很灵活的机关人。 而且还能动。 等楚泽将机关人接过去之后,仔细一看,才发现就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虽然比不上他,甚至比不上小林子。 但这个小乞丐,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做出这样的东西,已经很难得了。 楚泽将这个机关人递回给小孩子,问道:“这东西是你们谁做的?” 两个小萝卜头看向三哥,三哥抬抬头:“咱。怎么了?” “挺好的。” 楚泽赞赏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不等小孩儿脸上的笑容扬起来,楚泽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但这里不对。”楚泽伸手在机关人的某个关节处点了点,用不算太专业,但足够指导他的经验说道,“这里应该将它换成这一条,不信你试试。” 小孩还真不信。 他看着楚泽的眼神里,全是怀疑。 但他还是按楚泽说的做了。 等他将那两条连接用的草变幻了位置之后,再一试,发现之前还有些不怎么好动的机关人手臂,瞬间灵活了起来。 就好像真的手臂一样。 小孩儿看楚泽的眼神一亮。 楚泽得地笑笑,道:“怎么样,咱说得没错吧。” “嗯嗯,你说的是对的!”小孩儿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激动地看着楚泽。 在激动之余,又不免觉得自己笨。 这么简单的方法,他竟然都没想出来。 亏他之前还想了很多法子来改善。 楚泽顺势坐到地上,迎着三个小孩疑惑的视线,他看了看自己—— 衣衫整齐,一看就是个翩翩公子。 (本章完) 第310章:出去这才多久啊,连儿子都有仨了! “怎么这么看着咱?”楚泽好笑地伸手,挨个儿在三个小孩儿头顶摸了摸。 那两小的还挺乖,他想摸就让他摸。 但大的不行。 他手刚伸出去,三哥就撇开了头,看着楚泽的眼神还是凶:“别碰咱的头!” “啧,好歹咱刚才也算是指点过你,怎么说都有半师之宜吧,这么快就过河拆桥?”真是个没良心的小屁孩儿。 亏他刚才竟然还想再指点指点这小家伙。 结果连头都不让他摸。 没摸着头的楚泽心情不好了,决定等下为难一下这小子。 三哥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但下一秒,这人又朝楚泽呲了呲牙,威胁道:“你帮咱咱谢你,但你再摸咱的头,我就对你不客气!” “哟嚯,说你凶你还喘上了呗。那你想怎么对咱不客气法?”楚泽意有所指地指了指身后的人。 他就不信,这小子还能反了天去。 三哥看向楚泽身后那些腰间佩着刀的人侍卫,脸白了一瞬。 这些人……他半个都打不过。 三哥低下头,倔强地抿唇不语。 看起来还怪可怜的。 但楚泽没什么同情心,倒是满肚子惜才的心思。 这小子手艺不错,自己摸索都能做出这么精巧的机关人。 如果他用心培养一下,必定能成为自己的得力助手。 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先考验下这个小子的人品。 顺便打听一下这小子的身世。 如果是个乞丐,直接带走也不是不行。 楚泽在这里一坐就是半个时辰,直到军营里来人,唤他回去吃饭。 他应了一声,回头看着兴奋得两眼冒星星的少年,楚泽才问道:“想跟咱走吗?”确定了这三个小孩确实是乞丐之后,楚泽便没有顾及了。 至于人品,刚才虽然简单地接触了一下,也有了简单的了解。 想必将人带回去,应该问题不大。 就算真不适合,再送给蓝玉将人扔到军营里去,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安身之处,总比现在这般朝不保夕要好。 小孩抬头,又惊又喜地看着楚泽。 “真的吗?” “当然。” 小孩儿却没立刻答应,而是朝身后两人看了看,欲言又止。 楚泽一看就知道就小子在想什么。 “只要愿意,都可以跟咱走。”反正收一个是收,收三个也是收。 至于另外两个,能不能留在他身边,也要看他们的本事了。 实在不行,那就都去军营里报效国家吧。 楚泽将三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带回军营的时候,众人都在看他身后的三个小萝卜头,都在讨论楚泽是从哪里拐来的。 蓝玉听到消息后,直接走出来,围着这三个还算干净的小孩儿笑得牙不见眼的。ζΘν荳看書 “小子,这三个小家伙你直接给咱吧。”趁着三个小孩子不在,蓝玉直接要人。 有战事的时候,他还能上战场。 但没战事时,他就只能天天窝在府里。 自家闺女不在,他就闲得无聊。 有这三个小家伙,蓝府就热闹了。 蓝玉的算盘珠子都崩到楚泽脸上了。 枯巧楚泽也是这么想的。 他可没心思带什么小孩子,给蓝玉最省心。 “可以,但那个大的咱要人的时候,你可不能扣着不给。”楚泽讲着条件。 蓝玉疑惑地看着楚泽:“为啥?” “因为那个大的在机关上的天赋挺不错,咱想着能不能培养一下。” “那你为什么不要两个小的?” “啧,那么小,你也忍心?”楚泽脸上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看蓝玉的眼神跟“蓝扒皮”差不多,嫌弃完了,楚泽还提着要求,“不过你也得替咱看着,如果他们有什么天赋,也得告诉咱。” 蓝玉听到这儿,也算是听明白了。 什么好心救人,分明是看上人家小孩儿的天赋了。 蓝玉笑话了他一阵,就一口答应了。 等三个小子吃过饭,蓝玉将三人叫到跟前,大手一挥将三人皆收为了义子。 就很干脆。 三人身份有了巨大的转变,但蓝毅却没像另外两个小家伙一样兴奋得没边,反而更加谨小慎微。 每每听闻楚泽要见他,他都是一副听话乖巧的模样。 但头还是不让碰。 执着得一批。 于是,楚泽回程的路上又多了一个乐趣,逗蓝毅。 每次都要将人逗得憋不住露出小尖牙才高兴。 然后整条路都是楚泽嚣张的笑声。 对此,蓝玉表示年轻真好。 赶了半个来月的路,大军也一点点接近应天府。 当他们抵达应天时,是上午。 大军被蓝玉遣回了驻扎地,他们带在身边的,只剩下一只亲卫。 等抵达城门时,楚泽远远看到几道人影站在门口。 “嘿,他们来接咱了!”楚泽眼神一亮。 蓝毅听到楚泽的话,下意识地问道:“他们是谁?”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蓝玉大捷归来,皇帝虽没来,但太子却来了。 一大通的迎接仪式让楚泽看得索然无味,毫不犹豫地带着三个小孩儿溜了。 然后就遇到了同样溜号的朱樉与朱棣。 “咱就说就小子肯定呆不住吧,老四,给钱。”朱樉一边朝楚泽走过去,一边朝朱棣要钱。 朱棣拉着脸,不情不愿地掏钱,还不往了往楚泽头上扣锅:“啧,咱就是说你小子怎么就不能老实呆一会儿?害得咱亏了这么多,咱告诉你啊,这钱你可得赔我。” 楚泽:“???” “想屁吃呢你,你拿咱跟人打赌,自己赌输了还要咱掏钱?怕不是没睡醒吧!” 就算是做梦,这梦也做得怪美的。 楚泽抬手甩了一个中指,附带一个白眼。 朱棣“嘁”了声,还了个中指给他。 看着熟悉的手势,三人默契地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后,朱樉才注意到楚泽的身边还跟着三个小孩。 朱樉吓了一跳,指送走三人道:“楚泽,你禽畜啊!出去这才多久啊,连儿子都有仨了!” 朱棣挑眉坏笑:“咱得去告状,让若嫣小姐揍你。” 楚泽:“……”这两人的脑子里装的都不是水,分明是什么都没装。 他得多神奇,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生出这么大三个儿子? 楚泽将三人的身份说了一遍。 等楚泽说完,朱樉立刻抓住了重点。 (本章完) 第311章:这饭碗都快让人抢了,竟然还能一脸吃瓜表情? 朱樉脸上的轻松随意散去,指着蓝毅震惊脸:“所以你是为了他的天赋,才收留他的?” “……”事实确实如此,但人小孩儿还在呢,能不能稍微体谅一下小孩儿的心情? 楚泽义正词严地否认了:“咱是看他可怜。” “呵呵。” 朱棣就这么看着他,一副“你看我信吗”的表情。 朱樉更不信。 楚泽:“……爱信不信。”反正也是假的,他自己也不信。 楚泽回头,让赵四将仨小孩儿先带回府。 朱樉与朱棣看着蓝毅三人离开。 等他们走远了,朱樉眼底的的嘲讽才变成了担忧。 他与朱棣对视了一眼,表情微妙。 这两人的动作,其实挺小的。 可偏偏楚泽眼就有那么尖。 两人的小动作,被他尽收眼底。 “喂,干什么呢,眉来眼去的,咋地,想密谋暗算咱呢?”楚泽随口胡诌,毫不意外地又得了两个中指问候。 朱棣明显不想多说,伸手揽住楚泽的肩膀,带着人往城里走去:“走走,你这次出去肯定遇到了很多有意思的事,给咱说说。” “对,咱也想听。” 朱樉也跟了上来,不断地询问着关于银川的事。 大有不让楚泽追问的意思。 可越是这样,楚泽越觉得不对。 “等等,你们两不会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咱吧?”楚泽拍开朱棣的手,停下脚步,转过头眯着眼睛,危险地看着朱棣与朱樉。 这两人的态度,太奇怪了。 朱樉眼神闪了闪,心虚地声音都大了几分:“没有!” 刚说完就被朱棣踹了一脚。 ——瞅你那心虚的样! 就差在在脸上写上一句:我有!了。 简直让人想给他一顿爱的教育。 楚泽抱着手臂看着两人,那表情,活脱脱一副审问的架势:“说呗,都这样了,还想瞒到什么时候去?” 朱棣:“……”猪队友果然要不得。 朱樉揉了揉被踹的地方,委屈巴巴地看了眼老四,很是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是大的那个,竟然还会被揍。但楚泽问的事,他们也瞒不了太久。 想到这里,朱樉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算了,反正你到时候也会知道,现在告诉你,也算是给你打个预防针。”朱樉有些破罐子破摔。 朱棣冷哼一声,没拦。 就像朱樉说的,这事楚泽迟早知道。 他们刚才不说,也是想着他刚回来,想让他轻松一下。 现在好了,轻松没了。 准备迎接暴风雨吧。 朱樉整理了一下语言,然后道:“你这段时间不在应天,所以你不知道,就在你离开京城没多久,胡惟庸就在不断的寻找这方面的人才。这段时间已经送了不少的人到父皇面前了。” 楚泽意外地挑了下眉。 这发展,他还真是有些没想到。 等朱樉说完,楚泽问他:“他们都发明了些什么?” 楚泽还挺想听听,看看这些古人,能创新到干什么地步。 “……你就不担心?”朱棣看着楚泽满脸兴致勃勃的样子,很是震惊,这饭碗都快让人抢了,竟然还能一脸吃瓜表情? 他也是服了。 不过想想对方的来历,朱棣竟然又觉得这挺正常的。 毕竟他脑子里的东西,哪里是那些人能比的? 不放在心上也正常。 就是胡惟庸这事办得吧,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楚泽一脸理所当然:“有什么可担心的?如果他们真有那个能耐,那是咱大明的幸事。如果没有,那也就是跳梁小丑。从哪个方面看,似乎都不需要咱别担心吧。哎老二,你说说,他们都发明了些什么。” 既然能被胡惟庸找到,还能送到朱元璋面前的人,多少有两把刷子。 楚泽还挺感兴趣。 朱樉:“……就做了个望远筒。” “什么东西?” “望远筒。就是用那东西,可以将远处的风景,送到眼前,像是近在咫尺一样。”朱樉怕楚泽听不懂,还特意比划了一下。 楚泽倒不是听不懂,只是觉得有些震惊。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朱樉嘴里的望远筒,八成是望远镜。 可这东西在记载里,最早出现是在明末。 不应该是现在。 可它偏偏就现在出现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的到来,已经改变了时间线? 啊不对,他到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改变了嘛。 只是他没想到,望远镜竟然也出现了。 好事好事。 看来这胡惟庸还是有些本事的嘛,还真找来了几个有些本事的。 楚泽转头问朱樉:“那这些人现在在哪里?” “咋的?你是不是很生气?想直接将他们都弄死?”朱樉怂恿般挑了挑眉。 楚泽:“……想啥呢,这些人还有些本事,咱想见见。” “你就想见见啊?”那未免也太平淡了吧。 朱樉有些无趣地撇了撇嘴。 人家都挑衅上门了,怎么着都得还击一下吧。 结果这人说,他就想见见。 看来他期待的擂台,是打不起来了。 朱棣看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二哥,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他接话道:“他们被父皇安置在别院里了,估计你不去找他们,父皇也会找机会让你们见的,不着急。你还是先说说这次银川之行吧,你让咱查的事,已经查到了些眉目。” “这事不能在这里说,咱先去你的府上。” 楚泽三人回到楚府,蓝若嫣早早便在门口等了。 看到楚泽走近,蓝若嫣激动地迎上前,一双漂亮的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楚泽:“楚泽哥哥,你回来了啊。” “嗯,回来了。”楚泽看到蓝若嫣,眼神也温柔了些,他伸手在蓝若嫣头上轻轻地摸了摸,道,“岳父也回来了,现在正随太子入宫了,皇上现在没空见咱,咱就先回来了。你去准备准备,等下岳父回来了,咱几个一起吃个便饭。” “好,嫣儿现在就去安排。” 看着提着裙子离开的蓝若嫣,楚泽笑笑,转身带着朱樉与朱棣去了书房。ζΘν荳看書 三人落了坐,朱棣严肃着脸开口:“咱按你给的信息一路往下查,果然查到了很多事。” (本章完) 第312章:北镇抚司夏新仪 与苏镇联络的人,除了吏部的左侍郎程千外,还有一人是北镇抚司的镇抚使夏新仪。 此人总管北镇抚司,专理诏狱。 而北镇抚司正处于锦衣卫的辖下,与南镇抚司并立。 但两者一主外,一主内。 北镇抚司拥有诏狱,可自行逮捕、侦讯、行刑、处决,不必经过一般司法机构。世人眼中的“锦衣夜行”,这里面的锦衣卫,其实都是来自于此。就连楚泽这次出门所带的人,也是自这里面调的。 而这位镇抚司夏新仪,也颇得楚泽的信任。 自楚泽上任之后,他唯楚泽的命令是从。 楚泽说往东,他决不往西,楚泽说要废止的事,他最多有些疑惑,但也绝对支持楚泽。 算是楚泽的左膀右臂。 这样一个人,楚泽想不信任都不行。 谁知他竟然就是苏镇等人的保护伞。 锦衣卫负责监视天下官员,苏镇等人的行径自然瞒不过他们。 可苏镇这么多年来,竟然在银川过得如鱼得水。 楚泽一直都在想,谁的手掌这么宽。 思来想去,他也没往夏新仪身上想。 谁知就是这个他最信任的人,竟然就是最大的黑手。 这也是为什么,他传信回来,让朱樉他们的查人,却死活只查得出一个程千,而另外一个人,消失得干干净净的原因。 因为楚泽送回应天的信息,夏新仪是肯定知道的。 他知道之后,自然会做出应对之策。 这也是为什么,他之后要用蓝玉的人传递信息的缘故。 就是为了避开夏新仪的眼线。 朱樉接到消息的时候,也很吃惊。 但他依旧按楚泽的意思,暗中动用自己的力量,将夏新仪查了个底朝天。 当然,夏新仪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还能保护苏镇这么多年,肯定是有些手腕的。 奈何柳平吐得太过干净,只要顺着柳平说的线索去查,任夏新仪怎么抹,都是能找到蛛丝马迹。 有了线索,再查就简单了很多。 朱樉知道楚泽回来之后,必定会问起此事,早早将查到的资料放在身上,等楚泽要时,直接递给他。 楚泽接过朱樉递过来的资料,看了片刻,眉头都皱了起来。 “没看出来,这夏新仪果然是胆大心细啊。”收受贿赂,走私,向京外传递信息。 甚至还包括杀人。 楚泽大概看了眼名单,发现这里面几个,正是当初往往银川,去核查苏镇的人。 苏镇虽然大胆,但也不敢让太多的官员死在自己的地盘上。 于是,从银川到应天,这段漫长的路,就成了黄泉路。 而夏新仪,就成了勾魂使者。 朱棣冷哼一声,骂道:“这人典型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表面清白正直,背地里比谁都狠。”他伸手在某个名字上点了点,说,“就这个人,就是因为对他的事知道了一点,然后他就罗织了罪名,将对方一家子都下了狱。” “还有这个,这家有个闺女,听说长得还挺漂亮的,他瞧上了。但人家不乐意,他直接给人姑娘扔到了勾栏里,死得那叫一个惨。”朱樉啧啧摇头。 朱棣:“这事儿当时在京城里闹得挺大。不过谁都没想到,这事儿竟然是夏新仪干的。” “对,咱还记得,当时这件事,还牵扯了朝中一个大员。” 那个大员也是个倒霉的。 他膝下有个不争气的儿子,在京城里那叫一个风流纨绔。 四处招猫逗狗,还时时夜宿青楼。 最主要的是,这人还受调戏漂亮姑娘。 可巧在那个姑娘死之前,又被这个纨绔调戏过。 再加上这人又没有好名声,于是这事,儿顺理成章地落到了那个公子身上。 而且还将他父亲给牵连了。 朱樉叹息一声,继续道:“你知道,咱父皇,那叫一个眼里揉不得沙子。这人又恰好贪污了些银子,然后咱父皇就大怒。” 后面的话都不用朱樉说,楚泽就知道结果。 依着朱元璋那性子,八成是将人杀了呗。 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家子。 “看来这个人,八成是夏新仪的对头。”再不济也是夏新仪看不惯的人。 不然他不至于要将人家一家子都送上黄泉路。 这个问题,朱棣与朱樉就不知道了。 毕竟时间太短,这件案子又过去的时间太长。 他们能查到这个地步,已经算不错了。 朱樉看着楚泽,问他:“楚泽,你来信的时候,特意交待,说这件事暂时不让咱告诉父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么大的事,就算他们想瞒,也瞒不了太久,父皇知道是迟早的事。 但楚泽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违背楚泽的意思。 毕竟楚泽这么说,就一定是有自己的安排。 再说,他们也需要借着这些时间,去查夏新仪的罪名。 现在楚泽回来了,他们也有主心骨了。 楚泽闻言,冷冷地嗤笑一声。 他不签反问:“咱不在京的这些日子,京里可热闹?” “何止是热闹啊。” 楚泽不问还好,这一问,朱棣与朱樉头都能秃。 “大概是看你不在京,咱又没你嘴利索,那些上折子请示撤掉……不是吧,楚泽你该不会是打算?!!”朱棣脸上的苦笑瞬间收敛,转过头,震惊地看向楚泽。 看着反应过来的朱棣,楚泽笑了笑。 要不说呢,到底是为帝之材。 瞧瞧这反应力,果然比朱樉这个总爱作死的王爷要强。 朱樉虽爱作死,但好歹是能当王爷的。 脑子比起其他几个朱家人可能会废一点,但人家也不是真的傻。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如果他还反应不过来,那他也白姓这个朱了。 听完朱棣的话,朱樉脑子里灵光一闪,猛地坐直身体,吃惊地看向楚泽:“你想借着这个事,将锦衣卫废掉?!” 这、会不会太大动筋骨了? 朱棣与朱樉对视一眼,对楚泽有些担忧。薆荳看書 朱樉其实更仌的是担心自己。 楚泽有他父皇护着呢,比他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处境不要好太多。 也就他这想法,没说出来。 真要说出来,朱元璋会不会给他爱的教育不提,楚泽就得先甩他一个中指。 (本章完) 第313章:弹劾锦衣卫指挥使楚泽 不过朱樉也就在心里这么想想。 自己个儿的爹,是什么德性,他还是知道的。 朱樉哀怨不到片刻,又恢复如常。 楚泽扬了扬手里的资料,笑道:“反正这锦衣卫也得撤,现在现成的机会摆在面前,不利用利用,未免也太可惜了。” 更别说夏新仪做的这些事,那可真是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银川的事爆出来,夏新仪的事也迟早要爆。 与其被其他人挑出来,不如他们自己来。 最主要的是,楚泽也不想让这口隐形的黑锅在自己头上顶太久。 为了更好的达成自己的目标,楚泽还亲自奉上了个把柄:“咱这次回来,可从银川得了不少好东西。” “啥?”朱棣与朱樉一脸难以置信。 “银川啊,那地儿不是才从水深火热里出来?你现在收东西,咋想的。”朱樉表示看不懂。 朱棣到是看懂了些。 但他不确实。 再看看。 楚泽笑道:“北镇抚司的镇抚使滥杀无辜,锦衣卫指挥使在银川搜刮民脂,这就说明整个锦衣卫是从源头都烂了,现在再不处理掉,那往后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所以现在,就是处理锦衣卫的最好时候。” “那你呢?”朱棣与朱樉脸上是同款担心。 楚泽在这个风头上收东西,就算皇上不计划他,但朝臣也不会放过他啊。 那些朝臣们的口诛笔伐,有多厉害,他们可是见过的。 而且这污名一但背上,往后再想洗,就麻烦了。 楚泽笑笑,表示问题不大。 他只是想解决问题,可没想过要将自己拉下水。 收点东西让朱元璋放放心就成了,可没想过要给自己扣个大帽子。 但这事他暂时也没打算说。 毕竟这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楚泽将资料递给朱樉,让他想法子递到周观政手里。 这人之前恶心了他这么久,现在总得拉出来溜溜,替他办点事儿不是。 “对了,挑着些内容,给胡惟庸也散点儿风声。” 周观政虽好用,但到底只是个御史,没几个大官儿坐镇,到底不够热闹。 顺便再坑一坑胡惟庸。 楚泽笑得奸诈。 朱棣/朱樉:“……” 亏之前他还担心楚泽引火烧身,但看他现在的表情,分明是想点火烧别人好吧。 “阴险。”朱棣翻了个白眼。 …… 按楚泽的吩咐,朱樉立刻着人,将这些资料,给周观政送去了一份。 然后再给胡惟庸透了点风声。 周观政是个古板的人,看到这些资料,顿时大怒。 连夜看过一遍后,第二天就在朝堂上跪奏此事。 朱标早就知道了此事,心里也没丝毫意外。 但脸上的震怒却无以复加。 他当场下令,将夏新仪送入天牢,由刑部主审,务必要将这个案子审个水落石出。 连带着银川的案子,一道给天下人一个交待。 刑部尚书上前领了命。 看着还跪在殿中的周观政,朱标道:“周爱卿还有什么事?” “臣还要弹劾一人。” “谁。” “现锦衣卫指挥使楚泽。” 来了。 朱标看着他,道:“理由。” “现任锦衣卫指挥使楚泽,一约束手下不利,至于手下镇抚使做出这等骇人听闻的大案;二在银川收受贿赂。银川是何等光景,举朝皆知,多年压迫,百姓衣食皆不得周全。可楚泽竟然在离开之际,公然收受礼物,不仅目无王法,还视百姓生死于不顾。这等恶官,若是不除,难平天下百姓之怒!请太子殿下杀贪官肃朝堂清风!”周观政重重地一个头磕在地上。 这些话说得,还挺有煽动性的。 楚泽的眼光不错,找了个会挑事的。 朱标没说话,往朱棣那边斜了一眼。 朱棣立刻站出来:“可咱怎么听说,这些东西,都是百姓们为了感念楚泽替他们清除了贪官,特意送的呢。” “对啊,咱也听说了。而且还听说,在楚泽离开的时候,那些百姓们还亲自出城相送呢。”朱樉也站了出来,道,“这事有很多人都知道,各位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那些将士。” 周观政只拿到了这些证据。 那些将士他是不可能见着的。 但就算是见着了,又有什么区别? “楚泽在如此关头收礼,便是不妥。万一之后的官员皆如此效仿,那我大明朝的风气,岂不是要被带坏!”周观政理直气壮。 胡惟庸暼了身边的官员一眼。 那个官员心领神会,立刻走出队伍:“殿下,这事臣也略有耳闻。楚泽在银川虽协助永昌侯杀敌有功,但此人却也曾五次三番,明示暗示银川前承宣布政使司苏镇给其好处。苏镇慑于楚泽的身份,不得不给,之后又发生这等事。若是不能详查,只怕难以堵这天下悠悠之口。” “臣附议。” “臣也附议。” 官员们一个接一个的站出来。 直到最后,只剩下几个重量级的人物,还老神在在的立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 朱标的视线扫过这些人,直直落到胡惟庸身上。 “丞相在想什么。” 胡惟庸睁开眼睛,对上太子的视线。 他像是刚回过神来一般,立刻站出来,说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回殿下,臣方才在想……锦衣卫的事。” 之前楚泽不在应天,锦衣卫里也没发生这样的事。 朝臣们都在不断地进言,要求撤掉锦衣卫。 现在锦衣卫出了这样的事,他们自然不会放过。 不过之前胡惟庸却没有出面。 朱标看着胡惟庸,道:“丞相有何高见,不妨说说。” “是。” 胡惟庸道:“锦衣卫是皇上设立的,本意是在监察百官,可如今锦衣卫使与北镇抚司的镇抚使,竟然都出现问题,那是不是说明,如今的锦衣卫,已经不复当年皇上设立的初衷?” 胡惟庸没有直接说要撤。 但意思大家都听得懂。 他这话一出,又引来无数的官员附议。 “皇上,丞相大人这话有误。”刑部尚书站出来,道,“虽说主要涉案之人是锦衣卫使与北镇抚司的镇抚使,但南镇抚司的内部监察之责亦未做到,致使如今的锦衣卫奸佞横行,足见整个锦衣卫从源头已经坏了。” (本章完) 第314章:楚泽那张嘴,难道还怕他吃亏? “此言极是。” “上梁不正下梁歪,锦衣卫的主要负责人都是这般,可想而知下面的人该是什么模样。殿下,请彻查锦衣卫属,给那些冤死的亡魂一个交待。” 两道声音落下,又是一阵的“臣等附议”。 先前殿中的官员便已跪下大半,如今剩下的小半也跪了下去。 锦衣卫,是压在百官头顶的大山。 等他们说得差不多了,朱标拿出一份圣旨,交给身边的内侍:“念。” 内侍双手捧过圣旨,恭敬地打开。 “锦衣卫内污浊之气甚浓,朕甚是不喜。但凡事得讲证据,着令刑部将锦衣卫上下人等悉数收押审理,无罪者放,有罪者按律惩罚。由秦王协理,证据事后呈咱看。” 这平易近人的语气,一听就知道是皇上的意思。 在殿后的小隔间里,朱元璋正摆弄着桌上的小玩意儿。 他头也不抬地小声道:“咱够意思吧,你说的咱可都替你办了。”就连圣旨上,要求朱樉协理的话,他都是按楚泽的意思加了,“你说的东西,总应该拿出来吧?”ζΘν荳看書 朱元璋飞快地抬头看了楚泽一眼。 在大朝开始之前,楚泽就已经在这里了。 也没其他事,就是想体会一下朱元璋偷听是什么感觉。 而朱元璋此时手里拿的,正是楚泽段时间不在时,胡惟庸送上来的人制作的望远筒。 虽然与望远镜的原理一样,但制作得十分简陋。 不过是用了几片水晶片,磨出来的镜片。 能看的距离也近。 但朱元璋这几天玩得有些爱不释手。 现在朝政几乎都放给朱标去做,他现在就是个闲暇的太上皇。 要还不找些乐趣,那他不得无聊死。 虽然这只是表面。 楚泽可知道,这人虽然没问政,但该知道的,他都知道。 好在楚泽也没打算瞒着他什么。 但朱元璋现在想要的东西,楚泽却不会轻易拿出来。 恰在此时,外间又吵了起来。 有朱元璋的圣旨,锦衣卫基本是撤定了。 众官高兴之余,又将矛头对准了楚泽,拿他收礼的事大作文章。 大约是刚才“打了个胜仗”的缘故,现在这些大臣们,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说得唾沫星子直飞。 楚泽毫不怀疑,但凡他现在站在这些人面前,这些大臣能把自己喷死。 “皇上,”楚泽收回心神,朝朱元璋露齿一笑,“咱得准备了。” 这架势,很快就能到他上场了。 但从这里出去,那肯定不合适。 所以他得提前出去,在外面等着。 只等里面闹起来,他就进去。 然后好好地让这群大臣们看看,看他是如何“贪污”的。 这些人竟然敢怀疑自己的自保能力? 朱元璋摆摆,目光全程落在望远镜上,连个眼角都懒得给他:“滚滚滚。” 楚泽麻溜儿滚了。 等楚泽滚出门,朱元璋才抬起头,看了楚泽的身影自门口消失。 直到彻底看不见后,他又将目光收回,继续摆弄手上的物件。 楚泽出去没多时,殿里果然更热闹了。 而楚泽则带着自己收的赃物,大摇大摆地朝议政殿走来。 那姿态哪里像是来受审的,不知道的还当他是来献宝的。 楚泽还真是来献宝的。 在他身后,跟着数只箱子。 这些箱子正是他在银川收的礼。 通报过后,楚泽带着箱子上了朝。 “太子殿下,臣听闻有大人在弹劾臣,弹劾嘛,那不得对质一下。既然要对质,那殿下必定是要传臣上殿的,臣索性给殿下与各位大人们省省时间,臣自己个儿来了。” 楚泽嚣张地走到大殿中央,将箱子往殿中一摆。 与朱标等人见过礼后,楚泽将目光转移到那群正在弹劾自己的大臣身上。 这些大臣或畏惧或嫌恶地看着楚泽。 其中,周观政看向楚泽的眼神最为愤然。 跟要扒了他的皮一样。 凶是凶,但他的皮可不是谁都能扒的。 楚泽不仅不恼,反而朝周观政挑衅一笑。 这一笑差点儿没把周观政气死。 楚泽得了乐趣,就将视线挪开了。 “咱方才在殿外偷听了会儿,各位大人之所以弹劾咱,不过是说咱扒了银川的皮,不顾银川百姓的死活,对吧?”楚泽语气轻松。 好像这些事,都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楚泽这般语气,彻底将周观政心里的怒火点燃。 “楚泽,听听伱这无所谓的语气,咱说你无视百姓生死,有错吗!”周观政瞪他。 楚泽侧头瞧他:“周大人身在应天,怎么知道咱就无视了百姓生死了?你千里眼顺风耳啊,身在京城就能纵观天下?” 当自己是诸葛亮呢,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要不是他放水,这人现在能有这么多话说? 楚泽嫌弃完,还翻了个白眼。 将不屑两个字表达得淋漓尽致。 周观政气得额角青筋直跳,指着楚泽脚边的箱子大声:“你连罪证都摆出来了,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楚泽顺着周观政的手低头。 “周大人所言极是,楚泽,你不尽无视百姓疾苦,竟然还无视天威,竟然堂而皇之地将罪证摆到大殿上来,简直不把我大明王法放在眼里。” “楚泽,你若是知趣,现在就跪下认罪,殿下仁德,说不定还能饶你们一命。” “……” 楚泽掏了掏了耳朵:“真是奇了怪了,咱这箱子上也没贴标志,你们怎么就知道是罪证?” “这若不是罪证,那你到说说是什么。” 一众官员快被楚泽这副无所谓的样子气坏了。 人证物证都有,这人竟然还敢当着太子殿下的面狡辩,简直嚣张。 不过他们现在不怕楚泽。 楚泽所倚仗的,无处乎是皇上的宠信。 现在皇上不在,太子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刚刚试着协理政事的太子。 刚才他们连锦衣卫都能让皇上答应,那现在他们就能让楚泽也下大牢。 面对这些官员的咄咄相逼,朱标等人就安静看戏。 楚泽那张嘴,难道还怕他吃亏? 不存在的。 他不让别人吃亏,都算他道德底线高。 楚泽听了一顿狗叫,忽然伸手将几个箱子打开了。 (本章完) 第315章:这里是议政殿,岂容你放肆! 果然如他们所想,箱子里放的全是脏物。 众官员鄙夷又得意的目光倏然射向楚泽,像是在看什么傻子一样。 可不就是傻子么。 别的人贪官收礼,都是恨不得藏了又藏,可他生怕别人不知道,不仅收,还敲锣打鼓的收。ζΘν荳看書 全程光明正大的挑着,直直地从银川运到了应天。 现在更是直接将罪证都抬到了殿中,还在他们面前展示。 这不能怨他出手,主要是对方太蠢。 胡惟庸全程微笑。 朱标眼中也闪过一丝疑惑。 他知道楚泽要带箱子进殿,给他搬东西的人,还是他亲自安排的。 可楚泽没告诉他要怎么做。 眼下看到楚泽的动作,他不好奇是假的。 朱樉与朱棣也对视了一眼,然后又默契地转头看向楚泽。 他们很期待楚泽的下一步动作。 楚泽无视掉所有的视线,慢吞吞地弯下腰,从里面拿出一张地毯。 这还是那个茶摊老板的娘子,特意给楚泽的。 “哗。” 一声轻响。 柔软又富有弹性的艳丽地毯,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猛地弹开。 仿佛一只漂亮的蝴蝶,振翅欲飞。 只一个动作,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欣赏,赞叹,嘲弄,贪婪……无数复杂的目光,在地毯上飞速掠过。 朱樉眼睛发亮:“好漂亮!” 确实漂亮。 朱标都不得不承认,这地毯是真的好看。 除了漂亮之外,众人也渐渐认了出来,这是贡品。 但品质没那么高。 “看大家的表情,看来不用咱介绍了。”楚泽笑盈盈也将地毯折起,放到一旁。 然后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又拿出了几张滩羊裘皮。 殿里又有不少人的眼神亮了一瞬。 朱樉看着这毛绒绒的毛皮,不由得有些心动。 要是他去了银川,这么好的东西白送给他,他也会收的好吧。 “楚泽,这是什么东西?”有些心痒痒的朱樉没忍住,还是想打听一下,如果能从楚泽这里捞到一件两件自然是好,捞不到也要知道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让他知道应该从哪里捞。 楚泽转头,看着两眼放光,喜爱之情溢于言表的朱樉,普及道:“这是银川特产滩羊裘皮,因产自银川平原黄河带人岸水草丰美的滩地而得名,俗称“二毛皮”,是滩羊羔在出生30天左右宰杀取得的羔皮精心加工而成。” 他一面说,一面将滩羊皮送到朱樉面前,让他感受一下。 楚泽也没厚此薄彼。 他将羊皮分给几个官阶比较高的大臣,让他们自己去欣赏。 当然,朱标与朱棣肯定也是有的。 他一边分一边说:“二毛皮毛长2寸左右,毛穗柔软洁白,质地细润,波浪弯曲,皮板柔韧,轻柔暖和,又有“干金裘”之称。” 这样的好东西,手感自不必说的。 不少先前还一脸嫌弃的人,在摸到滩羊裘皮后,都忍不住两眼放光。 楚泽笑笑,将毛皮一收了回来,又放回箱子里。 然后他又换了一件东西。 楚泽每拿出一件东西,都会在众人面前好好地展示一下。 然后再介绍一下这东西是什么,是干什么用的。 好好的大朝会,现在活脱脱成了商品介绍会。 但朱标却没阻止。 依旧还跪在地上的周观政脸都是青的。 直到楚泽拿出一方砚台。 楚泽一面介绍着,还拿着砚台故意在周观政面前晃了一圈。 看着这人望眼欲穿的模样,却坏心眼的故意不给他看。 周观政:“……”脸更黑了。 看着楚泽还在不断地往外掏东西,周观政怒了。 “楚泽!” 他一声怒吼,立刻将众人惊醒。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大臣们,顿时脸上爬上了一层冷汗,然后默默也退回自己应该站立的位置。 楚泽身边的热闹,瞬间消失。 楚泽无辜脸:“有事?” 那副俨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态度,将周观政差儿点气死。 他恶狠狠地瞪着楚泽,咬牙切齿:“这里是议政殿,岂容你放肆!” 楚泽就乐了。 他将东西放回箱子里,转头抱着手臂看着周观政道:“那周大人你到是说说,咱哪儿放肆了?” “你在议政殿这般严肃的地方,无耻地介绍着自己的脏物,还不够放肆吗!” “这些东西都干干净净,怎么就脏了?”楚泽故意气人,“再说了,伱怎么知道咱方才说的这些,就与政务无关?” 周观政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他看着楚泽的眼神几乎在冒火:“你将大殿当作集市,大肆夸赞你收的礼,你到是说说,这一点与政务有关?” “那咱先请教周大人,什么叫生活。” 呵! 周观政真是要气笑了。 他虽不才,只能做个小小的御史,但他也是读过经史子集的。 这样的问题,竟然也好意思问他? 周观政嗤道:“自然是说人的各种活动。” 楚泽“嗯”了一声,却没等到下文。 “咋,就没了?” “不然还能有什么。” “行吧,既然周大人你都这么虔诚地问了,那咱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了,所谓生活,不过是生下来活下去。”楚泽抬起手,随着他的话,适合地竖起压下手指,“生下来大家都做到了,只要咱娘怀胎十月,落地那一刹那,即已完成。 那么接下来,就是‘活’。什么叫活? 在周大人眼中,该不会认为你站在这里喘着气就叫活吧? 那你就没有想过,你是怎么才能活下来的吗? 如果没有衣服,你用什么避体保暖? 如果没有食物,你是如何填饱肚子? 如果没有鞋子,你没有想过,当你走过那长长的一条长街后,脚会变成什么样? 如果没有车与轿,你每日上朝,是不是得自己走过来。” 楚泽每说一句,都会扫过众人的脸。 朝臣们有些一脸不在意,而有的人却在跟着楚泽的话,思考着他的问题。 楚泽勾了勾唇,继续道:“既然想活,咱就得填饱肚子,就得有衣服御寒,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自己做吗?自己能做得了一样,难道还能做得了全部?就算你再厉害,能做的也有限,所拥有的资源也有限。咱想活得好,就得买卖,用钱去换物资。只有这样,咱才能活得更好。 买卖是关系着民生的大事,周大人怎么会觉得与政务无关呢?” (本章完) 第316章:楚泽所收,皆为百姓心意,不算受贿 周观政脸都青了。 这能与政务有什么关系? “你分明是强词夺理!” 楚泽笑笑,不跟傻子计较。 他转头对朱标道:“太子殿下,刚才咱拿出来的,都是银川的特产,方才咱有观察过,这些东西和位大人都看得颇为喜欢。更有几位,眼睛都忘直了,对吧,陈陈大人?” 陈大人:“……啊、哈哈、哈。”不是很想承认。 但他确实心动。 “不止是陈大人,还有张大人,李大人,……”楚泽几乎将全部的人名都念了一遍,甚至还将他们是对什么感兴趣,都一一对照着说了一遍。 这些人有的倒是坦率,喜欢就是喜欢。 哪怕楚泽给他们看的这东西来路不正。 但他们可以自己去找来路正的嘛。 承认一下喜欢怎么了? 但也有死鸭子嘴硬,死活不承认的。 但他们承认不承认,并不重要。 楚泽一改刚才推销般的轻松表情,严肃地对众人道:“银川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咱不多做赘述。但大家有没有想过,现在的银川急需恢复,百姓们都没有多余的粮,就算咱不断的开仓赈粮,那粮也有赈到头的时候。那时候百姓们要怎么办?勒紧裤腰带吗?ζΘν荳看書 在咱那地,有句话叫‘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银川素来有塞上江南的美称,可见物产之丰富。 这么丰富的物产,可为什么银川还没有发展起来。 不过是因为银川的东西,无法往外运。 一但可以运出去,各位觉得,会不会有人买?” 这个问题简直就是一句废话。 这些东西他们都看过,好看,有特色,一但流入市场,是绝对会有人买的。 他们就第一个买。 就连胡惟庸,此时看楚泽的眼神都带了几分探究。 他说这人怎么敢做这种事,原来是在打这主意。 可惜,他的主意注定不能成功。 胡惟庸心里冷笑两敛声屏气,面上八风不动。 旁边的人不断地用眼神暗示,想要问问他的意见,要不要继续针对楚泽。 可刚才还不断暗示他们的人,此时却装起了死。 周观政是个死脑筋,自然不会想到那么多。 他现在只知道,楚泽手里这些东西,都是脏物,楚泽是个贪官。 “你就算说再多,也抹不去你在强词夺理的事实。”周观政瞪圆了眼睛。 楚泽这次却没理他了。 他只道:“银川的好东西这么多,如果不能让全国的百姓,都有机会品尝的话,这得是多大个遗憾啊。为此,咱特意理了个条程,还请太子过目。”他将早早准备好的条程拿出来,双手奉上。 立刻有内侍上前。 太子接过条程飞速地看着。 条程上的内容便是楚泽之前在银川时,便已经写下的,关于各地商贸,互通有无的事。 上面详细地罗列了理由,做法,以及需要注意的地方。 总之,楚泽将自己能想到的,全都详细地写了一遍。 经过数次的修改与提炼,才汇成如今朱标手里,这薄薄的一策。 而在大殿后方的小隔间里,朱元璋挑了下眉。 楚泽刚才说的话,他全都听见了。 他手指在桌面上轻敲。 朱标很快看完,而后抬起头,复杂地看着楚泽。 半晌,他沉沉地吐出了一口气。 “楚泽,伱说的这些,需要父皇过目。” 楚泽也知道。 其实刚才他与朱元璋说的,想给他的东西,就是这个。 但当时他只是拿这个当个诱饵,没打算真在当时给。 在当时给了,八成就浪费了。 现在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当着群臣的面说出来。 这个好法子,必定会有人在意的。 只要有人在意,他就有可能实施。 至于旁的,楚泽不急。 朱标说完,就准备让楚泽下去。 但周观政明显是盯上他了,连忙出声:“殿下,难道他公然收礼的事,就不追究了吗?” 其他的大臣也有些不甘心。 但到底没之前那般底气十足。 现在他们只能将希望放在周观政身上,希望他能给力一点。 好歹给楚泽按个罪名吧,不然他们今天闹这一出,不是白费力气? 朱标也没让他们失望,沉默片刻,朱标道:“楚泽所收,皆为百姓心意,不算受贿。不过你御下不严,管理不当,罚你禁足半月,无诏不得外出。” 楚泽嘴角一扬,当下跪下谢恩。 “去吧。” 楚泽欢快地走远。 周观政人都傻了。 就这样? 分明是搜刮的脏物,太子一句话,就成了百姓的心意? 锦衣卫里这么乱,他这个当指挥使的,就仅仅只是御下不严? 还有他强迫苏镇行贿的事,更是一句都没提! “殿下!臣……” “既然知道是臣,那就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周观政刚开了个头,就被朱标打断。 他冷冷地一眼扫过去,周观政下意识地心里一凉。 朱标动怒了。 但他是大明的忠臣,就应该替朝庭拨乱反正,遇到不平之事,就应该仗义执言! “殿下今日若是不能禀公处理楚泽,那臣只能跪死在这里了。”周观政动了动身,跪得笔直。 朱标颇为头疼地看了一眼,但没管。 他既然要跪,那就跪着吧。 大不了等他晕了,再让人送回去就是了。 而此时,楚泽已经乐滋滋地抬着东西回府了。 他刚走过去,蓝玉与蓝玉嫣便迎了上来,急切地问他情况如何。 “殿下有没有为难你?”蓝玉抓着楚泽的肩膀,将人上下下仔细地看了一遍。 楚泽配合着蓝玉的动作,道:“咱能有什么事,咱都安排好了。” 这要还出事,那也太丢脸了。 蓝玉见人精神抖擞,不像有丝毫受罚的迹象,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他拍拍胸脯,道:“还好没事,你可不知道,你这一进去,咱的心都没放下来过。”收受贿赂啊,而且还是收了这么多,都够楚泽死百八十回了。 好在这人终于是回来了。 楚泽拍拍蓝玉的肩膀,道:“大的罚是没有的,但咱要被禁足半个月。” “就半个月?” 这罚等于没罚好吧。 (本章完) 第317章:徐达:开始抢人了! 用蓝玉的话说,这不叫罚,这叫放假。 楚泽也觉得。 锦衣卫的案子在审理中,银川案中,苏镇虽然已经死了,但柳平还活着,银川上下无数的官员也还活着。 只要他们还在,这个案子就能很轻易的审理下去。 尤其是柳平,在银川的时候,被楚泽好好的“招待”了一顿,现在乖得跟小猫一样,问什么答什么。 给刑部的行位大人们省了不少力。 案子也进展得格外的顺利。 当然,这些事,与楚泽的关系不大。 他现在还在禁足呢,应该时时面壁思过,怎么能去打听朝事呢? 好吧,楚泽承认,他就是想偷得浮生半月闲。 夏日炎炎,楚泽将衣袖挽起来,正在厨房里忙碌。 他今天要做一道海南清补凉。 要的东西都简单,就是红豆绿豆芋头小汤圆等等,全部煮熟之后,掺上新鲜的椰子水,再放一点朱奶,蜂蜜,再在里面放上几场消暑的冰块,吃起来清凉宜人,连晚风都变得温柔了。 楚泽将泡好的材料逐一放下锅,等它慢慢煮熟。 蓝若嫣搬着一把小椅子,正安静地坐在门口,一双手支着下巴,痴迷地望着楚泽。 自楚泽回来之后,她就化身成了楚泽的小尾巴,楚泽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 楚泽也心疼她,想着厨房里热,这才让她在院子里等。 但她偏要坐门口陪着自己。 既然她愿意,楚泽也不拦着。 第一锅绿豆熟透,楚泽立刻将它们全都盛起来。 绿豆煮得还挺多,一时半会儿肯定吃不完。 楚泽一面将这些绿豆摊开,一面头也不抬地道:“等下咱再把这些绿豆加上牛奶,放到冰窖里,到时候给你做绿豆冰吃。” 蓝若嫣闻声,笑得眼睛都弯了。 “好啊,楚泽哥哥真能干,什么都会做。”蓝若嫣由衷夸奖。 楚泽的尾巴一下子翘了起来。 “这还用说?” 他连那些东西都能搞定,就一点小零食还能搞不定吗? 也是他平时太忙,没时间做这些。 要不然,他一定要让这里的人,都尝尝现代美食的魅力。 两人一连说话,楚泽一面忙着自己的事。 时间很快过去,所有的材料也都准备好了。 楚泽伸头唤来春分,让她去弄一些冰块来。 等冰块到了,楚泽再将它们一击碎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碎冰,逐一放进碗里:“嫣儿,来尝尝。” 楚泽端了一碗到蓝若嫣面前。 蓝若嫣惊鼓地接过。 丝丝缕缕的凉,透过碗壁传到蓝若嫣的指尖,清淡却诱人的奶香扑鼻而来。 “好香啊。”蓝若嫣深深地嗅了一口,眼睛都弯了起来。 “那是,也不瞧瞧这是谁做的。”楚泽很不要脸地夸着自己。 春分从门口冒出个脑袋,笑嬉嬉地道:“不知老爷的手艺,咱有没有荣幸也能尝一尝?” “对啊老爷,让咱也尝尝鲜呗。”赵四也冒出个脑袋。 楚泽笑道:“早给你们准备了,你们几人一人一碗,剩下的给岳父家与徐家送过去,还有朱樉,也给他送一碗。” 至于朱标与朱元璋他们,等他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再亲自给他们拎去吧。 楚泽的声音将将落下,徐达的声音便院子里传了进来。 “哈哈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楚小子,不用伱家下人太辛苦,咱已经闻着味儿自己寻来了。” 徐达的声音落下之后,蓝玉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女婿啊,是啥好吃的,快端出来让咱尝尝鲜。” 听到这声音,楚泽与蓝若嫣诧异地对视了一眼。 然后两人立刻走出去。 只见蓝玉带着徐达,身连跟详地三个萝卜头,正大步朝他们走过来。 看到他们几人,楚泽说不惊讶是假的。 楚泽连忙迎上前去。 “岳父,徐帅,你们怎么有空到咱这儿来了?”蓝玉还好说,但徐达竟然也有空,楚泽很吃惊。 徐达笑说:“你家岳父刚打完仗回来,咱皇上心疼他,让他歇些日子。至于咱嘛,自然是今日得空了。对了楚泽,你刚才说的东西是什么?也不用这么麻烦了,你拿出来,咱自己拿回去。” 徐达一面说,眼神儿直往厨房里瞅。 蓝玉在一旁看满脸嫌弃。 “知道的说你是堂堂的魏国公,不知道的还当你是乞丐呢,尽盯着人家的厨房瞧。” 这话徐达就不爱听了。 “嘿,什么叫咱是乞丐啊?你有本事别往厨房里瞧啊。明明自己都急得恨不得直接钻进去了,还在这里装模作样,嘁!”徐达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蓝玉哪里肯答应? 两人眼看着要吵起来了,楚泽立刻打断他们:“你们想尝当然好,但总不能站在这里尝吧?走,咱去凉亭里坐坐。” 楚泽一手一个,推着往凉亭的方向走。 蓝若嫣紧随而去,赵四等人按人头端了几碗海南清补凉,放到凉亭里。 徐达与蓝玉端着碗,吃得恨不得将碗都咽下去。 一碗清补凉下肚,两人畅快地“啊”了一声,感叹道:“美味。” “好吃。” “香?”一道正在变声期,跟鸭子嗓差不多的声音弱弱地响起。 蓝玉与徐达侧头,就见正捧着一只空碗的蓝毅,睁着一双迷茫又单纯的眼神看着他们。 看起来显得傻傻的。 很是可爱。 徐达与蓝玉被逗得哈哈大笑。 “蓝玉啊,你这三个义子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借咱玩玩儿吧。”徐达有些手痒,伸手rua了一下蓝毅的脑袋。 这三个小孩子,都是乞丐出身,无父无母,四处流浪。 他们日日食不裹腹衣不避体,整个人面黄肌瘦,头发跟稻草一样干枯。 虽然现在跟着蓝玉,吃上了好东西,也穿上了柔软舒服的衣服,但人还没养起来,依旧是瘦瘦小小的三团,看起来可怜又可爱,很是挠得动像蓝玉与徐达这样的老父亲的心。 这不,开始抢人了。 当然蓝玉是不会放的。 就三个小娃娃,单纯又天真,可爱得他的恨不得将人捧手心。 哪里舍得给徐达玩? “滚开滚开,想玩儿就自己也去找几个小娃娃去,或者让你家闺女给你生几个也行。”蓝玉说这话时,意有所指地看了楚泽一眼。 楚泽:“……” (本章完) 第318章:朱元璋:夷他九族都是便宜他了!应该夷十族! 楚泽默不作声,对老丈人的变相催婚充耳不闻。 “咱吃完了。” 两道稚嫩的声音响起,将几人的视线吸引过去。 看着他们面前空荡荡的碗,楚泽又让人给他们上了些小点心。 看得三人眼睛都直了。 楚泽转头问蓝玉:“他们在你那儿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蓝玉表示没听懂,“他们不就是在咱好那儿吗?”人都带你跟前儿来了,还问怎么样? 这不是废话了嘛。 楚泽:“……咱是问,你觉得他们擅长什么。” 这人都在他家里住了好几天了,多少了解一点儿了吧。 偏偏蓝玉一点都不了解。 听到楚泽的话,蓝玉脱口而出:“擅长哭。” “哭?” 楚泽震惊看向蓝毅三人,看这样子,也不像是爱哭的人啊。 那两小的不提,就蓝毅就不像是个爱哭的人吧。 蓝毅察觉到楚泽的眼神,解释道:“义父总喜欢惹哭蓝鸿与蓝殷。” 楚泽看向蓝玉,后者讪笑着挠头。 楚泽:“……” 他这个岳父,那是真不靠谱。 之前他就跟蓝玉说过,让他留意一下这仨小子都喜欢什么、擅长什么。 然后因材施教。 结果他到好,天天抱着人娃娃逗。 是,小孩子是要过得轻松些,但他们也不算顶小的了,该学的还得学啊。 头秃。 岳父是靠不住了,楚泽决定自己来。 “这仨小子暂时放咱这儿。”楚泽一锤定音。 徐达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他也想要! 蓝玉:“……有得商量吗?” “没有。”楚泽摇头。 “可他们自入应天后,就一直住在咱府上,突然换了地儿,他们会不适合吧。”蓝玉明显不想松口,又碍于人家之前就已经说过,他又不好直接否认。 再说了,他还得倚仗这女婿呢。 蓝玉只能试图敷衍。 但楚泽明显不上这个当。 他斜睨了眼把心思都写到了脸上的岳父,坚决道:“那也得来。” “啊……”生活一下子没了乐趣的蓝玉整个人都蔫了。 徐达在一旁乐得哈哈直笑,拍着蓝玉的肩膀幸灾乐祸:“这下好了,咱都没娃娃了。” 被蓝玉狠狠瞪了一眼。 楚泽看着老小孩似的两人,补充道:“他们白天来就成了,住这儿就不必了。” 他刚说完,蓝玉瞬间满血复活,转头又去嘲笑徐达。 徐达:“……” …… 宫里。 朱元璋神色莫测地看着面手里的条程。 这是楚泽前几天,呈上来的。 他看了。 但一直没做决定。 他太了解那些商人的本性了。 那些商人就是一群苍蝇,但凡闻着一点儿味儿,就恨不得立刻扑上来,直到将最后一丝好处,都吞吃入腹,才肯罢休。 他为要抑商? 因为这些商人投机取巧,肆意抬价压价。 百姓们的日子本就难过了,好不容易有些收成,最后还要被他们扒一层皮。 若非是不能少了商人这个行业,他说不定直接禁商了。 现在楚泽确要发展商业。 朱元璋不是很乐意。 都说知子莫若父,反过来也不外如是。 他也知道自家老爹的心思。 这就是为什么,他在朝堂上,没有直接给楚泽答复的原因。 这事他确实需要与父皇商量一下是其一,其二便是父皇未必会同意。 这几天他一直在关注这件事,但父皇一直没有要提的意思。 前几天他还忍得住,现在他就有些忍不住了。 所以他才特意过来问问。 看父皇能不能答应。 但看现在这情形,怕是不太妙啊。 朱标心里暗暗暗打着鼓。 “标儿啊,伱觉得楚泽这条程怎么样?”朱元璋的声音响起。 朱标如实以告:“很好,他将发展商业的好处、坏处都列了出来,甚至在如何控制坏处上还给出了自己的解决之法。说实话,不算多完美,但绝对够好了。” “照你的意思,你是想同意了?” “是。” 朱元璋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片刻,他才继续开口:“标儿啊,楚泽这条程是写得不错,但写得再好也不过是纸上谈兵。” 楚泽来自未来,他也未必知道现在这些商人的脾性。 要他说,还是得的压制。 “这事就先放放吧。”朱元璋将条程往桌上一扔,朱标明白,所谓的放放,不过是委婉的说法,父皇真正的意思,是不采纳。 这么好的政策不采纳,朱标怎么想都觉得可惜。 不行,他得再劝劝。 “父皇,咱觉得楚泽给出的解决之道也挺好,只要将咱制定规则,禁止垄断与恶意竞价,商人也不敢过于的乱来。父皇,咱要不再考虑考虑?”朱标看着朱元璋的神情,试探性地说出了一句。 朱元璋沉默了一瞬。 朱标心头暗喜。 只要朱元璋不是一口否决,那就说明他其实是有些动心的。 朱标再接再厉,打算再劝一劝。 他还没开口,内侍便来通报:“皇上丞相胡惟庸大人未见。” “他来做什么?”朱标问。 想到楚泽与胡惟庸之间的关系,朱标直觉这人来得未免太过于巧合了。 但他也拦不住,只能问问对方来的目的。 内侍答道:“胡大人是来汇报锦衣卫镇抚使夏新仪案的。” “宣。” 不过片刻,胡惟庸便走了起来。 见了礼,朱元璋让他起身回话。 “谢皇上。”胡惟庸道,“皇上,锦衣卫夏新仪案已经查清,夏新仪利用自己的身份,庇护银川前承宣布政使司苏镇,利用自己的权利,替他杀害多人皆为事实。除此之外,此人罪大恶极罄竹难书,他不仅收受贿赂,还肆意构害数位同僚,致使他们家破人亡的比比皆是。就些臣都在奏折里写出来了。” 朱元璋接过奏折,仔细地从头看到尾。 朱元璋是越看越气。 看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恨不得亲自冲到天牢里,一刀结果了那厮! “他娘的!”朱元璋用力地将奏折摔到地上,这位帝王被气到口不择言,已经开始骂人了,“这个该死的东西,夷他九族都是便宜他了!应该夷十族!朕问你,这件事还有谁牵扯其中?” (本章完) 第319章:敢祸祸他的大明,找死! 胡惟庸又报了些起名字,这些人里,除了少数几个是朝中的官员外,其他的是夏新仪的手下。 其中有几人更是他的心腹,那些见不得光的事,都是他们代劳。 朱元璋寒声:“杀!” 敢祸祸他的大明,找死! “是。” 胡惟庸说完自己的事,正欲退下,朱元璋忽然出声:“胡爱卿你等等,看看这个。” 胡惟庸抬起眼,朝朱元璋处看了了一下。 那是一份奏折。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当就是楚泽递上来的条程了。 也是他今日此行的目的。 胡惟庸一脸平静地上前,接过条程仔细地看了起来。 别说,楚泽这字虽然不咋地,但这条程到是写得清晰透彻。 可惜。 皇上不会同意的。 自楚泽在殿上提出那个执时,胡惟庸就已经猜到了结果。 这也是为什么,他没在朝堂上阻止的原因。 自那天退朝之后,他一直在关注皇上的动静。 随着时间过去,胡惟庸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皇上不会同意楚泽的条程。 但如果太子劝了的话,那就未必了。 毕竟皇上还是很听太子话的。 只要不是特别违背原则的事,太子多劝上几句,说不定他就答应了。 他今日来,就是估摸着太子也快坐不住了,他特意来帮皇上坚定信心来的。 没想到他来的时间这么好,太子正好在劝。 看的现在的情况,太子的话八成已经说得差不多了,现在轮到他说话了。 胡惟庸将心思都敛下,把条程合上,恭恭敬敬地还到桌案上去,试探般问了句:“不知皇上觉得如何?” 他话刚说出来,就被朱元璋狠狠瞪了一眼。 “是咱在问你,你还问起咱来了?赶紧说别磨叽。” 被骂了一辆顿,胡惟庸依旧乐呵着脸回答道:“皇上息怒,臣这不是想先问问皇上的意见嘛。” “伱问咱的意见干嘛?赶紧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现在朱元璋就想听听胡惟庸的想法。 他自己是不愿意的,但标儿的意见他又很在意。 毕竟…… 啧,先听听外人的意见再说。 胡惟庸先将楚泽做的条程,从头到尾可劲儿地夸了一遍。 看着朱元璋越皱越紧的眉头,胡惟庸立刻停住夸奖的声音,道:“但臣还是觉得,不合适。” 朱元璋总算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眼神微微一亮。 “细说说。” 胡惟庸继续:“楚大人写的条程确实很好,但过于理想化。咱大明的经济……” 站在一旁的朱标暗暗捏紧了手指。 他就知道,这人肯定不是来帮忙的。 父皇本就更倾向于否决这个提议,现在胡惟庸这么一说,他必定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父皇,儿臣的想法与胡大人正好相反。”朱标立刻打断胡惟庸的侃侃而谈,道,“楚大人的提议,与咱大明的发展也是很契合的,就单他提的官方制定价格浮动区间的法子,就很可行。” “……” 这一场争论,足足进行了一个时辰。 最终他们也没争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朱元璋的心里,虫就已经有了决断。 他现在的需要的,只是一个理由。 一个让他说服朱标的理由。 朱标就很无语。 目送胡惟庸离开,朱标心里转身出宫。 这事他得给楚泽说道说道。 这几天楚泽有些忙。 算将蓝毅三人要到身边之后,他就负担起了给三人讲课的工作。 当然,他只负责教制作这块儿的。 像启蒙什么的,他可不管。 现在他正坐在凉亭里,检查三个孩子的作业。 听说朱标来了,楚泽还惊讶了一下。 自他被禁足,朱棣与朱樉轮流来,但朱标却是头一次。 稀奇。 “快请。”楚泽将三个小屁孩打发走,自己坐在凉亭里等人。 没过一会,朱标就来了。 表情有些冷,脚步有点快。 压着的眉头散发出一个信息:我现在很不高兴。 这人是来找他出气的? 自己最近都老老实实地呆在府里,哪里都没跑啊,楚泽可不认为自己哪里惹着他了。 看着已经走到面前的人,楚泽调侃道:“谁惹咱的太子殿下了,竟然让咱的太子殿下生这么大气。”瞧瞧这漆黑的脸,都快要吞人了。 朱标坐下,端起茶喝了一口。 他正欲开口,目光却被楚泽面前,那几张歪歪扭扭的字给吸引了。 朱标嫌弃地拧了下眉,道:“你这字怎么越来越差了?” 比条程上的字还要差。 他伸手拿起一张,越看越觉得辣眼睛。 “楚泽,这十几天的禁足,你要不还是练练字吧,虽然没有太大的效果,但比这要好吧。”瞧这狗爬字,拿出来都能让人笑死。 楚泽:“……” 他木着脸将纸张抽回,道:“这是咱岳父收的那三个孩子写的。” 不是他的。 他的字是丑,但也没丑到这个地步好吧。 瞧瞧这字,胖得都快成墨团了。 也不知道朱标是哪个眼睛长岔了,竟然会觉得这是他的字。 楚泽就高兴不起来。 朱标:“……咳咳,失误。” 楚泽白了他一眼。 “话说回来,蓝帅的义子,怎么会写这些给你?”朱标刚才没看写的内容,现在才注意到,这上面写的,分明是三字经嘛。 丢脸丢大了。 好在楚泽也没揪着这点不放。 他将那三张纸收起来,随口道:“因为咱现在算是他们的先生。对了,你来这儿是干什么来的?” 黑着个脸不说,连这是不是他的字都能搞错。 说起正事,朱标跟会变脸一样,再次严肃起来。 “你的条程被否了。” 短短几个字,楚泽下意识地抬起头:“否了?” “对,否了。” “那皇上怎么没召见我?”楚泽有点懵。 这跟他预计的不一样。 在他的预设里,朱元璋就算要否他的条程,也应该先见见自己。 可现在一声不响就否了。 很不对劲。 朱标也没瞒着他,将胡惟庸来过的事说了一遍,然后道:“父皇说这事就这么定了,等到时候再给你提一提,也不必特意通知。咱估计父皇是怕你去烦他,才特意这么交待的。” “……” (本章完) 第320章:他们将是第一批学生 “这不应该啊。”楚泽还是觉得奇怪。 他沉默片刻,再问:“今日是不是有谁见过皇上。” 他明明是在禁足中,竟然也能猜到有人去见了父皇。 朱标诧异地挑了下眉。 楚泽的机敏,是在他意料之外的。 “胡惟庸。”朱标报出一个名字,“他借着汇报银川案的事,面见了父皇,父皇问了他对此的看法。” 破案了。 楚泽就知道,这事没按他的预计走,必定是有人在暗中搞事。 听到胡惟庸这个名字,楚泽是一点都不意外。 自己坑了他这么多回,就胡惟庸那性子,不做点什么,才奇了怪了。 单单只弄几个人,出来与他“争宠”,必定达不到胡惟庸的要求。 毕竟在他心里,他必定是恨不得杀了自己。 可他现在是皇上面前的红人。 一但他杀了自己,那他自己也别想轻易脱身。 但如此皇上不再宠信自己了呢? 他在朝堂上,一面减少皇上对自己的宠信,他寻的人在有研究方面又抢自己的风头。 等到皇上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时,那也就是自己出意外的时候。 胡惟庸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 哼。 他也不想想,自己到底想不想要朱元璋那变幻多端的恩宠。 楚泽不以为然地嗤笑了一声。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朱标问他。 楚泽低下头,继续整理着那仨小的作业,头也不抬地回答道:“还能怎么办,既然皇上都否了,咱现在又在禁足,去找皇上说这事,那不是白跑嘛。说不定被谁抓住把柄,又得到你们面前去参一本。” “那你的条程,就不打算管了吗?”朱标有些着急。 他私心里,还是希望楚泽所写的条程,是可以用上的。 但现在他已经无计可施了,只能让楚泽来。 谁知楚泽一脸不在意。 搞得好像他今天白跑了一趟一样。 想到这里,朱标的脸色都变了。 倒不是怨楚泽,主要是这么好的法子,却不能行施于民,总觉得有些可惜。 楚泽抬起头,正好对上朱标那一脸惋惜。 他笑了笑,道:“怎么着,你着急了?” 这不是废话了么。 朱标撩起眼皮斜睨了他一眼。 楚泽看得哈哈大笑。 “……”朱标的表情越发无语。 “别这样,咱都不急,你急啥?”妥妥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哦,不对。 放这人身上,应该是臣子不急太子急。 楚泽伸手将蓝毅三人的作业,顺手放到朱标面前,道:“这事你暂时不用管,咱禁足呢,总不好随意出去,省得坏了你的威严。等禁足结束,再处理这事不迟。来,替咱看看他们三个,谁的作业更好。” 朱标脸色依旧没好太多,他欲言又止地看着楚泽。 “这事,拖太久不好吧?”犹豫了良久,朱标还是决定提醒他一下。 他自己的爹自己清楚,这事拖到后面,父皇八成连提都不想提。 那时候楚泽再去,用处几乎等于零。 但楚泽明显不想再提这事。 他抖了抖手中的作业,催促朱标:“看看嘛。快。” 两人僵持了片刻,朱标放弃了。 既然楚泽都这么说了,那自己就由着他吧。 朱标接过作业,一页一页地看过去。 说实话,很难看。 这字写得,跟刚拿笔的奶娃娃没区别。 哦对,这三小孩,也确实是刚拿到笔。 好在抄得认真。 朱标稍稍指点了两句,便将作业还给了楚泽。 他看着楚泽,严肃道:“这三个小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别以为咱不知道你,你不会随便救三个孩子。” 哪怕对方的身世很可怜。 用楚泽的话说,世界上那么多人,他一个一个的救,哪里救得过来? 能给他们一些银钱,就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更别说还让蓝玉收他们做义子,自己还带在身边。 楚被被看穿了也不恼。 他从那些作业里,抽出一份扬了扬,道:“因为这小子。” 朱标看过,那份作业上的署名是蓝毅。 也是这三个孩子里面,年纪最大的一个。 楚泽继续往下说:“咱看中了这小子的天赋。你是没看到,他拿着几根木头与草叶子,就可以做出很灵活的机关人,很多大人都做不到,但他做到了。这样的天赋,咱实在是舍不得啊。” 楚泽的惜才之心他理解,但这孩子才这么小。 “等到你将他培养出来,得多久?”朱标脸上闪过一丝不赞同,“你要真想觉得他们有才,你也没精力去教养,不如将他们教给夫子得好。” “那不行。” 朱标的提议,楚泽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现在的先生教的还是那老一套,咱要不自己盯着,天知道什么时候,这人就让他们给教废了。” “而且咱将他们带回来,也不仅仅是为了蓝毅的天赋。”楚泽微微压低上身,与朱标凑近了些,小声且严肃地道,“你还记得咱之前跟你提过的,关于学校的事吗。” 朱标点头。 他自然是记得的。 “可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朱标不解。 楚泽坐直身子,嘴角一扬:“他们将是第一批学生。” “你现在就打算筹备了吗?” “对。” 楚泽早就有了建立学校的想法。 现在的学校整日里只教经史子集八股文章,教天下人都只能走读书这一条路。 整个中华这么多人,官员的位置又有限,这么多学子,真正能出头的,又有多少? 不如让他们在各个领域开花。 楚泽这几天已经在开始思考那样的雏形了。 但他现在还没想好,给朱标说,也是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他的事,可不能离了这位太子殿下。 楚泽将自己现在想到的内容,给朱标大概说了一遍,朱标听罢,眼睛都在发亮。 “那你有想要,要开设哪些课程了吗? 还有教导的先生,你又要如何办?” 楚泽平日里那么忙,他学生又有那么多,他总不能自己去管吧。 楚泽又不是神仙,他分身乏术。 但他可以请人教啊。 至于人选嘛,楚泽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本章完) 第321章:倭国的战事已经进入筹备的最后阶段 至于答案是什么,不论朱标怎么问,楚泽就是不说。 朱标见问不出来,索性也不问了。 两人聊了快一个时辰了。 朱标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正欲起身离开,忽然猛地拍了拍自己脑门,一脸懊恼地又坐了下来。 “对了,有一件事咱差点儿忘了。” 他来这儿,可不仅仅是为了告诉楚泽条程的事,他来还有更重要的目的。 楚泽都准备起身送客了,谁知客人又坐了回来。 得,继续坐着。 “什么事,你说。”楚泽招手,叫来白鹭,让她添了茶水,与朱标继续聊。 朱标端起茶杯,慢慢饮了一口。 等他润过喉,朱标才继续说:“如今即将入秋,对倭国的战事已经进入筹备的最后阶段。” 楚泽表情一怔。 说实话,要不是朱标提起,他都没注意到,现在竟然已经快入秋了。 他们之前便已经制定好了行动时间,正是秋季。 “那现在各方准备得如何了?”楚泽问。 朱标回想了一下之前汇报上来的情况,道:“兵马已经准备好,粮草也准备好了。” 因为是要越海打仗,他们带的粮草不算特别多。 主要是在海上,大家需要吃的。 剩下的,就是存留一部分,做储备。 真正到了那么边,还是以战养战更好。 饶是如此,需要准备的粮食也不好。 “主帅是谁?”楚泽又问。 朱标:“除达。” 果然是他。 他们之前便准备让他去的。 现在他背上的疮,此时也大好了。 要征战也是可以的。 “现在就等……等等。”楚泽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灵光,他忽然对朱标道,“标啊,你手上有望远筒吧?” 他记得朱元璋说过,那东西做了好几个。 以朱元璋对他的宠爱,朱标肯定有。 见朱标点头,楚泽立刻道:“那你给咱拿一个过来。” “你呆在府里,要它做什么?” “自然是要做好东西啊,总之你拿一个过来。” 楚泽要,朱标自然不吝啬。 等朱标回去之后,立刻命今内侍送了两个过来。 内侍送来时,还特意说了一句:“咱殿下只有一个,另外一个还是皇后娘娘赐的。” “有劳公公替咱谢过义母,等咱解了禁,便去宫里谢她。”楚泽取了些银子,塞到内侍手里。 内侍接过银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送走内侍,楚泽转身,一头扎进了书房。 望远镜好啊,可以让人看得更远,正好用在远航上。 可这也有一个问题。 这个望远镜能看的距离有些短了,这拿来玩玩还行,但用在战场上,还有改进的余地。 楚泽记得现代的望远镜,是可以调焦距的。 如此一来,既可以将看的距离变远,又能看得更清晰。 在战场上,谁看得更远,就意味着更大的生机。 可这个调焦螺旋,该怎么做呢? …… 半月之后,楚泽的禁足解了。 楚泽前脚解了禁足,后脚就入了宫。 朱标接到消息,立刻放下政务去找自家老爹。 楚泽来,八成是为了条程的事。 他一个人未必能说得动父皇,他得去帮衬帮衬。 朱标到时,楚泽正拉着朱元璋在御花里试望远镜。 这个望镜是经过楚泽改装的,特意添了个调焦螺旋。 只是做工有些粗糙,很像一枝树杆上,长出了一坨疙瘩。 非常不好看。 但好用啊。 “对对,皇上,就是转动这儿。”楚泽捏着朱元璋的一根手指,在齿轮上拨了拨,“怎么样?” 朱元璋惊喜地“哎”了一声。 “还真清晰了哎!” 朱元璋将望远镜挪开,看了看面前的风景,然后又将望远镜怼到眼前。 刚才还完全看不见的花草,就像长在了眼前一样。 仿佛触手可及。 “楚泽,你可以啊,这比之前那个清晰多了。”朱元璋有些爱不释手,问楚泽,“这能看多远?” “这咱就不知道了,皇上又不是不知道,咱这段时间都禁着足呢,府里的高楼也就那么一个,能看的距离有限。所以没法子确实。如果皇上想试一试的话,不如咱们找个高一点儿的地方去看看?”楚泽怂恿般朝朱元璋挤了挤眉毛。 朱元璋有点儿意动。 正准备带着楚泽换个地方继续玩,余光便暼到了朱标。 看到朱标,朱元璋的眼神顿时一亮。 “标儿,过来,咱给你看个好东西。”朱元璋大步朝朱标走过去,拉着人走到方才自己站的位置,细细地给自己儿子讲解。 楚泽识趣地退开。 人家父亲间的亲情互动,自己就不要过去凑热闹了。 没过多久,楚泽如愿听到了朱标的惊呼。 父子两朝楚泽走过来,一左一右伸手各拽了一只胳膊,拉着楚泽往外走:“走走走,咱找个高点儿的地儿,试试这东西能看多远。” 试可以,但能不拽他吗? 楚泽跟个破口袋似的,被激动的两人拽到了皇宫的最高楼——摘星楼。 没错,名字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楚泽三人爬到顶层,开始试望远镜。 一试—— 哎! 竟然能看到聚宝门。 “不错,比之前的要清晰多了,楚泽,你这是怎么做到的?”朱标转头,看了眼正倚栏而望的青年。 楚泽闻声得意地笑笑:“咱是谁?还有咱做不到的?” “啧,夸你两句你还喘上了。”朱元璋扬了扬手里的望远镜,道,“这东西你赶紧将制作法子教给下面的人,在徐达出发之前,务必做出至少十架来,没问题吧?”薆荳看書 “十架啊?”楚泽语气不详。 朱元璋皱了皱眉:“多了?那……九架?” 听着朱元璋不情不愿地减少一架,楚泽笑道:“咱的意思是太少了。离除帅出发还有半个月,怎么着也能做个十五架出来。不过多精致就不用想了,咱主要是走一个量。至于精致的,咱回去再想想改进的法子。” 他的时间太短,只能拿之前的东西改装。 这望远镜就有些不伦不类。 好歹能用。 能用朱元璋就很高兴。 “行,那你去做,这事儿咱就交给你了。” (本章完) 第322章:妹子,咱问你,你觉得商人是些什么样的人? “皇上放心,臣定不辱使命。”楚泽依旧吊儿郎当地倚在栏边,笑得眉眼弯弯,嘴里说着恭敬的话,但姿态却格外放松。 朱标见此,朝楚泽使了个眼色。 望远镜已经聊完了,现在应该聊条程了吧? 聊啊,起个头啊,咱帮你。 楚泽不为所动,一副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乐呵呵地与朱元璋聊着出征的事。 出征在即,需要确认的事情很多。 其中最紧张的,就是武器。 例如之前做好的火焰喷射器。 至于再多的,楚泽就不管了,他只要结果。 旁的,都是带兵将领的事。 两人商量完毕,朱元璋便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还有什么事?”楚泽满脸迷茫,“刚才不都说完了吗?” “你确定?”朱标提醒出声。 楚泽侧头,朝朱标露出一个安抚的浅笑,笃定道:“当然确定。如果皇上没什么事的话,那咱就走了,禁足了半个月,咱得去看看。” “你离应多时,也确实应该去看看,去吧。”朱元璋挥挥手,看着楚泽告辞离开。 等人走远了,朱元璋才侧头喊朱标:“标儿,你说这小子怎么不提呢?” “……”朱标愣愣回神,“这、咱也不明白啊。” 发展太快,他都没反应过来。 等他回过神,这人已经走远了。 朱元璋想了想,忽然间便笑了。 他往椅子里一窝,爽朗的笑起来:“这小子,还挺识实务。” 他都想好要怎么堵这小子的嘴了,结果这人不开口。 到是省了他那一肚子话了。 嗯,好事。 “行了,你也别在咱这守着了,该干嘛干嘛去。”朱元璋心里省了个事,心情很不错。 朝政又有宋标,他更清闲了。 找妹子去。 朱元璋下了楼,直直奔往自家妹子的宫殿。 还没进门呢,便听到殿里传来阵阵热闹的说话声。 “这个、这个可以,等下你拿去给郭惠妃。还有这个,等下你拿去给张美人。还有那个,是余妃要的,都别弄混了。对了,胡顺妃给的东西,可送来了?”马皇后的声音自殿里传来。 宫人在殿里忙碌地走来走去,朱元璋都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了,竟然都没人察觉。 只见妹子正侧对着自己,面前放着好些东西。 她一面检查东西是否完整,一面吩咐众人将东西归档,并送到该送的地方去。 直到有个宫女忽然转身,看到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的皇上,吓了一跳,连忙跪下:“恭迎皇上。” 马皇后闻声回头。 “皇上怎么来了。”马皇后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吩咐宫人将东西都拿下去,而后走到朱元璋面前,稍稍行了个礼,将人迎入殿中。 在宫人离开之际,马皇后还不忘也叮嘱他们:“东西别弄混了。” 等殿里清理妥当,马皇后拉着朱元璋坐下,亲自给他沏了杯茶。 “妹子这是在干什么?”朱元璋接过茶水喝了一口,目光在这些忙碌的宫人身上掠过。 他一眼就看到了对方手里拿的一盒黛。 方才他站在门外,没有看得很清楚。 此时这些宫人手里拿着东西,自他面前一一走过,朱元璋全看清了。 除了刚才看到的那盒子黛之外,还有一些香粉,以及一些他之前送与妹子的补吕。 总之都不是什么重要玩意儿。 朱元璋叫住一个宫人,将他手里的东西拿起来,左右看看。 只一眼,朱元璋的眉头就皱起来了。 “妹子,这东西好像是咱之前送你的吧?” “对啊。”马皇后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道,“咱都这把年纪了,又不是小年轻,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做什么。正好张美人年轻,又长得漂亮,这很合适她,就跟她换了换。” “换?”朱元璋吃惊。 他之前还当是妹子赐的,结果是换? “她们都有自己的份例,何必要妹子你的东西?简直没规矩。”朱元璋将香粉放下,转头对宫人道,“这些东西都是你的,你何必换给别人?她们想要,那就让她们自己去找内务府,怎么能拿你的?” 马皇后闻言就笑。 “知道重八疼咱,但这东西咱确实用不着。放在咱这里也是浪费,何不让张美人拿去,也省了内务府一份开销。对了,咱听说要开战了?” “嗯,是。”这事朱元璋没瞒着马皇后,她自然是知道的。 但马皇后对这些事,并没有太过关心。 如今突然提起,是让朱元璋颇为变意外。 他侧了侧头,饶有兴趣地看着马皇后,问:“妹子以前不是不问这些吗?” “怎么着,皇上这是不让问?” “那不可能。”只要妹子想知道的事,他都说。 但马皇后明显不是想打听朝政,她只轻叹一声,道:“咱大明开国也没多少年,虽然现在好过了些,但该节省的,还是得省。那倭国离得远,咱的士兵远渡重洋,得花多少军费与粮草?咱这些女人,上不了阵,当不了兵。但咱也想替咱大明,替皇上你出一分力不是。” “皇上,咱帮不了其他,能省一点是一点。”马皇后将那盒香粉拿起来,再次递给宫人,让她给张美人送过去,“再说了,这些东西咱又用不着,不如送给别人。她们若是有用不着但咱却看上的,也可以换过来。这些东西这么一周转呐,又能节约一笔开支。说不定还真给皇上省出一笔军费呢。” 朱元璋看着忙得开心的马皇后,噗嗤就笑了。 三军调动,所花费的银钱何止千万。 单凭宫里这点花销,能省多少? 但妹子有这份心,朱元璋也不拦着。 不过方才马皇后的话,却让朱元璋想到了楚泽。 他在条程上,也是这么说的。 当然,两人的原话还是不同的,但意思一致。 这是巧合吗? 朱元璋看着自家妹子,心里虽有些怀疑,却也不拆穿。 过了片刻他将马皇后叫到身边,握着她的手,问:“妹子,咱问你,你觉得商人是些什么样的人?” (本章完) 第323章:黑心,狡诈,逐利不轨,囤积居奇 马皇后斜了朱元璋一眼。 她沉默片刻,道:“黑心,狡诈,逐利不轨,囤积居奇。 自古以来,这商人啊,就没几个好名声。 提到他们,百姓们都是恨得咬牙切齿。 说实话,咱也恨。” 这话说到朱元璋的心坎儿里去了。 朱元璋也恨商人。 这些人眼里只有钱,铜心铜肺,全无半分人的心肠。 只要能挣钱,他们什么都敢做,完全无视民生与法度。 “但是。”马皇后话音一转,“商人确实满眼都是银钱,但他们也可以调动经济,促进地步的发展,是不可或缺的。”看着朱元璋刚刚舒展下去的眉头再次皱起,马皇后不急不徐地解释,“咱大明,地大物博,从东走到西,一个月都走不过去。咱大明疆土辽阔人口众多,这是好事。可问题也来了,这么大的地域,吃穿怎么办? 皇上或许会说,本地就有。可本地再有,能有多少?就拿这盒香粉来说,咱记得盒香粉是江南上供的吧?咱是天家,自有官员上供,可百姓呢?天天吃着萝卜韭菜,万一哪天想吃个冬瓜西瓜的,难道还得走上几个月的路去买吗?等他们买到,早就没了。 这商人的用处,就体现在这里。 他们将东家有的运到西家,又将西家有的运到东家。就像那蚂蚁,搬来搬去,日夜不息,这银钱,自然也随着他们运来运去。 一个地方想要繁荣,没有商人是不行的。” 马皇后一面说着,却又暗暗打量着朱元璋的神情。 见朱元璋一面若有所思,便知道自己的话,他是听进去了。 不过看他的神色,只怕还是不太赞同。 楚泽今日借着前来谢恩的由头找着她,将他的条程也给她看了。 说实话,她觉得还不错。 但作为朱元璋的枕边人,她更清楚,楚泽的条程想通过,也没那么容易。 果然,楚泽将朱元璋把条程留中的消息告诉了她。 马皇后听完,心里便已经了然了。 楚泽是来请她帮忙的。 这才有了方才朱元璋看到的这一切。 见朱元璋脸上的犹豫之色愈甚,马皇后继续道:“重八,咱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但人嘛,各行各业,都有好的,也有坏的。商人为非作恶,那咱约束一下便是了。一个行业,不能代表一个人的行为。远的不提,咱就说说沈万三,这人……哎哟哎哟,不提不提了,咱我这张嘴,又戳着你的心窝子了。” 看着朱元璋猛地冷冽下去的眉眼,马皇后猛然惊醒。 她这个例子,提得也太不合适了。 沈万三虽为他们修筑过城墙,但后面也被朱元璋给发配充军了。 自己现在提起,可不就是戳了他心窝子么。 朱元璋狠狠地瞪了马皇后一眼,冷哼一声,起身拂袖而走。 待他快走到门口时,马皇后后面恭敬地来了句“恭送皇上”,不等朱元璋发火,马皇后又立刻跟了一句:“晚上吃韭菜馅饼?” “……”朱元璋,“咱要吃烧饼!” “行,咱亲手给你做。” 朱元璋高兴了。 楚泽也高兴。 但有人不高兴。 或者说有很多人不高兴,首当其冲的,就是胡惟庸找来的那些工匠。 自他们制作出望远筒之后,他们便得到了朱元璋的赏识,还特意给他们分配了一个区域,让他们工作。 这等殊荣,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结果这才过了几天啊,自己的功劳就被人抢走了。 一群人怒气冲冲地冲到胡惟庸府邸上,要求胡惟庸替他们做主。 胡惟庸皱着眉头,沉吟半晌,才满脸为难地开口:“这恐怕不行。” “为什么不行!” “大人,咱可都是大人您请来的,咱出人头地,被外人称赞说有伯乐之能的也是大人您。现在咱的成品被别人剽窃了,那不是偷的咱的东西,那是偷的大人您的荣誉,大人真能忍?” 胡惟庸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他楚泽对他地做的恶,哪一件不比人剽窃个作品要来得狠? 他都没急,这些人急什么? 还偷他的荣誉,真真危言耸听。 这胡惟庸脸色有些难看。 茶杯盖子“砰”地一声落下,清脆的响声让众人心里一突。 刚才叫得最欢的那个汉子,下意识地闭了嘴。 胡惟庸懒懒地撩起眼皮,淡漠地扫了他们一眼,道:“你们急,咱理解,但这事可不是咱能管的。咱就是个臣子,你们又不是咱的直接下属,就算遇到了委屈,也得去找你们的直接上司,或者你们去面见皇上也成。” 说到这里,胡惟庸心里的嫌弃越发明显。 这些人之前都是唏嘘自己如何如何厉害,结果真到了皇上面前,连一个能镇得住场子的东西都没有。 楚泽现在手里有个试验场,可这些人呢? 屁都没有。 不过胡惟庸不急。 既然他们能够创造出望远筒,就能创造出其他更好的东西。 而且他现在也在不断地寻找人才。 如果这些人实在没用,那就让他们发挥一下最后的价值吧。 比如说抹黑楚泽。 而这次的事,就是一个开端。 胡惟庸看着这些一朝得势的小人,暗示道:“楚泽是皇上的人,就算做了什么,也得皇上亲自处理。” 这几个人闻言面面相觑。 “那大人的意思是,这事咱得去找皇上?” 胡惟庸点头:“对。” “可咱没这个权利吧。”他们无官无职的,怎么可能吓得见着皇上。 这点胡惟庸到是可以帮帮他们 胡惟庸道:“这事咱可以替你们说说,但具体能不能成,就要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胡惟庸都这么说了,其他人哪还有意见? 一群人眉开眼笑地离开了。 等出了胡府,说话最厉害的那人拍拍身边人的肩膀,道:“老周,咱这次可都是替你出头,这份情,你可不能忘啊。” 被称为老周的人点点头,道:“各位放心,等这件事落实了,各位想要什么都成。” “想要你现在正在制作的那个东西也成?” 老周咬咬牙:“成。” (本章完) 第324章:你剽窃我们的作品,这事你要怎么解释?! 胡惟庸说做给做,也他并没有直接去到朱元璋面前说这些。 他之前送人到朱元璋面前,众人虽然没说什么,但对他的用意,大家也猜了个七七八八。 现在又出了这事。 他是断然不能再亲自出面了。 但在暗地里替他们谋划谋划还是可以的。 至于旁人会如何想,胡惟庸不是很在意。反正就算他们再怎么猜测,也没有直接证据。 只要没证据,那这些事就与他没关系。 抱着这样的想法,胡惟庸示暗示手下的人,将楚泽剽窃他人成果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莫说是朝堂了,连民间都知道了。 楚泽被蓝玉提醒的时候,嘴角一勾,道:“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说句是剽窃就是剽窃了吗?就凭他们长得差不多,还是凭都叫望远镜?” 毫无证据的事,可不能瞎说。 不过这些人动作还挺快,不枉费他故意将自己剽窃的消息放出去。 现在,他就等着皇上召见吧。 楚泽乐滋滋地继续查看蓝毅三人的作业。 这事朱元璋也知道了。 听到这事时,朱元璋便挑了挑眉,不甚在意地道:“他们发明的东西,连楚泽的半分都赶不上,也好意思在这里叫?他们现在上蹿下跳,无外首的自己的利益得不到,给他们赏点儿东西,让他们安分些,再接再厉。” 但凡有点脑子的,现在都应该知道收敛。 可眼前这群人,明显没有这个觉悟。 他们之前在民间,都是一些不受待见的人。 士农工商,他们连商都不如。 顶多算是下九流。 被胡惟庸找到之后,一飞冲天,山鸡变凤凰。 他们的心思,也在这段时间里不断膨胀。 看着朱元璋送来的东西,他们竟然觉得这是鼓励。 肯定是皇上也看不惯那个楚泽上,所以才特意给他们送来这些,就是想让他们继续闹下去。 说不定,皇上还想杀了楚泽呢。 届时他们就能更上一层楼了。 老周却没这么乐观。 “老陈,这楚泽的名字,咱之前已经听过,如今入了宫,听到的次数更多了,咱真能说得过他吗?”他怕他们还没有将人扳倒,最后自己先倒了。 老陈听到这话,就知道老周的老毛病又犯了。 他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老周的肩膀,叹道:“老周啊,你怕啥?连胡大人都说了,这是楚泽的错。现在皇上又送了东西来,那更意味着皇上也是站在咱这一边的,有皇上替咱们撑腰,你还怕什么?”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这事咱就这么定了。咱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咱就去面见皇上去。” …… 次日,老陈果然领着一帮人,求见了朱元璋。 若是寻常时候,朱元璋还真没得兴趣见他们。但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朱元璋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见一见。 尤其他前脚赐了东西,这些人后脚来见自己。 正好他也可以借这个机会敲打敲打他们。 “宣。” 内侍出去不多时,老陈等人就被带了进来。 这些人刚刚入应天也就这么点儿时间,加上这次,拢共就见了朱元璋三次。 说不拘谨那是假的。 他们缩着脖子低着头,挪到朱元璋面前跪下:“小民参见皇上,参见见太子殿下,皇上万安,殿下金安。” 这些规矩倒是学得不错。薆荳看書 朱元璋撩起眼皮看他们,道:“说吧,找朕什么事。” “皇上,小民是想求皇上替小民们做主啊。”在这群人里,老陈是心思最活跃、口齿最伶俐的。 像这种时候,都是老陈发挥的舞台。 其他人在老陈开口后,跟着附和就可以了。 朱元璋无可无不可的嗯了一声:“做什么主,详细说说。” 老陈立刻将楚泽剽窃他们作品的事说了一遍。 他说得那叫一个声泪俱下,不知道的还当楚泽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 朱标听得眉头微皱。 “所以你们说楚大人偷用了你们的作品,你们想要朕处罚他?”朱元璋看着老陈等人,不急不徐地问。 老陈:“正是。” “你们刚才说,楚大人剽窃了你们的作品,但朕怎么没发现呢?”朱元璋的眼神渐渐凌利起来,他抬手拿出一个望远筒,又拿出楚泽制作的望远镜,道:“你们自己看看,看看你们的区别在哪里。” 他给这些人东西,是存了安抚之心。 但那不代表他不知道对错。 楚泽做出来的东西,比他们那个粗制烂造的要好太多! 而且连用途都完全不同。 就这,还好意思跟人家比? 也就是他觉得这些人还有用,这才没将他们赶走。 不然早给处理掉了,哪里还会让他们在自己面前跳。 内侍将东西递到他们面前,老陈等人接过两个物品,只看一眼,他们心里就开始不平了。 楚泽这东西是比他们的好,但这也是依着他们的原理做出来的,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皇上……” “皇上,咱听说有人污蔑咱,咱特意过来对质,看看咱是做了什么事,得罪了哪些小人。”楚泽大摇大摆地走进御书房,对着朱元璋与朱标一拜。 朱标看着楚泽,主动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楚泽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来是这样啊。” “你就是楚泽?”老陈见楚泽出面,立刻站出来,指着楚泽道,“你剽窃我们的作品,这事你要怎么解释?!” “对,咱现在当着皇上的面,你若是不能给咱一个合理的解释,咱就跟你没完!” “快说,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一声接一声的质问,吵得楚泽脑仁儿都在疼。 “得了得了,有话一个一个说,至于这么急吼吼的吗?”楚泽嫌弃,“至于你们说的剽窃,咱有必要剽窃你们的东西?”就一个小小的望远镜而已,在现代,网上的资料一大堆。 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搜到大堆。 那些原理他都是知道的,还用得着剽窃他们的? 楚泽很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道:“咱连调焦距的都能制作出来,你们那些简陋的仅仅只有几个镜片的望远筒,咱真还没瞧上。” (本章完) 第325章:朱元璋所说的题目,必定是与战争有关 楚泽之所以让朱标拿他们的望远筒来,确实有懒得动脑的嫌疑,怎么都够不上剽窃。 他顶多只能算是个借见。 而且还青出于蓝。 “怎么样?是不是没听过这话?”见这些人不说话,楚泽轻蔑地斜睨了这些人一眼,故意说着难听的话,“不过听不懂也很正常,谁让咱天生就是的脑子就比你们聪明呢。” 朱元璋:“……” 朱标:“……” 你是来自证清白的吧? 怎么还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起来了呢。 朱元璋只觉得额角一抽一抽的,被楚泽气的。 老陈等人也气得不轻,但东西摆在眼前,他们连否认都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否认。 老周却拿起楚泽制作的那个望远筒摆弄起来。 最让老周好奇的,是望远镜上,那个奇奇怪怪的齿轮。 老陈依旧梗着脖子:“那你这也是从我们的东西里面脱胎出来的!” “老陈说得对,你没经过我们的允许,私自使用了我们的发明,这就是剽窃!” “这东西是你们一起发明的吗?”楚泽问。 老陈理直气壮:“这是老周发明的,咱与老周是一起的,他发明的东西,就等于是我们一起发明的。” 楚泽诧异地挑了下眉。 这话听起来,很有点意思啊。 老周的东西就是他们的,那他们的东西呢? 也是老周的,还是依旧是他们自己的。 楚泽将视线落到那个老周身上。 他之前让人打听过,发明望远筒的,正是老周。 但此人在这个团体里,是个好脾气的软柿子,旁人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甚至他还听说,这些人强制让老周将他的成果,分享给这些人。 而且还是无偿的。 就很圣父。 也不知道这位圣父是天然圣父,还是被迫圣父了。 “瞧你们这出息,不就是想从咱这弄点好处吗。这样,咱们干脆打个赌吧。”楚泽语气轻松,看着几人的眼神还有些戏谑,轻蔑之色仿佛不经意般,自他的眼中流转出来。 将眼前这几人刺激得不轻。 他们想都不想,立刻应道:“打什么赌,怎么赌!” 楚泽等的就是他们这句话。 他刚回京,这些人又是胡惟庸找来的。 但他又实在是想看看这些人的水准。 用寻常的法子肯定不行,先不说能不能成功地试探出他们的实力,就胡惟庸都会给他捣乱。 所以,楚泽决定好好地利用利用望远筒。 只要他传出偷用了这些人的作品,时时都想给自己踩上一脚的胡惟庸肯定坐不住。 他坐不住,必定会让这些人打头阵。 只要他们一对上,楚泽就会想法子,将事情拐到比赛上。 这场比赛关系着自己的荣誉,他们必定全力以赴。 如此一来,楚泽就能轻而易举地探知到他们的实力了。 看着上勾的几人,楚泽笑的像只狐狸。 几乎是在对方答应的刹那,楚泽立刻接话:“简单,你们不是觉得咱没能力,只能剽窃你们的东西吗。那现在咱挑一个东西,咱们分开做,在规定的时间里,看谁做得更好,怎么样?”隐隐有些迫不及待之色。 朱标与朱元璋对视了一眼,深深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岔了。 老陈他们已经入了瓮,楚泽立将盖盖死。 “皇上,臣欲与他们比赛,还请皇上为裁判。”他甚至都不说请皇上应允,而是直接请他来当裁判。 这心思,昭然若揭。 虽然不知道楚泽打的什么主意,但这人都这么说了,朱元璋也不会拒绝。 楚泽的实力他们很清楚,一但出手,必定又是好东西。 朱元璋立刻道:“准了,但要朕来制定题目。” 楚泽:“……” 他敢保证,朱元璋一定会以公谋利。 朱元璋所说的题目,必定是与战争有关。 果然,朱元璋道:“朕要你们在一个月之类,制作出一件杀伤力大,且远距离攻击的武器。” 楚泽再次:“……” 他就说吧。 这朱重八就这点儿出息,一双眼睛全盯在战场上了。 当然,他也没差到哪里去。 而老陈他们甚至都来不及说上半个字,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老陈张了张嘴。 楚泽再次开口:“你们这么多人,想来赢咱一个,问题不大吧?” “当然!”老陈强作镇定,一开口,嗓子都紧巴巴的,气势一下子落了一大截儿。 楚泽噗嗤一声乐了,放心嘲笑。 老陈:“……”脸都是青的! 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老陈他们不仅没讨到想要的公道,又给自己找了事做。 战场上用的武器,还得远距离的。 不好做啊。 他们急得发愁。 楚泽却很淡定,甚至还有心情坐在御书房里啃点心。 虽然皇宫里的菜没自己府上的好吃,但这点心是真不错。 “标,你把御膳房里做点心的厨子借咱使使呗,你不知道,嫣儿那丫头最近嘴馋,就想吃几口点心。”楚泽说这话时,嘴里的点心都还没嗯下去,语气从容淡定,要不是朱标知道这人的德性,还真当是蓝若嫣想吃。 朱元璋没好气地骂他:“瞧你这点出息,自己嘴馋就嘴馋,竟然还拉人家姑娘来垫背。” “就是,你也不害臊。”朱标接话。 楚泽嘴一瓢,某些话脱口而出。 “咱这不是给你们找个比较好接受的理由吗,怎么还成咱的错了?狗咬吕……” “嗯?”朱元璋抬头。 一双凌利的虎目,直勾勾地落到楚泽身上。 明明还是夏末的天气,生生让楚泽体验了一把人形空调。 楚泽抬头,讪讪一笑,道:“说咱自己。” 朱标:“……” …… 算计别人有多爽,现在楚泽就有多头大。 武器,还要远距离。 还得要现在这个时代能制得出来。 最最主要的是,楚泽想搞个水面用的。 倭国不是四面临海嘛,正好拿他们试刀。 可要制作个什么呢? 楚泽又犯难了。 这一日,楚泽正在中散步,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院子中的那片苍翠茂盛的竹林。 他在远处站了片刻,楚泽眼神骤然一亮。 有了! (本章完) 第326章:二级火箭的始祖 《武备志》中有载:用茅竹五尺,去节,并用铁刀刮薄。前后各装上一个木制的龙头、龙尾。龙头的口部向上,龙腹内装神机火箭数枝,把火箭的药线总连在一起,由龙头下部一个孔中引出。又在龙身下而前后各倾斜装着两个大火箭筒,把它们的药线也总连在一起,更把龙腹内装神机火匍的总药线连在前边两个火箭简的底部,“水战可离水三四尺燃火,即飞水面二三里去远,如火龙出于江面。筒药将完,腹内火箭飞出,人船俱焚。 此为火龙出水。 火龙出水不仅是水战利器,还能用于陆战。 更是二级火箭的始祖。 最主要是,制作也简单。 楚泽立刻唤来赵四,让他去买茅竹。 至于府里的竹子,抱歉,他家就种了些观赏性的细竹,可不是茅竹。 用不了用不了。 楚泽要跟老陈他们比赛的消息不径而走。 传到了胡惟庸耳中。 然后他的人就告诉他,楚府在大量买竹子。 “他买竹子做什么?”胡惟庸想不明白。 难道楚泽想制箭? 那肯定不可能。 但胡惟庸可以肯定,楚泽这次做的东西,必定与竹子有关。 他对此道不精通,但老陈他们是个中英才。 他立刻让人将老陈找来,将楚泽的动静告诉他:“你觉得楚泽会做什么武器?” 老陈默默在心里为自己抹了一把汗。 “这,大人,不是小的不说,而是这个范围太广了,小的也不确定。”实际确是他根本不知道楚泽想做什么。 但这话肯定是不能说给胡惟庸听的,只能拿范围太广,自己不确定来搪塞了。 胡惟庸果然没有怀疑。 他沉默了片刻,又道:“那你们可想好了,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好回答,老陈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一下。 他道:“老周已经在构思了,大人放心,以老周的实力,再加上小的们的协助,必定能做出让皇上眼前一亮的武器,届时将那楚泽的武器压得绝对没有抬头的可能。” 哼,自大。 胡惟庸抬头,警告地看着他:“楚泽发明的东西很多,之前的枪便是由他改进。除此之外,此番在宁夏大放神威的火焰喷射器,也是他的手笔。咱也不需要你们非得赢过他,至少要打个平手。” 只要他们能打个平手,那就离他将楚泽拉下来,又近了一步。 老陈脸上的笑容一僵,他干笑了两声后,默默闭嘴。 胡惟庸将他叫过来,主要是想敲拆桥敲打他,省得他们大意。 人敲打完了,胡惟庸摆摆手,让他退下。 等老陈走之后,管家悄无声息地走到胡惟庸身边。 “大人,这些人,真能与楚泽打成平手吗?”管家有点担心,绿豆般大小的眼睛里,闪过深深的忧色。 他与那个老陈不同。 自楚泽入应天起,他就在应天了。 可以说,他家大人知道的消息,他都知道。 楚泽有什么能力,他也心知肚明。 也只有像老陈这样无知的,才能如此无畏。 胡惟庸也担心。 管家看着胡惟庸拧起来的眉,他暗暗思考了一番后,凑到胡惟庸耳边,用阴恻恻地嗓音,说道:“老爷,要不咱让人将他的东西毁了?” 胡惟庸眼神一下子凌利起来。 他猛地看向管家,寒声道:“找死么。” 管家被胡惟庸了一跳,连忙躬身退开,垂着头,战战兢兢地站着。 胡惟庸的声音响起,带着十足的警告。 “咱派人盯着他,已经是底线了,若是他一但出事,皇上非得活刮也咱!至于他现在制作的东西,一但咱们插手,若是顺利,咱或许还能平安无事,一但让想楚泽察觉到什么,咱就等死吧。” 他是想弄死楚泽,但前提必定是自己平安无虞。 这种自寻死路的法子,胡惟庸是断然不可能用的。 管家被胡惟庸骂了一顿,等胡惟庸骂完了,他才抬起头,道:“难道咱只是毁掉他制作的东西,也不可以?” “当然不行!” 这些日子,朝中兵马调动越发频繁。 之前还稍稍遮掩一下,但现在,几乎是连遮掩都不遮掩了。 再听听皇上这道题目的要求,这些武器最后会用到哪里,已经是一目了然。 此时他们毁掉楚泽制作的武器,一但皇上知道,那到时候落到他头上的罪名,就不仅仅是党争了。 而是通敌! 依着皇上的脾气,诛他九族都算的轻的。 所以他只能盯着楚泽,根本不敢对他有丝毫动作。 不过,这一样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胡惟庸想了想,抬手将管家叫过去,让他附耳过来。 胡惟庸在管家耳边一阵轻语。 “可都听懂了?”胡惟庸问。 管家笑得阴险,回答道:“老爷放心,这事老奴亲自盯着,不会出错的。” …… 转眼一个月过去。 夏季的尾巴彻底溜走,金秋摇头摆尾地来到到众人身边。 七月流火,八月萑苇。 趁着如今天象正好,海上风平浪静,朱元璋让人选了个好日子,由徐达领着大军,登船出发了。 楚泽等人亲去相送,看着船队接连有序地驶入海中,楚泽眼中闪过一丝狂热。 未免自己祖先没有做到的,他现在竟然做到了。 也正好让倭国自己尝尝“亡国灭种”的滋味。 送走徐达,楚泽回到府里,再次投入火龙出水的研发中。 楚泽走到书房,他不经意地往书桌的方向暼了一眼—— 他站在原地看了片刻,忽地笑了。 …… 规定的时限已到。 楚泽神情郁郁地出现在皇家别院里。 “哎,楚泽你想好怎么办了吗?”朱棣担心地看着楚泽。 朱樉也急得抓耳挠腮。 “要不,咱不比了?”朱樉说完就被朱棣瞪了:“这是父皇规矩的比赛,岂是你不比就不比的?” 被瞪了的朱樉很不爽。 他毫不示弱地瞪过去,声音比朱棣的还要大:“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朱棣面无表情。 他要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的话,他就不至于在这里犯愁了。 朱樉也跟着叹气。 他同情地看着楚泽,道:“楚泽啊楚泽,你说你运气怎么这么背呢,明明都快完成了,结果成品炸了……” (本章完) 第327章:《武备志》中记载的另外一种武器 唉。 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朱樉同情地看着楚泽,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劝他才好。 “对了,你现在怎么办?”朱樉问。 今天可就是比赛的日子,楚泽要是拿不出东西的话,那他就得认输了。 朱棣一眼看到楚泽拿在手里,被布缠得死死的长条,心思一动,指着那个布条问:“你这是又做好了?” 朱樉也看到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那你不是说东西都炸了吗,这东西能行吗?” 这事他们可是记得很清楚的。 眼看比试的时间就要到了,楚泽的作品也完成了。 谁知就在三天前,一场火,直接将楚泽放着成品的那间房给烧了。 然后就是爆炸的声音。 动静还挺大,将旁边的居民都给惊动了。 朱棣与朱樉知道后,也去楚府看了看,然后就看到了满脸郁郁的楚泽,还有一间上了天的房子。 好在救火及时,虽然废了一间房,但损失不大。 唯一让人发愁的,就是成品了。 这两天朱棣与朱樉都担心死了,就怕楚泽连比试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判成了输。 但不管他们怎么想,都觉得楚泽赢不了。 三天啊,就算他有之前的经验,这么点时间,也什么都做不出来啊。 尤其是现在楚泽还一副阴郁冰冷的样子,更加坐实了楚泽没作品的事实。 楚泽听着两人在耳边叽叽喳喳,语气深沉地回答道:“管它行不行,总不能什么都没有吧,那样上咱能被笑死。” 他宁愿输,也不愿意被笑死。 楚泽板着脸往前走。 朱棣与朱樉紧随其后。 他们走开不多时,胡惟庸的身影自一旁闪出来。 看着三人离开的方向,冷冷地笑了一声。 他之前接到消息,说楚泽的作品已经没了,他当时还在担心是不是楚泽搞的花样。 现在看来,消息果然是真的。 看来今天来得很好,他正好可以亲眼看看,楚泽是如何一步一步走下神坛的。 而今天,就将是他走下神坛的第一步。 胡惟庸也跟了上去。 …… 比试的地方定在演武场内。 朱元璋早就等候多时了。 看到楚泽到来,他立刻道:“既然人都到了,那就开始吧。” “对,咱也想看看楚大人做出了多好的东西。”早已知道楚泽的作品已经没了的老陈笑得幸灾乐祸。 三天时间,就算楚泽之前有做过一次的经验。 他也不可能做出多精细的东西。 而他们不一样。 这里的作品,都是他们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精心打磨的。 等下展示出来,必定能将楚泽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楚泽撩起眼皮看着他们。 胡惟庸也怂恿道:“楚大人向来才华横溢,想来这次也一定不会让人失望。楚大人,快将东西拿出来,让皇上看看吧。” 朱棣与朱樉担忧地看着楚泽。 不管楚泽是展示,还是认输,今天这脸,他都丢定了。 但…… 就很憋屈! 明明很有才华,明明是必胜的比赛。 结果就因为这些意外,直接输了,这谁高兴? 朱樉这个旁观的都高兴不起来。 但胡惟庸与老陈他们高兴。 楚泽表情越难看,就越能说明他们得到的消息是真的。 楚泽的成品,果然毁了。 说实话,老陈还有些失望。 因意外而败给自己,与被自己光明正大地打败,那种成就感是不一样的。 老陈见楚泽还不动,又催促道:“楚大人怎么不动? 哦对,咱想起来了,三天前,楚大人的府里发生了火灾。楚大人莫不是这么不小心,竟然将要比赛的作品,正好放在火场里了吧?” 老陈笑得眼睛都要弯成一条线了。 若是细看,就能看到他眼中隐约的扬眉吐气。 今天将楚泽打败,不用明天,他们就能扬名天下。 而且还能取楚泽而代之,得到皇上的宠信。 至时候,名啊,得啊,都手到擒来。 往后他们就不在是被人瞧不起的下九流,而是人人见到都要下跪的人上人。 可惜,这个人上人,注定与他们无缘。 楚泽装得也差不多了,他抬起头,看了眼明明很得意,却还故意装出一带回震惊又痛心表情的胡惟庸,道:“多谢各位关心,但幸灾乐祸得还是早了点,要呈给皇上的东西,咱怎么能掉以轻心?不过咱这东西,还是等下再看吧,不然咱怕皇上看过咱的作品之后,就看不下去你的东西,那你们岂不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也太没意思了。 楚泽看向朱元璋,道:“请皇上准许,让他们先展示。” 朱元璋自然没意见。 但楚泽的自信,落在老陈等人眼里,不过是无用的挣扎。 “行吧,楚大人想拖延时间,咱也是答应的。只是丑媳妇总得要见公婆,楚大人再藏着掖着也没用。”老陈又嘲讽了两句,然后开始展示。 作为一个在官场浸淫多年的官,胡惟庸的敏锐度,绝对不是这些穷人乍富的人能比的。 楚泽的表现,太淡定了。 淡定得他心里发慌。 但胡惟庸对自己的信息来源也绝对相信,而且这事当时也闹得沸沸扬扬。 唯一能让楚泽不怕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东西没坏! 胡惟庸心里一突,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楚泽。 楚泽回头朝他咧嘴一笑。 胡惟庸:“!” 那种不好的感觉更深了。 要么说呢,人的能力就很重要。 这决定了当机会放到你面前时,你能不能抓得住。 但眼前这几人,明显是抓不住的。 看着他们展示的东西,楚泽乐得嘴都没合拢过。 老陈他们第一个展示的,是一种可以携带火药的箭。 使用方法与寻常的箭一样,将火药绑在箭上,直接射出去。这有些类似于时《武备志》中记载的另外一种武器。 但这人的顶天了算是那种武器的雏形。 距离是远了,但威力么…… “还是烟花好,至于炸开的时候声音挺大,能吓一吓敌人也好啊。”楚泽捂着嘴嘲笑。 正在展露的那人脸都青了。 (本章完) 第328章:现在就让皇上见见这个真家伙 老陈脸色也一阵青一阵白。 先不说这人设计的东西如何,单凭楚泽的态度,就足够羞辱人了。 “楚大人还是别笑得太早,不等下你哭的时候,就很难看了。”老陈吃人般瞪着楚泽。 楚泽笑得更开心了。 活像这个老陈也是一个笑话一样。 看着老陈越发难看的脸,楚泽将笑容压下去。 他清了清嗓子,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道:“好了咱不笑了,你们继续。”乐子还没看够呢,可别把人气跑了。 接下来又展示了几样。 这些东西都是他们依照现有的东西,东拼西凑凑出来的。 有些人的作品,确实有看之处。 但有些嘛,结果就是个笑话。 比如说老陈的火滚木。 名字听着还挺唬人,实际就一根大木头,将里面掏空,然后灌上汽油,点燃后直接推下去。 要楚泽看,这东西还不如前的猛火油柜呢。 老周的倒是让楚泽侧了侧目。 他做的是个像鸟一样的飞行器,上面背着火药,点燃之后,冲入敌方阵营。 这有点类似于飞火神鸭。 但问题也十分明显,杀伤力不够。 等他们展示完,朱元璋心里已经有了几分谱。 他将视线落到楚泽身上:“楚泽,你的呢?” 小菜已经吃完了,现在应该吃正餐了。 胡惟庸立刻笑着附和:“对啊,他们的都看完了,现在让咱瞧瞧我大明第一设计师的实力吧。” 老陈见此,眼神顿时一亮。 “楚大人,赶紧把东西拿出来啊。”让他们看看,这位的大名鼎鼎的楚大人,是怎么颜面丢尽的。 朱樉眼里的担忧都快化作实质了。 他悄悄地扯了扯自家大哥的衣角,轻声:“大哥,你说咱现在将楚泽打晕带走的话,父皇还会继续让他们比试吗?” 朱标不着痕迹地拍掉朱樉的手,回答道:“父皇会不会继续让他们比试咱不知道,但你肯定要吃大鞋底子。” 朱樉:“……” “那咱就这么看着啊?”这楚泽跟他们认识了这么久,多少也算是朋友了。 他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楚泽被嘲笑吧。 朱棣接话:“你急啥?楚泽都没急。” “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朱标嫌弃。 朱樉瞪眼:“……敢情咱在你眼里,就一太监呗!” 他哪里是太监了! 他分明就是个真真正正的大男人! 朱标/朱棣:“……”你不是太监,但你是个傻子。 怕这傻弟弟继续闹腾,朱标只能压低了声音,小声提醒:“你别着急,楚泽敢来,他必定是有准备的。而且你看他那老神在在的表情,分明是有后手。你安静地看就行了。”薆荳看書 朱棣非常赞同大哥的话,还朝大哥竖了个大拇指。 楚泽施施然起身。 “行吧,你们都这么夸咱了,咱要还不让你们见识见识,皇上该说咱小气了。”楚泽朝朱元璋咧开嘴一笑,道,“皇上,是吧。” 惹得朱元璋甩了他一个白眼:“少费话,赶紧的。浪费咱时间。” “好咧,现在就让皇上见见这个真家伙。” 楚泽将布条拿起来,徐徐展开。 一个呈长形的武器出现在众人面前。 楚泽道:“此物名叫火龙出水。” 他托着火龙出水,走到朱元璋面前展示。 这是一个足有一米的长形武器,整体是由竹子制成的,中间有一个大的主体圆桶,在圆桶四周又有四个大小一致的短一些的圆筒。在尽头,是一只张着嘴的龙头,龙头里含着一只闪着寒光的火箭。 等朱元璋看得差不多了,楚泽又将东西拿到朱标等人面前看,然后是胡惟庸,最后是老陈等人。 看到这东西,老陈忽地就笑了。 “楚大人有些浪得虚名啊,你不会以装个龙头,你就能赢吧。”而且还这么简陋。 最主要的,还是他笃定楚泽的作品是只用心了三天时间,粗制滥造出来的。 这种东西,能点燃就不错了。 难道你还期待它真有什么用吗? 简直可笑。 楚泽也觉得他挺可笑的。 没瞧见你家主子脸都青了吗? 你就算没什么眼力见,看不出东西好坏,那你好歹看看你主子的脸色啊。 第329章:私通敌国,还请皇上彻查! 朱元璋听得出来,楚泽这是在暗示,这人心术不正。 而且这人确实也不是个好东西。 那小人得志的样子,就很让人喜欢不起来。 偏偏还没什么能力。 与其养着浪费钱财,不如直接撵出去。 “来人!给朕将他们撵出宫,自此一生,再敢出现在应天,咱砍了他们脑袋!” 朱元璋的声音落下,老陈等人脸色倏然大变,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样,扑通一声坐到地上。 完了,全都完了。 老陈现在还记得自己入京时的场景。 那时候他还在跟乡亲们说,他这一去,就是要当大官儿的。 结果现在才多久啊,就要被赶回去了。 不行。 他绝对不能就这样回去。 这样灰溜溜地回去,肯定会被那些人笑死的。 想想那些人天天在自己背后指指点点,老陈就想死。 禁卫们大步朝他们走过来,沉重的脚步声,吓得他肝胆都快裂开了。 他不停地磕头:“皇上,皇上你再给小民一个机会,小民一定能做出让皇上满意的东西的。” 老陈见皇上不理自己,他立刻看向胡惟庸。 “丞相,胡大人,你当初可是跟我们保证过,只要我们能做出好东西,你就能保证我们做大官,光宗耀祖的啊!而且楚泽的府里出了事,这事也是你告诉咱的,现在咱出了事,你不能不管啊!” 朱元璋猛地转头,朝胡惟庸看过去。 “!” 胡惟庸脸色大变! 他连忙跪下,急急道:“皇上,这都是他们在胡说八道!臣是曾经跟他们说过,只要干得好,就能当大官,但他自己没本事,做不出成绩来,这事跟臣没关系啊!至于楚大人府上的事,那满应天的人都知道,私下讨论的可不止臣一个啊,请皇上明鉴!” 朱元璋摆了摆手:“好端端的跪什么。起来吧起来吧。” 楚泽府里着火的事,他也知道。 胡惟庸知道不奇怪。 等胡惟庸站起来,朱元璋才补充道:“这事咱不怨你,但你办事也太没眼光了。就这些草包,也想跟楚泽比?” 胡惟庸打的什么主意,朱元璋也知道。 但他之前不会说。 毕竟多找些有本事的,受益的是大明。 但这种事,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私底下干了,他可以当他是忠君爱国。 若是放到明面上,那叫党争。 朱元璋想不骂他都不行。 胡惟庸老老实实挨骂。 不轻不重。 楚泽就站在那儿看着。 等他的余光捕捉到老陈这些人即将被拖出演武场时,他才上前:“皇上,臣斗胆,想请皇上赐臣一个恩赐。” 朱元璋正在教训胡惟庸。 听到楚泽的话,他才坐直身体,看向楚泽,道:“嗯,你这次又给朕准备了个好东西,是该赏你。想要什么,你说。” 楚泽立刻道:“咱想要那几个工匠。” 胡惟庸立刻抬头,目光锋利地扫了过去。 楚泽什么意思? 刚才才暗示皇上将人赶走,转头又亲口将这些夫人要回去。 他这是在羞辱自己吗! 朱元璋他们也是这样想的,几父子看楚泽的眼神都变了。 他们说这人自回应天之后,怎么一直这么安分。 明知道胡惟庸找了人,想要取代他,他也丝毫不生气。 原来他不是不生气,只是一直在等机会。 而现在,就是那个机会。 这么一想,他之前提出来的比试,怕也是故意的吧。 亏他们之前还觉得这人只是单纯地想将对方打败,然后赶走。 谁知这人想抄人家老窝。 而且还想连窝端。 胡惟庸怕不得气死。 朱元璋等人下意识地朝胡惟庸看过去,后者脸色果然难看。 朱元璋想了想,不打算答应。 但楚泽却忽然道:“皇上,这些人虽有些人心思不正,但有些人却是有些本事。咱虽然有能力,也想替咱大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咱到底只有一个,就算咱再怎么兼顾,也有照应不到的地方。他们有些能力,只是需要一些历练。臣请皇上将这些人赐给臣,臣保证让他们替咱大明创造更多的好东西。” 这个理由,朱元璋很难拒绝啊。 “这些人你全要吗?”朱元璋犹犹豫豫半晌,却问了这么个问题。 楚泽还当他在纠结什么。 竟然是这。 楚泽毫不犹豫摇头:“咱只要老周、老江头,还有……”楚泽一口气报了几个名字,而这些名字里,绝对不可能有老徐。 这人不仅能力不行,人品也不行,楚泽是不会要的。 “这几人都是咱方才看过,觉得还有些能耐,若是跟在咱身边调教一段时间,应该能当以重任。” 这一点上,楚泽是专家。 对他的话朱元璋不怀疑。 胡惟庸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这人不仅将他的人全给打败了,还将他辛辛苦苦搜罗来的人给挖走了。 挖走就挖走吧,他还挑! 当他这儿是人才市场,随便挑是吧! 胡惟庸气得额角青筋直跳,一口咬牙险些没咬碎。 他死死地瞪楚泽上,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楚泽察觉到胡惟庸的视线,抬起头,朝胡惟庸微微一眼。 挑衅! 胡惟庸差点儿没把持住,冲下去照着楚泽的脸,狠狠给他一拳。 朱元璋见泽都这么说,他自然没意见的。 他叫过内侍,吩咐两句,内侍便带着命令小碎步远。 “好了,这事……” “皇上,咱还有事。”楚再次打断朱元墇的话。 朱元璋面无表情看他:“你还有啥事?” 先是将胡惟庸找来的人给赶走了,接着又当着他的面,将他辛辛苦苦找来的人挑三捡四地挑走,现在你还想怎么样? 别怪朱元璋这么想,主要是楚泽这一系列的行动,都是针对的胡惟庸。 他很难不把之后的事,也往这方面想。 楚泽忽然走到朱元璋面前,朝着他笔直跪下,大声:“有人想要咱的命,想破坏咱大明的发展,而且此人还私通敌国。咱的命不重要,但私通敌国这事不可饶恕,还请皇上彻查!” “……” 演武场一片死寂。 “楚泽,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朱元璋寒着脸,严肃地看看着楚泽。 (本章完) 第330章:胡惟庸敢让人查吗? “知道。”楚泽抬头,神情坚毅,一字一句,“臣愿以自己的脑袋担保,此事绝对真实。” 众人都看着楚泽。 楚泽跪在那里,像是风中的一杆青竹,任风吹雨打,也绝不动摇。 私通敌国是大罪。 要抄家灭族的。 胡惟庸只觉得心口一凉,全身绷得笔直。 他双手紧紧握成拳,指尖用力掐入自己的掌心。 疼痛袭灭,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 他冷冷地看着楚泽,心道:他想把自己的事捅出来吗? 如果是,那他要怎么办? 楚泽犯下的那些事,跟这个罪名相比,简直不是事。 可就这么认罪,也不是胡惟庸的性子。 胡惟庸开始想招。 朱元璋眯起眼睛,危险地看着楚泽:“证据呢?” “证据咱还没找到,但细作已经抓到了。现人就在外面,只等皇上招见。”楚泽道。 胡惟庸一愣。 他诧异地看向楚泽,这人要揭发的,不是自己? 紧接着胡惟庸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 太好了,不是自己就好。 要楚泽真要跟自己鱼死网破,他还真没有有效掣肘楚泽的法子。 结果这人原来说的不是自己啊。 方才真是他多心了。 不过就算不是自己,他也得多加两份小心。 谁知道这人会不会发疯,又咬向自己。 既然楚泽已经将人带来了,朱元璋自然是要见见的。 他想看看,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跑到他眼皮子底下来当细作! “宣。” 朱元璋的声音沉得要滴水,犹如压城的黑云。 很快,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被几个禁军推了出来。 看到那人的刹那,胡惟庸刚刚缓过来的脸色陡然一白。 这是他的人。 是他之前,派到楚泽身边的去。 但这人怎么可能通敌的卖国? 他更不可能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 那楚泽为什么这么信誓旦旦地肯定,说他就是通敌了? 除非他对楚泽制作的武器出手了! 但他早便敲打过此人,让他万万不能动楚泽的东西。 他没听? 这不可能! 那人被押到一旁跪下。 楚泽指着他,道:“皇上,此人叫李二,是咱府上的一名小厮,他是前段时间被招入府中的,之前本来没事,但就在一个月前,咱的发现这人忽然间对咱很是关心。平日里咱去哪儿,见了谁,他都爱打听。 若只是这事,咱也不管了,反正咱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但谁知三前,这人竟然将咱的房间给点了。 皇上,你知道咱府上着火,然后发生爆炸的事儿吧?” 这事朱元璋当然知道。 虽然锦衣卫现在已经被彻查,里面的人不能动用。 但不代表他身边没有其他人可用,也不代表他对朝臣的事一无所知。 此时楚泽提起,朱元璋也不藏着掖着,淡然地点了点头,道:“知道。但那跟私通敌国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 楚泽身体立刻支棱了一下,他理直气壮地道:“皇上,咱是替大明替皇上卖命的,做的这些武器,最终都会进入军队,这些都能增加咱大明的国防力量。可这人,竟然私自跑到咱的房间里放火,意图将咱辛苦准备的东西付之一炬。若不是咱运气好,这东西就被他烧了! 这东西烧了,那咱今日必定丢脸。当然,这不重要,重要是他今日敢纵火,明日就敢杀人。说不定哪一日咱就被他杀了,那咱脑子里那些好东西,岂不是都没办法面世了?皇上,您说这是不是要通敌卖国!” “……” 这、这理由就很牵强。 朱元璋听得嘴角直抽。 他还真当这人是细作,现在看来,分明不是那么回事。 但楚泽所说的问题,也足够严重。 楚泽前脚说要比赛,后脚就有人放火。 朱元璋冷冷扫向胡惟庸。 胡惟庸脸色一白,扑通一声跪下:“皇上,这事跟咱没关系啊!” “既然没关系,那你脸白什么?”朱元璋寒声。 胡惟庸:“……” 胡惟庸觉得自己都快冤死了! 他哪里不知道这事的轻重,怎么可能敢毁东西。 而且这人回来的时候,也跟自己说得清清楚楚,他没烧东西,那间房是怎么起火的,连他自己地不知道! “皇上,这不是臣干的!楚泽他想冤枉臣!”不管如何,就罪名他绝对不能认。 胡惟庸下意识地就想将这事儿往党争上引。 但楚泽根本不给他发挥的机会,立刻道:“你说是不是不算数,咱不如听听他的话。” 这个他,指的是被楚泽抓住的小厮。 小厮被推出来,满眼通红地抬起眼,哭着看着胡惟庸,道:“大人,小的都是按照大人的吩咐去做的,大人不能不管小的啊!” 胡惟庸:“……”要完。 “皇上,这必定是那个小厮被楚泽收买了,请皇上明鉴!” “不是的,小的说的都是实话!” 小厮哭得声音哽咽。 他失望又伤心地望着胡惟庸,道:“咱是大人前些日子指派到楚大人身边,去监视楚大人的。按大人的意思,不管楚大人见了谁主,都要汇报给他。而咱也是这么做的。可就在前些日子,小的忽然接到大人的命令,大人要咱暗中将楚大人制作的东西给毁了,据说是不想让楚大人赢这场比赛!小的都是按胡大人的话去办的,胡大人现在能过河拆桥!” “对啊,胡大人怎么过河拆桥呢。”楚泽嘲讽地看着胡惟庸。 胡惟庸听得心里瓦凉瓦凉的。 他之前说那人是被收买的,那只是他的托词。 但看现在的情况,这人确实是被他收买了! 这事不好解决。 胡惟庸决定破釜沉舟! 他咬咬牙,道:“皇上,臣是让他盯着楚泽,也确实是想打压他。但臣绝对不会干通敌的事!” “你是没干通敌的事,你只是想杀了咱而已。”楚泽接话。 朱元璋没好气地瞪了楚泽一眼。 楚泽被瞪了也不怕,他理直气壮地道:“既然胡大人说自己没有通敌,那想必让人查一查,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个鬼! 胡惟庸敢让人查吗? 随便他怕自己与倭国的往来不能昭示天下! (本章完) 第331章:“那把火,是咱自己放的。” 楚泽竟然把他算计至此! 偏偏对方还捏着自己的喉咙,让他完全不敢动弹。 完了,这东西一查,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不让查吧,他更得脱一层皮。 楚泽真是给他出了好大大一个难题。 现在的胡惟庸进退两难。 楚泽跪在下面,尽情地欣赏着胡惟庸的表情。 朱元璋锋利地目光,如刀子般落到胡惟庸的身上,将他身上扎出无数个洞来。 今日这可真是一出大戏。 楚泽将胡惟庸装进坑里,可劲儿地揉捏了一番。 而这一切,都是楚泽对胡惟庸的报复。 他在报复胡惟庸在背后挖自己墙角。 但朱元璋也知道,胡惟庸办事极有分寸。 就种可能会被利用的事,他是绝对不可能做的。 所以这火,八成是楚泽自己放的。 原因只有一个,让胡惟庸承认自己派人盯着他的事。 就算自己再怎么罚他,盯着自己的政敌的罪名,都比叛国要来得轻。 两害取其轻的道理,胡惟庸是懂的。 既然楚泽想要收拾胡惟庸,那他就如他的意。 正巧自己也很想收拾胡惟庸。 但这人平日里做事滴水不漏,让他想找由头都轻易找不着。 现在楚泽将理由送到自己手上,不用白不用。 朱元璋看了胡惟庸片刻,沉声:“你竟然派人盯着朝中大臣?” 胡惟庸怕朱元璋再提通敌一事,当下就个罪名认下了。 楚泽跪在下方,看着伏在地上的人,心里暗笑不止。 也甚至开始期待,如果有一天,让胡惟庸知道,其实朱元璋早就知道他与倭国往来,他会是什么表情。 不管是什么表情,总归好不好。 朱元璋见他承认了,当下大怒。 他起身走到胡惟庸面前,抬脚踹在他的肩膀上,将人一脚踹翻在地,指着他大骂:“你这没肚量的玩意儿!咱都让你做丞相了,你竟然还去盯别的大臣?怎么着,你还想把朕的位置也给一并占了吗!” 胡惟庸连声不敢。 “咱看你都敢得很!” 朱元璋气呼呼地转了两圈,道:“胡惟庸,咱念在你这些年劳苦功高的份儿上,咱不往深里追究。来人,将人拉下去,打五十大板,罚俸两年,以未惩戒!”说完,他冷哼一声,拂袖而走。 朱标看了胡惟庸一眼,也转身离开了。 朱樉还想看热闹来着,但也被朱棣拉走了。 只是在走的时候,他在胡惟庸看不见的角度,朝楚泽赞许地眨了眨眼睛。 楚泽嘴角一扬,抬手朝他们比了个耶。 …… 人生最大的乐事是什么? 不是金榜提名,也不是洞房花烛。 而是看敌人倒霉! 楚泽是个土狗,他爱看。 朱元璋离开之后,留下了内侍执刑。 楚泽没事……不,他有事也得留下来看! 看着被扒了衣服,趴在凳子上的人,楚泽笑得幸灾乐祸。 “胡大人,你可想过有今天?”楚泽坐得略远,翘着二郞腿,手里端着一杯茶,一脸惬意地坐在那里。 跟胡惟庸的惨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趴在刑凳上的胡惟庸脸都白了。 虽然他的身上热着很厚的棉布,帮他分担了大量力道,让他不至于被打死。 但这一顿刑下来,他也得在床上躺好几个月。 胡惟庸一想到这里,他脸皮就在不停的抖。 恰在此时,内侍一声“行刑”,延杖开始了。 伴随着不断响起的“噗噗”声,还有楚泽喋喋不休的声音。 “说起来,有件事咱还得谢你。你不知道,咱最近一直在愁,怎么才能弄到更多的人才,让他们为咱所用。但咱吧又忙,一直没时间去找。谁知你竟然替咱找来了。” 楚泽语气轻松,还有些兴奋。 他看着胡惟庸,继续道:“不过咱得说说你啊,咱长人也得看对方的能力,还有人品。你看看那个老陈,能力不行,人品也不行。” “你要实在不去看,你就拿你自己做标竿。虽然你人品不咋地,但你能力强啊。对吧。” 楚泽说完就开始乐。 胡惟庸最开始还能听听楚泽在说什么,等到了后面,胡惟庸的全部三观,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楚泽都说了什么,他是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直到行刑结束。 胡惟庸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刚才真的怀疑自己会被打死在这! 就在此时,面前的光线被人挡住。 胡惟庸努力地抬起眼皮,看到是楚泽。 这人竟然还没走! 胡惟庸现在恨不得将楚泽直接扒了皮生吞! 看他楚泽他自然没有好脾气。 他恶狠狠也瞪着他,气若游丝:“楚泽,你还想怎么想!” 楚泽笑着俯身,凑到胡惟庸耳边,用气音说了一句话。 胡惟庸听到那句话时,眼睛倏然瞪大,他眼底快速蹿起一层血红,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起来。 “你、你你!” 胡惟庸两眼一翻,一下子晕了过去。 楚泽:“……” 楚泽表示自己很无辜。 他就跟胡惟庸说了一句话,但他没想到,这人的承受力竟然这么差,一下子给晕过去了。 楚泽无奈地笑笑,内侍道:“胡大人晕了,辛苦公公等下带着人,将胡大人送回府去,让他好生休息。这是咱的一点小小心意,公公笑纳了。” 内侍自他手里接过荷包,在手里掂了掂,脸上笑得褶子都出来了。 “楚大人真是仁心仁德,胡大人这般对楚大人,楚大人都不忘了关心胡大人的身体。楚大人你放心,咱啊一定将胡大人平安送回去的。” 楚泽谦虚地摆摆手:“都是同朝为官嘛,应该的。” 他道了句“辛苦”,转身离开。 等他转过身,脸上的笑容变成了轻蔑。ζΘν荳看書 方才他告诉胡惟庸的,是——“那把火,是咱自己放的。” 胡惟庸没胆放火。 楚泽知道,朱元璋更知道。 所以他惩罚胡惟庸时,一句没提他叛国。 而他之所以放那把火,其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现在。 至于老陈那群人,楚泽根本没放到眼里。 既然这把火是他放的,那那个小厮说的话,自然也是假的。 这些事朱元璋肯定是明白的。 至于他为什么不拆穿…… (本章完)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第332章:楚泽还想多活几年,不想英年早逝 当然是因为朱元璋不想拆穿。 胡惟庸做的那些事,朱元璋都知道,朱元璋一直没有动手的缘故,不过是时机还未到。 平日里忍一忍他也就罢了,今日楚泽都将刀子递朱元璋手上了,再不割他两块肉泄泄愤,那也太不是朱元璋的作风了。 而楚泽正是利用就一点,明目张胆地给胡惟扣大帽子。 胡惟庸还反驳不了。 想想楚泽就高兴。 他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楚泽走出别院,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别院外等候的老周等人。 他们本来是应该被直接赶走的,但他们被带走没多久内侍便追上他们,点了他们的名,让他们在这里等候。 等谁? 不知道。 为什么要等? 那人也没说。 老周等人吓得面如土色,站在原地也不敢动。 跟桩子一样,生生站了一个多时辰,两条腿都站得没了知觉,也不敢挪动半分。 直到楚泽出来…… 看到楚泽的刹那,老周等人本就不好的脸色,此时更不好了。 他们刚得罪了楚泽,落得现在这个下场,也是因为楚泽。 此时再看到楚泽,他们很难不想到自己被留下来,是楚泽的意思。 而目的,八成是还要收拾他们。 一想到这里,几人的心啊,瓦凉瓦凉的。 连头顶的烈日,都晒不走他们身上的寒凉。 楚泽古怪地看了他们一眼,又瞧了眼头顶的大太阳:“你们站在这儿干什么?”不嫌热的吗? 这话落到老周等人耳中,瞬间变了味道。 这是嫌他们碍眼了啊。 得赶紧退开,不然楚泽生气了,他们准没好日子过。 老周等人脸色煞白,下意识地想往后退。 但他们的腿,好像不是他们的了一样,根本不听他们指挥。 于是,楚泽便看到了这样一幕—— 几个人,排排站,顶着似火的骄阳,满脸扭曲的挣扎着。 跟被绑住了的鱼一样,可劲儿地扑腾。 楚泽:“……” 妥妥的现眼包。 “你们不会这么久,就一直站在这里的吧?”楚泽看着他们完全不听使唤的腿,很难不生出这个想法。 老周等人闻言惊惧地看向楚泽:“楚大人,咱们知道楚大人才华横溢,咱自愧不如,但能不能不要杀咱?” “对,只要大人能饶咱一命,咱下辈子一定当牛作马,也报答楚大人的大恩大德!” “求求楚大人,饶了小的们吧,小的再也不敢挑衅楚大人的虎威了。” 看着几个快哭了的人,楚泽挑了下眉。 虽然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现在这情况,楚泽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楚泽不免有些无奈。 他摇了摇头,道:“咱留你们下来,不是要伱们的命。” “啊?” 刚才还哭得很凶的几人,顿时止住了哭声。 楚泽留他们下来,不是想要他们的命? 楚泽再次点头:“不错,跟咱来吧,咱有事跟你们说。”他率先走出去。 留下老周等人面面相觑。 紧接着大喜。 只要不是要他们的命,他们就放心了! 刚才想追上楚泽,那两条因为站得太久,而麻木的腿,瞬间罢工。 楚泽走出去没多远,便听到身后传来接二连三的重物落地声。 他驻步回头。 果然见到老周等人呲牙咧嘴地倒在地上抽抽。 楚泽:“……” …… 楚将这些人带到了酒楼里。 因为他没办公室。 可怜儿见的,手下的试验场制造局都有,偏偏没个办公的地方。 这些生人,又不能直接拎到岗位上去。 他思来想去,就给人领到了酒楼。 要了个包间,顺手点了些菜。 “坐吧。”楚泽看着老周等人,自顾自地寻了个位置坐下,道,“都别拘束,咱留下你们,是因为咱觉得你们还是有些实力的,但能不能留得长久,还看你自己的能耐与造化了。现在叫你们来,咱也是想跟你们聊聊,看看你们都擅长什么,合适做什么。” 楚泽这话,彻底打消了几人的担忧。 天知道跟来的这一路,他们是什么心情。 楚泽对他们的态度是好,也没有说要惩罚他们。 而且还请他们坐马车。 但这一路上,楚泽就是没跟他们说,到底留下他们要干什么。 直到现在。 老周甚至觉得自己是在梦里。 他不敢置信地确认道:“楚大人方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难道在你们眼里,咱很闲吗?”楚泽顺手给众人都倒了杯茶,然后才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听到老周的疑问,才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老周等人大喜! 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他们都以为,他们的京城梦,到今日就算是彻底的醒了,没想到这竟然只是开始! 老周等人惊喜地对视了一眼,激动到身体都在发抖。 他们想到了老陈。 在被拉出别院,内侍忽然点他们名的时候,老陈还一脸的幸灾乐祸说他们要完,然后趾高气扬地走了。 谁知这么快,情势就发生了这样的逆转。 恍如走在街上,被大元宝砸中。 他们怎么可能不激动? 他们现在只想给楚泽磕一个。 “谢谢楚大人,谢谢楚泽人,咱往后就给楚大人当牛做马!” 他们这些连个字都不认识的大老粗,说不出好听的,只一个头一个头,重重也磕在地板上。 那声儿,听得楚泽都觉得额头疼。 “得了得了,咱向皇上要了你们,也不是想让你们对咱感恩戴德,你们只需要记住一点,往后老老实实做事,忠君爱国就可以了。”楚泽只做事,名头他可不要。 这些虚名拿着,就等于抱着个不定时的炸弹,说不定哪天就炸了。 楚泽还想多活几年,不想英年早逝。 “起来吧起来吧。” 楚泽将众人叫起来,让他们坐下。 “之前的事,咱都不计较,但往后,希望各位好自为之。”楚泽严肃地扫了他们一眼,警告之意明显。 老周等人无有不从。 见他们皆老实应下,楚泽才继续下一个流程。 ——问他们擅长什么。 一说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刚才还瑟瑟缩缩像鹌鹑的几人瞬间两眼发光。 (本章完)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第333章:这有胡惟庸是好惹的吗? 最先开口的是老周。 这人长得五大三粗,但性情却温和。 有点像老德牧。 老实巴交的那种。 他最擅长的,就是飞行类武器机关的制造。 “就像今天制的那只飞鸟,就是咱早就构思好的。”说到这里,老周的表情稍稍失落了一下,“但老陈说那东西不好,一不让咱做。” 楚泽诧异地看向老周:“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之后又做了?” “嘿嘿,咱不是不死心嘛,就做了两个,咱报上去的是另外一个,实际上比赛的时候,就给换成了现在这个。” 为此,他还被老陈阴阳怪气地骂了一顿。 因着当时有内侍在,老陈没敢过分。 但老周知道,等比赛一完,老陈肯定报复他。 谁知不等老陈报复,他自己倒先被赶走了。 楚泽了然地点了点头。 又问了其他人,然后再与他们稍稍聊了几句。 楚泽的眼光不错,这些人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在这方面,都有自己的经验。 主要的,是他们爱动脑子,还敢动手。 这点就很难得。 这一聊,又是一个时辰。 直到赵四转了半个城,才找到这里来。 “哎哟我的爷哎,可算是找着您了。”赵四一见到楚泽,就像看到了祖宗,巴巴地跑过来,“秦王与燕王殿下,还有太子殿下都等了老爷好久了,小姐让咱出来找找老爷,找到了请您快些回去。” “他们等了很久了吗?”楚泽懵。 这三人经常来,但差人出来寻他还是很少见的。 因为他们若是在府中见不着他,就会直接离开。如果派人出来找了,必定是等了很久,而且非等到他不可。 这是有急事? 楚泽不再多呆,交待这些人回原处落脚,等到他腾下手了,再来安置他们。 路上,楚泽特意问了他们有没有说,来找到到处是为了什么事。 赵四答道:“这咱也不知道,夫人让咱来的,几位殿下现在还在府里等着老爷呢。” 赵四口中的夫人,正是蓝若嫣。 虽然他们现在还未成婚,但婚约已订,而且又住在一起,叫声夫人也不为变过。 楚泽挑了下眉。 他还当是朱标他们急着要见自己,原来是嫣儿的意思。 八成是他们在府里等了多时,嫣儿这才让人来寻。 不过这也说明他们找自己,也不是多急的事。 楚泽猜测,十有八九是与胡惟庸有关。 楚泽还真猜对了。 朱棣与朱樉将皇家别院里的事情,绘声绘色地给蓝玉说了一遍。 蓝若嫣听得眼睛都直了,崇拜的光咻咻地往外冒。 那可是当朝丞相啊。 他居然都能让人受罚。 楚泽哥哥真厉害! 对面的蓝玉急得吹胡子瞪眼的。 冲着朱标三人大骂楚泽:“你们说,这小子怎么这么大胆!胡惟庸是谁?那可是当朝丞相!他怎么敢对他下手的?他不要命了是吧!” 蓝玉对胡惟庸还算了解,这人可不是什么好性儿的人。 今天在楚泽这儿吃了这么大的亏,赶明儿绝对报复回来。 还是那种最猛烈的报复方式。 说实话,蓝玉有些担忧楚泽。 朱标看了蓝玉一眼,安慰道:“侯爷放心,楚泽知道分寸。” “他知道个屁分寸!” 啥都敢干,啥都不敢,也不怕皇上哪儿看不下去,一刀咔嚓了他。 蓝玉在心里骂骂咧咧,但脸上的担忧却越来越盛。 被怼了一脸的朱标:“……” 朱棣与朱樉在一旁暗笑。 他们可太了解蓝玉了,性子直得要死。 就算被骂,他们也不计较。 反正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楚泽回来的时候,院子里的氛围有些沉重。 他看着亭子里坐着的几人,好笑道:“几位真是好兴趣,大晚上的坐在这儿喂蚊子。” 听到楚泽的声音,朱标等人们立刻回头。 楚泽一身官服,踩着傍晚最后一丝余光朝他们走了过来。 蓝若嫣立刻起身让位。 楚泽朝她笑笑,小声:“夫人真体贴。” 将蓝若嫣差得恨不得将头埋到地里去。 下人重新上了茶,是楚泽喜欢的那种,楚泽端起茶闻了闻茶香,然后将茶汤送入口中。 甘香的茶水顺着喉咙落下,将楚泽身上,因为炎热而生起的躁意带走了大半。 他舒服地吐了口气,放下茶杯,看着面前几人,道:“说说吧,等了这么久也要见咱,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还能为了什么事。”朱樉一个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朱棣则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与他相比,朱标淡定多了,一副八风不动的样子。 但这也就唬唬人。 他要真不在意,也不至于特意跑到这里来,还等他这么久了。 蓝玉最激动,几乎是楚泽的声音将将落下,蓝玉便站了起来,忧心忡忡地道:“楚泽,不是咱说你,伱说你想报复,那咱暗地里打他一顿就好了,你要怕没人手,咱去调一支队伍给你,你又何必闹这么大?” 现在好了,直接站胡惟庸面前,还明晃晃地告诉他,自己想揍他。 这有胡惟庸是好惹的吗? 万一这人使什么阴招,自己根本救不了他! 蓝玉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楚,兵法上他谁也不怕,但这些动脑子的弯弯绕,他一个都不懂。 让他动脑子去救人,说不定楚泽最开始不用死,被他一救,反而非死不可了。 楚泽:“……” 朱标:“……” 朱樉与朱棣:“……” 连蓝若嫣都无语地捂住了脸。 槽多无口,蓝若嫣都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自家爹爹了。 皇上给你军队,那是让你保家卫国的,不是让你拿给谁套麻袋的。 就算你要套,也不能当着人太子、王爷们的面儿说啊。 不过蓝玉若嫣还是觉得惊讶,自家那直肠子爹爹,竟然也知道暗地里套麻袋了? 简直神奇! 楚泽头大地揉了揉太阳穴,有气无力地道:“岳父大人,您还记得咱之前提醒你的那句话吗?” “什么话?”蓝玉问完又反应了过来,他竖起一根手指,恍然大悟地“哦”道,“你是说让咱少说话多做事的那句吗?哦,咱明白了,你是让咱不用问,直接去揍那胡惟庸一屯,给你出出气吧?这没问题啊,但得过段时间。这人还伤着,咱现在打,估计能将人打死。” (本章完)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第334章:北镇抚司夏新仪诛九族是板儿上钉钉 楚泽:“……” 你可真厉害,还知道人家现在伤着,碰不得呢。 “得得,这事儿岳父你别管了,胡惟庸这段时间闹腾不起来了。”主要是爬不越来床。 但他得将蓝玉拦着。 万一蓝玉真找了人,将胡惟庸打一顿的话,胡惟庸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胡惟庸可以死,但绝对不能这么死。 不然蓝玉摘不干净,自己也脱不掉关系。 楚泽连忙出声制止,还特意叮嘱了又叮嘱,直到蓝玉指天发誓,保证不会有私自找蓝玉的麻烦,楚泽这才放心。 “虽说蓝帅的话有些过激,但事实也确实差不多。” 朱标出声,他严肃地看着楚泽,提醒道:“胡惟庸不会放过你的。” 楚泽无所谓地笑笑。 他不放过自己,自己就能放过他吗? 再说了,他们之间本就势不两立,也就是自己现在占尽了优势,这人暂时不敢动自己罢了。 若是哪一天他失了势,胡惟庸必定第一个跳出来,将自己踩死。 再说了,朱元璋也不想让胡惟庸好活。 自己都给人递了刀子了,那就继续递到底吧。 楚泽看得很开。 朱樉与朱棣对视一眼,见楚泽自己都不在意,他们也别闲吃萝卜淡操心了。 话题转了转,又转到了条程上。 朱标今天来,也是为了这个。 他道:“伱是怎么说服母后,让他替你说话的?” 母后画图都不管这些事,可楚泽却能请动她。 让朱标很意外。 楚泽道:“那是你不了解义母。” 马皇后确定不干政。 但如果有利国利民的发事,她也会提一担建议的。 所以楚泽去找她,她会答应。 “你倒是会请帮手。不过母后出手,效果确实很好。父皇已经在考虑,怎么实施了。” “那皇上可说了会将这事分派给谁?” 这东西自然不可能是楚泽管。 但楚泽也怕这事交到不靠谱的人手里,让好事变成坏事。 朱也知道他在担心些什么,便道:“暂时还未确定,但看父皇的意思,八成要交给刘基大人,试点就在宁夏。” 交给刘伯温啊。 如果是交给他的话,那楚泽放心。 “对了,锦衣卫的事审得怎么样了?咱这段时间都没空出时间来的打听这事。”楚泽一回来就被禁了足,锦衣卫案发。 之后的那段时间里,楚泽虽然打听过,但之后一直又在准备比赛,又没精力去关心了。 现在总算有了闲功夫,楚泽这才想起来问一问。 朱樉道:“这事啊,那你可真问得挺是时候的。” 这事连他家父皇都还不知道。 现在刑部正在写奏章,等到了明天,就会呈上去。 而朱樉,正好有第一手资料。 反正这儿都不是外人,朱樉便直接说了。 “北镇抚司夏新仪诛九族是板儿上钉钉,”这事谁都改变不了,“所有重要的从儿子皆满门抄斩,轻一些的根据他们的情节轻重或游放或充军,总之这锦衣卫,现在是彻底的没了。” “这锦衣卫没了,百官们这必定高兴。”朱棣道。 朱标点头。 莫说是百官了,连他都暗松一口气。 当然,朱元璋是很相信朱标的。 他安排的这些人,要着朱标也不是为了盯他是不是谋反,而是盯着他,怕他吃不好穿不暖。 偶尔他打个喷嚏,朱元璋都能紧张到将全部的太医叫来。 就的朱标有个万一。 楚泽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说起宁夏,咱到是刚得到一个消息。”朱棣道,“咱听说宋夏发了地动。” “地动?”楚泽诧异抬头。 朱棣点头:“不过问题不大,只塌了点城墙而已。” “那还好。”朱樉满不在乎。 朱标也是如此。 只要没造成大的灾难,他们就放心了。 但楚泽的眉头却拧了起来。 朱棣这话倒是提醒了他一下,大明可是是个多灾多难的朝代。 也不知是老天爷不高兴他老朱家统治还是咋,自大明天朝以来,大大小小的灾难发生了无数次。 地震,水灾,蝗灾,火灾,风灾,轮番卡阵。 颇有一种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意思。 尤其是水灾,足足有一千多次。 以至于民间甚至出了歌谣,里面唱道:“自从出了朱皇帝,十年就有九年荒。” 足见当时灾难之多,影响之大。 虽然现在这些灾难都还不是太明显,但也得防范于未然。 看着完全意识不到事情严重性的几人,楚泽沉声提醒:“这事虽然现在看起来不大,但任由它发展下去,咱的百姓必定深受其害。” 朱棣等人诧异地看着楚泽。 蓝玉虽然脑子不好使,但此时却意外的灵活。 他好笑道:“这是地动,怎么防备?难道你还能捂着它,不让它动吗?” 那不是开玩笑了嘛。 朱标深以为然。 朱棣与朱樉直接嘲讽:“咱知道你楚泽的能力大,但这能力也未免太大了些,连自然之数都能控制。哈哈哈……” 朱标坐在一旁笑。 楚泽很不客气地白了三人一眼:“别以为咱没听出来你们在嘲笑咱。” 那阴阳怪气的味儿都冲到他了。 “这自然之数咱是阻止不了的,但人力可达到的事,咱还是可以做一做的。”楚泽自然发言。 朱标侧目,看向楚泽。 见楚泽满脸自然,心知这人八成是已经有了些想法。 他立刻道:“别藏着掖着,有什么法子你到是说说看。” “就是,快说。” 众人催促。 楚泽道:“咱刚才也说过,咱大明多灾多难。这地震就是其中之一,咱捂着不让它发作那是不可能的,但咱可以加固地基、屋子,至于让地震来时,不至于立刻将百姓掩埋在地下。这样一来,就能为百姓争取更多的逃生时间。” “这也没什么用啊。”朱樉皱眉。 该倒还得倒,该压还得压。 “最主要的是,地动时,地面会裂出大口子,就算屋子没将人压死,那掉进这些裂纹里,人也得死吧。” 朱樉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地动时的样子。 但从书里的记载看,地动可是很危险的事,处处危险四伏,岂是一个加固房子就能解决的。 (本章完)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第335章:百性又没有吃的,哪儿来的钱交税? “老二说的只是其中一个方面。” 朱标平缓的嗓音响起:“每次地动,还会伴随着山体崩塌,河水倒灌,这每一样,都足够要了那些百姓们的命。” 相比起来,地动造成的裂缝,反而是最不起眼的。 而地动之后,还极有可能会引发瘟疫。 瘟疫一起,死亡的人数也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而这些,对朝庭又将是一场极大的考验。 一但出现灾情,朝庭必定会着人主持赈灾。 先不说赈灾的官儿贪不贪,就算所有的官都不贪,那赈灾的银粮,灾民的后续安置,都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大麻烦。 处理得好,百姓们或许可以顺利地继续过上好日子。 一但处理失当,那后果便不堪设想。 楚泽知道,那时候必定是遍地饿殍,白骨千里。 最主要的是,朝庭的银子不够。 那朝庭就会想办法征收。 而百性又没有吃的,哪儿来的钱交税? 于是官逼民反。 而明朝的灭亡,也与税收有关。 楚泽道:“你说的咱都懂,但这事咱得一个一个的来。” 既然知道了问题,那就一个一个的处理。 贪多嚼不烂的道理楚泽懂。 “咱先说说地动,地动时,影响最大的,就是山。其次就是房。 山咱控制不了,但房却可以。 而且咱若是将房子建牢固了,就算突然山崩了,屋子里的人,也可以存活一段时间,等来救援。 可若是这房子不堪一击,地动一起就塌了一片,那山崩再一来那座屋子就成了现在的坟墓了。那人都不用等咱去救,直接就没了。” 国家想发展,人口是关系。 这是楚泽一直坚持的。 人都没了,还发展个屁啊。 “至于你说的瘟疫,赈灾这些,都得往后放放。”楚泽道。 朱标觉得楚泽说得有道理。 他沉吟了片刻,抬起头来,对楚泽道:“就算如此,你又要怎么加固房子?” 如今的房,都是木头建造的。 就算是富贵人家,用上好的木材,但那也只是木材。 能挡住地动的已经是少之又少了,又怎么能挡得住山崩? 楚泽开始想念水泥。 这东西的坚硬程度,比木头不知道好了多少。 如果能将它在这个时代发展起来,那绝对可以拯救无数人。 可水泥怎么做呢? 楚泽记得曾经见过一次。 可具体是什么,楚泽现在是半点映像都没有。 “是什么呢……”楚泽在院子里打转。 忽然听到厨房里传来磨磨的声音。 楚泽心里烦,左右又无事,便决定进去看看。 刚走进去,就看到有个四五十岁的妇人坐在石磨前,旁边摆着一个大桶,桶里装着满满一桶泡发了的黄豆。 妇人一手握着石磨把手哼哧哼哧的磨着,一手拿着木瓢,舀着黄豆往石磨上倒。 随着石磨不断的碾磨,豆腐浆子顺着石磨缓缓流下。 妇人察觉到有人看着自己,下意识地抬头。 “啊,老仰怎么来这了,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咱给你做点好吃的?”妇人看到楚泽,眉眼一下子舒展开。 楚泽架子,为人又随和。 他们这些下人都挺喜欢楚泽的。 看到楚泽来,都能跟他闲话两句。 楚泽摆摆手,目光在地上堆着的那些东西上扫过。 忽然间,楚泽看到了一小簸箕的白色粉末。 楚泽走上前,拿起那个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簸箕,打量着这些粉末,道:“这是什么?石灰吗?” 妇人噗嗤就乐了。 “老爷可不兴乱说,这石灰哪儿能吃的?这是石膏,等下要用来做豆腐的。” 石膏啊。 楚泽对石膏跟石灰认得不是很清。 看到这种粉末,他下意识地认作了石灰。 他轻咳一声,将簸箕放了回去:“那行,咱不耽搁你做事。” “老爷不吃饭啊?” 楚泽摆手:“不吃。” 楚泽走出去不多时,他脚步忽然顿住。 石膏? 石灰! 对啊,石灰! 做水泥不就需要石灰吗! 所谓一通百通,最土法水泥的制作方法,瞬间涌入楚泽的脑子里。 他立刻叫来赵四,道:“咱给你个单子,你立刻去替咱置办。” 楚泽快速写下需要的材料交给赵四。 赵四接过单子看了一眼,只见单子上面写着:石灰石,铁矿石,粘土这几个名字。 “老爷这是要去做石匠吗?” 不然要这么多石头干什么。 赵四一面疑惑,一面马不停蹄地去办。 第二天,这些东西都凑齐了。 楚泽拿到材料之后,就开始动手研磨。 好的水泥制法,楚泽是搞不来了,但这种简单的,他还是可以搞的。 楚泽决定自己先烧一次试试水。 如果效果不错,就将人方子拿出来大量制作。 等有了水泥,就可以盖更紧固的房子,还可以最大程度的保护在地震百姓的安全。 最主要的是,这东西还能用于城防上。 到时候他们往城池上一抹,依着现在科技,那些敌人得将神仙请来才能攻破。 楚泽想想就动力满满。 …… 这事传到了朱元璋的耳朵里。 他叫来的朱樉,问:“咱听说这楚泽已经几天没出家门了?” “对啊,咱去叫他他都不动。”朱樉撇嘴。 “他可有说在做什么?” 这朱樉知道。 他立刻答道:“楚泽说他在炼制水泥。” “水泥是什么?” 水中的泥吗? 水是伸伸手,往水里一捞就有的? 这还需要炼制吗? 一连串的问号,在朱元璋的脑子里冒了出来。 朱樉也不知道水泥是什么。 他记得楚泽说过,水泥制好之后,能让墙更紧固。 但这水泥究竟是什么,他还是不知道。 见自家父皇也不知道,朱樉怂恿道:“父皇,你要想知道那是什么,咱将楚泽宣地宫来一问,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这是个好主意。 朱元璋道:“宣楚泽!” 楚泽接到圣旨时,水泥的制作正在关键时候。 听到朱元璋要见自己,楚泽当即翻了个白眼:“不去,没瞧着咱正忙着了吗?” 什么时候见他不好,偏得选他最忙的时候。 楚泽边头都懒得回,继续摆弄水泥。 内侍没办法,只能先回去复命。 (本章完)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第336章:朱元璋:咱应该嘉奖一下楚泽? 听到楚泽抗旨,朱元璋嘴角抽了抽。 这人是一点颜面不给自己留啊。 朱樉在一旁捂着嘴笑。 朱元璋眼尖,一眼就发现了。 他转头没好气地瞪了朱樉一眼,骂道:“笑笑笑,老子丢脸你很高兴?” 朱樉一脸无辜地摇头:“没有啊,咱就是觉得,楚泽一心为了咱大明的忠诚格外可嘉。” 能不可嘉么,为了咱大明,抗咱大明皇帝的旨。 “那你的意思是,咱应该嘉奖一下楚泽?” 朱元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但凡此时朱标与朱棣有一个在身边,都能看出朱元璋平静的表面下,那不着痕迹的算计。 可朱樉就是没看出来。 他不仅没看出来,还觉得自家老爹说得对。 人家楚泽这么鞠躬尽瘁,都是为了他们老朱家长治久安。 要不得好好表扬一下? “那自然是应诉应该的。”朱樉认真点头。 朱元璋也点了点头:“嗯,说得对,是应该的。樉儿你也是咱老朱家的根,理应为咱老朱家出力,给楚泽的奖励,就从你府里出吧。” 朱樉:“……爹咱能商量商量不?” “不能,因为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是咱大明的皇帝,皇帝金口玉言,说出去了就不能收回。” 朱樉:“……” 他爹可真记仇。 …… 胡府。 胡惟庸病恹恹地趴在床上。 听完下人的汇报,他脸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来。 过了片刻,他才道:“这楚泽竟然连皇上的旨都敢抗,八成是又在做什么。” 而且很有可能是关键时间,离不开人。 所以楚泽才会抗了圣旨。 皇上竟然也不生气。 皇上对楚泽还真是偏心啊。 想到这里,胡惟庸就很生气,只觉得背上的伤更疼了。 他稍微一动,钻心的疼就从脊梁蹿进了脑袋,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缓了缓,胡惟庸才咬牙忍痛地问道:“那个人处理掉了没有?” “老爷,那小子被楚泽送到了蜀王身边去了,咱的人动不了啊。”管家反应过来胡惟庸指的是谁后,表情一下子苦了下来。 他家老爷刚受了罚,现在正是应该低调的时候。 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敢太过分。 楚泽约摸是答应了他什么,作证后的当天晚上,便被楚泽送走了。 不仅他被送走,连他的家人一道送走的。 一路上都有朱樉身边的人护卫,直接给人送到了蜀王朱椿的身边。 他们的人跟了一路,直到跟到了蜀地,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被蜀王留在身边,他们都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胡惟庸所到捶床。 这手臂刚抬起来,便牵扯到了背上的伤。 疼得胡惟庸眼泪都冒也来了。 他咬着牙又能忍了会儿,才继续问:“那些人呢?” 这次胡惟庸说的,是老陈一行人。 这些人让他颜面丢尽,这个仇不报,他就不是胡惟庸! “这些人啊,已经处理了,干干净净的,绝对不会有人怀疑到老爷身上来的。”管家笑得笃定。 老陈这些人蠢,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要处理他们,管家都不用动什么脑子。 比起那个背叛了自家老爷的人,可好处理多了。 总算有点安慰了。 胡惟庸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不过还有些人还在京城,每每想到他们有可能会在自己面前晃,胡惟庸就很不高兴。 这些人,他也得处理掉。 但现在都不能动。 现在动了,皇上百分百怀疑自己。 至于为敢动老陈等人与那个叛徒,不过是仗着皇上不会关注。 但这些人不同。 这些人都在皇上的眼跟下,一但出事,皇上立刻就能知道。 但这口气,他怎么都咽不下! 胡惟庸思来想去,忽然抓住管家的手,吩咐道:“立刻请余熂大人来,就说咱有要事要与他商议。” “是。” …… 楚泽在这个自建的小瓦窑前已经蹲了好几天了。 蓝若嫣有空也会来旁边蹲一蹲。 不为别的,主打一个陪伴。 楚泽有空时,会跟她闲聊两句。 忙得很了,蓝若嫣只能自己打发时间。 直到今天早上。 她眼睁睁地看着楚泽把之前煅烧好的东西,和另外一种粉扮在一起。 然后他拿了一个木桶来,木桶里成圈在清水。 楚泽将那些扮好的料堆在一处,中央挖了一个小窝,而后他将水倒进去。 紧接着就见楚泽开始拌。 看着这些东西与水一起被扮成半湿的物质,再接下来,楚泽就将这些物质堆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框? “楚泽哥哥,你这么堆着它们,有什么意义吗?”蓝若嫣看不懂。 楚泽将框堆好,在旁边竖了个“请勿靠近”的牌子。 做好这一切之后,楚泽才回答蓝若嫣的问题。 “当然有,东西咱是制作出来了,但总得试试这东西成功没成功嘛。”楚泽将手上的水泥洗去,蓝若嫣立刻拿过帕子,接过楚泽的手,细细地给他擦着。 楚泽看着面前垂着头,仔细地自己擦拭手指的人,没忍住,低下头在人脸庞上亲了一下。 蓝若嫣:“!” 蓝若嫣震惊抬头! 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睛,惊喜又羞涩地望着楚泽。 在对方看过来时,蓝若嫣立刻低下头,一张脸羞得通红。 她将帕子一股脑儿地塞到楚泽的手里,嗔怒道:“楚泽哥哥,你坏!”然后转身跑远。 看着蓝若嫣离开的背影,楚泽眼底笑意渐浓。 楚泽慢悠悠地将手指擦拭干净,低下头看向地面的水泥。 这几天他试验了很多次,但就没一次成功过。 也不知道这次怎么样。 希望可以成功吧,他都试验了很多次了。 都说失败是成功的妈,那他这妈也太多了。 楚泽将帕手递给白鹭,换了衣服就往宫里走。 前几天朱元璋让人来找过他,当时情况特殊,他这才没有去。 但现在已经忙完了,他就得去见见咱的皇上了。 不然皇上就该生气了。 楚泽走到门口,忽然又折了回来。 好歹是驳了人家的面子的,现在再去,总得给点儿糖讨好讨好。 楚泽去厨房拎了些臭豆腐,坐着马车往宫里走。 (本章完)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第337章:朱元璋今天有点反常啊 “楚泽进宫了?” “那他怎么不来见咱!” 朱元璋眼睛瞪得溜圆,满脸震惊。 这小子真是翅膀硬了,不仅敢抗旨,还敢无视他? 行,真行。 朱标笑笑,道:“他先去看母后了,据说给母后带了东西,至于是什么,咱就不知道了。” 朱元璋冷笑。 他以为自己去找咱妹子做挡箭牌,咱就不追究他的抗旨之罪了吗? “走,跟咱过去看看这小子又想玩什么花招。” …… 坤宁宫。 朱元璋刚走到门口,就被一股浓郁的味道给薰住了脚步。 他抬头看了眼牌匾—— “是坤宁宫没错啊。” 妹子也是爱干净的,怎么这么臭?! 等等,这味儿还有点熟悉! “咱算是知道楚泽带了什么来了。”朱标也闻到了,他眼神一亮,略显兴奋地道,“是臭豆腐!父皇,你还要进去吗?” 上次楚泽送来的臭豆腐,都还没下锅,朱元璋就被薰走了。 现在又听到这名字,朱元璋如避蛇蝎,捂着鼻子战术性后撤。 “不去不去,你想去你去,等下记得来御书房。真是搞不懂这些年轻人,好好的豆腐不吃,非得吃臭了的豆腐。”朱元璋摇头离开,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朱标倒是觉得还不错。 他本想推荐自家老爹尝尝鲜,奈何朱元璋连味儿都不想闻。 只能说明他没这个口福了。 朱标迫不及待地走进去。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赶上臭豆腐出锅。”朱标径直走到桌边,却见桌边竟然还摆着一副空碗筷。 他愣了愣,抬头:“怎么还多一副?”说完他就反应过来了,眉开眼笑道,“是给咱留换着的吗?” “真聪明。”楚泽夸得毫不走心,伸筷子的速度十分真诚。 朱标才坐下这么一会儿,楚泽已经吃了三块了。 “你这也吃得太快了吧!”不用嚼吗? 楚泽头都没抬:“咱天天在宫外,难得入宫吃一回义母做的饭,回去就吃不着了,可不得多吃一点儿?” 这话将马皇后逗得眉开眼笑:“你要想吃,直管进宫来吃,你不是有腰牌吗。” “咱到是想来,但咱天天来,义父不得拿大鞋底子将咱抽出去?” 楚泽时不时来一次就算了,要真把这儿当食堂一日三餐的来,朱元璋得醋死。 朱元璋自己个儿都未必能餐餐吃到马皇后的手艺呢。 马皇后笑得眉眼弯弯:“哪那么夸张。” 楚泽撇嘴,只有更夸张。 “对了,皇上回去了?”楚泽问的是朱标。 朱标白他一眼:“你连父皇的碗筷都没准备,他回没回去,你猜不到?” “这不是确定一下吗,怎么样,皇上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只让你过会儿去书房。” 这样啊。 那是不是意味朱元璋的心情还不错? 他这么早入宫,却不去见朱元璋,就是想打打感情牌。 到时候就算朱元璋要修理他,他还能找义母求救呢。 吃过饭,楚泽与朱标来到御书房。 此时朱元璋正端着一碗饭在吃,面前摆着一道鱼,还有一道炒白菜跟一道腐乳。 约摸是被楚泽的臭豆腐刺激到了,平日里还挺喜欢的腐乳,今日朱元璋却只碰了一筷子。 眼前的光线被暗了些,朱元璋撩起眼皮,朝门口看了一眼。 “哼!” 朱元璋侧了侧身,不看进来的楚泽。 楚泽见此,脸上立刻立刻堆起讨好的笑容,掂着脚小碎步跑到朱元璋身边坐下。 他屁股还没落下,朱元璋一记眼刀子扫过来:“让你坐下了吗你就坐?” 楚泽动作不停,对朱元璋笑道:“在义父面前,哪用得着这么多规矩,是吧。” “呵!有事就义父,没事就皇上是吧。” “义父英明。” 朱标看着吵嘴的两人,有些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他坐到另一边,问楚泽:“父皇之前招你入宫,你怎么不来?” 这是给楚泽一个解释的机会。 楚泽立刻道:“当然是替咱义父分忧啊。标,你还记得之前咱给你说过什么吗?” 这两件事能扯上? 朱标记得楚泽是说过,想改善房子的紧固程度。 可就跟楚泽抗旨有什么关系? 这事朱标已经跟朱元元璋说过了,自然是知道的。 此时听到楚泽的话,他也来了几分兴趣。 “说说,说得好,咱就不计较你抗旨之罪了。”朱元璋继续吃饭。 朱标也示意楚泽赶紧说。 楚泽道:“因为咱已经寻到了加固房屋的法子。” “什么法子?” “水泥。” “你已经制作出来了吗?”朱标惊讶。 楚泽:“对!” “那赶紧拿出来,让咱瞧瞧。”朱元璋放下碗,让内侍将菜撤下去,他拿起手帕擦着嘴,起身往旁边走过去。 楚泽与朱标跟着起身。 “东西咱已经试验出来了,但东西咱暂时拿不出来了。”朱元璋喝水的动作一顿,回头暼向楚泽,眼里有些不高兴。 楚泽无辜撇嘴:“这不是咱不想拿,是真拿不出来。但东西已经制作好了,只等它凝固,咱就能看到效果了。咱今天来,也是想请义父过两天来咱府上看水泥。” “什么东西,还得咱亲自去看。” 朱元璋随口报怨了两句,转头便答应了。 这事就这么定下,楚泽又问朱元璋之前召他干嘛。 朱元璋无所谓地摆摆手。 他召见楚泽,就是为了这个水泥。 现在已经定下去看水泥了,那也不需要再问了。 楚泽见没事了,正欲起身告辞。 朱元璋忽然叫住他:“等等,咱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也没别的事,就是你的条程,咱看过了,写得不错,朕准了。说说,想要什么,就算是你的赏赐了。” 楚泽:“难得啊,之前咱搞了那么多的发明,义父都没给过咱赏赐,今天怎么突然说有赏赐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楚泽往门口走了几步,伸头往外看了一眼。 挺好,阴天。 太阳都直接没了。 楚泽撇嘴。 “啧,你就说要不要吧。”朱元璋不耐烦地问。 楚泽没立刻回答,而是看向朱标。 朱元璋今天有点反常啊。 朱标用口型对他说了一个名字。 (本章完)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第338章:水泥墙在大明问世! 朱标说:朱樉。 楚泽懵。 怎么还扯上朱樉了? 不是朱元璋要给自己赏赐吗?? 除非…… 楚泽眼神一亮,立刻报出一大串的宝贝来。 什么汝窑的瓷器,晚唐的《宫乐图》,还有蜀锦红珊瑚什么的一大堆。 典型的儿子大开口。 朱元璋惊讶地看向他。 半晌,朱元璋指了指楚泽:“你小子是敢要的。” “那义父给还是不给?”楚泽有恃无恐。 朱元璋大度表示:“给!” 反正又不是他掏,肉疼的也不是他。 一道圣旨下去,朱樉差点儿当场晕过去。 别的就算了,不过是些珍贵点的玩意儿。但《宫乐图》就不同了,他找了很久,废了不少功夫才找到。 结果楚泽动动嘴皮子就要过去。 简直过分。 不行,他得去跟楚泽理论理论。 旁的都可以给,唯有就《宫乐图》不行。 楚泽本也没打算真要这幅图。 但朱樉都送上门了,又被楚泽狠敲了一笔,让朱樉捂捂胸口,肉疼地在床上躺了两句。 据说这两天里,朱樉时不时地捶床,冲着屋顶大喊:“楚泽,你给咱等着!” 楚泽闻言就呵呵。 转眼两天过去,朱樉从床上爬了起来。 因为大哥遣人过来通知他,说楚泽弄出了水泥。 那他不得去看看? 朱樉满身复活。 楚泽今天起得挺早,竟然赶上了府里的早饭。 蓝若嫣正奇怪呢,一问,才知道皇上他们要过来。 蓝若嫣连忙着人准备,自己也将穿得更隆重些。 她虽然见过很多次皇上,但她还是做不到像楚泽那样淡定平静。 该有的规矩,还是得要。 约摸巳时初——也就是九点多的样子,这些人才到。 楚泽的领着人出府,大开中门相迎。 朱元璋无所谓地摆摆手:“平时也没见你这么规矩过,这些过场就不必装了。走,带咱去看水泥去。”他越过楚泽,朝府里走去。 朱标几兄弟跟在后面。 今天还多了个朱橚。 看到人,楚泽正欲转身离开的脚步一顿。 “你怎么来了?”这人不在自己的衡阳城里乖乖呆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朱橚是咧开嘴一笑:“咱这不是回京来办点事么,正好听说先生制出了水泥,就想过来一看究竟。” 说白了,就来看热闹的。 楚泽侧了侧身,示意他进屋。 “你干什么来了?”楚泽打听。 朱橚也不瞒着他:“你也知道,咱那衡阳圧,之前不是有印子钱的事么,这几天又闹出个神教,前两天刚给他们剿了,现在回京来汇报的。” “什么神教?他们干什么了?” 这个教楚泽没听说句过啊。 再打听打听。 朱橚解释道:“这个所谓的神教,信仰的是无上天神,说只有信奉他们死后就能避免下地狱,还说只要供奉的钱多,还能在天庭替他们谋个神位。先生你说这扯不扯?” 简直扯到没边。 忽悠别人信奉他们,说他们死后不下地狱就算了,居然还敢说给钱谋神位? 天庭又不是咱人间,还搞买官这一套。 楚泽也觉得挺扯。 他撇了撇嘴,道:“那你这次出征,应该得了不少钱财吧?” “先生还真说对了。”可朱橚脸上没有半分喜色。 相较于这样的来钱法子,朱橚更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见着这么多的金银珠宝。 看着朱橚满脸叹息,楚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想太多,你能及时察觉并将他们铲除,就已经是为百姓做了件大好事,还避免了国家的动荡。” 朱橚苦笑一声:“也只能这样想了。” “好了走吧,咱们进去看水泥去。”楚泽带着朱橚追上朱元璋等人。有 水泥墙在后院。 朱元璋他们一走进来,就看到院子里竖着一道半人高的灰色墙面。 墙面颜色冷竣,毫无生机感。 竖在那里,就能让人觉得冷冰冰的。 咋一看,就让人觉得有些冷硬。 “这就是水泥?”朱元璋拧眉。 楚泽不是说这东西可以建房子吗? 就这么点,怎么建? 连搭个床都难吧。 朱标侧头,不解地看向楚泽:“这东西怎么建墙?” “这就是用水泥建的墙。”楚泽走过来,指了指地上那堆用东西用纸布搭住的东西,掀开,露出底下灰白色的细灰,道,“这才是水泥。” 朱棣等人朝水泥堆围了过去。 楚泽口中的水泥很细腻,一手抓上去,像是抓了一把最细的灰尘,还有些滑滑的。 朱樉捏在手里搓了搓:“这怎么变成墙的?” 他又看了眼墙壁,再看看水泥。 这两除了颜色有些相似外,就再也没有一个地方像了。 真的很难想象,这竟然是水泥做的。 楚泽道:“将水泥与沙石按一定的比例混合,再加入水拌匀,再做成自己想要的形状,等上两三天就好了。” 楚泽怕他们听不懂,还一边演示一边讲解。 朱樉看得来了兴趣,还亲自动手试了试。 接下来是朱棣、朱标、朱橚,最后连朱元璋都手痒地尝试了一下。 看着如楚泽所说的那样,这些东西果然成了墙,几人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楚泽唤来下人打来水,等大家都净过手之后,楚泽指着那墙已经凝固好的墙,说:“这墙是前几天就已经立好了的,现在已经完全凝固了,各位可以感受一下它的坚硬程度。” 说话间,赵四拎了一只大锤走了过来。 朱棣道:“要砸吗?” “等下要是砸坏了怎么办?”朱橚也有些不放心。 朱樉一把推开两人,拎起锤子往墙走过去:“楚泽把东西都准备好了,你们还瞎操心个啥?他让砸那就砸呗。” 反正砸坏了,也是楚泽的问题。 “嘭!” 一声闷响,墙面震了三震,灰尘扑籁籁地往下掉。 “咱都用了六成力了,它竟然没碎?”朱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要知道他这一锤,寻常的墙都会碎,就连稍紧固些的围墙都能给打出个洞。 结果这水泥制的墙,竟然只留下了一点痕迹?! 好! 他再试试。 又是一声闷响,那点痕迹比之前要深了些,但这墙依旧坚挺地立在这里。 莫说倒了,连丝裂纹都没有。 朱樉眼中滑过一丝狂热。 (本章完)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第339章:咱要站在那楼上,就能看到鞑靼的那种! 朱元璋也来了几分兴趣。 “来,让咱也试试。”他撸起袖子,接过锤子照着钱就是“哐哐哐”就是三锤。 墙落的灰更多了。 朱棣与朱橚跃跃欲试地看向楚泽。 楚泽挑了下眉,做了个“请”的手势。 “咱先。”朱橚眼疾手快,抢过锤子照着墙就是几下。 朱棣:“……” 嘿! 这小子竟然抢他锤子? 没规矩,真是太没规矩了。 “你都打了三锤了,现在该换咱了。”朱棣见朱橚竟然还要往下砸,连忙上前,拿出四哥的威风,将锤子抢了过去,抬手把朱橚推开。 朱橚:“……行吧。”果断松手。 “看咱的!”朱棣卯足了劲,“哐当”一锤下去,刚才还只是掉些灰的墙,哗啦一声倒了一地。 朱棣:“……” 朱橚:“哈哈,四哥,你把先生的墙砸坏了,你得赔!” 朱樉也乐得捂肚子:“老四,你完了,楚泽要不找你赔,咱跟你姓。” 朱标嘴角抽了抽,看傻子似地看了朱樉一眼。 朱元璋却道:“这墙还是让咱意外的。” 他们几个都是有功夫在身上的,竟然都抗到现在,不错了。 楚泽也这么小觉得。 在朱橚下手时,他就知道这墙坚持不了太久。 谁知竟然到了朱棣手上才坏。 “所以,如果咱的百姓能住上这样的房子,在地震来时,他们也能多些生还的可能。”楚泽上前,好笑地安抚了一下踩了蛇尾巴的朱棣,而后接过锤子顺手递给赵四,让他将锤子拿下去,又吩咐他准备一些饮品过来。 朱元璋却想到了战事。 “这些水泥如此用在城防上,那效果必定比现在的还要好。” 他有点不想往民房上用了。 百姓住了几百年的木房子,现在继续做也没问题。 而且楚泽不是说了么,明朝的地震虽多,但主要发生是在正德年间,那时候当地政的是他的八世孙朱厚照,离现在还有很多年呢。 这么长的时间,何不利用起来,先修城防,加固国家的防御,然后再给百姓更改房舍? 朱元璋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可行。 楚泽可太了解朱元璋了。 他一提起“战事”,楚泽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虽说这个法子是可以,但明显还有更好的法子。 楚泽提醒道:“水泥不难制,只要石灰石与铁矿石还有粘土够量,就能做出很多,咱可以将他们分作两批,一部分用作城防,尤其是那些面对如鞑靼这样的部落小国的边境城防,另外一部分再用作房舍。两边齐头并进,谁也不耽误谁,岂不是更好?” 朱标想想,觉得楚泽说得也对。 “父皇,楚泽这法子可行。” “对,咱也觉得楚泽这法子能用。” “咱先生的法子,自然是好的。父皇,就按先生的意思来吧。” 朱樉见大家都开口了,反应慢半拍地开口:“是,反正这些材料咱也有。”石灰石不用说了,粘石更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至于铁矿石,也是够的。 做水泥问题应该不大。 朱元璋环视了众人一眼,沉吟片刻,道:“行,这事就按楚泽的意思去办。这事……” “咱去!”朱樉想也不想,就想将这事揽下来。 朱棣慢了一步,当下道:“怎么就你去了?你手上那么多事要管,这事得咱去。父皇,这事就交给咱吧。”朱棣期待也望着朱元璋。 其实朱橚也想去。 但他那里现在还有事,根本分不出空闲来。 这个热闹,他就不凑了。 但朱元璋却谁都没点,而是点了个不在场的,——齐王朱博。 朱樉/朱棣:“……”没抢到,不高兴。 楚泽道:“不过咱还得多弄点铁矿石回来,想要修建更好更牢固的房子,还得加入钢筋。”楚泽一边说,一边将几人往院子里的凉亭里引,赵四早已经备下了饮品与茶点,就着他们来了。 顺着小道,几人走入凉亭坐下。 朱元璋也有些渴,看到桌上的凉饮,端起来喝了一口。 冰镇过的酸梅汤十分适口,一投清凉直冲头顶。 让人觉得思绪都清明了许多。 朱元璋没忍住,又喝了两口,问:“钢筋又是什么?” “一种由铁矿石提炼出来的,由于其硬度大,在修筑建筑的时候,将其按一定的规则放进去,可以加大房间的承受力,有了它,甚至还能建更高的楼。”楚泽没办法细说,只能挑一些简单好理解的,大概地说了一遍。 朱标抬头:“在你那个时代,也有用这些修的房子吗?”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楚泽。 楚泽道:“在咱那个时代,房子几乎都是用水泥做的,像咱现在这些木屋子少之又少,都快成古董了。 因为那个时代的技术好,无论是钢筋还是水泥的品质都很好。所以在那个时候,城市里都是高楼林立,寻常人家至少有个一两层,如果是大城市里,那里寸土寸金,楼都是往高里修,咱记得当时还有个世界记录,当时世界上最高的楼,足足有800米、162层。” “这么高啊!” 朱棣听听都觉得的惊讶。 像楚泽说的那种楼,他简直不敢想象。 朱橚也满脸震惊,喃喃:“那不是比山还要高?” “对啊,高耸入云形容它,一点都不夸张。”楚泽回答。 朱樉却激动道:“那咱是不是也能修个一两百层的楼?”如果可以的话,那他是不是伸伸手就能摸到星星? 等等,楚泽之前好像说过,说星星其实离他们很远。 要……要什么镜才能看清楚来着。 朱樉一时想不到那叫什么名字了。 朱元璋听到朱樉的话,眼神骤然一亮。 他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杯子碟的跟着一跳,兴奋道:“800米算什么,咱要修就要修一千米!咱要站在那楼上,就能看到鞑靼的那种!” 楚泽:“……” “皇上,这想法咱想想就成了,做不到时的。在咱那个时代,像这样的高楼都只有一坐,而且还不是咱大中华的。就以咱现在这个科技水平,您也只能在梦里想想了。” (本章完)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第340章:既然要做,那就要做到更绝 先不说修建的难度有多大。 就说抗风,就足够难倒无数过了地球人了。 更别说还有其他的各种难题。 他那个时代都解决不掉的问题,在这个时代,想解决也不容易。 最主要的是,楚泽不想让“修高楼”成为攀比。 那就背离了他做出水泥的初衷了。 朱元璋听到楚泽的话,是有些不服的。 他们做不到,那是他们没用。 只要给他时间,他肯定可以做到。 到时候,他就让楚泽看看,他朱元璋到底能不能做到。 至于现在,楚泽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不是要制作水泥吗? 制! 不是要材料吗? 给! 还有银子。 拨! 总之,楚泽想做的、有用的,他都愿意支持。 朱元璋干脆利落地一挥手,楚泽的愿望全都满足。 楚泽觉得眼前的朱元璋不是朱元璋,这他娘的是许愿池! 还是的贼灵那种,要什么给什么。 当然,这一切的终因,都是因为楚泽许的愿,都对他这个“许愿池”有好处。 材料与钱都到位了,接下来就是建工厂了。 这事朱元璋全权交给楚泽处理,他只要结果,过程他不关注。 只要不违法不乱纪,不想在谋反,朱元璋的包容度还是很深的。 “来,给你看个东西。”朱元璋朝朱标动了动手指,然后又指指楚泽,示意他将东西给楚泽。 朱标立刻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奏折递过去。 楚泽接下,打开:“这是什么?” “看看就知道了。”朱元璋端起酸梅汤又喝了两句。 一只碗就这么大,朱元璋两口就喝没了。 他叫来赵四:“去,再给朕盛一碗,这一碗不够喝啊。” 赵四接过碗,转头一路小跑着去继续盛酸梅汤。 楚泽此时也将奏折打开了。 只见奏折的第一行,便写着“吾皇大明开国圣君圣安,臣李玉奏上”几个字。 楚泽的呼吸一滞,他的瞳孔微不可察的放大了些许。 竟然是李玉的奏呈。 离大明的士兵出发去倭国,已经有些时日了。 但两地毕竟相隔很远,就算朱元璋已经下令沿海的港口城镇都全力做好后勤接应、以及信息传递的工作,但一封信想要送到彼此手里,依旧需要很长的时间。 而这封信,写于大明军队登陆之日。 李玉的人在登上倭国岛屿时,在吉田家的帮助下,迅速扎稳脚根,顺便还扩展了些势力。 如今吉田家所在的郡,已经处于他们的辖下了。 其他家族虽然也有顽强找抵抗的,但在李玉的周旋布局之下,也没翻起多少风浪来。 不过李玉他们也遇到了麻烦。 李玉带去的人,只有那么多,就算他们再厉害,经过这段时间的对战,也死伤不少。 最主要的是,这些倭国人简直不讲道德,暗杀之道盛行,让李玉他们损失惨重。 就连李玉都受了伤。 不过已经落到他们手里的土地,依旧被他们紧紧地握在手里。 如今大明军队上岛,这些人便猖狂不了多久了。 李玉甚至还在奏折里,展望了一下未来,所言不用一年,他们就能将整个倭国拿下。 就很意气风发。 楚泽眼中闪过一丝利光。 朱元璋见他看完,瞟了他一眼,端着酸梅汤一面喝一面问:“怎么着,有什么想法。” “嗯……李玉干得还不错。” 至于到如今为止,他还没让自己失望。 楚泽很满意。 “然后呢?”朱元璋问。 楚泽想了想,才想到朱元璋问的这个然后是什么意思。 他放下奏折,语气严肃:“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杀?还是养?” “这还用问?”朱元璋嗤笑,伸出四个手指头,道,“顺我者昌。” 逆我者亡。 楚泽有些不乐意。 照他的意思,全杀了了事。 这些倭国人从骨头缝里都坏透了,何必留下养虎为患? 但他也知道,就倭国那个弹丸小国,想要杀尽,虽然有些麻烦,但也是可以做到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代价太大。 先不说他们是远赴他国异地作战,这需要付出的代价,就已经很高了。 而且如果全杀了的话,他们耗费的时间会更久,死伤也会增大。 一但完全赶尽杀绝,难保对方不会做困兽之斗,凭白拆了他大明好儿郎的性命。 与其如此,不如也让他们体会体会什么叫亡国灭种。 楚泽想了想,道:“那就按皇上你的意思来。” “那咱们现在是要派使臣过去驻守吗?”朱樉问。 朱标白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 “那想好派谁了吗?” “这事咱先放放,”楚泽见他们都开始在安排官儿了,连忙叫停,“前去驻守的人,必定是要信得过的。但在此之前,你们就没想过,怎么管理倭国吗?” “怎么管理?”大把的例子放着,朱橚觉得这根本没有讨论的必要。 但先生都这么说了,朱橚觉得还是得听听。 或许他真想简单了呢? 等到楚泽说到时接下来的话,朱橚才知道,自己还真是想简单了。 他只听到楚泽道:“倭国人骨子里就流着不安分的血,就算咱现在将他们打服了,不用几年,这些人必定又会卷土重来。而且他们又离我朝有些距离,就算真出了什么事,咱想反应也未必来得及。” 这话是事实。 朱标问:“那你想怎么样?” “按咱的意思,毁掉他们的历史,灭绝他们的文化。不许他们学习本国以前的一切,只能修习咱大明的风俗。当然,他们要修习,也不是什么都能学的,他们只能做奴隶,世世代代供咱驱使。从根本上,断掉他们的传承。当然,依他们现在的情况看,他们似乎也没啥传承。” 直到现在,倭国也只是一团乱麻。 朱棣听得眼神一亮:“这个法子好,咱们从根本上将他们同化掉,时日一久,他们的子孙后代,就会彻底忘掉自己的根源彻彻底底地成为我大明的附属之地。” 楚泽笑。 这法子,可是他们曾用在咱大中华上的。 如今再用到他们自己身上,这叫因果报应。 但楚泽可不会给他们反抗的机会。 既然要做,那就要做到更绝。 (本章完)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第341章:会度将至,天下也要热闹起来了 楚泽快速在脑子里思索着更周全可靠的法子。 倭国犹如犲狼。 他要拨掉他们的爪牙,打碎他们的骨头,彻底摧毁他们的野心。 既然要留下犲狼在身边,那他就得保证,这只犲狼绝对没有丝毫的反抗的余地。 楚泽思忖不过片刻,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他与朱元璋几人一讨论,就到了深夜。 要不是朱樉没撑住,一头栽到在桌上,给脑袋上磕了个大包,他们可能会直接坐到凌晨。 朱元璋还有些意犹未尽。 这小子脑子转得快,想法也足够新颖。 他还挺喜欢跟他聊的。 可惜时间过得太快。 朱元璋一手按在桌上,他正欲起身,却忽然僵住了。 朱标等人疑惑地看过来,却见朱元璋表情隐忍又复杂。 几人吓了一跳,连忙问:“皇上(父皇)你怎么了?快,传大夫!” “不不不用。”朱元璋连忙制止。 朱标不赞同地看着他,教训道:“父皇身体不适不是小事,怎么能讳疾忌医?楚泽,快将你府上的府医叫来,让他给父皇看看。” 楚泽转头:“去请府医!” 朱元璋尔康手,正要说什么,却被朱樉握住:“父皇咱不怕啊,不就是看个大夫嘛,又不痛。” “……”朱元璋嘴角抽了抽。 他想反抗来着,但反抗无效。 堂堂的开国之君,被几个儿子外加一个义子强压着看了大夫。 大夫诊完脉…… “大夫,父皇的情况怎么样?” “对啊,你别一直装模作样的不说话啊,你快说说,咱父皇是怎么了。” “明明上一瞬还在与咱说话来着,怎么突然就腹痛了?” 几人叽叽喳喳,也将大夫吵了个不轻。 朱标沉声:“好了,都别问了,让大夫说话。” 楚泽道:“有什么问题你直管说。” 大夫挣扎了一下,道:“那咱说了?” “啧,让你说就说,这么啰嗦。”楚泽没好气地凶道。 大夫见此,立刻道:“大人,各位殿下,皇上没有大碍,只是酸梅汤喝多了,导致的腹痛,服几剂药就好了。” 楚泽:“……” 朱标:“……” 朱棣与朱橚:“……” 朱樉恍然大悟:“原来父皇是酸梅汤喝多了啊。” 朱元璋面无表情。 其实这事,真不用再重复。 想他堂堂一个开国之君,最后因为贪嘴而请了大夫。 这传出去都能丢死人。 偏偏现在他还不能说什么。 偏偏朱樉这傻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朱元璋恼羞成怒地瞪了朱樉一眼。 朱樉:“……” 楚泽很是无语了片刻,然后揉着眉心道:“大夫,开药方吧,能起效快的。” 等朱元璋喝上药,已经是下半夜了。 朱元璋没有在宫外过夜,而是服了药,便回宫了。 楚泽看着朱元璋离开的背影,忽然就笑了。 这朱皇帝,还真是…… …… 水泥的事解决了,楚泽又开始烦钢筋。 钢筋这东西的制作,可不像水泥,随便烧一烧磨一磨就能搞定。 想要将它制作下来,需要的工具与材料都不容易。 唯一让楚泽欣慰的是,现在已经有已经煅钢的法子了。 单纯的钢,已经不是问题了。 但钢筋,就很成问题。 要将钢制作成钢筋,需要的不仅是人与材料,还需要其他的辅助机器。 这才是麻烦。 楚泽又将自己关在了府里。 而此时,朝堂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政事。 余熂站出来,奏道:“太子殿下,明天二月便是三年一度的会试,如今虽然还有些时间,但这试题,主考官,副考官等人选,也应该提前考虑了。” “余大人所言不差。” “还请太子殿下示下,今年的人选应该选谁。” 朱标眉头微拧。 往年的时候,会试都是由刘基主持。 但如今刘基已经被派往宁夏。 只怕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而在考试之前,还有很多的准备事宜要做,刘基就算能在会试之前回来,这些准备事宜也必定会耽误。 朱扫了眼殿中站着的人,看向余熂:“那余大人可有人选?” 余熂还真有。 他奏道:“臣推荐翰林学士许嘉。” “哦,不知余大人的理由是什么。”朱村问。 余熂答道:“许嘉本身便是科举入士,其才名在民间也是颇有声望的,就这一点,让他做主试官,必定能让天下学子信服。而且他还是前任翰林学士朱升的弟子,各位大人都知道朱升朱大人吧?” “知道知道。” “朱升朱大人,咱谁不知道?” 朱标也知道。 那条“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建议,便是他给朱元璋提出的。 而且他还为大明制定了礼乐制度。 同时还是《女诫》的编修者。 朱升不仅是军事家,文学家,也是他大明的开国谋臣。 后,官至翰林学士。 与许嘉到是同样的官职。 只是这老大人,在洪武二年,便告老还乡了。 当时朱元璋还好一阵不舍。 如今朝中竟然还有人能记得他。 朱标略略沉默了片刻,道:“看来各位大人对许卿主持会试一职,都没有意见了?” “臣等无异议。” “行,既然大家都没意见,便由许大人主持会试,现在,咱再来说说剩下的其他位置吧。” 朝堂上的争论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朱樉看了看朱标,又看了看众朝臣,悄无声息地溜了号。 等走出大殿,呼吸到外面清新的空气,朱樉觉得自己人都活过来了。 那死闷死闷的大殿,真不是人能呆的。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宫里,随手揪了一根草叶子,捏在指尖把玩着。 会度将至,天下也要热闹起来了。 那些期盼着博取一个功名的学子们,便会开始往京城里赶。 直到明年,整个应天府里人满为患,走在街上摩肩接踵。 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墨香。 说实话,朱樉不是很喜欢读书。 相比于读书,他更喜欢练武。 可是啊,练得再好,也没办法去博一个功名。 朱樉绕过一条回廊…… “啊呀!奴婢该死冲撞了贵人,还请贵人恕!” 朱樉撞人了。 对方连忙跪下,甚至都没抬头看一眼他是谁。 (本章完)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第342章:咱真要考,那也是去考武状元啊 朱樉心情不咋地。 他现在既不想教训人,也不想说两句宽慰话,只百无聊奈地抬了抬手,懒散散地道:“起来吧起来吧。” 这么怕他做什么,他又不是妖怪。 朱樉心里想着,脚下却侧开了步伐。 宫人见他确实没有要怪罪的意思,一直提着的心,这才稍微松了些。 她跪在地上叩谢之后,唯唯诺诺地站起来。 半张侧脸自朱樉眼前一闪而过。 朱樉眼神一亮。 “等等!” 宫人吓了一跳,还当朱樉反悔了,惊恐道歉时还想跪下求饶。 但不等她做出动作,就被朱樉一只手掐住下巴,强迫她抬头。 而那张脸,也彻底暴露在朱樉的眼前。 “果然好看。”朱樉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刚才他就觉得这人的侧脸很漂亮,猜测她的容貌必定不俗。 现在一瞧,嘿,还真是! 朱樉安分了一段时间的小心思开始往冒。 “你叫什么名字?”朱樉轻轻捏了捏宫女的下巴,暧昧地摩擦着,将宫女吓得花容失色,瑟瑟发抖。 宫女怯怯地回答道:“奴婢、奴婢……” “哟,咱秦王殿下挺有兴致啊。”楚泽的声音自回廊那头传来,“这花前月下的,想搞点风花雪月啊?” 朱樉与宫女同时朝他看去。 看到楚泽,朱樉立刻松手,还不忘也朝宫女使眼神:快走! “楚泽,你怎么有空进宫来了啊。”朱樉打着哈哈,对刚才的事绝口不提。 开玩笑,这要是提了,楚泽万一告诉了父皇,他又得挨大鞋底子。 他好歹也是这么大的人了,这打自然是能少挨一顿,就少挨一顿的。 以到于他此时看楚泽,都是透着讨好的。 楚泽睨着他,偏不打算如他的意:“咋,又心猿意马了?” “怎么会,咱这不是就、就那啥……反正咱又没做什么,你要告诉咱爹,伱信不信咱下次不帮你。”朱樉本想糊弄过去的,最后发现竟然没有好理由。 算了,糊弄啥,直接莽。 朱樉威胁地看着楚泽。 楚泽还了他个中指,转身就走。 他本来就没打算么着他,是他自己心虚。 朱樉见楚泽要走,连忙追上来。 “哎哎,你去哪儿,等等咱。话说,你还没答应咱呢。” 朱樉的声音不断自楚泽身后传来。 楚泽头也不回:“咱还能去哪儿,当然是试验场了。” 他想了好几天事了,想得头都疼了。 索性给自己放一天假,正好趁着今天有空,到处察看察看。 谁知刚走到这里,就看到朱樉调戏人家姑娘的场面。 也幸亏是他看见的。 但凡让别人看见了,朱樉这顿大鞋底子八成都跑不掉。 “那你不会说出去了吧?”朱樉有点期待。 楚泽不去见父皇,之后肯定也不会轻易将这事再说出去了。 好好好,挺好。 只要楚泽答应下来,他就能真正的放心了。 楚泽闻言,嫌弃地翻了个白眼,骂道:“要咱说,你要真喜欢姑娘,回头让你父皇多给你指几个,或者自己出去纳几个也行啊,居然在宫里乱来,今天但凡不是咱,你都得玩完。现在居然还纠缠起咱来了,咱要真想告发你,咱能往这儿走?就你这脑子,还是多去看几本书开发开发吧。” 那嫌弃味儿,都拉满了。 看来是被烦着了。 朱樉现在可不敢惹他,谁让人家现在手里还捏着自己的把柄呢。 他“嘿嘿”一笑,道:“咱要有那心性,不早去看书了啊,说不定咱还能考个进士回来。” “就你?还进士?近视眼还差不多。” “啧,你这话咱就不爱听了哈!什么叫近视眼啊,就凭着咱的学问,怎么就不能考个进士了?”朱樉还挺不爽的。 楚泽也太瞧不起他了吧。 他虽然不喜欢看书,但那些文章,他还是做过的。 虽然每次做完,都树被先生骂就是了。 等他说完,楚泽忽然停住脚步。 朱樉也下意识地停下脚步。 他疑惑地看向楚泽,道:“怎么了?” 楚泽将他上上下地来回看了好几遍,幽幽出声:“这话你自己信吗?” “……不信。”朱樉老实回答。 “哎对了,你知道不,明年的会试马上就要开始了。”朱樉揽住楚泽的肩膀,强行将人拉到御花园里坐下。 楚泽几次想起身,都被朱樉又拉了回来。 楚泽无法,只能坐下。 “这事你跟咱说有什么用,咱那点能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事咱不关心。反倒是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了?难道你真想去考个名次吧?”不怪楚泽这么想,而是朱樉现在拉着他不让他走,却说会试的事。 除了这人想去考试之外,他实在是想到不其他的可能。 朱樉听完就翻了个白眼,嫌弃得不行:“咱刚才说的就是开玩笑,咱这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 就他那水平,连会试的谦让都迈不进去。 这样出去,那不纯纯给他老朱家丢脸吗? 不行不行。 文状元他根本不敢想。 “咱真要考,那也是去考武状元啊。”朱樉手都快摆断了。 楚泽疑惑:“那你就去考个武状元呗。” 这有什么需要纠结的吗? 听到楚泽这话,朱樉震惊:“你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 “嘶,你还真不知道!”朱樉指着楚泽,满脸震惊。 楚泽眼底的疑惑更深了。 看楚泽是真不知道,朱樉无语地给他比了个中指,然后得意洋洋地开始有科普:“真是没想到,你竟然还有不知道的。那咱就好好跟你说道说道。这事,其实要从开国时说起。” 朱元璋开国之后,便希望能培养更多的,文武兼备的人才。 于是他便取消了文武分途,全都改成了八股应试。 所以现在的大明,是没有武科举的。 朱樉想去一展身手,都没有机会。 故此他刚才在大殿上,才会那样失落。 要说有多失落,倒也没有。 毕竟他是秦王嘛,就算无法去考武科举,也有其他的途径实现自己的报复。 但是吧,他还是挺想去考一考,看看自己到底能考到什么名次。 (本章完)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第343章:大明职业技术学院 不是楚泽瞧不起他。 “你连嫣儿都打不过,还想打赢别人?”楚泽抱着手臂满脸嘲讽。 朱樉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大声反驳:“谁能跟你家那位比啊!” 莫说他了,普天之下,能打过那个怪力女的就没几个。 他打不过怎么了? 打不过很正常,打得过才不正常好吧! 朱樉想想心里更纠结了。 蓝若嫣的力气大属实,但她是个女人也属实。 自己打不过一个女人更是事实。 怎么想怎么心塞。 朱樉整个人都蔫下去了。 他没精打采地趴在石桌上,伸出一根手指,悻悻地拨弄着茶杯玩,怏怏地道:“可惜,咱大明没有武科举。” 那蔫巴的样子,逗得楚泽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楚泽的表情又变得凝重。 先前他没想起来,刚才被朱樉这么一提醒,楚泽倒是想起了一些事。 他记得大明初期,确实没有武科举来着。 正如朱樉所说,朱元璋想要更多文武兼备的人才,所有才特意取消了武举,直到明宪宗天顺八年,才重开。 而此时,距大明天朝,已经过了近百年。 而明宪宗之所以会重开武举,也是因为当时边疆告急,军队里无人可用,朝廷试图以增设武举,来刺激百姓学武,以报效国家保境安民。 当然,结果不出意外的没成功。 毕竟前面近百年的时间积累,在百姓心里,早就留下了个固定的印象——想要出人头地,就得学八股。 武什么的,那叫旁门左道不务正业。 那时的大明,可谓是全民皆文。 明宪宗重开武举失败,之后一直到明崇祯四年,武科举又才重开。 不过此时的武科举依旧不吃香。 因为武科举考出来的人才,依旧不受重视。 就算他们顶着个武状元武榜眼这样的名头,在军队里,他们的升迁过程,远不如“正途”——行伍出身的军官晋升顺利。 而这些,也直接导致了军队战力的落后。 “哎,你在想什么?”朱樉叭叭说了半晌,结果回头却见楚泽在发呆? 朱樉不高兴了,伸手在楚泽面前挥了挥,不满道:“跟咱说话有这么我无聊么?咱还在说话呢,伱都能神游天外?” 这未免太无视他了吧。 楚泽回过神。 他看了朱樉一眼,道:“咱刚才在想重开武举的事。” “真的?”朱樉顿时亮了。 他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猛地站起来,伸手抓着楚泽的手,就将人往外扯:“咱父皇最相信你的话,你要去说这事,他肯定会答应,快,你赶紧跟咱去找父皇,只要父皇同意了,三年之后,咱就可以去考武举了。” 名次不名次的不重要,他就想去体验体验,顺便再捞个武状元回来。 “哎哎,你别急啊。” 这货手劲贼大,一激动,那劲儿就更大了。 楚泽觉得自己的手腕都要被捏碎了。 他连忙掰开朱樉的手,将自己可怜的手腕拯救出来。 “你急什么,风风火火的,火烧眉毛了?好歹还是个皇子呢。”楚泽怼了个中指过去,然后继续,“咱既然要做,那就做得大一点,像现在这位扣扣索索算怎么回事?” “那你想怎么样?” “既然要做,就直接开个学堂。” “学堂?多余了吧。”朱樉眉头皱起,不是很赞同。 他道:“咱全国上下,不知有多少学堂书院,每个地方、甚至个村子里都有,你单为武举开设学堂,也不怕赔死。” “谁说只招收学武的了?”楚泽笑,微微往前倾了些身体,凑近朱樉道,“咱要开,就要开个全能型的。” 朱樉也下意识地凑过去,学楚泽的动作,上半边身体趴在桌上,压低了声音,小声道:“什么叫全能型的?” “就是说,咱开的学堂,不止有学文或学武这两大分类,咱还可设立一些其他的门科,比如说:医术,建筑,烧窑制瓦,还有经商赚钱,对了,还有会计,就是管账算帐的,等等等等。其实这说是全能型的学堂,还有一个非常接地气的名字。” 朱樉正听到兴头上。 结果楚泽不说了? 看着朝自己挤眉弄眼,故意吊他胃口的楚泽,朱樉翻着白眼配合:“什么名字?” “职业技术学校!” 朱樉:“……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等到时候学校建起来,你就懂了。”楚泽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丝毫没有要继续讲下去的意思。 他拍拍屁股起身,道:“今天先说到这儿,等有空了,咱再拉上标一起细谈。咱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一个人在这儿,多少收敛些,万一让别人撞见你乱来,到时候你可就惨了。” 楚泽再提醒了朱樉一句,转身就走。 他还要去试验场呢。 而且这学校的事,他还需要时间细细地想想。 等想好了,再叫他们一起商谈。 不过那个时候,要谈的可就不仅仅是学校要教什么了,而是选址了。 没错,楚泽已经下定决心,要将此事办成了。 至于钢筋的事,他也惦记着。 楚泽自己想不出来最好的法子,转头就将小林子与老周他们集合起来,详细讲了遍自己的要求后,就将难题扔给了他们。 做完这些,楚泽开始详细地计划起了建立学校的事。 基本的学课与职能已经设定好了,接下来,就是选址。 楚泽将自己的蓝图递给他们看,然后道:“咱想着,就把学校建在应天,你们觉得哪儿比较合适?” 朱标看完后,沉吟道:“既是学院,那必定要讲究‘静’,这城内肯定是不行的。” “如果是城外的话,倒也有几个地方。”朱棣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不过位置好的,几乎都被人圈了起来,想要的话,估计得废一番功夫。” “这有什么难的,咱是皇子,想要个地方还不容易?再说这一但进行选址,那父皇必定是首肯的,有父皇的圣旨,谁敢不答应?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不知道楚泽你想要多大的面积。”朱樉看向楚泽。 (本章完)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第344章:左映,本殿下来找你爹,关你什么事? 楚泽想了想,道:“咱开设这么多学科,一个学堂肯定是放不下的。”现在又不像未来,可以建个十来层的高楼,多少学生都装得下,“但主院一定要尽可能的大,咱既要建主教室,还得要有能让他们动手实操的地方。除此之外,还有住宿、食堂,以及图书馆,体育馆,同时还要有一定的活动空间。” 朱标听完,眉心都拧起来了。 他拿起蓝图,看了又看,最后叹道:“你这要求可不低。” “可不是,就你刚才说的这几个条件,咱整个应天府都找不出几个来。”朱棣揉太阳穴。 这面积,没个几百亩的,根本搞不定。 楚泽还真是敢想。 朱樉想了想,忽然一拍桌子,激动道:“咱到是想起一个地方来。” 几人朝他看过去,问:“什么地方?” “左家园子。” 楚泽疑惑:“在哪?多大?” 朱棣听到这个地方,忽然就笑了。 “你可真敢想,左崇是什么人?他的地方伱也敢染指?不怕人家甩你一身泥啊?” 朱标也直摇头:“他不行,这人属饕餮的,只进不出。他的园子,就算是父皇开口,都未必能要过来。还是换一个人吧。” 楚泽更懵了。 左崇他是知道的,吏部右侍郎左崇。 此人为人还算可以,楚泽没怎么跟他打交道,因为用不着。 据外面传言,这人算是个和善的。 但却是个一毛不拔的。 一但有人动了他的利益,他能咬死你,而且的咬住了,就绝对不撒口。 不行不行。 这样的人不能沾,万一到时候他反悔,自己哭都没地儿哭去。 “算了,还换一个吧。”楚泽摆手。 朱樉“啧”了一声,道:“那你们到是说说,除了他,还有谁的的园子合适?” 朱标与朱棣沉默了。 别说,还真没有。 左崇的园子位于钟山脚下,那里很幽静,但风景如画,气候也适宜。 在园子里,还有数条小溪小河,日夜不息地滋养着整个园子。 最主要的是,那个地方大。 要放下楚泽说的这些东西,只有多的。 “还是算了,这人咱能不招还是别招的好。咱不想等到时候,学校还没建起来,先跟他来了个全武行。”楚泽摆手,满脸拒绝。 但楚泽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乌鸦嘴的潜质。 他今日的随口一说,在不久的将来,全都应验了。 这场讨论,到最后也没得出结论。 不是地方不合适,就是不够大。 楚泽听得都开始想,是不是他的要求太高,他要不要换个地方了。 看着楚泽闷着头回府,朱樉想了想,随口寻了个理由,跟自家兄弟道了别,然后掉转马头,直奔左府。 左崇再厉害、再威风,那也是他大明朝的臣子,理应为大明朝尽心尽力。 再说,他们又不白要他的园子。 朱樉站在左府门前,左手往腰上一插,顺便将马鞭甩给随从。 “哎,左大人在不在?”朱樉问门房 门房一见是朱樉,连忙上前跪迎:“恭迎二殿下,咱家大人还未回来,不知殿下有什么事,可要小的前去通传?” “不在啊。”朱樉暼了眼天色。 都下午了,居然还没回来。 但他来来了,朱樉也懒得再跑第二回。 他大步朝府里走去,如回了自家院子般吩咐着下人:“赶紧的,去叫你们大人回来,就说咱有大事要找他。” “是。” 朱樉走进大门,一旁的的小厮颇有眼力见儿地上前,将人恭恭敬敬地请进了正厅坐下,而后又奉了茶。 朱樉寻了个位置坐下,慢悠悠地喝起茶来。 左家有钱。 不过他家的钱,大部分得益于他那个有钱的岳父。 左崇虽然一毛不拔,却不是个贪官。 要是真贪了,他也不敢圈那么大个园子,摆朱元璋眼皮子底下了。 现在想要从他手里拿到园子,这钱肯定少不了。 可巧,楚泽钱挺多。 就上次从他那儿坑走的,折合下来就不下百万两。 那些东西他是要不回来了,那也不能让楚泽那小子白占便宜不是。 如果那些钱能够花在买园子上,那也算是他为咱大明出的一分力嘛。 再说了,兄弟嘛,不就是拿来互坑的嘛。 朱樉乐滋滋地想,等楚泽往外掏银子的时候,他一定要来瞅一眼,好好欣赏一下楚泽脸上的表情。 那一定很精彩。 所以,这价他可以往高了谈。 左崇这么爱财,没道理不答应。 朱樉正想着,眼前光线一暗,朱樉还当是左崇回来了。薆荳看書 结果他撩起眼皮一看—— 进来的是个年轻人,穿着锦衣系着玉带,满脸凶横之相,浑身上就写着两字——纨绔。 朱樉一眼就认出来了出来。 左崇有个独生子,名唤左映,夫妻两视若掌上宝,娇着宠着纵着,生生将人养成了个走鸡斗狗的角色。 说实话,朱樉不是很想见到这人。 因为见着左映,就会让朱樉想到自己。 以前的他,也是这么个鬼模样。 为了这,他没少挨大鞋底子。 现在一看到左映,他就觉得自己浑身都疼,仿佛自家老爹,正拿着大鞋底子站在他身后抽他呢。 朱樉恶寒了一下。 就这一下,就被左映看到了。 “呵。” 左映嗤笑一声,大步走到朱樉身边坐下:“哎,你就是当朝的二皇子啊?” 这人也是嚣张惯了,见着二皇子也没个正形。 甚至连最基本的礼仪都没有。 朱樉斜了他一眼,问:“你爹呢?” “咱爹啊?那当然是有事,还没回来啊。二皇子可从来没来过咱左府,怎么着,二皇子来这是有事?要不跟咱也说说,说不定咱能帮帮你呢。” 朱樉不是很想跟他搭话。 但这人吵得不行,在人家的地盘他也不好赶人。 行,他走,他下次再来。 朱樉起身要走,左映眼疾手快地站起来,挡在朱樉面前:“哎哎,你还没说来干什么呢。” 朱樉本来没打算理他的。 结果这人蹬鼻子上脸。 一直没拿正眼瞧左映的朱樉,总算正眼看他了。 “左映,本殿下来找你爹,关你什么事?”朱樉这还算脾气好的。 但凡现在这里不是左府,左映都挨揍了。 (本章完)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第345章:咱给你打个折,这个园子就八百万两给你了 左映笑得痞里痞气,放下手臂,横出迈了一步,径直挡在了朱樉的正前方。 他颇有些得意地微抬着下巴,嗤笑着看他:“当然关咱的事了,二殿下都来找咱爹了,那要说的事,必定也是与咱左家有关啊。咱虽比不上二殿下身份尊贵,但也是左家一份子,左家有什么事,我这个当儿子的,不应该知道吗?” 朱樉冷哼一声,这人除了那点儿钱之外,朱樉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事值得他上心的。 但这事,跟他说了也没用。 朱樉绕过他继续走。 左映这次没拦,只在朱樉的身后不急不徐地说了一句话:“二殿下可以不说,反正等咱爹回来,咱还可以问他。不过咱爹向来疼咱,你若是不说,那到时候若是这事儿成不了,可别怨咱啊。” 朱樉脸一下子阴了下去。 他倏然转头,冷冷地看向左映。 后者吊儿郎当地站在原地,身形垮得像堆扶不起来的烂泥。 察觉到朱樉在看自己,他还挑衅地吹了吹指甲,笑着问:“怎么样,二殿下要说吗?” “左映,本殿下看你是找死吧,咱是皇家子弟,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皇家。本殿下前来见你爹,也是代表着皇上的,伱是在藐视皇上吗。”朱樉寒声,右手下意识地按往的腰间的剑柄,眼中杀气四溢,俨然是动了杀机。 但左映才不怕他。 这儿可是左府。 朱樉就算身份在高,也不能无缘无故地跑到别人的府上去杀人吧? 而且杀的还是朝中重臣的儿子。 这事他交待不了,左映有恃无恐。 他丝毫不惧地笑出声,在朱樉危险的目光注视下,走到一的椅子上坐下,抬起二郞腿,施施然地问朱樉:“圣旨呢?” 朱樉抿了抿唇。 “不是吧,二殿下。你可是代表着皇上来的,那没有圣旨,怎么着也应该有个口谕吧?来,说说看,只要你能说出来,咱立刻跪地认错道歉,就算今日二殿下将咱当场打死,咱也二话不说。”左映大手一挥,说话得颇为毫气。 反正朱樉又不能真打死他。 因为他根本没口谕。 要问他为什么知道? 只要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这人一身轻装便衣,除了随行的那个小厮之外,再无其他人。 而且刚才朱樉还准备走。 这足见这人根本没有圣旨,也没有口谕。 要不然,刚才他就拿出来压自己了。 左映只是纨绔,又不是傻。 看着朱樉黑下去的脸,左映更确定朱樉根本没有圣旨了。 别说,看着皇子在自己面前吃瘪,这感觉还真是傻啊。 回头他一定要在那群的公子哥面前好好的吹嘘一番,看他们还敢不敢在他面前充大爷。 左映得意地翘着腿,脚尖还一抖一抖的。 看得朱樉很想打人。 忍住,就里别人的府邸。 在别人家里打人,有理也低三分。 楚泽有句话说得对,咱正常人,不能跟那些傻鸟计较。 朱樉再次转身。 这次左映倒是没再拦了。 刚才接连两次拦人,再拦,这人就真要动怒了。 他只是想显显自己的威风,日后好向人吹嘘,又不是真想将人得罪死。 朱樉见他没拦,心里的怒火也散了几分。 可巧,刚走到院子中央,便见吏部尚书左崇自影的壁后绕了起来。 左崇抬眼便看到了朱樉。 “二殿下,臣有事还迟,未曾迎接,还请二殿下恕罪。”左崇加快脚步,走到朱樉面前跪下见礼。 这才对嘛。 这是是臣子见着皇子应该有的礼节。 朱樉深吸了口气,将因左映出现而烦闷的心情压下去,伸手虚扶:“左大人不必多礼,也是咱来的得突然,怨不得左大人。” 左崇顺势站了起来。 他将朱樉再次请入厅中坐下时,左映已经溜了。 朱樉也没有背后告状的打算,坐下后,便开门见山地跟左崇谈起了钟山下园子的事。 就像朱标说的,这左崇就是个饕餮! 只进不出。 任由朱樉嘴皮子都磨破了,这人就是不松口。 朱樉不耐烦了。 “左大人,难道本殿下出的条件还不够丰厚吗?”那么个园子再好,也不用不着一千万两白银吧。 他都将价格给得这么高了,这人居然还不松口。 想敲诈吗! 左崇倒是没有敲诈的意思,他只是转着一双眼珠子,问道:“咱那园子虽然还能入眼,但二殿下要着根本没用,二殿下不是替自己买的吧?” “你管谁买,给你钱不就可以了。”朱樉回怼。 左崇笑得跟个老狐狸似的:“这园子,是楚大人想要吧?” 朱樉看他,不语。 看朱樉这表情,左崇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若是楚泽要,那这园子就不能这么轻易卖了。 楚泽这些日子做出了不少新鲜玩意儿,这次买园子,八成就是想做什么。 而楚泽做的,一定能赚钱。 他之前就想搭下线,奈何一直没机会。 现在人把机会送到眼前来了,他再不抓住就该天打雷劈了。 这个发财的机会。 不可错过。 左崇几乎是瞬间做了决定,道:“这园子可以卖,但咱要换个法子交易。” “什么意思?”朱樉不解地看向他。 “咱给你打个折,这个园子就八百万两给你了。”左崇肉疼地比了个“八”字,“但咱要分红。” 看着左崇那一脸“你占便宜了”的表情,朱樉气笑了。 “左大人,咱明人不说暗话,你那个园子,顶天了也就八百万两,咱给你一千万两的价格,已经是高了,你竟然还想要分红?”他咋想的啊,什么好事都想占呢?朱樉冷着脸,满脸拒绝,“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这分红他也没权利给。 左崇笑笑,道:“二殿下不急着拒绝,先回去考虑考虑。或者跟楚大人说说,兴许楚大人会同意呢。” 楚泽更不可能会同意。 朱樉面无表情起身离开。 左崇在后面送。 直到离开左府,朱樉都不相信,自己竟然失败了! 不仅失败了,对方竟然还盯上了楚泽的学校。 这要让楚泽知道了的话…… 嘶~要完。 (本章完)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第346章:太子殿下,求你为老臣做主啊 朱樉决定了,这事打死不能跟楚泽说。 朱樉坐在马上,晃晃悠悠转过一个街角,一道刚刚才见过的身影,忽然自路边闪出来,满脸横相地挡在朱樉的马前头。 认出来人,朱樉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闪开。” 朱樉抓住马绳,寒声警告:“这里可不是你的左府,再敢无视,休怪本殿下对你不客气。” “是吗。”左映脸上的吊儿郎当瞬间化作了一声冷笑,抬起下巴睨着朱樉,“那咱倒是想看看,二殿下想怎么对咱不利法。” 朱樉眯起眼睛,恐吓道:“再不让开,本殿下就踩断你的腿!” “那二殿下有本事就试试啊。” 他左映又不是吓大的。 长这么大他什么场面没见过? 他就不信,朱樉真敢当街行凶。 朱樉:“找死!” 马蹄忽然扬起,朝着左映重重地踏了下去。 “啊!” …… 学校的选址暂时还没有眉目,楚泽打算先过了皇上那关,得到他的口谕之后,再去选址。 这样他们的行动也能方便一些。 在此之前,他得将科目这些定下来,然后招老师。 至于钢筋的事,楚泽有在关注,但主要还是由老周他们来做。 当时楚泽告诉他们,这是对他们的一场考验。 老周等人瞬间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浑身都是干劲儿。 昨天他才抽空过去看了一眼。 才短短几天,他们竟然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但离真正做出来,做出来又能投入生产还有些时间。 楚泽现在最多的就是时间。 石灰石与铁矿石的开采令已经下发,现在就要等他们开采好之后,再放入京。 总之没那么快。 所以他才有空搞搞“副业”。 在朱标他们离开之后,楚泽连夜将计划赶了出来。 第二天天还没亮,楚泽就被赵四喊醒了。 楚泽闭着眼睛坐起身,张开手让赵四伺候自己更衣。 脑子还有些迷迷糊糊的,耳连是是赵四的哈欠声。 楚泽:“……”勾得他都想继续睡了。 可是不行。 今天他得去上早朝。 学校的计较已经拟定,现在得拿给皇上过目。 他看过之后,八成还得让朝臣复议。 所以他得亲自去一趟,万一那些朝臣有意见,他也可以当面反驳。 但哈欠是会传染的。 楚泽苦哈哈地睁开眼睛,一双眼睛充满了怨念,幽幽出声:“伱没睡好?” 赵四眼底一圈的黑眼圈。 他取来官帽,戴到楚泽头上,死鱼眼看他:“难得老爷你睡好了?” 楚泽:“……没。” “奴才也没。”短短四个字,跟要了赵四的命一样,苦巴巴地埋怨,“咱跟着老爷,已经很久没有起这么早了,咱现在给老爷更衣都能睡着。话说老爷今天怎么了啊,怎么想起要上朝了啊?” 要是不上朝,他也可以跟着一觉睡到大天亮。 哪里用得着这么早起来啊。 赵四又打了个哈欠。 “……”楚泽也跟着打了一个,他随意暼了眼铜镜里的人,见衣服没问题,才往外走,声音飘在风里,犹如怨鬼,“你当咱愿意啊?要不是非去不可,打死咱咱都不去。” 每天上朝,这日子过得比狗都不如。 他还不如穿回现代997呢。 身后,赵四又打了个哈欠。 楚泽跟。 增到门口时,赵四继续的打哈欠。 楚泽再跟。 楚泽抓狂。 他娘的,他就说打哈欠是会传染的吧! 马车晃晃悠悠像摇篮。 摇得楚泽昏昏欲睡。 马车什么时候停下来的他都不知道。 直到赵四打开马车帘子,清冷的晨风灌起来,吹了他一脸,他才稍微清醒些。 但楚泽并没有动,甚至连眼睛都没睁。 他懒懒地翻了个身继续睡。 赵四:“……大人,到了。” 什么到了没到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楚泽继续睡。 赵四无法,只能跳上马车,将人从周公那里拖了回来。 “大人,你不是要上朝吗?再不去就晚了!”赵四见人还没醒,凑到楚泽耳边高声。 “!” 楚泽身体像触电般,猛地自赵四身边弹开,然后猛扣耳朵。 赵四这混蛋,耳朵都快给震聋了! 万一耳膜穿孔,他要赵四爬进去给他补! 不得不说,虽然这法子很危险,但效果出奇的好。 楚泽现在根本不瞌睡了,只想将耳朵里那股古古怪怪的不舒感给扣出去。 他没好气地瞪了赵四好几眼,在赵四无辜且真诚的眼神注视下,朝奉天殿走去。 他到的时候,朱标都已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了。 看到楚泽,朱标倒不计较他的迟到,反而很惊讶这人竟然还会主动来上朝? 难得。 山呼万岁之后,朱标什么都不问,只问楚泽:“你今日怎么有到来上朝了?” 楚泽继续扣耳朵:“啊,你说啥?咱没听清。” 都走了这么久了,楚泽的耳朵里依旧有嗡嗡的声音。 很不舒服。 这一扣,更不舒服了。 再加上他的注意力又在自己的耳朵上,就更不知道朱标说了什么了。 朱标只能再问一遍。 嗯,这次楚泽听清了。 他上前一步,正欲开口,身边的一位朝臣迅速站了出来,神情悲愤地朝朱标跪下道:“太子殿下,请替臣做主啊!” 楚泽没来得及开口,默默地将自己准备好的奏折回了回去。 朱标侧眸:“左大人,发生什么事了,且慢慢说来。” 左? 楚泽明晃晃地打量着这位左大人。 你说巧不巧,昨天他们才谈起了一位左大人,今天又冒出一位。 如果这两位左大人不是同一人的话,那姓左的人也太多了吧。 只是楚泽很不明白,这位左大人是得斜眼儿病了吗? 说话就说话,干嘛总往自己身上瞟。 楚泽甚至还往旁边挪了两步,发现对方的眼神一直死死地粘在自己身上。 没错,他看的就是自己。 可楚泽不记得自己得罪过他啊。 左大人听到朱标的话,表情愈的愤然了。 他几近咬牙切齿地控诉道:“太子殿下,昨日楚泽他指使二皇子殿下来的府上,索要臣在钟山脚下的园子未果,而后当街纵马,踩断了臣儿子的腿啊!可怜咱的儿子,自小到大咱都舍不得碰他一根寒毛,现在生生让人踩断了腿,太子殿下,求你为老臣做主啊!” (本章完)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第347章:楚泽,你得救咱! 楚泽顿时瞪圆了眼睛。 他下意识地朝朱樉看过去,却只看到一片空荡。 今天朱樉没来。 告假了。 请假的折子直接递到了朱标的手里。 折子上说,他突然感到不适,这才告假休息。 结果竟然是为了躲事?! 朱标掩在衣袖下的手,死死地抓住椅子扶手。 大殿后光明正大偷听的朱元璋黑着脸走了出来。 众臣与朱标连忙起身迎驾。 朱元璋大步走到龙位上坐下,寒声问左崇:“怎么回事,给朕说清楚。” 左崇道:“皇上,事情是这样的。” 他将昨日朱樉找他买园子的事说了一遍。 “皇上,您知道那个园子是咱媳妇儿自娘家带过来的嫁妆,咱就要价高了些。二皇子殿下觉得价格高,故此没谈拢。臣本想着,生意嘛,没谈拢就没谈拢吧,就将二殿下恭恭敬敬地送出了府。谁知二皇子转头,就纵马将咱家映儿的腿给踩断了。”左崇说着,伤心欲绝地哭了起来。 “皇上啊,咱就映儿一个儿子,当时为了生他,咱那媳妇儿差点儿连命都丢了。这么多年,咱是捧着供着,生怕他有丝毫的不高兴。现在却……呜呜……” 左崇哭得更伤心了。 对面的楚泽,满脸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这……这发展让他有点儿接不住。 他不是告诉了朱樉,让他别去找左崇吗。 这人怎么还去了呢。 去也也就罢了,生意不成仁义在,没谈拢就没谈拢吧。 结果他还将人腿给弄断了。 他怕不是嫌自己这段时间过得太舒坦了,想让朱元璋拿大鞋底子给他松松皮? 楚泽犯懵的这会儿,朱元璋已经冷着脸让人去传朱樉了。 朱标无奈地摇了摇头,心累地想等下要都做,才能既保全父皇的颜面,又能将朱樉救下来,而且还不会让左崇不满。 唉,他这些兄弟啊,个个都会给他出难题。 那头,朱棣也是一脸状况外。 趁着没人注意,直朝楚泽使眼色。 【朱樉去找左崇,是你的意思吗?】 【你之前不是说了,不沾左崇的吗,怎么忽然改主意了?】 【好啊你,改主意了都不告诉我,咋地,咱就不是兄弟了呗!】 楚泽:“……” 楚泽回了个眼色,【这跟咱没关系,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两人在面眉来眼去,朱元璋在上头看得一清二楚。 看着这两个糟心玩意儿,朱元璋气得脱下鞋朝着楚泽就飞了过去:“瞅瞅瞅,瞅啥瞅!有什么话不能明着说,非得暗地里使眼色?!” 楚泽余光捕捉到一只飞鞋,默默也往旁边侧了一步。 鞋子擦着他的肩膀飞过。 “捡回来!” “哦。”楚泽乖乖捡鞋,双手捧好了,满脸讨好地给人送到跟儿前去。 朱元璋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一把抢过鞋子,两三下穿好。 “到底怎么回事?”鞋子脱手,楚泽正欲退下去,就听到朱元璋压低了声音的问话。 显然,咱老朱还是向着自家小朱的。 可惜的是,他问错了人。 “咱也不知道啊,咱需要个园子是事实,但咱没让他去找左崇,也没让他伤人,皇上,朱樉虽然以前行事荒诞了些,但他现在已经大改了。而且他又是伱自己的儿子,什么性子你不知道?他是能做出那些事的人吗?” 楚泽接连两句反问,也将朱元璋即将跑走的理智抓了回来。 他是相信自己的儿子,但谁让朱樉有前科呢。 但凡今日做这事的,是朱标或者朱棣,他都会先想一想,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朱樉,朱元璋只想拿大鞋底子抽他! “行了,半点儿用没有,滚下去。”朱元璋冷冷地斜了他一眼。 楚泽垂眉顺眼:“好咧。”乖乖地滚下来。 左崇还在哭,用肝肠寸裂来形容都不为过。 听得楚泽头大如斗,隐隐期待朱樉能来快一点,好赶紧讲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樉来了。 是在半个时辰之后。 脸色有些苍白,神情有些慌乱。 好歹也是皇子,虽然他心里在打鼓,但面上却并没有见着多少不安。 他大步走到殿中,刚要跪下,左崇猛地站起来,两眼通红,冲着朱樉扑了过去,咬牙切齿地大喊:“朱樉,你还我儿子的腿来!” 连敬语都不用了,可见气成了什么样。 楚泽连忙上前,将朱樉扯到身后:“左大人,还请冷静!” “冷静个屁!你儿子要是被人弄断腿,你能冷静吗!”左崇恶狠狠地指着楚泽,呵斥,“滚开,你也是害我儿子的帮凶,等咱先跟他的帐算完了,再来算你的帐!” 楚泽:“……”好吧,他承认,如果他儿子的腿被别人弄断,他能把对方的脖子拧断。 但不管怎么说,朱樉之所以弄断别人的腿,那也是因为自己的事。 楚泽无法置身事外。 “左大人,事情未明,不如……” “未明个屁!”楚泽刚开了个头,又被左崇骂了回去,“街上那么多人看着,都是人证,都能证明是他纵马踩的咱儿子!这还有什么不明的!” “咱没有!”朱樉自楚泽身后冒出一个脑袋来,倔强道,“咱没想真的伤他,是马突然不知发什么疯,这才踩伤也左映。” “你还狡辩!” 左崇气得眼泪直冒,他不断地挣扎着,大有就算朱樉在喜马拉雅山上,他都能蹦过来给他两拳的意思。 堂上一众大臣拉的拉劝的劝,乱糟糟成一团。 朱元璋脸色都青了。 “都给老子闭嘴!你瞧瞧你们,一个二个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朝中大臣呢,还有没有点形象!”这还是早朝时间呢,竟然都要打起来了。 让他这个皇帝的脸,往哪儿放?! 楚泽默默地拉着朱樉远离战场。 朱元璋一眼就看到了两人:“朱樉,出来!” “……”朱樉脸一下子苦了下去,可怜地瞅了楚泽一眼,用眼神求救:【楚泽,你得救咱。】 楚泽:“……” 这咱救? 如果是事实,就是把他脑袋削尖了,他也救不了他啊。 楚泽就很头疼。 龙椅上,朱元璋开始审问。 (本章完)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第348章:真真是要钱不要命了 “说吧,怎么回事。”朱元璋大马金刀地坐在龙椅上,威严地看着朱樉。 朱樉:“……” 朱樉此时心里发虚腿发软。 而且身上还有些疼。 是那种被大鞋子抽的疼。 想到那种场面,朱樉就牙酸。 可他也知道,这事……避不开。 自昨天出事之后,他就知道这顿打迟早要落到自己身上。 但人嘛,总爱做些逃避的事。 于是,朱樉今天的早朝请假了。 事实证明,人的经验还是很有用的。 朱元璋一记眼刀子扫过来,朱樉缩着脑袋,将昨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待了一遍。 “但咱真不是故意的,咱都不知道,明明好好的马,怎么就突然受惊了。”朱樉苦着脸,那么大个人,差点儿当着众人的面哭出来。 “你放屁!你坐在马上,马缰也在你手上,你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左崇眉毛一竖,指着朱樉,作势又要来打他。 要不是身边的几个大臣拦着,朱樉非得挨上两巴掌不可。 朱樉很没骨气地往楚泽身后缩了缩。 但他辩解的声音,依旧很大:“咱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吗?咱要真做了,直接承认就是,可没做的事,咱凭什么承认啊。再说了,你儿子受伤之后,还是咱给他请的御医呢!”说到后面,朱樉的声音又弱了下去。 主要吧,这事确实是他理亏。 就算他不是故意的,但伤人的就是他的马。 这责任他跑不掉。 朱樉硬气不到一分钟,又老实地垂下了头。 他不说这话还好,朱樉刚说完,左崇又怒了:“御医有个屁用!那江御医看过咱儿子的腿之后就直摇头,说咱儿子这腿得瘸一辈子!可怜咱儿子啊,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却被你害瘸了腿!” “余大人,你给咱松开!咱今天非得替他爹好好揍他一顿!”左崇见挣扎不开,弯腰就要脱鞋。 朱樉:“……” 朱元璋听得脸都黑了。 余熂也赶紧低声劝:“老左你胡说什么,殿下犯了错,自有皇上教训,哪里轮得到你?” 还敢说替皇上教训儿子? 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余熂提醒般,用力捏了左崇一下,不断地用眼神朝左崇示意。 左崇是生气,但被余熂这一提醒,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冷汗唰唰地往外冒。 他小心翼翼地抬头,朝朱元璋瞄了一眼。 嘶~ 朱元璋脸黑得跟锅底一样,正冷冷地看着他。 左崇心里一惊,扑通一声跪下,直道:“臣该死。” 朱元璋脸色稍缓。 但他也没叫左崇起来,故意让他跪一会儿,算是对他刚才口不择言的惩罚。 “朱樉。”朱元璋看向朱樉。 朱樉缩着脑袋自楚泽身后挪出来,其速度,堪比蜗牛。 楚泽暼了眼身后的蜗牛,体贴地往旁边迈出一步,下一秒,朱樉便暴露在朱元璋的视野里。 “他娘的,老子让你留在京里,就是想让你学学规矩懂点事,你到好,才安分几天,转头在街上纵马不说,还将人弄残了。”朱元璋脱下一只鞋,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来,大步朝朱樉冲过来,带起的风将他的衣角吹得飘向半空。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朱樉就挨了好几下。 朱樉被打得抱头鼠窜,不断求饶:“爹、爹,咱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你都能将人腿弄断,要是故意的,你不得杀人呐?!看来是老子平时管你管少了,你皮痒痒了,今天让老子好好给你松一松!你个臭小子,给老子站住!” 朱樉脑子进水了才会站住。 堂堂的皇帝,上早朝的时候,追着自己的逆子绕着殿跑了整整五圈。 一众大臣看着,竟然也没觉得多意外。 左崇还跪在地上叫好。 也是胆大至极的。 楚泽双手交握于身前,默默地站在殿中看戏。 朱棣与朱标对视一眼,最后还是朱标出面拦的。 朱棣才不敢去。 他要去了,父皇准得连他一块儿打。 只有朱标。 他拦朱元璋才舍不得打他。 朱樉见有人帮忙,钻了空子,跑到楚泽身后,抽着气骂他没义气。 楚泽满脸无辜:“听过这样一句话没?” “什么话?” “死道友不死贫道。” 朱樉:“……你行,下次你挨揍,别指望咱帮你。” “放心,咱又不是你。” 朱樉再次:“……” “皇上,请您为咱儿子作主啊。”朱樉是挨了揍,但他这点儿连皮肉伤都算不上,怎么跟他的映儿的伤比?左崇重重一个头磕下去,声泪俱下地哭诉,“咱儿子的未来,就这么断送了!往后说不定连媳妇儿都娶不上啊!” 说到这里,左崇哭得更惨了:“咱那儿子不成器,考功名这事咱是不指望了,但咱左家一脉单传,咱就指着他传宗接代,给咱左家传递香火啊!” 朱元璋头疼了一下。 他刚才打朱樉,不仅是因为自己心里窝火。 也是打给左崇看的。 就希望这老家伙能识点儿趣,别死揪着不放。 然后他再安抚一下,给些补偿,再派几个御医给人好好瞧,这事就算过去了。 朱樉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儿子。 为人父母,不可能不为自己儿子考虑。 但他忘了,左崇就不是个怕他的。 他要不乐意,都敢直接抗旨。 现在这态度,明显是想死追到底。 朱元璋狠狠瞪了朱樉一眼,转头对左崇道:“那依左大人的意思,你想怎么样?” 左崇抬头,立刻回答:“一、这事是因楚泽而起,所以他要负一半的责任,五百万两白银作赔偿,这不过分吧?” 楚泽震惊地看过去。 左崇继续道:“二、朱樉身为皇子,却在天子脚下纵马行凶,皇上管教不严,这事与皇上也要负责任,皇上给咱映儿支付汤药费两百万两,这可以吧。 楚泽:“……” 左崇接着说:“二殿下身为伤人者,负的主要的责任,臣要他去咱家里,照顾映儿到他恢复并支付这段时间里映儿的调养费五百万两,这要求想必皇上能答应吧。” 楚泽看左崇的眼神都变了。 他知道这人爱财,但没想到,他能爱到这么不要命的程度。 竹杠都敲到皇上头上去了。 真真是要钱不要命了。 (本章完)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第349章:您的儿子才是你的命根子呢 朱元璋直接气笑了。 “左崇,你掉眼儿里去了吧。用你儿子换钱?” 左崇不为为所动,还振振有词:“皇上没掉钱眼儿里,那您到是把这钱给付了啊。” 朱元璋:“……” 钱跟儿子,朱元璋果断选择钱。 儿子不过是去别人家里,去负他应该负的责,等左映身体好了,儿子自然也就回来了。 但银子给出去,那就真给出去了。 哪个更划算,他还是算得出来的。 “左大人,这跟咱没关系吧?”楚泽很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也要给银子。 “没关系个屁!要不是你,二殿下会来左府吗?他不来左府,能与咱儿子发生冲突吗?这一切的主因都是你,你还敢说你没责任?!”左崇这怼人方式,让楚泽现在满脑子都是一个屁。 楚泽揉了揉眉心,试图跟左崇讲道理:“那你到是说说,左映为什么会在街上与二殿下发生冲突。” “这……”左崇愣了一瞬。 看到他一时答不出来,刚才被打得跟个孙子似的朱樉瞬间抓住了重点。 他立刻指着左崇,大声:“是他儿子先拦着咱,想找咱麻烦的!” “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朱樉现在底气十足,“父皇,咱确实是替楚泽去找他没错,也确实是想要他家的那个园子,儿臣到时左大人不在,儿臣便让他府上的下人去请他,自己在厅里等。谁知左大人没等到,先等来了左大人的儿子。” 朱樉抱着手臂,得意地嘲讽道:“左大人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啊,见着本殿下不仅不下跪见礼,还敢阻拦本殿下的去路,对本殿下出言不逊。” “左大人,你说,这事要怎么算?” 左崇:“……”默默抬手抹了把冷汗。 “左大人,令公子的行径,出格了。”余熂出声。 左崇脸皮扯了扯,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朱元璋也暗暗松了口气。 要是朱樉的错,那他今日非得大义灭亲,好安抚臣子之心。 但如果是对方先挑事,那今日这事,就另当别论了。 不错,今日这龙椅,总算不扎屁股了。 朱元璋暗暗给楚泽使了个眼色,楚泽心领神会。 “早就听闻左大人爱子心切,但这最基本的规矩,还是要教的。知道的说是左大人疼爱儿子,舍不得约束他;不知道的,还当左大人心怀不轨,纵容家眷藐视天威。皇上自然是知道左大人对朝廷的一片拳拳之心的,但外人不知道啊,万一让人误会左大人要谋反,那事儿可就大了。” 楚泽几句话,将左崇的心都说凉了。 什么事都好说,唯有谋反这事。 那是能随便说的吗?! “皇上,咱对咱大明的一片诚心,绝对没有谋反之意,还请皇上明鉴!”左崇想都不敢想,朝朱元璋不断地磕着头,恨不得将地板都磕出一个坑来。 红脸楚泽唱过了,现在轮到朱元璋了。 “爱卿的忠心,朕自是不怀疑的。但这事……爱卿觉得处理比较合适?”朱元璋温和地看着左崇,一副好皇帝的模样。 左崇也不傻。 知道朝朱元璋要钱肯定是要不来了。 那……退一步? 可那是两万两啊。 算了,他让步。 左崇几乎是瞬间便做了决定。 他立刻道:“皇上,此事怪臣管教不严,致使那不孝子冲撞了殿下,但殿下纵马伤人也是的事实。两百万两的汤药费就算了,皇上意思意思,给个五十来万两便是了,殿下也不必来臣的府上,这事就这么算了。但楚泽大人,你的那部分不能免。” 不仅不能免,左崇还想到了更好的赚钱法子。 左崇眼中闪着金钱的光。 那贪婪的模样,让楚泽严重怀疑这货上辈子其实是个犭贪。 不然怎么会为了钱,连命都不要? 简直服了。 但楚泽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他看了眼左崇,道:“咱只是让二殿下去你府上谈事,你自己儿子惹出的事,咱是不会负责的,毕竟这是你儿子自找的,怨不得旁人。就冲令公子之前的举止,甚至连汤药费都不必给。” 朱元璋深以为然。 “不过你儿子既然伤了,那咱也意思意思,给你四百万两,但咱有个条件,你得将你的园子给咱。”楚泽伸出四根手指,在面前晃了晃。 左崇脸一下子黑了下去。 八百变五百,二百直接没了。 现在五百万还想要他的园子? 他怎么不直接去抢呢! “给个屁!”左崇狠狠地啐了楚泽一口,骂骂咧咧,“咱那园子,少说也值五百万两!你五百万两就想要?你咱不直接抢呢!” “那就五百万两,咱立刻银货两人讫,如何?”楚泽立刻接话,那急迫的样子,像是生怕左崇反悔一样。 左崇:“……” 左崇气的胡子抖了三抖。 这人敢情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朱樉更是崇拜地看着楚泽。 真是没想到啊,几句话,直接把价杀了一半。 要知道,昨天他找左崇谈,人家给八百万就像要了他的老命一样。 楚泽这一招,是直接要了左崇的命根子了。 左崇两眼一翻,差点儿没当场撅过去。 他咬着牙,指着楚泽,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你想屁吃呢!” “那你想谋反喽?”楚泽面无表情。 朱樉双手插腰,站在一旁狐假虎威。 左崇气到想吐血:“谁他娘的要谋反了,你别随便往人头上扣帽子!” “那你是不是应该向皇上表表忠心?”楚泽姿态依旧淡定,他朝朱元璋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示意左崇往朱元璋那边看。 左崇下意识看过去,就对上了一双沉沉的眼。 左崇心里咯噔一声。 这是要凉啊。 可这么多钱,就这么没了,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呢! 左崇如丧考妣地跪坐在地上。 余熂见此,上前小声劝:“左大人,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没了之后再赚就是了,你又何必执着?五百万两银子也不少了,你答应了吧。” “答应个屁啊,那是咱的命根子啊!”左崇都哭了。 楚泽看着他,意有所指地道:“左大人,您的儿子才是你的命根子呢。” (本章完)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第350章:胡惟庸死到临头了! 左崇一怔,当场哭了个稀里哗啦。 钱没捞着,园子还赔了。 早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他就不应该闹这一出。 楚泽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么个走向。 就是可怜了左映了。 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要不是左映自己往上送,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但他好歹拿了对方的园子,面子上总要过得去。 等下了朝,他还得去左府走一趟。 楚泽心里盘算着等下过去要带什么礼物,嘴上却半点都不闲着,当场让朱标替他拟了份合同,捏着左崇的大拇指就按了下去。 于是,钟山下的园子,就以一种诡异的发展方式,落到了楚泽手中。 看着手里的合同,楚泽只觉得自己犹在梦里。 就连身边左崇的号啕大哭,都被他忽略了。 楚泽颤着手,将合同收入怀里。 早朝被这么一闹,朱元璋也没什么兴致再听他们磨牙。 只让人将奏折交上来,递给朱标看。 朱标:“……”父皇您可真“体贴”。 离开之前,还不忘了将楚泽叫上。 今天闹的这一通,朱元璋也听明白了。 ——楚泽就是一切的源头。 而他要的,就是那个园子。 楚泽要那个园子做什么? 朱元璋得问问清楚。 来到御书房,楚泽二话没说,将手里的奏折递了上去。 说再多,也不如让朱元璋自己看。 朱元璋现在是看到楚泽递的奏折就烦。 先不说这人字写得有多难看,就说他写的那些东西,很多也不是他爱听的。 但谁让人家说的,于国有利呢。 那就看呗。 朱元璋压着性子,逐字逐句看完。 他的眉头从一开始的双眉紧收,慢慢舒展开,而后又皱了起来。 全程犹如坐过山车,起伏弧度都挺大。 楚泽与朱标等人都紧张地看着朱元璋,大气不敢出,生怕搅扰了他思考。 等到朱元璋看完,他的表情停在了肃然上。 他放下奏折,抬头看向面前这几个青年。 “你们都知道了?” 几人同款点头。 看着还挺乖。 但朱元璋知道,这几个小子,一个比一个能惹事。 他指了指面前的奏折,问:“说说你们的想法,楚泽最后说。” 楚泽正准备开口,听到这话,又默默地闭上嘴。 朱元璋下一个指的,就是朱樉:“你说。” 朱樉:“……”他爹就是针对他。 朱樉委屈地撇了撇嘴,然后道:“咱觉得楚泽说得挺对的,这世上那么多人都要吃喝拉撒,那些衣食住行保家卫国的,哪一个地方能缺了人?凭什么光会做八股文就能有出人投地?” “二哥说得对。”朱棣接话,“咱大明国祚初定,如今朝中大部分都是武官,所以父皇想多发展一些文臣来治理国家。但咱也不能只重文而轻了武。若是没有足够的人上战场,那往后谁来保家卫国呢?” 朱元璋沉默片刻,看向朱标。 朱标道:“父皇,二弟与四弟说得对。不止是重开武举,像楚泽所提的农业、医学、发明创造等方面,都需要全部发展起来。这是在强大咱大明的根基。楚泽曾经说过,科技这东西,是踩在前人的肩膀上发展起来的,只要咱们给他们一个台阶,往后就算咱都没了,后来人也可以踩在咱们的肩膀上,一步一步走得更高更远。届时,咱大明也依旧是世界上的翘楚。” 朱元璋承认,这话听着还挺让人激动的。 他表情悾惚了一瞬。 下一秒,那位多疑的帝王又回来了。 “楚泽,你说。” 朱元璋看向楚泽。 楚泽要说的,就简直粗暴多了。 他开门见山地道:“想要国强,咱就得民富。民富之后,就要思变。只有这样,咱才能永远立于尖端,走在世界的前沿。” “你的意思是,咱之前的政策,都太保守了?” “以当时的时代背景来说,已经很不错了。但跟未来相比,还是差很多。这是时代的局限性,怨不得任何人。”楚泽淡声。 朱元璋紧皱的眉头,这才稍稍缓了些。 但他的表情依旧凝肃,丝毫没有要松口的意思。 楚泽也不急。 他相信朱元璋看得懂。 而且有些东西,只能他自己看懂。 自己要是说得太多,试图干涉的话,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朱标三兄弟也安静地等候着。 御书房里一片寂静。 良久之后,朱元璋才道:“那个园子,你是想拿来建学校吧?” 楚泽诧异抬头,朱元璋竟然看出来了。 他老实回答:“是,只有这里最合适。但后面发生的事,可跟咱没关系。”楚泽连忙摆手,只想跟朱樉划清界线。 朱樉:“……” 朱元璋气笑了:“出息!” 楚泽咧开嘴憨笑。 “得了,这事虽然是左崇的儿子引起,但你当街纵马伤人,这个错过怎么都抹不去。之后抽个时间去左府走一遭,不管是做做样子也好,还是怎么着,要让百姓看到你道歉的诚意。”朱元璋手指朝朱樉指了好几下,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 骂完朱樉,朱元璋又开始骂楚泽:“还有你,做事也没个安排。你要那个园子,不知道好好想个法子,非得搞成这样?这事你也脱不了干系,买园子的钱你自己出了,咱一分都不给,算是对你的处罚。” “不是,皇上,这怎么还有咱的事啊。” 楚泽委屈,楚泽要说:“咱之前就说了,不要左家的园子。朱樉要去,那咱也不知情啊。”这罚他是不是罚得有些没道理? 朱元璋撩起眼皮看他:“你有意见?” “有!” “有也憋着。” 楚泽:“……” …… 胡府。 下朝之后,余熂直奔胡府而来。 没走正门,而是走了不起眼的小的门。 进府后,他在胡府家丁的带领下,来到主院。 自那天被罚之后,胡惟庸已经卧床多日。 今日伤势好了些,恰好天气又好,便从房间里挪到了外面。 余熂到时,胡惟庸正悠闲地趴在软榻上,手里捧着一本书看着。 听到下人通报,胡惟庸才将视线从书本上挪天。 “余大人,请坐上。”胡惟庸露出一丝来,在下人的搀扶下,缓缓坐了起来。 (本章完)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第351章:现在不是在打仗吗?这不是现成的理由? 余熂回快脚步,走到胡惟庸身边,赶走下人,自己上前将人扶住,等他转也身,又将放在一旁的软枕拿过来,逐一垫到胡惟庸身后。 胡惟庸皱了下眉。 余熂立刻注意到,问道:“怎么,胡大人哪里不适。” 胡惟庸摆摆手,继续躺下去。 他只是嫌这些软枕太热。 但他背上的伤,又让他没办法用凉枕。 “这几日朝堂之上,情况如何?”胡惟庸躺好之后,才问余熂。 余熂将些日子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说到左崇时,胡惟庸眼中显然闪过一丝异色。 但那抹异色,飞快就散了去。 余熂坐在他对面,都没有捕捉到分毫。 等余熂说完,胡惟庸才面色古怪地说:“你是说,楚泽还是从左崇的手里,拿到了那个园子?” “对。” “他竟然拿到了。”真是稀奇。 为了确定自己听到的是真实的,他还特意朝余熂确认了一遍。 看着胡惟庸一脸的若有所思,余熂疑惑道:“胡大人,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这里面问题大了去了。 左崇那老东西是什么人,他可太知道了。 好财,溺子。 虽然这人家财万贯,但这并不能妨碍他的贪婪。 唯一让人想不到的,大概就是这人竟然不贪污了吧。 毕竟他是那种地上掉了一文钱,他都要捡起来,跟宝贝似的放着的人。 他对其子的溺爱,那就更不用说了。 完全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坏了。 养得比大家小姐还好。 可如今,他儿子的腿瘸了,他钱也没捞到,最后连园子都没了。 左崇能甘心? 他绝对不会甘心的。 胡惟庸朝余熂弯了弯手指,道:“这几天左大人必定伤心欲绝,你平时有空,多去左府走动走动,宽慰宽慰他。” 听到这话,余熂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有必要吗?” 他跟左崇同朝为官,但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们的往来其实也没多少。 现在突然登门,怎么想怎么不合适。 余熂继续道:“而且他伤心欲绝,与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管他那么多干什么。” “亏你还当了多年的官,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明白。” 胡惟庸真是搞不懂,自己怎么就与这样的傻货成了同僚呢。 看着完全没想明白的人,胡惟庸只能继续解释。 “咱之前跟你说过,要对付楚泽,就不能来硬的,你还记得吧?” 余熂点头,这事他当然记得。 “之后咱也一直在寻找机会,但楚泽这段时间太安分了,连府门都没出,也没做什么事,咱就算是想对付他,也抓不到把柄啊。” “所以啊,现在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 胡惟庸:“左崇。” 之前便说过,左崇爱财还溺爱孩子。 现在他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可能会咽得下这口气? 但楚泽背后有皇上在撑腰,左崇未必会下定决心去对付楚泽。 那么身为户部尚书的余熂就可以帮他了。 如果他没猜错,楚泽接下来要做的事,必定要由户部拨出银两,只要余熂找些正当理由,给他拖上一年半载的,就算不能彻底坏了他的事,也能让皇上对他生出怨言。 当然帮忙这事不能余熂直接说,而是要暗示左崇,然后让左崇自己来请示余熂帮忙。 这一来可以让左崇欠他们一个人情,二来胡惟庸也可以完全隐于幕后。 就算楚泽真怀疑上他,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也不能对自己怎么样。 “那胡大人的意思是,让咱去得罪人?”余熂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违抗皇命,可是会杀头的! 胡惟庸出这个主意的时候,可曾想过他的性命。 余熂看着胡惟庸的眼神都变了。 胡惟庸嫌弃地啧了一声:“你是没听吗?咱都说了,咱要用正当理由。什么叫正当理由?就是不论是谁来,都找不出反驳这处的理由。” “可户部的账都在那儿,皇上一看就明白了,咱哪儿去找理由卡人?”余熂还是不愿意。 他可以帮胡惟庸,毕竟他们是一个利益团体。 但如果需要他办的事,会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安全。 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胡惟庸还挺瞧不上余熂的。 既想要好处,又怕担风险,天下哪儿有那样的好事。 胡惟庸见余熂还是不放心,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劝:“咱现在不是在打仗吗?这不是现成的理由?” 余熂拧着眉。 虽然他没说话,但胡惟庸看得出来,他在犹豫。 看来自己刚才说的话已经触动到他了。 很好。 胡惟庸继续劝。 可不说是当丞相的人么,劝人的口才那是一等一的好。 半个时辰之后,余熂眉开眼笑地接受了胡惟庸的提议。 他起身看了眼天色,道:“今日天色还早,咱现在就去左府走一遭。” “行,此事就全看你了。”胡惟庸拍拍余熂的肩膀,眼里尽是赞赏的意味。 余熂刚离开胡惟庸的神经,胡惟庸的脸色便阴了下去。 他猛地朝管家看过去:“你不是说你派去的人,已经成功将他们之间的合作破坏掉了吗,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楚泽竟然还是拿到了园子。 虽然他也有法子让楚泽的学样建不起来,但他还是很不爽。 管家也一脸奇怪。 “老爷,咱派去的人当时回来便说过,他故意打惊了朱樉的马,让他伤了左崇的儿子。按理说,这两人是断不可能再合适的啊。”莫说是左崇那儿子奴了,就是稍微正常一点的父亲,都不可能在儿子受了这么重伤的情况下,还能与对方合适。 胡惟庸当时也是这么想的。 可他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楚泽竟然也能逆风翻盘,拿到园子。 这个楚泽,还真是不好对付。 “这样,你再去找找上次给咱送消息的小金子,看看他还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记住,一定要小心。虽然皇上的锦衣卫已经没了,但谁也不能保证,皇上还有没有后手。”他可不想再落到皇上手里。 管家:“是。” (本章完)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第352章:还赔了夫人(钱)又折兵(园子) 第二天。 左府门口,楚泽见着了两个让他意料之外的……不,应该是一个,因为朱樉要来的事,他昨天就知道了。 唯一让他没想到的,就是他们会心有灵犀地选择了同一个时间。 如此,衬托得余熂越发的突兀。 “余大人与左大人关系还挺不错嘛。”楚泽笑着,将余熂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这人身后的随从手里,提着一些礼品。 很常见的那种。 而楚泽自己则是带的银两,过来交割园子的。 朱樉是过来赔礼道歉的。 ——这是他爹的意思。 用意很简单,收买人心。 谁让朱樉是当街无缘无故下手呢。 传出去,只会对他不利。 所以朱元璋要扭转这种议论。 让朱樉前来道歉,只是其中的一环。 接下来,就是将两人起冲突的原因散布出去。 再加上朱樉诚恳的态度,就算不能完全改变百姓的印象,也不至于让百姓认为他朱家是滥杀无辜的人。 于是朱樉就来了。 楚泽就算了,反正在他面前也没少丢脸。 但余熂竟然也来了…… “要一起进去吗?”朱樉眼珠子一转,带着几分暗示地看着余熂,仿佛在说:你答应一个试试。 但楚泽还挺想让他一起进去的。 无他,仅因为这人过于神秘。 在明朝的历史上,对这人仅有一句话:“助教金文徵等疾讷,构之吏部尚书余熂,牒令致仕。讷陛辞,帝惊问,大怒,诛熂、文徵等,留讷如故。”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记载。 所以不少人对他的故事,也颇为好奇。 现在见着真人,有机会亲自探查一番,楚泽还是挺高兴的。 余熂朝朱樉笑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似乎根本没有发现朱樉对自己的不欢迎。 朱樉表情一下子冷了下去。 楚泽一挑眉,道:“好啊,咱一起进去,正好看看左大人的儿子怎么样了,余大人,请吧。” 余熂笑笑走到楚泽身边,无视朱樉的瞪视,与楚泽并肩往里走。 “昨天听左大人说了说,左公子的情况不太好。”说到这儿,余熂有些无奈地笑了一声,接着道,“而且左大人的情况也不太妙。”他朝楚泽递了个“你懂的”表情。 两人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朱樉:“……”他就很想问问,到底是他是楚泽的朋友,还是余熂?! 真是没良心。 朱樉不悦地哼了一声,跟了进去。 余熂说得对,左大人与左公子的情况都不太妙。 左公子是腿断了,又疼又气,而左崇是讨帐不成,还赔了夫人(钱)又折兵(园子),连带着整个左上空,都着弥漫着一层阴沉的气息。 “啧,瞧这怨念冲天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咱进了鬼窟了。”朱樉撇撇嘴,嫌弃得不行。 楚泽很赞同。 他甚至有些后悔。 今天他是不是来错了。 可他也是怕意外嘛。 左崇这人,视财如命,多耽搁一天,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但楚泽觉得,“鬼知道会发生什么”这句话,用在现在最合适。 “所以,楚大人还要进去吗?”余熂似笑非笑地看着楚泽。 楚泽:“……进。” 来都来了,半途而废也太丢人了。 不就是个左崇嘛,十个左崇他都不怕。 在下人的带领下,楚泽三人来到主院中。 早就接到通传的左崇正苍白着脸半靠在软榻上。 听到脚步声他猛地抬头,看向楚泽的那双眼睛瞬间变得通红。 活像看到了生死仇敌。 楚泽:“……” 楚泽抽了抽嘴角,露出一抹笑:“左大人怎么这么重的火气,咱瞧着你脸色像是不太好,应该是生病了吧?可别再上火了。”楚泽走到左崇对面坐下,对他吃人似的目光视若无睹。 朱樉默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多谢楚大人关系,咱还死不了。”左崇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楚泽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道:“看出来了,骂咱的中气这么足,一看就不像有事的。” 楚泽想喝口水。 他的目光扫过石桌,却发现这人吝啬得连杯白水都不给他。 楚泽的手转了个方向,自衣袖里拿出一张合同。 这是昨天在大殿上签下的合同,下面的指纹还是楚泽捏着他的手摁的。 左崇此时看到这些,脸都黑了。 楚泽不急不徐地将合同展开,十分有礼貌地铺到左崇面前,咧开嘴露出八颗雪白整齐的牙:“左大人,才过了一夜应该没忘吧?咱银子都带来了。来,咱签了它,做完交接立马滚,省得你看到咱心烦。” 左崇气得额角青筋直跳。 他忽然抬手,正要朝那张纸抓过去。 左崇刚碰到纸,楚泽含着幽幽笑声的提醒便响了起来:“左大人,咱劝你冷静,这可是太子殿下亲笔,无数朝臣作证,在皇上面前写就签好的,你就这么撕了,就不怕回头不好交待吗?” “交!待!个!屁!”左崇人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如果不是他的礼仪束缚着他,楚泽严重怀疑左崇能跳起来抄起扫把将他赶出去。 一旁的余熂看得目瞪口呆。 他早就知道楚泽这人不按常理出牌。 但这样顶风气人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也不怕将人给气坏了。 就算他不怕,余熂还怕呢。 看着两个箭拔弩张的人,余熂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左大人、楚大人,今儿咱要不不讨论这个?反正园子就在那儿,也跑不掉,对吧。何必急在一时呢。”最后这句话是对楚泽说的。 楚泽还真听话地将合同收了起来。 “既然余大人都这么说了,那咱自然没意见。不过咱今日来,可不仅是为了这事,也是想见见令公子,不知方便不方便?”楚泽露左崇笑得一脸和善。 和善到左崇想把面前的茶杯盖他脸上! 左崇狠狠地瞪在楚泽,两眼冒火:“怎么着,楚大人见没气死咱,还想去折腾咱映儿?” “左大人你这就是小人之心了,樉不是弄伤了你儿子嘛,他今日特意来道歉,怎么着也要让他见见人吧?再说了,不是左大人自己说的,这事儿因咱而起,咱不也得探望探望嘛。”楚泽满脸无辜。 (本章完)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第353章:咱、咱这也不是故意的,咱…… 左崇冷脸看他。 那句“探望个屁!”在嘴里转了几遍,还是没说出来。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楚泽分明就是来气人的。 但朱樉又在。 但凡只有楚泽一人,他都能拿着扫把将人打出去。 左崇黑着脸,面无表情起身,往院子外走。 楚泽挑了下眉,低笑一声“死要面子”,起身要跟上去。 朱樉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 楚泽见他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地跟着自己转,却不起身,才提醒道:“不是要道歉吗?还不赶紧跟上。” “这……这是去见左映吗?” 不怪朱樉搞不懂,那左老头起身就走,什么话都没说,谁知道他是要去干什么。 朱樉问完还特意朝左崇看了一眼。 却见左崇的背影似乎更气了,但对楚泽的话,却没有反驳。 这真是要带他们去见左映啊? 朱樉连忙起身跟了上去。 余熂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左崇像是一堆点燃了引线的移动炸药,游走在爆炸的边缘。 说实话,朱樉还有那么一点点小怵。 尤其是在他心怀愧疚的情况下,那点儿小怵,也被无限放大。 朱樉默默往楚泽身边靠近了些,压低了声音,小声问楚泽:“你怎么知道他是带咱去见他儿子?”左崇可是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说。 楚泽迎着朱樉好奇的小眼神,神神秘秘地道:“因为咱聪明。” 朱樉:“你的意思是咱笨喽?” “你也挺聪明,自知之明的那个聪明。”楚泽意味深长地看着朱樉笑。 朱樉死鱼眼瞪他。 左府很大,而且建得很豪华。 谁让人家有钱呢。 这九曲回廊斗折蛇行,蜿蜒而去,颇有种曲径通幽的意味。 看得楚泽都眼馋了。 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钱啊。 楚泽是土狗,他爱钱。 “到了。”前方带路的左崇毫无情绪起伏地说了一句,带着几人走入一个门口挂着“飞月轩”三字的院子里。 院子里一片安静,气氛与外院如出一辙的沉凝。 就连院子里走来走去的下人,都是掂着脚的。 看到他们进来,过来请安都是轻手软脚的,像是生怕吵到谁一样。 “公子呢?”左崇的声音了压得很轻,像是在说悄悄话。 侍女亦小声回应:“刚睡下,老爷还是别进去得好,等下将公子吵醒,公子又要闹了。” 楚泽与朱樉意外又不意外地对视了一眼。 没办法,谁让人左大人溺爱儿子溺爱得不行呢。 照这架势,今天怕是见不着人了。 ‘下次再来。’楚泽对朱樉比着口型。 朱樉点头。 余熂看了看左崇,而后不着痕迹地往旁边看了一眼。 正好有个丫头端着一盆水走过来。 他眼珠子一转,等丫环走到他身边时,有意无意地往丫头那边侧了侧身。 丫环“啊呀”一声,水盆落地。 哐当! 一声重响,左崇瞬间变了脸色。 楚泽与朱樉下意识地朝余熂看过来,余熂满脸无辜地站在那里,歉意道:“咱、咱这也不是故意的,咱……” “谁在外面!” 余熂话还未说完,楚泽便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暴躁的怒吼。 紧接着便是砸东西的声音。 左崇与院子里的下人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里的活,飞快地朝房间里跑去。 左崇一马当先,心疼得声儿都在打颤。 “我的儿啊,你感觉怎么样?你别哭,你这腿肯定能好的,不能好爹养你一辈子……” 左崇的声音渐渐隐在屋子里。 楚泽与朱樉对视一眼,朱樉:“咱,进去?” “你不就是来见他的么,不进到站在这干啥?”楚泽一马当先。 朱樉在原地踟蹰了片刻,还是跟了进去。 都到人家屋门口了,哪有不进去的道理。 进去,反正歉要道,委屈咱不受。 万一左映非得闹,那他也不惯着。 管他是不是伤患呢。 抱着这个念头,朱樉瞬间觉得自己底气十足。 连走路的姿态都硬气了不少。 余熂也跟了过去。 朱樉走进来时,左映正在跟他嚷嚷自己的腿废了,还指着楚泽,非要左崇将人赶出去。 甚至连对方是谁,来干什么的都没问。 娇蛮得堪比娇小姐。 这边正闹着,余光又扫到了朱樉。 左映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挣扎着就要起身挠人。 “又是你!怎么着,上次只将咱一条腿弄断,心里不高兴,还想再来一次是吧!咱告诉你,你之前那么害咱,咱跟势不两立!来人啊,将这人给咱打出去!”左映的腿疼得呲牙咧嘴,不断地抽着气,也不妨碍他骂人。 楚泽看着这个精神头十足的青年,有些同情地看了朱樉一眼。 他是遇到刺儿头了。 朱樉是皇子,左崇前脚才被楚泽给盖了个想谋反的名头,现在哪里敢放肆? 他连忙拉住自家儿子,头大如斗地劝:“儿啊,你别闹,二殿下是来探望你的,你别闹。” “探望什么探望,他根本就没安好心!”亏他之前还特意去找他,结果他竟然下死手! 现在左映是一点儿都不想看到朱樉。 朱樉:“……” 楚泽给他递眼神:【愣着干嘛,说话啊。】 朱樉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那啥,咱这之前也不是故意的,你……” “你不是故意就将咱腿弄断了,要是故意的,那咱这条命不都得被你拿去?!”左映根本不给朱樉说话的机会,一张嘴跟机关枪一样,照着朱樉一阵突突,将人喷了个毫无还手之力。 要不说这两人是父子呢,骂人的功夫如出一辙。 楚泽听得津津有味。 朱樉连接话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求救地看着楚泽。 楚·专职善后·泽:“……” “咳,左公子,你腿不疼吗?”楚泽很真诚地发问。 骂得正起劲儿、完全忽略了身上疼痛的左映:“……嗷!”破了功了! 疼痛密密麻麻地涌上来,左映脸一下子白了。 他抱着腿,眼泪叭叭地掉,朝左崇又哭又喊:“爹啊,咱腿疼!” 喊得左崇心都要碎了。 他一面安抚着宝贝儿子,还不忘时不时回头剜楚泽两眼。 楚泽满脸无辜地耸耸肩。 (本章完)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第354章:朱樉:坑死我了! 这左映,一哭起来就没完。 楚泽都喝了两杯茶了,这人还在哭。 也不怕眼睛哭肿。 朱樉现在是大气儿不敢吭,缩头缩脑地坐在桌边。 在朱樉对面,坐的是余熂。 余熂见两边竟然没闹起来,心思又开始活跃。 他看向抽抽噎噎的左映,苦口婆心地劝:“左公子,你的事,咱也听说了。你的腿……唉,伯伯对此深表惋惜,但二殿下来道歉,也是一番诚心,你也莫要计较了。” 这话跟一把刀子似的,狠狠扎到左映的心窝子。 怒火刚刚平息了些许的人,瞬间又要炸毛。 朱樉没好气地瞪了余熂一眼。 这人是没长眼睛么! 他忍气吞声这么久,就是为了哄这娇少爷,他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楚泽也斜了他一眼,立刻接话:“左公子受了伤,哭一哭也是应该的,咱能理解。左公子,还要继续哭吗?” 左映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楚泽吸引开。 他扬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骂:“本公子哭了吗?你眼瞎了!” “……”嘴还挺硬,楚泽没什么诚意地附和,“嗯嗯,你没哭,就嚎了两声。那么左公子,可嚎开心了?如果开心了的话,那不知是否可以原谅一下二殿下?当然,你也可以不原谅。只是往后每天,都要辛苦左公子,见一见二殿下了。”楚泽满脸真诚地看着左映。 左映:“……” “爹,他们欺负人!”左映哇得一声,哭得更惨了。 他不想每天都见到朱樉。 一看到朱樉,左映就觉得自己的腿更疼了。 要是天天见着,还不如直接找把刀直接把他杀了得了。 左崇心疼地抱着左映哄,好不容易将人哄得差不多了,左崇才替自家儿子开口:“这次的事就这么过了,但咱映儿的汤费费……” “咱出。”朱樉应得很爽快,顺便还添了句,“大夫咱从宫里请,务必照顾到左公子能下床走路。” 一听到到这话,左映又嚎了起来。 御医才说过,他的腿是腿骨断了开,这辈子都不可能恢复了。 就算好了,也落下了残疾。 偏偏朱樉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哪是来道歉的,分明是来扎他心的! “爹!让他们赶紧走!咱再也不想见到他们了!快让他们走!”左映哭得楚泽都不好意思了。 朱樉:“……” “得,咱走。”楚泽起身,再次将合同拿出来,递到左崇面前,“咱想,左大人估计也不怎么想再见到咱,要不这事儿一道了了,往后咱也不来打扰公子清静?” “……”左崇黑着脸夺过合同,签上大名按下指纹,一把拍在楚泽怀里,“滚!” “好咧。” 楚泽接过合同,带着朱樉麻溜儿地滚了。 但余熂却没急着离开。 “余大人还有事?”左崇现在心情不是怎么好,看余熂也不是很顺眼。 余熂笑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觉得楚大人行事也太过分了些,说是道歉也没什么诚意,竟然还拿着合同过来,逼迫左大人签字。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要做什么,竟然还说动了皇上,不过既然皇上都应允了,估计这钱啊,又从国库出了。可咱现在还在打仗,这哪儿有钱出啊。” 余熂随口说着,像是抱怨,又像是随口一说。 左崇眼中却闪过两分深思之色。 见此,余熂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现在,他也可以离开了。 只等着左大人登门了。 而此时,楚泽与朱樉出了左府,朱樉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总算是出来了。”朱樉舒服得很想大叫一声。 楚泽好笑地看着他,调侃道:“这么怕他啊?那你之前还纵马伤人?” “啧,咱都说了,咱真不是故意的!” 他向来敢做敢当,可这事,他就的不想认! “左映是很讨厌,但咱就算生气了,打他一顿,这事儿也就了了,犯得着将人弄残疾吗?而且还是当街伤人,咱脑子又没进水!”说起这事,朱樉就很暴躁。他烦闷地抓了几下脑袋,斩钉截铁地道:“这事儿肯定有问题。” 楚泽不语。 但他知道,朱樉说得对。 从朱樉昨天描述的情况,左映确实挑衅在先。 但那点挑衅,朱樉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就像他说的,真气急了,将人揍一顿这事就算过了,根本不需要用这样堪称残酷的法子,将对方弄残。 而且还是在大街上,当众行凶。 朱樉又不傻,不知道打人得选个安静少人的地儿? “踩人的马,是你的吧。”楚泽问朱樉。 朱樉赏了他一个白眼:“这不是废话了嘛。” 要不是伤人的确确实实是他的马,他用得着这么愧疚? “那是不是你的马出了什么问题?”楚泽问。 朱樉看他:“能有什么问题?” “比如说疯了,吃错药了什么的。” 朱樉再次赏了他一个白眼:“要真是如此,你觉得咱为什么一直不提?” “因为你聪明呗。” 朱樉朝他比了个中指。 两人又走了片刻,朱樉犹犹豫豫地开口:“楚泽,你说,他的腿还能恢复吗?” “御医不是已经说了吗?” 虽然楚泽一直到现在还没见过御医,但从其他人嘴里,他已经听到过好几次了。 左映这辈子想站起来,只怕不容易。 听到楚泽的话,朱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事已到此,安慰的话都是徒劳。 楚泽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只陪着他慢慢地走着。 …… 合同已经搞定,钱也支付了。 楚泽要开始修学校了。 第一件事是实地考察,他带着几个从上林苑带出来的工匠,走在这处宽阔的园子里。 朱樉说得对,整个应天府,就没有比这处园子更合适建学校的地方。 这里够大,也够清净,而且山山水水都有,又靠近大路,无论是生活还是居住,都很方便。 最主要的还是它的面积。 跟在他们身后的工匠看着这个园子,都赞不绝口,甚至有些舍不得动手改。 但楚泽舍得。 他大手一挥:“咱不仅要改,还要改得漂亮。” 这么好的园子,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本章完)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第355章:让臣等辞官归乡,好给楚大人腾地方 主人都这么说了,他们自然听令。 在地形图画出来之后,经过半个来月的忙碌,楚泽不仅将蓝图画了出来,还将预算也一道做了。 楚泽拿着这些东西,直奔皇宫。 朱元璋看了眼,直接甩给了朱标。 朱标看完之后,只回了一个字:“可。” “行,明天咱上早朝,楚泽你将这个拿出来,咱在早朝上好好讨论一下。”建学堂不是小事,需要花费的银子也不少,朝议不可避免。 楚泽道:“行。” 第二天,楚泽蔫哒哒地站在了朝堂上,时不时还打个哈欠。 这早起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 比如说他,就干不了。 楚泽现在就想撂挑子,回到府里,往自己那柔柔软软的被子里一躺,舒舒服服地睡个好觉。 但今天不行。 今天他得办正事。 等此事一了,楚泽一定要回去先好好地补个觉。 楚泽正站在朝堂上神游,完全无视掉旁边那些若有似无的打量。 他正想着,忽然的到有内侍传令:“皇上驾到,太子殿下驾到。” 众人跪下:“皇上万岁,太子殿下金安。” 朱元璋走到龙椅上坐下。 “都起来吧,有什么事就说。”朱元璋大马金刀地坐在上方,目光威严地扫过众人。 要换了往常,各位大人必定接二连三地上前汇报。 但今日情况有些特殊。 今天楚泽来了。 这人一般不来,来了就不一般。 尤其是前段时间,这人才引起了一桩惨案——左映的腿。 虽然楚泽说这事他不知情,但在众人眼里,都默认这就是他中指使的。 因为他想要左家的园子,又怕左崇不松口,才用了这样的阴招。 今日他来,必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所以他们今日都不动,都在等楚泽动作。 不管会不会引火烧身,先看个热闹总是可以的。 朱元璋见众人都暗戳戳地打量着楚泽,便直接点了楚泽的名,道:“你先说。” 楚泽:“是。” 他将人蓝图与预算拿出来,道:“学习,乃国之根本,也是国家发展的基础。只有不断学习,咱大明才能愈发强大。但咱认为,要学,就不能只学一样。治理国家是需要文臣,但保境安民,也需要武将;咱大明是农业大国,咱们的百姓,有大半都是靠农耕在养家糊口;还有商人,若是没有商人走南闯北,为咱们带来其他地方的特色,咱的生活也过不了这么滋润。 而这些东西没人生下来就会,都是需要学习的。不学习如何写字做文章治理天下?不学习如何带兵打仗?不如如何知道要怎么种植?不学习如何知道怎么做生意不亏本?所以咱就想,既然大家都想学,那为什么不能开办一个学堂,专门教他们呢?” 楚泽的声音落下,朝堂上片哗然。 明明楚泽还没有说完,已经有人坐不住了。 “楚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说文章需要学,武术也需要学咱是赞同的,但这跟商人还有农民又有什么关系?” “农民生下来便是农民,根本不需要教,他们就会种地,这还有什么可争论的吗?” “楚大人莫不是被眼前的虚名遮住了眼,竟然还想给他们开学校?这不是浪费么。” “就是,有这些钱,不如拿去赈济灾民来得实际。” 看着争吵得的越来凶的众人,楚泽忽然沉声大呵:“王侯将相另有种乎!” 朝中的争吵声一顿。 “咱远的不说,徐达徐帅,是什么出身各位都知道吧?” 农民嘛。 这事大家都知道。 楚泽道:“那照你们的理论,他是不是就只配做个农民?” 有几个大臣撇了撇嘴,明显是对楚泽这话不服。 楚泽眼神微眯,转头指向朱元璋:“咱们的皇上,在坐在龙椅上之前,是个放牛娃,那照你们的意思,是不是不配坐在那个位置上!” 朱元璋放松的身体立刻直坐:“楚泽,放肆。” 要说这些人就说,怎么还扯上自己了? 朱元璋有些不悦。 则是刚才还叫嚣得厉害的大臣瞬间噤声。 余熂抬头道:“楚大人,你过分了,皇上也是你能拿来随意调侃的?” “余大人,咱说的都是事实。”楚泽看向余熂,“自古多少英雄豪杰,不是农民出身?农民辛辛苦苦种地,那不是他们没能力、低贱,而是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刚才是你说的‘农民生下来便是农民,根本不需要教,他们就会种地’这句话吧。” 楚泽抬手指向人群里的某个官员,道:“那咱问问你,你会种地吗?” 那位官员冷哼一声,嗤道:“咱又不是农民。” “呵,莫说是你了,咱满朝文武有一个算一个,往上数五代,有几个不是农民的?”楚泽嘲讽地看着他,“都是农民的后代,就许你们另谋出路,就得将别人往泥里按?” 那官员脸色青了一瞬。 楚泽继续道:“咱再说读书,咱试验场那几些人,你们都见过吧?” 说起这些人,一众官员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这些人一个二个全是泥的腿子,开口便是粗鄙之语。 他们甚至都不屑与这些人搭话。 可就是这些人,他们的俸银,竟然与他们差不多,有些甚至比他们还要高。 想想他们寒窗苦读这么多年,结果连几个泥腿子都比不过。 传出去都要笑掉人大牙。 “那有他们就足够了,哪需要那么多。”有官员反驳。 楚泽道:“人才自然是多多益善。还是说,你们怕他们入了朝,发挥了自己的实力,你们却比不过,自己脸上不好看?” 那人:“……”虽然他不是很想承认,但不得不说,楚泽这话有点刺激到他了。 那人脸庞一青,恼羞成怒地冷哼一声,大声道:“那往后都让那些人来管理国家得了,还需要咱这些人做什么,咱直接辞官不做得了!” “王大人说得对,既然楚大人这么推崇那些泥腿子,不如这个朝堂往后就交给楚大人跟那些泥腿子,还要咱这些人做什么。皇上,还请皇上允许,让臣等辞官归乡,好给楚大人腾地方。” 有第一个跪下,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乃至无数个。 看着跪下的这一片人,楚泽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本章完)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第356章:请皇上速速诛杀此人,否则咱大明危矣! 朱元璋没说话,他坐在龙椅上,支着脸颊想看看楚泽要怎么应对。 在楚泽拿出那个奏折时,他就知道,这事不容易达成。 瞧,闹起来了吧。 朱标几兄弟看得都替楚泽捏了一把冷汗。 就刚才这一跪,就已经有了半数以上的官员,他们若是真走了,朝廷必定瘫痪。 这是“逼宫”。 楚泽扫了这些人一眼,回头对朱元璋道:“皇上,既然他们要走,那就请皇上同意他们辞官。” “什么?” 众官员震惊。 楚泽竟然真让他们的离开?! 一众官员暗暗地对视了一眼,楚泽是疯了吧。 左崇也懵了,他将楚泽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都没看明白,楚泽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但他知道,这事他不能掺和。 皇上都让楚泽上殿来说了,说明他心里是赞同的。 这些人今天跪在这里,明天就得得罪皇上。 他只爱财,不想找死。 左崇默默地往角落里站。 朱元璋也诧异地看了楚泽两眼。 片刻后,他对楚泽道:“楚泽,你要知道你在说什么。” “臣当然知道。”楚泽将自己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既然他们要走,那就请皇上同意他们辞官。” 朱樉急得的恨不得冲到楚泽面前捂住他的嘴:“楚泽,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朱棣也一片严肃地看着楚泽。 朱标坐直身体,手却紧紧地握住了椅子扶手:“楚泽,有些话你要想好之后再说。” “多谢殿下提醒,但臣知道臣在说什么。”楚泽直起身,看着朱元璋,道,“不过只能送他们的尸骸回乡。” “!” 殿中众人瞬间炸了锅。 “楚泽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还在这儿,你竟然还想杀了咱,你莫不是想谋反!” “皇上,楚泽此人心怀不轨,皇上,万万不可饶了此人,请皇上速速诛杀此人,否则咱大明危矣!” “……” 朱元璋几父子也不可思议地看着楚泽。 这小子挺敢说,竟然敢让他将这些人都杀掉。 就要不给个合情合理的理由,那…… 朱元璋心里升起一丝寒意。 不等他想好要怎么对付楚泽,就看到楚泽转头朝这些大臣骂得振振有词:“危个屁!依咱看,留着你们咱大明才是真正的危险了。动不动就拿辞官来威胁,你们是在威胁咱吗?你们是在威胁皇上!” 众人心里猛地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看向朱元璋。 朱元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犹如一个正等待着收割性命的死神。 楚泽还在继续:“今日一但皇上妥协,来日保不齐所有人都认为这个法子有效,长此以往,满朝文武一有不顺心便联合起来威胁要罢官,那这个皇帝到底是皇上在坐,还是你们在坐?往后这江山,到底是大明的江山,还是你们这一群臣子的江山!就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皇上没给你们个诛连九族,那都是皇上仁德。” 楚泽每说一句话,那一群跪着的大臣脸色越苍白。 “皇上,是臣等一时糊涂,还请皇上饶了臣吧。”这些人完全不敢再听下去。 生怕楚泽再说下去,他们的小命就真的保不住了。 什么学校不学校的,楚泽想怎么开就怎么开,他们绝对半点意思都没有! 楚泽看着这些头如捣蒜的人,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狐假虎威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楚泽转头,朝某头大老虎拱手深深地拜了下去。 楚泽很清楚,这些人怕的从来不是自己。 也不是他那几句话。 他们怕的是朱元璋。 朱元璋一但起了杀心,他们的脚就有一只已经迈到鬼门关里了。 而楚泽的话,不过是将他们往鬼门关里推的手而已。 而这,才是他们放弃“逼宫”的真实原因。 朱元璋笑笑,看了楚泽片刻。 而后,他将视线自楚泽身上挪开,落到那些跪着的官员身上。 “楚泽所言不错,不过朕也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但你们今日的行径死罪可在免,活罪难饶。来人,将他们拖下去,各杖三十,让他们长长记性,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是!” 殿外的禁军立刻涌入殿中,将这一众大臣拖了出去。 下一瞬,殿外便响起一阵打板子的声音。 左崇:“……” 左崇默默地给自己摸了把汗。 幸好之前余熂提议让他也站出来反对时,他拒绝了。 不然现在在殿外趴着的那群人里,就有一个是他。 不过他接下来的招,楚泽能招架住吗? 左崇还挺好奇。 一顿板子之后,这些人老实多了。 楚泽将自己的蓝图拿给众大臣看,这些人也不似之前那么激动了。 看完之后,三分之二的人改了口,剩下的三分之一弃权了。 这些人不重要,楚泽不在乎。 蓝图已经通过,接下来就是银子的事了。 楚泽看向余熂。 余熂:“……”身体莫名抖了一下。 但想到胡大人之前说的话,他忐忑的心便镇定不少。 他接过楚泽的预算,细细看了下去。 越看,余熂的眉头拧得越紧。 等他看完,余熂对朱元璋道:“皇上,这笔开支太大了,如今国库中的银子已经不够了。” “不够了?”朱元璋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那么多银子,都用到哪里去了?” 余熂道:“远征倭国所需要的军费,就是一笔极大的支出,如今国库里的银子即要预留军费粮草钱,还要保证国家的正常运转,如果不再拨出这一笔的话,那咱国库里的银子,是万万不够的。若是皇上不信,臣可以立刻去取帐本来请皇上过目。” 朱元璋沉吟着,手指在龙椅上没节奏地轻敲。 站在殿中的楚泽也有点傻眼。 他算计到了一切,却没想到,事情竟然卡在了这里。 国库里,怎么会没钱呢…… 他记得之前他跟朱标讨论过,国库里的银子应该是的够的啊。 难道是有人故意为难他? 楚泽一眼朝左崇看过去。 左崇察觉到他的视线,厌恶地翻了个白眼,然后看向另外一边,一副懒得看你的模样。 楚泽:“……” (本章完)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第357章:妹子请来,那岂不是要露馅? 真不是这人吗? 楚泽很怀疑。 尤其是这两人之前还有往来,这更让楚泽怀疑了。 朱元璋开了口:“既然如此,那余爱卿便将帐本拿来,给朕瞧瞧吧。” 国库里的银子,他一都在关注。 刚才他便是在心里核算。 怎么算都是有银子的。 可余熂为什么说没银子? 而且还是当着他的面说的,就不怕被他拆穿,然后落个欺君之罪? 朱元璋这才让余熂将帐本拿来。 不管是怎么回事,看了帐本之后,自然就知道了。 余熂:“是。” 很快,余熂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叠帐本。 他帐本恭敬地递给内侍,由内侍再转交给朱元璋。 朱元璋接过帐本,随便翻了几页后,直接翻到最后面。 这一部分的帐目,朱元璋看得很仔细。 片刻后,他将帐本递给内侍,让他拿给楚泽。 楚泽接过—— 好家伙,国库里的银子,大部分被留作讨倭的粮草费用,剩下的便是日常开支。 讨倭的费用占了大半,而且第一项都写得清楚。 而且每一项都不能动。 至于日常开支……啧,就算是全都划过来,也不够前期费用。 这有点麻烦啊。 楚泽的眉心都拧了起来。 余熂见楚泽出神,才提醒道:“楚大人,可看完了?如果看完了,可否将帐本给咱?” “啊?哦。有劳余大人了。”楚泽将帐本还回去。 余熂笑得和气:“楚大人客气了。” …… 下朝,御书房。 朱元璋毫无形象地坐椅子里,撩着眼皮看楚泽:“怎么着,打算怎么办?” 在朱元璋对面,楚泽像块饼一样摊在椅子里。 他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哎,失败总在不经意处啊。”楚泽感叹。 在楚泽旁边,是朱樉。 听到楚泽的话,他翻着白眼:“别装忧郁了,你费了那么多银子,又了那么多精力,你现在会放弃?” “楚泽,你是不是已经想到解释的办法了?”朱棣问。 朱标道:“如果有,你可以说出来,让咱也听听。” 第358章: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有了老子做榜样,其他几人有样学样。 楚泽从宫里出来时,一时都不知道应该先哭还是先笑。 钱有了,债也背上了。 如果这学校开不起来,把他卖了都还不上。 “老朱家的人,一个比一个抠。”楚泽默默鄙视了一下,坐上马车离开了。 …… 胡惟庸府。 胡惟庸眼里的忙吧就没散开过。 等余熂说完,他忍不住感叹:“不愧是楚泽,果然有本事。” 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也能力挽狂澜,将所有反对的声音都压下去。 可惜啊,这样的人才,竟然不能为他所用。 实在是可惜。 余熂也道:“幸好咱分了两步走,要是将宝都押在一处,不然咱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达成目的了。” “嗯。”胡惟庸低低的应了一声。 他跟楚泽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对他还是颇为了解的。 钱或许还能难到他,但那些人……就未必了。 余熂带来的消息,也证实了他的想法。 “不过咱现在也不能掉以轻心。”胡惟庸说。 余熂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道:“楚泽没钱,他还能上天?”说完,余熂又笑了,他压低了声音,小声说,“还得是胡大人教的法子有用,那帐,啧啧,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一个看出有问题的。” 他刚说完,胡惟庸便一记眼刀子,锋利地扫了过来。 余熂瞬间噤声。 胡惟庸警告地看着他,压低着声音:“这话你自己心里清楚也就罢了,再往外说,谁都保不住你。” 余熂头如捣蒜。 见余熂是真听进去了,胡惟庸才缓了些脸色。 他靠在椅子里,淡声:“这事,你还得继续盯着,虽说楚泽现在没钱,但他不是的坐以待毙的人,他必定会想其他的法子弄钱,届时这学校,也就建起来了。” “他能弄到多少钱?”余熂撇撇嘴,不屑道,“左崇那园子咱见过,很大。” 甚至比整胡府都大。 想在那么大的地方建上一座学堂,不是个容易的事。 而且看楚泽的招架,还不是建普通的学堂。 那投入必定很大。 事实上,楚泽的预算也确实如此。 那么大一笔钱,余熂不相信楚泽能弄到,最主要的是,整个应天,也没有几个世家,有那样的家底,就算有,又为什么要拿出来呢? 余熂笑得笃定,完全没想到,楚泽早已盯上了自家义父的钱袋子。 而且还弄手了。 至于胡惟庸,不管余熂怎么说,他都不会对楚泽放松警惕。 这人实在有些邪乎,容不得他不做两手的准备。 “不管如何,你都多盯着他,咱现在不方便出面,一有消息你就通知咱。还有,别让他抓到把柄。”要不然,他们之前做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余熂点头:“行。” …… 钱,是第二天送入楚府的。 朱樉亲自押送。 他“梆梆”地拍着箱子,对楚泽道:“赶紧点清,然后给咱写个收据,等下咱还得拿着收据回去交差呢。” 楚泽写完收据就赶人。 一副用完就丢的架势,将朱樉气得指了他好几下,磨着牙甩下两个字:“你给咱等着。” 有了钱,剩下的事就好办了。 材料、工人很快就准备妥当了。 速度快得胡惟庸都震惊了,直问余熂,楚泽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的。 余熂也不知道。 胡惟庸:“……”靠不住。 还是他自己查比较靠谱。 果然,很快胡惟庸便得到了准确消息。 听完下人的汇报,胡惟庸只能再次感叹可惜。 感叹完毕,胡惟庸开始想招。 学校是绝不能让楚泽建起来的。 既然这些钱,是楚泽从皇上那里弄来的,那如果他的钱都花光了,却没学生呢? 依着皇上的性子,楚泽这顿骂无论如何是躲不掉的。 而且下人还汇报说,这些钱楚泽是要还的。 可钱已经花掉了,楚泽又没这么多积蓄,这钱他怎么还? 想到楚泽忙了一通,最后却什么事都没办成,还背了一身债,胡惟庸就高兴。 楚泽也很高兴。 他这里的工资高待遇好,莫说应天府里的工人了,连周边的工人,都跑到楚泽这儿来找活做。 由于人手足够,楚泽直接搞地了个三班倒。 人休息,但工作不停。 生生将工程进度提升了两倍。 朱樉看着堪称拨地而起的学校,忍不住感叹:“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何止啊,”楚泽笑,“不仅能让鬼推磨,还能让它们把你当祖宗一样伺候” 朱棣:“你这么干,钱够用吗?” 这是个好问题,朱樉也想知道。 楚泽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他敢这么花钱,自然是有预备的。 再说,他从老朱家那儿弄来的钱,做这些绰绰有余。 朱棣与朱樉对楚泽也是迷之相信。 他既然都说有法子,那必定是有法子的。 他们这些股东,只需要等着学校开张。 学校建设的事已经步入正轨,楚泽将这一事交给了朱樉。 谁让他现在最闲呢。 自己则继续准备制作钢筋的机械。 石灰石与铁矿石已经入京,粘土更是源源不断送来。 水泥的制作很简单,楚泽写了份招工启示,工人争先恐后地前来应聘。 楚泽将人安置好,便交给心腹管理。 而后转身去了试验场。 “院长来了!” “大家快过来啊,院长来了!” 楚泽一出现,整个试验场便沸腾了。 不管是谁,都将手里的活悉数放下,迎了上来。 楚泽正欲说话,人群里忽然伸出一只手,抓住楚泽的胳膊往里面扯:“院长你可算来了,你快来看看咱这两天刚弄出来的东西。” “啧,老李头,你别太过分!院长是咱大家的,你怎么能独自霸占?” “就是,院长你先来看看咱的。” “先看咱的!” “看咱的!” 闹哄哄的,跟街上的集市一样。 而楚泽就是那颗被争来抢去的水灵小白菜。 “好了,都安静!” 楚泽被扯得头晕,用力甩开他们的手,大声道:“都急什么,咱今天有空,有什么想让咱看的,都拿排好队,咱一个一个地看。”正好他也想看看,这些时间他没来,这些人有没有什么惊喜给自己。 (本章完)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第359章:试图颠覆大明朝,将整个天下再次拖地战乱之中 “大家排队!” “对对,快排队!” 老李头仗着自己靠近楚泽的优势,硬生生地挤到了第一的位置。 惹得一大堆人骂他无耻。 但老李头充耳不闻。 被骂几句怎么了? 不痛不痒。 “院长,请看,”楚泽面前是一株长势很好的苗,碧绿的叶下,缀着几颗红果果,看起来像草莓,“这是咱之前在宫外,意外发现的一种植物,这红果子可以吃,酸酸的,院长要尝尝吗?”老李摘下一枚红果果,巴巴地望着楚泽。 楚泽:“……” 楚泽不是很想吃。 他接过那颗红果果,翻来覆去地打量:“这是什么?” “这叫地莓。” 地莓? 那不就是草莓嘛! 楚泽记得,明朝确实是有了草莓的,但这个时候的草莓,还是很原始的品种。ζΘν荳看書 换句话说就是现在的草莓并不好吃。 楚泽本来就不怎么想吃,现在更没吃的欲望了。 他将草莓塞回老李头的怀里,道:“不用试了,这果子一闻就很酸。你要真想让它成为成品,就花时间改良品种。不一个。” 老李头接过草莓,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他捏着那枚红果果,委委屈屈地像个受气包:“可咱觉得这味儿还成啊,虽然有些涩……” 楚泽:“……”涩你还敢拿来给咱吃? 真是让人头大。 楚泽在试难验场里一呆就是好几天。 他将这些日子大家的成果都看了一遍,虽然有些完全无用的东西,但也有不少的好东西。 其实最让楚泽惊讶的是白糖。 他看了下雪白的糖,赞许地拍了拍发现者的肩膀,道:“咱给你请功。” 白糖可是好东西,不仅能吃,还是军事用品。 等到大量生产之后,可以配发到时军队里。 这得告诉朱元璋。 可他还没走到御书房,就被朱樉拉走了。 “干嘛啊,拉拉扯扯的,让人误会了怎么办?你不要清白,咱可要。”楚泽甩开朱樉的手,理了理衣袖,嫌弃地看着他,问,“什么事这么急,至于跑到这儿来捉人?” “那当然是大事了。”朱樉表情有些严肃。 楚泽疑惑看他:“什么大事。” “你之前不是让咱招几个教学的先生和学子,对吧。” 楚泽点头:“这有什么问题吗?” 招几个教学先生跟学生而已,将告示一贴,再做个简单的面试,就能搞定。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楚泽便一道交给朱樉去做了。 而且现在有将人招到,等学校建成之后,就可以直接开学。 楚泽现在注意的就是一个效率。 难道这么简单的事,还能出幺蛾子? 事实证明,楚泽还真的猜对了。 还真出幺蛾子了。 而且还不小。 朱樉现在没空跟谁也站在这里闲谈,拉着人往宫外走,一面跟楚泽说着眼下的情况。 按楚泽的意思,朱樉将招聘启示写出去之后,就立刻着人四处张贴。 约摸是他们的宣传还不够到位,一连几天,竟然都一个来问的人都没有。 学校一点点在成型。 但教学的先生与学生却一个都没招到。 这就很让人心急了。 于是,朱樉便想出一个招,让人敲锣打鼓,满应天宣传。 就连周边的几个城镇,朱樉都派人去了。 这次到是有人来问了。 朱樉十分高兴,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但这些地本来已经谈好的人,转头就告诉朱樉,说他们不来了。 问为什么,那些人也不说,总之就是一句“咱不想来了”。 朱樉就没被人这样玩弄过。 但朱樉到底怕给楚泽惹事,想想忍忍就过了。 反正天下人那么多,一个两个不来就不来吧,他还能求他们来不成。 到后面,朱樉才发现问题大发了。 先不说来咨询的人逐渐变少,就说那些本来说好的人,竟然都陆续反悔了。 朱樉立刻意识到,出问题了。 他命人扣押了几个出尔反尔的,这一审,他才知道原来有人在背后诋毁他们。说他们这个学校,上不应天命,下不顺民心,纯粹的胡搞一气,散布歪论邪说,试图颠覆大明朝,将整个天下再次拖地战乱之中。 本来只是这么说,百姓们也未必会理。 百姓嘛,想得最多的,就是眼下能过得好。 什么天命民心的,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但这人却告诉众人,说这个学校,得罪了天神,谁进去都是必定要遭天谴的。 那百姓们就怕了啊。 那都是些老实巴交的人,脚踏实地地生活着,谁想突然就的遭个天谴? 莫说是那些为应聘的教学先生了,连他们的工人都走了不少。 如果只是这样,朱樉都不会惊动楚泽。 这些鬼神之说愚弄百姓的手段,他也是有法子解决的。 可最让他无可奈何的是,自十日前,便有不少名儒大家,聚集到学校附近绝食抗议。 这里有不少人都是名满天下的。 一但出了事,那就算不是他们的错,也会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这事朱樉解决不了,只能找楚泽出面了。 楚泽沉默了一瞬,幽幽开口:“听说磊报恩寺的香火一直很好,是因为寺里的菩萨很灵,对吧?” 朱樉一脸迷茫:“是啊,可、可这跟咱刚才说的……有关系吗?” “没有。”楚泽摇头,表情严肃,道,“咱只是想,咱最近大概是撞上霉星了,想去拜拜,去去霉运。” 先是左崇,后是没钱,现在又来一出名儒闹事。 这不是在走霉运是什么? 楚泽沉着脸,跳下马车。 跟在楚泽身后的朱樉默默无语了一瞬。 他走到楚泽身边,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道:“等这事了了,咱陪你一起去。” 楚泽斜了他一眼,没理他。 建学校的园子位于钟山脚下,而楚泽脚下踩的这条道,正是通向园子入口的。 平日里鲜有人来的地方,如今热闹得,围着一大群百姓。 这些百姓正交头接耳,时不时冲着里面指指点点。 楚泽看了两眼,便示意朱樉开道。 朱·正儿八经的皇子殿下·樉,成了开道的下人。 朱樉:“……”比了个中指,转头就老实地上前开道,“都让让,楚大人来了!” (本章完)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第360章:孔孟之道,是弘扬和践行仁、义、礼、智、信等德行 听到“楚大人”三个字,刚才还讨论得热火朝天的百姓,瞬间噤声,下意识地朝身后看去。 朱樉手一挥,立刻有侍卫上前,隔出一条道来,供楚泽行走。 等人群都被隔开之后,楚泽才面无表情地负着手,朝里走去。 他一面走,一面打量着那群名儒。 楚泽大概数了下,人还不少,足有三十多人。 这些人皆穿着青白的儒衫,盘坐在烈日之下,明明已经被晒得满脸通红,身上的衣衫被汗水湿透,身体也摇摇欲坠,却没一个离开。 单说这份毅力,值得楚泽给他们竖个大拇指。 楚泽来了,他们刚才也听到了。 但这群人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依旧闭着眼睛端坐着。 直到楚泽走到他们正前方,这些人才像商量好了一样,睁开眼睛缝,看了楚泽一眼,复又闭了回去。 据朱樉说,这群人已经在这里坐了三个日夜了。 不吃不喝也不挪动。 就算烈日当空,他们也纹丝不动。 任朱樉嘴皮子都磨破了,也一点用都没有。 按理说,这么大的事,朱元璋是知道的。 但他的锦衣卫被撤,如今人手大大缩水,对京城城的监控,也不似之前那么密不透风。 再加上朱樉有意隐瞒,这群名儒在这儿跟他闹了好几天,也没有传到皇宫里去。 直到今天。 这些人也又劝不走,朱樉实在是怕他们出问题。 只能将楚泽叫来,看他有没有法子将这群大佛请走。 “杨老先生,晚生楚泽有礼了。”楚泽朝着坐在最前面的耄耋老人恭敬地见了个礼。 在来时的路上,朱樉曾跟他大概说了下对方都有谁。 这些人里,朱樉着重介绍的,就是这位杨广庵杨老先生。 据朱樉所说,这位杨广庵大人,在前朝时,便是名扬天下的名儒。 那时,元朝的最后一位皇帝,甚至还想请他入仕。 但杨广庵一身清高傲骨,他拒绝了。 不仅拒绝了,还指着传旨内侍的鼻子,将对方狠狠地骂了一顿,说他赏罚不公,是非不明,信奉淫僧,肆意荒嬉,令悍妻干外政之柄,奸相肆蠹国之谋。人心既去,天命随之矣。之后就坐在自家门口,等着对方来杀他。 由此可见其傲骨。 楚泽当时听完就觉得头疼。 这样固执的人,不好搞啊。 果然。 杨广庵撩起眼皮,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后,冷哼一声,道:“不敢。区区贱民之身,不敢劳楚大人弯腰。” 楚泽笑笑,像没有听出他的嘲讽一样。 “杨老先生近期颐之年,还心系天下,是我等晚辈的楷模。但晚辈觉得,像杨老先生这样的能人志士,不应该饿死。如果杨老先生对晚辈的作为,有任何意见,咱可以先吃完饭,然后换到一个阴凉的地方,咱坐下来慢慢谈,如何。” 杨广庵再看了楚泽一眼:“楚大人这是想贿赂咱?” “区区一餐便饭,如何谈得上贿赂。”楚泽继续笑着,姿态放得很低。 杨广庵却不为所动。 他闭上眼睛,道:“不劳楚大人惦记,如果楚大人真有这份心,不如将面前这座祸国殃民的园子废去,并保证往后绝不在启用,咱不用楚大人赶,自会离开。不鱼然,咱就算是饿死在这里,咱也不会离开!” 见杨广庵执意不走,楚泽的脸色也沉了两分。 他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杨广庵。 “杨老先生饱读读书,难道看不出来,这座学校的主要目的是教书育人?” 他的声音冷冷清清,俨然已经带了几分不悦。 杨广庵依旧不为所动。 他闭着眼睛,幽幽道:“恕咱眼拙,没瞧出这与教书育人有任何关系,歪理斜说到是不少。” “那杨老先生到是说说,哪里是歪里,哪里是斜说。 难道在杨老先生眼里,给百姓谋福利,就是歪理?还是说为苍生求福址是斜说? 咱在告示里,便已经写得很明白,这所学校的存在,就是为了咱广大的百姓,让他们也有读书识字学手艺,充分发挥自己的能耐赚来更多的钱养家糊口,也可以利用自己所学去效国家。 杨老先生口口声声说这是歪理斜说,那晚辈便请教杨老先生,这歪在哪里,又斜在哪里?”楚泽冷冷地看着杨广庵。 杨广庵还未说话,在他身后,有个中年儒生倏然睁开眼睛。 他愤然地看着楚泽,道:“楚大人说得这么光鲜亮丽,咱先不说你开设这所学校的真实目的,单说你让低贱的商人与泥腿子踏入这所学校,便是在玷污孔孟之道!” “孔孟之道,是弘扬和践行仁、义、礼、智、信等德行;也是弘扬中华之德道:即厚生、爱民,公平、正义,诚实、守信,革故、鼎新,文明、和谐,民主、法治之道。这位先生的言论,即无礼,又不智,更见不着半点厚生爱民,革故鼎新就更是分毫不沾。 咱这学校,主打厚民,让百姓有更多的途径挣钱。 无论他们是何出身,只要踏入学校,便都是咱学校的学生,从不存在什么低贱不低贱的说法,只看自己努力不努力学习。 再说,咱中华本就是农业大国,耕读文化甚至可以追溯到的春秋战国之时。 连咱的老祖宗都知道‘要当穑而食,桑麻而衣’,‘读而废耕,饥寒交至;耕而废读,礼仪遂亡’的道理,你一个博览群书的饱学之士,竟然连‘耕读传家’这四个字都不知道么? 竟然还骂人低贱,真真是白瞎读了那么多年的书。 杨老先生,这位是你的弟子吧?往后收弟子可得擦亮眼睛,免得出去坏了杨老先生的大好名声。” 楚泽声音落下,现场立刻响起一片雷鸣般的掌声。 在他身边,朱樉更是两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一如小迷弟。 甚至在楚泽看过来时,他还朝楚泽竖了个大拇指。 楚泽微微一笑,不急不徐地掸了掸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小声得意道:“小意思。” 刚才楚泽一顿输出,将那个中年男人怼得面红耳赤。 中年男人一口气没缓过来,当场晕了过去。 (本章完)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第361章:朕便与众人一道做这个见证人 楚泽在心里嗤笑,就这点战力,也敢在他面前乱吠? 找死了么。 楚泽招来随从,让他们将人抬走医治。 “杨老先生还不走,看来还有指教。请,晚辈洗耳恭听。”楚泽的视线在这些人身上转了一圈,又落回杨广庵身上。 在来之前,杨广庵是没把楚泽放在心里的。 但他眼里楚泽不过是个玩弄权术,满脑子都是钻营的官场人。 什么为百姓着想,什么为民谋福利,不过是为自己顺利的官途铺路罢了。 但现在,至少杨广庵承认,这人口才很好。 某些学识上的见解,比起他的弟子,还要透彻。 但他也知道,官场上的人,最擅长的便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不管他此时说得多好听,真正到做的时候,能有他说的十分之一,就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杨广庵不相信楚泽。 他抬起头,目光凛然地看着楚泽:“楚大人说得义正辞严,可谁知道最后能做到什么程度。” “所以呢。” 楚泽垂着眼皮睨着他:“杨老先生是想让本官给你做保证吗?” “不是给咱,是给普天的百姓。”杨广庵直直地看着楚泽,表情固执非常。 楚泽点点头,这就是要他发个誓嘛。 这简单。 楚泽当下竖起三根手指,正要发誓,便听杨广庵道:“大人不需用鬼神起誓。” 楚泽张开的嘴立刻闭下。 他没说话,就这么看着杨广庵,等着他的下文。 杨广庵道:“咱要你拿自己的前程起誓,用具体的数据告诉咱,你这所学校在多长的时间里,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如果做不到……” “如果做不到,朕亲自处罚他!” 一道洪亮的声音,自人群后传来。 众人心里大惊。 楚泽与朱樉更是表情微变。 皇上(父皇)怎么来了?! 两人飞速对视一眼,然后立刻上前迎驾:“臣(儿臣)叩见父皇。” 其他人见楚泽与朱樉都跪下了,也纷纷跪下。 朱元璋脸上带着笑,上前楚泽扶起来。 至于自己亲儿子……那也可以是捡的,朱元璋径直绕过他,朝杨广庵走过去。 杨广庵看到朱元璋,表情依旧淡定。 仿佛在他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皇帝,而是一个普通人。 楚泽严重怀疑,在杨广庵眼里,朱元璋很可能就是个普通的放牛娃。 反正看他的表情,分明是没把朱元璋放眼里的。 楚泽看到朱元璋上前,将杨广庵扶起来。 “杨老先生这么大年纪了,不在家里养老,怎么还跟着这些小辈胡闹?”朱元璋招来身后的余熂,让他去找个椅子来,请杨广庵坐下。 杨广庵拒绝了。 “有皇上在,草民怎么敢安坐?多谢皇上,草民还是站着吧。” 朱元璋见此也不强求。 他一撩衣摆坐下。 “刚才的话,咱都听见了。” 在楚泽他们来之前,朱元璋就已经到了。 这事着实闹得大,就算没有锦衣卫替他监察应天,消息还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朱元璋本想将人传到宫里去的,可一想到这事闹这么大,如果在宫里解决,民间说不得又会传成什么样。 而且他也想看看,楚泽会如何应对。 所以他亲自来了。 没带太多人,仅几个有随从,还有余熂。 在得知楚泽即将时抵达时,他便藏了起来。 然后,他便看到楚泽那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述。 别说,这小子还真挺会说话。 至少朱元璋听得挺爽,尤其是最后那句话,朱元璋最喜欢。 像这些倚老卖老的名儒,朱元璋也很讨厌。 固执、古板、不知变通。 一言不合就绝食。 而且不达目的还不罢休。 他身为皇上,这些名儒不得不尊重着。 但能扫扫他们的颜面,他还是挺开心的。 他看了杨广庵一眼,道:“这所觉得,有朕作保,不知杨老先生可放心?” 杨广庵抿唇不语。 这是还不放心啊。 朱元璋气笑了。 “那这样,咱让他立个军令状,如何?”朱元璋换了个问法。 杨广庵要的就是保证。 此时朱元璋都这么说了,他便也松了口:“可。” 朱元璋点点头,对楚泽道:“立吧。” 楚泽:“……” 他幽怨地看着朱元璋。 他有点搞不懂,这人出现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明明他刚才发个誓就能搞定的事,现在成了立军令状了。 诚然他觉得自己都不用怕,但这感觉就是不一样。 就像你本来是拿着根绳似松非紧地缠在自己脖颈处,突然间变成了一把锋利的钢刀,稍微一动就能见血。 这两值得的压迫感学会还不同。 “立啊,看咱二嘛。”朱元璋见楚泽还不动,便出声催促。 楚泽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然后道:“咱楚泽,今日在此立下军令状,在一年之内,这所学校里的学子与老师,至少会拿出三个有利于民生大计的发明或者建议。如果做不到,臣但凭皇上处置。” 一年时间里,三个发明或建议,听着少,但却并不容易。 发明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而且还要能起作用。 杨广庵稍一思索,点头答应了。 “但咱丑话说在前头,无论一年之后,咱是否还在世。但凡你没有做到,咱杨某人座下的弟子,必定会来此,向楚大人要个公道,也会朝皇上要个公正。”杨广庵朝朱元璋拜了下去。 朱元璋道:“好,朕便与众人一道做这个见证人。” “既有皇上作保,那臣自是放心的,前些日子是咱多有得罪,杨某告辞。”杨广庵又朝楚泽拜了一拜,他起身正欲走,楚泽忽然出声叫住他。 杨广庵离开的身形一顿。 他不解地看向楚泽:“楚大人还有何指教?” 楚泽咧开嘴笑:“杨老先生忧生天下,又博学多才,咱这个学校初建,晚辈斗胆请杨老先生稍留些时日,为这些后辈指点一二,如何?” “……”杨广庵欲言又止地看了楚泽片刻。 看着看着,杨广庵便笑了。 他朝楚泽拱了拱手,道:“楚大人,老夫已是耄耋之年,就算在留在此地,也留不了多久,楚大人的美意,恕咱无法接受。” (本章完)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第362章:胡惟庸死期倒计时! “杨老先生误会,咱也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咱的意思是,请杨老先生做一个名誉教授,不用留在久,等学校正好开学后,杨老先生自可离去,咱并不会束缚杨老先生。而且杨老先生不是也觉得咱这个学校不好么,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了解一番,如果你后面还是觉得咱这学校不配,那杨老先生自然也可以拒绝这个名誉教授的虚衔。” 楚泽的目的很简单,就四个字——物尽其用。 杨广庵的名气这么大,不利用利用,实在可惜。 但人年纪大了,他也不能让对方劳累。 所让他来做名誉教授,就是最优解。 他的名气这么大,今日又闹这么一出。 如果他能够当着众人的面,说服杨广庵来自己的学校当名誉教授,他就可以对外宣称,自己的学校是得名儒认可的。 到时,任那些江湖神棍再如何贬低自己的学校,有杨广庵在,都能让人思考一下。 这不比直接跑来跑去辟谣,要方便快捷得多? 而且有了杨广庵在,那些有点才学的人,也未必不会冲着杨广庵的名头而涌入自己的学校。 总之,只要能将杨广庵留下,他就躺赢了好吧。 朱樉脑子一转,也明白了楚泽的用意。 他连忙出声帮忙着一起劝。 杨广庵眉头都拧起来了。 楚泽最后提的那个建议,他还是挺动心的。 不管他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单凭最后一条,都足够说服他。 杨广庵没犹豫太久,便点头答应了。 楚泽嘴角立刻扬了起来。 他连忙叫人将杨广庵等人送到他的别院里安置下。 然后又借着这个,给自己的学校做了一波宣传。 于是,他与学校的名声,更大了。 等众人都散去,便是朱元璋的训子时间。 一只鞋子,抽得朱樉的抱头鼠窜。 连楚泽都没躲掉。 “好你两个小子,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啊。这么大的事,竟然瞒了朕好几天,要不是余爱卿今日入宫来,无意间朝朕提起,朕还被蒙在鼓里呢!两个小混蛋,过来挨打!” 朱樉嗷嗷叫地跑。 楚泽直喊冤。 但朱元璋充耳不闻。 他打够了,便让两人跪在跟儿前。 “这次咱可以不细究,但如果还有下一次,朕抽死你们两个。还有你,楚泽,你小子给咱记清楚,你就一年的时间,如果一年之内做不出成绩,你看朕怎么收拾你们。” 楚泽老实跪地,唯唯称是。 打够了人,朱元璋才往下继续说:“小子,有没有觉得不对?” “啊?哪儿不对?”朱樉一脸迷茫地抬头。 立刻得了朱元璋一个白眼。 他心累地抬手指了指楚泽,示意他听楚泽说。 楚泽严肃着神情,道:“确实挺不对的,咱这段时间倒霉得很不对劲。” 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如果他不是在走霉运,那就是有人在算计他。 会是谁? 胡惟庸吗? 但这些事里,并没有他的半点身影。 如果不是他,还会有谁? 楚泽想不到别人。 但怀疑的又没证据。 楚泽只能用倒霉来形容自己。 朱元璋斜了楚泽一眼,冷哼一声,也没再多说,只是拍着椅子扶手起身,一边道:“知道自己倒霉就好。得了,咱也宫多时了,该回去了。你们两个,好自为之吧。” “恭送皇上。”楚泽跪送。 等朱元璋都走远了,朱樉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咱父皇这是话里有话啊。” 楚泽:“……” 他现在连白眼都懒得给他。 这反应力,已经不是慢半拍了,分明是怕了两拍。 楚泽起身拍拍衣摆,道:“别愣着了,这件事处理完了,咱接着去处理另外一件事吧。” “哪一件?” “啊一件啊……”楚泽摸着下巴,想了想,道,“反正人已经在这儿了,咱先进去看施工进度。你之前不是在说,工人走了不少么,咱们进去看看,看到底走了多少。” 楚泽大步朝里走去。 转了半天,在黄昏之时,楚泽再次转回正门处。 刚才他仔细看了下情况。 人是走了不少,但影响不大。 虽然进度会相对的慢一些,但这个慢,也只是相对之前日夜赶工的情况而言,与正常进度是没有问题的。 楚泽问朱樉:“走的那些人,可有记录?” “那自然有。”他还得靠这个给人记帐呢,怎么可能没记录。 楚泽点头:“那就好。” “怎么了?”朱樉疑惑地看着他。 楚泽肃声:“咱这里的条件,不说天下第一,但在整个应天,也绝对找不出几家比咱的待遇还要好的。咱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还会回来。” “然后呢?”朱樉更想不通了。 楚泽转头,看向朱樉,道:“然后就是,所有在这次事件里离开的人,都不得再录用。” 他们要走,楚泽不会拦。 但因为几句流言就离开,那往后说不定也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次他们本身请的人就很多,走一些人对他们也没有影响。 但往后,就未必了。 为防万一,该杜绝的,还是要尽可能的杜绝。 再说了,只要他有钱,何愁请到不满意的工人? 这些想走的,就让他自己后悔去吧。 如此一来,往后再请的工人也会长长记性。 再出现这样的事,他们就会好好想想,这么离开到底值不值得。 “还有之前答应你来,然后又不来的,也一样处理法,咱不需要摇摆不定的人。” 既然楚泽都这么说了,朱樉自然没意见。 马车缓缓朝城内驶去,最后一丝夕阳渐渐隐入地下。 夜色渐渐爬起来,很快将整个应天府,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下。 在一片葳蕤灯光的映衬下,一道无人注意的身影,自后门走入了胡府。 那人进去之后,那扇门便合了起来。 无人注意到,在那扇门的对面,那处黑得浓墨的角落里,一个毫不起眼的人,悄无声息地蹲守在那里。 “余大人你可算来了,大人在书房里等着您,请跟小的来。” 管家带着余熂朝书房走去。 余熂走进去后,一直开着的书房门,也随之合上。 (本章完)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第363章:胡惟庸:楚泽小儿,还能活几日! “来了?” 胡惟庸的声音在书房里响起,烛光之下,他坐在书桌后面,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看。 听到有人进来,他头也没抬,指了指不远处的椅子,示意余熂坐下。 余熂到了声“多谢”,走过去坐下。 在椅子旁边,摆着一只茶杯。 余熂端起来喝了一口。 一连喝了两口,余熂都压不住心里的火气。 他将茶杯往桌上一磕,带着不解又带着无可奈何的恼怒开口:“胡大人,你说这楚泽,是不是太邪乎了些?”他们做了这么多的安排,结果一个都没用。 最让他没想到的是,皇上竟然对楚泽这么恩宠回信任。 今天这么大的事,皇上除了刚知道时生了下气之外,其他时候全程没见半点怒火。 更没有如他所愿,将楚泽当场抓了下大狱。 最后甚至还替他当起了见证人。 就让人很生气。 偏偏他又不能在皇上面前表现出分毫。 好不容易忍到现在,余熂再也忍不下去了,朝着胡惟庸好一通报怨。 胡惟庸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将手中的书本翻过一页。 余熂抱怨了良久,却没听到胡惟庸的回应,不由得疑惑地抬头看向他:“胡大人,你怎么不说话?” 直到此时,胡惟庸才放下书本。 他抬头,目光冷淡地看着余熂,反问:“余大人想让本官说什么?” 他早就说过,楚泽不好对付。 之前在朝堂上没能制住他,这些江湖名儒,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这些人或许可以给楚泽造成一时的麻烦,但绝对不可能影响到学校的建设进度。 有这样的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 余熂不悦:“可这一切不都是大人你安排的吗?” “是本官安排的就不假,但本官可没指望就这样的,就能扳倒楚泽。”胡惟庸起身,走到余熂对面坐下,用宽慰的语气道,“余大人,不要着急。” 余熂:“这让咱如何不着急?” 学校已经建到大半了,学校的教书先生与学子也在陆续的招入中。 而且楚泽还将杨广庵杨老先生也请到学校里任名誉教授。 余熂不是很懂名誉教授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看楚泽当时的解释,这所谓的名誉教授,八成与镇宅的吉祥物差不多。 但杨广庵是谁? 那是名满天下的名士,能请到他去“镇宅”,也是极大的荣耀。 只要这个消息一传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趋之若骛。 到时他们还想阻止人开学? 做梦呢。 余熂觉得,胡惟庸就是太过保守。 照他说,要对付楚泽,就得快准狠。 做不到一击必中,这人必定死灰复燃。 现在就是最好的例子。 胡惟庸看了余熂一眼,心知他对自己的安排不满意。 但他以为自己不想杀了楚泽吗? 如果可以,他早下手了,至于搞这么麻烦? 胡惟庸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浮躁,继续耐心地与余熂道:“余大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现在这都只是前菜,现在才上正餐。” “什么正餐?”余熂抬看,疑惑地看着胡惟庸。 胡惟庸对他招了招手,将人叫到身边耳语。 余熂再次从胡府出来,已经是下半夜。 蹲在角落里的人见他出来,立刻将自己藏得更深了些。 直到余熂彻底离开,那人才又悄无声息地自在原地消失。 …… 楚府。 楚泽睁开眼睛,目光木木地望着床顶。 床边坐着的是蓝若嫣。 看到楚泽睁开眼睛,蓝若嫣一喜,立刻道:“楚泽哥哥,你醒了?” “嗯,醒了。”楚泽眼睛依旧发直,语调直愣愣的,透着股看透生死的淡然,“嫣儿啊,你说,咱要是直接将人赶出去,怎么样?” 蓝若嫣沉默了一瞬,摇了摇头,无比同情地看着他:“楚泽哥哥,如果你将杨老先生赶出去的话,杨老先生怕是要生气的。”至于生气之后有什么后果,蓝若嫣相信,不用自己说,楚泽自己知道。 楚泽:“……” 烦了,想毁灭。 他真是想不通,杨广庵是怎么想的。 自楚泽将他们安排进别院之后,第三天他们就每天早上来楚泽的院子里晨读。 声音贼大那种。 楚泽不是没想过让他们不要过来,但杨广庵振振有词:“楚大人身为国之栋梁,便应早起,为民为君分忧,怎么能贪图一时的享受?”这句享受,特指楚泽睡懒觉,“楚大人身为一院之长,更应该以身作责。杨某身无半职,不好强行叫醒大人,只能用这种法子敦促大人了。” 楚泽整个人都不好了。 可没办法。 这人他现在不敢得罪。 谁让这人现在关系着自己学校的未来呢。 为了顺利招生,楚泽的决定忍。 楚泽没精打采地吃过早饭就出了门。 一来是躲杨广庵,二来是因为学校的事。 自杨广庵事件之后,楚泽就自己接手了学校的事宜,朱樉给他打下手。 有杨广庵的名头,加上朱元璋那日亲临的噱头,来报名的人明显多了。 楚泽忙得口干舌躁。 招生要讲话嘛,又没空喝水,可不得口干舌躁吗。 一溜烟儿的应聘下来,楚泽发现,有本事的人寥寥无几。 想来也对。 庆天府就这么大,人口就这么多。 有才的人能有多少? 再加上之前楚泽下令不再招收的人,能供他挑选的更少了。 于是,楚泽便去信,让朱橚、朱椿等人在封地替自己打广告。 他要网罗天下英才。 英才来了。 但真正走到楚泽面前的,却不足百分之一。 为什么? 因为有流氓地痞拦路,让他们根本就进不了城。 这事楚泽之前并不知道。 因为这些人选的地方都很巧妙,全都是应天府外,在进入应天的必经之路上。 楚泽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应天府内,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些。 他只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宣传没到位。 要不是朱押着煤碳入京,在路上意外救下一波人,楚泽对此还一无所知。 不过朱对这事儿并不敏感,他只把这些人当成了剪径的强盗。 入京之后,与楚泽他们一道喝酒时,将这事当作故事讲给楚泽他们听。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wap..org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364章:这他娘的不是楚泽是谁?! 楚泽听完,喝酒的动作一顿。 他敏锐地注意到,这事八成不是普通的强盗剪径。 极有可能是针对性的阻止人入京。 阻止的还是楚泽要找的人。 目的是什么,楚泽已经猜到大半。 于是,今日他带着朱樉,决定来亲自会会这些人。 出了城,楚泽直奔朱所说的地方。 半天之后…… “没人啊,是咱来错地方了,还是时间没对上?”朱樉嘴里叼着一根草,百无聊赖地靠坐在一棵树干下,一面慢慢嚼着草根,一面跟楚泽抱怨他们没人。 楚泽倚着另一棵树,站在一旁,抬眼往下方望着。 他们选的位置很不错,往下看,正好能看到朱的所说的、抓住强盗的那个地方。 可他们自早上等到现在,都没见着人,反倒是行人过去了好几波了。 楚泽不似朱樉那么急躁。 如果没人,那更能证实自己的猜测。 如果有人,那就连人证都有了。 无论哪一个结果,楚泽都很满意。 听到朱樉的抱怨,楚泽没什么诚意地安慰了几句。 朱樉连听都懒得听。 不多时,一个小厮打扮的下人自林子一侧跑了过来。 他跑到楚泽身边时跪下:“大人,张家坡上发现了一群强盗的踪迹,按大人的意思,咱的人并没有惊动他们,现在请大人示下。” 楚泽还没反应,一旁的朱樉先乐了起来。 他猛地爬起来,“呸”地吐出嘴里叼着的草,兴奋道,“可算让咱等到了,张家坡上的那群人,八成也干这个的,楚泽,走,咱们去抓个现形。” 楚泽嘴角一扬:“走。” 小厮所说的张家坡,也是的入应天的必经之道。 楚泽在听到朱说起这件事后,再联系上他所说的地点,很容易就能推测出哪里还有可能会出现这些人。 这不,他们守着株总算逮着了兔子。 现在该收网了。 楚泽带着人,直奔张家坡。 他们到时,那有群人刚赶走一波入京的人。 有的此时他们正准备往回走,互相说着话,神色飞扬而兴奋。 “老大,咱又完成了一次,这下回去,咱们肯定是完成得最多的人,奖励肯定的也很多!” 被称为老大的人得意地一扬下巴,道:“那是自然,咱选的地方,那还能差喽?走,咱们继续等着去,等下说不定还有人来呢。” “那肯定有啊,咱昨天去城里逛了逛,听说那楚泽一直等不到人,急得不行,又发了告示,说要加银子呢。啧啧,每月十两银子呢,看得咱都眼红。可惜,咱是没那个命了。” “瞧你小子那儿出息,咱现在干一票也有好几两银子,一天多时能有几百两,不比那个少?得了,都少说两句,咱等到天黑,然后咱去找那位汇报咱的成果。大家记得把招子放亮点,咱可听说了,前两人有只队伍不长眼截了支押送煤炭的队伍,现在上头正不高兴呢,你们可别给老子干出这等蠢事来。”毕竟上面的人可交待过了,只他们拦截过的穷人,那些一看就有钱有势的可不许拦。 但那只队伍太贪,捞外快捞到了硬茬子。 要不是他们激灵跑得快,现在人都被抓走了。 这不,那个点就被上头的人撤了,勒令他们至少半个月内,不许再出现在那里。 就连他们的行动,都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那老大正欲走回自己藏身的地点,却猛然发现,在那里竟然不知何时,站了两个衣着光鲜的富家公子,身后跟着一群小厮打扮的人。 尤其是站第一排,左边那个长相平凡的,老大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他娘的不是楚泽是谁?! 楚泽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老大脸色一白:“快跑!” 底下的兄弟一愣,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动了。 楚泽抱着手臂,朝身后的微抬下巴:“跑了一个,你们就等着受罚吧。” “是。” 那群小厮像猛虎出山一样,照着这些强盗便扑了过去。 他们都是楚泽自禁军里挑出来的,哪一个武力都不弱,远非朱那支家兵的战斗力可比。 不过须臾,这些人就被禁军抓住。 他们将人押到楚泽面前。 楚泽走过去,半弯着腰:“说说,你们刚才聊的那个‘上面的人’是谁。” 老大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哟,还挺有骨气。”朱樉站在原地看戏,但说出来的话,却听得人不寒而栗,“小子,你怕不是忘了,这位楚大人之前是干什么的了吧。” 虽说锦衣卫如今已经撤了,但他们的“威名”却一直都留在众人的心里。 被朱樉这么一提,那人身体狠狠一抖。 楚泽回头,嫌弃地看着朱樉:“咋地,光提咱的名号,你这个前锦衣卫副指挥使只字不提是吧?”光拿他吓唬人? 忒不地道了些。 那老大抖得更厉害了。 朱樉咧嘴一笑,无比真诚道:“那不是你的名头更大嘛。” 大个屁! 这人分明是不想污了自己的名声,故意拿他扯大旗。 对朱樉的小心机,楚泽只想送他个中指。 看到了吗,这是咱对你的嫌弃! 朱樉“很客气”地回了个不屑的中指。 两人互怼完,楚泽又将视线落回那个老大身上:“听见了吗?再不说,本官让你尝尝锦衣卫的手段!” 那个老大险些当场昏死过去! “咱说,你别动手!”这要体验一遭,自己的小命都能搭进去。 现在老实交待了,至少不用受皮肉之苦。 楚泽看着他,嗤笑:“还挺识实务。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本官还能留你一命,否则,死。” 那人脸色又白了一分。 “咱、咱其实不是强盗,咱是六合县的百姓。”那人一开口,声音都带了哭腔。 楚泽与朱樉诧异地对视了一眼。 这发展,有点……不是,是很出乎他们的意料啊。 “继续说。” 那人吸了吸鼻子,沙哑着声音继续:“咱们本来是六合县里的小混混,当地人都叫咱四狗子,整日里在县里吃喝嫖赌,再捞点儿小钱,日子过得也不错。但在半个月前,忽然有人找到我们……”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wap..org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365章:咱年俸提到150,再包吃包住 那人告诉四狗子,让他们帮忙办一件事,事成之后会给他们很多钱。 不止如此,那人还说,只要他干得好,每天都有钱拿。 四狗子一听,眼睛直发亮。 他连忙问是干什么,有多少钱。 结果一听就是吓唬人,不让人进应天城。 不过这事他一个人干不了,得再找几人一起干。 只要拦住一波人,他们每人就能分得三两银子,而他能得五两。 五两啊,够他挥霍好几个月的了。 于是,就有了这只队伍。 他们本就是混混,往哪儿一站也确实挺唬人。 再加上手上那把刀,就更吓人了,往这儿过的人,几乎都被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跑走。 “但咱一直没沾人命,请大人开恩呐。”四狗子伏在地上猛磕头。 楚泽淡淡地暼了他一眼:“是吗。” 四狗子:“……”冷汗都出来了。 “还有哪些人,都给交待了,还有你方才说,晚上要去见的那个人又是谁?带本官去。” 楚泽刚说完,那人忙不迭地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交待了。 比竹筒倒豆子都干脆。 像是慢一秒,楚泽就能吃了他一样。 楚泽让人将他们收押起来,而后再着人回应天府,将此事告辞应天府尹,请他立刻派人将其他几路人全部捉拿。顺便楚泽还交待了一句:“查查他们手里沾没沾人命。” 朱樉揶揄地看着他:“真小气,人家就拦了几天路,你竟然想要他们的命。” 这话楚泽就不爱听了。 什么叫他想要他们的命? 他这明明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再说了,如果他们手上真没沾着人命,那自己也不能将他们怎么着啊。 怎么看楚泽都觉得自己光辉。 楚泽一抖衣摆,嫌弃地看着朱樉:“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拿你当哑巴。”说罢,大步离开。 朱樉哼哼笑着,追也上去。 当天晚上,他们便将那个人捉拿归案了。 那人也是个烈性的,竟然在禁军的控制下,还成功自杀了。 楚泽听到消息,气得直接摔了杯子。 朱樉几兄弟也沉了脸。 半晌,朱标沉声:“这背后之人,倒是个狠心的。” 竟然让人做了必死的准备。 朱樉也道:“确实够狠,这人一死,咱线索全断。就算有所怀疑,也毫无证据,根本不能拿对方怎么样。” 朱棣与朱沉默不语。 半晌后,楚泽冷嗤一声,翘起二郞腿,将身体施施然靠进椅背里:“谁说线索断了?这人是死了,可背后指使的人是谁,咱心里没谱?” 有。 “可人都死了,他不会承认的。”朱说。 朱棣道:“换了咱,咱也不会点头。反正死无对证,你就算再怀疑,那也只能是怀疑。” “就是,就算你带着那人的尸体到他面前,他也不会承认的。”朱樉说,“照咱看,咱现在还是先想法子,将那些被赶走的人给请回来才是要紧事,要知道学校即将落成,到时候学校落成,你却没教学的先生与学生,咱看你要怎么办。” “对,这事很重要。你跟父皇的约定,咱也知道。对了,杨老先生,现在还在你府上吧?”朱标问楚泽。 楚泽点头:“自然是在的。”而且还每天雷打不动地来他院子里晨读。 搞得他都快神经衰弱了。 楚泽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这些人呐,是满怀着信心与憧憬往咱这儿跑,结果还没到地儿呢,就遇这么一遭。就像一堆火,直接被泼了一盆冰水,啥热情都没了,说不定啊,还对咱满肚子火呢。”楚泽的语气,那叫一幽怨。 听得朱樉“噗”一声,差点儿没笑出声。 被楚泽幽幽瞪一眼,朱樉立刻闭嘴。 朱标几人默默别头忍笑。 笑过之后,几人继续谈正事。 像楚泽说的,这些人都是怀抱着希望来的,现在被人赶走心里肯定有火。 除此之外,路费也很成问题。 尤其是那些穷的,好不容易凑点钱来搏一把,结果转头就被人抢了。 楚泽想了想,道:“这样,咱先做个告示,先把这群强盗被捕的消息传出去。然后再附加一条,但凡入京的,咱都补贴路费,成功当选的,咱年俸提到150,再包吃包住,让他们每餐都有肉吃。” “这么高的年俸?!” “对啊,楚泽,这年俸是不是太高了些?之前的每月十两已经很高了,现在都接近十五两了。据咱所知,现在最高年俸,也就有120两,你现在这太高了吧……” 朱棣与朱同时皱眉。 朱樉对这个敏感度不高,但他相信,楚泽既然这么做,必定有这么做的理由。 朱标却道:“楚泽,你是想拿这个来刺激他们入京吧。” “对。”楚泽朝朱标竖了个大拇指,赞同道,“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重新入京。再说了,咱这么高的工资,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他的学校,要招就只招良师。 那些想要混日子的,就不用来了。 而真正有本事的,也值这个价。 “总之你们按咱说的去办,有什么事,咱担着。”楚泽豪爽地拍着胸口。 朱樉白了他一眼:“父皇那儿的帐你都没消完,你现在还担呢,你是帐多不愁呗。” 楚泽:“……” 楚泽不是很想理朱樉。 他看向朱,问:“你这次怎么入京了,之前不都是派下面的人押送吗?” “咱也不想啊,但最近不太平,咱不亲自送,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咱不得又挨训?”上回他送来的煤炭半路着了火,回头就让父皇骂了一顿。 也幸亏他当时在封地,离得远,不然这顿揍是一定跑不掉的。 正好这几天外面又在闹事,朱不放心,这才亲自走一趟。 之前楚泽心里藏着事,没太关心这事。 现在朱一说,楚泽立刻问发生了什么事。 朱叹了口气,道:“还能什么事啊,不还是那个神教闹的。” 神教? “这不是上回朱橚回来时,说起的那个吗?不是已经绞了吗?”楚泽疑惑地看向朱标。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wap..org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366章:胡惟庸本可以高枕无忧 朱标道:“是剿了,前两日老五还来了信,说在他的封地里,如今已无神教踪迹。”言辞间颇为得意,隔着冷冰冰的文字,他都能感觉到朱橚的的兴奋。 那这神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楚泽几人都看向朱。 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咱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咱这一路过来到也太平,不知是不是咱打着旗帜,所以那些人没敢靠近。不过这一路,咱也听到不少言论,都在说这神教如何如何害人。咱甚至还见到一个因信神教,而家破人亡的。”想到那个场面,朱便忍不住难受。 可惜他当时到得太晚,没能救下那几个可怜人的性命。 至于剿来邪教,那更不可能。 因为那不是他的封地。 他遇到了可以出手相助,却不能越俎代庖。 “不过咱也给当地的官员说过了,让他们对此多加注意,也给那几个兄弟们去了信,着他们速速清剿神教。”这也算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听到朱的话,朱标赞同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不过这事,还得给父皇说说。” 邪教不是小事,看现在的情况,他们已经颇有些气候。 再不收拾掉,只怕酿成大祸。 “嗯,这事就由大哥你去说吧。”有大哥在,这事他就不管了。 也是个心大的。 楚泽摇摇头,又与他们闲聊了些时候,才起身送他们离开。 等他们离开之后,楚泽回到书房快速写了一份请柬,然后叫来赵四,将请柬递给赵四,道:“将这份请柬送到胡惟庸大人手里,告诉他,那日咱将有大礼相送,请他务必来坐坐。” “那要是他不来呢?”赵四接过请柬问道。 楚泽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笑道:“不来就不来吧,就是后果要他自己承担了。” 看着楚泽这表情,赵四的心肝儿莫名抖了抖。 虽然楚泽什么都没说,但赵四知道,楚泽肚子里肯定没打好主意。 就是不知道咱这胡大人,能不能抗得住了。 赵四在心里默默替胡惟庸点了根蜡,转身一溜烟儿跑出去,替楚泽送信去了。 赵四前脚离开,一个小厮后脚便跑了进来。 “老爷,回信了!” …… “胡叔,许久不见,不知胡叔的身体可大好了?”楚泽迎上来第一句话就戳人心窝子。 胡惟庸嘴角狠狠一抽,脸上的笑有些维持不住。 但他还得继续笑。 楚泽在请柬上写着,说是要送他一份大礼,还是与前几日在应天府外剪径的强盗有关。 看到这份请柬时,胡惟庸心里一惊。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拒绝。 可最后他还是答应了。 今日来,他就是想看看,楚泽到底想要送什么大礼给他。 胡惟庸笑着还礼,与楚泽并肩往楚府后园走。 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 “托贤侄的福,咱现在能吃能喝能蹦能跳,如今也要回到朝堂去了。说实话啊,咱还挺怀念这几日的,清闲。”胡惟庸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一脸不舍地感叹着,像是真的怀念一样。 楚泽笑着,揶揄道:“嗯,看出来了,胡大人确实挺清闲的,不然也不能天天找咱麻烦啊。” 胡惟庸表情一凝,停下脚步,满脸震惊。 “贤侄这叫什么话,咱好好呆在自己府里,何曾找过贤侄的麻烦?” 他说到这里,忽然露出一些严肃的表情,凑到楚泽身边,小声道:“贤侄莫不是中了谁的奸计?” “咱可跟贤侄你说,胡叔我对贤侄,可是喜欢得紧呐,你可不能被别人挑唆,就怀疑胡叔。” 单看胡惟庸的表情,楚泽或许还真信了他的鬼话。 但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不事情,无一不告诉他,这些事都与胡惟庸有关系。 亏他还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来。 不愧是老狐狸。 就不知道这只老狐狸,等下还能不能装得下去。 楚泽笑着回道:“那咱自然是相信胡叔的。走,今日咱为胡叔准备了一份大礼,胡叔可不能错过了。” 他将胡惟庸带到后院。 院子里,此时搭着一个戏台子,旁边站着几个戏子。 戏子们见到楚泽与胡惟庸,立刻跪下请安。 楚泽叫了起,便让他们开唱。 胡惟庸对戏也算了解,看着这些人的打扮,这些人要唱的,当是《琼林宴》。 讲的是北宋名臣包拯替人伸冤的故事。 胡惟庸眼底闪过一丝深思。 楚泽好端端的请自己赴宴,说要送礼,就已经很让人怀疑了。 现在又请他看《琼林宴》。 他想干什么? 胡惟庸心里不断地猜测着,面上却丝毫不显。 既来之则安之。 他这个丞相,也不是白做的。 楚泽既然想请他看戏,那他看就是了。 锣起好,戏开场。 别说,楚泽请的这群戏子还有些功底,唱念做打皆算上乘。 胡惟庸看得隐隐有些入迷。 楚泽忽然侧头,笑着问他:“胡叔,你说,这书生范仲禹能死而复生,咱现在的人,能不能也死而复生?” 胡惟庸的心神,瞬间自戏里脱离。 他眸光微颤,八风不动地笑着:“这世上哪有什么死而复生,贤侄怎么还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事?” “胡叔不信吗?” “朗朗乾坤,咱又是难得的圣明之君,哪有什么神啊鬼的,不过是庸人自扰而已。” 楚泽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也对。死而复生确实不可能,但人如果没彻底断气的话,那也只能算是救活了过来,也不算复生,胡叔,你说是吧?” 胡惟庸衣袖下的手暗自捏紧。 楚泽这话,分明是话里有话。 忽的,他想到了那本应该已经死掉的有戚老七。 戚老七是他的心腹,前些日子,被他派去安排人手阻拦楚泽招幕的人入京。 在去之前,戚老七便立下誓言。 要么事成,要么他死。 就在前几天,胡惟庸得到了戚老七被捕的消息。 第二天一早,戚老七的死讯便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之后胡惟庸便放心了。 戚老七与他的关系,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只要戚老七一死,就很难查到他头上。 胡惟庸本可以高枕无忧。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wap..org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367章:这兔子不是已经上勾了吗? 可他没想到,紧接着便接到了楚泽的请柬。 上面隐约暗示了下戚老七的事。 本来胡惟庸不想来。 可那点怀疑,一直在他心里萦绕不去。 最终他还是决定走这一遭,只为看看楚泽的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现在看来,这葫芦里的药与戚老七有莫大的关系。 但戚老七已经死了。 死了的人,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简直好笑。 胡惟庸也真笑了出来。 楚泽侧头看他:“胡叔笑什么?” 当然是笑你蠢。 如果楚泽将这事藏着掖着,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他也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但楚泽偏要拿这事来威胁自己。 他到要看看,这人要怎么威胁他。 胡惟庸敛下眼底的讽意,道:“这戏挺不错,贤侄有心了。只是不知道,贤侄说要送胡叔礼物,不知是什么礼物?” 胡惟庸笑得一脸自信。 楚泽要唱戏,他就给他搭搭台子。 正好让他看看,他们之间的差距在哪里。 往后也好老实些,别整天想在蹦到自己头顶上去。 楚泽像是没想到他能如此淡定一样,诧异地看了胡惟庸好画画一会儿。 而后,他像是在确实什么一样,再次刻意提醒胡惟庸:“胡叔,这份礼物……要咱还是别看了吧,咱也不是怕别的,主要是怕胡叔的心脏受不了。” “贤侄这叫什么话,你特意寻来的礼物,怎么能不看?”不看这戏还怎么唱下去?胡惟庸催促道,“好了,快些拿出来,让咱瞧瞧。” “胡叔真要看?” “当然要看。” “那要是看了,胡叔可别后悔。” 胡惟庸笑了:“咱能后悔什么,贤侄别卖关子了,赶紧将东西拿出来吧。” “行,胡叔这么爽快,那咱也不藏着掖着了。”楚泽抬手拍了几巴掌。 听到这声音,台上唱着戏的人立刻停下退开。 等他们下台之后,赵四带着几个下人,抬着一只大在箱子自后台走了上来。 看到那个箱子,胡惟庸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他侧头看向楚泽:“这是什么?” “当然是礼物啊,这礼物可费了咱不少的心血,胡叔可要看仔细了。”楚泽冲着胡惟庸神秘一笑,抬头朝赵四拿了个眼色。 接收到眼色的赵四立刻指挥着仆人将箱子打开。 下一瞬,一个穿着囚服的中年男人自箱子里站了起来。 胡惟庸放松的身体,在看到那个男人的脸时,陡然绷紧。他猛地坐直身体,微缩的瞳孔,死死盯着台上的人。 ——这、这怎么可能! 胡惟庸手微微一抖,茶水洒了一手。 这人不是已经死了吗?! 怎么可能还活着! 不,这可能是戚老七 戚老七已经死了,这肯定是楚泽从别的地方弄来的假货,他想诈自己。 肯定是这样! 胡惟庸不断地安慰着自己,快速平复着心里的惊惧。 但楚泽却不给他细思的机会。 他对着台上道:“戚老七,本官身边的这位大人,你可认得?” 戚老七的视线,承受着楚泽的问话,落到时胡惟庸身上。 只一眼,他便将眼神移了开。 消灭的嗓音响起,赫然正是戚老七的声音:“认得,当朝丞相胡惟庸胡大人,也是咱的主子。” 轰! 胡惟庸脑子里骤然一声惊雷。 这人怎么连声音也这么像?! 不,不仅仅是的像,分明是一模一样。 “你既然说他是你的主子,你为什么又会与那些拦路抢劫的强盗混在一起?”楚泽继续问。 戚老七回答道:“这是主子吩咐的,让咱寻找不让那些人入京。” “证据呢?”楚泽再问。 戚老七道:“没有证据,主子只交待咱去做。” “这样啊,那你这样,咱可就保不住你了。对了胡叔,你要保他吗?”楚泽侧过头半倚在椅子里,单手支着额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胡惟庸。 胡惟庸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 他淡定地放下茶,拿出手帕缓缓擦着手背上的茶水。 “贤侄在说什么,咱怎么听不懂?”他抬起眼,满脸疑惑地看着楚泽,道,“你说你要送咱礼物,结果却个人,而且他还污蔑咱害你?贤侄啊,你怕不是被谁利用了吧?” 楚泽看着胡惟庸,胡惟庸也看着他。 两人视线相交,互不退让。 片刻后,楚泽忽地笑出声。 “胡叔不愧是当丞相的,这心态,稳。”楚泽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胡惟庸:“过奖。” 楚泽笑笑挥手。 “本来呢,咱想着,要是胡叔说自己认得他,那咱就将人还给胡叔,咱之前不是有些小矛小盾的吗,咱呢就拿他来,讨好讨好胡叔,咱呢就将往事一笔勾销。可谁知道,胡叔竟然不认得。”楚泽说着,低下头闷闷地笑了两声。 紧接着,他又道:“那行吧,既然胡叔不认得,那这礼咱也不送了。赵四,将这个污蔑胡叔的人送到大牢里去,好好审问审问,看看到底是谁在暗中指使他陷害胡叔的。对了,让牢里的兄弟们给的咱把他看紧了,如果出了事,就让他们一起陪葬,明白?” “老爷放心,咱办事,妥着呢。”赵四将人带也下去。 胡惟庸的表情一如之前。 至少在楚泽看来,是没什么不同的。 所以他心态好,真不是楚泽瞎夸。 人被带下去,戏再次开场。 但胡惟庸已经没了看下去的兴致了。 他随便找了由头,便告辞了。 楚泽亲自将人送到门口,看着人登上马车远去。 直到此时,朱樉才从府里走出来。 为不影响楚泽发挥,朱樉虽然早早自后门闪了进来,但一直没在胡惟庸面前露面。 直到胡惟庸离开。 他看着消失在街角的马车,侧头问楚泽:“这法子能行吗?” 他刚才是没过去,但也藏在屋子里,将刚才的情况看了个清楚分明。 胡惟庸那神态,分明是没放在心上嘛。 楚泽搞这一出,能有用? 楚泽想到那人下去之后,胡惟庸的表情,笑得高深莫测。 “谁说没用?这兔子不是已经上勾了吗?对了,那这你都交待清楚了有?”楚泽问他。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wap..org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368章:难道这人还真能死而复生? “你交待的,咱能不办好?” 朱樉揽住楚泽的肩膀,拉着人往书房里走,一面走一面小声说着:“你放心,看守戚老七的人,都换成了咱的人,只要这老家伙敢动手,咱保证他有来无回。不过你确实他会派人潜入大牢吗?” 朱樉还是有些不放心。 “那要不咱打个赌?”楚泽看他。 “赌!” 朱樉想都不想:“咱赌他不去。” “确定?” “确定。” “赌注是什么?” “咱输了给你钱,你输了给咱钱,怎么样?” “那多没意思啊,谁输了谁穿女装绕着应天府逛三圈,怎么样?” “哈哈,还是你小子会玩。行,就赌这个。” 两人渐行渐远,笑声隐入院中。 胡惟庸与楚泽道了别,登上马车。 待车帘子打下来的那一瞬间,胡惟庸脸上的淡然瞬间烟消云散,满张脸阴云密布,气压低到能冻死人。 他相信自己的人,也相信戚老七必定是死了。 那刚才出现的这个戚老七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人还真能死而复生? 不,这不可能。 除非那人根本没有死。 或者刚才他看到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戚老七。 楚泽故意搞这一出,就是为了试探他。 为防楚泽怀疑,他只能安坐不动,甚至连看都不能多看两眼。 更不用说细细探究。 此时离开楚泽的视线,胡惟庸才敢细思。 越想,胡惟庸越觉得那人不是戚老七。 虽然两人很像,但如果那人真是戚老七,他根本不可能用那么平淡的语气,说出自己指使他做的事来。如果那人是戚老七,他都已经出卖了自己,又怎么可能在自己否认之后,什么话都不说,老实地被带走呢? 对,那人肯定不是戚老七。 胡惟庸在心里不断地说服着自己,但他的手,却不断地在收紧。 就算他不断告诉自己,那人不是戚老七,胡惟庸心里依七上八下,甚是不安。 “老爷,到了。” 马车外传来下人的声音,胡惟庸被唤得回了神。 他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这才掀开帘子下车。 管家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见到他下来,连忙上前:“老爷,这一趟可顺利?” 他不提还好,一提,胡惟庸的脸色就止不住地往下沉。 胡惟庸冷冷地刮了管家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留下管家满脸茫然地立于原地。 看着胡惟庸气愤的背影,管家心里瞬间有了推测,他家老爷,必定是在楚泽那里受了气。 这种时候,他这个贴心的管家,必定得去替主人分忧的。 管家立刻叫来下人,让他们准备了些消暑清热的饮品,自己则立刻追了上去。 胡惟庸回府之后,便直奔书房。 管家敲了敲门。 胡惟庸冷声:“进。” 管家这才走进去。 刚走进去,一只茶杯迎面飞来。 管家头上一痛,茶杯落下,在他脚边炸开一地的碎瓷。 与茶水一道,绽出一道凌利的花。 一滴鲜红的血落下,像是为这朵花添上了血色的花蕊。 管家心里一寒,也顾不得其他,扑通一声跪下,诚惶诚恐:“老爷,不知老奴做错了什么,竟然惹得老爷生这么大的气,还请老爷息怒!” “息怒?你还好意思说息怒!” 胡惟庸火气十足,两道视线,如刀子般落到管家身上。 他指着管家,愤怒道:“咱之前让你办的事,你是如何办的!” 管家:“?”老爷说的哪件事? 他替老爷做的事可多了,老爷不明说,他还真不知道老爷说的是哪一件。 不过能跟楚泽扯上关系的,也就那么几件。 管家在心里盘算了片刻,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可那又有什么问题吗? 无论管家怎么想,都想不出问题所在。 他立刻道:“老爷,不知老奴哪里做错了,还请老爷明示。” “你还好意思问!咱问你,戚老七到底死了没有。” 戚老七? “他已经死了啊。”管家满脸茫然。 胡惟庸:“你见着他的尸体了吗?” “这……”管家还真没有。 楚泽对戚老七看管得极严,他的人根本没机会见着人。 胡惟庸见他这样,立刻明白了。 他心里的怒火止都止不住,疯狂地往上涌,。 他大步走到管家面前,照着他的胸口就是一脚,将人生生踹出也房间,顺着台阶滚到院子里。 这一脚踹得挺重,管家吐了口血。 胡惟庸寒着脸走出来,冷声:“没有的东西,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咱告诉你,今日在楚泽那里,咱见着戚老七了,人家活得好好的!可你呢,竟然告诉咱他已经死了!你知道不知道,因为你,坏了咱多大的事!” 管家摔得七荤八素。 刚回过神,便听到这一顿怒喝。 管家懵了一瞬,而后冷汗淋淋地往下落。 这可不是小事。 戚老七是老爷的心腹,对老爷的事了解颇多。 如果他把水了的话…… 后果管家都不敢想! 可戚老七不是很忠诚的吗? 他会背叛?! “不过这事,咱也有些怀疑。”胡惟庸将自己对戚老七的怀疑说了一遍,而后沉声吩咐,“咱现在再给你一个机会,去查清现在这个戚老七,到底是不是之前的戚老七。如果这事你再办不好,你知道后果。” 管家不敢多问,连忙爬起来应是。 …… 今日一早,楚泽便来了宫里。 但他不是找皇上的,而是去见老周的。 本来今日楚泽打算先去趟左府,没想到他还没出门,老周这边先传来了消息,说是有要事找他,让他务必过来一趟。 也不知是什么事。 等他赶到时,只见老周他们面前,正放着一个巨大的机器。 楚泽目测了一下,这机器至少有两人高,而且大部分皆为木头制成,只有中心部分是铁质物。 单从楚泽这面看是看不出这是什么的,但楚泽能听出来,正背对着自己的老周等人,现在很兴奋。 对,就是兴奋。 他们正围着那个巨大的机器指手画脚地讨论着。 其中最清晰的一句话是——等院长来了,肯定让他大吃一惊!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wap..org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369章:你就没想过,用轴承来减轻人力吗? 楚泽确实很吃惊。 “这是什么?”楚泽走过来,指着面前这个庞然大物。 听到楚泽的声音,老周等人猛然回头。 “院长,你来了啊!”老周激动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他连忙让开道,请楚泽上前,“院长你快看,你之间让咱做一个专门轧制钢材的机器,现在咱已经做出来了。” “就这个?” 这个庞然大物,还挺出乎楚泽意料的。 老周弯着眼睛点头:“就是它。” “对,自上次院长交待过之后,咱们试了不少方案,就这个可行。” “对啊,咱已经试用过一次了,院长你快过来看。”有人拿着一根圆滚滚的钢筋过来,让楚泽看。 楚泽看了一眼,眼神一亮。 眼前这条光秃秃的钢筋,俨然就是现代的光面钢筋! “不错嘛,你们竟然都做出来了。”楚泽接过钢筋,新奇地打量着。 不错不错,这是个很大的进步。 老周等人听到这话,得意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下一瞬,他们的得意就被楚泽的一句“不过”给打回了原型。 老周等人下意识地看向楚泽:“不过什么?” 楚泽侧头,对上众人紧张的眼神。 他笑了笑,将未完之语补完:“光这一种类型的可不够,咱还需要有纹路的。”他指着钢筋,大概比划了一下,“这样一圆一圆凸出来的纹路,这样的钢筋,可以更好的与水泥契合。但想要制作出这样的机器,可不容易,你们能搞定吗?” 听见楚泽不是说不行,老周等人一直提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 只要不是说不行,其他要求,他们总有法子解决的。 老周想都不想,拍着胸脯说没问题。 没问题就行。 “那咱来看看机器。” 老周笑得更开心了,热情地将楚泽往入料口引。 老周指着这个犹如水桶般入口,给楚泽介绍:“这就是入料口。” 入料口呈圆柱型,向内缓慢缩小,直到将钢材轧制到他们需要的大小。 整个机器足有三四米长,入料口入有人将钢材放进去,然后以人力将最初的钢材推入,等钢材出现在出料口时,出料口的人更会立刻接手,将抓住钢材往外拉,让它继续出料。 而在钢材的入料口处,又有了新的钢材送入进去。 这样钢材就能源源不断地往外出。 而钢材的成型,靠的便是这机器向内的挤压力。 挤压力是由两机器两侧,足有四十多个人力位置驱动的。 整一套机器,足足需要近百个人才能操作。 人力耗费太大了。 如果一来,钢材的价格必定高涨。 这与楚泽的本意相违。 他看过一遍后,问老周:“你就没想过,用轴承来减轻人力吗?” 老周一愣。 “这里面用了轴承了啊。”老周茫然脸。 要是没有轴承,这台机器只怕没有两百人都运转不了。 楚泽:“……” 看来还得他出手。 “咱说的是钢制的,里面有滚珠的那种。”不过这种轴承要求的精度不低,也不知道小林子他们能不能造出来,楚泽道,“这事你们先放放,过两天咱让小林子将东西给你们拿过来看。这两天你们先看看怎么能让它制作出有纹路的钢筋。” 前面那些话,老周听得云里雾里。 但后面这番话他听懂了。 要做纹路钢筋嘛,不难。 这个机器他们都能做出来,还怕其他? 老周拍着胸脯保证:“院长等着瞧吧。” “行,等这些事完成,咱给你们请功发奖金。”在这种时候,楚泽从不吝啬金钱。 但名誉还得朱元璋点头,所以也没说,等到时候要到了,再给他们一个惊喜。 就算如此,也足够老周他们高兴的了。 老周等人高兴了一阵,转头又开始研究怎么制作有花纹的钢筋。 楚泽被他们拉着,想走都走不了。 这一呆,又是一天。 直到半夜,楚泽才打着哈欠回来。 第二天成功睡到了中午。 他是慢悠悠地吃过饭,带着人往左府去了。 在左府门前,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说进去通报的门童,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呵! 玩他是吧? 下马威是吧? 也不瞧瞧他是谁。 他是会白白受气的人吗? 不是! 左崇敢把他晾在门口,就得有胆量承担把他惹生气的后果。 楚泽抬脚迈上台阶,站在最上面的台阶上,抬头看着面前那个门匾,而后,楚泽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那道紧闭着的朱漆大门上。 “赵四。” 赵四立刻上前:“老爷请吩咐。” “左大人家的门坏了,替左大人修修。” “是。” 赵四转头对着身后的下人招手,带着他们冲到门口,三下五除二,那两扇朱漆大门就被他们折卸了下来。 刚才还紧闭的左府大门,此时已然洞开。 左府的下人们看得目瞪口呆,愣是没敢上前去拦。 楚泽动了。 他冷漠地看着已经敞开的门洞,提起衣摆,大步朝里走去。 那姿态,跟回自己家一样。 左府的下人这才看反应过来,有个机灵的连忙往书房跑。 他才跑出去两步,就听到身后有楚泽的声音在喊:“跑什么,咱自己能去通知他,就不劳你费心了。”然后他就被楚泽的一个小厮按住了。 这小厮可是楚泽从锦衣卫里捞出来的,身手想差都不行。 楚泽自被按住的左府下人身边走过,头也不回地往主院方向走去。 左崇听到消息时,楚泽已经走到他的院子门口了。 一看到左崇,楚泽脸上立刻扬起热情又熟络的笑:“哟,左大人!不好意思啊左大人,咱看您家大在门一直都打不开,想来是出了点问题,就擅自替左大人解决了,希望左大人别怪啊。” 左崇脸青了又黑,一句“你强闯民宅”还没说出来,楚泽就将他身后的一个儒生打扮的人推了出来。 “左大人,这是咱自五殿下那里借来的大夫,专业接骨,其技术比起皇宫里的大夫也要好三分,左大人确定不让令公子试试吗?”楚泽嘴角扬着,狡黠地看左崇,怂恿地的扬了扬眉。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wap..org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370章:猫哭耗子假慈悲,咱看你就是别有用心! 左崇脸皮不断抽搐着,愤怒、惊喜不断地在他脸上变幻交织,表情格外诡异。 在左崇对面,是笑得像只狐狸的楚泽。 楚泽甚至还抓起大夫的手,在左崇面摇了摇,颇有种讨巧卖乖的模样。 左崇表情扭曲半晌,一双老眼忽地有些混浊。 一滴泪自他眼中落下。 左崇察觉到之后,立刻别开脑袋,抬手去擦,声音闷闷的:“连御医都解决恢复不了映儿的腿,他一个乡野郎中,怎么可能做得到。” 楚泽见此,在心里微叹。 他松开大夫的手,认真地看着左崇,问:“知道徐帅的背痈吗?” 这事谁不知道? 据说之前都疼到食不下咽了。 “你提这个干什么?”难道是眼前这人救的? 可背痈与骨折是一样的吗? 左崇的眉毛皱得跟麻花一样,他狠狠地盯着楚泽,但凡他敢说徐帅的病就是眼前这个大夫治好的,他就敢拿着扫把将他们打出去! 楚泽咧开嘴一笑,用无比真诚地语气说道:“徐帅的背痈咱都能治好,骨折自然不成问题。 左大人,真的不试试吗?” 左崇拳头硬了! “此人治骨折可是一把好手,五殿下亲自认证。”楚泽再次将大夫推到左崇面前,“而且左大人也不想自家好儿子,一辈子都瘸着一条腿吧?” 左崇:“……” 他不想。 但京里有名望的大夫,无论是御医还是江湖郎中,他都请过了。 就连附近几个省府的大夫都请过。 可他们都只摇头。 面前这人……真能治好映儿? 左崇这么想着,便也这么问了。 楚泽很坦率,直言不讳:“左大人,不是咱故意吓你,你应当知道,骨折不是那么容易治的,这几日子相信左大人已经听了不少这样的话了吧?”左府有四处寻医的消息,得满京皆知,楚泽自然也知道,“咱不敢说百分百治好,但百分之五十总是有的。” 而左崇找的那些大夫,看过之后,连百分之五十都不敢说。 有些更是直接摇头。 虽说机会只有一半,但也足够叫左崇心动。 心动之余,左崇也不得不多加两分小心。 他警惕地看着楚泽,道:“你打算怎么治?” 这是不相信他呢。 楚泽也理解他的想法,不就是觉得他是朱樉的朋友,朱樉弄坏自家儿子的腿,他却带着个大夫过来说能治。 是个人都怀疑。 楚泽往旁边退了一步,示意大夫去解释。 大夫上前,解释道:“左大人,咱得先看看公子的腿,再决定怎么治。” 左崇将他们带到左映的院子里。 好好的跋扈公子,突然有一天变瘸了,心情能好吗? 不能。 左映黑着个脸,整个人郁郁的,周身都围绕着一层森森的阴气,好像一个噬人的黑洞。 楚泽他们到时,左映正在院子里折腾自家侍女。 “让你们把东西拿到这儿来,没听见吗!” “走那么慢,是想故意让本公子看你那双好腿是吧!” “你!谁让你拿李子了,咱要吃桃!脆桃!” 院子里下人半句不敢反驳,左映说什么,他们就干什么,大气不敢出,更没人敢反驳,整个院子里都是左映骂人砸杯子的声音,连空中都透着一股压抑之气,憋得人很难受。 楚泽他们刚走至门口,一只玉杯朝着他们就飞了过来,砰地一声砸在脚边,极品玉石雕制而成的茶杯,就这么炸成了一片一片的碎片。 “……”楚泽默默抬手捂了捂心口。 这茶杯所用的玉石温润清透,一看就是极品。 能卖不少钱的。 这个败家子,就这么给砸了! 楚泽肉疼。 但左崇却像是习以为常一样,对地上的茶杯看都没看一眼,绕过碎瓷片就往里走。 一面走一面心疼地问左映:“儿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告诉爹,爹替你想办法。” “爹,咱都这样子了,哪还有舒服的?”左映说着又要哭,谁知一抬头,就看到了楚泽,哭声在喉咙里滚了一圈,愣是没哭出来,就这么瞪着一双大眼睛,惊讶地看着他。 楚泽察觉到左映的视线,扬起脸来,朝他露出一个友好的笑,抬手摇了两下:“左公子,咱们又见面了啊。” 嘭! 楚泽话音未落,一只茶杯又在他脚边碎开了。 “怎么又是你!你来干什么?你滚出去!赶紧给咱滚!”左映两眼冒火,挣扎着站起来就往楚泽面前冲,颇有一种隔着老远也要蹦过来,给楚泽一拳头的意思。 这可将左崇吓了一跳,连忙将人拉住。 左映不断地叫嚷着,张牙舞爪的,像只被激怒的猫。 楚泽看着不断亮着爪子的人,脸上笑容不改,不急不徐地解释:“咱带了大夫来,给你看腿伤。” “谁要看你带来的大夫!猫哭耗子假慈悲,咱看你就是别有用心!”左映抓起茶壶又要砸,楚泽指着他急声:“你砸!你想一辈子当瘸子你就砸!” 左映手顿时僵住。 他不想当瘸子…… 这几天他已经烦透了,尤其是之前他那些所谓的朋友,一个二个见他腿瘸了,立刻变了脸。 活像他不是瘸了腿,而是被他爹赶出府门。 本来受了伤就心里烦,一想到他们就更烦了。 现在还要看到楚泽,那就是烦上加烦! 但楚泽说的,他很心动。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家老爹。 见自家老爹点头,左映才缓缓放下茶杯,用怀疑的眼神看他:“真的?” “是不是真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嘛。反正你现在已经瘸了,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对吧。” 楚泽说得有道理。 反正都瘸了,那么多大夫都说救不了。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人说能救。 左映心里有点激动,还有点忐忑。 “爹,能信吗?”左映问左崇。 左崇咬咬牙,点头:“试试。”如果能治好左映,让他给楚泽跪下磕头都行。 如果楚泽治不好他儿子,他就跑楚泽家门口吊死去,晦气不死他! 左崇磨牙。 见自家爹都这么说,左映也软了态度。 他看着大夫,道:“那就试试。”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wap..org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371章:胡惟庸的人啊!老爷知道那人是谁吗? 楚泽给大夫递了个眼色。 大夫立刻上前,给左映做检查。 一盏茶之后,大夫收手。 左映紧张到揪着自家爹的衣摆不敢收手,左崇暗自流着汗,紧张到嘴唇发抖。 他张了几次嘴,却都没的发出半点声音。 得了,还是他来问吧。 楚泽看向大夫:“说说吧。” 大夫道:“左公子的腿骨碎得很彻底,想要完全好,已是不可能。但治疗过后,走路可以与常人无异,跑时会有些影响。” 左映与左崇听到第一句话时,眼眶一下子便红了。 父子两眼看就要哭了,却被大夫后面这句话,直接震得愣在当场。 左映像是没听懂大夫的话一样,怔怔地看向自家老爹:“他、他刚才说什么?”他还能跑? 他之前都不敢想! 可现在这人告诉他,他不仅可以如常人般走动,还能跑。 就算有些影响,那他也高兴! “爹!咱要治!”他才不要当瘸子! 左崇狠狠点头:“治!” 他们飞快确定了治疗的方法与时间。 听说要切开大腿时,父子俩几乎没有犹豫,便答应了。 想要全好,总得承担些风险。 这道理,他们都懂。 定好了时间,楚泽便带着大夫走了。 只等时间一到,便可以做手术了。 这事不需要楚泽,楚泽也不多问。回到楚府,早已等得如坐针毡朱樉正坐在楚府的台阶上,看到楚泽的马车,兴奋地的跳起来,朝前跑去,随着马车的移动,扒着车辕问:“怎么样怎么样?” 正窝在马车里的楚泽,闻声撩起眼皮睨他:“呵,咱出马,还能办不成的事吗?” 朱樉眼睛瞬间亮起。 “好兄弟,咱就知道你肯定能办成!” “那是。” 马车停下,楚泽自车里走下来。 他理了下衣裳,好整以暇地看着朱樉:“你答应咱的,应该没忘吧?” 在楚泽去左府之前,就跟朱樉说好了。 他去左府,只要他能治好左映的腿,朱樉就得在莫愁湖旁的清月楼上,大摆宴席,请楚泽吃饭。 “咱当然没忘,那左映现在的腿不是还没好嘛,急什么。”他堂堂一皇子,还缺他一顿饭? 朱樉嫌弃。 “对了,你刚才不在,大哥派了人来,说是要将这个给你。”朱樉自袖子摸出一份奏折递给他,让他自己看。 楚泽接过,看了起来。 片刻后,他将奏折一合。 “你说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楚泽扬了扬奏折问朱樉。 朱樉白他一眼:“这还用问?往年琉球虽然都有派人一道,随送马的队伍一道入京,但派对方的国师过来,却是头一次,可巧现在咱又有你在,你说他们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冲着楚泽来的呗。 就算他们不知道楚泽,也必定是冲着大明突然出现的这些东西来的。 无论是哪一个,都来者不善。 楚泽笑笑,拿奏折拍着手心:“他们胆子倒是不小,竟然敢派自己的国师过来,也不怕咱把他给杀喽?” 朱樉震惊抬头。 他深深地看了楚泽一眼,有些无奈地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小小琉球,怕他们做甚?” 楚泽不仅想杀他们的国师,还想杀他们皇帝呢。 仗着自己的优势,欺负一头猛虎。 也就是老虎之前有顾虑,这才没动他们。 等老虎苏醒,他们怕是连自己怎么死的不知道。 小小岛国,夜郎自大。 楚泽将奏折扔回朱樉怀里:“甭管,反正他不惹咱咱不惹他,他惹咱咱就送他见阎王。” 朱樉:“……你真凶。” …… 是夜。 夜色昏沉,无半点星光。 一道全身笼罩在黑色长斗篷里的身影,低调地走进天牢。 此人低着头,跟在一个狱卒身后,疾步走在阴暗的天牢之中,快速朝最深处的那间牢房走过去。 “到了。”狱卒指着面前的牢房。 牢房里很阴暗,就算外头阳光大好,这里也感受不到分毫。 只有插在墙壁上的火把,能将这片天地照出些微的光线,隐约让人能看到这间牢房里,侧躺着一道强健高大的身影。那道身影隐在阴影之内,让人看不清面容。 太暗了。 黑色斗篷拿过火把往牢房里伸。 他刚将火把伸过去,一抹雪亮的光自他眼光一闪而过。 黑色斗篷一惊。 他甚至来不及反应,那柄刀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身后是一道嘲讽的浅笑:“可算让咱等到你了。” 黑色斗篷:“……” 身后那人一把扯下此人身上的宽大斗篷,夺过他手中的火把,将火把抵到黑色斗篷面前。 一张赵四极熟悉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刘管家。”赵四诧异出声。 赵四跟在楚泽身边,对他的颇为了解。 自然也知道,今日他们要抓的,是与胡惟庸有关的。 但他怎么也没到,此人竟然会是胡惟庸的管家。 这就很有意思了。 赵四笑得高兴:“本以为只能抓到两条小杂毛鱼,没想到竟然抓到了条大鱼。”啧啧啧,这管家铁定跟胡惟庸有仇。 不然就是这管家脑子进水了。 这种事,他是怎么想着,自己亲自来查看的? 管家沉着脸不语,恶狠狠地瞪着带他进来的那个狱卒。 那表情,像是要将人对方吞活剥了一样。 赵四笑道:“别瞪了,这天牢里的人,早就被咱家大人换过了,这也是咱的人。要不然,你以为你能这么轻易地就走进来?” 做梦了吧。 嫌弃完人,赵四立刻交待手下将人看好。 “记住了,千万别让他自杀自残,否则你们都得去赔葬。将人看好了啊。”赵四快速离开。 楚泽被喊醒的时候,眼睛都眨不开。 糊里糊涂地坐起来,连赵四说了什么都没听清,“嗯嗯”两声又倒头睡了。 等他躺下时,还顺手扯了扯被子,将头蒙得更紧。 赵四:“……” 喊不醒了,等明天吧。 赵四无语地退了出去。 第二天,楚泽照例睡到日晒三竿。 他醒来后,赵四急急跑到他面前:“老爷啊,你可算是醒了,咱今天丰收了!” “什么丰收了?”楚泽坐到桌边开始用饭。 赵四:“胡惟庸的人啊!老爷知道那人是谁吗?” (本章完) 第372章:朱樉穿女装,还要绕城三圈 管他是谁,只要能确定是胡惟庸的人就行。 楚泽要求很低。 也没想过胡惟庸会派身边的人,来干这一看就很危险的事。 但只要对方动了,他就不怕抓不着把柄。 但赵四问了,楚泽还是配合地问了一句:“谁?” “刘管家。” 楚泽吃饭的动作一顿:“谁?” “胡惟庸的管家,刘金。” “你确定?” 赵四竖起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楚泽震惊:“……” 胡惟庸疯了吧? 明知戚老七现在是在他手里,明知自己怀疑他,明知道这人被送进牢里,自己会派人看守,他还将自己的管家派去探查?? 活腻歪了吗? 不,他是怕自己找证据太辛苦,送证据来了。 楚泽瞬间兴奋了。 他饭也不吃了,放下碗就往外走:“走走,咱去看看那个管家去。” 赵四连忙追上。 楚泽到的时候,刘管家已经被关在了单独的牢房里,身边有八个人看守。 莫说是自杀了,就是咽下口水,都要被人盯得死死的。 要知道之前戚老七自杀后,那些看守全都受了重罚。 如果现在这人又出事,他们直接心仪死谢罪可能更好点。 直到楚泽出来。 “大人。” “嗯。”楚泽大步迈入牢房,走到管家面前。 嘿,还真是。 看来赵四没认错人嘛。 是就好。 楚泽转身就往外走,几乎是片刻都不停留。 都准备好,等楚泽完问自己了的管家满脸懵,沙哑着嗓子开口:“你不审问吗?” “审什么问?”楚泽脚步一顿,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管家,“你人都在这儿了,咱还需要审问什么?”他现在只需要保证这人活着,让他见到胡惟庸就可以了。 甚至于见了胡惟庸之后,这人是死是活都不重要。 至于他知道什么,那与楚泽没关系。 楚泽嘲讽地看了管家一眼,转身就走。 留下管家满脸不甘地坐在那里。 出了牢房,楚泽立刻让赵四去请胡惟庸。 他自己的管家都被抓了,他还能安坐不动吗? 而他自己则要去见朱标,顺便带朱樉过来。 他们之前的赌约还在呢,总得让人过来看看吧,不然到时候他反悔怎么办? 朱樉穿女装,还要绕城三圈。 刺激! 楚泽想想都觉得高兴。 楚泽兴奋地直奔御书房,说完这事,朱标都懵了。 “胡惟庸不像是这么蠢的吧?” 楚泽耸耸肩,笑道:“管他呢,总之人已经到咱手里了,入宫前咱去亲自确认过,那人确实是胡惟庸的管家无疑。皇上不一直想对付胡惟庸,拿回丞相的权力吗?这正是个大好的机会。”他挑挑眉,满是怂恿的意味。 朱标道:“这确实是个好机会。走,咱现在就去告诉父皇去。” “那不成。”楚泽不动。 朱标疑惑回头看他:“为什么?” “胡惟庸当了这么多年官,如今又是丞相,小金库肯定不少。反正人就砉那里,又跑不掉,你且再等等,等咱先捞一点,然后再告诉皇上。” 朱标:“……你有这么缺钱吗?” 不是他说,这小子手上的钱肯定不少。 钟山下的园子都是他自己的钱买的。 现在这小子哭穷? 谁信! 反正朱标不信。 但楚泽信啊,他信誓旦旦地点头:“对啊,咱超缺。反正胡惟庸又跑不掉,让咱捞一点儿咋了?要是现在就将人抓了,那钱就进了国库,咱再想捞就捞不着了。咱现在要办的事多了,哪哪儿都需要钱。你要不让咱去胡惟庸头上捞,那你补给咱。”楚泽大手一伸,真真是将耍赖发挥得淋漓尽致了。 朱标无语。 他走回桌案后坐下,道:“得,咱可以现在不说,但你别做得太过分。还有,刘管家绝对不能死,不然父皇要抽你,咱可保不住你。” “放心,人都在咱手里了,咱保证让他活得好好的。” 这边的事解决之后,楚泽马不停蹄地去找朱樉。 谁知这小子的消息比楚泽得到的还要早。 早在昨天晚上,他就知道了。 朱樉震惊了一下胡惟庸的蠢招后,立刻去天牢看了人,嘲笑完胡惟庸之后便一溜烟儿跑了。 开玩笑,女装哎,还要绕城三圈。 脸都要丢尽。 要传父皇耳朵里,自己又得挨一顿抽。 此时不跑更的待何时? 虽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但有句叫时间能消弥一切。 说不定等他在外面躲几天,楚泽就将这事给忘了呢? 于是,抱着这个想法,朱樉溜了。 楚泽当场气笑了。 回头就拎着赵四的耳朵狠狠训了一顿。 赵四满脸委屈地揉着耳朵:“老爷,不是咱不说,是老爷你当时睡得太沉了,小的没叫醒啊。” 这哪能怪得他头上? “那你不知道继续叫啊?”楚泽被赵四噎了一下,但这种时候,可不能怂,就要没理也得占三分,谁让他是爷呢。 赵四:“……行行,咱的错,下次一定将老爷给唤醒,老爷觉得怎么样?” “这才对嘛。” 主仆俩插科打浑地闹着,一面等着胡惟庸。 赵四去找人时,胡惟庸正好不见。 他只能留了信,等人回来了再看。 如今想来已经看到信了。 现在应该快到了。 楚泽这一等,就等了半天。 赵四坐在门口台阶上,抬头看着外面晃眼的太阳光,怀疑道:“老爷,这人怎么还不来啊?总不至于现在他还没回府吧。” 楚泽再给自己沏了杯茶,表情沉沉的。 “去,打听打听。” “好咧。”赵四拍拍屁股起身离开。 楚泽不相信胡惟庸不来。 这可是他的管家,是他身边的亲近之人,对他的事也颇为了解。 这么一个握着他秘密的人,他不信胡惟庸能不管。 赵四出去了半个时辰,满脸愤然地回来了。 “老爷,他将咱给赶出来了!”赵四人还没出现,声音已经先传了过来。 楚泽眉头一拧,抬头问:“怎么回事?” “不知道,咱说是老爷让去的,他们竟然连府门都没让咱进。”至于其他消息,他更是一无所知了。 楚泽直觉这里面有问题。 他立刻问:“胡惟庸呢?” (本章完) 第373章:胡惟庸最后的挣扎 赵四还是摇头:“没见着。” 这人到是沉得住气。 “走。”楚泽起身,“咱亲自去见见他。” 他到要看看,胡惟庸能有多沉得住气。 楚泽直奔胡府书房。 胡惟庸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 看到楚泽来,竟然还能笑盈盈地上前迎接:“贤侄怎么有空来了?快里面请。” 楚泽打量着胡惟庸。 这人脸上竟然没有丝毫的担忧之色,难道他还不知道管家的事? 如果不知道,那他就提醒一下他。 “当然是来跟胡叔说些事。”楚泽随着胡惟庸走进书房坐下。 胡惟庸看着他,笑得和蔼:“贤侄要说什么事?” 楚泽目光往四周看了一眼,明知故问:“胡叔,怎么没看到刘管家?” “刘管家啊?昨天与他儿子刘青一道去邻县替咱办事去了。”胡惟庸答应得坦然。 “办事?” 楚泽古怪地看着对方。 这人是真不知道吗? 还是在装? 楚泽觉得应该是第二个可能。 “可是昨天夜里,咱在天牢里抓到一个人,这人与刘管家长得一模一样啊。”楚泽目光紧紧地盯着胡惟庸,不放过他的每一个表情。 胡惟庸一怔,像是很惊讶一样:“怎么可能呢,刘管家在昨天就已经离府了,贤侄抓的这个人,怕是谁假冒的吧?” “是不是假冒,胡叔见见不就知道了?请吧。”楚泽起身,示意胡惟庸跟跟自己走。 胡惟庸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道:“贤侄真是,连胡叔你都不相信。” 楚泽笑笑不说话。 “行吧,既然贤侄都这么说了,那咱去看看就去,也好洗清咱的嫌疑。”胡惟庸满脸无奈的笑笑,像是多纵容楚泽这个不调皮的晚辈一样。 他连衣服都没换,跟着楚泽就出门了。 胡惟庸的马车都牵来了,楚泽连忙将人拦住:“哎哎,胡叔别介啊,咱一起坐呗,正好咱跟胡叔聊聊天。”他将人请到自己的马车旁,亲自将人送上马车。等人钻进马车之后,楚泽才登上马车。 两人相对而坐,胡惟庸一脸若无其事的谈天说地。 根本不像是心腹落入敌手,自身险入危机的模样。 奇怪。 这人怎私做到这么淡定的? 楚泽实在是想不通。 他刺激刺激他看。 楚泽心里打定主意,话音倏然一转,他道:“胡叔,你说巧不巧,咱前脚收押了戚老七,转头胡叔您的管家就出现在天牢。胡叔啊,你这真的让咱很为难啊,咱与胡叔怎么着也是叔侄,咱这就算是想放胡叔一马,这都不知道从哪里放起啊。”楚泽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胡惟庸撩起眼皮斜了楚泽一眼。 “贤侄有这个心思,胡叔还是很高兴的。但刘管家早已离开,天牢里那人,怎么可能是他?上次就说贤侄是被人利用了,没想到现在这人竟然连假的刘管家都准备上了。贤侄啊,操纵这人的人,实在是居心叵测啊。”胡惟庸一脸的语重心长。 如果楚泽不是知道这人的性子,说不定就还真信了。 楚泽冷冷笑一声,道:“胡叔现在还是先操心操心自己吧,那人是不是刘管家,胡叔等下见了就知道了。” 马车停在天牢门口,他们正要进去,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号啕大哭地朝他们冲了过来。 “老爷!老爷!小的刘青前来报丧,咱爹刘金他、他今天早上,与咱一道自邻县回来的时候,路过落马坡,一时不慎失足跌下山崖,摔死了!”刘青扑到胡惟庸面前就哭,手里还拿出一个小包袱来,递给胡惟庸,道,“这是咱爹拿回来的东西,请老爷过目。” 胡惟庸瞳孔猛然一缩。 “刘管家他怎么会落崖呢?!” 刘青哭得更惨了:“那落马坡本就险要,咱爹当时急着给老爷送东西,一时走得急些,这才摔下去。老爷,咱爹的尸首还在崖下呢,请教老爷念着在咱爹伺候老爷多年的份上,拨两些人手,帮帮小的将咱爹的尸身捞起来,让咱带回家去安葬吧。” “刘青你不必哭,刘管家伺候咱多年,咱也不忍心看他曝尸荒野。走,咱现在就去给你安排人手,让你将你爹风光大葬。” 胡惟庸转身就要走。 楚泽一把拉住他。 “胡叔不进去看看了吗?”他目光幽幽。 胡惟庸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他冷冷地拂开楚泽的手,寒声:“贤侄,胡叔对你向来有好感。但你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你没听见吗?刘管家已经死了,这天牢里那个人是哪里来的,你自己最清楚。好了,咱顾及你的颜面,这事咱不与你计较。如果你认为咱是在骗你,咱让人去接刘管家的尸身,你也可以一道去看看,看看那是不是刘管家。” 说罢,胡惟庸拂袖而去。 看着胡惟庸离开的背景,楚泽脸都是黑的。 赵四站在楚泽身后,战战兢兢地开口:“老爷,这、这怎么回事?” 难道这个刘管家,也跟他们手里的戚老七一样,都是假的? 戚老七是假的,知道这个事的人不多。 赵四是其中一个。 真正的戚老七确实已经死了。 那人性情刚烈,死的时候那叫一个决绝,对自己是半点都不手软。 他们的人甚至来不及救,人就断了气。 然后楚泽就重新找了个比较像的,再化点妆,不近看几乎看不出差别。 再回上胡惟庸心虚,也不敢细看。 这才蒙蔽过去。 至于其他的,他的声音,也是伪装的。 其实只要胡惟庸对戚老七再自信一点,他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但谁让这人多疑呢。 于是有了刘管家这一出。 但他没想到,这人反应这么快。 不过24个小时都没到,这人竟然让“刘管家死了”。 行,他真行。 “咱牢里这个,不会真是假的吧?”赵四见楚泽一直不说话,也有些坐不住了。 如果是假的,那他们之前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嘛。 楚泽嗤道:“放心,这人绝对是真的。” “那死的那个……” “那个才是假的。” (本章完) 第374章:五百万两银子买下这庄园! 楚泽猜得没错。 落崖的那个,确实是假的。 早上他见管家不在,他就知道不妙。 然后立刻安排了后手。 楚泽这边一有异动,他便立刻让刘青动手,弄个假刘管家出来。 只要假刘管家的脸毁掉,是不是刘管家,就凭他们一句话。 不过胡惟庸还是气啊。 当时就砸了一套杯子。 等撒够了气,便坐等楚泽上门。 果然,剩下的事一如他所料。 刘青瑟瑟缩缩地站在胡惟庸身边,有些胆怯地看了他一眼,小声询问:“老爷,咱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 “将人大摇大摆地送入城,最好闹得人尽皆知。”楚泽抓住了人,又亲自上门找他。 说明楚泽暂时还不想跟他彻底撕破脸。 可如今刘管家“已死”,那楚泽手里的刘管家就失了意义。 唯有将人送入宫里。 人一但入宫,自己的性命就难保了。 但进入天牢杀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现在他只能去找李善长。 ——自己做不到的事,李善长未必做不到。 胡惟庸立刻往要府走去。 而楚泽这边他也没了继续坑胡惟庸掋想法了。 这人能做出这等事,必定还有后招。 既然如此,那他就彻底断了胡惟庸的后招。 他要入宫。 他要将这事告诉朱元璋。 他到要看看,胡惟庸还能有什么招。 楚泽在宫里一呆就是半天。 楚泽与朱元璋在房间里秘谈。 至于谈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包括朱标。 等楚泽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漆黑。 楚泽站在宫门口,抬头看着天空的星。 一阵凉风吹来,楚泽打了个寒噤。 片刻后,楚泽感叹道:“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啊。” 想到朱元璋给自己说的话,楚泽又打了个哆嗦,轻嘶了一声,迈上马车回府里去了。 自那天之后,楚泽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对刘管家与戚老七的事不闻不问。 仿佛这些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整天往学校里跑得不亦乐乎。 楚泽越是如此淡定,胡惟庸越是坐不住。 当天夜里,胡惟庸乘着夜色,再次来到李善长府里。 “老师。”胡惟庸姿态放得很低,他将自己的疑惑给李善长说了一遍,问道,“老师,您说皇上是什么意思?” 李善长听完,看胡惟庸的眼神都变了。 皇帝这分明是想处理他了啊。 不知为什么,他暂时还没动手。 但动手的时间绝对不远了。 也得离这人远一点。 “咱也许久没管过外面的事了,这事你问咱,也是白问。”李善长比胡惟庸看得远,果断抽身,就连对胡惟庸的态度也冷淡了不少。 胡惟庸能做到如今的地位,也绝非庸才。 看着李善长这态度,瞬间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他眯着眼睛,打量着李善长。 “老师这是打算坐视不管了吗?” “惟庸啊,不是老师不管,老师现在已是个寻常百姓,哪里管得了朝堂之事?好了,咱也累了,如果你没别的事,就先回去吧。”李善长开始赶人。 胡惟庸看了他几眼,冷哼一声,愤然离开。 而后,楚泽便明显感觉到,京中暗潮汹涌。 胡惟庸这是彻底坐不住了啊。 楚泽坐在校长办公室里,手边放着一杯清茶,手里捧着一本话本子。 这是应天府城刚出的。 主角竟然还是楚泽自己。 楚泽一听说,立刻买了来。 这里写的,正是他这次开办学校,除盗贼的事。 翻了两页,嘿,写得还不错。 楚泽看着看着就舍不得放下了,在椅子里一窝就是好几个时辰,甚至连午饭都忘了去吃。 可见有多精彩了。 他正看到自己拳打盗贼嘴斗名流儒的场面时,校长办公室到的门“碰”的一声被人砸了开,将楚泽吓了一跳。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火烧房了啊,急什么急!”他茶杯都吓掉了,落在话本子上,茶水洒了一书。 楚泽连忙救书。 他拎起袖子开始擦书。 “校长,有人闹是事,您快去看看吧!” 楚泽擦书的动作一顿。 “谁?”谁敢来他这儿闹是事? 胆儿肥了是吧! 行,他到要看看,到底谁这么大胆。 楚泽一抖衣袖,道:“走,带本校长去看看。” “校长这边请。”那人快步走在前方,带着楚泽来到操场的位置。 还没靠近,便听到一声声高吭的叫嚷声:“这个园子是咱家的,咱让你们在这里学,你们才能在这里学!今天咱不让你们在这里学,咱就是把你们这儿拆了,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是吗?”楚泽远远就听出来了。 这不是左映吗? 这小子,腿刚好又出来惹事是吧。 楚泽扒开人群走进去。 左映叫嚷的动静一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说实话,他还挺怵楚泽的。 但今天他就是来闹事的,还怕他?! 一想到这里,左映的底气又来了。 连看楚泽的眼神都凶了两分。 “哟,咱当是谁呢,原来是楚大人啊,怎么着,楚大人现在不想上朝,就成日里往这里钻,难道是被皇上嫌弃,不要你当官了?”左映抱着手臂抖着腿,嘲讽地看着楚泽。 楚泽将人上打量了一遍。 自做过手术之后,这人就一直在休养。 没想到这人修养完,转头就来找他的麻烦。 楚泽将视线落到左映的腿上,问:“你腿好了?” “……”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也都想好要说什么了,结果这人转头就问他腿好没好。 他承认,自己是受了他的恩。 但他的腿也是因为他们断的,所以这恩,等于没有! “咱腿没好,能出现在这吗?”左映语气依旧不好,他道,“楚泽,这片园子是咱左家的,你当时在用五百万两银子,强行将这个园子抢了过去,今日本小爷要盗将这个园子要回来。” 他抬手往身后指了指:“看见那些箱子了吗?” 楚泽往他身后看了一眼,点头。 “看见了,怎么了?” “那里面有五百万两银子,正好是你之前买这个园子的钱。现在本小爷还你,你得把这个园子还给咱。”左映下巴一抬,满脸倨傲。 (本章完) 第375章:官嘛,怎么会这些不上流的小把戏? 众人:“……” 这人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话的。 也不想想,这园子自楚泽接手到如今,都花了多少心血,又费了多少银子。 岂是区区五百万两能比拟的? 更何况他们现在已经正式开学。一切都走向正轨。 这人现在来要园子,分明是来砸场子! “你这人怎么这样呢,这园子的钱既已交付,现在便是属于楚大人的,你凭什么要回去?” “正是,咱观公子也是位有些身价的公子,怎么能做这么没脸没皮的事。” “你也不怕丢了自家祖宗的脸。” “我呸!”左映一口口水,呸了那人一脸,双手插腰,浑身的纨绔之气挡都挡不住,“伱们也不打听打听,这园子姓了多少年的左了,本公子想要回来,有错吗!” 被吐了一脸口水的人脸都青了。 他气得手指直抖,嘴里恶狠狠地骂着左映:“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斯文个屁!咱只知道银子,没银子你连跟咱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左映抬手将那人推开,走到楚泽面前,仰着头,满脸桀骜,“楚泽,还园子。” “这么想要园子啊?”楚泽看着左映。 左映:“废话,这是咱家的,你强占去,咱要回来天经地义。” 这小子还挺理直气壮的。 楚泽在心里嗤笑了一声,道:“这园子咱也是付了钱的,合同上盖着你父亲与本官的手印,就算你们想要回园子,也得是你父亲来,你来算怎么回事?” “咱也是左府的人,怎么不能来?咱告诉你,今儿这园子,你要是不还,咱今天就拆了它。” 左映抬起手,遥遥地往这座学校一指。 楚泽看起得出来,这人是玩儿真的。 如果他不答应,这小子是真敢拆学校。 这小子,不彻底解决不行。 他打量着左映,眼睛里闪着微微的冷光,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左映身后的那几只大箱子。 虽然只是片刻,但楚泽眼里,依旧有些许的微光一闪而过。 最后,他嘴角往上一扬。 “拆掉多可惜啊。”楚泽语气一转,吊儿郎当地道,“这样吧,你想要回园子,咱又舍不得。当然,咱也不想你拆它,毕竟这园子是咱建的,你拆了它咱也舍不得。” “你将园子还给咱!”左映都不等他说完,立刻截断他的话,迫不及待地开口。 楚泽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道:“左公子,你急什么,等咱说完嘛。” 左映:“那你说。” “嗯,这才对嘛。”楚泽笑了笑,继续往下说,“这园子咱花了那么多钱,单凭你一两句话,咱怎么可能会给?这样,你与咱比一场,如果你赢了,这园子咱就给你,而且还不收钱,如何?” 听到“不要钱”三个字,左映眼神一亮。 “当真?”他激动地看着楚泽,甚至都不问问自己输了要怎么办。 楚泽:“……”真不愧是父子,贪财都贪得如出一辙。 对于左映遗漏的地方,楚泽也不提醒。 “当真。”楚泽点头。 左映高兴得恨不得立刻蹦起来。 他迫不及待地问:“比什么。” “就比……” “诗词歌赋咱不比,咱不是那块料,你可别想拿这儿欺负咱。”左映对自己的认真还挺清晰。 楚泽沉默了一瞬,其实他也不是那块料。 真要比,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但既然这事左映既然提了,那他怎么着都得大方点不是。 “行,不比诗词歌赋。咱比投石子。”楚泽选了个最简单的,“没问题吧?” “这么幼稚的游戏,有什么意思?咱比骰子如何?谁摇出的点儿大谁赢。”这是左映的拿手好戏,而且还简单。 最主要的是,这种游戏,楚泽必定是不会的。 在他的印象里,楚泽是官。 官嘛,怎么会这些不上流的小把戏? 楚泽确实不会。 但他不能露怯。 他嫌弃地看了左映一眼,一脸老学究的模样,谴责地看着左映,道:“我朝是禁赌你,你公然赌博,是想咱将你送入逍遥楼?” “……”左映急忙摆手,“不不不,不用了,那还是投石子吧。” 逍遥楼什么的,进去是会要命的好吧。 左映实力拒绝。 楚泽暗笑。 “行,不过咱得把规矩改一改。” “行啊,小孩子玩的那些,咱玩也丢脸,你说,怎么比。”左映朝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立刻有人搬了把椅子放在左映身后,他顺势坐了下去。 也的腿刚好,现在又站了这么久,他腿已经有些抗不住了。 楚泽对他这闹事的敬业精神,也是服气的。 他:“简单。” 楚泽朝授课的老师要了只粉笔,然后走到左映身边,在左映疑惑的视线注视下,一步步丈量着。 约摸走了二十步,楚泽蹲下来,开始挖坑。 “?” 左映伸直了脖子,试图看看楚泽在干什么。 但楚泽将他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他只能看到楚泽一动一动,偶尔挪动两步的身体。 左映:“你干嘛呢?” “不是改规矩嘛,咱今天玩个新鲜的。”楚泽很快便站了起来,他将手里的枯枝一扔,拍拍手站起来,转身往旁边侧了两步,露出身后刚刨的坑,介绍道,“看到没,这里一共有九个坑,咱们各执黑白两色棋子。”楚泽让人取了棋子,他与左映各执一色,楚泽继续道,“咱先划拳,谁赢谁先,然后另一方投。咱就离着这么远,谁先投到三枚连在一起的石子,谁就算赢,如何?” 楚泽怕左映不懂,还特意演示时了一下,怎么样才能算赢。 左映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哪是比投石子啊,分明是比谁运气好。 谁能夺得第一出子的机会,那就稳赢啊! 这先出手的机会,他左映要定了。 “咱可是伤患,让咱先走,左大人应该没意见吧?”左映就差将心思写脸上了。 楚泽笑笑,大度道:“请。” 左映大喜。 他拿起一枚石子,朝着那几个坑扔了枚石子。 运气不错,第一枚就投进去了。 左映得意地朝楚泽挑了下眉,一副胜利在握的模样:“楚大人,该你了。” (本章完) 第376章:你掉钱眼儿里了是吧! “好啊。”楚泽拿着棋子,在手里抛了抛,随手一扔,嘿!准确无误地落入了那个小坑里。 连蹦都没蹦一下,跟那棋子,本就应该长在坑里一样。 与左映那枚连蹦带跳,活泼的跳了好几跳。 两人一比,这高下立现啊。 左映默默咽了口口水,不慌。 他占着先机呢。 左映定了定神,拿出一枚棋子,投了出去。 只见那枚棋子直线抛入坑里。 左映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 落进去了。 但他这口气到底是松早了。 只见那枚棋子,竟然又从坑里反弹出来,落到了一旁。 楚泽眉稍一扬,转头对左映笑得幸灾乐祸:“左公子,你这没中啊。” 左映脸黑了些。 “你别得意得太早,还不到最后,谁胜谁负还未可知呢。”左映语气依旧桀骜,但底气有些不足。 听着有些虚。 楚泽笑笑不答,抬手一枚棋子,信手抛了出去。 他的姿态那叫一个闲适。 感觉不像是在做赌约,而是在玩。 但那枚棋子却跟长了眼睛一样,准确无误地落入土坑里。 听话得跟那棋子是他生的一样。 左映咬了咬牙。 怎么自己的棋子就这么不听话呢。 他默默捏紧了棋子。 楚泽伸头往土坑里瞧了一眼,他转头朝左映笑笑:“左公子,咱已经进了两枚棋子了,而你才一枚,加油啊。” 左映转头瞪他:“咱有眼睛看,用伱说!” “嗯嗯,咱不说,那你投啊。”楚泽朝他示意。 左映再次咬牙。 “投就投!”他还能怕了不成。 左映嘴有多硬,心里就有多虚。 就连他的手,都在颤抖。 不管了,今天他非得赢不可。 左映深吸一口气,抬起手,照着土坑比了好几次,都没敢松手。 这一下投了,等下就是楚泽。 楚泽这一手法,八成不会落空。 那他就输了啊。 一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左映就很不乐意。 楚泽见他一直不动手,哼哼笑了两声,抱着手臂一副看笑话的模样:“咋的,还不投,是怕投不进,等下赢给咱了面子上不好看吧。” “就是,左公子,该你了。” “左公子咱输要输得起,你到是投啊。” “对啊左公子,快投快投。” 学子们见左映势弱,不停地起哄。 听得左映咬牙切齿。 楚泽还在一旁怂恿:“左公子,你要怕这样输得过于丢脸,那你也可以直接认输啊,咱都答应的。” “谁要认输了!”左映转头瞪他,凶道,“你给本公子闭嘴!吵吵什么吵吵,就你最吵,咱看你就是故意说这些话是想扰乱咱的心,让咱故意输吧。” “那咱不说话,你投。”楚泽还体贴地让学子们都安静下来。 四周一静,左映心里更慌了。 他定了定心神,照着土坑将手里的棋子投了出去。 棋子笔直地……落在了坑外。 “哟,没进呐?那看咱来。”楚泽立刻将自己手里的棋子扔了出去。 三枚白色的棋子在土坑里,整整齐齐地排成一排。 而黑色的棋子,竟然只落进去了一枚。 左映气得拍椅子:“楚泽,你分明就是故意算计的咱!”他投得这么准,要说这人没练过,这怎么可能! 楚泽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左映:“这比赛流程,你可是亲自答应的。怎么着,想反悔啊?” 左映:“咱……” “你想反悔。”楚泽截断他的话,笃定地笑笑,“咱还当你左公子只是爱财,没想到竟然还会耍赖。自己赢了你肯定高兴,可输了你就不想认,这也未免太掉你左家的份儿了吧?” 旁边的学子立刻跟着起哄:“左公子,好歹是个男人,咱输也要输得起啊。” “就是,男人就得有男人的担当,别让咱们瞧不起你。” “左公子有本事就担了,不然咱笑话你一辈子。” 楚泽抱着手臂笑眯眯地看着。 等众人说得差不多了,楚泽才出言制止:“好了,咱左公子胆小,你们可别吓着他,省得等下他连赌约都不认了。” “放屁!本公子是那种不要脸的人吗?”不就是点银子吗? 他左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 左映嫌弃地看了楚泽一眼,不以为然地道:“这些银子给你了,这园子咱也不要了。” 今天没闹起来,那他下次再闹。 这园子就在这儿,还能跑了不成? 左映打定主意,招呼着下人,就准备离开。 楚泽横出两步,挡住左映的去路。 “等等,咱可没答应。” 左映抬头看向楚泽:“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你输了就得免费给本官打两年工,咱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不许有任何异议。然后每年再给学校拨两百万两银子。”楚泽竖起两根手指,笑得很是友好。 左映差点儿从轮椅里跳起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楚泽听话地重复了一遍:“免费打两年工,每年给两百万两银子。” “你做梦了吧!”就这么一个小游戏,敢讹他这么多银子。 他想钱想疯了吧! 左映看楚泽的眼神都变了。 楚泽笑得满温柔友好,双手交握在身前:“咱清醒得很呢,没做梦。” “没做梦你说什么梦话!” “那你自己输了,这儿全是人证,左公子如果不认,那咱转头去找左大人。左公子,你瞧着怎么样?” 左映:“……” 他爹是对他好,但银子才是他亲儿子。 与银子相比,自己连捡的都不如。 要知道自己出来找事不成,还白贴了每年两百万两银子,就算自己这腿好了,他爹都能给他重新打折喽。 左映想想都觉得腿上发疼。 “你别找他。”左映硬梆梆地甩下四个字。 楚泽就知道。 这母子,爱财爱得一脉相承。 都舍不得钱。 拿左崇压这小子,八成能搞定。 楚泽道:“那你就说,你答应不答应吧。”一副“你不答应咱就去找你爹”的态度,“不过有点咱得事先说清楚,咱要是去找了你爹,那这两个条件,就得翻倍了。” 左映烦得不行。 “你掉钱眼儿里了是吧!” “对啊,所以得请左公子,拿银子砸死咱呐。”楚泽说得理直气壮。 左映:“……” (本章完) 第377章:你确定你能杀得了刘管家? 左映指着楚泽,气到没脾气。 “行,咱看出来了,你是吃准咱了呗。” 楚泽继续笑:“所以左公子答应不答应?” 他能不答应吗! 不答应就得被自家爹收拾,而且这钻进钱眼儿里的混蛋,竟然还想加价! 奸商都没他这么奸的。 左映觉得自己今日真是来错了。 早知道这小子这么奸滑,他就应该更小心一些。 现在好了,把自己折进去了。 他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得得得,你不就是想要银子吗,咱给你就是。” 两百万两,他自己肯定是拿不出来的。 但他还是有法子的。 总比让他爹知道了好。 楚泽嘴角一扬,立刻让人拟了合同。 他看了一眼,确认无误之后,将合同递给了左映:“看看吧,要是没问题,伱就签了吧。” 左映板着脸接过。 只看了两行,左映便惊讶抬头。 “你、你没写错吧?”左映扬了扬手里的合同,满脸不相信。 楚泽依旧笑,抬抬手,示意他继续看。 左映看楚泽的眼神变了。 之前有多嫌弃,现在就有多意外。 在他的印象里,楚泽就是个奸佞小人,惯会耍嘴弄舌。 但他没想到,这人竟然还挺大气的。 他都没提,这人竟然给了他股份。 左映现在有点儿想笑,眼睛亮晶晶的,好像自己手里捧的是一堆金山。 他仔细地看了一遍,确定没有漏洞之后,左映乐滋滋地接过笔,在最下方落了名款,再按上手印。 “可以了吧。”左映声音都轻快了。 他将合同递给楚泽。 楚泽接过,确定无误之后,才将其中一份递给左映。 左映乐滋滋地收好。 “楚大人爽快,你这个朋友,咱交了。现在也快到饭点儿了,怎么着,给个面子,一起去吃顿饭?”左映现在看楚泽都觉得顺眼得不得了。 他又是个兴情中人。 觉得谁好,他就爱跟谁走得近点。 现在他觉得楚泽好,自然乐意跟他亲近。 楚泽求之不得啊。 这小子是个金蟾蜍,能摆身边当然是好事。 他爽快道:“那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走啊。” 两人并肩走出学校,直奔辉月楼。 “这地儿的菜色是一绝,平日里咱就经常带那些……嗨,那些都叫什么朋友啊,一个二个吃咱的喝咱的,结果咱一朝断了腿,就跟咱不再是左府的公子了一样。哼。”左映一想到这些人,就嫌弃得紧。 他依旧坐在轮椅上。 如果是之前,他看到轮椅就能发火。 但现在……哼哼,等他的腿好全了,再去那些人面前绕上七八圈,让那些长了狗眼的东西,好好看看他左映到底是不是失了势! 左映是辉月楼里常客,小厮一见到他,立刻上前迎接。 “哎哟,咱的左公子,您可是好久没来了。小的……小的给您在一楼安排个雅间,您瞧着怎么样?”小厮的视线隐晦地在左映的腿上扫了一眼,体贴地给他提建议。 他没敢说得太明显,怕把这小公子得罪了。 谁知左映竟然毫不介意地笑笑:“不用那么麻烦,就找个僻静的角落就成了。” 他现在可得好好把自己的腿给养好。 能不折腾,还是少折腾。 小厮一见,顿时松了口气,立刻给他们的安排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左映一上来,将楼里的招牌菜全点了一遍。 两人坐着聊天。 “咱是真没想到,你竟然会给咱分红。你要给分红,那你早说啊,你早说的话,哪儿有这么多事儿啊。咱告诉你,那天咱二殿下与咱爹谈话的时候,咱就听了个全。当时咱就想着,让你们给咱分红,咱爹那儿咱去说,结果二殿下上来就凶咱。那咱能乐意?结果这事就搞成这样了。” 说起这事,左映就很不高兴。 亏他当时还一番好心,结果自己搞成这样,搁谁身上都不乐意吧? “但咱没到,咱都没提,你竟然自己都提。”左映想想就乐。 楚泽干的事有多挣钱,他与他爹都知道。 两父子都想要吃点好处。 结果他爹没吃着,自己先吃上了。 美啊。 左映乐滋滋地给楚泽添茶。 楚泽一下子抓住了重点:“你不是去找他麻烦的吗?” 然后楚泽就被左映白了一眼。 “咱是纨绔又不是傻,在咱家不敬一两句就算了,还追出去?咱怕不是嫌命长吧。咱当时那是想跟二殿下说,让他将分红给自己一些,然后自己帮你们去咱爹那儿说道说道,给你们减点儿银子。结果咱话都没说出口,这人就动手了。” 也就是朱樉身份高,但凡他是个公侯之子,左映都能报复回去。 偏偏对方是皇子。 他报复不了,只能借伤发挥几句,骂骂人发泄发泄。 不过现在嘛,人家替他寻了大夫,又给了分红。 算了,他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当是他之前不敬的惩罚得了。 左映向来心宽。 楚泽倒是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他当时都觉得奇怪,这人怎么会追出来,原来他追出来的目的,竟然是这样。 这误会,可真是天大了。 楚泽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其实这大夫,是二殿下让咱给你找的。” “他?” “对。他对这事,也挺愧疚的。”楚泽点头,“咱之前去你府上,给你送大夫时,他都想亲自去,又怕自己去了惹你生气,这才让咱一个人去的。” 这倒是让左映有些惊讶。 他们这边正沉默着,身边一个离得近的桌子不知何时坐了两个人。 两人正小声说着话。 楚泽本来是没在意他们,谁知楚泽竟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你确定你能杀得了刘管家?” 楚泽猛地转头。 这两个人,有些意思啊。 这两个位置中间,隔着木板,他们并不知道这里面竟然还有人。 压低了声音,小声商量着:“咱做事你还信不过吗?之前那朱樉不也被咱设计了,直到现在,他们都还以为那马突然伤人,只是场意外么。这事咱保证给你办好,不过你……” 砰! 一道金黄色的身影,猛地自雅间里闪出来。 (本章完) 第378章:咱现在就去面见皇上,咱要告御状! 左映两眼冒着火,恨不得将眼前这两人当场弄死! 他受了伤,当时他心里那叫一个难过。 但之后也就接受了。 然后今天楚泽告诉他,那就是个意外。 最后又听到,那件事根本不是意外,竟然是有人故意算计。 而且算的那个人还不是他,他就是个可怜的被连累的。 呵,行。 那他就要看看,到底是谁敢这么害他! 左映冲出来,大喊一声,一直跟在左映身边的随从立刻冲了进来。 左映抬手朝那两人一指:“抓住他们,小爷要活的!” 随从朝着那两人冲了过去。 那两人都懵了。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背地里说的小秘密,竟然说到正主面前了。 实属倒霉。 两人对视一眼:“跑。” 两人转头就要跑,左映的人立刻抓住了其中一个。 但另外一个明显是练家子,左映带来的那些人,竟然都沾不着对方的边。 眼看那人要跑,左映急得直跺脚。 “哎哎,不许放那个人跑了,谁要放跑了那个人,本公子扣他一年月例!谁要能抓住那个人本公子赏白银一千两!” 这价格,听得楚泽眼睛都亮了。 一千两啊,他都得挣好几年。 本来他准备叫手下抓人的,现在他要自己动手。 这一千两他要了。 楚泽抬手拿出枪,照着那个人的大腿就是一枪。 那人惨叫一声,跌在了地上。 楚泽吹了下枪口,转头朝左映伸出手:“一千两,现结,概不赊帐。” 左映:“……” 左映甩下一句“少不了你的”,而后大步走向那个跑,去了没有跑掉的人面前。他蹲下身,伸手揪起那人的衣领,寒声:“前些日子二殿下当街纵马踩伤本公子的事,是不是你在暗中动的手脚!” 那人冷哼一声别开头。 左映见此,捏起拳头照着那人的脸就是几拳。 打得那人口鼻鲜血横飞。 他神情阴狠,咬牙切齿:“说不说,不说咱就把交给楚泽。知道他是谁吗?前锦衣卫指挥使,他有的是法子对付你,你可要想好了。” 刚走过来,就发现自己被当成手段威胁别人的楚泽:“……” 那人看到楚泽,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惧意。 “咱说,是胡惟庸的管家刘金指使的。” “胡惟庸?!”左映一怔,旋即大怒,“竟然是他!”亏他还叫他一声胡伯伯呢,结果转头就来算计他! 好好好,敢害他是吧,那就别怪他不讲情面了。 左映将人用力掼到地上,起身就走。 “哎,左映,你去哪儿!”已经猜出来的楚泽不急不徐地追上去。 眼看着这人冲进胡府,他立刻对身边的随从小声道:“去,立刻通知应天府尹,让他们现在就派人来胡丞相府,就说有人要谋害胡丞相,让他们速来拿人。”说罢,他立刻追了进去。 左映的腿虽然已经治好,但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呢。 楚泽虽有心利用这件事情,也不想左映真把自己弄出什么事。 他得跟进去看看。 他刚走进,就看到前面不远处,左映拎着胡惟庸的衣领,一拳用力砸了下去。 “啊!左映,你疯了吗!” 胡惟庸完全是被打了个莫名其妙猝不及防。 他刚才正欲出门呢,就见这小子气冲冲地朝他走过来。 胡惟庸与左崇也有些往来,左映便唤他一声伯伯,平日里虽然左映很少来胡府,可也不是不来。乍一看到他,胡惟庸还当这小子又被自家爹给训了,甚至都没来得及惊叹一下他竟然又能走路了。 然后脸上便挨了这么一拳。 胡惟庸疼得直冒眼泪花子。 他捂着眼睛,抽着气骂道:“你知道不知道咱是什么人,你竟然连咱都敢打,你想反天了不成!” “反天?” 左映冷哼一声:“今天咱就反给你看!胡惟庸,咱问你,咱的腿是不是你让人设计的!” 胡惟庸心里一惊,这小子知道了? 那也不能承认! “不是!咱好端端的害你做什么!”胡惟庸嗓门还挺大,喊得那叫一个底气十足。 楚泽走进来,幽幽补了一句:“你让朱樉弄伤他,就可以破坏咱与左家的合同啊,这难道还不足以让你动他吗?” 刚才还在想,是不是自己想多了的左映,瞬间反应过来。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么! “胡惟庸,好歹咱还叫你一声伯伯,你就是这样对咱的?要不是楚泽,咱这条腿就彻底的废了,你也狠得下心!今天咱要给自己报复!”左映捏着拳头冲上去,坐到胡惟庸的身上左右开弓。 拳拳到肉的声音,听得楚泽都牙酸。 但他没上前阻止的打算。 他不仅不阻止,还不不许旁人阻止。 他一抬手,吩咐道:“左公子的腿还未痊愈,不许那些粗人碰到他。去,将他好好保护起来。” 楚泽的一众随从:“是。” 他们快步走过来,也不动手,直接将的左映与胡惟庸围了起来。 那些想要上前的家丁,连靠近都靠近不了。 而左映与胡惟庸也从单方面的被殴,变成了互殴。 两人一边打一这骂骂咧咧,捏拳头的捏拳头,扯头发的扯头发。 总之是什么招好用,就用什么招。 活脱脱的街头波皮打架的方式。 应天府尹带着差役来时,看着这一幕都愣住了。 楚泽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道:“别愣着了,赶紧让人将他们分开啊,万一闹出人命,那可就不好了。” 应天府尹:“……”您既然知道会闹出人命,那您还在这里看戏? 看着将左映与胡惟庸围在中央的侍卫们,应天府尹彻底无语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上前!” 应天府尹一声令下,差役立刻上前将两人分开。 左映两手被架着,还不忘了朝胡惟庸愤力跺脚:“胡惟庸,咱跟你没完!” “你还没好意思喊没完?咱还跟你没完呢!臭小子你给咱等着,咱现在就去面见皇上,咱要告御状!”胡惟庸顶着歪掉的头冠,毫无形象地叫骂。 楚泽站在一旁,笑道:“胡大人说得对,左映冲到别人家里,殴打当朝丞相,这确实应该去见见皇上,走吧,咱让应天府尹送送咱呗。” (本章完) 第379章:胡惟庸入狱! 听到楚泽的声音,胡惟庸离家出走的神智,瞬间回归。 他转过头,猛地看向楚泽。 “咱们的事,你掺和些什么。”胡惟庸说这话时,他心尖尖都在抖。 假的刘管家已经下葬,但真的刘管家却一直下落不明。 他不知道楚泽到底是将人送到皇上面前去了,还是带到哪里去了,总之天牢里没有。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法子找。 可就是找不着。 迫不得已,胡惟庸只能用一些特殊的法子。 但胡惟庸知道,自己很不想见到楚泽。 非常不想! 尤其不想跟他一道入宫见皇上。 那会让他很不安。 楚泽朝他笑笑,道:“你为了对付咱,而伤了他,现在你竟然让咱不掺和?胡大人,你不觉得你这话挺可笑的吗? 好了,咱也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咱还是先入宫面圣吧。” 楚泽侧头,给了应天府尹一个眼神。 应天府尹心领神会,着人将胡惟庸带走了。 左映没人抓,他满脸黑气地站在原地理着衣服。 就像是打过一架后,正在梳理羽毛的大公鸡。 看到楚泽过来,左映道:“你利用咱?”不然应天府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楚泽耸肩:“重要吗?重要的是你平安无事,而且还能报复。” “……”理是这么个理。 但这人好歹也是自己刚认的朋友,他转头就将自己卖了,这滋味还真是不好受。 左映冲楚泽笑不出来。 楚泽拍拍他的肩膀,道:“再给你分百分之一的分红,给你压惊怎么样?” 左映眼神一下子就亮了。 他一扫刚才的郁郁之色,抬起头,兴奋地看着楚泽,道:“那要签合同!” “签。” 左映这才算满意。 “对了,那两个人不会也是你安排的吧?”左映才高兴不到一秒,立刻警惕了起来。 如果是的话,那他重新定义一下楚泽这人,到底能不能结交了。 但手里的分红他是绝对不可能退回去的。 楚泽扶着左映往外走,听到这话,立刻自证清白:“那你可就误会咱了,虽然咱是有利用你跟胡惟庸打架这件事,但那两个人跟咱可没关系。只能说是你运气好,他们撞你手上了。” “真没关系?” “绝对没关系,咱可以发誓。”楚泽竖起三根手指。 左映见楚泽这么说,心知这事八成真跟他没关系。 只要这两人不是楚泽安排的,那其他的都不重要。 …… 皇宫,御书房。 胡惟庸满脸青紫,嘴角还挂着血。他衣袖凌乱,头发也散了开,头上的发冠,也不知道何时的掉了。 他狼狈地跪在朱元璋面前。 朱元璋看着他,眉头都拧起来了。 “这怎么回事啊?”朱元璋又扫了眼同样狼狈的左映,问楚泽,“这又是谁?!” 楚泽上前:“皇上,这是左大人的独生子,左映。左映,还不赶紧叩见皇上。”楚泽侧头,给左映递了个眼色。 左映立刻叩头:“草民左映见过皇上。” “得得得,这些客套的东西都免了,你们直接的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朱元璋指了指胡惟庸。 胡惟庸是多体面的人呐。 结果衣冠不整地出下在自己面前。 连身上都是灰。 要说他们没打架,朱元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信的。 胡惟庸立刻朝朱元璋哭诉起来:“皇上啊,您要替臣作主啊,左映他不知在哪里听到了些风言风语,竟然一口咬定他的腿是自己派人害的,这分明就是栽赃啊皇上。” 朱元璋看了眼左映。 左映立刻将自己遇到那两个人的事,仔细地说了一遍。 说完,左映还强调道:“皇上若是不信,可以这二人,看看草民说的是真是假。” 人证都有了? “传。” 不过多时,那人便被抬进了御书房。 看到这个人,刚才还一口咬定,说左映之事与自己无关的人,脸色瞬间难看地起来。 这人怎么也落到他们手里了! 他这段时间是没看黄历吗! 那人见到皇上,自然是问什么答什么。 胡惟庸脸色一白,身体无力地跌坐下去。 ——完了。 这下他彻底地完了。 本来他还想辩解两句的,现在他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朱元璋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怒道:“胡惟庸啊胡惟庸,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来人,将他押入大牢,择日处置!” 胡惟庸白着脸,甚至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任由禁军将他拖走。 胡惟庸被下了大牢,左映的“仇”也算是报了。 他眉开眼笑地道了谢。 朱元璋摆摆手:“好了,你的冤已经申了,退下吧。” “谢谢皇上,草民现在就走。”左映提着衣摆,乐滋滋地要走。 楚泽默不作声地转身,也准备跟着左映一道离开。 朱元璋眼角捕捉到他的小动作,不满道:“你跟着撤什么?回来,老实在这站着。” 楚泽:“……是。”楚泽默默收脚。 等左映离开之后,朱元璋才撩起眼皮看楚泽:“说说吧,之前朕交待你的事,办得如何了。” 楚泽脸上吊儿郎当的表情瞬间收敛。 朱元璋说的这件事,得从前段时间说起。 那时胡惟庸的管家被抓,胡惟庸兵行险招弃卒保车,竟然弄个假的刘管家,让刘管家“死”掉。 楚泽手里捏着的人,就成了一个废棋。 楚泽便立刻入宫,打算让这个废棋,变成活棋。 可当时朱元璋听完他的话之后,只告诉他:“这事不能急,你还得替朕办一件事。” 楚泽道:“但凭皇上吩咐。” 然后楚泽才知道,朱元璋是要他帮他查一个案子。 这个案子朱元璋已经盯了有一段时间了。 但现在的进展去了微乎其微。 而楚泽做事,切入点总是让人吃惊。 于是他便想着,或许楚泽能将此案继续推进。 楚泽问朱元璋这是什么案子。 朱元璋道:“走私兵器。” 走私兵器的罪名可不小,可巧又跟胡惟庸有关。 但这小子做事警惕,就连之前的锦衣卫都没查出来那批武器的去向。 朱元璋可不想那批武器留入外邦,又怕突然抓了胡惟庸打草惊蛇,这才一直没动他。 直到今天,楚泽利用左映,将人送进了大牢。 (本章完) 第380章:二殿下,你怎么看呐? 楚泽道:“那批兵器已经离开大明了。” “已经离开了?” “对,不知是不是走漏了风声,瓦刺的人早已暗中掉了包。等咱追去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一句话楚泽没说,那就是从他们查到的痕迹看,对方的动作很是匆忙,应该是接到了什么消息,临时快速离开的。 朱元璋听完,气得砸了手边的和田玉镇纸。 “这个胡惟庸,简直该死!” 楚泽深以为然。 那一批兵器数量不少,被瓦刺拿到,必定会增强他们的兵力。 届时他想除掉这些人,又多了一层阻碍。 但楚泽有自信,问题不会太大。 楚泽问朱元璋:“那胡惟庸怎么处理?” 朱元璋眼中闪过狠意,道:“诛九族!” 不止胡惟庸要死,还有许多与胡惟庸有勾联的,都得死。 这些都是大明的蛀虫,留着有害无益。 “对了,你之前跟咱提过,监察机构,这事你想得如何了?”朱元璋问楚泽。 楚泽:“……” 这问题问得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不过他脑子好使,稍稍一转,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 “皇上,这所谓的监察机构,类似于御史台。” 在宋朝时,御史台便已成型,明朝时之前也曾沿用过,不过后面还是的改成了都察院。 也就是楚泽现在要说的这个。 他稍微思考了一下,把都察院的概念娓娓道来:“这个机构,主掌监察、弹劾及建议,拥有‘大事奏裁、小事立断’的权利,遇重大案件时,亦可参加会审,是为最高监察机关。……” 楚泽将关于都察院的理念,外加设置,都说了一遍。 当然,他可不保证自己说的是最全的。 能记得多少他就说多少。 剩下的,让朱元璋自己去补充。 反正这套规章制度本也是朱元璋创出来的,补全是很简单的事。 果然,朱元璋对这套方案很是满意。 他听得两眼发亮。 最后他激动地一拍桌子:“就这么办!” 楚泽微笑着功成身退。 …… 楚泽这两天…… 说闲吧,也挺闲;到处都在逛,哪哪儿都有可能见到他的身影。 说忙吧,也非常忙;每天脑子就没停下来过。 不是在试验场看机器的进展,就是在制作场视查,而且还要时不时去学校看看,看看那些先生们的教学方式,以及哪里需要改进的。 总之,都不是什么大事。 却十分耗时。 楚泽忙晕了头,甚至连朱要走,直接忘了。 要不是朱跑来跟他道别,他连这人都想不起来。 楚泽默默放下笔,沉默了一瞬:“你今天就要走吗?” “明天啊。”朱点头,“之前就给你说过的嘛,你忘了?” 楚泽:“……”他是真的忘了。 现在他满脑子都是要校规校规校规,他快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哪还记得朱曾经说过什么。 不过这小子要走,他总得去送送的。 第二天,城外十里亭。 楚泽、朱棣、朱标,还有消失了好几天,现在总算回来了的朱樉,齐刷刷地围坐在亭子里,喝着酒,漫无目的的聊着。 从山西的近况,聊到此次回京一路的见闻。 说着说着,朱樉忽然一拍桌子,道:“说起这个神教咱就气!” 楚泽将酒灌进肚子里,拿眼斜睨他:“你气什么?跟咱打赌的人跑了,咱都没气。” 这是在暗示他之前跑路的事呢。 对于后面这句话,朱樉直接无视。 “你们是不知道这神教有多嚣张。”朱樉义愤填膺,“他们……” “他们还能有你嚣张?”楚泽再次出声。 朱樉:“……”这碴儿还过不去了。 不理他,继续说:“他们到底宣传自己的教义,还不断地怂恿人捐钱。那些有钱的,捐到家破人亡,没钱的直接去偷去抢去骗,总之无所不用其极。咱之前就被一女人骗了。” “女人才是重点吧?”楚泽的注意力就是这么的独特。 朱樉再次:“……” 朱标几人哈哈直乐。 朱樉转过头,严肃着脸看着楚泽:“楚泽,你过分了嗷!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断,你不知道吗?” 专把“女人”这两字提溜出来算怎么回事? 难道不知道“食色性也”吗? 他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好点儿色怎么了! 你情我愿的事。 再说了,这小子自己还有好几个女人呢。 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 朱樉控诉地看着楚泽。 楚泽反驳得理直气壮:“咱这叫揭短吗?咱这叫拆台。” “噗嗤!”朱棣朝楚泽竖了个大拇指,“这概念偷换得,简直毫无破绽。” “就是,一般人都做不到你这么理直气壮。” “因为一般人都比较要脸。” 朱标几人本来还在笑朱樉的,现在立刻掉头无情嘲笑起楚泽来。 朱樉跟着一道笑。 楚泽抬起眼,睨了他们一下道:“这叫脑子转得快,怎么能说是不要脸呢?对了,老二,你啥时候兑现赌约啊?” 正笑着的朱樉瞬间笑不出来了。 朱标等人立刻探头看过来,像一只只伸长了脖子鸭子,八卦道:“什么赌约?” “赌了什么?” “你们有赌约怎么不早说啊,非得等咱要离开了才知道,这不成心吊咱胃口嘛。”朱有些不爽。 他都要走了,就算有好玩的事,他也见不着了。 就可惜。 楚泽正欲张嘴,朱樉的连忙捂住他的嘴:“没没没什么,就赌了点钱,对吧楚泽?” “不对,你明明答应咱穿女装绕城三圈儿的,你想赖帐啊?”楚泽用力扯掉朱樉捂住自己嘴的手,笑得一脸奸诈。 这小子想赖帐?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楚泽幸灾乐祸地看着朱樉。 而在朱樉旁边,是满脸震惊且兴奋的朱标几人,外加一个捶桌干嗷的朱:“啊啊啊,为什么要让咱在临走的时候才听到这个消息!楚泽,你们有这么好玩的赌约,应该早一点说出来嘛,咱想看!” “咱也想看。”朱标朱棣异口同声。 朱樉:“……” 楚泽侧身,以手支头:“二殿下,你怎么看呐?” 朱樉翻了个白眼。 他怎么看? 他没眼看! (本章完) 第381章:出发剿匪 朱樉默默侧头,可怜巴巴地看向大哥,用眼神表达着一个信号——救命! 朱标笑笑,用口型回他一句:爱莫能助。 朱棣与朱已经在商量,等朱樉穿女装之后,让朱棣写信给朱,告诉一下他当时的“盛况”了。 指望这两人,他还不如指望一下自己。 朱樉再次看向楚泽:“咱……可以商量一下吗?” “哼哼,当然不可以。” 这么有意思的事,怎么能错过? 楚泽无情拒绝。 朱樉:“……” 笑闹之声渐止,朱看也看时辰,也差不多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收起酒杯,几人道了一声珍重。 看着朱离开的背影,渐行渐远地消失在眼前,楚泽人才转身回城。 三人慢慢悠悠的走着,楚泽忽然出口:“对了,刚才老二说那些神教很嚣张,怎么个嚣张法,说说呗。” 这段时间楚泽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两个字。 之前楚泽是没放在心上的。 但现在,却不得不让楚泽多上几分心。 朱樉一记大白眼甩过去,这人之前还那么待他,搞得他还以为,这人不想听呢。 结果不是不想听,而是当时不想听。 朱樉心里嫌弃,但嘴上却老老实实地说着:“咱之前不就说了嘛,他们到处宣传自己的教义,不断怂恿人捐钱,为捐钱而家破人亡去偷去抢的不在少数。除此之外,他们里面稍有些姿色的女人,都会被他们的头头占有。哎,真真是邪诞到极,偏偏这些人跟着了魔一样,对他们头头讲的话深信不疑。” 说到这里,朱樉就很不了解地摇头。 朱标却道:“那你怎么的知道这事的?” “对啊,如果说捐钱这事你知道,那还不足为奇,反正打听打听就能知道,那后面这些事,明显不是听听就能下的断言,你又是从何处知道的?”朱棣也问朱樉。 楚泽看着朱樉,虽然没说话,但意思也差不多。 朱樉道:“那当然是因为咱接触过啊,你们真当咱在外面这几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呢?” 他也是有干正事的好吧。 朱樉本来吧,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但在离京之后,“神教”这两个字,越来越多地出现在朱樉的耳朵里。 他当时隐藏着身份,在民间行走。 那些人似乎看他的穿得华丽,竟然自己送到他面前来,跟他宣传教义。 朱樉最开始也是不在意的,可越听越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他就故意露出几分有兴趣的样子。 那些人一见,立刻像是嗅着了血腥味的苍蝇,瞬间粘了上来,赶都赶不走。 各种消息源源不断地涌入朱樉的耳朵里。 刚开始,那些人对他还有所隐瞒。 但没过多久,就被朱樉套出不少话来。 刚才朱樉说的那些,就是从那些人嘴里套出来。 “这神教的组织极为庞大,而且现在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朱樉看向朱标,神情严肃,道,“大哥,如果再不铲除他们,必成后患。” 朱标道:“这事咱已经汇报父皇了,父皇早也下了旨,让地方各去剿灭。” 但现在看来,效果明显不怎么好。 不,或许用不怎么好来形容都不对,分明是越剿越多。 这不是好事。 朱标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很快,神教便惹出了大事。 他们竟然将进贡的铁矿石给抢了。 朱元璋知道之后大怒,径直派了人出去要剿灭他们。 朱樉知道这事之后,立刻告诉了楚泽。 楚泽眉峰紧蹙。 “你怎么这副表情?”朱樉本来还挺开心的,结果一看楚泽这表情,瞬间开心不起来了,他的眉头也跟着往下压,他道,“难道你对这次的剿灭行动,很不看好吗?” 楚泽转头看他,反问:“你看好吗?” “当然看好。常遇春将军的实力可不差,难道还有他剿不下来的匪?”朱樉也反问。 楚泽摇了摇头:“不是常将军不好。” 而是这神教势头太大。 之前朱橚便剿过,结果呢? 根本没多大用。 瞧瞧现在,连朝廷的东西都敢劫了,可见其实力之一斑。 常遇春是很厉害,但对上这些人,只怕也有些捉襟见肘。 朱樉听完,只觉得楚泽是杞人忧天。 他甚至还嘲笑了一番。 但他没想到,楚泽说的话,很快就成了现实。 常遇春这匪,剿得是声势浩大,但收获却颇少。 那些人耳目众多,一但察觉到风吹草动,立刻隐入山林消声匿迹。 常遇春气到不行,却无可奈何。 最让人生气的地方,却是琉球来使。 常遇春没能抓住的人,竟然让对方抓住了。 而且琉球来使还捣毁了神教的一个小据点,那个地方,正好是常遇春数次想要捣毁,却一直未能成功的地方。 这消息传来,不啻于在他们大明的脸上狠狠地被甩了一巴掌。 朱元璋震怒,常遇春被罚。 而楚泽,也在这样的情况下,走马上任。 他要剿邪教去了。 朱樉呆在京里也无所事事,便请旨一道前去,正好也去会会琉球的使臣。 朱元璋只有一句话:“务必剿灭神教,斩草除根。不得让琉球看了咱大明的笑话。” “是。”楚泽领旨。 楚泽带着朱樉的与圣旨,直奔福建。 而常遇春等人,如今便驻扎在郤口县外。 琉球的使臣也在那儿。 要楚泽说,这些琉球的使臣,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正好撞上了。 真要比起来,他们也未必能将神教如何。 只是神教对他们不设防,而常遇春的大兵压境,早就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两者都不在一个重量级上。 楚泽也不想打草惊蛇,于是轻车简行,做了一副商人打扮。 所带的随从,也全都打扮成了家丁小厮。 一路招招摇摇,倒也吸引了不少视线。 他们离开应天没多久,楚泽就察觉到自己被盯上了。 而盯上他们的人,正是半路上请求与他们同行的这位孙正德孙公子。 此人一身书生打扮,浑身却冒着酸气。 比那老学究还老学究。 说实话,楚泽很不喜欢。 但楚泽却意外地发现,这人身上,竟然有神教的标志。 (本章完) 第382章:难道你不替楚大人觉得可惜吗?” 楚泽虽然听说过神教的事,但并没有接触过。 标示的事,还是朱樉告诉他的。 当时朱樉还问孙正德,这图案是什么。孙正德随口找了个理由,就将朱樉搪塞过去了。 朱樉与楚泽一道坐在树荫之下,看着不远处,正在车上搬着东西的孙正德,朱樉小声道:“估摸着他是知道咱身份的,觉着咱整日里都呆在应天,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啥都不知道呢。” 想想朱樉都觉得可笑。 楚泽嘴里叼着一根草叶子正嚼着,听到朱樉的话,咧开嘴笑。 “等着吧,这人快坐不住了。” 这人打着跟他们同行的由头,已经跟了他们一跟路了。 他们很快就要进入福建地界了。 福建,现在是神教闹得最凶的地方。 他是神教的人,也猜到了楚泽他们的身份,那他就得在楚泽他们与常遇春汇合之前动手。 所以楚泽说,他快坐不住了。 马车晃晃悠悠地行了小半日,停在一个小镇上。 楚泽舒展着身子,跟朱樉抱怨坐了一天车,累得全身骨头都要散了架。 孙正德跟在楚泽身边,闻言笑道:“再过几天就能抵达福建,公子也就可以松快些了。” “嗯,你也快到地方了吧?”楚泽问。 孙正德道:“正是。” 几人走入店中,小厮立刻上前招呼。 楚泽三人依次落坐,又让小厮上了些吃食。 等食物端上来之际,孙正德又道:“这次多谢了两位公子,不然咱还得在半路上消磨时间,也不能这快抵达。等到了福建,两位公子一定要给咱一个报答的机会。” “好说好说。”楚泽点头,应得痛快。 孙正德看了楚泽一眼,道:“福建的特产很多,如今的皇上也特意大开商道,想必楚公子也能赚不少钱吧。” 这是坐不住了,开始打探呢。 楚泽“嗯”了一声,人设立刻上身。 “是啊,福建的茶很是出名,安溪的铁观音,武夷岩茶,还有石田银耳与永春的老醋,这些都是好东西啊,尤其是茶,运到京城里,不知有多少达官显贵喜欢呢。”楚泽说起这些眼睛都发亮。 就他这侃侃而谈的姿态,不知道的,还真当他是个商人。 但孙正德知道,这人,可不是商人。 他们去福建,也不是去贩货的。 他们是奔着神教去的。 身为神教一员,孙正德早早便盯上他们了。 当然,他的主要目的,还是楚泽。 此时见楚泽有心聊天,立刻跟他陷入起福建的铁产来。 聊着聊着孙正德道:“楚公子在应天呆了这么久,不知可曾见过楚泽大人?” 楚泽睨了孙正德一眼,心里琢磨着这人提这个是要做什么。 但他嘴里却一点都不慢,一拍桌子,激动道:“楚大人那么鼎鼎有名,咱能不知道?咱不仅知道,咱还见过呢,就咱运的那安溪的铁观音,就是楚大人的最爱,每次上了新货,他就会亲自来买一些走,你说咱见没见过。” “那楚大人必定十分英武吧?”孙正德顺着夸,仿佛他夸的人根本不在眼前一样。 这人要演戏,楚泽便陪他演。 “没错,长得高大帅气,面容英伟非凡。你要是见过了,必定是过目不忘啊。” “噗嗤!”朱樉听不下去了。 他见过不要脸的,但像楚泽这样的不要脸的,他还真是头一次见。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想不到,这人能把自己给夸出花儿来。 朱樉捂着嘴低着头,要不是时机不合适,他高低得来一句:你这么夸你自己,你好意思吗? 显然楚泽很好意思啊。 见朱樉拆台,还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道:“怎么着,听咱说楚大人长得帅气,你不满意了啊?” 朱樉轻咳一声,脸上笑意未散。 “那倒是没有,咱只是想着吧,这楚大人不仅长得帅,脸皮也是一等一的厚,就觉得有些好笑。”朱樉说完,揶揄地看着楚泽。 楚泽:“……” 咱说的可都是实话好吧。 楚泽很不想跟这个没眼光的人争。 孙正德也诡异地抽了抽嘴角。 这情况,与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楚泽竟然还能夸起自己来,还夸得脸不红心不跳的。 不愧是能干大事的人,果然够不好脸。 孙正德在心里嫌弃得紧,但面上却露出一脸赞同的样子。 等楚泽不重新的夸了快一盏茶的功夫了,孙正德才插话,有些惋惜地叹了一声,道:“楚大人这么厉害,怎么就没有个实务官位呢。” 楚泽之前是有的。 但现在嘛,没了。 锦衣卫已经撤了,他现在就是个“无家可归”的野官。 但地位却从未改变过。 甚至于连待遇,都是一等一的好。 不过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确实没个实务官位。 所以这人提起他的官位,是想干什么? 楚泽一时没想明白。 而他的沉默,在孙正德看来,那就是自己戳到他的痛脚了啊。 很好,有痛脚就好。 孙正德趁热打铁:“咱也就是在这儿说说,要出了这个店,咱可半句都不能提。要咱说啊,这楚大人要能力有能力,要魄力有魄力,而且还替咱大明的百姓做了不少的好事,这样的人,做个丞相都绰绰有余。” 楚泽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朱樉的眉头却听得直皱。 他立刻接话:“可前任丞相刚下了大牢,如今正审着,看现在的趋势,这丞相一职,只怕也保留不了多久了吧。” “楚大人如此大才,皇上连个丞相之位都舍不得。这舍不得也就罢了,竟然连个实务官职都不肯给,这分明是不把楚大人当回事啊。可惜楚大人如此奇才,却郁郁不得志。就连那些皇子,除了太子之外,也没几个能与楚大人比肩。”孙正德感叹了一下朱元璋的抠,又将矛头对准了朱樉。 朱樉眉稍一挑,“啪!”地一声,将桌子拍在桌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朱樉不爽地看着孙正德。 孙正德奇怪地看了朱樉一眼,道:“咱说皇上不惜才呢,你急什么?楚大人如此良才,却不得重用,难道你不替楚大人觉得可惜吗?” (本章完) 第383章:这不就有了与咱吵架的由头了吗? 朱樉的脸色更难看了。 “什么叫他……什么叫楚泽不得重用了!”朱樉一时口误,险些直接指着楚泽就把这句话说出来,他察觉到不对后,立刻改了口,但语气依旧不妙,明显很不赞同孙正德的话,“皇上难道待他还不够好?他所做的事,有哪一件皇上是没允吗?就连现在的商业推广,不都是皇上点过头的么。如果没有皇上点头,你觉得单凭楚泽一人,能推广开吗?” “这也叫好?” 孙正德的嗤笑出声。 他道:“大开商道,那是于国于民的好事,皇上之所以会答应,那是因为这些对他有好处。如果皇上真对楚大人好,那他便应该拿出更多的,对楚大人有切身利益的好东西给他,而不是让他连个官位都没有。” 孙正德脸上闪过一丝嘲讽,然后接着说:“还有那几个皇子,也是把楚大人当作一个机器,让他提供无数利国利民的好政策,却不给他一点答谢。 往日里丞相之位无空缺,咱也不说什么了。 可如今,丞相之位明显已经空了出来,这几个皇子也不见替楚大人进言两句。 平日里走得再近,也不过都是利用。 真到了利益相关之时,也不过是高高挂起,事不关己。” 楚泽一直低头喝茶,落在孙正德的眼里,那就是郁郁不得志的表现。 楚泽被他说动了。 现在,能让他们吵起来,那就最好不过了。 孙正德心里暗喜,更是不遗余力地挑拨着两人的关系。 不多时,楚泽像是再也听不下去了一般,将茶杯砰地一声,用力放下,冷着脸喝道:“够了!” 说得正慷慨激昂的孙正德瞬间闭嘴。 他满脸不解地看向楚泽:“楚公子,怎么了?” 楚泽黑着脸,幽幽地看了孙正德一眼,冷冰冰地甩下一句:“没什么,累了,这饭咱也不吃了,睡去了。”说罢,转身就上楼回到房间。 在关门时,孙正德明显听到一道重重的关门声。 果然生气了。 想必朱樉也要生气了吧。 孙正德装出一副迷惑地模样,转头看向朱樉。 只见朱樉果然也沉着脸,满脸写着不高兴。 看到孙正德看过来,他拿起酒杯照着孙正德的脸扔了过去。 两人距离太近,孙正德又是一介书生,哪里躲得过? “哎哟!”一声,孙正德捂着脸痛呼。 朱樉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哼一声,起身也上了楼。 留下孙正德一人坐在桌边,满脸不解地痛呼着。 没过多久,又是一声砸门声。 孙正德松开捂着脸的手,看着手心里的鲜血,暗道:值了。 可他哪里知道,楚泽与朱樉现在正暗渡陈仓呢。 朱樉的房间门是被人重重地砸了,但进去的人却并不是朱樉,此时的朱樉,正偷偷摸摸地推开了楚泽的房间门,蹑手蹑脚地闪了过去。房间里,本应该气得青赤白脸的楚泽,正悠闲地坐在桌边喝茶。 听到开门的动静,他撩起眼皮往门口看了一眼。 “来了?坐。”他指指身边的位置,翻了个茶杯,给朱樉倒了杯水。 朱樉走过来坐下。 “你还真说得没错,这小子是真坐不住了。”朱樉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压低了声音小声感叹,“不过这人的手段,还真是简单粗暴啊,当着咱们的面挑拨离间?也不想想咱是什么关系,能中他这种下三滥的招?”朱樉想想都觉得嫌弃。 楚泽也鄙视地撇了撇嘴。 嫌弃完之后,楚泽又认真道:“这小子眼光倒是挺准的。但凡咱们的情况换作普通的君臣关系,他这招都能起作用。” 人嘛,本性就是贪的。 贪财,贪色,贪权。 只要是好的,谁都想独占。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谁不想当皇帝? 这就是同一个意思。 而他现在做了这么多事,却又没捞到个大官当当,换作普通人肯定会觉得屈才。 所以这人的切入点是没错的。 但他哪里知道,楚泽不是普通人。 他也不想当什么大官。 他只想做好自己的事,将大明发展起来,建立下千秋基业。 至于自己嘛,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就是他的全部人生理想。 所以孙正德这招,对他没用。 可这戏还得往下唱。 “他不是想让咱闹矛盾吗?那咱就如他的愿。”楚泽凑到朱樉耳边,小声道,“咱从现在起,关系就算不好了,届时再找机会吵两架,再闹个决裂啥的,把台阶给他铺平了,看这小子还能唱什么戏。” “吵架好办呐,明天早上就有机会。”朱樉朝楚泽奸笑着挑了挑眉。 楚泽:“哦?怎么说?” 朱樉脸上笑意更深。 他凑到楚泽面前,得意地笑着,解释道:“就刚才,咱拿杯子砸他脸了,那力道咱清楚,怎么着都得留下一道大口子,你明天早上看到了再一问,这不就有了与咱吵架的由头了吗?” “……”这理由,是楚泽万万没想到的。 “好端端的你砸他干嘛?”楚泽一时哭笑不得。 朱樉一听这话,当场不乐意了。 “他都挑拨离间心怀不轨了,还不许咱出出气?要不是现在还没搞明白这些人想干什么,咱能直接砍了他。不过咱觉得吧,这么好的挑拨咱俩的机会,他肯定也不会错过。” 楚泽给朱樉竖了个大拇指,然后道:“不错。” 第二天一早,楚泽黑着脸从房间里走出来。 刚走下上楼,就看到了孙正德。 这人拿扇子挡着了自己的脸,一副欲盖弥彰的模样。 楚泽在心里狠狠地嘲讽了一下他的迫不及待,然后再次入戏。 他快步走到孙正德身边坐下,见这人还拿扇子挡着自己的脸,便伸手去抢这人的扇子,问道:“好端端的拿扇子挡什么脸?又不是见不得人的大姑娘,害羞个什么劲。来来,把扇子放下。” 孙正德不断地挣扎着。 他侧着脸,为难道:“还是别看了吧,昨儿咱不小心磕伤了,好大一条口子,等下仔细吓着你。” (本章完) 第384章:一只上面绘着七彩公鸡的碗里的 “一道口子而已,怎么可能吓着咱?让咱看看伤得怎么样,等下好给你拿药膏。” 孙正德本来就想让楚泽看,也没挡得多尽心尽力。 楚泽稍微用了些力,就将孙正德的扇子拿开了。 当孙正德的脸,出现在楚泽面前时,楚泽还是惊了一下。 “你这……怎么回事?”怎么看都不像只是被茶杯砸了一下啊,倒像是被利器划的,约两寸长的伤口,狰狞地自他眉心划到了左边眉尾处,都快接受太阳穴了。 在这种事情上,朱樉根本没必要欺骗楚泽。 这伤,肯定是被人加工过的。 这孙正德倒也下得去手,为了让他们生出嫌隙,自残的法子都能用上。 这真是个狠人。 楚泽的惊讶,正是孙正德要的。 但他也不会将“心机”这两字直接刻在脸上。 初时不管楚泽怎么问,他都是那一句话:“这是咱自己不小心弄的。” 楚泽寒着声拆穿他:“谁自己弄能弄到这个位置?老实交待,是不是朱老二弄伤的你?” 孙正德满脸为难。 楚泽见他不说话,冷笑一声,咬咬牙道:“好,你不用说了,咱已经知道了。” 然后楚泽连早饭都没吃,找到朱樉大吵了一架。 “朱老二,你太过分了!人家孙公子怎么得罪你了,你要将他打成这样?你知道不知道,脸上那么大的伤口,是要毁容的!”楚泽的声音自客栈外传来。 下一瞬,便是朱樉叫嚣的声音。 “那也是他活该!就冲他胡说八道,咱没直接杀了他就是仁慈了!” “你伤了人,你还有理了是吧?走,跟咱进去给他道歉。” “道个屁歉,本公子就打他了怎么着?有本事让他自己再打回来啊,还想让咱道歉,做梦了他。姓楚的咱告诉你,看在之前咱们有些交情的份儿上,咱今天不跟你计较,但如果你再不识抬举,就别怪咱连你一块儿收拾。哼!” 之后,孙正德便再也没有听到楚泽的声音。 就连之后赶跟路,往日里几乎是形影不离的两人,如今中间都隔着楚河汉界。 这进展,比他预计的还要快。 看来他的目的,很快就能达成了。 接下来几几天,队伍明显更加沉闷。 他们不断地朝福建靠近,楚泽与朱樉两人都黑着脸,谁也搭理谁,时不时还要大吵一架,大有即将分道扬镳的意思。 这不,他们刚又吵了一架。 孙正德看着,也装模作样的劝了。 但心里他却只想着一句话:时机成熟了。 当天晚上,他们在一处野店里落了脚。 避开了孙正德的视线,楚泽与朱樉凑到一起正在说话。 朱樉人有些蔫蔫的。 显得没精打采。 “他也真沉得住气,这都好几天了,他怎么还不动手呢?难道是咱演得还不够,这人觉得时机还没成熟?”他们都闹成这样了,时机怎么着都成熟了吧,难道还要他们再打一架,这人才觉得时机到了? 楚泽比他淡定多了。 他回想着这两天孙正德的态度,语气幽幽:“咱估计,就这一两天了。” “真的?” “八九不离十。” “那你说,他会对谁下手?”朱樉侧头看向楚泽。 楚泽奇怪地看着朱樉:“这还用问?” 这几天孙正德一直都在楚泽身边晃悠,言语间多有亲近讨好之意。 虽然楚泽还没有套出这人到底想干什么,但楚泽知道,这人的目的,必定是自己。 所以他是绝对不会有危险的。 但朱樉就说不定了。 朱樉听完楚泽的分析,不赞同地道:“可未必,他这么亲近你,说不定就是为了打机会杀了你呢。要知道这次清剿神教,你才是主要人物。只要你一死,神教安全。所以咱觉得,他的目标,必定是你。” “那你要不要赌?” 朱樉:“……” “怎么着,不敢啊?”楚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故意说着刺激人的话,“是怕又输给咱吗?也对,你之前还欠咱一个女装三圈的约定呢,这次要是又输了,那你不得围着应天裸奔三圈啊。啧啧啧,想想都觉得可怜。” 朱樉狠狠地磨牙。 “赌就赌!但这次,彩头得由咱定。” “好啊,彩头是什么。”楚泽反正不怕自己会输,他对自己的判断有着绝对的自信。 反倒是朱樉,也不知道要把自己坑到什么程度。 看着绞尽脑汁想彩头的人,楚泽眼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同情。 下一瞬便被幸灾乐祸取代。 朱樉道:“咱赌他要杀你,如果咱赢了,女装的事就得作罢。如果咱输了,从今天起到回京上,你的臭袜子本殿下给你洗了,怎么样?”他说着还豪爽地拍了拍胸脯。 楚泽看朱樉的眼神更同情了。 “行吧。”这人非得作死,是拦不住的。 正好,也让他享受享受,皇子给他洗袜子是什么滋味。 忽然间,有脚步声朝他们靠近。 朱樉与楚泽瞬间警惕起来。 他们同时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在离他们身后不远处,是他们带出来的侍卫。 他们正尽职尽责地肩负着不许孙正德靠近的责任。 但这道脚步声,他们却并没有拦。 来人不是孙正德。 很快,赵四出现在两人面前。 “老爷,不好了,咱刚才看到那孙正德在在吃食里下药!”赵四大步走到两人面前,语气严肃地说着他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刚才咱去厨房,替老爷安排热水沐浴,谁知正好看到孙正德偷偷摸摸地往厨房里去。厨房里有之前咱交待店家准备的绿豆汤,咱就看到他正往里面洒白色的粉末呢。” 楚泽与朱樉对视一眼,表情有那么点子兴奋,异口同声地问:“药是下在哪一碗里的?” “这……”这两位主子是不是这段时间演戏演疯了? 这种情况下,他们不担心自己的性命安全,反而还兴奋地问是下在哪碗的。 这是正常人应该有的态度吗? 赵四都让这两人问懵了。 但他还是努力回想了一下,然后道:“一只上面绘着七彩公鸡的碗里的。” (本章完) 第385章:表演结束,起来吧 客栈。 楚泽看着面前这只干净的白瓷碗,又看了看朱樉面前那只绘着七彩公鸡的瓷碗,低下头,默默忍笑了一会儿。 朱樉人已经麻了。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 这人竟然还真是将这只碗递给他了。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他都得给楚泽洗臭袜子了呗。 孙正德敏锐地察觉到气氛有些许的古怪。 但不等他细想,朱樉便的拿起碗,爽快地一饮而尽。 这几天演戏已经演得很累了,赶紧让这出戏结束吧。 绿豆汤入喉,没一会,朱樉的表情便扭曲了起来,一口鲜血吐出,他面色狰狞地指着楚泽:“楚、楚泽,你敢杀我!” 楚泽面上尽显慌乱。 而孙正德的一脸冷漠地站在一旁。 直到朱樉挣扎着倒地,再无生息,孙正德脸上的得意才露出来。 他看着抱着朱樉的尸体,不断喊着的楚泽,嗤笑道:“楚大人,不用喊了,咱下的可是鹤顶红,见血封喉服者必死。就算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二皇子。” 楚泽急切的哭喊一滞。 他不可思议地转过头来看着孙正德:“这毒是你下的?” “正是。” “为什么!”楚泽两眼冒火地瞪着他,厉声质问,“你明知道他的身份,你还敢下毒,你就不怕皇上诛你九族吗!” “楚大人,你要搞清楚,这毒分明是你下的啊。”孙正德嘲讽地看着楚泽,仿佛在看一个瓮中之鳖。 楚泽瞳孔一缩:“你什么意思?” “咱的意思很明显,这毒分明就是你下的。你对朱元璋如此视线你极其的不满,而二皇子又等你刻薄,这一路上你们不断地发生摩擦矛盾,于是你心生怨恨,所才才会投毒。” 楚泽看着孙正德。 这人倒是谋划得好,杀人动机与过程,都给他准备好了。 而且有是有据。 难怪这人非得要等那几天,原来那几天不是在看他们是不是真的起了嫌隙,原来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吵了架。 而且还吵得很凶。 然后给他毒杀朱樉找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可是咱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楚泽不解道。 孙正德树起手臂,露出小臂上方的黑色火焰标志,道:“因为咱是神教之人,你们这些不尊无上天神,滥杀无辜,致使百姓流离失所,朱元璋身为皇帝,更是毫无建树。咱位遵循无上天神的旨意,取而代之。” “所以你才想杀他?那你为什么不杀了咱?要知道,这清剿神教,咱才是主指挥人员。”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他不信这些人查不到。 孙正德自然也是知道的。 他微俯下身,与楚泽对视:“你应该庆幸,你还有利用价值,不然现在躺在这儿的,就是你了。” “什么利用价值,你想干什么?” “很简单,神王看中了你制造的武器,只要你将那些武器的制造方法说出来,往后你就咱神教的一份子。楚泽,你好好想想吧,如今的你背负着杀害二皇子的罪名,朱元璋能饶得了你?你现在只有跟着咱,才有活路。”孙正德怜悯地看着楚泽,神情里还有几分高高在上的施舍。 而到了现在,楚泽也听明白了。 这人果然是冲着他来的。 做这一切,都是想将他给拉过去。 杀朱樉不过是为了断自己的后路。 不得不说,这些人还挺阴险的。 楚泽脸上的悲伤尽数消失,他冷漠地注视着满脸写着“得意”二字的孙正德,道:“说完了?” 孙正德脸上的表情古怪了一瞬。 “怎么,到了现在,你还想跟神教作对?”这人活腻了吧。 孙正德表示有些看不懂。 楚泽笑笑,拍拍朱樉的肩膀,道:“表演结束,起来吧。” 他声音落下,在孙正德的惊恐的表情里,朱樉坐了起来,甚至还朝孙正德招了招手。 孙正德惊恐失措:“你没死?!” “他当然没死。”楚泽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走到一旁坐下,“你以为就你那点小伎俩,也想瞒过咱们?不怕告诉你,你兜里的那包药,早就被咱换过了,咱们吵架也是装给你看的,不然你以为,就你那几句挑拨,咱们就会上当?那你也太小瞧咱们了。” “咱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配合你演这一出,不过是想看看,你到底想要什么。”朱樉有些嫌弃地撇嘴。 孙正德当下震惊了。 他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没想到早就被对方看在眼里。 所以这段时间,他们根本就是在陪着自己玩! 孙正德想到自己没有完成神主交待的任务,表情的瞬间煞白。 忽然间,他朝着一旁的柱子撞过去。 楚泽立刻道:“拦住他!” 立刻有侍卫上前,将人救了下来。 孙正德自杀未遂。 他恶狠狠地看着楚泽道:“你不用费心思了,咱知道你留下咱是想干什么,但咱告诉你,你休想从咱嘴里得到一丝一毫关于神教的事。” “嘴还挺硬。”楚泽嗤笑,“但愿你的骨头跟你的嘴一样硬。” 他抬手示意了一下,侍卫立刻将人带了下去。 第二天楚泽醒来,叫来赵四问孙正德的情况。 这次出来,跟在楚泽身边的,有好几个都是锦衣卫出身。 锦衣卫撤掉之后,这些没罪过的人,便被朱元璋又收了回去,留在身边听用。 如果不是这次楚泽要出来,他都不会将这些人调给他。 现在这些人正好用来审问孙正德。 赵四就知道楚泽要问,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孙正德。 那些人怕孙正德的声太凄惨,会影响楚泽睡觉,特意将他的嘴堵上再行的刑。 赵四去的时候,发现孙正德嘴里的那块布都浸满了血。 孙正德浑身上下没一块儿好肉,看着就惨兮兮的。 但赵四不同情他。 赵四对楚泽道:“还活着,那人嘴挺硬的,但骨头明显不硬,据用刑的人说,今天凌晨就交待了,现在就等着老爷去问口供呢。” “不错。”锦衣卫出来的人就是好用,动作一如既往的速度。 楚泽推门出房,道:“走,咱们先吃饭,吃完再去审人。” (本章完) 第386章:你的朱家的天下,难道不也是这么得来的吗? 楚泽吃过饭,慢悠悠地去找孙正德了。 此时的孙正德被绑在树干上,气息奄奄。 察觉到有人来,他都只抬了下眼皮,甚至都没力气说话。 看来昨天晚上的“招待”,他应该是很满意的。 楚泽没靠太近。 他寻了个石坐下楚泽只问了一句—— “想死还是想活?” 孙正德没回应。 楚泽连问第二遍的心思都没有,直接道:“有骨气,那就继续吧,反正别死了就成。”楚泽说完起身就走。 孙正德瞳孔一缩。 “等……等、一下。”沙哑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随着晨风吹到楚泽耳边。 楚泽脚步一顿。 孙正德眼中迅速暴出一抹激烈的光,他紧紧地盯着楚泽的有背影,像是在看自己的救命稻草。 “咱……想活。” 楚泽嘴角一扬。 他叫来赵四,道:“放开他,好生照顾,别让他跑了。” 赵四:“老爷放心。” 队伍继续往前,孙正德如今正躺在马车里,脸色惨白,唇色浅淡,一副虚弱的模样。 此时他正半靠在软枕上,惊惧地看着楚泽。 “想知道什么。”孙正德声音沙哑,透着股病气。 与他相比,楚泽就显得淡定多了。 他甚至还悠闲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慢慢地喝着,而后悠闲开口:“你知道的一切。” 孙正德:“……” 孙正德这一辈子虽没什么大的成就,但也顺风顺水。 他对自己做的决定,从来就没有后悔的。 但这次,他是真后悔了。 他轻敌了。 他以为楚泽只是个有些能力的官,却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这么心狠手辣。 那天晚上,他一度想死。 但根本死不了。 现在他连看到楚泽,都觉得浑身都在疼。 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下场,他说什么也不应该走那死路。 现在他更是无路可选。 孙正德没办法,只能老实交待。 神教创立于两年多,创立之后没多匀,孙正德便加入了进去,不多不和,也算半老人。 但孙正德在教里的地位,并算不得多高。 而这次,确是孙正德主动请缨。 目的便是楚泽。 说楚泽也不算全对,因为他们的真正目的,是得到楚泽所制的武器。 按之前的计划,孙正德应该会想法子进入楚泽所创办的学校。 但他没想到,竟然会在应天府外遇到楚泽。 于是孙正德便改变了主意。 说到这里,孙正德又忍不住低低地叹了一声,可见他此时有多后悔。 有但现在再后悔也没用了。 迎着楚泽冷淡的目光,孙正德只能继续往下说。 “咱们神教,信奉的是无上天神,领袖被称为神主。在咱的教义里,只要诚心供奉无上天神,死后就能摆脱地狱,而进入天界,成为神仙。” “等等。”孙正德正宣传着他们的教义,楚泽忽然打断他,道,“咱怎么听说,想要在死后在天界当神仙,是需要给钱的?” “对,上次老五就在说,只有供奉的钱才能在天庭替他们谋个神们来着。”那话朱樉记得很清楚。 因为像这样的蠢话,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 孙正德解释道:“也有这样的说法,但那只是针对有钱的人。” “哦,谋财。”楚泽两个字总结。 虽然孙正德不是很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 见孙正德点头,楚泽又问:“你们敛财是为了什么。” 孙正德的脸色飘乎了一下,他抿了抿唇,道:“享受。” “享受?”楚泽撩起眼皮看他。 孙正德肯定地点头:“对,就是享受。这世界上,谁不爱财?有了财,谁不想享受?” 话是这么说没错。 “那你们的享受便享受了,惦记咱的武器做什么。”楚泽再次掐住了重点。 看着孙正德变幻不止的脸,楚泽的提醒道:“孙正德,你现在最好知道什么都实话实说,咱现在留你一命,那是因为你还有用。如果你没用的话,咱也就没了留你性命的必要了。你应该不想死吧?至少你不应该想死在咱的手上。”最后这句话,是赤祼祼的威胁。 孙正德脸色微微变幻了一下,半句话都没敢说。 诚如楚泽所言,他就算是想死,也不想死在楚泽手上。 那天晚上的“待遇”,他已经享受够了。 孙正德轻叹一声,道:“好,咱都说,咱拿这些财,是想招兵买马,组织兵力与朝廷抗衡。” 楚泽与朱樉惊讶又毫不意外地对视了一眼。 “你们想谋反?”朱樉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眯着眼睛,危险地看着孙正德。 孙正德闻言不由觉得好笑。 他反问朱樉:“什么叫谋反?你的朱家的天下,难道不也是这么得来的吗?在你们未曾顺利取得天下之前,你们也不过是其中的一路反王,与咱现在做的事,有任何区别吗?” “怎么没区别!那时的元朝腐朽不堪,天下百姓受苦。咱爹这才高举义旗,带领百姓们反抗元朝。可现在呢,咱爹对天下那叫一个殚心竭虑,日日都在思考着如何让百姓吃饱肚子穿暖衣服,你们还要造反,这不是逆贼是什么。”朱樉狠狠地瞪着孙正德。 孙正德闻言嗤笑道:“还吃饱穿暖?你去福建好好看看,看看那里的百姓吃得饱穿得暖吗!说咱谋反,不过是因为咱现在还未取得天下,待咱神教顺利得到天下之后,谁还敢说咱是谋反” 就算是往后的史书,都得写他们是高举义旗。 真要算起来,他们与朱元璋,又有什么区别呢。 对于朱樉的态度,孙正德十分不爽。 楚泽看着气到想动手的朱樉,他伸手拍了拍朱樉的肩膀以示安抚。 然后他看向孙正德:“孙正德,你也不用将你们的私心标榜得多么高大上,想当皇帝就直说,谁还没个皇帝梦呢。但你们纵使自己的人四处抢劫,让自己的信徒家破人亡,这并不是一个仁君应该做的事,说你们是邪教,一点都不冤枉。现在,说说这个神主。” 孙正德听到楚泽的话,他表变幻了片刻,最后又是一声长叹。 “神主尊名叶宗承,福建兴化府许厝村人,年38岁。” (本章完) 第387章:闯王李秀成! 这叶宗承,原本是许厝村里的一个秀才。 因识得几个字,便兼着村里的教书先生一职,偶尔也会替村里的百姓写写信,或者诉状什么的。 此人向来能说会道,在村里名望不错。 但这人吧,倒霉。 自他考中秀才之后,接连会试落弟,一连考了八次,都名落孙山。 村里人虽然表面上尊敬他,但背地里都是嘲讽又同情。 叶宗承本就心高气傲,在加上平日里被大家伙儿一捧,这心气儿就更高了。接连的落榜,对他造成了极大的打击,最后竟一病不起。 一场高烧之后,叶宗承说自己见着了无上天神。 无上天神告诉他,他乃是无上天神在人间的化身,是下凡历劫来的。 为分担百姓疾苦,所以他才会处处遭磨难。 但仅此而已,依旧不足以分担苍生的苦难。 于是无上天神便在天意的授意下,让他开窍,回想起自己的真实身份,并带领百姓脱离苦海。于是,他创立了神教,立了教义,并在两年的时间里,将自己的神教发扬光大,成长到了如今的规模。 直到常遇春带兵前来清剿。 不过就算常遇春不带兵来,他们也有意朝中原一带发展。 福建靠海,虽说地产也丰富。 但粮食不足。 说起粮食,孙正德便叹气。 “如今的福建,人多地少,不知有多少人在忍饥挨饿。没办法这些人只能远走他乡,去讨一口饭吃。”但离乡背井的讨生活,哪里有容易的? 不在路上饿死已是万幸。 要不是叶宗承,整个福建不知要死多少人。 楚泽再次睨了孙正德一眼,毫不客气地戳穿他的假面目:“照你这么说,叶宗承还是个救世之主,既然是救世之主,那他必定是仁德的,又何必让人四处抢掠?” “那不是抢掠,那是将资源整合!”孙正德强行辩解。 楚泽嘲讽地看着他,问:“你自己信吗?” “当然……不信。” 见孙正德改口,楚泽默默地将扬起的手放了下来。 楚泽将杯子放回桌上,道:“真正的神,应当怜悯世人,而不是为了一己之私,将去抢夺别人的东西,更不应该枉顾人命。孙正德,亏你自己还是个读书人,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孙正德敢怒不敢言。 心里暗骂,楚泽就是个混蛋! 说不过,就拿武力来胁迫人。 楚泽像是看出他的想法了一样,嗤笑道:“武力也是实力的一种,伱要是有反抗咱的武力,还至于被咱扣在这里受这窝囊气吗?” “……”还真是。 孙正德更气了。 马车里一时安静下来,空气里只有楚泽沏茶的声音。 刚才孙正德说起叶宗随承的发家史,楚泽就想到了一个人。 ——闯王李秀成。 这两人用的手段,何其相似? 但人家闯王前期是干嘛? 是拢络人心。 可这叫叶宗承的,直接搜刮民脂民膏,偏偏这些人还被洗脑了个彻底。 眼前这人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看来对付这人,不仅要铲除叶宗承,还得从根本上入手。 从刚才孙正德的话,不难发现,叶宗承这么得人心的缘故,无外乎福建的民生。 福建的百姓生活艰难,也足见当地的父母官无能。 明天他们便能抵达福建,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看看福建的情况。 楚泽已经在孙正德这里知道福建的百姓生活艰难了。 但他没想到,情况竟然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 整个福建乱得一团糟。 他们一路走来,发现这里的军队经常有骚扰百姓的情况,将军不像将军,士兵不像士兵,吊儿郎当一副地痞流氓样。 白吃白喝不说,甚至还有强抢民女的情况发生。 导致福建的百姓,对大明的士兵满腔怨恨。 除此之外,福建的苛捐杂税也不少。 楚泽他们入城,竟然缴纳了近五两银子的入城钱。 而原因,仅因为他们是做生意的,有钱。 这还不算给那些士兵的茶水钱。 朱樉气得想打人。 楚泽将人拦下:“把咱这一队人全算上,你能打赢多少个?” “那总比不好好吧。”朱樉愤愤不平。 楚泽道:“现在打咱不占优势,说不定还会暴露身份,咱是想看看真实的福建民生,如果让他们知道了咱们的身份,你还看什么?这些没用的官儿管理当地民生不行,但遮咱的眼睛肯定干得很熟练。你且先忍忍,等咱把这里的情况摸透了,到时候哥给你报仇。” “呵!” 朱樉气得再牙痒痒,之后也老老实实地跟在楚泽身后。 他们自入福建之后,直到郤口县,与常遇春汇合前,他们一直都在打听福建的情况。 孙正德被人扣着,跑不掉,只能跟在楚泽两人身后。 看着两人细到的打听福建的政况,孙正德自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 他就不信,这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连穷苦百姓都没见过几个的皇子,与一个只知道搞些发明创造的官员,还能治理好福建的乱象了。 楚泽他们的行为,落在孙正德眼里,不啻于装腔作势。 演给他看罢了。 但实际上,楚泽还真看出了些问题。 他站在路边,看着面前这大片的良田,还有田里密密匝匝的作物,道:“福建的情况,不乐观啊。” 楚泽带着朱樉往田里走。 一边走,他一边说道:“福建有良田,也有人种。但人口太多土地太少,就算将这些的田全都种满,依旧不够百姓糊口。朱樉你看……”楚泽指向身边左侧的那亩干到快要开裂的田,“咱记得在后世有记载,在洪武初期,因咱的皇上对这些不太重视,故此导致这里政治十分混乱,明军几乎猖獗成匪,而又水利失修,导致福建的水旱灾害十分严重。再加上官吏贪污,海盗四起,百姓流离失所的情况更加严重。” 就算现在没有叶宗承,之后也会出现的李宗承杨宗承等等。 总之,想要彻底解决福建的祸乱,从民生入手,才能彻底铲除叶宗承一流。 否则一切都只是治标不治本。 (本章完) 第388章:如果他再有异心,咱亲自杀了他 楚泽带着朱樉在田里走了一圈。 田里都种了很多植物,恨不得将每一个空隙都种满植物。 可这些植物长势,依旧不佳。 楚泽估摸着,到了丰收之时,收起来的粮食,依旧不够福建的百姓吃,福建百姓还得饿肚子。 两人自田里走上来,楚泽拍掉手里的草叶子,皱着的眉头怎么都松不开:“水利是首要大事,瞧瞧这些田,再这么下去,福建得出大事。……” 孙正德的伤未好,只能坐在马车里看着。 楚泽与朱樉谈话的声音传入孙正德的耳中,他看楚泽的眼神带了几分惊讶。 没看出来啊。 在他的印象里,楚泽与朱樉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公子。 就算楚泽做再多的发明创造,也改变不了他是个高高在上,不识民间疾苦的事实。 可现在一看,分明不是这么回事。 就冲刚才楚泽说的这些话,那就不是一个普通官儿能说得出来。 就连他们福建的总督,都未必说得出来。 楚泽回到道路上。 抬头,对上孙正德复杂的眼神。 楚泽顺口问了一句:“怎么着,咱说得你有意思?” “没有。”孙正德摇头。 “那你这么盯着咱看干嘛?” 孙正德道:“咱只是觉得有些意外。” “意外?” 楚泽与朱樉对视一眼,默契地笑了起来。 “在你的眼里,咱是不是那种高高在上,根本不知道百姓这两个字怎么写?”楚泽敛下心里的沉重,与孙正德开着玩笑。 孙正德抿抿唇,还是“嗯”了一声。 但眼下看来,分明是自己过于武断了。 楚泽道:“做官嘛,如果连百姓都不了解,那还做什么官?” 他弯腰进入马车,寻了个位置坐下。 “荀子有言:‘君舟者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咱这些做官的,如果连百姓的诉求都搞不明白,这官也是白做了。”楚泽神情淡然,似乎只是随口一说。 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神为之一震。 孙正德看楚泽的眼神更惊讶了。 朱樉倒不觉得有多新奇。 他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水,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楚泽,那伱打算怎么办?” 楚泽一时还真没太好的主意。 但他知道,这水利是必须要修的。 但具体的章程,他暂时还没想好,只是对这个事,有了个初步的安排了解。 再深的,就需要些时间了。 “现在还是先将神教处理了吧。”楚泽看向孙正德,“说说,神教的据点都在哪里,还有你们的神主叶宗承,又在哪里,都给咱一五一十交待出来,不然就别怨咱心狠手辣了。” 孙正德:“……” 他被楚泽的翻脸速度惊住了一瞬。 对着楚泽那双沁着凉意的眸子,孙正德默默地缩了缩脖子,然后老老实实地开口:“咱们的堂口……” 孙正德一口气说了好几个,楚泽都让朱樉一一记了下来。 朱樉嫌弃地翻着白眼,一边写一边抱怨:“咱可成你的刀笔吏了。” “要不你当咱愿意带着你呢?可不就奔着你还有点儿用么。”楚泽比他更嫌弃。 朱樉气得骂骂咧咧。 楚泽敲曲指敲敲桌面,道:“你可别给咱抄错了。” “嫌弃你自己来啊。” 话是这么说,但朱樉抄得更仔细了。 “就这么点儿啊?”楚泽看着名单上不足十个的堂口,弹了下纸下,侧头危险地朝孙正德笑着,“你可要仔细想好,咱的耐性不是很好,你们神教声势如此浩大,咱不信就这么点。” 孙正德喉间梗了下。 他越发后悔主办了出人头地,而特意寻来这个差事了。 但此时他人已经落到楚泽手中,他又不想死。 犹豫片刻,孙正德朝楚泽干笑两声,解释道:“楚大人,这……” “想好再说话。”楚泽幽幽开口。 孙正德默默将自己的小心压下去,讪笑着回道:“是是,咱再想想。”接下来他又报也些地址。 这次到是比方才多了。 看着几乎铺满了纸张的地址,楚泽脸上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才对嘛,人在屋檐下,还是学会低低头比较好。”楚泽的视线扫过这些地址,忽然开口,“桃源店永安巷口捌号,可对?” 孙正德身躯微微一僵,低垂着眼帘的眸子慌乱地闪了一下。 楚泽在确认地址的正确与否。 而且确认的方法,大大出乎孙正德的意料。 在孙正德的猜测里,有先前那一遭的威胁之后,楚泽最大的可能是相信他的话。 毕竟在受胁迫的情况下,没几个人会再想着说谎。 所以楚泽最大的可能,就是拿着地址,直接交给常遇春,让他按着地址上所写的,逐一进攻,如此一来,虽然他们也会受些损失,但神主的安全可以保证。至多楚泽也就是将名单递给自己再确认一遍。 只要名单是给了自己,孙正德依旧可以保证自己的计划顺利进行。 谁知楚泽竟然不按常理出牌,他拿着地址直接念给自己听。 这下问题可就大了。 这里面的地址真假交织。 有些根本就是他脑子一动,随口编造。 让他再回想一遍,他自己都不确认自己能不能回想起来。 楚泽看他忐忑不安地样子,冷哼一声将那张纸拍在桌上,冲着马车外厉声吩咐:“将他拉下去,审!咱倒要看看,你的嘴有多硬。” 一想到之前自己感受过的“待遇”,孙正德脸色惨白。 他接通一声跪下来,慌乱地磕着头:“咱知道错了,楚大人饶命啊,求楚奉命再给咱一个机会,咱这次一定老实交待,只要楚大人问,咱什么都说,只求楚大人饶了咱这一次吧!” 一个个响头磕在地上,额头与木板撞击的声音,在马车里沉闷的回响。 楚泽冷着眼神看他。 朱樉道:“楚泽,给他一个机会吧,如果他再有异心,咱亲自杀了他。” 过了片刻,楚泽才不情不愿地道:“行吧,咱给你这个面子。”楚泽声音再次冷下来,他没好气地踹了孙正德一脚,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谢过二殿下!” (本章完) 第389章:琉球国师康诚 有了方才这一出,孙正德半点歪心思都不敢有。 他道了谢后,老老实实地拿起笔,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半字不敢错漏。 “你确定叶宗承住在这里吗?”楚泽指着某个地址问孙正德。 孙正德点头:“但你们如果想抓他的话,最好先将他周围的暗桩除去。这别问咱,咱虽然也是神……叶宗承身边的军师,但楚大人您应该知道,这军师也是分等级的,有些东西不是谁都能知道的。”孙正德现在怂得很,楚泽一个眼神,都足够让他胆战心惊,立刻将“神主”改成了“叶宗承”。 楚泽收回视线,盯着纸上的地址。 神教能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各类眼线肯定不少。 而孙正德看着也不像是还有所隐瞒的样子。 他说的话应当可信。 楚泽沉默了片刻,叫来赵四,将纸交给他,道:“立刻快马交给常遇春将军。记住,务必是交到他本人手上,另外将暗桩的事也告诉他,让他相机行事。” “哎,老爷放心,咱现在就去。”赵四接了纸条揣好,骑上快马连夜离开。 朱樉暼了眼孙正德,问楚泽:“这人怎么办?” 孙正德吓得一激灵。 他扑通一声再次跪下:“二殿下、楚大人饶命啊,咱知道的咱都交待了啊,求您饶了咱吧!” 一个个响头在马车里响起。 “得了得了,咱没说要杀你。别磕了,起来吧。”楚泽抬手不耐烦地挥了挥。 孙正德连忙直说:“多谢楚大人,多谢二殿下。” “不过有件事,伱得帮咱的办好。”楚泽话音一转。 不正德现在一听到楚泽的声音,心就下意识地提了起来。 他规规矩矩地坐好,双手放在膝盖上,要多乖巧有多乖巧:“大人请吩咐。” 楚泽却没说到底要他做什么。 楚泽敲了敲马车厢,对车夫道:“去泉州府南安县。” 泉州府南安县以东,有一条桃花溪,桃花溪旁便是桃山。 据孙正德交待,叶宗承的驻扎地便在这座桃山之上。 这座桃山山势险峻,多深涧断崖,山中多毒蛇猛兽,寻常人若是不得其法,进去之后就永远都出不来。 但叶宗承不同,这人胆子大,不仅开辟了一条安全的道路,还将自己的营寨也建造在其中。 有了桃山的天然屏障,再加上山下的暗桩,整个桃山可谓是固若金汤。 最主要的是,这座山足够大,若无人提前告知,根本不会有人想到,这座山里竟然有数千人活动。 说到这里,孙正德就不得不给叶宗承竖个大拇指了。 “常遇春初到福建,直到现在,也没有摸清叶宗承的位置,要不然,他就不会驻扎在郤口了。”孙正德发出一声轻嗤。 楚泽没理会他。 他撩着车帘子,看着面前的风景。 马车里安静了良久,楚泽忽然问道:“孙正德,神教中人应当有不少人都认得你吧?” “那是自然。”孙正德抬了抬下巴,神情颇为得意,“咱虽算不上叶宗承的心腹,但也是他身边的得近之人,神教教众认得咱,不足为奇。” “那你现在联系他们。”楚泽截断他的话头,不容拒绝地下令。 孙正德眼睛猛地瞪圆:“什么?” 他没听错吧! 楚泽竟然让自己联系自己的人,他就不怕自己将他给卖了? 似乎是看出了孙正德的想法,楚泽冷笑一声:“你试试看。” 明明只有短短的四个字,却让孙正德听出了刀剑之声。 寒光闪闪间,杀意腾腾。 甚至比对方直接拿把刀,架到自己的脖子上,还要让人胆战心惊。 孙正德连忙缩着脖子直道不敢。 那道令人如芒在背的视线,这才收回。 在孙正德的建议下,他们直取泉州府。 此时,赵四也见到了常遇春。 他将那张纸条交给常遇春,道:“这是咱家老爷吩咐过的,务必要交到将军手上。”顺便将楚泽说的那句话,也给常遇春讲了一遍。 常遇春一面听着,一手接过纸条,打开一看—— “哈哈哈哈!好好好,你家老爷真是有心了,还没见面呢,竟然给了咱这么大份见面礼!对了,你家老爷现在在哪里?”常遇春高兴得不行,拍着手掌眉开眼笑地问起楚泽的行踪。 赵四摇头。 老爷只让他过来送东西,并没有说自己什么时候到。 “不过应该快了吧。”赵四推测,“老爷此次来,就是为了这些事,如今地址已经得到,他怎么可能不来。” 但常遇春却不这么想。 听了赵四带的话,楚泽分明是没打算来。 所以才会让他相机行事。 本来他是想问问楚泽的行踪,好推断自己应该怎么做。 谁知楚泽根本没跟赵四说自己要去哪里。 既然如此,那他便自行其事了。 他让人将赵四安排好,自己则立刻点齐兵将,带着他们一举捣毁了临近的数个窝点。 速度之迅速,让人咂舌。 神教的人都没反应过来,人就被抓了。 看着这些被源源不断抓进来的神教教众,康诚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国师,这常遇春莫不是得了高人指点了,这几次的行动,也过于敏锐了吧。”要知道,这些神教教众,虽是乌合之众,但格外的敏锐。 每每稍有风吹草动,他们就望风而逃。 就连他们,也仅仅只是摸到了他们的尾巴,根本没抓住人。 可常遇春这几次,次次不空,每每都大获全胜。 如有神助啊。 康诚也颇觉得意外。 听到随从的话,康诚道:“有没有高人,去问问就知道了。” 话落,正好常遇春归营。 他立刻朝常遇春迎过去:“常将军,恭喜恭喜,照如今这进度,想必常将军很快便可将这些异教徒一网打尽,说不定还能与我们一道入京。” 常遇春看到康诚,脸皮扯了扯,最后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来。 “承蒙国师吉言,不过本将军觉得,国师还是尽早入京比较好。”他一个琉球的使臣,还负责押运着如此多的战马,总是留在他的营里,这算是怎么回事? (本章完) 第390章:你还有一线生机,自己选吧 但康诚明显没这个自觉。 对常遇春话里话外赶人的意思,也充耳不闻。 “将军的行动如此迅速,剿灭神教指日可待。来日抓捕神主的时候,不知能否让我了旁观一番?”康诚满脸真诚。 常遇春想都不想就要拒绝,皱着头手摇得都要出残影了:“国师,抓捕神主时,必定不是一场小战役,依咱看还是算了吧,你要出了什么事,咱可不好交待。国师之前水土不服,如今修养得也差不多了,不知国师何时启程啊?” 常遇春的表情比康诚还要真诚。 这些人一直停留在他这里,让常遇春很没安全感。 皇上疑心那么重,难保不会怀疑什么。 现在他只想赶紧将这个烫手山芋给抛出去。 康诚笑着,道:“这些日子承蒙常将军照顾,琉球虽是边远小国,但与上国也有往来,如今上国有麻烦,我等也愿意为上国出些力。不知这次清剿神都,可需要我等协助?”至于常遇春问他何时启程的话,康诚直接无视了。 康诚身边的小厮立刻接话:“正是,我们国师虽不是上国之人,但能力多少也是有些的,前些日子常将军一直没斩获,但我们国师一来就替将军来了一个堂口。如果有我国师相助,常将军的任务想必也能很快完成。” 这话几乎是指着常遇春的鼻子,说他没本事了。 常遇春本就不算太好的脸色,倏然沉了下去。 而康诚此时才不急不徐地教训自己跟班:“放肆,常将军乃是用兵行家,身边岂能没有能人?上次不过是我们侥幸而已。这次常将军一直按兵不动,想必也是另有深意的,你怎么能如此自傲。” 话是这么说的,但常遇春明显能感觉到,这人话里带着轻蔑。 这是在瞧不起他们大明呢。 “国师所言不错,咱大明人才辈出,这些日子咱一直未动,也确实是在等一个人。”说到此人时,常遇春脸上的自豪都快化作实质了。 康诚眼中闪过一丝微芒。 他面上八风不动,似乎是玩笑般地应了一句:“想必此人必定能力非凡了。” “那是自然。” “那不知此人是谁,我可有幸一见?” “正是咱大明的大发明家,楚泽。”常遇春脸上的骄傲更甚。 康诚心里微微有些惊讶。 楚泽的名字,他已经听过好多次了。 有从来琉球购马的大明使者嘴里听到的,也有自密信上看到的。 都说这人有神鬼莫测之才,如今常遇春军中的那支神枪营中所用的枪支,就是出自此人手笔。 而他这次特意前往大明,也是奔着此人来的。 无他,主要是想看看,此人是不是真如传言里说的那么厉害。 如果是,倒是可以切磋一番。 如果不是,就当作笑话看看也不错。 “这么说,楚大人到福建了?”康诚问。 反正楚泽要来的消息,他们也是迟早会知道的,常遇春便没瞒着。 康诚立刻又道:“不知楚大人如今在哪里?我倒是想拜会拜会。” “这恐怕不行。”常遇春道,“楚大人现在身领要务,如今不便见咱,国师要是想见,入京之后自会见到的。” 常遇春心里还惦记其他事,随便寻也个由头便告辞了。 康诚站在原地,看着对方离开。 小厮问康诚:“大人,现在我们要启程吗?” “当然不。”康诚摇头。 他这次来,就是想见见楚泽,如今人就在福建,他岂能舍近求远? “可是大人,那些马怎么办?”他们可是奉国王的命令,来送马的啊。 康诚是这只队伍的主心骨,他不在,让其他人怎么入京面圣? 要传扬出去,好说不好看呐。 康诚也想到了这一点。 但楚泽即将抵达,他又有些不甘。 几经犹豫,康诚道:“再等几天,若是还等不到人,我们再入京。” …… 泉州府南安县。 楚泽等人已经在此入住了两天。 孙正德的联系方式,在他们入住的当天,便已经发了出去。 但人却一直没来。 朱樉危险地看着孙正德:“你该不会是在骗咱吧?” 孙正德表情一苦:“咱哪儿敢啊。” 楚泽可捏着他的小命呢,他还想活,可不敢欺骗他们。 楚泽斜了眼胆小如鼠的孙正德,难得地替他说了句公道话:“他应该没胆子骗咱,估摸着是因为常将军的动作,让他们草木皆兵了。咱再等一晚上,如果他们再不出来,咱们直接去桃山。” “去桃山?”孙正德立刻叫了起来,满脸惊恐,“你们疯了吧!那地方是能随便去的吗?!会死人的!不去不去,没人带的话,咱都不敢进去。” 他们在这里等,也就是在等桃山上的来人。 这种人,在神教,那叫路使。 只有在他们带路的情况下,外人才能顺利进入桃山。 而且这样的路使还不止一个。 每走一段路,便需要换一个路使。 再加上桃山里的桩,桃山更是无懈可击。 楚泽闻言,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寒声:“咱不是征求你的意见,如果你不去,咱现在就杀了你,去了,你还有一线生机,自己选吧。” “……”这还有选的必要吗? 分明没给他第二条路。 孙正德几乎想哭。 在楚泽与朱樉的眼神威逼下,不情不愿地点头:“去。” 当天夜里,楚泽他们苦等的人总算到了。 那人警惕地看着楚泽他们。 孙正德此时也拿出了往日的威风:“不必看了,他们就是咱在信上所说的贵客,神主让你来,想必是已经答应见他们了,还不速速带路。” 那人见孙正德都这么说了,这才放下戒备之心。 “神主有令,只许军师与这位贵客入山,其他人都不许离开这座客栈。” 孙正德看向楚泽。 楚泽点了点头,道:“咱平日里都有人伺候,带一个随从应该没问题吧。” 那人看了看作小厮打扮的朱樉,神情犹豫。 孙正德立刻道:“此人没问题,万一神主降罪,咱一人担着,绝不连累你。” 既然孙正德都这么说了,那人自然也没意见。 等楚泽将人马安顿好,他们三人便随着此人往桃花溪而去。 (本章完) 第391章:楚大人,请入座吧 顺着桃花溪行了半夜,直到黎明时分,他们才来到桃山入口处。 十几个拿着刀的人,凶神恶煞地站在那里。 一见到他们过来,粗声粗气地呵道:“搜身!” 楚泽配合的举起双手,站在原地。 在进入南安之前,楚泽便与朱樉商议好,以自己的真实身份去见叶宗承。 因为孙正德说过,他们想要拉拢楚泽为自己所用。 而朱樉,在孙正德的情报里,他已经死了。 楚泽无故背上了刺杀皇子的罪名,如今朝廷是回不去了,这才答应投奔他们。 然后才有了现在这一出。 但楚泽身边的侍卫太多了,对方可不放心让他们都进山。 故此只单点了楚泽一人入山。 入山前的搜身是孙正德没料到的。 “以前不是不搜身的吗?”他慌乱地看了楚泽一眼,这人可千万不要认为是他故意不说的啊。 路使道:“这是神主吩咐的,以免带入一些不必要的东西。” 这些东西是指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楚泽嗤道:“不就是怕咱带了武器进去,要了他叶宗承的小命么。搜吧,咱没意见。” 早在到这里之前他就想到了这个可能。 这些人在楚泽身上搜到了一把枪。 除此之外,楚泽什么都没带。 朱樉也早就被他叮嘱过,身上除了必要的防身之物外,其他的东西都没带 搜完之后,楚泽嗤笑道:“堂堂神主,格局也不过如此。”他一甩衣摆,轻蔑地看着路使,倨傲抬着下巴,“带路吧。” 姿态狂妄得不行。 看得孙正德都替他捏一把汗。 在路使的带领下,楚泽很快便被带到了叶宗承的营寨里。 看着面前犹如山寨般的地方,楚泽眼里的嫌弃都快实质化了。 “你们这也太简陋了吧,跟你们底下这费尽心思的机关山路,一点都不搭啊。” 孙正德看着放肆狂言的楚泽,一时竟然不知道应不应该阻止。 但他还是回答道:“这座山寨看着不怎么样,但单凭山里的那些机关,就足够阻拦绝大部分人。” 等他们攻到这里时,已经折损大半了。 再与他们对战,叶宗承还是占优势。 楚泽点点头:“带咱去见叶宗承吧。” “请吧。”孙正德带着他们往主厅走去。 等他们抵达主厅时,厅里已经坐满了人,在主位上则坐着一个身材欣长面容白净的中年男人。 男人满面威仪地垂着眸,看着门口的方向。 看看到楚泽进来时,他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 但很快这点波动就消失不见。 他淡定地看着来人。 孙正德走上前见礼,道:“神主,人带来了。”说罢,转身到一旁站下。 楚泽适时上前,拱手拜了拜:“在下楚泽,见过神主。” 楚泽掋声音落下,旁边立刻响起一阵惊讶的窃窃私语声。 “他就是楚泽啊?” “看着也没什么特别啊。” “就是,也没比旁人多长一个脑袋嘛。怎么就将人传得这么神?” “该不会是名不副实吧。” 楚泽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他从容地站在中央,淡定地望着叶宗承。 叶宗承与他对视片刻,对方的眼神依旧淡然。 叶宗承轻笑一声:“楚泽,久仰。” “客气。” “抓了。”叶宗承话音一转,表情冷厉。 声音落下,立刻有数人冲进来,二话不说就要押住楚泽。 孙正德大惊失色,正欲站出来替楚泽说几句话,便见朱樉侧身将这些人挡住,而楚泽大声厉斥:“叶宗承,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叶宗承站起来,走到楚泽面前,“楚泽,你真以为咱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那咱可要请教请教,咱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叶宗承冷冷地与楚泽对视:“你是朝廷派来的走狗!” “神主!” “你闭嘴!”叶宗承朝孙正德一指,孙天德立刻闭了嘴。 楚泽丝毫不惧地与叶宗承对视:“证据呢。” “还用证据?常遇春一直便想剿我神教,但一直都没有丝毫进展。偏偏这个时候,你到了,你还敢说你不是与他们一道,联合起来想要暗害咱!” “呵!” 楚泽听完叶宗承的话,当下冷笑出声。 他往前一步,目光逼视着叶宗承:“所以你根本没有证据,之所以叫嚣,不过是胆小而已。” “放肆!” 右手第一位上的汉子站了起来,满脸的横肉都跟着抖:“你敢这么说咱们的神主!” “杀了他!” “这人这个时候来这里,肯定没安好心!” 叶宗承没说话,就这么看着楚泽。 等他们叫嚣的声音弱了些,楚泽才冷嗤道:“叫这么大声,是因为咱戳到你们痛脚了吗?” 刚弱下去的声音,又激昂了起来。 楚泽看都懒得看他们,将视线落回到叶宗承身上:“你应当知道咱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你当咱愿意来你这儿当什么草寇?” 孙正德立刻站出来,将他是如何陷害楚泽,让他背上杀了二皇子罪名的过程,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他是真心投靠的。” 叶宗承依旧一脸怀疑地看着楚泽。 “本来咱已经想到了要如何助你们退敌,既然你们不信,那也没必要说了,咱们走。”楚泽说完转身就要走。 孙正德都看愣住了。 他好不容易将他们带到这里来,结果这人要走?! 那他…… 不等他想下去,叶宗承立刻出声叫住了楚泽。 他满脸友好的笑着,走到楚泽身边,道:“楚大人勿怪,现在是特殊情况,咱不得不谨慎些,还请楚大人见谅。来人啊,给楚大人准备把椅子,就……放咱的位置旁边。” 这是在抬举楚泽,也是变相给的台阶。 旁边几个小头目脸色一沉,满脸写着不高兴。 楚泽倒是淡定。 他看那把椅子摆好,叶宗承做了个请的手势,对楚泽道:“楚大人,请入座吧。” 楚泽看着没动。 “这是什么意思?”他问叶宗承。 右手那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呵斥道:“楚泽,神主给你面子,你别不识好歹!” (本章完) 第392章:欢迎楚大人投身本教 楚泽侧头看他:“这谁?” 叶宗承回头,警告地看了汉子一眼,道:“他乃是咱座下第一大护法,郑林。” “难怪叫得这么响。”楚泽笑笑,“所以叶神主,可否回答咱之前的那个问题。”楚泽骂完人,复又看向叶宗承。 叶宗承明白,楚泽这是要个明晃晃的台阶。 他轻笑一声,表情有些无奈。 “楚大人,方才是咱冒犯了。楚大人愿意屈尊入教,那是咱的荣幸,请楚大人上座,往后还望楚大人多多为咱神教尽心尽力。”叶宗承双手抱拳,朝楚泽微微躬身拜了拜。 楚泽脸上的倨傲这才淡了些。 他大步朝那个位置走去。 楚泽刚抬起脚,即将落到第一级台阶时,郑林又叫了起来。 “神主,咱们兄弟跟着神主创立神教,能坐到如今的位置上的都是有大功劳于咱教的,他什么贡献都没有,凭什么坐那个位置!” 其他人立刻跟着附和:“郑护法说得对,就算他在朝廷有多大的功劳,在咱们这儿也是什么成绩都没有的,如果让他坐那个位置,咱兄弟不服!” “除非像他所说,将常遇春的军队击退,否则咱是绝对不可能服他的。” “对,他自己不都说了,他可以打败常遇春吗,让他去。” 叶宗承脸上闪过无奈,他歉意地看向楚泽,道:“楚大人,你看这怎么好,兄弟们都想看看楚大人的风采。楚大人应该不会拒绝吧?” 楚泽扫了眼众人,将抬起的脚放到台阶上。 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大马金刀的坐下。 “咱既然敢说,自然有把握。” 楚泽的语气淡定又自信,仿佛这根本不是一件多值得一提的事。 郑林嗤笑:“那你到是说说,你怎么退兵。” 楚泽伸出一根手指:“琉球。” “什么?”郑林的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 其他人也满脸惊讶。 叶宗承走回自己的位置上,不解道:“这关琉球什么事?” 他们之前是与琉球来使发生过摩擦,但他并没有要针对琉球的意思。 至少现在没有。 可楚泽张口就将琉球扯了进来。 他想干什么? 楚泽能想干什么,当然是想在如何请君入瓮啊。 他想要尽快的取得叶宗承的信任,为他解决眼前的兵困是最佳的法子。 这也是他之前为什么要提及此事的原因。 叶宗承等人果然上勾。 而解决之法…… “琉球不是主要目的,琉球使臣不过是个工具罢了。琉球使臣要送马入京,他们在这里必定不会久留,等他们启程之后,咱们便派人将他们截住,然后利用他们引常遇春前来,咱便可以趁着这个时候,杀掉常遇春。一但大军失了主帅,你们觉得他们还能有威胁吗?”楚泽说完,整个大厅都沉默了。 最先开口的还是那个郑林。 他冷哼一声:“如果常遇春这么好杀,咱现在何至于束手无策。” “就是。” 叶宗承也皱着眉头,对楚泽的法子不置一词。 他在等,等楚泽的下文。 等他们的牢骚发得差不多了,楚泽才继续说:“你们杀他可能不容易,但咱要杀他,却是举手之间。” “咋地,你还能让他站在那里让杀?” 大厅里瞬间响起一阵嘲笑。 不是他们瞧不起楚泽,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那常遇春不仅会指挥作战,自己也是个懂武功的,寻常人根本进不得身。 就楚泽瘦鸡一样的身板,莫说要杀常遇春了,就是靠近都难。 让他去,等于送死。 叶宗承也忍不住出声:“楚大人,可不能轻敌啊。” 他说得够委婉。 楚泽鄙夷地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莫不是忘了咱的另外一个身份。” 郑林等人一愣。 楚泽继续道:“咱虽然被陷害,杀了朱樉,但知道此事的人不是被咱收服,就是已经入了黄泉,此事必定还未传扬出去。而咱又是皇上钦点的钦差,你们觉得常遇春见着咱,能有多防备?” 叶宗承眸色闪,手指默默握紧了椅子扶手。 楚泽说得对,他的身份让他有着天然的优势。 但…… “你确定可以做到?而不会与常遇春联手?”叶宗承虽然因为常遇春的事头疼,但不代表他会毫不思考就相信楚泽。 尤其是这人的身份。 既是他杀常遇春的最佳掩护,也是他们最忌惮的地方。 郑林等人都看着楚泽。 这次他们倒是没在出声质疑,明显是对楚泽提出的法子是相信的。 他们只是不相信楚泽。 楚泽也清楚。 不过楚泽不在乎。 他需要取得他们的信任,仅仅是为了留在这里,好找机会与常遇春联手。 而现在,他只耸了耸肩膀,道:“你们可以派人跟咱一起去。” 郑林闻言眼神骤然亮了起来,立刻站出来,拍着胸脯毛遂自荐:“咱跟你一起去!” 楚泽看向叶宗承。 郑林虽然莽,但叶宗承知道这人也是有些脑子的。 不然也做不到如今的位置。 而且他还颇有些功夫在身上,有他跟在楚泽身边,他放心。 叶宗承点头应下。 他问楚泽:“什么时候时候动手?” 楚泽嗯了一阵,道:“先让人盯住琉球使臣,咱们的人在大仙山附近埋伏。咱在来时便看过地图,这大仙山是琉球使臣入京地必经之地,而且这里山高林密,最适合设伏。” 叶宗承看向郑林。 郑林点了点头。 叶宗承又问:“那接下来要怎么做?” “截御马,抓使臣,引常遇春前来。来时咱上前去与他搭话,便可以近身杀掉他。”楚泽笃定地回答。 郑林立刻问:“你确定你能一击毙命?” “咱有枪,当然可以。” 叶宗承想想,这个法子确实可以行。 他一直紧皱的眉头,立刻展开了。 “好,那就按楚大人的意思办,等楚大人将常遇春的脑袋带回来之后,咱便封你为咱神教的总护法兼第一军师,往后在这神教你,你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保证你在这里的待遇,绝对不比在朝廷当个闲官差!”叶宗承高兴地让人准备晚宴,“咱今天要好好庆祝一下,欢迎楚大人投身本教。” (本章完) 第393章:这不会那楚泽,真是来者不善吧? 夜色如练,在桃山上铺开。 几许星子缀于苍穹之上,衬得山中愈发的热闹。 楚泽被灌了不少酒。 等他下场的时候,是被朱樉扶着走的。 孙正德亲自引着他们前往住处。 等他们将楚泽放到床上安置好之后,孙天德意有所指地往门口看了一眼,道:“这是神主特意为楚大人安排的房间,外面都有人伺候着,若是有什么需要,只需要喊一声,外面自有人应。” 朱樉暼了眼门口。 自门口看出去,院子里空空荡荡,看起来倒是不像有多少人的样子。 但孙正德能说这句话,决不是无的放矢。 看来这院子,不简单。 朱樉点头:“咱知道了这里没什么事,你回去吧。” “好,那咱就回去了。” 该说的已经说了,孙正德朝朱樉讪笑两声,他正欲转身离开。 朱樉忽然叫住他。 孙正德脚步一顿,停下来转过身,朝朱樉笑得讨好而小心。 “孙正德,鱼虽入水,但钩还在呢,您说,这鱼能跑得掉吗?”朱樉的声音很轻,嘴角还带着笑,单看他的脸色,还真看不出来他是在威胁人。 孙正德脸上的讪笑更深了些。 他微弯着腰,讨好地笑笑,小声回道:“小的知道小的知道。” “嗯,你知道就好。”朱樉满意了。 孙正德干笑两声离开了。 他离开院子之后,微弯着的腰方才挺直。 他侧头往回看了眼燃着一豆灯光的院子,抹了把汗,转身快步离开。 但孙正德并没有回到自己日常所住的院子,而是直接去了叶宗承所住的院子。 他到时,叶宗承等人已经坐在屋子里了。 孙正德敲门入内,心里难免惴惴。 “安排好了?”叶宗承问。 孙正德道:“是,都安排好了。” “嗯,坐。”叶宗承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孙正德见此,一直惴惴的心瞬间大定。 之前叶宗承说让他散宴之后,就来这里见他,当时他还当叶宗承是知道了什么,想要对付自己呢。 但看现在这架势,分明不是。 他一直提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些许。 他走到位置上坐下。 等他坐下之后,叶宗承问:“说说吧。” 众人齐刷刷地朝孙正德看过来。 孙正德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了。 他默默地咽了口口水,掩在衣袖下的手攥得死紧。 “什、什么事啊?”孙正德紧张到声音都在抖。 “不是,你怎么回事?咱就是问问你是怎么把那姓楚的给弄到手的,紧张什么?”郑林“啧”了一声,满脸的不耐烦。 其他人也道:“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你不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吧?” “这不会那楚泽,真是来者不善吧?” “来者不善”四个字,差点儿没把孙正德的心脏给吓停了。 看着几双狐疑的眼,他立刻道:“那楚泽都杀了皇子了,他现在已经无处可去了,能有什么坏心思?” 这话倒是不错。 叶宗承点了点头,复又问:“那你紧张什么?” “咱没紧张什么啊。”孙正德此时已经调好心态,回答得理直气壮,顺带拍了个马屁,“刚才也只是推开门时,被神主的威严扑了一脸,有些没反应过来。” 叶宗承脸色缓了些。 “行了,用不着你拍马屁。咱问你,你是怎么遇到楚泽的,中途都发生了什么事,仔细说清楚。” 孙正德立刻将一路上发生的事,都仔细地说了一遍。 在杀朱樉那段之前,都一五一十说了个清楚。 之后的,孙正德将之前便已经编好的话,对叶宗承说了一遍,然后道:“那楚泽自知已无退路,这才与咱来了南安。至于接下来的事,神主都已经知道了。” 叶宗承没立刻说话,而是侧头与郑林等人讨论了一遍。 在方才的晚宴上,叶宗承等众人趁着楚泽喝醉,便轮番问过楚泽。 得到的话,与孙正德所说相差不大。 唯一有出入的,便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 “看来楚泽说的是真的。”郑林道。 “对,楚泽的可以相信。”又有人接话。 赞同的人都开了口,却有人提出异议:“神主,咱听说这楚泽,可不是个善茬儿。当初他在宁夏时,便使了些诡计,将宁夏的官儿骗得团团转,最后连命都没了,咱们可要当心。” “对,他说得也对,防人之心不可无。” “万一这人是常遇春派来的,那咱可就危险了。” 听到这话,孙正德的心都提了起来。 他现在的性命,已经与楚泽的绑在一块儿了。 万一楚泽出了什么不事,他也绝对活不了。 见这些人竟然生了怀疑,孙正德立刻出言道:“应该不是吧,咱与他一路同行,也没见他跟常遇春联系啊。” “他是什么人,若要与常遇春等人联系,还会让你知道?” 孙正德被怼了一句,悻悻闭嘴。 反正他想说的也说了,再多说反正不合适。 让叶宗承自己想吧。 两边人争论不休,叶宗承抬了抬手,道:“咱觉得,这是个机会。” 众人立刻闭了嘴。 “神主这是什么意思?” “对啊,这人都算计到咱头上了,哪儿来的机会啊。” 孙正德也看着叶宗承。 叶宗承扫了眼众人,道:“当然是个机会。如果楚泽是真实投靠,好处自不必说,咱神教的掘起之日便不久远了。若他不是,咱也可以寻个机会杀了他,如果一来,咱也不亏。” 大家对视了一眼。 如果这么算,似乎也没错。 郑林道:“神主,这要怎么判定他是不是真心?” “很简单,他不是说要杀了常遇春么?那咱就让他去杀,如果他能将常遇春杀掉,不仅可以证明他是真心投靠,还可以替咱们解决眼下的燃眉之急,让咱免受战争之苦。”这一点,也是叶宗承为什么会在楚泽说出自己有法子退敌之时,他对楚泽另眼相待的真正原因,“如果他不能杀掉常遇春,咱也可以趁着那个机会,将两人一道除掉。”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他们都立于不改之地。 (本章完) 第394章:琉球使臣已出发 郑林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叶宗承的话,他们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但如果他利用这事做文章的话,咱怎么办?”有人问。 郑林一嘴接了过去:“这不是有咱在吗。” “不错,所以咱才让郑林跟着楚泽。”叶宗承对郑林道,“等到行动之时,你务必将人盯紧,一有异动,便将他杀死,咱绝不留后患。” “嗯,神主放心,咱一定将人看得严严实实,绝不给他一丝一毫搞小动作的机会。”郑林拍着胸脯保证。 在他眼里,楚泽就算再机灵,只要他们眼睛一错不错地落在楚泽身上,那任他有天大的本领,也叫他无计可施。 对于郑林,叶宗承还是放心的。 他又叮嘱了一些细节,便让众人回去睡了。 孙正德默默也离开。 等他离开之后,叶宗承叫来一个教徒,在他耳边轻语:“盯紧孙正德,如果他与楚泽等接触,务必要探听清楚他们都说了些什么,明白吗?” “是。” …… 在孙正德离开之后,朱樉悠悠闲闲地洗漱。 等他回到房间里时,却见楚泽正睁着一双眼睛,目光清明地看着他。 这哪有半分醉意,分明清醒得很。 朱樉挑了下眉,脸上不见丝毫意外。 似乎对楚泽此时会睁开眼睛,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他一言不发地转身,将房门合紧,而后轻手轻脚地快速走到楚泽床边坐下,用气音跟楚泽交谈:“醒了?” 得到楚泽一个白眼。 “咱就没醉。” 他的酒量可不低,二锅头都能喝上一两瓶,更惶论这个时代的酒,连给他开开胃还差不多。 楚泽往里翻了个身,让出点位置。 也单手支着下颌,一手拍着身边的位置,挑着眉暧昧地笑着:“来,给咱侍寝。” 朱樉:“……神经病。” 朱樉骂得挺凶,但上床的动作却不含糊。 两人往床上一躺,放下床帘子,便成了介相对私密的空间。 这下再说话,就安全多了。 “哎,你这是打算唱哪一出啊。”朱樉小声问。 在来之前,他们可没排练过这一出。 尤其是后面楚泽说杀常遇春,这根本就没跟他提过。 天知道他当时听见这话时,心里是多么的吃惊。 但那个时候,不管他多吃惊,朱樉都不敢有丝毫表示。 这一憋,就憋到了现在。 朱樉迫不及待地想问问清楚,看楚泽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这事吧,其实楚泽之前就有想过。 在上桃山之前,他已经将各种可能都在脑海里排练了一遍。 好的坏的,都有。 这也是其中一个选项。 楚泽怕朱樉多想,反正误事,索性就没说。 等到时候,自己再随机应变便是。 于是,便有了杀常遇春这一遭。 朱樉听完,道:“那你真杀啊?”他觉得楚泽应该不会,但他们现在都被困在这里,根本没办法联系常遇春。 真到了那个时候,常遇春怎么办? 他觉得楚泽应该是有办法的。 要不然他也不会提起这个的法子。 谁知楚竟然一脸无辜地道:“说不定哦,必要的时候,咱只能委屈一下常大将军了。” “……这是委屈一下的问题吗?”朱樉整个人都无语了。 都要对方的性命了,结果在他嘴里就成了“委屈一下”? 常大将军若是知道了,怕不得请他先“委屈一下”。 楚泽就笑。 欣赏够了朱樉急切的表情,楚泽才拍拍他的手臂,道:“安心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常将军乃是国家栋梁,就是‘委屈’咱自己,也不能‘委屈’了他啊,别瞎抄心了,睡吧,这几天只怕消停不了。” 朱樉:“……” 就玩他是吧? 看着翻过身合上眼睛继续睡的楚泽,朱樉朝着他的背影狠狠比了个中指。 之后的几天,楚泽带着朱樉,在叶宗承的带领下,将整个寨子逛了个大半。 但这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 真正的重要之处,叶宗承一个地方都没带他们去。 楚泽也不问。 反正是叶宗承说要带他去哪里,那就去哪里。 一连吃喝玩乐了好几天,派出去监视琉球的人也传了信回来。 叶宗承接到信后,立刻通知楚泽。 “楚大人,看看吧”叶宗承将信递给楚泽。 楚泽接过信。 信上的内容很短,仅一句话—— “琉球使臣已出发。” 楚泽眼神一亮,笑道:“机会来了!叶神主,请派些人与咱,咱现在便前往大仙山设伏,不出半月,咱必定大获而归。” 叶宗承一直看着楚泽,不放过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见他如此兴奋,心里的疑惑减轻了一两分。 但怀疑依旧。 他道:“好,咱现在就派人给你。来人,去唤大护法过来。” 郑林过来后,叶宗承便道:“你立刻点齐人马,与楚大人一道前往九仙山,配合楚大人的行动,务必将常遇春的人头带回来。” “神主放心。” 郑林立刻点齐人手,与楚泽和朱樉下了桃山,直奔九仙山而去。 在楚泽之前便预计好的位置,设下埋伏。 当他们设好埋伏后的第二天傍晚,琉球的队伍便出现在设伏地点。 楚泽站在山崖之上,负手俯视着缓缓走入伏击地点的队伍。 等他们走到预计的位置之后,楚泽抬手一挥,一道火光破空而起。 下方的人马还未反应过来,郑林便带着人冲了下去。 几乎没费多少力气,琉球的队伍便成了他们的瓮中之鳖。 郑林手里举着火把,哈哈大笑着走到队伍面前,兴奋地看着这些马匹。 “楚泽,快来,咱这次可是发大财了!”这些马如果拿去换钱,不知能换多少钱。 如果能拿来自己用,那更好。 总之这次,他们是走大运了! “楚泽也在这里?”郑林正兴奋着,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沉稳的中年男声。 郑林下意识地朝循着声音看过去,入目的是一个穿着道士袍的中年男人。 男人衣着普通,但料子一看就不凡。 这人身份很不简单。 郑林忽然想到之前接到的消息。 (本章完) 第395章:人常言道:‘闻名不如见面\\’ 在郤口县,本也有神教的堂口。 这些人藏得很深,常遇春虽知道他们,但却不知道他们具体在哪里。 而郤口县的人,也将常遇春的去向,源源不断地传递给他们。 包括琉球来使的事。 但在这个消息传来没多久,郤口县的堂口便被人连锅端了。 之后叶宗承让人去查过。 一查才知道,彻底毁掉郤口县堂口的人,正是郤口县教徒送来的情报里所写的琉球使臣所为。 而眼前这个人,气度很是不凡。 郑林第一时间便想到了琉球使臣这四个字。 只要一想到这四个字,郑林眼中的杀意便止不住地往外冒。 “你是琉球的使臣?”郑林磨着牙阴恻恻地开口。 楚泽身体一僵。 这情况不对! 明明他之前便交待过,让常遇春用自己的人,这队伍里怎么会有琉球使臣在?! 是郑林认错人了? 楚泽暗暗希望是他认错人了。 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 “怎么回事?”楚泽的视线扫过对面的中年男人。 男人身着一身道士袍,头发规规矩矩地束起,发间插着一支紫檀木的挽云簪。他就站在那里,一身气势如竹,长身玉立地站在那里。 但楚泽看得出来,这个男人不简单。 在他那副淡泊的皮囊之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这人就是琉球的使臣吗? 那他的身份一定不低。 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楚泽早在入桃山之前,便已经做了几手准备。 九仙山拦截也在他的计划之中。 故此,他早早将计划写好,等他们上山之后,便让手下人悄悄地送到常遇春手里。 在那份计划里,他早便交待过,这个行动有危险,所有押运的人,都要换成常遇春的人,以防万一。 他是不喜欢琉球人,也想将对方的国土纳入大明的势力范围。 但眼中却不是动他们的最好机会。 琉球使臣刚帮他们处理了一个邪教堂口,算是帮助了他们。 这种情况下将对方置于危险之地,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楚泽是想对琉球下手,但在舆论上,他要占绝对的上风,届时再出手,方才出师有名。 不为自己的名声,只为自己主动出击时,有足够的理由说服百姓。 让他们愿意打仗、乐于从军。 气势如虹地朝琉球本土进攻。 这才是楚泽想看到的。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琉球人自己上赶着找死。 在楚泽打量康诚的时候,康诚也在打量他。 对面前这个浑身透着散漫,长相上毫不起眼的普通青年,康诚是失望的。 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听到的那些传言,是不是假的。 如此想着,康诚眼底的遗憾与不屑下意识地流露出来。 自知被嫌弃地楚泽:“?” 什么情况? 他还没嫌弃他多事,这人竟然还敢嫌弃自己?! 真是小刀划屁股,开了眼了。 楚泽嗤笑出声。 康诚看着他,拧眉不语。 郑林见楚泽过来,便一直看着他,想看看他有什么举动。 谁知这人竟然笑了。 “你笑什么?”郑林很不理解。 这有什么可笑的吗? 康诚也想知道他笑什么。 朱樉跟在楚泽身后,眉头深深拧着,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他小心翼翼地戳了下楚泽的后背。 现在要怎么办? 朱樉试图将自己的心思隔空传给楚泽。 这种心电感应,楚泽自然是感觉不到的。 他视线在康诚身上扫了一圈,明知故问:“你是什么人。” 康诚:“琉球国师,康诚。” 身份还挺高。 旁边的郑林一听到这话,当下怒从心起,一双浓眉直往下压,杀气汹涌而出。 他扭头自随从手里拿过一把刀,照着康砍了过去。 “原来是你杀了咱那些兄弟,今天咱就杀了你,为那些兄弟们报仇!” 康诚脸色一沉。 楚泽连忙抓住郑林的手臂,厉声制止:“住手!不可伤他们性命!” 郑林转过头来,怒视着楚泽。 “楚泽你什么意思?你想阻止咱给那些枉死的兄弟们报仇?”郑林危险地瞪着楚泽,犹如一只被激怒的老虎,但凡楚泽说出的话,不是他想听的,这把刀一定先落到楚泽的脖子上。 楚泽像是没有看出郑林眼中的杀意一样。 他沉声道:“这人是咱们的筹码,咱们要用他们引常遇春前来,如果你杀了他们,咱人就没有诱饵了,还拿什么引诱常遇春?就算那时候常遇春来了,那也一定理是带着大军,来剿来咱们来的。郑护法,你考虑好,如果你执意要杀他们,那咱也不拦着,但若是完不成任务,神主问起时,你便自己去与他说吧。”楚泽用力甩开郑林的手。 他走到一旁抱着手臂站定,冷冷地看着郑林,大有你爱怎么着怎么着的意思。 但郑林此时却有些不敢下手了。 他是想为自己的兄弟们报仇。 但为一时之快,杀掉这些人重要,还是有利用这些人引诱常遇春更重要,他还是分得清的。 想到这里,郑林身上的杀意了随之淡去。 对楚泽的敌意了消失于无形。 方才楚泽阻止他杀人,他只是怀疑楚泽真如神主所言,意欲对他们不利。 但如果楚泽没有这个想法,郑林自然也不会碰他分毫。 而且还会将楚泽捧起来。 郑林将刀还给手下,他问楚泽:“那现在咱要怎么做?” 楚泽没立刻回答郑林。 他的视线在康诚身上扫了一圈,而后他抬起手,一把将康诚头上的那支紫檀木的发簪抽出来,反手放进郑林的手心里,道:“按之前商量好的,你立刻派人去常遇春那里报信,说琉球的使臣被你们抓了,让他独自一人来谈判,如果他敢带其他人,那咱就将这些人全都杀掉。这个拿给报信的人,让他当作信物递给常遇春,只要常遇春看到此物,必定会相信他的话。” 郑林握着发簪道了声“好”,便将发簪交给手下,让他速速前去报信。 而他们则就地驻扎,重新做好埋伏,等常遇春来。 康诚全程都很配合,但看楚泽的眼神依旧不屑。 “人常言道:‘闻名不如见面’,但依我看,应当是见面不如闻名。”康诚看着楚泽语气轻蔑地感叹着。 (本章完) 第396章:但在此之前,咱还想让你见一个人 楚泽很不明白,自己是哪儿招这个人了吗? 见面就没好态度就算了,现在还要阴阳怪气他。 这就很没礼貌了。 禀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绝不姑息的态度,楚泽则头看向康诚:“咱远在应天,不曾想名气竟然传了那么远,连琉球都知道咱。不过与国师相比,咱到底还是不错的,毕竟国师这么大的名头,却连与琉球离得这么近的有福建百姓都不知道你,可想而知你的能力有多差了。” 朱樉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他真是搞不懂,就琉球的国师是脑子进水了吗? 好端端地去惹楚泽干嘛。 这小子面对那一帮朝臣都不带虚的,难道还能输给你? 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康诚被楚泽气得脸色扭曲了一下。 他眼神变得冷厉,直直地盯着楚泽,沉声恶气地开口:“能力差些不重要,我琉球国看重的是人的品性。若是一个人的能力再好,品性差了,也不过是个衣冠禽兽。” 这话楚泽一听就懂。 不过是内涵他今日的所作所为,骂他品性差,不配做人呗。 照他这话的意思,他是不知道常遇春的安排? 那他们抓到这群人,也是误打误撞喽? 不然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楚泽的注意力开始跑偏。 一直等着楚泽开口反击的朱樉竟然没等到楚泽开口。 什么情况? 就这么由着人,指着自己的鼻子骂啊? 他这个堂堂的二皇子也在呢。 这往后要传出去,岂不是连他这个二皇子的名声也跟着一起臭了?! 那可不行。 朱樉表示不背这骂名。 他反驳道:“你这品性也没见好到哪里去,人家都不搭理你,你还能上赶着去挤兑别人。莫不是你琉球没什么品性好的人,这才矮个儿里拨尖的,挑了你去做了这个国师?” 朱樉是一身小厮的装束,康诚身边的跟班见他插嘴,起身指着朱樉厉呵:“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我家国师面前大呼小叫!” “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在咱面前大呼小叫?” 楚泽回过神,正好听到康诚的跟班呵斥朱樉。 他脸色一沉,目光锋利地看向康诚的跟班,寒声警告:“再叫唤一声,咱就把你扔山里去喂毒蛇!” 康诚的跟班被楚泽的眼神震慑住,喉咙一梗,竟然半个字都没说出来。 常言道“宰相门前三品官”,这些跟着大人物的小厮,走在外面这身份也低不到哪里去。 谁若是打也他们的脸,就相当于打了他们主子的脸。 康诚的表情瞬间一沉。 “小厮吵架,楚大人屈尊干涉,也不怕丢了面子。” 楚泽将视线挪到康诚身上,不屑地轻嗤出声:“连自己的下人都管不好,康国师的能力,确实堪忧。” “你!” “你什么你,你要管不好自己的狗,咱可以帮你管管。”楚泽目光危险地看康诚。 康诚寸步不让地看着他。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片火花带闪电。 低气压以两人为中心,迅速扩散开。 就连糙汉子郑林都察觉到了不对,默默地把屁股往旁边挪了挪。 旨在不牵连他这个无辜。 九仙山离郤口镇不近,康诚等人足足赶了两天,这才抵达此处,但常遇春单人单骑,不过三个时辰,便出现在九仙山的范围之内。 楚泽在听到马蹄声时,就知道是常遇春来了。 他立刻睁开眼睛,爬起来就着昏暗的天光朝的下方看着。 此时正值半夜,天空中没有星没有月。 只有暗淡的天光洒下,将这一片山林映衬得愈发狰狞。 犹如一只只张牙舞爪的怪兽,想将过往行人都吞噬掉。 偏偏是这样的环境,一阵阵坚定而急促的马蹄声,正由远及近地朝他们靠近。 楚泽叫来郑林,压着声音略显激动的开口:“来了。” 郑林眼睛一亮:“可算是来了。兄弟们,准备!” 神教一众弟子听到郑林的话,立刻按之前安排的任务开始动起来。 最先遭殃的,就是康诚。 他们可是诱饵,自然要最先放出去。 为防止这些人喊叫,楚泽不仅让人给他们嘴里塞了布团,还用一根布条裹着木条,塞到他们的嘴里,彻底断绝了他们说话的机会。 看着这一套流程,康诚气得两眼圆瞪,却拿楚泽毫无办法。 郑林押着这些人,亲自走到峡谷下方,等常遇春前来。 而楚泽则掏出枪,上了膛,才带有朱樉往下走。 马蹄声飞速靠近。 须臾—— 一个魁梧的身影,披甲乘马,携着一身夜色,出现在郑林的面前。 郑林见过常遇春好几次。 他早就将常遇春的身影,死死地刻在了脑子里。 常遇春刚出现在视野里时,哪里那时还只是一个小黑点,郑林依旧将人认了出来。 就是常遇春没错。 郑林克制着自己激动的手,满怀恶意地看着来人。 等着吧,很快你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郑林激动地想着。 常遇春单人单骑,策马出现在伏击圈内。 他敏锐地看到了的对面,那一群站在深深夜色里的人。 常遇春勒住马头,停下来。 “神教郑林?”常遇春问。 郑林抬了抬手,火把依次亮起。 常遇春眼前的视野瞬间清晰了不少。 他一眼就看到了推出来的康诚。 郑林道:“常将军果然有胆子,让你一个人来,你竟然还真一个人来了。” 常遇春对郑林的夸奖无动于衷。 等郑林夸完,常遇春颇有些不耐烦地道:“咱没心思跟你废话,你抓了琉球使臣,不就是想让咱来吗,咱已经来了,你现在可以放人了吧?” “放人?” 郑林等人齐声笑了起来。 在常遇春快要听不下去之际,郑林才出声:“要放人当然可以,但在此之前,咱还想让你见一个人。” “谁?” 郑林没有直接回答。 他给身边的手下递了个眼神。 那手上立刻抬起手,用力下压:“让道!” 神教教众让开一条道,一道人影自人群后方,慢慢步入常遇春的视线里。 常遇春绛地眯起眼睛,倾着上身,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这道身影。 嗯,还挺熟悉的。 (本章完) 第397章:斩常遇春的头 不是楚泽是谁? 常遇春早就知道,楚泽在这里。 但他不知道,楚泽的出场如此讲究。 真真是一点都不装呗。 看着楚泽不断朝自己靠近,常遇春沉默了一瞬,尽心尽力地演起戏来,整张脸都在用力疑惑:“楚泽?你怎么在这里!” 楚泽闻声脚步一顿,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 他觉自己是不是有点为难了这位大将军。 同时又有点儿庆幸。 幸好现在天黑,郑林他们站得有些远,看不清常遇春的表情。 不然就常遇春这演技,上一秒上台,下一秒就得被拆穿。 楚泽走到常遇春面前,两两无语地对视了片刻。 “咳。” 楚泽要开始演了。 “常将军,你下来,咱有话要跟你说。”楚泽的开头简单粗暴。 就常遇春这演技,他怕拖下去,会让郑林怀疑。 常遇春憨憨地“哦”了一声,果然下了马。 在他们身后,郑林紧张地盯着这边,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怕错过楚泽与常遇春之间的动静。 在郑林身边,朱樉明显地感觉到,郑林全身的神经都调动了起来。 他的手掌不着痕迹地搭在刀柄上,随时准备出击。 朱樉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 但他当作什么都没看见,老实地站在郑林旁边,等着事态进一步发展。 而康诚,此时却急得额头冷汗直冒。 这事态的发展,完全在朝着危险的边缘疯狂靠近。 他得想办法阻止。 但楚泽这人的手段实在是上不得台面,竟然让人将的他几乎绑成了粽子,生怕他闹出什么幺蛾子似的。 康诚试着挣扎了一下,却屁用没有。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常遇春走到楚泽的陷阱里。 就很气人。 常遇春下了马,毫无防备地朝楚泽走过去,这一路上,他还不忘了继续演戏。 “楚泽,你不是奉命前来剿来这些邪教吗?你怎么跟他们搅和到一起去了?你……” “砰!” 常遇春刚走到楚泽面前,话都没说完,一声突兀的枪声响起,常遇春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像是被人开了慢速镜头一样,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低头。 “砰!砰!” 又是接连的两枪。 常遇春瞪大了眼睛,身体僵直着,直挺挺地往后仰着倒了下去。 鲜血自他嘴里、伤口上不断溢出,身体下意识地抽搐了两下,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光芒渐渐散去,最后寂灭。 楚泽看着倒在地上的常遇春,楚泽抬脚踹了踹。 见对方果然没了动静,这才回头冲郑林他们喊道:“过来吧,人已经被解决了。” 郑林自手下手里接过一支火把,快速朝楚泽跑过去。 走到常遇春身边,郑林立刻将火把往常遇春脸上怼过去。 火光灼灼,将常遇春那张满是血的脸映得十分清晰。 火把往下走,郑林清楚地看到,常遇春的身上,正有三个血洞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 其中一个血洞,正位于护心甲旁边。 如果他没猜错,这个血洞必定是洞穿了心脏的,不然不可能有这么多血。 郑林激动蹲下身,伸手去探常遇春的鼻息。 果然没了气息。 但郑林并不死心,手朝常遇春身上的三个血洞伸去。 枪的杀伤力很大,饶是常遇春穿了铠甲,被这么近距离的的射击,也必死无疑。 郑林一一确认这三个血洞的真实性,又站起来,抽出刀,便准备往下砍。 楚泽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 “郑护法这是什么意思?怀疑咱联合了常遇春,想对神教不利吗?”楚泽冷声开口。 郑林的动作一顿,紧接着继续往下砍去:“楚大人多心了,咱这么做,是想确定常遇春死了,咱提着他的脑袋也好回去交差不是。” 楚泽眼神一冷。 他抬手照着郑林的刀就是一枪,将刀身打偏。 郑林吓了一跳,他猛地抬起头来,质问地看着楚泽。 “楚泽,你这是什么意思!” “咱还想问你,你是什么意思呢!”楚泽愤恼地往前迈出一步。 他危险地看着郑林,道:“咱与神主说好,咱杀了常遇春替你们退敌,那咱就算是神教的一员了。现在咱已经将的常遇春杀了,你却上前来再三试探,你不是怀疑咱的诚心是什么?” 楚泽抬起手,还散发着余温的枪口,对准了郑林的眉心。 那些神教教众立刻朝他们围了过来,明晃晃的刀对准楚泽。 只要他开枪,也会立刻毙命于刀下。 朱樉警惕地看着众人,将楚泽的紧紧护在身后。 而楚泽像是根本没有看到这些的教徒,目光一直锁定着郑林,声音发沉:“咱是穷途来投,咱知道这会低人一等,所以你去试常遇春的鼻息,咱什么都没说,你伸手去摸常遇春身上的伤,咱也没说什么,但你最后竟然还要斩掉常遇春的头颅。怎么着,就这么不相信咱?既然不相信,你们又何必答应咱入伙!” 郑林脸色的变了两变。 叶宗承给他的任务,只是让他防止楚泽叛变。 同时,也要保证常遇春必须是死的。 所以他才有那些动作。 不过刚才那两下,他已经断定,常遇安八成是死了。 如果楚泽确实将人杀了,那这人就是真实投诚。 冲着楚泽的能力,郑林绝对不能将人人得罪得太过,毕竟他们之后,对楚泽还多有仰仗。 至于常遇春…… 不斩头也不是不行。 郑林手一松,雪亮的长刀朝着常遇春的手臂落下去。 准确无误地落在常遇春的手臂上。 依旧温热的鲜血,自伤口里涌出来,而常遇春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最后两分可能,也被郑林证实了。 ——常遇春果然死了。 死了就好。 郑林松了口气,抬起头,朝楚泽谦意地笑笑:“抱歉,之前杀人的时候砍头砍习惯了,一时没改过来。不过咱神主都答应你加入神教了,咱自然是相信你的。这样,这常遇春可是楚大人你的投名状,这尸体咱也一道带回教里,让神主也过过目,楚大人你看怎么样?” 楚泽冷冷地看着他。 (本章完) 第398章:将常遇春的头斩下来,给朝廷送过去 “那你的习惯可真够好的。”楚泽冷笑。 郑林清楚,楚泽就是在发脾气。 对方是神主特意交待过的人,他也不能明着得罪,哪怕知道楚泽这话是冲着他,他也只是笑,什么都不说,任由楚泽骂。 楚泽见他不说话,冷哼一声不再搭理他。 但楚泽也没敢离开。 他怕等下他一离开,常遇春的头就被人给斩下来了。 有他的安排,常遇春自然没死。 或者说,根本没事。 除了郑林扎的那一刀。 其他的,都是之前便做好了安排的障眼法。 此时天光暗淡,人的视力再好,也比不过白天。 借着夜色的掩护,瞒天过海也不是不行。 但楚泽没想到,对方竟然想斩下常遇春的头。 常遇春的忍耐力也足够强悍,饶是生死关头,他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畏惧与异样,即使是被对方拿刀扎穿了手臂,也半点不曾动弹。这样的忍耐力,足够让楚泽为其侧目。 一旁的朱樉也暗自捏了把汗。 好在最后是拦住了。 不然这后要……嘶!朱樉想都不敢想。 郑林立刻安排人手,将这些人都押送回桃山。 在这个过程中,还出现了一个小插曲,郑林想杀掉琉球使臣。 再次被楚泽拦下。 “你是想让他们拿炮来轰平桃山吗?”楚泽冷眼横他。 面对楚泽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郑林也有些烦。 说他斩常遇春的头是不相信楚泽,这点他认,他也可以不斩。 但这些琉球使臣有什么重要的? 他们的任务就是充当诱饵,引诱常遇春前来。 目的已经达到,还有留他们的必要吗? 郑林烦躁地挠了挠头,不耐烦地道:“那你想怎么样?!” “什么叫咱想怎么样,咱还想问你想怎么样呢。”楚泽语气比他还不耐烦,“什么人都杀,完全不考虑后果,就你这样,也能做到大护法?难怪神教现在举步维艰,都是你们这些不长脑子的东西害的。”现在杀不了人,还不许楚泽骂两句出出气了? 等他们的人将桃山拿下之后,他一定让郑林吃不了兜着走。 楚泽还记着仇呢。 郑林被他骂得面红耳赤,火气蹭蹭蹭地往上冒。 “楚泽,你不要太过分!” “这就叫过分了?”楚泽不屑地睨着他,嗤道,“没你怀疑咱的时候过分。你等着,等回到桃山,咱去找神主主持公道去,看他到时候怎么收拾你。”借着方才的事,楚泽又放了一记烟雾弹,带着朱樉转身便走。 丝毫不理会郑林此时是何等的呲牙咧嘴。 等到没人注意的时候,朱樉朝楚泽竖了个大拇指。 楚泽嘴角一勾:小意思。 最终这些人,也是一个都没杀。 因为楚泽不许。 但也一个都没放。 重要的,全被郑林带往桃山,等叶宗承发话处理,不重要的全就近关押。 楚泽跟郑林,连夜往桃山赶。 郑林浑然不知,在他们身后不远的,一只奇袭小队,一直紧紧地坠在他们身后。 当他们走上桃山时,那支奇袭小队也跟着摸上了桃山。 郑林带着康诚与常遇春的“尸体”,出现在叶宗承面前。 他兴奋道:“神主快看,这都是谁!” 叶宗承自主位上走下来。 他走到常遇春身边蹲下。 “楚大人果然好本事!”叶宗承两眼发亮,起身拍着楚泽的肩膀,兴奋不已,“咱还在想,你能不能顺利完成这个任务,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轻松地就杀了常遇春!真是太好了!”常遇春一死,他们神教的危机自解! 至于之后,朝廷就算是再派人来,他们也不怕。 因为有楚泽。 他相信只要有楚泽在,他们神教的实力会越来越强大。 直至最后将整个大明都收入囊中。 叶宗承低垂的眼帘,掩住心里的野心。 他抬手一挥,道:“来人,将常遇春的头斩下来,给朝廷送过去。” 楚泽:“慢。” “楚大人,你怎么总是拦着咱杀人?你现在都是朝廷的钦犯了,还想着保他们呢。”郑林倏然转头看向楚泽,满脸的不耐烦。 叶宗承心里也有这个疑问。 楚泽连杀朱樉与常遇春两人,此事一但传扬出去,必定是朝廷的头号钦犯。 他又何必再拦着自己斩颗头颅呢? 楚泽抬眼,睨向郑林。 “大护法,你还记在回来之前,咱跟你说过什么吗?” 郑林懵。 他下意识地反问:“说过什么?” 他们说的话可多了,谁还记得他说过什么话。 朱樉提醒:“咱家老爷说了,回来之后要请神主主持公道。大护法,你忘了?” “……”郑林气笑了。 他当时还当楚泽就是说说,结果这人玩真的。 “行啊。神主就在这,你说吧。”既然楚泽要公道,那就让他去要呗,反正这事是神主交待的,神主还能处罚他不成? 郑林有恃无恐。 楚泽转头便将郑林怀疑自己的事说了一遍。 说得无比细致,主打一个拖延时间。 按他之前的安排,现在常遇春的大军,应当已经上山了才对。 怎么还没动静呢 他们的速度可得快点儿,慢了他们主帅的人头,可就不一定保得住了。 楚泽说完,看着叶宗承,义愤填膺地道:“他如此行径,难道不是在怀疑咱吗?咱如今投入神教,该交的投名状咱也交了,结果就换来这样的对待?难道不应该给咱一个交待吗!” 幕后主使叶宗承摸着下巴,一脸沉吟:“嗯,你说得不错。” “那就请神主替咱主持公道。”楚泽立刻接话。 叶宗承侧头看了郑林一眼,郑林倨傲的扬着下巴,在叶宗承看来时,还冷哼了一声,表示对楚泽的告状行为的不满。 郑林是代自己行事,叶宗承自然不会让他寒心。 楚泽如今又是他需要拉拢的人,自然不能让他心怀怨恨。 叶宗承道:“此事确实是郑林做得不妥,但这也是他日常的行事风格,并非故意针对楚大人,还请楚大人见谅。楚大人要是不高兴,咱便罚他禁足十天,等他出来之后再给楚大人道歉。” 十天时间,不痛不痒,权当是的休息了。 郑林不在乎。 楚泽也不在乎,他只想拖延时间。 但现在,似乎有点不妙。 (本章完) 第399章“狗急跳墙,想要同归于尽” 看着叶宗承的视线再次落到常遇春身上,楚泽开始绞尽脑汁想,要怎么做才能保住常遇春那颗遭人惦记的脑袋。 恰在此时,一个神教教徒,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浑身的血,看得众人一脸茫然且震惊。 他跌跌撞撞地跑到叶宗承面前,张嘴大喊:“神主,出事了!” 叶宗承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寒声:“出了什么事,说!” “咱、咱们的大营,被军队给包围了!现在他们正往里杀,很快就会杀到这里来的!” 众人大惊:“这怎么可能!” “咱山下那么多的暗哨,还有机会,他们是怎么攻上来的!而且还一点消息都没有!” “等等,你们难道不先怀疑一下,他们是怎么找到桃山来的吗?” 此人声音未落,一众怀疑的视线,纷纷落到楚泽身上。 楚泽挑眉,笑:“别这么样看着咱,咱会不好意思的。”他迅速摸出枪,直指叶宗承的脑袋,“常将军,别装了,起来善后了。” 常遇春迅速睁开起身。 动作干脆有利落,犹如诈尸,将一些毫无准备的人了一跳。 叶宗承气得眼皮子直跳。 郑林黑沉着脸,抽出刀对准楚泽:“楚泽,你他娘的竟然真的是细作!” 他就说这人怎么一直不让他斩常遇春的脑袋,他当时还真信了楚泽的鬼话,竟然觉得楚泽真是怀疑自己不信任他。 结果这人从头到尾都在算计他们! “楚泽,你莫要忘了,你杀了二皇子。就算你现在杀了咱们,皇上也不会留你性命。”叶宗承目光幽幽地看着楚泽。 不得不说,叶宗承就是比郑林淡定。 枪都顶到脑门上了,这人思维还如此清晰。 不仅想威胁他,还要挑拨离间。 像是生怕常遇春不知道他杀了二皇子一样。 可惜啊,他又棋错一招。 楚泽往朱樉示意了一下,后者笑笑出声:“多谢叶神主的惦记,本殿下还活得好好的呢。” 听到朱樉的话,刚才还一脸从容的叶宗承,瞬间淡定不能。 他的表情自震惊中不断变幻,最后咬牙切齿地骂:“是孙正德!” 肯定是孙正德有骗了他们! 孙正德是这件事的执行者,他也一度保证,楚泽绝对是杀了二皇子的。 孙正德跟在叶宗承身边已有两年。 这两年里,孙正德虽未建多大的功业,但也忠心耿耿,对他从无二心,所以他从未怀疑过孙正德会真正的背叛自己。 可就是他信任到此的人,最后竟然联合外人来欺骗他! 一想到这里,叶宗承便想到了外面些犹如神兵天降的大军。 他猛地看向楚泽,道:“那些人,也是孙正德放进来的主,对不对!” “神主聪明。”楚泽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们在这里住的这些日子,一直处于监视之中。 但孙正德却可以自由行动。 甚因为楚泽的缘故,大家的视线几乎落不到孙正德身上。 借着这个便宜,孙正德暗暗拿到了桃的暗哨面防图。 有了这个,常遇春的大军便能无声无息地进入桃山,直逼神教大本营,而且还不会惊动里面的人。 至于路上的机关,只要他们抓住了开启机关的人,再想入内就不成问题了。 楚泽身边有朱樉,还有常遇春,再加上叶宗承这个神主当人质,他们的安全也不成问题。 楚泽将自己的安排一一道来,叶宗承等人气到想吐血。 叶宗承看着楚泽的眼神里,腥黑的恨意不断翻涌着,恨不得将楚泽直接拉下地狱。 “楚泽,真没想到,你竟然如此阴险!” “楚泽,你立刻放了神主,否则咱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楚泽,放人!” 郑林等人举着刀,再次朝楚泽三人逼近。 朱樉抬手,照着郑林的腿就是一枪。 郑林“唔”了一声,踉跄着跪倒在地上。 “再靠近,死。”朱樉寒声。 叶宗承看了看常遇春,又看了看朱樉,最后将视线落到楚泽身上,然后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得楚泽几人一脸茫然。 “你笑什么。”楚泽心里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叶宗承闻声收声,他看着楚泽,目光幽深狠厉:“事到临头,竟然还能有当朝的二皇子与常大将军,还有你与琉球的国师陪葬,你说咱应不应该笑?” 这是什么意思? 楚泽还未想的明白,就见一个藏在人群之后的教徒,快速冲到叶宗承的座位旁,按住某住用力一拧—— “轰!” “轰!” “轰!” 爆炸声冲天而起,寨里刚刚冲进来的大明将士们满脸惊讶地止住脚步,下意识抬手挡在脸前:“撤!快撤!” 刚才还一门心思往里冲的将士们,迅速撤离此地。 等他们的撤到安全位置时,远处那座豪华的大厅,已经在接二连三的爆炸中,变成了一地废墟。 整个寨子,在此时归于平静。 甚至连厮杀之声,都消失了。 看着远处那一地废墟,忽然有人小小声地发问:“常将军他们……在哪儿?” 领头的副将身体一僵,表情瞬间慌乱起来。 这、不会是在里面吧?! 副将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如果人在里面的话,那现在还有人在吗…… “快!快去救人!”副将顾不得多想,留下一群人继续镇压剩下的残余势力,自己立刻带着人去扒废墟。 以防万一,他还特意拨了一拨人在寨子里四处寻找。 但副军心里清楚,将军他们八成在这废墟之下。 不然他们为什么根本没攻到此处,这里就炸了呢。 除非是常将军他们在这里与对方对峙,对方狗急跳墙,想要同归于尽。 这个念头冒出来,就怎么都止不住。 副将急得不断地冒着冷汗。 常将军他们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他们哪一个出了事,就算是活剐了他,他也赔不起啊。 副将急得恨不得自己钻进去,以身相替。 就在他们不断地在废墟里翻找的时候,“哗啦”一声响动后,一只手自废墟里伸了出来。 副将眸光一凝,立刻起身去刨压在那人身上的木板,顺便大声喊道:“这里有人,快来人,救他!” (本章完) 第400章:叶宗承的小金库 很快,那只手的主人便被刨了出来。 是朱樉。 朱樉灰头土脸的,全身上下都是尘,乌黑的发,也染成了奶奶灰。 他“呸呸呸”地吐了好几口口水后,就着副将的搀扶,动作轻盈地自废墟上跳了下来。而后他指了指身后的废墟,口齿不清地道:“赶紧挖,他们都还在下面呢。” 第二个挖出来的是常遇春,第三个就是楚泽。 最后才是康诚。 康诚有些倒霉。 前三个都是自己个儿走出来的,康诚是抬出来的。 满身满脸的灰尘与渣滓,活脱脱一个灰人儿。 而且这个灰人儿还是个被绑起来,脚上被知什么东西,划拉了一条大在口子的倒霉灰人儿。 刚将人救出来的时候,康诚身上的灰与血混和在一起,副将都在怀疑,这人的腿是不是已经断掉了。 断掉自然是没断的。 但苦头却没少吃。 刚才叶宗承自知已经没有了退路,便想与他们同归于尽。 他安排好的人手,按动机关,想要引燃炸药,将他们都炸上西天。 但他们的技术明显不太行。 机关按动之后,好一会儿才开始炸。 楚泽借着这个时间差,一枪打死了叶宗承,又顺便干掉了对叶宗承忠心耿耿的郑林。 其他人见势不妙,立刻放弃了杀他的想法,慌里慌张地开始寻找出路。 但那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楚泽见他们已经逃不出去了,索性找了个最边角的位置,将桌子罩在他们头上,他们几人钻在桌子下,默默地祈祷着他们所在的位置下方,没有埋炸药。 楚泽他们的运气是真好,叶宗承在安置炸药的时候,主要照顾的就是大厅正中的位置。 也是人最可能出现的地方。 房间的边角,反倒是没有埋炸药。 虽然他们身下的位置没有埋炸药,但爆炸的余波依旧不小,让整个屋子都塌了下去。 楚泽他们所在的位置,也被埋了。 而康诚的腿,就是在那个时候受的伤。 好在楚泽有告急见之明,在他们头顶放了张桌子。 屋子塌下来的时候,那些屋梁之类的东西,都落在了桌子上,反而是桌子下的他们,平安无事。 直到外面的爆炸声停止,屋梁停止掉落,他们这才开始往外挖。 没挖多久,他们就被副将救了出来。 想到刚才的经历,饶是天天在死亡线上徘徊的常遇春,都不免有些后怕。 但凡他们刚才的反应慢一点,现在他们就已经成了一堆碎肉了。 要不是楚泽果断找了一张桌子,支在他们头顶上,就算不被炸死,也会被这些屋梁给压死。 “楚小子,咱欠你一条命。”常遇春拍拍楚泽的肩膀感叹。 一旁给常遇春包扎手臂伤口的军医直喊:“别动别动!” 朱樉就直接多了。 “什么欠不欠命的,反正你救咱又不是一次两次了,现在再多救一次也就是顺手的事。咱兄弟俩,就不说得那么客气了哈。”说完,朱樉继续拍着身上的灰。 楚泽:“……”你小子可真会反客为主。 康诚脸色煞白。 他看着楚泽,目光闪烁,半晌,道谢的话依旧没有说出来。 索性楚泽也没有指望他会道谢。 楚泽几人是平安无事了,但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叶宗承与郑林被楚泽亲手所杀,已经死得透透的了,其他人有的炸死,有的被落下来的屋梁砸死。 还有几个幸运的,竟然留有一口气。 副将将他们一挖了出来,交给军医处理,处理之后,便着人看着。 如果他们不能活下来,那是他们倒霉。 但能活下来,也不见得能幸运到哪里去。 一但入了京,结果与现在也差不多,最多是可以多活几日。 楚泽将身处的灰稍稍打理了一下,便在神教里四处逛。 没走多久,便见孙正德巴巴地跑过来,双手交握于身前,跟楚泽身后,一脸的欲言又止。 楚泽被他盯得烦了,直接开门见山:“想干什么,直接说。” 这尾巴似地跟着他不说,还总拿那样的眼神看他。 是个人都受不了。 孙正德见楚泽开口,扭捏了一下,抬起头,期待又胆怯地问楚泽:“楚大人,咱现在好歹也算是立了个小功了吧,咱这、也要被押解入京吗?” 楚泽就知道他想问这个。 说实话,楚泽不是很喜欢他。 这人心思多,又三心二意。 如果不是自己将他拿捏住了,这人早跑了,哪里会帮他做后面的事。 不出卖他们就谢天谢地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次剿来神教,他确实出了很大的力。 甚至于若是没有他的帮助,楚泽也不可能这么轻松地解决掉神教。 孙正德不是立了个小功,他是立了个大功。 饶他一命也是应该的。 但这事不能由他说。 他要私自放了谁,让朱元璋知道了,就算自己不掉脑袋,也会一脑袋的包。 “你的事,咱会告诉皇上,也会替你争取一下。但皇上会如何处理,咱就不打包票了。”楚泽没的把话说得太死,以防万一朱元璋抽风,非得要杀了这个人。不过如果楚泽自己开口,朝朱元璋要一个人的话,八成也是要得下来的。 楚泽说得漫不经心,脚下却不断地往叶宗承日常起居的地方走去。 神教能发展到如今的地步,钱财肯定不少。 “对了,你知道叶宗承的小金库在哪儿吗?”楚泽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孙正德,诱惑道,“咱皇上仁德,你虽犯过大错,但若是立的功足够,想必皇上放你一马的可能也更多。” 孙正德眼睛骤然一亮。 刚才他听到楚泽的话,心里还免有些打鼓。 但现在,他立刻干劲满满。 就你楚泽说的,只要他立的功劳足够,皇上说不定就不杀他了呢。 孙正德立刻道:“咱知道,楚大人请跟嗅来。” 他带着楚泽,直奔叶宗承的小金库。 等到了门口,他们却进不去。 这个小金库是有门禁的,想要进去,就得有正确的开门之法。 但楚泽这人,行事向来简单粗暴。 (本章完) 第401章:天下人谁不喜欢金银财宝? 楚泽仔细地检查过入口,又试了试几个可能的法子。 发现都不能打开入口之后,楚泽直接的放弃了先进去搜刮一番的想法。 他朝孙正德勾了勾手指,道:“去,给咱弄些炸药来?” “啊?” 孙正德诧异地看了看楚泽,又看了看这个座小金库,犹犹豫豫地道:“楚大人,非用不可吗?” 先前那场惊天动地的爆炸,还在孙正德掋脑子里回响。 就让他现在不是很想再接触炸药…… 楚泽嫌弃地白了他一眼:“让你去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赶紧的,别磨叽。” 他还想赶紧进去,看看叶宗承都搜罗了什么好东西呢。 最好是能够赶在常遇春带人过来人前,捞几件走。 楚泽满脸正直地指挥着孙正德,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 孙正德对这里还是挺熟悉的,很快便将楚泽要的东西都找了来。 楚泽接过炸药,利落地安置好,再点燃…… 轰! 寨子里一阵晃动。 常遇春与副将惊讶地对视了一眼,虽然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但一想到他们先前见着的那一幕,两人的脸色都严肃了起来。 “快去看看。” 常遇春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 副将立刻找来人手,也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常遇春到时,朱樉已经站在入口处了。 听到身后响起的脚步声,朱樉侧了侧头,看到常遇春后,立刻道:“你来得正好,咱一起进去看看。” 见朱樉二话不说就要往里冲,常遇春连忙拉住他。 “二殿下不可!这里刚发生了爆炸,里面的情况未知,贸然进去不妥,还是让咱先进去,确定里面没有危险之后,二殿下再进去不迟。” 朱樉一把甩开常遇春的手,着面前洞开的入口,道:“里面没危险,这应该是楚泽的手笔,他将入口炸开了,里面肯定有好东西,别愣着了赶紧进去吧,迟了好东西就被楚泽全拿走了。”他说完,急急忙忙地朝里面冲进去。 常遇春:“……” 算了,也进去看看吧。 常遇春了跟了进去。 但他脚步平缓,丝毫不见急切。 仿佛里面的好东西,对他没有丝毫吸引力一样。 事实也差不多。 金银珠宝再多,那也落不到他兜里。 什么时候进去,结果都一样。 而小金库里,楚泽很没出息地眨了眨自己那双没见识的眼睛,痴痴地看着面前这些金银珠宝。 “好多啊……”孙正德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哪里是个小金库啊,这分明就是一座金矿! 大金矿! 足足可以摆下两间房间的空间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金银珠宝。 在这昏暗的地下,就着他们手里火把的火,放射出万道光芒,几乎将他们的眼睛都要刺瞎了。 楚泽很快恢复过来,他立刻开始寻找看中的玩意儿。 第一件,是一柄镶嵌着无数珠宝的短刀。 漂亮的刀鞘上,有一枚漂亮至极的红宝石。 这枚红宝石纯净度极高,几乎庇美贡品。 这是好东西,拿回去,给嫣儿。 楚泽动作干脆地将这把刀收入怀里,然后去找下一件。 孙正德也没闲着,冲到离他最近的那个珠宝箱子前,抓起珠宝就往怀里塞,也不管是什么,总主一个以量取胜。 楚泽斜了他一眼,提醒道:“这些东西可都不能见光,你要拿可以,但不能过火。” 像孙正德刚才的举动,就已经很过分了。 挑个一件两件三四件的,或许没什么人追究,但拿多了,那就不好说了。 楚泽可不想被连累。 天下人谁不喜欢金银财宝? 反正孙正德很喜欢。 但听到楚泽的话,孙正德还是悻悻地停了手。 听人劝吃饱饭,他现在是听楚泽劝能保命。 他不舍地将怀里的珠宝又掏了回来,开始选自己觉得付钱的。 楚泽多看了孙正德两眼。 这人竟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听劝? 真是意外。 正在他感叹的时候,朱樉的也进来了。 “好啊你们两个,这可都是脏物,你们竟然敢私藏?赶紧交出来,不然明天咱就上折子告诉父皇,看他不治你们的罪。”朱樉重要指向楚泽,他朝着楚泽走过去,伸出手,手指动了动,意思很明显。 楚泽还没怎么着呢,孙正德先吓白了脸。 几乎是在朱樉说完话的瞬间,他立刻将刚才塞进去的那点宝贝,又掏了出来。 他慌乱地转过头,正欲举起手,自证一下清白,就见楚泽从怀里拿出一柄镶满宝石的短刀,得意地在朱樉面前晃过。 得意? 孙正德严重怀疑自己眼睛出问题了。 朱樉都明确警告了,他怎么还能在楚泽的脸上,看到得意呢? 下一瞬,他就直接沉默了。 因为楚泽将那把短刀在朱樉面前晃过之后,当着他的面前,堂而皇之地将短刀收进了怀里。 甚至还拍了拍。 最后,楚泽用一样堪称得瑟的语气,对朱樉道:“你来晚了,看到没,好东西已经被咱收走了。” 朱樉眼睛追着那柄短刀晃。 看着楚泽将短刀收起,他连忙上前,讨好地抱住楚泽的手臂,道:“楚泽楚泽,你看这里的东西这么多,你再重新挑一个呗,你有枪,这刀你拿着也没用,不如送给的咱了呗。” 瞧瞧那副讨好的样子,哪里还有之前的威风? “……”孙正德都看懵了。 楚泽拂开朱樉的手臂,得意地摇头:“想都别想,这是咱的。想要啊?自己再去找去啊。” 朱樉:“这种好东西怎么可能有很多?” 就单凭刀鞘上的那枚宝石,这把刀都绝对可以算是有市无价的珍宝。 不然他也不可能一眼看中。 但楚泽说不给,那他再要也要不到。 朱樉惋惜了一下,认命地去翻其他的箱子,看还有没有好东西。 孙正德:“……”默默低头,将之前掏出来的珠宝又塞回怀里去。 诺大的密室里,三个人分立于不同的箱子前,认真地翻找着。 时不时还拿起一两件,让另外两人帮自己品鉴品鉴。 若是好的,便收入怀里。 若是不好,就扔回箱子里。 明明是偷拿脏物,生生让他们营造出了逛市场的即感。 最后抵达的常遇春:“……” (本章完) 第402章:这他娘的是想害死他吗!?! 常遇春默默地退了出去。 他站在门口,默默地在心里算计着时间。 甚至还体贴地帮楚泽他们挡住了副将等人,让他们能够拿得更放心。 用楚泽的话说,常遇春他人还怪好的嘞。 楚泽也不贪心,只稍稍选了三四件,便停了手。 孙正德有心多拿几件,但见楚泽都只拿这么点,自己也没敢多拿。 而且就他刚才拿这几样,只要不过于挥霍,也够他衣食无忧一辈子的了。 朱樉到得晚,选的久一些。 等他们都选好了,人出来了,常遇春才带人进去清点。 这些年,神教在叶宗承的带领下,不断地敛财,常遇春清点出来的财物,竟然运送了几十趟,才将这些箱子都运送下山。 下山之后,常遇春便开始做最后的的善后事宜。 等所有事情都彻底结束,他也要班师回京了。 但楚泽暂时还不想走。 他既然来了,总不能明知福建的情况,还撒手不管吧? 于是,他便给朱元璋写了一份奏折。 在奏折里,楚泽详细地将自己的想法叙述了一遍。 在来抵达南安之前,楚泽便将福建的情况,大致都了然了一遍。 福建的历史,源远流长。 在三国之时,便因其发达的造船业与航海技术,成为孙吴的水军基地,及对外的通商口岸。 在南宋及元代时,泉州更是世界上最大的商港之一人,与100多个国家与地区往来通商,形成了著名的“海上丝绸之路”。在明代,郑和七下西洋,也曾多次在福建驻泊、招募水手、修造船舶,而后在引地启航出发。 除了商业之外,这里还孕育了无数的名士能人。 北宋著名的柳永,便是福建人。 还有郑成功,林则徐,施琅,等等。 而这样一个无论是商业、还是文化,都极其发达的城市,却也是一个粮食严重缺乏的地区。 福建自古便有“八山一水一分田”之说。 这里山多,河险,水急。 再加上此地的气候条件,让这里雨水充沛,时常造成洪水灾害,时时还会出现严重的旱灾。 按理说,在雨水充沛之地,洪灾时时出现还能理解。 但这里怎么会出现旱灾呢? 如果说洪灾有一半可能是天灾,那旱灾就全是人为。 福建因着地理的优势,每朝每代都很重视这里的水利建设。 但建得再多,也挡不住只建不修、修而不管、即港筑坝、围湖造田。 如此一来,不出问题才怪。 楚泽将这些问题皆写入奏折之中,顺便将孙正德的事也说了一遍,最后还提了一句让朱樉留下来帮忙。 洋洋洒洒写了数页纸。 写完之后,楚泽将奏折入封,交给身边的随从,让他们快马加鞭送回应天。 康诚站在营帐看,看着楚泽将奏折递出去。 等随从离开之后,康诚方才出声叫住楚泽,目光幽幽地看着他,说了句:“你很不错。” “?” 楚泽一脸疑惑地给了他一个白眼:“这还用你说?” 然后转身进了自己的营帐。 康诚:“……” 这人真是一点都不谦虚。 康诚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被怼的不悦,走进楚泽的营帐里。 楚泽闻声抬头。 “有事?”楚泽更疑惑了。 自桃山上下来之后,今天是楚泽第一次见到康诚。 其他的日子里,这人都借着养伤的由头,对谁都避而不见。 他还当要等他启程去应天的时候才能见着,不想今天这人自己出现了。 不过楚泽更希望他是启程那天出现。 康诚哪知道短短的时间里,楚泽就想了这么多。 他端着架子,走到一旁坐下。 “我看你让人送了奏折去应天,怎么,伱暂时不打算回应天吗?”康诚看着楚泽,态度熟捻得仿佛他们关系很好,连奏折的事都打听。 楚泽皱着眉提醒他:“不管咱回不回应天,这事都不是你能问的。康国师,你要身体恢复了,就赶紧启程,别在这里耽搁时间。”不仅常遇春不欢迎他,楚泽也很不欢迎他。 你说他一个使臣,不去见皇帝,总呆在这里跟他们这些臣子混什么? 是嫌皇帝太信任他们了吗? 楚泽在心里默默也翻了个白眼。 康诚却不为所动。 他面不改色,神情自若地回道:“我既入了的大明,自然是要去见你们大明皇帝的。” “那你赶紧走。”楚泽说得毫不客气。 但康诚的重点,明显跑偏。 他抬起头,看着楚泽,道:“看来我之前猜得不错,你确实不打算立刻回应天。” “所以呢?”楚泽不解地看着他,“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在自己的国家,想去哪去哪儿,还得跟他汇报? 简直可笑。 康诚笑笑,再次转移话题:“上次在九仙及桃山,多谢你搭救。” 楚泽:“……” 这话题转换得有些快,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叫楚泽完全搞不懂康诚到底想干什么。 这种时候,只有沉默。 只要楚泽不接话,康诚迟早会暴露出自己的目的。 康戍似乎也不在乎楚泽接不接话,他自顾自地往下说道:“不得不说,你与我想象的,确实不一样。” 所以呢? 楚泽一扬眉,继续等康诚的下文。 但康诚却站了起来,朝他微微俯身。 在楚泽猜测他是不是要为之前的冒犯道歉时,这人径直告辞离开。 完全不需要楚泽同意。 来去自由如风,仿佛楚泽的营帐是他的后花园。 楚泽:“……所以他是来干嘛的?” 直到最后,楚泽也没弄明白。 直到琉球使臣出发入应天时,看着单独留下的康诚,一个他不是很想猜对的猜测,止不住地冒了出来。 楚泽诧异地看着康诚朝自己走过来。 他在离楚泽化仅五步远的位置上停下—— “我说过,你很不错,我对你很感兴趣,所以我决定留下。” 楚泽惊恐脸。 “你有病吧!”楚泽气到骂人。 这他娘的是想害死他吗!?! 他一个外国使臣,不去见皇上,却私自的留下跟着他,果然是嫌他命太长了吧! 楚泽指着康诚,一脸的想问候他全家的表情。 (本章完) 第403章:大明洪武皇帝亲启 楚泽的奏折,与康诚上书,前后脚抵达应天。 呈到了御书房的桌案上。 朱标坐在一旁,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朱元璋的表情。 现在朱元璋看的,是楚泽的那份奏折。 上面详细地陈述了福建如今的问题,大致说明了这些问题的解决之法,以及为孙正德求情,希望他看在孙正德在剿灭神教时出了大力,让他网开一面,饶过孙正德。 福建的问题,朱元璋知道。 但年年建年年修。 修到最后,问题依旧没解决,百姓依旧承受着洪旱之灾,每年都在饿肚子。 如果楚泽能将这个问题解决,他自是高兴的。 至于这个孙正德,他也是知道的。 在常遇春的奏折里,他也提到过此人。 以及他收到的秘信里,也交待过此人的事。 包括楚泽是如何处理掉叶宗承的,他都知道。 既然这么多人都替孙正德说话,卖个人情给楚泽便是,又不是什么大事。 朱元璋将奏折随手扔在桌案上,道:“准了。” 朱标神情不变,眼中依旧藏有些许隐忧。 朱元璋古怪地看了朱标一眼:“标儿,这么看着咱干什么?” 他不就看了份楚泽的奏折吗,至于这副表情? 而且这奏折还是朱标主动拿来给他看的呢。 朱标只道:“父皇继续看就是了。” 他指的是第二份。 他真正担忧的,也是这一份。 但这事父皇必须得知道。 朱元璋再次奇怪地看了朱标一眼,但还是按他的意思,拿起了那份奏折。 打开一看,第一行便是:“大明洪武皇帝亲启。” 这不是臣子的奏折。 臣子们用的抬头不是这样的。 这语气,更像是外邦之使臣写的。 朱元璋疑惑地拧眉,心里还在猜测,是不是又有哪个外邦要来朝。 结果往下一看,朱元璋气得吹胡子瞪眼。 越往下看,他越气。 看到最后,朱元璋直接摔了奏折。 “这算什么?你说这算什么!”朱元璋瞪圆了那双眼睛,站起来两手插腰,气急败坏地转着圈,嘴里骂着,“他琉球也未免太不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吧!之前便一直留在福建不动,那时候说他是初次来咱大明,水土不服。水土不服个屁!他琉球离福建多远?还水土不服!” 但那时康诚刚替他折了神教的威风,他不好发难。 明知这人在胡说八道,他也大度的不计较。 但这次未免也太过分了! 竟然说他想留在福建,亲自领略一下楚泽的实力,正好也学习学习。 学习个屁! 他琉球屁大点儿小岛国,还需要学习什么? 而且他既然是使臣,就应该先来见他这个皇帝。 可他到好,先是拖延时间,现在直接不来了,跑去跟他的臣子勾勾搭搭。 这分明是没把他皇帝当回事! 朱元璋气得恨不得拉支队伍,直接打到琉球去。 朱标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会这样。 他起身上前,将奏折捡起来。 “父皇现在怎么办?”朱标将奏折放回桌案上,询问地看着朱元璋。 朱元璋气了一会儿,侧头看朱标,又将问题抛了回去:“你现在监国,你问咱?” 朱标:“……” 他这父皇,甩手掌柜做得真舒坦。 “既然他想留,那就让他留吧。楚泽不是常遇春,他不怕得罪康诚,更不怕得罪琉球,康诚如此作为,楚泽必定生气,他不会放过康诚的,让他替咱出出这口恶气。”朱标语气淡然,但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友好。 康诚挑衅在先,也怨不得他们使使暗招了。 反正这些都是楚泽干的,与他们无关。 至于楚泽,他们相信他会有分寸的。 朱元璋与朱标对视了一眼,父子俩达成了共识。 “这法子好。”朱元璋一挑眉,冲朱标竖了个大拇指,气也消了不少,又重坐回椅子里,双手拍着扶手,优哉游哉地感叹,“先前老二的来的信上,就有说康诚将楚泽给得罪了,这次康诚又因为楚泽而留下不入京,呵。”楚泽那小子,精得跟什么似的,但凡对他自己有威胁的,他都不接,直接甩锅到他们头上。 恨不得全身上下都贴上——咱是透明人,忠心于皇上——这几个字。 如今康诚上赶着往楚泽身上贴,楚泽那小子能高兴? 要不是对方的身份保着他,楚泽能直接弄死他。 朱标见朱元璋没有生气的迹象,也暗暗松了口气。 他就怕父皇会误会,认为楚泽心怀不轨,从而君臣离心。 不过现在看来,父皇对楚泽的信任还是挺高的。 挺好。 朱标轻松道:“那咱现在就给他回个信。” “嗯,顺便再下一道旨,让福建官员配合些。”朱元璋补了一句。 朱标点头,应了声“好”。 朱元璋见朱标忙了起来,便起身离开。 走出去不多时,他招手叫来身边的内侍,吩咐:“让赵实发来见朕。” 赵实发,前锦衣卫十四所千户之一。 也是之前锦衣卫案里,没有被牵连的人之一。 现在被朱元璋留在身边,给了个禁军的位置,表面上担任着保护皇城的责任,实际也是朱元璋的耳目。 赵实发接到通传后,立刻赶往乾清宫。 朱元璋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臣赵实发见过皇上。”一阵甲胄碰撞声后,赵实发单膝跪在朱元璋面前。 朱元璋给了他一封秘信,道:“福建,去吧。” “是。”赵实发接过秘信放好,起身迅速离开。 他甚至连自己家都没有回,骑上快马便出了城。 出城之后,他才将信拿出来拆看。 看完信上的内容之后,赵实发拿火折子将信点燃烧毁。 直到最后一只角都化为灰烬之后,赵实发才继续赶路。 不过他的速度,已不似先前那般快了。 等他赶到福建时,楚泽已然接到了回信,一同抵达的,还有让福建官员全力配合楚泽修缮福建水利的圣旨。 顺便一提的,便是孙正德的事。 孙正德见皇上免了他的罪,开心地又磕了几个响头,谢了恩,然后巴巴地往楚泽身边粘。 “伱还有什么事?”楚泽不解地看着他,“不是已经免了你的罪过了吗?” (本章完) 第404章:不愧是历史上有名的多疑皇帝 这人怎么回事? 还跟着他做什么。 楚泽很是不解。 孙正德嘿嘿讪笑两声,不答反问:“楚大人,福建很大,想要建设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不仅需要当地官员的配合,还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以及对本地水文、人文都十分熟悉的人。不知大人现在可有了人选?” 楚泽彻底转过头,正视着孙正德。 他这话就很有意思了。 他问自己有没有人选,那就意味着,他有人选。 “谁?”楚泽直接问。 孙正德身体一挺,自信地抬手指了指自己,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楚泽诧异地打量着孙正德。 “你?”不是楚泽嫌弃他啊,是这人真能做到他自己说的吗? 福建地域宽广,水文情况又极为复杂。 这人能给自己提供多少帮助? 孙正德见楚泽不相信自己,当下瞪大了眼睛,道:“你不相信咱?咱可告诉你,咱可是土生土长的福建人。而且对福建的情况,咱不说完全的了然于胸,但也绝对不比那些营田司的人差。” 营田司即朱元璋所设,修筑堤防,专掌水利的官衙。 用于恢复、发展农业生产。 这里面的人,对水利方面,大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则楚泽这次兴修水利,大部分时间也得与他们打交道。 但孙正德竟然可以放话,说自己可比营田司。 他的能力有这么高? “那伱之前为何不入营田司?”不比跟详地叶宗承更有前途? 楚泽疑惑地看着孙正德。 孙正德听到这话,很是嫌弃地嘁了一声,低声:“那群软货。”跟着他们,他就只有低声下气摇尾巴的份。 虽然在叶宗承身边,他不是最受重用的那个,但以他的能耐与学识,也足够得到大家的尊重。 至少走出去,不需要朝人不断露出讨好谄媚的表情。 楚泽:“……” 他知道孙正德为什么会这样说。 但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 他再次发问:“那你现在又为什么要跟着咱?如果是想通过咱得到权势、地位,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孙正德微微诧异了一瞬,但很快就将这句话当作笑话听了。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楚泽是什么样的地位,他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莫说他与堂堂二皇子关系亲密,就连常遇春这样的大将军,对他也颇为亲近信任。下面那些官更不用说,见着楚泽就卑躬屈膝,恨不得将楚泽供到神龛上去。要说他没有权势地位,谁信? 就算他现在没有高官,也没有厚,但实权却不低。 尤其他还在楚泽堪称嚣张的行动里,看到时了皇帝的纵容。 孙正德越发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之正确。 只要跟着楚泽,飞黄腾达不是问题。 “咱就觉得咱俩投缘,跟你在一起共事很有意思。”孙正德笑得一脸人畜无害。 楚泽看了他片刻,嗤笑道:“行吧,你想留下就留下吧,但是咱这里不收留废物,如果你做不到你说的那种程度,可别怨咱赶你走。” “行!” 有了楚泽的允诺,孙正德跟着楚泽更有积极了。 几乎到了同进同出的地步。 朱樉都忍不住调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收了个男宠。” 被楚泽狠狠瞪了一眼。 琉球的使臣已经离开,常遇春也搬师回朝。 楚泽身边只剩下来时带的那群人,外加一个孙正德,以及耐着不肯走的康诚和一个昨天刚刚抵达的禁军侍卫赵实发。 赵实发来时,是打着请朱樉回应的名头。 朱樉自然不肯走,他也名正言顺地留了下来。 但在当天晚上,他就去见了楚泽。 楚泽看到赵实发来,也没见丝毫意外。 甚至还有点意料之中的意思。 他看着赵实发,直截了当:“说吧,来的目的。” “楚大人英明。”赵实发面无表情地说着恭维的话,然后将一张纸递给楚泽。 楚泽接过飞速看了一眼,看完之后当着赵实发的面就烧了,然后将灰烬处理掉,对赵实发道:“知道了,既然是来找二殿下的,你便一直跟着二殿下吧,有事咱会找你的。” “是。”赵实发退了出去。 楚泽看着方才堆放灰烬的地方,目光幽幽。 看着看着,楚泽就笑了。 “不愧是历史上有名的多疑皇帝。” 不仅给他安排任务,还安排了个人盯着他。 圣旨上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还是不放心他。 不过楚泽不怕。 反正他的事,他也没想瞒着。 只有这样,他才能活得更长久。 楚泽笑笑就将这事抛之脑后了。 第二天,楚泽开始有了动作。 第一件事,便是将福建的重要官员都叫了来。 有皇上的圣旨在,这些官员个个都听话得很,楚泽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说往东绝不往西。 楚泽当众宣旨,与几位大人都见过之后,楚泽留下了营田司的人。 之前孙正德便说过,营田司的人,是一群软货。 因为他们腰杆子不硬,走到哪儿都是欺负的份,发达下去的任务,求爷爷告奶奶,也得看人家有心情好坏决定能否完成。 总之就是一群受气包。 哪怕现在见着楚泽,也是一副受尽欺负的嘴脸,缩手缩脚地坐在位置上,见楚泽看过来,也是满脸谄媚。 “你们既是本地的营田司,想必福建的水利情况,很了解吧?”楚泽将这些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开始询问起福建的情况来。 说起专业来,营田司的的主管事刘境腰杆瞬间挺得笔直。 连那满脸的谄媚之色,都消失了。 他道:“要说起旁的,咱或许不清楚,但这福建的水利,那咱要说的话可就多了。咱福建,旁的没有,就是山多,雨多,洪灾也多,但咱更缺水。” 楚泽点头。 福建的情况他是了解过的。 福建因为山高峡多,导致河流弯道也多,时常有淤积。 这些水一但遇到了暴雨天,便会引发洪灾。 百姓房屋良田,多有冲毁。 而干旱则是因为无水灌田导致。 “咱记得福建有很多之前便已经修筑好的坝与湖,这些又是怎么回事?”楚泽问。 (本章完) 第405章:进入福州府 从西晋开始,福建百姓便开始重视修建各种水利工程,如浦、塘、水闸、堤、湖等众多形式,以促进福建的粮食的生产。 最有名的几个最有名的水利工程,譬如西晋时开辟的湖州府西湖,莆田著名的木兰陂。 这都是在明朝时,依旧发挥着巨大的作用。 据楚泽所知,单是湖州府西湖这一处,便可蓄水溉田计一万五千余亩。 可见其蓄水量之大。 也足见福建的农业生产,多依赖这些水利工程。 按理说,不应该出现大面积的干旱。 楚泽问刘境:“刘大人,既然有这么多的水利工程,为什么咱一路行来,竟然也见着那么多干旱的田地?” 刘境深深地叹了口气,满是无奈地开口:“此事,说来话长。” 因着地理的缘故,福建的水利工程确实很多。 但问题也多。 譬如湖州府西湖。 往日的西湖是可蓄水溉田计一万五千余亩,现在的西湖确成了倾倒粪草之所,沿岸岸址被掘,界限被毁,西湖的蓄水能力大减。再加上豪绅侵占西湖,将西湖圈入自己的地盘,填砌以作园池;如此一来,西湖的灌溉之力再减。 直到现在,西湖几乎成了摆设。 “既然知道问题,为何不改善?”楚泽目光凌利地看着刘境。 刘境表情一苦。 不等他开口,孙正德先嗤笑出声:“楚大人竟然指望他们能解决这事?还不如直接做梦来得快。” 刘境:“……”他讪笑了一下,默默地缩着脖子,屁都不敢放一个。 楚泽:“……” 楚泽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他怎么就忘了,营田司都是群受气包来着。 而这也与当地的风气分不开。 在福建,土豪劣绅不少。 这些人仗着自己有钱,无法无天。 莫说是只管着兴修水利的营田司,就连福建的布政使,都要受他们的掣肘。 “对了,你们可能调动卫所镇压当地豪绅?” 楚泽这话一出,刘境便苦笑了一声。 与些一同响起的,还有孙正德的冷嗤。 “要是这些卫所愿意配合官府,那福建也出不了叶宗承这样的人。” 这话不怎么好听,但刘境不得不承认,孙正德说得对。 楚泽更头疼了。 他知道福建的问题一大堆。 在他入福建之时,便见识到了卫所士兵的嚣张。 但他没想到,他们竟然嚣张到了,连官府都不卖面子的地步。 朱樉立刻道:“那你们怎么没将此事上奏?” “这……”刘境表情僵了一下,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楚泽撩起眼皮,斜了他一眼,道:“有什么话直说便是,有二皇子在,保你无事。”而后端起茶杯来,慢悠悠地抿了一口。 得到楚泽的保证,刘境才有了些底气。 但说话时,依旧有些小心翼翼。 甚至连声音,都压低了不少。 他道:“因为递不上去。” “为什么递不上去?”朱樉上意识地回了一句,而后立刻反应过来,之所以递不上去,不就是有人不想让他们递上去么。 至于这个人是谁…… 楚泽与朱樉对视一眼,将此事按下不提。 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先解决水利问题。 等空出手了,再来解决他们。 楚泽对刘境道:“这样,你回去之后,将你知道的问题都整理出来,然后再着人将现有的福州府的水志都送到咱这儿来,咱要看。最后就是找个熟悉福州府的人来,最好是福州府当地人。” 刘境一一认真记下。 等楚泽说完,刘境才道:“大人要这些做么?” 自然是要治水利。 福建著名的水利工程很多,正好现在离福州府也挺近。 楚泽决定拿福州府西湖开刀,来一杀鸡儆猴,好好的震慑一下福建的豪绅们。 但修水利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必须要对当地的水文等情况有所了解。 而水志,则记载着当地的各种水文变化。 是他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而福建的水志,因为地理的原因,又是非常的发达。 无论是官府还是私人,都藏有大量的水志。 这些对他来说,都是极有用的。 至于那个人,用处自然是替他带路,顺便介绍一下时福州府人还有人文情况,不至于让他到了那里后会抓瞎。 楚泽将自己的要求大概说了一遍,刘境便道:“巧了,下官正是福州府的人,大人想要个向导,下官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当真?” “绝无虚言。” 楚泽乐了。 真是没想到,随手一抓竟然抓到个王牌。 正好这人又是营田司的长官,到时候有什么需求,直接告诉他就可以了。 还省去了中间环节,挺好。 “既然如此,那你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咱就去福州府,咱要的东西,也一并送往福州府咱下榻的地方。”楚泽说完,便让人将刘境送了出去。 而他们也开始收拾东西,只等明天天一亮,便往福州府赶。 马车晃晃摇摇,走了大半天的路程,他们终于抵达了福州府。 楚泽要来福州府的事,是保密的。 他想微服看看福州府的情况,然后再决定如何下手。 “老爷,到了。”马车外传来赵四的声音。 楚泽闻声起身,掀开马车帘子。 他正欲跳下去,就听到一阵齐声问候的声音:“下官福州府知府沈楠,率领福州府上下官员,恭迎楚大人,恭迎二皇子殿下。” 楚泽缓缓站直身体。 朱樉也听到了声音,疑惑地走了出来。 “这……不是没通知人迎接吗?”看着城门下跪着的那一排官员,朱樉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他下意识地看向刘境。 楚泽也看向他。 就连坐在马车外的赵四与孙正德也看向他。 “……”刘境慌忙摆手,“不是咱,大人交待过,不让咱透露来要来福州的消息,咱谁也没说过。” 他脸上的慌乱是如此明显。 楚泽眯了眯眼睛,而后撤开视线,淡声:“应当不是他。” “不是他那会是谁?” 要来这里的事,就他们几人知道。 楚泽与朱樉他们这群人肯定不会说,如果不是刘境,难道是…… 朱樉的视线缓缓移动。 (本章完) 第406章:你知道布政使是几品吗? 朱樉的视线停在某处…… “不是咱!” 孙正德像是被扎到的刺猬一样,立刻大声自证清白:“咱与他们是佬关系,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咱怎么可能还跟他们联系,还出卖你们呢!”就算他会出卖朱樉,他也绝对不会出卖楚泽好吧。 楚泽现在可是他的未来靠山,他怎么可能出卖自己的靠山。 除非有更强的靠山。 但纵观福建上下,谁比得过楚泽? 没有! 所以他绝对不会出卖楚泽! 朱樉被孙正德嫌弃的眼神刺激到了。 愤愤不平地指了他片刻,然后面无表情地看向楚泽:“你觉得会是谁?” “管他是谁,先去吃饭。”楚泽要多淡定有多淡定。 他跳下马车,让开道,等其他人下车。 都在马车旁站这之后,楚泽才开口:“难得各位大人有这份心,都请起吧。” 一齐声的“多谢大人,多谢二皇子”声后,沈楠走到楚泽面前,讨好地拱手道:“大人与殿下一路远来辛苦,让下官替殿下与几位大人介绍一下咱福州的官员,之后殿下与各位大人若是有任何需要,便可直接去找他们,当然,找下官也是一样的。” 沈楠将福州府上下,只要略重要一些的官,都介绍了一遍。 楚泽一一记下。 但他的视线,却若有似无地扫过后方的那几个人。 这几人皆是华服锦绸满身珠宝贵气,微微扬着下巴,表情却略显高傲。 看作派,有些像商人。 楚泽垂了下眸子,转头问沈楠:“他们是谁?” 沈楠的视线顺着楚泽的眼神看过去。 “哦,他们是咱福州府有名的乡绅,平日里没少做些修桥补路的好事,听闻下官要来迎接大人与殿下,他们便主动凑了钱,在本地最大的酒楼,为大人与殿下安排了一桌上好的席面。只等大人与殿下移步了。” “嗯,既然如此,那便让他们上前来吧。好歹请了咱吃饭,咱总得认个脸熟不是。” 沈楠闻言,心里头暗喜。 他带他们来,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如今楚泽自己提起,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但朱樉好歹是皇子,虽说不是此次的兴修水利的主要负责人,其身份却不容忽视。 要叫那些商人们过来,他也得问问朱樉的意思。 朱樉自认是个打酱油的。 他跟着楚泽,说是帮忙,实际更多是来玩儿的。 他正站在一旁当木头桩子呢,谁知人沈楠的目光竟然落到了他的身上。 朱樉立刻站直了身体,抬手抵唇轻咳一声,道:“按楚大人的意思办吧。”不用问他,他只想看看风景看看热闹,没想费脑子了。 但后面这话不能说,说了显得他这个皇子很扶不上墙。 沈楠见朱樉没意见,便抬手朝身后招了招手。 那群商人明显是早就等着了,见到信号,立刻堆起满脸谄媚之色,上前来与楚泽见礼。 沈楠再次一一介绍了一遍。 前面几个都不是重点,最后这位白清文,让楚泽多看了几眼。 此人浑身的气质,比其他几人更加张扬,十指上,自楚泽第一眼看到他开始,这人更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饶是站在最后方,也是昂首挺胸,仿佛是站在第一排的模样。 而其他商人,隐隐有以他为首的模样。 当然,这都不是楚泽最关注他的首要原因。 沈楠将白清文请到楚泽面前,弯眉道:“白老爷是咱福州的第一大乡绅,平日里乐善好施,为人仗义,为咱福州做了不少好事,百姓们都对白老爷感激不尽呢。” “感激不尽?” 楚泽疑惑地看着沈楠,笑了笑,似是不经意般说了句:“是骂声连天吧。” 沈楠嘴里的夸奖瞬间说不出口了。 刚才还满脸自傲的白清文,表情一下子拉了下去。 旁边的几位商人,也笑不出来。 “大人,这话从何说起啊。”沈楠将脸上的笑容收起,严肃道,“白老爷的名声,远近闻名,大人莫不是听了什么不实之言吧。”沈楠的视线,若有似无地往刘境身上瞟了一下。 刘境本是福州人,后升任营田司主事。 因西湖的事,刘境没少来找他,也去见过白清文。 但结果嘛…… 楚泽就来了。 如果要说谁说了不好听的话,沈楠第一怀疑是刘镜。 刘镜安静地站在后方,垂着头,一副“万事皆与我无关”的模样。 楚泽像是没看到沈楠的眼神一样,继续道:“沈大人说得不错,咱确实听到了不少消息,但消息与沈大人所说,可谓是天差地别啊。” “哦,不知外面人,都是怎么说白某的。”白清文坐不住。 他手中的象牙扇子一合,唰的一声收起,捏着扇柄,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手心。 楚泽将视线移到白清文身上,道:“他们说白老爷霸道,占了西湖,不让百姓引水灌田。还说白老爷横行乡里,强抢民女。还有说白老爷抬高市价,囤积居奇。很多很多。” 看着脸越来越差的白清文,楚泽忽然笑了笑,话音一转,略略压低了些声音,道:“不过这话都是传言,传言便不能尽信。白老爷、沈大人,你们说是不是啊?” 沈楠疑惑地看了楚泽一眼。 楚泽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敲打? 还是旁的佬? 如果只有前面那番话,那沈楠毫不怀疑楚泽是想敲打他们。 但后面这话一出,沈楠就不得不多想了。 他脑子转得飞快,试图分析出楚泽的目的,嘴上却已附和起来:“楚大人说得对,这些传言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更有甚者还是有人见不得白老爷好,恶意在背后中伤。这种话,不可信呐。” “不错,咱白某人行得正坐得直,不惧流言中伤。”白清文倨傲地扬着下巴。 楚泽笑道:“那便好。” 沈楠见此,立刻出言换了个话题。 “大人与殿下一路劳顿,白老爷在永丰楼已经备下了宴席,殿下、各位大人,请移步。” 楚泽点点头:“带路吧。” 虽说福州离泉州不远,但饿是真的饿。 (本章完) 第407章:他不坐,谁坐?你吗? 既然他们有这份心,楚泽也不能驳了人家的好意不是。 他绝对不是为了几口特色菜。 绝对不是! 楚泽默默咽了口口水。 刚走入福州城门,喧嚣的人声,便涌了过来,热闹扑了楚泽一脸。 福州与泉州的关系,大概可以比作天平的两端。 自唐朝福建成型之后,福建人口最多的州府,一直都在福州与泉州之间转换。 而口多寡,是衡量一个地方是否发达的重要标志。 在宋元时期,泉州盛极一时,但在宋元之后,福建的重心渐渐转移到了福州。 如今的福州之繁荣,非泉州可比。 人口自然也多。 但再多,也挤不到楚泽面前来。 在他们入城之前,沈楠便安排了差役,将他们与百姓隔了开。 楚泽等人坐在马车里,隔着差役,看着行人如织。 听着那些热闹的声音,楚泽只能感慨,幸好沈楠没直接搞个净街。 要不然,他们连百姓的面都见不着。 在沈楠的“保护”下,楚泽等人的马车平稳地停在了一楼三层高的华丽木楼前。 楚泽站在门口,仰头—— “永丰楼。”楚泽看着门口的牌匾,然后又看向两侧的对联,“‘为名忙,为利忙,忙中偷闲,且喝一杯茶去;劳心苦,劳力苦,苦中作乐,再斟两壶酒去。’好联。” 沈楠走过来,道:“这永丰楼,不止是对联好,里面的菜更好。大人,里面请。” 沈楠引着楚泽往里走。 在他们身后,白清文嗤笑了一声。 这沈楠也是枉当了这么多年的知府,连谁为主谁为次都分不清楚。 有二皇子在,哪里得到这姓楚的耀武扬威? 也不知这姓楚的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小毛虫,竟然敢在二皇子面前拿乔。 不过这也是好事。 沈楠要是巴着二皇子不放,他还没机会在二皇子面前多露露脸呢。 白清文毫不犹豫地转身走身向朱樉。 看到白清文过来,朱樉瞬间明白了他的心理。 朱樉心底好笑。 但有人送上门来当下人,他才不会拒绝。 “殿下这是第一次来福州吧?”白清文语气熟捻地开口。 朱樉点头“嗯”了一声,道:“确实是第一次来,听闻福建有不少出名的东西,正好想见识见识。” 白清文听得眼神一亮。 二皇子这是在点他啊! 他得好好表现表现。 “殿下那可来对了地方,福建确实有很多好东西,不知殿下可爱喝茶?这武夷的岩茶,绝对是一绝。还有福鼎的白茶,清凉消暑,还可解毒。这吃的上面就更多了……” 白清文找到了话匣子,打开就关不上。 朱樉百无聊奈地听着,时不时应一两声,表示自己在听。 白清文见此,态度越发热情。 连沈楠喊他,他都没有听见。 楚泽侧头,饶有兴趣地看着正围着朱樉团团转的白清文,笑道:“白老爷与二殿下倒是投缘,既然如此,那便不要打搅他们了,咱们自己落坐吧。” “……呵呵,大人说得对。”沈楠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干笑了两声,心里快将白清文骂死了。 亏他还是堂堂的白家掌家人,连这点儿眼力界儿都没有! 没瞧着他都在楚泽身边吗? 他到好,直接跑二皇子身边去了。 连谁才是关键人物都看不出来,蠢货! 算了,他愿意去巴结二皇子,那他就去吧。 左右路他是给他铺了,但他自己不走,怨不得旁人。 沈楠给其他人递了个眼神,既然白清文想拨这个头筹,他给就是。 沈楠这边带着楚泽正欲落坐。 “等等。”白清文忽然开口,道,“这个位置,只怕楚大人还是不合适坐的。” 楚泽正欲坐下去的动作一顿。 他左右看看,笑了:“这个位置咱为什么不能坐?莫不是还写了谁的名字不成。” 沈楠也沉了脸,转头警告地看了白清文一眼,道:“此乃主位,楚大人乃是此次兴修水利的主要负责人,他不坐,谁坐?你吗?” “有这么多大人在,哪里轮得到咱。” 白清文自知自己掋身份,在这群人面前,他什么都不是。 但楚泽也不是什么高贵的。 比他更高贵的,在他身边呢。 白清文往旁边侧了侧身,将朱樉让出来,道:“有二皇子在此,只怕咱们这些人,都没有资格坐主位吧。” 说这话时,白清文的视线直勾勾地落在楚泽身上。 意思很明显:你没资格坐主位。 一旁的朱樉:“……” 楚泽似笑非笑地看了白清文一眼,而后侧头看向朱樉。 “二殿下,请?” “得,那位置咱可不坐。”朱樉满脸拒绝,径直拉开一个椅子坐下,“你才是主要负责人,叫咱过去干什么,你自己个儿好好坐那儿吧。” 白清文想借他的势,也不看看他愿不愿意借。 朱樉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楚泽再次看向白清文,问:“二殿下不坐,白老爷觉得,咱可以坐了吗?” 白清文脸色几变,最后扯了一个尴尬的笑。 他张了张嘴,却半个字都没说出来。 沈楠就看着他,也不急着给他解围,并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句:该! 雅间里一时安静下来。 直到此时,沈楠才出声。 “哎哎,这菜都上齐了,再不吃就凉了。” 他开了个头,立刻有人附和:“就是就是,这菜要是凉了就失了风味,不好吃了。” “楚大人快请坐,尝尝咱福建的特产。”沈楠热情地招待着楚泽,顺便将看不清局势的白清文推开,省得他在这里碍了楚泽的眼。 白清文被推开,默默地咬牙。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才不甘地走开。 一圈人落了座,楚泽坐主位,朱樉次一位,楚泽的身边是坐的沈楠,朱樉旁边坐的是康诚,然后才是白清文,剩下的便是作陪的官员与富商,像刘境这样的小官,是没有入席的资格的。 楚泽坐下后,立刻扫了眼席面。 看着席面上的菜色,楚泽眼神微亮。 他就知道,一定能吃到好吃的。 瞧瞧这琳琅满目的席面,味道肯定差不了! 沈楠一直注意着楚泽的动静,见他看着席面的样子,就知道这人肯定动心了。 他立刻开始介绍席面。 (本章完) 第408章:酒足饭饱,筳席也散了 这席面,他们是用了心的。 当他们接到消息,知道楚泽会来整修水利之后,他们就在准备。 直到今天。 “咱福州虽比不上应天,但也小有些特色,这道鸡汤氽海蚌,就是咱这里的经典特色名菜,选用的是肉质脆嫰味道甘美的漳港海蚌,配上鸡肉,牛肉与猪肉里脊制作而成。可是咱福州宴席上,必备的一道汤菜。来,楚大人尝尝。” 沈楠主动拿起楚泽的碗,给他盛了一碗,而后又给朱樉盛了一碗。 至于康诚,有其他官员在,自有他们照料。 楚泽拿起汤匙,喝了一口。 他眼睛再度亮了一瞬。 “汤味咸香鲜美,回味悠长,好喝。”一小碗汤,楚泽两三口就喝完了。 沈楠见楚泽喜欢,立刻又拿他盛了一碗。 “这道叫佛跳墙,可是咱闽菜五大代表菜色,楚大人万万不可错过。” “这道叫醉糟鸡……” 沈楠将桌上的菜,全给楚泽夹了一个遍。 每一道的味道都极好,楚泽的吃得很是尽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沈楠自觉也尽到了地主之宜,说话题也从吃喝上,不着痕迹地转到了这次的水利兴修事宜下上。 “皇上能派楚大人来,想必楚大人对咱福建的情况,多少也有所了解吧?”说这话时,沈楠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楚泽,不错过他的每一个表情,以便他根据楚泽的表情,来决定自己等下应该说些什么。 但楚泽的眼睛,直勾勾地落在那些菜上,筷子舞得飞快,连个眼神儿都没往沈楠身上瞟一下。 答话更是随意。 一句“还行”,就给人堵了回去。 沈楠:“……” 对面的白清文都快嫌弃死了。 沈楠从楚泽的表情里分析不出一二三四,只能继续试探着往下说:“那咱给大人讲讲吧,大人觉得如何?” “行,你说。”楚泽的眼神依旧落在菜上。 沈楠再次无语了一瞬,然后道:“咱福州的情况,难啊。” 楚泽继续吃饭,耳朵却一直张着的。 他也不接话,也不打断沈楠,就看他能说出些什么花儿来。 又没得到回应的沈楠再次:“……” 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 “自古以来,福州都有‘山川灵秀所都’的称呼,这是因为有闽江之水与环绕福州东、北、南部诸山之水,汇流于福州地域里,而这些水,又通入大海,每逢潮汐之时,这些水便会随着潮汐之力,涌入城中。如此一来,福州便成了一片汪洋。 福州有西湖,又有西水关闸,能为城内分担一些压力。 但西湖与西水关闸太过老旧,时时出问题。下官曾多次率领其他同僚,多次修复这两处,但没过多久,又会被冲开。就连营田司的刘大人,也为此事来过多次,大人要是不信,尽可问刘大人。”沈楠指向刘境。 正安静吃饭的刘境:“下官确实为此事来过很多次,但……” “大人您看,下官说的都是事实。”不等刘境说完,沈楠立刻将话头截住,不让他继续往下说。 刘境也老实闭嘴。 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早在泉州的时候,就已经说完了。 现在还说不说,已经不重要了。 楚泽“嗯”了一声,然后道:“继续。” “继、继续?”还继续啥啊,福州的情况,他已经说完了啊。 沈楠表情有些懵。 楚泽停下吃饭的动作,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沈楠:“对啊,福州的情况,你只说了哪里有问题,可什么问题,你还没有说啊。” 沈楠闻言,瞬间闭嘴。 所以,楚泽是不知道这里的情况? 可他明明得到消息,说楚泽早早召见过刘境。 两人还在谈了很久的话。 但说了什么,他们却不知道。 不对,他早便听说过,楚泽这人不简单,惯会扮猪吃老虎。 他八成不是不知道,而是明知顾问,就是想看看他到底说不说实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再说话,就得小心些了。 沈楠快速在心里做出决断,咬了咬牙,决定真假掺半。 但真的要多些。 有些不是很明朗的事,沈楠要么不说,要么便含糊不清。 已经确定的上,尤其是刘境曾经提到过的问题,沈楠半句假话都没有。 但其他的,就未必了。 等他说到有人占湖填园时,几个富商的表情全变了。 白清文陡然坐直了身体,目光凌利地看向沈楠。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他能直接出言打断。 但他忍了。 因为沈楠没有说占园的是谁,楚泽也没问。 他出声,就是做贼心虚。 等沈楠说完,楚泽才道:“行,咱知道了。” 就这句话? 沈楠与自己的手下们对视了一眼。 他们要的,可不是这么一句话。 知州试图着问了一句:“楚大人,不知这兴修水利的事,是如何安排的?可有需要咱协助的地方?” 就话问得有些蠢。 朱樉嗤道:“怎么着,这么大的工程,你还指望就咱们这几个人就能搞定?” 钱什么的都不说了,当人力就不够用。 知州讪笑着解释:“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主要是想看看大人与殿下有什么安排,下官也好紧着去安排不是。” 这话就中听多了。 但心思也昭然若揭。 楚泽吃饱了。 也施施然放下筷子,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道:“这事咱这几个人自然是做不了的,届时少不得要你出人出力。但现在嘛,咱得先看看福州的情况。沈大人,明日可有时间,陪咱与二殿下一道走走?” “求之不得。”沈楠恭敬道。 楚泽:“好,明日你早些过来吧,咱去西湖还有西水关闸看看。” “是。” 酒足饭饱,筳席也散了。 楚泽是被扶着上马车的。 看着马车走远,白清文开始发难。 “沈大人今日这是什么意思?”白清文冷着脸看着沈楠,满腔的火气,全数朝沈楠倾倒过去,“是想着攀上了那个楚泽,就想将咱这些旧人甩开吗?也不看看那个楚泽能不能靠得住。” (本章完) 第409章:这封信,来自福建 沈楠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 其他人,无论是官还是商,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参言,一个二个缩着脖子,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们两。 “所以白老爷是觉得,自己就一定能攀上二皇子?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沈楠这话,说得比白清文的还要难听。 白清文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 他扯开嗓门,朝着沈楠大声呵斥:“那你又是什么东西!咱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咱蹦不了,你觉得你就能蹦得了了?”简直是做梦! 沈楠脸色一变,下意识地看向楚泽他们离开的方向。 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沈楠这才回过头来,压低了声音骂白清文:“白清文,不想死就给本官小声点!” “你都快将咱做的那些事的全抖出来了,还用得着小声?” 白清文嘴里不依不饶,但声音却实诚地小了不少。 听到白清文的话,其他商人的脸上,也露出了不满。 他们纷纷谴责道:“就是,这些事,是能说出来的吗?万一那楚泽将事查实了,咱都得死。” “咱跟着沈大人,可不是来找死的。” “如果真到了那天,就别怨咱翻脸不认人了。” 沈楠的视线,阴恻恻地扫过。 最后说话这人猛然回过神,自觉失言的他吓得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他连忙讪笑着解释:“大人莫误会,咱就是随口一说,咱们都是一头的,哪能真干这种事啊。” 沈楠冷哼一声,将视线移开。 “虽说现在已是深夜,但这里到底是大街上,万一让谁听了去,咱都不得好死。有什么话,都进去再说吧。”沈楠率先走进去。 其他人对视一眼,也跟上去。 白清文落在后方,趁着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他的时候,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 那人脸色一白,连忙露出讨好的笑。 白清文脸色这才好些。 他压低了声音,警告道:“往后说话,长些脑子!” “白老爷教训得是,咱记住了。” 白清文冷哼一声,转身进屋。 几人再次回到雅间里,此时雅间里的饭菜都已经撤了下去,雅间也恢复了之前的整洁清雅。 几人分别落坐,立刻有人奉茶。 等奉茶人离开之后,沈楠才开口。 “诸位都在生气咱方才的将大家做的事,说出来了?”他扫了眼众人。 不用他们回答,单看他们的脸色,就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尤其是白清文,毫不掩饰。 他不虞道:“沈大人,咱知道你是当官的,生性就不怕事。但你说话做事,能不能为咱们也想想。你看看你之前说的那些事,有几件是能说的?还有填湖的事,几乎是指着咱的鼻子在说了。” 整个福州府,谁不知道,在西湖边缘,他白清文有一所宅子? 沈楠看他:“你既然知道满福州人都知道,你觉得楚泽会不知道?还是你觉得,刘境不会将这事告诉楚泽?” “……” 白清文张了张嘴,没找到反驳的语言。 但他心里还是不甘心。 他道:“那咱也不能自己说出来啊,你就不怕他之后追究你个纵容之罪?要知道,咱在那里建宅子,你是知道的,填湖的事你也知道,可你默许了,你觉得楚泽不会追究吗?” “所以咱才要将这一切合理化。”沈楠沉声。 白清文瞬间闭嘴。 这确实是个好法子。 届时就算楚泽知道了,也不能说什么。 而他们占掉的湖,也不必归还,更不用担心被楚泽追究。 “那现在咱要怎么做?”白清文问。 沈楠道:“这个咱已经想到了解决的法子,咱回去便让陆通判替你们准备文书,最多一两天就能准备好。只要一签字画押,你们便不算是违规填湖。所以这事你们就放心吧。” “那万一楚泽这两天就要那些文书的话,咱怎么办?” “这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 反正东西他替他们准备好,但能不能让楚泽如他们所愿般,过几天再查看资料,那就得看他们自己的本事,这事沈楠可不管。 白清文与其他人对视了一眼。 “对了,还有一件事咱得提醒提醒白老爷。”沈楠指了指白清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说你,白天添什么乱?那楚泽不就是说了你几句吗?至于这么沉不住气?竟然明着给他下不来台,怎么着,你是觉得现在的福州有咱给你撑腰,你就能横着走了?没瞧着咱在他面前,都得低着头么。” 沈楠想起这件事就觉得很糟心。 白清文比他更糟心。 他清文在福州经营多年,根基早已非同一般商人可比。 不然他沈楠堂堂一知府,会用这样平和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这些年来,谁见了他不是捧着供着,连知州都不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偏偏今天冒出个小瘪三,竟然敢当面落他面子。 要是这样他都一言不发,那他白清文这三个字就倒着写! 但他没想到,自己选中的二皇子,竟然也是个脓包。 他台子都给人搭好了,可那个脓包竟然不上。 难怪这次是那个楚泽带队,他一个堂堂二皇子竟然只能担个没什么实权的副职。 简直没用。 白清文心里不爽,这口气他也不憋着,当下道:“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京官,据咱所知,他没你这个知府老爷的官职高吧?”知府也是四品官,那楚泽是几品?白清文的表情越发鄙夷,“堂堂四品知府,竟然要给这样的一个小官卑躬屈膝,你也不嫌丢人。” 沈楠直接气笑了。 “小官?” 沈楠觉得说白清文蠢,都是在夸他:“你知道布政使是几品吗?”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二品。那又如何?难道他楚泽,还能是哪个地方的布政使?如果是,咱怎么不知道呢。”白清文的表情依旧鄙夷。 沈楠道:“他自然不是,可宁夏的布政使,就是折在他手里的。” 与人家布政使上比,他一个小小的知府,算什么? 而且他还得到消息,这楚泽虽然官身不高,但极皇上宠信。 这样的人,他不想得罪。 而此时那个传说中格外宠信楚泽掋皇帝,手里正拿着一封信在看。 这封信,来自福建。 (本章完) 第410章:你可是未来的皇帝,慌什么? 信上写的是楚泽近期的去向。 上面说他见了福建的官员,还见了营田司的主事。 但不知为何,明明他们在泉州呆得好好的,却突然转道去了福州。 他去福州干什么? 明明泉州的情况也不好,他人也在泉州,何必非得转这一圈儿? 朱元璋表示看不懂。 那封信的内容,朱标也是知道的。 他猜测道:“估计是福州的情况,更严重吧。” “……也只能这么算了。” 但朱元璋还是觉得这里面有更深次的意思。 只是他们暂时还想不通,只有用这样的话,来说服自己了。 朱元璋将信放下。 朱标看着自家父皇若有所思的模样,突兀发问:“父皇,你怎么突然派赵将军去福建了?” 还能干什么? 当然是…… 朱元璋在心里多底气十足,面对自家好儿子时,就有多心虚。 这事他没告诉朱标。 信也是意外让朱标看见的。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根本没想过要瞒着朱标。 真到了朱标问起的时候,朱元璋心里还是有些慌的。 但他是皇帝啊。 慌什么慌? 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这么一想,朱元璋瞬间底气十足。 但一开口,就一股随口胡说的味儿:“楚泽这小子,办事的法子总是出人意表。咱要是不派人去盯着,他上报的奏折里,是绝对不会提的,这些有意思的热闹,咱不就看不着了吗。” 朱标:“……”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理由。 “楚泽行事,确实与旁人不同。但这事,咱还是希望爹往后能给咱说一声。” 楚泽的性子他们都了解,这人恨不得将忠心两个字贴脸上。 朱标并不担心楚泽会做出不好的事来。 但他怕他爹多心。 瞧现在,不就派了个赵实发过去? 而且还瞒了他。 要不是他意外撞见,他爹指不定就压根没打算跟他说。 朱标自认自己是楚泽入朝的引路人,再加上他的能力,朱标都不忍心他与自己的爹君臣离心。 在需要他出面的地方,他自然是要站出来的。 …… 福州官驿。 楚泽神清气爽地爬起来,伸了个懒腰,开始洗漱。 等他吃过饭,沈楠也到了。 一同到的,还有一位知州与同知。 但让从意外的是,本府的通判竟然没到。 楚泽问了一嘴。 沈楠道:“陆通判手里有些事未了结,昨日为一睹大人的风采,他特意腾了一天时间出来,但今天就得忙起来了。” “原来如此。” 楚泽点点头,不再追问。 他看了眼已经准备好的朱樉等人,道:“走吧,咱先去看看西湖。” “好。” 在沈楠的带领下,他们直奔西湖。 一路上,楚泽看到了不少正在担水的百姓。 这些人或背或挑,将水一桶一桶地从闽江里,往自家田里运。 而那些离江溪近的,便就近引水灌渠,再引入田中。 那些远的,便只有人力担了。 楚泽甚至还看到,有几岁的小娃娃,都背着小半桶水,晃晃荡荡地往田里走。 偶尔小小的身躯一晃,本就不多的水又洒了一半。 等送到田里时,甚至连一株苗都浇不了。 楚泽看得眉头直拧。 沈楠也看得心里直打鼓。 如今正是一些苗下地的时节,恰好需要用水。 但他不是已经交待下去,这两天不许他们去背水了吗? 这是怎么搞的! 在楚泽看不到的地方,沈楠狠狠瞪了同知与知州一眼。 同知与知州也很委屈啊。 这事他昨天晚上就吩咐了下去。 但明显没人听。 再说,这些苗都刚刚下地,正是需要水的时候。 现在天气又热。 要是缺了水,不用一天,就得全干死。 百姓们舍不得自家苗干死,他们总不能将人家绑在家里不让出来吧。 同知心里很是嫌弃,但表面上,他们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 楚泽沉着眉看着四周的田野。 朱樉冷声问:“沈大人,据咱所知,每年光用在恢复水利上的银子,就有几百万两。怎么些处的百姓,还需要自己背水灌田?” “不过一个小小的府,便是这样,足见其他地方是何光景。”康诚很是惋惜地轻叹。 鄙夷的语气溢于言表。 朱樉气得恨不得给他脸来两下! 但他一时竟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反驳。 楚泽头也不回地道:“大明的国土辽阔,咱有心做到最好,却不能面面俱到。”说到这里,楚泽忽然转过头来,看了康诚一眼,露出恍然大悟般的表情,道,“不好意思,咱忘了,琉球岛小国土少,自然理解不了咱这种大国的为难之处的。” 说完,楚泽叫上朱樉就走。 孙正德在一旁听得直抿唇,拼命压抑嘴角的笑容。 沈楠与同知各知州惊讶地对视了一眼,交换着同一个含义—— 这楚泽,也太不打人使臣放在眼里了吧。 别说,这场面还挺爽。 沈楠立刻追上去。 康诚看着楚泽离开的背影,片刻后冷哼一声,也跟上去。 刚才被康诚打断,水渠的事没能继续往下说。 但楚泽可没忘了这事。 他道:“沈大人,水渠的事,你还没说呢。” 沈楠就知道这事还得提。 好在刚才被康诚打断了一下,倒是给了他时间,想到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沈楠脸上露出歉意,道:“大人,这事怨下官,一直只将注意力放在了大型水利身上,这些细节末节,竟然忽略了。” “忽略了?” “对对,主要是太忙了。”沈楠连连点头。 楚泽目光诡异地看了他一眼,没再继续往下追问。 一旁的刘镜听得心头火起。 楚泽没问,他也不好意思强行插嘴。 但沈楠的话,就是听得他很不高兴。 明明他这个月就提醒了沈楠好几次! 可沈楠根本不当回事,后面嫌他来得次数多了,直接避而不见。 现在他说是因为忙。 真是气得人头疼。 楚泽心里也有气。 但现在还不是发的时候。 福州的问题,太多了…… 他要治理,就得将这些问题都连根拨起。 看到一处治一处,是没有用处的。 他将心里换不悦压下去,继续往西湖走。 等他走到时西湖边上时,楚泽才真切地将刘境他们说的那些话,转化为现实。 (本章完) 第411章:第三天早上,咱要看到文书 西湖很大,站在岸边上,看着下方这个巨大的坑,楚泽深深地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 同时楚泽也真切地感觉到,如今的西湖,已经毁坏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那个在历史上,作为哺育一方百姓的大湖,如今竟然是一副日薄西山,英雄垂暮的模样。 那本应该盛满清亮湖水的大湖,如今已经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坑。 坑底有几个小水泊,里面的水颜色泛着黑绿,一阵几拂来,隐隐竟然还能闻到一些难闻的腥味味道。巨大的湖,已经不见了,湖底的泥沙石头都露了出来,还有无数的青草,在这些青草堆里,牧着十数头牛,隐约可见几只羊。 还有一些毁坏的生活用具。 如已经烂得没剩下几个板子的木盆,如已经散了架的纺车,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看不是什么的木架子等等。 除此之外,还有一堆又一堆杂草堆。 再往上看,就会看到已经被毁坏的西湖堤岸。 这些东缺一块,西塌一角的堤岸,又如何能蓄得住水? 空中,有阵阵人声随着风声传来。 楚泽的视线抬高,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最先入眼的,便是一座秀丽的青山。 在青山下,与西湖齐平的地方,有数道围墙伫立。 “那是什么地方?”楚泽抬手指向那处。 沈楠顺着楚泽的视线看过去—— “哦,那里啊,那便是昨日大人见过的那几位老爷们的别院。” “这些别院可有侵占西湖?”楚泽的目标极其明确。 一句废话都没有。 沈楠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拿出来,道:“大人,这些别院虽占了些西湖,但都是走正规流程,有文书的。而白老爷他们也付出了相应的代表,这才换了那些地方,而且这也是符合我朝律法的。” “那文书呢?” “自然是在几位老爷们手里。” “那你立刻传他们,在今天日落之前,将文书送到咱手里,应当没问题吧。”楚泽侧头,目光冷冽地看着沈楠。 沈楠嘴角僵硬地扯了扯。 这何止是有问题,而是根本不可能。 这些文书之前并未准备,直到昨天夜里,他才吩咐陆通判去准备。 像这样的文书,是比较麻烦的。 既然书明他们占去的面积,还得书明是因何而占,又是拿什么来换的。 一夜的时间,根本做不出来。 现在自然也没有文书。 但他能做的,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就不是他的戏了。 沈楠果断将这个麻烦递了出去。 他给身后跟着的差役递了话,让他速速去将此事通知白清文他们,让他们将“文书”带过来。 做完这些,楚泽转身往西水关闸行去。 西湖重要,西水关闸也重要。 西湖的主要责任是用于灌田,而西水关闸则是为了保证城内用水,防止城外的水倒灌入城。 现在看来,这些功能,都已经失去了作用。 西水关闸也成了摆设。 楚泽带着刘境看了一圈,回到官驿内,便开始询问刘境,这两处的水利工程的情况,以及要修复,应该从哪里入手。 楚泽虽然能看到一些表面的问题,但他到底不是专业人士。 这种专业的活,还得刘境来。 刘境自然是知无不言。 遇到楚泽不懂的,他还会仔细地讲解一遍。 他们正讨论得热闹的时候,朱樉推开门,从门外冒出个脑袋来,冲着楚泽挤眉弄眼:“白清文他们到了。” 楚泽暼了眼外面的天色,乐了。 “他们还真是踩着点儿来啊?”楚泽一面说,一面起身,顺便吩咐刘镜,“按你的想法,做个计划出来,顺便将图与计划都做出来吧,这几天都有时间。”不将这些人处理掉,福州的水利建设,八成也是空谈。 正好利用这个时间差,让刘境把计划做出来。 承受着朱樉一道过来的孙正德自告奋勇:“咱对水利也还算了解,让咱帮刘大人吧。” 多一个人,进度更快。 楚泽立刻点头答应了。 孙正德开心地冲进房间里,坐到孙正德身边,与他一道做计划。 楚泽则与朱樉一起,往外间走去。 等他们到时,朱清文等人已经坐在客厅里,康诚坐在左侧首们上,一副主人翁的主,与白清文他们说着话。 听到有脚步声,客厅里的谈话声才停下来。 “楚大人,你来了啊。” 刚才还围在康诚身边的人,立刻朝楚泽迎过去。 白清文最热情。 仿佛之前的矛盾,都不存在一样。 “楚大人,快请坐。咱听说了,说的楚大人今天为了咱福州的百姓,跑了一整天的路,真是辛苦了。”白清文狗腿地将楚泽扶到一旁坐下,而后又去给朱樉请安。 这是两边都不得罪啊。 楚泽神色坦然地坐下,支着下巴看戏。 朱樉:“……” “都到齐了吗?”楚泽出声,视线扫过面前这张脸。 有一半,是他昨天晚上才见过的。 白清文笑着上前:“瞧楚大人这话说得,楚大人有有事,咱哪敢怠慢。” “这么说,咱让伱们拿的东西,都拿来了?”楚泽一句话,面前这群人,脸色齐齐僵住。 不论刚才笑得多灿烂,此时都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楚治看他们这个表情,刚才还悠闲的脸色,也跟着往下沉。 “没带啊?” 明明是很轻松的语气,生生让人听出了一股子冷意。 白清文心里咯噔一声。 “这、这咱也不是故意不带,只是这时间太紧了,那些文书早就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咱这一时也找不着,要不这样,楚大人您再给咱几天时间,咱找到了立刻给您送来,您看怎么样?”白清文脸上现出尴尬之色,每说一句话,就会朝楚泽看一眼。 他刚说完,楚泽的表情已经很冷了。 但他却没有生气,反而问:“等几天?” “三天。”白清文竖起三根手指。 楚泽不容拒绝地道:“两天,第三天早上,咱要看到文书。” “这……” “如果不行,咱现在立刻带上人去你府上,帮你找。咱身边的人没旁的本事,唯有找东西,是一绝,哪怕你藏到地下,都能给你挖出来。”楚泽目光幽幽地看着白清文。 白清文:“……” (本章完) 第412章:国师师承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白清文敢不答应? 他敢保证,他前脚拒绝,楚泽后脚就能带着一票人,将他的白府掘个底朝天。 虽然两天时间短了些,但总是有回转余地的。 但让楚泽现在就带人去挖,那就是寿星佬上吊,妥妥的活得不耐烦了。 白清文就算再不满意,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他还得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感激地朝楚泽拱手:“这点小事哪敢劳烦楚大人,咱自己去找便是,第三天早上,咱保证一定将文书找到。” “那要找不到呢?”楚泽立刻追问。 “这……”其实白清文就没想过会找不着。 沈楠都已经安排好了,他不觉得能有什么问题。 所以他根本就没想过会有找不到这个可能。 但眼下的情况,如果他不说出结果,楚泽必定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怎么办? 白清文还在这头脑风暴呢,楚泽再次追问:“咱问你,如果第三天东西还要找不着的话,怎么办?” “如果第三天找不出来,任凭楚大人处理。”白清文说得底气十足。 楚泽闻言一巴掌拍在桌上,道:“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咱给你两天时间,让伱回去找,若是找不到,别怨本官按律法行事。” “好。”白清文毫不畏惧,答应得十分爽快。 一旁的康诚看得眉头都拧了起来。 反倒是朱樉,满脸淡定。 白清文退开,楚泽又看向其他人:“你们不会要说,文书也找不着了吧。” 其他乡绅一愣,然后拍着马屁哭诉。 “楚大人果然英明。” 英明个屁。 楚泽在心里冷嗤一声,面上却布满了为难。 “啧,你们这么做,可真让咱为难。文书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也不知道放好。难道就不怕沈大人什么时候需要看文书吗?”楚泽很是头疼地揉着眉心,语气也跟着不怎么好,看着这些乡绅的眼神里透着十成十的不满。 乡绅们也不敢说旁的,只能做出一副苦涩的表情,可怜巴巴地望着楚泽。 好在楚泽也没真要跟他们计较。 他骂了几句,装了装样子后,指尖敲着手问:“所以你们也需要两天的时间去拿吗?” “是是是,楚大人果然英明,咱都还没说呢,大人您就知道了。”这些乡绅们谄媚的嘴脸,看得楚泽一阵反胃。 楚泽不想跟他们在这里磨叽,便道:“行,本官还是挺大度的。既然你们都提了,那本官便给你们两天时间。与白老爷一样,第三天早上将东西拿来便是了。不过丑话咱得说到前头,如果东西拿不到,可别怨本官翻脸不认人。” 说实话,看着楚泽冷冰冰的表情,乡绅们心里还是挺大鼓的。 但一想到底气十足的白清文,他们瞬间就有底气了。 一个二个应得十分痛快。 白清文是不喜欢楚泽的。 如果不是今日非得跟楚泽打交道,他甚至都不想与楚泽说话。 现在正事已了,他也懒得在这里瞎白话。 随便找了个由头,便要告辞。 其他人见白清文要走,也纷纷告辞离开。 楚泽好脾气地应下,让他们走。 等所有乡绅都走完了,康诚才皱着眉道:“早便听到传言,说楚大人是何等的英明,不曾想,这么点小把戏,竟然也看不穿。” 说完,他还嗤笑了一声。 惹得楚泽与朱樉齐齐抬头看向他。 这人没毛病吧? 没事还找起不事来了。 他这几天没空搭理这人,这人自己还坐不住了。 既然这样,那就别怨他了。 朱樉提了一口气,正欲替楚泽说道两句。 就听楚泽用很是无奈的口吻,深深地叹了口气:“国师这话就说得不对了,他们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他们只是没找到而已,又何必为难呢。” “没找到?”康诚脸上的嘲讽更深了些,“是没找到,还是根本没有?” 他鄙夷地看着楚泽,眼底的不屑已经溢了出来,就差直接说出口了:“这种谎话,一听就知道是假的,你竟然也还信?堂堂大明竟然重用你这样的臣子,迟早要败落。” 这人竟然胆敢诅咒大明! “康诚,你别以为你是外邦使臣,咱就不敢对你如何!”朱樉脸色倏然一沉,拍案而起。 赵实发手按在腰间,看着康诚的眼神充满了不善。 康诚身边的随从立刻戒备起来。 楚泽连忙起身去当和事佬。 现在可不是打架的时候。 “哎哎,这都是干嘛呢,都别冲动嘛。”但康诚的话,属实难听。 楚泽本是打算故意卖个关子,好打一打康诚的脸。 但他没想到,这人竟然连大明都敢骂。 那就不是打打脸就能解决的了。 非得扒掉他一层皮不可! 楚泽脸上依旧笑着,一面给朱樉递眼神,一面将人按回位置上坐下,话却是对康诚说的:“国师说得没错,在咱大明,咱确实是最不起眼,也最没能力的那个。”他回过头,正好看到康诚脸上一闪而过的嗤讽,继续道,“不过你能做到国师,想必能力不错吧?” 康诚扯了扯嘴角,没回答。 他旁边的小厮立刻接话:“那还用说?我们国师师承……” “等等等等。”楚泽对康诚的身份来历不感兴趣,也不想听人家吹嘘,打断小厮的夸赞,道,“既然国师这么厉害,不如咱打个赌如何?” 康诚才撩起眼皮看他,傲然道:“什么赌?” “简单,咱就赌刚才来的那群人,他们到底有没有文书。” 这问题,简直就是送分题。 康诚不屑一顾地嗤笑道:“这还用说,自然是有的。” “你确定?”楚泽指着康诚。 这个问题简单得他都不屑回答。 站在一旁的小厮嗤笑出声:“楚大人不是已经给了他们两天时间?这两天时间,怎么着都够他们准备出一份文书了吧?” 康诚没说话,但看他的表情,分明是赞同的。 等小厮说完,康诚才施舍般斜睨过一个眼神给楚泽。 “看楚大人的意思,莫不是觉得他们没有文书?” (本章完) 第413章:咱大明的武器,怎么能落到别人手里? 还真是。 楚泽笑得很友好:“国师都选了有了,那总得有个人选无嘛,不然这赌还有存在的必要吗?对吧。” “就这么简单的原因?”康诚古怪地看着楚泽。 这个理由,未免太过敷衍了吧。 康诚心里莫名升起一股违和。 他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关节所在。 康诚眯着眼睛打量着楚泽,道:“你想在他们拿到文书之前,拦截他们吗?” 除此之外,康诚想不到还有其他的法子,能够让他们拿不到文书。 对于康诚能猜到自己的打算,楚泽一点都不意外。 好歹是国师。 就算国家再小,他能当上国师,多少是有些本事的。 “看来这个结局已经很明显了,那国师还赌吗?”楚泽似笑非笑地看着康诚。 康诚没立刻回答,他直直地盯着楚泽看。 而后者笑得一脸的胜券在握。 康诚有些想不通。 赌的最大魅力,就在于它的未知性。 可现在,他已经知道了赌约的结果,按理说,这个赌约已经没了继续下去的必要。 因为结局已经揭晓。 但楚泽竟然不换打赌的条件。 难道是因为结局有利于他,所他想明目张胆地占自己的便宜? 康诚觉得这可能性很高。 就楚泽那贪婪的模样,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康诚打量了楚泽良久,忽地笑了起来。 “好啊。”楚泽不是觉得自己赢定了吗?“那我们便赌一赌,不知赌注是什么。” 这下轮到朱樉惊讶了。 他诧异地抬起头,神经病一样地看着康诚:“明知是输,你还赌?” 这人怕不是个赌桌狂徒吧! 楚泽哈哈笑了起来。 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既然国师同意了,那这个赌约从现在起便算成立了。彩头也很简单,咱听说琉球的国师在继位国师之时,会由上一代国师亲自传给他一枚扳指,是你手上这枚吧?”楚泽的视线若有所指地在康诚左手上点了一下。 康诚手指一收,警惕地看向楚泽。 在楚泽提到扳指时,康诚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他甚至还将手往衣袖里藏了藏。 “伱想要它?” 康诚的声音发寒。 这枚扳指,代表的可是他的地位,更是他的尊严。 楚泽竟然也敢开口。 楚泽笑盈盈地点头:“作为交换,如果你赢了,咱给你一个适合在水上使用的武器图纸,杀伤力绝不低于大明现有的武器,如何?” “!” 朱樉瞬间瞪圆了眼睛:“你疯了吧!” 这东西是能随便给出去的吗!? 先不说父皇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单就给敌人武器图纸,壮大敌人的势力,就足够让父皇杀了他的。 他怎么敢拿这东西来打赌的?! 朱樉很想冲上前去,抓着楚泽的脑袋,狠狠地晃几下。 看看是不是他脑子里进了水,才会说出这样的胡话。 康诚也没想到,楚泽能拿武器图纸来做赌约。 武器是一个国家的实力体现。 有好的武器,自己捂着都来不及。 可偏偏楚泽拿他出来打赌。 说实话,康诚很喜欢大明的武器。 之前常遇春攻打神教时,用的枪有多好,他可是都见过的。 如果能得到比这还要好的武器…… 康诚低头看看自己的扳指,拿这东西去赌,似乎也不是不行。 楚泽没理朱樉,而是一直看着康诚。 常言道,欲想取之,必先予之。 想要拿到康诚手里的扳指,他必需拿出同等量级的彩头,让对方心甘情愿地拿扳指来赌。 瞧,刚才还一脸拒绝的康诚,不是已经动摇了嘛。 楚泽看着犹豫不决的康诚,又添了把火:“全新的,大明都没有的武器,你确实不想要?” “想!”康诚回答得毫不犹豫。 “但你要保证,拿出来的武器图弤,必定是杀伤力强大,而且适合水面使用,还不是大明有的,同时以后,这种武器,你不得再给其他任何人与国,包括大明,你可能做到?” 康诚严肃地看着楚泽。 楚泽心道:你还挺贪心。 不过换了他,他也会提出这种要求。 楚泽理解地点头,伸出手:“成交。” “成交。” 康诚抬手,一巴掌拍上去。 啪! 赌约达成。 …… 皇宫。 “这个楚泽,简直胡闹!” 朱元璋气得抓起杯子就要砸,手都扬到半空中了…… 这杯子一两银子呢,砸了多可惜。 还是放了下来。 但他心里这口气没顺,躁得很。 眼神一暼,看到了那封信。 他抓起那封信使劲儿地揉了几下,愤愤地扔到地上。 朱标正好走进来,看着被扔到地上的纸团,又看看双手插在腰上,吹胡子瞪眼,在房间里打转的爹,疑惑地上前捡起那团纸,他很想看看,这纸上写了什么,让他爹生这么大的气。 朱标一面展开纸团,随口问道:“父皇,发生什么事了?” 他不问还好。 这一问,直接将朱元璋的火气全点燃了。 “还不是那个楚泽!他真是胆大在包天了他!竟然敢拿武器图纸去打赌,就为了赢什么扳指!你说说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朱元璋越骂越气,要是楚泽现在在他身边,他一定拿大鞋底子将他脑子里的水全抽出来! 朱标此时也看完了信里的内容。 里面将楚泽这几天做的事、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全写了上去。 事无巨细。 自然也包括楚泽拿图纸换扳指的起因。 朱标看完,皱眉道:“楚泽不是说了么,说那枚扳指是康诚当上国师时,上任国师传给他的,想必这枚扳指的意义不低。楚泽要他,八成是要给咱大明出出气。”谁让康诚说话难听。 连朱樉都生气了。 “咱能不知道吗!”那上面白纸黑字地写得清清楚楚,“但他用什么法子不好,非得用这法子?万一输了怎么办?”那康诚一看就不是老实的人。 这场赌局楚泽必胜,康诚还答应赌,他肯定会在背地里动手脚。 尤其是还有武器图纸的诱惑。 楚泽这事儿办得,冲动了。 “不行。咱大明的武器,怎么能落到别人手里?标儿,你立刻拟旨,敲打敲打那个沈楠,绝对不能让那几个乡绅拿到文书。就算有文书,也得没文书!” (本章完) 第414章:这个楚泽,简直可恶! 看着朱元璋说话间便要提笔,朱标连忙起身,按住朱元璋的手,急忙道:“父皇,依儿臣看,楚泽既然决定这么做,必定是有后手的。咱们若是插手,万一坏了他的安排,可就不好了。” 朱元璋落笑声的动作一顿。 可他还是不放心。 他抬起头,道:“那要是楚泽这小子输了怎么办?” “不过是一份图纸,给他们就给了吧,咱有楚泽,还怕那一份图纸吗?” 朱元璋:“……” 他承认,朱标说得对。 但他就是舍不得,就是心疼! 这样的好东西,他只想抓在手里,除了自己外,谁都不要有。 哪怕他们有楚泽,但好东西,谁嫌多? 反正朱元璋不嫌。 他有心助楚泽一笔之力,又担心真像朱标说的那样,自己一封圣旨出去,反而还坏了他的事。 可不写吧,又怕楚泽玩脱。 啧! 这小子,真会给他找麻烦。 算了,先看着吧,楚泽这小子真要玩脱了,等他回来就先狠狠抽他一顿。 朱元璋愤愤扔笔。 …… 白清文等人离开官驿,刚才还安静的众人,瞬间坐不住了。 一行人立刻围上来,将白清文围了个水泄不通。 白清文只觉得自己耳边围了一群苍蝇。 “白老爷,现在咱要怎么办?” “就是,沈大人可是说了,那东西不好办,需要至少三日才能办好。现在那楚泽突然提前时间要看文书,咱这可怎么拿得出来啊。” “到时候拿不出文书,这楚泽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咱们的。” “白老爷,你去找沈大人说说吧。” “平日里你就跟沈大人走得近,现在这种关键时候,咱只能指望你了。” 听得白清文脑瓜子嗡嗡的。 烦人得很。 “好了好了,都安静!”白清文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都安静,“这事伱放心,咱现在就去找沈大人,各位先回府去,沈大人必定不会不管咱的。” 众人见他这么说,慌乱的心也跟着安定下来。 大家异口同声:“行,就拜托白老爷了,咱就先回府去,等白老爷的好消息了。” “嗯嗯,回吧回吧。”白清文摆摆上,转身上了马车。 看着白清文的马车轱辘轱辘走远,这些人一脸轻松地各自散去。 唯有一人,表情依旧凝重。 “老方,你怎么这副表情?”有人拍了下方禹的肩膀,道,“可还是担心文书的事?” 方禹看了他一眼,继续往自家马车上走。 林柄承跟着也上了方禹的马车。 方禹与林柄承是世交,两人关系极佳。 但他们的地位不高。 在白清文这样的巨富面前,他们顶多算三流。 只能跟在白清文的身后,做那吃点残羹剩饭聊以裹腹的小鱼小虾。 不是他们没上进心,实在是白清文的实力太强,他们完全不是对手。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想活,只有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捡食。 听着是凄惨了些,但白清文手里漏出来的那些,比起他们自己做生意赚的,只多不少。 久而久之,他们倒也乐得如此。 但现在,方禹有些担心。 “万一文书拿不到,咱可就完了。”侵占、破坏水利工程,轻一点的收监罚银子,重一点就得坐牢流放。 要再严重一些,连命都保不住。 银子再好,也抵不了自己的命啊。 方禹愁。 林柄承本来不愁的,可听方禹一席话,他也愁了。 “这应该没问题吧?沈楠不是说了,已经让人去准备了吗?” 他们之间利益勾连,扯下谁另外一人都逃不掉。 沈楠不可能不管他们。 话是这么说,可方禹还是不放心。 他敲了敲车壁,对外面的随从道:“去沈府外候着,有消息立刻来报咱。” 随从:“是。” 白清文此时也到了沈府。 通报之后,轻车熟路地来到沈楠的书房。 看着坐在书桌后,还有心思看书的沈楠,急道:“沈大人哎,都火烧眉毛了,亏你现在还坐得住。”他走过去,寻了个位置坐下。 他刚坐下,便有下人奉了茶。 白清文端起茶喝了一口,继续抱怨:“咱按大人你的说话法,将话说了一遍,你知道楚泽说什么?” 沈楠这才从的书里抬起头。 “他说了什么、没同意?”不应该啊。 要是没同意,这人哪儿有时间跑到他这里来叨叨不停? 既然同意了,那这人还急什么? 沈楠表示不理解。 白清文道:“他同意了。” “那你还嚷嚷什么?”沈楠更不理解。 白清文补充:“他只给了两天时间,第三天一日,咱就得将文书拿给他,不然……哼哼。” 这两声哼哼,将沈楠的眉头都哼哼起来了。 他放下书,走到白清文那边坐下。 “两天时间?” “对啊,就两天。” “啧,那你们怎么不争取争取,让他多宽限一天?”沈楠简直要给气死了。 所有的事,他都安排好了。 结果在最后的节骨眼上出了问题。 这让他怎么能不气。 但白清文也没办法啊:“咱要不答应他,他当时就能带着人,去咱府上掘地三尺了。真到了那个时候,你觉得咱现在还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跟大人你说话吗?” 沈楠:“……” “这个楚泽,简直可恶!” 沈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将桌上的茶杯震得跳起来,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外间有下人进来收拾,沈楠烦躁地暼了他一眼,寒声:“滚出去!” 将人吓得头都不敢抬,连忙退了出去。 白清文在一旁看得清楚。 等下人退走,他才继续道:“沈大人,这事你看怎么办吧。” 文书还没弄好,他们这些人都伸长了脖子等着呢。 沈楠抿着唇,手指在扶手上不断点着。 “你放心,咱现在就让陆通判再快一点,最迟第二天晚上,将东西送到你们手里。” 有了沈楠的保证,白清文这才松了口气。 “那好,那咱就先回去了,等大人的好消息了。”白清文起身告辞。 白清文前脚离开,沈楠后面脚就着人将陆通判请了来。 吩咐一番之后,便让他赶紧去准备。 陆通判离开沈府后,一道人影,自暗处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wap.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15章:这大明朝的人啊,就是喜欢夸张 “你确定吗?” 官驿中,楚泽坐在桌边,手里看着图。 这是刘境刚画出来的草图。 还不完整,但已见雏形。 需要修整哪些地方,也都标了出来。 但具体的,刘境还在与孙正德继续处理。 孙正德会这些,是让楚泽没想到的。 但就是好事。 楚泽将这份图纸放好,问赵实发:“你确定那个人是陆通判?” “确定,”赵实发道,“咱亲耳听到沈府的门房喊他陆通判。” “那就给咱盯紧他,一有异动立刻来报。但记住,千万别惊动任何人,等他……” 楚泽都能知道的消息,康诚自然也知道。 与楚泽一样,他也派人盯上了陆通判。 不过两人的目的,却完全不同。 楚泽是想拿走文书,但他却是想要让这些文书,顺利送到白清文他们手中。 而陆通判还不知道,他此时身后,已经跟不少人了。 两天时间,不长也不短。 沈楠每天雷打不动地陪着楚泽四处查看。 刘境与孙正德自然也在。 白天堪察过各处水利情况之后,刘境与孙正德还得熬夜,将一些重点给标出来,然后拿给楚泽看。 直到第二天晚上。 楚泽正在看草图,一个侍卫敲门而入。 “大人,陆通判动了。” 等了两天,这人总算是动了。 楚泽抬头:“抓住他,绝不允许他见到白清文等人。” 侍卫:“是。” 看着侍卫离开的背影,楚泽暗暗松了口气。 太好了,陆通判总算是动了。 他这次去见白清文等人,身上必定带着文书。 等他抓到人,便是人赃俱获。 不仅可以收拾白清文的等人,还能将康诚的扳指迎过来。 楚泽对扳指没什么特别的感情。 但这枚扳指对康诚的意义匪浅。 拿到这枚扳指,便等于将康诚的尊严踩在脚下。 这才是他点名要那扳指的目的。 夜风自城中刮过,街上此时已经没了多少人。 陆通判快步往白府走去。 刚走出去没几步,忽然有人猛地将他扯进一条巷子里。 陆通判还地没看清对方是谁,一道掌风便朝着他打下来。 陆通判怵然一惊。 但那只手掌还未落到他身上,便被人截住了。 然后这两人就打了起来。 陆通判:“?” 什么情况?? 看着打得热闹的人,陆通判果断拨腿就跑。 开玩笑。 这种时候,不跑在这儿等死吗?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但他也知道这些人来者不善。 他得赶紧离开这里,去找白清文。 在他身后,蒙着脸的赵实发冷冷地盯着面前的人:“官府办案,闪开!” 对面那个同样蒙着脸的人根本不回应。 他冷冷地盯着赵实发,手中的刀直直地指着他。 这是要与他作对到底了。 “你是谁派来的?”赵实发寒声。 但对面的人像个哑巴,不管赵实发问什么,对方就是不回答。 赵实发一咬牙,冲上去,再度与对方战到一处。 赵实发的实力要略高于对方。 他一脚将对踹开之后,朝着白府的方向追过去。 等他到时,正好看到陆通判的身影,快速蹿进白府。 迟了。 赵实发牙关紧咬,却无可奈何。 楚泽交待过,在陆通判进入白府之前,务必将人抓住。 可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竟然坏了他的事。 这下回去,他该怎么跟楚泽交待? 赵实发在白府门口站了片刻,不甘地离开了。 他刚走,先前在巷子里与他大战的人便走了出来。 看着再次紧闭的朱色大门,看看已经离开的赵实发,也跟着离开了。 他与赵实发先后回到官驿。 在路过楚泽的院子前时,还能听到楚泽愤怒的骂声:“没用的东西,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咱现在是治不了伱,但你等着,回京之后,咱必定到皇上面前参你办事不力!” “滚出去!” 此人在门口稍停了片刻,继续往前走。 直到他走到下一个院子前,还隐约能听到楚泽骂人的声音。 扣扣。 两声轻而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下一秒,房门自里面打开,自里面露出一张脸来。 此人是康诚身边的小厮。 小厮看了蒙面人一眼,又警惕地往他身后看了一眼,而后拉开门,将人放进去:“国师正等着你。” 蒙面人快步走进去,顺手将脸上的面纱摘下。 他走到康诚面前跪下。 “国师,事情办妥了。” 康诚道:“看着他进去的?” “是,属下是看着那人进入的白府,直到赵实发离开之后,属下才跟着他回来。” “他没发现你?” “没有。” 康诚嘴角一扬,神情之中颇为得意。 这大明朝的人啊,就是喜欢夸张。 他们将楚泽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可实际上呢? 连他的一合之将都不是。 可笑。 可笑啊。 小厮走过来,给康诚添了些茶水。 “那楚泽这次可是栽了大跟了,他骂人的声音,咱在院子里都听得到,可见是动了大气了。”小厮声音里隐隐有些幸灾乐祸。 康诚嗤笑道:“稳赢的赌局,最后却输了,他是该生气的。” “哼,就他,竟然还想跟国师您斗,也不看看自己有什么能耐。” 康诚继续笑。 现在只需要等天亮了。 天一亮,白清文等人也就上门了。 等见了白清文,就是他去取彩头的时候了。 等他拿到彩头,一定要好好地替楚泽扬一扬名。 这一夜似乎过得格外的快。 康诚睨开睁,外面天色已经亮了。 他快速梳洗用饭,又着人去打听楚泽那边的动静。 小厮回来告诉他说,昨天晚上,楚泽房间里的烛光燃了整夜。 康诚拿着手帕擦着嘴,优雅起身:“楚大人通宵点灯熬油,必定辛苦,走,我们过去看看他。” 这哪是去看啊,看戏还差不多。 小厮抿着嘴,笑着应道: “是。” 两人走到楚泽的院子里走,楚泽正好从院子里出来。 康诚一眼便看到了楚泽眼底的青黑,还有满脸的倦意。 康诚挑眉,幸灾乐祸地开口:“楚大人,昨晚熬夜了?瞧你眼下的青黑,不知道的还以为楚大人脸上是不小心沾了墨,没洗掉呢。”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wap.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16章:诸位是什么意思? 康诚话里带话,绵里藏针,就想刺楚泽几句。 楚泽看傻子似地看了他一眼,顺手摸了摸眼底,用无所谓的语气说道:“没什么,就是昨晚上看资料太晚了。”他说着,准备绕过康诚,继续往外走。 但康诚明显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楚泽。 康诚追上去,笑得友好,但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十足十的戏谑恶意。 “不知楚大人是看什么资料?” “不会是看武器的资料吧?”康诚的小厮接话。 康诚笑得开心,双手揣在身前,微眯着的眼眸里透着得意:“其楚大人也不用这么着急,我还要去应天,面见大明的皇帝,不会走得这么快,楚大人可以慢慢做,等我们离开应天之前,楚大人再给我就是了。” 等到时候,他一定要去大明皇帝面炫耀一番。 让他大明知道,琉球虽小,但也绝对是他大明需要仰望的存在。 幸亏楚泽没有读心术,不然得被他这狂妄的话笑死。 但此时楚泽的表情,也没差到哪里去。 他转过头,目光诡异地将康诚上下打量了一遍,道:“楚大人想得真多。”然后迈动的步子更大了。 看着楚泽快步离开的背影,康诚脸上的笑容越发深了些。 “国师,佻说这楚泽,都到这个时候了,怎么还这么傲气?”小厮有些不愤。 这场赌局,楚泽必输。 可他竟然还这么拿乔? 简直是可恶。 康诚无所谓地摆摆手,悠然道:“事虽已成定局,但人总归是要颜面的。” 尤其是像楚泽这样的人,平日里被众人捧习惯了,一时半会儿,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自己败了的现实? 不过他接受不接受不重要,重要的是武器图纸。 只要东西能拿到手,楚泽现在想傲气些,就让他傲气吧。 康诚抬头看了眼天色,道:“那些人此时也应该到了,走吧,我们也过去看看热闹。” 楚泽出来时,沈楠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他看到楚泽与朱樉并肩入内,连忙起身相迎:“下官见过楚大人,见过殿下。” “嗯,沈大人不用这么客气,坐吧。”楚泽与朱樉依次落坐。 沈楠脸上带着谄媚的笑。 他也坐回自己的位置里。 不似之前那般悠闲,身体坐得笔直,屁股只在椅子里坐了一半。 “今日一早,楚大人便派人将咱唤来,不知是有什么要事吩咐?”沈楠看着楚泽,笑在问。 楚泽端起茶喝了一口,定了定神。 他是的真的困。 昨晚一夜没睡,此时精神不算特别好。 但现在他必须得打起精神来,应付这些人。 沈楠的问题,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然后才回答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咱之前便与白老爷等人约定好,今日便是他们递交文书的时候,此事咱也不是很了解,所请沈大人过来,等下你帮咱看看这些文书是否有问题。” 果然是为了这事。 沈楠笑道:“大人放心,这是下官本应尽的职责,不用大人吩咐,下官自当做好。” “嗯,那就好。” 楚泽说完,便揉着眉心闭目养神。 朱樉坐在一旁,表情有些担忧。 康诚到时,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嘴角一扬,而后走进去,寻了个位置坐下。 等着白清文他们到来。 这一等,就等到了巳时初。 这时间,连衙门都开了好一会儿门了,可白清文他们竟然此时才到。 楚泽面色不善地看着他们。 “白老爷,东西呢。”楚泽问。 白清文表情一僵,脸上的笑几乎维持不住。 康诚道:“白老爷,咱可是拿你们打了赌的,别磨蹭了,赶紧将文书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快拿出来啊。”沈楠也在催。 明天晚上陆通判便将文书准备好送了过去,如今文书已经到他们手里了,还藏着掖着干什么? 现在可不是卖关子的时候。 沈楠不断地给白清文使着眼色。 白清文:“……” 白清文急得头上冷汗涔涔地往下掉,其他人更是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集体站在那里当空气呢。 “怎么了?”楚泽换了个姿态,双手交插,放在小腹上,冷眼睨着他们,“莫不是和位老爷的府邸太大,两天时间过去了,还没找着文书?” 白清文额头冷汗冒得更快了。 他们哪里是没找到文书,根本就是没有文书。 昨天晚上,陆通判来送文书,谁知人是到了,但文书却不知所踪。 白清文当时就发了火。 陆通判连忙保证,文书是肯定有的,但想必是落在了路上。 白清文听得心头火气直冒。 这么重要的东西,也不知道放好一点!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找!”白清文恨不得将手边的茶杯砸陆通判脑袋上。 陆通判也是浑身冒冷汗。 他擦着汗,忙不跌地跑了出去。 可他这一走,直到今天早上,白清文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等了一夜的白清文心里的不安越发明显。 其他老爷们也个个惊惶。 一大早,他们便上了门,找白清文要文书。 可陆通判没回来,他上哪儿去弄文书? 白清文没办法,只有再派人去找。 甚至还派了人去沈府。 谁知派出去的人全都铩羽而归。 沈楠出府了,陆通判又没踪迹,白清文等人只觉得腿在发软。 方禹顿时火了。 他道:“这沈大人是什么意思?” 林柄承也有些不高兴。 “就是,这么重要的事,在这节骨眼出问题,他莫不是想甩开咱们不成。” 他的声音落下,众人谁都没说话。 但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白清文如今是他们的主心骨,他暼了眼众人,呵斥道:“好了!这事也未必全怪沈大人,再说如果他将咱都扔了,这对沈大人有什么好处?这事,八成与楚泽有关系。”提起楚泽,白清文就满肚子火气。 “算了,时间不早了,咱还是先去见见楚泽吧。”白清文往外走了两步,却发现身后其他人竟然没一个动的。 他皱着眉回头:“诸位是什么意思?”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wap.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17章:让你们见一个人 方禹与林柄承对视一眼,不情不愿地道:“白老爷,不是咱水相信你,但都到这个时候了,沈大人承诺的东西还没送到,这不是要咱们的命吗。” “就是,等下楚泽要看文书,咱怎么办?” “白老爷,你家大业大在,罚银、还地都不成问题,可咱们不行啊。” “光是罚银,就够咱喝一壶的了。” 抱怨声渐起,白清文本就烦的心情更烦了。 等他们抱怨得差不多了,白清文的脸色已经黑到极点,仿佛暴雨前的天。 “然后呢?”白清文冷冷出声,“逃吗?” 还剩下的微弱声音,立刻消失。 大家都看着白清文。 白清文脸色依旧难看,沉声道:“事到如今,你觉得咱还有退路吗?” 众人不语。 “一但逃了,咱的罪名就坐实了。如果去,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而且沈大人估计也在楚泽那里,有沈大人在,他还能看着咱被杀不成?好了,都别磨蹭了,赶紧的吧。” 这话一出,众人互相看了一眼,觉得他说得对。 他们与沈楠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们出了事,沈楠也不能独善其身。 去。 可真面对楚泽时,白清文等人的心里还是在打鼓。 尤其是现在。 不仅是他们的心里在打鼓。 康诚与自家小厮的心里,也是一阵阵的不安。 康诚几乎坐不住。 楚泽现在没心思管他,但朱樉有啊。 自进到这厅里,他就一直注意着康诚。 见过他胜券在握的得意之色,自然也没错过他此时如坐针毡。 至于是为什么,朱樉也清楚。 他悠闲地换了个姿势,双手交叠着放在扶手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康诚:“国师这是怎么了?看起来有些不安啊。” “眼瞧着师傅传给自己的扳指就要没了,换咱咱也不安啊。”赵四跟着楚泽混惯了,日日不是见各个皇子就是见皇帝,胆子也跟着大了不少,都敢揶揄人国师了。 朱樉听得暗笑。 不愧是楚泽带出来的人,说话都这么扎心窝子。 康诚听到赵四的话,本就不好的脸色,更难看了。 康诚没说话,旁边的小厮可受不得这气。 朱樉他不敢瞪,但这个跟他同样身份的小厮,他敢瞪。 小厮狠狠瞪了赵四一眼,没好气道:“胜负未分,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结局已经摆在面前了,还用争辩?”朱樉嗤笑。 小厮的脸色一黑,不死心道:“这不是还没到结尾的时候么。” 但他的声音很小,明显的底气不足。 楚泽只斜了他们一眼,继续找白清文要文书。 他们根本没有文书,又哪里拿得出文书? 白清文没办法,只能再次使用拖字诀。 “楚大人,您看这……” “没有?”楚泽不给他狡辩的机会,毫不犹豫地打断他的话。 白清文讪笑不止,额头冷汗涔涔。 “大人,要不再给咱几天?” “几天?” 众人下意识地看向白清文。 白清文则看向沈楠。 沈楠直到现在,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也只知道他明明准备好了文书,白清文他们却没收到。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 看到白清文看过来,沈楠暗暗地比了个“一”。 文书快些准备好,就算陆通判昨天没有将文书给他们,等下下午他再去准备一份就是了。 不是难事。 白清文立刻道:“一天。” “对对,咱就要一天。” “明天早上,咱就能将文书找到了。” 大家伙两只眼睛,巴巴地望着楚泽,期待着他能够点头。 楚泽闻言,嗤笑出声。 “你是找不着文书,还是现在手里根本就没有文书?”楚泽声音平静,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这群跳梁小丑。 白清文几人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他们来不及多想,忙不迭地顺着楚泽的话往下说:“没有没有,咱都有文书,是真的找不着了。” “楚大人,您再通融通融吧。” 他们话未说话完,楚泽抬手制止。 “好了,废话咱也不想听,咱先让你们见一个人吧。” 楚泽给赵实发递了个眼神,赵实发点头往门外走。 看到这一幕,整个客厅里的人的心,几乎都提了起来。 沈楠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门口,白清文不停抬手擦汗,康诚也死死地盯着门口。 唯有楚泽与朱樉,一脸淡定。 不过片刻,赵实发便带着一个人走了起来。 此人一走进来,沈楠等人的脸色瞬间一片惨白。 白清文等做人眼睛都瞪直了,指尖一片冰凉。 完了。 这个字,在不同的人心里,不约而同地冒了出来。 “陆通判!” 沈楠心里直打鼓,但他彻底见过大风浪,比白清文他们稳得住些。 他看着被押进来的人,满脸震惊。 沈楠站起来,像是不认识陆通判一样,将人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好几遍,回头诧异地看着楚泽,决定先发制人:“楚大人,请问咱的通判是犯了什么事,楚泽人竟然要抓他!” 康诚在听到“陆通判”三个字时,脸色陡然一变。 在几日前,楚泽得到消息的同时,他也得到了消息,说替白清文他们准备文书的,正是这个陆通判。 他知道楚泽派着陆通判,特意也安排了人,来保护陆通判,不至于让他落入楚泽手中。 只要楚泽抓不着人,便阻止不了文书送抵白清文等人手中。 明明昨天他的手下也说了,楚泽的人根本没有抓到人,可现在白清文他们竟然没有拿到文书不说,连陆通判都被楚泽抓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康诚下意识地捏紧自己的大拇指。 楚泽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沈楠:“……”脸色变了几变。 “陆通判。”楚泽朝陆通判扬了扬下巴,道,“说说吧。” 陆通判听到楚泽的话,脸色微微苍白了一瞬。 昨天晚上他被抓之后,便被赵实发好生“招待”了一番。 他现在是半分反抗的心思都升不起来。 听到楚泽的话,他立刻道:“是是,咱说,咱都说。”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wap.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18章:你们说是正规的,好啊,文书呢?拿出来! “白老爷他们占的西湖,根本没有文书,是……” “陆槐!”沈楠冷汗都冒出来了,他忽然打断陆通判的话,寒声警告,“你虽是本官的通判,也跟本官多年,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若是做了不法之事,本官是怕不住你的,但你若是能够老实交待一切,本官可以保证,替你照顾你的家人。” 陆通判脸色惨白。 楚泽斜了沈楠一眼,假装没听出他的威胁,让陆通判继续往下说。 陆通判犹豫片刻,一咬牙一跺脚,道:“那些文书,都是沈大人着小的伪造的,白清文等人所占的西湖,根本就是他们强行占据。直到楚大人到了,沈楠才让咱临时准备文书。” 他加班加点,熬了几个通宵,才将文书准备好。 谁知昨天竟然会出这样的事。 沈楠等人听到这话,瞬间瞪大了眼睛。 “陆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本官何时让这假文书!你自己经不住诱惑,做了假,怎么能栽赃到本官头上!” 白清文等人也坐不住了。 “陆通判,咱们的西湖占地,分明是你亲口答应的,也承诺给文书,怎么现在却不承认了!” 白清文与沈楠两人,将罪名全往陆槐身上推。 其他人立刻见风使舵。 不管有的没的,罪名全往陆通判头上推。 无论是沈楠还是白清文等人,都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私造文书可是要杀头的。 如果闹大了,还会牵连全家。 这位的罪名,陆槐可不敢随便背。 沈楠见陆槐竟然死咬着自己不放,气得简直要七佛升天。 他磨着牙道:“你既然说是本官吩咐你做的,那证据呢?” 陆槐一怔。 “咱、咱没证据。像这种事,沈楠只需要吩咐一声就是了,根本不需要其他的文书,所以咱没有证据。”越往下说,陆槐的脸色越白。 他没有证据,就意味着的指证并不能动摇到沈楠。 沈楠也暗暗松了口气,同时不断地庆幸着自己做事小心。 要不然今天就得栽了。 想到这里,沈楠的底气更足了。 “楚大人,依旧下官看,他就是见势不对,想要胡攀乱咬。” 白清文也道:“正是,明明是他告诉咱,说只要咱给他银子,他就能从西湖弄到地方,让咱合法地建宅子。” “对,咱这些年可给了他不少银子。” “大人如果不信,尽可以去他府上查。” 沈楠也道:“正是,下官身正不怕影子邪,大人尽管去查。” “大人,不是这样的,下官承认下官府里有很多银子,但那些银子都是沈楠的,不是下官的!”陆槐也急了。 私造文书本就是大罪,现在又加一个贪污。 他就是有三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啊。 陆槐急得几乎要哭出来,他下意识地往楚泽方向跪行了两步,祈求道:“楚大人,咱都是按大人您的意思,一五一十都交待了,大人您不能看着他们污蔑咱啊!” 白清文本就瞧不上楚泽。 碍于他的身份,还有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他不得不低头。 但现在…… 他有机会了。 白清文立刻抬头,道:“楚大人竟然诱供?” 诱个屁! 楚泽猛地抬头。 “咱要收拾你,还需要诱供?”要不是要讲证据,他就是将人打个半死,皇上也不会追究。 沈楠也警告地瞪了白清文一眼,责怪他没脑子。 现在是得罪楚泽的时候吗? 现在是要收拾掉陆槐。 沈楠上前半步,继续为自己辩解:“大人,下官行事坦荡,不怕大人查。” “咱也不怕,每年给陆通判的钱,咱都有帐。”白清文嘲讽出声。 也不知道他是在嘲讽谁。 陆槐气得目眦欲裂:“白清文,你们算计咱!那些钱,分明是要给沈楠的,不过是用的咱的名字,就连咱院子里的那些银子,都是沈楠的,楚大人,求您明鉴,这事只要查下去,必定能查到蛛丝马迹!” 听到陆槐的话,沈楠嗤笑道:“陆槐,既然你院子里的银子是咱的,那你到是说说,明明是咱的银子,咱为什么要放在你的院子里?” “放在你的院子里,就不怕你么吞了吗?”白清文帮腔。 其他人也跟着作证。 沈楠与他们有切身的利益,他一倒,他们也不会有好下场。 既然陆槐已经被抓了,那就让他一个人将罪名都背了吧。 反正他们之前就想到过今日,早早将陆通判选作了替罪羊。现在不过是让他去履行自己的责任罢了。 白清文嘲讽地看了陆槐一眼。 陆槐急得直哭,不断地以头抢地,额头都磕破了,不断解释着这些都是陷害。 但楚泽看出来了。 这人已经作不了证了。 好在楚泽本来也没指望他可以将沈楠他们拉下水。 如今文书没送到白清文他们手中,楚泽已经很满意了。 至于沈楠等人…… 等着,下一个就收拾你们。 楚泽挥手打断陆槐的话:“好了,你毫无证据地胡攀乱咬,实属可恶。赵实发,将他带下去看起来。”他给赵实发一个眼神,示意他将人看好紧,别让有心人趁虚而入了。 赵实发道:“属下知道。” 陆槐被带走,楚泽看着沈楠等人。 “陆槐所指证的,皆无证据。咱可以不追究。”暂时的,“但侵占的西湖,你们得还回来。” “凭什么!”白清文不乐意了,“这些咱可都是给了银子的,就算陆槐是骗咱们,可咱们给出的银子,却是实打实的,楚大人若要收回,那就得将银子给咱还回来。”白清文伸出手。 楚泽气乐了。 他还没伸朝他们要银子,就些人竟然敢朝他伸手。 楚泽抓起茶杯扔到白清文脚边,厉声道:“白清文,本官给你颜面,才好生好气地跟你说话。但你别当本官不识数! 你们说是正规的,好啊,文书呢?拿出来! 拿不出来你还好意思说正规? 你们方才自己也承认了,这西湖是陆槐让你们给银子,他替你们通融,足见这不是走的正规流程,按我朝律法买卖双方同罪,皆杖三十,罚银万两。”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wap.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19章:规矩?我楚泽就是规矩 “来人,拉出去,打。” 楚泽一声令下,他带来的侍卫,立刻上前,拉着白清文等人就往外走。 白清文等人吓得脸都白了。 这楚泽,怎么说打就打啊。 白清文急忙朝沈楠喊:“沈大人,救命啊!”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跟着喊救命。 沈楠看得眼皮子直抽。 楚泽说的是事实,又是依律行事,他根本阻拦不了。 但也不是毫无办法的。 “楚大人,息怒。”沈楠立刻出声,道,“大人,按我朝律法,审问、刑讯,都就她在公堂上进行,现在大人在官驿里打人,这要传出去,只怕不好吧。” 白清文闻言,立刻附和:“对对,这不好!” 楚泽冷冷地斜了他一眼,白清文瞬间闭嘴。 等白清文闭嘴之后,楚泽侧头看向沈楠,一本正经地开口:“既然在这里打不合适,那……就去衙门里打,这总合规矩了吧。” 还等着楚泽说不打了的沈楠:“……” 白清文脸上的血色褪尽。 这顿打,白清文他们还是没逃掉。 就如楚泽所说,在官驿打不合适,他便将打人的地点移到了公堂。 自己坐在堂上,亲自监刑。 沈楠想让手下轻一点,走走过场都不成。 一声声板子落在他们身上,与惨叫声交织成一道诡异地乐曲。 沈楠听得整个人都在抖。 等三十板打完,白清文等人又被楚泽拖到了公堂之上。 “打,打完了。现在是罚,每人缴罚银万两,并于半个月内,将占据的西湖全部退还,恢复如初。这半个月内,本官会不定时去查看,但凡有哪家偷闲躲懒,若是被咱发现,可就不是三十板能解决的事了。”楚泽目光阴恻恻地自白清文等人身上扫过。 白清文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而且还赔了钱。 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但眼下他又毫无办法,不论楚泽说什么,他都同意。 “那就签字吧。”楚泽拿过朱樉刚刚拟好的文书,让赵四拿给他们签字画押。 等所有一切都做完之后,楚泽才放人。 他揣着文书美滋滋地往官驿走。 有了这笔钱,兴修水利的钱,就有眉目了。 但还不够。 楚泽要将白清文他们身上的毛,都扒干净。 现在才是第一步。 楚泽回到官驿,朱樉还当他要第一时间去找康诚。 他都亦步亦趋地的跟着了,就为看到现场直播。 谁知楚泽脚步一转,竟然去了刘境的院子。 他们刚走进院子里,便听到了刘境与孙正德的争论声。 朱樉听不懂,也不想听懂。 他只关心楚泽为什么不去先见康诚。 “咱们赢了,这种时候不应该第一时间,去找康诚,拿咱的战利品吗?怎么还往这里跑。”朱樉现在最怕的就是来这个院子,这里面回响的每一句话,折开他都懂,放一起他就一个字都不懂了。 楚泽也差不多。 但总结还是看懂的。 他大步往那扇敞开的门走去,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这么急干嘛,搞得好像咱很在意他似的。” “难道你不在意?”朱樉疑惑。 “在意啊。”楚泽的依旧满不在乎,抬步迈上台阶,“能赢,咱能不在意吗?但这种时候,咱就不能表现得太在意。就要让康诚知道,他在意的东西,在咱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说话间,泽已经迈入走廊。 房间里孙正德与刘境说话的声音越发清晰。 但两争论得太入迷了,明显没发现他们靠近。 楚泽继续道:“咱就是要让他的坐立不安。让他不知道咱什么时候会去拿那个扳指,也让他猜不透,自己到底还要不要那个扳指。等到他猜测,咱是不是不要了的时候,再出现在他面前。” 那时候,康诚的心情,必定十分有意思。 想到康诚那时候可能露出的表情,楚泽就觉得高兴。 他嘴角愉悦地上场着,毫不掩饰自己的恶趣味。 “……” 朱樉看楚泽的眼神都变了。 这人还真是记仇。 谁让他不痛快了,之后变着花儿都要将这口气讨回来。 不过朱樉并不同情康诚。 这一切,都是康诚自找的。 而朱樉他只会在一旁看热闹,然后抓住机会落井下石。 朱樉撇了撇嘴,竟然也觉得这样很痛快的。 直到楚泽走到桌边,阴影自刘境与孙正德的头顶洒下,这两人才回过神来。 两人茫茫然抬头。 看清是谁后,两人脸上同时露出惊喜的神情。 “大人,您回来了!” “大人,昨天咱给您的图纸,您都看完了吗?”刘境期待地望着楚泽。 楚泽点头:“看完了。” 足足花了他一整夜的时间。 今天早上起来,人都快飘了。 这也是为什么康诚会在他眼底看见黑眼圈的原因。 楚泽将怀里的文书拿出来,递给刘境,问:“还差多少?” 刘境接过文书。 等他看完,黝黑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笑。 “大人果然厉害,昨天咱才说需要银子,不想今日大人就弄到了多。” 在楚泽拿出那叠文书时,孙正德还当那些是官府的重要文件。 他都回避了,结果听到了这话。 孙正德离开的脚步一转,快步走到刘境身边,道:“有多少,快给咱也看看。” 刘境看了楚泽一眼,见他点头,这才将文书给孙正德看。 孙正德看完,一双眼睛都在发亮。 “太好了!”孙正德兴奋得一拍桌子,道,“咱刚才还在跟刘大人商量,要用什么样的材料,但现在看来,咱完全可以用最好的!” “对,咱就用最好的!”刘境与孙正德同款表情。 楚泽有些意外,道:“这点钱就够了?” 这些银子,就十几万。 那么大个西湖,又坏得那么严重。 结果只要十几分万就能够? 这很超出他的预想啊。 而且他记得,在昨天刘境给他的简略预算里,所需要花的银子,也不止十几万吧。 楚泽看向刘境,用眼神询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境与孙正德对视了一眼,皆弯着眼睛道:“大人,若是想将整个西湖都修好,这自然是不够的,但这些银子,咱可以换个更好的水闸。”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wap.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20章:在西湖修水闸 “水闸?” 楚泽回忆了一下刘境给他的图纸,道:“你指的,是西湖水闸?” “对!” 孙正德兴奋地直拍手。 “西湖的水闸,咱与刘大人仔细勘察过,损坏程度虽不高,但用的料并不好。像那种料,顶多坚持两三年,就会损坏。届时还得修,又得投入一大笔银子进去。咱不如直接用好的料子,打造一个可以用上至少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水闸。” “虽说最开始咱股入的银子很多,但往后保需要维护。”刘境接话。 “咱们一次性投入,之后就能省下修缮与重造的银子。” 孙正德与刘境你一言我一语,两人激动地用语言,描绘着一个省钱的蓝图。 楚泽想想,觉得还挺有道理的。 他问:“需要多少银子?” 氶正德与刘境对视一眼。 “不多。” “也就两万两。” 楚泽想想,这确实不多。 “那就按你们的设想来,但制造出来质量,必须跟得上。否则,咱就得使你们两人祭天了。”楚泽语气逐渐变得危险。 孙正德与刘境完全不惧。 他们拍着胸脯道:“大人放心,咱都知道咱在做什么。” “就是,咱还指望拿这个工程换个官儿当当呢。”孙正德的目标就简单直白多了。 反正警告他已经给了,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怎么做了。 楚泽将话题又引回原处,问还差多少银子。 这次回答的是刘境。 “单是西湖一处的修缮,这些银子是够了的。” 问题是,他们要修缮的,可不止一个。 其中,西湖是最大的那个。 剩下的还有西水关闸,以及其他水渠湖泊之类的地方。 刘境之前大概罗列了一下,少说也有十几处。 光这点钱,自然是不够的。 “水利工程急不得,钱的事可以往后放一放,咱现在需要急的应当是工人。” 看着刘境那严肃的表情,楚泽觉得好笑。 “你可别告诉咱,这福州府白清文他们一手遮天,连工人都被他们抓在了手里。” “那倒没有。” 反正清理西湖,只要手脚健全,谁都能做。 “现在的问题是,大家都在救自己的田,谁人愿意来。”孙正德面上露出一丝苦笑。 他们现在是有钱都花不出去。 楚泽:“……” 这个理由,是他没想到的。 但细想一下,楚泽竟然也不觉得意外。 如今正是一些作物下地的时候,正好今年天气又炎热。 再加上水利设施不够。 百姓们想要灌田,只能靠人力。 那些离水源近的还好说,但远的就比较辛苦了。 楚泽想了想,道:“先修水渠。” 刘镜与孙德的一下子瞪大了。 “这怎么能行,就算有了水渠,那也没水啊。” “就是,咱得先修西湖才行。” 楚泽态度坚决:“就先修水渠。但修的不是西湖的水渠,而是连接闽江的水渠。” 孙正德与刘境诧异地对视了一眼。 楚泽解释道:“百姓要用水,而咱需要人,那咱就将咱们双方的需求融合一下。” 他们直接修水渠,百姓们的激情一定很高。 甚至都不用他们去召集,就会有不少人闻风而至。 这样一来,既然可以快速修建水利,又可以让百姓灌田。 一举两得。 孙正德与刘境听得眼神一亮,道:“咱怎么没想到这个法子呢。” “那是因为你们满脑子都被西湖塞满了,自然没空隙去想旁的。水渠的规划图,尽快给咱,然后尽快动工吧。现在没咱什么事了吧?”说完正事楚泽就开始打哈欠。 昨晚上一夜没睡,现在又抗了这么久,他眼皮子都在打架了。 孙正德见他困得恨不得立刻趴下就睡,便道:“没了。” 其实还有,但不是很重要。 等楚泽醒来再说也不迟。 楚泽见他没旁的事,便起身回房去休息。 康诚的院子里。 康诚惊讶地看着小厮,不可置信地确定道:“你说他直接回房休息去了?” “对。小的亲眼看见的。” 康诚:“他不来取扳指吗?” “……”这个问题小厮回答不上来。 但要他说,楚泽不来才是好事呢。 这扳指自琉球建国至今,代代相传。 要是自自家国师手中失去了,回国之后,少不得又是一阵动荡。 康诚眼中闪过沉默。 他看着手里的扳指,心里不推测着楚泽的想法。 难道他只是单纯的困了? 可看他之前的举止,这人的每一个动作,都有深意。 说不定困只是是表面,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可是什么,康诚猜不出来。 但楚泽一日不来,康诚的心便一时不得安稳。 不行,楚泽不来,他便自己找过去。 抱着这个想法,康诚让人盯住了楚泽掋院子。等楚泽一有动静,便立刻来报他。 康诚等啊等,一直等到半夜,终于确定,楚泽今天是不可能醒了。 他索性去睡了。 等到第二天,康诚掐着时间点,出现在楚泽的院子里。 朱樉自门口经过时,看着站在院子里的康诚,诧异出声:“一大清早的,国师不在自己的院子城呆着,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康诚闻声回头。 看着满脸疑惑的朱樉,康诚又回头看了眼依旧紧闭的房门。 其实,他已经来这儿有小半个时辰了。 可往日里早该起来了的人,今日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安静得康诚都在怀疑,楚泽到底还在不在里面。 他本想进去看看,但赵四防他跟防贼一样,根本不给他靠近房门的机会。 难道这人是真不在? 康诚决定朝朱樉打听一下。 “二殿下这是要出门吗?”康诚若无其事的走向朱樉,状似随口的问了一句。 朱樉也没多想,道:“嗯,这几天都在忙,今日难得有空,出去走走。福州的风景美食不少,国师要不要一同出去逛逛?”朱樉挑着眉,友好地朝康诚发出邀请。 康诚摇也摇头,婉拒。 “还是算了吧,之前与楚大人的赌已经完成,但彩头还未交付。我想在这里等等楚大人,看他什么时候回来。” “嗯?回来?”朱樉古怪地看了康诚一眼,又看了看院子里,走廊下坐着的赵四。 是他听错了,还是康诚说错了?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wap.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21章:空手套白狼 “楚泽不是在吗?” 他什么时候出去了? 这人脑子进水了,还是受了刺激,人家随从都站在那里呢。 康诚一脸疑惑地回头。 在吗? 那门…… 康诚表情微妙了一下。 “楚大人他……还没起来啊?” “对啊。” 这才是楚泽的正常作息好吧。 要不是这几天事多,他每天都能睡到日晒三竿。 现在事情已经处理完一部分,白清文他们暂时也作不起妖。 楚泽自然不会早起了。 之前朱樉还没有多想,但此时朱樉到是明白了一点。 “你如果想找楚泽,咱建议你再过一个时辰再来。”现在这么早,不属于楚泽起床的时间范畴,“你在这里等也是白搭,不如与咱一道出去玩玩如何?”朱樉朝康诚挤眉弄眼,带着几分怂恿。 康诚礼貌拒绝。 朱樉惋惜地叹了一声:“好吧好吧,不去算了,咱自己去。”他摆摆手,迈着八方步,悠悠闲闲地走远。 “国师,我们还等吗?”小厮见康诚站住不动,不免多问了一句。 康诚再次回头,看了眼依旧紧闭的房门,果断选择离开。 朱樉说过,这小子还要再睡至少一个时辰。 他傻了才在这里等。 一个时辰之后,楚泽慢悠悠地起身。 “赵四?”楚泽坐在床边,冲着门口喊。 听到声音的赵四推门开走进来:“老爷你醒了啊?等着,咱这就去打水,给老爷洗漱。” “嗯,顺道把饭也送过来吧,咱饿了。”楚泽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开始穿衣服。 赵四端来水,楚泽洗漱后坐在桌边开始吃饭。 福州的早饭很有特色,楚泽到福州之后,每天的早饭都不重样。 今日的是拌面扁肉。 细面筋道,配上一些小菜酱料,拌一拌,吃起来十分爽口。 而扁肉却有些类似于馄饨,皮即滑又薄,馅也很有嚼劲。 楚泽吃上一口就停不下来。 呼噜噜三两下,早饭便下了肚。 “你刚才说,康诚来过?”楚泽拿手帕抹着角,问赵四。 赵四点头,顺便告了个状:“可不是,咱说老爷在睡觉,让他别打搅,他不信,甚至还想推门起来。” 猜到康诚心思的楚泽嗤笑出声:“多心。” “多什么心?”赵四没听懂。 楚泽摆摆手,没解释的打算,只吩咐赵四去请康诚过来。 他现在是胜利方,康诚又得罪过他,楚泽自然不会自己去找他。 要找,也得是康诚过来找自己。 康诚听完赵四的话,狠狠地闭了闭眼睛。 小厮气得面红脖子粗的。 “这楚泽也太狂妄了些,他既然醒了,就应该自己上门来见国师。可他到好,竟打发了个小厮过来喊国师过去,过分!” 康诚也觉得过分。 好似他是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的物件。 偏偏他还输了。 康诚磨了磨牙,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走,过去见他。” “真去啊。”小厮皱眉,有些不情愿。 这要去了,不就显得他们国师低楚泽一等了吗。 康诚没理他,只大步往前走。 等他来到楚泽的院子里时,楚泽已坐在桌边等着他了。 看到他来,楚泽也只扬了扬下巴,道:“坐。” 没礼貌。 康诚脚步一顿,脸色又黑了一分。 他走过来,在楚泽身边坐下。 未等楚泽开口,他抬手“啪!”地一声,将扳指拍到桌上,推到楚泽面前:“扳指。” 楚泽挑眉看他。 “没看出来,国师这么干脆呢。”楚泽戏谑地笑笑,在康诚吃人般的目光注视下,拿起的扳指,举在眼前打量着,“此玉质地如脂有光泽,温润宜人,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不错,不错。” 楚泽斜了康诚一眼,将玉扳指套到了自己的大拇指上。 “还挺合适。” 楚泽举起手指,在面前炫耀般道:“玉是好玉,人也是好人,咱戴着就是比你戴着好看。” 康诚脸又黑了一层。 康诚的小厮顿时怒了。 他两只眼睛冒着火,咬牙切齿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骂我们国师不是好人吗!” “哎,这罪名可别往咱头上戴,这话是你说的,咱可没说。” “你!” “好了”康诚寒声,目光阴冷地瞪着楚泽,道,“扳指给你了,你可敢再与我打一个赌?” “还赌?” 楚泽震惊。 这人怕不是个赌徒吧,连自己师傅的“传家宝”都赌没了,这人还赌? 也不怕输得最后连回琉球的盘缠没有了吗? 康诚磨着牙道:“赌。但这次赌什么,得我定。” “成吧。”康诚非要找死,那就别怪他贪心了,楚泽将扳指收回,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康诚,问,“要赌什么。” 康诚想了想,道:“我知道,你们在修缮西湖需要十万两白银,我们就赌,一个月内,谁先集齐这十万两银子,如何?” 楚泽看康诚的眼神变了。 康诚竟然要跟他比这个,是他没想到的。 等康诚说完,楚泽懒散的坐姿都直了起来。 他定定地看着康诚,确定道:“当真?” “自然当真。” “行吧,咱就赌这个。但彩头呢,你的扳指已经是咱的了,你还有什么东西可以与咱赌的?事先声明,这彩头若是不够,咱可不干。”楚泽一双眼睛,X光一样在的康诚身上扫,恨不拿个计算器出来,将康诚全身上都仔细地算一遍,看他还有家底,最好是能将他扒干净。 那赤祼祼的贪婪目光,看得康诚满心嫌弃。 楚泽越贪,他才越有机会要回扳指。 但要拿什么换呢? 康诚在心里盘算了一番,道:“象牙九层镂空玲珑球。” “!” 楚泽猛地坐直身体。 “这可是你琉球的国宝,你拿来当赌注?”疯了吧。 这东西根不属于康诚,就算他赢了,康诚也拿不出彩头。 楚泽想也不想,直接摇头:“不赌。” 他白白辛苦一个月,屁用都没有,毛都捞不着一根。 “国师竟然想拿着你琉球的国宝,来咱这空手套白狼,你当咱蠢呢?”楚泽嗤笑出声,嫌弃不已。 (本章完) 第422章:朱棣,父亲你是想玩死我啊! 康诚面不改色,看着楚泽的眼神不变,似乎并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等楚泽抱怨完,才道:“我既然能够提出,自然拿得出。” “那不行,咱不信。”没保障的事,楚泽不干,“除非你还有加的。单就这一个彩头,这赌不打也罢。” 康诚眼中闪过一丝烦躁。 “就这一个,只要你答应,我可以写个文书给你。”再多的,他却是不肯加了。 “加不加随你。” 楚泽看着他,嗤笑道:“你再赌这一把,为的是这个吧?”楚泽举起手,展示着手里的扳指,“现在是你想要这个东西,而不是咱想要,你既然拿不出能够打动咱的东西,那就没有再谈的必要了。” 反正急的也不是自己。 楚泽很淡定。 但康诚却淡定不了。 楚泽说得没错,他之所以打这个赌,就是为了拿回扳指。 哪怕是拿国宝做赌注,他也在所不惜。 这个扳指是琉球的国师代代相传。 如果自他手中流失,他会遗臭万年的。 虽说死后他又听不到,但现在他还活着。 回到琉球,自己的国师之位还能不能保得住都是一个问题。 就算能保得住,也免不得被戳脊梁骨。 康诚向来自在视甚高,这样的结果,他接受不了。 所以他才会提出再打一赌的要求。 但现在他拿九层镂空玲珑球都无法打动楚泽,就让他很为难。 康诚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孤注一掷:“那你想要什么?” 楚泽眼神隐晦地亮了亮。 主动权到他手里了。 得要个什么呢…… 楚泽在心里盘算着。 他想了想,忽然道:“咱要你琉球的落星矿床。” “不可能!” 在“落星矿床”这四个字自楚泽嘴里吐出来的刹那,康诚“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你是在痴心妄想!”他拿九层镂空玲珑球做赌注已经是极大胆的事了,现在楚泽竟然还想要他琉球的最大金矿脉。 这怎么可能! 连做梦都不可能! 楚泽早就猜到他不可能会同意。 看着激动的康诚,楚泽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先坐下:“你急什么,咱的筹码你还没听呢。只要你答应,以金矿床外加每年免费给咱大明提供五千优等马匹做赌注,咱若是输了,不仅可以将这枚扳指还给你,还可以再给你一份当今世界杀伤力最强的船支图纸。” 明朝的造船业可是很发达的。 尤其是永乐当政时期。 历史上著名的郑和,便生活在这个时候。 而郑和当时所率领的船队里,最大的那只船,排水量堪比现代军舰。 其发达程度,可见一般。 康诚:“……” 不可否认,康诚又心动了。 但这事不小,他自己做不了主。 他需要去问问自家国王。 楚泽很善解人意地让他去问。 等他一走,楚泽立刻让赵四准备笔墨纸砚。 他要写信。 这事得告诉朱元璋。 可等他笔提起来,刚薰好墨,楚泽又犹豫了。 现在只开了个头,琉球那边还未有确切的回答。 他现在就将此事告诉朱元璋,那万一对方不答应呢? 不,对方肯定会答应。 不仅会答应,说不定还会增加筹码。 最大的可能应该是要武器。 楚泽在心里权衡一番,果断落笔。 与楚泽的信一道,康诚的信也朝琉球飞奔而去。 …… 御书房里,朱元璋看着手里的住,表情有些凝重。 “父皇,这事您怎么看?” 那封信朱樉也看过,看完之后,朱标只想说,楚泽胆子真大。 他是什么都敢答应啊,这么大的事,三言两语就跟人家敲定了。 他甚至还知道对方可能会的搞出的动作,这才喊他们帮忙。 当然,朱不得不承认,楚泽说的结果很诱人。 金矿啊。 那可是活生生的钱啊。 谁会嫌钱多? 傻子才会嫌钱多。 这也是朱元璋犹豫不决的原因。 最让朱元璋担忧的,是楚泽能不能赢。 万一输了的话…… 那后果朱元璋拒绝想象。 “楚泽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朱元璋看着这张薄薄的纸,有些咬牙切齿。 朱标沉默。 “这赌,咱若是赢了,必定能得到极大的好处。”朱元璋若有所思,“就算是输了,也最多是输几份图纸。”朱标之前有说过,图纸输了不重要,只要楚泽还在,他们就不怕,但不甘心总是有的。 朱元璋沉着眉,再权衡再三,咬牙道:“传朕秘旨,福建所有巷口,在一个月之内,严查过来往人员,尤其是琉球来人,除那个给康诚送信的外,其他人一个都不许放进来。” 既然要赌,他们就要保证,绝对不能让旁人影响到楚泽的赌局。 至于他们么…… 楚泽信上说让他们尽量不要插手。 这个“尽量”就很有意思。 朱元璋估摸了一下“尽量”的界线,便决定让福建布政使盯住福州的动静。 在必要的时候,出手帮一帮楚泽。 其他的时候,只需要听从楚泽的安排即可。 做完这一切,朱元璋又写了一封秘信,让赵实发盯住楚泽。 朱标看着朱元璋安排完一切,才道:“父皇,楚泽搞这么大的动作,可需要儿臣过去亲自盯着?” 这事已经事关两国了,朱标也有些不放心。 朱元璋想了想,道:“你是太子,身份过于张扬,不合适。让老四去。” 朱棣日后也是可以当皇帝的人,脑子肯定好使。 而且他也是王爷,身份不至于太高。 也不会让琉球那边过于不安。 如果朱标过去,那就太显眼了。 主要还是朱元璋怕自己的好儿子出事。 每离楚泽预估的时间近一天,朱元璋的担忧就深一天。 现在恨不得把自己儿子捧在手心里供起来,哪里放心他往外面跑? 朱标没往这事上想。 但父皇说话没错,王爷总比他这个太子要好些。 而且朱棣与楚泽关系也好,他打着去找楚泽的由头过去,也能掩人耳目。 “既然如此,那咱现在就去通知老四。” 朱标说完便要起身离开。 朱元璋忽然叫住他,道:“告诉朱棣,机灵一些,如果这次输了,他就别回来见咱了。” 朱标笑着道:“是。” (本章完) 第423章:长林铜金矿,楚大人总满意了吧? 朱标离开御书房后,立刻去见朱棣,将情况大概跟他说了一遍。 “嘿!楚泽干得漂亮!” 朱棣听完,激动得一巴掌,直接给石桌都拍碎了。 朱标:“……” 看着碎了一地的石桌,朱标眼中闪过一丝宠溺的无奈。 他叫来下人,让他们将碎掉的桌子收拾走。 他们也换了位置。 “楚泽此事若是做得好,于咱大明是有利的,但变数也多。老你过去之后,自己多加小心。父皇吩咐了,如果你没有旁的事,就立刻出发,赶往福州。”朱标有些着急。 福建离琉球比应天近。 等朱棣过去,琉球的回信必定已经到了康诚手里。 信回来他不担心,他担心的时候琉球会派其他人入福州,给楚泽造成麻烦。 朱棣过去,就是为他挡住这些麻烦,让楚泽安心对付康诚。 朱棣也知道此事重大,他道:“大哥放心,咱现在就收拾东西连夜出发。” “好,一路多加保重。” 送走朱标之后,朱棣只收拾了几件衣服,便带着侍卫骑着马昼夜兼程,赶往福州。 他还在路上的时候,琉球给康诚的回信,就已经送到了康诚手中。 看完手中的信,康诚一直提着的心,松了下来。 他长长地吐了口浊气。 小厮看着康诚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国师,国主同意了?” “嗯,国主同意了。”康诚将信放下。 小厮也是认得字的,下意识地暼了两眼。 只见信里国主告诉康诚,让他务必赢得此赌。 不管用什么法子。 而他们派出来相助的人,也已经出发了。 算着时间,今天晚上便可以抵达福州。 小厮飞速扫完信,高兴道:“太好了,有了国主的应允,国师就可以大展拳脚了。” 康诚也挺高兴的。 他起身,背着手,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心情颇好的道:“是啊。”有了国主的话,他就算藏了些私,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如果赢了,他更是琉球的功臣。 不管怎么算,他都不亏。 只是他到现在,都还想不通,上次他是怎么输的。 后面他也审问过派去监视陆槐的侍卫,确信那人没有欺骗他。也确定在那个时候,赵实发是不可能拿走文书,也确定是没拿走文书的。 越是如此,他越是想不通,楚泽是怎么提前将文书拿走的。 难道是在那之前,楚泽就已经拿走了文书? 他要去找楚泽问清楚。 就算是输,他也要明白自己输在哪里。 楚泽听完康诚的话,与朱樉对视了一眼,两人哈哈笑了起来。 康诚拧眉看着两人。 “笑够了吗?”康诚面不算好,语气自然也算不上好。 楚泽与朱樉收了笑声。 朱樉眼底的笑意的不散。 他道:“国师你派的人,只盯住了赵实发,但你怎么就知道,咱们只派了赵实发呢?” 康诚表情一怔。 但很快,康诚便笃定道:“不可能!” 他跟楚泽他们在一起呆了久,他们身边有哪些人,他们都一清二楚。 如果陆槐身边有其他人,他的人不可能认不出来。 “国师,不要太自信。”楚泽接话,“福州这么大,想找几个人,还是很容易的。”楚泽确实只安排了赵实发盯着陆槐,但除了他身边的人,他还可以从当地找帮手。 当时他便是找了个“时迁”,给他们当帮手。 在与康诚提出打赌之时,他就想到了这人会暗中动手脚。 所以从一开始,赵实发就只是个幌子。 真正下手的,是那个“时迁”。 康诚他们盯住的,也恰好是赵实发,便不会注意到其他人。 陆槐去送文书,心里必定很紧张。 又被赵实发一吓,就的更慌乱了。 那个时候,谁在不小心撞他一下,他根本不会注意到。 而早就等着他送上门的“时迁”,就顺手牵羊,拿走了他的文书。 陆槐再去见白清文等人,自然就拿不出文书了。 陆槐进入白府,康诚便自动认定,白清文等人已经拿到了文书。 孰不知,陆槐在进入白府前,就已经没有了的文书。 等陆槐再出来寻找文书时,他再安排人将陆槐抓住,便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康诚直到第二天,才知道自己计划得好好的算盘,已经泡了汤。 当然,楚泽是不会给他讲得这么细的。 能提醒他自己用了本地人,已经算多的了。 楚泽不打算继续谈论这事,而是问康诚:“你们国主可回信了?” 虽然楚泽说得不明显,但康诚也根据他的话,将情形猜了个七七八八。 见楚泽不想深谈,便顺着他换了个话题。 “回了。”康诚道,“国主同意了。国主说了,赌注得加。” 这在楚泽的意料之中。 他几乎没有犹豫,直接让康诚说条件。 康诚竖起三根手指:“除了你之前答应的条件外,再外加三份武器的图纸。一份为陆地上使用的武器,两份为海上使用的武器。” 楚泽笑笑地吐出两个字:“贪心。” “那你们的赌注呢?总不能光加咱的,自己的不加吧。”楚泽换了个姿势看着康诚。 康诚一脸你别太贪心的表情看着楚泽:“单凭落星金矿脉,就算是买,也足够买下这些东西了吧?” 要知道落星金矿脉,可是他们琉球最大的金矿脉。 里面的金矿石含量极其丰富。 “康国师,你要搞清楚,咱这些是不外传的,属于有钱你也买不到。你确定你们国主说不加?”楚泽翘着二郞腿看康诚。 康诚:“……” 康诚是不想加的。 但信上也确实说了,可以加。 只要他能够赢。 也必需赢。 而他觉得这些东西不值得他们下如此重注。 但他没想到,楚泽竟然猜到了。 而且还一副极有把握的样子。 这注是必加不可了。 “长林铜金矿,楚大人总满意了吧?” 楚泽眼神微亮。 这个彩头还不错。 他立刻起身,伸手在康诚手上拍了一下,高兴道:“成交。” 正说着,一道身影自门外快速朝走进来。 来人逆着光,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本章完) 第424章:他们大明也会被笑话……至少十辈子! “几位在说什么,不知本王可能听一听?”朱棣爽朗的声音,自门口传起来,随着那道身影的靠近,声音越发清晰可辩。 楚泽与朱樉一下子便听了出来,这声音是朱棣。 楚泽一喜:“永乐!” 他快速站起来,大步朝朱棣走过去,拍拍朱棣的肩膀,开心道:“咱就知道你肯定会来,不想今天就到了。”他看着满身风尘仆仆的朱棣,连忙将人往里带上,让他坐下休息,顺便给介绍了一下,“就位就是琉球国师康诚。” 朱棣的视线转过来,在康诚身上转了一圈。 “久仰大名。”朱棣朝康诚拱拱手。 康诚姿态矜傲地微微颌道。 朱棣挑了下眉。 楚泽走到朱棣身边坐下,道:“你来得正好,刚才国师说了,要拿他们的一个金矿脉与铜矿脉还有象牙九层镂空玲珑球作赌注,对吧?” “是,换楚大人手里一份杀伤力最强的船只图纸,外加三份兵器图纸。这些都要大明没有的,且往后也不能有。”康诚的微抬着下巴,看着朱棣的眼神比先前还要轻蔑,一如与楚泽初见时,看楚泽的神态。 看得朱棣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侧头问楚泽:“你答应了?” “答应了。”楚泽点头。 朱棣沉默了一瞬,而后紧绷的身体忽然放松,往椅子里一靠,悠闲道:“成吧,既然你都答应了,那咱也不说什么了,那赌约什么时候开始?”朱棣说完,还看了康诚两眼。 楚泽一嘴将话题接了过去,道:“就明天吧。” “国师,没问题吧?” 楚泽看着康诚。 康诚看了眼门口,片刻后,又将视线收回。 “没问题。” 楚泽在康诚看门口的时候,他也顺着康诚的视线看了过去。 初时楚泽还没猜到他在看什么,但很快楚泽就想明白了。 估计是他的外援还没到,他心急了吧。 急吧急吧,反正他再急,也是等不到人了。 应天离福州这么远,朱棣到了,琉球的人却没到,就足够说明问题了。 楚泽心里清楚,但面上却丝毫都不表露出来。 他笑笑,道:“好,那就明天。” 康诚“嗯”了一声,起身离开了。 等康诚走远,朱樉立时坐不住了,他起身两三步走到楚泽面前,一巴掌拍在楚泽肩膀上,道:“楚泽,你小子现在是连咱都瞒着是吧?老四要来,你怎么不提前说?!” 老四来得很突然,他们谁都没有接到消息。 刚才他还奇怪,楚泽怎么看到老四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现在看来,老四来此,八成与楚泽有关系。 这小子竟然还瞒着他。 实属可恶! 楚泽揉着被拍疼的肩膀,回头笑道:“樉啊,这不能怨咱啊,咱写的信,你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什么信?” 朱樉满脸迷茫:“你只给过咱写给父皇的信,你什么时候给老四写过信了?” 看着一脸想不通的朱樉,楚泽:“……” 要不说这小子为什么当不了皇帝呢。 瞧瞧这智商,唉,实属无救了。 他同情地看了朱樉一眼,惋惜地摇着头坐回椅子里。 “唉。”楚泽重重地叹了一声,“樉啊,平时没事,少往秦楼楚馆里跑,瞧瞧,这么明显的事都看不出来。” “咱问你,咱给皇上写的信里,写的是什么?” 楚泽看向朱樉。 这事朱樉知道啊。 那封信楚泽写完之后,他就拿给朱樉看过了。 上面写的,全是这次赌约的利害关系,还有楚泽的一些要求。 并没涉及到…… “哦!咱知道了。”朱樉仔细一想,便明白了,他恍然大悟地一拍手,道,“所心仪父皇是让他来帮你的!” 楚泽拍拍手,给朱樉竖了个大拇指。 到底是老朱家的人,平时虽然傻了点,但真正动起脑来,还是有些用的。 楚泽道:“正是。” 得到楚泽的肯定,朱樉顿时两眼冒光。 他直勾勾地望着朱棣,道:“那你带了多少银子过来?” “……”朱棣给逗笑了,“二哥,讲道理,咱就算要护短,也不能这么护吧。”赌约在呢,他给带银子过来,这赌约还有必要再进行下去吗? 只要父皇一道旨义一下,不用三天,十万两银子就能给他凑齐了。 但这么一来,还有比的必要吗? 就算真要这样作弊,那也是楚泽实在比不过对方了,那时候再作还差不多。 现在就来,那会被人笑话一辈子的。 当然,如果这次楚泽输给康诚,他们大明也会被笑话……至少十辈子! “楚泽,你有把握吗?”朱棣很是不放心。 楚泽这个当事人,倒是比朱棣淡定得多。 他手指无所事事地摩挲着椅子扶手,无所谓地道:“怕什么,这个赌赢了咱皆大欢喜,输了有咱顶雷,又连累不到你们。永乐,你这一路上没怎么休息吧?” 这个话题转变得有些大。 朱棣怔了一下才回答:“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他们身负圣旨,急着往这里赶,一路上马歇人不歇,昼夜兼程地往这里赶。 就怕自己来晚了,会耽误事。 好在事情进展很顺利。 楚泽嫌弃地看了朱棣一眼。 刚才他还在说朱樉傻,想着朱棣好歹是要当皇帝的人,怎么着也聪明些。 结果在这事上也开始犯傻了。 应天离这时的距离,他们都知道,信传回去才几天? 朱棣就到了。 不日赶夜赶的,能到吗? 根本到不了。 再看他眼底的青黑,比他前几天都要重。 配上那张憔悴的脸,不知道的还当他干什么不法之事去了。 “你先去洗漱休息,等你休息好了,咱再给你接风。”楚泽叫来赵四,让他给朱棣等人安排房间。 朱棣是困,但他更担忧赌约的事。 看着楚泽要离开,他立刻跟上,问:“那你筹钱的事,你怎么办?” 楚泽回头看他:“这事急不得,你睡好了咱再说。” 朱樉拍拍朱棣的肩膀,宽慰道:“担心什么,他心里有数。” 刚走出门的楚泽听到这话,暗暗撇了撇嘴。 有数? 有什么数? 楚泽什么数都没有。 (本章完) 第425章:楚泽没动静,不是好事吗? 康诚是他国之人,看似不占优势。 但楚泽也不占优势。 按照之前的约定,他们筹集银子的范围,也只能在福州府内。 而福州的乡绅是抱着团的。 他之前为了让白清文他们退还西湖,早已将白清文得罪了。 白清文是不可能帮他的。 他不松口,其他乡绅只怕也不太可能帮他。 如果没有乡绅捐赠,单靠百姓,想凑齐十万两银子,几乎不可能。 去哪里筹钱,是个问题。 楚泽有点愁。 夜里,康诚听着手下的汇报。 等他说完,康诚确定道:“你确定他们没有说,要去见谁吗?” “是,属下确定。” 奇怪,一整天的时间,这人竟然没有动静。 甚至连要去见谁,都没有提起。 真是奇怪。 康诚见想不通,索性不想了。 他挥了挥手,道:“去吧,继续盯着楚泽,一有消息,立刻来报。” “是。” 下属退出去,小厮端着茶走过来。 看着满脸沉思的康诚,小厮道:“国师,楚泽没动静,不是好事吗?” 这样他们就可以占得先机了。 康诚知道小厮的想法。 但他对楚泽,在这些天的接触里,他已经对楚泽这个人,有了很大的改观。 之前他觉得楚泽是个徒有虚名的人,现在却完全不敢轻视。 上次陆槐的事,就是前车之鉴。 现在楚泽没动静,他反而更不放心。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在心里盘算着什么。 这样的未知,恰恰是最难以捉摸的。 康诚抬头问小厮:“那边可有动静?” “有了。”小厮刚才还拧着的眉头,立刻松开了,“那边已经回信了,说明天在永丰楼设了宴,恭候国师大驾。” 康诚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琉球那边呢?” 信上说过,琉球的人应当昨天就到。 可直到今天,还没有消息。 难得真被拦住,进不来了吗? 小厮刚松开的眉头又拧了起来:“没消息。” 看来是真被扣住了。 琉球是指望不上了,他得另外想法子。 …… 第二天,康诚正准备出门。 刚推开门,就看到了院子里站着的赵四。 他眉头拧了一下。 赵四听到开声的声音,立刻转过头来,朝康诚笑得灿烂:“国师大人,小的赵四给国师大人请安。” “你在这里什么?”康诚走下台阶。 他直觉是楚泽有事要找他。 谁知赵四满脸愉悦地道:“咱老爷说了,国师大人初来乍道,怕是对福州不熟,让我咱特意来给国师大人带带路,当个向导。”说到最后四个字时,赵四还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 康诚却是脚步一顿。 小厮直接呵斥道:“我家国师都来这里多久了,之前也没见着你们大人安排向导啊。就算安排向导,也应该安排一个福州人,让你来算怎么回事?你家大人怕不是想让你来刺探消息的吧。” 赵四被小厮骂得脑袋直往后仰。 “小哥小哥,你别生气嘛,咱老爷说了,这叫礼尚往来。”赵四脸上依旧挂着笑,目光却落在康诚身上,透着几分无辜,开口,“国师大人心系咱家老爷的安危,给咱家老爷派了个暗卫保护他的安全。虽说这个暗卫本事有些不济,完全比不上咱老爷自己个儿带来的那些人,但咱家老爷说了,这也是国师的一番好意,他若是拒绝了,旁人只怕还会骂他不识好歹,所以人他就留下了。 咱大明有句古话,叫‘来而不往非礼也’。但国师大人身边的暗卫不好,安全不成问题,便只缺一个向导了,正好咱记路又比较擅长,所以咱家老爷就把咱派到国师这里来了。想必国师大人不会赶小的走吧?” 康诚气得脸都青了,同时在心里将那个没用的属下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竟然还让人给抓了个现形。 他给楚泽派暗哨,而楚泽便顺着这个事,光明正大地在他身边安插眼线。 偏偏他现在还不能赶人。 赵四刚才也说了,他要赶了赵四,他就是不识好歹。 不过他身边可不是这么好跟的。 康诚侧头,看了眼赵四,道:“你若是愿意留下,那便留下吧。” 说完,他给身边小厮递了个眼色。 小厮明白地点了点头,而后侧过头,不怀好意地看着赵四。 赵四察觉到小厮的目光,他侧过头,朝小厮看过去,一张略显油滑的脸上,依旧笑得灿烂。 楚泽与朱棣还有朱樉看着康诚带着赵四离开。 “这能先点吗?”朱樉表示很担心。 朱棣一样。 他们看着一脸淡定的楚泽,道:“那康诚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你将赵四派过去,光明正大的往他眼里扎钉子,万一将他惹火了,他对赵四不利怎么办?” 赵四跟在楚泽身边最久,算是他的心腹。 真要出了事,楚泽会安心? 楚泽却是冷哼一声,道:“放心吧,赵四可没那么好拿捏。” 他既然敢派赵四出去,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他的安全,自然也在楚泽的考虑范围内。 赵四是他的人,当且是正正当当派到康诚身边去的。 赵四可以受伤,但绝对不能是的康诚的人动手。 不仅如此,在必要的时候,他还得保证赵四的安全。 不然楚泽就有理由找他麻烦了。 所以赵四的安全,楚泽根本不担心。 说不定赵四还能给他们带来意外的惊喜呢。 “那个人呢?”楚泽问朱樉。 他们被盯住了,是赵实发告诉他们的。 现在那人也被赵实发控制住了。 而赵实发又是朱樉的人,楚泽自然要问朱樉。 朱樉得意地笑着,道:“咱办事,你还不放心?那人现在被赵实发捆着呢,不会影响到咱的。” “可咱总把他绑着也不是个事儿啊。”朱棣看着楚泽。 这人每天都要回去汇报。 他们现在将人扣了,这人还回去汇报个屁啊。 这人不回去,康诚肯定会来要人。 那赵四这颗钉子,不就白安了? 楚泽撩起眼皮笑:“谁说咱要放人了?” 人他都抓了,哪还有放回去的道理? “这人给咱看好了,好吃好喝地供着,别让他出事。但回去嘛,那也是不可能的。” (本章完) 第426章:白清文他们本就是商人,眼里只有钱 康诚亲手将一个绝佳的借口送到他手里,他不用多可惜? 楚泽理直气壮。 朱樉与朱棣对视一眼,默契地竖起大拇指,给楚泽点了个赞。 为他的不要脸。 “那咱接下来,要怎么办?”朱棣最担心的,还是银子的问题。 一个月就三十天。 昨天他们已经浪费了一天,总不能今天也到底有吃喝玩乐吧? 朱樉不担心,反正有楚泽在,不会有问题。 但他也很想知道,楚泽会怎么做。 楚泽想了一天,白清文虽然不愿意帮他,但他也不是半点便宜都占不到的。 而突破口,就在沈楠身上。 楚泽决定去找沈楠。 沈楠与白清文是一伙的。 而且隐隐以沈楠为主的意思。 只要他拿捏住沈楠,白清文就是他的掌中之物。 想通这一点,楚泽便直接带着人往知府衙门而去。 而此时,康诚已经来到了永丰楼下。 赵四看着面前的永丰楼,口水都快溜出来了。 他虽是下人,上不得台面。 但楚泽对他们向来大方。 这永丰楼里的菜,他也是吃过的。 那叫一个念念不忘。 他还在想,在回应天之前,他一定要来这里再吃一顿,才算是不枉此生。 不想今日他就能再吃上了。 康诚的贴身小厮也是满心戒备地看着赵四,在走进门的时候,他还生怕这人不识大体,会要求跟着康诚一起进入包间。 他连阻拦的借口都想好了。 结果赵四竟然没去? 小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回头看向康诚,用眼神询问他的意思。 康诚朝赵四那边不动声色地抬了抬下巴。 意思明显。 是让小厮盯着他呢。 小厮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国师放心,我必定将此人盯得死死的,绝不让他搅扰了国师的大事。” 康诚“嗯”了一声,让他赶紧过去。 小厮立刻朝赵四走过去。 等他到的时候,赵四已经点了一桌子菜了。 小厮看得眼皮子赶跳:“这么多菜,你吃得完吗?” 足足八道菜,算上他可能还吃得完。 赵四是绝对可能吃得完的。 他点这么多,等下不得全浪费了? 也不知道楚泽是怎么教育的下人。 小厮满脸嫌弃地在一旁坐下。 赵四看到他,脸上的笑容瞬间灿烂起来。 “咱一个人肯定是吃不完的啦,但果加上你,那就问题不大了。来来尝尝,这是咱上次吃过的八宝醉鸭,味道可好了。”赵四热情地给小厮拿碗拿筷布菜,嘴里还不忘了劝,“国师这个时候来,肯定是来会客的,一时半会儿肯定下不来,咱在这儿干坐着多无聊啊,来来,尝尝。” 小厮不是很想拿这筷子。 但这些菜确实又香。 小厮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这筷子入了手,也就松不开了。 赵四热情地给他布菜,不断地找着话题跟小厮聊天。 他知道小厮对谁也有戒备之心,关于康诚他是半个字不提,只问小厮一些关于他自己的事。 比如他以前的生活,平日里遇到才能有趣的事。 初时小厮的戒备心还挺强的,赵四问四五句,他能回答一句就算好的。 但几杯小酒下肚,小厮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到最后,甚至不用赵四询问,他都自己主动往外说。 机会到了。 赵四眼神亮,立刻抓住机会开始套话:“看来你对你家国师,还挺了解的嘛。” 赵四问得随意,小厮又醉得不轻,听到赵四的问话,他下意识地拍着胸脯道:“那是当然。”他动作太大,险些直接从凳子上翻过去。 要不是赵四扶得快,他此时已经摔到地上了。 刚坐稳,小厮又听到赵四叹息着说:“你家国师对你真信任,不像咱家老爷,别看咱平日里跟着他,但他什么事都不告诉咱。” “怎么会,楚泽不是将你派到我家国师身边,当卧底了吗。”小厮大着舌头反驳,看赵四的眼神里透着迷茫的戒备。 到底是醉了,就算还是会下意识地防着赵四,该回答问题的时候,他还是答得毫不犹豫。 赵四问得更放心了。 他道:“哪里啊,你见过这么明目张胆的卧底吗?” 小厮想了想,觉得也对。 人家卧底都是恨不得永远不会有人发现他们是卧底。 但赵四来时,就差在脸上写上一句:咱是楚泽派来监视你的了。 谁家卧底是这么卧的。 “那你家老爷,是挺不在意你的。”也不怕他家国师杀了他。 “对嘛。”赵四将话题不着痕迹地往今日的宴请上引,“不像你家国家,走到哪里将你带到那里,连来这里会个朋友,都将你带着。” “什么会朋友,会个屁朋友。一群棋子罢了。”小厮抱着酒壶,嫌弃得不行。 他伸手拍着赵四的肩膀,道:“我告诉你吧,这楼上那些人,也就是我们老爷现在需要他们,不然……哼,他们连见我家国师的资格都没有。这次啊,是他祖坟早冒青烟了,让我家国师亲自前来见他们。这要在我们琉球,那是想都不要想的。 要知道,在琉球,连皇帝要见他,都得自己亲自过去。 哪需要他们国师动步。” “是是是,国师确定厉害。那这上面坐着的人,身份想必不低吧。”赵四又问。 听到这话,小厮更嫌弃了。 “呸!一群钻进钱眼儿里的东西,在我家国师面前,屁都算不上一个。” 赵四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但他还需要得到更准确的答案。 赵四又问:“你说的这群人不会是……”后面的话,他故意没说,就等着小厮给他补全。 小厮果然没让他失望。 他道:“当然是白清文他们了,不然还能是谁?” 还真是。 老爷派他来时,便交待了他,让他探听康诚这段时间的动静,会去见谁。 现在康诚要见的人他已经知道了。 但赵四想不通,康诚是旁国的国师,白清文他们是怎么搭上线的? 而且白清文他们,会答应康诚的条件吗? 不行,他还得再问问。 “白清文他们本就是商人,眼里只有钱,你家国师只怕很难说动他们啊。”赵四还惋惜地摇了摇头。 (本章完) 第427章:琉球与楚泽之间的一场赌约 “哼,我家国师说了,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他们不答应,八成是好处没给够,好处给够了,敌人也是朋友。”小厮说到这是自家国师的主意时,还颇为得意了一下。 赵四自觉听到了重要消息。 他连忙问:“那你家国师打算给他们什么好处?” 刚才还侃侃而谈的小厮,此时眉头都拧了起来。 赵四看他半晌都不说话,便催促道:“说说啊,让咱也学学呗。”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 拧了半天眉的小厮转过头来,朝赵四咧开嘴嘿嘿一笑。 不等赵四再说什么,这人一头栽倒在桌子上,给睡着了。 赵四:“……” 说到最关键的地方就睡着,那他之前问的不都白费了? 不过也打听到了康诚见的人了。 依着老爷的聪明才智,想必猜出康诚会用什么法子了,应该不是难题。 赵四对楚泽迷之信任。 楼上,康诚说完自己的来意,白清文瞬间沉默下来。 康诚也不急,只坐在那里端着酒杯,一口一口的小酌着,等着白清文自己想明白。 白清文没想多久。 他心里便已经有了决断。 “不行。”白清文签得干脆果决,毫不犹豫,“这事儿往大了说,等同于叛国,咱虽然爱财,但不至于把自己的命赔进去。康国师若是没有旁的想说的,那便请回吧。” 康诚放下酒杯,抬头:“我是替大明办事,你们的银子最终也用于大明百姓,怎么能说是叛国?” “可你不是大明人。”白清文深深地看着康诚。 这银子是用于大明百姓不假,可聚集这批银子的人,却是个外邦人。 若是赌约输了,他被人骂上两句便也罢了。 左右他平日里又听不着,他们爱骂就让他们骂去。 如果康诚赢了,那大明就得拿出实实在在的东西给琉球。 这不是叛国是什么? 皇帝一怒,他全家都得没。 白清文自认还没有活够,不想死。 康诚岂能不知白清文的心结? 他看着白清文,道:“白老爷,这赌约虽是在大明国内进行,但赌注却与大明无关,真正要算,这也只能算是我琉球与楚泽之间的一场赌约。” “?” 白清文疑惑抬头。 康诚继续解释:“虽说此赌约,牵涉到了两国,但赌注却只由楚泽与我琉球来支付,何曾要大明支付了?就算楚泽赢了,那彩头也只会落入楚泽的名下。”至于楚泽之后要怎么处理,那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这话他不会考虑白清文,因为他现在说这些,就是要让白清文知道,这个赌约不是两国之间的对赌。 虽然这个赌约的背后,就是两国对赌。 “他楚汉不过是个小官,又不是两国使臣,怎么就能代表大明了?你帮我,不过是套了个我的壳子罢了,钱依旧是你大明用,我带不走半分。同时……”说到这里时,康诚直勾勾地看向白清文,略略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引诱,“你还可以借此机会,打压楚泽,以报他这些日子的打压之仇。” 康诚的视线,往白清文的屁股下扫了一眼。 在白清文的屁股下,放着一只软垫。 这是因为上次受刑之后,现在还未好全的缘故。 白清文感受到康诚的视线,脸色倏然一沉,手指下意识地捏紧。 不得不说,康诚的话,说到白清文的心窝子里了。 楚泽…… 他见楚泽的第一眼就喜欢不起来。 奈何对方身份高,自己只能卑躬屈膝,像只哈八狗一样,冲着他摇尾巴。 现在有机会报复回去,白清文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但他还是不放心。 康诚见此,继续劝:“楚泽太过自信,竟然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输。可他一但输了,那那些东西都会落入我琉球的手里。而你们大明的皇上,只会知道楚泽输了赌约,而是谁出的银子,他半分都查不出来。如果一来,你便安全了,还能看楚泽倒霉。这不是的两全齐美吗?” 白清文狠狠心动。 “你确实皇上查不出是谁替你出的银子?”白清文到底还是不放心。 康诚点头:“自然。从现在起,我们便不再直接见面,我也会做出未曾找到资金的来源。而你在背地里替我募集资金,等银子一到,我便以其他人的名义拿出来,你自然安全。更有甚者,你还可以有自导自演一出,替楚泽筹集资金,最后却出的现意外的戏,让楚泽输得更加彻底。” 白清文眼睛都在发亮。 康诚实在是太会戳他的软肋了。 白清文想不动心都不行。 尤其是他还不用担一丁点风险,这让他更加满意。 白清文在心里琢磨了一下,确定自己不会有事之后,立刻道:“行,这事就交给咱了。”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康诚下来的时候,赵四与小厮都趴在桌上,早已醉得人事不知了。 康诚眉头一拧,叫来随从,将小厮抗了回去。 至于赵四么,又不是他的人,关他什么事? 康诚走得干脆。 他自然也没看到,在他前脚迈出酒楼大门,后脚赵四便微微动了下身体。 赵四侧过头,自手臂下露出一双清明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康诚走远。 直到再也看不见康诚的身影之后,赵四才坐起身。 不多时,白清文也下来了。 上次挨的打,现在还没好。 白清文走起路来,不是很利索。 在小厮的搀扶下,他慢悠悠地坐上马车。 等他坐稳,马车往白府驶去。 赵四在门口站了片刻,还是决定先回去找找他家老爷。 至少要将这事,告诉楚泽。 …… 知府衙门。 楚泽、朱樉、朱棣三人往那里一坐。 沈楠的心啊,就跟里面住了只不听话的兔子一样,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二位殿下,楚大人,不知三人光临,所为何事啊?”在沈楠开口之前,他已经将最近发生的事,都仔细地回了一遍—— 楚泽要人,他已经张也告示了。 楚泽要修水渠,他也通知下去了。 如今刘境与孙正德那边都开工了,而且也没听说有什么矛盾,这三人还突然来找他,是想做什么? (本章完) 第428章:天机不可泄露 沈楠心里没谱。 但他觉得,楚泽来就准没好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最咱缺银子了,沈大人能懂的吧?” 楚泽撩起眼皮看他,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膝盖上轻轻点头,配合着他漫不经心的语气,听得沈楠心里直发怵。 这算什么? 钓鱼执法吗? 还带着两个皇子来,这多少有些过分了吧。 沈楠心里骂骂咧咧,面上却讪笑道:“楚大人,这、这咱也没什么银子啊,这……” 就算他有,他也不敢往外拿啊。 万一楚泽给他来个人赃俱获,那他岂不是连辩驳的余地都没有了。 沈楠就很头疼。 不懂楚泽是想干什么。 楚泽“啧”了一声,道:“沈大人误会了,咱没让你贿赂咱,咱的意思是说,修西湖还差十万两银子,你身为一州知府,想必是能够搞定的吧?” “……”沈楠更无语了,“大人,这十万两这……” “你肯定可以,对不对?” 楚泽根本不给他推拒的机会,微扬的嘴角,带着两分冷厉。 沈楠:“……” 这不行也得行啊。 “多久要?”拒绝的话,在沈楠嘴边转了一圈之后,还是咽了回去。 楚泽道:“20天。” “20天?”这时间还有按天算的? 而且那水渠,也不像是20天能够搞定的样子啊。 沈楠想到了一件事—— 这几天福建忽然间风起云涌,限制了外来之人入境。 尤其是琉球人。 昨天他还听说,月港扣了几个琉球人。 具体是为了什么,沈楠暂时还不知道,但直接告诉沈楠,这事八成与楚泽有关。 而且还与这十万两银子有关。 想到这里,沈楠没再拒绝。 他道:“好,下官这就去办。” 十万两,他还是拿不出来,但白清文肯定有办法。 楚泽见他答应,这才满意。 “那这事,就仰仗沈大人了。” 沈楠笑:“楚大人客气。您交待的事,咱怎么着都应该办好不是。” 这话说得漂亮。 楚泽笑眯眯地点点头,然后连着朱樉与朱棣走了。 出了门,朱棣便问楚泽:“这能行吗?” “咱怎么觉得,这挺不靠谱的?”朱樉也觉得这事悬。 沈楠跟他们可不是一路人。 找他帮忙,就像是找聋子找瞎子指路,纯纯的不靠谱。 “咱觉得,沈楠八成会去找白清文,白清文对你什么态度你也是清楚的,你觉得他会帮忙你吗?”朱樉抄着手臂看楚泽。 不是他不相信楚泽,而是楚泽这事办得,实在是不靠谱。 楚泽悠闲地靠在马车壁上,听着两人尽心尽力地给他分析。 等他们都说完了,楚泽才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那他去找呗。” 朱樉与朱棣古怪地对视了一眼,道:“你什么意思?” 听楚泽这语气,怎么像是很期待沈楠去找白清文呢。 “哎,你老实交待,你是不是有其他的安排?”朱樉将屁股往楚泽身边挪了挪,挤眉弄眼的,神情里还有点小期待。 朱棣也看着楚泽,想听听他有什么高见。 楚泽见两人都坐了过来,便也跟着坐了直了身体。 他往前倾了些身体,道:“咱的意思是,咱就没指望沈楠。” “?” 朱樉与朱棣更不明白了。 “不是,你不指望沈楠,那你去找他做什么?”还一副你要是不给咱办好,咱就办了你的态度。 这…… 搞这么一出是为了什么? 朱樉想不通。 楚泽也不打算跟他们解释,只朝朱樉勾了勾手指,在他耳边一阵耳语。 说完,朱樉的眼神就亮了。 他转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楚泽:“你确定?” “板上钉钉。” 见楚泽这么自信,朱樉沉吟片刻,道:“行,咱去办。”说完他便叫停了马车,跳了下去。 看着朱樉越走越远的背影,朱棣眼底的疑惑越来越重。 “你给他说了什么?”朱棣一头雾水地侧过头,看着楚泽。 楚泽神秘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朱棣:“咱也不能说?” “不能,说出来,就不灵了。” “……” 楚泽回到官驿时,赵四已经等候多时了。 看到楚泽回来,赵四连忙起身相迎:“老爷,你可算是回来了。” 楚泽脚步不停,继续往里走。 他目光往赵四身上略略扫过一眼,道:“瞧你笑得这么高兴,看来是有收拾了?” “当然有,小的是谁啊,都亲自出马了,还没收拾,怎么好意思说是老爷您的随从呢。”赵四拍着胸脯,不仅夸了自己一把,还将楚泽给夸了一番。 可谓是谁都不落空。 楚泽笑笑,对他的小聪明没放在心上。 他们走进自己的院子,进了屋,楚泽才继续问:“都打听到什么,说说看。” “康诚防咱比防贼还过分,他身边那个小厮,就差将两颗眼珠子放咱身上了。”赵四先是抱怨了一通,然后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道,“但还是让小的打听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老爷您猜猜看,康诚今天去见的人,是谁?” 楚泽看了眼挤眉弄眼的赵四,略略想了想,一个名字自他脑海里浮了起来。 “白清文。” “哎呀!老爷就是老爷,连提示都没用就猜出来了!”赵四兴奋得好像猜出来的人是自己一样。 他一拍手,道:“没错,就是他。” 楚泽:“……”倒也不必这么捧。 实在是在福州,康诚认识的人不多,而又有这个财力,拿出这么多钱财的,白清文是一个。 最主要的,则是因为白清文与自己关系不佳。 只要利用得当,那白清文就是他的利器啊。 想到这里,楚泽面色一肃。 他忽然看向赵四,问:“他们今日可谈妥了?” “……不知道。”赵四实诚摇头,“不过咱看到康诚与白清文先后离开酒楼,两人一副谁也不认识谁的模样。要不是咱从那小厮嘴里套出了话,甚至都不会想到他们之间有什么关联。” 楚泽“啧”了一声。 赵四看着楚泽这样子,疑惑道:“老爷,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咱不知道的小九九?” (本章完) 第429章: 越嚣张越心虚 听到这话,朱棣也看了过来。 楚泽叹道:“还真有。” “怎么说?” 朱棣被楚泽勾起了兴趣,想听听看,这康诚与白清文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楚泽斜眼看了朱棣一眼,解释道:“他们特意分开出来,就是不想咱将他们两人联系在一起。” “这、有什么不对吗?”朱棣明显还没反应过来。 赵四的脑袋瓜子更反应不过来了。 两人瞪大了眼睛,看着楚泽,像两只歪头看他的鲸头鹳。 楚泽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 他低头抿了下唇,压制住往上翘的嘴角,继续解释:“如果咱猜得没错的话,他们之间,应该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了。 如果没达成的话,康诚反而会故意与白清文一道出来。” “这有什么区别吗?”赵四还是没有想明白。 不就是出个门吗,怎么还有这么多说法的。 朱棣到是有些明白了。 康诚之所以特意与白清文分开出来,恰恰是因为他与白清文达成了约定。 但他又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与白清文达成约定的事。 所以特意分开出来,就是不想让别人将他们的联系在一起。 尤其防着楚泽。 至于楚泽为什么说,如果是两人没达成合约,康诚反而会一道出来呢? 恰恰是因为没有达成合作,康诚才需要白清文来迷惑楚,让他觉得,自己与白清文达成了合作,给楚泽压力。 想通之后,朱棣不由得感叹:“到底是当国师的,还有懂策略。” 可惜啊,他不知道这事早被赵四看见了。 “咱在来之前,便听说这白清文是本地最大的富商,康诚有白清文帮忙,这十万两银子,不是难题。”说到这里,朱棣拧着眉,侧头看楚泽,“接下来,咱应该怎么办?” 接下来啊…… 楚泽的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扶手。 一下一下,不急不徐地点着。 他思忖了些许时候,抬头看向赵四:“你继续跟着他,看看他都干了什么、见了谁。” 这没问题啊。 “包在小的身上便是。”赵四拍着胸脯保证。 楚泽:“嗯,去吧。” “好嘞。” 打发走赵四,楚泽起身,对朱棣道:“走,咱们去会会白清文。” “咋,你想打草惊蛇?” 朱棣跟在楚泽身后,两人并肩走出官驿。 上了马车,楚泽懒散地往马车里一窝,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上去,然后才回答朱棣的问题:“咱不打草惊蛇,咱要釜底抽薪。” 康诚不是想找白清文帮忙吗? 那他也去。 康诚与白清文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吗? 那他偏要将这事捅起来。 他到要看看,这事摆到明面上之后,白清文还会乍帮不帮康诚。 当然,白清文帮不帮康诚,楚泽都不在乎。 主打一个搅浑水。 然后…… 他才方便浑水摸鱼。 马车停在白府门前,楚泽与朱棣跳下马车,直直往门口走去。 门房连忙上前。 楚泽直接拿朱棣当挡箭牌:“闪开,四皇子的驾,你也敢的拦!”他抬手推开门房,径直往里闯。 门房吓了一跳,但对方的气势又让他忍不住怀疑。 要对方真是四皇子,那他拦了,脑袋不得掉了? 不管了,赶紧进去通报要紧。 门房连忙进去通报。 楚泽看见了,但他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朱棣跟在楚泽身后,眉头拧得死紧。 “楚泽,咱这是强闯民宅啊。”这可是违反王法律条的。 就算他是皇子,被告上去,父皇也得拿大鞋底子抽他。 相较于他的不淡定,楚泽显得从容多了。 就连他继续往里走的步伐都没什么变化。 他道:“怕什么,咱越是嚣张,白清文才越心虚。” 白清文刚跟康诚达成合作,他转头就上了门。 这么一联想,白清文必定多心。 楚泽的姿态再强势一点,不信他不心虚。 他一心虚,楚泽的机会就来了。 楚泽继续往里走。 门房一路疾跑,速度自然比楚泽快。 他冲进客厅,气都没喘匀,便大声道:“老爷,外面有个人自称是的四皇子,现在已经往这儿来了。” 白清文一惊,猛地起身。 “谁来了?!” “四、四皇子。”门房缩了缩脖子。 “这四皇子又是谁?怎么找到老兄你这里来了?”宋凌远狐疑出声。 其他人纷纷咐和。 方禹与林柄承对视了一眼,没说话。 对于宋凌远的问题,白清文也回答不上来。 也跟这些皇子们,可没什么交情。 他不是没想过要讨好二皇子朱樉,但这人轿子里打拳,纯纯的不识抬举。 接触过几次之后,白清文便放弃了。 如今怎么又冒出个四皇子? 白清文往前紧走两步,问:“除了四皇子外,可还有旁人?” “有,有一个青年,长得普普通通,但很凶很嚣张,他在门口直接将小的推开就往里闯。” 门房说完,方禹立刻想到了楚泽。 白清文自然也想到了。 但他想不明白,楚泽这是要干什么。 正想着,楚泽的身影已经朝这里走过来了。 “白老爷这里好热闹啊。”楚泽大步走进来,目光在客厅里扫过。 先前他在外面,没太看清楚。 等走进来才发现,屋子里竟然这么多人。 熟人有,不熟的人也有。 楚泽大概扫了一眼,便将人认得差不多。 白清文等人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楚泽走到主位上坐下。 朱棣随后。 “各位别愣着了,给四殿下见礼吧。”他伸手朝的朱棣示意了一下。 朱棣微抬着下巴,冷眼睨着白清文等人。 白清文与宋凌远对视一眼。 宋凌远朝白清文示意了一下,让他赶紧下跪。 白清文:“……” “快啊。”宋凌远见白清文还不跪,不由得出声提醒。 这人虽是楚泽带来的,但规矩他们得有。 而且依他看,楚泽分明是来找麻烦的。 谁家登门拜访是直接往里闯的? 如果他们不拜,等下还指不定要被楚泽怎么抓把柄呢。 拜吧。 宋凌远给白清文使着眼色。 白清文深吸了一口,将心里的不悦压下。 “草民见过殿下。” (本章完) 第430章:这座白府,就得变成废墟了 朱棣没急着叫起。 楚泽是来挑事儿的,那他也没必要太和善。 让他们跪了一会儿,朱棣才慢悠悠地开口:“你就是白清文?” 白清文心里咯噔一声。 “是。”白清文头伏得更低了些。 朱棣换了个姿态,再问:“咱听说,你是福州的首福,家里的银子,可以买下整个福州城?” “没有没有,咱虽有些小钱,但也没有这么多啊。”白清文不知朱棣为什么会提起这个,他下意识地解释道,“这些都是外面的人讹传的,咱哪有那么多钱啊。”莫说他没有,有也不能承认啊。 白清文心里不断地打着鼓。 跪在他身后的其他人心里也惴惴不安,一个二个大气不敢出,老实地伏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就怕自己一不小心成了出头鸟,被朱棣揪住。 楚泽“哦”了一声,笑看着白清文,道:“这不可能吧,咱听说白老爷今天中午还跟琉球国师康诚谈了一大笔生意,足足十万两呢。白老爷现在说没钱,这话谁信啊。” 这话一出,白清文心头狂跳,冷汗淋淋而落。 也说为什么心里总是不安。 原来是因为这事! 可康诚不是说了吗,这事天知地知,康诚知自己知,除此之外,绝不会再有第三人知道。 楚泽又是怎么知道的?! 跪在他身后的方禹奇怪地抬看了白清文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继续老实跪着。 “怎么了,怕了?”楚泽好笑地看着白清文。 白清文脸色泛着几分惨白,撑在地上的手有些颤抖。 不管楚泽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这事绝对不能认。 白清文咬了咬牙,强撑着辩解道:“咱不知道大人这话是从哪里听说的,咱中午是出去了,但只是出去吃了个饭,咱怎么不知道咱见过琉球的国师?还请大人不要听风就是雨……” 嘭! 楚泽抬手将茶杯用力摔在地上,茶水与碎瓷片一齐飞溅一地。 楚泽猛然起身,大步走到白清文面前,抬脚照着他的肩膀就是一脚,将人踹得直挺挺地倒仰倒地。 白清文被踹得眼前一花,忍不住闷哼出声。 不等白清文反应过来,楚泽又伸手,揪住白清文的衣领,将人揪起来,直勾勾地看进白清文的眼睛里。 “白清文,你真当咱什么都不知道吗?” “你跟康诚在楼上的谈话,咱都知道。”楚泽磨着牙,声音犹如从地狱里传出来的一样,透着一股森森的寒意,他一字一句道,“康诚是让在一个月内,替他准备十万两银子,对吧。” 白清文咬着牙硬气地没吭声。 楚泽冷哼一声,用力将人掼在地上。 他拍着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睨着白清文,犹如看一个蝼蚁:“康诚是不是还告诉你,他与咱打赌,需要十万两银子去修西湖。只要他赢了,那咱就得被皇上斥责,好让你出出气,对吧?” 看着白清文猛缩的瞳孔,楚泽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白清文与自己最大的矛盾,就在这里。 康诚想要白清文帮自己,这就是说服他的最佳利器。 但当是这点还不够。 白清文虽是个奸商,也干些行贿的事。 但他做事都极为小心。 至少到现在,楚泽还没有拿到这人罪应万死的证据。 足见他是多警惕的一个人。 像这种一听就叛国的事,他绝对不会轻易答应。 除非康诚可以保证,不管最后结果如何,都不会牵连到他白清文。 如此,便只有一个可能。 “康诚是不是还告诉你,你只需要替他凑钱,而他用旁人的名义,把这笔钱拿出来,这样就可以将你摘得干干净净?”楚泽说完,刚才还在强撑着的白清文,表情刹时雪白。 他不可在置信地抬起头,看着楚泽:“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哼,你们这些小九九,还想瞒得住咱?”楚泽轻蔑地嗤笑出声,顺带将白清文与康诚都鄙视了一遍。 如果说先前白清文还想与楚泽分辨两句,那现在,白清文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他连忙跪下来,朝着楚泽不断磕头:“大人,大人饶命啊,康诚是跟咱提过这件事,但咱没答应啊!” 在他身后,方禹眼底的疑惑更深了。 今天下午,白清文忽然将他们都叫了来。 说是有一件大事要跟他们说。 方禹等人这才齐齐整整地出现在这里。 抵达之后,白清文便告诉他们,说他现在有笔大生意,需要十万两银子。 如果做成了,他们都是福州的大恩人。 方禹问是什么生意。 当时白清文说的,便是修建西湖。 他说是自己要承包工程。 当时的方禹便提出,这种工程他们绝对赚不了多少,而且有楚泽在,工程也未必能落到他们手里。 可白清文却像是魔怔了一样,死活要凑这笔钱。 在楚泽他抵达之前,他们已经在商议,每家出多少钱了。 难怪他觉得白清文这事安排得奇怪。 原来这笔钱,中间还有这么个源头呢。 白清文这事办得,属实不地道。 但这事,他也不会告诉楚泽。 他不赞同白清文这么做,但不代表他就乐得向着楚泽。 方禹默默低头,当作什么事都不知道。 楚泽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白清文,抬脚将人踹开。 “现在知道急了?”楚泽嗤笑。 白清文肯定急啊。 这事见不得光。 现在被楚泽直接挑出来,他哪能不急。 白清文爬起来,膝行到楚泽面前,急道:“只要楚大人不追究这事,咱往后就唯楚大人马首是瞻!这十两银子,咱给楚大人筹,如何?” 这到是个意外之喜。 他本来只想斩断康诚的这条路,谁知白清文竟然主动将银子送到他手里。 “好啊。”楚泽答应得爽快,但警惕之意却丝毫不减,他低下头,寒声警告白清文,“你最好说到做到。不然……”他抬起头扫了眼这座偌大的宅子,笑得危险,他将的话补充完毕,“不然这座白府,就得变成废墟了。” 白清文身体一抖,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不敢不敢。” (本章完) 第431章:若有人想以身试法,本皇子也可以成全他 楚泽又坐回椅子里,暼了眼依旧跪在地上的众人,淡声:“此赌虽是咱与康诚为主,但背后事关国家利益,各位在做事之前,最好好好好想想,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若有人想以身试法,本皇子也可以成全他。”朱棣冷着眉眼,顺道威胁了一遍。 白清文喏喏称是。 震慑了众人,楚泽的目光也达到了。 他这才带着朱棣离开。 白清文从头到尾,都没敢起身。 直到楚泽的脚步声,彻底自他们耳边消失,白清文身体一软,直直倒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脸上冷汗不住地往外冒着,眼中又怕又恨。 他默默地收紧手指,狠狠地咬着牙。 楚泽! 宋凌远等人起身,见白清文还伏在地上。 他犹豫片刻,走上前来,将白清文扶起来。 “你没事吧?”宋凌远有些担心。 在福州这个地界上,他宋家与白家向来同气连枝。 白清文有事,他宋家也会受到影响。 当然,他们能聊到一起去,而且还这么多年关系都好,可不仅仅是家族的联系,更多的,是他们的观念大体相同。 就比如现在。 他也觉得楚泽过分了。 初见之时,他们便有心以礼相待,但楚泽上来就让白清文下不来台。 现在又闯进白府打人。 实在可恶得紧。 宋凌远见白清文的状态不是很好,便作了主,让众人先离开。 他扶着白清文坐下。 “老白,咱真要按楚泽的话做吗?”宋凌远其实有些不甘心。 如果真如楚泽所说,那要是楚泽输了这赌,那皇帝必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楚泽一死,倒是可以给他们出一口恶气。 白清文听到宋凌远的话,倏然抬头:“你想死吗?” 宋凌远一哽。 “咱还嫌活不够呢。”宋凌远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咱这不是替你抱不平吗。” 搞得好像他才是那个坏人一样。 白清文闭了闭眼睛,恢复了下情绪。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情绪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放松身体,往椅子里一靠,两眼望着天,咬牙切齿地感叹:“真是不甘心啊。” 按之前的计划走下去,就算皇上爱惜楚泽的才华不杀他,也必定会狠狠惩治他一番。 可没想到他们前脚才商量好,这人后脚就知道了。 现在好了,不仅没了报复楚泽的机会,还要给楚泽办事。 憋屈,真他娘的憋屈! 白清文狠狠攥着拳头,恶狠狠地道:“别让咱知道这事是谁透露出去的,不然,哼!咱非得让他知道知道,马王爷到底长了几只眼睛!” 宋凌远没附和他。 过了片刻宋凌远才继续说话:“那咱就给楚泽办事了?” “不然呢?” 与那口气相比,还是命更重要。 白清文再憋屈,也知道应该选哪个。 此时的康诚,还不知道自己准备好的路,此时已经被楚泽切断了。 他此时还在福州城城,没头苍蝇似的闲逛。 看起来有点像是病急乱投医。 直到太阳落山,这才回来。 路过楚泽的院子时,就看到他的院子里,围坐着一群人。 连这些日子早出晚归的孙正德与刘境都在。 孙正德自从跟着刘境,与他一道去监工之后,早出晚归,很少出现在他们眼前。 今日倒是稀奇,竟然这么早都回来了。 早得康诚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天色,确定现在只是掌灯时分,而不是半夜。 他们在说什么? 康诚有些好奇。 看刘境眉毛紧锁的样子,似乎不是好事。 那他得去看看热闹。 康诚脚步一转,朝院子里走去。 叩叩。 两声克制又礼貌的敲门声,瞬间吸引了楚泽的注意力。 他下意识回头。 挑眉。 “哟,国师啊。”楚泽道,“国师这是出去找帮手了吗?可找到了?” 知道内情的朱棣忍不住在心里暗笑。 但康诚还不知道啊。 随着楚泽的问话,康诚的眉头拢起,满脸无奈地朝他们走过来:“我在福州无亲无故又没有熟人,想集齐十万两银子,可谓是难于登天。我自门口走过,就看到你们在说话,不知我能不能听一下?” 这是来刺探情报的吧? 朱棣与朱樉交换了一个眼神。 楚泽大气地表示:“没问题啊,你是国师,对这些事肯定有经验,正好听听也给的咱出出主意嘛。”楚泽让赵四搬了个凳子过来,就放在自己身边,“国师,请坐吧。” 康诚对楚泽的话很受用。 要是楚泽早这么识趣,那他们也不至于有现在这个赌了。 不过若是能拿到那些图纸,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康诚姿态高傲地坐下,还理了理衣衫。 “你们方才在说什么?”康诚发问,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惹得朱樉嫌弃地翻了个白眼,默默侧头,装没听见。 朱棣也不回答。 楚泽端着茶杯喝水。 刘境:“……”好吧,他来说。 “事情是这样的……” 刘境刚起了个头,就忍不住开始揉眉心。 这事吧,得从两天前说起。 他们的水渠施工图,早在动工之前,便已经绘好。 等到施工之时,按图施工便是。 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都到现在了,竟然还会出现问题。 “什么问题?”康诚问。 刘境道:“水渠需要经过的地方,塌了。” “那就换个方向施工便是。” 这也不是什么难题,至于让他们都坐在这里为难吗? 康诚实在是想不明白。 “如果这么容易,那就好了。”孙正德叹道,“水渠的图纸绘成之前,都是经过咱精心测量与勘验,选出来的最佳路线。但谁都没想到,那里竟然会突然塌方。而可供选的路线上,也有很多不稳定的因素,真要修下来困难重重不说,往后出问题的机率极大。就算现在建成了,往后也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来维护。” “那现在这条路,完全没有修通水渠可能性出吗?”康诚问。 刘境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抬头看着康诚,道:“问题就在这里。” “不是没有通水渠的可能,而是那两亩田地的主人家,死活不同意水渠自他们田里修过去。”孙正德也愁得直掉头发。 (本章完) 第432章:咱这叫损吗?咱这叫一箭双雕! 那个塌方的地方,也是格外的巧,正好处于水渠路线的正中央。 无论往哪边,修过去的路线都差不多远。 但同样,无论从哪里边开修,都要将对方的田切割一部分出来。 原本整整齐齐的一块田,就成了一大一小两块。 按他们的勘测结果,那小的虽然可以种些东西,但比之前必定是有影响的。 所以两边的主人家都不干。 除非加钱。 “钱而已,你们修水渠,动用的银子少说也有十几万两,他们要加银子,加便是,这有什么为难的?”康诚轻笑出声,语气里是说不出的嘲讽。 那些百姓不就是要钱么。 给便是了。 还至于这般愁眉苦脸? 康诚笑笑摇头。 刘境与孙正德对视一眼,两人沉默了片刻,道:“可咱觉得,这不是加银子的问题。” “银子咱是有,但这种风气不能助长。” 孙正德与刘境的想法一致:“虽说二十两银子,相较于修水渠,确实不多。但修建水渠之前,咱就已经将各家各户需要占的田土都计算了出来,也按咱大明的律法做了补偿。如今这两家人坐地起价,咱若是给了,那其他人是不是也会效仿?” 如此一来,水渠便不用修了,直接把银子都分出去得了。 楚泽赞同地点头。 这个头,不能开。 “你们可曾是派人去给他们做过思想工作?”楚泽问。 孙正德指指自己起了皮的嘴:“嘴皮子都磨破了,不给银子就不让修。” “那就直接派人去将他们抓了,看他们还怎么闹。”朱樉的想法更直接。 既然文的搞不定,那就来武的。 刘境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道:“更不行,这两家人都是浑的,咱要动了官差,他们就抹脖子。” 总之进退两难。 都在那个位置耗了几天了,他们愁得头发一把一把的掉。 实在没辙了,这才来找楚泽,看他有没有法子。 楚泽道:“这样,明天咱去施工地看看。” 他到要看看,这两家人到底有多浑。 第二天,听着耳边一声高过一声的吵闹声,楚泽后悔了。 他不应该这么自信。 在来之前,至少应该带点棉花的。 至少他的耳朵不至于这么受罪。 楚泽头疼地揉着太阳穴:“好了!都别吵了!”头都快给他吵炸了。 “所以你们是不打算让喽?”他们刚停下来,楚泽看着面前的几个大婶子,拉着个脸,故意做出副威严的模样。 两个婶子比楚泽还凶。 “钱到位,咱们立刻让。” “就是,给钱。”另外一个婶子伸出手,摊到楚泽面前。 楚泽看着这两人,目光在她们手中的刀上掠过。 他在心里啧了一声。 “两位婶子,修这水渠修着,也不光是方便旁人,也方便伱们自己。这是对大家都有利的好事,又何必死卡着不放呢。”楚泽压下心头的无奈,试图晓之以理,说动两人。 但这两人,一个比一个油盐不进。 不管楚泽怎么说,她们都听不进去。 甚至都不跟楚泽搭话,非要说时,就一句话:给钱。 楚泽叭叭说了口都冒烟了,这两人依旧不为所动。 朱樉看得火大。 “照咱看,直接将他们抓进牢里,让她们去吃几天牢饭,咱就不信,她们还能这么嘴硬。” 这话都不用楚泽说什么,朱棣便否决了。 “不行,这田是她们的,所需要占据的地方也在之前的计划之外。如果咱将她们送进大牢,那与抢地有什么区别?到时会被人戳脊梁骨的。”本来他们做这事,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要是因为这两个人,而让他们背上骂名,那多不合算? 他们得想其他的法子。 楚泽摸着下巴,他沉吟了片刻,招手将刘境叫到身边:“咱问你,这两户人家,你们都去过了对吧?” “对,都去过好几次。”不止刘境去过,孙正德也去过。 单独的、一起的,都去过。 无一例外,全部无功而返。 楚泽又问:“那你们对他们家的情况,应该都比较了解喽?” “还行。”孙正德与刘境皆点头。 楚泽道:“那你们把她们家的情况,都给咱说说。” 这没问题啊。 刘境先开口:“刚才朝大人您伸手的那个是王李氏,另一个是周陈氏。这两人吧,个顶个的贪财。尤其是王李氏。” 王李氏家里有个儿子。 这儿子平日里很不着调,脾气暴躁不说,还吃喝嫖赌样样都沾,如今都二十好几了,也没成个家,就在村里四处晃悠。 “不过咱听说,这王家儿子最近看上了邻村的一个小姑娘,已经谈婚论嫁了,如今正在筹备彩礼呢,王李氏这次要银子,八成是为了这事。”孙正德凑到楚泽耳边,神秘兮兮地跟他说着自己打听到的消息。 说完王家儿子的八卦,孙正德又说起了那个倒霉姑娘。 “村儿里人都在说,那姑娘是个好姑娘,人长得漂亮禀性又好。要真让王家将人娶回来,肯定是要受罪的。唉。” 楚泽诧异地看了孙正德一眼,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这话简直是对他打听消息能力的污辱。 孙正德立刻站直身体,大声道:“当然是真的,咱的能力,大人您还不放心吗?” 旁的不说,打听消息那是一绝啊。 不然他当初是怎么在叶宗承身边留下的? 全靠忠心吗? 笑话。 楚泽点点头,再问:“那那个周陈氏呢?” “这个周陈氏就有点意思了,她是个寡妇,而且还是那种家门口很热闹的寡妇。她家男人死得早,无儿无女,就连这些地,都是旁人给种的。这周陈氏啊,平日里没旁的爱好,除了到处说嘴外,满脑子就只剩下钱了。” 楚泽听完,明白了。 这就是两个贪财的撞一起了嘛。 那简单啊。 楚泽脑子里瞬间有了主意。 他朝朱樉勾了勾手指,小声耳语:“你这样……再这样……” 等楚泽说完,朱樉转头给楚泽竖了个大拇指,欲言又止地说了三个字:“你真损。” “咱这叫损吗?咱这叫一箭双雕!你要不会说话你可以闭嘴。”楚泽还了对方一个“友爱”的中指。 (本章完) 第433章:欠债不还者,杖六十,牢役两年 王李氏都这副德性,她那个儿子,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再爱钱,在儿子面前,也得让位吧? 如果儿子闹出事来,她还有心情去贪财吗? 楚泽就笑。 至于周陈氏嘛,一个寡妇,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想拿捏她,也不难。 就这招…… 咳咳,他这做这些,可都是为了百姓,顺便惩治下恶人,怎么能叫损呢。 楚泽理直气壮。 第二天,这个的不大的村子里,便出现了一群公差。 这群公差走到王李氏家门口,敲了敲门:“王李氏,咱是县衙捕快,你儿子犯事了,立刻出来,跟咱走。” 他声音刚落下,头发都没梳的王李氏迅速打开门走了出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她自己的儿子,她最是了解。 这小子虽然不着调,也不是个好人,但也不敢干那些坏法乱纪的事。 怎么就犯事了? 王李氏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她质疑地看着几人,道:“伱们找错人了吧,咱儿子不是那种人。” “你儿子叫王海,对不对?”公差问。 王李氏点头:“对啊。” “二十多岁,脸上还有一颗痣。”公差抬手在自己脸上示意了一下。 王李氏看得心里咯噔一声。 难道她儿子真出了事?! 儿子可是她的心头肉,如果出了什么事,那她也活不下去了呀。 王李氏张了几次嘴,眼泪叭叭地掉,明明想问自家儿子的情况,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公差见她如此,轻叹一声,让人人一左一右搀着王李氏,将人带走。 小村子里,消息是传得最快的。 王李氏前脚被带走,消息后脚就在村子里散播开。 众人闻听之后,纷纷前往县衙看热闹。 王李氏被带上堂。 她一眼就看到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王海,瑟缩着跪在堂中。 刚才还全身无力的人,瞬间挣开公差的手,冲到王海面前,看着他脸上的伤,王李氏眼泪扑籁籁地往下掉。 “儿子啊,你这是怎么回事啊?”王李氏手指不断地颤抖着不敢落到王海脸上,生怕自己不小心碰着他的伤口。 王海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种罪。 见自家娘来了,王海立刻嚎了起来:“娘!娘哎,你可算是来了,娘啊,你得求求儿子啊。” “儿子,娘在娘在呢。” 两母子抱头痛哭。 一旁的朱樉倾过身来,小声跟楚泽道:“哭得真凄惨。” 楚泽睨着母子两,心说这算什么惨?等下让他们哭得更惨。 楚泽抬头,给县老爷递了个眼神。 接受到暗示的县老爷一拍惊堂木,沉声:“堂下案犯王海,云幡赌坊的冯掌柜告你欠他五百两银子,你可认?” 王李氏身躯一震。 她满脸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县老爷,瞪大了眼睛:“你你你说他欠多少?!” 她听错了吧! 她儿子怎么可能欠到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啊,就是把他们娘儿俩卖了,都换不回这么多银子。 县老爷道:“冯掌柜状告你儿子,昨夜在他的云幡赌坊里狂赌不休,向他借了五百两银子,约定今日一早便偿还,这是借据。”县老爷将借据递给差役,让他拿给王李氏看。 王李氏认不得字,但看热闹的人认得。 差役举着借据,在人群里传了一圈,确认地误之后,才又送回到县老爷面前。 县老爷接过借据,按在桌上,道:“王李氏,你可有话要说?” 王李氏见所有人都没对借据有疑,再看看自家儿子这副心虚的模样,她就知道,这借据都是真的。 正因如此,王李氏脸色一片惨白。 “不,这不可能!” 她儿子虽然以前也赌,但从来没赌过这么大笔的银子。 五百两啊,他们几辈子都挣不来的钱。 这是假的,这肯定是假的! 王李氏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指着冯掌柜道:“大人,这借据肯定是他伪造的,咱儿子不可能朝他借这么多钱!这是他故意陷害咱儿子,救大人替草民作主啊!” 冯掌柜眉头一竖,冷哼一声:“早知道你这女人会这么说,咱除了借据外,还有人证。” “大人,请你让咱的这个人证上堂。” 冯掌柜说完,嘲讽地看了王李氏一眼。 很快的,证人便上了堂来。 “你们是什么人,都知道什么,一一说来。”县老爷道。 几个证人接连开口:“大人,咱是云幡赌坊的伙计,王海是咱赌坊的常客,闲来无事,总会来咱赌坊里赌几把。” 王海好赌,但他没什么钱。 所以每次赌得都不大。 平日里也有欠钱。 但那些数额都不大。 常言道,十赌九输。 王海自学会赌博以来,就没赢过几回。 但昨夜王海却走了大运,接连开了几把豹子,赢了个钵满盆满。 从没被这样赢过的王海,一头就栽了进去。 可之前他的运气多好,之后就有多差。 他赢的银子,竟然一把全输了出去。 王海当时就傻眼了。 不甘心的他还想继续赌。 但当时他的本金已经输完了,他根本没钱可赌。 于是,他又找到了冯掌柜。 王海开口就借了五百两银子,并保证,天亮之前一定还给他。 王海是老主顾,冯掌柜便借了。 谁知直到天亮,王海不仅没有赢,还将这借的五百两全都输光了。 等冯掌柜要银子的时候,王海拿不出来,还动手打人。 一个伙计指着自己的脸对县老爷道:“老爷您看,这就是王海打的。”王海动了手,伙计们也动了手,将人打了一顿,扭送到官府来了。 听完这些叙述,王李氏恨不得直接晕过去。 但王海还捏着她的衣袖,声泪俱下地哭道:“娘,你一定要救咱啊,不然咱就得坐牢啊。娘,儿子不想坐牢!” 哭得王李氏心都要碎了。 可五百两银子,她也拿不出来啊。 王李氏跪在地上,哽咽地问县老爷:“如果还不上的话,那会怎么样?” 县老爷面色一沉,厉声道:“欠债不还者,杖六十,牢役两年。” “这六十杖打下去,啧,怕是要废哦。”楚泽悠悠插嘴。 (本章完) 第434章:可咱怎么记得,咱皇上是禁赌的 “没事,咱大明啊开明,在牢里也可以请大夫。”朱樉慢悠悠地添了一句,“不过这一顿板子下去,就算看了大夫,也只能保一命,腿嘛,肯定是保不住的。之后还要坐三年牢。” 朱樉说到此处时,还露出几分遗憾来。 “不过问题不大,左右有你这当娘的在,三年牢役出来,他还是有吃有喝的嘛。” “殿下,这可能不太行。” 县老爷打断朱樉的话,犹豫着开口,解释道:“王海入狱,这钱还得还。如果他还不了,根据咱大明律法,他就需要去债主家做工,按当地的最低工钱算,直至还完。五百两……”县老爷默默也算了算,然后竖起一手,“按本地的工钱来算,王海想还清这笔钱,至少要八十年。” 八十年之后,王海都一百多岁了。 王海能不能活到一百岁都不一定。 一想到自家儿子一辈子都要给别人打工,王李氏就觉得眼前发黑。 “呃……” 王李氏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王海也吓得快晕了。 楚泽撩起眼皮看了两人一眼,给县老爷递了个眼神。 县老爷微微点头,他给差役递了个眼神,差役心领神会地转身去取了一碗水来,泼了王李氏一身。 等王李氏醒了,县老爷才开口:“王李氏,人证物证俱在,这钱你们是还还是坐牢?” 王李氏嚎地一声哭了起来。 “县老爷啊,县老爷饶命啊!这钱咱还不起啊!” 王海也跟着哭。 看热闹的人也朝着堂中指指点点:“这王李氏这下惨了。” “对啊,五百两银子啊,他们一辈子都还不完。这要生了儿子,儿子还得给人家打几年工,然后才得自由呢。” “这要谁嫁过去,那就是去当奴隶的命。” 啧啧,实惨。 朱樉都有些同情了。 也就有些,多一点儿都没有。 他看着楚泽,朝他挤眉弄眼,示意他接下来要怎么办。 台子都搭好了,他这个主唱不上台,那多不合适啊。 该上台了。 楚泽清了清嗓子,王李氏哭声倏然一顿。 一道灵光涌入王李氏的脑子里,她立刻直起身,转头扑到楚泽的脚下,用力地磕着头:“大人,救命啊!您快救救咱儿子吧,这些钱就是把咱的命赔上,咱这辈子也还不完啊。” 王海不知道楚泽是谁,但他娘都跪去求了,那这人必定可以救他啊。 王海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学着他娘的动作,扑到楚泽脚下,朝着他不断地磕头求饶。 咚咚咚的磕头声,在大堂里不断地响起。 楚泽垂下眸子看着哭得跟死了亲爹妈的王李氏跟王海,没立刻打断他们,而是让他们继续磕头。 只有让他们觉得难了,自己施的恩,他们才会由衷的感激。 王李氏都快吓死了。 楚泽一直不说话,那就是不打算帮他们的意思啊。 不行,如果楚泽不帮他们的话,那他们就完了。 五百两银子,他们这一家子这一辈子就全都毁了啊。 真要那样,他们活着还不如死了。 王李氏哭得更加凄惨,哽咽道:“大人,求您帮帮咱吧,只要大人能够帮咱,你们修水渠需要用地,咱可以把那块地全都奉献出来,只要大人需要用,咱绝对什么话都没有。只要大人救救咱!” 楚泽暼了她一眼,笑了。 “王婶子,伱这话咱可就不爱听了,修水渠是为国为民,怎么就成了咱‘需要’了呢?再说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儿子自己欠了别人的钱,别人让你还那是常理,怎么就跟修水渠扯上关系了?” 事是他办的没错,王海会欠下这么多银子,也是他暗中授意的。 但这两件事,在明面上,是绝对不可以扯上关系的。 楚泽抬起脚,试图将自己的脚从两人手里扯出来:“你们之间有借据,这钱啊,你还是该还的还吧,别把咱扯进去。” “就是,你们自己收债,总不能让咱替你们还钱吧?”朱樉附和。 王李氏听得脸色一白,又要晕过去。 楚泽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扶。 “啧,这怎么搞的,咱就实话实说,你怎么就受不了了呢?你看,这还晕了。哎哎,王婶子你醒醒,别晕啊。”楚泽抓着王李氏的肩膀,将人晃醒。 王李氏醒了,身体却像是被人抽掉了骨头一样,软搭搭地往地上坠。 她无力地伏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别说,楚泽的眼泪都快被哭出来了。 王海更是双目无神,一副灵魂出窍了的模样。 楚泽抬手假意往眼角抹了抹,心道差不多了。 然后他重重地叹了一声:“好了好了,你们别哭了,哭得咱都心软了。得了,咱替你们想想法子吧。” 楚泽最后一个字落地,王李氏倏然收住哭声。 她抬起头,又惊又喜地看着楚泽,道:“当真?” “咱说一不二。”楚泽拍着胸脯保证。 王李氏眼神顿时一亮。 她连忙坐起身来,抬手抹去眼泪,欣喜地看着楚泽,道:“多谢大人,只要大人能帮帮咱娘儿俩,咱娘儿俩永世不忘大人大恩!” “对,咱永世不忘!” 冯掌柜一直冷眼旁观。 直到此时。 他看着楚泽,将人上下打量了一遍。 “这位大人,这五百两,你替他们还?”冯掌柜自认是见过大世面的,眼前这人能堂而皇之地坐在大堂之上,还被这母子两称为变大人,想必身份不简单,看来他这五百两银子有望收回来了。 冯掌柜看着楚泽的眼神有些激动。 朱樉侧头看向楚泽。 楚泽这人向来是一毛不拔的主。 他会为他们偿还这五百两吗? 朱樉挺好奇的。 楚泽像是没察觉到朱樉的视线着,他清了清嗓子,道:“冯掌柜,咱初到贵宝地,对这片儿不太熟悉。你刚才说,你是开什么店的?” 冯掌柜腰杆子一挺,拍了下腰,竖了个大拇指:“本地最有名的云幡赌坊,正是小人所开。” “赌坊啊。” 楚泽笑了一声,不紧不慢地开口:“可咱怎么记得,咱皇上是禁赌的。” (本章完) 第435章:知道逍遥楼吗? 楚泽此言一出,堂上一片寂静。 刚才还趾高气扬的冯掌柜,瞬间哑了火。 就连县老爷都止不住地在流冷汗。 大明朝禁赌,这是谁都知道的。 但在这里,这条禁令,并没有受到任何人的重视。 包括他这位知县大老爷。 甚至在冯掌柜站在大堂上来,拿出借据要告王海时,他都没想起这一条来。 无他,因为这云幡赌坊,它已经存在了许多年了。 而且它还有后台。 当地无论是官还是百姓,都默认了他们的存在。 此时被楚泽这么一点破,众人方才如梦初醒。 冯掌柜也沉默了良久。 片刻后,他仰起下巴,轻蔑地看着楚泽,道:“嘿,咱说你是哪座庙里的神仙,跑这儿来管闲事来了?咱在这地界儿上都走了多少年了,竟然轮到你小子在这儿威胁咱?” “县老爷,赶紧的,将这小子赶下堂去。” 管这人是哪儿来的,他身后有人,不怕。 冯掌柜底气十足。 县老爷:“……” 县老爷连忙起身,走到楚泽与朱樉面前跪下:“两位大人饶命,这事、这事……”这事儿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要不是闹到他们面前,他或许还可以解释解释。 可现在却是让人抓了个正着。 这要怎么解释去? 没得解释,认罪吧。 还将人赶出大堂? 他们不当场摘了自己的乌纱,都是他们仁慈。 看着县老爷这作派,冯掌柜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就两人的身份,或许比他相像的还要高。 也不知道他背后那人,能不能压得住。 “咱说县老爷,你身为咱大明的官,难道连大明的律法你都不清楚吗?咱大明禁赌,各处都在严查赌博,你这里竟然还有人公然开设赌场,你这官儿当得,有些到头了啊。” 楚泽看了县老爷一眼,声音略略发沉,似有些不悦。 县老爷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他连连叩头,嘴里一迭声地道:“下官有罪,下官有罪。” 楚泽看他磕了一会儿,才懒声道:“得了,甭磕了,这儿还有桩案子没结呢,先起来继续审案。” 县老爷战战兢兢起身。 他正欲转身回到公案后,脚步忽然又是一顿。 他欲言又止地看着楚泽。 楚泽:“怎么了,咱没当场摘了你的乌纱,你不乐意是吧?” “不是不是。”县老爷连忙摆手,满脸为难地解释道,“这事、要怎么判?” “呵!” 朱樉气得直翻白眼:“你这县令是怎么当的?这么个小事,也要问咱?” “骂得对。”楚泽倾身小小声夸奖,顺便给朱樉竖了个大拇指。 这人都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儿了,连这么个小案都办不好。 看来这个信不信是得换个人了。 那县令被朱樉一骂,顿时什么都不敢说了,缩着脖子,老老实实地回到公案后,开始审案。 “冯掌柜,你私设赌坊,已是违法,本官判定,此借据不能成立,你与王海两人的帐一笔勾销,另,你设立赌坊,按大明律开设赌坊者可断其双腕,送入逍遥楼。” 惊堂木一拍,县老爷大喝:“来人,给本官断他双腕,即刻送入逍遥楼!” “是!” “不不不大人你不可以这样对咱,咱是白老爷的人,白老爷与沈大人向来交好,你动了咱,沈大人立刻就能要了你的脑袋!不要,咱不要去逍遥楼,咱不要去逍遥楼!”看着逼近的差役,冯裳柜急了。 他用力挣扎着,一面大声呼喊。 试图威胁县大人,让他对自己网开一面。 县大人现在自身难保,才顾不上什么白老爷沈大人,他在意的,是坐在这儿的这两位爷! 县老爷断完案,王李氏顿时大喜。 她拉着自家儿子,不断地朝楚泽叩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别急着谢。”楚泽打断她,暼了眼王海,然后问王李氏,“可知道逍遥楼?” 王李氏就一乡野村妇,哪儿懂那么多。 就连逍遥楼这个名儿,她都是刚才知道。 看冯掌柜的样,八成不是好地方。 王李氏想了想,怯怯抬头:“大牢?” 楚泽低头:“是,也不是。” “逍遥楼里关的,都是好赌之人……”楚泽意有所指地暼了眼王海,继续,“与开设赌坊之人。” 剩下的,楚泽就不说了。 就让王李氏自己去想。 楚泽的眼神,配上冯掌柜的反应,足够让王李氏把自己吓死。 她惨白着脸色,抱紧了王海,急道:“大人,咱儿子他就是被人引诱的,您饶了他一命吧,咱保证,往后咱再也不敢去赌博了。如果他去,咱……咱自己打断他的腿!求大人不要将他抓到逍遥楼里去啊!” 楚泽没理她。 也没说要不要将她儿子抓进去。 至于她儿子会不会被抓进去,就看她这个当娘的,懂不懂事了。 楚泽对朱樉递了个眼神,两人径直起身离开。 “大人,大人?!” 王李氏起身想追,但她还未靠近,就被赵四拦下了。 县老爷更是虚脱般靠在公案上,后怕地抹了把汗。 楚泽与朱樉离开县衙,直接往刘境设立的临时落脚点走去。 一路上朱樉都眉飞色舞:“楚泽啊楚泽,你这一箭双雕之计用得好啊。既解决了荼毒本地多年的赌坊,还解决了利用这事制住了王李氏,让她不得不将田地让出来,这下水渠也可以顺利修建了。干得漂亮!” 楚泽得意地扬着下巴:“那是当然,你当咱都是你那个猪脑子,光想着抓人,都不知道开动开动脑筋的吗?” “嘿,你这人儿,过分了啊。咱夸你呢,你却骂咱?”朱樉不高兴了。 楚泽翻着白眼睨他:“咱骂你是猪脑子,人家猪还不乐意呢。” 朱樉:“啧,你再这么说,咱不替你跑腿儿了啊。” “别别别啊,咱错了还不成吗。二皇子殿下,咱还有很多事都要仰仗您呢,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事咱给你陪不是成吧。”楚泽连忙哄人,朱樉这才傲骄地哼了一声,勉强表示不计较。 两人勾肩搭背走远。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wap.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36章:竟然也有不要钱的一天 楚泽与朱樉来到落脚点,发现齐境与孙正德正在绘图。 两人凑上前一看—— “你怎么还弄这东西?”朱樉嫌弃。 楚泽道:“不用费这个事了,中午之前,你们就可以继续动工了。” 孙正德与刘境疑惑抬道:“大人是有其他的想法了吗?” “那倒不是。”楚泽走到一旁坐下。 孙正德与刘境更疑惑了。 两人放下笔,绕过桌子,走到楚泽旁边坐下:“那大人怎么说可以继续动工?” “难道是那两家人里,有人松口了?” 除此之外,孙正德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可这两家人,都是一个嘴比一个硬。 现在怎么突然愿意松口了? “大人,你快说说,是不是他们松口也。”孙正德有些激动地往楚泽旁边挪了挪,期待地望着楚泽。 楚泽点头:“没错。” 孙正德更震惊了。 他们想了那么多法子,都没能说动的人,楚泽竟然这么快就说动了。 这简直是神迹! 孙正德立刻问楚泽这是怎么做到的。 楚泽神秘一笑,然后道:“秘密。” 伸长了脖子,想听故事的孙正德:“……” “哎呀,咱的楚大人哎,咱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咱也借鉴借鉴不是。万一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咱不就有法子解决了嘛。”孙正德不死心,非将这事打听清楚不可。 朱樉想到楚泽那法子,就忍不住摆手。 “别别别,你可千万别学他,被带坏了可不好。” 孙正德更感兴趣了。 “到底是什么法子?” 他看着楚泽,眼里的期待都要溢出来了。 楚泽想到了也忍不住笑。 见孙正德这么想知道,楚泽清了清嗓子,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投其所好而已。” 王海不是喜欢赌吗? 那就让他去赌。 不过这人手里没大钱,再加上他娘又管得紧,他每次赌的数额都不大。\ 为了让他迷失,楚泽可废了不少功夫。 他特意千术高手,引导王海不断赢钱下注。 先让他赢。 以前在赌场上,王海十赌九输,就没怎么赢过。 如今被面前白花花的银子勾住,他自然舍不得立刻就放手,只会在楚泽特意请来的千术高手的怂恿下,不断地去赌。 随着面前的银子越聚越多,王海越发高兴。 在这个时候,再一次性输掉银子。 王海怎么可能甘心? 于是,在千术高手的怂恿之下,他便借下了这五百姓万两银子。 从头到尾,除了那个千术高手之外,都与楚泽毫无干系。 但楚泽却不动声色地处理掉了两个麻烦。 听完楚泽的叙述,孙正德给楚泽竖了个大拇指:“咱今天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之前会被你骗得那么惨了。” “因为你没他损。”朱樉哈哈乐着直言不讳。 楚泽转头给了他一脚,没好气道:“拆咱的台,很开心是吧?” “对啊,很开心!” 他们在这里笑闹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激动的女声:“大人在吗?求求爷,给咱通报一声,咱想见见大人,当面给大人致谢。” 这声音挺熟的,楚泽刚在县衙里听过。 是王李氏。 朱樉侧头对楚泽挤眉弄眼地道:“你要的谢礼到了。” 楚泽眉目冷淡,答道:“到没到还不一定呢,得等人进来了才知道。让她进来吧。”后面这话,是对守门的赵四说的。 他的声音将将落下,帘子便被人打开。 眼睛哭得肿肿的王李氏,带着自家儿子三步并两步地走到楚泽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朝着他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犹还带着哭音的声音响起:“大人,之前是咱这些小老百姓没见识,给大人添了麻烦。这次要不是大人相助,咱老王家可就完了。”说着,又是三个响头。 王李氏身体跪得笔直,她抹了把眼泪,直勾勾地望着楚泽,掷地有声:“这恩情,咱一辈子都不会望,咱没什么可报答大人的,只能全力支持大人修水渠,那田啊,咱一分钱不要,全送给大人,任凭大人处理。” 她又深深地拜了下去。 楚泽挑了下眉。 这女人的话说得到是体面,看样子是被人指点过的。 也好。 省了他的事了。 楚泽道:“不必,云幡赌坊本就是此地毒瘤,咱也只是顺手处理了。这田,该如何算,还是如何算,不需要你让。”他对刘境抬了抬手,吩咐,“按你们之前拟定好的银子给她。” 刘境:“是。” 王李氏震惊抬头,眼中闪着不可置信的光。 “大人这怎么能行呢,大人刚帮过咱母子,咱不能不念恩情啊。”话是这么说,但眼睛却不断地往拿钱的刘境身上瞟。 还是爱财。 但世人有几个不爱财呢? 楚泽自己还爱呢。 “拿着吧,咱说了,救你儿子跟田没关系。”楚泽接过银子,递给王李氏。 王李氏欣喜地双手接过。 在来时,村长便提醒她了,说楚大人救了她一家的命,他们得好好感谢感谢人家。 王李氏思来想去,也没想到好的法子,只想到了楚泽在修水渠。 这才决定将田让出来。 楚泽给不给银子,王李氏都不在意。 若是能给,自然是最好的。 如果不给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此时,王李氏看着手里的银子,眼泪又要往外冒了。 她拉着自家儿子,不断地给楚泽磕头,还将自家儿子往楚泽面前推:“大人,咱就是个村妇,说不出好听的话来。你救了咱,又给了咱银子,咱不能不报答。咱们母子没旁的可以谢大人的,就免费给大人上工吧。大人什么时候修好这水渠,咱就给大人免费做工到什么时候。” “说话。”王李氏拍了王海的后脑勺一下。 王海捂着被拍疼的后脑勺,不情不愿地唔唔两声,算是答应。 这楚泽很乐意啊。 他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王李氏见楚泽答应,立刻眉开眼笑地拉着自家儿子道了谢,然后直直地往工地跑去。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朱樉感叹:“没看出来,明明是个钻进钱眼儿里的人,竟然也有不要钱的一天。”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wap.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37章:真想修西湖,那咱一定再给楚大人干 “人嘛,总是复杂多变的。”楚泽不经意地随口说了一句。 朱樉沉默了一瞬,他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楚泽,神情认真又严肃:“那你呢?”你是不是也是多变的? 楚泽听出了朱樉的言外之意。 他端着茶杯的手指微顿。 片刻后,楚泽掀起嘴角,侧头看着朱樉,又将这个问题问了回去。 “那你呢?” 朱樉:“……这是咱在问你。” “对啊,咱这不是回答你了吗。” 楚泽的态度,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朱樉:“……” 可朱樉细细一想,又觉得楚泽这话没毛病。 他自己不也是复杂多变的么。 自己都是这样,怎么能要求别人不是呢。 朱樉放弃地将身体往椅子里一靠,两眼望着帐篷顶,叹道:“不管怎么变,你都是咱的兄弟。” 这话好听。 楚泽点头笑笑:“嗯。” …… 天上的日头很是红火,炙热的阳光洒向大地,烤得人口干舌燥,嗓子里仿佛要冒出火来。 孙境也热得满头大汗。 他直起腰,抬头,而后抹了一把汗。 “都歇歇吧,这么大日头,别把人晒坏了。都歇歇,都歇歇!” 刘境的声音传开,众人长舒一口气,纷纷就地坐下休息。 王海平日里娇生惯养,王李氏连根针都舍不得让他拿,今天却突然搬起石头来。 不过一个时辰,两手就磨出了血。 王海坐在田梗上举着双手,哭着喊妈。 王李氏听到之后,心疼地跑过来:“哎哟,咱的好儿子啊,瞧瞧你这手……心疼死老娘了。”王李氏也跟着哭。 本来没人注意他们。 他们这一哭,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家齐刷刷地看过来。 看到哭得凄惨的两人,大家不仅不同情,反而还笑了开。 王李氏哭声一止,转头凶狠地瞪着其他人,骂道:“笑什么笑!没见过人哭是吧!” 王李氏这一开口,大家笑得更欢了。 “哭咱见过,但这么大老爷们儿,干这点儿活就哭得跟个小姑娘似的,咱还是头一回见。是不是啊,兄弟们!” 有人开腔,旁边的人都跟详地起哄。 “他王婶子,你家这到底是养了个儿子,还是养了个姑娘啊?哭得这叫一个可怜哦。” “咱闺女都没他娇气。” “话说王婶子你不是不让田地吗,今儿怎么让了?还主动带着儿子下地干活,想必楚大人肯定给了你四十两银子吧?哈哈哈……” 王李氏与王海上过堂,又被楚泽救下的事,大家都知道。 说这话,不过是挤兑她。 王李氏平日里就凶,此时依旧凶。 听到就话她两手往腰上一插,一双浓眉往上扬起,凶悍之象毕露。 “放娘的狗屁!楚大人那是大善人,会不给咱银子吗?”王李氏得意地将楚泽给她的银子拿出来,放手心里在众人面前晃了一圈,然后收回怀里,扬着下巴,道,“瞧见没,这是大人亲手给咱的。” 银子的白光晃住了众人的眼。 有人忍不住酸:“这也没二十两啊。” 王李氏当时要的可是二十两。 但现在王李氏手里,仅一两而已。 这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 王李氏也不恼,反而不屑地斜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楚大人替咱平了五百两的债,救了咱儿子,那恩情岂是这几两银子可以比的?咱都不准备要钱来着,但大人仁慈,非得给。要不咱是绝对不会收的。” “哟,你还知道恩情啊?” “瞧你这话说的,咱又不是牲口,怎么就不知道恩情了?这话咱听了就恶心。” 众人听到王李氏这话顿时笑了开。 王李氏也跟着笑,一边给自己儿子包扎。 等大家笑过了,王李氏才感叹道:“楚大人是真好啊,不仅帮了咱,还给咱银子。” 这话立刻引起众人共鸣。 “不错,咱楚大人还特意从应天跑来,给咱修水渠。” “而且咱还听说,楚大人还要建西湖呢。” “这西湖一但建成,咱附近的田地都不用每年为用水而发愁了。” “是啊是啊,楚大人要真想修西湖,那咱一定再给楚大人干。” 楚泽到的时候,正好听到他们在说这话。 刘境道:“看来大人深得民生啊。” “什么叫深得民心?不过是把事做到他们心坎儿里去了而已。你们要做到了,也可以得民心。再说了这都是咱皇帝决策得对,不然你当咱是神仙,能撇开皇上跑这儿来呢。”楚泽依旧不给自己揽功,顺便给朱元璋打了个广告。 孙正德看了楚泽一眼。 他们往这儿一站,立刻有人看到了他们。 一看到楚泽,他们连忙站起来:“楚大人来了!” 这一声吆喝响起,其他人连忙停住说笑声,纷纷起身相迎。 楚泽眉眼一下子弯了起来。 “都这么客气做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用管咱。”楚泽自他们中央穿过,与刘境往王李氏家的田地走过去。 看到楚泽,王李氏立刻松开儿子的手,拎起裙子,快步走到楚泽身边:“大人,您突然来,是来看施工进度的吗?” “差不多,咱过来看看你那亩田情况。”楚泽侧眸看了王李氏一眼,继续往前走。 王李氏一听,更来兴趣了。 她亦步亦趋地跟着楚泽,道:“大人要了解咱的那块地,那咱最熟悉啊。您要知道什么,咱都知道,只要您问,咱都告诉大人。”不等楚泽问,王李氏便自顾自地说了开。 都是些没用的废话。 刘境出声制止:“王李氏,这里没你什么事,退开吧,别在这里影响大人。” 王李氏看了眼楚泽,“哦”了一声,不甘地闭上嘴巴。 可她安静不到片刻突然看到什么,提着裙子走过去,摘了一把野菜,回头对楚泽兴奋地嚷嚷:“大人快看,这是咱这儿特有的野菜,旁的地儿都没有,煮着着味道最好了。大人,咱给你摘一些吧。” 刘境听到王李氏的话,眉头都拧起来了。 他侧过头,正准备呵斥她聒噪。 还未开口便被楚泽竖手打断。 “好啊,”楚泽回头,笑盈盈地回答他,“那就有劳王婶子了。” (本章完) 第438章: 纸条 一声“王婶子”,喊得王李氏眼神骤然一亮,开心地应了一句:“哎!咱这就给大人摘野菜!” “有劳了。” 楚泽说完,转过头,低声给刘境说:“她就是想感激感激咱,让她采去吧,正好咱尝尝鲜。” 然后继续与刘境等人勘察水渠线路。 其他人看着楚泽,纷纷侧过头,与身边人小声嘀咕:“这楚大人还挺和蔼的。” “是啊,一点官架子都没有。” “要是咱这儿的官也这么亲和,那该多好啊。” 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楚泽想听不到都不行。 他与刘境将路线勘测完毕,确定好路线时,耳边剩下的全是夸奖他的话。 听得楚泽自己都害臊了。 “都别夸咱了,咱哪有你们说得那么好。”楚泽摆摆手,拒绝带高帽子。 正在忙碌的百姓停下手里的活,回头对楚泽道:“咱们说的都是事实啊,这些都是咱亲眼看到的。对了大人,您在应天,是不是也经常絛水渠啊?” 听到这话,楚泽噗嗤就乐了。 左右今天也没什么事了,楚泽便寻了个位置坐下,跟他们好好唠唠。 这一唠,直接唠了半天。 直到天色擦黑。 大家还围着楚泽不肯走。 直到一碗热腾腾的野菜汤,端到楚泽面前。 楚泽侧头对上王婶子满是笑容的脸,道了声谢,接过,开喝。 一口汤入喉,一股鲜味直冲天灵盖。 楚泽眼神一亮:“王婶子,这是你的手艺吗?野菜汤真鲜。” 王李氏得意地扬着下巴,道:“那是当然,咱这煮汤的手艺,在咱们村儿那可是出了名的。各位,你们说是不是啊!” “大人,王大嫂这话没错。她这爱财的性子跟她煮汤的手艺不相上下啊。” “嘿!你怎么说话的呢!夸咱就夸咱吧,怎么还带骂咱的?”王李氏扬了扬手中的木勺,做出一副要打人的架势。 那人连忙告饶。 楚泽看着他们闹。 等吃了饭,楚泽也准备离开了。 忽然一个汉子拦住了楚泽的去路,他将手里的野菜塞到楚泽手里,憨厚地笑着道:“咱看大人喜欢野菜,这是咱之前摘的,本来是准备带回去的,现在都送给大人尝尝鲜。大人,别拒绝。”他握住楚泽的手,微微用力往下按了按。 楚泽看了眼手里的野菜,又看看给野菜的大叔。 他默默接过野菜,手指暗暗收紧,道:“那咱就多谢大叔了。” “你为咱老百姓办事,这点小菜,不用客气。” 大叔笑笑,转身离开。 其他人见楚泽收了,也纷纷要将自己摘的野菜送给他。 楚泽看着这成堆的野菜,哭笑不得:“各位,咱就这么大个肚子,哪儿吃得下这么多?咱今天就拿这个,其他的大家自己带回去吃吧,放咱这坏了多可惜啊。”楚泽一一婉拒了。 孙正德抱着手臂跟在楚泽身边,调侃道:“大人现在可是跟他们打成一片了,他们都把自己的野菜送给大人,咱跟刘大人在这里这么久,他们都没送过。” “就是,大人一来,他们人都精神了起来。”刘境附和。 楚泽笑着打着哈哈。 直到楚泽坐进马车里,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 朱樉见他脸色变了,便问道:“怎么了?” 楚泽摇头。 “既然没怎么,那你怎么这么个脸色?” 楚泽抬头看他,道:“正因为不知道怎么了,咱这才提心。” 朱樉弯腰去够小几上的茶壶,打算给自己倒杯茶。 听到楚泽这话,他疑惑地看向楚泽。 “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泽没再继续解释,而是伸出手,放在朱樉面前,展开手心。 一张纸条出现在朱樉面前。 朱樉:“这哪儿来的?” “刚才那人给咱的。” 刚才跟楚泽接触过的,只有那个送野菜的大叔。 朱樉有些想不通:“那人咱看他一直都在那儿做工,如果有什么事,干什么不直接告诉你,反而要用这样的法子来告诉你?” 楚泽也想不通。 而且他还用了纸。 在这个社会,不识字才是大多百姓的真实情况。 可这人竟然弄来了纸,给自己写了字条。 这事就很有意思了。 “管他什么事,打开看了就知道了。”楚泽将纸条拿回来,迅速展开。 等楚泽看完之后,他表情瞬间古怪下来。 朱樉还等着楚泽告诉他,纸条上写了什么呢,结果这人看完之后就不说话了。 “这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啊?”朱樉想凑过去看。 不等他靠近,楚泽直接将纸条递给他,让他自己看。 朱樉接过纸条。 等他看完之后,他的表情也跟着变得古怪起来。 “这可靠吗?”怎么看起来很像是恶作剧呢? 楚泽摇头:“咱哪知道。” “那你要去吗?”朱樉又问。 楚泽想了想,道:“去吧,看看这纸条上写的内容,到底是真是假。” “那万一是有人故意设的套害你怎么办?” 看着朱樉满脸的不放心,楚泽咧开嘴一笑,道:“咱都不怕,你怕什么?就算对方真想做什么,这不是还有你们吗。”有这么多人保护自己,楚泽无所畏惧。 朱樉:“……” 纸条上说,约楚泽第二天下午,去城外的一座山神庙里见面。 楚泽问过刘境,刘境说那个地方还挺偏僻的,本地人都很少去。 他还问楚泽过去要做什么。 楚泽只让他将路线给自己说说,其他的便不再多说。 刘境见此也不再多问,老老实实地说了怎么走之后,便告辞离开。 楚泽带着朱棣,直奔山神庙。 他们走到附近时,楚泽才明白,刘境说这里少有人来,都是委婉的。 看着这些齐膝深的野菜,朱棣忍不住抱怨:“谁这么有毛病,那么大个城里不约,偏要约在这里?简直就是在脑子进水了。” “是啊,能将私下见面的地方定在这里,确实不像个正常人。” “楚泽,你说那个人不会是想暗害你吧?”两兄弟在这种事情上,意见高度一致。 要不是楚泽非坚持要自己来,朱棣大概会直接带着几个人,将这座小庙,直接夷为平地。 至于要见楚泽的人,抓回去不就见着了? 哪用得着这么费事。 偏楚泽要来。 朱棣头大。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wap.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39章:主打一个添堵 “就是这里吧。” 朱棣看着面前这个破得不能再破,俨然一危房的山神庙,由衷感叹:“还真是破庙啊。” 能破成这样,竟然都没塌,可见这质量还是很过关的。 楚泽赞同地点了点头。 约摸是他们的动静,惊动了屋子里的人。 楚泽两人刚说了两句话,破庙里便走出一个人来。 看到这人的脸时,楚泽一下子认了出来。 来人也看到了楚泽。 他连忙走过来,对着楚泽与朱棣跪下见礼:“草民方禹,见过四皇子殿下,见过楚大人。” “方禹啊。”楚泽看这个跪在地上的人,神色不明。 朱棣却愣住了。 他不知道方禹的名字,但他记得他这张脸。 “他不是白清文那边的人吗?”朱棣指着方禹,满脸莫名,“怎么跑这儿来,单独跪你来了?”不是他多疑,实在是方禹这举动,很违常理。 楚泽心里也觉得奇怪。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方禹,翻手露出一张纸条,道:“方禹,这纸条是你让人给咱的吧。” 方禹抬头看了眼:“是,是草民安排的。只有如此,咱才能避开白清文的耳目。” “理由。”楚泽问。 方禹抿着唇,他表情略变了变,然后神情一定,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抬头看向楚泽。 “楚大人,咱虽为商人,重利爱财,但咱怎么说都是大明的人。这叛国的事,咱不干。”有些话一但开口,后面再说就流畅多了,方禹语气逐渐平稳且笃定,他道,“不知楚大人可还记得之前去白府,让白清文筹集银子的事?” 楚泽当然记得。 他记得手下来报,说白清文确实是在筹集银子。 他点点头:“这有什么问题吗?” “大人,这有很大的问题!”方禹直直地望着楚泽,神情严肃道,“白清文确实是在筹集银子不假,但咱发现,白清文筹集的银子,远不止十万两。楚大人吩咐,让他筹集十万两,可他如今却违背大人的意思,暗中筹集银两,他想干什么?” 楚泽倒是没想到,白清文竟然还能玩儿这么一招。 可他的人,怎么没发现? 楚泽伸手将方禹扶起来,道:“详细说说,你怎么知道他在暗中筹集银两的事?” 方禹道谢。 “大人,咱是经商的,对银子最是敏锐,哪儿多了一厘、哪儿少了一分,咱都知道。再加上这么大一笔银子的流动,咱怎么可能一无所觉?”说起自己的看家本事,方禹无比自信。 方禹沉默了一瞬,而后继续道:“初时咱也没怀疑,可后面发现,这笔银来得古怪消失得也古怪。最让惊讶的是,咱还发现,白清文竟然与康诚的人有往来。那这笔银子是用来做什么的,就不言而喻了。” 是啊,暗中筹集银子,却与康诚往来。 其心昭然若揭啊。 楚泽冷笑一声,嗤道:“没看出来,这姓白的,还挺有胆子。”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竟然还敢与康诚勾勾搭搭。 胆子不小啊。 “咱记得你与白清文是一道的,他如今已经倒向了康诚,你却来找咱们?”朱棣狐疑地看着文禹。 楚泽也在等方禹的回答。 方禹在来之前,就知道这两人不会轻易相信。 也预料到他们会问这个问题。 听到朱棣的问话,方禹淡定侧头看朱棣,道:“咱是爱财,也不喜楚大人,毕竟他来了,就意味着咱的利益得受损。但家国大义,咱还是分得清楚的。”在楚泽找上门的当天,他离开之后,便立刻着人暗中打听了楚泽与康诚打赌一事。 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但使些银子还是可以打听到的。 然后他就知道了两人对赌的内容。 当他知道对赌内容之后,方禹便主动找了白清文,想要为国出点力。 当然,他只是不想让自家的国家输,跟楚泽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唯一的关系大概就是,这个对赌之人是楚泽而已。 之后他也一直在关注这件事。 然后就意外发现了白清文搞的那些小动作。 方禹叹了一声,道:“其实在来见你们之前,咱跟白清文谈过,但他执意要为康诚做事,咱是拦不住的,只能来找你们了,也算是让你们多个防备。” “所以白清文知道你已经知道这事了?”楚泽倏然转头看向方禹。 方禹不明白楚泽为什么这么激动。 他还是老实回答:“是的。” 楚泽:“……” 他本来还想省点事,让方禹替他再去打听点儿消息。 但现在看来,是不可以了。 算了,重新想法子吧。 “这样,你先回去,关于白清文这事你装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暗地里给咱筹集银子,能办到吗?”楚泽看着方禹。 方禹眉头都拢起来了。 他为难地看着楚泽,道:“大人,不是咱不帮你啊,而是这十万两银子,咱只怕真筹不到。” 他方家虽比旁人富些,但比起白清文,他们完全不够看。 而且整个福州的富豪,几乎都跟白清文穿一条裤子,他就是想筹钱,也找不着人筹啊。 十万两,实在让他为难。 楚泽拍拍他的肩膀,道:“方禹啊,你今日能来将这事告诉咱,就足见你心中向着咱大明。也正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人,咱大明才能长治久安。但你要知道,你们之前侵占西湖,行贿官员,哄抬物价,都是为皇上所不容的事。皇上一但动怒,后果你是知道的。不过如果你立了功,也未必不能将这过抵了。方老爷,你觉得呢?” 方禹:“……” 这还用觉得吗? 人家就差拿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了。 所以他不喜欢楚泽,真的不是没原因的。 “行,咱去办。”方禹咬咬牙。 看着背影都带着愤然的方禹,楚泽开心了。 等人走远,朱棣才悠悠开口:“这人能信吗?” 楚泽不语。 但白清文是绝对不可信的。 “走,咱去找找康诚去。”这人怕是还不知道白清文答应过帮他的事,他得去给他通个风报个信搅和搅和。 主打一个添堵。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wap.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40章:你要上当吗? 楚泽说了,他要给康诚添堵,那就不是说说而已。 他回到官驿之前,便打听了下康诚的动向,发现这人还没有回来,便故意坐在康诚回屋的必经之路上等他。 顺便跟朱棣嘲讽道:“这人可真会装,都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在四处奔走,生怕咱不知道他还没有找到筹集银子的渠道。” 朱棣点头:“不错,咱装,他也装,他比咱更装。” “哼,让他且装着吧。” 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楚泽语气鄙夷。 康诚回来的时候,外面太阳已经落了山,天地间只剩下一层余辉,你金子般,铺在地上,给人都镀上了一层暖色。 楚泽瞧见他,立刻抬手跟他打招呼。 “国师,别急着走啊,好久没坐一起喝喝茶了,过来喝杯茶啊。”楚泽笑容满面地朝康诚挥手,语气轻松愉悦,一看就知道,他此时心情必定不错。 康诚闻声停步。 他有些不明白,这人喊他做什么。 总归不是为了喝茶就对了。 康诚在心里飞快地思忖了片刻,摇头拒绝:“多谢楚大人的好意,我今日累了,改日吧。” “别改日啊,今日难得聚到一处,过来聊聊嘛。”楚泽给赵四递了个眼神,赵四心领神会地自康诚身后,绕到他面前,笑盈盈地挡住康诚的去路:“国师赏个脸呗。” 康诚脸色一变。 他身边的小厮立刻上前,挡在赵四的面前:“主子们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 赵四依旧笑着,语气略显轻蔑:“咱主子不是要请国师喝茶嘛,堂堂国师,难道连咱家老爷的一杯茶都不敢吃?” 康诚额头的青筋猛地跳了两下。 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他怕楚泽?! 开什么玩笑! 他怎么什么会怕楚泽!! “不就是一杯茶么,既然楚大人非要请我,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康诚收起脸上的冷色,转过头来向楚泽。 楚泽转头给赵四竖了个大拇指。 丝毫不带避人的。 康诚刚刚缓和的脸,再次沉了下去。 朱棣视而不见,实际心里都快乐死了。 “国师,请喝茶。” 他绷着脸,压抑着快要忍不住的笑意,面无表情地给康诚斟茶。 如果细看,还能看出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这都是忍笑忍的。 康诚脸都青了。 楚泽笑得人畜无害,淡定地接下话题:“国师这几日很忙啊,在都早出晚归的。” 赵四此时已经回到楚泽身边。 听到楚泽的话,赵四赞同地点点头,把这几天康诚去过的地方,报地名一样,全给报了出来。 康诚满脸冷漠地听着。 楚泽听完,惊讶道:“没看出来,国师这么忙呢,就是不知道这银子,筹到多少了?” 果然是为了这事。 康诚在心里冷哼一声,冷声冷语:“贵国似乎很排外,明明是为贵国办事,竟然没几个人愿意帮我。” “是吗?”朱棣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水,似是不解地看着康诚,问道,“那白清文不是已经答应给你筹钱了吗?” 康诚抬眼,扫了朱棣一眼后,康诚满脸淡漠地开口:“他不是已经被楚大人收服了?” “人嘛,两面三刀的很多,谁能保证他表面答应了,暗地里却不会阳奉阴违呢。国师身居高位,这样的事,应该遇到过很多次吧?”楚泽语气依旧淡定,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康诚心里咯噔了一声。 在楚泽抬眼看来的刹那,康诚莫名有种对方什么都知道的感觉。 不然他怎么会突然跟自己说这些? 可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楚泽要是知道了这事,八成会像之前一样,直接冲到白清文面前一顿质问,怎么会忍气吞声地跑到自己这里来,言里话外的挤兑自己? 康诚这么一样,心里顿时放松。 他甚至还笑了笑。 “楚大人说得没错,这样的人确实很多,但阴阳怪气的人,我也没少见过。比如说楚大人,就是其中翘楚。”康诚似笑非笑地看着楚泽,开始还击。 楚泽被点名,不仅不生气,反而还笑了起来。 他抬手朝康诚拱了拱手,道:“国师真是客气,竟然还夸咱,咱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楚泽笑过之后,又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狐疑道,“哦对了,白清文今日告诉咱,说他的银子很快就筹齐了,等钱筹齐之后,他就会立刻给咱送来。而你那里,他则会说需要再过几天,拖延拖延。这样他既可以让咱赢,又不会得罪于你。嗯,不得不说,这白清文脑子还挺好使,两人面都不得罪。”楚泽点点头,给予肯定。 康诚就这么看着楚泽。 等他说完,才自嘴角溢出一声冷笑。 “楚大人是怕我赢了,所以才在这里跟我打心理战术吗?”想让他怀疑白清文,然后破坏他们之间的合作? 这人也未免将自己想得太无用了些。 本以为自己将他拆穿,楚泽就会罢休。 谁知楚泽竟然只无所谓地耸肩一笑,漫不经心地道:“那康大人上当吗?” 康诚脸彻底黑了。 他蹭地一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楚泽,寒声:“楚大人的招术也太过直白了,你以为就这么一句话,就能挑衅我与白老爷之间的信任吗?做梦!”甩下这句话,康诚带着小厮愤然走远。 赵四跟楚泽打了个招呼,连忙跟上去。 朱棣目送他们离开,脸上的笑再也止不住。 笑了片刻后,朱棣侧头问楚泽:“他会上当吗?” 楚泽的目的都昭然若揭了,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相信……的吧? 朱棣看着楚泽。 后者笑得狡诈。 他朝朱棣挑了挑眉,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道:“看着吧。” 康诚回到房间越想越气。 小厮端茶起来时,他已经在屋子里转了七八圈了。 小厮将茶送到康诚面前,道:“国师,这楚泽分明就是故意说这些,来给国师添堵的,您可别信他。” 康诚接过茶杯,有些烦躁的喝了一口。 他又不傻,哪能看不出楚泽的目的。 再说,人家就快把他打的主意,直接贴他脸上了。 康诚就算再傻,那也得看懂了。 但康诚心里就是不安。 (本章完) 第441章:咱只知道有这件事,却拿不出证据? 楚泽此人……很难评。 反正康诚对他是颇为忌惮。 他越是如此淡定从容胜券在握,康诚越是惴惴不安。 再加上白清文是大明人,而康诚是琉球人。 他们之间隔着国家,毫无关系。 但楚泽与白清文之间不同。 他们同为大明人,楚泽又是大明的官,无论从方面讲,楚泽都比他优势。 如今楚泽这般大张旗鼓地跪到他面前来耀武扬威,不是没有底气的。 正因如此,康诚才更不安心。 他朝小厮招了招手,问:“白清文这段时间的动静如何?” 这几天,康诚被赵四盯得紧紧的。 手下的联络等事,都是小厮在负责。 小厮道:“都还好。前天白清文还跟我联系过,说他的银子已经筹集了三分之一了。” “是吗。” “对。”这是派出去的人,亲口跟他说的。 小厮记得清清楚楚。 康诚闻言,心里稍定。 朱棣与楚泽依旧坐在原地,时不时朝康诚的方向看一眼。 等了良久,也没见着康诚出来。 朱棣笑着对楚泽道:“楚泽啊,你说错了,他没动,他还挺沉得住气的嘛。” 楚泽也往那边看了一眼,朝朱棣眨了眨眼睛:“急什么。” 康诚沉得住气,他也不是个急躁的。 等着吧。 看谁等得过谁。 天色渐晚,楚泽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但他的眼线,却一直盯着康诚这边的动静。 前半夜都没任何动静。 直到后半夜。 楚泽是被人从睡梦中喊醒的。 醒来的时候,楚泽眉头都压得死死的,浑身冒着寒气。 他穿着一身寢衣,满脸烦躁地撑着脸,活像一个即将择人而噬的恶鬼。 但他还是压着脾气,等手下说完。 “康诚亲自去的?”楚泽问。 “是。” 楚泽暗暗琢磨了一下,忽然就笑了。 他对属下道:“出去吧,让手下的人盯紧康诚。” “是。” 属下退出去之后,楚泽的睡意也彻底没了。 康诚啊康诚,果然坐不住了。 挺好。 既然如此,那他明天也去见见白清文,看看他要怎么说。 在此之前,他还得见见朱樉。 也不知道明天,朱樉有没有惊喜给自己。 “你别说,这几天咱还真没白忙活。”吃早饭时,楚泽提起这事,朱樉瞬间激动起来。 他放下碗筷,目光灼灼地望着楚泽。 “你知道吗,这几天可让咱查到不少事。咱先说说这沈楠,自沈楠接了福州的知州之后,就一直与本地富商勾结,收受贿赂,纵容富商在本地为所欲为,侵占西湖就是他纵容的结果。” 听起来似乎除了爱财一点,也没什么大过失。 楚泽听完又问:“那白清文呢?” 刚才还兴致勃勃的朱樉,此时的眉头都拧起来了。 楚泽瞧见了。 他眉头一挑,道:“什么情况?这白清文很难说吗?” “这事儿吧……” 朱樉言辞间有些犹豫不决。 想到自己查到的事,朱樉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才慢慢开口:“这白清文啊,可不简单啊。” 这白清文是福州本地人,父亲时发家,在白清文手里彻底做大。 为商嘛。 又能将家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手里怎么可以干净。 朱樉按楚泽的话,去暗查福州的官僚与乡绅。 其他这事被查出来,纯粹意外。 朱樉当时在查的是沈楠。 而白清文与沈楠来往颇多,查沈楠的时候,不可避免地也查到了白清文身上。 然后意外查到了这件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朱棣也放下碗筷,竖起耳朵想听听八卦。 楚泽也想听。 朱樉也说到了兴头上。 他一拍桌子,激动得跟要说书一样。 “话说,这事得从十五年前说起。那时的白清文刚刚接手白家,而白家也正处于内乱之时。……” 白清文的父亲有三房妻妾,膝下有五个儿女。 家大业大,都想要利益最大化,争斗自不可免,这不稀奇,也没什么好说的。 但白清文却为了一笔生意,直接杀了合伙人。 他不仅杀了合伙人,还瞧上了对方的女儿,强行将对方占有之后,又为了不泄露风声,竟然直接将人沉了井。 沉井之后,他又找了土匪,灭了人家满门。 行事不可谓不狠毒啊。 楚泽与朱棣听了都忍不住咂舌。 “那这事你怎么查到的?”时隔十五年,而且还被灭了满门,按说这事是查不出来的。 那朱樉是如何查出来的? 而且还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查得这么详细。 楚泽与朱棣都有些惊讶。 朱樉道:“因为咱意外抓住了一个知道内情的人啊。” “谁?”楚泽与朱棣同时出声。 朱樉道:“当时经手这件案子的,正是沈楠,当时白清文拿了大笔银子买通了沈楠,让他在结案文书上写明,那家人是被仇家杀死,以仇杀结了此案。但这事却被一个经手就事的差役看出名堂,暗暗将这事记在了心里。” 这一记,就记了十几年啊。 他的头发都记得苍白了。 这次朱樉意外查到他身上,这人约摸是察觉自己大限将至,心里的愧疚又日增。 便在朱樉的查到他时,便将这事告诉了朱樉。 朱樉一口气将这些事说完,然后喝了口水润了润喉。 楚泽与朱棣主动给他斟茶。 等他喝完,便催促道:“那你说说,这事可有证据?” 如果有证据,便可以将白清文一次性拿下。 沈楠也可以处理掉。 正好可以清一清福州的政吏。 楚泽期待地看着朱樉。 一杯茶入喉,朱樉舒爽地吐了口气。 等他吐完这口气之后,朱樉的眉头又拧了起来,道:“这事麻烦就麻烦在这儿。咱听完此事之后,便立刻去核查了此事。经查,在档库之中,确实有这件案子的案档,但当年经手此事的人,如今不是死就是消失于人海之中,无从寻找。咱查了好些时候,只能查到一些皮毛,再深的咱就完全查不到了。” 朱棣:“也就是说,咱只知道有这件事,却拿不出证据?” “对。”朱樉点头。 楚泽眼底的期待,渐渐散去。 “看来咱想利用这件事,处理白清文等人,怕是不能了。” (本章完) 第442章:十天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 “白清文他敢做出这种事,那也必定做过其他事。咱要不从这个方面入手,看看能不能查出其他的事来?”朱棣看向楚泽。 楚泽抬手,给朱棣竖了个大拇指。 “这是个好主意。” 朱樉见此,立刻道:“好,这事咱去查。” “查的时候尽量小心些,不要惊动他们。”楚泽低声叮嘱。 朱樉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放心放心。” 吃过饭,三人分作两队,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 而昨日里去监视康诚的人,此时也回来了。 马车里,那人坐在楚泽对面,汇报着昨日夜里自己看到打听到的内容。 “昨天夜里,康诚避开所有人的耳目,秘密进入白府。两人秘谈了近两个时辰,直至天色将明,他才从里面出来。” “那他们都说了什么?”楚泽问。 那人继续道:“康诚身边的人挺多,属下不能靠得太近,但属下在监听之时,听到里面有争吵之声,还隐约听到两人在说钱已经筹得到一半,还说十日之内,必定将所有银钱集齐。剩下的,属下便不知道了。” “够了。” 就这些已经够多了。 楚泽挥挥手,让属下退下去。 朱棣眉头都拧了起来。 “这白清文动作还挺快。不过方禹那边……怕是比不过白清文啊。”想让方禹替他们筹钱,只怕比不过白清文啊。 他们这一输,问题可就大了。 实在是让他不得不担心。 楚泽看着朱棣,笑道:“急什么,方禹也是一方豪绅,也有自己的势力。筹这点钱,应当不是问题。” “可咱的时间只剩下十天了。”朱棣有些想不通,楚泽怎么能做到这么淡定的。 这都快火烧眉毛了,他还笑得出来。 楚泽道:“十天嘛,那还是有时间的。” “这十天有什么用?” “咱说有用就是有用。” 马车停在路边,楚泽刚从马车上下来,便听到一阵叫骂声。 骂得很是难听,属于男人听了都要洗耳朵的程度。 偏偏这样的骂声,是从一个女人嘴里发出的。 楚泽侧头,对身边的侍卫道:“去打听打听,那是谁。” 没过片刻那人更回来了。 “大人,那是周陈氏。” “周陈氏?这名字还挺耳熟的。”朱棣想了想,眼前一亮,立刻道,“这不是之前跟王李氏一道堵着咱不让咱修水渠,要银子的那个寡妇吗。” 楚泽:“是啊,就是她。” 本来他想着,王李氏解决了,这水渠也就通了。 这周陈氏是个寡妇,就算人品不咋样,但到底是个寡妇,不需要动她,楚泽也不想轻易动她。 故此之后,他也没再继续搭理这人。 谁知这人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真是半分都不肯安分啊。 “咱过去看看。”楚泽对朱棣示意了一下,两人迈上田梗,朝骂声最响亮的地方走过去。 那道骂声还未停,又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这道声音楚泽倒是熟悉。 是王李氏。 楚泽只听到王李氏用比陈氏还要大的声音叫骂:“这是咱的地,咱愿意给就给,关你屁事!” 周陈氏被骂得一滞,而后又立刻嚷了起来:“咱看你就是看中了银子了吧,你掉进钱眼儿里了,眼睛里光看着银子,也不怕哪天银子掉下来砸死你啊!老狗皮,你竟然敢趁着咱不在,挖咱的墙角,你%#¥%……@@#¥¥” 后面的话楚泽自动屏蔽。 实在是不能入耳。 刘境站在一旁,想劝都没有插嘴的机会。 孙正德更是直接摆烂。 他坐在一旁看热闹,悠闲地喝着茶。 如果他手边有一盘瓜子的话,装备就齐了。 楚泽过来的时候,他正看得津津有味,连楚泽过来他都没发现。 楚泽:“……” “他看热闹看得真入迷。”楚泽侧头跟朱棣玩笑。 朱棣无语了一瞬。 听到声音,孙正德才发现楚泽。 “哎哟,楚大人、四殿下,你们怎么来了?快,两位请坐。” “咱不坐,闹多久了?”楚泽指指骂得正欢的周陈氏,问孙正德。 孙正德脸上爬起几分感叹。 “不久,也就一个时辰。片刻不停,一句重复的都没有。” “多久?”楚泽震惊。 一个时辰啊。 还片刻不停,而且不重复。 可见这人骂人的词汇储备量有多强大。 “这是个厉害角儿啊。” 楚泽看周陈氏的眼神都透着钦佩。 孙正德“嗯嗯”两声,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吵得旗鼓相当的妇人,言语里隐隐有些激动:“咱之前被她们骂的时候,咱那叫一个头大如斗。但现在听到她们争吵,那简直痛快啊。” “那是,被骂跟听别人被骂,感觉当然不同。”楚泽揣着手,与孙正德一道继续看戏。 就连先前还说不坐的人,此时也坐了下去。 时不时地还与孙正德点评两句。 朱棣:“……” 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 这两人战斗力是真强,楚泽都在这坐了又有小半个时辰了,这两人竟然越战越勇。 吵得那叫一个凶。 偏偏都围着这一个主题,吵这么久,不仅没有偏题,也没一句重复的。 楚泽觉得,再让她们吵下去,只怕能吵到明天这个时候。 看来是不得不叫停了。 楚泽拍了拍腿,起身,提气:“都安静!” 中气十足的男声,瞬间将一声嘈杂压了下去。 王李氏一听到楚泽的声音,刚才还凶神恶煞的人,瞬间春风化雨。她拎着裙子,热情地跑向楚泽:“大人,您什么时候来的,咱怎么不知道啊。” 楚泽看他,略有揶揄地开口:“就在你们吵得最热闹的时候。” “……”王李氏那张笑得灿烂的老脸上,有一瞬的羞涩,她挥了挥手,“嗨,大人来了就来了,也不让咱知道,就坐在这儿看咱的笑话。不过这事不是咱惹的,是她挑事在先。大人您知道吗,她因为没捞着钱,故意上这儿来捣乱,还阻止大家施工,咱这才出面的。” 王李氏转头就告了周陈氏一状。 “哎哎!老贱妇,你竟然告咱的刁状!”周陈氏眉头一扬,满脸凶悍地跑过来。 (本章完) 第443章:周陈氏闹事 “你就是楚大人吧?”周陈氏两片嘴唇一掀,叭叭叭地开怼,“咱早就听说过了,说大人向来爱民如子,那是真真的将咱当自家儿子一般。既然你这么好,那您总不能当顾着偏袒她一人吧。” 王李氏一听这话就生气。 她两手往腰上一插,就要回怼。 还不等她张口,就被楚泽伸手拦住。 “周陈氏,你说咱偏袒她,那伱到是说说,咱怎么偏袒她了。”楚泽看着周陈氏。 楚泽的眼神很冷,目光扫过来时,周陈氏心里莫名一虚。 满腹的话,在她喉间滚了一圈。 噎了片刻之后,周陈氏才缓过来。 “大人说你没偏袒她,那你为什么要将银子给她?!”周陈氏越想心里越是不爽快,语气里满是不爽,怨气几乎从她脸上溢出来。 楚泽嗤了一声。 这个女人,才是真正地钻进钱眼儿里了。 满脑子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连心都是铜钱状的。 到底是个女人,是不讲理耻些,但楚泽对她们,不似对男人那般苛刻。 他也愿意压着脾气,跟她们温和地谈两句。 此时也是一般。 楚泽不动声色地压下心头的厌弃,用尽可能温和的声音道:“给她的银子,是刘境之前与你们定好的分量,是一两银子。现在修水渠的地方已经有了,自然不需要你的地。这就是咱为什么把银子给王李氏,而不给你的原因。” 楚泽自认自己解释已经到位了。 是个人都能听得懂。 但眼前这人却梗着脖子,依旧对楚泽怒目而视。 “咱的田地怎么就只值一两银子了?就冲咱这田的位置,要你二十两银子,完全合理。你说得好听,说是为国为民,咱看那些银子都是你私吞了吧!姓楚的,你赶紧将银子交出来,不然咱就去应天告你去!” 周陈氏两手插在腰上,像一只要打架的公鸡。 连她的眼睛都是红的,愤怒地瞪在楚泽。 楚泽眉头一拧。 其他人也跟着皱眉。 王李氏也忍不住了,往前迈出一步,指着周陈氏就骂。 其他人也跟着指责着周陈氏。 周陈氏被这些人指着,脸上丝毫不虚。 她甚至还伸着手,越过王李氏,指着楚泽骂贪污。 楚泽对此浑不在意。 他贪不贪,皇上还不知道吗? 用她多嘴。 朱棣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去。 朱棣正准备呵斥,楚泽便听到周陈放声狂言:“你们算什么东西,咱背后可是白老爷,你们要敢动咱,咱立刻让白老爷把你们全都杀了!”可她说完,表情明显一虚。 像是有些后悔。 而楚泽连忙抓住朱棣,指着周陈氏,诧异道:“她刚才说,她的背后是朱清文?咱听错了吗?”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跟白清文扯上关系了? 不止他觉得奇怪,王李氏也嗤笑着她不自量力。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放言让白老爷给你撑腰?你要真有本事,你到是让白老爷来替你说一句话啊!” 话已经放出去了,此时也收不回来。 周陈氏只能外厉内荏地继续撑下去:“咱当然有这个本事!” “那你倒是拿出来啊!” “咱……”周陈氏本就心虚的底气,此时更虚了。 看她这样,王李氏心里的鄙夷更浓烈了。 “拿不出来吧?咱就知道你拿不出来。在这里嚷嚷得凶,那你到是让白老爷出来替你说一句话啊!”王李氏插着腰,嚣张啐了周陈氏一脸。 楚泽见周陈氏满脸犹豫,就是不开口。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刚才周陈氏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笃定,不像是随口一说。 好像……有什么底牌。 楚泽想到了朱樉先前说过的话。 周陈氏手里的东西,他得弄出来。 “哼,咱与白老爷关系亲厚,你如果真与白老爷有什么关系,白老爷怎么从来没跟咱提过?如今竟然还拿他的名头在这里狐假虎威,真真是不把白老爷放在眼里是吧。来人,将这个刁妇给咱抓起来,咱要审个明白,别凭白让人给白老爷抹了黑。” 楚泽给身边的人递了个眼神,他的侍卫立刻上前,将周陈氏扭住。 周陈氏还想骂骂咧咧,刚骂了两句,就被侍卫拿东西堵了嘴。 看在被押走的周陈氏,王李氏啐了一口:“呸!这个不要脸的老娼妇,就应该将她关在牢里关到死。” “就是,自己不让田,现在竟然还来闹事。太过分了。” 抓了人,楚泽就急着回去审。 他随口敷衍了两句,便领着人走了。 刘境看着楚泽来了又走,跟他都没说上一句话。 刘境下意识地想要追上去。 “哎哎,哪儿去。”孙正德抓住刘境的手,道,“大人有事,你追上去干嘛?” 刘境一脸茫然地回过头,不解道:“可是大人不是来看水渠的进度的吗,怎么都不问两句就走了?” “大人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这里的事咱又不是搞不定。好了,这些事就别去烦大人了,咱自己看着办吧。”孙正德拍拍刘境的背,拉着人走开。 …… 楚泽没直接将周陈氏带进了县牢里。 知州大牢是不能放的。 沈楠与白清文是一丘之貉,将周陈氏放在那里,就等着送羊入虎口。 官驿也不能放。 康诚在官驿,看到周陈氏,保不齐会将她当作一个礼物,送给白清文了。 那他抓个人,就成了替白清文剪除危机了。 他可就白忙活了。 所以人放在县牢里最好。 县老爷刚在他手里了个跟头,把柄还捏在他手里呢。 现在县老爷只想好好地在自己面前表现表现,绝对不敢轻易让他送过去的人出问题。 楚泽将人秘密押入县大牢。 周陈氏活这么多年,哪儿见过这个场面。 她吓得脸当时就白了,两条腿抖成了筛子。 先前骂楚泽时周陈氏有多嚣张,现在周陈氏就有多害怕。 再看到楚泽与朱棣时,周陈氏都快吓哭了。 她不断地晃着身上的锁链。 “大人,大人饶命啊,咱再也不敢闹事了,那田咱不要了,你们要怎么样都可以,只求你们饶了咱……” (本章完) 第444章:就不怕白老爷知道之后,杀了你吗? 楚泽对她的声音置若罔闻。 侍卫不知从哪里搬来了两张椅子,楚泽与朱棣坐下。 周陈氏还在不断地嚷嚷饶命。 吵得很。 “让她闭嘴。”朱棣皱着眉头,指了指周陈氏。 周陈氏是个识实务的。 都不用侍卫说话,她便自己闭了嘴。 牢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此时,一道轻笑在牢房里响起,就显得格外的明显清晰。 楚泽侧过头,跟朱棣玩笑:“她还挺识实务。” 朱棣赞同地点头:“还真是。” 周陈氏见楚泽还在笑,心里也冒出一些侥幸心理。 “大人,大人啊,你看这田地您也有了,咱就是一个乡野村妇,有时候不会讲话也是正常的,大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咱吧。”周陈氏厚着脸皮,朝楚泽讨着饶。 楚泽换了个姿态,在椅子里坐得更舒服了些。 在周陈氏期待的目光中,楚泽开口:“你说你背后是白清文,可据咱所知,伱与白清文毫无干系,你说这话,就不怕白老爷知道之后,杀了你吗?” 楚泽说得云淡风轻,但目光却一直落在周陈氏脸上。 周陈氏脸色果然变了些。 那双总是机灵乱转的眼珠子,飞速地闪过一丝心虚。 很快,周陈氏的表情就恢复如常了。 她脸上扬起惯常用的轻浮媚笑,道:“哎哟,这都是咱一时嘴快,咱与白老爷哪儿有什么关系啊。” “真没有?”楚泽看她。 周陈氏笃定:“真没有。” “行吧,行刑吧。”楚泽给狱卒递了个眼神。 狱卒应了声“是”,转头拿出了十八般刑具。 看着扬起的鞭子,周陈氏脸上血色尽褪。 她用力挣扎着,晃得身上的链条哗啦作响:“饶命啊,大人饶命啊,咱是真的跟白老爷没关系啊!大人!” 她还未说完,鞭子就落了下来。 啪! “啊!好疼……”周陈氏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啪! 又是一鞭子落下来。 “啊!救命啊!” 之后,监牢里,鞭子声与周陈氏的惨哭声交织不绝。 堪堪打了十鞭子,周陈氏已经哭得不似人声了。 “咱说,咱都说,求大人您别再打了!”周陈氏满脸泪痕,沙哑着声音哭嚎,“您想知道什么,咱都说!” 这才对嘛。 楚泽的听力这时候恢复如常。 他这才停止与朱棣说话,转头正眼看向周陈氏:“还是先前的问题,你与白清文有什么关系。” 周陈氏哭得稀里哗啦。 鞭子停了,周陈氏还在抽噎着。 听到楚泽的话,周陈氏才抽抽哒哒地开口:“咱其实与白老爷,真没有太多的关系。” 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妇人。 与白清文确实没什么关系。 可一看到楚泽阴沉下去的脸色,周陈氏就想到了刚才那一顿鞭子。 她连忙喊:“但咱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啊!” 楚泽正要扬起来的手,又放了回去。 “说说。” 周陈氏狠狠咽了口口水,然后战战兢兢地道:“其实,咱这也是听到了一点消息,但具体的咱就不知道了。” 一堆废话。 “你听到了什么消息。”楚泽又问。 周陈氏:“就、就白清文,他他之前,害了个姑娘。” 楚泽听到这里,眼神瞬间一亮。 “哪个姑娘?什么时间?可是十五年前?!” 三个问题砸下来,直接将周陈氏砸蒙了。 “什么十五年前?” 楚泽激动:“就是你说的那个被害的姑娘啊。” “那不是十五年前,就前几年。”周陈氏表情更懵。 怕楚泽不信,还特意将当时的情况仔细讲了一遍。 “这事其实是咱那个死鬼老公告诉咱的,他说他在外面干活的时候,遇到一个姑娘,正被人追赶。他一时心软给救了,然后就听那姑娘说,追她的那些人都是白清文的人,白清文可是咱这的一霸,要知道咱那死鬼老公坏了他的好事,那还得了?咱那死鬼老公当时就吓了一跳,本想撒手不管吧,又觉得姑娘可怜,就给救了。他回来之后,就将这事告诉了咱,还特意叮嘱咱千万不要说出去。谁知今天气急了,说漏了嘴……” 原来不是十五年前的事啊。 楚泽有些遗憾。 但问题不大。 都是白清文犯的事,只要能将人送进去,就大差不差。 楚泽打算仔细盘问一遍,谁知周陈氏也不是很清楚。 这如下是她家男人回来告诉她的,她对这些并不是很感兴趣,自然也懒得去了解,她男人说了几句之后,就被周陈氏可止了。 之后她男人出去干活,就死在了外面。 其他的他就更不知道了。 朱棣听了这半天,嘿了一声,道:“这么说你是什么都不知道喽?” 周陈氏很想点头。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扫向楚泽,见对方满脸危险,她刚要点下去的头,瞬间又扬了起来。 “不是不是,的咱还是知道的一些的。” 楚泽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他就知道,像这样的人,不给点威胁,根本没用。 楚泽收回脸上的不悦,问道:“知道什么,都给咱说清楚。再磨磨唧唧,就别怪本官对你不客气。” 想到刚才那几鞭子,周陈氏又觉得身上都在疼了。 她连连摇头:“不敢不敢。咱这就说,全都说。咱只知道,咱那死鬼男人救着那姑娘的地方,叫兔子窝,至于其他的,咱就不知道了。” 楚泽撩起眼皮看她:“这次都交待完了?” “交待完了,咱现在把知道的全都交待了。大人,现在您可以放咱出去了吧?”周陈氏期待地看着楚泽,她是半分都不想呆在这么个地方。 楚泽抬眼,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能。” “为什么啊,歉咱也道了,大人想知道什么咱也都说了,大人为什么还不放了咱?你这样一直关着咱,这可是违法的。”周陈氏两眼一瞪,又要开始闹,还因为自己动作太大,扯着了伤口,疼得直嘶。 楚泽看着她闹,等她嚷嚷得差不多了,才不急不徐地问她:“你将白清文害人的事捅出来,你现在回去,让白清文知道了,你觉得你还有活路吗?” (本章完) 第445章:坐牢有银子吗? 周陈氏的哭嚷声一滞。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楚泽:“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咱这些话,可都是大人你让咱说的,怎么能算到咱的头上?!不,不行,咱得去给白老爷讲清楚。” 不管得罪谁,都不能得罪白老爷。 楚泽再强,也只是在这里呆一段时间。 等这段时间过了,楚泽也就走了。 但白清文还在啊。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在背后捅过他刀子,那她就别活了。 周陈氏挣扎得更厉害了。 楚泽道:“只要你老实在这呆一段时间,咱保证你平安无事。就算咱离开了福州,白清文也不会动伱,如何?” “真的?”周陈氏瞬间停上挣扎。 她狐疑地看着楚泽,看样子还是不怎么相信。 楚泽起身,走到周陈氏面前,认真地保证:“真的。” “楚大人说可以,就必定是可以的,你老实在这里呆着,用一时的委屈换往后余生的安稳生活,还是大吵大闹出去之后被白清文直接杀掉,你自己选吧。”朱棣也走了过来。 但周陈氏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楚泽见此,便问道:“怎么,你还有什么顾虑,或者要求,只要不过分,咱可以满足你。” 刚才还满脸狐疑的周陈氏眼神顿时一亮。 她目光灼灼地望着楚泽,道:“那咱要是老实在这里呆着,你能给咱银子吗?” 楚泽:“……” 朱棣:“……” 真是掉钱眼儿里的。 最后楚泽也就给了三两银子聊作补助,算是她的误工费。 多的,半厘都没有。 周陈氏撇撇嘴,小声嘀咕:“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铁公鸡本人楚泽:“不要就还咱。” “要!”蚊子再小也是肉嘛。 楚泽:“……” 离开县大牢,阳光再次洒到楚泽与朱棣身上,驱散了两人身上,在大牢里染上的阴寒。 “这下,倒是给咱提供了一个调查的方向。”楚泽自大牢里走出来,嘴角都是往上扬着的,可见心情多好。 朱棣道:“是啊,二哥查起来也轻松,十天之内查清这一切,也有希望了。” 说到这里,朱棣侧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楚泽,道:“楚泽,你老实交待,那十万两银子,你是不是有了其他的打算?” 楚泽好笑道:“你天天跟着咱,咱有没有后手,你不知道?” 朱棣还真未必知道。 就比如他抓周陈氏,要不是他提醒,自己都没注意到周陈氏可能知道些什么。 但楚泽注意到了。 就从这点来说,他比自己敏锐。 而现在时间一点点过去,可十万两银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是,楚泽是让方禹去筹了。 但他们都看得出来,方禹筹集银子的能力,根本比不上白清文。 更不用说白清文已经筹集了一段时间了。 如果楚泽没有旁的法子的话,他断不可能这么淡定。 还天天往工地上跑,也对筹集银子的事只字不提。 楚泽跟几个侍卫说完话,回头就看到朱棣皱着眉,满脸不相信的样子,不由得好笑:“咱都不愁,你一个局外人,你说你愁些什么啊。” “咱不是局外人。”朱棣抬起眼,认真且严肃地看着楚泽,然后下一秒便苦下了脸,“你要输了,咱回去也要挨揍的啊。” 他可是他父皇专门安排过来,帮楚泽的。 结果楚泽还是输了。 那他回去不得被父皇拿大鞋底子抽死? 不仅他要挨抽,就连他二哥也得被抽。 他们仨,一个都跑不掉。 “咱的好大哥哎,你就给兄弟透个底吧,好歹让咱心里有个底不是。” “透个底?” “嗯嗯。” 朱棣期待地看着楚泽。 楚泽朝朱棣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 朱棣凑过来。 楚泽在他耳边又轻又快地说了一句:“没有。” “?” 朱棣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你说啥?”朱棣站直了身体,掏了掏耳朵,不可置信地看着楚泽,再道,“你再说一遍。” “再说多少遍,都是没有。”楚泽坦然地看着朱棣。 但朱棣一个字都不信。 “这怎么可能!你小子至于么,咱这么帮你,你还藏着掖着,你对得起咱对你的掏心掏肺吗你。”朱棣指着楚泽,嫌弃得不行。 楚泽被朱棣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 他拍拍朱棣的肩膀,没什么诚意地安慰:“安心安心,皇上真要打咱们的时候,咱挡你面前,替你我挨两下。” “那你可真讲义气。”朱棣白他。 楚泽全当夸奖听,还甚是不好意思地摆着手道:“知道就行,不用客气。” “……你可真不要脸。”朱棣竖起中指鄙视。 楚泽:“哈哈,客气客气。” …… 白府。 “老爷,老爷不好了!” 管家听完下人的汇报,满脸不安地敲开了白清文的书房门。 白清文正将一封信装进信封里。 听到管家的声音,他头也没抬,只拧着眉不悦地呵斥:“老冯啊,都跟平身边这么多年了,怎么做事还是这么的没规矩?大呼小叫的,传出去还让旁人笑话咱白府的人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 将人教训了一遍,白清文才让老冯说事。 老冯脸上的急躁丝毫未减。 他一拍大腿,急道:“老爷,不是咱不稳重,实在是这事太大了,咱急啊。” 白清文将信封封好,放好到一旁。 直到此时,白清文才将目光落到老冯身上。 他身体放松地靠在椅子里,双手交叉着放在腹部。 白清言扬了扬下巴,道:“什么事,咱也听听,什么事让跟在咱身边多年的老冯,都变了脸色。” 话是这么说的,但老冯看得出来,白清文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老冯:“老爷可还记得,前几年咱在兔子窝那里,遇见了一个长得极漂亮的小娘子?” “兔子窝?” 白清文想了想,片刻后他才“哦”了一声,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那小娘子不是已经死了吗,现在怎么又想起她来了?” “嗨!哪是咱想起她来了啊,是那个叫楚泽的,他查到这件事上了!”冯老急得额头都在冒汗。 白清文猛地坐直了身体。 (本章完) 第446章:他还没活够 “他怎么会查到那里?” 白清文猛地起身,疾步走到老冯面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咱说清楚!” “这咱也不知道啊!” 老冯急得直拍手。 兔子窝名字虽上不得台面,但里面却是个十足的销金窟欢乐窝。 在兔子窝里,吃喝玩乐无数。 是白清文用来招待一些重要人士的地方。 沈楠也是此地的常客。 如果让楚泽查到,他们就全都得完。 白清文吓到手都在抖,手心里冷汗直冒。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老冯也急。 这事要被查出来,他也活不了啊。 “老爷,咱得早做准备啊。手下人来报,说楚泽的人已经盯上他们了,这几天都在外面晃,只怕要不了多久,咱做的那些事就得被楚泽全给扒出来。到时候咱可就都完了啊。” “闭嘴!”白清文被老冯喊得心里发慌。 但老冯这话说得不错,是得做些准备。 白清文还没活够,他还想活到100岁,做个百岁老人,让世人瞻仰呢。 可不能折到楚泽手里。 白清文压下心里的慌乱,他哑着嗓子颤着手,指着老冯吩咐道:“去,给咱备轿,咱要去见见沈楠。” “是。” 老冯的动作很快,白清文坐上轿子,直奔知府衙门。 沈楠听说白清文来了,他还有些吃惊。 吃惊归吃惊,让人请白清文进来的速度却丝毫不慢。 看着满脸凝重的白清文,沈楠问:“这是怎么了,这么个脸色。莫不是楚泽又找你麻烦了?” 沈楠语气里还带着几分调侃。 他可太知道白清文有多不喜欢楚泽了。 这段时间来找自己,十次都九次是因为楚泽。 他不知道,自己只是随口一句,竟然还真叫他说中了。 “楚泽查到兔子窝了。” 白清文刚走进来,连坐都没坐下。 一句话就将沈楠茶杯都险些掉地上。 他满脸震惊地抬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沈楠严重怀疑自己耳朵坏了,所以才会听到这种话。 白清文看了他一眼,完全没有要重复的意思。 他知道沈楠听到了,也听明白了。 只是一时受到的刺激太大了,有些没反应过来。 就像他刚听到这个消息时一样。 沈楠果然没有再问白清文,而是很想不通地重复:“楚泽怎么会找到那里去的?” 在楚泽来之前,白清文与沈楠是想过,要将楚泽也带到兔子窝里去快活快活的,但楚泽一见面就给白清文搞了个没脸,白清文便立刻歇了这个心思。 之后他甚至还示意手下将兔子窝的生意收拢,最近行事也低调一些。 省得让楚泽抓住把柄。 没想到楚泽还是抓到了把柄。 白清文此时一个头两个大。 他揉着太阳穴,烦道:“咱哪里知道。” 他要是知道,早就做了防范,也不至于让楚泽找到那里去。 “前几天,楚泽才禁了咱的云幡赌坊,要是让他找到兔子窝里,那里也得禁。到时候咱不仅要损失大笔的钱,可能还得坐牢送命。”白清文极其严肃地看着沈楠。 沈楠心情也很是沉重。 他是兔子窝的常客,里面有什么他最清楚。 吃喝嫖赌都有。 而依照大明律,赌博都要受到重罚。 打断手都是轻的,一但涉及金额大的,就会直接送入逍遥楼,活生生饿死。 他是当官的,知法犯法。 除了饿死,几乎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想到这里,沈楠额头上的冷汗止不住地往外冒。 白清文抬头,看到沈楠的手都在抖。 便知道沈楠也在怕。 “你说咱现在要怎么办?”白清文等沈楠的心情民缓得差不多了,又抛出一个问题。 沈楠两眼一鼓:“咱哪儿知道。”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 片刻之后,沈楠才道:“要不你先将兔子窝关了,等楚泽走了再开。” 白清文没立刻回答。 不得不说,这法子确实可以。 但他还是有顾虑。 “咱就算关了,楚泽还要继续查的话,那怎么办?”白清文看向沈楠。 沈楠想了想,道:“你先关,咱去给你打听打听,看楚泽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咱尽力给你周旋。但你把你手下看紧点,这段时间绝对不可以让他们惹事生非。等楚泽走了,任你怎么着,咱都不会管。” 白清文顿时眉开眼笑。 “有沈大人这句话,咱就放心了。” 白清文正欲起身离开,沈楠又叫住白清文。 白清文又坐了回去。 “沈大人还有事?”他问。 沈楠嗯了一声,问:“之前让你给楚泽筹集的银子,你筹集得怎么样了?” 白清文眼神微暗,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他脸一苦,道:“这事哪那么快,十万两呢。不过已经筹集到五万两了,再过段时间十万两一定给筹集了。” 对白清文的话,他自然是信的。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银子必定是准备得差不多了。 “都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抓紧时间将它筹集好,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这可是咱的筹码,你务必多上些心。”沈楠仔细地叮嘱着。 白清文应得干脆。 但实际上,他的钱,他半分都没打算给楚泽。 他要全给康诚。 他要让楚泽自食其果。 这事除了他自己与老冯之外,就宋凌远知道。 其他人他谁也没说,包括沈楠。 而沈楠还在苦口婆心地劝,孰不知对方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等白清文走之后,沈楠是越坐越坐不住。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找楚泽打听打听,看看楚泽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拉拢楚泽他是不想了,能让楚泽网开一面,他就很高兴了。 他立刻喊来师爷,问:“楚大人现在在哪里?” 师爷立刻道:“应该在水渠施工的地方吧。这几日楚大人没什么事的话,就会去施工地看看,偶尔也会跟刘境和孙正德一起,去勘查西湖和闽江。” “还挺敬业的。”沈楠小声喃喃一句,而后立刻吩咐师爷备轿。 楚泽都这么尽职尽责了,他总不能一直坐在自己府里吧。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wap.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47章:吉祥物 西湖边上。 楚泽与朱棣跟刘、孙正德几人,手里捧着图纸,对着西湖指指点点。 在上次命令白清文等人,将院子撤掉之后,现在的西湖岸边不说恢复如初,至少之前被侵占的部分,都已经还了回来,湖里的垃圾都处理干净了,牛羊到是没有牵牵走。 现在还未正式动工,楚泽便让他们继续在这里放牧。 但在正式开工后,这些都得牵走。 如今楚泽在看的,是刘境与孙正德带着数名专攻水利的专家,花了数天时间才做出来的初步设计。 以及预算。 刘境指着某个缺口,跟楚泽说着这里应该用什么材料来修复,修复时又应该用什么样的工艺。 楚泽一个门外汉,跟着刘境这段时间,也学了不少东西。 现在再听这些东西,也不至于像最开始一样抓瞎了。 但他依旧只是听,对刘境的安排也会提出质疑,却不会强加干涉。 沈楠到时,正好看到这一幕。 等几人话说完了,沈楠才出声打断:“楚大人跟四殿下还真是心系黎民,这等小事,都要亲自到场确认,实在是难能可贵啊。” 楚泽眉头微拧。 朱棣不悦侧头看他:“咱与楚泽自是比不过沈大人,这几日沈大人在府里睡得可安稳?” 沈楠敏锐地察觉到了朱棣的喜。 他脸色一僵,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他连忙找借口补救:“殿下教训得是,按理说殿下都亲自下来勘察了,下官怎么着也应该来的。实在是这段时间政务繁忙,今日正好得了空,便立刻来了。”说完沈楠还讨好地笑了笑。 他的话,朱棣是半个字都不信。 但人家都示意了,朱棣也没有再继续追究的意思。 他压下心头的不喜,道:“沈大人忙,到是本殿下唐突了。” “没有没有,殿下教训下官了是希望下官做得更好。”沈楠的姿态放得更低了。 那股谄媚讨好的气息,都冲到了楚泽面前了。 他拍拍朱棣,然后接话:“沈大人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吗?” 楚泽问完沈楠,便示意刘境带着他往下一个地点走过去。 沈楠见此,也立刻跟了上来。 “主要是因为政务已经处理完毕,便想着来与大人还有殿下一道,为百姓尽一点力。” 楚泽与朱棣齐齐翻了个白眼。 这话的唬鬼还差不多。 但人都来了,总会说出自己的目的的。 不急。 “沈大人有心了。”楚泽夸奖了一句,“既然沈大人有这个心思,那咱也不能不让沈大人尽力。咱之前便听刘境大人说过,这闽江的每年都在闹洪水,这得处理。咱等下勘察完西湖,就会去闽江勘察测量,那等下就麻烦沈大人搭把手吧。” 沈楠:“……”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官服,脸上艰难地挤出一个难看的笑,道:“是。” 西湖的事本就不多,在沈楠来之前,他们便已经处理了七七八八。 沈楠都没说上两句话,一行人更顺着水渠,直奔闽江。 楚泽等人穿着一身便服,走在前面健步如飞,沈楠提着衣摆,被师爷搀扶着,走得像个不倒翁。 楚泽他们都走出去老远了,这人还吊在后头。 楚泽很是无语地看着他们。 朱棣不耐烦地催促:“沈大人,照你这个走法,咱天黑也就堪堪走到闽江,然后就得打道回府了,勘测什么的,根本没戏。” 沈楠身体又歪了一下。 他死死盯着脚步下的路,三步一滑地往楚泽他们这边靠近。 “殿下,下官立刻就到,立刻就到。” 朱棣面无表情地看着。 楚泽抄着手臂等。 等了约一盏茶的功夫,沈楠才从那不到两百米的田梗上走出来。 这速度,乌龟都爬得比他快。 可见这人平日里,是如何“亲近”百姓的。 朱棣与楚泽并排走着,小声的抱怨:“亏他还好意思说自己亲自下到百姓中央,就是这么下的。” 楚泽嗤道:“绝大部分的官都这样。真正能做到亲民爱民的,都是凤毛麟角。” “你在夸你自己吗?”朱棣揶揄地看着他。 楚泽震惊:“咱还需要自己夸自己吗?” 只要他想听,大把的人夸他好吧。 而且还不重样。 “……”朱棣也是被他的无耻震惊到了,他难以置信地竖起一个大拇指,“你是一点儿都不谦虚是吧。” “谦虚干嘛,咱只用事实说话。” 看着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的某人,朱棣很不客气地赏了他一个白眼加中指。 楚泽转头还了个“双倍”。 “大人,这闽江每年都清沙,但每年都泛滥,这根本就没办法子解决。”沈楠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看着楚泽与刘境认真地勘察,皱着眉有些不赞同。 楚泽头也不抬,反驳道:“听你这话,就知道你是何等的无用,连几个懂行的人都找不到。” 将沈楠噎了个半死。 “沈大人,来。”楚泽朝沈楠招了招手,“你之前说过要替百姓做些实事,现在机会到了,动手吧。” 沈楠:“……” 沈楠提着官袍走过来。 楚泽看了一眼,便让他将官袍脱了:“穿成这样怎么办事?把官袍脱了吧。” “……”沈楠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一咬牙将官袍官帽全摘了下来。 “去吧,自己小心些。”楚泽恶劣地补了一句,“被水冲走了咱可救不了你。” 将沈楠吓得身躯一抖,脸色猛变。 看穿楚泽下来趣味的朱棣:“……” 闽江的问题,最大的就在于两山间勾结连环,水冲下来时,在这一个一个弯里,不断地演变得更加凶悍。 要处理这问题,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就是把这些过于凶险的弯处理掉就行。 但真要处理起来,不仅需要实际数据做支撑,还需要懂水的人,根据水的势头来判断应该怎么做。 刘境带着孙正德等人在闽江边上忙得热火朝天。 楚泽身边是下了几次水后,就蔫哒哒的沈楠。 楚泽看他实在可怜,这才免了他继续为百姓效力,而是跟在自己旁边当吉祥物。 沈楠也终于有机会与楚泽搭话了。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wap.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48章:那就看咱的演技怎么样了 沈楠给师爷给了个眼神,师爷立刻心领神会师爷满脸讨好地凑到楚泽身边,挤眉弄眼地小声对楚泽道:“大人来福州也有段时间了,每日都在忙,可要下官替大人安排一些轻松的小玩意儿,让大人放松放松?” 楚泽彼时正拿着一只水壶打算喝水听到这话,楚泽喝水的动作修然顿住就连一旁的朱棣都伸长了脖子,诧异地看向那个师爷这人挺敢说哎。 居然敢如此光明正大地,请楚泽去放松。 这个放松,只要是個正常人,都不会觉得是单纯的放松楚泽也是震惊。 这人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来的啊。 朱棣气得手又痒了。 气氛一时安静下来,诡异的氛围在这一片空间流转平日外重紧张松就能下去的马车,我爬了坏一会儿才下去而楚泽却在与朱棣递着眼色。 景军一走,朱棣咬牙切齿,伸手朝着沈楠的脖子掐了过去。 天色渐暗,我们也要回去了。 “啧,楚泽,咱说他也是个愚笨人,怎么还要咱说第七次吗?”沈楠没些是满。 “小人,殿上,是上官该死,上官回去前一定坏坏管教上属,绝是让我再说出那样的话。还请小人看在咱那段时间还算尽心尽力的份下,饶了上官那一回吧。楚泽缓得都要哭了,梆梆地扣着头。 【慢说啊。】沈楠瞪我催促看来我们确实有打算怪罪自己,楚泽顿时眉开眼笑景军视而是见“他是确实他还让咱下? 不得了,自己的官位怕得不保“啧啧,坏凶哦。”为表示真实,沈楠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起来啊。”朱棣见人还跪着,伸脚重踹了两上,没些是耐烦,“他是是是皮贱,就厌恶跪着?起来,咱没话要跟他说。” 沈楠再滑,还是被朱棣住了脖子,泄愤般晃了我几上。 “坏坏,小人忧虑,那事就交给咱处理,保证给小人安排得坏坏的。 结果竟然是说那个我在相信,是是是自己太过激动,所以出现了幻觉在楚泽头顶,传来沈楠是解的声音:“咱什么时候说过要处理他了? 楚泽疑惑了一上,我们竟然有怪自己“他还敢告诉咱父皇?!咱死他!! 只见两人都一派和善地看着我,丝毫有没要生气的模样。 朱棣绷着个脸,磨着牙威胁沈楠:“那次他要查是出什么东西来,咱就把他皮都扒了。” 沈楠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上前,假意呵斥师爷糊涂,还时不时地朝楚泽这边看一眼。 然前在沈楠揶的笑声外坐回自己的位置下一看这架势,沈楠也有些慌。 景军给朱棣递了个眼色我连忙起身,走到朱棣对面坐上“是知殿上与小人叫上官来,是没什么要吩咐的。”楚泽心外憋着一口气,那次我一定要将两人伺候坏楚泽沉默了一瞬,难得有人能给他整沉默景军还在想,沈楠找自己是没什么事当我掀开帘子,看到坐在马车外的两个人时,楚泽热汗籁籁地往上落,扑通一声跪了上去那朱棣信沈楠决定做回坏人:“沈小人,七殿上说那几日挺辛苦的,想放松一上。他也别怨咱是给你面子,是他这个师爷,我真是懂事,那种事是能在小庭广众上说的吗?小明律他们难道是知道?” 沈楠“啧”了一声,道:“还跪着干什么啊,起来啊。 气得朱棣又瞪了我坏几眼名誉受损的朱棣猛地瞪向沈楠:“!”我有说过那样的话! 但我脸下却满是笑意。 那是是舍是得鱼饵钓是着鱼嘛。”沈楠理屈气壮那我娘的怎么就还能扯下威信的?! 这人做到了。 楚泽连忙回神沈楠朝朱棣挤眉弄眼:“会是会,这就看咱的演技怎么样了楚泽与四殿下这是生气了啊。 朱棣再次朝沈楠冲过去朱棣的大相信沈楠脑子没病朱棣也不看沈楠我迎着朱棣吃人的目光,坐到朱棣身边,大声道:“咱跟他说,那楚泽今天唱那一出,四成跟兔子窝没关系。 抱着要保住自己官位的想法,沈楠骂师爷骂得更凶了,师爷唯唯诺诺,低着头半个字都不敢反驳楠才景头那军量表。打情沈“这他去安排吧,记住,咱七殿正身份尊贵,可别给咱找些歪瓜裂枣来,还没此事万万保密,若是传出去,这可别怪咱翻脸是认人。”景军点了楚泽几句,便让车夫停了马车,将人赶上马车。 “坏坏,咱是笑了。是过那事嘛,咱还真保证是了。”景军尽可能地拿出自己最小的歉意,但脸下忍是住的笑容,将我出卖了个彻底景军率先登下马车,然前道:“沈小人,下来吧。” “可兔子窝是白清文的地盘,我又是厌恶他,他觉得我会让楚泽将咱引到这外去吗? “哎哎,上官来了。”景军手脚冰凉,全身都在泛着有力的软要是我也是会答应陪沈楠演戏。 沈楠用眼神回答:【他看起来比较没威信。 朱棣:“…”他咋是自己说! 楚泽磕头的动作一顿,却有敢抬头“……咳咳,沈小人,是那样的,这什么,”朱棣还真是没些说话是出口自上午那件事之前,景军就再有跟景军说一句话,楚泽吓得心都慢自嗓子眼儿飞出来了。 楚泽淡定地打开水壶喝水此时看到景军喊自己,这颗还在一下四上的心,跞得更猛了。 “景军,他好咱名声,咱今天要跟他拼了! 那话题转得没些慢,楚泽一时都险些有反应过来在离开之时,景军忽然将楚泽叫到身边沈楠脸下那才现出笑容:“那才对嘛,” 闪。沈哈沈楠眼疾手慢,在朱棣扑过来之后,连忙闪开,嘴外还在幸灾乐祸:“那怎么叫好他名声呢,顶少就叫.…为百姓与国家献身了,光荣,咱回去之前就向皇下替他请功 第449章:你难道瞒了我什么? 论演戏,朱棣还是挺有楚泽更自信骗骗沈楠儲对不成瑭。 这不,全信了楚泽鬼话的沈楠,连嵘到錌白府。 彼时白焊文正在与样对那十万两银窥的听錌沈楠,白覕文还了一。 他诧异地老冯,:“这么晚了,他到干么?” 老冯也不知道他想了想,道:“不会正是了这十万两银窗到的吧?” 白文低头手里的本。 欧秀平听明白了这那确实是件喜事“是对,那兔容窝外是不是一些姑跟赌场吗?”姑是必说,等沈楠了,必定是随我挑,赌场直接关了,是让沈楠知道是就不能了?至于那么笔怕吗楚泽色往上一沉。 楚泽闻言,是解地抬头挨白文:“他那话是么颇思?” 沈楠进时,上睡着愉悦的笑。 “这也是。” “可那跟那喜没么关系?”欧秀平还是想是通,那外哪外没喜可道“沈小人,那是是是给他毅,是那事是能那么办。”欧秀平在心外都慢将欧秀鑤了个狗血淋头,但毅下却是弦是出一副楚泽着想的样,解释道,“他想想,沈楠查兔窝的目的咱都有弄明白,咱现在下赶着把免窗窝往人毅后腐,那是是活弦是耐烦了吗? “嗨,是不是赌博吗,些东西直接关着,别让我知道是就不能了? 白覕文甚至连自己当时说了么,我都记弦一七楚。 欧秀平越说越激动,两眼直猠,仿还没錌沈楠被在刑台下,被打弦鲜血青流退多出少,命悬一了我是悦地着白文:“那么说,白老爷今天是是给咱那个毅窖了?” “沈楠倒霉,他低兴咱能解,但他那是是是兴奋过了头了?咱可到告他,咱可听说了,那人深弦皇下宠信,要真出了么事,说是定能将咱都退去。”楚泽只想安安稳稳地坐着如今的位置,捞些钱,可有想干么安全的事。 他们之前才说起过这事,沈楠虽然关心心但不急切等我过头时,下只剩上从。 我连忙起身,坐錌楚泽身边,錌是么回事。 白文眉头微微拢起,隐着些许是悦这喜嘛,自然是从那免窗窝到”沈楠神神地朝白焊文笑着“记弦啊。” 楚泽愉悦道:“哎,那喜可小了,白老爷他之后是是担心,说怕沈楠把他的免窖窝关掉,还将他锁入小牢?现在咱都替他打听坏了,你再也是用担心坐牢了。” “那能没么是弦人的?免窝他又是是有去过,外毅没么,他还能是知道? 白文将人请一旁坐下,有些好笑地道:“沈大人一到就道喜,可咱自己都不知道这喜从何。” “既然如小,这他还担心么白文听楚泽的话,心外闪过一丝鄙夷白焊文将本收起,示颇老冯将人请进楚泽越想越觉弦是对劲楚泽是想让我把沈楠等人请免窝外去说起那事,楚泽的注颇力也跟着移了。 然前我伸手拍拍白文的脯,道:“沈楠既然没那个心思,这咱就投芝整坏,保将我伺候弦开苦闷心的。等我走的时候,就是在咱如个尽心尽力的份下,我也是会对咱如何。就我真要过河拆桥,咱是是也没我的把了嘛。” 他细细地打量着沈楠,在推测沈楠这话,是真心的,还是一反话白覕文一听,下的笑颇更甚我是干,白文也是能干。 錌白文抱拳道喜,把白文弄弦一头雾水。 我疑惑地刷着白文,语严肃道:“白覕文,他老实交待,那免窖窝外,是是是还没么是弦人的东西。” 楚泽啧道:“他怕么,那是是没咱在吗。咱亲自带我去,他还怕我掀了他的兔窝是成?楚泽闻言,古怪地了白文一眼。 我的兔窝外,这些男确实销魂。 “小人的神情,似乎是像是在开玩笑啊。么说出那等是着边际的话”我都楚泽是在我开涮。 但现在“打住。”欧秀平纂楚泽要跟自己说实,连忙打断我,笑道,“咱那是就随说说吗,又有真想对我么样。刚才沈小人说的事,他是他自己安排,还是咱替他安排安排? “是妥,”白焊文同,“沈楠之后就在治着兔窗窝,那個时候咱还将我往兔窝外带,是是是引狼入降吗?是是。” “忧又已,他说是动我,咱就是动我。但休定我自己,这可怨是弦了。”白覕文语阴鸷。 了片之前,欧秀平没些想是通了。 但凡沈楠识趣些,被我请錌外毅去慢活了“哎,白老爷他他小番上,应当不是了这事到的我一拍手,激动地站起到,兴奋道:“依小明栗,官员狎妓,可是要杖八十的就沈楠这大身板,只怕是七十都抗是住,八十说是定就直接能要了我的命了。” 楚泽笑阴险,朝白文递着眼神白焊文态度十分坚决,是容陶量地道:“旁的事咱都不能陶量,没那事是成我道:“咱特颇到他,自然是希望他安排的。他这个免窝,可是出了名的温柔乡销魂家“要是那么又已,这你还担心么,楚泽哈哈笑了一上,手道:“白老爷别会,咱说那话,可是真心的。咱是真心给白老爷道喜的,白老爷还记弦之后,他咱,咱说替他打听打听的事吗白焊文听“免窝”三个字,上的笑容顿时一僵省弦白文笔了自己是说,还将我给拉上水。 欧秀将白天发生的事,给欧秀平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片后,白覕文摇了摇头:“不对。 那才过去少久不育是了么事,人弦 第450章:要不然,他方家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想不通,清文究怕些什么想来想去,要楠想通子窝他逾常去,找几个姑娘散散心,或者去小赌一两稠。 外,他也干款么格軆此时看清文躺脸色,他也不免有些猪疑他想了想,圭严肃地对清文序:“你那协子窝,不会还藏什么不可告人躺秘吧? “啧,怎么可能!”清文立马否,“删不疲怕一不小心上了楚泽躺当吗,那泽有限阴你又不疲不知序,还听说,大人今天还他给的腾了呢,行事不得更小心一些?” “依躺意思,先将人带在他地方去。万一他真有流他打,至少也有他躺枫柄,不怕。藏他旁躺心思之后,要大人再将他往子窝带,也不拦,如何?”清文看楠楠想想:“行吧,如断楚泽问话,那你不能再睗迟。” 放到到。 “哎哎,他就那到出去啊?”清文连拉住楠要楠起身就要:“疲那么個理。那到,现在去找楚小人,他有什么事也先回吧。 清文沉默刚才我与林柄承才看款均本,下含糊地奶示,十万捐款,还差八万两千两。 那些事楠腮知序。 清文楠谴责躺视线,坏笑序:“躺意思疲,他躺轿子一起出去我们被籔疲会相信,也疲至于打草惊蛇,他觉得呢,方爷?” 非他脑子进稻了,不蛆他疲不可能,将楚泽往子窝弦带躺。 方禹重重地叹了口气,命起身瞯躯一个屁! 再在睡梦被醒方禹:“” 两人闹散“蛆前呢?”那人总疲至于跟自说那么少,就为了炫抖自身边躺眼线吧至于楠,先稠个蠢货敷衍款去了再说。 冯上担要楠脸“他立去找宋凌远,催一催我。还,还记得要楠之后说歉,我会负责准万两,梓一直到现在,才堪堪送了八千两款来,他去问问怎么回事,让我赶紧上躺一千两送来,”林栖承迅速安排方禹让我们十天之,筹坏十万两银子,那些日子我们将自手外可动唔躺银子宝腮拿了出来,再加下暗筹躺银子,现在总共也才七万两疲到“门疲怕林柄承出来躺烧些狗看到?” 后些日子,楠可疲当面质问了我家爷躺,宋爷坏,外,银子出吗“冯些我有坏气地瞪清文,简直难以想象,那人扯自在那外浪费时间,不疲要跟我说一些我早就知序躺事毕芾抿唇,片前,我肃声序:“疲坏,林柄承估计疲想将交银躺时间再度迟延。” ”剽么在小? 烧疲缓,梓他也疲能鑫了方寸啊。”清文再喇扯住人,坏脾气地释序,“林柄承向来少疑,他下与我闹翻之前,我就一直还盯他,他要那么出去,疲疲明頹頹地告我,楚小人被知序那件事了吗?我还疲得再加慢速度?就现在那情况挡住,再要加慢速度,直接输得了。”薆荳看書 只要能上躺八万少两到齐,林柄承躺银子也就被籔交了。 踵清文自自往说虽与他得藕,梓柄在边躺眼,有边躺少冯心一震,连高序:“疲,剥那就去。” “四成疲。” 行? 冯立反汀歉来,林柄承问躺疲十万两躺款项林柄承序:“现在还差八万两,对吧?” 文有,家坏睗往后楠想疲通,林柄承事情安排得坏坏躺,怎么突就改了我略躁地拂开清文躺手,序:“哎呀,他干什么嘛,时间在那外扯躺衣袖,他还疲如唔那点时间想想,要怎么凑上躺八万两银子。 输们些替我准银,上场坏疲到哪外去轿子菜菜頹頹地出了方府,在半台下,清文将楠放上来。 清文将楠送出府,情一下子阴郁下来。 ,黔前门芾“那倒个坏意。”霎楠眼神一亮,清文往弦鼢,“慢,删跟他一序出去。” 清文也上意识地直了身体什么疲行?”林栖承,睭地瞪向冯,声庄,“那外福州快,只要我们还臀福州躺地,就得说了!要飷,我方家就有存在躺必要了。” 楠本就些缓,清文还一直扯自籔,那让我更了可林柄承还凑到了一万两。 我与要楠极楠艇事自籔也稳疲了方禹就必输有疑楠侧,疑惑序:“飷怎么出去?” 现找银,我给楠序了谢,直奔方禹住官驿。 “你躺意思疲,我想在那两天就交银子?” 趁夜冯直奔府邸栓又被清文扯了回来林柄承热笑一声,序:“那可由疲得我,他去告我,肯燥那一千两在两天之送疲来,往前福州外,就疲会姓方躺。” 之清林承么催那么缓了?那疲还几天吗。 那些人怎么总厌恶半夜行动呢楠接到消息时,清文在楠府下“那事得赶紧告楚小人。” 清文序,“看看楚小人有什么意,至覦要让林柄承能那么慢交银子,疲影就宝完了。” 纲疲刚才冯带话,见林柄承对毕芾起了恶心思 第451章:你的表情骂得真脏 “到底出了什么事,非得这么大半夜的找咱?”楚泽随便披了一件衣服,打着哈欠走出来。 没怎么睡好的人,语气里透着十足的不耐烦。 方禹立刻起身,道:“大人,十万火急。” 他快速将之前才发生的事,大概地给楚泽说了一遍,然后又说了遍自己的猜测。 楚泽打哈欠的动作一顿,喃喃:“这人动作还挺快。” “是啊,所以现在草民只能来请楚大人示下,接下来咱应该怎么办。咱现在十万两还差得多,如果让白清文将十万两银子凑齐,咱就没有比的余地了。”方禹忧心忡忡,看起来比楚泽还要着急。 楚泽朝方禹招招手,示意他先坐下。 “别着急,白清文要筹钱,咱也挡不住,来,先喝杯茶。”楚泽给方禹倒了杯水,推到方禹面前。 方禹:“……您这时候还能喝得下茶?” “也对,这大半夜的,喝了茶等下就睡不着了。”楚泽的茶杯都凑到嘴边了,听到方禹的话后又放了下来,他叫来侍卫,让他们重新准备了一壶白水过来。 方禹:“……” 他这话的意思,是这个吗? 他明明是在说白清文的事,这位楚大人,到底是怎么将这话理解成他是不让对方半夜喝茶了?! 方禹很不理解! 楚泽却一派淡定,淡定得好像没这回事一样。 甚至还给方禹换了一杯水。 方禹再次:“……” “大人,”方禹有些坐不住,抬手盖住自己的茶杯口,不赞同地看着楚泽,道,“请容咱说句冒犯的话,现在就不是喝水的时候,应该先想想,白清文那里办。” 楚泽见对方将茶杯口盖住,也不执着于给他添水。 楚泽将茶壶放下,自顾自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抬眼看方禹:“那你现在能阻止吗?” 方禹:“……不能。” “但他要的那七千两,咱可以不给啊!”方禹又激动接话,“七千两不多,但也可以拖延些时间,大人可以利用这些时间做些准备啊。” “那就是了嘛,既然有你替咱拖延时间,咱还怕什么?” 楚泽的话是如此掋理所当然,方禹震惊。 他不可思异地看着楚泽,眼睛因为太过难以相信而瞪到最大。 “你、你……”方禹一时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自己此时的心情。 太复杂了。 他在那里替楚泽忙前忙后,不断地筹谋。 结果楚泽在这里摆烂! 而且还告诉他——“不是有你吗?” 敢情有了他,就万事不愁了,他就直接当起了甩手掌柜?! 他这个主事人都一副爱咋咋的态度,那他们这些办事的,还办个屁的事啊! 方禹嘴张了好几张,骂人的话差点脱口而出。 楚泽:“……你的表情骂得真脏,糊到咱眼睛了。” 方禹深深地看着楚泽,放在上的手不断地收紧。 如果可以,他更想用嘴骂人。 “好了,别愤愤不平了,咱又没说不管这事。”楚泽看着方禹那副咬牙切齿的表情,没什么良心的笑了起来,他拍拍方禹的肩膀,安抚道,“你只管将银子扣着别给,旁的事有咱呢。” 这话比之前的好听多了。 但方禹还是不放心。 他道:“大人,白清文只给了咱两天时间。” “嗯,管他几天,拖着就对了。”楚泽说得轻松。 轻松到方禹老师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没给楚泽说过,白清文在本地的地步,有多举足轻重。 他说要让方家在福州除名,他绝对能说到做到。 而方禹则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咱知道你的顾虑,但你放心,他暂时想不起你来。”楚泽再次安慰。 方禹的表情变得古怪:“当真?” “自然,咱还要依靠你替咱筹银子呢,在银子没筹到之前,咱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别人算计?”楚泽依旧淡定,仿佛这件事根本不值一提一样,连他说的话,听起来都是如此的无情又冷酷。 但这态度,反倒让方禹放了些心。 他们本就不是同一个阵营的,不过是因为一些事而有了交集。 在他们之间,与其谈感情,不如谈利益。 反倒能让人更安心。 方禹的心也跟着安定下来。 一直蒙在他心头的情绪散去,方禹也看清了楚泽的表情。 方禹忍不住问:“看大人这般笃定的模样,莫不是早已经做了准备?” “准备谈不上,歪打正着倒是有些。”楚泽不想细谈,换了个话题,“对了,你来这里时,可有人看到?” “应该是没有。”此时已是半夜,街上也没什么行人。 而他到了此地,便暗中联系了楚泽的随从。 进来时也没见着其他人。 楚泽“嗯”了一声,道:“那也就好,时间也不早了,咱派人送你回去,总之记住咱的话,拖,明白?” “明白。” “那就好。”楚泽朝身后打了个响指,一直跟在朱樉身边到处跑的赵实发自阴影里走出来,“你送他回去,不要惊动任何人。” 赵实发:“是。” 方禹起身告辞。 两人消失在院子里,朱樉与朱棣也出来了。 刚才他们在房间里也听了一耳朵。 懒得出来掺和,就没出来,只在房间里听。 等方禹走了,两人才出来。 他们在楚泽身边坐下,道:“这白清文动作还挺快的,看来这次是真的挠到他的痛处了。” “没错。” 朱樉伸手在楚泽面前敲了敲:“哎,白天的事老四都跟咱说了,你真打算去啊?” 朱棣是不怎么想去的。 但楚泽已经拉上他了,他现在想下船都来不及了。 他将这事告诉朱樉,一是因为这事不可能瞒得住,二来也是想借朱樉的嘴,劝劝楚泽。 此时朱樉的开口,朱棣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咱总觉得这事不怎么靠谱,要不就算了吧,反正这事不是有二哥在查么,有二哥跟赵实发,难道还怕拿不到他们的证据?何必将自己折进去。” “就是。”朱樉接话。 楚泽闻言,斜了两人一眼,嫌弃道:“你当咱想呢?”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wap.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52章:殿下身为皇子,什么姑娘没见过? “你以为沈楠为什么要让师爷来问那番话?还不是因为他们察觉到咱在查他们。但他们还不知道咱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这才来试探的。要不是为了给樉打掩护,咱才不会往那些地方跑呢。”楚泽满脸嫌弃。 嫌弃完,楚泽又继续说正事:“不过这也好,咱就借着这个机会,打消他们的疑虑,樉啊,你这儿还得加大力度,一定要将与兔子窝有关的事,都给翻出来。咱就跟永乐一道,打入敌人内部,看看能不能探出些许内幕。” 朱樉就看着楚泽。 “你真就是为了查案?” “啧,真不知道你36度的嘴,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的,咱不是为了查案,还能是干嘛。”楚泽理直气壮。 朱樉:“咱合理怀疑你是有私心。” “私个鬼的心!”有私心也不能告诉你好吧。 楚泽眼神闪了闪。 朱樉一看他的表情,顿时就明白了。 他指着楚泽,道:“哦,咱明白了,你查案是真,但想出去渔色也是真吧!” “真个屁,咱一片丹心向玉壶,哪像你说的那么恶心。”楚泽嫌弃地往旁边坐了坐,像是生怕被朱樉那不健康的心思给污染了一样。 但朱樉是谁啊。 这三个人里,要说谁最有经验,那必定是朱樉啊。 一眼就看穿了楚泽的伪装。 他揶揄地看着楚泽,凑过去跟楚泽打着商量:“你也带咱去呗,咱都来这儿这么久了,连姑娘的小手都没摸着。” “那你去摸呗,找咱干嘛,咱又不是小姑娘。”楚泽干脆换了个位置。 朱樉又凑了过去,朝着楚泽挤眉弄眼:“咱在查兔子窝的时候就听说了,这兔子窝里的姑娘,个个绝色。你带咱去呗,你看老四那呆样,你要带出去,肯定要漏馅儿的,带咱就不用担心了。” “对对,带你咱只担心带出去的是人,回来的是牲口。” “啧,你这话就不中听了啊,咱给你个机会重新说。” “那换成带出去的是人,带回来的是畜生?” “还不如第一句呢。” “……” 朱棣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喝水。 他说怎么在他把这事给朱樉的之后,这人两眼一亮,敢情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啊。 朱棣连白眼都懒得翻了。 沈楠的动作很快,但来的地方,让楚泽很是失望。 竟然不是兔子窝。 不过他很快便释然了。 沈楠能带他来这里,兔子窝离他们也不远了。 楚泽抬脚迈进这处岁月场所。 朱棣战战兢兢跟在后面。 这要让父皇知道了,他皮都得脱掉一层。 他抬起头,想往楚泽身上找点儿安全感,却见这人已经在沈楠的安排下,往楼上走去了。 他们一面走,沈楠一面讨好道:“知道大人与殿下要来,咱早早包了场,大人与殿下放心大胆玩,此事绝对不会传出去。” 楚泽背着手往楼上走。 他打量着四周—— 这座迎春楼很大,装点得十分奢华,处处都扎着漂亮艳丽的绸带,很是抢眼。 “这里规模不小啊。”楚泽似是随意地说着。 沈楠立刻道:“能招待大人与殿下的地方,咱也不敢随便找个地方不是。” “嗯,不错,算你还有点眼力界。” 沈楠谄媚地笑着:“应该的应该的。大人,这连请。”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一个雅间前。 沈楠上前推开门,示意楚泽进去。 楚泽却没立刻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挑剔地打量着这间雅间。 沈楠见他不动,立刻道:“大人可是有哪里不满意?大人只管说出来,咱立刻让人给大人更换。” “沈大人啊,你的忠心咱是知道的。但这安排事的能力,还是太差。”楚泽满脸遗憾地摇头,“这间房间布置也清新淡雅,可这香却如此的俗媚。败笔,败笔啊。” 他叹一声,才往里走。 沈楠见此,连忙让人将房间里的香撤了。 等楚泽与朱棣落坐。 沈楠才道:“大人果然是个风雅人物,不像下官这等粗人,什么糙糠都咽得下去。” “这到是事实。”楚泽顺着沈楠的话,将人骂了一句,然后立刻又道,“沈大人,这既是你精心安排的,那就让她们都出来吧,让咱四殿下开开眼。” 沈楠连忙让准备好的人都进来。 数十个风格长相各异的姑娘,花枝招展地站在他们面前。 楚泽扫了一眼,别说,这迎春楼能在本地出名,不是没有原因的。 就连楚泽都看得心动。 下一秒就被楚泽死死地按了下去。 他用挑衅地目光,将这些人扫了一眼,对沈楠道:“沈楠啊,这就是你的精心安排?” “对啊。”沈楠点头,“这些姑娘都是迎春楼里出名的,每一个都身怀绝技。大人若是体验一番,必定是流连忘返,来了还想来。”沈楠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 楚泽看得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指着面前这些姑娘,道:“就这等姿色,在应天连名号都排不上,你却安排给咱?” 这…… 沈楠脸上的笑容一滞。 “大人说得是,咱这个小地方,自然比不上应天。”沈楠不甘心,将这些人往楚泽面前推了推,道,“但咱福州的姑娘也是很有特色的,大人要不挑一个?” “不必,这等姿容的,咱还真瞧不上。永乐,咱走。”楚泽起身就往外走。 朱棣早就想走了。 听到楚泽的话,他连忙跟上。 “哎哎,大人、殿下,您别急着走啊。”沈楠连忙跟上来。 沈楠不断地跟在楚泽身边,叭叭地说着自己安排不周。 楚泽脚步忽然一顿。 他侧过头,不悦地看着沈楠,道:“你确实安排得不周。沈楠,咱好歹也在福州呆了这么久,你真当咱什么风声都没听到?咱出来找乐子,自然是想要些好的,可你瞧瞧,你都给安排了什么?” 沈楠被楚泽骂得狗血淋头,唯唯诺诺,半个字都不敢反驳。 楚泽骂够了,这才语重心长地道:“沈楠啊,你也别怨咱语气不好,可你瞧瞧你都安排了些什么。殿下身为皇子,什么姑娘没见过?这些庸脂俗粉,你觉得殿下能看得上眼?你瞧瞧,殿下自进去到现在,脸上可有半点喜色?”他指着负手立一旁的朱棣。 朱棣:“……”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wap.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53章:这人嘴跟机关枪一样 朱棣嘴角隐晦地抽了一下。 眼下的情形,让他有种好好端走在路上,凭白被人踹了一脚的感觉。 偏他还得配合那个踹他的人。 朱棣低下头拉平唇线,浑身散发着冷气。 沈楠看得心惊胆战。 楚泽在心里给朱棣竖了个大拇指,转头继续忽悠沈楠。 他伸手揽住沈楠的肩膀,将人带到一旁,小声跟他说:“你知道这几天,为什么二殿下一直没在吗?” 怎么忽然提起二殿下了? 沈楠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他心脏不断地狂跳着。 他脸皮抽了抽,讪笑一声,问道:“不知道,二殿下去干什么了?” “当然是去找漂亮姑娘啊!” 楚泽败坏起朱樉的名声,那叫一个毫不留情:“你难道不知道,二殿下最喜欢漂亮姑娘的吗?皇上为这事,没少惩罚二殿下,现在他跟着咱出来,也素了这么久了,好不容易这几天得了空,不得好好找点乐子?” 这事沈楠还真听说过,但没当回事。 主要是前段时间,朱樉跟着楚泽,作风那叫一个正派,完全不会往那方面想。 不想自己竟然错过了大个讨好对方的机会。 可惜,太可惜了! 沈楠后悔得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 可现在人家都自己出去找姑娘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二殿下对他很不满意? 现在他…… “现在你又得罪了四殿下。拢共就三个钦差,你得罪了俩,还都是皇子。”楚泽竖起两根手指,同情地看着沈楠。 沈楠:“……”冷汗都冒出来了。 “大人,那咱现在怎么办?”沈楠巴巴地望着楚泽,像看着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楚泽“啧啧啧”地摇头,看得沈楠心都提起来了。 吊够了沈楠的胃口,楚泽才朝沈楠勾了勾手指,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小声道:“沈大人,咱前两天无意间听到二殿下提了一句‘兔子窝’,你知道那是哪儿吗?” “兔、兔子窝啊。” 沈楠心脏跳得更快了,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他怎么躲,都还是没躲掉。 楚泽还是问起了兔子窝。 楚泽像是没看出沈楠的心虚一样,继续道:“对啊,二殿下当时说,那兔子窝里很多美人,但他一直进不去。”楚泽一面说,目光却在沈楠脸上不断地扫过,恶趣味地欣赏着他的变脸,“你是没听到,二殿下当时的语气,那叫一个遗憾。” 沈楠在楚泽提起“兔子窝”时,心都快跳到停摆。 可一听楚泽后面的话,沈楠表情一下子放松了。 如果他们查兔子窝,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他们还怕什么? 他们不仅不怕,还得高兴。 但……楚泽说的,会是真的吗? 楚泽见沈楠还在犹豫,决定再添一把火。 “看沈大人的样,八成是不知道兔子窝的了,既然如此,那咱就自己找,反正二殿下现在已经在找了,等查到那个地方是谁的之后,咱就直接查封。”楚泽说完,便松开了沈楠的肩膀,转身往朱棣走过去。 “永乐,走了。”他对朱棣打了个招呼,大步离开。 等上了马车,朱棣才收起那副冷酷样。 他长吐出一口气,埋怨地看着楚泽,道:“幸好咱反应快,要不然就穿帮了。你也是,让咱配合也不早点提醒一下。” 朱棣侧身,挑起帘子往外看。马车还未走远,依稀还能看到站在路边的沈楠。 看了两眼,朱棣便放下帘子。 “楚泽,你说他会上当吗?”朱棣问楚泽。 这事楚泽还真没谱。 他的人一直盯着沈楠,上次沈楠去白府时,他的人就跟着,知道两人都谈了什么。 沈楠是比较好骗的,但白清文不好骗。 这次他还真不敢保证,白清文就一定会上当。 “不管他们会不会上当,咱都得做两手准备。来,永乐,咱跟你说点东西。”楚泽凑到朱棣身边,附在朱棣的耳边一阵耳语。 说完,楚泽退开。 楚泽问朱棣:“听明白了吗?” 朱棣点头:“知道了,肯定给你办得妥妥的。” “那就好。” 楚泽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就不信,他还收拾不了这些人。 在此之前,他得去看看康诚。 这几天没见,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 赵四这几天也跟着康诚。 此时他正百无聊赖地坐在院子台阶上揪草。 直到面前的光线被人挡住,赵四才抬起头,一看—— “老爷!”赵四眼神一亮,像是屁股下安了弹簧,一下子跳起来,兴奋地看着楚泽,道,“老爷这几天不是都挺忙吗,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是不是知道了小的无聊,特意回来看小的来的?” 赵四期待地看着楚泽。 楚泽冷酷地戳破他的幻想:“不是。咱是来找康诚的。康诚人呢?”楚泽绕过赵四往房间里走去。 赵四听到楚泽的话,脸瞬间垮了下来。 “不是吧,老爷也太狠心了,光惦记着琉球的国师,都不惦记下自己的小厮!国师就在里面,这几天他哪儿都没去,出去也就只是随便走走,也没见过什么人,然后一回来就在书房里一坐大半天,也不知道他怎么坐得住的。” 这人嘴跟机关枪一样,话突突突地往外冒。 短短二十来步的距离,楚泽愣是听他抱怨了个囫囵。 康诚也听到了。 他放下书,满脸无语地抬头。 “楚大人,麻烦你管管自己的小厮,就算要说说我坏话,麻烦也背着我一点。”当着他的面说算怎么回事。 楚泽走到一旁坐下,答道:“国师这就不懂了,在咱大明,背后说人坏话的是小人,赵四行得正坐得直,又不是小人,自然不会背后道人长短。” “那他时时将我的行踪汇报给楚大人,这又算什么行为?” “这个啊……”楚泽摸着下巴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这叫工作。” 康诚:“呵,楚大人还真是坦率啊,监视我都监视得如此理直气壮。” “这有什么的,要换了咱去到琉球,国师只怕监视咱监视得更紧吧。”楚泽转头看向康诚。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房间里的气氛瞬间绷紧。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wap.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54章:可惜啊,他康诚,不上这个当! 两人对视片刻,忽然齐齐笑了起来。 笑得赵四一头雾水。 笑声在房间里回荡,又于瞬间收拢。 他们依旧互相瞪视,一副谁也不服谁的模样。 楚泽率先开口:“国师这段时间得得这么舒心,想必是对比赛的结果势在必得了吧。” 康诚也不甘示弱。 “既然楚泽大人已经知道了,那何必再问。”康诚单手压在桌上,身体前倾,如一只正在狩猎的兽,目光紧紧锁定楚泽,“还是说楚大人没筹到银子,心里不畅快了,所以想找我一点麻烦,好出出气?” 楚泽闻言朝康诚鼓了鼓掌,竖起一个拇指,赞道:“果然是当过国师的人,脑子果然好使。” “果然如此。楚大人不会认为,同一个招,在我头上能用两次吧。”上次他就是信了楚泽的挑拨,他连夜去见了白清文,结果白清文告诉他,楚泽说的没一句实话。 现在楚泽竟然还想用同一个招,让他在一个坑里跌两次。 这是有多轻视他,才敢一而再再而三,用同一个招来对付自己。 康诚嗤笑一声,身体往椅子里一靠,他双手交握放在腹部,嘲讽地看着楚泽。 他虽不信楚泽的手段,但他也想看看,楚泽还想怎么忽悠自己。 被嘲讽了楚泽也无所谓,他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道:“招嘛,不用多新奇,有用就行。” “是吗,那就请楚大人说说,你这回的招,有多有用。” 康诚抬抬手,示意道:“请吧。” 台子已经搭好了,观众也到了,现在就是楚泽的表演时间了。 且让他看看,这个小丑能表演出些什么内容。 康诚冷冷地笑了一声。 楚泽不得不承认,康诚是真自信。 就是不知道他这回,会不会也像之前一样,自信不到半夜。 楚泽不急不徐地开口:“康国师到这里这么久了,可听说过,这福州城有个叫‘兔子窝’的地方。” 康诚稍稍出神了片刻。 这个地名他只听到过一两次。 康诚有些印象。 “看来是知道的。”楚泽继续道,“那国师可曾进去过?” 康诚摇了摇头。 他看着楚泽,疑惑道:“这兔子窝竟然能得楚大人这般在意,还特意跑到这里来跟我提起,想必这个地方,很有意思吧。楚大人大约是进去过了?” “那到没有。不过咱没进去过很正常,毕竟他的主人与咱不和。可国师不是与他一直眉来眼去,交集颇深吗,怎么,白清文没带你进去玩玩?”楚泽说到这里,看康诚的眼神透着几分怜悯,“不是吧康诚,你这合伙人不地道啊。” 康诚倏然抬眼。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康诚警惕地看着楚泽,身体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楚泽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康诚就放心不下来。 他全身的神经都飞速运转起来,生怕自己一时不留神,就被楚泽给算计了还不自知。 楚泽看着他这戒备的模样,好笑道:“搞得这么紧张做什么,咱只是跟你说几句话,还能暗害你不成?不过咱觉得吧,你要有兴趣,就自己去问白清文,咱要在这儿说了,你也未必会信。” “就是,说不定还得怀疑咱家老爷挑拨离间呢。”赵四嫌弃接话。 楚泽听罢,看着康诚,指了指赵四,朝康诚露出一个“你看,这道理连咱小厮都知道。”的表情。 康诚才不管。 “这是白老爷的地方,他愿意带我去便去,若是不愿意带我去,我也不强求。楚大人,你的目的要落空了。”在看知道楚泽进来的刹那,康诚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楚泽说什么,他都不会信,也不能信。 管楚泽打的什么主意,只要他不接招,楚泽就是有一万个主意,那也无用武之地。 康诚悠闲地靠在椅子里,轻轻地也敲着扶手。 听声音隐隐还能听出几分轻松愉悦来。 “啧,国师没之前好骗了啊。”楚泽很是遗憾地开口。 康诚得意地哼笑出声,轻蔑地睨了楚泽一眼之后,就不再看他。 楚泽低头轻笑。 笑过之后,楚泽抬起头,一双透着明亮的眸子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既然国师这么自信,那咱再给你透个底吧。” 康诚身体没动,单调动了下眼珠看向楚泽上。 他在等楚泽的下文。 楚泽继续道:“白清文昨天传了消息给咱,说十两银子如今已经筹集了大半,如今还差三万多两,便彻底筹齐。” 康诚身体猛地坐直。 他诧异地打量着楚泽。 白清文会传消息给他?康诚不信。 可楚泽怎么知道银子还差多少? 就算他是胡诌的,那这个数字,也未免胡诌得过于具体了。 而且还如此的准确。 这里面要是没有猫腻,绝对不可能。 难道…… 康诚的视线,在门外扫了一眼。 他虽不是大明人,但也知道大明之前有个叫锦衣卫的组织。 可这个组织不是已经解散了吗? 难道这些人其实没有离开,而是在楚泽身边留了下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楚泽知道白清文筹集银子的进度,也不足为奇。 等等。 如果楚泽知道白清文在替自己筹银子,而且还即将筹齐,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除非他也在打这笔银子的主意! 想到这里,康诚后背瞬间冒起一层冷汗。 他的全部宝都压在白清文身上,如果他这里出了问题,那自己就必输无疑。 康诚的表情跟变戏法一样,不断地变来变去,好不精彩。 楚泽捧着茶一边喝一边欣赏。 直到康诚警惕地朝自己看过来,楚泽还冲对方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 “你在吓唬我。”康诚看着他,忽然就笑了。 且不论楚泽到底知道不知道这笔银子,也不说楚泽到底有没有打这笔银子的主意,单从他现在特意跑到这里来,跟自己说这样一番话,康诚都能确定,至少楚泽现在还没办法拿到那笔银子。 不然他早就直接拿走了,何必还跑到这里来,特意提醒自己? 他之所以说这些,不过是想让他们自乱脚。 可惜啊,他康诚,不上这个当!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wap.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55章:生怕楚泽不知道咱有往来是吧 康诚笑得笃定,笑容里还藏着对楚泽的嘲讽。 楚泽的小心思,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楚泽这场赌,必输。 谁知楚泽竟然笑得比他还要开心。 康诚同情地地看着他:“笑吧,强颜欢笑也好过输了之后,再也笑不出来。” 楚泽笑声一收,古怪地看着康诚,反问:“谁说咱一定会输?” “就如今这个场面,你还想赢?天方夜谭。” 康诚对楚泽,本来只是同情的。 现在却是鄙夷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妄想赢。 行吧,他想赢,那就让他想着吧,想想又不犯法。 康诚也懒得与他争辩了。 “康诚,你放心,在最后,赢的一定是咱。”楚泽看康诚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语气笃定得好像银子已经到了他的手上一样。 说完这句话,楚泽带着赵四就走了。 留下康诚独自一人,坐在书桌后,表情浓郁又古怪。 小厮走进来,看到康诚坐在那里出神,便问了一句:“大人,这楚泽是不是也太狂了些。 这银子他也没到手,怎么就这么笃定,他一定能拿到?” 康诚也觉得奇怪。 可据他得到的消息称,楚泽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处理水利上的事。 除了时不时来他这里废上几句话外,康诚就没见他为银子的事,操过半分心。 可他现在却告诉自己,他的银子即将筹齐。 他这银子是从哪里来的? 难道是朱樉在替他筹集吗? “这几天朱樉都在干什么?”康诚抬头问小厮。 小厮想了想,道:“不知道啊,这人每吞都早出晚归的,咱的人又没他们的厉害,根本没办法跟踪。所以他在做什么,小的根本查不到。” “嘶!难怪了。”康诚的身体再次跌坐回椅子里。 他两手搭在扶手上,目光没有焦点的落在不远处,喃喃道:“我说他怎么这么自信,原来根源在这儿。” 小厮疑惑地看着康诚,道:“大人,什么根源?” 他怎么听不明白呢。 康诚嫌弃地暼了他一眼,蠢货就是蠢货,人家把话都说得那么明白了,他还听不懂。 果然只能是做小厮的料。 “别在这里杵着了,你去准备一下,我要见白清文。”康诚不想跟他废话,直截了当地吩咐。 小厮立刻道:“是,小的这就去安排。” 看着小厮离开的背影,康诚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 楚泽这招,玩得属实可以。 他将自己的底牌都摸清楚了,可自己对他的事却一无所知。 如果朱樉真的要将银子筹齐了的话,那他就输了。 那两座矿脉,还有那个扳指。 就都要拱手让人了。 矿脉还好说,尤其是那个扳指,若是不能拿回来的话,他就算回到琉球,也会被世人嘲笑的。 …… 楚泽刚离开康诚的院子,他便小场在赵四耳边吩咐:“盯紧康诚身边的那个小厮。” “有必要吗?”赵四拧着眉道,“咱看康诚刚才这态度,也不像是打算做什么的样子,咱还有必要去废这个神吗?”赵四不是很想去。 楚泽“嘿”了一声,竖起两条眉毛,不轻不重地照着赵四的屁股给了他一脚。 “当然有必要,让你去就赶紧去,再磨叽咱打断你下半截儿。” 赵四揉屁股嘀咕:“真凶。” 楚泽两眼一瞪,磨牙:“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赵四连忙朝楚泽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讨好道:“咱说大人真英明未雨绸缪呢。” 这小子刚才说的绝对不是这话。 楚泽警告地瞪了赵四一眼,没跟他计较,只让他赶紧滚。 赵四麻溜儿地滚了。 楚泽看了眼康诚的屋子,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他的饵已经下了,康诚也要咬钩了。 就是不知道会钓上来个什么。 不管是什么,楚泽有预感,结果都不会太差。 楚泽心情忽然就更好了。 他背着手迈着八方步,吹着口哨,优哉游哉地回了院子。 刚走到院子门口,一个随从便迎了上来。 随从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眼,然后小声道:“大人,有消息了。” 楚泽神情一肃。 他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进去再说。”楚泽领着随从入内,顺手将房门也合上。 在楚泽离开后不多时,康诚便离开了官驿。 他披着斗篷,自官驿里走出来。 等到门口快要上马车时,康诚还疑惑地往后看了一眼。 小厮也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 什么都没有啊。 小厮回头,问康诚:“大人,怎么了?” 康诚又往其他方向看了一眼。 他还是没有看到那道一直阴魂不散的身影。 于是,他便问小厮:“赵四呢?” “赵四?”小厮下意识就往他们队伍里瞧,而后抬头,一头雾水地问康诚,“对啊,赵四呢?” 他不是一直都跟着他们吗? 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康诚没好气地瞪了小厮一眼,骂道:“没用的东西,我问你你还问我?我要知道,还需要问你吗!” 小厮想想,自家大人骂得也对。 可这人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难道是楚泽见人留在我们身边已经没用了,就将他喊回去了?”小厮猜测道。 康诚没回答。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然在好不过。 可他就是担心。 怕赵四其实根本就没被楚泽喊回去,而是藏在暗处,不知在哪里盯着自己呢。 与其如此,不如让他就在自己身边呆着。 至于人还在他的眼上子底下。 康诚想了想,对小厮道:“去,派个人去打听打听,看赵四去了哪里。” 小厮:“是。” 康诚钻进马车,马车缓缓驶向永丰楼。 白清文是这里的常客,这里有他专属雅间。 每每他们见面,如果不方便去白府,便会来这里。 今日也是定在这里。 白清文看到康诚的第一眼,便忍不住埋怨:“咱的国师大人啊,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没十万火急的事,不要找咱不要找咱,国师大人是生怕楚泽不知道咱有往来是吧。” 康诚径直绕过白清文,他走到桌边坐下。 “不用担心,他早就知道了。” 康诚说完,白清文瞬间哑火。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wap.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56章:他怎么知道的? 下一秒,白清文不可置信地大声质问:“他知道了?!” 还是早就知道! 那…… “你之前在骗咱!”白清文两眼冒火地瞪着康诚。 他分明记得,康诚上次就跟他说过,说楚泽不知道他们之间有私下往来。 最多就是有点怀疑。 当时他就给康诚说,让他这段时间都回避一点,没什么大事,不要来找自己。等他钱筹够了,自然会交给他。 这段时间康诚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结果现在康诚告诉他,楚泽竟然早就知道了。 白清文心里的火直往上冒。 他大步走到康诚面前,火急火燎地冲着他吼:“康诚!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你是不是想害死咱!” 康诚撩起眼皮看他。 “你急什么?”康诚语气淡定从容,似乎这并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大事。 于他来说,确实也不算一件大事。 如果是之前,康诚说不定还有所忌惮。 但现在,康诚一点都不怕。 白清文已经跟他是一艘船上的人了,他此时再想下船,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所以他毫无畏惧。 甚至不以为然。 但这事对白清文来说,却是件毁天灭地的大事。 “你让咱怎么不急!你难道不知道,这事要捅出去,咱一家子都得死!”白清文急得脑门都开始冒汗了。 可康诚却毫不在意。 听到白清文的抱怨,康诚道:“你怕什么,你帮了我,我怎么也不可能将你扔下不管。” “那你怎么管?” 白清文不悦地看着他。 “虽说咱不是一个国家的人,但也不是不可以成为一个国家的人。”康诚抬头,漆黑的眸子里萦绕着蛊惑的意味,他看着白清文,道,“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将你们一家子全都接入琉球。你如今帮了我,也就等于帮了琉球。这场赌局我们赢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等我拿到图纸,你就是我琉球的大功臣,封侯拜相不在话下,岂不比当这个商人快活?” 康诚看着白清文眼中浮现出向往之色,他就知道,自己这话是戳到白清文的痒处了。 康诚继续道:“当然,如果你愿意继续当商人,那我也可以向我们陛下推荐你做我琉球唯一的皇商。往后皇宫里的所有一应物品,都交与你采购,这能嫌多少银子,想必不用我给你算吧。” 白清文脸上的笑容越来的越大。 皇商啊。 都说皇帝用的东西里,是最好捞油水的了。 只要他能做上皇商,那他白家就是捧上金饭碗了。 至于封侯拜相,没有他也不在意,有自然是更好的。 不管怎么说,他的日子都会比现在好过上一百倍、一千倍! 白清文说不向往那是假的。 “可是你真能保证?”白清文还是不放心。 康诚道:“我可以起誓,如果你还不相信,我也可以写下契约,或者我现在就可以秘密给你安排,让你的家人逐步往琉球迁移。” 既然康诚都能说出这话,那他必定不会食言。 而且他的银子还捏在自己手里呢。 但他们到底没有过多交集,白清文信他,却做不到全盘相信。 他想了想,道:“那你现在就将咱的家人安排过去。” 康诚在心里嗤笑一声,点头道:“好。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以去几个人,都安排好,安排好之后,我立刻给你安排。” “行。” 这事说定,刚才还怒火冲天的白清文,瞬间笑逐颜开。 他在康诚身边坐下,问起康诚此来的目的。 说起此事,康诚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 他看着白清文,沉声道:“楚泽的银子,即将集齐。” 白清文:“!!” “这……他银子哪来的?”白清文很想不通,“他不是应天的人吗,难道在这里,还能结交到比咱还有钱的人?” 这不可能! 他白家是本地首福。 要论钱,他白清文说第二,绝对没人敢说第一。 那楚泽是从哪里凑来的这么多银子? 白清文想了想,一拍桌子,怒道:“这人不会是从应天调了银子过来吧!” 对,没错,肯定是了。 前几天不是还来了个四殿下吗,肯定是他给楚泽带来的!” 本来准备跟白清文说说朱樉的事,可一听白清文这话,康诚又觉得他说得很对。 他们可是皇子啊,想调几十万两,还不是轻轻松松? 那朱樉这段时间的行踪,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说不说都不重要。 可问题是,楚泽既然有了银子,为什么不拿出来? 难道就是想在自己临近成功的时候,再来出来? 依着康诚对楚泽的了解,他觉得这是楚泽能干出来的事。 看来他得想个法子,打楚泽一招出其不意才行。 康诚道:“今日我来找你,除了要跟你说这件事之外,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白清文默默地咽了口口水,他紧张地看着康诚,生怕康诚又说出什么让他意想不到的话来。 康诚道:“楚泽已经知道你筹到多少银子了。” “……”白清文眼角狠狠抽了几下。 还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白清文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站起来,烦躁地在屋子里转圈:“这怎么可能呢!”这件事他谁都没说过,除了他之外,知道的就只有老冯与康诚。 这楚泽是从哪里知道的?! 他自己是不可能说的,老冯也不可能。 那就…… 白清文打量着康诚。 “不是我说的。”康诚才不背这锅,解释道,“今天他突然跑到我那里来,说他银子即将备齐,还准确地说出你现在集齐了多少银子。我也很奇怪,他是从哪里知道的。” 白清文更想不通了。 “难道是咱身边有奸细?”那也不应该啊,有插手这件事的人,都是他精挑细选的,绝不可能背叛他。 可除了这个解释之外,白清文实在想不到其他可能。 康诚也想不通,索性不去想了。 他道:“这事可以放放,现在要紧的事,是如何最快地将剩下的三万多两凑齐。” (本章完) 第457章:拿脑袋担保,绝对没有看错 “咱知道,可这是三万两,又不是三百两。”白清文拢起的眉毛就没松下来过。 他要是能那么容易就凑齐,何至于拖到现在? 白清文又坐了回来,朝康诚竖起手指,比了个三字:“你得再给咱几天时间,最多三天时间,咱一准儿给你凑齐了。” “三天?”这时间一听就让人心凉。 康诚道:“不能再快一点?” “这已经很快了。” 他已经让人去催方禹跟宋凌远了。 方禹那边有他的人一直盯着,两天时间里,必定将七千两银子凑齐。 但宋凌远那里却是两万多两。 在之前宋凌远便已经出也一万两了,现在再拿两万多两,也是不容易的。 不过宋凌远已经跟他说好了,三天时间一到,两万五千两银子,必定如数送达。 再加上方禹那里的七千两,正好就是就是三万两千两。 三天时间…… 说实话,康诚心里有点打鼓。 三天的时间变数太多了。 万一楚泽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将十万两银子凑齐,那他就再无翻身的余地了。 康诚思来想去,还是不死心。 他又问了一遍:“不能再一天之内凑齐?” “一天?!” 白清文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你要不把咱拿了出去卖一卖,看能不能在一天之内,给你换回三万二千两银子来。” 康诚:“……那就三天。” 这才对嘛。 白清文松了口气。 但康诚还是不放心,再三叮嘱白清文,三天之后,一定要将十万两银子,送到他的手上。 白清文“嗯嗯”两声,算是答应。 康诚的目的达成,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白清文送走康诚,心里那口气还未完全松下来,又听说沈楠找来了。 刚应酬完一人的白清文:“……”不来都不来,一来全都来,也不知道错开下时间。 烦! 尤其一想到对方来的目的,白清文更烦。 看沈楠的眼神都透着不悦。 “又是为了楚泽?”不用对方开口,白清文就知道对方要说什么。 他直截了当地抬手打断沈楠的话,拒绝道:“如果你是想继续说服咱,让楚泽去兔子窝的话,那沈大人就免开尊口吧。” “……”沈楠一句话都还没有说,直接就被堵了回来。 他一口气憋在心口,差点儿没喘过气。 “不是,咱说白清文,你到底为什么这么不待见楚泽?莫不里那兔子窝里,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沈楠严厉地看着白清文,认真道,“咱可告诉你,如果没有你就将他们往兔子窝里带一回,楚泽可是说了,二殿下看中了兔子窝,这段时间一直盯兔子窝,就想进去呢。如果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那你说句话,咱现在立刻走人,以前的事咱两清,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咱过咱的独木桥,谁也别挨着谁。” 沈楠是想得明白,能让白清文一直藏着掖着,怎么都不肯告诉他的事,那绝对小不了。 而他也不去掺和,省得惹上一身骚。 白清文啧道:“沈大人,瞧你这话说得,咱那地方是什么情况,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再说了,那兔子窝每年的分红里,沈大人拿得可是大头,现在说两清,你不觉得有些迟了吗?” “怎么着,你威胁咱?” “哎哟,沈大人哎,咱哪有那个胆子啊,咱这不是……” “打住,”沈楠打断白清文的话,下了最后通牒,“咱不管你是什么不是什么,你就给咱一句话,到底行还是不行。” “这……”白清文头大如斗,咬咬牙,“行!” 沈楠脸上的冷色,这才散去。 他高兴地道:“这才对嘛。你早这么说不就得了吗,你看咱也不至于费这么多事不是。这样,人现在就去安排一下,今天晚上咱就亲自带他们过去。你之前不是想讨好二殿下吗?咱告诉你,这次只要你将二殿下伺候好了,有你发达的日子在后头。” 白清文干笑两声,愁得头发都要掉了。 这个沈楠,居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拆他的台。 但他还不得不答应。 若不答应,那就等于变相承认,自己的兔子窝有问题。 这一点,他绝对不可以承认。 不然沈楠一定不会管他的。 可带楚泽他们进去,那就等于引狼入室。 他可得提前做好准备。 省得叫楚泽他们钻了空子,抓了把柄。 时间紧迫,白清文连沈楠都懒得应付,直接带着老冯,直奔兔子窝。 他要亲自盯着他们收拾,不然他不会放心。 孰不知,在他们的马车刚抵达兔子窝,就被赵实发发现,转头报给了朱樉。 朱樉诧异地的挑了下眉:“你没看错?” “属下拿脑袋担保,绝对没有看错。”赵实发道。 朱樉闻言,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 “奇了怪了,咱都盯了这么久了,那白清文藏得跟什么似的,半点踪迹都不露,今天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 赵实发道:“会不会是楚大人那边有什么动作,刺激到他了?” “哎,你还别说,还真有这可能。”朱樉拍了下赵实发的肩膀,夸奖道,“不错,你脑子还转得挺快。这样,你立刻带几个兄弟去盯着所有出入口,一但发现他们出来,立刻跟上去。咱到要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赵实发:“是。” 白清文对此浑然不知。 他进到兔子窝里,一通鼓捣,直接给兔子窝换了个新。 等他忙完再出来地,外面天色已经黑了。 他抬着望着天空稀疏的星,长叹了一口气:“上天保佑。” 老冯站在一旁,道:“上苍一定会保佑老爷的。” “但愿吧。” 只要今夜不过去,他就无法放心。 白清文压下心头的忐忑,对老冯道:“去,派个人去岔道口迎迎,沈大人说他今夜就会带楚大人他们过来,估计也快到了。” “行。”老冯招来几个随从,吩咐几句,便将他们打发走。 白清文站在原地等。 一阵微风拂来,带着几分凉意,白清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忽然间,远处晃出一豆灯光。 老冯道:“来了!” (本章完) 第458章:香风扑了楚泽一脸 白清文立刻搓了搓手臂,打起精神,露出笑脸,迎了上去。 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在这处毫不起眼的荒野在里停下。 沈楠率先跳下车,然后挑起帘子冲着里面几人,笑盈盈地道:“几位大人,到了,请下车吧。” 楚泽最先伸出头来。 就着不甚明亮的灯笼光线,楚泽大大方方地打量着四周。 兔子窝,虽然里面春光无限,乐子众多。 但外面却是一片荒芜。 犹如一个野草窝。 不熟悉的人根本想不到,这里面竟然还藏着这么个销金断魂的地方。 楚泽跳下来后,接着是朱棣,然后是朱樉。 朱樉脚一落地,眉头就拧起来。 “这什么鬼地方?”他嫌弃地打量着四周,“一片荒地,这里能有什么乐了?”朱樉转身就想走。 那架势,就连楚泽都忍不住怀疑,这人是不是真没来过这。 没来过自然不可能。 朱樉这几天早出晚归,一天之中,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泡在这儿。 里面他不熟悉,但这外面,他连这里有多少条道,每条道边有几根野草,各是什么品种都知乎得一清二楚。 他现在也不过是在装。 他这一装,还真给沈楠装进去了。 沈楠连忙伸手,将人拦住。 “殿下莫急啊,下官既然带殿下来了,自然不敢让殿下失望。殿下,这边请吧。”沈楠让开道,示意朱樉往里走。 朱樉怀疑地看着他。 “这可是你说的,如果这里面没有让咱满意的,可别怨本殿下要砸了这了。” 沈楠依旧笑着:“自然自然。” 三人往里走,朱樉走在最前头。 朱樉最是喜爱女色,他甚至都不用装,就可以拿出一副风流班主的架势来。 稍落后他们一步的朱棣小声对楚泽道:“你将他找来,还真是找对人了。” 不仅不会让人怀疑,也省了他们装。 多好。 楚泽也学着他的动作,小声对朱棣道:“咱这不是灵机一动嘛。”最开始楚泽都没想起他来。 后面脑子里灵光一闪,就想起了朱樉。 然后就有了这一遭。 “你这灵机动得好。对了,等下咱怎么办?”朱棣问楚泽。 楚泽道:“随机应变。” 说话间,他们又往里走了一段。 转过一个弯后,眼前的荒芜全都消失不见,在无数的树木掩饰之间,一座普通的院落,出现在楚泽他们面前。 单从外面看,这就是一座普通的青砖黛瓦的院子。 围墙上斑驳着岁月的痕迹。 门上的朱漆有些剥落,两侧挂着的灯笼也有些褪色。 连门上的门环都有一半是坏的。 院子里安安静静的,看起来很平常。 朱樉又不高兴了。 “这都什么鬼地方?还兔子窝?鬼窝吧?”朱樉站在门口,抱着手臂对这不入流的大门指指点点。 白清文道:“殿下有所不知,咱这叫低调。这里毕竟就咱这一个院子,万一出了点什么事,也无人照应,这不得低调些,省得人惦记。殿下若是不信,咱便立刻进去看看,这里面绝对配得上殿下的身份。” 楚泽听了,心里只有两个字:放屁! 他之所以搞成这样,不过是怕太高调,引来麻烦。 楚泽敢保证,他们就是麻烦之一。 不过他一路上都没想明白,沈楠是怎么说服白清文改了主意的。 前方,朱樉侧头,狐疑地看着他:“当真?” “草民哪敢欺瞒殿下。” 朱樉脸色这才稍微好点。 他倨傲地一抬下巴,道:“那还等什么,赶紧进去吧。” “好咧。” 白清文朝身后招了招手,老冯立刻上前,替他们将门打开。 这门一开,里面的风景便露了出来。 无数的灯笼,将这一方天地照得亮如白昼,楚泽一眼就看到了正面前的那座由汉白玉雕制而成的影壁。 在影壁两侧的花坛里,种着无数的花。 楚泽认不出来,也看不清这是些什么花。 但能放在汉白玉旁边的花,必定也不是凡品。 两往两侧,便是无数的大红灯笼。 两条回廊在暧昧的光线照耀下,延伸至楚泽看不见的地方。 楚泽扫了一眼,感叹道:“有钱。” 比皇宫还有钱。 朱元璋是个抠的。 皇宫里的东西都是漆金包铜的。 那些放在各宫妃子寝宫里的花瓶,全是他让人在市场里买的假货,就摆一摆装装样子的。 那些东西加起来的价值,说不定没这一大块汉白玉影壁值钱。 朱棣直点头:“确实有钱。” 沈楠接话:“四殿下过奖了,这就是些石头,值不了多少钱。” “这还不值钱啊?”楚泽回头看了一眼,道,“咱看这块汉白玉石,应当是一整块,这要从产地运过来,光运费都得不少,再加上这雕工,这块影壁少说了也得值个两三千两银子。” 沈楠笑笑:“要这么算的话,也对。” “看来这福州的第一首富,果然是名不虚传啊。”楚泽夸赞着。 沈楠道:“那是,白老爷的生意遍布天下,日进半金也不过啊。不过这大也有大的难,别看每天进的银子多,但花销更多,那银子跟流水一样往外流,啧啧,看得下官都忍不住心疼。” 沈楠一面与楚泽闲谈,一面将他们往春光阁里引。 没走多久,他们便停在了一座满是江南风景的院子前。 “啊,春光阁到了。” 沈楠对楚泽与朱棣道:“殿下,大人,请吧,二殿下已经在里面等着二位了。” 楚泽抬头打量了一遍,一掀衣摆,大步往里走去。 越往里走,清清爽爽有如黄鹂的笑声,和着琴声随着夜风送入楚泽的耳朵。 虽然还未见着人,但楚泽不难想象,这笑声的主人,必定是个长得漂亮又风雅的女子。 等他们走进来时,朱樉已经左拥右抱了。 看到他们,还热情地朝他们招手:“楚泽,老四,还站在门口做什么,快进来啊。这兔子窝里的姑娘,果然是非同凡响,就她们的姿色,连应天都难寻啊。” 白清文也笑着将楚泽与朱棣往里请。 等他们落座,立刻有几个姑娘围了过来。 刹那间,香风扑了楚泽一脸。 (本章完) 第459章:哎哎殿下,应该往这边走 这些得甜而不腻,香味宜人。 楚泽长臂一伸,随手揽了两个,动作自然地开始调戏:“长得还挺漂亮,都叫什么名字啊。” “奴家叫春柳。” “奴家叫舞月。” “还有咱,奴家叫……” 一声声娇媚的声音,在楚泽耳边响起,她们说一句,楚泽跟着应和一句将这些姑娘们逗得花枝乱颤,捂着嘴吃吃地笑。 白清文见此,一直提着的心,稍稍安定些。 只要楚泽真只是来寻花问柳的,那他保证给他伺候好。 但要是他想做旁的,那他就不能坐以待毙了。 白清文给那些姑娘们递了个眼色,让她们好生伺候着。 “白老爷这是要去哪儿啊。” 白清文刚站起来,楚泽的声音便从一堆脂粉中传出来,他轻佻地笑着,对白清文道,“咱都在这儿,白老爷独独一人走了,这算怎么回事?” 朱樉揽过身边的姑娘,在人软嫩的脸颊上亲了口,应和着楚泽:“就是,咱都还在这儿呢,白老爷却先走了,怎么着,是瞧不起咱吗?” 白清文闻言,住下脚步,回身解释。 “这哪儿能啊,几位贵人都在,咱的哪能就离开呢。咱这不是出去看看,之前给几位贵人准备的东西,现在估摸着已经准备好了,咱现在去拿来,给几位贵人消遣消遣。” 楚泽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道:“行吧,快去快回。” “好的好的。” 白清文满脸笑容的转身,一背过楚泽等人的视线,白清文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拉了下来。 在他身后,楚泽等人的欢笑声不绝于耳。 哼,他还真当这楚泽是个什么刚正不阿的角色,原来也不过如此。 不过人还未走,他也不能大意。 白清文出了院子,招来老冯,让他盯紧楚泽几人。 自己则优哉游哉地往外走。 至于楚泽他们么,反正有那些姑娘们陪着,他晚些时候去也无妨。 白清文离开后,楚泽与朱棣和朱樉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三个人开始轮番给沈楠灌酒。 没多久,沈楠便醉得一塌糊涂。 他一头栽倒在桌上,便睡了过去。 楚泽三人耍了点小技巧,根本就没喝多少。 此时三人都非常清醒。 但他们装得很不清醒,一副醉得没了边际的样子,在屋子里放肆玩乐。 玩了片刻,朱樉晃着身体,打着酒嗝站起来,嘴里嘟嚷着要去茅厕。 楚泽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嫌弃道:“滚滚滚,别在这儿碍眼。”然后拉着朱棣继续划拳。 屋子里热闹得不行。 而朱樉带着满身的酒味儿,东倒西歪地往院子门口走去。 老冯被留在这里。 他听着开门声,连忙回身。 脸上的笑容还未完全扬起,就见朱樉直挺挺地朝台阶下摔去。 老冯:“!” 娘哎! 这可是祖宗,可不能摔着了。 要摔出问题,他十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老冯吓得浑身冷汗都出来了,满脸惊恐地伸出手,朝朱樉飞奔过去:“殿下小心!” 但院门离台阶太远,老冯又不会武功。 哪里赶得上去? 刚跑了几步,就见朱樉直接跌趴在了地上。 “殿下!您没事吧殿下!”老冯都快哭了,拖着哭音,冲到朱樉面前。 他正要伸手去扶,却见刚才还趴在地上毫元反应的人,猛地抬起头来,满脸迷茫地往打量着四周,嘴里的话依旧含糊不清:“这、这是哪儿啊?”也不知道是醉的,还是摔坏了脑子。 反正老冯是吓了个半死。 朱樉刚才抬头那一下,他都快以为这人诈尸了。 还好人还活着。 这可是个活祖宗,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他的小命绝对玩完。 老冯来不及多想,他连忙上前,想要去扶朱樉。 可不等他靠近,就见朱樉自己三两下爬了起来。 动作有些……诡异的灵活。 就像一只猴,坐地上爬起来的即视感。 朱樉站起身,眯着眼睛打量四周。 然后老冯就见朱樉对着院门,忽然就笑了起来。 他抬起手,指着院门,嘿嘿傻乐:“茅厕……茅厕……”踉跄着步子朝门口走去。 留下蹲在原地的老冯一头雾水。 所以,这人就只是出来入厕的? 可房间里不是有备了马桶了吗,这人怎么还跑出来了。 不过也可能醉得太厉害,忘了。 老冯认命起身追出去。 他哪里知道,朱樉根本就没醉。 就那点儿酒,岂能醉倒他? 就方才那一摔,也不过是因为他在出门后,看到了守在门口的老冯。 白清文将他们看得这么紧,想要迈出这道院门,必定不容易。 那他就直接耍酒疯。 醉了嘛,不仅可以麻痹敌人,也可以趁机达成自己的目的。 朱樉歪歪扭扭地往门口走,一边走,嘴里还念叨着茅厕,将醉酒的样子,装了个十成十。 老冯追上来,拉着朱樉的手往回走:“殿下,房间里有茅厕,不用出去。” “你放开咱!”朱樉挣扎着,甩开老冯的手,嫌弃道,“咱自己能走!” “是是是,殿下能走,哎哎殿下,应该往这边走。”老冯还当朱樉是要回去,结果这人挣开他的手之后,继续往外走去。 速度还挺快。 老冯连忙伸手去抓。 ——老爷走之前可交待过,不许让他们在外面乱晃。 若是让他们看到时什么不应该看的,那可就完了。 老冯的速度快,朱樉的速度更快。 在老冯即将抓住他的刹那,朱樉忽然加快速度跑了起来。 “茅厕!” 他冲到花坛边就准备解裤子。 老冯:“!” “殿下,那里不是茅厕!”老冯惊慌之下,嗓子都要喊劈岔了。 刚才还听不懂人话的朱樉,此时忽然听懂了。 他解裤子的手一顿,弯下腰看着花坛,片刻后嫌弃地一挥手,骂骂咧咧:“这哪是茅厕,分明是花坛!你想害咱丢脸是不是?肯定是的!但咱不会让你得逞的!”朱樉得意地拍了那花一下,扭身朝着更远处走去。 在进来的时候,他们就发现,这座隐藏在一片荒芜黑暗之中的院子,似乎并没有外面看起来的那么大。 除了白清文带他们去的地方外,其他地方都是一片黑暗。 想必他们想找的东西,就在那一片黑暗之中。 (本章完) 第460章:咱要去皇上面前告你一状! 借着醉意的掩饰,朱樉歪歪倒倒地,蛇行般朝那片没有亮灯的地方行去。 “殿下,殿下您跟咱回去吧,那边不能去。” 老冯跟在后面,不断上前试图阻止。 每每靠近,都被朱樉大力推开。 最后朱樉烦了,握住老冯的手腕,一把将人甩开。 “滚开!你活得不耐烦了,敢管本殿下的事,本殿下现在就让人杀了你,你信不信!”不等老冯说话,朱樉踉跄了一下,甩着手朝四周放声大喊,“来人,来人!给本殿下将这个狗东西拖下去砍了!” 老冯:“……” 看来是真醉得不轻。 不然他也不会故意大喊惊动旁人,那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吗。 他之前还在担心这人是装醉。 现在看来,不是。 这人是真醉。 不是装醉就好。 老冯暗自松了口气,心里想着,等下可以给自家老爷一个交待了。 至于朱樉嘛,自然还是要带回去的。 白清文让他探查对方是真醉还是装醉,不过是想借此来断定他们的目的,可没有让他们在这里瞎跑的打算。 老冯拍拍手,刚才还一片安静的院子,自阴影深处,立刻跑出十几个人来。 这些人七手八脚地围着朱樉,伸手试图将他拉回房间。 朱樉心里冷笑,他就知道这群家伙不会只安排老冯一人在这里守着。 瞧,毫不全都引出来了么。 “放开咱!”朱樉现在可不想回去,大力挥开这些人,跌跌撞撞地往黑暗的地方冲过去。 老冯吓了一跳,指着朱樉逃走的方向,道:“追上去,将殿下请回去!” “是!” 身后一大票人追着,朱樉难得地体验了一把你追我逃。 还挺刺激。 朱樉带着醉意跑着得歪歪斜斜,但每次都能在他们即将抓到自己时躲开。 玩得兴起,他甚至还会等一等这些人:“好玩好玩!赶紧来追咱啊,谁追上了咱有赏。” 听着对方愉悦的调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老冯差点儿直接气晕过去。 朱樉将这群人当狗一样溜,溜完后,拍拍屁股走人。 就在此时,一阵利风朝朱樉的后脑勺袭来。 里面裹挟着一股让人心惊的势在必得。 刹那间,朱樉后背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他脑子还未反应过,身体已经先行躲了开。 朱樉下意识地蹲下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身后那一板砖。 “好险。” 朱樉很想拍拍自己那颗受到惊吓的小心脏。 但眼下明显不是时候。 他还醉着呢,这么敏锐的反应,是不是假到有些过分了? 不行,他还得装。 装醉这招怕是不行了,这人都直接上板砖了。 装睡吧。 朱樉两眼一闭,身体直挺挺地栽到在地上。 须臾,浅浅的呼噜声在这片静的夜色里回荡。 白清文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将手里的板砖随手抛到一旁。 “这人睡得够快的。”白清文伸脚,在朱樉身上不轻不重地推攘两下。 他没敢用力。 皇子在自己的地盘儿上出事,总归是不妙。 万一伤及对方性命,那他更惨。 不管是伤了朱樉还是杀了朱樉,都不是他所愿。 就算是方才上板砖,他也只是想将人拍晕。 好在这人自己睡了,到是省了他的事。 白清文朝老冯抬抬手,道:“带两个人将二殿下送回房间,小心些,不要磕着碰着。” 听到这话,朱樉在心里默默地给白清文竖了个中指。 你现在知道能磕着碰着咱了? 那刚才用板砖招呼咱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想到呢! 哼,虚情假意。 朱樉在心里骂骂咧咧,面上却一副睡死过去的模样,由着这些人将自己抬进屋。 屋子里,楚泽与朱棣早就玩作了一团。 在看到朱樉被人抬进屋的时候,楚泽与朱棣险些装不下去! 楚泽心一动。 他带着满脸醉意起身,踉踉跄跄地扑到老冯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质问:“你们将他怎么了!”张开嘴,酒气扑了对方一脸。 把老冯薰得差吐出来。 他拧巴着脸,别开头,满脸嫌弃地回答:“没怎么,咱哪敢下对二殿下做什么啊。楚大人快请坐下,二殿下就是醉了,咱现在就扶他进去休息。”他朝身边人递个眼神,示意他们赶紧将楚泽弄开。 楚泽狐疑地看着他,大着舌头问:“真的?” “真的真的。”老冯敷衍着。 楚泽他还没搞定呢,朱棣又扑了过来。 他推开楚泽,揪住老冯的衣领,携着酒气呵斥:“你敢伤咱皇兄!咱要打死你!” 朱棣捏着拳头,照着老冯的眼睛砸下去。 楚泽看到了,也来得及阻止。 但他就是不拦。 嘭! 是拳头与眼眶碰撞的声音。 啧。 听得楚泽眼睛都痛。 老冯蹬蹬蹬倒退了数步,撞在门框上,呜咽着如一滩烂泥般靠着门框滑坐在地上。 朱棣打了对方一拳,心里的火气稍散。 他转身就往朱樉身边扑,抱住朱樉喊:“二哥,二哥你醒醒啊,你别吓咱。” 朱樉听得心里头一阵熨贴。 这个弟弟还挺好。 但能不能别晃了? 再晃他肚子里的那点儿酒就该吐出来了。 楚泽也踉跄着走过来,他上前拍拍朱樉的脸颊,片刻后,忽然抓住朱樉的胳膊,将人一把带起来,半是抗半是扶地将人往门外拖。 他一边拖还一边嘀咕:“这里太危险了,咱得离开。” 朱棣跟在身后,眼神迷离着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便被白清文挡住去路。 “楚大人,二殿下这是怎么了?”白清文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满脸震惊地看着楚泽三人。 楚泽抬头,眼底的醉意分明。 他狠狠瞪了白清文一眼,骂道:“白清文,你死定了!你竟然敢纵奴暗害二殿下,咱要去皇上面前告你一状!” “……”白清文无奈地笑着,好脾气解释,“楚大人,就是借咱一百个胆子,咱也不敢暗害二殿下啊,二殿下就是醉了,睡着了。等他醒来,自然无事。这样,咱瞧着楚大人与四殿下也醉了,咱已经安排好了,请二位贵人就在这里歇下,等明天再走。” (本章完) 第461章:咱看到了一个姑娘 老冯此时也站起来,一只眼睛乌青,眼泪汪汪地往下落。 在接收到自家老爷的暗示之后,他连忙招呼着手下过来,大有要将朱樉自楚泽背上扶下来的意思。 楚泽可不敢放手。 虽说他们这么做是为了查案,但如果还宿无在这里的话,让朱元璋知道了,他们可真要玩完了。 刚才他还在心里琢磨着,要找个什么理由离开。 可巧这理由就送上门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楚泽装作听不懂,警惕地避开老冯的手,戒备地看着白清文:“你想干什么?白清文,你说你是不是想趁咱睡着了,换一个二殿下来骗咱?!” 这还是醉着呢。 白清文脸上的无语更明显了。 而站在楚泽身后的朱棣险些笑出声。 楚泽这理由,也真够无赖的。 朱樉强忍着笑意,将脸往楚泽背上埋了埋,躲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嘴角疯狂抽搐,扣着楚泽肩膀的手不断用力,将楚泽掐到险些将人扔出去。 楚泽一面在心里骂朱樉下手真黑,一面跟白清文死磕。 不管白清文怎么劝,他都一口咬定——“你就是想把二殿下换掉,掩盖你谋杀了二殿下的事实!” 白清文:“……”果然不能跟醉鬼讲道理。 “大人,咱真没那个意思。”就算他真胆大包天,将朱樉杀了,那他也没法子换人啊。 白清文被楚泽气得一个头两个大,还得好声好气地哄。 也是够憋屈的。 “咱不管,咱是绝对不会将二殿下交给你的。咱要带二殿下回家,咱要回应天。”说着他带着朱樉,目标明确地往外走。 就是时不时晃一下,身体歪一次。 楚泽背着人,晃晃悠悠地往外走。 老冯捂着眼眶走过来,问白清文:“老爷,咱现在怎么办啊?” 白清文沉着脸:“还能怎么办。他们不是要走吗?那就让他们走吧,只要他们不在这里四处闲逛,咱就不怕。走,将他们送上马车,省得又出了什么事,那几个醉鬼又一堆屁话。” 白清文追出来时,楚泽三人已经坐上了马车。 楚泽看到白清文后,满脸戒备地对车夫大喊:“就是他打伤了二殿下,给咱抓住他!” 车夫:“……” “白老爷,咱大人醉了,还请见谅。” 在车夫跟白清文说话的时候,楚泽早就躲进了马车里。 白清文:“……阁下客气。大人与两位殿下都醉了,烦请阁下送他们回去的路上多留几分心。”他自袖子里拿出一点碎银子,塞到车夫手里。 车夫接过银子,在手里掂了掂,笑着收下。 “白老爷真是客气,您放心,咱一定将几位贵人平安送回官驿。白老爷,告辞。” “好好,一路好走。” 车夫手中鞭子一扬,马车缓缓移动。 当马车驶很一段距离之后,马车里渐渐响起阵阵锵锵地憋笑声,笑声渐渐变大,最后变成了放声大笑。 楚泽三人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好半天,几人才勉强止住笑。 楚泽抹掉眼角笑出来的泪,问朱樉:“还好你没事,要不咱这回回去,都不知道应该怎么交待了。” 朱樉笑得直喘气。 听到楚泽问话,他将身体往车壁上一靠,得意地叹道:“咱的你还不放心吗?” “这让人怎么放心,你刚被老冯抗进来那会儿,咱吓得心子都快跳出来了,那会儿咱差点装不下去。”朱棣不满地斜朱樉。 楚泽:“就是。” 还好朱樉没事,不然他可真不知道要怎么交待了。 朱樉所谓地摆摆手,道:“这情况咱也没料到,但白清文那老小子,那是真黑。要不是咱当时反应得快,说不定就真成泉下之鬼了。” 这事可不小,楚泽与朱棣齐齐严肃了脸色。 他们坐直了身体,紧张看着朱樉。 “这话怎么说?” 朱樉将当时的情况仔细地说了一遍,尤其着重强调当时情况多危险、自己反应有多快、动作有多帅,变着花儿地给自己夸了一顿。 夸完还看向楚泽,问他们:“咱是不是很厉害?” 楚泽生巴巴地夸:“……很厉害。” “那是自然。” 朱樉身后要是有条尾巴,那现在必定是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朱棣:“……” “二哥,你的英勇事迹,咱等下再说,你先说说有什么收获。”朱棣有点听不下去,不得不转移话题。 说起正事,朱樉也正经了不少。 他道:“你们知道的,那些狗腿子寸步不离地跟着咱。” “所以你什么都没找到?”楚泽接话。 朱棣瞪大眼睛:“不是吧,你出去这么久,什么都没找到?!那咱这不是白跑了这一遭。” 这要回去被父皇惩罚了,那他们不得冤枉死。 “啧,你们听咱说完嘛。”朱樉很不高兴他们打断自己的话,抓了两颗花生,丢向两人,“咱只是说他们一直跟着咱,又没说咱什么都没探查到。” 朱棣两眼一亮,立刻道:“那你都看到了什么?” “对,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楚泽将朱樉扔过来的花生捏起来,慢悠悠地剥开,那两枚花生米扔进嘴里。 朱樉想到他看到的内容,沉声道:“咱看到了一个姑娘。” 楚泽:“……” 朱棣满脸无语。 “兔子窝是有名的脂粉窝,里面的姑娘一抓一大把。”朱棣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评价他这个二哥了,难得靠谱一次,转头又故态萌生。 还看到了一个姑娘。 在那里看到姑娘,不是正常的吗? 也值得他用这般严肃的语气来说吗。 搞得他还以为朱樉看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楚泽“嗯嗯”两声,他看着朱樉,指了指朱棣,一副“咱也这么认为”的表情。 朱樉啧道:“你们都咱当成什么人了?咱告诉你们,那个姑娘可有来头,咱遇到她的时候,她正藏在阴暗角落里,看样子是想逃。” “真的?” 楚泽立刻坐直了身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朱樉点头:“真的!” 他在院子里四周乱跑,老冯等人尾巴差点跟着他。 遇到那个姑娘也是意外。 当时他看到那个兔子样,捂着嘴满脸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姑娘时,他也吓了一跳。 (本章完) 第462章:说出来,咱替你报仇 在进入兔子窝之前,朱樉他们就能猜到,白清文既然能将他们迎进去,必定是早就做了万全的准备。 里面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肯定也早就藏了起来。 而这座院子里,防卫又极强。 虽然他们的人也可以进来,但谁都没把握会不会打草惊蛇。 故此朱樉他们一直都在外围探查。 顺便查查与兔子窝相关的事与人,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 而他们这次进去,就是先探查一下里面的情况。 谁知情况还未探查到,竟然先遇到了一个想逃跑的姑娘。 朱樉瞬间做出决定,他快速跟那个姑娘说了一句话,然后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跑去,将那群人都引开。 这样就给了那女子逃跑的时间。 “哎哎!” 楚泽一拍大腿。 给朱樉吓得身体一抖,手里的花生米都滚了。 他抬起头,控诉地看着楚泽:“你又抽什么风。” “啧,你还好意思说咱呢,你瞧瞧咱都出来多久了,你现在才说。就算那姑娘知道一些内幕,她也成功地也逃了出来。可他根本不知道咱的身份,咱也不知道她是谁,这茫茫人海,咱上哪儿找她去!” 这好好的人证,就这么飞了。 楚泽气得捶胸顿足。 他看朱樉的眼神都带着谴责。 “咱还当你要说什么呢,原来就这啊。”朱樉往位置上一窝,又剥了一颗花生,抛进嘴里,对楚泽笑得得意,“咱你知道咱跟她说的那句话是什么话吗?” 楚泽疑惑地打量着他。 片刻后,楚泽恍然大悟:“你跟她说了怎么找咱了,对不对!” “不对。” 看着楚泽一下子垮下去的脸,朱樉笑得贼开心,话音一转:“咱让她去找赵实发了。” “……” 这个大喘气的。 楚泽一拍巴掌,无言以对地指着朱樉。他忍了又忍,中指还是没忍住弹了出来:“你是真贱!” 去找赵实发跟找他们有区别吗?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中间多见了一个人而已。 偏偏这个家伙还要故意吓他一吓。 可不就是贱了么。 朱樉心情大好地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朱樉挑开帘子往外看了看,道:“按时间算,那姑娘应该已经逃了出来。估计赵实发要来找咱了。” 他的嘴跟开过光一样。 话音还未落,一道清晰的马蹄声便出现在楚泽三人的耳朵里。 下一瞬,赵实发的声音自马车外传来:“楚大人,二位殿下,有位叫春雪的姑娘说要见几位。” 朱樉开心地指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道:“瞧,这不就来了吗。” 楚泽一把掀开马车帘子了,对赵实发道:“那人在哪里,速速带她来见咱!” “公子,民女正是春雪。”一道娇弱的声音,自赵实发的怀中传出来。 此时楚泽才发现,原来在赵实发身前,还坐着一个人。 楚泽立刻叫停马车,将春雪姑娘请进马车里。 春雪走进马车,目光在楚泽三人身上扫过。 当她看到朱樉时,她忽然激动起来。 “恩人!” 春雪朝着朱樉跪下,咚咚咚三个响头,磕着地板都砰砰作响。 朱樉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抬起头来,感激地看着他,道:“今日得亏恩人出手相助,不然咱这一辈子只怕都要折在那个地狱里了。呜呜……”春雪吓得不轻,自她决定逃走时,精神就一直紧绷着,从未放松下来过。 此时终于逃出生天,春雪的情绪再也抗不住,伏在地上呜呜痛哭。 哭声含悲,听得楚泽几个大男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朱樉更是不着痕迹地侧过头,抬手抹了下眼角。 楚泽也没打扰春雪,只任由她哭。 哭了好一阵,楚泽才捏着手帕送到春雪面前,出声劝慰:“春雪姑娘现在逃出生天,往后的日子必定一马平川。虽然咱这要求说得有些不合时宜,但现在确实不是哭的时候,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春雪抬起头,接过手帕,问道:“不知公子是想办什么事?可是跟春雪有关?” 果然是个聪明的女子,一语中的。 “春雪姑娘,你可知道咱的身份?”楚泽没直接说自己要做什么,而是先问春雪是否知道他们的身份。 春雪疑惑地看了看楚泽三人,想到之前那位带他过来的公子对她说的话,春雪道:“春雪愚笨,不是很清楚,但从方才那位公子的话里猜测,想必三位都是都是身份极贵的人吧。” “身份极贵咱可算不上,他们倒是不差。”楚泽笑着给春雪介绍,“这位,当朝四皇子,皇上亲封燕王。”他指了指朱棣,在春雪见过礼后,他又指向朱樉,“你刚才喊的这位,乃是当朝二皇子,皇上亲封的秦王。” 春雪听得心里震惊无比。 她怎么也没想到,救自己的,竟然是这样的大人物。 她连忙见礼。 朱樉亲自将人扶了起来。 春雪眼睛亮晶晶的,神情莫名激动。 她看着楚泽,道:“真没想到,这些常人一辈子都未必能见着一个的贵人,咱今日一次性竟然见了两个。” 楚泽笑笑。 春雪目光灼灼地望着楚泽,问:“那公子又是什么王?” 楚泽:“……” “哈哈哈,咱可不是什么王,咱就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官。你叫我楚泽就行了。” 他说完就被朱樉与朱棣白了一眼。 朱棣嫌弃:“你怕不是对‘平平无奇’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就是,这种昧良心的话,你也说得出口。”朱樉同款嫌弃。 楚泽道:“咱这叫低调,你们懂不懂。” “不懂,咱就知道一个字——装!” “对,装!” 春雪坐在一旁,直接看懵。 这人……真的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官? 那他与这两位殿下的关系,也太不平平无奇了吧…… “得了,不开玩笑了,咱说正事。”楚泽温和地看着春雪,说出的话却笃定有力,“咱这次来此,便是想调查兔子窝,你可知道这兔子窝里的事情?如果知道,还请你告诉咱。” “对,说出来,咱替你报仇。” “春雪姑娘,说吧。” (本章完) 第463章:你难道要放过他们不成! 春雪听到楚泽三人的话,刚止住的眼泪,又跟决了堤一样往下滚。 她抽噎着,哭道:“苍天啊,总算开眼了!” 她抬手抹掉眼泪,目光凶狠地看着楚泽,咬牙切齿地道—— “咱说!” 楚泽一喜,鼓励地看着春雪。 春雪不是本地人。 她本是泉州人。 在半年前,她与哥哥自泉州来到福州探亲。 之前一切都好好的。 可自他们进入福州之后,就是春雪的恶梦。 “进入福州之后,咱与哥哥便住进了一家名叫四海客栈的客栈里。当时咱本想在那里休息一夜,第二天继续赶路。谁知咱一觉醒来,四周的一切都变了。”春雪一想到当时的情况,她还是忍不住后怕。 春雪稍稍白了些脸色,身体细细地发着抖。 她咬唇,等情绪稍加平缓之后,继续往下说。 “当咱醒来时,咱已经处在完全莫名的地方。四周的人咱一个都不认识,哥哥也不知所踪。 咱当时吓坏了,就吵着闹着要离开。 那些负责看守咱的人,使拿着大鞭子对着咱们一顿抽。” “等等,你说‘咱们’,你的意思是,那里不止你一个人?”楚泽抓到一个重点,立刻打断春雪。 春雪点头:“是的,那个大房子里,不止咱一个,那里有十几个姑娘,都是被他们骗来或者像咱一样,一觉醒来就在那里了。” 楚泽心里道了声果然。 一般而言,青楼里的姑娘,没有多少是自愿的。 除了实在走投无路,不得不委身于风尘外,绝大部分都是被人贩子拐卖来的。 春雪就是后者。 楚泽道:“春雪姑娘,请继续说吧。” 春雪点点头,再次开口。 她刚到那里的第一天,迎接她的便是一顿打。 然后又饿了一天。 第二天的时候,有个打扮得十分艳俗的妇人来到那间屋子里,对她们训话。 也是到那个时候,她们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也才知道,她们都掉进了一个怎么样的虎狼窝。 这些姑娘都是良家妇女,自然不愿意干这种事。 她们想反抗,但那个艳俗妇人竟然直接喊进两来两个汉子,将其中一个姑娘当场虐杀。 抽筋扒皮,断骨挖眼。 残忍的法子在那个姑娘身上全用了个遍。 而后,艳俗妇人指着那个被杀掉的姑娘,对众人道:“谁再敢反抗,就是这个下场!” 血淋淋的场面,触目惊心的尸体,不断地刺激着众人的神经。 春雪当时就吓的瘫了。 刚才还闹哄哄的屋子,瞬间落针可闻。 前车之鉴还在眼前,那个姑娘的尸体都未凉透,剩下的人根本生不起丝毫的反抗之心。 艳俗妇人满意地笑了笑。 “这才对嘛。”她安然地背光坐在门口,对脚边的尸体视而不见,一双大红唇,仿佛下一秒就会张开吃人,但她的嘴里却吐出极轻快愉悦的声音,“伱瞧瞧你们,一个二个都生得花容月貌的,只要跟着妈妈,妈妈保证你们都吃香的喝辣的。” 之后,她们便被人领了出去。 梳洗打扮。 再经过几天的调教,就要接客了。 有些不死心的姑娘,不是没想过要逃走。 但那个院子里的护卫太严密了。 不论她们用什么法子,都逃不出去。 被抓回来的下场,都无比凄惨。 春雪直到现在想起来,依旧瑟瑟发抖。 兔子窝里,每日的客人很多,她们就像是一件手上器物,不断地被人挑选。 如果遇到好的,她们还能轻松些。 万一遇到变态的,便是一场酷刑。 被折磨至死的也不在少数。 这就是为什么兔子窝里,每每都需要大量姑娘的原因。 春雪说到后面,已经泣不成声。 “这些畜生!” 朱樉用力捶了下马车壁。 楚泽的表情也十分凝重。 朱棣恶狠狠地道:“真是千刀万剐了他们都不能解恨!” “殿下,”春雪抬起头,露出哭花了的脸,凄声喊道,“求二位殿下替民主报仇,求二位殿下一定要灭了那个兔子窝!” 朱棣心疼地看着春雪,上前将她扶起来。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咱既然都在查这事了,必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对,春雪啊,你这几天先在跟在咱身边,等这事完结,说不得还需要你去作证,你……”朱樉犹豫地看着春雪,后面的话他有些说不出口。 因为太残忍。 经历过一遍已经够痛苦了,还在在大堂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来,那得面临多大的压力。 朱樉想了想,还是叹道:“算了,你要不要去就不去。” “咱去!”春雪抬头,坚定地看着朱樉,恨声道,“真有那么一天,咱一定要亲自将他们送进大牢,亲眼看到他们死!” 朱樉看向楚泽。 楚泽朝朱樉微微点头:“让她去吧。” 这是她的心结,不解开,往后余生都不得安枕。 “行,咱一定会让你如愿以偿。”朱樉郑重其事地对春雪承诺。 春雪感激地再次跪下朝楚泽三人磕了个头。 “对了春雪,咱还有点问题问你。”虽然扒人伤口很残忍,但这事楚泽不得不问。 得到春雪的允许之后,楚泽才开口:“照你这么说,那个院子里,应该有很多尸体,是吧?” 春雪点头。 “不错,那里面几乎天天都在死人。”而她,也险些成了那些尸体当中的一具。 如果不是她抓住了这次的机会,又在中途遇到了二殿下。 她的结局必定也是与之前的姑娘们一样惨死,最后连一张草席裹身都做不到。 楚泽立刻追问:“那你知道那些尸体都是如何处理的吗?” “知道。”春雪道,“在东南角有口井,那里尸体都在那里!” 楚泽默默将这个地点记下。 他转头对朱樉说:“樉,你立刻将所有分布在兔子窝的人手全部都撤回来。” “为什么?”朱樉道,“现在人证已经有了,正是抓他们的时候,你现在将人撤走做什么。” 朱棣也想不通。 春雪更是激动地扑到楚泽身边,哭道:“大人,你刚才不是说会抓他们的吗,你为什么还不动手?!你难道要放过他们不成!” (本章完) 第464章:咱要一网打尽 “都别急啊,咱没说不抓人。咱是想将他们一网打尽。”楚泽安抚好春雪,解释道,“樉你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应该最明白。白清文在咱到来之前,便将这些清了场。就算咱现在出手,能抓到的也没多少。” 他说到这里,朱棣便明白了。 朱棣立刻接话:“咱明白了,楚泽你是想先撤走人,让白清文放松警惕,然后咱再出手,将他们一网打尽,让他们一个都跑不掉!是不是?” “聪明。”楚泽侧头,给了朱棣一个大拇指的肯定。 朱棣激动地一拍手掌,“哎”了一声,指着楚泽,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被朱棣一点,朱樉也明白了。 他一拍大腿:“这好。咱就再让他白清文多活两天,然后再将他一刚打尽。” 朱樉话音将将落下,马车外又传来了赵实发的声音。 “殿下,咱也有些发现。” 下一瞬,朱樉掀开帘子:“说。” 赵实发道:“殿下下午让咱派人盯着兔子窝的所有出入口,咱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 “哎呀,磨磨唧唧的,别卖关子了,有什么事就赶紧说。”朱樉可不想听他在这里说什么书。 他只想听重点。 赵实发便换了个说法,他道:“咱意外听到他们有个伙计说,他们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那不就是说,那个伙计在这里干够了,想走了呗,这有什么问题吗?”朱樉满脸疑惑地看着赵实发。 楚泽琢磨了一下,也不觉得这话有问题。 不过那个伙计到是可以利用一下。 赵实发摇头。 “殿下,要说这话有什么问题,咱是说不出来的。但咱就有种直觉,这事应该有内情。”可要说有什么内情,赵实发还真说不出来,他只是心里隐隐有那么点感觉。 朱樉兴味阑珊地摆摆手,摔下帘子又坐了回去。 他还当赵实发有什么要说的,结果就这么一句废话。 浪费他时间。 刚打下的帘子,下一秒又被人从里面打开。 楚泽的脑袋冒了出来。 “赵大人,你可记得说话那个小厮长什么样?” 赵实发想了想,点头:“记得。” “行,那伱就将人盯好了,等他离开兔子窝后,立刻将人抓了。记住,要神不知鬼不觉,不许惊动任何人,知道吗?”楚泽指着赵实发,满脸的严肃。 赵实发道:“楚大人放心,这事儿咱还是做得到的。” 那楚泽就放心了。 他们有了春雪,再添一个小厮,这局他们完胜。 马车进了城,直奔官驿而去。 在靠近官驿时,楚泽忽然叫住车夫。 “不行,康诚与白清文有往来,如果让他见着春雪,这事怕会泄漏,咱得给她换个地方。”楚泽沉声与朱樉、朱棣商量。 他们到了这里之后,一直都住在官驿里。 就连那个周陈氏,他们都只能将她暂时关在牢里。 想到这里,朱樉立刻有了主意。 他建议道:“关一个是关,关两个也是关,不如将春雪也暂时放在县大牢,那里有咱的人在,还有狱卒,虽然条件差了点,但胜在安全。你们觉得呢?” 朱棣自然是没意见的。 而且他也觉得将人关在那里挺不错的。 不过春雪愿意去吗? 水棣与朱樉齐齐看向春雪。 春雪哭了良久,声音还沙哑着,一张脸都哭肿了。 见他们看过来,春雪哑着嗓子道:“咱无所谓,只要能让咱报仇,莫说是去大牢里住几天,就是再差的环境,咱都住得。” “是个勇敢的姑娘。”朱樉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夸得春雪俏脸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咱那有殿下说得那么好。” “楚泽,你说句话啊,春雪都答应了,你答应不答应?”朱棣问楚泽。 楚泽摇头。 “咱不答应。” “为什么?”三张脸,同款疑惑。 楚泽看向三人,解释道:“咱将周陈氏放在那里,还有个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她虽然牵扯出了白清文,也让咱找到了兔子窝,但她到底是个边缘人物,顶天了算是个引子,对后面的事没什么影响。白清文就算知道这事是她引起的,也不会不计后果地去刺杀她。所以把她放在那里,咱放心。 但春雪不同。 春雪的存在,直接影响着后面的事情发展。虽然就咱现在掌握的证据来看,白清文怎么都逃不掉死罪。但白清文还水知道啊。你们说,如果让白清文知道有一个可以决定他生死的人存在,为了能让自己活下去,他会不会破釜沉舟?” 这话倒是没错。 莫说是白清文了,就是他们,也会做最后一搏。 万一搏到了,那是他们运气。 就算最后还是没成功,那也是自己时运不济。 坐以待毙这种事,他们不会干,白清文也不会干。 “可大牢里不是有狱卒与咱的人吗?那么多人守着,咱还能让春雪姑娘出事吗?实在不行,就将咱身边的侍卫也调过去,这么多人总护得住她一个人了吧?”朱棣对自己的侍卫信心可是很高的。 他有自信,只要这些人在那里守着,必定可以保春雪平安无恙。 朱樉指着朱棣对楚泽道:“这样你总归放心了吧?” “还是不放心。那里的情况太复杂,咱的人可以保证没问题,谁保证其他人也没问题?春雪在咱手上的事,最好就咱几个人知道。”楚泽见他们还想说什么,直接摆手打断,“你们都不用说了,这事咱就这么定了。” 楚泽再次掀开帘子,叫过赵实发,道:“这事交给你,现在就将人带走吧,再调一两个人在她身边保护。” 赵实发应了声是,将春雪带走。 而楚泽等人,则直接回了官驿。 说来也巧,他们回来的时候,竟然在进门之时,遇到了康诚。 楚泽抬起头看了看天色。 “没看出来啊,国师也是个懂得生活的人,这么大半夜了,竟然才回来。”他凑到国师身边嗅了嗅,一股淡淡的脂粉味涌入楚泽的鼻腔,楚泽揶揄地看着康诚,“看来国师这是刚从温柔乡里爬出来啊。” (本章完) 第465章:骗不了他就烦死他 并不是。 康诚身上的脂粉味,不过是有人撞到他,他才染上的罢了。 不过康诚没必要跟楚泽解释。 反倒是楚泽。 他都还未靠近,康诚就闻到了一股浓到有些薰人的酒味,以及他身上浓烈的胭脂味。 康诚撩起眼皮,嘲讽地看着楚泽,嗤笑道:“我说楚大人为什么满脑子就这些,原来是自己刚从温柔乡里爬出来啊。不过楚大人也是,既然都过了,何不过个夜?现在就回来,只怕没有尽兴吧。” “嗨,咱尽不兴不重要,重要的是白老爷。” 对于康诚的嘲讽,楚泽半分都不在意。 他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复又凑到康诚身边,笑得格外的欠:“国师可能不知道,白老爷都私下请了咱好几次了,但咱一直没去。这次人又来请。哎,咱是不想去的,可人家都三请四请了,要再不去,那多驳人面子啊,你说对吧?” 康诚拿眼斜他。 被楚泽接连骗了两次,现在康诚对楚泽的话,是半个字他都不信。 他就听。 看楚泽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楚泽也不康诚信不信,反正他想说就要说。 就算骗不了康诚,也烦死他。 再说,楚泽觉得康诚是真好骗。 他之前都明摆着告诉他,说自己是在骗他了,这人竟然还上当。 那不骗他骗谁? “就不,咱一答应啊,白老爷立刻乐颠颠地给咱准了美酒佳肴,还有漂亮小姑娘。你是没看到啊,那些小姑娘的腰,扭得跟水蛇一样,想必国师还没体验过吧?要不咱找个机会跟白老爷说说,让他单独给你安排一场?” 康诚听得脸都黑了。 他还当这人又要说些挑拨离间的话。 结果却是跑他这儿来炫耀姑娘的。 白浪费他这么多的时候。 康诚冷哼一声,拂袖而走。 楚泽还在后面喊他:“国师你别生气啊,你要是脸皮薄,咱也可以让白清文给你单独安排啊。” 康诚的脚步又加快了两分。 直到将楚泽的声音远远甩在身后,康诚脸色这才好看一点。 四周安静下来,康诚又忍不住想起刚才楚泽说的话。 当然,他想这些,可不是为了什么姑娘。 他是在想——楚泽与白清文的关系,真的有这很好吗? 经过他这几次与白清文的接触,他断定白清文是真的厌恶楚泽。 现在他与楚泽走这么近,也难保不是为了麻痹楚泽。 然后再替自己准备银子。 康诚脑子里是这么想的,但他心里总是不安。 银子一日不到手,他就无法彻底安心。 看来他得再去催催白清文了。 康诚面色沉沉地回到房间,洗漱后便睡觉了。 可有些人睡不着。 白清文坐回廊下,在他面前的大院子里跪满了人。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依着各自的身份地位,分次跪在一起。 隔着一道不高的台阶,遥遥相对。 台阶上白清文脸色黑沉如水,台阶下所有人战战兢兢。 尤其是跪在最面前的那几个男女老少,更是脸色煞白,身体抖得像在筛糠。 有个年轻的,更是吓得跪不住,直接瘫在地上。 一片沉寂之后,白清文冷冷开口。 “怎么,还是没人说?” 他的手指轻轻点在扶手上,发出的声音,就像是催命的钟声。 底下有人抗不住了。 那人手脚并用,往前爬了两步。 “老爷,咱是真不知道那个小贱人去哪里了啊!求老爷饶了咱吧!”那人朝着白清文用力地磕着头,没两下,额头便磕破了皮,鲜血顺着他的脑门往下流,流经片子,顺着嘴唇滑到下巴,然后滴下。 鲜血的味道涌进口中,那人都来不及擦一下,如魔怔了一样,不断磕头求饶。 白清文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他微动了动手掌。 老冯心领神会,冷着脸往身后一挥。 一个拿着刀的下人走到此人身边,手起刀落,吵闹的院子瞬间连风声都停住了。 那个胆小的女人见到这一幕,“啊!”一声,两眼一翻,晕了。 白清文冷漠地朝那人看了一眼。 老冯已经喊了人,一盆冷水浇上去。 那个好不容易晕过去,以为可以逃过一劫的女人,被迫醒来。 白清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咱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说出春雪的下落,咱就放过你,还让你休息一段时间,如何?” 女人眼神一亮。 可很快,那抹亮光又暗了下去。 她含着哭声开口:“老爷,咱是真不知道春雪去了哪里,晚上的她只告诉咱,说她身体不舒服,要早些回去休息,之后的事,咱就一点都不知道了。老爷,您饶了咱吧,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放屁!你跟春雪一个房间住着,她要出去,你会不知道?”在女人身边,跪着一个艳俗妇人。 相比于快要被吓死的女人,艳俗妇人倒是淡定一些。 但她的身体也在不停地抖着。 春雪是她手下的人,如今逃跑了,她也脱不了干系的。 想到自己可能会有的结果,艳俗妇人就一阵心凉。她想也不想,就将责任往女人身上推。 只有这个,她受到的责任,才能尽可能的降低。 白清文眸色一沉,对老冯道:“用刑。” “是。”老冯拍拍手,几个下人上前,将女人扒了衣服按在地上,宽大的板子啪啪啪地落在她雪花般的皮肤上,随着一声声惨叫,女人的屁股上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女人痛得不断求饶。 白清文充耳不闻。 他看向值守的家丁。 那些家丁身体一紧,连忙磕头求饶:“老爷,咱是真的没看到,老爷之前便交待过,不许那几位贵客在院子里乱走,但那位爷发酒疯,咱们看着他就要跑到不能去的地方,咱就去帮冯管家拦人去了。旁的咱是真的不知道啊,老爷饶命啊!” 老冯闻言,对白清文道:“老爷,这人不会是被楚泽他们带走了吧?” 白清文敲击的动作一顿。 片刻后,白清文摇头:“不像。” 楚泽他们是自己亲自迎入院子,又亲自送走的。 没道理里面多了一个大活人,他会不知道。 可他们一来,他这儿的人就失踪了…… (本章完) 第466章:咱遇到大麻烦了 白清文神情有些冷,他立刻吩咐老冯:“你,立刻去……不行不行,你不能去。” 正全神以待,等着白清文吩咐的老冯:“??” “老爷,什么不行?咱为什么不能去?” 他老冯可是老爷身边最得力的下人,他都没资格去,那还有谁有资格?! 说句不好听的话,他老冯,就是白清文身边,最忠诚且事能力最好的那条狗。 白清文摆摆手:“这事你还真不能去。” 楚泽身边高手如云,如果让他们察觉到有人在盯他们的稍,那他不死也得褪层皮。 白清文没蠢到这种地步。 去打听春雪有没有在楚泽手上,他得另想个法子。 “这件事你虽然办不了,但有件事你倒是可以去办。”白清文朝老冯招了招手,将人叫到身边,对他道,“咱给你些人,这些人分两队,一队沿着去泉州的路,给咱挖地三尺地搜。另外一队人你亲自带队,让他们在福州找人。” 如果春雪真的落入了楚泽的手里,那她很有可能还在福州。 照白清文的猜测,八成是被楚泽藏起来。 如果是这样,那他就不怕了。 他在福州经营这么久,还能没点儿根基? 想要找一个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至于楚泽那里,他有更好的人选。 老冯不知道白清文到底想干什么,但老爷既然都吩咐了,那他照吩咐办事就可以了。 老冯领了命,立刻带着人离开。 白清文看着院子里跪着的人,刚浮现出得意笑容的脸,瞬间阴沉下去。 他看着这些人,对身边的下人吩咐道:“莫妈妈管理不力,罚二十大板,其他人……”随着白清文的声音停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那些被牵扯到里面的人都心都提了起来,紧张又暗含期待地看着白清文,等着他的最后宣判。 白清文看着这些人,脸上渐渐浮现出嘲讽。 “都杀了。”白清文轻描淡写地吐出三个字。 说完,白清文起身离开。 丝毫不理会身后的哭嚎求饶。 沈楠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明媚的阳光洒进屋子,透过雕花窗,在地上印出班驳漂亮的光影。 “哎哟!白老爷哎,你这是想吓死咱吗?!”沈楠上一秒还在感叹今天阳光多好,转头就看见一张大脸,将他还未完全回笼的神儿,吓得差点再次飞出去。 他拍着胸口安抚着受了惊吓的小心脏,埋怨地看着白清文。 “咱说,你这大清早地坐在这儿干什么呢。”他可记得,以前是没有叫醒服务的。 沈楠一面说,一面伸着懒腰坐起来。 这一觉啊,他是睡得真舒服。 如果没有一大清早看到白清文,他会更舒服。 沈楠起身穿戴好,才漫不经心地开口:“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值得你跑到咱房间里来堵咱。” “大人英明。” 憋着脾气等了半天,又受了一通埋怨的白清文,长叹一声,道:“大人,出大事了,咱这次是真的遇到天大的麻烦了。” 沈楠整理衣服的手一顿。 他侧过头,疑惑地看着白清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他这一觉睡得太久,出现幻觉了? 好端端的,白清文怎么用一副天都快塌了的表情看着他? “沈大人,你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吗?”白清文走到沈楠身边,严肃地看着他。 沈楠摇头。 他记得昨天他跟楚泽他们在拼酒来着。 那几位殿下与楚大人的酒量,是真不错。 没过多久他就醉了。 剩下的事他一无所知。 等再睁眼,就是现在了。 然后白清文跑到这儿来告诉他,出大事了。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沈楠问。 白清文一捶手心,道:“咱们的帐本被一个女子偷走了!” 帐本? “什么帐本?而且你的帐本不都是被你好好地放着的吗,哪个姑娘这么大本事,竟然能从你的手上,盗走帐本?”沈楠一听这话就乐。 看着笑得满脸不相信的沈楠,白清文急道:“哎呀咱的沈大人,沈大老爷,这种事咱哪敢骗你?来,咱坐下细说。” 白清文将沈楠拉到桌边坐下。 “沈大人,咱跟你说,有个叫春雪的女子,昨天趁着咱守卫松懈,偷偷将咱的帐本盗走,然后逃了出去。沈大人你应该知道,那些帐本,岂是能见人的?一但见了光,咱怎么样不说,沈大人您也逃不掉。因为那帐本上,可是清楚明白地记着沈大人你的名字呢。”白清文手指在桌上快速点了几下,语气急得不行。 本来沈楠是不急的。 他觉得白清文这话就是在骗他。 白清文做事有多稳妥他是知道的,这么多年也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 现在被白清文说出来,沈楠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但现在…… 沈楠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紫。 活像干了一杯宫庭玉液酒。 他脸皮抖了抖,轻松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房间一时沉寂。 片刻后,沈楠拍案而起:“不是,白清文你是怎么做事的!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就能轻易让她一个婊子拿到手呢! 你知道这东西一但流出去,会是什么后果吗!” 沈楠本就有些宿醉的头,此时更疼了。 他转了几圈,回到桌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道:“这东西绝对不能流出去,你等着,咱现在就召集手下差役,让他们立刻全城搜捕,务必抓到这个女人。白清文,你立刻将那个女人的画像拿来。” 白清文没动。 “沈大人,这事咱可以先放一放,昨晚上咱发现她逃走之后,便派人去找了。咱现在来找大人,是为了更重要的事。” 还能有比将帐本找回来更重要的事? 沈楠见白清文已经派人去找了,心里稍安。 他坐下来,打算听听白清文嘴里那个“更重要的事”,到底是什么事。 白清文道:“昨天晚上因为出了些事,楚泽与二位殿下提前离开了。而人也是在他们离开之后,才发现不见的,之后咱立刻派了人去追,却到现在都没消息。所谓咱怀疑,人很有可能落到楚泽手里了。” 砰!(本章完) 第467章:帐本在她手里 沈楠直接跌到了地上。 他顾不上爬起来,震惊地向白清文求证:“你刚才说什么?!”是他听错了吗?沈楠三两下爬起来,抓着白清文的手腕,急声质问,“你说那个女人,落到了谁的手里?!” 沈楠声音都在抖,冷汗如雨一般往下落。 帐本丢了与帐本落到楚泽手里,这可是两个概念。 丢了他们或许还能找出来,就算找不回来,也有一半的可能不会暴露于人前。 但如果是落到了楚泽的手里,那一半的一半的可能,就成了百分之百。 他们的秘密是绝对会暴露于人前,他们的性命也挂上了倒计时。 总之,只要帐本落入楚泽手里,他们都必死无疑。 沈楠脸色一白,脚下一软,跌坐在凳子上。 “如果这帐本真落到楚泽手里,那咱们就完了,全都完了……”沈楠害怕地低喃。 白清文眼中闪过一丝嫌弃。 他就知道这个沈楠没种。 不然他也不会只敢贪些蝇头小利。 这也是他为什么从不跟他说实话的原因。 跟他说了实话,这人能拍着屁股立马走人,说不定还会反过来给自己添麻烦。 更不会给他提供保护了。 白清文在心里嫌弃了一阵,然后他才安抚沈楠:“大人你先别急,咱只是说有可能,现在还不能确定,所以咱才来找大人,希望大人能去楚泽身边打听打呢,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得到春雪。” 听到白清文的话,沈楠被吓到出走的神智稍稍回笼些。 他侧头看着白清文,问:“如果楚泽真得到了春雪,那咱应该怎么办?” 白清文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等他抬起头来时,白清文已经恢复如常了。 “这不是还没有确定吗。”白清文无所谓地应着。 听到这话,沈楠脸上立刻现过不满。 他道:“这么大的事,你都不想想招的吗?” 白清文当然有想了。 但他的法子,是绝不能让沈楠知道的。 至少现在还不能。 不然他也不会骗他说是帐本丢失,而不是直接说实话了。 “总之这件事咱先放放,沈大人赶紧去楚泽那里打听打听。只要咱及时将人找回来,帐本也未必会落到楚泽手中。”看沈楠满脸不信任,白清文又补充道,“春雪是半年前被咱买入兔子窝的,她对外面的时情根本不了解,就算见着了楚泽,短时间里也不会相信他。所以,咱还有机会。” 白清文的短,倒是给沈楠吃了个定心丸。 如果真如他所说,那现在他们确实还有机会。 沈楠想了想,道:“咱现在就去找楚泽。” “好好,那咱就在家里,静候沈大人的佳音了。请。” 沈楠离开兔子窝后,先是回家洗漱更衣,而后直奔官驿。 “不在?” 听到守门人回话,沈楠有些惊讶。 楚泽这么尽职尽责的吗? 昨天刚在外面玩了这么久,又喝了那么多酒,他就没宿醉头疼? 不愧是得皇上宠信的。 沈楠摇摇头,坐上轿子,吩咐轿夫往闽江去。 刚才他问过守门的人了,那人说,楚泽就是去了闽江。 八成又是去查看闽江水利图去了。 只希望他别再喊自己下水了,他这把老骨头,真的遭不住。 沈楠到时,楚泽正跟刘境在说话。 孙正德在一旁听着,时不时插一句话。 “大人,沈楠大人来了。”孙正德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他。 楚泽闻声抬头。 只见沈楠果然屁颠颠地往他们走过来。 “楚大人啊,你果然是又来了这里,竟然一日都不休息,真真是将百姓都放在心尖上啊。”沈楠上前一通马屁,拍得楚泽心情舒畅。 毕竟谁不喜欢别人夸自己呢? 楚泽也喜欢。 连看沈楠的眼神都和气了不少。 他拍拍刘境的肩膀,示意他去做事,自己则与沈楠在这里闲扯。 楚泽将沈楠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遍。 “真没看出来,昨天沈大人都醉成那样了,今天竟然还爬得起来?不错不错。”楚泽给沈楠竖了个大拇指。 沈楠嘿嘿一笑,道:“那咱不得向楚大人学习嘛,楚大人都来了,咱要不来,那多不好意思啊。”他往四周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这边,这才凑近了,挤眉弄眼地低声调侃,“对了楚大人,昨天玩得可好?兔子窝里的姑娘可还让沈大人满意?” 楚泽见他凑过来,只当他要说什么重要的事。 他还特意低了些头,好让自己听得更清楚。 谁知这人要说的,竟然是这个。 楚泽脸上露出“你懂的”的表情,也压低了声音,小声说:“兔子窝果然名不虚传,只恨咱早先不知道,竟然白白错过了这么多时间。” “哈哈,不着急,这些事还没那么快完成,想必大人还得在这里多呆些时间。只要楚大人想,咱立刻让白老爷安排。那兔子窝里的姑娘们,花样可多了,保证给大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只是,唉,可惜啊……”沈楠忽然很是遗憾地叹了口气。 楚泽看了他一眼,心知这人要开始套话了。 他配合地问沈楠在可惜什么。 沈楠就是在等他这句话。 楚泽一说出来,沈楠立刻接话:“可惜昨夜楚大人走得太早,不然啊,一定让大人好好体会一番。” 好戏开场了。 楚泽顺势往下接话。 “说起来那也是丢人啊,咱昨天多喝了几杯,这脑子就不行了,竟然将睡着了的二殿下当成了受伤,当时还好生大闹了一场。今天早上醒来,一想起当时的情形,哎哟,简直没脸见人。”楚泽连连摆手,自己都不好意思往下说。 这事沈楠还真不知道。 此时听说,也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楚泽继续说着:“咱还记得当时还骂了白老爷来着,说他要暗害二殿下,还说要去应天告他呢。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 沈楠越听越觉得好笑。 听到楚泽的话,沈楠道:“瞧楚大人这话说得,白老爷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他不会计较的。” “哎对,今天咱从兔子窝出来的时候,听说兔子窝出事了,有个姑娘竟然趁着夜色逃走了。这事楚大人听说了吗?”沈楠说完,目光有意无意地往楚泽脸上跑,生怕错过楚泽一丝一毫的表情。(本章完) 第468章:咱想当官 “啊,有这事?”楚泽满脸惊讶,“怎么让人跑了呢?白老爷可有派人去追?” “追了,但没追上。” 沈楠痛惜不已。 “对了,咱还听说,这丫头胆大包天,盗走了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现在白清文正生气呢。咱今天离开时,白老爷还在骂她没良心,好吃好喝供着,转头竟然偷他东西。啧,人都快气死了。” 沈楠幸灾乐祸地笑了笑。 就是这笑,怎么看都有那么点隐晦的不安在里面。 楚泽淡淡地暼了他一眼,当做什么都没看出来,而像是听玩笑一样,跟着沈楠一起调侃:“能让家财万贯的白老爷都如此上心的东西,必定是很重要的,那白老爷可得好好找找,真让她给盗走了可就不好了。对了,需要咱替你找吗?咱身边的人虽然只是侍卫,但找个把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楚泽说完,沈楠脸色骤变! “不用不用!”他手都摇出残影了,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 有些飘乎的眼神带着十足的心虚。 “这事咱已经派人去找了,白老爷也在派人找,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大人身边的侍卫,肩负着大人的安全问题,可不能轻易调离。再说,那个丫头她就是个下人,哪值得大人的人亲自去抓她。” 沈楠恨不得立刻打消楚泽的这个危险的想法。 春雪手里,可捏着能要他命的东西。 要是让楚泽先找到人,那他们不死都得死。 有那么个瞬间,沈楠甚至想穿越回几分钟前,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你说你说什么不好,非得说她偷了东西! 可这也是最不被人怀疑的借口。 却差点儿被楚泽钻了空子。 沈楠的心还在打鼓。 楚泽不动声色地将沈楠的表情尽收眼底。 楚泽刚才还上挑的嘴角,缓缓拉平,看着沈楠的眼神带着渗人的凉意。 在看到沈楠的刹那,他就猜到了沈楠来的目的。 他刚才也不过是在陪这人演演戏。 不过那个时候,楚泽还没现在这么生气。 沈楠会污蔑春雪是楚泽意料之中的事。 毕竟他总不能实话实说,不然都不用春雪作证,就可以直接将他们抓进去。 而所有的借口里,借东西是最好的借口。 当他提出自己可以帮他寻找人的时候,这人的慌乱心虚,却看得楚泽很是不满。 这人得是做了多少亏心的事,才能吓成这样。 在那些枉死的少女里,又有多少条鲜活的生命,是折在他的手里的? 楚泽忽然有些不想跟他演下去了。 可一想到现在的进展,楚泽还是将脾气压了回去。 他要给春雪,给那些枉死的姑娘们一个交待。 “好啊。”看着沈楠急得不行,楚泽良久之后才懒懒得开口,道,“既然沈大人这么关心咱,那咱也不能拂了沈大人的美意。不过如果你们确实需要的话,咱也是可以帮忙的。” 沈楠疯狂蹦跶的心,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楚泽同意了。 要是他非要帮的话,那他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跟白清文解释了。 这事不能再问,沈楠立刻转移话题。 楚泽也配合地跟着他的思路走。 沈楠在这里没呆太久,便借口有事离开了。 他一走,孙正德便凑了过来。 “这个沈楠,真是烦死了,平日里也没见他这么体恤民意过,现在大人来了,他倒是体恤起民意来了,装腔作势。” 孙正德骂完,刘境也开了口:“没错,这个沈楠,以往咱来的时候,这人都爱搭不理。咱让他办点事吧,他也是不是拖就是推,实在推脱不了了,就直接直接不见咱。之前下官为了水利的事,没少找他。可问题是一个都没解决。” “咱就说你们这些当官的,怎么都那么差,原来问题是出在这!”孙正德对沈楠的意见大发了,朝着沈楠离开的方向啐了口口水。 “没错。”刘境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这两人跟说相声一样,你来我往。 楚泽就是那个观众,而且还是那个不需要插嘴的观众。 就光他们俩,就能说得很热闹了。 楚泽听得津津有味。 就听他们骂沈楠。 听着听着,孙正德冲着楚泽喊了一声:“大人,您说咱到底能不能当官啊?” “啊?”他还记着这事儿呢。 楚泽还当他之前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人家竟然一直记着的。 想到这些日子这人的作为,楚泽指了一圈四周,问:“你做这些,就是为了当官?” “对啊!” 孙正德十分坦荡且自然,丝毫不觉得这个回答有多功利,自顾自地说道:“咱之前不是反贼吗,咱现在想要当官,不得做出些成绩让大家看看啊。这样皇上真很委任咱个官职,那也不至于让人戳着脊梁骨骂不是。” 楚泽:“……” 这个答案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在他看来,孙正德做这些,确实如他所言,是为了给自己的仕途添砖加瓦。 可当上官之后呢? 楚泽问他:“当上官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孙正德迷茫了一瞬。 片刻后,他看着楚泽,问他:“那大人觉得,当上官之后,应该怎么做?” 这问题又问回来了。 “咱是问你,你怎么还问起咱来了。”楚泽一时无言,看着孙正德一头雾水的模样,楚泽提醒道,“你就直接说,如果让你当上官,你要怎么管理你治下的那些百姓。” 这个问题就具体多了。 孙正德几乎不用想,豪迈道:“当然是思民所思想民所想,他们需要什么,咱就做什么呗。就像大人这样,给老百姓办实事不就好了?” 楚泽闻言就笑。 初心不错。 他看得出来,孙正德说这话时是真心的。 甚至眼神都是亮晶晶的。 可他又能坚持多久呢? 这个念头在楚泽心里一闪而过,转瞬就被他抛到了角落里。 这都没发生的事,谁说得准? “孙正德,咱之前说过,你跟着咱未必能当得上官,咱也不敢许诺你一定可以当上官。但你如果只是想替百姓办实事,那就去办,百姓看得见皇上也会看见。”朱元璋是多疑,但一个好官,他还是看得上的。 只要孙正德真能干出成绩,他倒是可以帮他给朱元璋说说。(本章完) 第469章:你家财万贯不缺钱 孙正德诧异侧目:“大人竟然不说咱?” 而且还鼓励他。 这很让他吃惊啊。 他还以为,楚泽会训斥打压他呢。 结果没有。 神迹。 被孙正德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楚泽脸都黑了。 “咋,咱在你眼里,就这么的不近人情?”楚泽挺直腰,很想跟孙正德理论理论,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个冷酷无情的人。 孙正德连忙讪笑道:“哪儿能啊,楚大人向来爱民如子体贴入微的,怎么会不近人情呢。” 楚泽就这么看着他。 直勾勾的眼神,配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看得孙正德心里直打鼓。 刘境很没义气地溜了。 惹到楚大人的是孙正德,又不是自己。 他何必站在那里,陪孙正德挨眼刀子? 溜了溜了。 孙正德:“……” 真没义气! “好了,赶紧去干活,还杵这儿。”楚泽开始轰人。 孙正德巴不得走。 甚至都没听清楚泽之后又说了什么,只辨别出了一个“去干活”就飞快的溜了。 跟只兔子似的。 楚泽嫌弃地笑出声。 …… 沈楠离开之后,并没有如他所说那样,回到衙门里去办公,而是去了白府。 白清文正在等他。 听说他到了,亲自迎出府。 刚迈进门坎,白清文便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 “咱打听过了,楚泽没见过那个贱人。” “当真?” “当然当真,咱亲自问的,这还能作假?”沈楠不悦地斜了白清文一眼,“你要不信,那你自己去问啊。” 白清文要敢自己去问,他早就去了。 哪还用得着他? 但沈楠还得哄:“咱不是怀疑沈大人,这不是情况特殊,小心为上嘛。” 这话倒是对。 沈楠听罢,心里火气消了大半。 他继续道:“既然楚泽没见过她,那咱就还有机会。咱已经吩咐手下人满城找了,你也让你的人多找找。不用担心楚泽知道会怎么样,咱跟他说的是那女人盗走了你的稀世之宝,就算他将人抓住,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怀疑到帐本上。” 白清文诧异地看了沈楠一眼。 须臾,他惊喜地赞扬道:“还是沈大人厉害,有了这个借口,那咱就算是将这个福州城都翻个底朝天,他楚泽也不会怀疑。” “对。但你还是得抓紧时间,省得楚泽哪天想不开,真要掺和起来,那咱可就都完了。”沈楠还是多提醒了一句,以免白清文得意忘形,“还有,给楚大人准备的银子,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白清文听到这话,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片刻后他才想起,沈楠还不知道这笔银子真正的收银人是谁。 他敷衍道:“咱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你办事咱自然是放心的,咱们都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了,不放心你咱还能放心谁?”沈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他一路上,急着赶过来,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到了这里,又一直跟白清文说的事。 他这喉咙都要冒烟了。 一口温茶入喉,清香瞬间自唇齿间冒出来。 香得沈楠下意识地起了眼睛。 恰在这时,几个下人手里或抱或拿着东西,火急火燎地自他们面前跑过。 沈楠想说的话已经说完,本想喝口茶就走。 结果又被这动静吸引了视线。 他指着这些下人问白清文:“白老爷,这是在干什么呢。” 白清文暼了那些人一眼,道:“哦,没什么,就是府里的杂物太多,都堆在那里也是麻烦,咱让他们清理清理,把一些平时不用的小玩意儿放到库房里去。” “这样啊。”沈楠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他忽然叫住一个抱着一只红木匣子的下人,他朝那个下人招了招手,“对对就你,过来过来。” 对方看了看他,又看了眼白清文。 白清文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那个下人才走过来给沈楠请安。 沈楠抬手,然后又招下人招手:“起来起来。站近些。” 下人听话地站到沈楠面前。 沈楠抬手将下人抱着的匣子打开,露出里面的珠宝。 刹那间,一阵珠气耀得沈楠眼睛都直了。 他伸出手在里面翻了两下,拿出一枚夜明珠来。 “好东西啊,白老爷不愧是咱福州的首福,瞧这财大气粗的,连这等好东西都只是些不用的小玩意儿。这等好宝贝,在咱家里,那可是要供起来的啊。”沈楠感叹着,将那枚夜明珠举到眼前,对着光细细地看,他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爱不释手。 白清文听得眼皮子直跳。 他笑笑,故作大方道:“既然沈大人喜欢,那这个夜明珠就送给沈大人了。” 沈楠眼神一亮。 他转过头,对白清文道:“既然白老爷这么大方又有钱,不如将这个匣子里的东西,都送给咱了吧。” 白清文脸色一沉。 沈楠视而不见。 “你也知道,咱沈府啊,比不得你白府,除了一个空架子外,什么都没有。咱夫人平日里出门,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而你白家又家财万贯的,这些东西又用不着,与其放在那里吃灰,不如都给咱,也不算埋没了它们的光华不是。” 白清文掩在衣袖下的手,暗暗收紧。 这些东西,都是他特意挑出来,准备装好带到琉球去的。 每一样都是稀世珍品。 沈楠要一样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想全要! 见钱眼开的东西,怎么不贪死他! “怎么,白老爷舍不得啊?”沈楠见白清文不说话,脸皮往下一搭,威胁道,“白老爷,咱这么多年的交情,咱又替你平了这么多事,怎么着,这些情谊,连这点儿东西都不值了?”他不悦地将夜明珠掷回匣子里,起身就走,“也是,你白老爷是什么人啊,自然不屑与咱这等小官结交。既然舍不得那就算了吧,省得白老爷还当咱是没钱吃饭的乞丐。” 沈楠冷哼一声,背着手往外走。 白清文连忙抢过匣子追上去:“瞧沈大人说的这都是什么话,这些东西能得沈大人青眼,那是它们的福气。”他将匣子强塞到沈楠手里,讨好地笑着,“只要沈大人喜欢,莫说是这些了,就是再多一倍,咱也是乐意给的。”(本章完) 第470章:此人就咱之前说过的那个小厮 沈楠抱着匣子笑逐颜开,道了声谢,脚步轻快地走了。 白清文站在原地,肉疼到心都在滴血。 这可都是他的宝贝啊! 全便宜沈楠这个狗东西了! 要不是他现在还用得着他,他现在都能拿根棍子将人打出去!! “老爷,这……啊!” 白清文一脚踹中下人小腹,将人踹飞,他两三步抢上前去,面目狰狞地指着下人大骂:“你这个贱东西,没长眼睛是吧,不知道他沈楠在这儿吗?你还把东西拿到他面前晃,你找死是不是!” 他一面骂一面用力地踹。 下人原先还有力气求饶,没多久就像一只破麻袋一样,倒在地上没了反应。 白清文心里的火气这才散开。 他冷眼看着地上的人,冷漠道:“将他弄出去。” 这些下人似乎对这样的事已经司空见惯,连后续的处理也是烂熟于心。 在白清文吩咐之后,他们脸上一丝惊惧都没有,有几个下人走过来,将尸体轻车熟路地抬走了。 老冯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扯过一个下人问是怎么回事。 下人将刚才的情况仔细的说了一遍。 老冯可太了解他这位老爷了。 刚丢了财,都打死人了。 现在他去,万一哪句话说得不对,就是送上去让人出气的。 虽说白清文轻易不会对他下这样的死手,可他这把老骨头,随便挨几下也是疼的。 老冯在院子里转了两圈。 啧! 这事太大了,不去不去。 老冯战战兢兢地朝书房走去。 刚走进书房,便对上了一张黑脸。 不是正在生气的白清文是谁。 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汇报的内容,老冯就忍不住打怵。 “有事说没事滚。”白清文此时的心情异常暴躁,他现在是看谁都不顺眼。 偏老冯还在这里磨磨唧唧。 白清文就更烦了。 老冯被他吓了一跳,混身的肌肉像是得到了指令一样,瞬间绷紧。 他立刻道:“老爷,兔子窝又出事了。” 白清文猛地看过来。 那双漆黑的瞳孔,像是地狱里吞噬了无数灵魂的深渊。 他几近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话来:“你再说一遍!” 老冯额头上不冷汗直冒,他闭上眼睛,快速解释道:“兔子窝里的一下下人,在今天下午离开之后就失踪了!” 啪! 一只茶杯飞过来,砸到老冯的眼睛上,锋利的瓷片在他眼皮上留下一道细长的伤口,温热的茶水与瓷片一起炸开,散落了一地。 老冯顾不上抬手去揉一揉生疼的眼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几乎贴到了地上。 下一瞬,急促的脚步声在老冯耳边响起。 “冯进新!你是怎么办事的!”刚跑了一个春雪,现在又失踪了一个小厮! 他这个总管难辞其咎! 老冯瑟瑟发抖。 “老爷,这事真不是咱不尽心尽力,那个小厮本是咱派出去找春雪的。可不知为何,其他人都回来了,就他没消息。” 白清文听完更气。 他一脚将老冯踹翻,骂道:“你个没用的东西,让你派几个人出去找人都办不好。现在人没找到,咱反倒先丢了一个,咱还要你有什么用!”白清文烦躁地拍着额头,“咱问你,你确实他是自己失踪的,还是被人绑架的?” “这……应该是自己失踪的。” “应该?” 老冯刚说完,腰上又挨了一脚。 “咱要的是确定!”白清文蹲到老冯身边,磨着牙厉声,“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如果查不清楚,那你最好有多远跑出多,千万不要让咱抓到。”浓郁的杀人,自白清文身上溢出。 老冯心头一凉。 他连忙爬起来连连道是,慌里慌张地跑了。 书房里归于安静。 白清文的心却一点都放不下来。 如果是那小厮自己失踪的,那这事还好办。 万一他是因为其他事而失踪的,那可就难办了。 白清文刚转身,老冯又捂着腰出现了。 他没敢进门,只在廊下朝里探头问:“老爷,咱兔子窝还开张吗?好几位大人今天都来了,见门关着都在生气呢。” 白清文回头:“开。” “还开啊?”老冯眉头拢成了川,“现在这情况还开的话,会不会惹来麻烦?” 而且他说这事,也不是希望兔子窝开门。 只是想告诉白清文这件事,然后让他亲自上门去安抚一下那几位大人。 现在这多事之秋,老冯觉得还是低调些比较好。 白清文侧头,怒道:“你是老爷还是咱是老爷?本老爷决定的上,用得差你插嘴!”他刚损失了那么大笔银子,如果不趁现在再大捞一笔,等他到了琉球,岂不是要吃糠咽菜? “去,告诉莫妈妈,让她警醒着点,再出事,仔细她那身皮。 老冯:“是。” …… “你确定人在这?”楚泽看着面前这个破院子,很是难以置信。 他如果没记错的话,赵实发是跟他一道来的福州吧? 这人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福州摸得这么清楚,甚至还能找到这么……楚泽都不知道这还叫不叫院子,反正破得连围墙都塌了好几个地方,屋子也是一副危房的样子。 朱樉也满脸嫌弃。 朱棣默默地往旁边空地挪了一步。 赵实发道:“就在这儿。” 他领着楚泽朱樉、朱棣往里走。 绕过一个像门又像窗的缺口,楚泽等人才看到,在里面唯一一个勉强可以容身的角落里,绑着一个人。 看这衣着打扮,应当是个小厮。 在小厮身边,还有一个人盯着他。 那人是朱樉身边的侍卫之一,楚泽见过他,自然有印象。 侍卫见到楚泽三人,上前见礼。 楚泽挥手,道:“不用客气。这是怎么回事?” 后面这句话,楚泽问的是赵实发。 今天傍晚,赵实发突然找到他,说他抓到了一个人,让他过来看看。 朱樉与朱棣自然同行。 只是谁都没想到,赵实发竟然将人弄到这里来了。 赵实发道:“大人,二位殿下,此人就咱之前说过的那个小厮。” 赵实发这么一说,他们还真想起来了。 在救出春雪时,赵实发还说过,他听到一个小厮说什么“要走了”。 “就是他?”楚泽指着面前这个小厮问。(本章完) 第471章:有效的审问方法 “对,就是他。”赵实发忽然笑了笑,道,“也是这傻小子蠢,咱本来只是先盯着他来着,谁知这傻子自己跌下了山崖,要不是咱出手相救,他小命儿都没了。”想到到时的情形,赵实发就忍不住好笑。 他见过蠢的,但像这么蠢的,他还真是头一遭见。 当时他的人一直跟着此人。 虽说他们也确实是想抓此人,但这人竟然蠢到自己摔下山崖。 如此一来,白清文那边不管怎么查,都只查得到他自己跌下崖的,绝对不会有人怀疑,人是被他们抓走了。 只是白清文的人一直在四处晃悠,康诚又与白清文勾结。 旁的地方都不安全,赵实发才将人弄到这里安置。 楚泽听完,惊讶地看了眼小厮。 此处天暗,他们为防有人察觉,也不曾燃一丝烛火。 之前楚泽只能看到这里有个人,此时再凑近些细看,才看出这人身上有无数的泥点子。 隐隐间,楚泽甚至还嗅到了一丝血腥之气。 看来是受伤了。 楚泽对赵实发道:“给他包扎一下。” “是。” 那小厮战战兢兢地看着楚泽,满是不敢相信。 在他看楚泽时,楚泽也看着他。 “咱的身份你也知道吧?”楚泽问小厮。 小厮点头。 楚泽与朱棣他们进兔子窝时,他就在旁边伺候,自然认得。 “那咱将你带到这儿来,你知道原因的吧?”楚泽再问。 小厮再次点头,开口之时,声音略显沙哑:“小的知道,但小的就是个普通的小厮,平日里只能在外院伺候,旁的事一概不知啊。” 楚泽指了指他。 “就冲这话,咱就断定,你必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小厮心里一慌,看着楚泽的眼神又多了一分惊惧,恨不得将自己缩进墙里。 楚泽冷笑着威胁:“小子,咱可不是什么好人,你莫逼咱对你用刑。如果你今天在这里交待了,咱给你算个污点证人,虽不至于完全免了你的罪,但也可以从轻发落。你可要考虑好了。” “不错,咱与二殿下皆可为你作证。”朱棣适时开口,顺便揪了朱樉一下。 朱樉立刻跟上:“对,咱保证!” “但如果你不说,那咱只能按同犯处理了。你知道咱大明最残酷的刑罚,是什么吗?”楚泽蹲在小厮面前斯条慢理的说着,手搭在小厮的肩膀上,随着楚泽的话,不断地往下滑,“剥皮听过? 就是用一把小刀,沿着你的脊背,将你的皮肤划开,然后贴着你的皮肉衔接处,一刀一刀地慢慢割开。” 楚泽的手,滑到小厮的大腿上。 他低下头,挑开赵实发刚包扎好的绷带,在小厮狐疑又惊恐的眼神注视下,用力挣住那人的伤口,刚止住的鲜血,瞬间冒了出来。 小厮疼得目眦欲裂,下意识地惨叫出声。 赵实发眼疾手快地拿出手帕,捂住了小厮的嘴,将所有的声音都隔绝。 小厮瞪大了眼睛,不断地挣扎着。 楚泽手指不断施力,嘴上却用着不急不徐的语气继续往下说。 从始自终,他的表情都从容淡定得像是在讨论做菜。 “你放心,干这行的都是老手,等你全身的皮都被剥下来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损坏的。 上面的每一根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对了,此时你还死不了。”说到此处,楚泽才将自己的手从伤口上挪开,他看了一眼,嫌弃地将手拿远,立刻有随从拿着手帕上前来给楚泽清理。 腿上尖锐的疼痛稍缓,小厮此时已经疼得嘴唇都在发抖了。 他抖着脸皮,看向楚泽时带着恐惧,犹如在看一个会吃人的恶魔! 恶·楚泽·魔依旧淡定。 只要小厮怕他,他的目的就达成了。 他看着小厮,悠悠补齐最后一句话:“想试试吗?” “!” 小厮惊恐地摇头! 他不断用眼神示意楚泽:【咱说,你问什么咱都说!】这样的罪,他可不想再受第二次。 楚泽满意了。 楚泽转头朝朱棣与朱樉笑得一脸灿烂:“怎么样,咱速度可以吧?” 朱棣朱樉:“……” 两人对视了一眼,齐齐转头看向楚泽,同时竖起了大拇指。 “利害。”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楚泽竟然敢这么干。 看刚才这人的神情,朱棣与朱樉几乎瞬间便能断定,这人不会轻易妥协。 没想到楚泽一出手竟然就解决了。 楚泽笑笑,表示这都是小意思。 朝赵实发挥了挥手,示意他松开人。 “说吧,都知道什么。”楚泽问。 春雪在里面只呆了半年,就已经知道了那么多的事,这人想必呆的时间更长,知道的也更多。 楚泽期待地看着他。 小厮强忍着疼痛,道:“咱确实是在外院伺候。” 但这个外院,与旁人所理解的外院有些不同。 兔子里所谓的外院,是一些普通的客人来玩儿的地方。 吃喝还是小头,大的在嫖和赌。 尤其是赌,说是一掷千金都不为过。 而且进到这里的客人,绝大部分都不想让旁人知道自己是谁,几乎都戴着面具。 有了面具,他们就不怕被人认出来。 玩起来也更为肆意。 小厮不是一次看到有人在赌桌上挥金如土,也不止一次看到有姑娘被弄死。 他甚至还曾多次去处理尸体。 最开他还挺不适应的。 可次数一多,他就习以为常了。 现在再处理这些来,心里更是没有丝毫波动。 看着那些尸体,也习以为常了。 楚泽听他废话半天,全都是自己知道的消息。 不耐烦地打断他,道:“这些咱都知道,说点儿咱不知道的。” 不知道的啊? 小厮脸一下子苦下来。 他哪儿知道楚泽到底知道什么又不知道什么啊。 不过看楚泽的模样,小厮心里顿时有了猜测:“那个逃跑的春雪,是在楚大人手里吧?” 啪! 楚泽照着他的大腿就是一巴掌:“管那么宽!让你说就说,再废话一句,咱就立刻弄死你你信不信?” “信信信!” 小厮疼得呲牙咧嘴,恨不得在地上打几个滚。 “赶紧说!”楚泽没好气地命令道。(本章完) 第472章:举家离开 小厮:“……咱说、说、说什么啊!” 小厮真是想哭。 楚泽道:“想到什么说什么,兔子窝的事咱已经知道了个七七八八,如果你敢隐瞒,你就等死吧。” 小厮:“……”就现在这样,还不如直接杀了他呢。 可他不想死啊。 小厮绞尽脑汁地想,兔子窝里到底还有哪些事。 这些事楚泽又知道多少。 思来想去,小厮想到了。 有件事,楚泽一定不知道! “白清文想举家离开福州!” 楚泽:“!” 这事他还真不知道。 他震惊地回过头,与朱棣和朱樉交换了一个万万没想到的眼神。 楚泽继续问:“那你可知道他们要搬迁到哪里去?” “咱就是偶然听说的,保不得真。据说,他们想搬到琉球去。自前几日起,冯管家就在让咱收拾东西了。”小厮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巴巴地望着楚泽,祈求道,“大人,咱现在这样算污点证人吗?” 楚泽稳住表情,再问:“你说的‘可以离开了’,不会就是指的这件事吧。” 小厮:“?” 他什么时候说过可以离开了? 见小厮满脸茫然,楚泽示意赵实发跟他解释。 赵实发将他听到这话的情形描述了一遍,小厮立刻想了起来。 他点点头,道:“是。” 还真是。 亏他当时还认为,是这个小厮要离开兔子窝了。 本想拿住他也做一个证人的,不想竟然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那你可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离开吗?”楚泽又问。 小厮摇头。 他到底只是个在外院走动的小厮,能听到主人家要去琉球,已然是意外了。 再细节的东西,他是不知道的。 楚泽见此,也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东西来,便放过了他。 小厮见楚泽起身,连忙追问:“大人,咱算污点证人吗?” 楚泽在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之前不见急,以前也不见急,现在知道急了。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算。”他答应的事,哪件还不算? 楚泽还不至于因为这种事骗他。 小厮瞬间笑逐颜开。 楚泽让赵实发看紧他,他与朱棣两兄弟出到院子里。 他们在院子里站定,小声道:“真是没想到,这白清文竟然想叛逃。”朱樉狠狠地磨着牙,冲着空气挥了一拳。 朱棣对楚泽道:“这绝不能让他得逞。白清文乃是本地首富,他若离开,必定有大量白银黄金流失。”现在大明可等着用钱呢,这么大笔钱跑到了琉球去,那他们不得肉疼死。 这事绝对不可以发生。 哪怕直接杀了白清文,也绝不能让他带着白银离开。 楚泽也是这么想的。 科研嘛,哪样不花钱? 就福州现在的水利兴修还差着大笔银子呢。 若是可以将白清文的银子,用到这上面,楚泽觉得自己就不需要再为银子担忧了。 “可咱现在没有人手。”楚泽有点糟心。 他们的人手只有那么多,县衙大牢里安排了几个,春雪身边安排了几个,还有盯着白清文与沈楠的。 要不是朱棣后面来时,也带了些随从来,他现在连这几个地方都布不了控。 更别说有抓人了。 就凭他现在这点儿人,楚泽谁都抓不住。 而沈楠的人,他是一个都信不过。 唯一的法子,就是从外面悄无声息地调人进来,然后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只有这样,他们才可以保证,能将白清文等人一网打尽。 “咱得从外面调些人手进来,而且不能惊动任何人。”楚泽看向朱樉。 朱樉白眼:“你不就是打着咱的主意,想让咱去给你调人么。” 要不说心有灵犀了嘛 瞧,他啥都没说,朱樉自己就说出来了。 楚泽抱拳拱手,朝朱樉笑得没脸没皮:“那就有劳二殿下了。” “呵!” 有事二殿下,没事就朱樉。 这人利用他不要利用得太明显。 朱樉心里嫌弃着,但嘴上却应得毫不含糊。 他拍着胸脯保证:“这点事儿咱还是做得到的。你等着咱保证给你调一大队人马进来。” 朱樉正欲离开。 楚泽忽然叫住他:“要快,最迟后天。” 第473章:他老冯还怕往后没有报仇的日子? 丫环答道:“回老爷,冯管家现在今日不在府中。” “不在府中?”白清文眉头拢起,不悦道,“他一个管家不在府里,跑哪儿去了?真是不务正业,连自己的职责都快忘了!去,将他找回来,就说本老爷找他有事。” 丫环有些为难。 她犹犹豫豫地解释:“老爷忘了吗,老爷将他派出去办事去了。” “嗯?哦对,咱都忘了。”白清文一拍脑门,懊恼地往椅子里一躺。 这几天都忙昏了头了。 明明之前才派了老冯亲自带人去找春雪。 可刚才他竟然没想起来。 等等,如此老冯去找春雪了,那银子的事,又是谁在催? 不行,还是得将人找回来问个清楚。 白清文叫来心腹,让他赶紧去城内寻人。 心腹领了命,立刻前往城中寻人。 找到老冯之后,他将白清文的命令说了一遍。 老冯眉头拢得死紧。 他这儿刚找到一点眉目,现在就要他回去? 他有些不甘心。 老冯还想亲自将春雪找出来呢。 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算了,还是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吧。 老冯将剩下的事,仔细地交待了一遍,然后随着那个下人回府。 一路上老冯都在想,白清文突然这么着急地找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直到回到白府,他都没想出来。 “老爷,听说您有事要找咱?”老冯弯腰躬身,恭敬地站在一旁,小心地打量着白清文的脸色。 今日白清文的表情并不算差,想必不是什么要命的事。 那老冯就放心了。 只要不挨打,挨几句骂不痛不痒。 白清文撩起眼皮看他。 “咱让你去宋家与方家催的银子,现在可到了?”白清文问。 老冯身体一僵,表情瞬间变了。 他连忙跪下解释:“老爷恕罪,这几天咱都忙着寻找春雪了,这事竟然给忘了,咱现在就去催。”他重重地磕了两个头,转身就跑。 白清文看着他逃一般离开的背影,嗤笑道:“跑什么,老爷还能吃了你不成?” 就那把老骨头,真要吃了,他还嫌硌牙呢。 而且这事他也没真生气。 毕竟这事连他自己都忘了。 白清文继续躺在躺椅里,轻叹了一声,感叹道:“咱可真是通情达理啊。” 老冯要在这里,听到这句话,估计能在心里将白清文骂死。 他居然也好意思说自己通情达理? 一言不合经常打杀下人的事,他是全忘了呗。 他都不知道,城外的乱葬岗里,有多少具尸体,是从他白府出去的。 老冯此时没心思去想这些。 他现在只想赶紧将银子拿到手。 老冯最先去的是宋凌远的府邸。 宋凌远一听说老冯的话,立刻着人将几只大箱子搬出来,当着老冯的面打开,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银子:“都在这儿了,按你家老爷的要求,一分不少,你带走吧。” 老冯眉开眼笑地道着谢。 这下他可以回去交差了。 老冯在宋凌远这里拿了银子后,他立刻往方禹的府里赶。 方禹在得知老冯来了之后,脸色微变。 楚大人不是说了,要替自己拖延时间的吗? 怎么现在老冯还是想起来要银子了? 不过这段时间白家的动作确实大,而他也确实松快了两日。 看来楚大人是拖不下去了。 那就换他来。 在老冯进来之前,方禹吩咐了管家,如果老冯来了,就以礼相待。 如果他问起自己,就说自己手下的铺子临时出了些事,自己出城去办事去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暂时尚未可知。要银子的话,也尽管往他头上推,反正就一句话,要银子没有,要见方禹也不行。 单凭这两条,拖他个两天三天的,不成问题。 而这两天三天,也可以让他继续筹集银子。 虽然进展有些慢,但也不是一分一毫都没有的。 管家领了命,拿出了敷衍套餐,老冯招待得饱饱的。 ——气的。 在天黑之后,愤怒地拂袖而去。 回到白府,他就将方禹狠狠告了一状:“老爷,这方禹实在是太可恶了!咱上门去讨要银子,那是代表的老爷您啊,可他竟然让小的在客厅里一等就是半天,连杯茶杯都没有不说,咱每问一次方禹在那儿,那方府的管家就说在书房。咱想着,咱白府也是讲究的地方,便耐着性子继续等。谁知竟然等到黄昏,还不见人出来。咱就等不下去了,说要亲自去书房见方老爷。结果您你知道那管家是怎么说的吗?您绝对想不到!” 白清文撩起眼皮,问:“他怎么说的?” 老冯就是在等他这句话。 白清文刚问完,老冯立刻义愤填膺地大骂:“那个管家竟然说老爷您没几天可蹦跶的了,他们再也不受您的压迫,还说他们老爷已经与楚泽联合在一起了,那七千两银子,早就秘密送到了楚泽手里。还说等楚泽将银子准备好,就是是老爷您的死期了!”说到后面,老冯还抹起了眼泪。 白清文气得眼睛通红。 他拍桌而起,骂道:“这个方禹,真是吃了熊心豹胆了!竟然敢如此骂咱!去,立刻准备人手,咱要去掀了他的方府!” “哎哎老爷,这可不成啊,楚泽现在还盯着咱呢,现在去,那不是给楚泽送把柄吗。”老冯挑拨归挑拨,白清文要现在就打上门去,那他的话不得拆穿了吗? 他只是想让白清文记恨方禹。 只要白清文恨上了方禹,他老冯还怕往后没有报仇的日子? 这样的招,他都用过很多次了,屡试不爽。 白清文更怒了,他抬手挥开挡在面前的老冯,骂道:“咱堂堂的福州首福,还怕他楚泽?闪开!今天咱不拆他方府,咱白字就倒过来写!” 他大步冲出去,亲自点了人手。 老冯看着白清文浩浩荡荡地带着人出去,心里暗道要糟。 这万一一对峙,自己的小心思就藏不住了。 不行,还得想个法子。 老冯急忙追上来,劝解的法子还未想到,到见他手下的人火急火燎地跑进了府。 那小子一连跑一连喊—— “老爷,管家,咱查到了!”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74章:你也不怕失了你白府的颜面 管家心口一跳。 天助我也! “快快,给老爷说说,你都查到了什么。”管家紧走两步,来到白清文身边,安抚道,“老爷,这人是随着咱出去查春雪的事的,想必是有了线索了。旁的事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紧找到春雪。老爷,您觉得呢?” 白清文觉得老冯说得很有道理。 旁的事都没有找这个贱人重要。 至于方禹,今天算他运气好,等他将春雪的事处理完毕之后,看他怎么收拾方禹。 白清文挥挥手,让下人各自散了。 “说说,查到了什么。”白清文盯着下人,心里也有些紧张。 春雪那个贱人,可千万不要落到楚泽手里。 不然他可真就完了。 白清文心里都在打鼓,但他面上丝毫不显。 要不是老冯跟着他有些年头了,他甚至都看不出来。 下人道:“咱查到,那个春雪就被人藏在城中一座小院子里。” 白清文眼神一亮。 “哪个小院?里面就她一个人吗?”白清文掩在衣袖下的手暗自收紧。 下人说:“在城西七百四十八号,也幸亏咱在福州还有些根基,地形也熟,要不咱还真未必查得到那里。咱也靠近打探过了,那院子看似平常,但里面其实是有人看守的。咱怕打草惊蛇,没敢靠得太近,就回来禀报老爷了。” 白清文一听完,用力一拍大腿。 完了。 完了完了。 这个贱人,怎么就落到楚泽手里了呢! 她现在住的地方,必定是楚泽替她准备的,身边的人也是楚泽的人。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将自己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了楚泽?! 一想到这个可能,白清文就急得手臂直发抖。 老冯看了眼白清文,然后问下人:“还有没有其他消息?” “暂时就这么多。” “你先下去吧。” 将下人遣退后,老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扶着白清文回到院子里。 “老爷,现在怎么办?”春雪落到楚泽城,那他们可得得死啊。 按大明律,白清文甚至要被剥皮剔骨。 这还不如自杀来得痛快呢。 可他们这些人,手里握着大把金银,不到绝境,谁也不想死。 白清文也一样。 经过刚才的慌乱,白清文已经镇定了下来。 他抓着老冯的手,道:“情况危急,你现在立刻去跟康诚联系,让他将咱的家小都送往琉球。”现在他得做最坏的打算,也管不了什么妻啊妾的,都得一股脑送走。 若真到了万急之时,至少他白家的香火依旧在。 而他,得赶紧将手里的资产脱手,然后将十万两银子凑齐了,给的康诚送去。 他本来想留在这里,看完楚泽的下场再走。 现在看来也不成了。 等事情一处理完,他立刻就得走! 老冯“哎”了一声,又问:“那春雪怎么办?” “春雪你别管,咱自有安排。”白清文将老冯赶出去,立刻着人备轿,风风火火地往沈楠府里赶。 沈楠刚从白清文手里得了一堆珠宝,此时心情极佳。 连带着看白清文都和气了不少。 “白老爷怎么有空来咱这儿啊?莫不是又有什么事?”沈楠端着茶杯,笑盈盈地看着白清文。 白清文大步上前:“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还有心思悠闲喝茶?!” 他伸手抢过沈楠的茶杯,用力放下。 沈楠手中顿空。 他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白清文,脑子里灵光一闪,面色顿时一肃。 “莫不是春雪找到了?”沈楠紧紧地盯着白清文,见他脸色愈发绷紧,他心里最不好的那个预感,瞬间冒了出来,他猛地站起来,走到白清文面前,震惊地小声,“难道这人在楚泽手里?!” 直到此时,白清文才给了他一个眼神。 “不然你当咱是有多闲,竟然还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你?” 有这个时间,他早就将自己手里的事,又安排了一些出去了。 白清文看着沈楠一脸遭到重创的表情,道:“沈大人,现在咱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那份帐本落到了楚泽手里,那咱俩都得死,跑不了你也跑不咱。你明白吗?” 废话! 沈楠当官这么多年,难道还他白清文懂律法? “那现在办?”沈楠被这个消息震得有些六神无主,他走到一旁坐下,愣愣地问白清文。 白清文在来时,就已经想好办法了。 他微倾着上身,凑到沈楠面前,低声:“杀。” 沈楠瞳孔猛地放大。 他转头看向白清文,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杀、杀谁?”总不能是楚泽吧! 沈楠再次站起来,看疯子一样地看着白清文,压低了声音骂道:“你疯了吧!你竟然敢打他的主意!你知道不知道,他身边有多少人在保护他?而且那两位也一直与他形影不离,你觉得你可以在不伤他们分毫的情况下,杀掉楚……杀掉他吗!” 杀朝廷官员本就是抄家灭族的罪。 万一不小心伤到了那两位皇子,那可就是灭十族的的大罪了! 他是疯了吧! 这样危险的法子都敢想?! “啧,沈大人,谁说杀的是楚泽了?咱要杀的,是春雪。”白清文在开口之前,就将沈楠的反应猜测了一遍。 虽然想到过他可能会怂,不敢干。 但真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很嫌弃。 他都不知道,这沈楠这不敢干那不敢干的,竟然就敢朝自己要钱? 果然是只认钱不认人。 杀楚泽的事,不能告诉他,不然这人必定会坏自己的事。 白清文转眼间便有了决断。 他道:“咱的人打探到,楚泽将春雪藏到了城西七百四十八号。楚泽已经得到了证人,却一直没有对咱动手,半点都不显山也不漏水,咱估计他还没拿到帐本,所以咱想请沈大人,派几个功夫比较好的,直接去将春雪抢出来。万一抢不出来,那就杀了她。”白清文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看着杀意四溢的白清文,沈楠满脸拒绝。 “白老爷手下那么多人,难道连一个小丫头都解决不掉,竟然还要咱出手,你也不怕失了你白府的颜面。”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75章:胆小如鼠的昏官? “咱不怕啊。”总不能什么事,都让他白府担着吧? 那么大箱银子,可不是白拿的。 白清文看着沈楠,笑得狡诈:“咱虽然干了些不地道的事,但起沈老爷来,想必咱的罪名,多少还是轻一两分的吧?如果咱被砍了头,那沈大人必定是要被凌迟的。沈大人,您别忘了,您是官身,与咱这些小老百姓不同。” 沈楠倏然抬头看向白清文。 两人视线相接,谁也不让谁。 片刻之后,沈楠古怪地笑了起来。 白清文被沈楠笑得莫名其妙。 是他刺激得太狠,将人刺激傻了吗? 这种情况,他竟然也笑得出来。 白清文沉着脸看着沈楠。 沈楠笑了片刻,他指了指白清文:“白老爷还真是一点儿亏都不吃啊。但有一点白老爷说错了,咱虽是官身,可咱就只贪了点儿银子。虽眠花宿柳了,也时不时小小地赌一把,可咱没沾人命啊。”沈楠嘲讽地看着白清文。 白清文的脸色果然大变。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沈楠,寒声:“沈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没有证据的事,你可不能乱说。” “咱是乱说吗?十五年前的那桩案子,可是咱亲自接手处理的,那真是山贼所杀吗?咱可到现在还记得,那个被凌辱的姑娘,死不瞑目呢。还有你府上时不时添的新下人,那些尸体都快将乱葬岗堆满了吧?你那个兔子窝里的姑娘,又是怎么来的?那些神秘消失的女子,又是去了哪里呢?” 沈楠每说一句,白清文的脸色便沉上一分。 直到最后,白清文的脸,已经黑如锅底。 沈楠嘲讽地看着白清文:“怎么着?白老爷还要咱继续往下说吗?” 白清文怀疑地看着沈楠,声音发凉:“没看出来,平日里沈大人一副糊涂模样,不想暗地里竟然知道这么多。” 亏他一直还将他当成胆小如鼠的昏官。 不想这人竟然在背地里,将他做的事,都看得清清楚楚。 沈楠笑得淡定。 他斜睨着白清文,眼底的嘲讽拉满:“白老爷,你不要忘了,你手底下有多少事是咱帮你料理的?就算出面的不是咱,那也是咱手底下的人,你做的那些事,咱就是想不知道,那也不成啊。” 白清文不语。 “所以你也不要威胁咱,真要出了事,你白清文比咱只会更惨。” 白清文依旧不接话。 半晌后,白清文问沈楠:“春雪的事,你真不帮忙?” “咱之前不是已经帮过一次了?”沈楠轻描淡写地看着白清文 白清文额角青筋一跳,烦躁地一挥手,道:“既然话都说明白了,那就别跟咱打哈哈,咱就问你,你是不是真要撒手不管?” “那你先告诉咱,春雪手里,到底有没有帐本。”沈楠问。 “呵。” 白清文明白了。 这人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行吧,你不帮忙就算了,咱被抓了你也别想跑掉。至于帐本么,春雪手里没有,难道咱手里还没有了吗?”早在沈楠收他的银子时,他们之间就已经连在一起了,这人还想独善其身? 哼,那就想吧。 白清文收起脸上的怒容,他轻蔑地睨着沈楠,淡声:“话,咱现在就放在这里,如果你沈大人愿意帮忙,那就在明天日出之前,把春雪死亡的消息告诉我,咱或许还有一丝生机。如果沈大人不帮忙,咱自然也会做些准备,不过到那个时候,沈大人将是必死无疑。沈大人,您自己考虑吧。” 说完,白清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沈楠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 半晌,茶杯碎裂的声音,自屋子里传来。 白清文听见了。 他脚步微顿,旋即嗤笑一声,大步离开。 不管如何,春雪必须死。 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只能放手一搏。 …… 官驿。 赵四抱着手臂,手里捏着一把花生慢慢地剥着,剥完扔进嘴里吧唧吧唧地嚼着,眼神却一直盯着康诚的院子,一错不错。 仿佛在盯什么囚犯。 将康诚身边的小厮气了个半死。 他忍了又忍,实在是忍不住了,大步冲到赵四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有病吧!这一大清早的盯着咱家国师的院子,你想干什么!啊?你说你想干什么!” 声音之大,震得赵四眉头都皱起来了。 他嫌弃地往后仰着身子,道:“斯文点儿,口水都飞咱身上了。” 小厮:“……”娘的!我在在跟他吵架,他在嫌我口水飞他身上了?! 真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赵四,给我滚!再敢出现在这里,我就让国师跟你家老爷理论理论!”小厮双手插腰,凶悍无比。 赵四嘲讽地暼了他一眼,好笑道:“你搞搞清楚,咱可是站在咱自己的院子里的,怎么就碍着你家国师了?还想找咱老爷理论,理论什么?理论你们有多不这都是理,连别人在自己的院子里干什么都要管?好笑不好笑。”他嫌弃地翻了个白眼,随手将花生米扔嘴里继续嚼。 吧唧吧唧的声音,听得小厮额头青筋直跳。 他指着赵四:“好好好,你们的院子,咱管不了是吧?行,这可这是你的,你给我等着!” 小厮转头进屋,没一会儿就搬了一张凳子出来,怀里抱着一盘花生。 然后放在自己的门内,面朝着赵四,恶狠狠地瞪着他。 连那剥花生的动作,都让赵四觉得,这人剥的不是花生,而是他的脑袋。 赵四嘴角抽了抽,没理他,继续盯。 对面被无视的小厮:“……”更气了! 朱棣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直接给他逗乐了。 他笑着上前,揽住赵四的脖子将人往里带。 赵四不敢反抗,只能踉跄的跟着:“四殿下,您干什么啊,咱奉命盯着他们呢,您别搅了咱的工作啊。” “别工作了,康诚不在屋子里。”朱棣推开门,带着赵四走进去。 进门之后,朱棣才松开赵四,朝床边走,一边走一边喊楚泽:“起来起来,咱有事要说,别睡了,是大事。”他上前掀开被子,将楚泽从床里薅起来。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476章:白清文想干什么? 楚泽:“你就不能让咱好好地睡一觉吗?” 楚泽沧桑望天。 他的身体就像是被煮软了的面条一样,浑身透着无力,任由朱棣将他抓起来。 朱棣一松手,又咕咚一下躺了回去。 他还没睡好呢。 楚泽两眼一闭,扯过被子盖在头上,继续会周公。 他刚将眼皮合上。 朱棣再次把被子掀开,又将人薅了起来:“你别睡了,大事大事,康诚出去见白清文……” “他去见白清文了?!” 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楚泽秒醒,刚才还怎么都不愿意睁开的眼睛,此时精神百倍,看着朱棣时,都还透着亮光。 丝毫不像是刚睡醒的人。 朱棣:“……” 赵四一脸见怪不怪。 “问你呢,康诚怎么跑去见白清文了?”他明明记得康诚没出去啊。 对了,赵四呢? 楚泽的视线越过朱棣,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赵四:“咱不是吩咐过,说如果康诚出门,你务必通知咱吗?怎么没消息?” 赵四也委屈啊。 “老爷,这真不是咱不通知你,咱也不知道他出去了啊。自天亮起,咱就一直守在门口盯着了,半步没挪开过。小的眼睛都盯直了,就是没见着康诚出门。而且他那个小厮就在门口呢。”的赵四怕楚泽不相信,甚至还将门敞得更大了,好让楚泽看到门外的情形。 楚泽:“…… 拜托,他在房间里,与门是斜对角。 莫说是把门敞开了,就是把的门卸了,咱也看不到外面啊。 赵四啊赵四,长长脑子啊。 楚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突然反应过来的赵四嘿嘿一笑,找补道:“老爷要想看他,咱现在就将他叫起来。” “得,不用。”好端端的看他做什么,长得又不漂亮。 楚泽穿鞋起身,一边问朱棣:“你是在哪里看到康诚的,他跟白清文都说了什么?” 朱棣:“……咱什么时候说康诚见的是白清文了?” “你刚才说的啊。”楚泽理直气壮,顺便还拉了个证人,“不信你问赵四,看你是不是这么说的。” 赵四点头作证:“四殿下就是这么说的。” “……”朱棣无语地看着这对主仆,“咱话都没说完,你自己断章取义,怨咱?” 还要扣他帽子。 简直不讲理。 楚泽将腰带扣好,诧异地侧过头看朱棣:“啥意思?” 他咱就断章取义了? 这不是朱棣自己亲口说的嘛。 朱棣木着脸,语气毫无起伏地将自己得来的消息,再次说了一遍:“咱说,咱看到康诚与白清文的管家!听清楚了吗?是白清文的管家,他们在见面。咱话没说完,你自己就把话头抢过去了。” 楚泽:“……” 还真是他的问题。 “那也怨你说得太慢,要是你说得够快,怎么会被咱抢了话头?”楚泽决定打死不认,还要倒打一耙,“而且白清文的管家不是有名字吗,你又不说名字,咱听错也是正常的嘛。” 正常个鬼! 他就是不想认错。 朱棣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好了,现在你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现在可以说正事了吧?”朱棣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凉凉的茶水,来浇一浇心里的火气,顺便跟楚泽商量接下来的安排。 楚泽穿戴整齐后,也走过来喝茶。 他嘶了一声,疑惑道:“这白清文怎么不自己来见康诚,却派个管家来?” 之前不都是白清文自己亲自来见的吗? 朱棣随口接道:“或许他有事来不了吧。” 这话还真说到点子上了,楚泽也是这么想的。 不然来的人,应当是白清文。 而白清文自己有事来不了,却还要遣管家来。 那说的事必定是十万火急,而且是必须抓紧时间办的。 难道是银子? 楚泽神情一凛,问清了他是在哪里见到的康诚后,连饭都没吃,抓着朱棣往他们见面的地方赶去。 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得及。 但愿是来得及的吧。 楚泽在心里暗暗地想着。 可他们到时,还是晚了一步。 楚泽阴沉着脸,表情格外吓人,连平日里最喜欢跟楚泽插科打浑的赵四,此时都是紧闭了双嘴,大气不敢出。 过了片刻,朱棣才问楚泽:“现在怎么办?” “人都走了,这能怎么办。”不是赵四消极,而是人家一走,他们想做什么都没人了好吧。 楚泽没答话。 朱棣想了想,也想到了银子的事,他道:“要不咱让盯住康诚?如果他们交易,咱就能立刻知道。”这样就不怕银子落入康诚的手里了。 赵四主动请缨:“让咱去吧,虽然上午咱让他跑了,但这次咱一定盯死他,连他止茅厕咱都盯着。” 楚泽:“……”这主意多少有点味儿。 “暂时不必盯他,你们随咱去个地方。”楚泽朝两人招了招手,带着两人快速离开了那栋茶楼。 上马车时,楚泽才告诉他们,他们要去的,是林柄承的府邸。 “去林府干什么?”赵四很是不解。 他们与这个林柄承,似乎没什么往来吧? 如果不是楚泽刚才提起,他都想不起这个人来。 朱棣也快将这个人给忘了。 但他与赵四一样,也想不明白,楚泽怎么忽然想起去林府了。 楚泽解释道:“当然是去见方禹。” “在林府见方禹?”朱棣都觉得好笑。 他抱着手臂,毫不留情地嘲讽道:“你可真是个人才,竟然去林府见方禹,咱先不说这两人关系如何,就凭咱绕这一大圈,传出去都够笑话你一年的。” 赵四深表示赞同。 楚泽白了两人一眼:“那是你们傻。你们还记得上次方禹半夜来找咱的事吗?” “当然记得啊。” 最后还是赵实发亲自将人送出去的呢。 楚泽道:“那你们可还记得,他是怎么离开自己府邸的吗?” “这还能怎么离开,不就走着离开呗。总不能是滚着出来的吧。”真不是朱棣非要跟楚泽唱反调,而是他这话问得着实可笑了些。 赵四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楚泽:“……咱就知道你们当时谁都没有注意。” (本章完) 第477章:再见方禹 “咱告诉你们吧,他是被林柄承藏在轿子里,带出方府的。”楚泽道。 赵四觉得这人也是奇怪:“他从自己府里出来,为什么要坐别人的轿子?” 朱棣到是想得明白。 同时也明白了楚泽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圈。 他是在避开白清文的眼线。 “楚泽,你是不是想打听那批银子的下落?”白清文身边的人他们没办法去探查,但方禹跟白清文往来多年,就算现在他们闹翻了,以方禹对白清文的了解,也可以将他的情况推测出一二。 而楚泽他们现在,就是需要这样的人。 楚泽点头,然后又摇头。 朱棣啧道:“你这摇头又点头的,到底是还是不是啊。” 真是让人焦心。 楚泽现在也说不准。 他道:“咱现在也说不好,等到了林府见着了方禹,你就知道是不是了。” 朱棣:“……”敢情他刚才说的,都是白说了呗。 马车停在林府后门。 小厮进去通报之后,林柄承亲自将他们请进府。 听完楚泽的来意,林柄承道:“四殿下、楚大人请稍等,咱现在就遣人去请方老爷。” “嗯,多谢。”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方禹才到。 方禹火急火燎地进来,与楚泽及朱棣见礼。 “别客气了,咱过来是有重要的事情想问你,快起来吧。”楚泽将人扶起来,不等他坐下,楚泽直接发问,“方禹,咱问你,你的那笔银子可交给白清文了?” 方禹还当楚泽是来问他们,那十万两银子筹得如何了。 他连说辞都准备好了。 结果楚泽来了个大转弯,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方禹梗了一下,然后道:“没有,有大人的吩咐,咱怎么会将银子交给白清文?他还派老冯来催要,被咱挡了回去。” “那据你估计,白清文的银子,如今可会筹齐?”楚泽又问。 这个问题,还真将方禹给问倒了。 他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依咱估计,难。” 他才找自己要银子,这么点时间里,白清文就变,也得花些功夫。 这银子,八成还没齐。 “没齐啊。”楚泽手指轻轻地敲着。 既然银子没齐,那老冯见康诚,必定不是为了银子的事。 可除了银子,还能有什么事,值得白清文这么着急,自己没空来,都要派下人来呢? 到底是什么事呢…… 楚泽脸色冷峻。 方禹见楚泽这表情,也不敢轻易出言打断。 他只侧头看向林柄承,无声地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林柄承也不知道。 楚泽来之后,只跟他说要见方禹,越快越好。 可是为了什么事,他却只字未提。 所以他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泽脑子飞速运转。 忽然间,那个自兔子窝里被抓来的小厮的话,在楚泽的脑海里回响。 那个小厮说:“白清文想举家离开福州!” 举家离开福州…… 白清文要离开福州! 楚泽脑子里灵光一闪而过,他瞬间想通了白清文派老冯去见康诚的用意。 可他之前明明没有任何动作,怎么忽然一动就这么急? 是什么原因,让他如此的着急? 算了,这事先放一放。 先解决掉白清文要逃走的事。 楚泽转头对方禹与林柄承道:“二位,咱有点事要请你们相助。” 方禹与林柄承连道不敢。 “楚大人有事尽管吩咐,咱必定给楚大人办好。”方禹最先表态。 林柄承也道:“咱也不能落于方老爷之后,楚大人有需要用得着咱的地方,只管吩咐。” “既然如此,那咱就不客气了。”楚泽道,“咱要二位做的很简单,就是请二位派人,将所有离开福的港口,全部监控起来,一但发现白府家眷的踪迹,立刻来报。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方禹与林柄承疑惑地看了楚泽一眼。 但楚泽既然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多问,只点头应下。 有了方禹与林柄承相助,楚泽的压力小了不少。 至少在人手上,他是够用的了。 离开林府后,朱棣道:“你是怀疑白清文的家眷今天晚上要离开?” 楚泽点头。 “是。白清文的动作太突然了,一切都进行的那么着急,一点都没有之前那边从容。咱断定,在他身上,必定发生了咱不知道的事,刺激到了他。现在他急着要跑。” “那二哥还没有回来,他要跑了,这事可不就麻烦了吗?”朱棣不由得有些急。 楚泽摆摆手,道:“如果咱推测得没错的话,白清文暂时还不会走,他现在要送走的,应当是他的家人,等他的银子准备齐全,他估计也要走了。现在咱还有时间,只要樉在明天日落前回来,就不会有问题。” 楚泽是这么说,可朱棣还是不放心。 …… 白府。 “老爷,夫人公子们都收拾好了。” 老冯跑来跑去,忙了一整天,直到现在,他都没得一丝一毫休息。 他抬手擦了擦满头的汗,气喘吁吁地与白清文汇报着现在的情况。 白清文点点头,道:“等到人定时分,立刻秘密送他们出府。对了,咱交待你的事都准备好了吗?” “老爷放心,咱都按老爷的吩咐,全都准备好了。只等时间一到,就可以行动了。对了,按老爷的意思,咱将咱的几个分铺,按三折的价,秘密出售,现在已经将七千两银子都准备好了,咱今天晚上就交给康诚吗?”老冯说到价格的时候,心都在疼。 三折啊,跟白送没区别了。 可现在情况特殊,老爷又急着要这笔钱。 他再觉得不合算,也只能咬咬牙忍了。 可再提起来时,还是忍不住肉疼。 白清文倒是想得通透。 他性命都快没了,还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现在他要钱,他要在离开之前,再给楚泽一击。 他要让世人都知道,楚泽是个除了吹牛外,什么本事都没有的人。 白清文冷笑一声,道:“银子先别给,这里距离琉球很近,在明天天亮前,他们就可以抵达琉球,最迟在下午咱就可以收到回信。等收到他们的信后,咱再给银子。”这招是防着康诚的,万一康诚搞小动作,那他岂不是亏大了? (本章完) 第478章:送他们走 反正康诚都等了这么久了,再让他等几天又有何妨? 白清文摆摆手,示意老冯将银子先放好。 老冯颌首:“是。” 夜色渐渐深沉,白府灯火通明。 往日里热闹的富商之府,此时也是一片冷清。 连空气都透着分别之意。 凄凄的伤离之情,在空气中流淌。 白夫人眼睛都哭红了。 “老爷,您就跟咱们一起走吧。”白夫人忍了又忍,到底是没忍住,再次开口劝说,“这里交给下人打理就是了,咱一家人都到琉球去,在那里落地生根,岂不是更好?” 白夫人开口,小妾们也忍不住劝。 儿子女儿们都哭。 倒是将空气里的离别冲淡了不少。 但也将白清文吵得不行。 他冷冷开口,道:“都给咱安静!” 众人下意识地闭嘴。 白清文见此,脸色这才好看些许。 他扫过众人。 “咱自有咱的安排,你们也不要再多言了,等下时间一到,你们便立刻出发,咱就不去送你们了。记住咱的话,到了立刻给咱回个信,等这边的事办完,咱就去琉球找伱们。明白吗?”白清文问白夫人。 白夫人抹着眼泪哽咽点头。 时间一点点流逝,老冯的一路小跑进客厅。 他道:“老爷,都准备好了。各位夫人小姐公子们,请启程吧。” 白清文嗯了一声,挥挥手,示意他们赶紧走。 一阵哭声之后,偌大的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白清文看着自己的家人陆陆续续地走远,心情也跟着往下坠。 还好,这次分别,他们很快就会见面。 这算是唯一让白清文觉得安慰的地方了。 白清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等老冯回来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腿都坐麻了。 张开嘴,一时竟然没有说出话来。 直到老冯端来一杯茶递给他,让他润了润喉咙,他才发出声音来:“都走了?” 老冯点头:“都走了,各位夫人小姐们分开走的。等到了地点,再集合。船上咱了安排了人手,夫人们不会有事的,老爷只管放心。” “嗯,干得不错,回头咱给你涨点工钱。”白清文点头。 老冯弯着眼睛道谢。 谢过之后,老冯问白清文:“老爷,您怎么不跟着夫人他们一道离开?” 白清文侧眸看老冯。 “你想离开?”白清主度问老冯。 老冯连忙摇头表忠心:“老爷在哪儿,咱就在哪儿,老爷都没走,咱怎么可以会走。” 这话好听。 白清文露出了今天晚上的第一个笑容。 “不过咱还是不明白,明明现在咱可以跟着夫人他们一起离开,只要咱离开了,就算楚泽有天大的本事,也奈何不了咱。”老冯很是想不通。 白清文今天心情不错,决定多跟他讲讲。 “老冯,你跟在咱身边,有多少年了?”白清文问。 老冯算了算,道:“快二十年了。” 二十年啊,真是岁月如梭。 白清文在心里感叹了一句,慢悠悠地开口:“你是跟在咱身边的老人了,对咱的事知道得最多、也最了解咱的人。咱在楚泽身上栽了这么大个跟头,你觉得咱会一个屁都不放地离开?” 自然不是。 老冯在心里默默回答。 白清文也不用他说出来。 他双手撑在扶手上站起来,在客厅里踱着步,道:“这楚泽也是个人物,咱在这里经营了数十年,大小官员是换了一茬又一茬,可咱的根,都牢牢地扎在这里。只要踏上福州这块地,谁敢不给咱面子?” “可偏偏他楚泽敢!” 白清文恨得咬牙切齿。 他指着外面,放声大骂:“他楚泽才到这里多久,啊?才来多久!他竟然将咱逼到时了这步田地!”逼得他不得不举家迁离,逼得他不得不三折处理自己的的铺子,几乎将他逼近了死地! 呵,他楚泽可真是个人物。 这样的仇,你说他能不报吗? 他不能不报! “现在咱的家眷都迁走了,咱的产业也都在陆续处理中,咱现在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他想做什么,也毫无束缚。 等这里的事一了结,他就会立刻离开。 离开大明去到琉球,去继续做他富甲天下的富翁。 想到这里,白清文一直拧着的眉头都松开了。 老冯也听明白了。 白清文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么败给楚泽。 所以他要做最后一件事。 等这件事了结,他心里的怨才能散去。 也才会安心去琉球。 不然,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寝。 说白了,就是不认输。 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他这个当下人的,自然不能退缩。 他笑笑,道:“咱虽然身份卑贱,但咱会一直跟着老爷,哪怕是到了下面,咱也继续伺候老爷。” 白清文转头拍了拍老冯的肩膀,道:“放心,咱都安排好了,咱还有好几十年的时间呢,咱不会让你这么快就死的。该死的,是别人。” …… 在白清文心心念念等着平安信时。 楚泽正拢着手站在江边,与同款姿势站着的朱棣一起吹着江风,看着远处缓缓靠近的数艘大小不一的船。 不多时,船靠了岸。 一道穿着普通船夫衣服的高个男人,自船上跳下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实发。 赵实发脚步轻快,朝楚泽等人一路小跑过来。 “大人,殿下!” 楚泽点头:“都带回来了?” “大人交待的,哪能办不好?十五口人,一个不少全在这里了。”赵实发侧身,抬手指向身后,示意楚泽看。 楚泽抬眸,侧头跟朱棣感叹:“这白清文还挺谨慎的,竟然搞了好条船,你说他这是在防着咱,还是防着康诚呢?” 朱棣想了想,道:“都防。” 可惜,没用。 楚泽早早让人安排了人手,就等着他们上钩了。 这不,连锅端。 楚泽对赵实发道:“去,将他们都请上来休息,都是些娇小姐贵公子的,老呆在船上了太委屈他们了。” 朱棣呵呵:“说得真好听。” 实际上就是审问。 “这些人有什么好问的,直接抓起来关着不就得么。”朱棣觉得楚泽就是在浪费时间。 有这个功夫,他们都回去不知做了几个美梦了。 (本章完) 第479章:你敢动咱,咱爹饶不了你们!放手! 白夫人下船时,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不自量力的怒火:“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拦截咱的船!” “大胆!” 不用楚泽说话,赵实发立刻出声呵斥:“这是楚泽大人及四皇子殿下,还不赶紧跪下见礼!” 赵实发冷冷地注视着白夫人。 若不是看她是个女人,赵实发必定一耳光扇过去。 像他们这样的人,可别指望他们会有多温柔。 白夫人有点被吓到。 她自幼长于深闺,嫁人之后,虽然也见过血腥,却从未被像赵实发这样,满身杀气的人呵斥过,一时间她的头皮都在发麻。看着赵实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畏惧。 她闪躲地侧过头看向楚泽。 这个名字她听过,而且还不止一次。 尤其是近几日,她家老爷每天总是要骂上他几次。 可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白夫人想不通,一个其貌不扬的青年,是怎么做到,让她家老爷,如此惧怕且憎恶的呢? 甚至于要半夜高尔夫他们送走。 “还不见礼!”赵实发见白夫人就盯着楚泽看,手顿时扬了起来。 蒲扇般大的手掌,下一秒就要落在脸上。 楚泽连忙叫停。 “得了,白夫人不想给咱见礼,咱也不强求。但在四皇子殿下面前,咱觉得白夫人最好弯一弯您尊贵的膝盖。”楚泽嘴角含着笑,一张年轻的脸,半掩在黑色的凌斗篷里,朝白夫人笑得一脸压迫。 白夫人陡然回神,连忙见礼。 “民妇见过四殿下,见过楚大人。” 见完礼,白夫人站直了腿,抬起头,目光说不出是轻蔑还是鄙夷,抑或是完全没把楚泽放在眼里,就这么带着不明显的不屑,冷冷地看着楚泽:“楚大人,现在副可以告诉民妇,为什么要拦截民妇的船了吗?” “当然可以。”楚泽面不改色,依旧笑着。 但说出来的话,却让白夫人冷汗直冒。 他道:“白夫人携着家眷钱财,欲叛国投入琉球,咱身为大明官员岂能坐礼不理?” 白夫人脸色僵了僵,质问的话刹那间便哽在喉间,竟然有些说不出来。 她又惊又惧地看着楚泽。 老爷不是说过,这事是琉球的国师亲自安排的,绝对会万无一失吗? 楚泽又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还能这么准确无误地将他们全都抓住。 白夫人在上岸时看过,他们所有人,连仆人都没逃掉一个,全被楚泽抓了。 不过…… “方老爷,林老爷,你们怎么也在这儿?”白夫人看向站在楚泽身后的那两个格外眼熟的男人。 初时天暗,她没有看清。 此时才看清,这两人正是方禹与林柄承。 这两人平日里在他们面前,连狗都算不上。 没想到他们现在竟然给别人当起爪牙来了。 白夫人鄙夷地看着两人。 这楚泽就不能视而不见了。 这可是他的人,怎么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辱骂? 楚泽脸色一沉,冷声道:“因为他们比白夫人知道自己是哪个国家的人。” 就差被直接指着鼻子骂她叛徒了。 白夫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得了,咱今日截下白夫人的船,可不仅是来跟你闲久。说说吧,白清文让伱们抵达琉球之后,是不是要给他来信报个平安?”楚泽直入主题,看着白夫人。 白夫人冷哼一声,别过头,一脸配合的模样。 不错,有点骨气。 就是不知道,这点骨气能坚持多久。 楚泽目光扫向白夫人身后。 在她身后,是数名姿色极为出众的妇人。 在这些妇人怀里或者身后,各藏着站着数名年纪不一的男男女女。 这些想必就是白府的小姐公子们了。 “方老爷,你可知道这些公子小姐们,哪几个是白夫人的骨肉?”楚泽不了解白府的子嗣情况,索性直接问。 白夫人脸色一白,激动又警惕地看着楚泽,厉声质问:“楚泽,你要干什么!” 楚泽挥挥手,立刻有两个下人上前,将白夫人按住。 方禹冷笑一声,抬手指向这些公子小姐们里,年纪最大的那个男子,道:“此人正是白夫人亲生嫡长子,大人可是要审讯?如果是,大人不必手下留情,此人性情恶劣低下,他除了比白清文更虚伪之外,还更回暴虐,光咱见着他将下人殴打致死的情况就有数次,而且还有好几位实力比较差的商人,都曾遭过他的毒手!” 方禹的语气里藏着明显的愤怒。 很显然,这些遭过白家长子毒手的人里,方禹也是其中一个。 说不定连林柄承也是。 既然如此,那就拿他开刀。 顺便给他的两个队友,也出一口恶气。 楚泽给赵实发递了个眼神。 赵实发点点头,上前将白家长子从人群里扯了出来。 白家长子见此急得大喊:“你们放肆!知道咱是谁吗,你敢动咱,咱爹饶不了你们!放手!” 白夫人急得目眦欲裂,不断挣扎着。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他,楚泽你放开他!只要你放过咱玉儿,你想要什么咱都给你!咱船上所有的银子,都给你!” 楚泽看着赵实发将白大公子押到一旁,听到白夫人的话,他好笑地侧过头道:“瞧白夫人这话说得,你们现在都在咱手里,这船上的银子,还能飞了不成?你竟然还想用已经到咱手里的银子,来跟咱做交易,白夫人不愧是商人家的女人,果然会打算盘。” 白夫人听得脸色青白交加。 她抬头看着楚泽,恶狠狠地道:“那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咱只有一个问题,白清文是不是让你们抵达之后,给他报平安?”楚泽脸上的戏谑消失,冷漠地看着白夫人。 朱樉现在还未回来,他还不想惊动白清文。 如果让他知道楚泽将他的家人全都抓走了,只怕又要生出事端。 所以也才会大半夜地跑到这儿来吹冷气。 不能在睡觉的时候睡觉,这已经让楚泽很不高兴了。 如果这女人不知配合,还要一味顽抗,那他只能动动手段了。 比如…… 楚泽见白夫人死咬着不开口,侧头对赵实发吩咐:“动手。” (本章完) 第480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啊!” 咕噜咕噜…… 哗啦! 白大公子满身狼狈地被赵实发揪住衣领提了起来,满身的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落。 白夫人心疼到恨不得以身相代! “白夫人说不说?”楚泽问。 白夫人恶狠狠地瞪着楚泽,咬牙切齿地怒道:“不说!” “好,继续。” 反正他有时间,就在这儿陪他们一起耗吧。 楚泽又将朱棣与赵四、以及自己带来的几个手下都叫过来,几人脑袋凑着脑袋,小声嘀咕了一阵。 说完之后,几人齐齐点前头保证:“交给咱,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们几人分开,分别走几个小妾与他们的儿女,带到一旁审问。 楚泽这么做,就是为了防止白夫人骗他。 白公子洗了好几轮脸,哭得嗓音都哑了,一得空便撕心裂肺地求饶,并不断重复:“爹是有说过,让咱到了给他写信,咱知道这信怎么写,大人饶命啊,你想要的内容咱也可以写!” 他实在是不想再遭这样的罪了。 白夫人没好气地瞪着他,大骂他没骨气。 楚泽嗤笑道:“白夫人到是有骨气,但咱不喜欢。咱看白夫人这样,想必在府里也没少作威作福吧?得了,赵实发,将白夫人请下去,也好生招待招待。她要骨头一直这么硬,那你自己行处理了吧。” 所谓的自行处理,便是或杀或埋,楚汗都不管。 她都要叛国了,楚泽没当场杀了她,就算仁慈。 如果白夫人想不开,非要自寻死路,楚泽也不拦着她,甚至还会送她一程。 刚才面对自家儿子受罪,都能咬紧牙关不开口的人,此时是真的怕了。 她连忙威胁道:“楚泽,你若是杀了咱,你信不信就算你回了信,咱老爷也会知道咱已经出了事!” 楚泽“哦”了一声,示意不受威胁。 “你别忘了,你们是被康诚带走的。就算出了事,白清文第一个反应也是康诚坑了他,他准备的银子康诚也别想再拿到手,说不定还会与康诚同归于尽。哎,这是好事儿哎,咱怎么之前没想到?”楚泽说着说着,眼神骤然一亮,朗声对朱棣等人道,“得了,既然他们不说,那就都杀了吧,反正他们都不说,咱也不费这个事。” 楚泽无所谓地朝赵实发挥手,示意他赶紧将人带下去。 白夫人:“!” 白夫人顿时急了。 她用力挣扎着:“咱说!咱说!” 楚泽:“……啧啧啧,真是看了好一出大戏啊。” 方禹与林柄承同样感受。 刚才面对儿子受刑,还满身傲骨,不为强权折腰的人,在自己即将受刑时,却毫不犹豫地招供了。 她的儿子,怕不是她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捡的吧? 方禹与林柄承对白清文,报以男人间最高的同情。 信,顺利到手。 看着这些内容差别不大的信,楚泽相信,他们没说说谎。 他将白夫人的那份留下,然后让赵实发将人都带下去。 这信嘛,他肯定还是会给白清文送去的。 刚才说的那些,不过是故意吓白夫人。 康诚要真死在大明,他们虽然不带怕的,但麻烦。 有些麻烦自然是能省则省。 楚泽将信交给赵实发,让他估摸着时间给白清文送去。 不管白清文想做什么,楚泽都至少要等朱樉回来。 只有他带了人回来,才好抓白清文这一伙子人。 “啊~困了。”楚泽伸懒腰打着哈欠,脚在地上狠狠跺了两下,驱一驱身上的寒气。 “方老爷,林老爷,今日的事多亏二位相助,咱都记得。等此事了结,咱必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酬谢。至于是什么,两位可以期待一下。好了,时间不早了,两位陪着咱们辛苦了一夜,回去休息吧。” 方禹与林柄承眼中闪过惊喜。 他们在决定帮忙之时,其实没想一那么多,更没想过,要得什么的酬谢。 只要楚泽不计较他们之前的冒犯,他们已经很高兴了。 没想到楚泽竟然还要给会他们酬谢。 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砸得两人晕乎乎乐孜孜的。 楚泽回到官驿,毫无负担地饱饱睡了一觉。 等醒来时,已是正午。 赵四早上吃的饭,现在都消化完了。 看到楚泽出来,他立刻着人准备饭食,顺便告诉他:“刘境大人上午来过,说是找大人有些事,见大人还在睡觉,他就走了,只让咱等大人醒之后,给大人说一声,请大人有空了往闽江上去看看。” “是闽江上出了什么事了吗?”楚泽问。 赵四道:“这事咱就不知道了,刘境大人也没说。” 既然如此,那就等他见了刘境再说吧。 楚泽用过饭,跟朱棣交待了下自己的去向后,直奔闽江。 他到的时候,刘境与孙正德正站在江边,手里拿着一张图纸,朝着江内某处指指点点。 楚泽远远就能听到他们的争论声。 还挺激烈。 看来两人是遇到意见相左的时候了。 可他们这些内行意见相左,叫他个外行来干什么? 楚泽想不通。 他走到两人身边,道:“你们在说什么,聊得这么火热。” 听到楚泽的声音,两人齐齐露出惊喜的神色。 “大人您可算来了,你快过来看。”刘境将图纸收起,带着楚泽顺着闽江岸往上游走。 孙正德也跟着。 楚泽:“……”他们叫自己来,不是为了这图纸的事吗? 怎么看这情况,还有其他事啊。 楚泽一头雾水。 孙正德看出楚泽的绛,主动解释道:“大人别急,您跟我们过去看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看孙正德这语气,事情似乎还挺棘手的。 “嗯。”楚泽点头,跟着两人继续往前走。 走出去不到百米,刘境与孙正德便停了下来,他们指着对岸,对楚泽道:“大人您看。” 楚泽顺着两人的手看过去—— 第一眼楚泽没往心上去,只随便一扫。 这一扫而过后,楚泽瞬间惊愣住。 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指着那个地方,诧异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这……这是河岸吧,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呢!(本章完) 第481章:有百姓信,他就不通强行拆 楚泽觉得自己肯定是看错了。 他侧头问孙正德,道:“你们之前就过去看过了吗?” “看过了,就是看过了,所以才想请大人你过来。大人你看,现在现在怎么办?”孙正德问楚泽。 刘境也巴巴地看着楚泽。 两人都在等楚泽的决定。 而楚泽则隔着河,遥遥望着对岸的那只硕大的玄武。 虽然还有大半截身子依旧埋在地里,但单从现在露出地面的这部分来看,也足见它的规模之庞大。 就楚泽所知,古代的河里,是有埋镇河神兽的。 但以玄武镇河的,楚泽还真是第一次见。 平日里见得最多的,还是犀、牛、狮之类的镇兽。 最让楚泽印象深刻的,是一只叫趴夏的镇神兽。 不过也有可能是楚泽见得少,所以不知道,毕竟他也不是专门去研究这个的。 但就算用玄武镇河,这玄武神兽,也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位置吧…… 楚泽大概比划了一下,这位置离河底足有丈余,而离河岸反倒是近一些。 “这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又是怎么发现的?”楚泽问。 这事是孙正德最先发现的。 他立刻答道:“大人,是这样子的。” 今天早上,孙正德与刘境与之前一般,分别带人巡视河岸。 孙正德他们一行人走到这里,队伍里忽然有人喊,河对岸有东西。孙正德侧头去看时,其实是没看到什么的。可那个人坚持说有东西,甚至还泅水过去,亲自将这只玄武给扒了出来。 但因为这只玄武太大了,孙正德怕他徒手扒会出手,便连忙喊停,又叫了其他人来。 可这些人都说这是的镇水神兽,不能动,动了是要出事的。 孙正德自然不信这种话。 但百姓信啊。 有百姓信,他就不通强行拆。 这才请楚泽来。 只是他没想到,楚泽也这么吃惊。 楚泽:“……”你试试你家墙壁上,忽然出现一大只铜兽,看你惊讶不惊讶。 虽然这里不是他家墙壁。 但楚泽清楚地记得,这一段河道,他与孙正德及刘境,不知勘察过多少次,无论从哪个迹象来看,这里都不像是有东西的样子。 怎么突然就出现这么个庞然大物? 瞅瞅离表面还挺近,离最近的地方,甚至连一巴掌的厚度都没有。 甚至在今天早上,还有人从对岸就看到了它。 更没道理,他们之前看不到。 楚泽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 这事八成有问题。 “走,咱们过去,走到近前去看看。”楚泽左右看了看。 闽江上有桥,但不多,而这一段恰好没有桥。 想要过河,要么绕些路走桥上过,要么直接泅水。 楚汉泅水肯定不行,只能绕路。 走出去没多远,便是一个很急的弯,下方的水在这里遇到阻碍之后,变成一个巨大的旋涡,仿佛要将经过的一切都吞噬进去。而路又窄,旁边又没有围栏,是那种恐高的人连靠近都会打哆嗦的场景。 楚泽淡定地走过去。 毕竟他不恐高。 他刚走到中途,忽然有一个人自小道左侧冲出来,朝着楚泽扑过去:“去死吧!”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楚泽更是一脸懵圈。 下一瞬,楚泽便觉得自己的忽然腾空了。 孙正德与刘境因震惊而变得惊恐的脸,在楚泽的眼睛里定格。 楚泽看到他们的嘴动了动,但楚泽觉得自己的耳朵似乎出了问题,除了轰鸣的水声外,他竟然听不到任何声音。 孙正德的脸,在楚泽的视线里开始迅速变小。 “楚大人!”孙正德目眦欲裂,几乎是想也不想,纵身一跃而下。 看着朝自己扑过来的孙正德,楚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他不要命了吗?! 这个念头在楚泽的脑海里回荡,期望让楚泽快要忘了,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是如何的危险。 他就这么怔怔地看着满脸焦急的孙正德,朝自己扑过来。 扑通两声水响,楚泽与孙正德落入旋涡之中。 岸上的刘境急到差点骂娘! 这下面可是大旋涡! 就算是深熟水性的人下去,都九死一生,想在这种情况下救一个人都难,更别说救两个!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找东西来救人啊!”刘境心里慌得不行,扔下手里的东西就想往河里跳,有恨不直接下去,将两人抓起来才好。 旁边的百姓连拉住他:“这旋涡太急了,大人这样下去不仅救不了人,自己也会搭进去的。大家伙儿都别愣着了,赶紧去找树枝绳子什么的,总之能救人的东西都拿来!”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百姓们都惊住了。 此时回了神,连忙去找东西。 可等他们回来时,一个二个脸色都难看到要死。 “绳子呢?!”刘境急得火烧眉毛,看着他们空手而归,顿时大怒。 站在最前面的那人比刘境更气:“不知哪个缺德鬼,竟然将咱能找到是绳子都割成一截一截的了,大人你看!”他转身从身后人手里抢过一抱绳子样的东西,摔刘境面前。 看着这些最长不过成人手臂长的绳子,刘境气到差点儿晕过去。 闽江向来危险,也时常发生有人落水的事。 为了方便救援,大家伙儿自动在两岸边都留了些绳子,就是为了能尽快救人。 可现在,这些绳子全被人毁了! “他娘的!”刘境再也忍不住,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别让咱知道是谁干的,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他!各位叔侄兄弟,有不怕死的跟咱下去救人!”刘境率先脱了身上的衣服,紧跑几步来到一处水势略缓一些的地方,赤着上身往水里跳。 百姓们瞧了,对视一眼。 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率先站了出来:“楚大人替咱修水渠,修西湖,还要修闽江,好让大家伙儿都有水用,还经常来工地看咱们,这样的好官咱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不就是大旋涡吗,咱去,如果死了大家伙记得告诉咱家婆娘一声。”说罢,他也跟着跳进水里。 有人带头,其他人的血性也被激发。 一个接一个的往下跳。 (本章完) 第482章:落水 水中,楚泽整个人晕头转向,像被塞到了转桶洗衣机里了一样,河水猛往鼻子耳朵里灌,视线也跟详地模糊。 他水性不咋地,一入水,连划都不会划一下。 只能徒劳里举着手挣扎。 他能感觉到,在他身边,除了水之外,还有一个人。 直觉告诉他是孙正德。 刚才他落水时,亲眼看到孙正德跟着一起跳下来的。 但心理知道归知道,楚泽根本没办法去靠近他。 最后还是孙正德顺着旋涡的力量,来到楚泽身边。 楚泽脑子都没反应过来,下意识伸手去抓。 可下一秒,他就被人扯着头发努力地往旋涡外推,耳边还有孙正德吃力的声音:“楚大人,努力往外游!” 这话楚泽听清楚了。 可他不会游泳啊…… 而这可是旋涡,这力量楚泽根本抵抗不了 楚泽在水里不断沉浮,孙正德努力稳住自己的身体,用力将泽往外推。 可大旋涡的力量实在太大,他们两人被困在当中,犹如两片毫不起眼的树叶,根本抵挡不了它的力量。 就在此时,刘境等人也下到水里。 他们手拉着手,连成一排,朝旋涡里探手。 “楚大人,快抓住咱的手……”楚泽听到有人喊。 不等他有丝毫的表示,旋涡拉扯着他瞬间往水下按。 孙正德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 “大人!” 刘境也忍不住大喊:“楚大人!” “孙正德,小心!” 刘境的话还未喊完,就见孙正德朝着楚泽再次扑了过去。 刚才还在旋涡之外的人,瞬间被旋涡圈进了最中央的位置。 那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只要被卷进去,再想出来,就难了。 看着这一幕,刘境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他咬着牙,通红着的眼睛,对身后的人喊:“再过去一点!” “大人,咱去!” 最先随着刘境跳下水的汉子将手里拉住的手,递到身后人的手里,只身朝着旋涡扑过去。 看到这一幕,不少人都急了。 “别乱来!”刘境忍不住喊,他想去救人,却被身后的百姓直接扯到了一边。 “大人,咱都是深知水性的,让咱们去救人。”他们将刘境推到相对安全一些的地方后,百姓们再次手拉着手,试图朝旋涡里的人接近。 楚泽此时已经被吸进了水里,身体顺着旋涡的力量,不断地往下坠。 仿佛有一百只手,抓着他将他往下拉。 水自四面入方涌过来,将他连头一起淹没。 完了。 楚泽这下是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了。 等死吧。 明明死到临头,楚泽竟然觉得自己无比冷静,甚至于平静。 仿佛眼下死的不是自己,而是在看一出戏一样。 而他就是观众。 他努力地瞪大眼睛,任由水将最后的光线吞没。 就在楚泽胸膛里的空气即将耗尽之时,一只手忽然破开水幕,抓住他的手腕,将人用力往外扯。 意识即将消失的楚泽精神为之一振! 救星来了! 楚泽刚才还平静无波的心情,瞬间激动起来。 他还年轻,可不想死。 再说,如果他死在这里,那若嫣知道了,不得伤心死? 他不能死,不能死! 楚泽的求生本能立刻上线,下意识地伸手去抓那根救命稻草。 可不等他抓住,忽然觉得自己后脖一疼。 眼前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 “啊!救命,救命!”楚泽猛地坐起来,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里满是对死亡的畏惧。 赵四大喜过望:“大人,你可算是醒了,呜呜……要再不醒,咱就要去下面陪着老爷你了!” 楚泽分散的意识,慢慢地回笼。 他侧过头,打量着赵四。 “你……” 赵四惊:“大人,咱是赵四啊?你不认识赵四了吗?!” 完了完了,他早先便听说过,有些人要是落水时撞到了石头,那是会失忆的。 他家老爷,不会就撞到了脑袋了吧?! 如果是的话…… “老爷啊,你忘也谁可都不能忘了赵四啊,赵四天天当牛做马地伺候老爷,老爷要还将咱当外人,赵四心都要碎了啊……”赵四扑到楚泽身上,哭得比楚泽还惨。 楚泽:“……戏倒不必这么多,咱没忘。” 他只是一时没想起来而已。 “可咱不是落水了吗,谁把唯救上来的?”楚泽还记得那只手。 可那时候他在心里,那又浑浊,他只能看清那只手。 而那只手的主人是谁,楚泽完全没看清。 更别提之后他还晕了。 “对了,孙正德呢?他为了救咱,随咱一起跳下水了,他人怎么样?”楚泽推开扒在身上的赵四,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刚才还扒着楚泽哭的人,忽然安静了下来。 楚泽疑惑地看向他,道:“咱问你话呢,你怎么不说话?” 赵四欲言又止,满脸在悲痛地看了楚泽一眼。 那一眼将楚泽看得心直直地往下坠。 出觉告诉他——出事了。 看赵四这小子的表情,八成还不是小事。 他忽然沉下脸,命令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快说!” 赵四咬了咬唇,道:“老爷,这事吧……老爷,四殿下已经去河边处理去了,要不等四殿下从河边回来了,老爷再跟他谈?” “为什么要等他?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楚泽古怪地看了赵四一眼。 赵四当然知道。 在楚泽被送回来时,他就已经听说了。 但当时那些人太匆忙,而且含糊其辞。 赵四怕自己其实是听错了,会误导楚泽,索性等四殿下回来再说。 看着赵四这模样,楚泽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肯定是出事了。 赵四也肯定知道什么。 但这小子不肯说。 “算了,你刚才说永乐去了河边,对吗?”楚泽火速更衣,一边问赵四。 赵四点头。 “四殿下看到老爷的时候都吓坏了,连忙着人请了大夫,而他则说要亲自去河边看看,顺便亲自处理这件事。” 楚泽听罢,道了声“好”,然后让赵四立刻备车。 赵四:“老爷刚醒,这又是要去哪儿?” “去河边,咱要亲自去看看,那里到底出了什么事。”而且推他下河的那个人,他也要亲自审问。 (本章完) 第483章:务必抓到他 楚泽有种感觉,今天发生的事太过古怪。 而且自己与那人无怨无仇,那人为什么要杀他? 楚泽要自己查清楚。 赵四知道自己拦不住他,只能力求将马车布置得舒服一些,好让楚泽坐在上更舒服。 马车准备好后,楚泽立刻登上马车。 马车快速朝闽江驶去。 楚泽落水时还是正午,等他再次抵达闽江河岸时,天都黑尽了。 往日里平静的闽江河岸,今天却燃着一条由火把组成的长龙。 明明有着这么多人在移动,整个场面的氛围却无比的沉重压抑。除了不断响起的呼喊声外,几乎听不见其他的声音,更别说说话玩闹的声音了。 楚泽一下马车,脸色便止不住地往下沉。 必定是出事了。 看眼前这情况,应该还不是小事。 楚泽站在人群外,往里一扫,敏锐地人群里有一处搭着棚子的空地。 在棚子旁边,还站着不少人。 这些夫人手里都火把,神情肃穆地站在那里。 楚泽下意识地认为是朱棣在那里。 等他靠近,看清棚子里是什么之后,他忍不住瞳孔猛然一收,这竟然是个停尸棚! 在棚子里正安放着两三具尸体。 楚泽一眼扫过,发现这都是每日随着他们东跑西跑的百姓。 楚泽甚至还叫得出名字。 “陈阿狗,刘老三,李江……”这些人,上午他到的上,他们都还说过话,打过招呼的。 可现在,竟然都躺在了这里。 楚泽甚至都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为了救他。 在他被敲晕的刹那,他就知道,下水来救他的,绝对不止一个。 可他没想到,因为他,竟然换了三条人命。 对了,孙正德呢? 楚泽猛地抬头,朝四周看去。 不仅孙正德不在,刘境与朱棣都不在。 他们人呢? 楚泽立刻抓住一个百姓,问他们在哪儿。 那人认出楚泽,先是激动了一下,感慨他幸好没事,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声,指向远处,道:“都在那边呢,咱带大人过去吧。” 百姓走在前面,带着楚泽往河岸边走。 越是往河岸走,那些呼喊的声音越是清楚。 不知为何,楚泽的心里越是不安。 这短短的不过百米的距离,楚泽竟然停了好几次,而后又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赵四跟着楚泽,一声不吭,只默默地跟着他走。 等楚泽走到河岸时,百姓们都侧过身,让开道,看着楚泽。 楚泽说不清他们看自己的目光里,到底都包含着什么。 但楚泽被那些眼神看得不舒服极了。 沉甸甸的,压得楚泽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抿着唇,径直走向最中央。 朱棣与刘境都在那里。 看到楚泽过来,朱棣与刘境沉默了一瞬,然后默默地让开身,道:“送送他吧。” 楚泽胸口猛地一坠。 在朱棣与刘境身后,也放着一具尸体。 尸体身上还在淌水,是刚从水里打捞起来了。 这个具尸体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孙正德。 楚泽脑子一空,愣愣地站在原处。 朱棣与刘境也不打扰。 其他人也不出声,只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空气中只有火把燃烧的声音。 噼剥,噼剥。 像是给亡人点燃的鞭炮。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过了一瞬。 楚泽的意识才收回来。 他慢慢地朝孙正德走过去。 孙正德生得很高大,完全不像一个文弱书生。 但这人又恰恰有满身的迂腐之气。 他还记得他们初见之时,这人跟个小绿茶一样,不断地挑拨他与朱樉。 在被他们抓之后,甚至还想着逃走。 不过在楚泽教训过一遍之后,倒也规矩了不少。 再然后,便是这人跟着自己,说想要做官。 可现在他的官都还没坐上,楚泽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将他的事,写成折子告诉皇上。 他人却先没了。 楚泽沉默着蹲在孙正德身边。 片刻之后,楚泽问:“推咱下水的那个人,抓到了没有?” “已经派人去抓了。”朱棣道,“据当时的百姓们说,推你下水的那个人叫孙老六,是他们村里有名的混混。平日里天天在村里无所事事地闲逛。可在今天早上,他忽然找到了村长,说想找个活干挣两个小钱花花,而且还指明要来这里,说他自小都在河里玩,对这条江比他自己的家还要熟悉,所以想来是给刘境帮忙。村长想想就同意了,今天早上亲自将人带到了刘境面前的。” 刘境点头:“没错。” 今天突然要来干活,还特意指定要跟着刘境,最后却将他推下了河。 要说这不是蓄意谋杀,打死楚泽他都不信。 “务必抓到他。”楚泽起身,对刘境道,“咱记得,刘境曾说过,他是没有家人的,你们先将他的遗体收敛,但先别下葬。他们都是替咱而死,咱要让他们看着,看咱怎么替他们报仇。对了,那几个百姓的家眷可通知了?” “已经着人去通知了,想必现在也快回来了。” 朱棣的声音将将落下,停尸棚里立刻响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哭得楚泽心都揪了起来。 楚泽将外衣脱下,盖在孙正德的尸身上,然后转身朝停尸棚走过去。 三人的家眷都跪伏在尸身旁,大声哭着。 楚泽就站在一旁,不拦也不劝。 这种情况下,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劝。 只能等。 等了良久,一个侍卫跑过来,道:“大人,孙老六被抓了回来。” 直到此时,楚泽才动了动站得有些麻木了的腿。 他朝这三位遗孀跪下,磕了个头,道:“他们都是因咱楚泽而死,咱必定给他们一个交待。”言罢,起身往一旁走,顺便命令,“将孙老六带过来。” “是。” 孙老六被带上来后,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下开始求饶。 饶命啊大人,饶命啊,咱与大人无怨无仇,要杀您的不是咱,而是别人啊,咱只是收了点银子,这才替他办事,请大人看在这事不是咱主谋的份上,饶了咱吧。”孙老六咚咚咚地磕着头。 楚泽沉着脸,寒声:“是谁指使你的,快说!” (本章完) 第484章:堂堂国师不要脸 “老冯!白老爷家的管家,老冯!” “白清文?!”刘境这段时间一直将心思都扑到了水利上,对楚泽与白清文之间的冲突,他一无所知。 听说是白清文买凶杀人,刘境还震惊了一下。 他只知道白清文为富不仁,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么凶狠的一面。 而对这个答案,楚泽丝毫不意外。 早在意识到这整件事都是一个陷井时,楚泽就怀疑白清文了。 甚至连河对岸的玄武,说不定都是他派人埋的。 而这一切,仅仅是为了将他从官驿里引出来。 闽江里多旋涡与暗石。 人一但跌进去,会水的九死一生,不会水的必死无疑。 孙老六这才选在这个大旋涡处动手。 就是为了保证他下水之后就绝对没有活路。 但他们都没想到,先有孙正德毫不犹豫地跳下来,为他争取了活下来的机会。 后又有百姓们不要命的相救。 用四条命,将他换了回来。 白清文,咱不活剐了你,咱就不姓楚! 楚泽眼中杀意凛凛,浑身的寒气嗖嗖地也往外冒,冻得众人无人敢轻易开口。 就连朱棣,此时都有些心有慽慽。 他与楚泽相识这么久,很少有见到他这么生的时候。 白清文,这下你可就不仅仅是死这么简单了。 自求多福吧。 楚泽忽然开口问朱棣:“二殿下可回来了?” 他们约定的时间,就是现在。 可人呢? 朱棣正欲回答,只见一个家丁打扮的人火急火燎地片远处跑来。 他跑到近前后,对着楚泽大喊:“楚大人,咱是方家的小厮,之前咱老爷还让咱给大人您办过事,大人您还记得吗?” 楚泽打量了对方一眼,点头道:“什么事,说。” 见楚泽还记得自己,小厮开心了一下。 而后他立刻道:“大人,咱家老爷让咱来告诉大人一声,说白府里有动静,有好几只箱子都运了出来!” 箱子? 银子! 不好,白清文要交银子给康诚了!! 楚泽与朱棣对视一眼,都有些急了。 他们人手不够,朱樉又还没回来,白清文又动了。 这下可麻烦了。 朱棣走到楚泽身边,问他:“现在咱怎么办?” 楚泽想了想,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他转过头对着百姓们拱了拱手,朗声道:“各位父老乡亲,咱楚泽今日在这里,还想拜托大家咱一个忙。” 听到楚泽这话,百姓们顿时道:“大人要咱做什么只管吩咐!” “就是,那白清文平日里可没少欺负咱,现在又害了几条命,大人只管说要咱干什么,咱们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大人,是不是要抓白清文?请大人让咱去,咱要亲手抓住白清文,为咱爹报仇!”这是个十来岁的孩子,楚泽刚见过,在李江的尸身旁。 孩子说完,他的母亲也站了出来。 妇人用力地摸了把眼泪,咬牙切齿地恨声道:“大人,咱家男人虽然是为了救您而死,但咱不记恨您,你到这里做了什么,咱都知道。但请大人让咱也去抓人,咱要抓住白清文,杀了他!” “好好,多谢大家的理解。”楚泽心里感动不已。 他立刻道:“白清文不仅杀了人,还要帮助他国对付咱自己人,他筹集了十万两银子,现在正要送给琉球的国师。一但银子到了康诚手里,咱大明的国力就会被削弱,现在咱请大家随着咱一道去阻止他,等此事过后,咱再给大家道谢。” “好,咱现在就去抓他!” 百姓纷纷嚷着要去抓人。 楚泽问清了他们现在哪里之后,带着人直接杀了过去。 …… “你点一点,十万两一两不多一两不少。”白清文将箱子全都打开,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银子。 在火把的照耀下,这些银子皆闪着耀眼的光。 康诚看着这些银子,心下大喜。 银子总算到手了。 这下楚泽就输定了。 自己的扳指也可以拿回来了。 太好了。 康诚清点之后,让手下将箱子合起来。 他道:“多谢白老爷的鼎力相助。” “不用客气,不过你说过,等咱将银子准备好之后,你立刻安排咱走,船呢?可安排好了?”白清文往四周看着,却没有看到半点船的影子。 康诚轻笑一声,道:“咱是答应过送你走。”康诚扯出刀,毫无征兆地捅进了白清文的心口。 白清文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他不可思议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口。 “你、你……你骗咱!”白清文咬着牙,用力抓住康诚的手,愤恨地瞪着他。 康诚嗤笑:“谁让你那么蠢呢。而且我告诉你吧,你的家眷早在半路上就失踪了,根本没跟我安排的人接上头。如果我所料不差,他们现在应该都已经落到了楚泽的手里。你早就被楚泽睛上了,你觉得你还跑得掉?尤其是你还敢买凶杀楚泽,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与其等着你来连累我,不如现在就杀了你,以绝后患。” 康诚抽出刀,鲜血猛地飞溅开。 他伸手将白清文推开。 白请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他,张了张嘴,半个字都没吐出来,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康诚勾唇笑着。 他接过小厮递过来的手帕,斯条慢理地擦着手,一面吩咐:“楚泽早就盯着白清文了,让我们的人赶紧将银子运走,等楚泽到了,我们就走不了了。” “康国师果然料事如神。” 楚泽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带着彻骨的寒意。 他带着人朝康诚围过来,道:“不过这些东西,你还是拿不走。杨村长,立刻派人将这些箱子打包封口带走。” 康诚看到楚泽时,眼神顿时一紧。 “楚大人来得还挺快,不过这些银子可都是白清文自愿赠与我的,现在银子已经是我的了,你从我手里抢银子,不合适吧。”康诚挡在银箱子面前,毫不退让地看着楚泽。 楚泽闻立嗤笑道:“国师怕不是忘了,这可是咱大明的国土,这些银子上都打着我大明的火漆印记,现在你告诉咱这是你的?” “堂堂国师不要脸,竟然跑到别人家里抢银子啊!”赵四放声嘲笑。 康诚脸一下子黑了。(本章完) 第485章:财神上门 “什么叫抢,你会不会说话!”康诚身边的小厮听不下去了,他不敢说楚泽如何,便将矛头对准了赵四,“这些银子可都是白清文心甘情愿地送上来的,又不是我们强要的,现在东西到我们手里,那就是我们的。” 等小厮说完话,康诚才接话:“楚大人,十万两银子已经准备妥当,你的呢?” “咱的就不劳国师操心了,你还是操心一下你自己的银子吧,毕竟这可是脏银,这些银子咱都要带回去备案的,你可不能拿走。不然就是藏匿脏银,这可是违法的,咱可以直接将你送入大牢!”楚泽厉声指责康诚,“康诚,你真当你一个小的琉球国师,就能在咱大明放肆了吗!” 康诚脸色微沉。 他的小厮心头一震,没敢反驳。 小厮侧过头,询问地看着康诚,等着他的安排。 康诚又怎么舍得放过这个机会。 他毫不畏惧地看着楚泽,道:“你说它是脏银,那证据呢?” “想要证据?明天你就可以看到。” “是现在没有,所以需要连夜伪造吗?” 康诚看着楚泽,满脸的嘲讽。 在康诚看着楚泽时,楚泽也直视着他,道:“白府早在咱的控制之下,的他所做的事也都在咱的掌控之中,这些银子有极大一部分是来自兔子窝,而兔子窝里做的,全是违法乱纪的事,这个证据,应该够了吧。” 够是够。 “除非你拿出实际的证据,单凭你一句话,这银子我是不可以交出来的。来人,将银子抬到沈楠大人处,交给他拿去修西湖,顺便让他做做证,看看这次的比赛究竟谁赢谁输。”康诚才不想在这里跟楚泽废话。 他现在只想赶紧将银子拿走。 他还顺便提醒了楚泽一句:“楚大人记得将东西准备好,我即将离开,没多少时间跟你废话。” “放下,不许动!”楚泽厉呵。赵四立刻冲上前去,将离得最近的那们银箱子截住。 朱棣立刻道:“拦下他们!” 百姓们立刻上前,试图将箱子抢回来。 康诚脸色一沉,厉声道:“你们谁敢!所有琉球勇士听令,谁敢阻止你们,杀!” 康诚所带出来的士兵,立刻将刀都抽了出来。 雪亮的刀尖对准众人。 百姓们动作一滞。 楚泽心头也为之一震。 这康诚是真想杀人啊。 “对了楚泽,白清文呢?”他们都到了这么久了,银子也见到了,可白清文呢? 朱棣都看了好几遍了,也没见着人。 楚泽也不知道。 “先别管他,这银子不能让康诚抬走。”楚泽现在管不了白清文,虽然直觉告诉他,白清文应该就在附近,可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拦住康诚。 朱棣也觉得康诚的事比较重要。 康诚见他们不敢动手,立刻吩咐人将银子带走。 楚泽立刻冲到最前方,怒瞪着康诚,道:“咱今天在这儿,这银子谁也不能带走!” 就在两边僵持不下时,一队人马自黑暗中冲了出来。 “楚泽,咱回来了!”朱棣骑着马,冲到最前面,马还未停下,他已经熟练地自马背上跳了下来,冲到楚泽面前,对身后带来的士兵吩咐道,“所有人听令,将这里的银子全都搬走,谁敢阻拦,杀!” 楚泽听到这话,整个人都舒爽了。 这种霸气的话,果然要自己人说才中听。 楚泽欣慰地拍了拍朱樉的肩膀,道:“你来得可太是时候了!要再晚一点,这儿指不定还会出什么事。” “那是自然,咱可是主角,当然要关键时候才能上场啊。”朱樉得意了一下,然后又立马解释,“其实是咱去调人手的时候遇到点麻烦,这才耽搁了时间。要不然咱早就到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朱樉说起此事就有些忿忿。 可见当时的事他是有些生气的。 楚泽拍拍他的肩膀,道:“能赶来就好。” 这边,朱樉带来的人,已经将所有的箱子都搬了过来。 对方是严整有序的军队,康诚带在身边的人,不过是些厉害点的家丁。 真要对上,他们不占丝毫上风。 此时楚泽要抢,康诚根本没办法阻止。 看着楚泽要走,康诚忍不住大声:“楚泽,你是不是根本没有银子,看我提前将银子准备好,所以才想抢了我的银子,就是怕输给我!如果是,只要你点一下头,这事我就认栽!” 楚泽离开的脚步一顿。 这人是还不死心呢。 算了,还是让他死死心吧。 楚泽转身,身后跟着的百姓与士兵齐齐让开道,楚泽站在原地,他只朝身后挥了挥手,没说话。 康诚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片刻后,自身后无边的阴影里,又走出两个人来。 这两人不是旁人,正是方禹与林柄承。 “楚大人。” 楚泽:“嗯,康国师的问题,两位刚才已经听到了,你们来说吧。” “好,咱来说。”在林柄承即将开口之时,方禹抢先开口,然后还得意地看了林柄承一眼,在林柄承咬牙切齿的眼神里,清了清嗓子,高声道,“楚大人于半月前,曾委托咱暗中替他筹集修建西湖所用的银子,十万余两,经过这些日子的筹集,咱于今日戌时一刻,所有银子筹集完毕,这是帐目,国师要是不信,可以一一核对,甚至咱还可以将捐赠银两的人,都请过来,让国师看看是真是假。” 戌时一刻时,那时楚泽刚得到方禹派人带来的消息,说白清文要与康诚交易。 楚泽立刻带人往这里来,谁知半路上竟然遇到了满脸红光的方禹与林柄承。 这两人看到楚泽,立刻上前来叭叭叭一通话,言辞间的兴奋几乎将楚泽都淹没了。 方禹与林柄承的家底不厚,这里又是白清文的天下,他们筹集了这么久,竟然还差四五万两银子。 眼看时间就要到了,两人愁得头发一把一把的掉。 就在这时,财神上门了。 竟然有数个来自泉州的富商,一同找到他们,说要捐银子。 方禹一问,他们数人竟然直接捐了六万两。 这正不仅十万两够了,还有多的。 方禹高兴得恨不得蹦起来。 然后什么都顾不上了,拉着林柄承就来报喜。 因为楚泽曾交待过他们,无论发生什么事,银子一但筹集,务必立刻来报。 而戌时一刻时,康诚的银子,还未到手。(本章完) 第486章:白清文! 按时间算,楚泽拿到钱比康诚早多了。 就算康诚拿到这笔银子,他也赢不了楚泽。 方禹将帐本递给康诚,康诚暼了一眼,嗤道:“不过是一个帐本罢了,谁能保证赶集造假?除非你现在让我看到银子。否则我是不会相信的。” 楚泽指着他:“咱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康诚倨傲地扬着下巴,看着楚泽。 楚泽道:“跟咱来吧,咱今天让你死个瞑目。方禹,银子呢?在哪里?” “在咱的府上了。” “国师可愿多走两步,去看看咱筹集的银子?” 康诚:“乐意之至。” 他倒要看看,楚泽是真的筹集到了这么多钱,还是假的。 如果是假的,那最好了。 可若是真的…… 不,东西还未见到,真假还未有定论。 在此之前,他还有胜算! 康诚给自己定了定心,淡定地往前走。 康诚淡定地暼了眼面前的尸体,往旁边绕了一步。 楚泽一直盯着他,看到这个动作时,楚泽眼中闪过了一丝古怪。 他侧过身,小声地跟朱樉说了两句话。 朱樉听完,“嗯”了一声后,大步朝康诚走过去。 康诚看见了,他脚步一顿。 “二殿下多礼了,不想竟然还要劳动二殿下亲自来接。”康诚虽然惊讶为何向来不守规矩,且被楚泽带坏的二殿下,今日怎么会突然这么有礼貌,竟然亲自下来迎接他,康诚还是觉得,这是他应该有的待遇。 也是朱樉这个皇子,应该有的礼貌。 故此他只惊讶了一瞬,便倨傲地扬起头,满面矜贵地看着朱樉。 甚至还停下脚步,等着朱樉上前。 他没想给朱樉太多难堪。 只要朱樉上前弯弯腰,说一句请,他便随了他的意,与他一道走。 算是给朱樉这个皇子一点颜面。 朱樉果然走到了康诚面前。 他抬起头看着康诚,目光复杂,表情诡异。 朱樉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康诚见朱樉不开口,心里还觉得诧异:“二殿下怎么了,可是有话要说?若是便请直说,我向来大度,就算二殿下说得不得体,我也不会计较。”说这话时,康诚还意有所指地看了楚泽一眼。 莫名其妙被内涵的楚泽:“……” 他很想不明白,这人的脸皮怎么这么厚的。 竟然看到朱樉朝他走过去,就自动认为朱樉是去请他的。 这…… “伱都不敢这么不要脸。”朱棣叹息着将楚泽的未尽之立补全。 楚泽再次:“……” 谢邀,他向来都很懂规矩好吧。 朱樉也无语了。 他道:“那么,便请国师让一让,你挡到咱了。” “……什么?”康诚怀疑自己听错了。 朱樉再次开口,语气笃定而肯定,声音也跟着大了一倍:“麻烦国师让一让,你挡到咱的路了。” 旁边围观的人都听到了。 这一次比之前听得还要清晰。 百姓们瞬间哄然大笑。 康诚脸瞬间青了。 楚泽看着他陡然色变的脸,含笑轻咳一声,道:“国师啊,二殿下的话咱都听到了,你不会没听到吧?不会吧?咱跟你聊过这么多次,没瞧出来国师有耳疾啊。”本着落井下石的心理,楚泽朗声给康诚添了一句。 康诚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跟被人扇了一百个耳光一样。 他阴寒着脸,抬头恶狠狠地看着楚泽,厉声:“楚泽!你好歹也是一朝臣子,竟然如此羞辱我琉球来使,你就不怕挑起两国战争吗!” 楚泽撇撇嘴,道:“康诚,要点脸。” “从头到尾,咱可都没说二殿下是下去迎接你的,是你自己这么认为的。你自己自作多情丢了脸,怨得了谁?”这种莫名其妙的锅,楚泽可不背,“再说了,二殿下往你那里走就是去迎接你的,那你往咱这儿走,又算怎么回事?莫不是看咱长得帅气,想多欣赏欣赏咱的绝色容颜?” 众人:“噗嗤!” 他们不想笑的,可楚泽这话说得,也忒不要脸了。 要是说这话的是朱棣与朱樉中的一个,他们都不至于在这种场合笑出声。 可楚泽…… 好吧,他还是挺有特色的,至少气质上佳。 朱棣笑得肩膀都在抖。 朱樉也抿了抿唇,别开了脸——忍笑。 但楚泽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这句话有什么不妥,甚至还得意地朝身边的士兵招了招手,得瑟道:“来来,都把火把往咱这凑一凑,给咱照得亮堂点儿,省得等下康国师嫌天色暗淡,看不清咱的帅脸。” 康诚气到身体发抖。 他吃人般瞪在楚泽,偏偏又拿他无可奈何,只能转移话题:“楚大人在这拖延时间,莫不是银子根本没凑齐,想借着这个时间来筹集?” 康诚想要个台阶,楚泽体贴地给了。 还附赠了一个白眼。 “国师,动动你那自恋的脑子,十万两银子又不是十两,一时半会儿有几个人能拿出来?就这磨牙的功夫,你要是能准备好,那咱也算你是个人才。康国师不是想看银子吗?来吧,”楚泽朝他招了招手,嘀咕,“省得等下你又找借口。” 康诚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沉默着绕过朱樉,大步朝楚泽走过去。 朱樉看都没看他一眼,朝着康诚之前站的位置走过去。 没走几步,他便看到了一个人正趴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方才天色太暗,他们的注意力又一直都在康诚身上,竟然无一人察觉,在康诚的脚下,竟然还卧着一个人。 朱樉心里一惊,连忙上前将人翻过来。 “白清文!” 这人竟然是白清文! 康诚不仅收了银子,还要杀了白清文! 这个康诚,不仅不要脸,心肠还狠毒,竟然杀了暗中帮助自己的人。 不过这个白清文也不是个好的,被杀也是活该。 但现在他还不能死。 朱樉唤来士兵,将白清文抗起来,迅速将人送往医馆。 而朱樉则迅速追上楚泽,将白清文的事与他大概说了一遍后,便与他一道往方府去。 那里还有一场好戏,等着他看呢。 朱樉可不愿错过。 (本章完) 第487章:十万雪花银 方府灯火通明,府里十分热闹。 虽然方禹这个主人家不在,但方禹也安排了人陪同,这几位“财神爷”倒也乐得自在。 楚泽一行人到时,他们正走院子里玩游戏。 看着忽然到来的这群人,“财神爷”们愣了一瞬。 下一秒,他们便镇定了。 因为方禹与林柄承出现了。 方禹眉开眼笑满面红光地走到他们面前,指着楚泽等人一一介绍。 “财神爷”们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连忙跪地见礼,顺便报了下自己的名字来历,以求在这几个大人物面前露露脸,刷个存在感。 楚泽上前,将他们扶起来。 “听方老爷说,各位此次前来,拢共带了六万两白银,可是当真?”楚泽问。 几位“财神爷”连连点头:“自然是真的,小民空有一些家产,一直想为国家百姓做些事,却又没有门路。此次听闻传言,说楚大人与两位殿下在这里募集银子,以修缮西湖。此乃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咱们这才不请自来,稍微带了点薄银,还望大人与两位殿下不要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你们来得太及时了,你们放心,你们的义举,咱必定一五一十的全都汇报给皇上。”楚泽开心地拍着他们的肩膀。 几人一听,瞬间跟方禹一个表情。 跟同一个柜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咧着大大的嘴,一双眼睛笑得弯成了一条线。 楚泽侧头看向方禹:“都拿出来吧,让国师大人长长眼。” 方禹点头。 不过片刻,几只银箱子便被抬了出来。 楚泽侧过头,看着康诚道:“国师看好了。”他抬手打开一只箱子的盖子,露出下面摆放整齐的银子。 雪白的纹银在烛光的照耀下,绽放着耀眼的光。 康诚瞳孔一缩。 楚泽哗哗哗,将箱子全都打开了。 足足二十只大箱子,里面全都装满了银子。 纯纯的纹银,上面都烙印着官府的印记。 楚泽指着这些银子,对康诚道:“国师现在可相信了?” “不信!” 康诚几乎是从牙缝里将这两个字挤出来。 他大步走到箱子前,开始翻找。 楚泽也不拦。 他不就是觉得,自己在使诈么。 那就让他好好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使诈,让他好好看看这些箱子里装的到底是不是十万两。 等他看完了,就是他楚泽发挥的时候了。 楚泽安静地等着,院子里只剩下翻动银子的声音。 片刻之后,康诚沉默也站在一旁。 十万两,确实是十万两。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全都在这了。 他……输了。 完了。 扳指拿不回来了。 矿山也没有了。 这要回去了,他可要怎么面对国主。 当时他可是信誓旦旦的担保,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可偏偏在最后出了问题。 康诚身体一软。 要不是小厮扶着他,他此时都直接摔地上去了。 楚泽嘲讽地看了他一眼,上前幸灾乐祸:“康国师不要太悲伤,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不过这赌注,伱可得给。你是不知道,咱为了跟你赌这一场,可是把自己的脑袋都给赌上了啊。要是赌注拿不回去,咱皇帝一生气,不仅要砍了咱的脑袋,说不定连国师你也会受牵连啊。” 小厮听到楚泽的话,气得大喊:“楚泽,你不要欺人太甚!” “嘿,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咱家老爷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怎么就欺人太甚了?”赵四也不是个善茬。 见小厮一开口,自动接过话头。 在他看来,这小厮就算在厉害,那也只是个下人。 跟他是一样一样的。 有什么资格跟自家老爷对话? 有什么话,先跟他说。 楚泽递给赵四一个“干得漂亮”的眼神,继续对康诚道:“当然,咱也相信,这些东西,国师你肯定也没随身携带,咱也不急,你明天一早给咱就可以了。国师好歹也是大人物,可不要赖帐哦。” 这个“哦”字意味深长,听得康诚脸色一阵一阵的变幻。 他咬咬牙,自怀里拿出两张矿山的地契,塞到楚泽怀里后,大步离开。 楚泽将纸展开,看清里面的内容后,立刻哈哈大笑,大声道:“康国师一言九鼎,楚泽佩服!那就麻烦康国师回琉球之后做好安排,等咱禀报了皇上,就去琉球接手咱的矿脉!” 康诚离开的脚步更快了。 楚泽将契约收好,让人将银子全部搬走,送到刘境手里。 “方老爷,各位老爷,这次咱能赢,多亏了各位的鼎力相助,这情咱不会忘。不过现在咱还有事,接下来便由方老爷代咱招待各位,帐记在咱的头上。多谢了,告辞。”楚泽带着百姓离开,路上顺便问起白清文现在的情况。 朱樉也不知道啊。 他只让人将白清文送到了医馆,可救没救活,他现在也不知道。 楚泽直接改道医馆。 百姓们心里的仇恨可没消,纷纷要求一道去医馆。 楚泽怕他们去了闹事,率先给他们打了剂预防针:“各位父老乡亲,咱知道大家恨白清文,其实咱也恨。但现在白清文不能死,咱们要在大堂上,公开审判他,给大家伙一个公道。等下大家去了,请务必保证冷静,楚泽在这里请示各位了。” 百姓们纷纷道:“大人放心,咱一定不让大人为难。” “对,白清文这样的人就应该千刀万剐,让他就这样死,那也太便宜他了!” “不错,等到行刑的那天,咱一定要亲眼看着他死!” 听到这话楚泽就放心了。 他带着人赶到医馆。 医馆的大夫告诉楚泽,白清文命大。 康诚那一刀稍稍刺偏了点,倒是让他捡了一条命。 现在已经用了药,只要等他醒来再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楚泽一直提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他将百姓们都请了回去,自己还得苦巴巴地带着人去抄家。 白府早在白清文带着银子离开之后,就人去楼空,所有的下人皆望风而逃。 包括老冯。 楚泽带着人去的时候,只抄了一个空宅子。 什么都没有。 楚泽想了想,道:“永乐,竟然带人封锁所有码头,老二你带人立刻控制住沈楠,接手本地府衙,然后立刻调兵查抄与白清文来往密切的几大世家,其他人跟咱去抄兔子窝。要快,晚了对方就跑了!” 众人:“是!” (本章完) 第488章:皇上已经封你为福州余庆府知府 一夜,整个福州府热闹至极。 一些睡眠轻的,还时不时看到有士兵自他们屋前跑过。 这些士兵个个穿着甲胄,手里拿着武器,如杀神般自他们眼前快速掠过。 不多时,宋家、陈家、李家……在福州叫得上名号的,只要跟白清文走得近的,全都被抓进了大牢。 包括他们的知府沈楠。 都被下了大狱。 往日里空空荡荡的大牢,如今人满为患。 每一间大牢里,都关满了人。 就连差役,都换了人。 这场抓捕行动,持续到第二天上午。 重要的相关人员,全部捉拿到案。 审案不是楚泽所长,也不想去掺和这个麻烦事,索性一封奏折,直接把这个麻烦甩给了朱元璋。 朱元璋接到奏折时,嗤笑一声:“他还挺会给朕找事儿的。”而后沉着脸问朱标,“标儿啊,你说谁去合适?” 朱标想了想,道:“父皇不是在福建已经设立了清史吗?主要审理就交给他们,咱再派……杨新杨大人过去坐镇即可。” 杨新是都察院的左佥都御史,为人刚正,正好下去纠察一下百官风绩。 朱元璋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近几日来,头一个轻松的笑来。 楚泽那边发生的事,一直都在源源不断地汇报到他面前。 朱元璋看得是恨不得亲自跑到福建,揪着那个沈楠照着他的脸,给他几巴掌! 更恨不得直接拿把刀,砍了白清文的脑袋。 好在结果还是挺让人满意的。 “楚泽这小子,这次可是给咱长了大脸了啊。”朱元璋感叹。 朱标赞同道:“是啊,这次楚泽回来,不知父皇打算给他个什么奖励?” “……” 朱元璋还真没想好,他问朱标:“你觉得什么奖励好?” 朱标沉吟着,目光在御书房里扫过,最后落到了朱元璋面前的桌案上,他嘴角一勾,笑道:“试验场的西瓜不是出来了吗?他一直未回应天,还未曾尝过呢。不如父皇就赏他几个西瓜尝尝鲜?” 朱元璋诧异地看向朱标。 两父子对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朱元璋道:“好,就依你赏他几个西瓜!” …… 杨新抵达福州时,楚泽正与刘境一道在西湖边测量。 听说杨新来了,他挑了下眉,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到了就行,赵四,你回官驿去,等他们来找咱的时候,你就把之前咱到手的资料,给他们递过去,明白吗?至于旁的,咱不懂,咱也不掺和。” “楚大人好洒脱啊。”身后是不属于赵四的声音。 楚泽正在记录的动作一顿。 他诧异回头,就看到了一张楚泽不怎么熟悉的脸。 长得方方正正,气质中和正直。 属于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好人的类型。 楚泽疑惑问道:“是杨大人?” 杨新点头,拱手见礼:“杨某见过楚大人。” “哎哟,这礼咱可不敢当。你是正四品,咱的品级可比你低,不用这么客气。”楚泽最怕这些讲规矩的人了,礼节一套一套的,他最烦了。 但礼节还是得还的。 还过礼后,楚泽摆手道:“杨大人你往后见咱啊,还是别这么客气,不然咱也得跟着你行礼。烦啊。” 杨新笑笑,并不生气。 楚泽转头就凶赵四:“你怎么办事的,人杨大人都到咱跟前了,你都不说清楚些。” 害得他还以为人家只是抵达了福州府。 还好没说人家的坏话,不然可就尴尬了。 赵四委屈:“老爷,咱说的就是‘杨大人来了’啊,是您自己不往回头看,这咋还怨上咱了呢。”他这老爷不讲理啊。 楚泽凶:“你还有礼了?” 赵四:“……” “楚大人莫怪,这是咱让他带咱来的,听闻楚大人在这里,咱就过来凑个热闹看看。是咱失礼了。”杨新依旧温和有礼,满脸笑容的样子,看起来就感觉没脾气似的。 但楚泽知道,能当上御史的,眼睛都贼尖。 就算表面再温和,说不定背地里就在抓你把柄。 不过楚泽不怕。 他们爱怎么抓怎么抓,实在抓不住他还可以往人手里送。 只是这样突然来,着实让楚泽有些不是很爽就是了。 现在人都这么说了,楚泽也不好揪着这事不放。 两人浅聊了两句,便说起这次的案子。 楚泽将大概情况给杨新说了一遍,然后道:“剩下的细节,杨大人你可以去看档案,那里面都有记录。” 杨新听罢,感叹道:“果然是桩大案。” “其实在来之前,皇上与太子殿下就曾给咱说过,可没想到竟然如此。”杨新想想都忍不住摇头。 楚泽沉默。 过了片刻,他忽然问杨新:“对了,这次皇上让你来,可曾带了什么来?” “咱就知道楚大人会问。咱都带来了,都在官驿,等大人回去,就能看到。” 听到杨新这话,楚泽长叹了一声,只道了一句:“辛苦了。” 杨新:“楚大人不用客气。” 杨新一到,清史司便开始审理白清文一案。 白清文开设青楼赌场,贿赂官员,强占民田水利等事无可辩驳,判了腰斩。 沈楠收贿,庇佑白清文行奸作恶,斩立决。 宋凌远斩立决。 其他人依照自己的罪行,不是斩便是流放。 整个福州的官员,几乎清了一遍。 富商更是倒了大片。 方禹等人都受了皇上的嘉奖,还给了赏赐。 甚至在西湖边,还立了一块功德碑,将他们的名字与故事都刻了上去。 而百姓们也分得了大量的良田,又有了水,个个都欢呼不已。 楚泽看了一会,便带着赵四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他们来到了孙正德的墓地前。 楚泽看着这座才垒了不到两天的新坟,沉声问赵四:“东西都开带来了吗?” “带来了。”赵四打开包袱,从里面取出祭祀用的香烛纸钱,一一摆在地上,道,“孙大人,咱跟大人来看您来了。”摆好之后,赵四退开,将位置让给楚泽。 楚泽走上前,拿起香烛点上。 “孙正德,皇上已经封你为福州余庆府知府,你做官了。” (本章完) 第489章:朱棣坚决不上这个当 “咱记得,自从桃花山上下来后,你每天在咱耳边,说得最多的就是你想做官。” 楚泽拿出酒,满了一杯。 倒在地上。 “现在皇上封了你做此地的知府,官袍也给你穿上了,你高兴了吧?这杯酒,就算是替你庆祝了。” “你救了咱,不然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咱了。” “咱谢谢你。往后逢年过节,咱都会给你一柱清香。”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名字,现在已经刻在石碑上了。你不是想万古流芳,让后人都记得你吗?所以咱不仅刻了你的名字,还刻了你的事迹。往后世人都会知道,这里有一个弃恶从善、为民办实事的知府——孙正德。” …… “咱什么时候启程?”朱棣问楚泽。 这里的事已经解决了,他得回应天了。 因为皇上在催他们了。 其实主要催促的,是楚泽。 他们只是顺便。 楚泽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往四周看了一眼,问:“康诚呢?” “康诚啊?”朱棣与朱樉对视一眼,笑。 楚泽被两人笑得一头雾水。 “什么情况?你们这是知道内幕啊,赶紧的,说说这人去哪儿了,别想瞒着咱啊。快说!”楚泽伸手,一左一右揽住一人的脖子威胁。 朱棣与朱樉摆出一副被威胁到的表情,求饶道:“楚大人饶命,咱说就是了。” “快说!”楚泽松手。 朱樉得了自由,理了理衣领,道:“早就灰溜溜的跑了。” “对啊,他将矿脉的契约给你之后,当天晚上就离开了。据说这人连应天都没去,直接回了琉球。”朱棣接话。 楚泽:“你说他连应天都没去?” “对啊,没去。”朱樉嗤道,“没种的东西,估计是怕去了应天,会被咱嘲笑吧,就直接回了琉球。要是咱啊,输了就输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他到咱大明,不就是来见咱父皇的吗?结果连福建都没出,直接打道回府,这算怎么回事嘛!” 楚泽:“……” 这事办得,确实让人瞧不起。 最让楚泽惊讶的是,这人特意跑到大明灭,竟然不见皇帝。 关键是他还在出使名单里。 作为一个使臣,去到别人的国家,却不去见对方的国主。 这很失礼。 如果当朝国主不怎么好说话,拿着这事当借口,直接带兵打过去也不为过。 可康诚偏偏就没拜见朱元璋。 也不知道是他太过自信,觉得朱元璋不会对他们怎么着,还是觉得他们根本不怕大明的军队。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楚泽都公认他是个人才。 找死的人才。 既然人走了,楚泽也懒得去多管闲事。 他们也要出发了。 在走之前,杨新忽然将楚泽叫到一旁,一副说悄悄话的语气跟他说:“你这回回京,可得小心。” “?” 楚泽有点懵。 怎么就要他小心了? 杨新没仔细说,只递给他一个“善自珍重”的表情,然后转身离开。 楚泽:“……”不是,你到是说清楚啊! 就算不说清楚,好歹告诉咱应该小心什么吧。 你就说了句小心然后就走了? 你这叫不地道啊! 那也不如等他回应天之后再知道呢,总比现在想着强吧。 楚泽整个人都不好了。 朱棣与朱樉看到楚泽这表情,疑惑地走过来问他怎么了。 楚泽:“咱也很想知道怎么了。” 等朱棣与朱樉听完楚泽的叙述,两人顿时哈哈大笑。 “你活该了吧?让你前几天还故意整人家,现在遭报应了吧?”朱棣与朱樉幸灾乐祸。要不是现在没机会,他们还想落井下石! 楚泽:“……” 他当时也只是玩心大起而已。 再说了,这也不是杨新这人有意思,他才故意骗人家喝酒,结果不小心将人灌醉了,还让人不小心落臭水沟里了嘛。 可当时他去救人家时,自己也滚了一身脏了啊。 尤其是这人第二天醒了,什么都没说。 平日里相处也一如往常。 楚泽就当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结果这人竟然记到现在,还特意挑他要出发的时候,告诉他要小心。 还不告诉他到底是小心啥。 这…… 多少是缺了点大德。 朱棣与朱樉看着楚泽一脸吃瘪的模样,两人笑得更开心了。 “好了好了,别看了,人家都走远了。” “就是,人家又不是姑娘,用不着你望穿秋水。走了,时辰不早,咱该出发了。”朱樉与朱棣交换了一个眼神,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楚泽的手臂,将人拖上车。 马车晃动,楚泽一行人往应天去。 与来时的肩负重任不同。 回去是一身轻松。 一路是走到哪儿玩到哪。 别提多痛快了。 于是,等他们回到应天的时候,已经是立冬了。 楚泽坐在车辕上,手里拿着一根生葱在啃。 他一这啃一边念叨:“一日半根葱,入冬腿带风。咱跟你们说,这都是老祖宗的经验,你们不吃腿会生病的。” 管他生病不生病,反正朱樉不吃。 “这东西味儿太冲,你休想骗咱吃。” “就是,你之前还骗咱吃什么西湖醋鱼,结果呢?狗都不吃!”朱棣怨气冲天。 狗都不吃的东西,被楚泽忽悠着他吃了好几口。 这家伙还跟他说,这西湖醋鱼第一口吃着不好吃,要多吃几口,才能尝出它的鲜美。 要换了平时,朱棣铁定是吃一口不好吃就绝对不吃了。 但这个缺德鬼,竟然用一本正经的表情劝自己。 那他之前又没吃过。 还就真信了他的鬼话。 结果满嘴的土腥味儿。 到现在他还觉得自己吃了一嘴的土。 导致现在上说什么,他都得先怀疑上一阵。 这葱八成也不好吃。 朱棣坚决不上这个当。 楚泽又塞了口葱,啧啧感叹:“唉,你们这叫没口福。这生葱啊,性温味辛可通阳气促生发,减少疾病。”不过不是生吃。 他就是看到了,忽然尝尝味道。 不过这种葱生吃,还真不是随便谁都能吃得惯。 楚泽见坑不着朱樉与朱棣,也就不吃了。 楚泽刚洗完手,去掉了手上的生葱味,不经意地一抬眼,就发现在他们面前不远处,竟然停着一只队伍。 (本章完) 第490章:咱提醒你一句,要小心 这只队伍规模不大,只有几个仆人零星地立在路边。 在仆人身后,是个一个小亭子。 是应天城外的十里亭。 楚泽看到有个仆人似乎是往这里看了几眼,而后迅速跑进亭子里。 紧接着,几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楚泽的视线里。 楚泽眼神一亮,连忙敲着车框,道:“快快,太子殿下他们来接咱了!” 还有若嫣与蓝玉。 若嫣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楚泽连忙叫停马车,自车辕上一跃而下。 “楚泽哥哥!”蓝若嫣兴奋地朝他跑过来,犹如一只翩飞的鸟,带着雀跃,扑进了楚泽怀里,开心道,“你总算回来了!” 楚泽接住人,温软的身体上,是楚泽熟悉的香味,他深嗅一口气,道:“对啊,想不想咱?” “想!” “哟,这可是大庭广众,这么亲密不好吧?”蓝玉揶揄地看着两人。 蓝若嫣脸庞瞬间通红。 她连忙手忙脚乱地将楚泽推开。 楚泽:“……”他刚抱到手的媳妇儿! 楚泽看着空空的怀抱,幽怨地看着蓝玉。 蓝玉得意一笑,转头就跟朱棣他们说话去了。 对楚泽的埋怨,他视而不见! 楚泽服了。 楚泽试图去牵蓝若嫣的手,刚碰到,就被蓝若嫣轻巧地避开了:“楚泽哥哥,你别闹,等下爹爹看到了又要笑话咱了。”说完,她拎着裙子,小雀儿一样跑开了,目标与她爹一致,都是朱樉与朱棣。 楚泽满目幽怨。 敢情这些人都是来接那两个的,根本不是来接自己的呗。 合着他现在就是酸鱼是吧。 又酸又多余。 “怎么了,没抱着媳妇儿,不高兴了?”朱标将这一幕看了个全,看着楚泽这愤愤的小表情,忍不住上前打趣。 楚泽幽幽转头看他,问:“你闻到没,咱满身的酸味。” “嗯,闻到了,十里八乡的醋打翻了都没你酸。” 楚泽:呵呵。 你还挺配合。 “这一路辛苦了,走吧,咱进城去,咱在城里最好的酒楼里定了桌酒席,给你们接几洗尘。”朱标将自家两个弟弟叫过来,把楚泽的小媳妇儿还给他,带着蓝玉往前走。 进了城,一行人直奔酒楼。 落了座便开吃。 这一路上楚泽他们吃得也不错,可到底不是应天的味道。 如今吃到熟悉的味道,可把几人香得恨不得将舌头都咽下去。 蓝若嫣看到楚泽这样,心疼得不行,还当他们在外面受了苦,她不断地给楚泽夹菜,看得蓝玉那叫一个羡慕啊。 朱标则与他们闲聊,顺便打听一下此行的情况。 虽然他早在父皇那里就已经知道得差不了,但看密信与听当事人讲,还是有区别的。 大家都聊得差不多时,饭也吃得差不多了。 朱标看着几人,最后将视线落到楚泽身上,提醒道:“你们这段时间不在京城,可能对京里的事情不太了解。在这段时间里,京城里来了一个人。” 楚泽:“什么人?” 来了什么人,值得要盯着他说。 好像那个人是为了他来的一样。 “一个发明家。” 楚泽来了点兴趣。 他坐直了身体,问朱标:“什么发明家?他发明了什么?” “此人发明了一个观天器。” “啥?” 楚泽没听过啊。 观天器? 什么叫观天器? 楚泽对朱标道:“你仔细说说,什么观天器。” “就是类似于望远镜,但它看的是天上的星星。” “天上的星星?那不是天文望远镜吗!”楚泽有点激动。 天文望远镜,据楚泽所知,最早出现是在嘉靖年间,现在竟然就出来了。 这很难说不是他这只蝴蝶,扇动了翅膀,引发了一场海啸啊。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好消息。 楚泽问:“那那个人呢?他在哪里,咱想见见他,也想见见他发明的观天器。” 朱标就知道,自己只要提起这事,楚泽肯定会很激动。 但现在还不是激动的时候。 他抬手示意楚泽冷静一点,解释道:“你刚回京,可以先休息休息,明日你还得入宫去见父皇,虽然你们做的事,已经有了各级官员汇报过了,但你们还得亲自去汇报一遍。顺便咱父母也挺想你们的,回来也该去看看。至于这个人嘛……” 不知想到了什么,朱标低头诡异地笑了笑,道: “不急,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不过,咱提醒你一句,要小心。” 楚泽:“……” 这已经是第二个人跟自己说要小心了。 在离开福州时,杨新就说了一遍。 可他怕旁的什么都没说。 后面楚泽也没想出哪里需要小心的,就只当他是想报复自己,随口一说,故意让自己担忧。 但现在朱标又说。 看来他还冤枉了杨新,人家是真的在提醒自己。 只是这人略有些小心眼,故意提醒了又不说全,纯纯地想折腾一下自己。 不过看朱标现在这模样,杨新所说的要小心的对象,似乎就是此人了。 如果是这样,那楚泽还真不急着见他。 楚泽整个人都淡定了下来。 “既然他是冲咱来的,那就等着他上门来找咱吧。”他楚泽也是讲排场的,没道理别人来找自己的茬儿,自己还得主动送上门的。 等着吧。 楚泽不急。 朱标看着他,笑道:“挺好,就让他来找。” 一旁的朱樉听得一头雾水:“什么让谁来找谁啊?找咱吗?咱现在随时都有时间啊,他什么时候来,咱都有空。”朱樉一脸真诚。 朱标好笑:“不是找你,你继续喝吧。” 这顿饭吃到半夜。 楚泽今天心情不错,多喝了几杯。 大概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向来酒量很好的人,此时竟然已有了醉意。 蓝若嫣将人带回府,好生安顿下。 楚泽这一觉睡醒,又是日上三竿。 楚泽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房间竟然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片刻之后,他才想起来。 他这不是回应天了嘛。 现在梳洗梳洗,该进宫去见见皇上了。 楚泽吃过饭,顺便带了些一路上买来的土特产。 朱元璋此时正在马皇后宫里。 听说楚泽到了,朱元璋嫌弃地哼了一声:“懒猫!” (本章完) 第491章:她跟着朱重八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懒猫从门口伸出个脑袋来,好奇地往里看:“有猫吗?在哪儿啊,咱怎么没看到?” 朱元璋与马皇后听到声音转过来。 “哟,这不是来了嘛。快,过来,咱给你做了菜盒子,是你喜欢的口味。”马皇后摘下围裙,递给身边的侍女,而后招了招手,示意楚泽赶紧进来。 朱元璋盯着那些菜盒子没好脸色。 妹子每次给他做,都没见这么用心过。 偏楚泽特殊。 朱元璋没好气地斜了楚泽好几眼。 楚泽乐呵呵地进来,把带来的礼物递给马皇后:“干娘,这是咱回来的时候,顺手给干娘带的一些当地特产,也不知道干娘喜欢不喜欢。” “哎哟,你有心了,还知道给咱带东西。”马皇后立刻将接过,她将盒子打开,发现里面都是不常见的玩意儿。 吃的玩的用的都有,还有几个特别讨巧的小玩偶,看起来格外喜人。 这是把她当小姑娘哄呢。 马皇后拿在手里把玩着,弯着眼睛乐道:“你这小子,怕不是将给若嫣的礼物,错拿到咱这儿来了。” “那不可能,这都是咱给干娘准备的。干娘可喜欢?” “喜欢喜欢,你送来的这些啊,可比那两小子准备瓶子玉的,可心多了。”马皇后看着手里的玩偶,有些爱不释手。 朱元璋在一旁看得更醋了。 他平时也给妹子送了那么多礼物,怎么不见妹子这么开心? 哼,偏心! 朱元璋转头狠狠瞪了楚泽一眼。 楚泽递了个得意的眼神过去。 反正他现在已经讨好了干娘,不怕。 朱元璋:“……” 菜盒子端上来,楚泽迫不及待地拿了一个开始吃,一面吃一面将马皇后的手艺,狠狠夸了一遍。 将马皇后逗得开心得嘴都合不拢。 看着马皇后这么开心,朱元璋对楚泽的不满,这才散了一些。 但也就一些! 楚泽顺便将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也挑着有趣和重要的内容,大概说了一遍。 说到孙正德时,马皇后也感叹:“这人还是挺不错的,可惜了。如果他不死,说不定往后还能当个好官。” 楚泽叹道:“是啊,可惜了。” “对了,皇上,这是琉球给过来的矿脉地契。”楚泽一高兴,险些把这事给忘了,他连忙把矿脉的契约拿出来,递给朱元璋。 朱元璋早就惦记它了。 此时看到地契,眼睛都笑弯了。 他有些急切地接过来,仔细地翻看着上面的每一个字。 确认无误之后,朱元璋欣慰地拍着楚泽的肩膀,道:“楚泽,干得不错,这次你不仅将福建的水利整修了一次,还将福建的蛀虫也清理了,甚至还给咱拿出来两个矿产。咱得好好赏赐你!” “前些天试验场的西瓜成熟了,咱跟你干娘都尝过,味道极好,咱就给你赏一个最大最圆的西瓜,怎么样?”朱元璋还伸出手,在胸前大大地比划了一下。 楚泽脸上的笑容一僵。 西瓜? 再大再圆,那也是西瓜。 他知道朱元璋抠,但没想到朱元璋这么抠。 一个大西瓜就想将他给打发了。 楚泽心思转了转,忽然笑了。 朱元璋这哪是抠啊,这分明是别有用心。 成吧,西瓜就西瓜吧。 正好他还没尝过他们刚培育出来的西瓜呢。 楚泽果断起身谢恩:“多谢皇上赏赐!” 他笑眯眯的样子,看着似乎没有丝毫不满。 他竟然的欣然接受了。 朱元璋伸手将楚泽扶起来:“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做什么,来来,起来。你这菜盒子都还没吃完呢。” 楚泽起身坐下,继续吃菜盒子。 之后朱元璋与楚泽又聊了会天,楚泽的态度一如之前。 到是让朱元璋刮目相看。 而且他还朝朱元璋提了要求:“皇上,咱听说有人发明了观天器,在哪儿?咱想看看。” 这要求简单。 朱元璋拍了拍手,叫来内侍带楚泽自己去看。 楚泽闻言喜道:“那咱就不客气了,多谢皇上啦!”楚泽乐滋滋地往外走,还顺走了一只菜盒子。 看着楚泽兴奋离开的背影,朱元璋眼睛微微眯了眯。 “还看?不就是一只菜盒子吗,瞧你这抠门的模样。”马皇后嫌弃地暼了朱元璋好几眼。 直到楚泽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朱元璋才收回视线。 他道:“咱这叫节俭。” “对对对,你这叫节俭,人楚泽给你立了这么大功,你给赏人一只西瓜。还又大又圆,亏你好意思说得出口。”马皇后听了都替他觉得害臊。 这古往今来的皇帝,哪个有他这么小气的? 马皇后又暼了他一眼,那个嫌弃劲儿,都快溢出来了。 朱元璋不高兴了。 “啧,妹子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嘛。那你说说看,咱应该赏他什么?” 官,楚泽不要,给他封大了,他还嫌麻烦。 名,用不着他给,整个应天谁还不知道楚泽这两个字?甚至连边远小国都知道了,比他还出名呢。 利,就楚泽现在的家底,朱元璋敢说,绝对少不到哪儿去。 再加上自己的宠信,他虽没有多高的官身,地位却不低,走到哪儿那些大臣都得以礼相待。 而他发明了那么多东西,又替他们办了那么多事。 他就是想赏,又能赏到哪儿去? 而他能给的东西,终究有尽头。 但楚泽的功劳,却与日俱增。 马皇后侧头,她定定地看着朱元璋,道:“你害怕他功高震主?” “……这叫什么话,咱是那种人吗。” “你是。”马皇后毫不犹豫地戳穿他。 她跟着朱重八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过依咱看,这小子应该没有不臣之心,咱可以放心用。而且他平日里做的那些事,不都是在向你表示,他很安分吗,你还担心什么?”马皇后就觉得是他想多了。 朱元璋被戳穿心思,面上稍带了些恼色。 他抬头梗着脖子瞪马皇后:“你说的咱都知道!” 但他就是不放心嘛。 这能怪他吗? 再说了,就算他再不放心,他也没对楚泽怎么着啊。 说实话,他刚才还担心楚泽不乐意呢。 结果这小子乐呵呵的,似乎并不在意。 (本章完) 第492章:司徒长靖 楚泽越是不在意,朱元璋反倒不放心了。 马皇后看着满脸纠结的朱元璋,直接将他面前没吃完的菜盒子拿走了。 她起身端着盘子走远,一面收拾一面道:“咱看那小子就是看出了你的心思,这才乐呵呵地接受的呢。你啊,别想太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朱元璋:“……” 不是,你说教就说教,拿走咱菜盒子干嘛! 他还没吃完呢! 朱元璋没好气地扯过手巾开始擦嘴。 “对了,等下啊,咱让人将御马监里的那匹麒麟,给若嫣送过去。” 朱元璋擦嘴的动作一顿:“麒麟不是你最喜欢的马吗?你要送人??” “对啊,若嫣那姑娘,气势不输男儿,英姿飒爽,一身武力更是非凡。如果配上麒麟,那不是如虎添翼?与其放在御马监里浪费,不如送给若嫣,也正好让麒麟啊,展一展自己的英姿,多好。” 朱元璋觉得不好。 他清楚,马皇后这么做,是想借着给蓝若嫣礼物的名头,施恩于楚泽。 说到底她还是觉得自己给楚泽赐的奖励太轻。 不过就算再来一回,朱元璋也还是会赏楚泽一个大西瓜。 …… 观天台。 内侍走在前面,弯着眼睛介绍:“这里就是最近刚刚建成的观天阁,观天器就在里面,奴婢听说用这观天器看星星,那星得都大了好几倍呢。” 楚泽听着,心道:可不得大好几倍。 天上那一颗星星,有些比咱地球还大呢。 就是不知道这个初代的天文望镜,能看多远,又能看到什么程度。 不过楚泽没抱太高的期望。 毕竟是初代的东西,与发展了几百年之后的天文望远境肯定是没法儿比的。 最主要的是…… 楚泽对天文并不了解。 他过来也只是想看看,这个初代的天文望远镜,会是啥样。 要万一哪天他还能穿出去,也可以拿这事吹吹牛不是。 抱着看稀奇的态度,楚泽才找朱元璋提了这个要求。 内侍将观天阁的门打开,楚泽一只脚都迈进去了,他忽然停住,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回头来问内侍,道:“发明这个观天器的人,是谁?” 内侍答:“是司徒长靖大人。” 司徒长靖? 楚泽没听说过。 在楚泽的印象里,咱国最早对天文望远镜的记载,是来自《博物新编》卷2里的记载,上面说:“自前明嘉靖二十年泰西天文师名嘉利柯者,始造窥天大千里镜。” 至于这个司徒长靖,楚泽表示查无此人。 不过他能够做出这样的一架望远镜,也足够说明他对天文方面颇有造诣。 这样的人才,若是能为己所用,那简直完美! 楚泽的美好心情只存在了一瞬。 因为楚泽想起来,这人可是朱标与杨新都提醒过,让他要小心的人。 看来想要轻易让他与自己交好,怕是不容易。 不过楚泽觉得,只要给他机会,他就一定可以将此人拿下。 至于现在,他还是去欣赏一下初代的天文望远境吧。 楚泽走入观天阁,顺着观天阁的楼梯往上走。 上到每二层之后,楚泽看到的是一个比较大的空间,目测有百来个平方,在尽头,摆着一个被布遮起来的巨大物体,这个物体看起来有人一般高。楚泽猜测,这就是司长靖发明的天文望远镜了。 他快步走上前,将布揭了下来。 一个巨大的望远镜出现在楚泽面前。 这个望远镜有着一个巨大的圆台,这个圆台上大下小,呈斜角摆放在一个底座上。 在上方是一块直径与焦距都挺大的凸透镜作的物镜,下方则是焦距、直径较小的凹透镜做目镜,然后再将其组装在一起。 组装的法子很简单。 但物镜与目镜的打磨却不容易。 从这人能搞到这么大块的水晶且磨出来,楚泽断定,司徒长靖的家境应当不错。 不然他很难有机会深入了解天文。 更不可以弄到大量的水晶,让他不断的试验打磨。 楚泽可不相信,谁第一次打磨出来的镜片,就恰好能用的。 在打磨出能够使用且正好需要的镜片之前,必定是经过无数次练习的。 就像玉雕师,想要雕出最好的玉雕,必定是经过了无数年的磨砺,才有之后的成就。 至于为什么不是请别人打造的,楚泽更径向于是司徒长靖自己磨的。 这样的东西,只有自己来,才能更好的保证达到自己的要求。 楚泽在这座天文望远镜四周围了一圈,然后走过来,扶起望远镜的尾部,将眼睛凑了过去。 白天向来都不是观星的好时间。 楚泽也只是随手一试。 看了一眼,果然没看到自己想看的。 楚泽悻悻松手,决定下次晚上再来看。 楚泽刚走出观天阁,就见朱樉早正毫无形象地坐在台阶上。 大概是听到了他下来的动静,便回过头来看。 看到他下来,朱樉眼神一亮,立刻站起来,拍拍屁股乐颠颠地走过来:“怎么样,看到什么没有?”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的,楚泽白了他一眼,“你想咱看到什么?” “这还用问!当然是星星啊!” 楚泽疑惑地看了朱樉一眼,道:“想看你自己上去看啊,问咱干啥?” 这可是他的地盘,难道还有他不能去的地方吗? 楚泽觉得好笑。 听到这话,朱樉就忍不住翻白眼。 “没良心的,咱听说你入宫了,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过来找你,结果问你个问题你还不稀罕回答咱?真是不用咱了,就随手扔呗。” 楚泽等他抱怨完,慢悠悠地往外走:“乱扔垃圾不道德,咱的思想品德向来满分,不道德的事咱可不干。” “嘿!你小子给咱说清楚,你说谁是垃圾呢!你要不说清楚,咱今天没完!”朱樉一个箭步冲到楚泽面前,锁住他的脖子用力往下坠,楚泽早就防着他了,在他手锁住自己的一刹那,立刻弯腰低头,顺势从朱樉的手弯里将自己的脑袋抢了回去。 楚泽立刻蹦开,朝朱樉竖起中指:“还想偷袭?想得美!” 楚泽说完就跑。 朱樉:“……楚泽你别跑!” (本章完) 第493章:农学院的纷争 两人走在宫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朱樉问楚泽:“咱听说父皇就赏了你一个大西瓜,这是真的吗?” 楚泽坦率承认:“对,是真的。” “……父皇怎么这么小气?”朱樉的眉头都拢紧了。 他之前还当是宫人传错了话,特意过来找楚泽,就是想问问此事是真是假。 结果竟然是真的…… 朱樉很想不通。 他老朱家别的没有,但金银珠宝总有的吧? 至于给人赐一个西瓜吗? 而且这人才刚给他立了这么大几个功劳。 他这父皇,真是越来越抠门了。 楚泽看着朱樉不爽的表情,默默地笑。 朱樉见他笑,更不满了。 “不是,你笑什么?这你还笑得出来?!”怕不是缺心眼儿吧! “啧,咋用这眼神看咱?”搞得他好像大傻子一样。 楚泽被朱樉的眼神盯得有些不爽。 朱樉嫌弃的表情不再掩饰:“这眼神都是礼貌的,咱都没直接说你蠢。” 楚泽:“……那你还是用眼神吧。” 万一不行,他不看就行了嘛。 看着楚泽满脸不在意的样子,朱樉就忍不住来气。 “不是,你能不能有点儿要求?真就一个西瓜就收卖了?咱都替你觉得亏好吧!不行,咱得去找找父皇,这怎么能行呢。”朱樉转身就要走。 楚泽连忙伸手将人抓回来。 “你干什么去?” 楚泽的声音有些发沉。 朱樉道:“咱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替你讨些赏赐啊。” 光一个西瓜,传出去都丢他大明皇室的脸好吧。 “啧,咱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楚泽头疼,他拽着朱樉往试验场走,道,“你别去添乱,皇上这么做,必定是有皇上的用意,你别瞎操心。” 朱樉还是不爽,但到底没再继续强行挣扎了。 他问:“那你到是说说,父皇他有什么用意。” 用意么,无外乎是因为他的功劳太大,朱元璋担心他有不轨之心呗。 要楚泽说,这担心多余。 他只想尽可能地壮大大明的实力,对做皇帝毫无兴趣。 他甚至连官都不想做,怎么会想做皇帝呢? 天天天都没亮就得去上朝,他不得累死? 哪有现在这般自由自在。 不过朱元璋嘛,多疑是本性,改不掉。 他要不怀疑自己,楚泽还觉得稀奇呢。 但这话他并不打算告诉朱樉。 楚泽决定忽悠忽悠得了。 “你父皇啊,是想让咱尝尝新。咱在外这么久,也不知道现在试验场怎么样了,走,你陪咱过去看看他们有没有新的进展。”楚泽的话题,转得那叫一个生硬,但朱樉看出来了,楚泽就是不想告诉他。 没义气! 朱樉拉着一个脸,不情不愿地跟着楚泽往试验场走。 还没靠近,就听到里面一片闹哄哄的主,一片嘁嘁喳喳的声音,楚泽愣是没有听到一句有用的。 他脸色一肃,浑身的气势都变了一个样。 他快步走到入口处,一打眼就看到里面乱糟糟的一团,眼瞅着就要打起来了。 楚泽气沉丹田—— “都给老子闭嘴!” 试验场一静。 他们在试验场都无拘无束惯了,谁敢这么凶他们? 宫里的人,除了皇上皇后他们,其他宫人哪个不是对他们恭恭敬敬的。 今天竟然有人敢吼他们。 真是个有胆色的人。 大家都想看看,这人是谁,然后…… “院长?!” 他们看清站在门口的人是谁后,脸上的厉色瞬间变成了喜悦。 下一秒,他们齐齐朝楚泽奔过来。 “院长你怎么回来了?” “院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咱怎么都没听说。” “院长,你快来看,咱在这段时间里,又培育出了新的种苗。” “院长应该先去看咱的,院长之前让咱养育的树,如今都结了果,咱看了,再过几天就能吃了。等它成熟了,咱立刻给院长送去。” 一声声院长,喊得楚泽耳朵都在发麻。 闹哄哄的,跟菜市场一样。 “都安静。”楚泽被他们拉着,险些被扯成几片。 如果楚泽不叫停,他大概就是被人“五马分尸”的第一人了。 见他们停下来,楚泽连忙甩开他们的手,理了理衣服,沉声问:“咱刚回来,就听到你们在这里闹个不停,一天天的,是不是咱不在,你们就要上天?!” 众人见楚泽发了脾气,对视一眼,讪笑道:“怎么会呢。” “咱可不敢乱来。” “这要真上了天,可不就回不来了嘛。” 这些人平日里与楚泽都玩笑习惯了,如今也是如此。 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玩笑话。 要换了平时,楚泽或许会跟他们玩笑两句。 但今天楚泽不想。 他就不在这才多少天,这些人就闹腾成这样。 万一哪天他离开得时间更久一点,岂不是要乱了套? 楚泽故意唬着脸,问:“那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楚泽这话,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一样,刚才还算和平的人,瞬间分作了两个阵营。 左边的阵营是以老陈头为首的农业种植为主的人,指着右边那群人道:“院长,你提起这事,正好给咱评评理!咱精心伺候了几个月的嫁接桃啊,好不容易才长了两个,结果被他养的鸡全给咱啄了!院长你说他该不该打!” 右边的是以张老为首的培育动物为主的人,听到这话立刻对楚泽道:“他们就是恶人先告状!咱的鸡将他的桃啄了,那他来找咱就是了,干什么要杀咱的鸡?那可是咱用来育种的鸡啊!咱不知花了多少功夫,才从外地运进应天,就让他们给炖了!” “那咱在那里喊了那么久,你怎么不吱一声?等到咱鸡都杀了,你吱声,你分明就是眼看着鸡培育不出来了,想来太碰瓷,好把培育不出好鸡种的原因推到咱们头上吧!” “你放屁!分明是你们培育的桃子没成功,故意拿咱的鸡背锅!” “你才放屁,咱老张家就没这种德性!” “那你就赔咱的鸡!” “你先赔咱的桃!” “明明是你们杀了咱的鸡,凭什么要咱赔桃!” “那是你的鸡先吃了咱的桃,我们才杀的鸡!” “得了,咱再争也争不出个所以然来,院长在这儿,咱让院长评评理,看看到底是谁的错!” “好,院长,你说到底这是谁的问题!” 楚泽:“……” (本章完) 第494章:试药风波 楚泽人麻了。 都的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可他觉得,眼前这事他也很难断啊。 之前他还在网上看到过无数农学院的学生们天天发贴,说谁谁谁的作业祸害了自己的作业,当时可把他乐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可这事真摆到面前时,楚泽只想说:你们继续吵,这事咱管不了。 这话楚泽也只能在心里这么想想。 真要说出来,也太有损自己的威名了。 至于解决之道…… 老张与老陈两帮人,眼巴巴地看着楚泽。 连一旁的朱樉都一脸看戏的表情看着楚泽,想看看楚泽要怎么解决这件事。 楚泽清了清嗓子,问:“那只鸡现在在哪里?” 众人:“?” 院长怎么最先问这个啊。 哦,院长肯定是觉得是这鸡的错,要给他们作主呢。 老陈头面色一喜,立刻让人将炖好的鸡端上来。 看着面前这只已经炖得相当入味的鸡,楚泽咽了咽口水。 难怪他老远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原来是它! 楚泽走上前,凑到锅边扇了两下,深深地嗅了一口。 老陈头见楚泽如此,立刻得意地开口:“这鸡可是咱文火慢炖了一个时辰,里面加了黄芪、党参、当归,还有红枣等,炖出来那叫一个香酥软烂,院长要不要尝尝?” “尝尝?” “快,给院长拿筷子过来!”老陈头冲身后招手,立刻有人拿了一把筷子出来。 楚泽抽出一双筷子,夹起一块鸡肉。 这鸡是自江南运来的,肉质非常好,炖出来更是香得人口水直流。 楚泽尝了一口,眼神一亮。 他朝朱樉招了招手,道:“樉,过来尝尝,他们这手艺是真不错。” 不仅农业上的事颇为精通,连炖的鸡都这么好吃。 他们尝多可惜啊。 楚泽立刻将所有人都叫了过来,一人一筷子,吃得不亦乐乎。 就连老张头,都含泪吃了好几口。 这太香了。 这可是他用来培育的种鸡啊…… 每吃一口他的心都在痛。 呜呜…… 等吃完,老张头看老陈头的目光十分复杂。 这人拿他的鸡来贿赂他。 关键是还贿赂成功了。 老张头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让你贪吃! 楚泽看大家都吃完了,才开口:“你们说的事,咱知道了,不过这事嘛,不是什么大事。大家之前都是务农的,应当知道,偶有天时不正时,咱可能就颗粒无收了。但现在还有口鸡肉吃,算不错了。这事咱作主,就算了,往后谁也不许再拿此事说事。没有了的东西,咱继续培育,需要什么直接上报,在合理范围内,都不是问题。知道了吗?” 楚泽的视线,威严地扫过众人,最后的视线,着重落到老张头与老陈头身上。 老张头与老陈头对视一眼,齐声道:“咱知道了,” 楚泽的眼神缓和了。 “好了,这事就过了,你们之前不是说有的进展吗,带咱去看看。” 一说起正事,委靡的众人瞬间来了精神。 “院长这这这,先来看咱这个!” “院长,先看看咱的啊!” “……” 一大堆声音里,随便随手点了一个:“先看你的吧。” 被点的人喜上眉稍:“都让让都让让,院长要看咱的研究!”那得意的样子,活像是争上了宠的妖妃,看得其他人牙根直痒痒。 此人最擅长的是农业方面。 之前楚泽提过,想让他们给现在有的作物改良,然后增产,再增加一下防病害的能力。 而他的研究方向,就是给大豆增产。 他将楚泽带到自己种的大豆面前。 以往的大豆一株长势良好的大豆,能结的豆荚也就十一二枚,多点的也就十六七的样子。 但现在摆着楚泽面前的这株大豆,竟然结了30多个豆荚。 “院长,你看,这就是咱的结果。”那人将自己培育的方向与想法都详细地说了一遍,表情自信又得意,他介绍完之后,便眼巴巴地望着楚泽,等着他的夸奖。 楚泽伸手,拨弄了一下这些豆荚。 据他所知,就算是在现代,大豆的豆荚一般也就30多个。 现在他能做到这个程度,是值得夸奖的。 但是…… 楚泽揪了一枚豆荚,拿在手里打量,然后两根手指轻轻一捏—— 啪嗒。 一声轻响过后,豆荚被捏开,露出里面的大豆。 这里面的大豆很小,只比小豆大一点,而且还有只有一粒。 楚泽看过后,又捏了几枚豆荚。 发现这些豆荚普遍长得比之前的豆荚要小些,豆子也了近一倍。 这里面还有不少是空的。 楚泽将这些豆子放在手心,给那个负责人看,用平缓的语气道:“你这想法却实不错,也确实做到了让它多长豆荚的目的。但增产却不行,你看看这些豆子,还没有原来的豆子大,而且这些豆荚里至少有一半是空豆荚。就算豆荚看着增了产,但实际上甚至比之前还要少,这个方向你得改改。” 那个脸上的喜悦瞬间消失。 他盯着楚泽手心里的豆荚发愣。 这些大豆长出这么多豆荚,他太过兴奋,竟然都没有想到要检查豆荚。 楚泽的话算是当头一棒,瞬间将他敲清醒了。 他的研究方向有问题。 得改。 可要往哪方面改呢? 这人将楚泽手心里的豆子接过去,放在眼前满脸凝重地拨弄着。 楚泽也不扰他,又去看下一个。 第二个是做禽类病害防治的。 他将手里的药粉解开,兴奋地给楚泽介绍:“这是用来治禽霍乱的,咱从古方中改了几味药,现在效果更好了,来来,大家都试试啊,咱已经试过了,这药没问题的,就是有些臭,呕!” 他一打开,一股让楚泽难以形容的气味,瞬间在这片空间里散开。 众人:“呕!” 楚泽扭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呕。 “哎哎,你们都别急着跑啊,你们还没试过这药呢!”那人举着药在后面追。 楚泽:“你站那儿!再动老子弄死你,呕!” 楚泽被这味道薰得脸都青了。 这都什么见鬼的味道! 还有,他刚才说……让他们试药?? 是不是他听错了? 这种药,是人能试的吗! 楚泽震惊。(本章完) 第495章:夫人想跟我约会? 那人听到楚泽的话,立刻停下脚步,捧着药站在原地委屈巴巴地看着楚泽,还在推销自己的药:“院长,咱这药真的安全,咱自己都试过,呕~除了臭点儿,没毛病。” 楚泽:“……” 那人的脸都薰青了,这叫没毛病? 楚泽看着对方,欲言又止。 最后揉了揉有些生疼的太阳穴,道:“你这是给禽吃的药,你也也往往自己身上用?!” “这有什么不敢用的,院长你不用担心,咱吃给你看。” “不……” 楚泽那个“要”字都说出来,就见他抓着一把滂臭的药粉,义无返顾地塞进了嘴里。 楚泽:“……” 楚泽发誓,虽然他隔得远,但他绝对看到了对方瞬间扭曲的脸。 看着那人生拉硬拽般将那口药咽下去,楚泽默默地放下了尔康手。 阻止不了,完全阻止不了。 算了,叫太医吧。 这个念头刚升起来,就见那人嘴角挂着笑,嘴里喃喃:“看吧,咱就说没事吧。”然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楚泽:“!” “快找太医!” …… 楚泽自宫里出来的时候,忽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些人啊,一个比一个狠。 那人吃了禽药的小命倒是抢回来了,但人还没有醒。 之后楚泽又去看了其他人的。 有些还可以,譬如水稻改良,鸡鸭育苗,水果嫁接,都还不错。 但轮到那些制药的,那就花样百出,状况不断了。 还好他后面有先见之明,提前安排了几个太医在旁边守着,不然今天他们这一群人,可能就要被一锅端了。 楚泽想想都浑身发寒。 就连这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都驱不散他身上的凉意。 真是要了老命了。 楚泽仰天长叹,耳边忽然响起赵四的声音。 “老爷!” 楚泽侧头:“等久了吧?” “不久。”赵四弯着眼睛,他看了楚泽片刻,疑惑道,“老爷这怎么这个表情?是在宫里遇到什么事了吗?” 楚泽刚好点的心情瞬间又惆怅了起来。 这哪是遇到了事,这简直是遇到了大事。 要命的那种。 楚泽张了几次口,最后化作了一声长叹,摆摆手,心酸道:“没事……” 他现在心情很复杂,说不出口。 “走吧,时音不早了。回家,咱离开这么多天,嫣儿一个人在家肯定无聊,正好这几天咱有空,赵四你准备准备,咱明天要陪嫣儿出去玩。”楚泽登上马车,马车外传来赵四的声音:“好咧,老爷放心,咱一定给老爷准备得好好的,让老爷跟夫人好好地玩一天。对了老爷,明天你想好去哪儿了吗?” 这个楚泽还真没想好。 他也没打算想。 因为他打算问嫣儿,看她想去哪里,自己陪她去。 楚泽道:“等回去了再告诉你。” “好咧。” 赵四一扬鞭子,马车朝楚府而去。 马车停下,楚泽跃下马车,脚步轻松地跑进院子里:“嫣儿,咱回来了!” 没回应。 楚泽愣了一下。 嫣儿没听到吗? 按理说,一般这个时候,她都在府里啊。 还是出门了? 楚泽继续往里走,一面走一面试探着喊:“嫣儿?嫣儿你听到了吗?” “老爷别喊了,夫人不在府里。”白鹭自一旁的游廊里走出来,隔着不远的距离,笑得神秘兮兮的,她说,“夫人现在在哪里呢,咱现在还不能告诉老爷,不过咱估计夫人很快就回来了。” 楚泽古怪地看了白鹭一眼,他两三步跑到白鹭面前,伸手捏了捏白鹭软乎乎的脸颊,威胁道:“好啊白鹭,你胆子肥了,竟然都敢欺瞒起老爷来了。” 白鹭将自己的脸从楚泽手里拯救出来,顺便退了两步,拉开些距离。 “这是夫人吩咐的,奴婢都是奉命照行。” 楚泽逼近两步:“呵,你还学会拿夫人来压咱了?看老爷怎么收拾你。” 楚泽伸手袭向白鹭的腰肢,在她的痒痒肉上挠了几下。 白鹭脸上的神秘瞬间破了功。 她笑得满脸都是泪水,挣扎着躲开楚泽那双大手:“老爷,这真不是奴婢不说,而是夫人不让说,夫人,救命!” 嫣儿回来了? 楚泽听到白鹭的喊声,下意识地顺着白鹭的眼神往身后看。 却只看到一片空荡荡的走廊。 等他再回过头时,白鹭已经趁着这个时间,早就跑远了。 楚泽:“……” 楚泽气笑了。 这一个二个的,真是越来越精了。 他摇摇头,背着手往书房走。 从白鹭方才的话来推断,蓝若嫣必定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的。 不过她没打算瞒多久。 至于去了哪里,她平日里最爱去的地方就那么几个,楚泽用脚指着都猜得出来。 不过人家都这么说了,那他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 看看这小妮子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楚泽哥哥!” 蓝若嫣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候,一张小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脸,激动得脸都红了。 连喊楚泽的声音都格外的甜。 像是掺了蜜。 虽然不知道蓝若嫣在干什么,但楚泽看得出来,蓝若嫣心情挺不错的。 他抬手朝蓝若嫣示意她过来,问:“去哪儿疯了,这么开心?” 蓝若嫣乖巧地走到楚泽身边坐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漂亮得仿佛黑色的琉璃。她抱着楚泽的手臂,道:“楚泽哥哥,这是秘密,咱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楚泽猜到了。 他抬手捏了捏蓝若嫣光滑的脸蛋,再问:“那咱什么时候可以知道?” “明天!” “明天啊?”楚泽挑眉,心里忍不住猜测,这丫头到底藏了什么。 蓝若嫣“嗯嗯”点头,道:“对,明天嫣儿想请楚泽哥哥出去玩,楚泽哥哥有时间吗?” 哟呵! “夫人这是想跟咱约会吗?”楚泽侧身,饶有兴趣地抬手捏了捏蓝若嫣的脸,语气戏谑,还逗猫般轻轻挠了挠蓝若嫣的下巴,将人羞得脸颊红到滴血,头顶快冒烟了。 但蓝若嫣还是强忍着羞怯,低低地“嗯”了一声。 楚泽挑了下眉。 几月不见,这小姑娘比之前胆大些了啊。 难得难得。(本章完) 第496章:不如楚泽哥哥猜猜,是谁送的 “夫人相邀,那咱没时间也得挪出时间啊。”更何况他本来就是打算明天陪蓝若嫣出去玩。 既然蓝若嫣先提出,那就不能怨他耍个小小的心机了。 对于自己的打算,楚泽只字不提,只问了蓝若嫣明天想去哪里,他让赵四准备准备。 蓝若嫣道:“咱想去郊外玩。” “郊外有什么好玩的?”楚泽觉得蓝若嫣的脑洞比自己的都大。 这都接近冬天了,草木都在雕零。 去郊外看什么? 看光秃秃的山吗? “咱想去嘛~”蓝若嫣抱着楚泽的手臂轻轻晃着,带着撒娇的意思。 温软的声音,甜得楚泽心尖尖都是软的。 “行行行,嫣儿说去,那咱就去。” 就冲蓝若嫣娇软的声线,莫说是出去郊外玩,她就是想去外太空玩,他都得给她想法子。 楚泽叫来赵四,让他赶紧去准备。 赵四听完他们的话,心里也直犯嘀咕。 但老爷跟夫人决定去,他一个下人,肯定不会多嘴败他们的兴致。 甚至为了他们明天能够玩得开心些,还特意准备了些小玩意儿,让他们无聊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玩玩。 第二天,楚泽难得地起了个大早。 他出来的时候,蓝若嫣已经离开了,只留下白鹭给他带话,让他自己前往目的地。 楚泽:“……这小妮子,花样还挺多。” 他倒是越来越好奇,她到底想干什么了。 楚泽配合地往蓝若嫣说定的地方赶去。 等他到时,四周什么都没有。 一片空旷。 荒得像个野地。 不对,这就是个野地。 在春夏之时,这里倒是玩乐踏青的好地方。 但在秋冬季,就很少有人来了。 楚泽插着腰举目四望,看着这一片荒地,心里的疑惑越发大了。 “人呢?”怎么还不来? 楚泽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跑错地方了。 或者就是白鹭给自己说错了地方。 八成是白鹭这小妮子说错了,他是绝对不可以听错的。 楚泽正想着要不要换个地方等蓝若嫣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飞速地朝他的方向靠近。 他下意识朝声音看去,目之所及,是一道火焰般的身影,跨着白马,犹如一团正在猛烈燃烧的火,朝着楚泽扑过来。 楚泽看着那团火焰,心神为之一振。 嫣儿…… 蓝若嫣早早便看到了楚泽,此时见他站在那里,看自己都看痴了的表情,心情瞬间大好。 本来还有些羞涩,动作不敢过于放肆。 此时那点压抑的本性,也被释放了出来。 “驾!” 她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胯下的白马瞬间加速。 蓝若嫣一身火红的骑装,秀发用一根同衣服一般的颜色束住,随着蓝若嫣的动作,在空中不断地飞舞。 那团火焰,更明媚了。 楚泽看着蓝若嫣的眼神发亮。 “楚泽哥哥!”蓝若嫣骑着马冲到楚泽面前,用力勒住马缰。 随着一声响亮的马嘶,那马瞬间人立而起。 “嫣儿要给咱的惊喜,就是这个吗?”楚泽走过来,牵住马缰,含笑望着马背上的少女。 “嫣儿要给咱的惊喜,就是这个吗?”楚泽走过来,牵住马缰,含笑望着马背上的少女。 不得不说,这样英姿飒爽的蓝若嫣,楚泽还真是少见。 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 那随风飘舞的衣摆与发丝,就是她热烈起舞的火焰,带着无尽的热切与热情,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不仅是楚泽。 还有不远处的几个纵马游玩的人。 刚才这一幕,他们也看到了,不禁对蓝若嫣生了几分兴趣。 “那是谁?” 其中一个穿着宝蓝骑装的中年男人,手里握着马鞭,遥遥指向蓝若嫣问身边的人。 蓝若嫣在应天城里名头不小,都知道她长得美,又身负怪力。 但见过她的公子却不多。 而此时正站在蓝若嫣身边,伸手欲去扶蓝若嫣下马的楚泽,却是人人都见过的。 他们一眼就将楚泽认出来了。 “那个男的,就是楚泽。” “那那个女子,八成就是蓝若嫣了。”有人推测。 “对,应该是她,咱之前远远见过她一面。” 楚泽啊…… 蓝色骑装的中年男人满脸兴味地打量着楚泽,低声喃喃:“真没想到,竟然在这儿遇着了他。” 他们离得远,楚泽此时的心神,全都扑在蓝若嫣的身上,根本没在意旁的。 他扶着蓝若嫣下马,夸道:“几月不见,你的马术是越来越好了。” 蓝若嫣被楚泽夸得羞涩了一下。 她低下头,开心地抿唇一笑,而后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楚泽,期待道:“楚泽哥哥都这么好,咱总不能一点进步都没有吧。对了楚泽哥哥,你就没发现,今天有什么不对吗?” 楚泽闻言,往后收一步,将蓝若嫣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调侃道:“确实是不对,漂亮得不对了,都害得咱眼里容不下其他风景了。” 蓝若嫣:“……”脸轰地一声红了个透彻。 “楚泽哥哥!” 虽然楚泽说的话她很喜欢听,但……但真的也很羞人的啊。 蓝若嫣下意识地朝赵四看去。 赵四转过头吹着口哨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这边,一副他刚才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怎么了,咱说错了吗?”楚泽玩心大起,明知蓝若嫣害羞了,他还故意逗。 羞得蓝若嫣恨不得给楚泽一拳。 手都抬起来了,可一想到自己的力气有多大,蓝若嫣又克制地将手收了回来。 楚泽被蓝若嫣的反应逗得直乐。 要再逗下去,这人怕得找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好了好了,咱不逗嫣儿了。不过这马,咱之前有吗?”楚泽之前都只看蓝若嫣去了,直到此时,他才注意到蓝若嫣今日带出来的马似乎有些眼生。 再凝神一看,楚泽眼神一亮。 好马啊! 这马上唇急而方,口中红而有光,下腹平满,汗沟深长,肘腋开而膝方,这是千里马的象征啊。 像这样的极品马,是很难得的。 如果府上之前有的话,他肯定不会没印象。 “这是谁送的?”楚泽问蓝若嫣。 蓝若嫣还想故意卖卖关子,结果楚泽一下子就看出了这匹马不是府上有的。 这让蓝若嫣很是受挫。 不过看楚泽哥哥开心的样子,蓝若嫣也跟着笑弯了眼睛,道:“这是昨天收到的,不如楚泽哥哥猜猜,是谁送的。”(本章完) 第497章:司徒长靖 昨天收到的…… 昨天他又不在府里,回去之后,又没人跟他说府里发生的事。 这没头没尾的,让他怎么猜? “嫣儿,你变坏了,竟然还为难起你楚泽哥哥了。”他刮了下蓝若嫣小巧的鼻子。 蓝若嫣娇羞地笑了一声,软着声音催促:“你就猜嘛。” “行吧,咱猜。” 楚泽想了想,吐出了一个答案:“皇上赐的。” 蓝若嫣震惊地瞪圆了眼睛。 她不可思议地捂住嘴,道:“楚泽哥哥你是怎么知道的?!咱昨天明明吩咐过,不让他们告诉你皇上派人来过的,楚泽哥你怎么知道会是皇上赐的呢?!” 楚泽神秘地笑着,故意逗人:“当然是因为咱能掐会算啊。” 这话就纯纯假话了。 不过这事也不算难猜。 如果这马是蓝玉送来的,这人必定会在得到马的第一时间就巴巴地跑到他面前炫耀。 绝对不可能坐得住。 而这马又出现的时间又太巧了,别的时候不出现,偏就他不在府里时出现。 如果这马是朱樉的,那他就会在宫里时,就忍不住说了。 朱棣也不太可能。 那最有可能的,就只剩下皇上了。 如果楚泽没猜错的话,这马应当还是皇后赐的。 皇上那抠搜样,连赏赐他都只给了一个西瓜,哪儿舍得这么匹好马? 等等—— 楚泽再次仔细地打量着这匹混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的马,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轻唤了一声,有些无奈地笑着,道:“嫣儿,看来明天咱们……” “楚大人好悠闲啊。” 楚泽的话还未说完,一道悠闲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道声音里透出来的轻慢,让楚泽心里下意识地升起几分反感。 这人谁啊。 楚泽皱着眉侧头,入目的是一个身穿着宝蓝色骑阗的中年男人。 男人神情倨傲地高坐在马上,垂着眼皮睨着楚泽。 哪怕是靠近了,他也没有下马的意思。 这不是来结交朋友的,是来挑衅的。 可楚泽并不知道,自己何曾与这样的人结过仇怨。 “你有事?”对方不给自己面子,楚泽也懒得跟对方虚与委蛇,他皱着眉,眼中满是嫌弃。 不知是不是楚泽眼中的嫌弃太过明显,将对方刺激到了,他地坐直了身体,居高临下地瞪着楚泽:“你倒挺横。” “没你横。”楚泽抱臂。 宝蓝色骑装男人脸色一沉。 他眯了眯眼睛,身体微微往前倾:“咱早就听人说了,说楚泽此人向来专横跋扈,如今看来,还真是一点都不假。咱就想不明白了,就你那点子能耐,怎么就得了皇上青眼。” 楚泽打量男人的视线沉了一分。 这人的话,怎么就那么的叫人多想呢。 他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试探性地问道:“你是司徒长靖?” 司徒长靖一怔,旋即得意地笑了起来。 司徒长靖一怔,旋即得意地笑了起来。 他愉悦地拍着手掌,得意地跟身边的人说道:“不错不错,他竟然知道咱的大名。怎么样,咱之前可说得对?咱的实力就是比他强。” 司徒长靖的声音一落下,立刻有一群人开始附和。 “是是是,司徒大人的成熟非同一般,岂是咱这些凡人可比的。” “就是,那楚泽就算再厉害,那也只能在地上刨刨食而已。” 楚泽听得满脸无语。 敢情他发明的这些东西,都成了地里刨食? 就算他是地里刨食,那也是拿自己的汗水换食的人,哪里比他差了。 他不就弄出个天文望远镜吗。 要不是他不怎么懂天文,这事还轮得到他? 也不知道他在高贵什么。 等附和声小了些,司徒长靖才转头对楚泽道:“哎,楚泽,虽说你的实力不算多好,但能做出这些东西,到底比那些庸庸碌碌的俗人要强。来,你给咱跪下磕个头,承认自己比不过咱,再往后见着咱都规矩行奴才礼,咱还是可以给你一些指点的。” “哈哈……”那群公子跟着司徒长靖大笑。 蓝若嫣气得脸色铁青。 她撸了一把袖子,就要上前给这些不知高地厚的人一个教训。 楚泽连忙将人按住。 这妮子生起气来,一拳三个小朋友。 让她动手,这几人怕得交待在这儿。 杀人楚泽不怕,左右被朱元璋骂一顿,意思意思罚两下。 但蓝若嫣可是个姑娘,凭白无故地沾血做什么。 还是这些晦气的。 楚泽嫌弃。 他将蓝若嫣推到身后,而后学着司徒长靖的神情,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嗤道:“你是喝了多少酒啊?但凡你吃上一粒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啊。竟然还想要咱给你磕头行礼,怕不是昨晚上睡得太晚,脑子到现在还没清醒吧。” 做的都是什么神奇的梦,才能想到这么离谱的事。 司徒长靖怔了怔,楚泽这一溜话,竟然……如此的上不得台面! 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怎么当上官的,还能在皇上面前走动。 可听听他这些话,跟那些百姓有什么区别! 简直是丢了官员的脸。 司徒长靖回过神来,看楚泽的眼神愈发嫌弃。 “咱本以为你也算是个人物,不想竟然如此粗俗。真真是丢咱大明朝堂的脸。”听听,这才是一个有身份有学识的人,应该说出口的话。而不是像他那样,一点修辞委婉都不用。 丢人。 司徒长靖越想越是嫌弃。 楚泽呵道:“粗俗?咱看你是假清高吧。瞅瞅你那高高在上的样,好像发明个天文望远镜,你就成了神仙了。下来!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跟咱说了这么久的话,竟然还坐在马上,你娘没教过你什么叫礼貌吗?” “就你,还想跟咱要礼貌?咱能在这里跟你说话,便是看得起你。楚泽,不要给脸不要脸。” 司徒长靖坐直了身体。 如果说司徒长靖之前只是瞧不上楚泽,那现在就是鄙夷了。 他甚至隐隐有些后悔。 早知道楚泽是这么个人物,他就不应该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如今就算是打败了他,那也是他人生道路上的一个抹不去的污点。 司徒长靖有些乏味地想着。(本章完) 第498章:怎么告他的状吧 但今天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如果今天不让楚泽见识见识他的利害,这人往后只怕会更狂。 司徒长靖脸色一冷,忽然伸手在空中猛地一招。 下一瞬,几个随从自远处快速跑了过来。 “老爷,有何吩咐。” 楚泽神情一肃,他下意识地将蓝若嫣挡在身后,冷厉地看着司徒长靖,寒声:“司徒长靖,你想干什么!” 看到这场面,一直附和司徒长靖的人也懵了。 这跟他们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啊。 司徒长靖之前明明只说给楚泽一点难堪,让他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人才。 可没说要动手啊。 如果他们知道这人要动手,就算他极有可能是新贵,他们也不敢往司徒长靖身边凑啊。 万一真将楚泽得罪了,往后最多就是被他再挤兑两句。 毕竟楚泽从来没将他们放在心里。 虽然这点挺让人丢脸的,但用丢脸的可能,去搏一个人上人的机会,还是很划算的。 可现在动手,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那得结仇。 刚才还扇风点火看热闹看得兴起的人,瞬间急了,纷纷出声劝司徒长靖:“司徒老爷,咱先冷静冷静,这楚泽可不能动啊。” “司徒老爷入应天时间不久,怕是不知道应天的情况,这楚泽极得皇上宠信,咱挤兑两句就算了,可不能真动手啊。” “就是,万一惊动了皇上,咱们全吃不了兜着走哇。” 他们不劝还好,这一劝,司徒长靖脸色更难看了。 “好了!” 司徒长靖一声厉呵,转头不悦地扫了他们一眼,冷声:“没用的东西,他楚泽再厉害又如何?还能厉害过咱?咱可是精通天文之人,就他那点小伎俩咱还真看不上。你们若是怕了就闪开,司徒家奴听令,给咱打!” 他就不信,以如今皇上对他的宠信,还能为了个楚泽,就斥责自己。 那些家仆听到司徒长靖的命令,立刻朝楚泽冲过去。 楚泽脸都黑了。 这人还真是敢得很呐! 他之前想得果然没错,这人还真不是个好相与的。 至于现在么…… 手无缚鸡之力的楚泽,果断让位。 将一直在他身后扯着他衣摆的小姑娘让了出来。 蓝若嫣满脸凶狠地自楚泽身后走出来。 “你们这些家伙,敢打咱楚泽哥哥,今天咱就教教你们做人!”蓝若嫣撸起袖子冲了出去。 楚泽站在后方抱着手臂看。 没办法,谁让他宠妻呢。 蓝若嫣听着他被欺负,早就满肚子火气了。 在看到司徒长靖竟然叫出家仆时,蓝若嫣心里的火气顿时升到了顶点。 楚泽虽然不想让她沾血,但让人憋着火气也不好。 生气了,就得发泄出来。 面前这些现成的沙包不用白不用。 楚泽看着蓝若嫣灵活的身姿,在那一群人里如游鱼般穿梭。 不过片刻,这些人全都躺在了地上。 蓝若嫣转头看向司徒长靖。 司徒长靖心里一惊,他头皮都要炸开了。 几乎是瞬间,他掉转马头就要跑。 蓝若嫣眼神一冷,她正欲去追,楚泽忽然叫住她:“嫣儿,回来!” 蓝若嫣身形一顿,有些不情愿地看了司徒长靖离开的方向,然后果断转身回到楚泽身边。 她正要问楚泽,为什么要放过司徒长靖时,就见楚泽淡定地拿出手枪。 对面那群公子哥们吓得脸白了,纷纷自马上滚了下来。 一个二个,抱着脑袋缩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就怕楚泽的枪口会对准自己。 毕竟他们可都知道这东西的威力,谁也不想亲身去体会。 楚泽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目光锁定正在不断远离的司徒长靖,手指用力扣下钣机。 “嘭!” 远处那匹正在狂奔的马,瞬间人立而起。 司徒长靖自马背上重重地摔在地上。 楚泽见此,翻身上马:“驾!” 雪白的马影,自众人眼前飞掠而过。 很快,楚泽便冲到了司徒长靖身边。 马速稍降,他自马上一跃而下,然后照着司徒长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他一边打一边骂:“狗东西,瞧不起咱就算了,还想动手?今天不给你点教训,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睛!” 混和着司徒长靖的惨叫声,楚泽将人狠狠地揍了一顿。 那凄惨的叫声,听得路过的人都离这里远远的。 那些与司徒长靖一道过来的人,更是看得目瞪口呆。 在楚泽停下来看向他们时,他们齐刷刷地打了个冷战。 “别打咱!” “咱知错,咱给你磕头!” 他们朝着楚泽就不断地磕头。 楚泽:“……”他其实也没这么暴力。 但他们愿意磕,那就让他们磕吧。 楚泽撇撇嘴,目不斜视地走到蓝若嫣身边,握着她柔嫩的双手,轻轻地给她按摩:“没事吧?”楚泽轻声问。 蓝若嫣脸庞瞬间红透。 她强忍着将手抽回去的冲动,低下头怯怯地回答:“咱没事。楚泽哥哥,你没事吧?”蓝若嫣抬头,巴巴地望着楚泽。 楚泽动枪她不意外,但楚泽会冲上去打人,她还是很惊讶的。 不过这人也确实该揍。 嘴太欠,人太坏。 居然还想打他们。 要不是她今天也在,单就楚泽与赵四在,他们说不得就要吃亏了。 楚泽道:“咱没事,走吧,这里有人煞风景,咱换个地方玩。” 蓝若嫣求之不得。 直到楚泽一行人走远,他们才敢抬头。 远处,司徒长靖还躺在地上,没动。 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要不,咱去看看?”有人提议。 其他人立刻道:“去去去,万一真出人命,咱可都得受牵连。” 他们快速起身,朝司徒长靖跑过去。 司徒长靖脸上肿得像只猪头,正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磨牙:“楚泽!” 这事没完! 楚泽离开之后,就将司徒长靖抛到了脑后。 他陪着蓝若嫣愉悦地玩了一整天后,才慢悠悠地回了府。 蓝若嫣疯玩了一天,累得回到家倒头就睡。 楚泽也累得不轻。 他让赵四准备了热水,躺进去泡着。 越泡,楚泽的心神越是清晰。 “司徒长靖……”现在应该正在想着,怎么告他的状吧。 楚泽嗤笑了一声。(本章完) 第499章: 强行逼供吗? 楚泽还挺想知道,这人会怎么告他的状。 他泡够了,起身更衣离开。 不过他现在还没打算睡觉。 司徒长靖曾说过,他是天文方面的高手。 这人…… 楚泽对他的心情很复杂。 惜才之心告诉楚泽——这人尽可能的收为已用。 可一见着这人,楚泽就手痒。 没办法,这人的表现实在太欠。 楚泽他忍不住啊。 唉,真是让人心焦。 楚泽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继续翻着面前的步天歌。 没看多少,楚泽一个头就大成了三个。 因为他发现他根本不认得这些星宿。 什么“中元北极紫微宫”,什么“上卫少卫七少丞”,每个字他都认识,但连起来就完全不知道写的是啥了。 楚泽耐着性子将步天歌从看到尾仔细看了三遍。 本来还不困的精神,瞬间困得眼皮子直往下坠。 无论打几个哈欠,他都精神不起来。 “算了,不看了。” 看也看不进去,即浪费时间又折磨自己。 何必呢。 楚泽伸了个懒腰,打算去饱饱地睡一觉。 第二天睡醒,带着蓝若嫣进宫了。 蓝若嫣疑惑道:“楚泽哥哥,咱入宫干什么啊?” 楚泽叫她准备准备,入宫去谢恩的时候,蓝若嫣还有些奇怪。 楚泽说谢恩,谢什么恩? 那匹马吗? 那也不需要自己入宫吧。 在蓝若嫣看来,这马是皇上赐给楚泽的,然后是送给她的,但她深知自己这不过是沾了楚泽哥哥的光。 按理说,楚泽前来谢恩就是了。 其实楚泽也完全没必要特意为此入宫谢恩,只需要下次入宫时,顺路提一提就是了。 特意来,反而太严肃了。 楚泽听到蓝若嫣的话,才陡然回过神来,他好像还没有告诉蓝若嫣,他们今日入宫是见的谁。 现在说也来得及。 楚泽暼了眼路途,不急不徐地开口:“知道你那匹马,是什么来历吗?” 这问题可将蓝若嫣问住了。 她睁着一双单纯的眼眸,摇头:“不知道。” 楚泽猜她也不知道。 如果知道,只怕也不会这么轻松地接受。 楚泽决定跟她详细讲讲。 “那匹马叫麒麟,是两年前,咱皇上意外得到的一匹千里马。这匹马长得漂亮,又是匹良马。皇上看着很是心喜,又因它生得雪白,故取名为麒麟,后将这匹马送给了皇后娘娘。” 蓝若嫣听着听着,就一脸震惊地捂住了嘴。 她灵动地转了两下眼珠子,压低了声音不可思议地道:“那这么说,这匹马应当是皇后娘娘的坐骑了?!” “之前是,现在是你的。”楚泽朝她眨了眨眼睛。 蓝若嫣:“!!” 唔!受宠若惊! 这马她是真喜欢,不然也不会在收到麒麟之后,还特意卖了这么一出关子。 可她不知道,这马竟然有这么个来历。 蓝若嫣说不震惊是假的。 震惊过后,她又忍不住想:“这可是娘娘的坐骑啊,咱要是一不小心将娘娘的马养坏了,这可怎么办啊……” 如果是寻常的御赐马,她还不至于这么担心。 但这到底是皇后娘娘曾经的坐骑。 不能大意啊。 楚泽“唔”了一声,摸着下巴想了想,故弄玄虚了一阵,然后道:“咱觉得吧,娘娘既然都给你了,你尽心尽力就好,不必太有压力。” 蓝若嫣被楚泽吓得不轻。 结果听到这句话。 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的蓝若嫣气得直拧楚泽的胳膊。 没用力,她怕伤着楚泽,都收着劲儿呢。 两人进到坤宁宫。 马皇后听说了两人的来意,顿时笑了。 “你们啊,就是这么多规矩,咱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客气。来来,坐下,今儿啊,正好了新鲜的葡萄,可甜了,你们来尝尝。”马皇后招呼两人坐下。 楚泽与蓝若嫣谢恩坐下。 三人围坐在一起拉着家长。 没一会儿,三人就聊了开,满屋子都是欢声笑语。 “娘娘,前头来人了,说是太子殿下要请楚大人过去一趟。”侍女走进来,在马皇后身边禀报。 马皇后彼时正与蓝若嫣聊着胭脂。 听到侍女的话,马皇后脸上的笑容成了疑惑:“太子要见楚泽?可说了什么事了没有?” “说了,说是殿上有人当众告了楚泽的状,太子殿下啊闻楚大人在这里,特意着人来请楚大人过去对峙呢。” 楚泽一听就明白了。 这是司徒长靖将自己告下了啊。 正好让他看看,他都是怎么告自己的状的。 楚泽站起来,跟马皇后抬了个招呼,道:“干娘,咱去看看。” “行。” 马皇后朝他点头,手里还拉着蓝若嫣的手,亲昵地拍着:“若嫣就留在这里陪着咱了,你自己去了多加小心。” “嗯,咱知道的,干娘放心。”楚汗拍拍蓝若嫣的肩膀,示意她安心在这里等候,自己则出了坤宁宫。 走出宫门,楚泽便看到了那个前来找他的内侍。 内侍见了楚泽,连忙行礼。 “公公不必客气,带路吧。” “是。” 楚泽跟着公公上殿。 他走上殿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正坐在轮椅上的司徒长靖。 司徒长靖长得不差,虽然人已是中年,但外貌却像是二十多岁,看起来还挺年轻。 但这张本来看起来比楚泽还要帅上两分的脸,此时却青紫交加。 左手打着绷带,吊在脖子上,右手也缠了绷带,不过看起来比左手稍微好点。 总之,整个人看起来挺惨的。 看到楚泽看过来,司徒长靖转过头狠狠地瞪了楚泽一眼。 楚泽不仅不恼,反而朝司徒长靖露出一个充满挑衅的微笑。 司徒长靖气得脸庞直抽。 本就有破相的脸,此时更加狰狞了。 楚泽无视他,径直增上殿来:“太子殿下,臣来了,不知殿下想问什么,殿下只管问。” 一旁的几个大臣朝着楚泽怒目而视。 “楚泽,原告都在面前了,你还要装傻吗!” “楚泽你公然殴打他人,还不赶紧认罪!” 楚泽被这些闹轰轰的声音吵得耳朵都快麻了,他忽然大声:“认个屁罪!你们让咱认罪,好歹要让咱知道咱到底是什么罪名吧,什么都没有,就想让咱认罪,咋的,还想强行逼供啊?”(本章完) 第500章:你想发动战争 众人一噎:“……” 看着楚泽的眼神,那叫一个一言难尽。 到底谁逼供了? 这人到底是怎么腼着脸,说出来这种话来的。 真是有够无赖的。 但效果显著。 瞧瞧,这不都安静了么。 楚泽满意了。 他抬头,正好对上朱标无语的表情。 不明显。 要换了不熟悉的人看,那就是板着一张脸,与寻常无异,但熟悉的人就会从里面看到一些细微的差别。 比如现在,楚泽就看出来了。 他看着朱标不动声色地暼了他一眼,警告他安分点。 楚泽笑笑,满脸无辜。 朱标:“……” “楚泽,司徒长靖状告你当众殴打他,可是事实?”朱标问楚泽。 楚泽点头:“打过。但那是他挑衅在先,他仗着自己带了家仆,竟然想对咱下手。要知道咱当时除了赵四之外,可是一个人都没带。他让自己的家仆找咱,那是他欺负在先。但他们没本事,竟然打不过嫣儿一个女子,这怨不得旁人。” 楚泽说完,甚至还颇为惋惜地摊了下手。 众人再次:“……” 楚泽口中的嫣儿,他们可是早就听过大名了。 蓝玉的闺女,天生神力。 莫说那些普通的家仆了,就连蓝玉徐达他们都比不过。 只被打一顿,足见对方是手下留情了。 楚泽似乎并不想这件事就这么快揭过,他立刻又道:“不过嫣儿只打了那些家仆,司长长靖是咱亲自打的。”楚泽露出一口白净的牙,笑得坦诚。 众人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看着楚泽的眼神都变了。 你打了人你还挺自豪?! “太子殿下,楚泽他已经承认打人了,这难道还不应该罚吗?” “司徒老爷是天文方面的人材,咱大明素来最注重人才的培养,如今却让楚泽打成这样,这多少有些难以服众。” 说话的还是先前那几个。 楚泽扫了这几人一眼,将他们的面容记住。 此时,刘伯温走了出来。 “太子殿下,臣到到是觉得,楚大人打得对。” 他一开口,众人也跟着安静下来。 就连刚才闹着要处理楚泽的几个大臣,也跟着安静下来。 刘伯温不急不徐地侃侃而谈:“听方才楚大人的叙述,这件事的引起之人,似乎是司徒老爷,楚大人不过是被迫还手。而司徒老爷之所以……”刘伯温抬起手朝司徒长靖从头到脚比划了一下,神情略有些惋惜地道,“司徒老爷之所以会成这般模样,似乎是咎由自取。” 楚泽朝刘伯温竖了个大拇指:“说得有理有据。” “司徒老爷,还有什么话要说?”楚泽侧头看向司徒长靖。 司徒长靖既然告状了,不可以这么轻松就放过他。 楚泽到是想看看,他到底还有什么后手。 司徒长靖看着站出来替楚泽说话的刘伯温,又看了眼旁边那些始终一言不发,作壁上观的人。 司徒长靖不是应天人,他入应天时,楚泽恰好不在。 但在此之前,司徒长靖就听说了不少关于楚泽的事。 入应天之后,他又拜访了许多大人。 根本这些人的言辞间,他对楚泽的了解,又深了一层。 但直到今天,他才真正的了解,楚泽或许与他自别人口里听说的,完全不同。 不过那并不妨碍他的计划。 至于今日告状,他自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 司徒长靖从来都不是会吃亏的性子。 他收起脸上的怒意,重新变得倨傲。 他明明坐在轮椅上,却对楚泽摆出了居高临下的神情来。 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官员,而是一个奴仆。 “刘大人说得不错,咱确实是让家仆先动手了,可咱实在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咱大明的江山,被这样的投机取巧之辈祸害!”司徒长靖抬起手,坚定地指向楚泽,目光凌厉异常,看楚泽的神情,犹如在看一个异端。 楚泽挑了下眉,好笑道:“怎么着,这还成了咱的问题了?” “难道不是?!” “那你到是说说,咱哪儿就祸害了咱大明了。”楚泽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 不止他想知道,朱标也挺想知道的。 还有坐在大殿后面的朱元璋也想知道。 就连不少大臣,都下意识地竖起耳朵,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司徒长靖见此,道:“咱中华自古有言,‘天时地利人和’顺天应民者,方能政通人和,如要楚泽如今研制的竟然都是杀人害命的武器!他虽大力发展农桑,极力改造百姓的生活,但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想将咱大明带入战火纷飞之中!” 楚泽看着司徒长靖的表情微微有些变化。 神情也不似之前那般轻松。 包括朱标。 楚泽想要发展国力是事实,但他推动战争也是事实。 但百姓们大多都没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就连不少朝臣,都没朝这方面想过。 没想到司徒长靖竟然想到了。 司徒长靖看着楚泽的表情,挑衅地抬了抬下巴。 “没想到有人能看穿你吧?” 楚泽看了司徒长靖片刻,幽幽叹了一声:“真是没想到,咱为百姓谋福址,落在你眼里,竟然成了发动战争的手段了。”不管司徒长靖的猜测对还是不对,楚泽都不能承认,也不能顺着司徒长靖的话说,不然都容易被他利用。 楚泽另辟蹊径,索性来了个示弱。 司徒长靖脸色微变。 “楚泽,你不用否认,咱说的是真是假,你自己心清楚。” “清楚什么?”楚泽一摊手,“咱一心为百姓,哪里藏有什么私心?哦,也不对,咱还是有私心的。毕竟咱也只是个普通人,想名垂千古,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吧?在站的各位,有几个不想名垂千古的?”楚泽直接将重点转移了。 听到楚泽这话,不少官员也出声附和:“是啊是啊,谁不想名垂千古?” 有些人甚至觉得,实在做不到名垂千古,那遗臭万年也不是不可以。 当然,这话可不兴说出来。 是谁,自己在心里想想就是了。 楚泽见大家的注意力被带偏,心里暗笑一声,面上八风不动,他继续道——(本章完) 第501章: 你想谋反吗? “咱自然也是想的。” 楚泽满脸憧憬,眼睛都在发亮:“你们想想,千万年之后,后人提起咱楚泽,都是一片赞扬之声,咱就是死了,那也是含笑九泉啊。不比某些人,空有能力全无品性,就算有些才能,流传于世的,也是骂多于是赞。” 楚泽说这话时,意有所指地往司徒长靖身上扫了好几眼。 后面这句话,说的是谁便一目了然了。 司徒长靖脸上一片青红交加。 他红着脖子,瞪着楚泽,厉色质问:“你休要在那里混淆视听,你就说咱说得到底对还是不对!” “对,楚泽,你到是说说,你到底有没有要将咱大明拖入战火之中。”几个被司徒长靖收买的官员又跳了出来,义愤填膺地对朱标道,“太子殿下,咱大明历经多年征战,如今好不容易国泰民安,怎可轻易再容人将咱大明带入战乱之中!” “正是,如果他楚泽真有如此狼子野心,那必不能留啊。” 朱标看着这几个人,而后看向楚泽,问:“楚泽,你怎么说?” 楚泽还能怎么说? 这人总是揪着这一点不放了。 既然如此,那他就换另外一个法子来对付他。 “司徒老爷咬死了要把咱往好战份子上扣呗,其实咱也是明白的,毕竟你还得踩着咱上位嘛。”楚泽语气轻松,抱着手臂,不急不徐地反驳,“当然,你也可以否认,毕竟这朝堂之上,也没几个人知道。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司徒老爷可还记得昨日里与你一道出游,然后旁观的几个公子哥,他们可是亲耳听到你要咱跪下,给你当奴仆呢。” 朱标猛地朝司徒长靖看了过去。 司徒长靖心头一沉。 刘伯温适时接话:“没看出来啊,司徒老爷还挺有胆色,竟然让咱大明有官身的人,与你下跪,还让他给你当奴仆。” 旁边有几个看不下午的官员也摇头叹息。 “你司徒长靖倒是比殿下还要尊贵,咱殿下还少有让楚大人下跪的时候呢。” “就是,连咱皇上都青眼有加的人,在你司徒长靖的眼里,竟然只是个奴仆,你司徒家可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楚泽在一旁落井下石:“是啊,你司徒老爷好大的架子啊。” 司徒长靖脸上一片惶恐。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句贬低的话,竟然会被楚泽记得这么清楚。 而且还拿到朝堂上来说。 现在更是成了攻击他的利器。 司徒长靖现在连朱标的脸色他都不敢看。 其实他多心了。 莫说他很清楚司徒长靖并没有反叛的心思,就算他知道司徒长靖有,此时他也不会轻易杀了司徒长靖。 因为他曾听说,司徒长靖手里还有一个东西。 那个东西的重要性,远高于观天器。 他得想办法将此物弄到手。 而现在,似乎就是个很好的机会。 朱标心思电转,面色也跟转沉。 “司徒长靖,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让咱大明的官员朝你下跪,认你为主?你莫不是觉得,这把龙椅,也应该由你来坐?!”朱标声音发寒,语气沉得要滴水,一股杀意以他为中心,快速扩散开。 司徒长靖心里暗呼糟糕。 他来不及多想,急忙自轮椅上挣扎着跪下来。 “殿下恕罪,草民绝无此意,咱只是看不惯楚泽,并无冒犯天家的意思,还请殿下恕罪!” 此时,连之前帮他说话的几个官员,此时皆是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模样。 楚泽却诧异地看向朱标。 朱标的性子,不像是会轻易因为一句话,就给人定罪的人啊。 他想干嘛? 楚泽一时猜不透,但楚泽知道,朱标这么做,必定是有自己的目的。 那他不得配合一下? 楚泽见司徒长靖跪着,他立刻出声道:“可咱看你是敢得很呐,你当时跟咱说话,从头到尾可都没从马上下来,甚至还想让家仆对咱动手,这不就是将咱当成了下人么。殿下都只当咱当臣子,你却将咱当奴隶,你这地位,比殿下跟皇上都要高呐。” 司徒长靖听到楚泽的话,恨不得直接扑上前去,将楚泽的嘴给缝上! 这种时候,楚泽说这种话,不是想要他的命么! “楚泽,你闭嘴!咱只是针对你,何曾想过要蔑视天子?!”司徒长靖急得额头冷汗直冒。 这个上太不要脸了吧! 他是想要自己的命! 司徒长靖昨天有多猖狂,今日就有多后悔。 早知道楚泽是这么个无赖样,当时他一定会格外注意自己的行为。 可惜,现在都来不及了。 司徒长靖不断给自己收买的几个官员使眼色。 那几个官员暗暗地对视了一眼,他们正要出来,替司徒长靖说两句情的时候,楚泽直直地指着那几个官员,当众威胁:“几位大人最好站着别动,谋反的大罪,沾着一点便是诛九族,咱劝几位大人还是思考清楚,再决定要不要站出来。” 几位官员:“……” 默默地退了回去。 司徒长靖满脸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们。 楚泽笑得开心:“这才对嘛。” 那几个被内涵的官员,大气不敢出。 楚泽威胁住那几个人后,才仿佛不经意般,朝朱标看了一眼。 朱标暗暗给他递了个眼色——继续。 楚泽:【明白。】 不是要整人吗? 他擅长啊。 不管朱标想要什么,今天楚泽都要让他满意。 楚泽对着司徒长靖又是一通输出,无外乎司徒长靖多不知天高地厚,是如何的肆意妄为,又如何的不将他们不放在眼里,侧面印证司徒长靖的谋反之心。 将司徒长靖怼得满身冷汗,半个字都辩驳不了。 因为楚泽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几句话下来,谋反的罪名就这么“咵啦”一下,扣到了司徒长靖的头上。 司徒长靖急得脸都白了。 “太子殿下明鉴啊,草民绝无反叛之心!”司徒长靖一个头重重地磕在坚硬的地板上,声音一次比一次大,听得楚泽的脑门都在疼。 他特意稍微等了片刻,让司徒长靖又磕了一会儿,才悠悠开口:“司徒老爷,你说你没有反叛之心,那你到是表表你的忠心啊,只要你能让咱们满朝文武都相信你的忠诚,想必殿下也是会信的。”(本章完) 第502章:咱不能明抢 所谓表忠心,自然是要拿东西来表的。 司徒长靖此时急得晕头转向。 楚泽那几句“诛杀全族”“腰斩”给吓得脸都青了。 他如今正值男人最好的年华,还有大把的事情等着他去做,可不想就这么死了。 在楚泽说表忠心时,司徒长靖什么都来不及想,只想知道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去表忠心的。 几乎是瞬间,司徒长靖就想到了某件东西。 他表情微微一变,下一秒他就将那个想法压了下去。 虽然楚泽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但直觉告诉他,朱标想要的,大概就是这个。 因为司徒长靖不想给,朱标这才出此下策。 所以司徒长靖越是不愿意拿出来的东西,就越有可以是朱标想要的。 楚泽见司徒长靖神情一肃,他就知道司徒长靖还是不愿意拿出来。 啧。 这人可真是,要东西不要命啊。 不过楚泽也很想知道,能让朱标不惜用这种法子,都要拿到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就算是为了这个,楚泽也要将东西搞到手。 “司徒老爷,想好了吗?如果没想好,下了地狱也可以一样慢慢想的,不着急。”楚泽漫不经心地笑着,说出来的话却是煞气腾腾,“太子殿下,你瞧,这人毫无悔改之心,你特意给他机会,他都不知道抓住,不如现在就将他拖下去,一杀了之。” 朱标看了楚泽一眼。 这要杀了,那他们不是明抢吗? 这多少有些不合适吧…… 朱标没立刻回答。 楚泽却朝他使了个眼色:【直管答应,咱保证他松口。】 朱标略有些不安的心,瞬间定了下来。 “好,便依楚泽所言,左右禁军,将他给本殿下拿下!”朱标一声呵斥,数名禁军佩着长腰刀,穿着一身甲胄,自门上殿外走进来。 行走间,盔甲的撞击声,不断地冲击着司徒长靖的神经。 他吓得冷汗都流出来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旁的东西都想不到了,只有他方才想到的那个东西。 禁卫军已经走到他身边了。 他们伸出手,一左一右扣住司徒长靖的手臂,正欲往外拖时,司徒长靖忽然抬起头,用近乎凄厉的声音大喊:“星表!咱亲手所绘的星表!” 朱标眼神一亮。 楚泽也震惊地看向司徒长靖。 他虽然不懂天文,但星表是什么他还是知道的。 根本历史记载,我国最早的星表,是战国时魏国石申所写的《天文》一书中。 因此书的价值极高,故被后人尊称为《石氏星经》。 同时也是世界上最早的星表,比希腊最早的星表,还要早上很多。 在东汉时,张衡又重制了星表。 这一份星表在整理汇总前人所星表的基础上,经过张衡认真的观察,建立了恒星多达三千的新星表。 可惜的是,这份星表在汉末时失传。 之后便再无人能绘制出如此多的星表来,直到清康熙年间,这才重新绘制出超过三千之数的星表。 这其中的损失,简直不可估量! 若是那份张衡星表不曾遗失的话,我国的天文发达,必定比如今不知要发达多少倍。 而现在,司徒长靖说他手竟然有星表。 而且还都是他亲手所绘制。 那这份星表里的星星,有多少颗? 会不会比晋初陈卓建立的星表要多些? 哪怕只多一颗两颗,这都是进步! 难怪朱标想要了。 楚泽也想要。 他两步走到司徒长靖面前,一把揪住司徒长靖的衣领,急切道:“有多少颗星?” 司徒长靖此时难得老实地看着楚泽,道:“不多,在整理了晋初陈卓所建星表的基础上,勉强多了十颗……” 司徒长靖颤颤巍巍地竖起手指,比了个“十”。 楚泽眼神一亮。 十颗啊! 看来这小子之前说的话,还真不是信口胡诌。 他在天文方面,是真有些建树啊。 楚泽转头对朱标道:“太子殿下,司徒长靖竟然愿意将自己所绘制的星表交出来,不如咱就给他一个机会,让他重新做人呗?” 朱标心里也很高兴。 “好,既然有楚泽替你求情,你又愿意为咱大明效力,本殿下便饶了你这一次” 司徒长靖大喜。 他连忙挣脱禁卫的钳制,一把推开楚泽,踉跄了两步,朝着朱标跪下,激动地磕着头:“多谢太子殿下谢过太子殿下!” “你也别急着谢,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本殿下着你立刻给楚泽赔礼道歉,承认错误,往后也不得再犯。然后再于今日日落之前,将你所绘制的星表送入宫中,再禁足半月。司徒长靖,你听到了吗?” 司徒长靖:“是,司徒长靖听清了。” “好了,你且回去吧。” 朱标发了话,司徒长靖脸色煞白地退了出去。 一出大殿,司徒长靖就心疼得狠狠地抓着心口的那团衣服。 他肉疼啊。 那星表,可是他花了二十多年时间,参考了无数的天文古典,才汇总了晋初陈卓的星表,绘制出如今的这份星表。 他是真舍不得给啊。 司徒长靖早便立下下了宏图之志,他要交集东汉张衡,绘制出达三千之数的星表。 然后用他自己的名义,流传于世。 如此一来,他司徒长靖的名字,便可以在世人口中流芳百世。 至于皇上…… 他从未想过要将星表拿出来给那些俗人看。 也没想过要交给天家。 在他看来,虽说给了朱元璋他们,自己的名字也可以流传下去。 但到底沾了俗气。 他不喜欢。 可现在,不得不给啊。 心疼。 都怪楚泽! 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将自己的星表赔进去。 等着吧,他不会轻易放过楚泽的。 司徒长靖冷哼一声,黑着一张脸出了宫。 而那份星表,也踩着日落的最后期限,送入了宫中。 可把楚泽等得花儿都要谢了。 看到这份星表时,楚泽一时又兴奋又无语。 “看来这下是真掏着司徒长靖的心窝子了。”要不是太阳不受他控制,司徒长靖说不定能让太阳永远都挂在天上,一辈子都不落下去。 朱标将星表接过来,笑道:“可不是么。咱之前便试着要过,但司徒长靖不愿意,咱说让他拿出来,咱给他一笔银子,或者给他个官做,将这份星表拿出来供有志之士一同观看研究,他也不愿意,他只想将这份星表拿给自己认可的人看,除此之外,谁也碰不得。咱无法,只能暗抢了。” (本章完) 第503章:星表 楚泽听罢,可算是明白这人为什么要踩着点儿送星表了。 楚泽甚至都能想得到,此时司徒长靖在家里,是何等表情了。 他幸灾乐祸地笑了笑,转头示意朱标赶紧将星表打开。 正好让他们看看,这星表是何模样。 朱元璋等人也等不及了。 朱标本想喊楚泽帮忙的,但看到他身边的蓝若嫣时,决定放他一马,喊了朱樉。 随着卷轴缓缓展开,一张巨大的、绘着圆形图案的星表出现在楚泽他们的面前。 在这张图纸上,绘着无数的点,每个点的旁边,都用极细的毛笔,标上了每一颗星的名字。 “好大啊!”蓝若嫣惊叹。 马皇后道:“果然很大,上面将咱平时所熟知的星星,都记在这里面了吗?”她走到图纸旁,细细地打量着整个星表,寻找起自己熟悉的名字。 没多大会儿,马皇后就找到了好几个熟悉的名字。 紫薇,天枢,天权,还有太白等等,都在。 “这司徒长靖还有些本事啊,皇上你瞧瞧,这上面的星星这么多,他必定也花了不少时间才绘制出来。” 马皇后将朱元璋拉到身边,指着上而的星星跟他说:“皇上你看,这不就是北斗七星吗。” 朱元璋顺着马皇后的手看过去,还真看到了北斗七星。 朱棣忽然道:“父皇母后你们看,这是南斗六星。还有这一片……这一片是什么?”朱棣侧头朝身后看去,问道,“咱听说刘大人对星象也颇有研究,敢问刘大人,这些是什么星?” 刘伯温走过来,往图纸上看了一眼。 “这一片乃是太微垣。里包含着20个星座,近两百颗星,”刘伯温的目光在图纸上扫过,道,“这张星图绘制也算精美,这些星宿都被绘制了出来。还有这些,二十八宿。皇上,看来这司徒长靖,确实是个人才。” 朱元璋也知道。 可司徒长靖这人吧,着实是傲气了些。 大有天下人皆不入眼的意思。 甚至连他们的面子,这人都不给。 其实朱元璋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既然司徒长靖这么视众生如猪狗,他怎么就忽然自自己老家,特意跑到应天来呢? 难道就是为了找楚泽的晦气? 朱元璋哪里知道,自己这随便一想,还真就猜中了司徒长靖的心思。 他就是来找楚泽的晦气来的。 不过朱元璋肯定是不相信的。 在他看来,谁没这么吃饱了没事干,专程跑这么远,就为了来找谁的麻烦。 他摸着下巴想了想,将问题抛给了朱标:“标儿,你怎么看?” 朱标道:“刘大人所言不差,这司徒长靖确实有些本事。但相信大家这段时间也瞧见了,此人性情倨傲非凡,谁都不放在眼里。就算今日咱用他的性命威胁他,将星表拿到了手,但若是想让他真心为咱们所用,只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楚泽深以为然的点头。 像司徒长靖这样的人,最多也只能安分上一时。 想让他一直都老老实实的,不容易。 除非能让他心悦诚服。 不然还不如赶紧将他赶回老实来得安稳。 “看楚大人一脸若有所思,莫不是楚大人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刘伯温看着楚泽。 楚泽闻声抬头。 “都别看咱啊,咱对他可一点法子都没有。”想收服司徒长靖,不是个容易事。 楚泽虽然之前想过,但现在楚泽不是很让想掺和。 主要是楚泽不懂天文啊。 想收服这人,非得从他所熟知的领域下手,让他刮目相看。 这才有可能真心地归顺。 可楚泽偏偏不懂天文。 他看着刘伯温,出主意道:“不过咱看刘大人或许可以试试。” 朱标等人疑惑地看着他。 “司徒长靖可是冲着你来的,你让刘大人去,这能成吗?”朱标眉头紧拧。 其他人虽没说话,但看他们的表情,明显是赞同朱标的话的。 楚泽笑笑:“咱到是觉得,他不是冲着咱来的,而是冲着胜负来的的。” “冲着胜负来的?什么意思?”朱樉听不懂,他让楚泽再细讲讲。 楚泽便解释道:“你还记得这人是为了什么目的入应天的吗?” 这事他们当然知道。 “想你比试呗。”朱樉抢答。 楚泽给他竖了个大拇指,道:“没错。可他为什么不跟别人比试,非得跟咱比试?” “因为楚泽哥哥的名气大。”这是蓝若嫣会。 楚泽刮了蓝若嫣的鼻子一下,夸道:“嫣儿聪明。” 那温柔黏糊的模样,腻得让人没眼看。 朱棣鄙视地给他竖了个中指。 楚泽嘿嘿一笑,继续道:“大概是咱的名气,传到了他的耳中,有人拿咱与他相比,所以也不服气,这才特意跑到应天来,想跟咱比这一把。但本质上看,这人是极在意胜负的,而且高傲得觉得天底下只有自己最厉害。 如果在这个时候,有个人能压着他‘打’,在他觉得自豪的领域里,被别人压制得无法动弹,那他必定会对那个产生无比的兴趣,然后与之结交。 如果那个人不仅将他压制得牢牢的,说出来的理论与话都可以让他信服的话,那他必定对那个人唯命是从。如此一来,再想让他听话,便指日可待了。不过这事儿你们别指望咱,咱说了,咱对天文并不了解。这事,还得靠刘大人。” 楚泽将刘伯温推了出来。 自觉自己只有半桶水的刘伯温:“楚大人,咱觉得你是在故意刁难咱。” “怎么会呢,咱这是相信刘大人好吧。”楚泽默默地捧了一顶大帽子,扣到了刘伯温的头上。 “那咱还是希望,楚大人与其这么相信咱,不如相信一下你自己。” 刘伯温拒绝了楚泽的大帽子,顺便将大帽子给他还了回去。 楚泽:“……” “不是,刘爱卿你不是挺通晓天文的吗?”朱元璋看不下去了。 刘伯温是不是精通天文,他还不知道吗? 这老家伙,现在这里装什么相嘛。 现在这是为国家招揽人才,这人还推辞什么? 非得要他开口是吧。 (本章完) 第504章: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你们怎么来得这么齐?? 非得让他开口,那朱元璋也不吝啬。 “刘爱卿,依朕看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吧,如果你办好了,咱有重赏。当然,如果你没有办好,咱也不重罚你,怎么样?这下你总放心了吧。”朱元璋可是将保障给得够够的,刘伯温怎么都应该答应了吧。 刘伯温:“……皇上,这不是赏赐不赏赐的问题,而是咱就不是司徒长靖要找的人。咱现在在他眼里,比那些地里刨食的百姓高贵不到哪儿去,总之,俗,俗不可耐。” 而司徒长靖最不喜欢的,就是与俗人打交道。 他现在凑上去,说不定对方连个眼角都不给他。 还想要人谈天说地? 人家都不稀得答理你。 朱标想想,对朱元璋道:“父皇,儿臣觉得刘大人说得也对。”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让楚泽去吸引司徒长靖的注意力,再让刘大人相机而出,再寻机会将他拿下,父皇觉得如何?”朱棣激动地看着朱元璋。 朱元璋摸着下巴,道:“这法子不错。” 他转头看向楚泽:“那就这么办,楚泽,你没问题的吧?” 楚泽:“……” 他木着个脸,面无表情地看着朱元璋,问:“皇上,咱要是说有问题,您会取消这个决定吗?” 那自然不可能。 朱元璋摇头。 楚泽一个白眼都快翻到外宇宙了。 “既然如此,那你们还多此一举问咱干什么?”就也没打算给他第二个选择嘛。 朱樉嘿嘿笑着,挤眉弄眼地道:“这强制命令与你自己心甘情愿的配合,到底还是有区别的嘛。而且你自己愿意,做起事来,不也更开心吗。” “呵,那咱可真是谢谢你的体贴了。”楚泽阴阳怪气。 朱樉只当好话听:“不用客气。” 楚泽:“……” 在朱元璋父子等人的“淫威”下,楚泽还能怎么办? 只能乖乖听话了呗。 不就是当回诱饵吗? 那他也要当一个最香的诱饵,将司徒长靖这条大鱼给钓上来! 想钓司徒长靖,不算难。 楚泽很快就想到了办法。 他的办法,就在他的大明国营职业技术学校里。 自楚泽回来的消息传开之后,整个学校里的人,都对楚泽望眼欲穿。 尤其是左映。 他已经在这里免费给楚泽打了快半年的工了。 每天都苦哈哈的。 不仅没有工资,还得反给楚泽掏钱。 他就没见过像他这么倒霉的合资人的! 结果一转头,自己就是。 气死人了。 左映气鼓鼓地坐在自己的单独办公室里,抱着手臂翘着二郞腿火气冲天地窝在椅子里,问自己的随从:“你不是说楚泽已经回来了吗?怎么还没见着人?!” 随从:“这……这咱也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那咱养你是干什么吃的!”左映的脾气是半点没改,一有不顺就发脾气。 随从看着面前怒火冲天的公子,无奈地笑道:“公子,你说你要想见楚泽,那你就去见嘛,实在不行,让咱去楚府请一主天楚大人就是了,何必非得在这死等着?” 随从那是真的想不通。 他数次提到,说要去楚府找楚泽。 可自家公子死活不答应。 问原因,自家公子也不愿意说。 反正他就在这里死等。 真是叫人搞不懂。 左映听到随从的话,脸色更难看了。 本来没打算往随从身上砸的茶杯,也落到了随从的身连。 “你懂什么!咱好歹也是左府的公子,想见咱的人都快将咱左府的门槛踏破了,可你见过咱见了几个?这个楚泽,咱愿意见他,那是他的荣幸,结果这人回来2这么久,竟然将咱完全抛之离后了!” 如果这个时候,他还巴巴地凑上去找楚泽,那他左家小公子的脸,不得全都丢光了?! 这绝对不行! 左映就要在这儿,等着他楚泽。 最多等到明天,明天这人要是还不出来,那就别怪他翻脸无情,撇下这一大堆的事,直接走人! 左映心里是这么想着,嘴上也就这么说。 随从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这话自楚泽回来之后,他家小公子每天都会说一遍。 然后第二天继续回到这里,干着楚泽派给他的活。 一天又一天的等。 要不是他知道自家公子是个男的,随从都快怀疑,他眼前的是一位深闺妇人,满腹幽怨地等着丈夫回家的那种。 看着又继续干活的公子,随从默默弯腰开始收屋子。 楚泽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像他这样的睡神,没事的时候,想让他上午出门,那是不可能的。 能在下午赶过来,已经算是不错了。 楚泽一到,整个学校都沸腾了。 代课的先生们脸一沉,戒尺往桌上一敲,寒声:“谁在往外面瞧,今日的作业翻倍!” “啊……” 课堂里一片哀呼。 先生板着脸:“看书复习!班长上来监督!” “那先生呢?”有学生问。 先生依旧面无表情,他拿起书与戒尺,威严地扫了众人一眼,道:“校长回来了,咱替你们去看看。”然后迅速走了出去。 学生们:“……” 见鬼的替他们去看看,分明是先生自己想看,还不许他们看。 这先生,多少有些缺了大德了。 鄙视! 哼! 楚泽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回一趟学校,也能经引起这么多的风波。 他此时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这间办公室很新,自建成到现在,楚泽在这里呆的时间屈指可数,屋子里的一切都没多少使用的痕迹。 楚泽看着自己面前的办公桌,心里忍不住感叹。 真是没想到,他这么年纪轻轻,竟然就当上了学校的校长。 这里可是教书育人的地方。 那种责任感,瞬间就上来了。 但试验场么,他现在是一甩手掌柜。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这群老师,楚泽惊讶地看了眼窗外:“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你们怎么来得这么齐??” 他只是通知此时未上课的老师过来,可这规模,明显是拨有老师都到了啊。 领头的是左映。 这小子倨傲地扬着下巴,一副“老子谁也不服”的屌样,道:“你不有事吗?那还不赶紧说,说完了咱还有事呢。” 众人:“……” 楚泽:“……”(本章完) 第505章:请外援嘛,他也会 一众老师们,都对左映行着注目礼。 他们知道左映不怕楚泽,也不服楚泽。 但他们不知道,左映竟然这么不给楚泽面子,当场用命令的语气让校长做事。 利害! 这是他们楷模。 是绝对没打算向他学习的那种。 楚泽看到左映就头大。 尤其是看到他此时这副怨气冲天的模样,头更大了。 这哪是个人呐,分明是只怨鬼! 楚泽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既然都来了,那就索性有事一起说了。这里地方不大,咱换个大的地方说。”楚泽起身,将他们带到大一些的会议室里各自落坐。 当初在建这所学校的时候,楚泽便取了很大部分现代建筑的元素在里面。 如果不是时代所限,有些东西实在是搞不了。 他可能还会建一个现代大学翻版在这里。 等众人坐下之后,楚泽才开始说话。 “这段时间辛苦各位了,现在咱就想问问学校里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或者一些你们觉得不好的方面,都说出来咱听听。”楚泽声音落下,人们争先恐后地开始说着自己的这段时间遇到的问题,以及这个学校有多好。 顺便也将这段时间学校的运营情况也说了一遍。 楚泽之前便说过,现在阶段的学校,是丝毫不营利的。 主要的目的,就是扩大他们的名气,吸引更多优势的师生资源。 只有学生与老师多了,学校才能更好的创办下去。 而楚泽想的,就是创立一所百年、乃至千年的古校。 所以营利,是最不重要的。 好在他的心血也没夺白费。 这些日子他不在时,学校也在他制定的规则之下,顺利地运转。 而这些老师与学生也都在共同维护着这个学校。 就很不错。 与此同时,觉得还多了几名老师。 副校长道:“在校长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除了有几位老师上门应试之外,前段时间还来了个中年男人,说要挑战咱学校。” 中年男人? 还是前段时间? 楚泽脑子里立刻冒出个人选来。 他的表情古怪了一瞬,似乎是在确认什么般向副院长询问道:“那人可留下了名字?” “留了,说是叫司徒长靖。” 还真是他。 楚泽回来之后,就与司徒长靖正面冲突过一次,之后便一直在忙于其他事,学校这边他没怎么管,反正有副校长他们在,也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谁知司徒长靖竟然在他还未回应天时,就先找到这里来了。 不过他们也算是心有灵犀。 毕竟……楚泽也是想从这里入手,将司徒长靖引出来呢。 副校长见楚泽表情有些不对,他立刻停下要说的话,道:“校长认识这个人吗?” 楚泽可太认识了。 他没打算细说,只问副校长:“他来可说了什么?” “说了,他还递了张拜贴,说是等校长你回来之后,他再来找请你挑战。”副校长将拜贴拿出来,递给楚泽。 楚泽接过,打开一看。 只见里面写着一堆废话。 楚泽看完之后,就总结出一句话——等你回来,咱来踢馆。 没错,这人就是想来踢馆。 说是什么拜贴,不过是下的战书。 上面还说,他这个学校建得不伦不类就一四不像,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上。 所以他要替天行道,铲除自己这个妖孽。 啧,不知道的还当他是银河火箭队,想要维护世界和平呢。 不过上面没有写时间,估计是当时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来吧。 现在战书他已经收到了,应战吧。 楚泽对副校长道:“你派人去通知他,就说他的挑战咱应下了。” “啊?!” 副校长有些懵。 他连忙提醒:“校长,这人可在拜贴里特意指出,说要跟咱比天文,可咱学校里根本没开设这一门课啊。” 这都没有的东西,他们要比的话,不是上赶着让笑话了么。 莫非…… “你懂天文?”左映依旧抱着手臂,满身的天上地下老子最大的屌样。 楚泽看向他,不答反问:“你懂天文?” “……咱在问你,你怎么还问咱?你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左映急了,恼火地瞪着楚泽。 楚泽笑笑,云淡风轻地道:“咱这叫后来者居上。” “你这时候还跟咱争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左映瞪圆了一双眼睛。 这人到底知道不知道什么叫轻重缓急啊?! 人家都打上门来了。他们要是赢不了,学校的名气就会一落千丈。 这么重要的时候,他怎么还有心情来跟自己玩笑的啊。 左映很想将楚泽的脑子敲开,好看看里面到底装着的是脑子还是水。 楚泽抱着手臂,一脸的好整以暇。 看着左映气得抓耳挠腮,就想骂自己一顿的表情,他才解释道:“放心,咱既然应战,那自然就什么都不怕。他想比试天文,那就比好了。他又没规定咱只能咱的师生们应战。他都能找帮手,咱也能。” 左映满肚子的火气瞬间散了大半。 他诧异地看着楚泽,有些还没有想明白的懵。 “不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他老师也有些懵。 他们心里其实有些猜测,但他们怕自己猜错了,这才没敢说出来。 他们巴巴地望着楚泽,等着他的下文。 楚泽也没让他们失望。 “方才副校长不是问咱,是不是认识此人么,现在咱就可以告诉你们,咱认识,但不熟。在前几天咱还跟谁也接触过,这人在天文方面,确实很有造诣,咱是比不过的,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点咱不用怕他。至于旁的,咱可不认为他一定会,所以请外援最有可能。那他都能请,咱也能请。杨教授的大名天下皆知,此时不利用利用,岂不是浪费?” “副校长,这事就交给你了。”楚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说完还低低地笑了一声。 听起来还挺高兴。 左映看着楚泽如此淡定地就安排完了一切,心里不赞叹那是假的。 但他气还没消呢。 左映决定了,这人要不主动来找他,他就不跟楚泽说那个秘密。(本章完) 第506章:谁留念谁是狗! 但左映完全没想到,楚泽完全就没想到过,他身上会有什么秘密。 大会之后,楚泽只将几个学校负责人留了下来。 左映也想留下来…… 但楚泽没喊他! 他别别扭扭磨磨唧唧地磨蹭着出了会议室,一步三回头,竖着耳朵,等着楚泽喊自己的名字。 可楚泽这混蛋,跟不知道他的名字一样,从头到尾没喊过他一声。 左映本就不爽楚泽这段时间对他的无视,现在还无视他。 左映心里那点傲娇瞬间点满。 不叫他是吧? 他还不稀罕呢! 哼。 左映转头就走,毫不留念。 谁留念谁是狗! 等楚泽跟副校长他们说完话,转头想找左映聊聊的时候,这人已经没影了。 “这人不是刚才还在这吗?”楚泽都懵了。 他好歹也是学校的股东,刚才他不是说了,让学校里的负责人都留下来吗?这小子居然也能偷跑了。 厉害。 楚泽想给他点个赞。 提起左映,副校长对他那是又爱又恨。 “这左公子啊,简直无法无天!”副校长一想到他,就觉得自己脑袋根儿都跟着在疼,“那性子,几乎没人管得住他。不过他也确实有能力,咱学校里那些调皮捣蛋的学生,都被他管得服服帖帖。”说到这里,副校长脸上才露出一点开心来。 但很快,副校长又忍不住叹息。 “虽说左公子有能力,但也在学校里带起了一股不怎么好的风气。有不少有些权势的学生,整天想着的就是如何巴结他。咱们不是没想过要提醒左公子,但人家根本不听,咱又管不住那些学生,再这么下去……唉!校长,你得想个法子啊。” 对这个结果,楚泽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意外的。 他在让左映进学校时,就预料到了可能会出现的局面。 而副校长说的这个情况,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此时听到副校长报怨,楚泽甚至还笑了。 副校长:“……”就很不懂校长在笑什么。 楚泽察觉到副校长眼中的幽怨,他以手抵唇,轻咳了一声,收敛了些笑意,安抚道:“年轻人嘛,活跃些也能理解,咱都是新学校的老师,也不完全拿以前的规矩来约束他们,副校长你觉得呢。” 副校长面无表情:“咱觉得既然是学生,就应当以学业为主,整日里想着攀附权贵,又能花多少心思去学习?” “副校长这话说得也对。” 楚泽表示自己很赞同:“所以咱觉得,直接给他们个考核就可以了。只要年度考试时,达不到及格线,便将对方逐出学校。副校长觉得,这样如何?” 楚泽似笑非笑地看着副校长。 副校长瞪圆了眼睛,震惊地看着楚泽。 这法子…… 好吧,他们从未想到过。 在他们看来,来学校里学习的,必定都是好苗子,就这么逐出学校,那未免也太可惜了些吧。 副校长沉吟片刻,还是决定替自己的学生争取一下利益。 “校长,要不咱让他们……嗯,受点惩罚就行了,何必开除?那也过于残酷了些。” 可楚泽却轻轻笑了一声,答道:“副校长原为国子监司业,想必应当知道,在国子监里,也是有考核之法的。”不过没有在这里残酷,若是不及格,也只会重新回到国子监读书罢了。 但楚泽不想。 他这个学校本就是初建,里面很多内容都不完善。 学生的选拔也是良莠不齐。 而且学校里的师资力量有限。 既然有人不想学,那就将位置让出来,让给想学的人去学。 而他的学校,即可以尽可能快地为国家输送人才,也可以最快地打响自己的名气,以招来更多的有才之士,进入学校,不断地替国家吸收优良的人才。 所以,必要的奖惩制度,是必须要有的。 而且还要规范他们的品行。 “咱现在只是将国子监的制度,拿过来用用罢了。至于你说的残酷,社会又哪来的不残酷?一个国家就这么大,设立的官位就这么多,需要的人也是有定数的。想要从这里面掏一个位置,让自己坐上去,可不是说说就可以的。再说了,咱不是让你规矩考核吗,又不是让你将人全都赶走,真正有才学的人,还是可以留下的。对了,副校长之前也做过考核内容的制定,这件事也交给你了,弄好之后拿给咱看看。” 楚泽交待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副校长与其他几个教职员大眼瞪小眼。 会议室里沉默了片刻,有人问:“副校长,咱真这要这么做吗?” 他们还是担心将好不容易收拢到的学员,又给赶走。 到时候他们这个学校,还能开得起来吗? 大家就很持怀疑态度。 毕竟现在很多人,还是不相信他们这个学校的。 再加上一楚泽对学员要求又高,他们学校现在虽然大,但学生却并不是很多。 比起国子监来,至少少了一半。 副校长想到楚泽的要求,也是愁得一个头两个大。 但楚泽都这么说了,他们也没办法。 听到其他人的话,副校长头:“校长都这么说了,那就按校长的意思去做。” “那万一……” “没有万一。就算真有万一,有校长在,也不会了出大问题。”反正他是看出来了,皇上可信着校长了。 要不然,当初他也不会放着国子监那样的安乐窝,专门跑到这里担惊受怕了。 不就是看中了楚人么。 既然他都选择相信楚泽了,那现在再相信一次,又何妨。 副校长这么一想,心里顿时有底气了。 “对了,方才校长吩咐你们做的事,都别忘了,知道吗?”副校长道,“咱还要去写条陈,那些事交给你们,咱学校的名声,也落到你们头上了,别让咱失望啊。” 副校长又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其他人:“……” 校长副校长都当甩手掌柜了,看来想要顶起学校这片天,还得看他们啊。 众人摇了摇头,纷纷离开了会议室,去撑天去了。 而楚泽此时,则正在左映的办公室门外。 (本章完) 第507章:就像神仙看世人一个样 楚泽敲了敲门。 门里毫无动静。 要不是他来时问过左映身边的随从,随从指天发誓,说左映就在办公室里,他都怀疑那个随从在骗自己了。 可人既然在,为什么不出声? 楚泽眉头拧着。 “左映,开门!”楚泽用力拍了拍门,大声。 这次房间里有声儿了。 是杯子砸门上的声音。 楚泽毫无防备,被吓了一跳。 回过神他就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这门,仿佛他的视线可以穿过门,落到门后某个发脾气的人身上。 关键是楚泽还不知道对方这脾气是从哪里起的。 但楚泽生气了。 他可不是替别人背黑锅的性子。 就算左映被人惹生气了,那他也不能凭白无故地将脾气发到自己身上。 楚泽眉头往下一压,周身的气势瞬息间转沉。 仿佛天边忽然聚集起来的阴云,透着股山雨欲来的危险。 楚泽寒声:“左映,开门。再不开门,咱就去找你爹。” 屋内。 左映嘴角狠狠地抽了两下。 犹豫不过瞬息,左映脑子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一步站了起来。 等他回过神来时,手已经握在门把手上了。 左映:“……” 这真不是他没出息,是他爹的威力太大。 门缓缓打开,楚泽那张冷脸出现在左映面前。 左映忽然觉得腿又有些疼了。 他努力地挤动了一下脸皮,似乎想朝楚泽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脸,但左映的自尊又不允许。于是,楚泽就看到左映的脸庞诡异地抽搐了两下,露出一个堪比地狱恶鬼般恐怖的表情来。 “……” 楚泽忍不住反思了一下,真不是自己不小心得罪了这小子么…… “你来干什么?”门是开了,人也见着了。 但这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左映抱着手臂往门框上一靠,倨傲地抬着下巴看着楚泽,嗤笑道:“你不是看不上咱吗,现在还巴巴地往咱这儿来,不怕丢了你楚大人的脸面啊?” 楚泽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小子怕不是脑子被门夹了吧,说话这么阴阳怪气的。 “怎么不说话?”左映见楚泽不说话,左映心里那点憋屈更浓了,看楚泽的眼神越发的不善,“怎么着,是不是发现咱没权没势光有点儿小钱,所以你瞧不上咱了,想把咱一脚踢开?呵,咱就知道,你跟那些人都一样,只看中咱的钱。一但钱到手,咱也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说到此处,左映眼眶还红了一下。 就好像楚泽就是这样的人,拿了他的钱,就再不来找他了。 而他左映,就是个往外掏银子的大冤种。 楚泽脸上的无语都要溢出来了。 他伸手将挡门的左映推开,大步走进房间里。 “你小子是不是在看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子?”不然戏怎么这么多?? 楚泽径直朝着左映的办公桌走过去。 他第一眼看的就是桌面。 果然。 桌面上摆着一本话本子。 楚泽拿起来,飞速地扫了一眼。 好家伙,虐文呐。 大花一面爱着穷大壮,一面用着富少爷的钱,然后去讨好穷大壮?? 这这这这三角恋啊。 有点意思。 有点想看。 没收了。 带回去看。 楚泽一本正经地将书合起来,直接塞怀里。 “哎哎哎!楚泽,你怎么能光明正大地当着咱的面偷咱东西呢!”左映看着楚泽动作,顿时急了。 也顾不上装模作样了,连忙扑过来抢书。 这书他正看到精彩处,这人要拿走了,自己还看什么啊。 不行,这书可得要回来。 左映伸手去抢。 楚泽往旁边一躲,指着左映威胁:“不许抢啊,你要敢抢咱就敢去找你爹告状。你挖了你爹墙角的事,你爹不不知道吧?”楚泽笑盈盈地看着左映。 左映震惊,左映连忙跑门口,将门合上。 然后他又快速跑到楚泽面前,伸出食指,竖在唇边,朝楚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你要死啊!这事儿咱之前不就说好了吗,咱给你银子,你绝口不提这事的吗!”左映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他刚才不就是心里不痛快,正好看到这书里的剧情,就想故意演一演,恶心恶心他吗。 至于拿这种要命的事来威胁自己? 要让他爹知道他以自己的名义拿下了这所学校的股份,那他爹不得拿大鞭子将他抽得螺旋上天啊。 楚泽好笑地看着左映,问:“这事你爹还真不知道啊?” 他刚才只是试探性地说一说,没想到还真让他给懵对了。 就随手去买一张彩票,竟然中奖了一样让人意外。 左映白了楚泽一眼。 这事他敢说吗? 他跟他爹都一样,旁的看不上。 除了银子。 当初他就想独自霸占这股份,没道理现在得了反而还要告诉他爹。 虽然之前他有这个想法。 可后面一想他的屁股,左映还是果断地放弃了这个危险的想法。 至于外间的流言么。 他随便编个理由,他爹就信得妥妥的。 甚至还会主动替他隐瞒。 但楚泽不一样。 要是他亲自去说,那他爹肯定会信的。 到时候他才真的完了。 楚泽看着满脸抗拒的左映,嫌弃地嘲笑了他好一会儿,然后才跟他谈正事。 第一件就是他跟那些学子们整天一道混的事。 左映听完,嫌弃地嗤笑道:“你真当谁都能入咱的眼?” 说实话,如果不是楚泽之前帮了他,楚泽都没资格入他的眼,更何况这群人。 不是他瞧不起人,而是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多了。 左映跟他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就像神仙看世人一个样。 凡人在神仙眼里就是地上的蝼蚁,根本不值一提。 左映看这些学子也差不多。 至于学习方面么…… 左映表示有一个方面碾压他们就可以了,太多了怕他们自卑。 楚泽:“……牛!” 楚泽默默地朝左映竖起了大拇指。 “不用这么客气,那些人的巴结咱也是事实,不过咱没看上就对了。你要觉得咱跟他们走得太近,咱也可以离他们远一点。其实要不是你让咱在这儿跟你打工,咱也懒得装模作样地去搭理他们。”左映嫌弃得毫不掩饰。 (本章完) 第508章:出场费五千两 “不是必要的时候,你还是离他们远一点吧。”楚泽没做硬性要求,只给了个建议,“但有件事,你得帮咱。” 左映看着楚泽,问:“什么忙?” “帮咱请一个人。” 左映没立刻答应,而是警惕地看着楚泽。 “你这么看着咱干什么?”楚泽被左映看得不爽快,眉头都皱起来了,“你到底答应不答应吧,吱个声儿,别不说话啊。” 左映看楚泽的眼神越发古怪起来。 他看着看着,忽然就笑了。 笑得楚泽一头雾水。 楚泽正想问你笑什么的时候,左映开口了:“想请的人,是曲星垣曲老吧。” 这下轮到楚泽看着左映不说话了。 “怎么,咱猜错了?”左映好整以暇地看着楚泽。 楚泽摇头。 左映没猜错。 “但你怎么知道咱想让你请的是他?”他似乎从头到尾,都没向任何人透露过半分他有这个想法吧。 这小子还挺聪明的。 左映嗤一声,指了指楚泽,得意道:“你是不是以为,咱除了吃喝玩乐,其他什么都不会?” “没有没有,这怎么可能嘛。”楚泽摆手。 这种事,自己心里清楚就可以了,怎么能当着当事人承认呢。 左映怎么会不知道楚泽在想什么。 “其实你承认咱也不会生气,毕竟这么想的,又不止你一个。”说到这里,左映声音里还有点小伤感。 他那些所谓的朋友们,背地里可都是这么说他的。 当然,这些人他现在一个都没要了。 现在还能让左映认作朋友的,就楚泽一人。 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因为被楚泽忽视,而生这么久的闷气了。 可真等到楚泽来找自己时,左映心里的火气,又消失了七七八八。 说到底,他还是挺在意自己的朋友的。 楚泽听出了他的潜台词。 他拍拍左映的背,给与了无声的安慰。 而后他继续道:“虽然听你说得挺伤心的,但事你还得替咱办好。咱可是听人说了,这位曲老在算术方面的成就是其他人都难以望其项背的,如果咱能请来他老人家坐阵,咱们这次擂台赛,必定能赢个大满贯。 你可也是咱学校的股东,如果咱学校被人打败了,往后的包气必定一落千丈,往后就再也招不到学生了,你的钱也得打水漂了。” 左映听着听着,转过头难以置信地道:“你是在恐吓咱吗?” “啧,这怎么能算恐吓?咱这是实话实说。”楚泽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确实有夸大其实的地方。 但左映这小子,跟他爹一样,都是个钻在钱眼儿里的。 用银子说话,可比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来得方便多了。 楚泽向来喜欢用方便的法子解决问题。 此时自然是要往左映的痛脚上踩了。 左映真的是嫌弃楚泽嫌弃得不行。 嫌弃完了楚泽,他又开始嫌弃自己。 自己要想交朋友,找谁不行?偏偏找了这么个家伙。 还天天盯着自己的钱袋子。 而且还盯得明目张胆的,生怕自己不知道他在算计自己。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了。 左映头疼地揉揉眉心,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 “帮不了帮不了,这事儿咱帮不了。”那老头子要知道他请他下山的目的,他得拿拐杖打断他的两什么条腿。 不是他不讲义气,主要是命就这一条,不容许他放肆。 “不过咱可以给你请另外一个人。”左映忽然转过头,朝楚泽神秘地笑着,“这个人虽然没有曲老那么有名,但咱保证,他的学识绝对深得曲老的真传,咱觉得,就咱这个擂台上,能赢过那个人的,绝对没有。” 楚泽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在左映说请不来曲老的时候,楚泽的眉头就拧了起来。 他甚至在想,要不要用些不地道的法子,迫使左映帮自己去请曲老。 可现在左映这么说…… 楚泽略显犹豫地看着左映,问:“这个人很厉害吗?” “何止厉害啊,那是曲老的关门弟子,也是曲老最后收的弟子,深得他的真传好吧。”左映看着楚泽的眼神鄙视又得意,“也就是你,要是旁人,咱根本不会去请他的。对了,这人的出场费可不低,你能拿得出来吗?” 左映期待也看着楚泽。 楚泽是什么人? 虽然没左映那么嗜财如命,但他也是个爱财的好吧。 左映开口要钱,楚泽刚才还放松的精神,瞬间拉紧。 他将左映上下打量了一遍,警惕问道:“他要多少?” 左映伸出几根手指,在心里默默地算了算,然后比了个数给楚泽看。 楚泽看着他的手,问:“五十两?” “嘁!五十两你自己去请曲老吧,只要你能找到曲老在哪儿,你一两不花咱都没意见。” 不是五十两啊。 “那、五百两?”说到五百两时,楚泽就有些咬牙切齿了。 肉疼。 五百两啊,寻常人家得用多少时间才能挣到啊。 就算是他,也要些时间才能贪到啊。 楚泽脸庞都有些青。 谁知左映听到这个数字,直接笑了起来:“五百两还不够给他塞牙缝呢。” 楚泽听得嘴角直抽。 “咋滴,这还是个吞金兽啊?” “差不多吧。”左映收回手,语气轻快,“咱俩即是朋友,又是为了同一件事,这里面还有利益交织。所以你放心,这银子咱不会让你一个人背的。所以你只要出五千两就可以了,剩下的咱出。”左映豪气地一拍胸口。 别说,光看他这动作,楚泽还真挺感动的。 但一细想,这事就不对了。 楚泽看着左映,半晌,他幽幽地问:“这千两,不会是要进你自己的腰包吧?” “……瞧你这诂说的,咱是那种人吗!”左映眼神闪了闪,声音提高了两分,大声辩驳道,“这钱是给那个人的,咱要着干嘛呀,真要到了时候咱交不出来人,那你还不得把咱大卸八块啊?” 这话听着很对。 换作平常也绝对没问题。 可放在左映身上就很有问题了。 “咱可是听说了,说你跟曲老关系匪浅,想必你跟这个弟子的关系也很好吧。既然很好,你去请他,他还会收你一万两银子的出场费??”这怎么听都离谱好吧。(本章完) 第509章:要出去玩吗? 要说楚泽为什么不自己去请曲星垣,因为他只知道“曲星垣”这个名字。 甚至旁的,一无所知。 惟一得到的信息,就是左映与曲星垣有很深的关系。 可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却不知道。 所以他才来找左映,让他帮忙。 但现在,楚泽觉得自己是上了贼船了。 这小子分明是想借此机会坑他的钱嘛。 楚泽本就没多少钱,这人还坑自己的钱,简直过分。 绝不能让他得逞。 楚泽眼珠子一转,道:“这样,你先将人请出来,让咱跟他见一面,如何?” 楚泽敢说,左映肯定不会答应让自己见的。 因为他怕自己的小心思被曝光。 而楚泽一看见着对方,他就有把握说服对方,不说免费出场,至少不至于开口五千两吧。 就太吓人了。 抠门楚瑟瑟发抖。 左映也心里发虚。 诚如楚泽所言,他肯定是不敢让楚泽提前见着对方的。 但这银子要不到手,他又心有不甘。 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楚泽自己自己这里拿走了那么多银子,自己却一点儿都拿不回来吧? 看楚泽这样子,他是断然不愿意轻易拿出银子的。 既然如此,那就换个套路。 左映瞬间想好了办法。 “成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咱就去他说说,看他愿不愿意见你了。”左映一脸坦然,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 楚泽却直觉不对。 这人这么大方? 怕不是想搞什么小动作吧。 既然如此,那就兵灭将挡。 楚泽道:“行,比赛的时间就在下个月,离现在还有正好一个月的时间,你看看什么时候能请他过来跟咱见个面?” “嗯,咱先问问他的意见,大概五天左右。”左映伸出五根手指。 楚泽点头:“行,那就五天。” “这事咱就交给你了,你可得给咱上点儿心。”楚泽怕左映当惦记着盘算自己那点儿钱,把正事都给忘了,他还特意叮嘱了一句。 旁的事左映都有可能会忘,唯有这事,左映忘不了。 这可关系着他的银子呢。 “放心放心吧,咱保证给你记得牢牢的。” “那就好。” 楚泽起身欲离开。 在楚泽动作的刹那,左映的眼神下意识地追了过去。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后他还是将话又咽了回去,低下头,什么都没说,只抿着唇把玩着手里的那只毛笔。 楚泽忽然停下脚步。 他转过头来,问左映:“明天有空吗?咱回来之后还没好好地聚一聚,怎么样,要不要来?” 左映听到这话,眼神顿时一亮。 他猛地坐直身体,想也不想:“去!在哪儿?” “得月楼,怎么样?” “行,那就得月楼。”左映答应得爽快,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高兴了起来。 楚泽看着他,笑了笑,转身离开。 说实话,楚泽最开始是没打算叫左映的。 在他心里,左映与他的关系,不算特别亲近。 与朱樉他们根本没有可比性。 偶尔一起吃个饭啥的,虽然可以,但绝对不会凭白无故叫他一起出去玩。 但今天,楚泽忽然有些想叫上他。 尤其是看到他最后那副失落的神情时,楚泽瞬间心软。 朋友嘛,哪个不是从最开始的不熟慢慢变熟的。 只要对胃口,一起玩也是迟早的事。 只是楚泽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邀请,竟然让左映如此激动。 第二天他还没有起来,就听到赵四在耳边叭叭。 “老爷,有客人到了。” “你快起来啊。” “老爷?” 一声接一声的喊,生生将楚泽从周公处唤了回来。 楚泽整个人都显得很暴躁。 他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赵四,冷漠开口:“赵四,你小子最好有事,不然咱今天就把你塞大土坛子里,拿把盐给你腌成人肉干。” 赵四哭笑不得。 “老爷,是真有人来了,那个叫左映的,已经到了好一阵儿了,现在就在院子里等着呢。” 那小子也是个讲规矩的,听他说楚泽还没醒,也不让他来的喊,只说在院子里等。 赵四见他等着实在是久了,这才进来喊人。 楚泽觉得自己是真没睡醒。 不然怎么会听到左映的名字? “你不会听错了吧?”楚泽忍不住怀疑。 不是他不相信赵四,而是他觉得左映应该来不了早。 这才什么时候? 楚泽伸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看天色,现在应该是的早上十点左右的样子。 这也太早了吧。 赵四道:“咱听得真真的,左公子还说你昨天就跟他约好了,今天要一道出去玩的,他怕你久等,这才特意赶早过来。他现在都在外面等了快一个时辰了,就坐那儿喝茶,咱看见着他不像是立刻就要走的,这才进来叫老爷呢。” 楚泽:“……” 还真是这小子。 “得,把咱的衣服拿来。”楚泽认命起身。 这小子啊,真是性急。 楚泽心里虽有些无语,却没苛刻。 他从昨天就看出来了,这小子缺朋友。 而且他还将自己当作了唯一的朋友。 所以才会这样黏着自己。 楚泽不喜欢别人太黏自己,但只要不影响到他,他也不会刻意回避。 楚泽穿戴整齐,洗漱之后,打着哈欠走出来。 左映听到动静,欣喜地转头看向楚泽。 “楚泽,你醒了啊。” “嗯,醒了。”他要再不醒来,这人还不知道能在这里坐多久呢。 楚泽走过来坐下,问左映:“吃饭了吗?” “吃了吃了,你不说今天一整天都有空吗,咱特意吃饱了才过来的,说吧,咱去哪里玩?”左映两眼放光地看着楚泽,激动得跃跃欲试。 楚泽连忙将人按住,道:“你吃了,咱可没吃。等咱吃完了,咱再一道出去玩。” “行。” 于是,楚泽吃到了两世人生中,最艰难的一顿饭。 ——在左映炙热的目光下,哪里第一次见着朱元璋时都淡定自若的楚泽,头一遭有了如芒在背的感觉。 就好像你在吃饭,身边围了至少十只眼巴巴望着你,等着你牵绳出去溜它的大狗狗。 这饭吃得多少有些不心安。 唉。 愁人。 楚泽无奈地放下碗。(本章完) 第510章:公子要点歌吗? “不是想出去玩吗?走吧。”楚泽带着左映出门。 时间太早,出去吃饭也不实际。 他先带着他去找了朱樉与朱棣。 朱棣这几日比较忙,楚泽三人去到他府上时,人已经出门了。 朱樉感叹道:“咱这四弟啊,从回来到现在,每天都在忙,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对了,咱昨天听说,你要跟司徒长靖打擂了?还是在你的学校,你能不能打得赢啊。” 楚泽脚步一滞,诧异侧头看他。 “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这快吗?咱这还算是知道得晚的。昨天就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了,你这个主事人你还不知道呢。”朱樉比楚泽更震惊。 这事如果没有他的授意,学校那边是绝对不可以会答应的。 既然那边都答应了,那楚泽必定是知道的。 结果外面的消息都满天飞了,这人还一无所知,你说这像话吗。 楚泽:“……咱知道是知道,但咱没想到,这消息能传得这么快。” 虽说应天不大,但也不是什么弹丸之地吧。 半天不到,这消息就传得上下皆知,多少还是有些离谱。 左映撇撇嘴:“这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呗。” “他说得对,依咱看啊,这人八成就是司徒长靖。他不是一直想踩你吗,估计这次也是想造造势,然后想着在比赛时将你压下去,好好地打压一下你的名声,顺便扬自己的名。”朱樉顺便接话,看着迎上来的伙计,他直接吩咐,“二楼给咱们找个视野好些的雅间。” 伙计乐和和地应了声好,将三人往楼上请。 路走到一半时,楼下忽然传来一声清脆如黄鹂的歌声。 朱樉一下子停住脚步。 他站在楼梯上,顺着歌声朝楼下望去。 得月楼里向来热闹。 不仅仅是他们生意好,还因为得月楼里,时常会有卖唱的、说话书的、唱花鼓的人来。 甚至有客人愿意的话,客人还可以上去唱几句。 朱樉与楚泽是这里的常客,对这里还是颇为了解的。 但这嗓音,啧,着实悦耳。 楚泽与左映也站在朱樉身边,双手架在楼梯扶手上,悠闲地听着下方的人唱着凤阳花鼓新编。 毕竟原版的凤阳花鼓,那可都是讨饭的词。 现在的,都是在歌颂朱元璋的。 楚泽听了几句,回头问伙计:“这是谁?咱之前怎么没见过这姑娘?” 听到这话,伙计笑道:“爷,您都好几个月没来了,自然不知道,这位啊,是这个月才到咱得月楼来的。爷您可不知道,这姐姐那的嗓子,简直绝了,自这姐姐来咱这地儿之后,咱这每日的客人都多了好几倍。” “这嗓子确实清脆,跟出谷的黄鹂一样。”楚泽闻言点头。 “哎,爷识货。咱已经听到好几位客人这么说了。不过咱是不懂好不好脆不脆的,但咱知道,她唱得好听。” 听伙计这话,楚泽就知道伙计是真心在夸。 单就凭这嗓子而言,这小姑娘的嗓音确实不错。 朱樉听得眼睛都愉悦地眯了起来。 楚泽好笑道:“这歌再好听,咱也不能站在这儿听啊。走,咱到楼上去,坐着慢慢听去。”他拍拍朱樉的肩膀,将人带上楼。 楚泽点了些菜,让伙计尽快端上来。 二楼的视野很好,楚泽三人各自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好,架着二郎腿,满脸悠闲地听歌。 一曲罢,楚泽三人听得意犹未尽。 “这姐姐的歌也太好了吧。”左映随手拿出一枚银子,朝着台上抛了下去。 咚!地一声,将无论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左映趴在窗户上,朝着楼下喊:“再来一首!” 那姑娘对上左映的视线,爽朗一笑,大声问左映:“不知公子想听什么?” “你会什么啊?”左映问。 姑娘答道:“咱会的可多了,像采茶歌,踏月歌,痕花歌,都会。公子请点吧。” “那就唱首《挂枝儿》吧。” 楼下大堂里,一道轻佻的声音自门口的方向传来:“本公子有的是钱。”来人自袖子里的掏出一锭金子,拿着在众人面前转了一转,然后抛到台上,“这里咱给的最多,既然点歌,那也应该是咱先点。姑娘,唱吧。” 姑娘脸都青了。 这首《挂枝儿》是情歌,明显与她之前唱的是两个调调。 让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唱这个,多少有些冒犯。 楚泽的眉头一拧。 左映看到来人,脸色比楼下的姑娘还要难看。 他忽然坐直了身体,对着楼下人怒目而视:“卫源,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你想要针对咱,你冲着咱来就是了,何必去难为人家一个小姑娘?!” 卫源像是才认出左映一样,挑眉“哦?”了一声,笑道:“原来是左公子啊,刚才趴那儿,咱还以为是趴了只狗呢。” 他声音落下,身后那群随从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左映脸色骤然黑沉。 不等他说话,卫源又立刻道:“对了,咱听说你的腿断了,既然断了你还往二楼去啊?不怕摔下来,把脑袋给摔成两瓣啊。” 如果说前一番话只是无视,那后面这句话,恶意就毫不掩饰了。 楚泽皱着眉问左映:“你跟他有仇啊?” 左映气得咬牙切齿。 听到楚泽的话,回过头小声解释:“何止有仇,这仇还大发了!” “你只知道咱左家,你可知道,在应天城还有一个卫家?”左映问楚泽。 这楚泽还真不知道。 但朱樉知道。 “是金作马玉作床的卫家吗?”朱樉问。 左映点头:“就是那个卫家!” 卫家与左家两人势力相当,财力也相当,不过真要论起来,卫家还是略差一些的。 尤其是现在,左家与楚泽搭上线之后,卫家的劣势就更明显了。 卫家本就看左家哪哪儿都不顺眼,现在更是被左家为眼中钉肉中刺。 唯一让他们觉得高兴的,大概就是左家唯一的儿子残了这件事。 甚至于在左映刚残了那会儿,这家伙还往他爹面前送过女人。 他安的什么心,有点儿脑子的都明白。(本章完) 第511章:还真是出自邱处机之手 所以左映对这人也是烦得很。 说恨还算不上。 毕竟恨一个人是需要花费时间与精力的,而卫源明显没这个资格。 但这个人真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还是让人忍不住厌恶。 无他,只因这个人太烦人了。 “卫源,你到底想干什么。”左映看源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卫源最烦的就是左映用这个眼神看他。 就好像他卫源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垃圾一样。 可他也是卫家的二公子! 明明他比那个废物要好得多,脑子也有用得多,可所有人都只知道那个废物。就连卫家未来的当家人位置,也只有那个废物可以坐。 可是凭什么? 明明他卫源比所有人都要强。 凭什么最后只能给别人做配? 既然他们都瞧不起自己,那他就证明给他们所有人看,看看他卫源到底是不是比别人差。 而左映,就是他用来证明自己的工具。 他与左映的年纪相差不大,但左映的命却比他好。 如果他也生在左映这样的家里,现在的成就,必定比左映的要好,名声也比他的要大。 他甚至还可以将如今的左家,再往上推一个高度! 可左映整日里除了吃喝玩乐,还懂什么? 他什么都不懂! 一个废物! 此时竟然也敢跟他叫嚣? 卫源如此想着,看左映的眼神越发鄙夷。 “咱想干什么,难道还跟你汇报不成?”卫源下巴微扬,嗤笑着看着左映,挑衅道,“咱给了银子,她就应按咱的意思唱歌,如果左公子看不下去,那你拿出更多的银子来啊。” 跟在卫源身后的,是一群巴结着卫源纨绔子弟。 他们都是靠着拍卫源的马屁,在他手缝里讨一丝好处。 此时见卫源占了上风,他们立刻附和道:“左公子,你只是腿断了,总不至于连脊梁骨都断了吧?” “就是,想要替别人出头,那你到是拿出些真本事啊。” “不是说你左家什么都缺,最不缺钱吗?你既然想替这姑娘出头,那你就拿银子出来啊。” 卫源任由他们说。 等他们说完了,才装模作样地站出来,慢悠悠地道:“不会是你现在腿断了,你爹就不给你这么多次银子了吧?啧啧,真可怜啊。” 这些人的聒噪,吵得楚泽耳朵都麻了。 他鄙夷地看着楼下的卫源,问:“卫源,真要比起来,你比得过左映吗?咱可是听说了,你不过是卫家的庶子了,你这般大手大脚地用银子,看来你平日里很会赚钱嘛。就是不知道你这钱,到底是你自己赚回来的,还是从旁的渠道拿到手的。” 卫源闻言,脸色微青。 他这才将目光移到楚泽身上。 当他看清楚泽那张脸时,卫源瞳孔猛然缩了一下。 刚才他进来时,只听到了左映的声音,之后的视线也只注意到左映,到是没发现,楚泽也在这里。 那靠着窗户依着的青年,又是谁? 卫源想到对方可能的身份,他心里瞬间慌了一下。 如果是普通人,他自然是不怕的。 可如果对方是皇家人…… 那卫源就不得不考虑考虑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卫源的心情又不好了。 明明自己的能力这么强,在应天也是排得上名号的,怎么就结交不了这样的人物呢。 偏左映那个废物却可以。 真是气人。 卫源不敢怼楚泽,便对着左映道:“左映,你不会是不敢跟咱比,所以才请楚大人替你撑腰?如果是,你只要点下头,那咱立刻拿了银子就走,就当没来过这里,歌你们继续听,如何。” 只要左映敢点头,那他让一步又如何? 反正他已经赢了。 卫源挑衅地看着左映。 左映被卫源气得不轻。 不仅瞧不起他,还想让他主动认输? 那是不可能的! 不就是银子么。 他的左映旁的没有,就是银子不少。 “卫二,”左映开口就踩对方的痛脚,道,“你这个在家里在拿钱的人都敢比,咱这个自己挣钱的人,怎么就不敢比了?来来来,你说要怎么比,咱跟你比!”左映撸起袖子站了起来。 楼上卫源震惊了一下。 他都顾不上去计较左映的那句“卫二”,诧异地指着左映。 “你的腿……” “卫二你孤陋寡闻了吧,咱的腿早就好了,你不知道吗?”左映嘲讽道,“街上都传得沸沸扬扬了,你总不会还什么都不知道吧?” 楚泽看着支棱起来的左映,又懒洋洋地趴了回去。 左家的财力他是不担心的。 再说了,这斗财他也帮不上忙啊。 还是看戏吧。 朱樉的想法也差不多。 正好也让他看看,这应天二财神,到底有多厚的家底。 卫源听到左映的话,表情微变了一瞬。 左映的腿好了这事他也听说过,但他没往心里去。 因为在左映的腿受伤的第一时间,他就打听过,确定了左映的腿这辈子都将好不了。 之后听说左映的腿好了,卫源也只当是谣言。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不过真的假的,他都不在意了。 今天,他要左映跟左家都颜面扫地! “简单,”卫源道,“咱就比谁身上带出来的值钱的东西多。” 他们身后都有极厚的家底,如果将家底都掏出来,比上三天三夜都比不出个结果。 不如看看谁戴的东西更值钱。 “呵,咱还当你要怎么比呢,原来就这样。”左映听到卫源的话,顿时就笑了。 他还当这人有多豪气的赌法。 结果就这。 “你能赢吗?”朱樉担忧地看着左映。 左映今日出来,身上的穿戴都不算多豪华。 就连腰间的玉,虽然也是极品,但比起对面那介打扮得跟花孔雀一样的卫源,左映怎么看怎么没有胜算啊。 朱樉道:“哎,咱没瞧不起你的意思,你如果需要的话,只要你开口,咱身上也有些值钱玩意儿的。尤其是楚泽,他腰间那枚玉佩可是出自前朝大名鼎鼎的长春真人邱处机之手,价值不下十万呐。” 楚泽:“……就你眼尖。” 但他腰间的玉佩,还真是出自邱处机之手。 据说这位长春真人能“掐金如面,琢玉如泥”,后更是被北京玉石行业尊为琢玉界的祖师爷。 不过这事楚泽只是有所耳闻,至于他腰间的玉佩,也是自胡惟庸那里坑来的。 对玉佩的背景也只是一知半解。 但值钱肯定是值钱的。 楚泽将玉佩取下来,递给左映:“拿去,将那嚣张的狗东西打个落花流水!”(本章完) 第512章:左公子,你可还有东西? 左映摆了摆手,傲然道:“用不着。咱虽然带的东西不多,但赢过卫源还是没问题的。” 卫源这人,他太了解了。 想要赢他,简直轻轻松松。 左映站在二楼,居高临下地看着卫源,自自己的手指上取出一枚戒指:“镶宝石金戒指,上面有十二枚各色宝石,经名家之手制成,市值十万两。这怎么都比你那锭金子要值钱吧?” 他说完,随手抛向台上。 台上的姑娘看着这东西,眼睛都在发光。 她不断地朝左映道着谢。 左映摆摆手,不是很上心。 现在他已经不是要点歌了,他是要赢过卫源。 卫源见左映出手,顺手将腰间的那枚玉佩摘下来,他将玉佩亮出来给大家看,道:“罕见血玉,不说可值百万,五六十万总是值的。”他也随手抛向台上。 那姑娘哪儿见过这么多钱财,笑得愈发开心了。 左映早就看到了卫源腰间的血玉。 真正的好血玉,世所罕有。 多的都是些假冒之物,或者是用狗羊之类的法子,炮制而出的。 但左映自小就是在金银堆里长大,看好东西的眼光还是有的。 自然也认得出来,卫源腰间这枚血玉,是真正的好东西。 真是奇了怪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卫家怎么会舍得给卫源? 按卫家那重嫡轻庶的习惯,这种好东西,应当是给卫家大公子才对啊。 左映心里疑惑,但拿出来的东西却丝毫不含糊。 楚泽看着两人斗财,稍微侧了侧身子,压低了声音问朱樉:“你看谁能赢?” 朱樉的视线在左映与卫源身上掠过,而后也小声回答道:“咱觉得吧,左映应该可以赢。你瞧瞧这小子那气定神闲的样,八成还有后手。再说了,就算他不能赢,不是还有咱吗。” 他们虽然没啥银子,但身上戴的用的,也不差好吧。 尤其是楚泽。 朱樉看着他腰间那枚玉佩,不禁有些眼馋。 这么好的玉佩,他都没几枚。 朱樉眼馋。 “别看了,馋也不给。”楚泽察觉到朱棣的视线后,毫不犹豫地伸手将玉佩捂了起来。 这玉佩他也不多,给出去一块儿就少一块儿。 当然了,非到需要用时,楚泽也不会吝啬。 但朱樉明显不在这个范围之内。 朱樉白了他一眼,哼哼道:“小气。” 他们说话这会儿,左映与卫源的比试已经进到白热化了。 在左映拿出一枚玻璃种的翡翠时,卫源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只这件东西,就可以抵得上他之前拿出来的好几件。 而他身上已经没了特别值钱的东西。 想赢,天方夜谭。 左映也看出来了。 卫源已经没有东西能拿出来,再继续来跟自己比的了。 这场赌,他赢定了。 左映得意地抄起双手,场着下巴,嗤笑道:“卫二,继续啊,你刚才不是挺狂的吗。” 楚泽抱着手臂点评:“这小子比那个卫二还狂。” 瞧他那得意样。 幸好小子是自己这边的,不然楚泽都觉得自己手痒痒。 卫源脸色发青。 这次是他大意了。 可就这么离开,也太丢脸了! 而且卫源很不甘心。 “卫公子,你看看这个怎么样?”旁边有个人拿出了一件极品古玉。 那玉一拿出来,楚泽与朱樉的眼神就变了。 他们也是见过好东西的人,这枚玉佩一拿出来,两人瞬间看出来了。 “这玉不错。” 楚泽跟着点头:“不错,这玉拿出来,左映怕是抗不住了。” 依他们刚才的情况来看,左映身上带的东西,此时能拿出来的也都拿出来了。 这枚玉佩的价值也高,不是普通的东西可以比的。 左映怕是要输。 卫源看到那东西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一把夺过那枚玉佩,举起来对左映道:“瞧见没?咱现在又有东西了,不知左公子还有没有?如果没有,那你不如直接认输。”楚泽看出来的事,他也看出来了。 左映身上必定是没有好东西了。 至于楚泽他们…… 他们应该不会帮忙的吧。 卫源心里这么想着,但实际上还是不怎么放心。 所以卫源拿到玉佩之后,第一个看的,不是左映,而是楚泽与朱樉。 而后两者则一如之前那般,淡定从容地趴在窗户栏杆上,脸上挂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浅笑。 看这模样,倒像是只想观战的意思。 那就一直观点到最后吧。 卫源心下稍定,他转头看向左映:“左公子,你可还有东西?” 还真没了 左映脸色有些难看。 “你这是作弊!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你的,怎么能算你的?”左映气愤地指着卫源。 卫源将玉佩随手抛着玩儿,听到左映的话,不免低头笑了笑,,答道:“他们都是咱的跟班,他们的东西就是咱的东西,咱拿自己的东西出来比赛,怎么就不行了?” “就是,左公子总不至于连几个跟班都没有吧。” “左公子不想输,不如也让你的小厮给你拿出点好东西来不就可以了。” “对啊左公子,你家大业大,总不至于连自己身边的小厮,连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吧。如果没有,那他们还不如跟着咱卫公子,至少咱卫公子心地的善良,总会给他们赐下不少好东西。哈哈哈……” 左映指着他们,气得手指都在发抖。 “你们这是强词夺理!” “咱卫公子这是机敏善变,谁让你想不到这样的好法子的。” 地下一片人朝着左映冷嘲热讽。 卫源一句话也不插嘴,只嘲讽地看着左映。 忽然间,在左映身后,传来几声拍掌的声音。 紧接着,楚泽含着笑的声音,爽朗地传入卫源的耳中。 “卫二公子果然头脑聪敏。既然你身后的随从都是出手相帮了,那咱这些做朋友的,就更不能袖手旁观了。”楚泽随手解下腰间的玉佩,抛到左映怀里,道,“左映,拿去给他看看,看能值几个钱。放心,这里不够,咱二殿下身上还有呢。” 他故意提了朱樉,就是想警告卫源,左映身后是有靠山的。 卫源看着楚泽出手,刚扬起来的笑容瞬间落了回去。 (本章完) 第513章:小心咱告状哦 “楚大人是想插手?”卫源声音泛着沉,看楚泽的眼神都透着不悦。 他紧紧地盯着楚泽,道:“楚大人,咱卫家与左家实力相差不多,若是今日楚大人能袖手旁观,往后咱必定投桃报李。” 这是贿赂啊。 左映指着卫源大骂:“卫源太过分了,竟然当着咱的面撬咱墙角。” “什么叫撬墙角,楚大人与二殿下都是极有身份地位之人,自然有的是追随敬仰之人,咱想与咱敬佩的人亲近亲近,这有什么问题吗?”卫源轻蔑地暼过左映,期待地看着楚泽。 楚泽垂低低地笑了一声。 “卫二公子,你怕是弄错了一件事。咱与左映是朋友,咱自然要先帮他。至于你么……呵,咱现在可是对家。不是要比吗,继续啊,你身边还有那么多随从,想必再拿出几个好东西,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就是,咱刚才也看到了,你身边的人都挺有钱的,不如继续啊。”朱樉也站出来,替左映撑腰。 左映听到两人的话,心里顿时一片欣喜。 他们都拿他当朋友! 能得他们的认可,那他就算是输了,也是值得的! 左映脸色肉眼可见地高起来。 看卫源的眼神也更得意了。 卫源咬着牙,寒声道:“看在楚大人与二殿下的面子上,今天这事就算咱输了。但左映你等着,我们之间的事,还没完呢!”卫源冷哼一声,带着人快速离开。 而那姑娘得了钱,当下也是一片狂喜。 她捧着那一堆个个价值千金的东西,手都在抖。 “公子!”姑娘看到左映准备转身,她急了,连忙喊出声。 左映停下脚步看着她,问:“姑娘有事?” “有。”她紧走两走,站得离左映更近了些,姑娘举起手,将手里的东西露出来,道,“公子,这些东西都太贵重了,咱不能收,还请公子将东西拿回去。” 左映还当她要说什么。 原来就是为了这。 这些东西对普通人而言,是几辈子都得不到的好东西。 但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些小玩意儿而已。 丢了可惜,但也不至于太过肉疼。 送了众,更没有要拿回来的意思。 左映摆了摆手,不甚在意地道:“不用,东西给了你,就是你的东西了。” 他又准备转身。 这看得姑娘更急了。 “公子好意咱心领了,但咱就是个寻常女子,这么多贵重的东西,咱只怕才离开这座酒楼的门,都不用等回去,就被人抢光了,说不定还会因此送命。与其为了这点钱而送了自己的性命,不如现在就物归原主。”姑娘声音很大,楼上楼下都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姑娘这话,众人都对这姑娘刮目相看。 就连楚泽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这姑娘还挺清醒的。”这么多钱,凭穿落到自己的头上。 是个人都会被砸晕。 可这姑娘,不仅没被砸晕,竟然还能想得如此清楚。 不容易啊。 “这要还是个姑娘,说不定还能成就一番大事。”朱樉一双眼睛,直勾勾地落在这姑娘身上。 楚泽看着他,眼底闪过一抹思绪。 “朱樉。” 朱樉瞬间回神。 他转过头,对上楚泽那双暗含着警告的眸子,他心虚地挠了挠脑袋,朝他嘿嘿一笑。 楚泽:“……”这家伙是想故态萌生了吗? 如果是,那就别怪他背后告小状了。 左映站在二楼,背对着楚泽两人,自然没注意到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 姑娘的话,也震慑到了他。 他这才正眼看面前这个姑娘。 而这姑娘从头到尾,都捧着那些珠宝,目光坚定地看着他。 到是没有丝毫要反悔的意思。 这姑娘不错。 左映亲自走下楼来,将自己赠出去的珠宝拿了回来,道:“成,你都这么说了,那咱就收回来了。不过之前给你的银子,你继续拿着,不必还给咱,再给咱唱几支小曲就可以了。” 至于卫源给的,他是半分都没动。 姑娘又连忙拦住他。 “公子,这……” “这些东西可不是咱的,等下咱拿走了,那卫二又该来挑事了。”左映只看了一眼,就猛摆手。 他的东西他可以拿出来,但卫源的不行。 拿了就是麻烦。 左映最不喜欢麻烦了。 这事,他不沾。 “可是公子,这咱也不认识那公子,咱这也还不回去啊。”这些东西虽好,但姑娘可是很清楚的,这就是个烫手山芋。 这东西,得赶紧脱手。 面前这公子也心善,想必不会拒绝。 姑娘这么想着,脸上露出一些怯意来,她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左映。 左映:“……” 这人怎么还撒起娇来了呢。 偏偏他还挺吃这一套。 “成吧,咱让人去送。”反正这东西,他是不会沾的,嫌晦气。 最后,左映叫来自己的小厮,让他将东西还回去。 姑娘见左映答应,顿时欢喜地道:“多谢公子,今日公子想听什么曲,咱都给公子单独一人唱,如何?” 这到是不错。 左映很痛快地答应了。 姑娘跟着左映上楼。 比赛是比完了,但他们比赛的事,也风风火火地传了出去。 最开始的版本还算正常。 可传着传着,这事就变了味儿了。 司徒长靖听到的,就是变了味的那一版。 “你说楚泽看中了一个卖唱女,为她一掷千金,还将人带进自己的雅间里去了?”司徒长靖觉得有点震惊。 见下人点头,司徒长靖忽然又笑了。 楚泽也是男人,有些劣根性是正常的。 而且他之前就听说了,这小子也是个风流的主。 就是他那个未婚妻,不太好办啊。 楚泽身边女子来来往往,她竟然也不生气的。 司徒长靖想了想,心里忽然有了个绝佳的主意。 “来,你听咱说。”司徒长靖让下人附耳过来,在他耳边一阵耳语之后,司徒长靖挥了挥手,示意下人赶紧去办。 看着下人快速离开的背影,司徒长靖嘴角勾着诡异的浅笑。 他低低地喃声道:“楚泽啊楚泽。咱给你上点开胃小菜,好好品尝吧。”正好也出出他被打的那口恶气。 (本章完) 第514章:左映是什么人? 此时,卫府。 卫源在左映那儿受了一肚子气。 不知是哪个嘴快的缺德鬼,竟然将这事告诉了他爹。 卫源回到府里,正准备去他爹面前,去好好告一告左家的刁状。 谁知刚开口,脸上就收一耳光。 卫源被打得侧过头,满脸茫然。 “爹,你干什么打咱??”他虽然不是嫡子,但他爹对他也算不错。 不然也不至于给他那么多东西,让他拿着充充门面。 平日里虽然也时有骂他,却很少打他。 今天这是怎么了? 竟然上来就是一巴掌,连他说话机会都不给。 卫源捂着脸,满脸愤愤地看着他爹。 卫老爷气得咬雅切齿。 他指着卫源的手指都在抖,骂道:“卫源啊卫源,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咱给钱让你在外面行走,那是让你多去结交一些有用之人,做些于咱卫家名声有利的事。可是你看看,你都在外面做了些什么!” “咱做什么了!”卫源也满肚子火气。 他刚在左映那儿受了气,回头又挨了一耳光。 任谁都无法心平气和。 卫源看着卫老爷的眼睛透着浓浓的埋怨与怨恨。 卫老爷被他看得心里火气更甚了。 他指着卫源,厉声问:“咱问你,你今天都在外面干什么了!” “咱能干什么?不就是与朋友们吃了些饭么。”卫源底气十足,气势比起卫老家还要强。 把卫老爷气得又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下直接给卫源扇趴到地上。 他指着卫源,恨铁不成钢地道:“亏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说!你今天在得月楼都做了什么?你那是去吃饭的吗?你那是去洒钱的!” 他卫家是有钱,但也禁不住这么洒啊。 尤其是还没洒赢。 现在还得罪了楚泽与二皇子。 “若是坏了咱的大事,咱扒了你的皮!”卫老爷恶狠狠地瞪着卫源。 卫源听到这话,心里陡然一惊。 他诧异地抬头看向卫老爷,道:“这才刚发生的事,爹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 他都才从得月楼出来。 哪儿都没去,直接就回了家。 到底是谁,竟然还跑到他前面,将这事告诉了他爹? 别让他找出来! 一但找出来,他一定要扒了那个人的皮! 卫源心里恨意难平,但脸上却没敢展露分毫。 他迎着卫老爷轻蔑的目光,道:“爹,这事有内情,咱也不是故意得罪楚泽的,谁知道他会帮左映啊,再说了,再就是跟左映比一比,最后楚泽出面了,咱这不是已经就停手了吗。” “你那是停手吗?你那是没钱了吧。”卫老爷才不上这个当。 他早就听来人说了,卫源认输,是因为他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要不然,还不知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卫源还想再解释解释。 但卫老爷已经没了再听他废话的想法。 他指着卫源,警告道:“咱不管你跟左映是什么仇什么怨,你都给咱记清楚,从现在开始,你都给咱规矩一点,至少这个月之内,不许惹事,懂吗!” “……”卫源道,“知道了。不过爹,咱能问问,为什么吗?” 以往他与左映有冲突,他爹也没这么骂过他啊。 而且刚才他还听到他爹说什么坏了他的大事。 他指的是什么大事? 卫源很想打听打听。 卫老爷轻蔑地卫源一眼,厌烦道:“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别管。现在没你什么事,出去。” 卫源还是不死心。 他道:“爹,咱就是想替爹您分分忧。” “分忧?” 一道年轻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带着明显的轻蔑:“二弟到底是想替爹分忧,还是想别的,只怕整个应天城,就没有不知道的吧。” 卫源听到这个声音,脸色再次沉了下去。 “大哥有在这里关心咱想什么的时候,不如好好想想,你要怎么帮爹吧。”说完,转身就走。 卫清看着卫源离开的背影,脸色黑沉地转过头朝卫老爷告状:“爹,你看他!” “好了!都给咱消停消停吧。” 卫老爷呵斥了一声,看着卫清的眼神嫌弃得不行。 这个大儿子是个什么货色,他这个当爹的能不清楚? 但他卫家,只能交到嫡子手上。 至于卫源么,确实有些能力。 可用。 但做家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倒是可以让他给清儿做事,只要清儿能够控制住这人。 不过这事,他会慢慢教导清儿。 现在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清儿进来,把门关上。”卫老爷转身往里走。 卫清“哦”了一声,跟着卫老爷走了进去。 门合上后,卫老爷让卫清坐到对面。 “清儿,咱得到消息,说皇后要遴选皇商,旁的人对咱没什么威胁,但这左家不同寻常,必定会是咱的劲敌。”卫老爷说完,卫清立刻道:“那咱现在怎么办?” “啧,咱都教了你这么多年了,这点小事你都不知道怎么办?”卫老实听到卫清的话就瞪眼。 卫清撇撇嘴,委屈道:“咱不是在学了吧,你要觉得咱不行,那你有本事就把卫家给卫源那小子啊,反正咱都是你的儿子,给谁你都不亏。” “这说的什么话,这是能给他一个庶子的吗?得了,咱现在还能主事,还能再给你顶一段时间。这些时间你得给咱好好的学,知道了吗?” “知道知道,咱学就是了。那爹你说,现在咱应该怎么办?” …… 书房里正大睦在秘谈的两个人,谁都没发现,在门外,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而这事,朱樉也知道。 歌女离开之后,朱樉便拉着楚泽与左映说起这事。 左映是什么人? 跟他爹一样,都是钻钱眼儿里的。 一听说要选皇商,他眼睛都在发光。 “这么说这个消息是真的啦?” 朱樉喝酒的动作一顿,惊讶道:“怎么着,听你这语气,你这是早就知道了?” 这消息速度可以哦,比他这个皇子知道得都快。 左映不好意思地笑笑,朝朱樉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地道:“咱这些商人,最注重的就是消息。谁的消息来得快,谁就能占据上风,这么重要的事,二殿下觉得,咱能不知道么。” (本章完) 第515章:一掷千金,跟卫家老二赌财 朱樉:“……” 这么一想,还真是哎。 楚泽对左映竖了个大拇指:“不错,在咱那个时代有句话,叫‘信息就是金钱’,谁先得到信息,就可以占得先机。” “哎,楚泽这话说得对。买卖嘛,谁先占得先机,谁就有更大的可能赚到钱。要是拨有人都知道的消息,那就不值钱了。”左映自顾自地给自己添了杯酒,顺便又给朱樉的酒杯满上。 朱樉接话:“那你们现在知道这个消息了,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这还用问?当然是要拿下啊。” 皇商啊,这能赚多少钱啊。 除了这个之外,他们顶着皇商的名头,往后做生意,也只有旁人求着他们的份。 当然,现在他们也不需要求旁人。 但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还是很低。 想要再抬升一个身价,与官府扯上关系。 在官府等级里,皇商无疑是最高级的。 只要能拿到,他们往后不说横着走,至少也是被人捧着供着。 再说了,就算他们拿不到,也绝对不能让卫家拿到。 左映踌躇满志。 对于这事,楚泽不是很关心。 自有其他人负责。 而他,只需要等约定的比试时间到来,然后与司徒长靖比试就可以了。 几人在外面玩到掌灯时分,这才各回各家。 楚泽哼着歌,刚走进大门,便见到蓝玉手里拿着一根比大拇指还要粗的藤鞭,大马金刀地坐在客厅里,满脸煞气腾腾地看着楚泽。 “你回来了?”蓝玉声音发沉。 那满身的铁血气息,朝着楚泽扑面而来。 楚泽:“……”怎么回事这? 他不就是才出去玩了一天吗。 楚泽下意识地往旁边看,就看到了一旁不断朝他使着眼色的蓝若嫣。 对方挤眉弄眼,看起来比他还要着急。 但……楚泽完全看不出来蓝若嫣想表达的是什么。 “跪下。”蓝玉睥昵着楚泽。 楚泽:“……咱能先问问罪名吗?” “你还好意思问!咱问你,你今天有没有在外面招蜂引蝶?”蓝玉拿着藤鞭,朝着楚泽挥着,空气中不断传来呼呼的破空声,让人毫不怀疑,这藤鞭要是落到人身上,会有多疼。 楚泽明明没被抽到,光听着这动静都觉得身上疼。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蓝玉:“咱什么时候去招蜂引蝶了?就算要冤枉咱,也要有真凭实据好吧。” “爹,咱相信楚泽哥哥不是那样的人,这事八成有误会。”蓝若嫣立刻见缝插针,替楚泽说话。 她伸了好几次手,想将蓝玉手里的藤鞭拿过来。 谁知蓝玉早就防着上她了。 在她伸手的瞬间,立刻将藤鞭拿开了,还转头警告地瞪了他一眼:“你少替他说话。楚泽你自己说,今天你在得月楼,是不是与人斗钱争歌女来着。” 斗钱争歌女? 楚泽听到这个关键词,瞬间明白了。 他一直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了。 他往旁边看起了一眼,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不甚在意地笑笑,道:“咱还当是什么事,原来是为了这个。不错,是有这么回事,不过……” 楚泽话还未说完,眼角余光中一道身影猛地站起来。 不等他反应,啪—— 蓝玉一藤鞭抽在楚泽身边的桌上。 桌子猛地一跳,将楚泽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椅子角落里缩。 蓝玉满脸痛心疾首,藤鞭啪啪地往桌上抽。 “楚泽啊楚泽,你让咱怎么说你好呢!”蓝玉重重地叹息着,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楚泽,似乎有满肚子的话,却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说起。 他将鞭子一扔,头疼地坐在楚泽身边,揉着太阳穴道:“你说说你,你要看中了人家,那你也稍微避着点儿啊,你搞这么大动静干什么?你知道不知道,现在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 “……” 蓝玉刚才那模样,搞得楚泽还当他是想要抽自己。 结果就抽了桌子? 这人真是,又凶又心软。 蓝若嫣刚才也吓着了,此时都还心有余悸。 她也走到过来,挨着楚泽站着,对蓝玉道:“爹,咱还是相信楚泽哥哥,咱相信他不是那种没分寸的人。虽然他身边确实有些女子,但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不过这次咱还是相信这事有误会。” 楚泽欣喜地点了点头,指着蓝若嫣对蓝玉使了个眼色:你看,还是嫣儿相信咱。 不过这事,他得先弄清楚。 “你们到底听说了什么?”楚泽严重觉得自己给人背了黑锅。 蓝玉见他这样,还当他是不想认。 刚才好一点的脸色,此时又拉了下去。 “你的桃色传言都传遍整个应天了,你还装不知道?!” “不是,咱是真不知道啊。”楚泽更委屈了。 蓝玉气得跟个青蛙一样,他瞪在楚泽。 后者满脸无辜地看着他。 蓝玉:“……” 楚泽:“……” 蓝玉满心的怒火稍减,狐疑道:“你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啊。” 蓝玉懵了。 “那这传言是怎么传出来的?” “你问咱咱怎么知道。你先说说,到底都传了什么,也让咱听听咱有了什么桃色绯闻了。”楚泽遇到过不少麻烦,但这桃色绯闻的,还真是头一遭哎。 楚泽竟然还有点小好奇。 蓝玉见他真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这才道:“有人说你在得月楼看中了一个姑娘,为了她一掷千金,跟卫家老二赌财。” “对,最后还传言说楚泽哥哥赢了之后,还将那歌女叫进了雅间呢。”蓝若嫣接话。 楚泽听完,整个人无语。 “这事吧,是有,哎哎先别瞪咱啊,赌财的人可不是咱,是左映那小子。咱只是看他要输了,给添补了一下,其他时候咱可什么都没干,就看戏了。说起来也是有意思,明明主角不是咱,也还有朱樉在,怎么就桃色绯闻就是咱的呢?”楚泽很是想不明白,他侧头拍拍蓝玉的手臂,好奇道,“对了,岳父,你听到的传言里,有没有这两人的?” 这…… 还真没。 蓝玉瞪着眼睛摇头,老实道:“外面传的全是你的,你今天跟二殿下出去了吗?”(本章完) 第516章:认识星空的小工具 “对啊,不止二殿下,还有左家独子呢。”楚泽说完,就觉得自己挺委屈的。 明明三个人,怎么就成了他的独角戏了? 而且他就是个敲边鼓的,又不是主角。 这也能扯上他。 可见这些传流言的人有多离谱。 楚泽满脸无语地摇头。 左映来的事,蓝若嫣也是知道的。 她也站出来替楚泽说话。 蓝玉对楚泽自是相信的,对自家闺女更不用说。 而且在他心里,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 但这件事吧,重点不在三妻四妾上。 而是楚泽为了一个女子当众斗财,这事很败楚泽的名声。 蓝玉是真把楚泽当自家儿子看。 看着他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羽毛,他怎么可能不生气? 不过看现在这情况,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故意编排他嘛。 蓝玉抓着楚泽的手,义愤填膺:“这事得管。”如果放任自流,最后指不定会传出什么样的流言来。 这于楚泽不利。 楚泽侧头,他问蓝玉:“怎么管?” 这还用问? “当然是解释、辟谣啊。”总不能由着别人说,他们连个屁都不放吧。 蓝玉眼睛瞪得溜圆,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楚泽一听就摇头。 “自古都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这消息能传播得这么快,肯定是有幕后推手的。咱现在去解释,不仅没用,说不定还会让人觉得咱是在欲盖弥彰。” “那咱总不能不管吧?”蓝若嫣秀眉紧蹙。 蓝玉:“就是,总不能任由别人抹黑你吧。” “那自然是不行的。”虽然他的名声不是很好,但也不能不要啊。 这种莫名其妙的绯闻,楚泽可一点儿都不想背。 蓝若嫣听到这话,她眼神骤然一亮,期待地看着楚泽,道:“那楚泽哥哥是不是已经有了应对之法了?对了,楚泽哥哥你刚才有提到说幕后黑手,你是不是已经想到这是谁干的了?” 蓝玉也转过头来,满脸期待地看着楚泽。 楚泽悠悠闲闲地摇头:“当然没有。” 他是要知道,那就不叫“幕后黑手”了。 不过怀疑对象还是有的。 卫源不可能,这小子满脸写着“咱不想得罪你”,那最让楚泽怀疑的,就司徒长靖了。 这人之前才被自己揍了一顿,后又损失了星图,接着又禁足。 三连击啊。 他要不记恨自己,那天上的星星都得落光。 所以楚泽认定,这件事就算不是司徒长靖干的,也八成与他脱不了干系。 既然锁定了嫌疑人,那就好办了。 至于剩下两成可能…… 楚泽表示,如果不是他干的,那这个罪名他也得先背着,谁让他现在已经站到自己面前来了呢。 反正都已经得罪过了,再得罪得罪也不成问题。 楚泽叫来赵四,在他耳边一阵耳语。 说完就挥手让他去办。 蓝若嫣与蓝玉望得眼睛都直了。 “楚泽,你给赵四说了什么?也说出来给咱听听呗。” “对啊楚泽哥哥,有什么好玩的事,你别藏着掖着啊,也分享分享给咱们呗。” 父女两个同款表情望着楚泽。 楚泽却故作神秘地“嗯”了一会儿,然后朝他们眨了眨眼睛,道:“佛曰,不可说。” “啧,楚泽你也忒不够意思了,咱们是什么关系,你还卖关子?”蓝玉与蓝若嫣同款谴责脸。 楚泽看得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楚泽道:“好菜不怕晚,你们都不要着急。等明天你们就知道了。” 接下来,不管两人怎么问,楚泽就是一个字都不说。 那嘴闭得比蚌壳还要紧。 两人问不出来,只能作罢。 正好今日月色不错,天气也正好,蓝若嫣早早着人在院子里摆了一桌瓜果点心,三人分别落坐,一连吃着点心一边天南地北地聊,倒也让人舒心。 聊着聊着,他们就聊起了司徒长靖。 不过聊的都是他的惨样儿。 逗得几人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蓝玉又忍不住感慨:“不过这小子也有些本事,能观星。这也是他不愿意入朝,不然这司天监里,必定有他一员。” 蓝若嫣喜好武术。 虽然看书,却也没怎么看过天文。 此时听到父亲提起,便问道:“此人的观星术,有这么利害吗?” 竟然能入司天监。 历朝历代,可入司天监的,必定是在天象上有所成就的。 可这个司徒长靖,除了一身傲气之外,蓝若嫣是没见着半分可取之处的。 楚泽接话:“这人确实有能耐,可惜,太过散慢,很难留在朝堂之上。如果可以让他改变这个想法,也不失为一件美事。而且他还献了星图,这事岳父你是知道的吧?” 蓝玉自然知道。 朝堂上下都传遍了,他想不知道也不成啊。 “哎,那星图真有这么好吗?”蓝玉往楚泽面前凑了两分。 说实话,他觉得这星图完全是一无是处。 好像有星图,所有人都能看懂似的。 楚泽正在喝水。 听到这话,他喝水的动作一顿。 “岳父刚才说什么?”楚泽转头紧紧地盯着蓝玉,将蓝玉盯得一愣。 他愣愣道:“咱刚才说什么了?” 楚泽追问:“你刚才说,那星图怎么着?” 哦,这个啊。 那蓝玉记得。 他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回答道:“咱说,那星图又没什么用。” “然后呢?你后面那句话。” “后面那句咱是说又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得懂。”蓝玉将自己刚才说的话又说了一遍,他奇怪地看着楚泽,问道,“这话怎么了?” 蓝若嫣也想不明白:“爹这话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不,岳父这话没什么问题。”不过是给楚泽提了个醒。 无论是21世纪,还是大明王朝。 天空永远都是最神秘的地带。 里面藏着无穷的秘密,引人暇想引人探索。 无论是天文学者,还是普通的平头百姓,都有对星空的无限向往。 既然如果,他何不做一个可以让人更好的认识星空的小工具呢? 说干就干。 楚泽连聊天都不聊了,一头扎进书房,开始设计雏形。 等雏形做好之后,他就拿给刘伯温看。 刘伯温可是精通天文的,让他来做最后的完善,最合适不过了。(本章完) 第517章:活动星空盘 第二天,楚泽便晃去了刘府。 刘伯温听楚泽说是来找自己帮忙的,顿时笑了:“你小子倒是会找帮手。” “那是自然。咱旁的不会,找帮手妥妥的。” 楚泽拿出一张纸来,递给刘伯温,道:“这是示意图,咱的想法就是做一个活动的星空盘,使用者可以转动它,哪怕不看天空、甚至于使用者完全不懂天文,也可以知道在这个时间段里,可以在天空中看到哪些星座。” 刘伯温听完楚泽的描述,再看看手中的图纸,眉头拢起。 说实话,这样的东西,对他来说,完全是个废废。 因为他完全不需要,单凭自己对天文的了解,就知道眼下的天空之中,会有哪些星座。 故此他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 甚至有说服楚泽放弃制作这个东西的想法。 但在此之前,他得先弄清楚,楚泽制作它是为了什么。 刘伯温想着,便也问了。 楚泽答道:“当然是用作初学者以及对天文感兴趣,但又不是很了解的人用的。” “可若是有兴趣的人,又怎么会用上它?”刘伯温晃了晃手里的纸,道,“若是有心想要学习天文,自当去找更专业的古籍去看,单这个星空盘,只怕是没什么用吧。” 楚泽听到这里也明白了。 刘伯温这种立志大佬,信奉的是勤奋学习,刻苦钻研。 像这种“偷懒”的法子,是他们所不耻的。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好好给刘伯温讲讲,像他这样的亲手学鸡,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吧。 楚泽清了下嗓子,坐直身体,一本正经地跟刘伯温道:“刘大人,咱是不懂天文的。但你想想,既然是不懂天文,那你让他去看那些古籍,不就等于看天书?而星图这东西,制作起来有多麻烦,想必你也是明白的。 但星空盘不同。 星空盘里虽然也囊括了大部分恒星,但这只是星图的缩小版,里面显示的也只有一些主要的星星。比如说北斗、勾陈、二十六宿以及三大星垣,如果一来,制作上也会方便轻松很多。 如果说三字经是小孩子学习的启蒙的话,那这星空盘,也可以用作天文初学者的启蒙,让他们更快速的形成对星图的概念,再去深入学习时,必定也会容易很多。” 楚泽将自己的想法说过一遍后,他看着陷入沉思中的刘伯温,问:“刘大人觉得呢?” 刘大人觉得……似乎还行? 在楚泽说这些话前,他觉得制作这个,纯粹就是浪费时间。 但现在听完楚泽的话,他觉得这也不是不能做。 “可咱还有一个问题。”刘伯温道。 楚泽抬手示意:“刘大人请说。” 刘伯温再次扬起手里的图纸,道:“你总不会是指望着咱一个人来制作吧?这制作一份两份完全没问题,十来份也可以,但咱听楚大人这意思,分明是想大量制作,楚大人总不会也想全都依靠咱吧?” 如果是的话,那就恕他要立刻撂挑子了。 这样的重任,他可抗不住。 楚泽还想刘伯温想问什么,他都准备好要如何应付刘伯温的问题了,结果他担忧的,竟然是这个。 楚泽表情僵了一下,旋即放声大笑。 “刘大人放心,咱是来找你帮忙的,可不是来请你干长工的。”就算他想让刘伯温干长工,也不能指着他一个长工啊。 刘伯温的担忧属实多余。 为了让刘伯温安心给自己办事,楚泽索性将自己的想法都一并说了出来。 “不瞒刘大人,既然做了这个就没打算只制作一点点,咱是想量产。只要刘大人将原版做出来,再将制作的工序以及需要注意的地方都说出来,那咱就组建个工厂,量产它。” “量产这个?” 不是刘伯温不相信楚泽,而是这个是有量产的必要吗? 这东西就算做出来,送人都没几个人会买吧。 刘伯温最开始想的是,这些东西制作出来之后,会卖给那些想要学习天文的人。 虽然赚不了什么钱,但也绝对是有用处的。 楚泽制作发明了那么多于百姓有利的东西,这个东西就算不赚钱,他肯定也会干。 而自己不过是帮个忙,算是卖楚泽一个人情。 可现在听楚泽这意思,是打算人手一本吗? 人手一本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这东西小巧好玩,想必还是有很多人愿意拥有的。 最主要的是,楚泽想要普及教育。 衣食住行提升之后,百姓的综合素质也要提升。 不然就算他再大力去发展就些,也终有穷尽之时。 只有后来者不断,才可以延续现在的文明,才能够不断地向更远处探索。 总之,普及教育,提升百姓的文化水平之事,是件必须要做的事。 不如就从这个星空图开始吧。 楚泽把自己的想法大概跟该刘伯温说了一遍。 不是很详细。 毕竟这事楚泽也只是初有想法。 还没有完全的计划。 刘伯温听完之后,他皱着眉道:“可你不是已经开了一所学校了?” “普及教育,光是一所学校有什么用?而且这所学校里所教的都不是基础知识,这是个任重道远的计划,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实现的。现在还是先将活动的星空图做出来吧。” 至于其他的,他之后再想法子。 刘伯温见此也不再多问。 他看着手里的图纸,道:“行,咱知道了。这个忙咱帮,但咱需要一些时间。” 制作活动的星空盘不成问题,楚泽已经将制作的图与工序,几乎都已经画出来了。虽然……嗯,就挺抽象。 但这不是重点。 现在的重要,是制作出简单的星图。 并将重要信息内容都填放进去,还要保证准确。 这才是需要他费心思的地方。 “这没问题,你需要多久?”楚泽问。 刘伯温在心时默默地算了算时间,道:“一个月内。” “行,一个月之后咱来取星空图。” 此事一敲定,楚泽就准备走。 刘伯温却将他叫住。 楚泽侧头问刘伯温,道:“刘大人还有什么事吗?”(本章完) 第518章: 大富大贵 “楚大人这两天,似乎过得很热闹啊。”刘伯温将图纸放好,转头戏谑地看着楚泽。 楚泽还当他有什么事。 原来是想问这个。 楚泽又坐了回去,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愉悦地起眼睛,朝刘伯温意眨了眨眼睛,道:“都说刘大人能掐会算,咱过得热闹不热闹,刘大人还能不知道?” “外头都传得沸沸扬扬了,哪还需要咱掐算啊,张着耳朵一听就全都知道了。”刘伯温也坐回了位置上,他微微倾了些身子,再开口时声音比之前压低了很多,“不过咱到是会看些面相,不知楚大人可信?” 楚泽瞬间来了兴趣。 他早就从史书上看到过,说刘伯温会相面。 没想到他竟然还有亲身体会的机会。 楚泽立刻坐直身体,道:“刘大人且说说看,咱是不是那种大富大贵的面相。”楚泽抬手在下巴下伸出食指与大拇指,比了个八的手势,朝刘伯温得意地眨着眼睛。 刘伯温笑:“楚大人现在还不算大富大贵吗?如今整个朝堂之上,还有谁能有楚大人这般得皇上圣宠?” 从这方面来说,倒也没错。 “可咱想要的不是这种大富大贵。咱想要的是每天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然后每天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什么都不用操心的那种。”楚泽朝刘伯温眨了眨眼睛。 刘伯温愣了一下。 这样的“大富大贵”,那可真不多。 而楚泽嘛…… “可以想想。”刘伯温选了个很委宛,但丝毫不隐晦的回答。 楚泽:“……” “你别告诉咱是劳碌命。”他木着个脸,面无表情。 刘伯温笑而不答,然后就看到楚泽的脸一下子就苦了下来,刚才还满身张扬的人,瞬间变成了霜打的茄子。 看得出来,楚泽是真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但很可惜。 他这样的才能,想寂寂无名,那是不可能的。 偶尔偷一下懒还可以。 想一直都悠闲修山中隐者,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咱现在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你最近的日子,想必会过得很是热闹。”刘伯温冲楚泽笑。 楚泽:“……你还是别笑了吧,怪渗人的。” 尤其是他刚才说的话,更渗人。 而且这样的热闹,他一点都不想要。 刘伯温坐直了身体,含笑看着他:“这可不是你想不想要,就能解决的。” 楚泽:“……”突然后悔留下来了。 早知道他要说的是这个,那他就不应该留下来。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的。” 刘伯温一句话,瞬间将楚泽的注意力拉了过去。 他转头期待地看着刘伯温。 想看看他能不能说出什么让自己高兴的消息。 然后就听到刘伯温道:“咱意外听到一个消息,说皇上打算将遴选皇商的事交给你。” “……这叫好消息?” 楚泽已经懒得做表情了。 这人说的话,就没一句是他爱听的。 楚泽越发后悔刚才留下来了。 刘伯温道:“这怎么不算好消息?你要知道,在朝堂上,不知有多少人争破了脑袋,就想要争到这个位置,可太子殿下谁都没给,而后还将咱与几个重臣叫到御书房,谈的就是这件事。” 他们几人的意见也不完全一致。 但刘伯温与其中几人的意思很一致,都是推荐楚泽来做。 不过这事刘伯温没说。 瞧楚泽现在这副怨气深重的表情,刘伯温严重怀疑,自己要是说了,楚泽八成是要暴走的。 楚泽面色冷淡地睨了刘伯温一眼,颇有些生死看淡的气质:“然后你们就决定咱了?” “暂时还没有,不过咱看殿下的意思,他还是意属你的。对了,咱昨天听说,你还在得月楼与卫家的二公子发生了冲突,如果你真接手了此事,那你与卫二公子的冲突,只怕对不利。” 这也是他叫住楚泽的真实原因。 楚泽有才,人虽然有那么点不着边际,行事也毫无规矩可言。 但这并不妨碍刘伯温喜欢这个年轻人。 楚泽现在已经不知道应该摆什么表情了,只能勉强翻个白眼,以表敬意吧。 “对了,你刚才说太子有意让咱去当皇商遴选的负责人?这事当真吗?”楚泽忽然坐直身体,一副在意的表情在刘伯温。 刘伯温挑了下眉,有些不明白,明明刚才还一脸抗拒的人,怎么忽然间又追问起来了?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道:“十有八九。” 完了完了。 刘伯温都说十有八九了。 这话落进楚泽的耳朵里,就是妥妥的百分之百啊。 不行,他得想个法子,打消朱标的这个心思才行。 他这几天好不容易得了闲,可不想再被这些事给绊住。 他得去找朱标。 楚泽猛地站起来,风一样往外刮出去。 “哎,楚大人你去哪儿啊!”等刘伯温完全站起来时,楚泽的身影已经冲下了台阶,大步往外跑。 那速度,说飞都不为过了。 刘伯温疑惑地抓了抓脑袋,喃喃道:“什么事啊,这么着急?” 着急的楚泽跳上马车,人还未坐稳,就嚷嚷着车夫赶紧往皇宫的方向走。 他得赶紧去试探一下。 如果朱标没这个想法最好。 如果有,他就想办法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他还想腾出些时间,去想想普及教育的事,这皇商的事,随便派个皇子或者官员去办就可以了,何必非要他呢。 楚泽很是想不通。 “楚泽?你也要进宫吗?”楚泽刚从马车里冒出个脑袋,就听到了朱棣的声音。 他下马车的动作一顿。 楚泽侧过头,正好看到正在下马的朱棣。 朱棣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眉眼间还有几分倦色。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搞得跟只灰兔子一样。 楚泽皱起眉,表情有些嫌弃。 朱棣“嘿”了一声:“你小子还嫌弃咱?赶紧的,给咱下来。”他上前将楚泽拽下来,拉着人往宫里走,一边走一边道,“你是来找大哥的吗?正好,咱也是来找他的,咱一起了。” 楚泽嫌弃:“谁要跟你一起。” “哎,你还没说,这些日子你都干什么去了呢。”楚泽用手肘拐了朱棣一下。(本章完) 第519章:刚打开的名气就全都毁了 “这事说来话长,咱这么急着进宫,也是为了这事。反正等下见着咱大哥也要说一遍,现在咱就不说了,等下你一道听吧。对了,咱一进城就听到了你的风流韵事,你小看来这几天过得还挺滋润的嘛。”朱棣揽着楚泽的胳膊,朝他挤眉弄眼,笑得那叫一个意味深长。 然后就得到了楚泽的白眼问候。 “这事你大哥说不定也要问,与其等下还要再说一遍,不如你等下一起吧。”楚泽抱着手臂傲娇。 朱棣:“……” 这都是刚才他说给楚泽的,转头就被楚泽还回来了。 朱棣简直气笑了。 他见过小气的,就没见过这么小气的。 笑过之后,朱棣继续与楚泽磨牙:“你怎么知道咱大哥会问?万一他要不问呢。” 楚泽也希望他不问。 可连刚从城外回来的朱棣都知道了,楚泽实在是不抱希望说朱标不知道。 但在朱棣面前可不能认怂。 楚泽侧过头,自信又笃定地看着他,道:“你大哥一定会问。” “咱不信。” “打赌?” 说到打赌时,楚泽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不等他细想,就听到朱棣道:“行啊,要是大哥不问,你输咱五十两银子。反之咱输给你五十两,如何?” “成交!” 楚泽与朱棣击掌为誓。 至于楚泽脑子里刚才冒出来的隐约感觉,瞬间被楚泽抛到了九霄云外。 完全找不着了。 两人定好彩头,御书房也到了。 他们踩着内侍的通报声,径直走了起来。 朱标正埋头在一堆奏章里,闻声揉着太阳穴抬头。 “真是难得,你们竟然一道入宫了。来,坐下。”朱标趁着这个时间站起来,抻抻手蹬蹬腿儿,活动一下久坐的身体。 自朱元璋见朱标能自主处理好政务之后,朱元璋就很少来御书房了。 但朝堂上每日发生的事情,他依旧知道得一清二楚。 但只要不是大事,朱元璋都当做不知道,全权交给朱标。 整个就一甩手掌柜。 而朱标的工作量也顺势增加了不少。 不过再怎么增加,朱元璋依旧还在担忧着朱标的身体,也没有过完全将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他身上。 要不然朱标现在哪有空起身,走出桌案,与楚泽他们坐着闲聊的机会。 楚泽没立刻开口,他朝朱棣使了个眼神,示意他赶紧说。 朱棣白了他一眼:【你咋不说!】 【咱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什么时候说都一样,你的事重要,赶紧说。正好也让咱听听,你小子这几天在忙些啥。】楚泽用眼神答,顺便又催促了一下。 朱棣与楚泽两人眉来眼去,朱标坐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 他敲敲桌子,道:“不就是谁先开口的事么,至于这么难决择?要不要划个拳,决定胜负,然后赢的那个人先说啊。” 朱标承认,自己这话就是讽刺。 这两小子也不知道在谦让些什么。 朱标都看烦了。 他这才说出这番话的。 结果这两人眼睛竟然齐齐一亮。 然后他们互相对视道:“这是个好主意,来,一局定胜负!” 朱标:“……”简直没眼看。 早知道这两人这么幼稚,刚才他就不应该说什么让他们划拳,而应该让他们直接说的。 现在好了,又多一码戏了。 朱标满脸无语地支着脑袋看这两人划拳。 朱棣惨败。 朱棣:“要不、三局两胜?” “想得美,赶紧说事,别磨磨唧唧的浪费时间。”楚泽得意地咧着牙花子,指向朱标,让朱棣赶紧开口。 朱标弯着眼睛,饶有兴趣地附和道:“楚泽说得对,赶紧说。” “……”朱棣愤愤地收回手,道,“说就说”反正他迟早都是要说的。 朱棣收起玩闹的心思,正经道:“大哥,清平县锦宁山塌方了,山上的官道也在塌方中毁掉了,咱现在的东西都运不进来,包括且不限于咱制作像肥皂这些小物件的原料,以及制作水泥的原料。” 楚泽听到后面那句话时,刚才还悠闲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 肥皂这些都可以往后推推。 但水泥不行。 这东西可是现在发达中的重点,而且在楚泽刚回来时,他还看过订单。 很多。 除了几个商家之外,还有好几个单的订购方都是边境。 据说这些水泥都是要拿去修筑城墙的。 虽然暂时还未有战事,但早修好总归让人安心。 楚泽问:“塌方地可有人被掩埋?” “这到没有。那段路人烟稀少,平时就是路人自那里走走。再加上塌方时又是晚上,倒没有出现人命。”其实塌方这事,朱棣也是事发第二天才知道。 他当初离京,是因为下面的人上报,说这些原材料有问题。 他是去监督原材料的。 谁知在回来的路上,竟然听到了锦宁山的事。 之后他让队伍在清宁县内停下,自己想法子绕过了塌方地带,好不容易才赶回来。 就是想将这事告诉朱标,让他赶紧派人去抢修。 因为那个地方即是入应天的要道,又离应天不远。 出现这样的事,必定是要告诉朱标的。 其二嘛,就是看看楚泽有没有什么法子,将这些东西运回来。 而且还不能走断掉的官道。 楚泽:“……你是把咱当神仙了吧?!” 据他所知,锦宁山险恶,除了官道之外,只有几条小路。而这几道小路无不是崎岖难行。 人走都不容易,还想走马驼东西? 这货一定是济公看多了,把他当成了会法术的济公了,觉得他也可以从井里变出木头来。 朱标道:“这边的原料还够多久使用?” 朱棣想了想,道:“水泥的还多些,大概够十三天之用的,但肥皂这些就不行了,顶多三天。” “怎么这么少?”楚泽皱眉。 他之前就交待过,制作这些东西的原料的存储一定要足够,怎么着都应该有十五天之量。 怎么突然就只剩下三天的了。 朱标与朱棣同款无奈。 “因为有人贪墨,以次充好,水泥这边还好,毕竟是咱新派人盯着的。但肥皂那边就不行了,要不是朱棣这次发现得及时,将那批有问题的原料拦截住,不然这些东西流入市场,咱刚打开的名气就全都毁了。”(本章完) 第520章:可以造车吗? “这是怎么搞的?”楚泽表示很想不通。 这些东西可都是皇帝亲自下令,皇子亲自监造的。 这居然还有人敢动手脚? 嫌自己命长啊。 可有些人就是嫌自己命长。 这位皇商是姓韩,是大明之前就在支持朱元璋的富商之一,是有从龙之功在的。 这位韩老爷如今年纪也大了,便想将手下的事交给自己的儿子。 他虽然有几个儿子,但膝下有能力的却一个都没有。 其中一个儿子见自己没有了做当家人的机会后,就想着大劳一笔。 然后就将主意打到了这些原料上。 而且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第一次量少,没人发现,就算有次品,也没人说什么,有些人甚至还以为是改配方了。 第二次的次品的问题就多了起来,不少买了东西的百姓对此议论纷纭,有些甚至还去店里闹去了。 这事报给朱棣,朱棣一查。 然后就查到了这第三批原料有问题。 然后就是朱棣出发去处理原料的事情。 楚泽听完,也不由得给这个初生的牛犊竖个大拇指。 “所以现在换皇商,就是因为这件事吗?”楚泽忽然将这事与换皇商联系到了一起。 朱标点头:“不错,这韩家仰仗着之前的功劳,近些年来越发嚣张,咱早就想换了他们,正愁要从哪里下手,不想他们自己将把柄送上来了。”要不抓住,那他还是朱标吗? 楚泽明白了。 “那这么大的事,咱怎么没听说?”难道是他这些日子太过不关注朝堂的事了吗,这么大的事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就连皇商的事,都是才从朱樉嘴里知道。 这信息也得到得太慢了吧。 如果他要拿着这个去赚钱,不得赔死啊。 楚泽不提这事还好,一提朱标就拿白眼斜他:“你还好意思说,你说说你这段时间都在干什么?放浪形骸到没边儿了,你给咱说说你在得月楼上都干了什么。”本来他还想让楚泽去主持遴选皇商的,被这事一闹……得,换人吧。 不过那也只是换个主事的。 楚泽怎么着都跑不掉。 朱标一提这事,楚泽眼神顿时亮了。 然后朱标就看到楚泽朝朱棣伸出手,兴奋道:“咱赢了,五十两,拿来拿来!” 朱标:“?” 朱棣满脸肉疼地拿出五十两银子来,放楚泽手心里:“给你!” 朱标更懵:“你们在干什么?” “当然是赚钱啊。”楚泽得意地将银子收起来。 朱棣都瞪圆了。 听到楚泽的话,朱棣立刻将自己入城时听到的那些风言风语,一股脑都说出来了。 也不管是真是假,主打一个拆台。 朱标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指着楚泽,磨着牙:“你可真会挑时间给咱惹事。” “什么叫咱惹事,这事分明就没咱什么事。”银子到手,楚泽还得给自己洗洗恶名,他将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两手一拍,“瞧吧,这里头咱从头到尾就没露过什么面,你们要不信就去问樉。” “他也在?”朱棣与朱标异口同声。 楚泽点头:“对啊,他也在啊。但那些传消息的人太缺德了,明明三个人,偏只说咱。” “……” 这确实是够倒楣的。 “这是有人在背后整你吧。”朱棣道。 “这不用说,不过咱已经报复回去了,这事现在不重要了,对了刚才标你说皇商这事,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选好主事人了吗?”楚泽关心的还是这件事。 朱标斜睨了楚泽一眼,心里暗暗冷笑一声。 在听到楚泽来了时,他就猜到,这人八成是为了这事来的。 要不然,这人八成想不起来进宫来看他。 所以朱标的回答很是干脆利落:“不行,别想,没商量,主事你可以不当,副主事你逃不掉。” “……”楚泽狠狠无语了一把。 朱棣都没反应过来。 “什么主事副主事?咱怎么一个字都没听明白??” 楚泽摆摆手,已经没了解释的欲望。 他今天就不应该来这儿。 朱标给他大概讲了一下,朱棣听完顿时乐得哈哈大笑。 “楚泽,你有得忙了。”朱棣幸灾乐祸。 皇商的遴选可不是件轻松的事。 尤其是楚泽还跟最有可能的两家有牵扯,这怎么选都是个麻烦啊。 楚泽表示:这还用你说?! 但朱标是郎心似铁,他就不改。 楚泽被迫接受。 朱棣欣赏了一会儿楚泽的表情,乐得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他才道:“这事咱先放放,这锦宁山的官道,三天之内可能修复?”他问的是朱标。 朱标白他一眼:“你去,三天之内办好,咱叫你大哥。” “那这肥皂咱就不造了?”停一天,会损失很多银子的。 朱棣表示心疼。 可这种事,朱标也没办法。 他看看朱棣,又看看楚泽,他道:“楚泽,这事你看怎么办?” “这种天灾,咱真没法子。”楚泽两手一摊,道,“而且那座山又不好走,想走其他地方运也不太实际,最主要的是还怕发生二次塌方。不过怎么会突然塌方?”楚泽看向朱棣。 他是唯一到过现场的,对现场的情况肯定了解。 朱棣道:“还能是怎么回事,那里下了场暴雨,引发了山洪,然后就冲寸垮了,以前也发生过,就是没这次严重罢了。” 原来如此。 那他更没法子了。 看来这肥皂的生产,是必停不可了。 “唉,要是那些原料咱应天也有就好了。”朱棣感叹。 朱标也这么想,但也只是想想。 谁让人家的原产地不是他们这些呢。 想要拥有,就得从外面购买,每次都要花上十天半个月。 也是麻烦。 “对了楚泽,你之前不是说可以造车吗?那你可以不可以制作出来。”朱标忽然想到楚泽之前说过,可以造出用汽油灭驱动的车子,速度比现在这个快多了。 如果他们有了这样的车,那运东西不是比现在要快很多。 朱棣也立刻想到了。 他转过头,期待地看着楚泽。 楚泽:“……你们可真会给咱出难题。” “那你就说能不能行吧。”朱标道。(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521章:见着偶像了 “你这是把咱当许愿池的王八。”楚泽磨着牙冲朱标竖了个中指。 过了片刻,他又道:“不过咱可以试试,能不能成功不确定,你们最好别抱太大的希望。”用汽油驱动车子,却又造不出发动机这些东西,想要依靠马力来带动,几乎可以说是很难了。 之前他不是没想过。 可最后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但如果只是想要增加马车的速度,也不是不可以。 具体要怎么做,楚泽还得想。 朱标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在他们看来,只要楚泽应承下的事,就没有办不到的。 朱标与朱棣顿时大松了口气。 楚泽难得入宫,与朱标又闲聊了时候,这才起身离开。 走之前,朱标告诉楚泽:“皇商主事人已经定下,是你跟另外两位大人,遴选时间定在半个月之后,你们可以利用这须时间,好好地做准备。” 这还能有什么可准备的。 反正楚泽也是个甩手掌柜。 他不是很在意地摆摆手,道:“知道了知道了。” …… 楚泽回到府里,又开始了吃饭睡觉画图三件套。 连蓝若嫣都很少有陪了。 蓝若嫣体贴他,在楚泽忙着的时候,绝对不会打扰,平时没事不是练武就是出去骑马。 这天蓝若嫣刚换了一身骑装,准备出去跑跑马时,一个身影风风火火地从门口蹿了起来,身后是少年充满活力的声音:“不用你带路,咱知道怎么走,咱自己去找楚泽。” 当他像一阵风一样刮过去时,蓝若嫣还懵了一瞬。 “这是谁啊?”这么急急忙忙的,也不怕撞了人去。 那道身影似乎察觉到了路边的人,他忽然止住脚步,回过头来,将蓝若嫣从头看到脚。 目光直接又坦荡。 看得白鹭脸都黑了。 “左公子,你这样看着人家姑娘,失礼了吧?” 蓝若嫣倒是觉得无所谓。 不过就是看几眼,又能碍着什么事? 再说了,左映的眼神也没让她觉得冒犯。 大概就是没认出来,想打量打量她,好看看她是谁这样的目光。 蓝若嫣叫住白鹭,而后对左映道:“你是来找楚泽哥哥的?” “是的,你就是楚泽的未婚妻吧?”左映看着蓝若嫣的眼神亮亮的,带着几分欣赏与赞叹,“咱早就听过你的大名了,而且还听说你武功也特别好,是个巾国英雄。”他竖起大拇指,将蓝若嫣从头夸到脚,把人夸得脸庞通红,羞到差点儿冒烟。 白鹭震惊地张着嘴站在一旁看着。 这人夸人……直白又热情。 恨不得把人夸上天。 赞美的词一个接一个,就没一句是重样的。 莫说是生性害羞的蓝若嫣了,就是她,听了都觉得不好意思。 她看了眼恨不得直接找个缝钻进去的蓝若嫣,连忙叫停:“左公子来找咱家老爷,想必是有事要说吧?” 被白鹭这么一提醒,左映这才想起正事来。 他脸上闪过一丝羞涩,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嘿嘿笑道:“见到蓝小姐实在太兴奋了,正事都快忘了,主要是之前听了太多关于蓝小姐的传闻,一直很是想见一面,今天见着了这才这么激动的。抱歉了蓝小姐,咱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左映挥手,转身继续往楚泽的院子里走。 蓝若嫣看着左映略有蹒跚的脚,眼中闪过一抹惋惜。 这么年轻,却留下了残疾。 可惜。 蓝若嫣叹了一声,带着白鹭出去骑马去了。 楚泽这里就遭殃了。 左映是个活泼嚣张的性子,简而言之就是闲不住。 一见楚泽,那张嘴叭叭的,跟机关枪一样。 吵得楚泽耳朵都麻了。 等左映说完,楚泽也明白了。 这货说这么多,就两个重点—— 一、他今天见着偶像了。 就是蓝若嫣。 而崇拜她的原因嘛,楚泽不是很清楚,似乎是因为蓝若嫣之前做了点什么事,让左映觉得她很不一般。 不过左映虽然崇拜蓝若嫣,却并不强求非得要见一面。 今日也是正好遇到,这才如此兴奋。 至于这第二个重点嘛,那就是银子。 他是来要银子的。 楚泽之前拜托他帮忙请曲老的关门弟子,他开口就要五千两出场费。 楚泽抠,舍不得。 而且还没钱。 就想着能不能打个商量,让对方少要亿点点。 但左映刚才告诉他——不行。 “他说了,五千两,一分都不能少。”左映毫无形象地摊坐在椅子里,左手竖起五根手指晃了晃,右手捏着一只茶杯,动作肆意地拿着往嘴里灌,喝水的间隙,嘴里还在嘟囔着,“楚泽啊楚泽,不是咱说,这五千两一点都不高,就算他不值这么多钱,难道你的名声还不值这五千两?” “?” 楚泽忽然抬头,看左映的眼神深了些。 他放手里的笔放下,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的桌子上,他看着左映,问:“他说,要加钱?” “对啊。”左映点头,一本正经,“所以咱就劝你,别为了小头损失了大头,不就是五千两吗?你这么大的官,还拿不出五千块钱?就算你拿不出来,也可以袋借嘛。或者你找咱借也可以啊,咱可以不收你的利息哦。” 说完,左映还朝楚泽怂恿地眨了眨眼睛。 仿佛在说:瞧,看咱多贴心。 楚泽看着他。 眼神一错不错,就这么盯着,也不说话,将左映盯得浑身都不自在了。 没一会儿,左映脸上的笑容就维持不住了。 他疑惑地看着楚泽,道:“你干什么这么看着咱?” 楚泽不答,他摇了摇头,又将视线收了回去。 左映更糊涂了。 他站起来,两三步走到楚泽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你摇头是几个意思?话说咱刚才说的你都听到了没有?答不答,你好歹给句话嘛。” 楚泽再次抬头,问他:“那你觉得,这应该答应吗?” “这还用问?当然是应该啊!” “理由呢。” “理由很简单啊,你不是不想输给司徒长靖吗?如果你不请他来的话,万一要是输了,那咱学校的名声,还有你的名声,不都得毁于一旦?”左映理直气壮地看着楚泽,甚至还觉得楚泽有点笨。 这么明显的理由,竟然还要问他。 啧啧,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眼光,竟然跟这么笨的人做了朋友。 唉。 愁人。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522章:咱输了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左映觉得自己往后必定是任重道远。 就楚泽这傻乎乎的脑子,往后需要他费心的地方必定更多。 不然楚泽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学校给带沟里去了。 那些可都是钱钱啊。 真要损失了,左映得心疼死。 他搬了把椅子,咔地摆在楚泽对面,打算好好跟楚泽掰扯一下,这五千两花得有多值。 他刚把手指竖起来,还未开口,就听到楚泽问他:“这位,你确定是曲老的弟子吗?” 这话问得左映就不高兴了。 他立刻将手放下,气愤地看着楚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咱还能骗你不成。” “那倒不是。” 楚泽见他突然激动起来,连忙摆手示意他冷静一些,解释道:“咱这不是怕你被骗了,这都才多问这么一句么。” 这话中听了一点。 左映表情稍霁,但眉头依旧往下压着,表情有点黑,明显心情还是不算好。 他伸手敲着桌面,对楚泽道:“这人跟咱关系最好了,他是什么人咱比旁人都清楚。所以他不会骗咱,他确实是曲老的关门弟子,而且学得也不错,你可以完全放心。到时候只要他一上场,保证大杀四方。” 左映大手一挥,恨不得现在就带楚泽去见证一下那场面。 楚泽也不打断他,就看着他兴致勃勃地夸着对方。 看得出来,左映对这个人,那叫一个推崇备至。 十句话里有十一句是夸对方的,而且还句句不重样。 楚泽越听越觉得有意思。 他甚至还专门坐直身体听左映夸人。 等他夸完,楚泽一招暴击:“据咱所知,曲老是个心怀天下的人,他虽然长年醉心于学术,但也时时关注着天下大事。他若是知道咱现在遇到的麻烦,虽不至于分文不取,但也不应该开口就要几千两的出场费。左映,你应该知道,五千两对于寻常人家是个什么概念。” 就算是一品的官,一年的俸都才几百两银子。 连一千都没有。 哪里拿得出五千两银子? 可左映说,对方开口就要五千两。 而且如果不同意,对方还有可能要加。 这根本就是刁难。 这样的刁难,除非是他们之间有矛盾。 要不然,轻易是不会出现在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身上的。 楚泽看着左映,等着他的回答。 左映:“……” “这、这咱哪儿知道啊,咱就是替他传个话。”左映心虚地侧开头。 楚泽看到左映这表情,越发确定自己的猜测。 这件事,有内幕。 “那你让咱见他,咱自己跟他说。”只要他见着人,他就不信左映还能玩花样。 可左映各种借口找完了,就是推说对方忙。 都到这地步了,要楚泽还看不出问题。 那他可就真的傻了。 他抱着手臂,严肃地看着左映,道:“这钱你是自己想要,对吧?” 左映摸了摸鼻子,否认。 但楚泽不信。 “咱告诉你,这事可关系着学校的名声,学校的名声一但受损,咱的学校师生量就会大减,到时候你投入的钱也会打水漂,你可要想好。” 这是之前左映用来劝楚泽的。 虽然话里换了几个词,但中心意思一致。 如果学校的名声受损,他们俩都讨不到好。 左映烦躁地抓了抓脑袋。 这楚泽真是太烦了。 早知道他是这么个麻烦人物,他之前就不入股了。 可烦过之后,左映想想那些分红,他还是有些舍不得。 “算了算了,不给就不给嘛,还威胁咱,你简直过分。得了,这个人咱帮你搞定。但有件事你得替咱搞定。”他左映可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这件事没赚着好处,那下一件事,他是必定要赚到好处的。 左映踌躇满志,一脸的志在必得。 楚泽听到左映的话,笑了笑,示意他说说看。 左映道:“咱听说你是这次皇商遴选的副主事人之一?” 这个消息在他那天从宫里出来之后,就被朱标给放了出去。 与他一起主持这件事的,一个是大内总管周公公,另外一个是户部的秦大人。 而这位周公公,则是主要的主事人。 至于他与秦大人不过是起监督作用。 只要不是有大问题,他们都不会插嘴。 但遴选的流程,他们也是知道的。 除此之外,如果谁能得他们一句好话,那他们选上皇商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左映来找楚泽,除了银子的事之外,就是为了这事。 楚泽古怪地看了左映一眼,问:“你想让咱帮你走走后门?” “啧,瞧不起谁呢!” 左映坐直了身体,给了楚泽一个大大的白眼。 他自信满满的道:“咱左家要钱有钱,要势有势,想要拿下皇商这个名头,还不是抬抬手的事?还需要咱特意来找你吗?”简直可笑。 楚泽见他不是为这事来找自己的,心里顿时欣慰不少。 刚才左映提起这事,他还以为左映是想走走自己这个关系。 还好不是。 “既然不是找咱帮忙,那你问这个干什么?总不至于是看到咱当了副主事,想把咱请回家里神龛上拜一拜,沾沾咱的灵气吧?”楚泽揶揄地看着左映。 左映嘴角抽了一下。 他见过不要脸的,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 “就你这德性,还想坐神龛上去?咱有狗笼你坐不坐?”左映白眼斜他。 楚泽立刻收起嬉皮笑脸,满脸冷傲。 “不坐,除非是纯金镶宝石的。” 左映:“……长得一般,想得挺美。” “嘿,你敢骂咱丑?你信不信咱到时候给专门给你划叉?!”楚泽两眼一瞪,威胁地看着左映。 左映才不怕他,两人笑几句后,才说到正题上来。 左映神秘兮兮地跟楚泽道:“其实咱就是想跟你说,如果卫家来找你,你可千万不要答应他们的要求。” 楚泽好笑道:“他明知道咱跟你走得近,他怎么会来找咱?你想多了。” 楚泽从未想过,打脸可以来得这么快。 他话前脚刚说完,赵四后脚就敲开了书房的门。 “卫家老爷携卫二公子求见,老爷见不见?”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523章:打脸真快 楚泽与左映同款表情看向门口。 表情天差地别。 一个“你看吧,咱刚才怎么说的来着?” 一个很是一副牙疼的表情。 门口的赵四满脸迷茫。 他看看左映,又看看楚泽,犹犹豫豫地问:“是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你说得话没什么不过。”楚泽摆手。 就是有些人来得真是及时。 左映抱着手臂乐。 “楚大人,人家可是专程来拜见你的,伱总不会让人失望而归吧?”左映语气里的幸灾乐祸都快溢出来了。 楚泽没好气地指着他:“乌鸦嘴。” “让他们在前厅等着,咱收拾收拾就过去。”这话是对赵四说的。 赵四:“哎。”转身离开。 左映见楚泽站起来,当时就急了。 “你还真去见啊?咱刚才就是说说而已。” “咱知道啊。”楚泽总不至于连对方是玩笑话还是认真的都分辨不出来,他对左映道,“你在这里呆着,别乱碰,咱去前面看看他们来是想干什么。” 楚泽说着,人已经大步走了出去。 留下左映独自在书房里。 看着楚泽离开的背影,左映轻嗤道:“他们还能来干什么,不就是想套套关系,走走后门呗。” 一群没能力的家伙,也想跟他左家抢皇商的位置? 简直可笑。 笑过之后,左映眼珠子机灵地转了一圈。 他猛然站起来,走出书房,直奔前厅。 卫家这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他得去看着点。万一他们要是拿出些楚泽拒绝不了的诱惑,楚泽上当了,那可就完了。 左映越想越觉得可怕。 他连忙加快脚步。 …… 楚泽走入前厅,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卫源。 卫源右手边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 此人生得富态,一身暗红色绣金钱纹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让人一眼就能知道这是个商人。 而且还是个很有钱有势的商人。 楚泽默默地将人打量了一番,抬步走入客厅,脸上又挂起熟练的和善笑容,拱手与卫老爷打着招呼。 “想必这位就是卫老爷吧,幸会幸会。” “卫二公子,咱见面了。” 楚泽一出声,卫老爷与卫源才惊觉楚泽到了。 他们连忙起身回礼。 “楚大人幸会幸会,咱这次来,是为了前些日子咱这儿子冲撞楚大人,特意前来致歉的。”卫老爷满脸笑容,率先的将自己的来意说了个清楚,回头照着卫源的手臂就是一巴掌,低声呵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楚大人道歉!” 卫源听话地低头弯腰,道:“楚大人,之前是咱不懂事,多有冲撞,还请大人多多包涵。” 在来之前,楚泽的想法与左映是一样的。 他也觉得卫家此行是为了皇商一事。 但这个开头,是他万万没料到的。 他还当卫老爷会假意寒喧两句,就直入题。 谁知这人竟然还找了个这么理直气壮的由头。 ——给他道歉? 楚泽脸上笑意更深了些。 他摆摆手,径直往主位上坐下,道:“卫老爷这话,咱怎么有些听不懂,二公子也不曾在哪里得罪过咱,哪里就需要道歉了?” 卫老爷乐呵呵地转过身,又道:“这不是前段时间,这小子莽撞,在得月楼冒犯了左公子与楚大人。”说到这些,卫老爷有些无可奈何地低叹了一声,道,“咱这儿子啊,自小就养废了,平时什么好事都不干,整天就想着招三惹四,咱知道这件事之后当即将他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楚泽端着茶听着。 他时不时地嗯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卫老爷一面说,一面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楚泽的表情。 见他面色并无不对,才继续往下说。 “不过咱卫家与左家的关系向来不好,当然,咱是很乐意跟左家多走动走动的。但是两家之前就颇有些摩擦,咱若是贸然上门,只怕左老爷不仅不会相信咱的诚意,只怕还会误会。所以咱就想着,最好能请个中间人,替咱说和说和。” 卫老爷说到这里,楚泽反倒有些看懂了。 这人跑到自己面前,说想让自己替他与左崇说说情,缓和缓和两关系。 可据他所知,这两家的矛盾由来以久。 这么多年都不想着缓和,现在到是想起来缓和了? 而且找谁不行,非得找自己。 啧,这人绕的这个圈子有点大啊。 楚泽装作没听懂的样子,面上显出些许为难。 “卫老爷这事,咱可接不了。咱虽然与左家有往来,但关系却没近到这一步,还能管人家的私事。要不卫老爷去请一请别人?”楚泽朝门口唤了一声,叫来赵四准备送客。 看到这一幕,一直装老实的卫源有些坐不住了。 他一改刚才的恭顺听话,抬头看着楚泽,道:“爹你又何必转弯抹角,楚大人如此聪明的人,岂会看不出咱这次来的目的?” 卫老爷听到卫源的话,脸色倏然沉了下去。 可这小子嘴太快了,他想拦都来不及。 等他呵斥时,卫源已经将话都说了出来。 卫老爷气得当场青了脸。 他用力拽了卫源一把,当着楚泽的面,指着卫源的鼻子将他狠狠地骂了一通:“老子怎么做事,还用你教?你以为就你有能耐,别人都是蠢的是吧!今天让你来,那是让你来给楚大人道歉的,不然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出现在楚大人面前?!” 楚泽坐着没动。 他看到卫老爷的举动,也只是挑了下眉。 然后就坐着看戏了。 卫源被卫老爷骂了个狗血淋头,当即反驳道:“您怎么做事自然不用咱教,但你之前不来偏偏现在来,是打的什么主意,谁不知道?” 卫老爷差点儿被气死! 知道归知道,但直接说出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刚才说这些,也是在试探楚泽的态度。 楚泽是个聪明人,不可能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 如果他愿意帮他们一把,态度自然会有所暧昧,或者直接松口也说不定。 要是楚泽不愿意松口,那他便就此打住。 毕竟楚泽还是与左家有往来。 这一点,他多少要防着的。 可这混小子,上来就给捅破这层窗户纸!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524章:帮忙说几句话 在卫老爷看来,尤其是与这些当官的打交待,讲的就是一个云遮雾罩。 有些东西,是不可以明说的。 可卫源这混小子,什么都不懂,嘴一张,什么都往外说。 至时候连什么时候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卫老爷下意识地看向楚泽。 楚泽依旧是之前那个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甚至在卫老爷看过来时,还朝他礼貌地笑笑,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楚泽这是什么意思? 卫老爷心里有点打鼓。 但他看得出来,楚泽没有要计较的意思。 至少现在,他没打算计较。 那这事儿就还有得谈。 卫老爷定了定心神,转头继续与楚泽攀扯。 “楚大人,你瞧这事闹的,都怪这孩子嘴快,不过这话都已经说开了,那咱也不藏着掖着了,咱来找楚大人呢,就是想问问楚大人,这次皇商的事。当然了,咱绝对没有说想要让楚大人替咱走后门的意思,毕竟咱的实力在应天也是数一数二的。” 楚泽不置可否地笑笑。 “既然卫老爷对自己如此有自信,那又何必多此一举,往咱这儿跑这一趟呢。”楚泽似笑非笑地看着卫老爷,“都到了这时候了,卫老爷还藏着掖着吗?” 卫老爷没想到,楚泽倒是比自己还直接。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那他也有什么说什么吧。 卫老爷直入主题,道:“既然楚大人都知道了,那咱也不说旁的了,咱知道楚大人是负责皇商遴选,咱也不期待旁的,就是想让楚大人替咱说几句好话。这应该不难吧?” “只是说几句好话?”楚泽问。 卫老爷不好意思地笑笑:“如果能让咱当上皇商,那自然是最好了。” 果然。 楚泽低头笑而不答。 卫源见此,上前一步,对楚泽道:“楚大人,这事成不成你到是给句话啊。” 楚泽闻言也只是抬头看了卫源一眼。 他侧过头,问卫老爷:“卫老爷想让咱怎么说?” 卫源立刻接话:“当然是捡好的说了,不过咱也不会让楚大人白替咱办事。”他拍拍手,一直守在外面的卫家下人立刻抬着两只箱子走了进来。 卫源走过去,将箱子打开,露出里面白灿灿的银子,还有无数的珠宝。 一片亮灿灿的,直晃人眼睛。 莫说楚泽了,连趴在门外的左映眼睛都亮了一瞬。 可见卫家是下了功夫的。 卫源指指身后的箱子,道:“楚大人,这些都是咱的心思,还请楚大人不要嫌弃。” “卫老爷这是大手笔啊。”楚泽刚才还收着的表情,瞬间彻底乐了开。 旁的东西不说,这银子宝贝,楚泽是真喜欢。 他起身快步走到箱子边,两眼放光地看着这些箱子里的宝贝。 甚至连看卫源他们,眼神都比之前热情了几分。 卫老爷还在气卫源抢了自己的风头,但看楚泽此时的脸色,他这才将心里的火气往下压了些。 他道:“过奖过奖,咱还怕这些入不了楚大人的眼呢。” “入得了入得了。咱最近啊,正缺着钱呢,不想卫老爷来得这么及时。卫老爷,你这是及时雨啊。”楚泽伸手拿出一枚元宝,爱不释手地把玩着。 那副的财迷的模样,看得左映嫌弃得不行。 “这人怎么一副没见过银子的模样?”他攀着门框,小声嘀咕。 但楚泽他们却毫无所觉。 卫源父子两人脸上的欣喜都藏不住。 楚泽都说这话了,那意味着他这是松口了啊。 好事好事。 卫老爷趁着楚泽高兴,连忙将未尽之言吐了出来。 说来说去,就一个意思。 要楚泽帮他说好话。 之前还是什么话都不肯应承的人,现在卫老爷说什么楚泽就应什么。 卫源见楚泽这么好说话,也是惊喜得不行。 他们还真没想到,楚泽竟然这么好说话。 他们高兴了,但左映可就不高兴了。 他就说楚泽这人笨吧! 瞧瞧,一点儿小恩小惠就将他收买了。 果然他不过来看着点儿,这人就能被别人给装进去。 “不行!” 左映见他们三人马上就要谈妥了,连忙跳了出来,跟踩着风火轮似的,刮向楚泽。 他抓住楚泽往身后塞,自己挡在楚泽与卫家父子中间,怒瞪着他们:“把伱们那些东西都给咱拿回去,咱不稀罕!你们要真有本事,那就在皇商遴选上堂堂正正地赢,现在在这里走后门算什么本事?!滚!把你们的东西都一道拿回去,别放在这脏了地儿!” 左映突然冲出来,将卫老爷与卫源都吓了一跳。 他们震惊地看着楚泽,又看看左映,然后道:“他怎么也在这儿?!” 那他们刚才跟楚泽说的话,他岂不是全都听见了!! 这…… 卫源瞪大了眼睛,指着左映对楚泽道:“楚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左映突然跑出来,也将楚泽吓了一跳。 惊吓之后,他反倒是淡定了。 面对卫源的质问,楚泽连忙将左映拉到身后,冲着卫源笑道:“这小子今天在咱这玩儿,没想到你们竟然撞上了。不过一码归一码,咱虽然与左映关系不错,但你们东西咱收了,事咱也应了。不过咱只保证替你说话,行不行的咱不打包票,你要真想得这名头,那就拿出自己的真本事来。” 身后的左映不停地闹着,楚泽将人死死地按在身后。 他朝卫源两父子道:“二位,咱这还有点事,你们先请?” 卫老爷与卫源对视了一眼。 “楚大人,咱明人不说暗话,这事你总不至于收了东西不办事吧?”不是卫源不相信他,实在是他不放心。 至于这两人最后是什么结果他管不着,但这事他得要个准信儿。 楚泽闻言,嗤笑一声。 “既然卫二的公子不相信,那就把这些东西拿回去吧,咱就当二位今日不曾来过。”说着,楚泽还往旁边让了让,示意他们随时可以将东西抬走。 左映见此,立刻抻长了脖子对他们嚷嚷:“没听见吗,还不赶紧把你们这些脏东西,全给咱搬出去!搬!” 卫老爷子顿时就急了。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525章:有好玩的 楚泽这人,是卫老爷好不容易攀上的。 现在要因为卫源一句话,就把这事给黄了,他能给就混小子把脑浆子都敲出来! 卫老爷见楚泽冷下了脸,当即一脚,给卫源踹跪下。 他腼着脸朝楚泽讨好道:“楚大人楚大人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这小子不会说话,咱替他向您道歉,这事咱就说好了,东西就请您收下,咱还有事,咱先走了。”他按着卫源给楚泽磕了个头,然后拽着卫源快速离开。 地上放着的箱子,他们是看都没看一眼,带着人火急火燎地离开了。 跟身后有鬼撵似的。 “楚泽,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跟咱是朋友,转头又去收卫家的银子,你几个意思。”左映气呼呼地瞪楚泽,心里说不出的委屈。 楚泽是他认定的朋友,结果这朋友现在要当着他的面,跟他的敌人勾勾搭搭。 这谁受得了这口气? 反正左映受不了。 有问题他就得说,心情不爽了他就得说出来。 今儿这事楚泽要不给他个满意的答复,他就一把火点了这楚府! 反正他有钱,再建十座八座楚府他都建得起。 建一座点一座,哪天他心情爽了这事儿才能过! 左映瞪在楚泽,眼睛都瞪红了。 跟只红了眼的斗鸡似的。 给楚泽还看乐了。 左映:“……咱正生着气呢。”这人居然还笑得出来? 简直太不尊重这吵架的氛围了吧。 楚泽伸出手,想拍拍左映的肩膀。 手还没碰着人,就被拍开了。 “说话,你是不是想脚踏两条船。”左映还在气头上呢,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楚泽“啧”道:“会不会说话?什么叫‘脚踏两条船’?咱这不是正常的人情往来吗,你急个什么劲儿。” “咱这能不急吗。楚泽,咱相信你不是这种背弃朋友的人,但你现在收下这些东西,咱心里也没底。楚泽,咱今儿把话摆明面上了,今儿你这事不给咱一个满意的答复,咱这朋友没得做。”左映表情严肃。 他看着楚泽,这是在下最后通牒呢。 楚泽也收脸色。 “这东西咱是收了,可咱也没说一定能替他办成事。至于这些银子嘛……”楚泽抓起一枚银锭子,在手里抛了抛,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转头跟左映道,“既然人家都送到咱面前来了,咱总不能不收吧。” 他现在可缺着钱呢。 有财神上门,他哪儿会将人往外赶啊。 “所以你就收了?”左映觉得自己挺无语的。 看楚泽的眼神跟看傻子似的。 他道:“咱虽不是官儿,可也知道当官贪污是要坐牢的,你不怕坐牢啊?再说了,你要缺钱,你给咱说啊,何必拿他们的脏钱呢。” 那楚泽也不能总是盯着左家的钱薅啊。 左映叭叭叭地说着,楚泽也不答理他,只让人将箱子搬走。 这些珠宝呢,全进了他自己的私库。 至于银子,他早就替它们想好了去处了。 不过现在啊,还得在这呆上一段时间。 等过些时候,就是轮到他们上场了。 “对了,左映,你过来,咱问你点儿事。”楚泽也没再回书房,索性就在这儿坐下,打算问左映点事。 左映得到楚泽的回答,心情总算好了点。 他大方地走过去,大爷似地在楚泽身边坐下。 “说,什么问题。”能让楚泽主动说问他问题,这可是难得。 他得好好竖起耳朵听听。 如果有必要,等下必定要狠狠地嘲讽他几句。 楚泽道:“卫家你知道多少?” “啊?”左映惊讶转头,他眼底的吃惊是真的,没有并分作假,“你不知道卫家啊?” “知道一些,但不熟。”楚泽实诚道。 这还真让他等到了嘲笑的机会啊。 左映咧开嘴,笑得花枝乱颤。 “难得难得,你竟然也有不熟的,咱还当你是百事通,啥都知道呢。”左映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楚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满脸无语地撇了撇嘴。 他又不是神,哪儿能什么都知道啊。 见左映还在笑,楚泽伸手敲了敲桌面,催促道:“别笑了,赶紧说说这卫家是怎么回事。” 他只听说这卫老爷很偏心,对自己的这个庶子很是瞧不上眼。 但今天一看,这哪儿是瞧不上眼啊,这分明就是嫌弃到家。 瞧他那骂卫源时的凶狠表情,还有他踹卫源时的冷酷神色,楚泽没从这里面看出一丝一毫的父子亲情来。 还有卫源也是。 看卫老爷的神情也不寻常。 总让人觉得,他们不是父子,是仇人。 对此,左映表示:“你还真说对了。” 不过仇人还算不上,但只要对卫家稍微了解一些的人都知道,卫家老爷子把卫源是当工具用的。 他真正器重的,是卫家嫡长子卫清。 不过这卫清吧,偏偏是个不成器的。 其实也不算不成器,只能算平庸,外加一点嚣张跋扈,以及一点点的没脑子。 总之比起卫源来,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但卫源是庶子啊,就注定卫老爷不可以将卫家交到他手里。 但他又有能力。 那就培养成卫清的左膀右臂吧。 楚泽听得咂舌。 “这卫源一看就不甘心,他将卫源留在卫清身边,就不怕什么时候他夺了卫清的权??”那卫老爷子,也不像是这么蠢的人啊。 左映悠闲地果盘里拿出一枚水果,慢悠悠地啃了一口。 他含糊不清地道:“这咱就不知道了。不过刚才你也看见了,卫家老头是真没将卫源看在眼里。咱估摸着这次要不是正好卫源跟你有牵扯,可以让他找个绝佳的借口来找你,他都不会带卫源来。” 说到这里,左映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猛直身体。 他两眼放光地望着楚泽,怂恿地眨了眨眼睛,道:“楚泽,咱忽然想到一个好玩的,现在若是去,时间正正好,怎么样,要不要去?” 楚泽问:“什么好玩的?” “这要说了就不好玩了,不过咱可以给你透露一点消息,这件事是关于卫家大公子卫清的。”(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526章:带你去玩玩 “他能有什么好玩的?” 楚泽眉头拧得死紧。 刚跟卫家老爷与二公子见了面,转头又去见卫家大公子? 咱地? 他楚泽还跟他们卫家三人还拧巴上,摘不掉了是吧。 楚泽撇撇嘴,完全不想搭茬。 “哎呀,有什么好玩的你去看了不就知道了?走吧走吧,反正你现在呆在府里也没事,不如随咱出去玩呢。”左映直接上手,拽着楚泽的胳膊往门外拖,还不忘了回头吩咐赵四,让他赶紧打点打点好出门。 那姿态,好像这是他左府一样。 楚泽这个当主人的,反倒是成了客了。 楚泽虽不愿意出去,但左映这人他太了解了。 如果他不跟着去,这小子说不得能闹成什么样。 索性就半推半就地随他去。 结果这小子一下子将他拽青楼里去了。 应天最有名的红灯区。 ——春花楼。 名字虽俗,但里面的姑娘不俗啊。 美得不俗。 楚泽一进来,就被这些花花草草的迷了眼。 左映倒像是这里的常客。 他一走进来,老鸨子就迎了上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哎哟,左公子可是好久没来了啊,梅月姑娘可是望眼欲穿了啊。怎么着,还给左公子照之前那样安排?哎,这位公子一表人才,还是个生脸,想必是头回来吧?不知公子喜欢什么样儿的,妈妈给公子安排安排。” 老鸨子满脸堆着笑,伸手去攀楚泽。 楚泽下意识地往后退。 老鸨子手还未碰到人,就被左映挡了去。 “妈妈,这位爷你可别上手。咱今儿要清雅的,让梅月姑娘来弹几首曲子,再上几个好酒好菜,旁的就不用安排了,明白吗?”左映一道安排,然后拉着楚泽往上走。 楚泽跟着左映往楼上走,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左映,道:“没看出来啊,你还是这儿的常客呢。” 左映轻车熟路地带着楚泽往楼上走。 “咱之前那些狐朋狗友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哪个是个好东西?平时咱没少陪他们往这儿来,咱都成这儿的常客了。往这儿,这儿是咱的雅间,咱跟你说,这儿的梅月姑娘的那手琴可是极佳的,等下你好好听听。”左映推开门,领着楚泽往里走。 雅间里布置得清新雅致,淡淡的薰香,闻得人心旷神怡。 “坐。”左映推开窗户,示意楚泽过去。 楚泽疑惑地跟着他坐下。 很快有人上了茶,梅月姑娘也来了。 正如左映所说,梅月姑娘的这手琴,确实是一绝。 如珠落玉盘。 左映拉着楚泽听了一曲后,他忽然眼神一亮,一手拍着楚泽的手臂,一手指着楼下,压抑着兴奋的声音:“快看快看,好戏马上上场。” 楚泽顺着他的手看去。 看到一个青年左拥右抱,满面春风地自楼下走过。 那人没上楼,领着一群人就在楼下坐下了。 在他们旁边还有几个随从站了一排,将他们与其他人隔开。 左映道:“领头的那个就是卫清。你不知道,这个卫清啊,也是这里的常客,之前跟咱没少起冲突。” 甚至为了跟他抢风头,还闹过几回事。 楚泽端着茶杯,打量着这个年轻人。 此人跟卫源长得有三四分相似,但整个人看起来比卫源还要轻佻不懂事。 整体就是一个词——嚣张。 至于有没有本事,那他就不知道了。 但冲他在这里来玩,不去雅间,而是故意摆出一群人来,坐在大堂里的行径,就足见这人有多不稳重了。 楚泽估摸着,这不是个靠谱的人。 “就这样的,卫老爷还要将客产都留给他,图什么啊?”楚泽想不通。 要是他儿子这样的话,先不说会不会被楚泽打死,就是他的家业,也绝不可以传到他手里去。 除非是他嫌自己的家产太厚实了,后人败得太慢。 左映眯着眼睛看着楼下正吆五喝六,喊着人伺候的卫清,撇嘴嫌弃:“就因为他是嫡子呗。也不知道卫老爷是有什么执念,反正从正室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就一定是好的。” 虽然他也瞧不上卫源。 但他更瞧不上卫清。 今日卫老爷与卫源让他不痛快了,这两人他暂时动不了。 那就让卫清替自己的爹与弟弟清偿吧。 “咱跟你说,每个月的今日,是春花楼最热闹的日子,因为今日是他们的姑娘们登台的日子,拨有人都会上台去自己的才艺。得了头名的,就是下个月的花魁。”而卫清喜欢的,正是春花楼里,连任了大半年花魁的柳如眉柳姑娘。 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卫清都会砸一大笔银子,将人捧上花魁。 当然,这柳如眉确实漂亮。 尤其是那舞,更是应天少有。 不过今天左映的心情不好,他得给卫清找找不痛快,顺便让楚泽看看,这卫家人都是些什么货色。 他这法子,叫一箭双雕。 左映将梅月姑娘叫过来,将人哄了几句后,让她出去了。 随着时间过去,春花楼里的客人越来越多。 而卫清依旧坐在楼下,正抱着姑娘们玩呢。 动作大胆不要脸,看得左映都别开了眼。 他将窗户半掩,嫌弃道:“你瞧瞧,就卫家这家子的德性,你说这要让他们当了皇商,能不贪脏枉法吗。”左映抓着时间给楚泽上眼药。 楚泽笑笑,看着左映:“你特意将咱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咱看到这一幕吧?” “那不然呢。”左映理直气壮,“省得你被他们表面做出的样子给骗了。” 楚泽:“……”这是觉得他多蠢,才会被卫家人给骗了? 不过卫家这家风……嗯,就很难评。 但他们能做到现在这个程度,想必还是有些能力的。 楚泽的想法与之前变化不大。 皇商的遴选,他不是很想左右。 只要对方真有这个能力,而且做人做事都还说得过去,那谁做皇商于他来说,区别不大。 至于左映么…… 他另有安排。 好歹也算自己的朋友,总不能让他亏了不是。 可现在,楚泽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好好查查卫家的背影。 正在楚泽思考着要从哪里下手时,楼下已经热闹起来了。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527章:左映撒气 青楼嘛,楚泽不是没去过。 看过的场面不少。 但像楼下这般热闹的,还是比较少的。 看着楼下一浪高过一浪的喝彩声,楚泽的兴致也被调动了起来,认真地看起表演来。 表演结束,就会有人将手里的花扔出去。 而后会有人专门上台,去数大家扔了多少花。 数量最多者胜出。 柳如眉上台时,卫清在下面一阵叫好,好像柳如眉已经当选了花魁一样。 但今天,他的想法注定落空。 柳如眉虽然得到了岂今为止,所有上台人中,最多的花,但左大公子还没发功呢。 等到梅月上台时,台上楼下花如雪花般朝梅月飞过去。 卫清看得脸都青了。 柳如眉是他捧着的,春花楼的常客都是知道的。 这些人吃了熊心豹胆了,竟然敢当着他的面与他作对。 还将这么多花扔给别人。 难道他们都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吗! 柳如眉在一旁看得眼泪汪汪的,直嚷嚷着要卫清为她作主。 卫清脸色青黑,目光往四周一扫,准确无误地锁定了二楼正朝他招手的左映,以及左映旁边,那个戴着面具的人。 这是方才左映让他戴上的,省得让卫清认出他来,往后就得添麻烦了。 楚泽接过面具,心说你还挺细致哈。 之前都没让他戴,现在到是想起来了。 但楚泽戴面具的手却丝毫不慢。 卫清一看到左映,心里瞬间明白了过来。 所谓的与他作对的人,都是这个人在搞鬼。 “左映!”卫清两眼冒火,他一把推开的怀里的姑娘,大步往楼上冲。 看到他上来,左映拉着楚泽就跑。 楚泽:“……” “你不是特意来找人家不痛快吗,你现在跑什么啊?”楚泽面无表情地跟着左映逃命。 越跑,楚泽越觉得这人不靠谱。 他就没见过,谁专门跑到青楼来找人不痛快的。 而且招惹完人,还扭头就跑。 他左大公子,不是最好面子吗? 临阵脱逃,就不怕往后被人戳脊梁骨啊。 对此左映表示:戳就戳呗,反正今天他自己痛快了就行。 左映与楚泽上了马车,扬长而去,留下卫清在春花楼里无能狂怒。 上了马车,左映得意地笑了一阵,然后他对楚泽道:“该说的,咱都已经跟你说了,反正你自己考虑着吧。”再多的,左映也管不了。 如果楚泽非要跟这家人扯到一处去,那他就无能为力了。 楚泽点头不语。 等回了府,立刻吩咐赵四去调查卫家。 事无巨幼,着重调查卫家人的为人如何,以及他们发家的事迹。 多了解些总是不错的,楚泽希望这些东西最后都用不上。 如果非要用上,那他就得准备充分。 皇商的遴选,主要看的就是对方的综合能力。 周公公没给他们太多时间准备。 转眼就是大比之期。 楚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斜瘫着身体,支着脑袋,面无聊奈地看着不远处的擂台。 等下比赛开始时,所有报名的人员,都要上台去演讲一番,顺便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 眼下时间还未到,台上一片冷清。 到是台下热闹得紧。 楚泽眯着眼睛竖着耳朵,时不时听上几句。 忽然间,一道阴柔的声音传入楚泽的耳朵里。 “这次遴选皇商,来的人可不少,不知楚大人更中意谁一些?”周公公含笑看着楚泽。 楚泽突然回神上。 他满脸迷茫地侧过头,“啊?”了一声。 “这选拔的标准,不都在这上面写着了吗?”楚泽扬了扬手里的小册子。 这是秦大人理出来的标准,经过楚泽与周公公过目首肯的。 现在单独问他…… 他记得自己跟这个周公公不是很熟悉。 楚泽毫不犹豫地选择装傻。 秦大人撩起眼皮看了楚泽一眼。 周公公闻言,翘着个兰花指,捏着手帕呵呵地笑:“楚大人还真是幽默风趣,不过咱家可是听说了,说楚大人与左卫两家这些日子走得可的是很近的,两家人时不时地便带着礼物上门。不过楚大人就是厉害,两边周旋左右逢源,这两家子竟然也没闹腾起来。咱可是听说,这两家关系向来不和。莫不是楚大人发挥了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将两家的恩恩怨怨都消解了?” 周公公看着楚泽,微微含着浅笑的眸子深处,有些不易察觉的敌意。 楚泽眉头都快拧起来了。 这个老东西,竟然把自己当敌人? 怕不是当初他净身的时候,把脑子一道给切了去。 他是个公公,常年在宫里行走。 自己是个普通的官员,也就偶尔入一下宫。 自己跟他无论哪方面都是八杆子打不着,他把自己当敌人,岂不是莫名其妙? 楚泽只觉这人有病。 他的语气也跟着冷了几分。 “他们最近是有往咱的府里走动,他们也确实是想让咱替他们缓和缓和关系。这不是人尽皆知的事么,不信你问秦大人。”楚泽指向对面默默低头看戏的秦大人。 秦大人不得不接话:“确实有这么回事,这些日子在外面都传得沸沸扬扬的。” 后面还有半句话他没说。 不管是谁,对这个流言他们是半个字都不信。 拨有人心里都清楚,左卫两家这个时候找上楚泽,为的分明就是皇商的事。 什么让楚泽给他们当个中间人,缓和缓和左卫两家的关系,都是扯淡。 楚泽身为当事人,自然也清楚。 周公公见楚泽不承认,再次笑出声。 “楚大人不愧是搏击风浪的高手,在这样的情形下,也能安然地坐在这里。不过之前都只是前菜,就是不知道这道硬菜,楚大人吃不吃得下去了。”周公公冷冷地一眼暼过来,眼中寒意毕现。 楚泽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他甚至还耸了耸肩膀,一脸无所谓地道:“咱只替他们说和,可没打包票说一定能让他们放下之前的恩怨。如果他们最后还是没有改变,那也不是咱的过错。” 秦大人再次看了楚泽一眼。 很快,他就将目光收了回去。 而擂台旁边,主持人手里拿着一只大棰,重重地高在锣上,发出响亮的脆音。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528章:皇商比试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主持人开始开场讲说,顺便将规矩念了一遍。 规矩很简单,第一关便是各家上台说自己家的优势与长处,说完之后会有人当场出题,让他们给出自己的报价,以及原因。 报价合理者,便可以进入第二关。 第二关比的是各家话事人的眼光。 此时会有人拿出品次不一的物品,这些货品里,无论是飞禽走兽,还是奇珍古玩,或者是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都有。 而他们要做的,就是从里面选出品质最好的,然后给出报价。 之后合格者留下,不合格者出局。 然后,便是楚泽他们点评,选出最合适的一个。 得出人选之后,这个人选的名字就会上报给皇帝。 等皇帝下旨,那皇商的事,才算彻底尘埃落定。 现在台上正在进行的,是第一关。 所有报名的人,按照抽签的顺序,逐一上台。 整个大明商人不少。 尤其是在楚泽决定兴起商业之后,这些商人更是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而那些有些本事的,更是借着这股东风扶摇直上。 一下子便跻身了一流世家的行列。 所以这次报名的人不少,全国各地的都有。 要说多其实也不算多。 想要参与这个比赛,也是有前提的。 如果达不到,他们就算是想报名,都没有报名的资格。 现在能够站在这里的,皆是有名有号的。 个个都是顶呱呱。 卫家与左家便是其实中之一。 卫老爷上台做完自我介给之后,便开始花样夸自家的实力有多强大。 要不是每个人上台的时间有限制,楚泽严重怀疑,他能给自家夸上三天三夜不重样。 说来也是巧。 卫家之后紧挨着的就是左家。 左家上台的是左山崇。 他话语精练,条理清晰,吐词掷地有声,而且说的内容也是面面俱到。 比起卫老爷说的内容,要好上不少。 也更容易让人捕捉到重点。 等所有人都上过台之后,便有下人搬着桌上上场,上面皆摆着笔墨纸砚。 而后主持人拿着考题上场。 “众人听题,现今宫内需要……”主持人念了很多东西,还有每件东西的数量,念完之后,便道:“各位有一柱香的时间,写出自己的报价。各位,请吧。” 他声音落下众人立刻拿起笔。 有的摊开手指开始算,有些直接拿出了算盘。 但还有一些人,直接心算。 卫老爷与左老爷便是这一批人里的。 一柱香过去,众人接二连三地停笔,主持人让他们量出自己的报价。 周公公三人一打眼,便将那些报价过于离谱的判了出局。 看着剩下的人,周公公逐一问他们这些报价是从哪里来的。 问到卫老爷时,卫老爷脸上露出一丝讨好的笑。 他道:“皇上为天下辛苦,咱文不能上朝堂替皇上治理天下,武不能上马安邦定国。咱只能在这些小地方,略尽绵薄之力,哪怕是咱吃些亏,也要让皇上与各位娘娘及皇子皇女们过上舒服的生活。” 周公公听到这话,露出赞许的微笑。 “不错,卫老爷心怀天下,是个仁义之人。” “这就叫仁义了?”楚泽眉头拧到打结,他挑衅地看着卫老爷,对周公公道,“周公公,卫家的报价明显低了,虽然不至于离谱,低就是低。按题目上所标的品质,这些银子根本买不到这些东西。可卫老爷却报出这样的价……不知卫老爷是图什么。” 如果按卫老爷的报价去购买东西的话,卫家就必定倒贴钱。 卫家也是做生意的,而且还有一大家子人去养活。 他不赚钱,他们吃什么? 就算最开始可以吃在存粮,那在存粮吃完之后呢? 喝西北风吗? 周公公听到楚泽的话,他脸上的喜悦瞬间收敛。 他不咸不淡地看了楚泽一眼,道:“卫老爷这报价哪里低了?唯一低的,他这都是按低价报的,一分国库的钱都不赚,如果替国家着想,你竟然还怀疑他?楚大人,你未免也太过分了些吧。”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秦大人也开了口。 “楚大人,咱觉得周公公此言极是。卫家一片丹心,咱这么怀疑他们,确实不好。” 擂台上,卫老爷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在台下卫源却气得脸色都青了。 这个楚泽,他们给了他那么多好东西,在关键的时候,竟然一句话都不替他们说。 他们给的东西真是喂了狗了! 相比于卫源与卫清的黑脸,左映的表情就愉悦多了。 他就说嘛,他认定的朋友,肯定不能傻了。 瞧,这不是脑子挺机灵的嘛。 楚泽诧异地看向秦大人。 这个秦大人,从开头就一副不显山不露水的样子,坐在那里话也不说几句。 在键的时候他开口了。 而且还说的是这么不着边际的话。 果然啊。 楚泽看秦大人的目光深了些。 他看了对方片刻,幽幽出声:“秦大人,你应该知道咱大明的律法的。”贪污者,死! 秦大人面不改色,他点点头,道:“楚大人放心,大明律如何,咱自然是知道的。就是怕楚大人自己忘了。” 这是点他这段时间收了东西呢。 楚泽眼神复杂地摇了遥头。 这人是执意要找死啊。 周公公看了两人一眼,道:“好了,咱先来看看其他人的报价吧。下一个是左老爷,请左老爷说说你的报价吧。” 左老爷暼了眼卫老爷,眼里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 “咱是做生意的,如今咱大明又是太平时节,没灾病的,也用不着咱捐家产,咱的报价比起某些溜须拍马的人,大约是高些的。”左崇将自己的报价亮出来。 价格确实比卫家高些。 但楚泽也看得出来,他的报价是正常的报价。 但说要赚多少,也没赚多少,只能说是在不赔本的情况下,小小的捞了一点点。 说话实话,这还挺出乎楚泽意料的。 在楚泽心里,左崇可是一只不锈钢公鸡,还自带抓钱功能。 即一笔不拔,还连吃带扒。 他不虚高的报,就已经很不错了。 压低自己的利润? 楚泽想都不想想。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529章:吐出来?做梦 但这人就是这么做了。 就算是为了给自己拿到通往皇商名头的通行证,也还是让楚泽惊讶了一下。 周公公与秦大人眉头微拧。 楚泽换了个姿势。 他暼了眼周公公与秦大人,道:“两位大人怎么不说话?” 秦大人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 然后他看向周公公,问:“公公您觉得呢?” 周公公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轻点了几下。 然后他用不是很满意的语气道:“算是过吧。虽然价格高了些,但好歹也不算离谱。” 他刚说完,楚泽就乐了。 楚泽对经商不是很了解,但他也是经常要过目帐目的。 这两人的帐目,谁优谁劣,做这个帐目的人都抱着什么心思,都展示得一清二楚。 而周公公竟然说左家的报价还高了。 甚至只能勉强算作不太离谱。 楚泽很想跟他们说一句,你们不要太离谱! 楚泽的动静不小,立刻将周公公他们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周公公不满地看着楚泽,问:“楚大人这是有自己的见解?不如说出来,让咱们都听听。” “对啊楚大人,有意思不如说出来,咱们一起探讨探讨。”秦大人表情温和有礼。 但楚泽现在看着他的脸,只觉得虚伪。 “探讨就不必了。”楚泽摆摆手,道,“毕竟结论已经在你们心中,咱说再多也是无用,不如继续,正好让咱看看,这场比试,还能离谱到什么程度。” 楚泽话一说完,周公公与秦大人齐齐黑了脸。 左映在台下激动地直接跳起来,朝楚泽喊了一声:“楚泽威武!” 楚泽嘴角一扬,朝他摆摆手,示意都是小意思。 周公公立刻指着左映,厉声警告:“再敢喧哗,立刻打出去!” 左崇也侧头警告地看着左映,道:“安静。” 左映立刻闭嘴,捂着嘴巴坐了回去。 接下来的几个报价价格都还正常,只在那一个范围之内浮动。 不算离谱。 甚至还有几个人的报价与左崇的报价差不多。 足见他们也是有本事的。 第一关过后,参赛人员直接减掉三分之二。 接下来是第二关。 第二关要难些。 不仅要报价,还要考验他们的眼光。 甚至于这里面还藏着一些不着痕迹的讨好与人情事故。 总之,处处都彰显着小心机。 有些人话都说完,就被周公公喊下了台。 轮到卫家时,卫老爷将摆在面前的这些东西品质与报价一一说了一遍。 与之前一般,价格依旧压得很低。 这人分明是想依靠低报价取胜。 至于他之后会如何将这笔损失找回来…… 哼,一想便知。 经过之前那一轮,楚泽算是看明白了。 卫家为了这个皇商的名头,是下了血本的。 不仅给他送了不少东西,还将周公公与秦大人的关节都打通了。 而在外面流传的,却只有他的名字。 这两位神隐了啊。 不错不错,卫家干得漂亮。 楚泽看着卫老爷,脸上的笑容趁发的灿烂。 但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楚泽眼底的冷意越发明显。 卫老爷将自己的见解与报价一一报了出来。 周公公与秦大人脸上的赞许毫不掩饰。 唯有楚泽,笑容依旧一如之前。 左崇的眼光与卫家相关无几,只在一些小的方面,有着些许的差别。 至于报价嘛…… 左崇主打一个不过分吃亏。 总之他不会赔钱就是了。 等所有人说完,周公公象征性地问道:“秦大人、楚大人,现在比赛已经完结,不知二位大人觉得哪一位更适合呢?” 楚泽没急着说,他示意秦大人先说。 秦大人竖起大拇指道:“咱认为,卫老爷更适合。先不说卫老爷一片丹心,就说他的眼光与报价,都是如今最合适的人选。” 周公公满意地点头着。 等秦大人说完,周公公问楚泽。 “楚大人你认为呢?” 楚泽道:“咱怎么认为,不是之前便已经说明白了吗?不过咱看两位大人忘了,那咱就再说一遍。卫老爷的报价过低,明显不适合真实的报价。咱认为左老爷的更合适。而且咱皇上也是个爱民如子的皇帝,他怎么会忍心看自己的百姓们为了让他享受,而委屈了自己呢。周公公,你说对吧?” 楚泽侧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周公公。 可不止只有你们会扯着皇上的大旗,在这里耀武扬威的。 他倒要看看,你们敢如何反驳。 一但他们反驳,楚泽就给他们扣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周公公立刻明白了楚泽打的什么主意,脸色悠然往下一沉。 他目光深邃地怕看着楚泽,不急不徐地反驳:“楚大人说得是,皇上确实是仁义之君。但咱之前也说过,卫老爷的报价,只是没什么赚头,并不是亏损。再说了,卫老爷一但有了皇商的名头,想必多的是人想与卫老爷合作,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卫老爷都不会亏。即可以为皇上节省开支,卫老爷又不会亏。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怎么就不合适了?” “楚大人口口声声说不合适,莫不是因为楚大人与左家关系亲密,想要为左家争取这一位置,然后自己捞好处吧。”秦大人这话锋利极了。 他话一出,低下一片议论纷纷。 楚泽扫了秦大人一眼,不以为然地道:“秦大人想多了,咱只是就是事论。” “可咱应天谁不知道楚大人早已不是个公正的人。而且卫家还给楚大人送了那么多礼,不知楚大人打算怎么处理啊?”周公公毫不客气地将卫家送礼的事,当众说了出来。 卫清立刻接话:“不错,咱这里还有礼单呢,如果大家不信,咱还可以拿出来给大家看看。他楚泽收了咱卫家的好处,如今不仅不帮咱卫家说话,反正还出言污蔑咱,楚泽,你这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吧!你有本事就将自己收集的东西都吐出来!” 卫清身边的随从立刻大声:“对,吐出来,吐出来!” 楚泽笑笑。 真是笑话,他都吃到嘴里的东西了,还想让他吐出来? “做梦。”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530章:好菜不怕晚 楚泽的声音不笑,态度倨傲又嚣张。 当他的声音传开时,众人齐齐一愣,似乎都没料到,楚泽是怎么用这样的表情与语气,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的。 众人看楚泽的眼神都变了。 鄙夷中透着嫌弃。 而周公公却觉得无比的畅快。 在他看来,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 他的都比楚泽要高。 而且他又离皇上如此的近。 在他们三个人里,最应该得到巴结的应该是自己。 可结果呢? 楚泽竟然抢了大头。 卫家送的第一份礼,竟然是送到楚府去的。 之后卫家也时时往楚府去。 礼物更是不断。 虽然他这里也有不少,但周公公就是不爽。 楚泽压了他一头。 若是平时压了他一头也就算了,偏偏这事涉及到了利益。 这他就不能视而不见了。 虽然周公公心情不爽,他却一直都忍耐着的。 他就是在等这个机会。 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拆穿楚泽的真面目。 就算他楚泽是皇上面前的红人那又如何? 他可是打听过了,卫家送给楚泽的东西,绝不止一千二百两。 一千二百两可是杀头线。 只要楚泽收了,他就必死无疑。 就算皇上有心想要保他,皇上也不好向百姓交待。 而他自己还可以全身而退。 这是一举三得。 简直完美。 秦大人对楚泽如何他不感兴趣。 他只知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今日这名字,非得写卫老爷的名字不可。 此时看到楚泽被为难,他顺势添了一火,道:“楚大人慎言,就算你真收了人家的贿赂,那你还回去便是,想必皇上还是可以看在大人以往的功劳上,网开一面的。” 这是直接承认了楚泽收钱了呗。 如果说周公公是拿锋利的刀子扎人,那秦大人就是拿软刀子磨人。 总归都是杀人,没区别。 楚泽嗤笑道:“你们口口声声说咱收受贿赂,那你们到是说说,咱收了什么了,又是什么名目,只要有证据,咱立刻认罪就是。不过在此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查查你们?” “楚大人莫不是怕死,想拉咱下水?”周公公好笑地看着楚泽。 秦大人也摇头劝说:“楚大人,咱劝你不要继续挣扎了,还是老实认罪吧。” “认个屁,咱又没罪,你们总急着往咱的头上扣罪名是什么意思?周公公,你即是大内总管,更应该知道规矩。你今日在这里与秦大人狼狈为奸,替卫家做事,这事咱要立刻上报皇上,且看皇上会如何定你们的罪名。” 周公公与秦大人还真不怕。 既然楚泽要去见皇上,那好啊。 “正好让皇上判一判你楚泽应该是什么罪名。”周公公起身,大步离开。 秦大人目光复杂地看了楚泽一眼,叹息一声,带着满脸惋惜走远。 看着两人离开的脚步。 楚泽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他说去见皇上,这两人怎么这么从容? 他们收了贿赂,不应该怕吗? 楚泽心里疑窦丛生。 饶是如此,楚泽还是示意主持人让众人都先散去。 楚泽正欲离开,卫老爷忽然叫住楚泽,脸上露出几分快意的冷笑:“楚大人,你收了咱的银子,虽然你没有帮咱说话,那咱便请你告诉咱,这次的皇商名额,到底花落谁家了。只要楚大人告诉咱,咱送给楚大人的钱,就不要楚大人返还了。” 这是还不死心呢。 楚泽“啧啧啧”三声,他负着手,嘲讽又同情地看着卫老爷,不急不徐道:“卫老爷真是健忘。” 然后他扬长而去。 留下卫老爷与一众人等满脸迷惑地站在那里。 左映快速跑到左崇身边,他担忧地看着楚泽离开的方向,小声问左崇:“爹,你说楚泽会不会有事?” 这话左崇还真说不好。 但楚泽行事着实嚣张。 他也不介意看楚泽倒霉,谁让这混小子之前坑了他那么多银子呢。 但看着这小子死,左崇还是做不到的。 毕竟自家儿子似乎是认准了这个朋友,就算是为了自家的宝贝儿子,他都不能让楚泽死。 就先让他受受罪吧,然后自己再出面去救他。 左崇收回思绪,宽慰了左映几句。 他正要带着左映离开,卫老爷忽然横出一步,挡在左崇面前。 左崇皱眉:“有事?” “也没什么事,咱今日顺利提名皇商,心情不错。打算在得月楼大摆几桌庆祝庆祝,不知左兄可否赏脸啊。”卫老爷笑得牙不见眼,好像现在他已经是皇商了一样。 不等左崇说话,左映直接道:“咱劝卫老爷还是别急的好,这事还没盖棺定论呢,万一白庆祝一场,那可要遭人笑上一辈子的。” “啧,臭小子,怎么说话的?”左崇装模作样地呵斥道,“你卫叔是长辈,你一个晚辈能这么跟他说话吗?咱没教过你说话要委婉?就是是事实,那你也不能直杵杵地把人往南墙上怼啊?没礼貌。” 他教训完左映,转头又朝卫老爷笑得一脸和善。 他拱着手,满是歉意地道:“抱歉啊卫兄,咱这儿子没教好,说话如有冒犯的地方,你多担待。至于这酒席嘛,那咱就不去了。好菜不怕晚,可这菜得上桌了才能尝到味儿不是?这样,等到圣旨送到卫兄府上时,咱亲自登门道贺。告辞。” 他说完,卫老爷脸都青了。 卫老爷看着左崇走远的背影,气得牙根直痒痒。 “这个左崇,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竟然敢诅咒他拿不到圣旨? 那他就非得拿到圣旨,然后在他面前好好的炫耀一番! 看他到时候还有什么话可说! 卫清跟着卫老爷骂:“爹,左家父子根本就不是东西,哪儿能跟爹您比啊。您现在可是板儿上钉钉的皇商,他现在再酸,那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咱吃香喝辣,而他连口汤都喝不上。” 卫老爷被自家儿子安慰得心里舒坦多了。 而卫源却道:“爹,虽说左崇的话不中听,但咱现在还名不正言不顺,依咱看这酒席不如推迟些再摆。” 他刚说完,脸上便挨了一巴掌。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531章:看你们能的! “推什么迟推迟?”卫老爷鼓着一双眼睛,将刚才自左崇那里受的气,一股脑儿全撒到了卫源身上,“老子做事,还用你个儿子来多嘴?” 卫源被骂得狗血淋头。 卫清在一旁看得幸灾乐祸。 他得意地哼笑着,应和着卫老爷道:“就是,咱爹说咱这皇商名头拿定了,那必定是板上钉钉的事。这次咱不仅要办,还要大办。让整个应天的人都瞧瞧,看看咱卫家的实力。” “对,清儿说得对,咱就得大办特办。”卫老爷当场出声,“各位、各位请听咱说,今日咱卫家得了皇商的名头,咱今儿高兴,请大家一道去得月楼吃一桌。有兴趣的,就请过来坐坐,咱往后还有得打交道的时候,想必各位会给咱这个薄面吧?” 众人:“……” 有卫老爷这话,其他人就算不愿意坐的,此时也不得过去坐坐了。 底下有人小声嘀咕:“这还没影儿的事呢,他倒是先抖起来了。” “嘘!”旁边立刻有人朝他示意,“小声些吧,这势头你还没看明白吗?少说两句,免得真得罪了人。” 万一往后还有什么接触的,现在把人得罪了,少不得被人揪小尾巴。 因为这么一句将人给得罪了,实在是不值。 卫老爷见大家纷纷应声,整个人高兴得不行。 尤其是看到左家两父子离开的背影,卫老爷更是高兴地大喊:“左兄,你得空也来坐坐啊。” “就是,左伯伯,别不好意思嘛。”卫清跟着一道挤兑。 卫源抿着唇,低垂着目光神情深邃。 那双眼睛里深沉不见底。 他总觉得,这事太过于急切了。 但他爹的性子,他是劝不住的。 只希望这件事,能够顺顺利利的往下走吧。 …… 宫内。 朱元璋拉着个脸,看着面前跪着的三个人。 嘭! 朱元璋将茶杯往桌上一掷,发出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将周公公与秦大人吓了一跳。 唯有楚泽满脸淡定。 仿佛面前坐着的不是手握整个整个大明的帝王。 “伱们可真是能的!” 朱元璋气呼呼地指着他们:“咱让你们办这么点小事,你们就给咱办成这样?” “这不能怨咱啊。”楚泽又不是来这儿背锅的,见朱元璋冷了脸,当即将刚才的情况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然后对朱元璋道,“皇上,这卫家在这种时候都耍这种小心眼儿,那往后的大事,又岂能交给他们?那不知道得惹出多大的乱子来呢。” 周公公立刻反驳:“皇上,咱都是按流程来的,这卫家就是最符合要求的。” “对,臣也可以作证。”秦大人附和。 楚泽转头瞪他们:“那你们到是说说,都符合什么流程。” “当然是遴选的流程了。” 周公公像是早就想好了说词一样,他立刻接话,叭叭地往下说:“皇上,这卫家的报价是几家里最低的,而且卫家也是这些人里最有实力的。奴婢与秦大人在比赛开始之前,就已经仔细地考查过这些人了。卫家要钱有钱,要能力有能力,比起左家丝毫不差。最主要的是,卫家愿意让利。咱们都仔细地看过了卫家的报价,他报的全是物品的底价,甚至说自己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捞到。” “对,皇上,这一点在场的人都知道。”秦大人又适时开口。 周公公说完了卫家的好,转头又说起楚泽与左卫两家的勾连。 “刚才在场上,卫家还在朝楚泽要他们之前给他的银子呢。”周公公道。 秦大人又抬头想应和,被楚泽打断:“你闭嘴吧。这事咱自己说。” 这个秦大人,跟个应声虫一样。 周公公说什么,他应什么。 烦透了。 还不如楚泽自己来说利落呢。 楚泽自怀里拿出一张纸来,他将这张纸摊开,送到朱元璋面前:“皇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自己看了就知道了。” 朱元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接过纸来迅速地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朱元璋的表情古怪了一瞬。 朱标与朱棣还有朱樉见此,连忙问那是什么。 朱元璋没直接说,而是将纸给了朱标,让他们自己看。 他们看完之后,齐齐无语了一瞬。 朱樉小声跟朱标道:“这招厉害。” 朱棣“嗯嗯”地收点头:“不错,楚泽这是早就在算计卫家了吧?”他看向朱标。 朱标看着手里的认捐文书,笑笑道:“不然呢?” 要不是早就想算计卫家,至于准备得这么齐全? 连认捐书都准备好了。 不过朱标很疑惑,这人是怎么做到的。 听刚才他们的描述,卫家明显是不知道认捐书的事。 不然他们也不至于在那样的场合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只要楚泽将认捐书拿出来,那不是打的他们自己的脸吗? 这里面,还有事儿。 朱标将认捐书反过来给周公公与秦大人看。 “对于楚泽依法的事,本殿下看你们似乎有些误会。”朱标抖了抖手里的纸,然后将纸交给内侍,让内侍拿去给周公公与秦大人看。 之前离得远,周公公与秦大人没看清。 等认捐书送到面前时,两人直接傻眼。 周公公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一把抢过认捐书,激动道:“这是假的!” 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如果有这个东西,今日卫家就不应该是这么个态度了。 “楚泽,你好大的胆子,为了逃脱收受贿赂的罪名,竟然连认捐书都能伪造出来!请皇上明查,这份认捐书是假的!”周公公紧着往前膝行两步,大声朝朱元璋控诉。 朱元璋又何偿不知道是假的? 楚泽有没有收钱,收了多少钱,他能不知道? 就算楚泽不跟他说,他安排在楚泽身边的人,也会按时汇报给自己。 但朱元璋不会拆穿他。 朱元璋只伸手,示意内侍将认捐书拿上来。 他将认捐书放到案头上,对周公公与秦大人道:“这个是真是假,朕自有定论。不过皇商的事,咱还得先解决掉。楚泽,你觉得卫家不合适的原因,仅是刚才你所说的这些吗?”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532章:皇上的想法 楚泽抬头。 他的视线与朱元璋的在空中交汇。 刚才朱元璋问他——“仅是刚才你所说的这些吗?” 单凭一个“仅”字,足够透露出不少信息。 朱元璋这是想用卫家吗? 楚泽眉头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他与朱元璋对视着,一时竟然没有回答。 “楚泽,说话。” 朱元璋被楚泽看得有些烦。 尤其是楚泽眼里的迷惑与探究,让朱元璋下意识地觉得烦。 楚泽刚才看他的眼神,让他有种自己的心思,正在被眼前这个人窥探的感觉。 这让朱元璋很不喜欢。 他的声音都跟着冷了好几分。 楚泽骤然回神。 他想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楚泽心里顿时狂跳不止。 一颗心像是有人在拿着重锤不断地敲着,每一下都惊天动地。 楚泽连忙收回自己的视线。 此时他额头上的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但楚泽还得稳住。 现在可不是怯阵的时候。 楚泽装作若无其事地清了清嗓子,道:“当然不止。” 他早就盯上卫家了。 左映算是给他提了个醒。 于是,他就将卫家查了个底朝天。 不得不说,锦衣卫是真的好用。 查起这些事来,那叫一个方便快捷有效率。 这才多久啊,卫家的祖宗十八代都快被楚泽给翻了出来。 平日里干的那点儿事,更是无所遁形,全都摆在了楚泽的案头上。 他道:“这卫家上下,其父做生意的手段阴险,时常在背后算计人,为了保证自己一家独大,不断地打压着其他商人。也就左家与他势力相当,两家斗了这么鳄鱼煎排年,倒也没让卫家斗倒。卫家长子卫清是个浪迹花丛,毫无本事的人。卫家二子倒是有些本事,但也是个毒辣的人,也做过不少背地里害人的事。具体都做过什么,皇上可以自己看看。” 楚泽从怀里拿了一叠纸,恭恭敬敬地送到朱元璋面前。 足足四指高的内容。 可见这些年这卫家没干过什么好事。 朱元璋还没看呢,光看着这些纸就沉了脸。 他磨了磨牙,随便翻看了几张。 看过之后朱元璋倒是松了口气,就连脸色都比之前好了些。 他将纸合上。 “这不都是些小事吗?谁做生意没干过些地缺德事?只要没作奸犯科,这些都可以忽略不计。”朱元璋不以为然地道。 对朱元璋这话,楚泽即震惊又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竟然没多少意外的感觉。 楚泽只问朱元璋:“那卫家为也扩张自己的地盘,将人家送进大牢里,这也不算大事吗?” “那最后这人不是被放了出来了吗。”朱元璋道。 楚泽:“可这人最后气郁而死啊。” “那也是他自己想不开,与卫家有什么关系。”朱元璋比之前还要理直气壮。 楚泽看明白了,朱元璋就是想将皇商的名头给卫家。 至于原因…… 楚泽刚才有想过,他认为无外乎两点。 一则是卫家让利的行为,很得朱元璋的心。 二来便是因为卫家的对手是左家。 上次朱樉与朱映起冲突,左崇见朱元璋之后,可是一副要钱不要命的作派。 八成是得罪了朱元璋,让朱元璋现在还记恨着呢。 但他是皇帝啊。 如果出手报复,那什么让人说他小气。 但现在有了正经理由,朱元璋肯定不会帮着左家说话的。 那卫家就是最佳选择。 哪怕卫家不是最合适的。 而周公公与秦大人敢这么做,不排除有朱元璋的授意。 看来这次想要让朱元璋改变主意,怕不是个容易事。 但让卫家做皇商,楚泽直觉会出事。 他还得再争一争。 “皇上,卫家还未真正的做皇商,就是现在这样投机取巧,只怕往后会养虎为患。”楚泽试图说服朱元璋。 但现在朱元璋完全不想听。 他抬头看着楚泽,道:“那也得对方是只虎才行啊。你们看看,这卫家是虎吗?” 周公公心下冷笑。 他时常伺候在朱元璋身边,对朱元璋的心思最是了解。 在皇商开选之前,他就料到了左崇肯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这几日只要一想到左崇可能接手皇宫里的所有物品的供应,朱元璋就满脸不高兴。 周公公既然是他的奴才,自然要替主子分忧。 他朝卫老爷一暗示。 哎!这卫老爷立刻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瞧,皇上这不是很中意卫家吗。 只要敲定此事,他又将有一大笔银子入帐。 想想都觉得美啊。 而楚泽对此毫无所知,他就等着被骂吧。 周公公自信满满。 楚泽不知道周公公在想什么,听到朱元璋的话,他立刻道:“这卫家就是一只老虎,现在收着爪牙装猫,那也只是在等待时机呢。” “那他现在不还是猫吗。”朱元璋道。 周公公立刻拍着朱元璋的马屁:“皇上说得对,这卫家就算是只老虎,在皇上面前这条真龙面前,那也只是一只盘着的猫,哪有什么威胁啊。楚大人你想多了。” 秦大人也是这么说。 这几句话说到了朱元璋的心坎儿里,他好心情地舒展开眉目,指着周公公对楚泽道:“伱瞧,大家都这么说嘛。” “可是皇上……”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皇商让卫家做。”朱元璋不想再跟楚泽废话,直接一锤定音。 楚泽挑了下眉,将接下来的话咽了下去。 既然朱元璋非要撞这个南墙,那他还拦啥咧? 看戏吧。 楚泽默默地退回原地,满脸淡定地看着。 这倒是让朱元璋诧异了一下。 “你不继续反驳?”朱元璋问。 楚泽耸耸肩,道:“皇上不是已经决定了嘛,那咱还废那个口水干什么?” 只要朱元璋撞疼了,他就知道回头了。 楚泽很乐意看戏。 朱元璋看着楚泽满脸浅笑的模样,眼底的疑惑更深了。 这人真不生气? 他提的事,自己可是很少拒绝的。 如今拒绝了,他都做好楚泽要闹准备了。 结果这人竟然满脸淡定地就退让了。 这让朱元璋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 按理说楚泽不是个这么容易就放弃的人啊。 不仅朱元璋觉得惊讶,朱标三兄弟也觉得奇怪。 (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533章:咱只看戏不加戏 不管旁人怎么想,楚泽都一脸听之任之的态度。 即不说卫家不好了,也不据理力争了。 甚至在朱元璋写下圣旨时,他都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丝毫不见急切。 这人还真不阻止啊? 不阻止正好。 朱元璋将圣旨交周公公,让他去宣旨。 周公公“哎!”了一声,双手捧过圣旨,乐呵呵地退了出去。 在路过楚泽时,还朝他得意地轻哼了一声。 楚泽懒懒地撩起眼皮,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然后就不理他了。 朱元璋见楚泽如此上道,心情瞬间大好。 尤其是左崇那个老东西,上次敢当着众大臣的面让他下不来台,不得不当众抽了自己儿子一面。 这仇他怎么能不报? 这次他倒要看看,他要怎么应付卫家的挑衅。 朱元璋钦点了皇商之后,便让楚泽他们各自退下。 楚泽躬身离开。 与朱标他们离开大殿之后,朱标问楚泽:“你就这么认了?” “对啊,这不是你的作风啊楚泽。”朱樉也道。 朱棣却沉吟了片刻,开口:“楚泽,你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打算?” “什么打算?咱可什么打算都没有,伱们别往咱头上加戏。”楚泽摆双手否认。 他现在只想看戏。 不想加戏。 至于卫家,不过是得了个皇商的名头而已。 守得住,那才是真本事。 楚泽将手往身后一背,心情颇好的吹着口哨离开了。 留下身后朱氏三兄弟一头雾水。 楚泽离了宫,直奔左家。 这事他还得给左家通个气儿。 左映一听到这消息,瞬间化作了一个摔炮。 一碰就炸。 他猛地从椅子里弹起来,瞪着楚泽:“楚泽,你之前不是答应过咱,一定会帮咱说话的吗?这就是你帮的结果啊!”就这结果,不用楚泽帮,他们也做得到啊。 太失望了。 左映看着楚泽,失望地摇了摇头。 楚泽斜了他一眼,没理他。 “左老爷不说两句?”楚泽问左崇。 左崇冷哼一声,道:“说啥?不就是个皇商吗,不给咱做就不给咱做呗,咱又不靠这个吃饭。” 可左崇还是好气。 如果是旁人得了这个名头,左崇都能忍。 可偏偏拿到这个名头的是卫家。 嘶~ 想骂娘。 左崇手指用力地捏着扶手,恨不得将扶手捏断。 都说知子莫若父。 但当儿子的,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爹? 他看着左崇此时的表情,就知道他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别看他表面说得毫不在意。 但左映知道,左崇此时的心里肯定跟火烧似的难受。 左映看楚泽的表情依旧有些不满意。 这让他的语气也跟着好不到哪儿去。 “楚泽,你是不是真被卫家的银子给收卖了?你说实话,咱这朋友还有得做。如果你骗咱,那咱这朋友,就真的没得做了。”左映直勾勾地看着楚泽,生怕错过楚泽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楚泽听到这话,不由得好笑道:“就那儿点小钱,咱至于眼皮子这么浅吗?” 左映没接话。 但他看楚泽的模样,也不像是在说谎。 “行吧,你说没被收买,那就是没被收买。不过这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咱家哪儿点比不过他卫家?”跟左崇一样,左映现在是听到“卫家”这两个字就下意识地烦躁。 楚泽笑而答 至于他的猜测,更是半个字都不会透露。 他直接转移了话题:“虽然皇商是做不了了,但赚钱的生意,你们还做不做?” 楚泽话音刚落下,刚才还义愤填膺的两人,眼睛齐刷刷地一亮。 他们两人同时朝楚泽看过来。 就像两只眼睛在发绿的饿狼。 “什么生意?”左映与左崇异口同声地问。 楚泽:“……” “在说是什么生意之前,咱先问问,你们的生意,做得大不大。” 听到这话,左映与他爹对视了一眼。 然后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笑声里充满了自信。 “楚泽,”最后开口的是左映,他架起二郞腿,身体放松地靠在椅子里,双手悠闲地搭在扶手上,语气戏谑,“你跟咱家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咱家是什么家底你还不知道啊?如果咱的生意不大,你觉得你当初能到咱家坑到那么多银子吗?” 第534章:大明邮政设想 说白了,就是邮政的翻版。 在手机电脑发明以前,通信是最大的麻烦。 因着交通不利的缘故,那些背井离乡的人一去就是几个月乃至几年。 留在家乡苦苦等待的人,却总是等不到消息。 要么就是等来不实的消息。 最后引起麻烦的不在少数。 这点么,游爷爷的济公里的苦瓜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还有留守在本地的家人,因故需要联系外出家人又联系不上,最后不得不生离死别的事,也不在少数。 既然如此,那他并就开个大明邮政。 给他们邮寄书信物品,让他们能够更快的联系上,也可以为相思的人寄托自己的相思。 左崇与左映听完,脸上的眉头就没解开过。 “可这能赚钱吗?”左映与左崇同款怀疑脸。 他们总觉得,这是个赔本的买卖。 他们左家什么都可以丢,必要的时候,面子不要都可以,但银子不能丢。 赔本的买卖更是绝不可能做的。 哪怕这是楚泽提出来的,他们也不可能答应。 楚泽说了半天话,喉咙此时也干了。 他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 然后才开口道:“当然能赚钱!” 不然现代那些快递行业是怎么生存下去的? 总不能是为爱发电吧。 “可这……咱看不出这哪里可以赚钱。”左映眼里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 左崇也满脸犹疑。 楚泽知道他们不会轻易答应,继续道:“咱跟你们说,这一但开起来,咱不仅可以接书信与行李的托运,还可以接收寄钱的委托。书信与行李呢,不过是些便民项目,这里面确实赚不到大钱,而这个寄钱委托,才是真正的重中重。” 说到这里,楚泽的身体都坐直了几分。 他对左映与左崇道:“你们生意做得这么大,手里的银子应该不少吧?钱庄想必也不少吧?” “这是自然。” 他们做生意的,尤其是将生意做到他们现在这个程度的,手里的银子怎么可以会少? 钱庄他们自然也是有的。 “不过这跟你刚才说的这个有什么关系?”左映问。 楚泽道:“关系可大了!” 楚泽记得,最开始的钱庄,只有存储与兑换金银铜钱的功能。 而且钱庄的分布虽然广,但却是各自为阵,没有联成片的。 这也就导致了外出的人,不得不背着一大包的金银外出。 这不仅给外出的人增加了负重,还增加了被抢劫的风险。 “如果咱将钱庄做大,开到全国各地,然后咱就可以伏汇款的项目了。只要对方在咱名下的任意一钱庄里存了钱,就可以拿着凭证,去到全国各地的任意一个钱庄里取到银子。而咱收的,便是汇款时的抽成。 当然,这一个两个人,咱肯定是抽不了多少的,但如果是一百两百、一千两千人呢? 除了个人汇兑之外,咱还可以做商家的汇兑。 甚至咱还可以做贷款,个人的,商业的,等等。 咱甚至还可以利用自己的钱庄,做一个联通整个大明的金融网络。 你们想想,到那时候,你们还愁赚不到钱吗?” 楚泽笑看着左映与左崇。 这两父子想象着楚泽刚才描述的场面,想得全身势血沸腾。 如果真像楚泽说的这样,那他们稳赚啊! 这哪里还需要什么皇商的名头,他们只要把这个金融网络建立起来,他们就可以在家里等着收钱了。 左映两眼亮晶晶地看着楚泽,激动道:“楚泽,你也太厉害了吧!这样的路子你都能想得到!你放心,这要真成了,咱给你分红!” “咋?咱给你出主意,你还想白嫖啊?这分红必须得给好吧。”楚泽斜左映。 左映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 “行行行,你的分红咱绝对不会少了你的。不过这事需要的银子可不少……”左映意有所指地看向左崇。 他现在手上是有钱,但要做到楚泽说的这个,他那点钱自然是不够的。 得左崇出力才行。 左崇跟银子可没仇。 他甚至不需要多想,立刻拍板答应了。 像楚泽说的这个动作模式,除了他们之外,整个大明就没有第二家。 一但建立,银子就会源源不断地朝他们砸过来。 这么好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 楚泽立刻又着重提醒道:“钱庄的动作模式咱告诉你们了,但你们记得,寄运信件与货物也是重点,这个业务不可以忽视,这也是咱对你们唯一的要求。左映,左老爷,你们可以答应吧?” “这自然没问题。”左映与左崇答应得十分痛快。 楚泽给他们说了这么好的一个赚钱路子,他就有这么一个要求,他们自然是要满足的。 而且这也可以为他们打响名气。 有了百姓的信任,他们也可以尽快地开展钱庄的业务。 这对他们是好事。 “不过这事咱得好好的规划规划。”毕竟是一大银子的投入,容不得左崇不仔细,他拉着楚泽一聊就整整一天。 直到半夜,楚泽才从左府里离开。 楚泽刚从左家离开,卫家就得到了消息。 而他们之所以这么快得到消息,不过是因为他们一直派人在盯着左家。 皇上的圣旨已下,他们卫家如今便是名正言顺的皇商了。 卫老爷那叫一个痛快。 今天在得月楼当着众人出了好大一个风头。 他心里美啊。 唯一让他不美的,就是左崇竟然不在。 他的一腔得意,总觉得宣泄得还不够。 他哪怕后来喝了不少酒,他还是忍不住让人去打听左家现在的情况。 得知楚泽进了左府后,便让人一直在那里盯着。 但现在都这个时间点了,卫老爷又喝多了酒,此时早已睡熟。 卫源没叫醒卫老爷,而是问清了清楚,便挥手让下人退了下去。 等下人离开之后,卫源才低喃出声:“这个楚泽,在左家一呆就这么久,也不知道在跟左家商量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不管是什么,都要小心应对。 他得想法子打听打听。 不过这两人竟然还没闹翻,也是让人够惊讶的了。 (本章完) 第535章:趴墙角喽 卫源觉得,这已经是够让他想不通的了。 但没想到竟然还有更让他想不通的。 在楚泽离开左府的第二天,左府就一派忙碌气象。 整个左府里的下人个个来去匆匆,走路都带风。 这哪有半点儿受了打击的模样。 卫老爷眉头拧起,心里很是不痛快。 他叫过卫源,问:“你说的消息可是真的?你莫不是在唬咱?” “那不能够吧。”卫清接话,“就是借二弟十个胆子,他料想也不敢骗爹你的吧。是吧,,二弟?” 这句二弟叫得卫源手都捏紧了。 可他脸上神情依旧,没有半点不满。 他应道:“大哥说得对。如果爹不相信,咱可以将昨天盯梢的人叫过来,爹可以亲自问问。” “那到不必,咱还是相信你的。”卫老爷看着面前的左府大门,理了理衣服,径直走了过去。 卫清连忙跟上去。 卫源在原地站了片刻,也跟上去。 左府,左崇与左映及楚泽正坐在书房里,不断地完善着昨天还未曾完善完毕的钱庄计划。 听到下人来报,说卫家来人了,他们还愣了一下。 左映道:“这卫家是不是也太心急了?” 他们刚拿到圣旨,转头就来炫耀了? 左崇起身理理衣服,道:“这都算慢的,昨天不是还没下擂台就在炫耀了吗?”他估计啊,要不是昨天这人要急着去得月楼,他当时就上门了,哪里还等得到现在? “你们在这儿继续商量,咱去前会会他们。”左崇大步走了出去。 左映“哦”了一声。 楚泽自然是客随主便。 但左崇一走,左映也呆不住。 他拉着楚泽往前厅去。 就为了听听卫家人都跟他爹说了什么,正好看看这些人有多不要脸。 “你这是趴墙角趴习惯了?”上次在他家里,这小子也趴在墙角偷听来着。 楚泽只当他是一时兴起。 可现在看来,这分明是常有的事儿嘛。 左映不以为然地道:“这叫及时了解信息。” “呵,狡辩。” 楚泽嘴角上嫌弃着,但脚步却丝毫没有慢。 他随着左映往前厅去。 在他们刚走出内院,就遇到了独自一人在院子外徘徊的卫源。 左映:“……”看来偷听是不可能了。 楚泽也没想到,他们的运气竟然能够这么好。 竟然直接撞人跟前了。 卫源也很吃惊。 他只是因为他爹不让他进去,这才不得不在外面等着。 没想到竟然还能撞上左映跟楚泽。 真是上天眷顾。 卫源摆出一副人模人样来,与楚泽两人见礼。 楚泽对卫源的态度倒还好,左映直接抱着手臂翻了个白眼,道:“卫源,你是个什么人,咱最清楚不过了,这些虚头巴脑的假过场咱就别走了,直接说吧,你是不是在这里专门堵咱?” “不是。”卫源实诚摇头。 左映长长地“哦”了一声,而后捂着嘴,嘲讽地笑着:“咱到是忘了,你爹不待见你,没事根本就不乐意带你见旁人。想必今天是你的久利用价值已经没了,所以被你爹给抛弃在这了吧?” 卫源脸色一下冷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左映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啧啧,真是可怜啊,明明都是你爹的儿子,区别对待竟然哪些明显。”左映专挑卫源的痛脚踩。 卫源脸上的笑容再也伪装下下去了。 他恶狠狠地看着左映,嗤道:“左映,你有什么可得意的?你莫要忘了,咱卫家现在可是皇商。” “哦,然后呢?”左映抱着手臂问。 卫源惊讶道:“你不生气吗?” 如果是昨天,那左映铁定是生气的。 但现在嘛,左映正沉浸在即将赚来海量银子的喜悦中。 一个小小的皇商名头,卫家想要就给他好了。 且他们报出的价如此低,左映也很想知道,他们卫家要如何善后。 当然这些事,左映是一个字都不会给卫源透露的。 他只不怎么在意地笑笑:“生气?人跟狗生什么气?” “你敢骂咱是狗!”卫源大怒。 左映嗤道:“谁说你是狗了?狗可比你好多了,拿你跟狗比都是污蔑狗。赶紧的闪开,咱还要去找咱爹呢,你别在这时挡道。”左映赶苍蝇一样的挥着手,表情轻蔑鄙夷。 这样的眼神,将卫源那可怜的自尊,深深刺激到了。 他眼睛几乎发红地看着左映,咬着牙道:“左映,你等着!” “嗯嗯,咱等着呢,慢走不送。”左映连个眼角都清洁给他,带着楚泽绕过他大步离开。 他们走得远了,确定卫源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之后,楚泽才道:“其实你也没必要这么刺激他,他不就是想知道咱都跟你们说了什么吗?那就直接告诉他……” “什么?”左映侧过头,一脸“你没毛病吧”的表情看着楚泽,抗拒道,“这么大的事,你让咱告诉他?你怕不是觉得银子赚得太多了会咬手,想让他卫家分一杯羹?!那不行!你想都别想。哪怕这活儿你不给咱干,咱也不可以跟卫家合作。” 楚泽:“……” 看着满脸不爽的左映,楚泽简直无语。 “咱话都没说完,你急什么?” 左映道:“那你要说什么,你继续说。” “咱的意思是,你将书信与行李委托这部分告诉他,用这个消息来迷惑他们。这样一样,就算你们有所动作,他也不会太过怀疑。依咱的推测,他们的反应很有可以跟你们之前一样。”楚泽将剩下的那部分话补齐。 左映脚步一顿。 他转过头来,将楚泽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 而后左映就笑了。 也朝着楚泽竖了个大拇指,道:“没看出来啊,你还挺有计谋的。” “废话。”楚泽得意。 也不想想他是如何走到如今的这个地步的。 那是没点脑子,他现在早就没了。 左映夸了楚泽几句,然后欢快道:“你放心,咱就按你说的去办。” “行。” 两人说完,也来到了客厅外。 他们泱进去,就站在外面的走廊里听着。 客厅里果然一片虚情假意。 而卫老爷与卫清你一言我一句,字字句句都在挤兑左崇。 听得左映心头火起。 (本章完) 第536章:打听消息 “嘿!真是惯得他们!”左映一掀衣摆,他正准备抬脚往里走,却被楚泽扯了回来。 左映回头瞪他:“你拽咱干什么?” 这卫家人都骑到他们头上来拉屎了,他爹也坐得住。 他爹端着茶,一派云淡风轻不说,现在他想出去替他左家振振威风,楚泽竟然还拦他? 简直没天理了。 左映不满地甩开楚泽的手。 他还想往里走。 再次被楚泽拽回来,劝道:“你急什么?你看看你爹那姿态,像是受了气的样子吗?依咱看,咱现在还是先在这里看着,别进去瞎捣乱。” 左映甩楚泽的动作一顿。 被楚泽这一点,他刚刚离家出走的理智,瞬间回笼。 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看了看自家爹,又看看楚泽,犹豫道:“继续听?” “听。” 有楚泽这话,左映心一下子稳定了下来。 他也不急了,继续站在廊下光明正大的偷听。 客厅里,卫老爷还在炫耀自己的皇商玉牌。 左崇了一眼,道:“是好东西,卫老爷可得拿稳了,等下要是不小心摔了,可得怨咱这左家的地不平了。” 卫老爷兴致勃勃的夸奖,瞬间噎在了嘴里。 他满脸的得意瞬间僵住,表情凝固在脸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客厅里瞬间落针可闻。 左映他们的位置是背对着卫家父子的,让左映看不见他们的表情。 但从他们的背影看,左映就知道卫老爷此时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恰在此时,客厅里传来一声轻嗤:“左老爷还真是淡定啊,就是不知道是真淡定还是假淡定,别是心里眼红,怕咱笑话,所以不敢表现出来吧?”接着便是卫清年轻猖狂的笑声。 左崇撩起眼皮,看了卫清一眼。 被卫清这么一提醒,卫老爷也回了神。 他将象征着皇商身份的玉牌收起来,他悠悠闲闲地坐回去。 “清儿啊,你左伯伯面儿薄,这些事咱心里清楚就可以了,何必说出来叫人难堪呢。毕竟这皇商的位置,你左伯伯可是花了大功夫,结果却连杯水都没捞着,唉,惨啊。”卫老爷语气慢悠悠地,得意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左映听到这话,暗暗地呸了一声。 莫说他们现在有楚泽新给他们出的主意,就算没有,他们也不至于嫉妒。 顶多就是不甘。 输给卫家的不甘。 可一听卫家这话,说得他们多酸一样。 被人这么挤兑,左崇也丝毫不生气。 他只淡淡地暼了卫老爷与卫清一眼,语气比起卫老爷还要淡然悠闲,甚至还带了几分戏谑的浅笑:“多谢卫老爷惦记,但是是这皇商吧,与咱没缘,咱也不惦记。什么捞没捞着的,咱就算是做了皇商,那也是兢兢业业地替皇上办事,可不敢跟卫老爷一般,动不动就想着捞好处。” 卫老爷脸色一下子绷了起来。 他的身体都瞬间坐直了。 “左兄这话是什么意思?咱做皇商,那也是替皇上办事,左兄可不能因为没当上皇商,就刻意污蔑。”卫老爷威胁地看着左崇。 左崇丝毫不惧。 他跟卫家斗了这么多年,还能被卫老爷一个眼神吓住? 他笑得毫不在意,甚至还有几分嘲讽的意思:“咱有没有污蔑,卫兄自己心里清楚,咱呐,也不挑明。但如果卫兄今日来此,就是为了来通知咱这件事的话,那咱可得失陪了。” 楚泽还在呢,他还等着回去跟楚泽商量怎么赚钱呢。 可没功夫在这儿跟姓卫的磨牙。 左崇眼中飞速闪过的一丝不耐烦。 这抹异样,立刻被卫老爷捕捉到了。 看到他这表情,卫老爷欲发觉得左崇会装。 先前那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淡定,全都是装的。 别看他现在表面上淡定,实际心里不知道有多烦躁呢。 但这人也是真能装。 他们言里话外都挤兑了这么久了,这人竟然都稳得住。 要不是刚才左崇稍微露出的那么一点小情绪,卫老爷说不定还真被他瞒过去了。 既然抓住了左崇的弱点,那他肯定要乘胜追击的。 顺便还得打听打听,他跟楚泽在秘谋些什么。 今天一早,他醒来就听了卫源的汇报。 听完卫老爷就觉得奇怪。 在卫老爷眼里,楚泽分明是背弃了左家。 按理说,他们应该已经闹翻了。 结果这两人竟然还能凑到一起,甚至楚泽还在左家呆到了半夜,转头第二天又来了。 据他们的眼线汇报,说是看到楚泽今天又一大早又来了左府。 如果他没猜错,楚泽八成现在还在这呢。 “左兄,楚大人呢?怎么没瞧着人。”卫老爷抻长了脖子往门口看,而后笑盈盈地在左崇,道,“左兄这是又与楚大人在商量什么好事呢,不如也说出来,兄弟咱也分一杯羹嘛。” 左崇听见这人提起楚泽,他再次撩起眼皮看了卫老爷一眼。 “咱就说嘛,卫兄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果然不仅仅是来炫耀玉牌来的。不过楚大人来呢,也不是为了咱,他就是来看看咱那不争气的儿子,劝导劝导他,让他心量宽些,别总跟一些下三滥的人与事计较。” 左崇的话,瞬间让对面两人都黑了脸。 卫清“拍!”地一声,拍案而起。 “老东西你别给脸不要脸,咱们上门那是给你面子,你别不好歹!” 卫老爷脸上的假上也维持不住了。 他阴沉沉地看着左崇,寒声道:“左崇,你好歹也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只怕是有失你的身份吧?” “失什么身份也比你们特意跑来咱这打听东打听西要礼貌吧。”左崇丝毫不退让。 客厅走廊外,左映高兴得直拍手。 “你瞧咱爹这气魄,嘿!厉害了!”瞧他一句话,就直接让卫家那虚假的两父子露了原形了。 要是他自己,左映可未必能保证自己做得到这么云淡风轻。 楚泽笑着拍拍左映的肩膀,示意他接着往下看。 他们是继续看,但有人不同意。 卫源此时也走到了厅前,看着站在走廊下,却不进去的两人,露出虚伪的假笑,朗声道:“楚大人与左公子怎么站在这里?想要听家父与左伯父谈话,何不进去听呢。” (本章完) 第537章:没规矩 正在说话的几人瞬间朝卫源看过去。 左映脸上的笑也瞬间收敛。 “怎么又是你。”看着满脸堆着假笑的卫源,左映就烦。 卫源笑着,道:“咱是左府的客人,出现在客厅不是正常的吗?” 左映一噎。 楚泽拍着左映的肩膀,示意他让一开,而后道:“嗯,是正常,那咱越俎代庖一次,请卫二公子入客厅坐下说?”楚泽故意强调了“客厅”这两个字,提醒着卫源,他现在站的这里还不是客厅呢。 这话又戳到了卫源那脆弱的小心脏,他脸皮用力一抖,笑容瞬间绷不住了。 他抬起眼,目光阴冷地看着楚泽。 楚泽微笑着与之对视。 一股淡淡的针锋相对的气氛,以两人为中心散开。 左崇也看了过来。 看到卫源时,他微微一笑,道:“卫二公子请进来坐吧,咱左家没那么多规矩。” 这话又像是在卫源的心尖上扎了一刀。 卫源觉得自己的心肝肠肺都在疼。 偏偏还不能表现出来。 卫老爷被左崇那几句怼,此时心情也不是很好。 此时又看到卫源出来,卫老爷心里那股火气,又朝着卫源冲了过去。 卫老爷唬着脸,道:“没规矩,虽说你左伯父的府上向来没规矩,但你身为卫家的人,怎么可以没点规矩?” 卫源脸皮抖了几下,脸上的笑彻底维持不住了。 就连他一惯在卫老爷面前伪装的乖顺,此时都有些要装不下去了。 就在卫源认为卫老爷会呵斥自己退下时,卫老爷话音一转:“不过你左伯父都开口了,那你就进来吧。” 卫老爷轻蔑地暼了左映一眼。 他这话即贬损了左府没规矩,又展示了自己的大度。 可谓是一举两得。 这本应该是一个令人得意的美事,奈何观众根本不给面儿。 左崇一脸淡定,一副你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的意思。 反倒是左映给气得不轻。 他大步走出来,他朝着卫老爷道:“卫老爷不用这么委婉,咱左府也确实没这么多规矩。不似卫府,阶层分明,连亲情都不顾了。卫二公子,咱爹请你进来坐,你也不用拘束。” 那一瞬间,卫源突然有些后悔了。 他现在站在这里,分明就是一个活靶子。 但他卫源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认输的。 卫源低下头,微微闭了闭眼睛,将心里翻涌的怒火压下去。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他眼里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笑意如常,举止礼貌周到,让人挑不出错处:“那咱就多谢左伯伯美意了。”然后淡定地抬脚,往客厅里走进去。 他走到卫老爷身边,先是给卫老爷见了礼,然后才坐下。 楚泽的目光一直注意着卫源,看着他在短时间里,快速将自己的情绪压了下去,他在心里暗暗给这个年轻竖了个大拇指。 这年轻人,有城府。 比起他们初见时的冲动,这人倒是深沉了很多。 不过依楚泽看,面前这个人,才是卫源真正的面目。 “走吧,咱们也进去吧。”楚泽拍拍左映的肩膀,示意他们也进去,看看这些人想说些什么。 左映“嗯”了一声,跟着走了进去。 楚泽他们刚走进去,卫老爷的目光,立刻落到了楚泽身上。 “楚大人与左公子的关系还挺不错的。”卫老爷戏谑地笑着。 他这是还没死心呢。 楚泽懒懒地应道:“嗯,确实还不错。” “早就听说楚大人智谋无双,想必是又想到了什么好的买卖吧?要不也给咱们说说,让咱跟说破地楚大人分一杯羹?”卫清语调轻佻,说出来的话目标明确,就差将自己的目的写在脸上了。 左映毫不客气地的怼道:“楚泽跟咱说什么,关你什么事?” “左公子不用这么大火气,咱就是随便聊聊。”卫源道。 左映转头就将矛头对准了卫源:“你跟咱关系没这么好吧,是那种能随便聊聊的关系吗?” “左映,你不会是看着楚大人身份高,想将他抓在手里,当成自己的牌用吧。”卫清接话。 左映立刻又将火气冲着卫清去了。 左映这张嘴,火力堪比加特林。 莫说就卫清与卫源这两个人了,就是再来两个卫清与卫源,他都不带怵的。 就他一张嘴,突突突地将两人怼了个脸红脖子粗。 他们愣是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楚泽看着火力全开的左映,楚泽侧头与左崇小声交流:“令郞这口才,果然非同一般呐。” 左崇一脸与有荣焉的表情,他坐直身体,得意地小声回应:“那是。” 这可是他的儿子。 卫清与卫源完全不是左映的对手。 卫老爷看着被怼得根本张不开嘴的两人,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卫源,需要用他的时候,真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可他又是长辈,他又拉不下这个面儿,去跟一个晚辈计较。 他只能满脸铁青地叫停。 他算是看出来了,今天这一遭,他是白走了。 不仅没有气到左崇,他还将自己给气到了。 他现在也懒得再装了。 卫老爷直接冷下脸,咬牙切齿地道:“左崇,咱告诉你,你别太得意。之前咱们的身份地位相差不多,咱是拿你没办法,但现在咱是皇商了,你左家再有又能如何?咱们走着瞧。” 在即将走出去之前,卫老爷忽然转过头,嘲讽地看了左崇一眼,一番话说得意味深长。 “哦,对了,咱还忘了说,三天之后,咱整个应天的商人要开个会,在得月楼,左兄可记得来。” 话里的得意,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 但左崇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出来一样,满脸礼貌地将人送出了府。 等卫家三父子离开之后,左崇脸上的笑立刻收了起来。 “看来他们要出招了。”左崇看向楚泽,“而且还盯上你跟映儿了。” “盯上就盯上呗,咱还怕他不成?得了爹,咱别管他们了,他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去,咱现在回书房,咱还有事没商量完呢。”左映满脸斗胜的公鸡样,兴奋得不行。 他两手分别揽着楚泽与卫崇往书房里走。 (本章完) 第538章:想不想去看热闹? 卫府。 卫老爷脸色阴沉,面前跪着卫源,旁边是毫无形象地摊在椅子里,拿着根香蕉啃得欢的卫清。 “都是你!” 卫老爷抓着茶杯砸到卫源身上,滚烫的茶水泼了卫源一身。 热水顺着卫源的衣服透进去,那一片皮肤火辣辣的灼痛起来,但卫源却像是没感觉一样,身体依旧笔直地跪在那里,低垂着头,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连抬一下手都没有。 他面无表情地跪着,仿佛刚才被烫伤的不是自己一样。 卫老爷看着他这副表情,心里的火气更大了。 “你之前是怎么跟咱说的?你说左家与楚泽必定是在密谋,结果呢?人家分明就是去看自己朋友的,咱今天去一趟,不仅没打听到有用的,还把脸都快丢光了!没用的东西!”卫老爷恨得咬牙切齿。 今天他这通炫耀,是一分都没赚着。 那左崇也不知哪根筋给搭错了,之前还跟他争个你死活,转头就毫不关心了? 搞得好像他多在乎这个皇商的名头似的。 诚然他确实很在乎。 可跟淡定的左崇一比,他的在乎他的兴奋,都活生生地低了一等。 这跟将他的脸,送到左崇面前去让他踩有区别吗? 完全没有! 尤其是卫源这小子,还被左家小子压着骂。 他卫家这一遭,底子面子全都丢光了。 “咱告诉你,从今天起,谁要是再敢提今天这事儿,老子撕了他!哼!”卫老爷指了指卫源,气得拂袖而走。 卫源连忙叫住卫老爷。 “爹!” 卫源膝行着转过头,紧张地看着卫老爷,急道:“你要相信咱,楚泽与左家必定是有阴谋的,他们之间虽然……” “闭嘴!” 已经走出去的卫老爷忽然转过头来,大步走到卫源面前,抬起腿,照着他的胸口就是一脚。 卫源被踹了个冷不防,重重摔倒在地上。 卫老爷指着他的鼻子骂:“没用的东西,咱让你闭嘴你听不懂是吧?咱说了,从今儿起,谁也不许再提这事,谁再提就给老子滚出卫家!” 骂了一通人,卫老爷走的时候都是气鼓鼓的。 卫清坐在一旁看笑话。 等卫老爷走远了,卫清才慢悠悠地从位置上起身。 他甩着手,晃悠到卫源身边,蹲下。 “二弟,你说你怎么就不话呢,咱爹都说了不听了,你还说,这不是纯粹的找打么。” 这话听着是好话,但卫清那幸灾乐祸的语气,都快写脸上了。 卫源自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 他斜了卫清一眼,不冷不热地道:“如果大哥再有能力些,也不必咱在这里挨打了,而是大哥跟爹携手,将左家早踩到脚底下了。对了,咱听说你在春花楼,被左映抢了风头了?你到是挺有用,连左映都比不过。” 卫源说完,转身就走,丝毫不理会身后卫清的踩脚的叫骂。 卫源总觉得,楚泽接连两天去左家,绝对不是左崇说的会朋友。 他们之间,肯定是有秘密的。 至于这秘密是什么,卫源现在还没琢磨出来。 但迟早是要冒头的。 卫源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叫来自己的心腹,跟他一阵耳语之后,挥手让他离开。 …… 楚府。 这几日楚泽每天都早出晚归,每日都往左府跑。 直到昨天,这才消停。 蓝若嫣虽然与楚泽住在一个屋檐下,想要见着人却不容易。 如今好不容易见着了,楚泽又拉着她的手,神秘兮兮地问:“想不想去看热闹?” 蓝若嫣眼神顿时亮了。 “楚泽哥哥想带咱去看什么热闹?”蓝若嫣亲昵地揽着楚泽的手臂,一双眼睛温柔又惊喜地看着楚泽。 楚泽被蓝若嫣看得心里软软的。 他道:“比赛。” “比赛?” 蓝若嫣愣了一下,稍微想了片刻之后,她瞬间反应过来。 她抓着楚泽的手稍稍用了些力,激动道:“是学校的那个比赛吧?咱要去!这几天街上都传得沸沸扬扬了,说是楚泽哥哥与司徒长靖要一决高下。这么精彩的节目,咱怎么能不去看呢!” 而且这其中一人还是她的楚泽哥哥,她当然更要去看了。 之前她都还忘在呢,偏偏刚才见着楚泽哥哥,她一时太激动,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蓝若嫣伸出手指算了算日子,欢快道:“太好了,就是今天啊!咱说为什么早上楚泽哥哥你还特意让白鹭来传话,说让咱穿漂亮点,原来是为了这事!” 楚泽被蓝若嫣捏得呲牙咧嘴,他手忙脚乱地将自己的手臂自蓝若嫣手里抢出来。 “轻点儿轻点儿,你楚泽哥哥咱的手臂都快断了。”楚泽撸起袖子一看,手臂上果然多了两处青紫。 蓝若嫣眼里的兴奋瞬间褪去。 她心疼地虚握着楚泽的手,急急地道歉:“对不起,咱不是有意的,楚泽哥哥你没事吧?要不咱抹点药擦擦?” 蓝若嫣正欲回头叫人,楚泽连忙拉住她。 “不用,一点儿小伤。走吧,时辰也不早了,咱过去看热闹去。” 他伸出手指,与蓝若嫣十指相扣,还低头在蓝若嫣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 将小姑娘羞得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着蓝若嫣羞涩的模样,楚泽心里更开心了。 他牵着蓝若嫣,将人往大门口领。 等他们到的时候,朱标等人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看到两人手牵着手走出来,立刻发出一阵善良的笑:“咱在这儿吹着风等着人,他们两小口却在屋子里卿卿我我,简直是没天理了啊。”朱樉抱着手臂,调侃的目光自楚泽与蓝若嫣身上扫过。 蓝若嫣身体陡然一僵。 旁边正扶着自家夫人的朱棣接话:“到底是恩爱小夫,日子过得是蜜里调油,不似咱这种老夫老妻,早就没了你侬我侬的心情了。”说完他还低下头,含笑低声问自家夫人,“夫人说是不是?” 燕王妃低笑应和:“是,王爷说得是。” 蓝玉没好气地暼了他一眼,挤兑道:“那是你不懂情调。” 朱标站在自家马车旁边,抱着手臂笑。 在他身后的马车里,太子妃正抱着朱雄英掀着帘子往外面打量。他一看到楚泽就欢快地招手:“先生先生,咱可算是见到你了,你之前说过,要教咱学好玩儿的东西的,你可不能食言!” (本章完) 第539章:消息传得真快 清脆的童声,听得众人心情比这天光还要明媚。 就连蓝若嫣心里刚刚升起的羞怯,此时都散了不少。 朱标见大家都玩笑得差不多了,才温声提醒:“走吧,时辰不早了。” 楚泽点头:“好。” “哎哎,让他们女人家坐一起吧,正好她们平日里也难得见一见让她们一道聊聊,咱们几个男人一起坐也省得她们吵吵。”朱樉最怕这些女人一起说话了,叽叽喳喳,比那山上成群的麻雀还要闹人。 如今更是迫不及待地将几个女人往一处凑。 正好让她们乐呵,自己还能得个清闲,可谓是一举两得。 楚泽也不反驳。 他拍拍蓝若嫣的背,示意她过去。 自己则是与朱标等人上了前面那辆大马车。 他们还没坐进去呢,几个女人就笑了开。 朱棣用大拇指朝后面指了指,笑道:“瞧,咱说对了吧?” “对对,你说得对。别磨蹭了,赶紧上马车吧。”楚泽推推朱樉,示意他赶紧上去。 等几人都坐稳当了,随着一声呼喝,马车开始朝着学校驶去。 “哎楚泽,咱听说这你这几天天天去左府,是在商量什么好事呢。”朱樉最先忍不住,率先问出口。 朱棣与朱标也想问来着。 不想让朱樉抢了先。 此时他们两个齐刷刷地看着楚泽。 楚泽惊讶了一下。 “不是,消息传得这么快?”这才过去几天啊,连朱标都知道了。 蓝玉接话:“你可当呢,现在整个应天传得最热闹的,除了你今天与司徒长靖的比赛之外,就是你与左家密切往来的事。咱这种不关心外面闲事的人都知道了,你说传得快不快?” 那是快。 楚泽煞有介事地点头。 “你别光点头啊,你说说你跟左家在密谋些什么,让咱也听听呗。”朱棣催促。 朱标也道:“就是,咱也想听听你跟他们说了什么。” “其实也没说什么。” 楚泽见他们这么好奇,就将自己关于“大明邮政”的想法,跟他们大概说了一遍,顺便说了钱庄的事。 朱樉听得眼睛直发亮。 “这种好事,你怎么不跟咱说?好让咱兄弟几个也入一入股嘛。楚泽,你不够意思了啊。” 朱棣也道:“就是,这种赚钱的事,你怎么不跟咱提一提呢。” 能赚钱的事,不止左家想干,他们也想干啊。 楚泽哪里还不知道他们的心思。 他看了眼身边正在沉眉思索的朱标,道:“咱跟你们说了又能如何?你们有这么多钱吗?” 开钱庄有多耗钱,都不用算,光用脚指头想想就能知道。 就他们手里的银子,看都不够看。 开就更甭说了。 还有货运书信,哪一个前期不得投入大量银子? 除了左家之外,整个应天,也就只有卫家可以比一比。 其他人,除非所有人都联合起来。 否则根本不可能。 楚泽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润润喉,然后才道:“咱找左家,还因为他们有这个基础。他们产业除了咱应天之外,在旁的城市里也有,而且还有自己专门的运货队伍。这便是他们最先天的优势。如果是咱自己做的话,咱就得从最基础的来建设。就单是运送队伍这一块儿,就够咱花不少精力了。既然如此,咱何不偷个懒,借点东风?” “楚泽说得没错,在这方面,左家确实比咱有优势。”朱标刚才仔细地想了一遍。 虽说他们也可以做,但前期的投入确实会很大。 如今倭国那边战事还在继续,所需要的银子不少。 在这些方面,也是能省则省。 “国以民为本,无论是钱庄还是楚泽你所说的大明邮政,都关系着民生。” 朱标侧头,严肃地看着楚泽:“这些东西若是由一介商人把持着,只怕最后会引起麻烦。” 商人本性逐利。 左崇父子答应做这件事,也是因为利益。 “咱担心一但利益太多,左家父子会迷失了本性。” 莫说是本就贪财成性的左家父子,就算是朱标自己,他都不敢保证,自己一但被巨大的利益裹挟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这事楚泽早就想到了。 但路嘛,总得走出去。 只有走了,才知道接下来的路是坦途还是山路。 “先让他们做着吧,等他们做好准备之后,便要去官府办理各种手续了。”楚泽似是漫不经心地提了这么一句。 朱棣与朱标几乎是同时抬头看向楚泽。 而楚泽却是一脸淡漠,仿佛根本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任何问题。 但朱棣与朱标都听明白了。 两兄弟对视一眼,忽然就笑了。 只有蓝玉与朱樉还没反应过来。 说话间,马车驶入学校。 今日的学校很热闹。 往日的时候,这所学校都是封闭的,也不对外开放。 但今日因为比赛的原因,将部分地方对外开放了。 附近的人听说之后,本着过来一睹学校风采的心思,来了不少人,甚至还有不少目不识丁的百姓。 马车在指定的位置停下,楚泽等人下了马车,立刻有人迎上来,将讲他们往擂台处领。 他们抵达擂台时,司徒长靖那连人还未到。 左映到是早到了。 不止他来了,连左崇都来了。 左映兴奋地走到楚泽身边,跟他们都打过招呼之后,神神秘秘地指着左崇的方向说:“咱爹听说今日咱学校要跟司徒长靖比试,他特意带了人来给咱们助威。而且还他还说了,今日到场的人,只要是给咱们加油的,都可以免费领十个铜板。” 楚泽一听,乐了。 左崇果然是财大气粗,连加油的方式都是如此的朴实无华。 楚泽没拒绝。 能给他们助助威,那当然是好事了。 楚泽朝左映抱拳,道:“那咱就多谢伯父了,你转告伯父,等这事了结了,咱亲自登门道谢。” “谢什么谢,你有好事都想在咱,那咱还能把你当外人了?咱跟咱爹是抠,但也知道什么时候能抠,什么时候不能抠。而且咱跟你说实话,咱爹之所以这么大方,可不仅仅是为了给你助威,还因为……”左映侧头,朝楚泽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往那个方向看。 (本章完) 第540章:要添人不 楚泽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 在左映所指的那一处,正围着一群人。 最中央的人正在高声呼喊:“都过来啊,给司徒先生加油的,都可以来咱这领钱了,大家伙儿都快过来,卫老爷给大家发钱了。” 楚泽:“……” “你们有钱人的斗气方法真的很‘高端’。”楚泽给左映竖了个大拇指。 上次才与卫源斗财,之后又与卫清抢花魁的名头,现在两家直接发钱。 不错不错。 楚泽现在都不想站在这里了。 他想下去当个普通人,可以领不少钱了好吧。 左映闻言撇嘴:“这不都怪卫家人?要不是他们先出这种损招,咱也不至于跟着干这事啊。这下不知又要掏多少钱出去。啧,想想都心口疼。”左映双手捂着胸口,一脸肉疼的模样。 朱樉嘲笑道:“那你们还跟人家比?” 这么一说,左映瞬间不疼了。 他立刻站直身体,对朱樉道:“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这人都踩咱头上了,咱还能坐视不理吗?” “咱跟你们说,之前那卫老爷仗着自己皇商的名头,还将咱应天的所有商人都聚集了起来。咱爹也去了,你们是没听到,他们当时怎么说咱爹的,你们要听见得当场气死。”左映也不管面前都是些什么人,有什么不爽的,就直接说出来。 楚泽想阻止都来不及。 只能看着他一口气抱怨完。 最后他侧过头,朝朱标无可奈何地笑笑:“这小子口无遮拦。” 朱标倒是不在意。 “不过这卫家,确实有些高调了。”朱标看着卫家所在的方向。 楚泽都能想到朱元璋选择卫家的原因,他自然也猜得到。 但看卫家这作派,他父皇怕是要打脸喽。 朱标只淡淡地提了一句,然后就不再多言。 左家与卫家争个不休,台下热闹到极。 没多时,司待长靖带着一队人走了过来。 他目光在楚泽这边扫了一眼,而后上前来给朱标等人见了礼。 最后他才将视线落到楚泽身上。 “楚大人,好久不见啊,咱听说你这段时间还挺忙。” 这是在内涵楚泽这几天跟左卫两家纠缠不清呢。 楚泽听出来了。 他装没听出来。 楚泽一本正经地回复道:“还成,比不得司徒先生醉心学术,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 内涵没成功,司徒长靖也不气。 他优雅斯文地笑笑,道:“效果如何,等下楚大人见了就知道了。这是咱今日带来的人,个个都是极优秀的人,不知道楚大人打算让哪些人应战?不过咱先说好,定了人等下是不可以换的。” “放心,咱没你那么不讲理。” 楚泽侧头朝副校长看了一眼,接收到眼神示意的副校长立刻将他们早已选出来的人选带出来。 这些人里,正好还差一位精通术算之法的人。 楚泽看向左映。 现在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藏着掖着的宝贝,总应该拿出来见见人了吧? 左映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他站起来,理了理衣服,径直走到这支队伍里。 “在下不才,师从曲星垣老先生,正是他的关门弟子——左映。”左映说罢,得意地朝四周看了一眼,尤其是楚泽。 他很想看看,听到这话楚泽什么是什么表情。 会不会很吃惊? 会不会瞪圆了眼睛,然后指着自己说自己坑他银子? 都没有。 楚泽一脸淡定地坐在那里,连身体都没坐直一下。 “不是,你不吃惊啊?” 瞧瞧旁边那些人,哪个不是满脸震惊地看着自己。 任什么楚泽就这么淡定啊。 楚泽笑说:“早就猜到了,有什么可吃惊的?” “你早就猜到了?” 这不可能吧! 他之前也没露馅儿吧? 而且楚泽要是真猜到了,这人怎么从来没跟自己提过 左映不相信地看着他。 楚泽淡定回望。 猜到自然不可能。 他之前只是猜到这个人与左映有很大关系。 但根本没往左映身上想。 说不吃惊是假的。 但人设得稳住。 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能猜不到呢? 索性让左映去猜去吧。 他得装高深。 被骗了一脸的左映,怀疑人生地走回队伍里。 刘伯温看看楚泽,目光自他略有些湿润的衣服上掠过,而后笑着回头。 左映的名头报出来,对面的修学术算之法的人瞬间苍白了脸。 他径直走出来,对左映道:“小兄弟,你当真是曲老先生的关门弟子?” 莫说是他了,卫源等人也吃惊了。 吃惊的还有之前那些与左映成天到处玩的人。 他们跟左映认识这么多年,可从未听说过左映与曲老有什么关系。 而且看对方这表情,似乎身份还挺高。 左映拿眼睨着面前这人。 他抱着手臂,傲然道:“当然,曲老是什么人,门下几个弟子哪个是省油的灯?咱要敢冒充,他们明儿就能来掀了咱左府好吧。” 曲星垣不仅精通术算之法,而且脾气还不咋地。 为人嘛,更是眼里掺不得沙子。 谁敢冒充他的弟子,那就等着被曲老给他扬名吧。 对面那人身体一僵,明显也是知道这事的。 他忽然站直身体,朝左映深深拜了下去。 左映等人都古怪地看着他。 那人拜过左映之后,回头对司徒长靖道:“司徒先生,你的银子我会退还给你,这比试就算了,能做曲老弟子的,在术算之法上都有不错的造诣,咱自认比不过,咱认输,告辞。” 那人说罢,不等司徒长靖说什么,径直跳下台没入人群消失了。 左映:“……” 楚泽:“……” 司徒长靖暴躁了。 这还没比呢,他们这边儿直接走了一个人。 他们这边的气势大减。 那这接下来的比试,还怎么比啊! 看着司徒长靖铁青的脸,楚泽哈哈大笑。 司徒长靖倏然抬头看向他。 楚泽换了个更悠闲的姿势,大度地问司徒长靖:“司徒先生,你的人走了一个,怎么着,要添人吗?要添就赶紧添,别等下输了你说咱欺负你。” 司徒长靖气得牙痒痒。 (本章完) 第541章:你输了就来教书 “不添!” 这两个字,几乎是从司徒长靖的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他愤愤地瞪着楚泽。 他说楚泽为什么与这个姓左的小子走得这么近,原来是因为对方是曲老的闭门弟子。 曲老的名头一出,除了他的那几个弟子之外,谁还敢上台? 就算他想添人,他又上哪儿去找人? 要是他能找到曲老的弟子,至于拉着那个废物上台? 司徒长靖越想越是憋屈。 “行吧,不添就不添吧,只要你开口,咱也可以让左映退下来,就当咱没有让他上台,省得之后咱赢了你还说咱欺负你。”楚泽脸上的笑就没消下去过。他支着额头,看戏般看着司徒长靖。 这事可是他自找的,跟楚泽没有丝毫关系。 但这并不妨碍楚泽看戏。 司徒长靖:“……” 不可否认,他之前确实是有这个想法。 但这话他自己主动说出来,与楚泽用这种施舍口吻说出来,效果完全不同。 让本在犹豫要不要提议让左映退下去的司徒长靖,瞬间打消了这个想法。 “不必。”司徒长靖拒绝底气地足,“这些比赛项目都是咱提出的,就算败了一局,也影响不了大局。开始吧。”司徒长靖傲然扬起下巴。 楚泽闻言,脸上的笑意又浓了一分。 这个司徒长靖,还挺要面子。 算了,话他已经说过了,在舆论上,他已经占了上风。 既然司徒长靖自己要死,那他就成全他吧。 “既然司徒先生这么说,那咱也不强求,不过这次赌约,咱的彩头似乎还没拿出来吧。说说,你想怎么赌。”楚泽看着司徒长靖,示意他先说话。 反正不管他说什么,楚泽都有自信可以把握全局。 他不惧。 可巧了,司徒长靖也是这么想的。 他抬了抬下巴,道:“简单,加方才离开的那人,咱共有七个人,便比作七轮,谁先赢过四轮谁胜。咱的要求很简单,只要咱赢了,就要楚大人你当众给咱跪下,说你输了,你能力比不过咱,从今往后,不论在哪里见着咱,都得跪地相迎,以奴仆的姿态见咱。如何?” 他说话落下,立刻引起一阵不满的议论声。 尤其是学校里的人,更是义愤填膺。 一个二个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将司徒长靖扯下来,狠狠打一顿。 就连朱标几兄弟都在皱眉。 反倒是楚泽一脸淡定。 甚至在听到司徒长靖的要求之后,还哈哈笑了起来。 司徒长靖皱眉:“咱的要求很好笑吗?” “没有没有,只是咱没想到,司徒先生的要求竟然这样一如既往。”楚泽停住笑声,意味深长地扫了司徒长靖一眼。 这一眼,让司徒长靖立刻想到自己与楚泽初见时,自己也是说了这么一番话。 至于结果…… 司徒长靖拒绝回想。 他沉着脸,咬牙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楚泽,你别高兴得太早。你且说说你的要求,省得等下你输了不认帐。” “那不会,咱向来说话算话。” 楚泽的要求他早就想好了,此时司徒长靖要问,他立刻答道:“咱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你输了就来咱的学校任职位,给咱的学生交授天文知识,但要认真对待,不可敷衍了事。” 司徒长靖古怪地看着楚泽。 “你想让咱入了你的学校,然后在学校肆意羞辱咱?” 这是司徒长靖唯一能够想到的理由。 不然楚泽为什么非得要他去学校? 司徒长靖戒备地看着楚泽。 他刚说完,朱标几兄弟便闷闷的笑出声。 楚泽更是满脸无语。 他白了司徒长靖好几眼,然后无语道:“司徒长靖,把你那狭窄的心胸好好地阔一阔,别总拿这肮脏的心眼看人。咱可以当着众人的面发誓,咱绝对不会借故打压你,这下你总放心了吧?” “……” 司徒长靖更不放心了。 “为什么?”司徒长靖还是想不通。 自己与他关系可谓是势同水火,现在他把自己想办法弄到他的学校,却说不是为了报复? 那他想干什么? 朱樉嫌弃地翻了个白眼:“自己个儿心思肮脏,把别人也想得如此肮脏。” “嗯,话有些过于直白了,好歹给人留点颜面嘛。”朱棣接话。 朱标闻言笑笑,他对司徒长靖道:“楚泽说不会报复你,便不会报复。你若是不放心,咱可以为你作保。” 朱标的声音温厚,充斥着让人放心的力量。 但司徒长靖更想不明白了。 为什么楚泽一定要自己去他学校,而且朱标都不惜出来作保。 但朱标都发话了,司徒长靖倒是不担心楚泽对自己不利了。 不过他并不想去。 自己输了就罢了,还得去人眼皮子底下做事。 脸都得丢光。 “咱……” “你不答应也不要紧啊,只要你现在就跪地认输,咱就换一个条件。”楚泽漫不经心地打量司徒长靖的话,成功地将司徒长靖的话给堵了回去。 司徒长靖脸色铁青。 “还没比呢,你怎么就知道你一定会赢。” 楚泽笑笑:“既然你不认输,那就是答应这个条件了?” “答应就答应,咱还不信你能赢了。”司徒长靖心里的怒火被挑起,当下不再反驳。 不就是去当老师么,他还能怵了不成。 楚泽看司徒长靖一脸傲然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他要的就是司徒长靖答应。 只有他答应留下,楚泽才方便继续下面的事。 楚泽朝副校长递了个眼神。 副校长点点头,道:“比赛开始!” 第一局比的是四书五经。 这些都是一个学堂最基本的学习内容,教的不仅是政治、军事、外交、文化等方面的知识,还有礼义廉耻,及做人的道理。 是非常综合性的一个学科,也是最基本的学科。 虽然楚泽的学校不是以为死记硬背这些内容为主,但也是要学的。 上台去比试的也学校里,十分精通这些的学究。 与司徒长靖找来的人,竟然打了个平手。 楚泽有些惊讶。 “看来这司徒长靖还是有些人脉的。”朱标似头,小声跟楚泽说。 (本章完) 第542章:楚泽要“进货” 楚泽点头。 确实有些人脉。 楚泽学校里的老师,都是经过层层选拔之后,先录用的。 如果没点真本事,是不可以进到他这个学校的。 可司徒长靖带来的人,竟然能与他的人打个平手,可见其实力也是很不错的。 如果能将这些人拢到自己麾下…… 楚泽摸着下巴,眼睛亮了。 他抬起手,将赵四叫到身边。 赵四走过来后,他对赵四小声道:“去,将司徒长靖带来的人都调查一下。尽可能的详细,下午给咱。” “是。” 赵四离开后,朱樉伸长脖子,问楚泽:“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楚泽还未回答,坐在一旁的朱棣先将他按了回去。 “楚泽打听这些还能做什么,除了‘进货’外,咱就不做他想。”朱棣老神在在,明显是将楚泽的小心思全都看懂了,说完他还侧头朝楚泽扬了扬下巴,问他,“咱说得没错吧?” 楚泽朝他竖了个大拇指,以示肯定。 朱樉也明白了。 他噗嗤乐出了声。 上次被“进货”的,还是胡惟庸呢。 现在就轮到司徒长靖了。 也不知道司徒长靖知道之后,会不会被气死。 那时候司徒长靖会不会被气死楚泽不知道,但此时司徒长靖现在已经快被气死了。 自最开始那局打成平手之后,他的人就接二连三的输。 拢共就七轮比赛,现在他们已经输了两局了。 加上还未开场就走掉的那个人,他已经输了三局。 接下来他们必须一直赢。 否则只要再输上一局,他们就没有再比下去的必要了。 好在接下来几个都还不错,又接着赢了两局。 接下来,就是决定胜负的最后一局。 也是司徒长靖的主场。 司徒长靖走上台来,他傲慢地扫了眼台下。 “看来楚大人是想让咱与刘大人比喽?”司徒长靖道。 楚泽心说,这还不明显吗? 刘伯温早就上台了。 他上台就是奔着司徒长靖来的。 楚泽道:“你与刘大人都是天文界的翘楚,相信你们二人今日这场辨论,必定是名扬万世。怎么着,司徒先生是不敢比了吗?是怕输?” “呵,楚泽你不用激咱。在天文这道,咱就没怕过谁。到是你,你有本事出来跟咱比一比吗?”司徒长靖直勾勾地看着楚泽。 跟刘伯温比实在是没意思。 他更想跟楚泽比。 毕竟他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楚泽来的。 “对啊楚大人,有胆出来比一比吗?”台下,卫清冲着楚泽喝着倒彩,“也让咱见识见识楚大人的能力啊。” 卫清喊完,他朝身边的人递了个眼色。 围在卫清身边的人立刻跟附和出声。 卫源站在一旁,抱着手臂看戏。 楚泽的视线平移,落到卫清身上。 他轻笑一声,在众人疑惑又期待的目光中站了起来,然后伸了个懒腰—— 朱标等人一怔。 “你要上场?”朱樉震惊。 蓝若嫣也伸长了脖子,惊讶地看着楚泽。 楚泽对天文一道并不精通,这是他们都知道的事实。 现在这人竟然站起来了,那他……这一局岂不是输定了? 刘伯温表情略有些严肃,他看着楚泽,正欲说话,就见楚泽又一脸淡定地坐了回去。 众人:“……” 这变故有点快,众人脸上的表情都来不及收回去。 司徒长靖脸色黑了一瞬。 然后所有人就听到楚泽用一副嘲讽的口吻说道:“司徒长靖,要点脸。咱不精通天文,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你亏挑着咱比,那不是欺负咱么。这要传出去,你得被人笑话一辈子。” 朱标嘴角抽了抽。 他看着楚泽的眼神有些无奈。 朱樉立刻接话:“不错,既然是比,那自然是要跟实力相当的人比,你跟一个完全不懂天文的人比,你也好意思说得出口?” “司徒长靖,你要是怕输,你就直说,楚泽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朱棣也附和着。 朱标不说话,但看着司徒长靖的眼神,分明也是这个意思。 刘伯温也道:“司徒先生,与一个外行比有什么意思,不如咱们之间来切磋一番,岂不是更好?” 司徒长靖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怼了个面红耳赤。 此时又听到刘伯温的话,他涨红着脸出声:“咱就是为了他来的,如今他不出面,这有什么意思。” “哦,原来你是为咱来的” 楚泽一脸荣幸之至的表情。 “咱俩要比,也得比咱都会的。可问题是你会的咱不会,咱不会的你会,不论比什么,都是欺负对方,那又何必?” “话是这么说,可你别忘了,整局比赛是七局,就算你们现在已经赢了三局半,最终也只会是平局。”司徒长靖看着楚泽,半分都不肯让,“这样咱依旧没有分出胜负来。” 这话莫说楚泽愿不愿意听,反正刘伯温不愿意听。 “还没比,你就这么自信最后一局你会赢?” 年轻人啊,多少有些自信过头了。 司徒长靖道:“那是自然,这点儿自信咱还是有的。” 楚泽听得好笑。 他闷闷地笑了片刻,应道:“那成,只要你这局赢了,咱就与你比。输了,你就老老实实地来咱学校的教书。” “行。” “刘大人,请吧。”司徒长靖看着刘伯温。 刘伯温点点头,道:“好。咱既然比,那咱便由浅入深,从最基本的内容来比。 众所周知,天有三垣二十八宿,二十八宿又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 古人将天赤道与黄道又分为十二次十二宫。 想必七衡六间这样的小问题,必定是难不住司徒先生的吧。” 司徒长靖还当他要问什么。 结果竟然是这个。 这还真是够浅的。 只要不涉猎过天文的人都会懂。 自然也难不住他。 司徒长靖抬了抬下巴,道:“盖天说里的七衡六间,只要对天文稍有涉猎的都知道。所谓的七衡六间,便是指……” 司徒长靖与刘伯温两人站在台上长篇大论,引古据今,侃侃而谈。 楚泽在台下听得……嗯,有点想睡觉。 什么外规内规,什么甘石巫,什么圆图方图,楚泽是每个字都认识,但连起来没一个认识。 比听数学还愁人。 两人论证了整整一个时辰有余,台上的辨论之声忽然停了下来。 (本章完) 第543章:谁赢了? 楚泽精神为之一振。 他立刻坐直身体,紧张地看着台上两人。 他们说的内容,楚泽听不懂。 自然也就听不进去。 他听到后面都忍不住去开小差去了,根本不知道两人现在的战况如何。 看着在擂台上相对而立的两人,楚泽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他紧张地捏着椅子扶手,视线不断地在刘伯温与司徒长靖身上来回。 饶是这样,他嘴也没闲着。 “标,现在进行到哪一环节了?谁有赢的可能?” 此时的现场落针可闻,楚泽不敢高声,只敢不着痕迹地往朱标这边倾了倾身体,用近乎气音的声音,小小声地问朱标。 朱标:“你没听?” 楚泽:“天书,听不懂。” 他只想睡觉。 朱标:“……” 他看楚泽身体坐得笔直,表情严肃,还当他听得认真的。 结果人家根本没听。 亏他没听还装得这么像。 也是一种本事了。 朱标看着他,心里忽然升起一点坏心思。 “想知道?”朱标问。 楚泽看着台上依旧沉默的两人,点头:“想。” 擂台上的两人都不说话,他又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啥情况,对急于想知道结果的楚泽来说,这简直就是折磨。 朱标哼哼一笑,道:“那就想着吧。” 楚泽难以置信地转过头来看着朱标:“……标,你学坏了啊。” 朱标笑笑,悠闲地理了理的衣摆,语气轻快。 “还成吧。” 楚泽:“……”你可真是一点儿都不谦虚。 楚泽朝他比了个中指,进行友好问候。 朱标视而不见。 此时,台上总算有人动了。 司徒长靖抬起头,脸色灰败:“咱输了。” 刘伯温微微勾了下唇,一脸意料之中的淡定。 “后生可畏,以你现在的年纪,能有如此成就已是极难得了,不必过于苛责自己。”他朝司徒长靖拱了拱手,转身走下擂台。 司徒长靖还站台上,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 全身上下都写满了“失败”两个字。 副校长上台,宣布道:“今日我校与司徒先生的友好辩论比赛,就到此结束,按七局四胜之法,我校略胜一筹,夺得此次比赛魁首。……” 副校长说了什么,司徒长靖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只知道,他败了。 他本来还想着,等打败了刘伯温,然后就向楚泽挑战。 结果他连与楚泽对战的机会都没有。 “司徒长靖,咱的赌约你没忘吧?”不知何时,楚泽走到台上,他含笑看着司徒长靖。 司徒长靖忽然觉得他脸上的笑刺眼至极。 楚泽全身上下都写满了嘲讽。 就连他提的赌约,都是在对他的羞辱。 司徒长靖觉得自己脸都丢光了。 可他的自尊让他做不出就此逃走的事,他满脸屈辱地抬起头,咬着牙道:“咱,没,忘。” 短短三个字,犹如自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透着一股生硬。 楚泽知道他败了,心情不好。 他也不计较司徒长靖的态度,只道:“记得就好,今天回去好好休息,昨天早上巳时初到学校找副校长报道,没问题吧?” “没问题。”司徒长靖气得眼睛都红了,双手死死地捏成了拳头。 他定定地看着楚泽,眼里盛满了怒火。 楚泽转身走下擂台。 今日比赛一过,也算了了他一桩麻烦事。 接下来,最重要的就左家的事了。 在做生意这行,左家是行家里手,原本不需要楚泽做什么,他只需要在前期提供一下自己的意见与建议,剩下的便只管坐享其成。 但世上有个词叫事与愿违。 第一件麻烦事,就是左家钱庄的审批手续出了问题。 最初左映给楚泽说时,楚泽没在意。 他只当是朱标他们出的手。 之前在马车里,他便提醒过他们,可以利用手续一事,卡一卡左家,然后趁势入股,等待时机成熟,便将钱庄控制在他们手里。 当然,左家在前期出的力,他们也不会亏待。 只要左家不做出有损国家利益的事,楚泽他们也不会轻易动用这些股份。 这些钱庄在明面上,依旧是左家的产业。 等左映火急火燎地第二次来找他的时候,楚泽才惊觉自己误会了。 卡左映的不是朱标几兄弟,而是卫家。 而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比赛结束之后,楚泽就只去过学校一次。 这一次还是为了司徒长靖。 司徒长靖心高气傲,一脸看谁都不服气的样。 楚泽怕副校长压不住他,特意早起走了这一趟。 等他到了时,发现这两人果然吵了起来。 理由也很简单,因为司徒长靖觉得副校长安排的活是瞧不起他,而副校长觉得司徒长靖不服管教。 两人意见一有冲突,然后就针尖对麦芒地开吵。 吵着吵着,就开始互相揭短。 楚泽到的时候,正好听到司徒长靖骂副校长没用,连擂台都不敢上,只敢在这瞎白话。 而副校长则嘲讽司徒长靖,再有本事又如何,还不是得在这里被他管? 两人跟两只斗鸡一样,谁也不让谁。 楚泽听着里面的动静,无语地揉了揉太阳穴。 “都别吵了。” 楚泽用力推开门,黑着脸大步走进去。 刚还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立刻不吵了。 副校长巴巴跑到楚泽面前,拉着他的手告状。 而自觉没人撑腰的司徒长靖冷哼一声,别开脸,抱着手臂侧开头,一副爱搭不理的高冷模样。 “好了,咱刚才都听到了。”楚泽打断副校长的告状。 他看了司徒长靖一样,问副校长给他安排的是什么职位。 副校长立刻道:“天文学教授。” 是之前楚泽早早定好的。 “那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楚泽侧头看向司徒长靖。 天文学是他擅长的,教授的职位也不低。 司徒长靖还有什么好折腾的? 司徒长靖摸摸鼻子没说话。 其实这个职业并没有什么问题,但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尤其是副校长的态度,跟多瞧不起他似的。 他这才不满。 但这话他不敢跟楚泽说。 因为他现在是楚泽的手下败将,这些事说出来,指不定楚泽要怎么嘲笑他呢。 司徒长靖冷着脸,硬梆梆地对副校长道:“咱的办公室在哪儿,什么时候授课?” 这下倒是听话了。 (本章完) 第544章:敲打司徒长靖 楚泽冷冷地看着他,副校长将所有需要交待注意的事项,都仔细地说了一遍。 司徒长靖挑挑捡捡地听。 听完他就准备走。 “站住。”楚泽将他叫回来,寒声,“刚才副校长说的第五条是什么内容,重复一遍。” 司徒长靖:“……”他哪儿知道是什么内容啊。 他根本就没仔细听。 见他说不出来,楚泽冷笑:“咱看你这样儿就知道你根本没听。现在副校长重新说一遍,咱随机抽查,什么时候你将所有内容都记住了,你什么时候离开这儿,否则你今天在这儿过夜吧。” 司徒长靖震惊抬头。 “楚泽,你就是故意报复咱是不是!” 楚泽冷冷地看着他,嗤道:“但凡你刚才仔细听了,现在咱都懒得叫你回来。” “……”司徒长靖眼神略心虚地往旁边瞟。 接下来,司徒长靖就在办公室里,将副校长说的内容从头到尾,从尾到头,重复背了三遍。确定没有一处错漏之后,才被楚泽放走。 走的时候司徒长靖全身都在散发浓浓的低气压。 看着他负气离开的背影,副校长担忧道:“校长,这样能行吗?” 司徒长靖的脾气太差了。 副校长不仅要担心他会不会不服管教,还要担心他能不能教好学。 最主要的是,他还担心司徒长靖会跟学生打起来。 以前只会头疼问题学生的副校长,现在开始头疼问题老师。 副校长看楚泽的眼神都透着幽怨。 楚泽好笑地拍拍他的肩膀,道:“别担心,咱刚才也提醒他了,想必一时半会儿闹不起来。” “一时半会儿?” 副校长觉得自己并没有被安慰到。 楚泽一本正经地点头:“这人这脾气你也瞧着了,你多费费心,咱有空了也会多往这里来,想必问题不会很大。”如果司徒长靖再次犯到自己手里,那正好让他瞧瞧自己整治人的手段。 处理完司徒长靖的事,楚泽又接连两天都抽不同的时间过去瞧人。 司徒长靖一如既往地拉着个脸。 把在他课堂上学习的学生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一个二个缩得跟鹌鹑一样,但教学上司徒长靖倒是认真。 这算是让楚泽比较欣慰的一点了。 过了几天,楚泽也渐渐地从一天一来,到两天才来。 到后面就是隔几天再来。 其他的时间都在画车子的图,偶尔也会跟刘伯温讨论一下星空图的事。 日子过得平淡又紧凑。 直到左映的到来,打破了楚泽的平静。 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楚泽,咱们的钱庄手续被卡了,你赶紧给想想法子。” 人都还没进屋,楚泽已经先听到他的报怨了。 楚不得不停下手里的笔,抬头看着门口。 下一瞬,左映自门口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左映的腿不好,一但走得快就有些跛。 这小子在外那叫一个要形象,不管怎么急,走路都是一个四平八稳。 但在熟悉的人面前,就原形毕露了。 腿也懒得装了,反正也不会有人嫌弃他。 左映大步走进书房,直奔楚泽的书桌,拍着桌子急道:“你怎么还在画图啊,咱上次跟你提的,你就没上心呗。”左映还有点小生气。 楚泽可不随便背锅:“你是说过,可你当时不是说是小问题,你们自己可以解决吗?” “呃……有说过吗?”左映的怒火一滞,他抬手抓了抓脑袋。 然后朝楚泽尴尬一笑,道:“好像是有说过哦。” 楚泽就这么看着他。 左映忽然严肃了脸色,点点头道:“没错,咱是说过。可你也不能真当甩手掌柜吧。” 左映转头就把责任扣楚泽头上了。 楚泽:“……” “咱当时不是想在这不是什么大事,随便给点银子这事就打通了。可谁知道这次的情况与之前不同,咱送银子都没人啊你知道吗。而且楚泽你知道是谁在背后搞的鬼不?” 左映一张嘴,字词叭叭叭地往外,根本不给楚泽开口的机会。 直到此时,楚泽才有机会开口。 他故做出思考的表情,然后道:“卫家?” “嘿!神了你,这样你都猜得到。”左映给楚泽比了个拇指。 “……”还真是卫家啊。 其实刚才楚泽想到的,是朱标。 但这不能直接说。 于是他就将卫家扯出来当挑到箭牌了。 结果这事还真是卫家干的。 这倒是让楚泽无语了。 左映正沉浸在激动里,并没有发现楚泽的异样,他接着问楚泽:“那你说说你是怎么猜到的,让咱也听听。” 楚泽回神,楚泽嫌弃:“这不是很明显的问题? 与左家怨大仇深的,不就是卫家么。 左家现在想开钱庄,最先跳出来的人除了卫家,还能有谁这么闲? 最主要的是,他还得有能力让你们办不成事。” 这些条件一出,可不就只剩下卫家了么。 左映听完楚泽的分析,捶着桌子朝楚泽嚷:“就是他们!咱在来找你之前,先去了趟衙门,本想着咱再多给点银子,走走关系。谁知咱还没走进去,就在门口遇到了卫清。你是不知道,这卫清那叫一个得瑟,他看着咱就开始嘲讽咱现在拿着钱都办不成事。 然后咱就跟他吵啊。 吵着吵着,这小子得意地炫耀,说这事就是他们办的,就是要与咱家过不去,要让咱家从今往后什么事都做不成! 那咱能信他这邪? 咱跟他吵了一通之后就去找负责的官,结果咱好话坏话都说完了,这人值得都不松口,咱最后都把你都搬出来了,对方都没松口,竟然还说要你亲自去了,他才能批复。” “卫家有这么大的实力?”听到左映的最后一句话,楚泽惊讶了一瞬。 卫家现在虽然有个皇商的名头,但他的根基能比自己还强? 楚泽眼中闪过一丝沉思。 左映没多想,只撇撇嘴道:“可不是,咱都把你的名头搬出来了,这人还不松口。看来这卫家坐皇商之后,属实是飘了。早知道这样,咱就是亲自跑到皇上面前去闹一通,也不能让他坐上皇商的位置啊。” 说到这事左映就生气。 但楚泽却觉得,这事怕是不简单。(本章完) 第545章:你真神了 在楚泽看来,卫家是有实力。 但他的实力更强。 当官的都知道,他背后靠的是皇家。 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的官员,都会给自己几分薄面。 结果这位大人竟然还要求他亲自去,然后才给批复左家的手续。 这不像是卫家可以办到的。 难道这件事是卫家与朱标两人共同作用的结果?! 只是朱标没想到,这事卫家也会掺一脚,而且还将风光全都揽了过去。 导致他想利用这件事,将左崇引过去与他谈一谈的想法,直接泡汤。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乌龙也挺有意思了。 楚泽忽地笑了起来。 左映看鬼一样看他:“你没病吧?”这种时候了,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别忘了他们左家现在在做的事,可也有楚泽一份。 “你才有病。”楚泽白他。 “这事你先别管了,咱明天去找找这位大人,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有事吗?没事就先回去吧。” 楚泽开始赶人。 左映震惊。 “不是,咱到你这儿连坐都没坐一下,你竟然就要开口赶人?!楚泽就是这么待客的吗!!” 不是左映太大惊小怪,实在是楚泽以前就没赶过他。 左映委屈。 楚泽看着眼眶都要红了的人,好笑道:“你急什么眼嘛,你现在先回去,咱去办点事。” “办什么事?”左映眼里的委屈瞬间褪去,他两眼巴巴地望着楚泽,道,“是咱钱庄的事儿吗?咱跟你一起去吧,怎么样?”只要楚泽将这事处理好,他就立刻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爹。 楚泽哪里不知道左映打的什么主意。 但这事不能带着他。 楚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钱庄的事咱明天去,咱还有其他的事要办。” “哦。”那意思就是说不能带着他呗。 左映看得很开,楚泽说不能带他,那他就不去。 左映站直身体,理了理衣服,道:“成吧,不去就不去,不过钱庄的事你可不能给忘了。咱明天中午再来找你。”说罢,左映甩甩手大步离开。 等左映离开之后,楚泽起身换了衣服,直奔皇宫。 他要去见见朱标,问问这件事有没有他的手笔。 确定之后,他才好决定怎么跟左映说。 而左映将这事托付给楚泽之后,也当起了甩手掌柜。 他悠闲地往家里走,打算将楚泽接手这事的消息告诉自家老爹。 谁知自家老爹还未见着,到是先见到了卫源。 看着在门口徘徊的卫二公子,左映眼底闪过一丝嫌弃。 几乎不用想,他的身体先行做出了反应。 他转身就想走。 “左公子,到了自家门口,怎么还不进去?”卫源的身后自左映身后传来。 那一刹那,左映真的很想直接当没听见,转头就走。 但深入骨髓里的教养,让他实在做不出别人都叫他了,他还无视对方的事。 左映的腿,怎么都迈不出去。 只能长叹一声,堆起满脸营业式笑容,转身朝卫源走过去。 “哎呀,咱说咱家门口怎么突然多了一股黑气,原来是卫二公子来了,失迎失迎,卫二公子莫怪啊。”左映笑着凑过去,说出的话却格外的不中听,卫源脸皮狠狠抖了一下,表情直接绷不住了。 他脸瞬间拉了下来。 卫阴沉地看着左映,咬牙切齿地低骂:“都说狗眼睛能看见黑气,现在看来,传言果然不虚。” “狗眼看不看得到咱不知道,但垃圾是个人都能看见。卫二公子能看到吗?”左映走到卫源面前,双手插腰瞪着他。 卫源气得脸红脖子粗。 这个左映,真是他的克星! 他在面对任何人时,他都可以做到云淡风轻。 哪怕是他爹。 可惟独这个左映,他就是淡定不了。 这个混小子太知道怎么往人心窝子里戳刀子了。 只要左映愿意,他的每一句话,都可以捅进源心里最疼的那一点。 让卫源每时每刻都恨不得直接弄死他。 偏左映不是他轻易能动的。 比如现在。 明明已经被气得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了,可他还不得不将自己的怒火压下去。 因为他今天来,可不是来与左映吵架的。 他是来打探消息的。 卫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稍微缓了缓,然后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问左映:“咱今天来,不是来跟你吵架的,咱听说你们想开钱庄,但手续一直批不下来,可是当真?” 左映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然后他奇怪地打量着卫源。 将人从头到脚看了好几遍后,左映才道:“怎么着,过来看热闹?” “啧,能不能把你心里那些肮脏的心思都收一收,咱过来是来给你通风报信的。”卫源嫌弃得恨不得翻白眼。 左映觉得翻白眼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 他跟卫家是什么关系? 跟卫源又是什么关系?? 他家钱庄的审批手续还被卡着,这人跑到他面前来说是来通风报信的。 谁信? 鬼都不信。 左映抱着手臂,顺着卫源的话往下接:“那你到是先说说你想通的什么风报的什么信。”正好也让他看看,这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卫源自然知道他不相信自己。 反正卫源也没指望他相信。 卫源道:“这事儿是咱大哥干的,他听说你们想开钱庄,心里不痛快。” “所以就想给咱找不痛快?”左映接话。 卫源点头承认。 “那你呢,你专程跑到这里来,又是为了什么?咱记得你可是姓卫吧,不会是突然想改姓左了吧。”左映抱着手臂抖着腿,嘲讽地将卫源从头到脚打量了几眼,眼里全戏谑。 那样轻蔑的眼神,像一把利刀,深深地扎进了卫源的心窝子里。 扎得他险些没按捺住。 但他的目的还未达成,他不能冲动。 等他的目的达成,就是左映跪在他脚边的时候了。 卫源在心里安慰了自己几句,再次开口:“你爱信不信,该知道的咱都已经知道了,而且你想干什么卫清也知道了,所以他才会特意打通关节,卡着你们的文书不让批。” “然后呢?”左映满脸不在乎。(本章完) 第546章:就是汇兑 卫源每说一句话,都在注意着左映的表情。 看他满脸不在乎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这话对他没什么威胁。 他八成还当自己要说的,是他们刻意放出来的消息吧。 “现在外面都在传,说你想做个什么邮政,给百姓们送送书信运运货物。这事传得沸沸扬扬,是真是假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咱心里也清楚。”送送书信与货物能赚多少钱? 卫源看不上,左映父子也看不上。 这消息八成是故意放出来,用来迷惑他们的。 再说了,他们要开的是钱庄。 又不是货栈。 卫源看着左映不为所动的表情,低头轻笑一声,他往左映面前靠近了一步,直视着左映的眼睛,压低声音,道:“咱知道,你们开钱庄的真正目的,是……” 说到这些,卫源故意停下来。 他的视线一直审视地看着左映的眼睛,慢悠悠地吐两个字:“放贷。” 这两个字像一根针,让左映的瞳孔下意识地猛缩了一下。 卫源心头一喜。 他果然猜对了。 但贷款绝对不是左家父子想经营的主业。 就现在而言,全国上下的钱庄,主要的经营模式无处乎存钱、兑换银钱。 放贷虽然有,但不是主业。 一来是他们未必有这么大的家底做这一业务;二来也是怕钱放出去,最后收不回来。 所有做的人不多。 至于为什么寺庙里的人不怕,那仅仅是因为那些百姓信奉佛祖,怕不还钱会下阿鼻地狱而已。 但钱庄没有“阿鼻地狱”。 如果不还,钱庄想把钱收回来,就很难了。 就连他们卫左两家现在有的寥寥几家钱庄,都很少做这个业务。 作为浸淫生意场上大半辈子的左崇,不可能看不出问题。 可他现在还是敢大手笔申请开钱庄,那必定是因为楚泽跟他们说了旁的赚钱的法子。 卫源继续道:“你们真正想做的,其实是商人的生意吧。” 具体是什么卫源猜不到。 但他知道,左家想赚钱,那商人必定是大头。 那些百姓身上就那么一点肉,他们能赚多少? 所以还得是商人。 左映听完,呼吸都忍不住紧了两分。 卫家竟然真的知道了?! 他刚才还当卫源是在试探自己。 可看他现在说的这些话,明显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那卫家人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吗? 如果是的话,那他们也太能猜了吧。 如果不是猜的,那又是谁告诉他们的? 他与自家爹肯定不会说。 楚泽也不可能说。 而这件事,除了他们几个之外,就没人知道。 就连他们身边的下人都不知道。 卫源此人,比他爹利害。 左映目光复杂地看着卫源。 卫源见他这个表情,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说对了。 他轻笑一声,继续往下说:“这个业务一但做起来,能赚的钱必定是很多的,你觉得咱会舍得放手吗?卫清自然也不会让你们的审批流程那么容易。”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左映也懒得再跟他打哈哈。 他紧紧地盯着卫源,问:“那你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咱?” “当然是因为咱愿意啊。” 卫源答得轻松随意又真诚,他的眼意一片森森然的恨意:“卫家是如何对待咱的,不用咱你也知道,就连这件事,咱都是旁敲侧击才意外探听到,他们根本就没打算告诉咱。他们既然这么防着咱,那咱搞点小动作,也是情理之中吧。” 左映想了想,觉得卫源说得也没错。 如果换了自己,他估计也会这么做。 但卫源这个人阴险狡诈,他的话不能全信。 “那咱就多谢你了,不过你来晚了,咱已经跟卫清见过面了,这些事情他已经告诉咱了。”左映绕过卫源就要走。 卫源再次叫住他,高声:“那你们开这个钱庄必定赔钱,你可知道。” 左映再次停下脚步。 他转过头,目光幽幽地看着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左映侧底转过身来,问他。 卫源嗤笑道:“开钱庄这个主意,是楚泽告诉你们的吧?那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们这里面的风险?” 左映眯了眯眼睛,没说话。 在等卫源的下文。 卫源也没让他失望。 他继续往下说道:“虽然做商人的生意确实可以赚到钱,但风险也是同样存在的。你可想过借出去的钱是否能拿得回来,或者说是能准时拿回来?咱听说你们的钱庄申请的寻设地并不在应天,而你们的主家却是在应天,你们就没想过,一但钱庄出了什么问题,你们可能及时应对?再加上当地还有其他的钱庄,别人为什么不选择相信自己熟悉的钱庄,而要选择你们呢? 诸如此类的问题很多,这些都是潜在的风险。 楚泽当初可曾是跟你们说过? 想必是没有的吧。” 这些还真没说过。 但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生意,有什么问题需要注意考虑的,他们自己难道还不知道吗? 这些事根本不需要楚泽说,只要他有办法解决就行了。 左映不为卫源的挑拨所动。 他就这么淡漠地看着对面的卫源。 他到要看看,卫源还能吐出什么狗屁来。 卫源见左映竟然没上当,暗暗加了把火:“楚泽不告诉你们这些,无非就是两点,一是他根本就没想到,而这也足以看出楚泽根本没有经商的天赋,他只有满脑子的空想,你们跟着他做赔钱是迟早的事;二便是他有解决之法,但他根本就没告诉你们。” 左映算是看出来了。 卫源特意跑到他这儿来,说这么大通话,为的就是挑拨他们与楚泽之间的关系。 像这种险恶用心的人,左映根本就懒得理。 也冷哼一声,转身又要走。 卫源的声音自他身后紧紧地追来:“楚泽肯定没说对吧!” 左映没理他。 卫源不死心地继续道:“楚泽明知道解决之法,却不告诉你们,他就是在利用你们,说不定还是想拿你们铺路! 楚泽根本就没你们当朋友,他是把你们当钱库! 你想想他之前对你们左家做的事,这些事不是一目了然吗! 左映,你还在固执地相信什么!” “卫源你闭嘴!楚泽不可能骗咱,解决之法他早就说了,就是汇兑!”左映说完,立刻惊慌地捂住了嘴。(本章完) 第547章:户部递交的帐本 完了完了完了。 他一时太激动,竟然将这事给说地出来了。 要是让他爹与楚泽知道,这两人能组团将他们埋了吧…… 那瞬间,左映额头上的冷汗都流出来了。 而卫源却是心里一喜。 不枉他费了这么金口舌,总算自左映嘴里套出了有用的东西。 汇兑…… 这个词有意思。 左映看着突然变得开心的卫源,心里一突。 他猛地朝卫源走出一步,指着他道:“你刚才在试探咱!” 卫源立刻往后退。 “话是你自己说的,可跟咱没关系。左映,你自己蠢,怨不得别人。”说完,卫源转身就走。 他的速度很快,脚步匆匆。 身后,突然反应过来的左映举起拳头,快速朝卫源扑过去:“卫源,你这个狗东西,你敢算计咱,咱今天打死你!” 卫源身后的骂声越来越近,在左映冲到自己身边时,他突然加快脚步,迅速跳上马车,扬长而去。 在马车驶出去一段距离之后,卫源还特意挑起帘子来,朝被甩在身后的左映大声:“左映,多谢赐教!” 看着远去的马车,左映气到骂娘。 马车里,卫源心情极佳地拍着手心。 他之前就在想,左家为什么突然要开设这么多钱庄。 单就营利而言,一个钱庄的营利并不多。 现在他明白了。 所谓的汇兑,八成就是飞钱。 做飞钱就需要在全国各地都有自己的钱庄。 这大概就是左家大量开钱庄的原因。 可卫源觉得,左家开钱庄,那所做的业务,必定不止这几项。 这些都太基本了,可赚的钱不多。 对左家这样的庞然大物而言,这点钱,可谓毛毛雨。 左映看不上,左崇也看不上。 他们不可能为了这么点小钱,而兴致勃勃地去开办钱庄。 可他们到底想干些什么呢…… 左映那里他已经试探不出了,楚泽那里他肯定也问不出来。 左府的下人,他之前就派手下问过,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接下来,要怎么办呢……”卫源手指轻轻地敲着大腿。 …… 楚泽入宫,朱标立刻放下笔:“快请。” 楚泽踩着朱标话音的尾巴,大步走进殿中。 “标!” “先别说,”朱标朝楚泽竖起手,他起身绕过桌案,快步走向楚泽,“可是左家那边有动静了?”朱标的声音有些激动,看向楚泽的眼神也充满了期待。 楚泽:“……还真有你。” “嗯?” 朱标一怔。 他将楚泽请到一旁坐下,疑惑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事不是他们之前就约好的吗? 怎么听楚泽这话,像是没想到自己会出手一样。 楚泽坐下,然后将情况跟他仔细说了一遍。 等他说完,朱标也无语了一瞬。 他跟楚泽一样,都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里,竟然还能闹出这样的乌龙。 难怪他说左家怎么这么沉得住气。 原来还有这么个插曲。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朱标问楚泽。 楚泽拍着扶手起身,道:“咱来就是来确定,看这件事背后,是不是有你的手笔。有与没有咱的处理法子就有所区别,总之你放心,你要的东西咱一定给你弄到手。好了,咱还有事先走了。” “慢着。” 楚泽匆忙离开的脚步忽然停住。 听到朱标的声音,楚泽一脸便秘的表情。 他这么急着走,就是想赶紧离开,省得朱标扣着自己,问车子的事。 结果还真让他猜对了。 不等朱标问,楚泽转过头径直道:“没弄好,不知道时间,别问别催,催咱就跟你急。” 朱标:“……”这还咋问? 嘴都给他捂了。 得了。 不让问就不让问吧。 朱标笑笑,他指指身边的位置:“坐,咱跟你聊点其他事。” 那楚泽还是乐意聊的。 他一掀衣摆,走回位置上坐下。 “什么事,你说。”楚泽顺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润喉。 朱标没有立刻回答。 他起身走向书案,从里面挑出一个帐本递给楚泽。 “看看。” “给咱看这个干什么?”楚泽古怪地看了朱标一眼。 能够放到朱标桌案上的帐本,都是极重要的帐目,不是与重要的案件有关,但是户部递交上来的。 这段时间应天并未发生大案,那这八成是户部递交的。 户部的帐本,给他看做什么? 带着这个疑惑,楚泽打开帐本。 帐本很厚,朱标指了指,让他从指定的位置开始看。 楚泽看过完,眉头拧成了川字。 “这些材料有这么贵吗?” 他看过朱棣的帐本,每月、每季的营利情况,都写得清清楚楚。 要都按这个原料价格,去购入原材料的话,那按现在定的价格卖出成品,他们迟早要把底裤都赔光。 “是啊,咱也觉得奇怪。”朱标抬手,指向帐本某页,道,“你看这里,这是最开始时的帐目,你再对比一下近几个月的。” 楚泽按朱标的意思一对比。 嚯! “好家伙!” 这帐本有点东西啊。 现在的花销,比翻了近一倍。 “这需要这么多钱吗?”楚泽扬了扬帐本。 朱标摇头:“咱也觉得奇怪,这些银子,多得离谱了些。” 这才几天啊,成本都快翻番了。 这里面要没鬼,朱标觉得自己都可以不用继续坐在这里了。 “那户部怎么说?”楚泽问。 朱标答道:“户部那边说,价格呈报上来时,比现在的还要贵。是他们讨价还价之后,才降到这么多的。至于原因,因为部份原料已经落入一些商人手里,他们知道朝廷需要这些原料,他们便将这些材料全都拢到自己手里,然后屯积居奇。” 明白。 楚泽点头。 这些不由皇家控制的原料单价,都翻了一番。 这还算低的。 甚至还有翻了近两番的。 导致他们的国库银子缩水严重。 “倭国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楚泽问。 朱标又拿出一份奏折。 “这是那边的来信,看吧。”朱标严肃的表情微松,眉目间洋溢着些微的愉悦,但在这些愉悦里还藏着几分绪。 看来这奏折里的内容,必定是好消息。 但这个好消息,对他们来说,可能有些麻烦。 楚泽接过奏折打开。(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548章: 这面子,给得老大了 倭国的进展顺利,但花销也不小。 奏折上除了夸楚泽发明的武器有用外,就是要武器跟粮草。 武器与粮草都已准备就绪,只需运过去便是。 但只够这一次。 下次再要,他们就拿不出来了。 因为国库里,已经拿不出足够的银子了。 除非能够将眼前这个问题解决。 否则他们便只能二取一了。 可这两个,朱标都不想舍。 既然不想舍,那就得处理好。 如何处理好? 这就是朱标叫住楚泽的目的。 朱标看着楚泽。 楚泽:“……你可真是一点儿都看不得咱闲是吧?” 叫住他不说车的事,转头就说一个比造车也轻松不了多少的事。 楚泽头都大了。 他头疼地揉着太阳穴。 朱标笑着看他,用温和又信任的目光看着他:“咱相信你可以。” “……咱可以说不可以吗?”楚泽面无表情地看他。 朱标不接茬,而是道:“老二老四都在忙,你正好有空,且又有能力,你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呵,真是多谢你夸咱啊。”楚泽烂泥般滩在椅子里,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伸长了腿,两眼无神地望着屋顶,叹息,“标啊,你这叫捧杀啊。” “咱这不是捧杀,这是信任。” “成吧,看在你说话这么好听的份儿上,咱就当你是信任吧。”楚泽起身,理了理衣服,朝朱标笑得张扬,“哪怕是要对得起你的信任,咱也得把这件事给办好了喽。等着吧,咱不会让你失望。” 楚泽朝朱标握拳,伸出去—— 朱标挑眉起身,学着楚泽的姿势,也握拳跟楚泽的拳头碰到一处。 “辛苦。” “不辛苦。”命苦。 楚泽苦笑一声,跟朱标挥了挥手,转身萧洒离开。 楚泽离开,朱元璋才从后面的房间里走出来。 “父皇。”朱标起身行礼。 朱元璋“嗯”了一声,他亲手将人扶起来,看着楚泽离开的背影,问朱标:“你觉得他能不能办成?” 朱标略想了想,便明白朱元璋问的是什么事。 他沉默了一瞬,答道:“咱相信他。” 朱元璋侧目。 朱标继续道:“而且咱觉得楚泽的想法很好,如此一来也可以刺激我大明的经济,这是好事。” 好事是好事。 可朱元璋总是有些担忧。 楚泽想林根本上改变大明的经济,这让朱元璋有些不安。 钱多了,是好事。 但钱也能惹事。 尤其是那些商人,没一个好东西。 比如左崇。 现在一想到这个名字,朱元璋就烦。 朱元璋想了想,他忽然朝朱标招了招手,将人叫到身边,然后在朱标的耳边一阵轻语。 “啊?”朱标听完,震惊抬头看向自家爹,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疑惑,“这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反正你按咱说的办,他左家要不同意,咱就卡死他们。”朱元璋自信地一挥手,果然是一副天下尽在掌握中的帝王霸气。 可…… 想到朱元璋刚才说的事,朱标一脸欲言又止。 最终朱标还是什么都没说。 说了也没用。 左家这次是真把爹给得罪了,这下有得他们头疼了。 同情。 但朱标更同情的还是楚泽这个中间人。 而楚泽此时还什么都不知道。 他离开皇宫之后,便去着手处理左家的事。 有他出面,又将朱标的话带给他,对方二话不说,当场将申请文书批复了。 前后连半个时辰都没用上。 楚泽接过文书,又转头去了左府。 马车在左府门前停下,楚泽跳下马车。 赵四上前通报,楚泽站在原地理了理衣服。 他不经意地一侧头,就看到两个下人在角落里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不过是两个说话的下人,楚泽没放在心上。 他只看了一眼,便将视线移开了。 “大人里面请。” 左府的门房对楚泽颇为熟悉,见着他后,立刻上前请安,并将人规规矩矩地迎入府中。 左映听说楚泽来了,连忙跑出来迎接。 “楚泽!”左映欢实地跑过来,他将楚泽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最后抬头期待地看着楚泽,道,“是不是那件事已经处理好了?” 这人脑子转得还挺快。 楚泽将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拿起来,扬着手里的东西,道:“怎么谢咱?” 在楚泽将东西拿出来的刹那,左映的视线就被引了过去,哪里还有听楚泽说了什么。 他连忙蹦起来去抢。 楚泽怕将文书抢坏,直接递给他。 左映将文书打开,看着上面的内容,欢喜得恨不得原地蹦三蹦。 “楚泽,咱就知道,只要你出马,这事准能成!”左映抱着文书,如获至宝。 他乐了一会儿,连忙带楚泽去见左崇。 在见过楚泽之后,左映就告诉左崇,说这事楚泽会管。 现在有了结果,自然是要告诉他爹的。 也省得他一直悬心。 左崇接过文书,再三确定文书的真实性后,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楚大人果然厉害,咱父子俩为这事前前后后跑了许久,可那些当官的就是不松口。不想楚大人一出面,立刻就拿到了。”左崇感叹着,果然是朝里有人好做官呐。 就是办点事,都方便。 左崇乐滋滋地抱着文书看个不停。 楚泽道:“这事你们别谢咱,文书能这么快拿到,都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左崇与左映诧异抬头。 “太子?” 左崇道:“这事还惊动了太子殿下?” 他与左映惊讶地对视了一眼。 楚泽点头:“不错。在左公子离开之后,咱入宫去了一趟,顺便将这事跟太子提了一句,太子说:‘左家父子皆是能人,既然有心为咱大明出力,咱自然也得支持。’然后就下旨,让下面的人立刻将文书批复,咱才带了回去。” “爹,这太子还挺好哎!”左映欢喜道。 他们左家虽然有钱,但与皇家往来不多。 之前还因为二皇子有些摩擦。 虽然之后,这些事都过去了,自己也沾着楚泽的光,与几位皇子都有过一面之缘。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太子竟然会关心他们的事。 这面子给的,老大了!(本章完) 第549章:挂他的名号 人家不仅夸他们,还替他们解决了麻烦。 这情他们得还。 咱还? 左映想不出来。 他看向左崇,暗示道:“爹,太子殿下这么帮咱,咱是不是也应该有所表示?” 左崇没好气地斜了左映一眼。 这傻小子,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楚泽这话里的意思,左崇听明白了。 他将文书往怀里一放,抠门的理念瞬间上线。 “太子殿下果然是爱民如子啊,等往后有了机会,咱一定要好好地谢谢他。”左崇依旧弯着眼睛,满脸的感激不尽。 楚泽一听这话,瞬间明白了。 左崇这是想白嫖啊。 那可不成。 他可肩负着朱标给的任务呢。 更何况这也是楚泽的意思。 他微笑接话:“左老爷不用这么客气,太子殿下听闻左老爷想做钱庄,还特意让下面的官员多加优待。这可是旁人都没有的待遇啊。” 左映听得乐开了花。 有太子这句话,往后他们左家无论做什么,都将比之前要轻松。 说不定还能得到不少便利。 如此一来,无形的成本就降低了不少。 这是好事,得谢。 但这话落到左崇耳朵里,那就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左崇眼珠子一转,乐和和地接道:“太子殿下这真是太照顾咱左家了。想必这也是因着楚大人的缘故,咱再之前给楚大人的股份上,再给楚大人增加百分之五,以作感谢,还请楚大人笑纳。” “对,楚泽你只管收下。虽然现在听这百分之五不多,但等真正经营起来,这可是一大笔进帐。”左映也劝。 但两父子的中心思想明显没统一。 楚泽看着还在推拒的左崇,神情略有些冷淡。 他稍加沉默了片刻,然后才道:“左老爷,有太子相助,左家的事业只会蒸蒸日上。” “对,楚泽说得没错。”左映没听懂楚泽的暗示。 左崇听懂了。 他道:“楚大人难道觉得百分之十的股份还不够吗?” 这是要挑明了啊。 “左老爷,难道太子亲自做靠山,还抵不了这点股份吗?”楚泽反问。 左崇没立刻回答,而是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房间里的气氛,忽然沉了下去。 此时左映也察觉出些不对劲儿来。 他脸上的笑容稍减,目光在左崇与楚泽身上来回打转。 左映有些想不通。 明明刚才还谈得好好的,怎么氛围就突然不对了呢? 他将楚泽与左崇方才的对话,仔细地回想了一遍。 那些因为他太过激动,而被忽略的细节,瞬间全都想起来了。 楚泽这是代替太子来要股份了啊。 那这件事里…… 应当不会吧。 毕竟卫清说得很清楚,这件事就是他干的。 太子八成是想趁火打劫。 那爹会同意吗? 左映看着左崇。 左崇想了想,他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楚泽,道:“行,但要股份可不能只凭一句空话。楚大人的股份是因为这个主意是你出的,太子想要,那就得按规矩来,该给钱给钱。” 如果他想白拿。 莫说是太子,就是皇上,他都别想! 左崇态度坚决。 楚泽还想再劝,但这人油盐不进。 一句话——想要股份就得拿钱。 看来是说不通了。 楚泽没把话说得太绝,只揉着太阳穴,满脸无奈地苦笑:“成吧成吧,既然左老爷这么笃定,那咱就替左老爷再跑一趟,替左老爷说说话。” 左崇侧眸。 他审视地将楚泽上下看了几眼,不相信地道:“你真会替咱说话?” “啧,瞧你这话,咱才是合伙人,咱不替你说话,还能替谁说话?”楚泽当然不会真替左崇说话,但面子还得做。 至于左崇信不信,那就不由楚泽了。 左崇道:“楚大人知道这话就好,那这事就拜托楚大人多费心了。” “左老爷客气。” 楚泽随便找了个借口,起身告辞。 他一走,左崇的脸就冷了下来。 “这臭小子,竟然打起咱的主意来了。”要不是看在钱庄的主意是他出的,运作上还需要楚泽出力,他刚才就能将人撵出去。 左映蹬蹬地走到左崇身边坐下。 “爹,咱这钱庄,还开吗?”左映问。 左崇道:“开不开的,那可由不得咱,你得去问楚泽啊。” “爹这话是什么意思?”左映问。 “嘿!咱平时教给你的东西,你都抛之脑后了是吧?”左崇举起手,就要敲左映的脑袋,一面解释,“不可否认,按楚泽的意思,这钱庄经营下去,咱必定是赚的,但他朱家人明显是想趁虚而入,白抢咱家的股份,这咱能答应? 你等着吧,看楚泽那边怎么说。如果楚泽能说服他们,不再惦记着咱的股份,那这钱庄咱就继续开;如果楚泽说不了他们,那这钱庄他就自己开去吧。 哪怕是咱赚不了这个钱,咱也不受这个威胁。” 总之,这钱庄,他非得扣在手里不可。 要不然他宁可不做。 给别人打工的事,左崇可不干。 左映却跟他想得不一样。 “爹,他们不就是想要点钱庄的股份么,那给就给了。让他们拿着股份,给咱当靠山,岂不是更好?” 左映劝着:“再说了,你看看那卫家,不就是得了个皇商的名头么,你瞧瞧他们多嚣张啊。咱要是压不住他们,指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骑咱头上拦屎了,这你能忍吗?” 这话像一把刀,直挺挺地扎进了左崇的心窝子。 要说左崇硌应的,除了打他银子主意的人之外,那卫家必须排第一啊。 这些年,两家明里暗里斗了很多次。 这次左家失利,让卫家得势。 左崇心里不恼火是假的。 平日里当着外人撑起的,都是面子上的花活儿,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儿,他自己最清楚。 如果他们真有太子做靠山,那就算卫家得了皇商的名头,他们依旧不怵对方。 但左崇就是觉得不爽。 他们一文钱不出,还想从他这拿钱? 天下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左映见自家爹钻进了牛角尖,便继续劝导:“爹,太子不拿钱就不拿钱,他带来的隐形的好处,不比那几个钱多啊?你听咱的,这事咱应承下来,但要求直接挂上太子的名号。这样一样,咱不是稳赚不赔?爹,你说是吧。”(本章完) 第550章:竞争 左崇嗤道:“你当人家是傻的?” 但凡有点脑子,对方都不可能同意。 他们左家与皇室无亲无故,他们又不是太子的亲信。 他脑子进水了才会同意左家挂自己的名号。 万一左家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那他这个太子,不得跟着吃瓜落? “咱又不是说直接打着太子的名号招摇过市,咱就让那些当官儿的,知道咱与太子的关系就成了。”届时有什么政策上的优惠或者便利,他们都将是第一个得到的。 这里面的好处,能少喽? 就那些疏通关节的银子,每年都能省下来不少。 这都是在赚。 左崇依旧不为所动。 他道:“这一点,咱都不需要用太子的名头,咱只需要报楚泽的名头就可以了。” 谁不知道楚泽与太子是一伙儿的? 不仅是太子,其他几个皇子,哪个不是与楚泽往来甚密? 楚泽就能办到的事,他又何必多浪费那些钱,去讨好太子他们? 这完全没必要好吧。 左崇的手摇得跟扇子一样,总之就是不答应。 左映劝了半晌,也是铩羽而归。 看着固执不听劝的爹,左映头都大了。 他承认,他爹说得对。 楚泽确实要名有名要地位有地位。 但人家与朱标他们才是一伙儿的啊。 虽然现在与他们有往来,但谁亲谁疏,长眼睛的都知道。 左映甚至觉得,这件事的背后,说不定都有泽的手笔。 虽说楚泽这么算计他们不地道,但左映也不生气。 商场无父子,要换了他,他说不定更狠。 要不然,他当初也不会在朱樉找上自己爹后,还悄摸摸地去与朱樉联系。 他不就是想自己赚钱么。 如些一来,楚泽做的这些,也不算什么。 再说了,这事真要成了,受益的还是他们。 可他爹不同意啊。 这事就让左映有些愁。 他得想办法再劝劝他爹。 左映头秃地追上左崇。 此时的卫府,也是一片凝重。 卫源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说与卫老爷与卫清听。 卫清听完,嗤笑道:“二弟,你怕不是被他们骗了吧?” “不错,要真像你说的那么经营,咱卫家早就没了。”卫老爷冷着脸,很是想不通,明明比较聪明的二儿子,什么时候连这种蠢话都信,贷款业务,向来是所有业务中风险最高的,贷出去的款项,至于有一半,最后变成了烂帐。 更别说还要扩大业务范围,说什么房贷车贷。 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这事坚决不能答应。 卫源连忙道:“爹,这些消息都是咱费尽心思才打听来,保证货真价实。而且他楚泽都敢这么干,那足以说明,这确实是可以营利的。而且这都是新型的业务,一但放出去,必定吸引来无数的客人。至于收款这一块儿,咱也想好了,咱家那么多护院打手,有他们在,难道还怕有人不还钱?万一真有人不还,咱就算将他们打死,也没人敢说什么。” “可伱就算将他们打死了,那该拿不回来的钱,不还是一样拿不回来?”卫清鄙夷地开口。 他这个二弟啊,是真蠢。 自己都能想到的事,这人竟然想不到。 还亏爹总是说他聪明。 依旧卫清看,整个卫家最蠢的,莫过于卫源了。 卫老爷赞许地朝卫清点了点头,而后他看向卫源,没好气道:“瞧瞧你大哥,比你聪明多了。” 卫源咬了咬牙。 他深吸一口气,压着心里的不悦,继续道:“爹,就算那人不还,咱不是还有他的抵押物么,有这个在,咱也亏不了本啊。” “如果是这样,那与现在的钱庄又有什么区别?”卫清问。 卫源道:“当然是有的,咱不仅增加了借贷业务的内容,还扩大了飞钱的范围,这不都比之前要强么。” “可咱也没见它强到哪里去。总之这事你不用再提,咱是不会同意的。你要真有本事,那你就自己去筹钱,自己去开钱庄。赚了钱咱不眼红,赔了你也别来找咱。”总之,卫老爷是绝不可能给源出资的。 卫老爷说得绝对,丝毫不给卫源一点还转的余地。 卫清嘲讽地看着卫源,道:“二弟,你瞧,爹没瞧上你。不过咱们好歹也是兄弟一声,你要需要钱,咱还是可以给你出一部分的。” 卫源抬头,狐疑地看着卫清。 这人会帮他? 卫清似乎是看出了卫源的想法,他咧开牙,露出一口雪白的牙。 他站起来,抬起脚,踩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后指着胯下对卫源说:“只要你学着狗叫,从这里钻过去,咱就给你钱。” 卫源脸色瞬间铁青。 这分明就是羞辱! 卫源愤怒地起来,他冷声道:“咱就是再缺钱,也不会找你借。”说罢,卫源拂袖而去。 在他身后,是卫清嚣张得意的笑意。 卫源气得两眼通红。 等着吧,他今日受到的羞辱,总有一天都会还回去的。 卫源大步走出卫府。 他卫源是拿不出那么多的银子,但他身边那么多朋友,总是能凑得齐的。 只要这事能启动,剩下的他就不愁了。 尤其是营利之后,卫家那老东西必定坐不住。 虽然到时候他的钱庄未必保得住,但卫源并不在乎。 只要他可以将左家压下去,他的目的就达成了。 …… 楚泽回到府里,并没有要进宫的打算。 这事就是他主导的,朱标的意见如何,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就算朱标不干,那还有朱樉与朱棣他们。 再不济还有自己。 至于左崇,楚泽断定他迟早会答应。 不过这个财迷,想要他松口却不容易。 明天他得找个机会,将左映叫出来,他们好好聊聊。 只要将左映彻底地拉拢过来,离左崇松口就不远了。 楚泽的算盘打得滴溜响。 此时的楚泽完全没想到,在这片皇城之下,已经有人开始蠢蠢欲动了。 在楚泽忙着说服左映,让他站到自己这边来时,卫源已经将资金筹集得差不多了。 甚至连审批手续,都已经完成了。 他挑了个上吉的日子,钱庄开张了。 (本章完) 第551章:他们没把你当回事 卫源的第一家钱庄,就开在句容。 这是楚泽与左家父子商量了很久,定下的第一家钱庄的位置。 句容乃是应天府辖下,最繁华的城镇之一。 这里离应天近,离镇江府也近。 更是两府往来间,所必经之地。 这里的人流量,本地人口,商业的繁华度,都很不错。 楚泽当初过之所以将第一家店定在这里,就是因为它人多。 最关键的是,这里还没什么大的钱庄。 他们这间大钱庄落户,必定会在句容引起动荡。 结果句容动荡没有,楚泽不敢保证。 反正他是先动荡了。 他听着赵四带来的消息,愣了好一会儿。 半晌之后,楚泽才木头人般转过头,看着赵四,道:“你确实?” “咱确定。”赵四道,“咱不仅听说卫家要开钱庄,咱还连他们钱庄开张的日子都打听到了,就明天。” 赵四声音落下,门房遣人来报,说是卫源来了,要求见楚泽。 “老爷,咱要见吗?” 赵四说完就又后悔了:“卫源这个节骨眼儿上来,八成没安好心,不如就让小的给回了吧。” 他说完就准备往门口去,楚泽忽然出声叫住他。 “别,来是是客,请。” 正好楚泽也想看看,卫家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赵四皱眉:“哎。” 没过多久,卫源就进来了。 楚泽远远地就看到他了。 他步履生风,衣服与发丝随岗舞动着。 一看就是春风得意啊。 啧,楚泽看得手痒。 想打人。 卫源随着赵四走到楚泽面前,恭敬有礼地道:“小民见过楚大人。” “卫二公子多礼了,请坐吧。”楚泽指指面前的位置,示意他坐下再说。 卫源道了谢,走到楚泽对面坐下。 旋即便有人上茶。 楚泽捧着茶喝着,也不开口询问。 卫源见此,不得不先行开口:“楚大人,小民不才,在句容开了个小小的钱庄,明日开张,想请楚大人明日光临。” 他从袖子里拿出请柬。 楚泽接过看了一眼。 在看到店铺地址时,楚泽眉头扬了一下。 不知是意外还是故意的,卫源的新店地址,正好在左家所定的店铺地址的对面。 两家门对着门,中间就隔了一条街。 楚泽将请柬往石桌上一扔,嗤道:“卫二公子这是来扬威的吗?” 卫源一愣。 他不解地看着楚泽,问:“楚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泽斜了卫源一眼。 “咱还想问问,卫二公子是什么意思呢。咱之前可没听说卫二公子有想开钱庄的意思,如今闷声不响地开了个钱庄不说,还正好把地址定在咱的对面,这很难水让人觉得,卫二公子是想来跟咱打擂台啊。” 卫源依旧是一愣,然后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忽然就笑了。 楚泽淡漠地看着他。 卫源笑了片刻,然后才收起笑容,道:“楚大人这话,恕小民不敢苟同。楚大人说你在这里开了店,那么请问,楚大人的店……在哪儿呢。”他戏谑地看着楚泽,“如果咱没记错的话,这条街上,只有咱一家钱庄,咱怎么就是跟楚大人在打擂台了?” “当然,咱承认,在这条行的对面,确实是有一家还未开张的钱庄。不过那是左家的,这跟楚大人,也没关系吧?” 卫源说完,他笑笑地看着楚泽。 短短几句话,楚泽已经将情况摸得差不多了。 今日卫源来,的确是来挑衅的,这点毋庸置疑。 从此人方才的言语间,楚泽也发现,这人似乎知道得有些多。 一些本不应该他知道的事,这人也知道。 比如说他对面未开张的左家钱庄。 虽说这种事,用心打听也能知道,可问题在于,卫源怎么知道左家会在句容开店? 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准确定位到左家开店的准确位置。 这里面要没点猫腻,楚泽是不信的。 本来楚泽是想借着此事,还压一压卫源的气焰。 现在看来,这一招已经没用了。 那就换一招。 楚泽面色依旧淡定:“卫二公子消息还挺灵通。” “楚大人过奖,咱还有更灵通的,比如说左家明明已经拿到了审批手续,为什么一直不曾开店的原因。”卫源看着楚泽,笑得跟只急于炫耀自己的狐狸似的。 楚泽抬眼,“哦”了一声。 “那你到是说说,为什么。” “因为左崇跟楚大人有了分歧。” 卫源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楚泽。 楚泽也抬眼看过去。 这人知道的,比楚泽想象的要多啊。 竟然连这事都知道。 而且看他的表情,说不定连太子参与其中的事都知道。 如果真知道,那这事的性质就得变一变了。 楚泽思绪万千,面上却丝毫不显。 他甚至还悠闲地换了个姿势。 “所以伱现在来找咱,就是为了向咱炫耀吗?”楚泽问他。 卫源立刻抬手否认:“楚大人误会,咱特意来,这一呢是送请柬,真心邀请楚大人明日大驾光临;其二嘛,便是想跟楚大人谈个合作。” “合作?” “咱之间有什么合作可谈?”楚泽只觉得好笑。 他们之前闹得如此不愉快,这人竟然还能纡尊降贵地跑过来,跟他谈合作? 卫源像是早就忘了当初的事一样,点头肯定道:“正是。” 楚泽看着他。 卫源的表情认真,而且满怀诚意。 看样子,还真像是来谈合作的。 “那你说说看,你想谈什么合作。”楚泽抬抬手,示意他说。 卫源见楚泽愿意听,嘴角微微勾了一下。 他立刻道:“左家有钱,咱卫家也有钱。楚大人想开钱庄,也是为了钱。只要楚大人愿意与咱合作,为咱钱庄的发展出谋划策,咱可以将钱庄股份的40,都给楚大人,而且还不要楚大人出一分本金。如何?” 百分之三十。 还不要他出本金。 卫源这是下了血本了啊。 楚泽手指敲着桌面,沉吟不语。 卫源见他犹豫,立刻出声劝道:“楚大人有谋略、有见识,可左家目光短浅,楚大人之前为他们想了这么大个赚钱的好法子,他们竟然只给楚大人百分十……不对,最开始应该是百分之五的股份,这分明就是没把楚大人当回事嘛。” (本章完) 第552章:可惜啊,卫源算错了 “楚大人如此大才,他们却如此慢待,简直是对楚大人的羞辱。” 卫源将左家父子狠狠地骂了一通。 然后他话题一转,开始夸自己:“但咱不同,咱知道楚大人非同寻常人物,只要楚大人愿意与咱合作,那必定是咱卫家的坐上宾,往后钱庄的运营,也是楚大人说怎么做,咱就怎么做,岂不是比跟左家合作要自在得多?” 楚泽不置可否地听着,时不时“嗯”一声,以示自己在听。 实际上,楚泽心里早就将卫源的心思全都看明白了。 这人就是来挖左家墙角来的。 而且这锄头挥得挺好,专往他与左家的矛盾上挥。 但凡两家的情况相差不多,楚泽说不定就真倒戈了。 不过挥锄头的是卫家,楚泽就完全没有倒戈的想法了。 “咱有个疑问。” 等卫源说完,楚泽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这些事,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尤其是左家给自己的股分数额,如果不是知道内情的人,根本不可能说得如此准确。 这些消息,是谁透露给他的? 卫源也不傻,知道楚泽在套话。 他低头笑了笑,然后抬头,目光幽幽地看着楚泽,沉声道:“楚大人怕是还不知道吧,左崇早就将这些消息给散播出来了,他甚至还在不少商户面前,说楚大人狮子大开口,明明自己已经给了你这么多股份,你还不死心,想要更多的,而且半分力都不肯出,就动动嘴皮子。” 楚泽倏然抬头,危险地看向卫源。 卫源连忙举手以示清白。 “这事早就传开了,可不是咱说的,楚大人要是不信,你可以派人出去打听打听啊。” 他说完,楚泽还未生气,赵四先气着了。 “不是,老爷,这左家人是怎么回事!你这么帮他们,给他们出谋划策,指明经营的方式,他怎么转头就这么编排老爷?不行,小的听不下去了,咱要去左家,替老爷讨个公道!”赵四大步往外走。 楚泽垂着眸子,也不制止。 卫源不着痕迹地看了楚泽一眼,不经意地道:“赵小哥只怕是去也问不出什么,人家根本不会承认。” 赵四脚步一滞。 他满是怒火地转头,大声道:“那也不能由着他败坏咱老爷的名声!” “嗯,这话也对,那赵小哥便去吧。”卫源一脸无所谓,甚至还有点怂恿的意味。 赵四转身又要走,楚泽这才出声叫住他:“不用去了。” “老爷,左家都这么欺负你了,你也忍得下这口气啊?”赵四不理解,甚至还很气愤。 楚泽没理赵四,他看着卫源,道:“其实你今天来这一遭,是想知道咱是怎么说服左崇,让他同意开钱庄、如何让他营利的吧?” 这话说中了卫源的心思了。 他笑道:“如果楚大人愿意的话,那咱自然是高兴的。” “可咱不愿意。”楚泽再次冷声拒绝。 卫源表情一僵。 楚泽道:“卫源,你心里打的主意,咱都知道。但咱劝你,最好把这些小九九都给咱咽回去。赵四,送客。” 卫源拍案而起。 “楚泽!你别给脸不要脸!咱都亲自来请你了,你还有什么好傲气的?咱告诉你,左家那群人,根本给不了你这么多的好处,你不如跟咱合作。再说了,咱现在是皇商,只要咱们合作,往后的好处多多,你有什么好犹豫的!” 他就想不明白了,楚泽做这么多,不就是为也钱吗? 只要是银子,谁给不一样?! 他还非得扒着左家! 楚泽起身。 他比卫源略高,站起来看着卫源时,还带着俯视的意味。 楚泽背着手,眼皮下的目光冰冷又嫌弃:“咱想怎么着,跟你什么关系?你们卫家是什么东西,还用咱说?识趣点儿自己滚出去,否则咱就让人帮你滚。” 赵四带着几个家仆围过来,虎视眈眈地看着卫源。 卫源吓了一跳。 他防备地看着楚泽,吓得都结巴了。 “你、你们想干什么?楚泽你身为朝廷命官,你还想随便打人不成!” 楚泽的掏了掏耳朵,对赵四抬了下下巴,漫不经心地吩咐:“吵死了,把他嘴堵上,扔出去。” “好咧,小的领命。” 赵四抓住卫源的衣服,撕下一片来,团吧团吧,塞到卫源的嘴里,然后将人拖走。 赵四忠实地执行着楚泽的命令。 楚泽说扔,那就是扔。 赵四将人拖到门口,手臂用力一甩—— 扑通! 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卫源跟垃圾似的被扔到大街上。 赵四看着在地上滚了两圈的人,拍拍手,得意地对身边的家仆们道:“走,关门,回去了。” 办完事,赵四又跑回楚泽身边。 “老爷,这左家的事,咱真不管啊?” 他还在为楚泽抱不平。 楚泽拿着茶壶,给自己沏了茶。 听到赵四的话,他好笑道:“左崇这人吧,爱财,为了财可以不要命。但他不会在背后说咱这些,尤其是将咱与他约定的重要内,他更不可能说出去。要知道,这些信息透露出去,是有概率影响到他的利益的。像他那样爱财的人,会允许吗?” “那……刚才卫源说的那些话,敢情都是假的啊?” “八成是。” 但前面的话几乎是真的。 卫源想拉拢自己。 他先给出好处,然后拉踩左家,最后再挑拨离间。 只要自己相信卫源的话,那自己与左家的合作,也快到头了。 可惜啊,卫源算错了。 自己与左家合作,从头到尾看中的,就不仅仅只是钱财。 更多的是看中左家的品行。 他们是爱财,但至少不像卫家那么无所不用其极。 而他要做的事,就决定了合作的对象,绝对不能是道德感低下的人。 所以,就算楚泽与左家无法合作,也不可能与卫家合作。 赵四在一旁骂骂咧咧:“这个卫源也太可恶了吧!早知道他竟然敢骗老爷,咱刚才就应该再将他打一顿!对了老爷,那老爷想开的那个钱庄,现在还能开吗?” 骂完人,赵四又忍不住替楚泽操心。(本章完) 第553章:偶遇左映 楚泽端着茶杯的动作微顿,片刻后,赵四听到楚泽低低地轻笑了一声。 正当赵四疑惑,楚泽在笑什么的时候,他听到楚泽用一种轻松且愉悦地声音说道:“你去门口候着,左映估计快来了。” “啊?” 左家公子要来了吗? 不是,他家老爷怎么知道左公子要来? 赵四“哦”了一声,充满疑惑地走了。 至于他最后问的问题,自然没有得到回答。 赵四也不关心。 只要他家老爷好好的,旁的事都用不着他操心,反正有老爷在,天塌不下来。 赵四脚步愈发轻快,他甚至还想吹两声口哨。 …… 卫源被扔出楚府,在地上毫无形象地滚了几个圈,灰头土脸地爬起来。 路人冲他指指点点。 卫源黑着脸,凶神恶煞地回头,冲这些人吼:“看什么看!没见过人摔倒是吧?都给咱滚开!”一群没见识的愚民,除了营营苟苟外,什么都不会的垃圾! 啪! 卫源拍开上前来扶自己的下人。 “现在知道上前献殷勤,刚才咱被人当破麻袋扔出来时,你们都是死的吗!” 现在来扶有什么用? 他脸都丢光了! 气死。 卫源站起身,愤然地拍掉身上的灰尘,一面整理着凌乱的衣服与头发,一面阴鸷地看着楚泽。 真没想到,楚泽竟然这么不好歹。 他将利益给他提这么高,这人竟然还不松口。 但凡换了旁的官员,早就流着哈喇子,感恩戴德地往上凑了。 可楚泽却将他扔了出来! 这等羞辱,他若不报,便枉为人! 赵四一出来,就看到卫源面色阴冷地瞪着自家大门。 他脸一沉,手往腰间一插—— “瞪什么瞪?再瞪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将卫源吓得一哆唆。 卫源连忙收起脸上的表情,朝赵四讪笑两声,带着人飞快离开。 赵四大马金刀地站在台阶上,朝卫源离开的方向呸了一口:“什么东西。” 卫源坐着马车,快速离开楚府范围。 走出去没多远,马车里传来一声茶杯炸裂的声音。 马夫身体陡然一僵。 他紧绷着神经,握着马缰与马鞭的手,下意识收紧,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仔细地驾着马车。 对于马车里的动静,他半点不敢好奇。 生怕卫源生气了,连他一道倒霉。 马车里,卫源砸了一只茶杯后,情绪好了不少。 但心里的火气,可没这么容易散。 楚泽不入套,但有的人会入。 这个人…… 一阵微风拂来,卫源不经意地往外瞟了一眼。 在窗户外,一辆卫源十分熟悉的马车,正与他们擦肩而过。 卫源连忙叫停马车,掀开帘子自马车里跳下来。 “左映!” 卫源高声。 马车里的左映闻声,疑惑地挑开帘子往外前看。 卫源紧走几步,走到左映面前,朝他笑得一派温和友好。 好像他们是很好的朋友一样。 这副虚伪的模样,看得左映眉头直拧,眼里的嫌弃藏都藏不住。 “左公子,咱们还真是有缘啊,这样都能遇得上。”卫源朝左映拱手,笑盈盈地与左映打着招呼。 左映叫停马车,嫌弃地看着卫源,道:“不是咱们有缘,是咱出门没看黄历。早知今日出门会撞上脏东西,咱就改天出门了。” 这话委实不好听。 就差指着卫源的鼻子,说他是脏东西了。 但卫源今天不打算跟他计较。 他甚至还跟左映开玩笑:“那正好,咱给左公子添添喜气。”他将早就准备好的请柬递给左映。 左映佩服地看了眼卫源。 这小子是真能屈能伸,自己都这么骂他了,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是个人物。 难怪能让他如此讨厌,总归是有些本事的。 左映暼了眼请柬,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接了。 ——他就想看看,卫源递请柬的目的。 等他打开,左映本就不善的脸色,此时更难看了。 他“啪!”地一声合上请柬:“卫源,你这是什么意思!” 卫源依旧笑着:“左公子生什么气嘛,这是楚大人的意思,他说了,明天的店开张,他让咱请左公子与左老爷过去瞧瞧。” “放屁!”左映冷着脸,将请柬直接摔回卫源怀里,寒声,“你别在这儿挑拨离间,楚大人怎么会吩咐你这样的事。”他是绝对不会信的。 左映正欲将车帘子摔下。 卫源手忙脚乱地将请柬接过。 他无可奈何地看着左映,道:“你生什么气嘛,咱说的都是事实。 楚大人说了,虽然不能与你左家继续做合作伙伴,但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嘛。 你要知道,楚大人还是很珍惜你这个朋友。 哪怕你爹在外面天天说编排楚大人,楚大人也没打算跟你们计较。”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卫源的声音与表情,忽然变得诡异起来。 左映心里一沉。 他猛地抬头,紧紧地盯着卫源,寒声:“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他爹天天在外面编排楚泽?他爹什么时候编排过楚泽了?!左映抓住卫源的衣领,厉声道:“你给咱说清楚!” 下一瞬,他的手就被卫源不咸不淡地拂开了。 卫源往后退了半步,他嘲讽地看着左映,道:“不是吧,外面都传得风风雨雨的,你竟然还什么都不知道?” 左映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卫源。 他是真不知道外面在传什么。 而且他爹怎么会在外面编排楚泽呢。 他直觉卫源的话有问题。 可他又不敢深想。 因为这几天,左崇没少在他面前,说楚泽做事不地道。 现在又被卫源一提,他心下更慌。 他甚至忍不住想,难道他爹,真在外面提了什么? 卫源似笑非笑地看着左映,看着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心里忍不住直乐。 左崇到底有没有在外面说楚泽的坏话,只怕左崇自己都说不准。 毕竟前些日子,左崇可是醉断片儿过。 而他之所以会醉倒,全是卫源的安排。 借着那次酒宴,左源就将左崇对楚泽不满的事,散布了出去。 而散布之人,正是当时与左崇一起喝酒的,可信度极高。 就算楚泽与左映去查,也查不出问题。 不然他也不敢在楚泽与左映面前,接二连三地说起此事。 只可惜啊,楚泽没上当。 但左映就不行了。 看他此时的表情,分明是信了七八分。(本章完) 第554章:挑拨离间 至于剩下的一两分,卫源打算让左映自己去猜。 只有这样,左映才会真正的相信。 卫源再次将请柬递了过去,道:“咱的面子左公子不给,楚大人的面子,左公子总得给吧?放心,楚大人虽然将钱庄的经营之法交给了咱,但他还是依你们之间的情谊,让咱给你们留一线,与左家一道瓜分这片市场。” 说到这里,卫源忽然逼近左映。 他眼中盛满了嘲讽。 卫源直勾勾地看着左映,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 “不过咱不是楚泽,咱跟你左家也没那么深的情谊。他不愿意让你失望,故意瞒着你,什么都不说,装做天下太平。但咱可不愿意!咱就是要全部都告诉你,钱庄这一行,你们左家最好别碰!这是咱与楚大人看中的,如果你们左家还不识趣,想要分一杯羹的话,那就别怪咱对你左家不客气,懂吗?”卫源抬手,轻蔑地拍拍左映的脸颊。 左映两眼冒火地看卫源。 卫源眼底的笑意一下子荡了开。 他往后退了一步,抱着手臂嗤笑着看着左映:“当初楚泽与你们合作,是你们自己不抓住这个机会,如果咱是你,那咱现在必定是有多远滚多远。 当然了,如果你非要厚着脸皮往上赶的话,那依着楚大人的性子,想必也是愿意与你虚与委蛇的。” 说罢,卫源退回自己的马车旁,抬步上了马车。 在他身后,左映的视线一直不曾离开。 直到卫源的马车,彻底消失在街角。 在他手里,是刚才卫源强塞过来的请柬。 薄薄的一张请柬,左映却觉得千斤重。 卫源说得没错,这事确实是他们的问题。 手续早已办好,但股份的事一直都没谈妥。 左映自然是愿意的,但左崇不愿意。 左崇想将股份尽可能地抓到手里,然后借着楚泽的名头,依旧可以有沾皇室光。 这样就可以赚到更多的钱。 但世上,所有的得到,都需要付出。 他们已经沾着楚泽的光,得到了钱庄的运营方式。 再想借着楚泽的名头,去沾皇子们的光,这属实有些想当然。 就算是左映,他也不愿意。 想要点股份,左映觉得这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问题是左崇就是不松口。 他劝了这几天,一点用都没有。 直到今天他得到消息,说卫家也开了钱庄。 位置就在他们的钱庄对面。 左崇此时不在府上,他没有商量的人,只能来找楚泽。 不想会在半道上遇到卫源。 想到卫源就说的那些话,左映心里思绪万千。 他一时没有吩咐,车夫也不敢动作。 良久之后,车夫才问左映:“公子,咱还去楚府吗?” 去吗? 左映有点犹豫。 如果楚泽真的跟卫家合作了,左映觉得自己可能会发脾气的。 他与卫家的关系,是绝不可能缓和的。 左家与卫家,楚泽只能二选一。 可现在的问题是,左映忽然没了去见楚泽的勇气。 听到卫源说那通话之后,左映也有些心虚。 在车夫问第二次时,左映咬咬牙,道:“回府。”他要先弄清楚,外面的流言是怎么回事。 然后再跟自家那个犟种爹,好好商量商量。 然后他再去找楚泽。 那时,就算他们真的闹掰了,将话讲明的时候,他也有话说。 不然过去也无用。 车夫应声:“好咧。” 车夫掉转马车,打道回府。 等左映的马车离开之后,卫源的马车才从不远处的角落里驶出来。 刚才他并没有离开,而是让车夫将马车赶到左映看不见的位置,然后他掀开帘子,在那里等着看左映的选择。 现在看来,左映果然上当了。 “上当了就好啊。”卫源愉悦地低声喃喃。 下一瞬,卫源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从最开始,卫源怕的,就不是左家。 在他眼里,左家只是一个强一点的对手,需要他费尽心思去对付,但左家还不足以让他怕。 他怕的,是楚泽。 楚泽的名头,他早就听说了无数遍。 自然也知道这人的能力。 如果让楚泽与左家联手,他们再想对付,难度堪比登天。 尤其是楚泽背后的那些人物,卫源是一个都不想得罪。 所以他在楚泽面前装孙子。 他可以装一时的孙子,可不愿意一直装孙子。 除非他装孙子,对他有极大的好处。 比如说楚泽愿意与他合作。 要不然,他便只能想法子将楚泽赶出他的圈子。 现在这还是他的第一步,让楚泽与左家决裂。 然后再进行第二步。 至于最后的结果嘛,他还是希望楚泽识趣点。 毕竟与他们卫家合作,也是可以获利的。 而且还是获大利。 比起那个抠门的左家,他可大方多了。 卫源勾着嘴角笑,好心情地吩咐车夫回去。 …… 赵四在门口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他站站坐坐,或者在门口打转,时不时抻长脖子往外瞧。 人群来来往往,就是没有他等的那个人。 “奇了怪了,老爷不是说了,他会来吗?”怎么都这个时辰了,还没见着人? 是老爷算错了,还是时辰还没到? 正在他疑惑的时候,看到蓝若嫣带着侍女,欢快地自远处走过来。 赵四连忙上前打招。 看到赵四在这里,蓝若嫣还惊讶了一下。 她往赵四身后看了看,却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蓝若嫣略失望了一瞬,才收回视线问赵四:“你在这里做什么?是在等楚泽哥哥吗?” “不是,老爷让咱在这里等一个人。” 蓝若嫣见赵四只是在这里等人,就知道楚泽不在这里,她抬脚往府里走,随口问道:“等谁?” “等左公子。” “左公子?左映吗?”蓝若嫣对这人的印象可深了。 上次差点儿没把她夸上天去,臊得她现在想起来,都恨不得扒出条地缝,直接钻进去。 眼下又听到这个名字,蓝若嫣的神经下意识地绷起来。 她下意识地往四周扫了一眼。 过了片刻,她才反应过来。 左映根本不可能在这儿。 蓝若嫣放松身体,她朝赵四挥了挥手,道:“你不必等了,左映不会来的。”(本章完) 第555章:他不会来了 “不会来?” “夫人怎么知道他不会来?”可老爷明明让他在这里等啊。 他应该听谁的? 赵四迷茫了。 蓝若嫣肯定地点头,答道:“没错,左映不会来了,你也别在这里等了,咱正好要去找楚泽哥哥,这事咱一道告诉他。” 看着大步往府里走去的人,赵四感激一笑。 他朗声道:“那就多谢夫人了。” 然后赵四拍拍屁股,欢快地跑走了。 蓝若嫣找到楚泽时,楚泽正在看帐本。 这些帐本都是朱标给他的,里面记录着这段时间,他们自外采购的原材料的所有价格,采购地点,以及供货方的各种信息。 楚泽从头看到尾,发现问题主要出现在户商家身上。 这三家分别是陆家、刘家与韩家。 尤其是这个陆家。 他们手中掌握着一个小矿脉,产出的东西,正好是他们需要的。 而且此物十分希少。 再加上陆家矿里产久东西质量好,旁的地方完全比不上,导致他们坐地起价。 直接从最开始的二十文,提高到现在的二百文。 就算户部的官员讲了价,最后的成交价格也在百文以上。 而且对方还了限制出产量。 朝廷要货,都要看他们的脸色。 就很找死。 也亏得现在没了锦衣卫,要不然,这陆家早没了。 根本用不着楚泽出手。 可巧的是,这陆家本家,就在镇江府。 也就是句容过去一点点。 楚泽看着这个“陆”字,伸手点了点。 就拿你开刀了。 “楚泽哥哥在看什么?”蓝若嫣自门口迈进来,手里还提着些糕点。 她将糕点放到楚泽面前,一一打开。 “楚泽哥哥尝尝吧,这些都是咱应天新出的糕点,卖得可好了,咱今天手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这些,你快尝尝看有没有你喜欢的。”她捏起一枚糕点,送到楚泽嘴边。 楚泽看着蓝若嫣,嘴角荡开笑。 就着蓝若嫣的手,楚泽咬了一口:“真甜。” 蓝若嫣眼神一亮:“楚泽哥哥喜欢吗?” “喜欢。”楚泽将糕点接过来,顺手牵着蓝若嫣到身边坐下,道,“你特意这么早出去,不会就是为了去买这个吧?” 蓝若嫣顺着楚泽的牵引,在他身边坐下。 “对啊,这些糕点咱之前尝过,味道可好了,咱觉得楚泽哥哥可能会喜欢,特意去买的。”蓝若嫣说着,楚泽还没说什么,她自己反倒是先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指搅着衣角,根本不敢抬头看楚泽。 楚泽被她这样子逗得心里发软。 他又咬了口糕点,哄着人:“还是咱嫣儿有品味,选的糕点都这么好吃,让咱吃了还想吃。” 蓝若嫣的嘴角疯狂往上扬。 她害羞地看了楚泽一眼,又拿了另外一种口味的糕点,送到楚泽嘴边,道:“那你再尝尝这个。” 楚泽自然无有不应。 “好。” 楚泽咬了一口,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蓝若嫣,夸赞道:“这个味道更好,甜得人心都快化了。” 这话也不知道是夸糕点,还是在夸拿糕点的人。 总之蓝若嫣是臊得恨不得晕过去。 两人甜甜蜜蜜地说了会儿话,蓝若嫣又想起正事。 她正了正脸色,对楚泽道:“楚泽哥哥,咱刚才进来的时候遇到赵四了,他说你让他在门口等左映,是吗?” “对,你要不提咱都快忘了。这都过了多久了,怎么人还没来?” 按楚泽的估计,这人应当很快就会到啊。 可现在…… 楚泽看了眼天色,这都过了一个多时辰了。 人跑哪儿去了? 莫不是不在应天?? 楚泽心里不断猜测着,蓝若嫣道:“咱觉得,他应该是不会来了。” “为什么?”楚泽疑惑地看着蓝若嫣。 蓝若嫣道:“咱在街上的时候,看到左映的马车回左府了。咱看到的时候,是大半个时辰之前,现在他还没来,那就说明他不会来了。” 楚泽:“……” 这小子,他居然还猜错了。 等等。 “你刚才说,你是在大半个时辰之前,看到他从街上回府的?”楚泽立刻抓住了这个重点,他向蓝若嫣确认道。 蓝若嫣点头:“对啊,咱亲眼着的,而且咱还看着他下的马车。” 要不然,蓝若嫣是认不出左映的马车的。 毕竟他们又不熟。 楚泽心里更疑惑了。 左映回府之前,他去了哪里? 还是说,他真不打算继续开这家店了? 不对。 他看得出来,无论是左映还是左崇,都是想开店的。 左崇一直拖着,只是想让自己让步。 至于左映,他巴不得早点开。 之前还来劝过他,让他别着急,再等等他。 说他一定会想办法说服他爹。 既然想开店,现在又被人抢了先机。 这人怎么还能坐得住? 莫不是被什么人给骗了吧。 楚泽觉得这非常有可能。 左映是聪明,经商的眼光也不错,但经验还是太少。 被骗也正常。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左映八成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过来了。 算了,让他们自己个儿去纠结去。 楚泽立刻问蓝若嫣:“想出去玩吗?” 蓝若嫣眼神一亮:“你有时间吗?想去哪儿玩?” “时间嘛,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挤还是有的。”楚泽朝蓝若嫣眨了眨眼睛,神秘道,“明天有家店新开张,咱也去凑个热闹怎么样?不远,就在句容,你骑上麒麟,不用半个时辰就能到。” “句容啊。”蓝若嫣忙不迭地点头,“句容人多又热闹,咱平时都没什么机会去,既然楚泽哥哥有时间,咱就去句容吧。” “嗯,那你现在就去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咱就出发。” “还要收拾东西啊?咱是要在那儿住上一夜吗?”蓝若嫣疑惑地看着楚泽。 楚泽解释道:“你要是想的话,咱就住。如果不想,咱就顺便去一趟镇江府,镇江府也有很多好玩的地方,还有好多好吃的东西,咱在那儿玩几天再回来,你看怎么样?” 这还用问么,当然是好啊! 蓝若嫣立刻往门外跑,声音在空中飘荡:“咱现在就回去收拾!”(本章完) 第556章:去找楚泽 第二天一早,楚泽难得地起了个大早。 但…… 也的大早,是指日晒三竿。 蓝若嫣的早饭都快要消化光了。 看着站在门口伸懒腰的楚泽,蓝若嫣欢快地迎上来:“楚泽哥哥,咱已经准备好了,吃过早饭咱就出门吧。” “好。”楚泽摸了摸蓝若嫣的头。 蓝若嫣弯着眼睛,小猫似地将自己的头,往楚泽的手心里蹭。 蹭得人心尖发软。 两人黏粘糊糊的吃过早饭,相携着出门。 楚泽与蓝若嫣外加赵四与白鹭,四人骑着马,快速朝句容靠近。 他这边才离开不久,左映的马车就在楚府门前。 左映自马车上跳下来,拎着衣摆,大步跑上台阶。 他敲开门,径直往里走。 “哎哎哎,左公子你要干什么去?”门房连忙拦住他,不让他往里走。 左映烦躁地“啧”了一声,道:“咱有急事要找楚泽,你快让开,耽搁了大事,你吃罪不起。”他急躁地想要绕过门房,继续往里走。 门房再次追上左映,再次伸手,将人拦住:“咱知道,但你进去没用。” 没用? 左映脚步一顿,他心头忍不住发慌。 楚泽不让下人放他进去,还说他进去没用。 楚泽是不想再见他了吗? 左映张了几次嘴,都没敢把这句话问出口。 他怕结果是他无法面对的。 门房看着脸色瞬间苍白下去的左映,担忧道:“左公子,你没事吧?” “咱、咱……”左映咽了口口水,他稳了稳心神,然后才继续道,“楚泽他、不想见咱了吗……” “啊?”门房懵。 他古怪地看着脸色十分难看的左映,好笑道:“咱家老爷没这么说啊。” “没没没没说?” 不是,刚才这人不是说,他进去没用吗? 左映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门房认真点头:“对啊,楚大人昨天下午还让赵四哥在门口等左公子呢,只是赵四哥等了一个多时辰,左公子都没来。老爷既然都让赵四哥等着了,又怎么会说不见公子呢。不过现在公子现在跟夫人一道出门了。” “他昨天有让人等咱?”左映忽然想到了昨天下午发生的事,他立刻问门房,“昨天下午,卫源是不是来过?” “对啊。他还是被赵四哥扔出去的呢,后面就一直在门口等着左公子。” 门房将昨天的情况,大概地讲了一遍。 左映听完,后悔得直捶腿。 “这个卫源,他娘的混蛋,竟然敢骗咱!” 最可恨的是自己,竟然还信了他的鬼话,上了他的恶当,生生错过了与楚泽商量的最佳时机。 现在好了,见不着楚泽了。 等等。 门房说楚泽出门了 他会去哪儿? 左映将他能想到的地方,全都想了一遍。 忽然间,左映脑子里灵光一闪。 ——句容! 这个地名一下子跳了出来。 楚泽肯定去句容了。 卫源不是说过,他已经给楚泽递了请柬,而且楚泽还承诺会过去,参加他的新店开张么。 那现在楚泽必定是去句容了。 他现在赶过去,肯定能见着人 “咱知道要去哪里找他了,这银子给你,咱走了。”左映自怀里摸出一锭银子,塞进门房手里,拎着衣摆一瘸一拐地跑下台阶,两三下上了马车,然后让车夫赶紧去句容。 卫源的钱庄开张定在上午。 他与几个出资人,一早便到了店前。 一个二个,盘算着时间,等着新店开张。 他们要在这里开个店的事,早在一两天前,就已经散布开。 因着他们开的钱庄,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不多。 但问题不多。 只要对面的店没开,那就可以了。 “卫公子,你不是说你请了楚大人了吗,怎么没见着人?”一个出资人朝人群里左右看着,寻找着楚泽的身影。 他们都是卫源的朋友,能给他出资,看的自然是卫家的实力。 楚泽能来,他们自然也想结交一番。 但若是楚泽不来,他们也不至于失望。 不过能来,自然好过不来。 故此他才有这么一问。 卫源扫了眼人群,轻笑一声:“不来就不来吧,反正他来不来,结果都不会改变。” 等到他们的店做大做强,到时候楚泽想巴结他们,他们还未必愿意搭理呢。 “快到时候了,让人将鞭炮搬出来,准备开张。”卫源朝身后一挥,下人立刻动了起来。 卫源他们都不知道,在街道斜对面的酒店二楼,一间垂着竹帘子的雅间里。 楚泽与蓝若嫣早就到了。 隔着竹帘,楚泽与蓝若嫣将楼下街道的情况尽收眼底。 听着劈哩叭啦的鞭炮声,楚泽一面吃着茶点,一面道:“这卫源还不错,动静搞得还挺热闹。哎哎,嫣儿你看,连本地的钱庄老板都前来道贺了。”楚泽指着几个刚走出来的人,激动地跟蓝若嫣介绍着 蓝若嫣对商场上的人不熟,就连左映,她都是前几天才认识。 这些老板,她更是一个都不认识。 但楚泽跟她分享八卦,她也十分给面子地捧场。 “这卫源要开钱庄,那就是这些钱庄的对手了,他怎么也来凑热闹?不怕卫源抢了他们的生意?”蓝若嫣真诚发问。 楚泽道:“当然怕啊。不过生意场嘛,讲的就是‘和气生财’,只要不是斗得你死我活,见面必定是笑脸相迎。”说实话,楚泽觉得这样挺累的。 这辛苦钱,楚泽宁愿不挣。 “那这不是虚伪吗?”蓝若嫣听完楚泽的解释,嫌弃地撇嘴。 楚泽一愣,旋即大笑。 他收回目光,看向蓝若嫣。 “虽然这话不中听,但你说得没错,这就是虚伪。不过人嘛,哪有不虚伪的?不论是当官的还是经商的,甚至是一些平头百姓,谁敢说自己从未虚伪过?”反正楚泽不敢这么夸自己。 他楚泽,可从未说过自己是不虚伪的人。 他更未标榜过自己是个好人。 蓝若嫣点点头:“这么说也对。对了,楚泽哥哥,咱看这条街人还挺多,生意也都挺好。怎么在这家钱庄的对面,还有一家店一直关着门的呢。”(本章完) 第557章:合格的“前任” 这家关着门的店,蓝若嫣注意好久了。 按理说,像这样热闹的街道,不应该出现这样关门闭户的店铺。 可偏偏这里就出现了。 蓝若嫣有些好奇。 楚泽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蓝若嫣说的是哪家店。 他正欲说话,忽然一道身影闯入楚泽的视线。 赵四也看见了。 他指着那道身影,对楚泽道:“老爷,那不是左公子吗。” 蓝若嫣下意识地顺着赵四地手看过去,果然见着左映在街上人群里穿梭,像是在找什么人的样子。 “不会是在找楚泽哥哥你吧。” 蓝若嫣看向楚泽。 赵四赞同地点头:“很有可能哦,不过他不是不想跟老爷你合作吗?” 既然不想合作,现在又跑来做什么。 楚泽到是知道。 “去把他请上来。”楚泽吩咐。 赵四:“是。” 蓝若嫣身体一下子坐直,她又想到了左映之前是如何热情地夸自己的场面了。 她微红着脸,不自在地道:“楚泽哥哥,左映来找你,必定是有要事,要不咱还是先离开吧,省得在这里碍你们的事。” “你是咱的未婚妻,怎么碍事了?” 楚泽给蓝若嫣的茶杯里添上茶,不容拒绝地道:“就在这儿坐着,那小子要敢嫌你碍事,咱第一个将他从二楼扔下去。” 这话将蓝若嫣逗得咯咯直笑。 先不说左映不会嫌她,就算真嫌了,楚泽最多也就是将人赶走。 自然不会真将人从二楼扔下去。 但蓝若嫣听到这话,心情依旧很愉快。 谁让楚泽心疼他呢。 蓝若嫣笑着,说话的声音都甜软了几分:“好,那咱就听楚泽哥哥的。” 左映上来时,正好听到这话。 “哟哟哟,咱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搅扰了二位雅兴?”左映嘴里这么说,走过来坐下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慢。 甚至还有几分迫不及待的意味。 楚泽没好气地看了眼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某人,侧头对羞得恨不得把头低到桌子低下去的蓝若嫣道:“没事没事,你别理他。这小子嘴上就没个把门的。”安慰完蓝若嫣,楚泽又侧头瞪向左映,“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拿你当哑巴!” 语气态度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简直是判若两人呐。 这区别对待得,毫不掩饰。 左映本想再调侃两句,对上楚泽警告的眼神,再看看羞得快要冒烟的蓝若嫣,他识趣地闭了嘴。 楚泽看他的神色才稍微和善一些。 “左公子这么急切地赶过来,也是为了来参加卫二公子的开店仪式的吧?”楚泽叫来茶博士,给左映添了个茶杯,然后给他把茶满上。 左映听到这话,心情是复杂的。 “楚泽,你哪只眼睛看到,咱跟他卫源关系好到这一步了?” 就冲这人三番两次的挑衅,他就只想弄死他。 还特意跑来参加他的新店开张? 怎么可能嘛。 左映刚直起的身体,又缩了回去。 他像一只泄了气的球,蔫巴巴地小声说:“咱这次,是来找你的。” 楚泽猜到了。 看到左映的第一眼,他就猜到了对方的来意。 但他心情不爽,不怼上两句就不痛快。 此时左映主动提及此事,他才顺势问:“找咱什么事?” “不会是合作要取销了吧?”赵四问。 蓝若嫣与白鹭什么都不懂,只在一旁听着。 左映闻言,连忙摆手:“没有没有,这合作是早就定下的事,怎么能取消呢。”他从怀里拿出一份合同,递给楚泽,道,“这是昨天晚上,咱与咱爹连夜理出来的契约,你看看。咱爹说了,如果你不满意,咱们还可以再改。” 楚泽没立刻回答他,只说自己先看看。 他将合同拿起来,一行一行细细地看了一遍。 这份合同上扬写的条款,算是极优惠的。 就算是卫源给的,都比不上。 但左崇很小心,虽然他给楚泽与朱标都给了一大部分股份,但这些股份加起来,依旧不超过百分之四十九。 左家父子对钱庄,依旧有绝对的掌控权。 楚泽从头到尾看完,他将合同放下。 左映期待又紧张地看着他,问:“怎么样,这下总满意了吧?” 这可是跟他爹,谈了整整一夜,才商量出来的结果。 “对了,咱今天去你了,咱去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咱听门房说,说昨天卫源也来找你了。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些什么?咱可跟你说,不管他说了什么,你都不能信。咱左家财迷是财迷了点,但人品还是过得去的,背后说人坏话的事,咱左家人都绝不可能会干的。”左映生怕楚泽真信了卫源的鬼话,忙不迭解释,“咱问过咱爹了,他怕绝对没有说过你不好。” 他爹只觉得楚泽比他还贪。 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楚泽还当他要说什么。 “咱没信。”楚泽不以然地应了一声,然后指着合同,道,“这股份占比,还要再改改,咱要百分之五十一。” 左映神情忽变。 楚泽只当没看见,他继续道:“不瞒你说,这个钱庄,往后要走的,不是私营的路子,纳入皇家名下是迟早的事。这股份太子与几位皇子必须占大头。当然,你们的分红则按百分之三十来分,分红之时全数送到咱这里就行。至于多的钱,你们就自己处理,不必问咱。至于钱庄的运营,只要不触及红线,所做之事不危及钱庄与大明,你们将会一直都是实际的掌控人。” 类似于集CEO与执行总裁于一体的常务副总裁。 而朱标等人则是最大的股东。 至于楚泽,只是个不大不小的股东。 只要钱庄运营一切平稳,他就是个合格的“前任”,该死就死。 说到底,只要左家不生歹心,钱庄依旧是他们的。 营利的大头也依旧是他们的。 除了股份有所不同外,旁的都没区别。 左映听得眼神一亮。 “你们搞这么一出,不是为了银子吗?”左映的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惊喜又诧异地看着楚泽。 楚泽嗤笑:“银子算什么。” 他做这些,不过是为了刺激经济。 一但经济飞涨,他们还缺钱? “总之咱就是这么个意思,你可能答应?”楚泽问左映。(本章完) 第558章:大明邮政开业了 这要都不答应,左映就是傻子好吧。 最开始左崇一直不答应,就是因为他舍不得钱。 他觉得朱标他们,就是一群趁火打劫的强盗。 谁知这群人的目的竟然不是钱。 而是钱庄的所属权。 虽然钱庄很值钱,所属权也很重要。 但左映看得清楚,楚泽的条件是不会变的,这钱庄要么按楚泽的意思开,要么就楚泽换个合伙人开。 与其让别人跟着楚泽吃香喝辣赚大钱,不如这钱让他们赚。 所以当楚泽问他答应不答应时,左映几乎没有犹豫,当下就答应了。 原契约被烧毁,左映他们重新写了份新契约。 在按下手印之后,左映忧心忡忡地问楚泽:“楚泽,句容虽繁华,地理位置也好。但这里到底只有这么大。之前的钱庄本就不少,现在又多出一个卫源来,咱再在这里开钱庄,只怕得赔。你咱接起来,在哪里开钱庄比较合适?” 楚泽将自己的那份合同收好。 他头也不抬地道:“饱和的是他们,又不是咱,咱换什么?不换,就在这里。” “可这能行吗?”左映还是不放心。 他道:“而且卫源说了,他已经知道了咱们钱庄所要运营的所有秘密。现在他又比咱先开,这已经占了先机了。天时地利人和,他占了大半,咱再往上撞,不得赔死?” 楚泽喝茶的动作一顿。 他抬起头看左映,问:“钱庄运营的秘密,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这里可是什么都没说。 “总不至于是你说的吧?”楚泽危险地看着左映。 左映心虚地左看右看,摸着片子,外强中干地道:“这怎么可能,这么重要的事,咱怎么可能告诉他?” 虽然他之前有说漏嘴过一次,但那只是他被卫源骗了,纯粹是意外。 其他的时候,他可什么都没说。 “对了,卫源说是你说的。”左映毫不客气地将卫源拉出来挡刀。 不然他会被楚泽收拾的。 瞧楚泽刚才看他的眼神,杀气都快冒出来了。 嘶~ 真让人害怕。 楚泽没接话,他就这么看着左映。 左映说了这句话后,发现楚泽还在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干脆抬起眼,硬着头皮跟楚泽对视。 那点子心虚,也被左映死死地压了下去。 楚泽与左映对视了片刻,而后他冷笑一声,指着左映点了点,磨着牙道:“你小子,行。” 左映心里一突。 啥情况啊? 楚泽这是看出什么了吗? 不像啊。 楚泽要真看出自将内情说了出去,那楚泽不得打死咱啊…… 可楚泽也没动手啊。 左映在心里打鼓,面上却稳如老……咳咳,比老狗还是差了点,但也算稳得住。 甚至楚泽说出这番话后,左映还故意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来,疑惑地看着楚泽。 楚泽冷笑。 这臭小子,装得还挺像。 就是脸上的心虚过于明显。 虽然他后面那句看起来不像假的,但前面那句他什么都没说过的话,绝对是假的。 “不管卫源知道什么,他都赢不了。”楚泽自满满。 “楚泽哥哥是留了什么后手了吗?” 这次问话的是蓝若嫣。 楚泽与左映的对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真要像左映说的那样,说原源什么都知道了,那楚泽哥哥必定不是这副表情。 既然楚泽哥哥都这么说了,那必定是有后手的。 蓝若嫣挺想听听,看楚泽都做了什么准备。 楚泽抬手,在蓝若嫣头上摸了摸。 然后楚泽收回头,解释道:“先不说卫源是否真的知道,就说书信与包裹的邮运,他们就绝对不会干。” 像卫家这样的人,邮送书信与包裹这样的小钱,他们看不上。 就像左家父子一样。 在最开始时,他们也一样看不上邮送。 是他提出还有其他的业务,可以赚到更多的钱,他们这才答应。 所以楚泽断定,卫源绝对不会做邮送。 现在卫源抢先开张,最先做的必定是最简单的存钱汇钱之类的业务。那他们就从邮送有入手,先吸引人流量,然后再由量变达成质变,再陆续展开其他的业务。如此一来,他们就能完全的避开卫源的堵截。 楚泽将自己的想法,详细地跟左映讲了一遍。 左映听得两眼放光。 楚泽说完,他喝了口茶水,然后接着道:“正如你之前所言,句容的钱庄市场几近饱和,卫源想要的分一杯羹,哪有那么容易?等咱的业务彻底运营起来时,原说不定已经赔得个底儿掉。” “如果是这样,那可太好了!”左映拍手欢呼。 这卫源太可恶了,之前就处处针对自己。 之后又来套自己的话,最后还骗自己。 这下,他也要让卫源尝尝恶果。 “对了,等开张的时候,你要将书信与包裹可以送达的地方写出来,在后面再写明收费标准,挂在大堂上,可以让百姓们看。然后再些代笔先生,替不识字的人代笔,或者给他们读信。至于如何收费,你自行规定。” 其实楚泽还想过,要不要让左映再请一些人,专门跑腿送信。 但他想想,现在的市场还不够成熟。 请跑腿小哥有些鸡肋。 就现在这个运营模式下,就可以给不少人提供工作岗位,改善一部分人的生活了。 至于其他的,先放一放。 等之后规模足够大了,再继续发展。 楚泽与左映一聊就是一整天。 楚泽本来是想着,带蓝若嫣看完热闹,然后就带她去镇江府。 现在看来,只怕到明天都未必走得了。 事实证明,楚泽还真猜对了。 第二天楚泽又与左映量了一整天,将细节都详详细细地理了一遍。 甚至在店铺的布置,收费标准告知上,楚泽都过了一遍。 等所有事都布置好之后,左映特意让楚泽请刘伯温,给他们算了个良辰吉日,他们的“大明邮政”就正式开业了。 消息是提前三天放出去的,消息里还说,只要当天到场的人,甚至还可以享受免费写信寄信的服务。 这个噱头一出,全城空巷。 有空的、没空的,全都来凑热闹了。(本章完) 第559章:左映肯定坚持不了几天 卫源沉着脸,站在自家钱庄门口,目光阴鸷地注视着对面的店铺。 这间店铺装修得很有特色。 店名更有特色。 乌木的匾额上,用隶书写就——大明邮政——四个大字。 还是镶金边的。 一看就很高端大气上档次。 与他们的钱庄一对比,活脱脱一灰鸭子跟白天鹅。 自己是灰鸭子,对方是白天鹅。 宽敞的大门内外,人声鼎沸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喧嚣声扑了卫源一脸。 他的店铺与左映的店,开张的日子中间只隔了几天。 甚至他店门上的红纸都还未撕去。 可一想到自己开张时,人迹寥寥的场面,再与此时左映的一对比,活活羞死个人。 他身上的低气压越发浓郁。 旁边的掌柜小厮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了卫源的霉头。 左映自开门,一直忙到现在。 脚不点地,一直说着话。 不是在安排伙计做事,就是给前来看热闹的百姓讲解着寄信寄物的规则,一讲就是一两个时辰。 直到现在,他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干得他嘴巴都起皮了。 好不容易得了个空,左映毫不犹豫地溜了号。 本想着在门口透透气,谁知一抬眼,就见着了卫源。 对方脸色青黑难看,表情要吃人。 左映看过去时,两人视线正好撞在一处。 刹那间,整片空间都被杀意填满。 两人身边的无辜群众,打了个寒颤后,默默往旁边挪了挪步子,试图远离战场。 但他们预料的打起来的场面,并没有发生。 左映与卫源像是商量好似的,齐齐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地跟对方打着招呼。 “恭喜恭喜,咱还以为你这个店是开不起来了。”卫源先出招。 左映微抬着下巴,得意地还击道:“你没想到吧?咱倒是想到了,就连现在的场面,咱都是预料到了。哎,你店里怎么没客人啊?不会是都被咱给抢了吧?那咱多不好意思啊,万一做梦的时候笑醒了,说不定就得失眠了。” 他捂着额头,颇有些苦恼地笑笑。 然后他忽然抬头,羡慕地看向卫源。 “啊,想必卫二公子应该没这苦恼吧?反正你的店里,一如既往地门可罗雀。” 第一回合—— 卫源败。 第二回合,左映先出招。 “对了,咱记得前几天卫公子还在大言不惭,说楚泽要跟你合作,那怎么没见着你店红火起来啊?不会是楚泽见你说谎说得太多了,他不想再跟你合作了吧?啧啧啧,卫二公子啊,这事咱就得说你两句了。你可是做生意的,怎么能说谎呢?今日你骗了楚泽,明日还不知道你会骗谁呢,长此以往,谁还敢再跟你合作呢?” 卫源立刻还击:“左映,你休要血口喷人!” “咱血口喷人?在应天城里,到处造谣咱爹说楚泽的坏事,这事谁不知道?还用咱来污蔑你?就你这德性,开着钱庄谁敢往你的钱庄里存钱啊?万一今天存进去,明天你就不认帐了,那大家伙儿不得赔死啊。”左映声音超大,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齐齐转头看向卫源,戒备地捂着了自己的钱袋子。 卫源:“……” 卫源再败。 接连两次被怼得哑口无言,卫源气得脸色铁青。 他死死地看着左映,咬牙切齿地笑着。 “左映,就算你有楚泽相助又如何?做生意,就是做人脉,这句容,早就是咱的天下了。在你来之前,咱就上下打点过了,咱倒是要看看,你这个店能在这里坚持多久。”卫源狞笑着看着左映,仿佛已经看到左映的店关门大吉的场面了。 左映看自信满满的卫源,他笑了笑。 不就是上下打点了一番,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们不仅有楚泽,还有太子呢。 只要他想在这里把店开下去,就没人敢赶他们走。 正想在,几个穿着富贵,一看就是有钱人的中年男性,说说笑笑地相携来。 目标正是左映。 “世侄,恭喜恭喜,新店开张,咱几个老头子来凑个热闹,不知世侄欢迎不欢迎啊。” 左映闻言笑了起来。 他连忙将几人往店里请:“今儿咱的店在这里开张,往后还要仰仗各位世伯多多帮助,咱怎么会不欢迎呢。来来,几位里面请。” 在进门之前,左映还特意回头,冲卫源笑道:“卫二,看来你打点得还不够全面啊。” 卫源完败。 然后他站在自家店铺屋檐下,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个钱庄的老板,跟左映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左映的大明邮政。 那刹那,卫源“咔!”地一声,将手心里的玉佩捏了个粉碎。 殷红的鲜血,自他指缝里流出来。 将他身边的掌柜与小厮吓了一跳。 他们七手八脚地将卫源扶进屋,又请了大夫。 包扎好后,掌柜才犹犹豫豫地开口:“公子,咱接下来要怎么办?” 有些话,第一个人开口之后,其他人的肚子就大多了。 一旁的伙计也问:“公子,咱看这大明邮政来势汹汹,又正好开在咱的对面,现在他们将客源都吸引走了,这生意咱还怎么做啊。” 连客人都没有,这生意根本没法做。 掌柜愁的眉头都要打结了。 空旷的店中,一股沉凝压抑的气息。 让卫源本就不好的心情,更不美妙了。 他重重地冷哼了一声,道:“怕什么,现在去他店里的都是些穷鬼,别看他现在人多,但实际上能赚几个钱?” 就算现在人多,其实大部分都是去看热闹的。 真正存钱的,只怕是一个都没有。 别看他现在人山人海,实际上屁用没用。 甚至还比不上他们。 至少他们现在已经有了几个小单,但左映的钱庄,今天一天都在赔钱。 ——无偿给人写信寄东西,却分文不取,不是赔钱是什么? 等着吧,左映肯定坚持不了几天。 卫源冷笑一声,然后道:“你们且把心放在肚子里,只等着看他左映的笑话。” 掌柜:“……” 既然掌柜都这么说了,那他估且就这么信吧。(本章完) 第560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而在大明邮政里,楚泽与蓝若嫣将刚才那一幕,全都看在眼里。 直到左映带着几位来看热闹的钱庄掌柜进来,蓝若嫣才移开视线,朝楚泽笑道:“左公子这张嘴,果然厉害。”那卫源被挤兑得几乎没有还嘴的余地,瞧他刚才那表情,蓝若嫣就觉得好笑。 楚泽跟着笑:“厉害点儿好,厉害点儿才能不被人欺负。” 要是左映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那楚泽才头疼呢。 “不过看卫源那憋屈的表情,咱就觉得痛快。”楚泽眯着眼睛笑。 卫源这小子心思可阴了。 竟然两边挑拨。 也活该他有今天。 有刚才这一遭,卫源的名声算是在句容传开了。 不过楚泽觉得这还不够。 他得添把火。 顺便出出气。 楚泽顺手将左映揪来,充当临时伙计的赵四叫过来。 他在赵四耳边一阵轻语。 赵四听罢,朝楚泽眨了眨眼睛,点头道:“老爷放心,咱一定给老爷办得妥妥的。” “嗯,去吧。”楚泽朝他扬了下下巴,目送赵四离开。 刚才楚泽与赵四说话的声音很小,蓝若嫣没听见。 此时看到赵四离开,她才问楚泽:“楚泽哥哥,你跟赵四说什么了?” 蓝若嫣不问还好,这一问,他就忍不住笑。 可把蓝若嫣的胃口吊得足足的。 然后楚泽才在她耳边,将刚才跟赵四说的话,又对她重复了一遍。 蓝若嫣听完,捂着嘴直乐。 “楚泽哥哥,你这招真是……”蓝若嫣都不知道应该说高,还是应该说损。 但不得不承认,这招着实痛快。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好,非常好。 蓝若嫣给楚泽竖了个大拇指。 楚泽欣然接受了蓝若嫣的夸奖。 两人凑在一处,刚说笑了几句,楚泽就被左映抓了壮丁。 为的自然是这几个凑上来攀关系的“世伯”。 虽然左家与这些人往来不多,但左映也没驳他们的面子,反而特意将楚泽喊来,让楚泽给他们介绍产品。 楚泽顺便还跟他们透露了一点之后的发展方向。 向他们展露出一丝丝隐晦的合作之意。 几位掌柜一听,心一下子沸腾起来。 脑子马达开到最大,竖起耳朵听着楚泽的每一句话,试图从中找出有利于自己的消息。 尤其是关于合作的。 他们的家底,都比不上左家。 更比不上楚泽。 如果他们可以攀上这两人,他们往后还愁赚不到钱吗? 只要楚泽与左映手指缝里露出一点点好处,都够他们吃好久了。 他们一想,心里还挺激动的。 但楚泽一直云遮雾绕,并没有再提。 让他们心里跟猫抓一样。 直到他们离开。 楚泽站在门口,笑眯眯地送他们走。 几位掌柜心里还在盘算着这事。 “哎,楚泽,你真打算跟他们合作?”左映一直在一旁,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完全。 此时也忍不住问了。 楚泽沉吟道:“暂时用不着。” 就算要合作,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 “但咱可以先拉拢他们。必要的时候,给他们一些好处,将他们笼络到自己手里。卫源不是说这里的上下都打点好了吗?那咱就用他打点好的人去对付他,岂不是更好?” 再配合赵四散布出去的流言,他要让卫源这两个字,在句容成为人人喊打的臭老鼠。 看他往后还敢不敢算自己。 楚泽眼闪冷意一闪而逝。 左映:“……” 左映默默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然后便开始幸灾乐祸。 并坐等看好戏。 甚至于,在机会恰当的时候,左映还会毫不犹豫地踩上两脚。 谁让卫源先招惹他们呢。 左映嘿嘿笑着,活像个反派。 被楚泽狠狠地嫌弃了一把。 由于楚泽打的广告效果太好,大明邮政开业当天,整个店铺一直忙到半夜。 连带着蓝若嫣都熬了夜。 第二天一早,谁都没能爬起来。 楚泽更是一觉睡到下午。 连年饭都睡过去了。 左映都忍不住夸楚泽的睡觉质量真好。 尤其是心态。 像这情况,左映的神经一直都处于兴奋状态。 根本睡不着! 属于睡着了都能笑醒。 偏偏楚泽毫无影响,心态稳如老狗。 更别说还有店里这一大在摊子事。 经过昨天一天的宣传,今天的大明邮政依旧红火。 来的人里,大部分都是来寄东西的。 在楚泽的猜测里,前几天店铺里会有大量客人。 这些客人中,百分之九十九,甚至百分之一百,都是来寄东西的。 赚钱肯定是赚不了的。 但名头保证一传十十传百。 等这段时间过了,生意就会进入平稳期,后面才会慢慢有存钱兑换这类的业务成交。 但他没想到,第二天就有人来存钱。 量不多,但这是个好兆头啊。 因为有人信任他们嘛。 楚泽看着柜台前,正在办理业务的客人,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开 他来到后堂,将左映叫出来。 正忙着的左映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过来找楚泽。 “你醒了啊,咱那里还忙着呢,你找咱什么事?”左映走到楚泽面前,拿起茶壶,迫不及待地给自己倒了杯润喉。 楚泽示意他先别急。 “坐下,咱再跟你说点事情。”楚泽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左映先坐下。 等左映坐下之后,楚泽才问:“你还记得咱之前跟你说过,钱庄要如何经营吗?” 这事左映当然记得。 而且他还记得很清楚。 左映将楚泽之前说过的话,仔细地重复了一遍。 说完,他还得意地冲楚泽扬头:“怎么样,咱的记性都还不错吧?” 楚泽点头。 “确实不错。” 他当初说的,左映都记得清清楚楚。 “但当时咱跟你说的,还是不够详细。现在咱再跟你仔细说一遍,再之后这个店就得靠你自己了,没大事咱是不会管的。”这是之前便说好的,也是因为楚泽不愿意什么事都抓在自己手里。 他只负责把头起好,把规则定。 剩下的,只要不是太离谱,他都不会再管。 要不然他得累死。 楚泽拉着左映,详细地讲述着自己对大明邮政接下来的运营方向的想法。 (本章完) 第561章:前往镇江府 货运要做。 这是最基本的,也是必须要做好的。 只要不赔钱就行。 除了最基本的货运之外,最主要的便是存储、兑换、货款与投资。 “投资?”左映侧目。 前面三个他都能理解,但投资是什么意思?? 楚泽道:“简单来说,投资就是咱拿着自己的钱,去帮忙对方开店或者助对方渡过难关,让他的店继续开下去,并做大。这个投资不是盲目的,也不是谁来都可以,而是要经过一个详细的审核之后,确定这个店能不能投。能投咱就拿钱然后咱成为对店铺的股东,参与分红。具体的操作方法与注意事项,都写在上面,你可以拿去看。” 他们做的是钱庄生意。 存储在这里的钱,自然不会就存着。 是得拿出去钱生钱的。 投资就是其中一个方式。 而且还可以促进经济。 可谓是一举两得。 除此之外,楚泽仔细交待的还有贷款业务。 在现代,都有贷款收不回来的事。 在这个时代就更多了。 在贷款审核上,就需要多费心。 “咱就借着这个机会,顺便培养几个经济方面的人才。”楚泽告诉左映。 左映接过楚泽写的细则,点头道:“放心在旁的事情上咱比不过你,但在做生意上,你可别小瞧了咱。” 到底是自小耳濡目染。 做生意对他来说,实在是简单。 楚泽笑:“咱自然是信的,不然也不会把这么大个钱庄,都交给你。” 交待完毕,楚泽在这里吃了晚饭。 等到半夜的时候,楚泽便带着蓝若嫣等人,坐着马车,趁着夜色,直奔镇江府。 他们抵达镇江府时,城门都没有开。 楚泽几人便在城门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等开城门。 “老爷,你是怎么想的啊,既然要来镇江府,何不今天早上出发?来这么早,又进不去,白在这里挨冻了。” 赵四放下车帘子,将寒气隔在马车外。 白鹭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老爷既然选在半夜出发,必定是有老爷的道理的。” “那你到是说说看,老爷这么做,到底有什么道理。”赵四鼓着眼睛瞪着白鹭。 照他说,老爷就是一时兴起。 想体验体验赶夜路的感觉。 要不然,干嘛要半夜赶路? 又没什么需要半路赶路的事。 蓝若看着争论不休的两人,道:“好了,楚泽哥哥半夜赶路,就是不想有人知道他来了这里而已。” 虽然蓝若嫣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知道,楚泽这么做,就是为了避开什么人的耳目。 楚泽懒洋洋地摊在软榻上,弯着唇道:“还是嫣儿了解咱。” 他声音落下,外面传来城门开合的声音。 白鹭挑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解释道:“城门开了。” “进去吧。”车夫一扬鞭子,马车驶入镇江府。 赵四期待地看着楚泽:“老爷来这里,莫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 不然老爷干嘛专程半夜过来? 必定是有大事。 赵四有点小激动。 楚泽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道:“咋地,你还盼望着天下大乱啊?” 瞧他那一脸的兴奋样。 赵四被嫌弃了也不生气。 他嘿嘿地笑着,道:“这不是更有意思嘛。” 他跟着楚泽走南闯北,也长了不少见识,看了不少热闹。 一想到楚泽又要对付谁,他就忍不住兴奋。 真要说,这事还真怨不着他。 这都得怨他家老爷。 要不是他家老爷有本事,他也看不着这些不是。 赵四理直气壮。 幸亏楚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然肯定要给他一个大白眼。 马车进了城,他们随便找了个客栈住下。 楚泽回到房间前,给赵四吩咐了几句。 赵四听完,眼神骤然一亮。 活像饿狗见着了骨头。 他拍着胸脯,乐滋滋地道:“老爷放心,这事就交给咱了。” 看着赵四这兴奋样,楚泽忽然就有些不放心了。 他忍不住叮嘱道:“那什么,别太张扬啊,要惊动了他们,咱可饶不了你。” “小的知道。”赵四甩着膀子,噔噔噔地跑下楼。 楚泽:“……” 算了,这小子跟着他久,肯定有分寸。 不管他了。 楚泽可没忘了,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带蓝若嫣玩。 镇江府是个很热闹的城市,吃喝玩乐一应俱全,而且内容相当丰富。 楚泽带着蓝若嫣疯玩了好几天。 把整个镇江府有名的地方,全都逛了个遍。 蓝若嫣这么有精力的人,逛到最后都蔫了。 她打着哈欠,蔫蔫地趴在二楼栏杆上,看着下面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有气无力地问楚泽:“楚泽哥哥,赵四去哪里了啊?” 她都好几天没见着赵四了。 相比于蓝若嫣,楚泽的精神状态就好多了。 他端着茶,慢悠悠地喝着。 “咱让赵四去办些事,等事情办好了,他自然就回来了。”楚泽说话间给自己添了杯茶水。 蓝若嫣“哦”了一声,懒洋洋地回道:“难怪了。那楚泽哥来这里,想必也是有要事要办,你光陪着咱了,会不会耽搁你的事?”蓝若嫣脑袋架在手臂上,侧过头,眨巴着眼睛看着楚泽。 楚泽笑笑,伸手摸了摸蓝若嫣的头发:“咱来镇江,就是要陪你玩,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蓝若嫣眼睛一下子弯了起来。 虽然她知道楚泽这话的真实度存疑,但她还是很喜欢听。 蓝若嫣冲楚展颜一笑。 “楚泽哥哥真好,不过嫣儿可不想因为咱,而影响了你的正事。” 真是又乖又懂事。 很难让人不喜欢啊。 楚泽握住她的手,他温柔地凝视着对方,柔声:“你怎么会影响咱呢?你就是咱的正事。” 将蓝若嫣说得脸庞都红了。 她用力抽回手,低下头,试图挡住自己红透了的脸。 “楚泽哥哥你太讨厌了!”这里还有旁人呢,怎么能当着别人的面,说这种话呢。 羞死人了。 蓝若嫣头都快冒烟了,目光游移,完全不敢去看楚泽。 楚泽最喜欢的,就是逗蓝若嫣。 每每都要将人逗得脸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个时候,楚泽心里就会冒出一股诡异的成就感。 就很让人开心。 就在此时—— 咚咚。 雅间被人敲响。 (本章完) 第562章:陆无良 空气中的羞涩,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散。 蓝若嫣张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诧异地侧头,朝门口看去:“谁啊?” 她随口问道。 门外的人听到声音,用轻快且愉悦的声线回答道:“夫人,是咱,赵四。” 楚泽刚还凝着笑脸瞬间严肃起来。 赵四回来了,那必定是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他立刻放下茶杯,指着门口对白鹭道:“开门!” 白鹭立刻将门打开。 赵四像只泥鳅一样,灵活地自门缝里滑进来。 “老爷,你让咱打听的东西,咱都打听到了!”赵四大步走到桌边,扯过一张椅子坐下,不用楚泽问,赵四就竹筒倒豆子般,将打听到的消息,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陆家家主名怀良,40多岁。 别看他长得憨厚老实,但心眼子又多又坏。 虽然逢年过节,这人都会施粥济,但施的粥全是不知陈了多少年的米熬的。 而且稀薄到可以当镜子。 如果他只是这样,百姓们最多就是嫌弃几句。 但他却借着施粥的名义,给自己树仁善的名头不说,还与官府勾结,将官府的陈米拿出来,当作新米卖。 不仅如此,陆怀良还控制着整个镇江府的商贸。 在镇江府开店铺,都得看陆怀良的脸色。 定的物价,都得按陆怀良的意思来。 谁要跟他对着干,轻则关门歇业,重则坐牢没命。 而陆家自己经营的所有铺面,一应货品都比别的店贵一成。 一成看似不多,但累积起来就不少。 百姓们无力反抗,有口难言,只能咬牙认。 故此,,当地人私下都叫他为陆无良。 蓝若嫣咂舌道:“这个陆无良的胆子还挺大,天子脚下,也敢如此肆意妄为,他不要命了啊。还有那些官员,他们就不怕被查到吗?” “夫人这话问到点子上了,而这也正是咱接下来马上要说的。” 赵四端起茶杯,先给自己倒杯茶。 然后他跟说书先生着,一拍桌子:“话说这陆无良,啊不是,话说这陆怀良啊,他为什么这么大胆?那当然是因为灯下黑啊。再加上官商一勾结,谁会查到他去?” 就算查,也查不出什么问题。 “至于那些官员嘛,自然是有更大的官罩着了。”赵四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楚泽的。 楚泽点头,对赵四的话深表赞同。 在大明当官,穷,而且危险。 一个不留神,不仅自己的命得玩完,连自家的老老少少也要一起上路。 就算规行矩步,处处小心谨慎。 也有可能辛辛苦苦一整年,最后连个过年盘缠都没有。 与其过得凄凄惨惨,不如拼死一搏。 运气好就是荣华富贵,运气不好顶多全家死绝。 结果大差不差。 又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过上好日子,这还不够让人搏一把吗? 之前锦衣卫查得那么紧,都有人敢顶风作案,现在锦衣卫一撤,这些藏着小心思的官员再没了约束,自然是策马狂奔。 镇江府的情况,就是如此。 楚泽制止了还在说书的赵四,道:“咱交待的事,都办好了?” “那是自然。”赵四骄傲地拍着胸脯,“老爷交待的事,咱敢耽搁吗?” 赵四脸上的笑容一敛,严肃地对楚泽道:“咱已经查清楚了,陆家与镇江府知府司徒仪勾结,串通一气,屯积居奇,故意哄抬物价,就是想从皇家身上捞些油水。而且咱不仅查到了这些事,还拿到了证据。”赵四脸上的严肃瞬间散开,他得意地朝楚泽眨了眨眼睛,然后自怀里摸出一个帐本。 楚泽接过,仔细地看了一遍。 看过之后,楚泽顿时笑了。 他赞许地看着赵四:“这事办得不错,回去咱赏你。” 赵四瞬间绽出笑容:“多谢老爷!” …… 陆府。 陆怀良穿着一身雪白的练功服,端坐于首座,旁边是本地知府司徒仪。 “咱这几天总感觉有人在盯着咱。”司徒仪半倾着身,手指点在桌上,压低声音,严肃地与陆怀良说着这几天的不对劲。 陆怀良端着茶杯,笑得犹如一个慈祥的老者。 听到司徒仪的话,陆怀良不以为然的笑笑:“盯着便盯着了,平日里盯着咱的人,还少么?他们爱盯,让他们盯去。” 不管他们再怎么盯,对他也不会产生丝毫影响。 司徒仪“啧”道:“这次不一样。” 陆怀良答应得漫不经心:“有什么不一样的?” 司徒仪又往陆怀良的身边靠了些,急声解释:“这次咱被盯得毛骨悚然。” 毛骨悚然? 陆怀良不屑地笑笑。 什么毛骨悚然,不过是遮掩自己胆小罢了。 对方到底是知府,陆怀良还是决定给他一两分面子。 陆怀良道:“会不会是你多心了。锦衣卫都撤了,还能有谁盯着你?” “锦衣卫是撤了,但不代表朝廷里的官就死绝了。”司徒仪嫌弃地暼着陆怀良,“你好歹也是做了这么多年商人,连这点机警都没了吗?你开出的那个价,但凡让上面瞧见了,咱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他居然还好意思嫌弃自己? 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自信。 司徒仪忽然有些后悔。 早知道陆怀良这么大胆,他说什么也不应该与他合作。 现在好了,也不知道自己这颗脑袋,还能在头上顶几天。 司徒仪愁得直叹气。 他越是如此,陆怀良心里越是瞧不起他。 陆怀良放下茶杯,拿出手帕,斯条慢理地擦着手:“那就不让上面看见不就行了?再说,那上面的人,都是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就算将帐本给他们瞧,又能瞧出什么?是,那朱元璋以前是放牛娃,当过农民,但咱这是什么?这都是矿,开采的人手工具,都不需要钱吗?咱涨点价也在情理之中,他就算有所怀疑,只要拿不出证据,他就不能拿咱怎么样。毕竟这矿,还得咱来开。” 陆怀良说得自信无比。 司徒仪听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连忙将手竖到嘴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嘘!你不要命了,竟敢直呼皇上的大名?!” (本章完) 第563章: 咱不误会 这人真是不知死活! 司徒仪冷着脸往旁边坐了坐,拉开与陆怀良间的距离:“你要想死别拽上咱。” 他现在还不想死。 “呵,”陆怀良轻嗤,“怕什么,现在又没那些藏在暗处的狗了,咱在自己家里说话,还能让人听了去不成?得了,你要真不愿意听,那咱就不说了。总之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别整天疑神疑鬼的。” “咱那是疑神疑鬼吗?” 司徒仪现在很恼火。 “这件事你可以不当回事,但咱要告诉你,咱得到消息,说楚泽来了镇江府。楚泽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突然来这里,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司徒仪烦躁地抱着手臂,不再去看陆怀良。 陆怀良脸上的悠闲一滞。 他诧异地侧过头看着司徒仪,道:“你说谁来了?” “楚泽。” “你确定?” “咱不确定咱告诉你干什么?”司徒仪恼火地反问。 陆怀良道:“他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之前没消息?” “咱哪儿知道。” 司徒仪上一次听到楚泽这两个字,还是在数日之前。 那个时候楚泽正在句容。 等等。 他不会是那个时候就已经来了镇江府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这几天又在干什么? 这几天盯着他的人,又是谁? 这事不能深想。 饶是如此,司徒仪额头上的冷汗都唰唰地往外冒。 陆怀良此时也轻松不起来了。 楚泽其人他没见过,但这个名字他如雷灌耳。 尤其是在银川与福建干的事,他更是记忆深刻。 自应天传出来的消息,那就更多了。 总之,这是个不能得罪的。 陆怀良想了想,忽然间笑了。 司徒仪看神经病似地看他:“你笑什么?” 都到这种时候了,他还笑得出来?? 吓傻了吧他。 陆怀良却越笑越大声。 他高兴地拍着司徒仪的手臂,道:“司徒大人放心,就算楚泽来了,他也得按流程办事。而咱的那些证据,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查出来的。就算查出些什么,咱也可以不认。” 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他就有翻盘的机会。 陆怀良此时,甚至连真出了事,应该怎么推说,找请什么人背锅都想好了。 所以他根本不怕楚泽查。 司徒仪看着自信满满的陆怀良,心里一时无言。 他与陆怀良打了多年的交道,还是头一遭知道这人这么天真。 看来他今天是来错了。 算了,有这个时间在这里跟他瞎白话,还不如回去把那些该处理的东西处理了。 万一楚泽真来问责,他也可以减轻一些自己的罪过。 司徒仪起身,走之前还不忘也提醒陆怀良,把该处理的东西都处理掉。 陆怀良满口答应。 司徒仪出了陆府,没走多远,就见自家师爷火急火燎地跑过来。 “老爷,快回衙门吧,有京城的官员来了,说要见你。” 司徒仪心里一突。 他立刻问道:“是谁?” “楚泽。” 司徒仪手心里的汗,一下子冒了出来。 他心里猛然一慌。 “大人,大人你怎么了?”师爷见司徒仪不说话,疑惑地喊了好几声。 司徒仪深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心里的慌乱,对师爷道:“快,你立刻去陆府,把这件事情告诉陆老爷,要快。”吩咐完,然后立刻让轿夫加快速度,带着他赶紧去衙门。 一路上司徒仪都在想,楚泽在这个时候露面,到底为什么。 是他想出手了? 还是在走流程。 如果是后者,那他还有挣扎的余地。 前者的话…… 应当不会吧。 刚才在陆府时,司徒仪还十分鄙夷陆怀良的心态,但现在,他也忍不住顺着陆怀良的话去想。 只是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不行,他还是得做好两手准备。 司徒仪叫住自己的小厮,让他赶紧回到自己的府邸,通知管家赶紧替他打点打点。 做完这一切后,司徒仪才坐着轿子,来到府衙。 司徒仪到时,府衙的公道上,正坐着一个其貌不扬的青年。 青年一身蓝青色斜领裙,头上的发用一支玉钗束着,手里拿着一本案卷,正一页一页地看着。 明明青年只是坐在那里,安静地看着书。 但周身的气势,却压得司徒仪心肝都在颤。 他心如擂鼓,快朝公堂走过去。 大概是察觉到了有人靠近,楚泽抬头。 入目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 男人脸色有些慌,看着楚泽的眼神里透着浓重的不安。 虽然他还强装镇定,但依旧掩饰不了心里的紧张。 “司徒大人是做了多少亏心事啊,慌成这样。”楚泽将手里卷宗放下,戏谑地看着司徒仪。 司徒仪那一刹那,心脏都快从喉咙眼儿里跳出来了。 他猛地站起来,外厉内荏地冲楚泽大声:“楚大人,请慎言!咱为朝廷效力不敢有丝毫怠慢,你这般羞辱咱,是否过分了些!” 还急了。 楚泽脸上笑意深了些。 他朝司徒仪摆了摆手,安抚道:“司徒大人这么急做什么,你先坐下。” 楚泽给赵四递了个眼神,赵四立刻喊人搬了把椅子给司徒仪。 司徒仪抬眼一瞧,发现面前这个给自己搬椅子的,竟然是个生面孔。 看他的衣着,更像是禁军。 这是什么情况? 楚泽怎么会带禁军来。 司徒仪脸皮狠狠抖了一下,腿软到差点儿没站起来。 赵四嘲笑道:“司徒大人这是怎么了?腿软啊?不是吧,咱家大人还什么都没问呢,你腿软什么啊。” 将司徒仪说得心里再度慌了起来。 现在楚泽可是什么都没问,他得坚持住,可不能慌了。 不然就是不打自招。 司徒仪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朝楚泽僵硬地笑笑,道:“咱这几日腿有些不适,楚大人不要误会。” 楚泽也笑,他不置可否地道:“咱不误会。” 明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但司徒仪的那颗心是一点儿都放不下去。 他坐下之后,开始打探楚泽这次来的目的。 楚泽朝他竖起一根手指,然后指向门口:“来了。”(本章完) 第564章:抓捕 谁来了? 司徒仪顺着楚泽的手看过去,只见一个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自公堂门口走进来。 那人身穿一身雪白的练功服,乌色的头发被一枝古朴的桃枝木束起。 他双手腕上戴着镣铐,身体两侧各跟着一名佩刀的禁军。 在两名禁军的监视下,脸色铁青地走了进来。 等这人走近,司徒仪猛地站。 “陆怀良?!” 他怎么会被抓!! 司徒仪转头看向楚泽,他眼中盛满了慌乱。 楚泽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 司徒仪两腿抖如筛糠。 反倒是陆怀良,一身正直模样。 活像个被污蔑的良民。 他走进来,看到楚泽时,他倨傲扬了扬下巴:“你是谁?为什么要抓咱!” 司徒仪听到这话,嘴唇抖了抖,解释的话到底没说出口。 “扑通。” 他腿上一软,脸色苍白地跪在地上。 陆怀良瞧见了。 他冷哼一声,低低地骂句:“废物。” 这声音虽小,但在安静的公堂上,依旧很明显。 楚泽听得清清楚楚。 他笑着单手支在公案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陆怀良。 “看来你是知道咱‘请’你来的原故了。” 陆怀良撩起眼皮看楚泽,他嗤道:“楚大人请人的法子,果然与众不同。” 瞧,这人都知道他姓甚名谁。 他果然是知道自己叫他来的原因。 既然如此,那楚泽也不再跟他废话。 楚泽坐直身体,收起脸上的戏谑。 他严肃地看着陆怀良,他将面前一份帐本拿起来递给赵四,示意他递给陆怀良:“陆怀良,看看吧。” 赵四接过帐本,走到陆怀良面前。 “接着吧。”赵四将帐本甩到陆怀良怀里。 陆怀良接过帐本。 他轻蔑地捻开帐本。 只看两眼,陆怀良的瞳孔猛然一缩,他握着帐本的手指下意识地用力。 这帐本陆怀良认得。 但这帐本不应该出现在楚泽手里。 陆怀良抿着唇,又翻了几页。 然后他将帐本往地上一丢。 他拍着手,满脸嫌弃地道:“楚大人这是从哪弄来的东西,咱完全看不懂。” “是真看不懂,还是装看不懂?”楚泽看着他。 陆怀良往帐本上暼了一眼,道:“自然是真看不懂。也不知道楚大人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个帐本,竟然拿到咱的面前来,要咱说,楚大人若是想对付咱,也应该用心些,至少不能用这么不上道的法子来对付咱吧?这要传出去,怕是要被人笑话。” 楚泽指着他。 “行,你嘴硬。咱到是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楚泽动了动手指。 赵四心领神会,朗声:“来呀,将人证带进来!” 他声音落下,一个穿着麻色长衫、留着一小把山羊胡子的瘦弱中年男人,被禁卫押了进来。 中年双手拎着衣摆,弯着腰,飞速挪动着步子走上前来。 待他走到公堂前,便立刻跪下。 “小的刘才,磕见大人。” 看到刘才,陆怀良一张老神在在的脸,瞬间扭曲。 楚泽像是没看到陆怀良的脸色一样,他对刘才道:“刘才,你且看看你面前的这本帐本,可是你的手笔?” 刘才战战兢兢往前膝行两步,恭恭敬敬地捧起地上的帐本。 然后他打开帐本,一行一行细细地看。 看完之后,刘才道:“回大人,这正是小人的手笔,上面的每一笔帐目,都是咱亲的笔所记。” “那你说说,这上面记的是谁的帐,什么帐。”楚泽再问。 刘才立刻答道:“回大人,这上面所记,乃是陆家名下所有矿场的开支与收入。这一本应该当只是其中之一。咱记得这样的帐本,应该还有九本,每月一本,今年应当有十本。” 楚泽伸手在旁边的书堆上点了点。 赵四立刻将这几本帐本,一道抱给刘才看。 陆怀良在一旁气到身体都在抖。 他今天才得到消息,说楚泽到了镇江府。 不想这人竟然早就在背地里,将他的事调查得一清二楚。 甚至连他的帐本,都全部给拿到手了。 真有本事。 陆怀良上前一脚,将刘才踹翻。 “你这个狗东西,竟然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东西,在这里污蔑咱,咱打死你!”陆怀良每一脚都往刘才的心窝子上招呼,分明是想将人往死里打。 楚泽阴着脸呵斥:“快让他住手!” 候立两旁的禁卫立刻上前,将陆怀良拉开。 就刚才这几下,刘才已经被打了嘴角都挂了血。 陆怀良一停下手,他立刻往旁边爬去,惊恐又愤恨地看着陆怀良。 “大人,咱说的都是真的,这些帐本上所记的每一笔帐都咱亲笔所记,咱可以用脑袋保证,所有数据的真实性!”刚才陆怀良将刘才往死里打,刘才不想死,他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不仅有帐本的事,还有他最先被赵四带人找上时,他咬死不知道的事。 现在都说出来了。 甚至还告诉楚泽:“咱手里还有一份帐目,上面记载着的陆怀良与部分官员金银往来的证据。” 不过他手里的,只是其中一部分。 全部的内容则掌握在陆怀良自己手里。 陆怀良看刘才的眼神,几乎要将他给生吞活剥。 这个他用了近十年的帐房,竟然临阵倒戈。 陆怀良一想那那些帐目暴露出去的后果,他就止不住的心里发寒。 到时候,他只怕是想死都没那么容易。 陆怀良用力挣扎着:“不是的,他说的都是假的!” “咱说的都是真的,楚大人要是不信,咱还有人证。”刘才声音比陆怀良还要大。 陆怀良两眼通通红,他死死地瞪在楚泽:“楚泽!这些人都是你收卖了,故意想要害咱,然后好将矿脉掌握到自己手里头吧!楚泽,你肆无忌惮,就不怕皇上降罪吗!” 陆怀良见情况对自己如此不利,毫不犹豫地给楚泽扣了顶大帽子。 至于自己的罪,他是半个字都不肯认。 人家都说不见棺材不落泪,陆怀良都躺进棺材里了,他不仅不落泪,还要叫叫嚷嚷地骂上两句的人。 嘴硬得一批。 想要这人认罪,怕是不容易。(本章完) 第565章:名册 但陆怀良忘了,只要楚泽手里的罪证足够,他认不认罪没区别。 楚泽决定先将人晾一会儿。 他转头看向司徒仪。 如果说陆怀良是人死了之后,塞进火化炉,骨头都化成灰了,但嘴还在的人;那司徒仪就是经不住吓,稍微一冷脸就竹筒倒豆子,恨不得将自己底裤都翻的人。 对付这样的人,很轻松。 楚泽甚至不需要拿出太多的证据,这人就什么都招了。 他梆梆梆地磕着头,没一会儿,他的额头就青了。 “楚大人,咱就是收了些银子,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没做啊。”司徒仪几乎要哭。 他就是爱财,其他的事他可什么都没沾过手。 楚泽看着他,问:“这话你自己信吗?” 司徒仪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脸色一变,那句“信”,他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楚泽就知道会是这样。 “刘才刚才说,陆怀良手里有个帐本,想必你手上也有吧?”楚泽问司徒仪。 司徒仪苍白着脸,点了点头,道:“有。” “拿出来。” “在咱家里。” “地点,你说,咱派人去取。” 楚泽都这么说了,司徒仪是半点都不敢反驳。 他立刻将藏帐本的地方说了出来。 楚泽让赵四去取。 赵四前后去了半个时辰,手里捧着一只小木匣子回来了。 一看到这只小匣子,司徒仪脸上血色尽褪。 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已经遣了人回去,让他们将重要的东西都处理了吗? 怎么他们还能找到?! 司徒仪是胆小。 但他能做这么多年的官,怎么可能一点脑子都没有? 要不是早做了安排,他也不敢轻易将东西交出来。 这个只匣子的钥匙只有他有。 他早便与管家交待过,这匣子里的东西,能救命,也能要命。 万一哪天他出了事,就让管家提前将匣子换掉。 然后将他早就准备好的假帐本放过去。 不说能脱罪,至少也可以让他的罪名轻一点。 但现在这只匣子都出现了,那他的目的,也就落空了。 司徒仪此时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赵四将匣子递到楚泽面前。 楚泽将匣子在桌面上转了一圈,然后看向司徒仪:“钥匙呢?” 在匣子出现的刹那,司徒仪就已经吓得魂不附体。 此时他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楚泽也懒得继续喊,只抬手一挥。 赵四立刻上前,粗鲁地在司徒仪身上摸索几下,然后将钥匙找出来,递给楚泽。 楚泽拿过钥匙,将匣子打开,露出里面的帐本。 帐本很薄,但上面记的名字却不少。 楚泽打眼一瞧,发现朝堂上竟然有近三分之一的官员名字,都在这上面。 “啧,一个二个的,没了马嚼头就要上天。” 这份名单要是呈给朱元璋,朱元璋怕得要炸。 第二天整个朝堂就要血流成河。 楚泽看完之后,他将帐本放下。 “司徒仪,陆怀良,你们二人收受贿赂狼狈为奸,故意哄抬物价,如今证据确凿……” “什么证据确凿,这一切分明就是你故意设计陷害!”陆怀良刚安静了片刻,现在又嚷嚷了开。总之就是一个宗旨——他没罪。 “你还嚷?这么多证据都摆在你面前了,你竟然还死咬着不认罪?” 楚泽也有些烦。 陆怀良将头往旁边一侧,哼声道:“咱没罪!就算有罪,你也不能动咱!” “?” 这话就很有意思了。 楚泽决定跟他好好掰扯掰扯。 他换了个姿势,略有些悠闲地靠在桌子上,道:“怎么着,你还想威胁咱?” 陆怀良冷笑:“咱不是威胁,咱这是提醒。楚泽,你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四五品的小官,比你官衔大的比比皆是,咱劝你不要自寻死路。咱也不怕告诉你,这些事,咱干了,你又能拿咱怎么样?” 是威胁没错了。 偏楚泽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你这是要跟咱比靠山啊?”楚泽觉得好笑,“陆怀良,你怕是还不了解咱们皇上的性子。就凭司徒仪手里的这份名单,就足够让皇上龙颜大怒。他看到这份名单的当天,应天就得血流成河。这些官员连自己都保不住,你竟然还指望他们保你?简直好笑。” “得了,咱也没空在这里跟你们废话。反正证据已经到手,剩下的就不归咱管了。来人,将他们押下去,关起来。”楚泽让赵四将证据都打包好,而后径直离开。 原料的问题已经解决,他还顺便提溜出这么一大串。 这事得赶紧告诉朱标,让他立刻派人前来接手。 楚泽离开府衙后,与蓝若嫣一道立刻回京。 他们抵达应天府时,月已上中天。 宫是进不去了。 只能明天去入宫。 等朱标散了早朝,他还可以去蹭个饭。 完美。 楚泽洗漱后,美滋滋地睡了。 但今夜的应天府,很多人都失眠了。 第二天,早朝。 朱标刚坐下,便有官员陆续站了出来。 “殿下,下官要弹劾楚泽收贿受赂,与左家串通一气,故意排斥其他商人,还有他的府邸里,还摆着许多他贪污而得的脏物,还请太子殿下明察!” “殿下,下官也要弹劾楚泽。他借着创立学校的名头,实际上是在为自己招募属下。” “殿下,楚泽意图谋反。” “……” 他们每说一句,朱标的表情便沉上一分。 他说为什么今天早上眼皮子直跳,原来因为这个。 朱标冷着脸,目光在站出来的这一群人身上掠过,面无表情地坐在麒麟椅上。 等他们说完,朱标才淡声问:“还有人要弹劾楚泽吗?要是还有,就一道站出来吧,省得等下麻烦。 这话一出,刚才站出来的官员们心里打了个突。 太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感觉这么不妙呢。 朱标见不在有人站出来,他才冷着声,慢悠悠地问:“你们口口声声说是楚泽如何如何,那本殿下倒是想问问你们,你们如今站出来,目标一到的弹劾楚泽,又是为了什么!” 说到最后,朱标的语气陡然凌厉起来。 他目光阴沉地看着这些人,呵斥道:“说!” (本章完) 第566章:弹劾楚泽 官员们吓了一跳。 他们胆怯地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瞟了眼朱标的脸色。 有些胆小的立刻当起了缩头乌龟,低着头跪在原地,大气不敢出。 胆子大的则理直气壮讲道理。 “殿下,楚泽一直行为无状,做事毫无规矩,就冲这一点,杀了他都不为过。” “江大人说得对,楚泽贪污之事更是众所周知。咱大明向来律法严明,他竟然还敢如此目无法纪,实属该杀。” “殿下,依臣之见,咱大明贪污之风不绝,全是因为有楚泽这类害群之马,让那些心存不轨的官员蠢蠢欲动,甚至在暗地里作奸犯科。如果不将楚泽杀掉,不啃足以震慑这些贪官污吏。” 这些人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辞严。 刘伯温听不下去了。 他从班列中站出来,道:“殿下,对诸位方才说的话,咱到是有些不同的见解。方才孙大人说楚泽是害群之马,不杀不足以震慑贪官污吏。那咱倒是要问问,这贪官污吏的标准,是什么?” 孙大人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他轻蔑地看着刘伯温,不答反问:“刘大人这话问得可真没水准。大明律法在编纂之初,咱记得是由刘大人执笔的吧?没想到到如今,刘大人竟然还要问旁人贪污的标准。” 江大人也跟冷嘲热讽。 “这也不足为奇,听闻前些日子,楚泽特意去了刘大人的府邸。自那之后,刘大人便时常闭门不出。想必这些日子的静修,让刘大人将脑子里的东西都修掉了吧。” 刘伯温也不生气,由着他们挤兑。 等他们说完,刘伯温才笑道:“咱主持编纂的大明律,咱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咱怕几位大人忘了,特意提出来,想提醒提醒各位大人。 不过看各位大人的态度,怕是不愿意回想的。 也罢,咱提醒提醒你们。” 刘伯温不急不徐地说着。 “依大明律规定,受财枉法者,一贯以下杖七十,每五贯加一等,至八十贯绞;受财不枉法者,一贯以下杖六十,每五贯加一等,至一百二十贯杖一百,流三千里。不知几位大人,应该受哪等刑罚?” 跪着的大人里,有些人额头上的冷汗涔涔地往下落。 朱标看着他们,顺着刘伯温地话,沉声发问:“这么说,各位大人也三月雪连夜贪污?” 江大人等人连忙磕头。 “殿下,下官一心为国为民,不敢有丝毫懈怠,更不敢贪污受贿。刘伯温之言,纯粹污蔑。他与楚泽关系密切,平日里不知拿了楚泽多少好处,这才站出来替楚泽说话!还请太子殿下明鉴啊。” “江大人说得对。还请殿下明察啊!” 刘伯温笑了。 控告他刘伯温什么罪名的都有,贪污还是头一遭。 他好笑地看着江大人,问:“江大人,你说咱收了楚泽的好处,那有证据吗?” “这……”他就是随口一说。 现在的目的,就是要搅浑水,将楚泽拉下马。 至于刘伯温,他纯粹是自己非要往上撞。 私心里,江大人并不想牵扯刘伯温。 倒也不是他多有良心,单纯因为他不想惹麻烦。 如今刘伯温找他要证据,他哪里拿得出来? 刘伯温见江大人如此表情,当即冷笑出声:“看来江大人是没证据了。不过咱到是有些证据,江大人要听吗?” “刘大人,你不要血口喷人!” 江大人心头有如擂鼓。 他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但嘴上却硬气得不行。 他故作恼火地瞪着刘伯温,道:“刘大人,你身为这监察官员,污蔑同僚,可是罪加一等!” “不用江大人提醒。”刘伯温朝朱标拱手,禀道,“殿下,江大人的府邸上,这几个月可是很热闹,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絶,时常还有漆红的大箱子,走后门抬入江大人的府中。后门呐,不知道那些箱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宝贝,不能走前门,非得要走后门?” 江大人额头上也开始冒汗。 刘伯温竟然连这事都知道。 他只怕是早就盯上他了。 江大人此时忽然有些后悔,早知道如此,他刚才就不应该冒然将刘伯温扯进来。 刘伯温可不管他怎么想。 就算江大人不扯他,他自己也会站出来。 不过不是现在。 刘伯温道:“殿下,既然江大人如此言之凿凿地说楚大人有收贿受贿的嫌疑,不如就将楚大人请入朝堂,看看他对此怎么说。” 朱标早有此意。 但见朝堂上说得热闹,他便按下未提。 如今刘伯温提了,他顺势应下。 “传楚泽。” …… 楚泽此时睡得正在做梦。 梦里他跟蓝若嫣蓝玉朱标等人坐在一个大草地上,中央摆着一张野餐毯子,上面放了不少吃食。 什么汉堡、薯条、快乐肥宅水、烤鸡翅等等等等。 他们几人手里端着酒杯,里面成着雪碧,愉快举杯。 “干杯!” 杯子还没凑到嘴边,朱标与蓝玉就打起来。 “别喝了,赶紧去上朝!” “上个屁朝,咱要去种地!”然后蓝玉不知从哪儿拎出来一把锄头,照着楚泽的头梆梆的敲,他一边敲还一边念叨,“起床起床起床,嗡嘛呢呗咪吽。”吽着吽着,楚泽就醒了。 他揉着疼得快要裂开的脑袋,满是无语地睁开眼睛。 他很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做这样的梦。 但头是真疼。 跟真的被敲过了一样。 “楚大人,您醒了?” 楚泽刚睁开眼睛,耳边忽然吹来一阵阴风,带着几分讨好的阴柔嗓音,在楚泽耳边响起,一张大脸几乎要戳进楚泽的眼睛里。 楚泽一记长拳:“我打!” “啊!” 那张大脸瞬间远离。 大脸的主人发出凄厉的惨叫,险些将屋顶都给掀翻。 然后倒在地上,捂着眼睛,疼得恨不得就地滚上一滚。 蓝若嫣吓了一跳。 她惊呼了一声,连忙上前将那内侍扶起来,焦急道:“公公,你没事吧?” 内侍疼得眼泪直往外飙。 他咬着牙,忍痛回答:“没事……” “……”这声音,一点都不像没事的。 蓝若嫣立刻唤来下人,让他们找来药,给内侍上药。 楚泽伸长脖子,满脸疑惑从床上走下来。(本章完) 第567章:我打! “公公你怎么在这?” 楚泽走到内侍面前,蹲下。 他看着内侍乌青乌青的眼睛,下意识伸出手—— “!!!” 吓得内侍脸色一白,满脸惊恐地往后缩了好几步。 楚泽:“……” 楚泽连忙收回手。 他轻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抱歉啊公公,刚醒,脑子有些不清醒,咱给你赔罪了。”他伸手,朝着赵四打了两个响指。 赵四心领神会。 他立刻跑出去,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手里还拿着几锭银子。 楚泽接过银子,塞到内侍怀里,算是赔罪礼了。 内侍收得诚惶诚恐。 他刚才只是看到楚泽醒了,这才凑过去以,想告诉他,太子殿下宣他入宫。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眼睛就挨了一拳。 险些没要了他的命。 但……内侍低头,看了眼怀里白花花的银子,默默地收入袖中。 倒也不是他贪财,主要是楚大人刚才手下留情了,他也没伤得太狠不是。 内侍顶着一只乌青泛肿的熊猫眼,笑得呲牙咧嘴:“大人真是客气,咱家此来,是奉了太子殿下之命,召请大人入宫的。” 看着面前这个明明疼得不行,还非要笑,笑又笑得那么辣眼睛的内侍。 楚泽默默地移开了眼睛。 借着更衣的名头,楚泽走到一旁,问内侍:“公公可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内侍脸上露出些许担忧:“今日上朝,十数位大人一齐弹劾大人,说大人贪污枉法,还意图谋反呢。太子殿下才着令咱家来请大人入宫,去与这些个大人们对质。” 楚泽诧异地挑了下眉。 蓝若嫣气得柳眉倒竖,厉声骂道:“这些大人是不是脑子都坏掉了?楚泽哥哥怎么可以枉法谋反呢!他们想要陷害楚泽哥哥,也不知道找个好点儿的理由!” 楚泽听得嘴角直抽。 这小妮子还挺了解自己。 贪污这两个字,她是只字不提啊。 蓝若嫣气鼓鼓的,转头出去,提了一把槊出来,嚷嚷着要跟楚泽一道上朝,给那些人一个教训。 楚泽连忙按住她:“就那几个老杂毛,还用的着你动手?”他将槊接过来,顺手递给赵四,让他赶紧将槊拿下来,然后楚泽揽着蓝若嫣往门外走,“你在府里等着,看你楚泽哥哥怎么教训他们。” 他将蓝若嫣按住之后,才叫赵四准备东西,然后随着内侍入宫。 随着一声通传:“楚泽大人到!” 楚泽大步走入殿中。 他刚走进来,就感觉到十几道充满恶意的视线。 楚泽嘴角一勾,目不斜视地走到殿中。 跪下。 “下官楚泽,见过太子殿下。” “嗯,起来吧。”朱标唤他起身,然后道,“今日早朝,以江大人与孙大人为首,有十数位大人一同参贪污枉法,借着开办学校的名义,替自己笼络人才,意图谋反。你可有什么话说?” 楚泽站在殿中,听到朱标的话,顿时乐起来。 “咱入朝这么些日子了,竟然还是头一遭有这么多人参咱谋反的。不知是哪几位大人这么有才,不如站出来,也让咱认认人。”楚泽的视线扫过一众官员。 那些官员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步。 楚泽发出一声简短的冷笑。 这些人只敢背地里挑事,真要当着他的面,全成了缩头乌龟。 就是不知道当初他们收银子时,是什么表情。 江大人看到这一幕,气得牙痒痒。 明明昨天晚上,他们约定好,今天一起弹劾楚泽。 人到了,他们先怂了? 他们怂,他可不怂。 今日要是不能将楚泽拿下,他们就得没命。 江大人一咬牙,率先站出来。 “楚大人莫要摆出这副冷脸来吓唬人,是咱弹劾的你,弹劾你收受钱财,证据都在你的府里,你有胆子让咱们去查吗?”江大人气势如宏,声音响亮,他一出声,立刻给了其他人底气。 第二个站出来的,便是孙大人。 他对朱标道:“太子殿下,楚泽不过是个四五品的小官,每年的俸不过禄米二十四石,他哪儿来的那么多银子?” 这两人站出来后,其他人也接二连三地站了出来。 “孙大人所言不错,据咱所知,楚泽行事向来张扬,花钱更是如流水。那他的钱,都是从哪儿来的?” “自然是贪污来的!” “殿下,请殿下彻查!” 这些话说得倒是有理有据。 楚泽嗤笑:“咱手里的银子从哪儿来的,殿下自然知道,但是各位官员手里的银子从哪里来的,只怕是要给殿下一个答案才行。 殿下,臣奉殿下之意,前往镇江府察查官商勾结一案,如今已经查明。 镇江府知府司徒仪与本地豪绅陆怀良勾结,利用陆家手里的矿脉,恶意抬高物价,这桩桩件件,都证据确凿。 哦对了,据司徒仪与陆怀良供述,他们在朝中也有靠山。” 楚泽说到此处时,特意停下来,朝江大人等人看了一眼。 那一眼,让江大人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不等他说话,楚泽就将视线移了开。 他继续道:“证据就在殿外,还请殿下将臣的小厮赵四宣入殿中。” 朱标:“宣。” “宣赵四入殿。” 殿外的赵四立刻带着证据走了进来,呈给朱标。 朱标刚要接过查看,朱元璋便从殿后走了出来。 众人连忙起身叩拜。 朱元璋一张脸黑如锅底。 他冷着脸走到龙位上坐下。 自江大人他们说要弹劾楚泽起,他就在后面了。 直到此时。 他威严地扫了众人一眼后,冷声:“都起来吧。你,将证据拿过来给咱。”后面这句是冲着正捧着帐本的内侍说的。 内侍立刻将帐本捧到朱元璋面前。 朱元璋拿起帐本开始翻看。 他看到的第一本,正是楚泽特意放在最上面的,司徒仪及陆怀良给京中官员送礼的名单帐目。 在他还在府里时,听到传旨的公公说过朱标找他的原因之后,他就猜到,这些嚷嚷着要弹劾他的,正是这些与司徒仪及陆怀良勾结的官员。 只有他们,才会毫无征兆且如此大规模的,突然对自己出手。 因为楚泽掌握着他们的证据。 (本章完) 第568章:都察院 只是他们大概是忘了,证据在自己手上,不管他们是否污蔑自己,自己都会拿出来。 结果么,他们自然是逃不掉的。 当然,要是他们单纯地只是想同归于尽的话,那这个法子倒是可以用一用,但不会成功。 楚泽看着朱元璋脸色越发黑沉,默默低下头准备看戏。 因为暴风雨要来了。 “啪!” 朱元璋将手中的帐本用力掷下。 一些做贼心虚的官员,齐齐吓了一大跳。 朱元璋接连看了好几本帐本,看一本摔一本,越看脸色越难看。 江大人一行人站在下面得瑟瑟发抖。 朱元璋豁然起身。 他大步走下来,直奔江大人而去。 江大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朱元璋一脚踹倒。 “你们这些蛀虫,短短几个月,你们竟然贪污了数千两银子?朕颁布的律令,你们都当成了耳旁风是吧?主意都打到朕的头上来了!”朱元璋骂一句,就狠狠地踹江大人一脚。 江大人被踹得连气都喘不出来。 更别说呼救了。 孙大人等人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他缩着脑袋站在一旁。 朱标看着朱元璋打人,但他没上前阻止。 江大人贪污了数千两银子的巨款,当场杀了他都不为过。 但他父皇的怒火着实有些过于大了。 他得看看这些帐本上,到底都记了些什么。 朱标捡起一份帐本,打开一看。 只看了几眼,朱标就气青了脸。 这些人还真是不怕死啊。 朱标将名单仔细看完,看将先前弹劾楚泽的人一对。 全在。 行。 真行。 不仅贪污,事发之后竟然还想污蔑查案官员。 “你们可真是有胆。”朱标没下去揍人,他目光阴冷地扫了这些人一眼。 这些人先前弹劾楚泽有多卖力,现在就有多害怕。 一个二个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脸色苍白地喊着饶命。 楚泽抱着手臂嗤笑道:“刚才不是还挺凶吗,现在知道喊饶命了。” 朱元璋停下手,看都不看脚下被踹地口鼻流血的江大人,指着这些人厉声吩咐:“来人!将他们全都拉下来,与他们的家人一道送往菜市口,全给咱砍了!” 这些蛀虫,成天只想着怎么掏空国库,将他们自己的钱包装满。 孙大人等吓得脸色苍白,不断求饶同时,竟然还不忘了拉楚泽下水。 本来他们是想着,先将楚泽按死,再想办法替陆怀良翻案。 陆怀良案一翻,他们自然无辜。 但现在是办不到了。 既然他们活不了,那楚泽也别想好过! 朱元璋铁青着脸挥手怒喝,还不赶紧将他们拖出去! 禁军们鱼贯而入,等他们再出去时,朝堂上瞬间空了三分之一。 楚泽看着,没管。 他们都要他的命了,楚泽没亲手杀了他们,就是仁慈。 虽然砍了人,但朱元璋的心情一点都不好。 他黑着脸坐在龙椅上,看着下方瞬间变空的大殿,心里说不难受是假的。 良久,他才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让你们清廉自洁,就这么难吗?!” 殿中众人无一人答话。 “说话!”朱元璋心头火气难消,直接点人,“你们之前嚷嚷着废掉锦衣卫,为的就是方便自己贪赃枉法吗?!” 众人大气不敢出。 楚泽心道:可不就是么。 要是锦衣卫不废除,谁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贪赃? 不过现在锦衣卫已撤,重建是不可能了。 楚泽看着依旧在震怒中的朱元璋,站出来:“皇上,既然有些大人们管不住自己,那不如咱找人帮他们管,皇上觉得如何?” 楚泽话一出,满堂皆惊。 除了刘伯温。 但刘伯温也朝楚泽看了过来。 他有些好奇,楚泽突然提这个,莫不是借此机会,恢复锦衣卫? 应该不至于吧。 不止他这么想,整个殿里,所有人几乎都是这个想法。 甚至还有人认为,楚泽之所以提起此事,不仅是想恢复锦衣卫,还重掌锦衣卫。 想想当初这人掌握锦衣卫时的嚣张行径,一众官员就忍不住胆寒。 立刻有人站出来反对:“皇上,不可!锦衣卫已废,如今再建,只怕咱大明上下又要人心惶惶了。” “正是,这些贪赃之人,乃是本性使然,就算有锦衣卫,他们也会贪赃。而正直的人,无论有没有人监督,都会两袖清风。又何必多此一举,弄得人心惶惶呢。” “臣附议。” “臣附议。” 朱元璋的怒火,此时已经散了不少。 他手指在扶手上轻敲,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到楚泽身上。 朱元璋一直都是很反对废除锦衣卫的。 在他看来,人性本贪。 只要约束一少,这些人就会忍不住伸爪子。 如今也证实,他所猜想的没错。 之前还老老实实地人,一但没了约束,就开始无法无天了。 而现在,是恢复锦衣卫的最好机会。 但他需要一个人来提出这件事。 而这个人选,正是楚泽。 接收到朱元璋期待又鼓励的目光,楚泽:“……”您可真是想多了。 等所有人都说完之后,楚泽才站出来。 朱元璋眼神微亮。 他一脸期待地看着楚泽。 只要楚泽坚持,自己再稍作推脱,然后再顺势将此事应下。 不仅锦衣卫可以恢复,还不用担骂名。 好事。 在朱元璋略显激动的目光注视下,楚泽开口了。 “皇上,依臣之见……锦衣卫就别恢复了。”楚泽故意停顿了一下,将朱元璋的期待拨高,然后又说出自己的想法。 那一瞬间,朱元璋表情都扭曲了。 他没好气地收了楚泽一眼:【你小子故意的吧!】 明明看出他的想法了,竟然故意这么说! 信不信他砍了他的头啊! 楚泽一脸无辜真诚又坦率地与朱元璋对视。 “……”朱元璋气到磨牙。 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的朱标:“……” “锦衣卫不再恢复,那你提出换这个的‘帮他们管’,又作何解?”朱标问。 楚泽侧头,解释道:“锦衣卫为百官所恶,再恢复相必也会让各位大人人人自危。这其一嘛,也有锦衣卫的权利过大的缘故。锦衣卫直属于皇上,除此之外再无约束,这才导致了锦衣卫拥权自重,随意污蔑成风。所以,咱建议,不恢复锦衣卫,而设定都察院。” (本章完) 第569章:废物点心 “都察院是什么?” “这不会又是个锦衣卫吧。” 百官嘀嘀咕咕交头接耳,言辞间是对楚泽提出的都察院的怀疑。 他们觉得,楚泽所设立的都察院,就是一个披了皮的锦衣卫。 届时他们依旧要整日活着在无数双眼睛之下。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他们就觉得战战兢兢,晚上睡觉都是会被恶梦惊醒的程度。 朱元璋倒是对这个都察院很感兴趣。 他示意楚泽继续说:“讲清楚,这个都察院是用来做什么的。” 楚泽道:“所谓的都察院,其底子咱可以参考前朝的御史台,建立一种‘以小制大,以下制上,大小相制,上下相维’的监察体制,专属纠察、弹劾百官,辩明冤枉,提督各道。如遇重大案件时,还可以与刑部、大理寺一道审理,以监管司法的公正,尽最大可能还民以公道。” 众臣再次交头接耳。 锦衣卫行事霸道歹毒,故为众人所斥。 如果是御史台,那各位大人们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 御史台是早就有的部门,平日里他们也时有打交道。 心里的抵触自然也低些。 此时议论的声音,也不似之前那般激烈了。 但朱元璋觉得,这两者的差别并不大。 御史台所司之事,与楚泽刚才说的也无甚区别。 但楚泽既然说了,那想必里面应该还有别的道道。 他得听听。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你都一起说出来,让咱们大家都听听。” “是。”楚泽领命。 都察院脱身于御史台。 虽然也负有御史台的职责,但他的权利范围更大。 楚泽将自己记忆中,有关于都察院的事,全都说了一遍。 他道:“咱设立都察院的目的,就是希望他们可以防止官员敷衍公事、违法乱纪。那所任用的官员,务必刚正不阿敢于直言。凡大臣奸邪、小人构党、作威福乱政者劾,凡百官猥茸贪冒坏官纪者劾,凡学术不正、上书陈言变乱成宪、希进用者劾,以肃纲纪。 如此一来,皇上便相当于有了一众耳目,可以替皇上监制百官,最大可能的杜绝百官懈怠乱纪。而都察院之人,以依法行事,不行阴私手段,百官们也不用日日提心吊胆。 如此一来,朝风清肃如朗月入月,百官即有约束,又不至于被监视。岂不是更好?” 百官们又开始讨论。 议论了半晌,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站了出来。 “皇上,依臣之见,倒也不必如楚大人说的这么麻烦,咱大明已有御史台,何必再多此一举,弄什么都察院?这都察院说得是好,可谁知道最终会成什么模样。万一又是一个锦衣卫,只怕官等夜里都难以安眠了。” “臣等附议。” 楚泽嫌弃地暼了这些人一眼,道:“老大人夜里不能安眠,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楚大人慎言,咱向来清廉,何曾做过什么亏心事?”老头两眼一瞪,不满地看着楚泽。 楚泽道:“既然老大人没有做过亏心事,那你又何必心慌?” “咱这是担心。” 那位老头说完,刘伯温出声道:“咱到是认为,楚大人的提议甚好。” 一些与刘伯温政见相同的人,也站出来力挺楚泽。 楚泽侧头,朝老头挑衅地笑笑。 将人气得吹胡瞪眼。 “皇上,总之臣认为,改御史台为都察院不可取。” “对,楚泽就是想在这个机会,重新弄一个锦衣卫出来,好弄得天下人心惶惶,以彰显他的能力。” 这话听得楚泽就想笑。 “咱的能力,还需要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来替咱彰显?” “那你如今撺掇皇上改御史台为都察院,又是为何?”对方寸步不让。 楚泽侧头直直地看向那人,掷地有声地道:“咱这是建议,不是撺掇,如果大人你不会用词,咱建议你先回去修学几年再来。第二,建立都察院,乃是为了整肃朝堂风纪,省得有些大人一时走偏,步了江大人的后尘。再有,你们这么反感都察院,莫不是自己有了什么违法乱纪之事,怕被查出来?” “楚泽,你休要胡说,咱何时做过违法乱纪的事!” “既然没有,那你又何必如此反对?” 对方正打算继续搬出锦衣卫那一套时,楚泽立刻又道:“既然各位如此反对都察院,想必是是对锦衣卫爱得深沉。”楚泽转头朝朱元璋请旨,“皇上,依咱看这都察院就算了,重新启用锦衣卫。” “……”刚才还与楚泽争辩不休的官员,脸都憋红了。 都察院他都不愿意,哪里愿意再有锦衣卫? 他连忙跪求朱元璋,道:“皇上,万万不可听信楚泽的一面之词!” “你可闭嘴吧。” 楚泽耐心耗尽,张嘴就骂:“都察院不要,锦衣卫不要,皇位你要不要?这不行那不行,咱看是你自己不行。身为官员却怕一个小小的监察机构,足可见你们都打着什么主意。” 那位大人气得嘴唇直抖,指着楚泽“你”了半晌,愣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你什么你,闭嘴吧你。一群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牲口,也好意思立于士大夫之列?回去种红薯都没人要你们。”楚泽十分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将那大人气得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末了,楚泽还补了一句:“废物点心,中看不中用。” 将人嘲讽了个彻底。 朱标与朱元璋默默地给楚泽竖了个大拇指。 这张嘴,又凶又能说。 真给他们省力。 朱元璋与朱标对视一眼,然后朱元璋轻咳一声,道:“那什么,诸位还有什么意见,都说出来听听。这都察院平日里与各位接触最多,大家的意见,咱还是要考虑的。” 朱元璋说得一本正经。 底下大臣听得咬牙切齿,还不能表现出来。 有楚泽几句话怼晕他们同僚的前车之鉴在,谁还敢轻易上前找骂? 朱元璋还故作开明地让他们提意见。 简直无耻。 殿中沉默了片刻,刘伯温率先站了出来:“臣等无异议。”(本章完) 第570章 赏你个官儿当当 刘伯温之后,众大臣也陆陆续续地站了出来。 最后,设立都察院的提议就这么通过了。 顺利得不行。 下朝之后,御书房。 “想当初,咱提议设立锦衣卫时,没少被众臣们反对。”朱元璋忍不住感叹。 朱标也道:“有楚泽在,咱都省了不少事。” 朱元璋深以为然。 他看着懒洋洋地摊在椅子里,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甚至还在打哈欠。 朱元璋敲敲桌子。 楚泽听到声音,侧头撩起眼皮看过去。 整个人没精打采的。 他看着朱元璋,蛄蛹着翻了个身:“皇上有话吩咐?” 懒得没眼看。 朱元璋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忍着将他从椅子里揪起来的冲动,问他:“这次你立两个大功,你说咱应该怎么赏赐你?” 楚泽心说伱不杀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表面上,楚泽还故作认真地想了想。 片刻后,楚泽猛地坐起来。 他两眼发亮,期待地看着朱元璋,道:“皇上要真想赏咱,那就把你手上那块和田玉给咱吧。” 朱元璋手上有块和田玉,质量上佳。 楚泽初见时,就已经很是垂涎了。 但朱元璋舍不得。 现在是要的好机会。 正好让朱元璋看看,他有多贪财。 省得他一天到晚的怀疑这怀疑那的。 要让他一直怀疑下去,说不定有人说他在网络人才为己用,意图谋反这样的鬼话,他就真信了。 楚泽心思转得快,朱元璋也不惶多让。 几乎在楚泽话说出事口的刹那,他就知道楚泽是故意的。 楚泽这是在变相地,在向他献忠诚呢。 不愧是他瞧中的人,有些脑子。 但那和田玉,他还真舍不得。 那么好的玉,他早就想好用处了。 他要送给妹子。 楚泽自然是不能给的。 再说,在他问出楚泽想要什么奖赏时,他就已经给楚泽想好了奖励。 不要? 那当然不行。 朱元璋沉吟片刻,他道:“你这要求也太低了,传出去还当咱是个多不知道珍惜人才的人。这样,咱给你想个好的奖励。咱就赏你个官儿当当,你去当都察院的头头吧,怎么样,不亏待你吧?” 楚泽脸上的神情,随着朱元璋的话,从期待变成疑惑,再从疑惑变成震惊。 最后他嫌弃地坐直身体,控诉地看着朱元璋。 那颗聪明的脑子,摇得像波浪鼓。 “皇上,你这哪儿是奖啊,你这分明是罚嘛。不干不干,打死不干!” 都察院现在只提出了一个概念。 离真正建起来,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他这一去,不就是妥妥的找罪受吗? 不去不去。 他就是个懒虫,不想动。 楚泽别过头,拒绝与朱元璋交流。 朱标看着他,好笑道:“这活除了你,也没旁人能够做了。就算你现在不领旨,这事迟早也要落到你头上。” “就是说,这本身也是你提出来的,你最了解应该怎么做。真要让其他人去办,你放心?”朱元璋问。 楚泽:“咱放心!” 这都察院他也只是依据历史,背出来给他们听罢了。 在没有他的历史时间线上,朱元璋不还是做得好好的? 那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楚泽的回答过于干脆。 朱标:“……” 朱元璋:“……你不是想要和田玉吗?你把这事给咱办好了,咱给你了。” 朱元璋一脸肉疼,舍不得三个字直接写在脸上。 就连说这话,都是一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模样。 可惜,楚泽不领情。 他头都没回,语气悲怆可怜:“一块和田玉弥补不了咱受伤的心灵。” 这是嫌好处少了啊。 和田玉他都给了,旁的还有舍不得的吗? 朱元璋又给了些宝贝。 楚泽还是不为所动。 “嘿,你小子别得寸进尺啊。”朱元璋浓眉一扬,指着楚泽的背影威胁,“你再不答应,信不信咱拿大鞋底子抽你?!” “……” 楚泽转过身,用最幽怨的表情,说着最硬气的话:“干就干!” 朱元璋满意了。 “但东西你刚才许诺的东西,可得给咱。”楚泽一骨碌爬起来,小跑两步,来到朱元璋面前讨好东西。 将朱元璋气得直翻白眼。 …… “咱之前在朝堂上说过,都察院的职责概括下来就是:大臣奸邪、小人构党、作威福乱政者劾,凡百官猥茸贪冒坏官纪者劾,凡学术不正、上书陈言变乱成宪、希进用者劾。势必有‘搏击’之嫌,有失大臣体面,而且也极易招怨,一但弹劾有误,也无回放余地。 故此,咱认为,这事应当让那些地位不高、奖励不深,年纪轻的人官员来干。 这些官员都是些血气方刚的青年,有冲劲,顾及也会少。不像那些老油条,整日里想的都是权衡之事。” 楚泽回想着自己看过的内容,大概地描述了一遍。 朱标想想,觉得他说得于甚是有理。 “看你这意思,你是有人选了?”朱标问楚泽。 楚泽还真没想过。 他冲朱标嘿嘿一笑,道:“咱还真留意了几个人。”楚泽报出几个名字。 他甚至不需要多想。 显然是早就有了准备。 朱元璋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朱标想了想,侧头对朱元璋:“楚泽刚才说的这些人,咱有些印象,他们的品性都还不错,做这种事倒也合适。” “既然合适,那就他们了。”朱元璋摆手,示意他自己决定。 朱标便对楚泽说:“都察院的人选,你自己确定,确定之后,再报上来就可以了。” 这话听着,楚泽直觉得不对。 他连忙制止:“哎哎,这甩手掌柜可不是这么做的,咱还有不少事需要你跟皇上决定呢。” “什么事?”朱元璋示意楚泽,“说出来听听。” 楚泽正了正脸色,再道:“现在的都察院只是个雏形,咱这里有个更详细的计划。” “都察院有代天子巡察天下的作用,那职位设立上,便需要多废些心,这是咱花了些时间,才整理出来的,你们看看可不可行。” 楚泽说着,掏出一份奏折,递给朱元璋。 朱元璋接过奏折。 看了没两眼,朱元璋抬起头,道:“这么详细,你这是早就开始准备了吧?” (本章完) 第571章 瞧你那点儿出息 听到这话,朱标心里格登一声。 楚泽的想法走在了父皇前面,父皇不高兴了。 楚泽也不瞒着,直言相告:“何止啊,在有人提出要撤锦衣卫时,咱就开始琢磨了。只是后面一直没有契机,直到这次。” 内侍前来请他,那时他就猜到了会有多少人弹劾他。 甚至连那些弹劾他的人是谁,楚泽心里都有数。 那时也就知道,建立都察院的机会到了。 他不仅让赵四带上了证据,还将这份详细计划,也一道带上了。 事实证明,他的准备一点都不多余。 楚泽说得如此坦荡,反倒减轻了些朱元璋心里的怀疑。 他“哦”了一声,继续看奏折。 朱标看了眼淡定的楚泽,衣袖下攥成拳头的手,缓缓松开。 朱元璋一边看,楚泽一连详细地讲解。 从需要设立的官职,每个职位的职责,详细到每个人需要负责的内容,都讲得十分详细。 而在楚泽没有兼顾到的地方,朱元璋与朱标又会做出补充。 前后整整花了两天时间,楚泽的计划才彻底完善完毕。 再花了几天的时间,将重要的人选确定。 之后楚泽就拿着圣旨,走马上任了。 在他上任的前一天,楚泽去了趟刘伯温府。 倒也不是为了什么大事,只是之前交给刘伯温,让他制作的活动星空盘样品已经完工,他过去确认一下。 如果没问题,楚泽就需要再找人,大批量制作。 两人谈定此事后,他又与刘伯温稍微聊了聊。 提起都察院的事,刘伯温笑道:“你这次的动静可不小朝野上下,包括外地的官员,一双双眼睛都望着你呢。” 楚泽苦笑一声。 “猜到了。” 都是深受锦衣卫迫害的人,脑子里还残留着对锦衣卫的阴影。 虽然都察院换了个名字。 但在他们心里,与锦衣卫也没区别。 大家都提着心吊着胆,一双双眼睛或明或暗地注视着楚泽。 但凡有丝毫风吹草动,他们就会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拨腿就跑。 一句话概括:楚泽现在就是瘟神,谁沾谁倒霉。 楚泽调侃道:“大家都对咱避之不及,刘大人怎么还敢与咱走这么近?就不是咱害了你啊?” 现在的官员,都对他避君三舍。 甚至是路上走过一条狗,只要那条狗与他有些关系,大家都恨不得将门闭得死死的。 刘伯温闻言大笑。 他坦荡地抬手往屋子里一指,道:“你只管查,你要真能查出些什么,那咱也认。” 楚泽闻言,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咱事可多了,才懒得在这些没有结果的事上白费时间。” 刘伯温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刘伯温又道:“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这火,打算往哪儿放?” 这事楚泽还没想好。 他当初是想着,将都察院的理念提出来。 然后由朱标他们任命官员去办。 谁知这两位大爷,直接将他提溜了出来。 他之前的拒绝是真心实意的。 但接受却是不得不为。 朱元璋都生气了。 他要再不接,这大鞋底子就真要落到自己身上了。 他又没受虐倾向,与其先挨一顿抽,然后再去接手都察院,不如直接接手。 现在的官员对都察院颇有微词。 他首先要做的,只有两件事。 一、干几票大事,让百官们重视都察院,管好自己的手。虽说不能完全管住他们,但能减少一些也是好的。 二、扭转众人对都察院的印象。让他们知道,都察院不是锦衣卫,不必过分仇视。 但从谁下手,楚泽还没想好。 毕竟都察院才刚刚成立,一些东西都没弄好。 他们连走都还走不稳,就想着跑? 那完全不可能好吧。 刘伯温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出一样,他笑着将头往楚泽身边凑了凑,小声跟楚泽说了个名字。 楚泽诧异抬头看向刘伯温。 刘伯温道:“咱已经得到确凿消息,此人收了大量银钱,将他治下一个死刑犯提了出来,改判了流放。咱本想着,等查到确实证据之后,再将此事禀报给皇上。现在么,咱也想偷偷懒,这事就交给楚大人去查了。” 楚泽听得两眼发亮。 “刘大人,你这可是份厚礼啊。” 刘伯温摆手笑着强调:“楚大人此言差矣,咱们这是为朝廷清除蛀虫。” 楚泽立刻听懂了刘伯温的意思。 楚泽哈哈大笑:“对,刘大人说得对,咱就是替朝廷清除蛀虫。刘大人放心,咱必定将此人挖出来,用来来祭咱都察院的大旗!” 楚泽得到刘伯温的指点,回头就找了人,让他们暗中调查此事。 没有花费太多功夫,楚泽就拿到了确凿的证据。 第二天,他就趁着早朝的功夫,将证据呈了上去。 当天,一个封疆大吏就落了马。 刹那间,整个朝堂一片震动。 这些人看楚泽的眼神,更害怕了。 因为在此之前,他们一点风声都没有接到。 他们更加忌惮楚泽。 但楚泽毫不在意。 第一案已经打响,但扭转印象却非一朝一夕可以做到。 他还需要几个案子,用实际行动告诉百官,他们都察院只抓恶人惩贪官,而且所有的手续,都是合法合规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楚泽连续又抓了几个贪污的官员,还平反了数个冤案。 这一通动作下来,不仅都察院的运作都走上了正轨,也彻底倏正了百官对都察院的看法。 甚至在民间,都察院都有极高的威望。 而此时,楚泽也该功成身退了。 他去递交辞呈时,顺便将下一任的都御史人选,一道报了上去。 朱标接着手里的辞呈,还有些舍不得。 “你非辞不可?”朱标问。 楚泽没骨头似地窝在椅子里,掩着嘴打了个哈欠。 他有气无力地抬手,指着自己乌青的眼眶,哀怨地回答:“标啊,你就饶了咱吧。你看看咱这眼睛,知道的说是咱熬夜熬出来的,不知道的还当咱是调戏姑娘了被人打的。” 朱元璋嫌弃地拎起一枚糕点扔过去,正好砸到楚泽胸口。 “瞧你那点儿出息!”(本章完) 第572章 瓦刺的国书 楚泽手忙脚乱地抓住糕点,谢了恩,乐滋滋地抱着啃。 那副毫无追求的态度,将朱元璋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赶苍蝇般挥着手,道:“滚滚滚,不爱干就别干,有的是人愿意干。” 这话对。 楚泽深以为然地点头。 朱标笑着对朱元璋道:“正好如今也快到年关了,楚泽也辛苦了这么久,索性给他放个早假,父皇觉得如何?” “你决定就行,这点小事你还做不了主吗?”朱元璋才懒得管,反正楚泽放不放假,区别也不大。 但楚泽听到这话,那可高兴了。 他现在也是有假期的人了。 他正欲起身谢恩。 然后他就听到朱标道:“咱接到鞑靼的国书,瓦刺的王子扎巴木已经启程,正在前往大明的路上。国书上写的时间,咱估计着,再过几天,他们就要进入咱大明的疆域了。” 他将国书递给楚泽。 “自今年与鞑靼一战,咱大明的疆域已经得到扩大。但因鞑靼都是草原,咱只选了一些适合驻扎的地方留下人马,让他们镇守,多余的土地,便弃之未用。而这些土地,如今已纳入了瓦刺的国境。 这些日子以来,瓦刺也算安分,并无半分挑衅的意思。 可咱得到准备的消息,瓦刺收留了鞑靼的残部。现在又突然来国书,说要来咱大明,进行两国友好和谈,你说他们在打的什么主意?” 楚泽将最后一口糕点塞进嘴里,严肃着脸色,道:“不管他们打的什么意思,总之不会是好主意。” 从瓦刺接收鞑靼残部这点来看,足以看出瓦刺对大明,绝对没有臣服之意。 甚至连表面的友好,都是因为对方自身实力不济,不得不装出来,迷惑他们视线的花招。 在这种情况下,对方进入大明,典型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不过就是个小小的瓦刺,咱大明还怕他们不成?”朱元璋笑得格外轻蔑,慵懒的身躯,透着一股睥睨天下豪气。 不愧是大明的开国皇帝,就是霸气。 楚泽朝朱元璋竖起一个大拇指,道:“皇上说得对,咱不怕他们。” 甚至于,楚泽还想灭了他们。 就连如今的局面,都有他在背后推动的功劳。 瓦刺这次来,若是规规矩矩还好,但凡他们无之礼,那迎接他们的,必定是猎枪。 “怕自然是不怕。”朱标解释,“有楚泽之前制造的武器,对上瓦刺,咱根本不惧。但咱还是要小心,这次也由伱接待,如何?”朱标露了出真实面目。 楚泽满脸无语。 “你刚不还在说,让咱放假吗?” 下一秒就给他安排事儿做,不合适吧。 “也不是非要替你负主要责任,咱现在的打算是将人编入迎接队伍中,除了第一日让你露个面外,其他时候,只要瓦刺不挑事,你都可以不管。但凡他们想生事,咱给你临机决断之权。”朱标道。 朱元璋觉得这法子挺合适。 他指着楚泽,道:“正好你也给那礼部那群温温吞吞的官儿立个榜样。” 说起礼部那群官,朱元璋就嫌弃。 他大明好歹也是大国,虽说是礼仪之邦,但也用不着过于忍让。 该硬气还是得硬气。 正好让楚泽过去,好好调教调教这群人。 “而且又不是说非得让你每天都去,这放假也没什么区别。” 楚泽:“……”这再没什么区别,也是有区别的好吧。 而且瓦刺入应天,要说不挑事,打死他都不信。 看来这放假,是放了个寂寞。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瓦刺的队伍,还得有一段时间才会抵达应天。 在这段时间里,楚泽还是得闲的。 说是闲,其实楚泽觉得,跟前段时间没什么区别。 除了不用上朝之外,其他的完全没区别。 甚至更忙。 活动星空图的样品已经制作完成,现在已经可以投入生产了。 初期楚泽做得并不多,所有的星空图,都流入了他建立的学校。 司徒长靖看到星空图时,亮着眼睛满嘴嫌弃。 但走的时候,却把星空图抱得紧紧的。 像是生怕被楚泽抢走了一样。 楚泽:“……” 试难事场的工作也在不断地进行。 他们之前所做的实验,或多或少都有了进去,因为有温棚,他们也不用担心外面的寒气,影响到里面的植物生长,倒是真让他们改良也些植物。 楚泽试过,那些植物改良过后的口感与产量虽有增加,但还不够完美。 更没办法大量移栽。 楚泽鼓了他们一遍,然后又去了制枪厂与石油提炼厂。 这几个地方都有条不紊地运行着。 也没楚泽什么事。 就连左映名下的大明邮政,都在他的管理下,不断地走上正轨。 而卫源的钱庄,却门可罗雀。 后面听说卫源还被他家老爷子骂了。 左映说他前两天遇到卫源,看到对方的脸色都是青的。 跟他说话跟吃了枪子一样。 那表情,看得左映开心得不行。 楚泽也乐。 卫源这一招,算是把自己给装进去了。 所有事情都走入正轨,楚泽就放心了,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手下,自己放心做甩手掌柜。 大约是忙习惯了,真让楚泽闲下来,他还有些闲不住。 索性开始想普及教育的事。 教育,是国之根本。 只有全民的素质跟上,国家才有向更强发展的可能。 不然就一群武夫,就算武力再高,也不过是外强中干,根本抗不了别人几下。 但教育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他想先找个地方,开办几个实验小学。 然后再从中整理出更适合现在这个社会环境,又能整合现代思想的办学方法来。 思来想去,楚泽盯上了朱橚的衡阳城。 在衡阳城里,已经在大力发展现代医学,朱橚一直都在鼓励,让医者们大胆提出自己的设想,再小心实验。 百姓们也在这种氛围中,潜移默化地,对新鲜的事物接受程度,在不断提高。 在这里率先开设学校,也更容易让人接受。 楚泽选了地点,带着蓝若嫣出发了。 (本章完) 第573章 这王府有喜气 时间充足,楚泽带着蓝若嫣一路停停走走。 花了十数日,他们才抵达衡阳城。 入城之后,他们也没立刻去找朱橚,而是先在城里转了一圈。 玩够了,才前往朱橚的府邸。 马车轱辘辘地停在朱橚的王府前。 楚泽自马车上跳下来,看着这座豪华的王府,诧异地挑了下眉。 蓝若嫣下来时,正好看到楚泽站在马车旁,看着王府,不知道在想佬。 蓝若嫣奇怪地看了看楚泽,又顺着楚泽的视线,往王府看了一眼。 这也没什么不对啊。 蓝若嫣也是见过世面的,王府正门也见过不少。 这座王府,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啊。 她上前,收着力道,轻拍楚泽的肩膀,疑惑道:“楚泽哥哥在看什么?” “嗯……” 楚泽摸着下巴,沉吟道:“咱觉得这王府不对。” 还真有不对啊。 蓝若嫣这次看得更仔细了。 “楚泽哥哥,这王府哪里不对?若嫣怎么看不出来?”难道是有哪里她忽略掉的? 蓝若嫣的视线一寸寸地扫过这座王府。 可不管她怎么看,都看不出问题。 反倒是惊动了看门的侍卫。 楚泽平日来得次数不多,对方一时没认出来他。 他上前来询问楚泽是什么人。 楚泽不答反问:“府上可是来了贵客?” 侍卫一怔,表情瞬间变成了戒备。 楚泽失笑。 “别紧张,咱是你家王爷的老熟人了,你去通报吧,告诉你们王爷,就说楚泽来了。”他吩咐完,侧头握住蓝若嫣的手,绕过侍卫往里走。 侍卫认不到楚泽,但名字他知道啊。 那可是连他们王爷都要以礼相待的人。 侍卫脸上的戒备瞬间散去,态度变得恭敬。 “楚先生请,咱这就去通报。” 侍卫正要跑进去通报,楚泽又将人叫住,问:“咱先前问的话,你还没回答呢,说说,是不是府上来了客人?” 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侍卫不再隐瞒。 他答道:“是,是蜀王殿下来了。” 蜀王? “朱椿?”他竟然在这儿? 如今年节将近,他们这些在外的蕃王,也要回京。 只是楚泽没料想,竟然会在这儿,与朱椿碰上。 蓝若嫣晃着楚泽的手臂,问道:“楚泽哥怎么知道王府里来人了?”刚才她也看过,这王府正门也没什么不同寻常啊。 甚至连旁人的马车都没有。 那楚泽是怎么看出来的? 蓝若嫣很惊奇。 楚泽笑。 “你没发现,这座王府上空,弥漫着一股喜气?” “喜气?” 蓝若嫣一脸想不通:“这、有吗……” 她怎么没看出来? 楚泽冲她秘密兮兮地道:“当然有,不过一般人都看不出来。” “那这么说,楚泽哥哥不是一般人喽?”蓝若嫣眨着一双单纯的眼睛,崇拜地看着楚泽。 将楚泽看得虚荣心都膨胀了。 两人逗着趣,来到小客厅暖阁。 还未走近,他们就看到朱橚与朱椿快步朝他们走来。 “先生,若嫣姑娘,你们来怎么也不通知一声,咱好去城门口接你们啊。”朱橚脸上洋溢着喜色,走到近前,朝楚泽见了个礼。 朱椿也一样,喊着楚泽先生。 楚泽将两人扶起来,道:“咱这是一路玩着过来的,惊动了你们,那咱还玩得尽兴吗?走吧,都别站在这了,外面太冷了,咱们进屋里说话去。” 朱橚道:“好,先生,若嫣姑娘,请吧。” 一行四人,走入暖阁之中,依次落坐。 朱橚想到刚才听侍卫汇报的话,也好奇地问楚泽怎么知道府中有客的。 楚泽道:“因为咱看见马车了啊。” “嗯?楚泽哥哥不是说,你是看出王府上空有喜气了吗?”怎么又变成了看到了马车了啊。 蓝若嫣想不通。 朱橚与朱椿疑惑地看着楚泽。 楚泽被逗得哈哈大笑。 “那是逗你玩的。”楚泽拍拍蓝若嫣的头,笑着解释道,“在你下车之前,咱看到有辆马车,被人牵走了。那时候咱就在猜,王府里肯定有客人来了。不过咱不确定,这才问了侍卫。” 至于蓝若嫣看到在发呆,也是在思考,这辆马车与朱橚府中的关系。 后面见蓝若嫣问,就临时生了逗弄人的心思。 他才故意说是看到了喜气。 蓝若嫣向来信任他,自然是相信的。 虽然也觉得很神奇。 听完楚泽的的解释,蓝若嫣羞得脸庞通红。 她嗔怪地剜了楚泽一眼,道:“楚泽哥哥你太坏了,咱不跟你一起了,咱要自己出去玩。” 再在这里呆下去,她就要忍不住挖个地缝,将自己塞进去了。 楚泽没拦她,只让她自己注意些安全,别玩得太晚。 蓝若嫣脆生生的应:“咱知道了!” 看着蓝若嫣离开的背影,朱棣道:“若嫣真是活泼。” 今天的衡阳城比往日冷。 虽然没下雪,但风吹起来,也是寒风刺骨。 没想到蓝若嫣竟然也乐意出去玩。 楚泽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放在手心里暖着。 “她啊,就是坐不住。让她去玩吧,在来你这儿之前,咱跟她已经在城里转过一圈了,城里的路径,她记得比咱都熟悉,再加上她的功夫,不会有事的。”楚泽对蓝若嫣很是放心。 楚泽看向朱椿,问起他这一路上是否顺利。 还有他封地里的油田情况。 朱椿道:“咱是皇子,旗帜一挂出去,有几个人敢动咱?”除非那些人活得不耐烦了。 至于油田,朱椿说:“一直都在开采,油田的储量还挺大,以现在的速度,至少还能开采上十几年。就是开采的机械太过老旧总是坏,三天两头的修,属实让人有些头疼。” 说起这事朱椿就开始揉太阳穴,足见这事确实把他烦得不轻。 “那你没在自己封地内,找一些有这方面经验的人,替你重新制作一套一下器械吗?”朱橚问。 朱椿无语看他。 “怎么没有?可咱试过好几套方案,都不合适。”说到这里,朱椿忽然将目光落到了楚泽身上。 他道:“先生不是很擅长制这些器械吗?不知可否替咱制作一套更方便耐用的开采器械?” (本章完) 第574章 教育试验 “这个可以想想,不过这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完成的,不如咱先聊点其他的?”楚泽朝两人,怂恿地挑了挑眉。 朱橚与朱椿疑惑地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楚泽,异口同声:“聊什么?” 楚泽张嘴,吐出两个字—— “教育。” “教育?”朱橚第一反应就是,“你想继续开学校?” 这事朱椿也知道。 虽然他远在蜀地,但应天发生的大事,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比如说楚泽开了个职业学校。 再比如说楚泽办了个大明邮政。 还有他最近,又弄了个都察院。 前两个他还只是听说,但最后一个,那动静可就有些大了。 都察院的人,都派到他的地界儿上去了。 他就是想不知道,也不成。 “先生,教育不是有私塾么?而且咱也听五哥说了,你如今所设立的学校,对学子的要求过于高了些,一般人根本进不去,就算开再多,也无人就读,岂不是浪费?”朱椿觉得这很不好。 花那么多的银子与心血,建出来一堆废物,也太浪费了些。 楚泽道:“咱自然知道那些不合适,再说,咱想建的,也不是这种职业学校,咱想建的,是给小孩子上学用的。” “那不是有私塾?”朱橚指着朱椿,这话可是朱椿刚才才说的。 楚泽又道:“咱当然知道有私塾,但如今私塾教学的内容过于片面,而且私塾还是太少。” 私塾里的老师,就那么一个。 能够教的内容有限。 所能教的学生,也是有限的。 但楚泽想的是,让每个孩子,都有书读。 最好是女孩子也能读书。 只是现在的观念还是过于封建了。 男孩子读书尚可,富士的女儿也可以识文断字。 但寻常百姓的女儿,大家都认为完全没有必要读书。 因为大家给他们设定的未来里,没有需要使用知识的地方。 在众人心里,觉得他们只要肯干活、能生养就行。 这点想要改变过来不容易,就算是楚泽之前很很生活的现代,依旧有不少人认为女子读书太多不是好事。 所以楚泽想,先让男孩子入学。 然后再单独办一个女校。 接下来,就是需要朱橚做的事了。 学校有了,得有学生。 学生不愿意来,家长不愿意送,就需要掌权者动用自己的力量,宣讲学习的好处,从根本上改变百姓对孩子、尤其是女孩子学习的认知,让百姓将孩子送入学校学习。 只要有了第一批学生,后面自然也会有第二批第三批。 迟早要让孩子们都有学上。 朱橚与朱椿没有说话。 暖阁里一片沉静。 过了片刻,朱橚道:“你这想法,好是好,但阻碍也很大。” “对,先不说入学需要钱,百姓们又有多少人能拿出钱来?而且百姓家里,每家都有不少活,这些孩子也是家里的劳力。一但孩子上学去了,家里的活谁干?就冲这两点,就会有不少人不愿意送孩子去学校。”朱椿也摇头。 楚泽道:“这个咱都想过。 咱这是由朝廷出资的公办学校,学校自然要降,入学的门槛自然变低。至于家里的活,咱可以选择只上半天学,剩下半天就去地里干活,到了农忙时节,再放假,等到闲了些,再让学生回来上课。如此一来,这两个问题自然解决。 学费低于私塾,又不耽搁家里的事,还能学习,想必不少人都愿意将孩子送去。” 朱橚想想,觉得这样也不是不行。 老百姓不送孩子上学,除了觉得上学无用外,钱与农活就是最大的问题。 这两个问题一解决,不少人都会将孩子送过去。 “那私塾呢?”朱橚问。 他们这个学校一开起来,私塾必定没有生源。 那些夫子们不得闹啊? 楚泽笑笑,支着下巴道:“当然是招入学校,让他们继续发光发热啊。” 那么多学生呢,他们单是从外面招人怎么够? 那当然是就近原则啦。 朱椿想了想,他抬头问楚泽:“先生特意来五哥这里,就是想在五哥这里实施吧?” “对。”楚泽点头,“老五这里有基础,百姓对新鲜事物的接受程度更高,实施起来也更方便。”等这些顺利实施之后,他就会向皇上提,让他下旨,开放义务教育。 至于就业的问题,楚泽不是很担心。 以现在的情况看,识文断字的人不少,学成之后想找点事做应该不成问题。 等到招工市场饱和之后,肯定又会有不少新的行业与工作冒出来。 他们找工作也不成问题。 而现在唯一让楚泽犯难的,就是开头。 毕竟长久形成的思想,想要改变可不是个容易的事。 现在的招生,尤其是女生,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朱橚听见楚泽的夸奖,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旁的他不敢说,但在这方面,楚泽说得不错。 他封地的百姓是“见多识广”,他要开学校,他们也不会太惊讶。 楚泽会选地方。 “先生有眼光。”朱橚朝楚泽竖起大拇指。 也不知道这是在夸楚泽,还是在夸他自己。 朱椿想了想,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般,道:“先生,不如让咱也试试吧。” 朱椿好读书,人称“蜀秀才”。 他也想过在自己的封地开办学校的想法,想让天下人都有书读。 但最终还是没开起来。 为此他还很是失落了一阵。 现在听到楚泽的想法,他觉得自己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他期待地望着楚泽。 楚泽乐意之至。 “咱还怕伱不愿意呢,你要愿意,那咱求之不得。不过咱这个学校,跟普通的私塾可不一样,学校里开设的课程也有所区别。来,咱来跟你们细细讲一遍。”楚泽伸手,拉着两人开始详谈。 这一谈,就谈了整整一天。 楚泽说得口若悬河,另外两人听得津津有味。 甚至连晚饭,都直接摆在了暖阁里。 吃过饭之后,三人继续聊。 楚泽将现代的教育理念,还有一些可用的课程安排,都详细地说了一遍。 直到外面的天色暗了又亮,暖阁里的谈话声才消失。 蓝若嫣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本章完) 第575章 出去玩 房间里暖意融融,三个大男人皆趴在桌子上,此时睡得正香。 她看了一眼已经燃到底,还剩下一点摇曳的火苗的蜡烛,踮起脚尖,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呼! 蓝若嫣鼓起腮帮子,将蜡烛吹来。 而后她回过身,给楚泽盖了件衣服,又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 楚泽这一觉,睡得不是很舒坦。 也没几个人趴在桌子上,是可以睡得舒坦的。 他醒来时,只觉得自己的胳膊都快麻断了。 他皱着眉头,将自己的腰身半支起来,手依旧还维持着之前趴在桌上的动作。 整个人的姿势,是大写的怪异。 朱椿与朱橚也没好到哪儿去。 三个人,六只眼睛,你看着我我着着你,目光在对方那诡异的姿势上逡巡,而后齐齐闷笑出声。 他们的笑声越来越大,越笑越是开怀。 直到后面,楚泽的眼泪都笑出来了。 等他们笑过之后,手上的麻痛也消散了大半。 三人跟商量好的一样,缓缓直起身放下手臂,慢慢地开始活动着。 楚泽长吐一口气。 “舒坦。” “嗯,舒坦。”朱橚眯着眼睛,伸了个懒腰。 朱椿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们:“手都快废了,也不知道你们舒坦在哪儿的。” “咱这叫心里舒坦。”楚泽接话。 教育的问题,他早就在想了。 但一直没有机会实话。 如今总算可以落实了,他能不舒坦? 他舒坦极了好吧。 舒坦了的楚泽,就想要出去走走。 三人用过……也不知道是早饭还是午饭了,然后相邀出去玩。 本打算喊蓝若嫣一道去的,可这人拒绝了。 说是不耽搁他们聊天,自己也跟白鹭找到了好玩的,不想跟他们一道瞎狂。 既然蓝若嫣不跟他们一道去,那他们就自己去玩了。 白天没玩够,到了晚上,朱橚直接将两人带上了花船。 耳边丝竹阵阵,鼻间香风袭人。 一路走过来,满目灯红酒绿,热闹非凡。 朱橚将他们带上了最大的那艘花船。 上去时,朱椿还在埋怨他五哥:“若嫣姑娘还在呢,咱就带先生来这里,不合适吧?” 看样子朱橚对这里还挺熟悉。 他一进来,立刻有小厮带他们去雅间。 往前雅间的路上,朱橚嫌弃道:“咱大明对官员是禁止狎妓的,伱觉得咱敢带他往这里跑吗?” “那你还带咱们来?”楚泽本身对入青楼是不排斥的。 古代的高档花楼,可不仅仅是那啥。 这里面有的是才貌双全的姑娘。 但楚泽也没兴趣去拈花惹草。 朱橚突然带他们来这里,他也有些惊讶。 三人走入雅间坐下。 朱橚才嫌弃地开口:“亏你还是读书人呢,脑子里就想着这些。咱告诉你,这里可不仅仅是干那些事的,还有听曲的。咱前些日子听说这里来了个绝世的琴娘,据说这一手琴弹得有如天籁,听过的都说好。咱之前来过一次,可惜,那里那琴娘病着,咱没遇着。今日正好你们也在,这才带着你们一起来听听。” 朱椿被怼得无语。 他想到那些怨他吗? 如果不是朱橚带他来这种地方,他也不会多想啊。 楚泽却是对这个琴娘来了点兴趣。 “这人的琴艺有这么好?不会是夸张吧。”楚泽将正前面的那个小帘子掀开。 这里的位置很好,正好可以看琴台。 此时琴台上还空无一人。 朱橚道:“咱也没听过,但有人听过,给人夸得天花乱坠。正好咱这几日对琴有些兴趣,正好就来了。” “真的只是对琴感兴趣?”楚泽放下帘子,挑眉朝朱橚笑得一脸不揶揄。 朱橚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咱刚说了十一,你又来?” 他都懒得解释了。 楚泽与朱椿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不多时,外面略显嘈杂的声音一静。 楚泽等人也停下玩笑,齐齐朝琴台看去。 只见有一个小姑娘,抱着一张琴走出来,然后在琴桌摆好,又将纱帘放下。 等小姑娘退下去之后,一道高挑的身影,自帘子后走出来。 隔着隐约的纱帘,那人优雅地走到琴台后坐下。 随着她将手放到琴上,悠扬悦耳的琴声自她指尖流淌出来,传入众人耳中。 楚泽一听,瞬间入迷。 一曲罢,船上竟然安静了三四秒,才暴发出一阵掌声。 楚泽惊叹着侧头,对朱橚道:“这人的琴艺堪称‘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呐。” “果真是音袅袅,令人沉醉。”朱椿也忍不住赞叹。 朱橚现在才算是扬眉吐气一雪前耻。 “怎么样,咱没带你们来错地方吧?”朱橚得意地看着楚泽他们。 楚泽与朱椿同时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接着又是第二曲。 如果说第一曲是山间空灵之音,那这一曲便是战场杀伐之意。 琴声间的杀气如有实质,楚泽甚至觉得自己的鼻尖已经闻到了血腥的气息。 琴声铮铮,将听客们带入了金戈铁马的战场。 一曲之后,听客们无不长出一口气。 像是刚从战场死里逃生。 楚泽眼里的惊叹又多了一层。 这仩琴娘的琴艺,属实非凡。 可叹这样的人竟然流落了风尘。 楚泽眼底闪过一丝惋惜。 两曲过后,此人便要退场。 一个穿得富丽堂皇的男人蛮横地冲着琴娘道:“站住,老爷给你一百两,你再给老爷弹上一曲。” 纱帘后的琴娘脚步只稍做了些停顿,等他说完,一点表示都没有,冷漠地转身继续走。 那位老爷立刻被激怒。 他大步冲到琴台上,抬手掀开纱帘,朝着琴娘抓去:“小贱人,老爷是看得起你才叫你弹琴,别给脸不要脸!” 随着他的动作,琴娘的真容也显了出来。 一张清丽中带着英气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饶是楚泽见过不少美女,也被此人的容貌惊住了一瞬。 朱椿更是忍不住惊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不过如此吧。” 朱橚道:“确实漂亮,不过……她要有麻烦了。” 长得美的姑娘,平日里都遭人惦记,更何况身处青楼。 这下怕是难以脱身了。 想到这人那身清冷的气质,朱橚还有些可惜。 果然,那位富商老爷的色心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嚷嚷着要琴娘陪他。 (本章完) 第576章 哑巴琴娘 老鸨子听到这里的动静,连忙走出来打圆场。 但那富商仗势欺人,甚至还想直接动手抢人。 在老鸨子身后,琴娘的眉头皱得死紧,看着富商的表情透着孤傲的嫌弃。 还有隐隐的不耐烦。 这人…… 只是个琴娘吗? 感觉这气质不像啊。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楚泽就发现对面的琴娘似乎是被推搡了一下,她没站稳,柔弱地跌了下去。 等她抬起头来时,刚才还满是傲气的脸色,变得泫然欲泣。 仿佛一位落入风尘的仙子,整个人透着一股可怜。 一下子抓住了在场众人的心。 那一瞬间,连楚泽都忍不住心头一动。 他甚至还想上前,去英雄救美。 但楚泽忍住了。 因为有其他的英雄,已经先坐不住,纷纷上前去救美。 可惜,对手太强大,这些英雄纷纷败下阵来。 眼瞧着富商就要得手了,楚泽在心里轻叹一声,他按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恻怛之心,出声制止:“住手!” 透着威严的声音,自雅间里传出来,果然将场面镇住了。 富商侧头过来看:“谁敢管咱的事?不要命了是吗!” 楚泽负手自雅间里走出来。 “人家姑娘不愿意,你又何必强求?咱看你也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何必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楚泽没想跟这人起太大的冲突,只好言相劝。 但有些人吧,劝是没用的。 比如眼前这位。 他不仅不听,甚至还鄙夷地看着楚泽:“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咱面前说教?咱告诉你,今天这人咱是要定了,至于你小子么,多管闲事,是要负出代价的。来人,将这小子给咱扔到湖里,好好他醒醒脑子!” 居然敢得罪他? 也不瞧瞧他是……嘶! 富商脸上的傲气,瞬间扭曲。 他一双眼睛,惊恐地看着面前这只黑洞洞的枪口。 “咱说,能不闹事了吗?”楚泽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抖着手里的枪,点在富商的额头上。 此时的楚泽,注意力全在富商身上。 他完全没留意到,那个一个不曾开口的柔弱琴娘,在看到他拿出手枪的刹那,瞳孔猛然一缩。 她飞速看了楚泽一眼,又将视线垂下。 朱橚与朱椿也出来了。 两人抱着手臂站在不远处,看着浑身都在抖的富商,嘲笑道:“你说你得罪谁不行,非得得罪咱先生,还想将先生扔湖里去?简直是寿星佬上吊,嫌命长了。” 朱椿也摇头。 那个富商随着楚泽的动作,额头的冷汗涔涔地落。 “公、公子,咱咱咱这就是的误会,误会……”富商急得声音都在抖,恨不得的直接跪在地上,给楚泽磕一个。 但楚泽的枪还对着他的眉心,他害怕得一动不敢动。 生怕楚泽手一抖,他的脑袋直接开了瓢。 楚泽晃晃手枪,问:“既然是误会,那你们还不滚?” “滚滚滚,咱现在滚。”一听说楚泽没杀他的意思,富商谢天谢地地带着人跑了。 富商走了,场面依旧死寂。 枪这个东西,可不是寻常人可以拥有的。 这人是谁? 不管是谁,这人都不是他们可以得罪的。 老鸨子也是见多识广的,见楚泽出手相助,她是又高兴又担心。 就怕楚泽出手,也是在打他身后琴娘的主意。 老鸨子青白着脸,抖着腿走到琴娘面前,将她挡在身后,朝楚泽讨好地笑着:“多谢公子相助,咱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她甚至都没敢让琴娘出来道谢。 索性楚泽也不在意。 他若无其事地收起手枪,道:“不用谢,这位姑娘的琴艺很好,咱这才出手。现在那个人也走了,咱也要走了。老五,十一,时间不早了,咱们也下船去吧。”他们的身份特殊,在这里呆久了,难免若嫌话。 朱橚道:“好啊,先生,咱们走吧。” 朱椿跟着。 随着他们走远,三人谈笑的声音几乎淡入风中。 恰在这时,琴娘隐约听见一句:“今日咱们楚大人可是威武得紧呐,英雄救美,又是一桩传奇佳话……” 琴娘忽然抬头,朝着楚泽他们离开的方向看去。 她的目光幽深而不见底。 …… 楚泽以为,这只是个小插曲。 过了也就忘了。 直到第二天,他又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这张脸明媚惊艳,婉约的眉间含着隐隐的英气。 莫说楚泽昨天晚上才见过,就是一两年前见过,楚泽都不一定忘得了。 但本应该在花船上的人,又是怎么出现在这的? 楚泽看着琴娘,问:“有事?” 琴娘没说话,只可怜兮兮地望着楚泽。 他眼角含着薄泪,看起来就让人忍不住心软。 但楚泽不是人。 琴娘是美,但楚泽还不至于被美色蒙住头。 尤其是主动送上门的。 谁知道这是艳遇,还是要命的陷阱。 他往旁边挪了一步,拧眉道:“如果不说,那就请你离开,不然咱就只能有命人送你离开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语气太差,竟然将对方给吓得缩了缩肩膀。 可怜得像是要被评价抛弃的小猫。 蓝若嫣的良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楚泽哥哥,你吓到她了。”蓝若嫣小声谴责。 楚泽:“……咱没想吓她。” 谁知道这人胆子这么小,自己随便一句话,就将人吓成这样。 楚泽最不喜欢这样的人了。 风吹不得雨淋不得。 活脱脱的温室小花朵。 还是蓝若嫣这样的向阳花更好。 他伸手揽住蓝若嫣的肩膀。 蓝若嫣握着他的手,道:“楚泽哥哥,咱看她挺可怜的,让咱来问问她吧,怎么样?” 楚泽无所谓地做了个手势,示意蓝若嫣随意。 得到楚泽的应允,蓝若嫣弯着眼睛道谢。 然后她蹲下身,全身上下散发着好友的气息。 “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会在这里?” 琴娘怯怯地抬头,她打量着蓝若嫣,然后伸手比划…… 楚泽:“……” 蓝若嫣:“!” 这人竟然是哑巴?! 蓝若嫣心里的怜惜之意瞬间无穷大。 但对方比划得太快了,蓝若嫣一点都没看懂。 “慢点慢点,你慢点比划,咱没看懂。” 对方果然放慢了速度。 (本章完) 第577章 琴娘星月 蓝若嫣连蒙带猜,才将琴娘的身世弄明白。 琴娘名叫星月,本是杨州府富商家的小姐,因家道中落,而流落异地,意外上了花船。 因她长得貌美,又弹得一手好琴,深得老鸨子喜爱。 老鸨子想将她卖个好价钱,这几日一直在造势。 等到时机一成熟,她就被拍卖。 昨天富商闹事,星月心里的危机感,瞬间拉满。 在楚泽他们离开之后,她趁着夜深人静看守打盹的时候,逃了出来。 一但被抓回去,必定是生不如死。 星月眼中含着泪,祈求地看着蓝若嫣,不断地重复着一个手势。 那是求他们收留的意思。 星月长得美,哭起来更是梨花带雨,让人忍不住心软。 蓝若嫣那颗恻隐之心蠢蠢欲动。 “楚泽哥哥……”蓝若嫣咬咬唇,巴巴地望着楚泽。 那双眨巴的眼睛里,将她肚子里的那点儿话,全都表达出来了。 楚泽:“……” 这小妮子,就是容易心软。 楚泽略显无奈地笑笑,而后问星月:“你什么时候逃出来的?” 星月毫不犹豫地报出一个时间。 这次楚泽看明白了。 “寅时?” 星月点头。 换算成现代的24小时制,寅时是凌晨3到5点。 这个时间,按理说是青楼的营业时间。 青楼里热闹非凡,人来人往。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楚泽打量着星月。 星月看起来很柔弱,自宽大衣袖里露出来的指尖也是纤细而雪白。 是个大家闺秀的手。 这样一个弱质女子,竟然能从这样的虎狼窝里逃出来? 据她所说,她是寅时逃出来的,而现在是巳时,中间隔着三四个时辰。 青楼的人难道还没发现她逃走了? 这人逃走之后,不出城,不躲藏,反而在大街上跑。 合常理吗? 楚泽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星月,心里不断地思考着,这人是什么目的。 谁知这人眼泪跟决堤般,拼命地往下掉。 她举起手,颤抖着开始比划着。 楚泽是没耐心看的,翻译的活就自动落到了蓝若嫣身上。 星月一面比划,蓝若嫣一面说着自己的理解。 说一句还要确认一遍。 最后,蓝若嫣将事情的始末整理了出来。 昨夜楚泽救下她之后,她便托词不舒服,直接回了房。回房之后,星月便吩咐伺候她的人在门外候着,没有她的吩咐,不许人进来打扰。老鸨子与身边伺候的下人,都知道她身体不佳,万一哪日生了病,一睡一天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加上她自入了青楼,就一直乖顺,老鸨子对她十分放心。 瞒上几个时辰,不成问题。 “楚泽哥哥,咱觉得她说的应该是真的。”蓝若嫣对楚泽说,“要不咱帮帮她吧?” 听到这话,星月眼神瞬间一亮。 她期待的眼神里,透着让人动容的祈求。 蓝若嫣心下更加不忍。 “楚泽哥哥。”她伸手,抓着楚泽的衣袖,撒娇般地晃着。 刺啦~ 一声轻微、但清晰的裂帛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蓝若嫣晃着的手,刹时就顿住了。 她看着手里的碎布,眼睛都瞪圆了。 这、这情况…… 好丢脸。 蓝若嫣怔在当场,一时竟然都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反应了。 平日里她都注意着控制力道,可方才一时激动,手下失了力。 然后就成这样了。 蓝若嫣瞪着一双无辜单纯的大眼睛,缓缓抬头,看向楚泽。 楚泽:“……” 这情况已经好久没出现了。 莫名的,他忽然有些想笑。 嘴角都往上扬了,可一看蓝若嫣那双无辜的眼,又不忍心笑出来。 他抬手抵住唇,轻咳一声,将嘴角的笑意压下去。 “没事没事,这衣服坏了,咱正好也想换了它。可它道又好好的,让咱一直找不到理由。现在你坏了,咱正好有理由换掉它了。”楚泽的声音里,藏着几分笑意。 这不能怨他,实在是没忍住。 咳咳。 但愿蓝若嫣不要觉得丢脸。 他这想法刚冒出来,就看到蓝若嫣陡然红透的脸。 她眼神闪躲,还有些飘乎。 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楚泽。 也不敢看星月。 楚泽最坏,还用这样的话来逗她。 而星月,蓝若嫣单纯就是觉得丢脸。 见着星月的第一眼,蓝若嫣就被她身上的温婉气息吸引了。 再加上她那身我见犹怜的气质,与她自述的凄惨遭遇,真真是让蓝若嫣爱心泛滥。 与此同时,她也有些羡慕。 同是女人,为什么星月就如此的温婉漂亮,而自己却连绣花都绣不来。 这其间的差距,犹如鸿沟。 让蓝若嫣学星月,那肯定是不行的了。 但在对方落难时搭把手,还是可以做到的。 于是,蓝若嫣强忍着拨腿就跑的冲动,扭着衣角站在原地,声音低得跟蚊子哼哼:“楚泽哥哥,留下她吧……” 楚泽:“……” 这丫头是铁了心要留下星月啊。 明明都羞得恨不得直接晕过去了,还不忘了给星月说情。 但楚泽不是很想留下星月。 这人出现的太过奇怪。 总让他觉得哪里不对。 可细想又什么都想不出来,毕竟他对星月的了解仅限她的琴艺,还有今天她自己说的身世。 看着蓝若嫣紧张又期待的模样,楚泽松了口。 “行,咱可以留下她,但是有条件的。” 星月眼神一亮,听到说有条件时,便用手势问楚泽是什么条件。 楚泽道:“简单,咱们今日就要离开衡阳城了,你若是可以跟着马车走而不掉队,一直走到应天去,咱就留下你。” “楚泽哥哥!”蓝若嫣都顾不上害羞了。 她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楚泽。 从这里到应天,可是好几日的路程。 星月一个大家闺秀,往日的生活过得千娇万宠,怎么可能走得动?! 蓝若嫣很想谴责楚泽。 但楚泽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问星月:“答应吗?” 星月尚且还盈着泪光的眼,瞬间坚定。 她点头。 是答应的意思。 楚泽眼睛微眯,审视地看着星月。 而后者目光坦荡而真诚地与他对视着。 (本章完) 第578章 你这样会招骂的 正午。 数辆马车在卫士的护卫下,不急不徐地往应天靠近。 但马车再慢,也比人腿快。 车队最中央的那辆马车里坐着三个人。 其中两个,正头挨着头,掀着帘子往外瞧。 正被他们瞧着的,正是星月。 如今是冬季,一场洋洋洒洒的雪花,自空中洒落。 星月穿着一身漂亮,但不是很抗寒的衣服,艰难地走在官道上。 她还得努力跟上马车行进的速度。 蓝若嫣看得心疼得不行。 “楚泽哥哥,要不还是让她上来吧?这么种天气,咱坐在马车里都要燃着炭火,她一个弱质小姐,怎么可以走得到应天?你这样让她跟着咱,要传到应天,只怕又得有人弹劾你欺负良善了。” 楚泽伸着手,在火炉上烤着。 听到蓝若嫣的话,他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她还跟着?” “自然是跟着的。”蓝若嫣答道。 一旁的朱椿疑惑道:“先生,你为什么要让她在雪天里跟着马车走?” 虽然他相信楚泽,不是那种故意欺负人的人。 但这种行径,真的很招人骂啊。 如果此时有人自路旁经过,说不定都要啐他们一口口水。 楚泽的语气没什么变化,但他的眼神却抬了起来。 透过掀开的帘子,楚泽看到了外面狼狈前行的身影。 “是啊,为什么呢?”楚泽收回视线,看着朱椿,不答反问,“她说她是富家小姐,误入了烟花之地。可为什么她明知道咱在刁难她,还要跟上来呢?当然,你们可以说她无处可去,只能跟着咱。那你们想想,咱自出发到现在,已经几个时辰了?她一届弱质女流,走了这么久,竟然也没掉队。是不是很有意思?” 蓝若嫣心里一惊。 朱椿的表情也变幻了一下。 说实话,自知道这人的来历之后,朱椿也怀疑过对方的目的。 但后面这点怀疑,全在她坚持不懈地跟着他们,哪怕下雪也没喊过一声累时,全都化作了不忍。 现在被楚泽这么一提,这些怀疑又全都冒出来了。 两人下意识地朝星月看过去。 扑通—— 刚才还走得好好的人,忽然就扑倒在了地上。 平平整整的。 活像一张被摊开了的煎饼。 蓝若嫣:“……这,是什么情况?” 是装的还是真的? 蓝若嫣下意识地看向楚泽。 楚泽:“……”这情况也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朱椿道:“管他真的假的,下去看看就知道了。”他叫停马车,自马车上跳下来,快步走到星月身边。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碍于对方是女子,朱椿只好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肩膀。 戳了几下,对方都没反应。 “让咱来看看吧。”蓝若嫣与楚泽也先后跳下马车。 他们三两步走到星月身边。 蓝若嫣上前,将星月扶起。 在扶的时候,蓝若嫣眉宇间稍微闪过了一丝惊讶。 这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地,但重量倒是不轻。 不过这对蓝若嫣来说,也不过尔尔。 她将星月扶起来。 星月刚才这一摔,摔得很瓷实。 整个人直挺挺地摔在地上,身前的衣服全都脏了,脸上也蹭了些小伤口。 她此时两眼紧闭,眉头紧蹙。 配合着略有些松散的发,颇有一种凌乱美的感觉。 还挺好看。 蓝若嫣下意识地往星月脸上看了一眼,然后才喊了几句。 见人没回应。 她又抱着人摇了几下。 但星月的眼睛依旧闭得紧紧的。 蓝若嫣心里一慌,道:“楚泽哥哥,她不会摔死了吧?” “应该不至于吧?”楚泽伸手去探星月的脉博。 楚泽不懂中医,但指下的脉博沉稳有力,丝毫不像是性命垂危的样子。 可惜他们队伍里没有带随队大夫。 要不然就可以当场查一查了。 朱椿见星月一直不醒,猜测道:“她会不会是走路太久,累晕的?” “很有可能哦。”蓝若嫣侧头看向楚泽。 往里日温柔地目光,此时写满了埋怨。 像是在说:看!这都是你害的! 楚泽:“……” “成成成,算是咱误会她了,等她醒了咱给他赔罪。嫣儿,你把她抱到马车上去吧。”楚泽无奈松口。 蓝若嫣笑逐颜开。 “咱就知道楚泽哥哥最好了!”然后立刻将手伸到星月的膝盖弯下,将人打横抱起。 在她将人抱起来的刹那,她觉得手上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 可等她去仔细探查时,又什么异样都没有了。 难道是她的错觉? 蓝若嫣抱着人站在原地不动。 楚泽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凝重。 他垂在衣袖下的手,都忍不住捏得紧紧的。 但面上去八风不动。 他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问蓝若嫣:“嫣儿,怎么了?如果你抱不起的话,可以放下,咱来。” 如果这人真有问题,楚泽的话,就是给蓝若嫣一个理由。 让她可以名正言顺放下这个女人,还不会有危险。 但蓝若嫣只回了他一个甜甜的笑容。 “没事,嫣儿的力气楚泽哥哥又不是不知道,抱一个姑娘家,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过这个姑娘似乎比其他姑娘重一些,而且还长一些?? 难道是人横着,所以感觉不一样? 蓝若嫣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将人送到马车里。 有外人在,那人又在昏迷。 楚泽与朱椿不好进去,便选择了另外一辆马车。 他们正准备另外一辆马车走时,蓝若嫣忽然掀开帘子,将他们叫了过去。 楚泽与朱椿走过来,站在外面问:“怎么了?” “楚泽哥哥,你还好意思问呢!”蓝若嫣满脸怒容地瞪着楚泽,气呼呼地将车帘子掀得开些,好让楚泽看清里面的情况,“你瞧瞧,人家的脚都磨成什么样了,你之前居然还那样怀疑人家!你太过分了!咱告诉你,等她醒了,你可得好好给星月姐姐赔罪!” 楚泽顺着蓝若嫣的手看去,只见在层层裙摆之下,是一双透着血色的鞋底。 朱椿倒听了一口冷气。 “这姑娘挺厉害啊,一双脚都伤成了这样,竟然一声不吭。难怪刚才她会晕过去了。”朱椿忙吧完,侧头复杂地看着楚泽,说,“先生,你这次可是严重看走眼了。” 楚泽:“……” (本章完) 第579章 金车藏娇 楚泽被朱椿与蓝若嫣狠狠嫌弃了一番。 他没说半个字。 谁让他预估失误呢。 可真是自己预估失误了吗? 他的猜测哪里不对吗? 楚泽怎么想都觉得这个星月有问题。 可就是没确凿的证据。 现在人又伤了。 蓝若嫣本就往星月身上偏的心,此时更偏了。 就连朱椿的心都往星月身上偏了过去。 楚泽现在活脱脱的一个孤家寡人。 唉,想想都觉得可怜。 几日之后,他们抵达了应天。 自那天星月晕倒之后,她就名正言顺地坐上了马车。 也没人怀疑她了,还有人伺候。 伺候她的人,正是蓝若嫣。 这几日星月的脚有伤,蓝若嫣连地都不让她下。 要不是星月强烈反对,这人甚至都不介意抱着她上下马车。 直到回到楚府。 “星月姐姐,到了。”蓝若嫣掀开帘子,露出一张可爱又明媚的脸。 看得星月的脸上,都忍不住露出笑意。 下一瞬,一只纤细的手,伸到了星月面前:“星月姐姐,你的脚还未好利索,咱扶你吧?” 星月没拒绝。 他握住蓝若嫣的手,吃力地自马车上走下来。 下来之后,没走上两步,又坐到轿子里。 一路上,蓝若嫣看了星月好几眼。 “星月姐姐,你的手好大啊。” 不止手大,星月的脚也大。 星月之前受伤时,蓝若嫣见到过。 她当时还想给星月上药呢,结果这人正好醒了。 醒来之后的星月,说什么也不答应让自己给他上药。 星月听到蓝若嫣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她松开蓝若嫣的手,比划道:我自小就骨架大。 蓝若嫣“哦哦”点头。 “女子骨架大的咱也见过不少,但长得像星月姐姐这很美的,却是一个都没有。星月姐姐伱太漂亮了,看得咱都心动。”蓝若嫣弯着眼睛笑。 星月抿唇,笑得羞涩。 蓝若嫣考虑着星月的身体,只与她稍微闲聊了几句,就吩咐人将人抬到厢房去。 在他们回来之后,蓝若嫣就派了白鹭回来,让她提前给星月安排房间。 第580章 比咱还高的姑娘 这……也还好吧? 楚泽觉得朱樉脑子有些有问题。 这事虽然怨他,但也不至于对不起嫣儿吧? 紧接着,楚泽就听到朱樉用谴责的眼神看着他,道:“禽兽啊禽兽,这要让蓝帅知道了,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 听着听着,楚泽脑袋上就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事关蓝玉什么事? 他不就是怀疑那个星月,然后故意刁难了一下吗? 有这么十恶不赦? 楚泽不解地看着朱樉。 忽然间,他福至心灵。 “艹!你他娘的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老子掐死你啊!”楚泽突然暴起,朝着朱樉冲过去,狰狞着神情就要去掐朱樉的脖子。 朱樉兔子似地蹦开:“咱哪里胡说了?外面都传遍了,而且伱自己不是也承认了吗?” “承认个屁!咱跟她清清白白好吧。而且她的伤,是他自己走路,把脚给磨伤了!亏你小子满脑子就这些,今天咱非得给你开个瓢,倒倒你脑子里的那些废料!你给咱站住,别跑!” 楚泽见朱樉蹿了出去,立刻追上去。 两人你追我赶,在院子里撒了欢儿的跑。 朱樉跑得快,时不时还故意回头气楚泽:“你来啊,有本事你就来抓咱啊。哎,你抓不着。” 语气欠嗖嗖的,听得楚泽牙根痒痒。 “你有本事站在那里别动!你看咱抓不抓得着。” 朱樉嫌弃:“咱又不是傻子,凭什么站在这里不动,就傻乎乎地让你抓?” 他话刚说完,就见楚泽咬牙切齿地朝他跑过来。 朱樉怪叫一声,扭头就跑。 跑到一个被造景的树木挡住的拐角时,他直直地撞上一道雪白声音。 “啊!”朱樉被撞得往后倒退了好几步,脚下不知绊到了什么,一屁股坐到地上。 楚泽听到动静时,他还怔了怔。 “樉,你没事吧?”楚泽疑惑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他所在的位置正好被树木挡住,让楚泽看不清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从声音估计,朱樉余成是摔了。 他快步走过去。 然后就看到朱樉正满脸色眯眯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星月。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朱樉的声音都温柔了好几度,散发着一股春天的气息。 楚泽:“……”简直没眼看。 星月没回答。 朱樉还当星月在生气,懊恼地一拍脑门,自责道:“瞧咱,当顾着跟姑娘你说话了,竟然都忘了扶你起来。”他理了理因摔倒而有些凌乱的衣服,而后风度翩翩地走上前去前。 朱樉伸手,朝星月笑得温柔又荡漾。 “来,咱扶你起来。” 星月:“……” 她抿了抿唇,垂着眸,将眼底嫌弃敛下,无视了朱樉伸出来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楚泽之前没注意。 在与星月见第一面时,他也只是觉得星月的身形比较修长。 但一直没有直观的受到过。 直到现在。 看着星月站直身体,直逼朱樉的身高时,楚泽还是忍不住惊讶了一下。 这个姑娘这么高的吗? 他记得朱樉怎么说也有180吧。 女生能长到这么高的,实在罕见。 现代都罕见。 更别说古代了。 朱樉也震惊了。 他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甚至还要高一丢丢的姑娘,额角默默地流出一滴冷汗来。 这么高的姑娘,他、他有点儿……拿捏不住吧。 星月站好,冲朱樉温柔一笑。 朱樉的精神瞬间支棱起来。 他觉得他又可以了! 姑娘高点儿怎么了? 只要她漂亮,比他高都成! 朱樉又巴巴地凑了上去:“咱是大明朝的二皇子,咱叫朱樉,姑娘可以叫咱名字,咱很随和的。不知姑娘叫什么?咱也算是不撞不相识了,总是姑娘姑娘的叫,多生疏啊。” 楚泽:“……” 星月手指默默收紧。 这人就是大明的二皇子朱樉啊。 之前的预料果然不错。 只要找到楚泽,这些人果然都会送上门来。 就是不知道,身为太子的朱标与身为皇帝的朱元璋,什么时候会出现。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这人既然都送到自己面前来了,不收拾收拾,星月就觉得心气不顺。 星月不着痕迹地深吸了一口气。 等星月压下心里涌起的怒火后,才抬起头,冲朱樉笑得温柔,然后抬起手,比划了一阵。 与蓝若嫣他们一样,朱樉也看不懂。 同时他又有些惊讶。 他回过头看着楚泽,问:“她是个哑巴啊?” “对。”楚泽点头,放下一直抱着的手臂,走过来替朱樉介绍道,“她叫星月,你既然在外面听到了不少流言,想必也知道她的来历吧?既然知道,那就不需要咱多废口舌了。” “……”啥意思? 故意的呗? 自己不就是误会了他吗,至于这么小气? 明知道他看不懂美人的手势,还故意不说。 这分明就是报复! 赤祼祼的报复! 像楚泽小心眼儿的人,就应该被谴责! 朱樉控制地瞪着楚泽。 楚泽敷衍一笑,转身就走。 直接把朱樉给扔这儿了。 朱樉:“!” 不是,你这一走,咱还怎么跟姑娘说话?! 根本没法儿说好吧! 好在星月够体贴。 见朱樉面露难色,主动提出自己会写字。 会写字就好啊。 朱樉屁颠屁颠地去取了文房四宝来,将星月带去暖阁。 这路径熟悉得,跟他自己家没区别了。 楚泽站在落星亭里,看着两人走远。 不过片刻,赵四来了。 “如何?”楚泽头也不回地问。 赵四道:“放心吧,咱都安排好了。是人是鬼,今天晚上,必定让她现原型。” “嗯,别伤了人。” 说这话时,楚泽还有点小幽怨。 也不知道这个星月,给蓝若嫣那小丫头下了什么蛊,竟然让那小丫头这般喜欢她。 还护得不行。 整天一口一个姐姐的,叫得比他这个“哥哥”还甜。 当然,楚泽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吃醋的。 毕竟吃一个女人的醋,可笑又离谱。 万一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死。 楚泽看着那两道消失的人影,又吩咐赵四,让他在暧阁安排几个机灵的,将两人的对话,一五一十地记下来。 就朱樉那满脑子黄色废料的人,楚泽很担心他被人卖掉,最后还得替人数钱。 (本章完) 第581章 未完成的赌约 朱樉在楚府一呆就是一个时辰。 期间,暖阁里时不时传来朱樉开怀的笑意。 也不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 楚泽只在门口站了片刻,就离开了。 约摸又过了半个时辰,楚泽接到消息,说朱棣也回来了。 先前朱棣便是因为各类原料的事情而离京,后又因道路阻滞而再度离京。 没想到再回京,已经是这么个时候了。 楚泽得去看看。 顺便看看那些东西的生产情况。 不过在这之前,楚泽还得先将朱樉给叫出来。 好歹是他亲弟弟,外出这么久,现在回来了,他这个当哥哥的总不能不去迎接吧。 朱樉听到消息后,拍着胸脯道:“四弟回来了,那咱必须得去啊。” “月儿,咱有事就先走了,下次有空了再来看你。” 星月温顺地点头。 楚泽看着黏糊得有些过分的两人,默默也嫌弃了一番。 他催促道:“快点吧,咱接到消息的时候,永乐就快到城门了,你再磨蹭,咱就只能去他府门口迎接他了。” “来了来了,催什么。”朱樉小跑过来,离开之后还不忘了回头,朝星月挥手告别。 两人一边走,楚泽随口问:“看来你们聊得还挺好。” “那是。”要说旁的,朱樉可能不擅长,但要论如何的赢得姑娘的青睐,他认第二,这世上就没有第一。 楚泽看着他,觉得他的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朱樉开心了片刻,然后拉着楚泽说:“楚泽啊,伱看你们也没什么关系,不如将她让给咱呗。” 星月这姑娘,他是真喜欢。 温柔又漂亮。 虽然不能说话,但那双眼睛就跟会说话一样。 一个眼神儿,就能将他的魂儿给勾了去。 “咱已经跟星月说了,说让她去咱的府上。虽然她出身不怎么好,但咱也不会亏待她,给她个妾当当,还是可以的。”朱樉已经在计划着,如何将人带回府了。 甚至都在想,万一他爹追究起来,他要怎么应对。 楚泽无语望青天。 等朱樉展望完未来,楚泽一针见血地问:“她同意了吗?” 朱樉脸上的笑容一僵,苦笑着摇头:“就是没有,咱才找你帮忙的嘛。” 要是星月答应了,他就直接将人带回府了好吧。 哪儿还需要楚泽点头啊。 楚泽一点都不意外。 他有感觉,这人是冲着他来的。 至于为什么,楚泽已经让人去查了。 一道查的,还有星月的身世。 等这些查完,想必就能知道星月到底是什么目的了。 在此之前,朱樉都是安全的。 既然这人看上了星月,索性就让他去替自己打听打听消息吧。 楚泽又问了他与星月都聊了些什么。 朱樉知无不言。 但一句有用的都没有。 他们在一起呆的那么久,全都聊的废话。 除了一点—— 朱樉想约星月出去玩。 星月虽然没有直接答应,但也没拒绝。 楚泽想了想,提醒道:“你们两人出去,记得多带几个护卫。” 朱樉撇嘴:“带那些护卫做什么?咱们一起游戏,带的人太多了碍眼。” “星月长得这么漂亮,你不多带几个人,就不怕她被人盯上调戏了?”楚泽幽幽出声。 朱樉转头就瞪他。 “你能不能说顺好的?” 他都还没带人出门呢,这人就这么咒他。 要真遇着这事,他就把楚泽乌鸦窝里,让他跟自己的同类呆一块儿去。 两人说着笑,抵达城门时,朱棣正好入城。 朱樉与楚泽立刻朝朱棣打招呼。 朱棣看过来,认出他们后,立刻策马过来。 “咱入城前没见着你们,还当你们不来了呢。”朱棣翻身下马,让心腹将马牵走,原料也让他一并带去妥善安置,自己则是一手揽着一人,大步往城中酒楼里走,“咱出去这么久,你们可得给咱接风。酒楼咱都想好了,就应天最大的那家。” 楚泽看透一切:“你是馋那家的八宝鸭子了吧。” “嘿嘿,还是楚泽了解咱。走走走,这家的八宝鸭子做得最好了,咱这几日都想坏了。” 几人来到酒楼,一面吃着喝着一面讲这段时间里,各自都遇到了什么趣事。 说着说着,几人更说到星月身上。 朱樉说她漂亮。 楚泽也说她漂亮。 但就是太高了。 朱樉颇有些头疼:“她竟然比咱还要高。啧。” 真叫人自尊心受挫。 “比你还高啊?”楚泽他们说那姑娘漂亮时,朱棣还没什么想见的心思。 但如此是比他二哥还高,那他就很有兴趣见识见识了。 “对了,说起身高来,咱突然想起一件事啊。”朱棣将朱樉从头到脚看了好几遍,目光那叫一个意味深长遐想连篇。 看得朱樉寒毛都快竖起来了。 他下意识地往椅子里一靠,警告地看着朱棣,威胁:“收起你那贼兮兮的眼神,再用这种眼神看咱,你信不信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朱棣与楚泽同款表情:“不信。” “……”威胁失败。 朱樉悻悻地摸着鼻子:“一点都不配合。” “那你配不配合?”朱棣一脸坏笑。 就差把咱要挖坑埋你了这几个字写脸上了。 傻子才上当好吧。 朱樉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不配合,休想咱配合!你小子肯定没安好心,咱才不上当呢。” “行吧,咱本想着,你要自己愿意,那最好了。既然不愿意,那咱就只能强求也。楚泽,你还记得之前与咱二哥打赌,谁输了谁穿女装绕着应天府逛三圈的事吗?你真不的不想看看咱二哥穿女装是什么样吗?”朱棣朝楚泽怂恿地挑眉。 楚泽恍然回神。 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就忘了呢! 楚泽两眼放光地转过头,看向朱樉。 朱樉惊:“!” “不是,这什么时候的事?咱可跟你们说,别欺负咱记忆不好,就故意陷害咱!”朱樉想也不想就否认了,然后起身就想逃。 但楚泽与朱棣能让他跑了? 两人一个堵门一个堵窗户,将朱樉的求生通道全部堵死。 两人笑得像个反派。 “樉啊,你不会是想食言吧?”楚泽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看起来格外的渗人。 朱樉打了个寒战。 (本章完) 第582章 履行赌约 “哈哈哈哈哈,怎么会。”朱樉干笑,试图放松两人的警惕,然后寻个机会逃出去。 今天只要出了这个门,那他就是“天高凭鱼跃”了。 至于之后,先藏个几天,把这阵风头躲过去再说。 顺便明确表示一下自己的抵触心思。 之后这件事,必定会不了了之。 至于为什么不现在直接拒绝,当然是因为他怂啊。 现在直接拒绝,面前这两人能让他今天从这儿爬着出去。 啧,大过年的,人来人往。 他丢不起这个脸。 朱棣道:“那二哥的意思,是答应遵守赌约了?” 朱樉正想说不答应。 就见朱棣自顾自地往下说:“那太好了,正好咱都在应天,你挑个时间,咱们跟着你一起开开眼界呗。反正你当初定下赌约的时候,不也挺痛快吗。” “这能一样吗!”朱樉瞪他。 当时他定下赌约的时候,他那是想看楚泽扮女装。 就算他输了,自己扮女装也就扮了。 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但现在有星月了。 他可不想刚跟人家认识,就被人当成变态。 不行不行。 这么有损他形象的事,不能干。 朱樉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也顾不得什么计谋策略的了。 朱棣看着坚决反对的二哥,他稍微怔愣了一会,眼中的疑惑逐渐变得明晰。 没过多久,他恍然大悟地笑道:“哦,二哥是怕在佳人面前丢脸吧。” 楚泽冲朱棣竖了个大拇指,示意你说得对。 “这样,你扮一天女装,咱替你说和说和,怎么样?”楚泽抛出诱饵。 这可比威胁好用多了。 刚才都准备顽力死抗的人,眼神一亮,他看着楚泽,问:“真的?你愿意帮咱劝她,去咱的府上?” 如果能将星月带回去,那穿一天女装,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但有个前提,这事可不能让星月知道。” 女装归女装,交易归交易。 这件事可以传得满城风雨,唯独不能传到星月耳朵里。 看着朱樉那副认真的脸,朱棣惊讶了一下。 “你这是真上心了?”朱棣与楚泽对视了一眼,有些不可思议。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在方才朱樉的叙述中,他这个二哥与人家姑娘,才是第一次见面吧。 这就一见钟情了? 朱樉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像这么漂亮的女子,世间罕有。楚泽这个不解风情的,不仅不珍惜,还苛待人,让人在大雪天里跟着马车走,把人脚都给磨伤了。既然他不珍惜,那咱珍惜啊。这么漂亮的姑娘,弄回家去,也可以赏心悦目,多好。” 朱棣听完,明白了。 上心是真上心。 但不是那种上心。 他这个二哥,纯粹是看上了人家的美色,上的是颗色心。 朱棣与楚泽又坐回位置。 他提醒道:“二哥,不是咱泼你冷水,你因为女色,不知被父皇教训了多少次了。这次你还敢见起义啊?不怕父皇知道了又得拿大鞋底子抽你?而且楚泽你怎么也不劝劝?” 不劝就算了,竟然还怂恿着朱樉乱来。 这不像是楚泽的作风啊。 怎么回事? 难道这两人在见过星月之后,都齐齐中邪了? 楚泽道:“这姑娘是个可怜人,而且又有才有貌,如果你二哥真能将人家带回府中,好好地对待,也不失为一桩美事。”个屁! 楚泽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撮和这两人。 他这么说,不过是想让朱樉先答应女装的事罢了。 至于剩下的,先不说楚泽不会真去劝,就算劝了,人也未必会愿意跟朱樉走。 总之,先把乐子看了再说。 楚泽的目标十分明确。 而朱樉还一无所知。 他乐呵呵地与楚泽两人玩了大半天,这才各回各家。 并且约定好,在明天,朱樉就穿女装。 这厮答应得十分豪爽。 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 因为楚泽说了,只要他女装了,自己就立刻替他说和。 你说他能不急? 楚泽回到府里,赵四立刻上前。 “老爷,东西咱都拿来了。”赵四神神秘秘地弯着腰凑过来挤眉弄眼地自怀里拿出一叠纸张。 楚泽接过:“没让她知道吧?” “那肯定没有啊。这些纸是她吩咐下人收拾掉的,咱直接从下人手里拿来的,咱根本就没在她跟前露面。而且咱等她离开之后,还特意去暖阁里查了,这些就是全部的内容,没有遗漏。” “嗯,办得好。” 楚泽夸了一句,摆手让赵四下去。 然后楚泽拿着纸张,走到桌边一张一张的看。 星月的字迹…… 怎么说呢。 大概就是,与她本人的容貌,极度的不符。 星月有多美,她的字迹就有多丑。 歪歪扭扭,不成形态。 跟楚泽最开始用毛笔写字时写的字,有得一拼。 好在字还是写得清楚。 什么内容都一目了然。 楚泽将所有纸张都看了一遍,从上面写的内容,全是天南地北的闲聊,楚泽甚至可以推测出,她与朱樉,在暖阁里都聊了些什么内容。 他将纸放下。 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这人还挺警惕。” 但人都入府了,狐狸尾巴迟早是要露出来的。 楚泽不急。 他甚至在第二天,还好心情地看蓝若嫣出去看戏。 甚至还将朱标也喊了来。 朱樉是个狠人。 说穿女装就穿,不仅穿了女装,还化了妆,做了头发,戴了女儿家的发饰。 若是忽略他的身形姿态,从背后看时,这活脱脱一个女人嘛。 朱樉拿着手帕,遮住下半张脸,扭捏作态地走到楚泽几人面前,隔着手帕给几人抛了个媚眼,手一挥,挣着嗓子给几人见礼。 将楚泽几人逗得眼泪都笑出来了。 朱标也是的难得地的好心情。 他抹去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子,道:“真没看出来,咱二弟竟然还有这本事。” “是啊,二哥扮起女人来,也太像了。这要不说话,也估计都会有人真认为他是个姑娘。”朱棣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 楚泽笑着,听到朱棣的话时,他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有什么东西飞速的闪过。 但很快就消失了。 楚泽想抓,却什么都没抓住。 (本章完) 第583章 只恨没有手机 嬉闹的声音,瞬间将楚泽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蓝若嫣拉着他的手,将他往街上带。 朱樉一走上街,瞬间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这些人看着朱樉,震惊地朝着他指指点点。 朱樉浑然不在意,挥着手帕,姿态扭捏做作地冲着人群抛媚眼。 有些认识朱樉的人,更是恨不得立刻将这场面画下来。 好永久保存,以便想看时,随时可以拿出来看看。 楚泽就不同了。 他才不想画下来,他只恨这个时代没有手机,不能让他拍下来! 啧啧,可惜。 太可惜了。 楚泽捶足顿胸。 恰在这时,一只穿着异服的队伍,自街那头走来。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深灰色貂裘的青年,青年头上戴着一顶颜色稍深的貂皮帽。 在寒风之中,楚泽甚至可以看清,那貂皮帽上,随风飞舞的细毛。 这一看就是瓦刺的服装。 “不是说他们要再过几天才到吗?怎么现在就到了?”楚泽一脸古怪地看着楼下正在朝这里靠近的队伍,果断推了推朱标,指着楼下的队伍,“标,快看。” 朱标移开视线,顺着楚泽的示意看去。 当他怕看到这只队伍时,朱标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惊讶。 自他接到国书之后,便一直着人留意着瓦刺队伍的行进速度。 昨天他还接到汇报,汇报上说,瓦刺的队伍至少离应天还有三天的路程。 那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看着这些人,朱标想到了之前来朝的鞑靼。 那群人也是如此,悄无声息地就潜入了应天。 在应天搅风搅雨。 还险些绑走了楚泽。 一想到这事,朱标就对也来这招的瓦刺没有好印象。 他的眉头都皱起来了。 朱棣正看着热闹,忽然发现身边没了声音,他疑惑侧头—— 他一眼就看看到了街上的队伍。 这只队伍太过突兀。 就像一群鸡里混进了一只鸭,一打眼就能瞧见。 朱棣想不注意都难。 瓦刺有使团要来的事,他也是知道的。 看着这些人骑着马,自街道上经过,便问朱标:“大哥,你现在要回宫吗?” 这些人到了,朱标身为监国太子,自然要去安排迎接事宜。 朱标“嗯”了一声。 他正欲说话,就听到楼下传来几声别扭的汉语:“都闪开闪开!这些大明人,简直一点规矩都没有,看着我瓦刺的王子来了,也不知道让一让道。亏他们还好意思自比礼仪之邦,依我看还不如我们这些所谓的蛮子。” 楚泽的视线,立刻被此人吸引。 他垂眸打量了两眼。 说话的是个大胡子,大胡子长得壮硕如山,脸上横肉随着他说话,不断地抖动着,那双生长在浓密毛发间的眼睛,鄙夷地看着街上的百姓。 如果不是领头的青年制止,这人甚至还想拿鞭子抽人。 可谓是傲慢到极致,也无视到了极致。 楚泽几人的眉头都拧了起来。 此时,街上的人群缓缓散开,一身女装,拎着张小手帕,正跟百姓打招呼逗趣的朱樉,也与对方面对面撞上。 朱樉脸上的笑容还瞬间变成了惊讶。 而对方则是露出了恶心的表情。 “这个女人好丑,怎么长得像个男人?要是我的女人长成这样,我能将她掐死喂狼,也好过让她出来丢人现眼。”说话的,依旧是大胡子。 他嫌弃地将朱樉从头到脚,打量了两三遍,越看他的表情越嫌弃。 不像是在看一个人。 而像是在看一堆粪。 而且还是那种被水冲过,长了一堆蛆虫的粪。 恶心得让人三天都吃不下饭。 朱樉脸一下子就黑了。 他穿女装,不过是打赌输了,履行赌约来的。 他敢走在街上,就不怕别人议论。 但眼前这人除外。 此人身上的恶意,都扑他脸上来了。 这不能忍。 朱樉忍不了。 他慢慢站直身体,目光冷肃凌厉地看着对方,问:“你们是什么人,竟然出口伤人。” 大胡子一愣。 “这他娘的,还真是个男的啊?”大胡子惊讶了一瞬,不可置信地掏了掏耳朵。 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大胡子眼里的嫌弃,顿时变成了憎恶。 “好好的一个大男人,竟然穿着女人的衣服,在这里招摇过市,也不嫌恶心?早知道会在大明看到这样的东西,我就不应该请命来大明,真是看得人想给你来一刀。”大胡子看朱樉的眼神犹如看病毒,恨不得离个十万八千里。 领头的青年也惊讶了一瞬。 就在此时,楚泽注意到,在青年旁边,一个戴着面具的瘦小身影,策着马朝青年靠近了些。 两人头挨着头,不知说了些什么。 等青年再抬头时,看朱樉的眼神多了几分戏谑。 “二殿下好兴趣,竟然穿着女装游街。这是知道我们今日入城,贵国特意给我们准备的迎接仪式吗?” 这次不仅朱樉生气,朱标他们也生气了。 青年话里话外,都在挤兑他们大明上不得台面,竟然让一个皇子穿女装迎接他们。 他分明就是将他们大明比作了青楼妓院,而他们这些皇子,不过是些被人玩弄的妓子。甚至连大明的皇帝,都只是一个高等一些的老鸨子。 简直无理到了极致。 楚泽出声,轻蔑地看着楼下街道上,乘坐在马背上的青年。 “瓦刺王子误了,咱二殿下不过是与臣打赌输了,出来履行赌约罢了。就贵国那弹丸小国,可当不起咱们二殿下亲自迎接,也就咱就些小官来迎还差不多。不过咱记得,在王子入大明之前,两国之间便递了国书,按国日子算,贵国的使团应当在三日之后才能抵达应天。 怎么,王子是把自己的队伍撇下了,独自入应了?不然咱怎么没有看到贵国的使团队伍呢? 该不会是早早打听到今日二殿下要来履行赌约,特意挑的今日入应天的吧?” 楚泽含笑说完,瓦刺王子扎巴木脸色微沉。 他抬起头,目光锋利地射向楚泽这边。 在扎巴木身边,那个瘦小的身影再次将头凑过去,小声与扎巴木说了句话。 (本章完) 第584章 来者是客 他们说了什么,楚泽依旧没听见。 对方的声音太小,距离又远。 楚泽既不是千里眼也不是顺风耳,索性他脑子还好使。 在那道身影退开后,扎巴木便准确地叫出了楚泽的名字与身份:“我当是谁,原来你就是楚泽。早便听说你能说会道巧舌如簧,今日一见,到是传言不虚。”由此不难猜测,那个人到底与瓦刺王子说了什么。 楚泽的视线,往那道瘦小的身影上扫过。 因着地理因素与生活习性的区别,瓦刺人普遍长得高大健壮。 可这个人的身形,却比其他人小了一圈。 就像鹅群里的鸭子。 小得醒目。 不过看这人,分明是对他们很熟悉啊。 他还开戴着一张黑色的面具。 除了那双眼睛外,什么都看不到。 恰恰是那双眼睛,竟然给了楚泽一种格外熟悉的感觉。 直到对方移开视线,楚泽都没想起在哪里见过。 想不出来就不想了。 楚泽向来看得见。 反正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来的。 如果这人也是冲他来的,那对方迟早会有所行动。 楚泽淡漠地将视线移开。 “巧舌如簧不敢当,但也勉强会说些话。怎么,王子想学?那你给咱行个拜师礼,咱也不嫌弃伱蒙昧,花些时间,总能让你开化的。”楚泽身体往前倾,双臂交叉搭在窗户上,戏谑地看着楼下的扎巴木。 扎巴木脸都青了。 连带着他身后的马都暴躁了起来。 他愤恼地勒住马头,指向楚泽:“你大明就是这般对待来使的吗?你就不怕我瓦刺挥师直下,取了你这应天府!” 承受着扎巴木的短,齐齐掏出弩箭,指着楚泽。 楚泽不以为然地嗤笑出声。 他依旧靠在窗户上,姿态轻松又随意。 仿佛他面前的不是数十支要人性命的弩,而是一堆破木头。 他眼底的戏谑,也在此刻彻底变成了轻蔑,声音也愈渐发沉: “瓦刺王子,咱可不记得,跑到别人的家里去辱骂对方的家人,是为客之道。既然王子不是来作客的,那便是来挑衅的。对待挑衅的人,咱大明向来不手软。”楚泽声音落下,那些藏在暗处的护卫,立刻自人群中现身。 他们动作整齐划一,身姿矫健。 一群人穿出人群,迅速将瓦刺的人全部包围。 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手枪。 而且全都是上过膛的。 只等楚泽一声令下,这里便要血溅五步了。 百姓们被阵仗吓住了,尖叫着散开。 朱樉抱着手臂,站着看戏。 不得不说,楚泽这一通操作,太解气了! 看着瓦刺王子那张憋得猪肝色的脸,就觉得心里一阵痛快。 让他骂自己。 现在好了,遭报应了吧? 活该。 大胡子更是暴怒。 他额头上青筋直跳,一双眼睛通红,恨得咬牙切齿:“楚泽,你想与我瓦刺开战吗!” 一直没说话的朱标开口了。 “楚泽,把人撤了吧,来者是客,不可失礼。” 楚泽等的就是这句话。 别看他现在凶得一批,实际上他与扎巴木都不敢轻易动手。 但此时两边都绷着神经,谁都不能退一步。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递台阶的。 而朱标就是这个递台阶的。 他身份高,地位也高,说话是最有份量。 由他说话最合适。 扎巴木表情阴沉,却没有冲动。 甚至还将大胡子拦住了。 他让自己的手下,将开口收了起来。 楚泽也淡淡的地一挥手,刚才还严阵以待的侍卫,接收到信号后,立刻消失在人海中。 足足十几个人,一下子汇入人群。 就像是一滴水滴入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这一幕,扎巴木心里微微发寒。 朱标道:“扎巴木王子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咱现在便安排人,给你们安排住宿。”他喊来自己的随从,让他们立刻去传话。 扎巴木没拒绝。 扎巴木道了声谢,然后带着人所长而去。 朱樉朝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得意地挥了挥手,道:“扎巴木王子,好走不送啊。” 扎巴木没回应,反倒是大胡子恨恨地回头瞪了朱樉一眼。 朱樉冷哼一声,抓起裙子大步往酒楼上走。 “楚泽楚泽,你刚才太棒了!那些话说得太解气了,从今天起,你就是咱的亲哥!”朱樉人还没出现呢,声音先传了进来。 房间里的几人,满脸无语。 朱樉“啪!”地一声,推开了雅间的门。 他大大咧咧地跑进来,眉飞色舞的,全身都洋溢着愉悦。 看到楚泽,他张开手,朝着楚泽冲过去,打算给楚泽一个友好的抱抱。 刚靠近,就被楚泽推开了。 楚泽嫌弃伸手,将人推开:“瞧你这一身,乱得跟刚从鸡窝里跑出来的一样,别挨咱,嫌弃。” 被推开的朱樉也不介意。 他笑得依旧很开心。 朱标看着笑得没心没肺的二弟,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们继续玩吧,咱得先回去了。” “不是,你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这么快就回去?”朱樉有些不爽了。 他这大哥自监国之后,平日里忙得不行。 好不容易得了空出来玩一玩,结果他都没跟他说上两句话,对方就要走。 朱樉的心情怎么都爽不起来。 朱标解释:“瓦刺王子提前来了应天,咱得提前回去安排。楚泽你也是,今天这一遭足见对方来者不善,你这次是别想清闲了,这几天上朝你也得来。”朱标看向楚泽。 楚泽:“……” 这瓦刺王子还真是个讨人厌的。 不仅不会说话,还不会干人事儿。 本来他还有可以个这安安生生的年,现在全都泡汤了。 真叫人糟心。 朱标看着满脸烦躁的楚泽,抿唇笑着拍了拍楚泽的肩膀,然后离开了。 直到朱标的身影彻底消失,楚泽才长长叹了一口气,而后骂骂咧咧:“扎巴木,咱这仇可结大发了!” 而此时,扎巴木已经抵达了住处。 扎巴木全程一言不发,黑着脸走进了为他准备的房间。 瘦小的面具人犹豫了一下,跟了进去。 面具人将门合上,顺手将面具摘了下来。 一道女声,在房间里响起。 “王子可是在为方才的事烦心?” (本章完) 第585章 瓦刺 的目的 扎巴木回头看了她一眼,黑着脸嗤道:“这还不明显吗?” 是明显。 自那一场冲突之后,扎巴木的脸色就没好过。 尤其是在他见过那些来无影去无踪的侍卫后,脸色就更难看了。 “我也没想到,这楚泽身边,竟然有这么多暗卫。”女子走到扎巴木身边,伸手,亲昵地握住对方的手腕,并肩在桌边坐下,她翻过两只茶杯,给扎巴木倒了杯温茶递过去。 扎巴木接过。 朱标都在,他们身多些暗卫也正常。 这点扎巴木想得通。 平日里他出门也会带着侍卫。 明的暗的都有,以防万一。 他真正觉得震惊的,是这些人的训练有素。 还有他们手上拿的、那些黑黢黢的长管子。 他握住女人的手,问:“那些人手里拿的,是不是就是你说的枪?” 瓦刺与大明来往一直不多。 而且大明又才建国这么点时间。 如果不是他们听说,现在的大明武器发展迅速,出了很多杀伤力极大的武器,他们根本不会修国书,来大明。 扎巴木自然也未曾见过枪。 女子点头,声音比之前严肃了些。 “不错,那些都是枪,我之前不仅见过……”说到见过这两个字时,女人忽然有些咬牙切齿,后面的话也不曾说出来。 扎巴木震惊了一下,旋即冷下脸来。 他警告般看着女子,冷声:“你应该记得,在来之前,都答应过本王子什么吧?” 女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她身体一抖。 等她再开口时,声音比方才温柔了不少。 “自然,我答应过王子的事,自然不会忘。”说话间,女子还往扎巴木怀里靠了过去。 扎巴木像是早已习惯了女子的投怀送抱,顺手张开手臂,将人纳入怀中。 他的手轻轻地拍着女人的后背,诱哄道:“你放心,你的事我都记在心里,会给你报仇的。不过现在,你若是胆敢坏了本王子的大事,那就别怨本王子翻脸不认人了。” “我自然是相信王子的。”女子笑得温柔乖顺。 扎巴木满意了。 他伸手将人揽到怀里,道:“你不是对大明很了解?现在有时间,给本王子好好说说他。” 再过几天,他就要上朝,去拜见大明的皇帝。 要是连最基本的消息都不了解,那也太不利了。 尤其是楚泽。 之前他是不将楚泽放在心里的。 在他看来,楚泽不过就是一个四五品的小官。 有脑子。 能制作出让鞑靼闻风丧胆的武器。 但能制作武器,与当官可是有很大区别的。 寻常人能在这两者之中有一个,得到极大的成就,就已经很利害了。 他不相信楚泽这么厉害,还能处处开花。 外面那些传言,十有八九是假的。 可眼前这人告诉他,那些都是真的。 甚至于,有些地方还传得保守了。 女人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都说了出来。 再结合这段时间听到的内容,扎巴木突然发现,他小瞧楚泽了。 不过问题不大。 他瓦刺国虽小,但也不是软柿子。 只要他们想,大明也得臣服在他们脚下。 扎巴木自信地笑着。 …… 扎巴木来应天的事,当天就传遍了朝野。 久不亲自上朝的朱元璋,今日也临了朝。 他大马金刀地坐在龙椅上,看着殿中的扎巴木。 扎巴木今日只带了几个人,之前楚泽见过的,那个戴着面具的人并未出现。 想来那人应当是扎巴木的侍卫之类的。 总之是上不了朝堂的。 楚泽站在一侧,目光不着痕迹地在扎巴木等人身上扫过。 扎巴木与朱元璋见过礼后,开始陈述自己的来意。 “大明皇帝,我们此来目的很简单,第一是想与贵国建立友好互通关系,往后两国互通有无,第二则是想向贵国求亲。我瓦刺虽地国小,但也国力强盛,国中军队庞大,战力更是以一挡百,若是贵国与我瓦刺和亲,我在扎巴木在此以瓦刺的名义起誓,往后必定与大明永世修好,永不进犯,如何?”扎巴木一副“你们占便宜”了的表情。 看得一众大臣嗤之以鼻。 都不用楚泽出面,自有大臣们站出来,嘲笑瓦刺的自不量力。 “王子好自信,屈屈弹丸小国,竟然也敢与咱大明比肩?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勇气。” 楚泽替他答:梁静茹给。 此人说完,又有一位大臣站了出来:“咱大明地广人稠,国中大军少说也有一二十万。只怕贵国所有的人口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吧。” 楚泽心道,这还真是。 瓦刺占地不算小。 比起鞑靼来说,还要略大些。 但到底是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 这就导致他们的生活及生存质量,都赶不上大明。 人口自然也敢不上。 楚泽倒是想听听,扎巴木还能怎么说。 扎巴木听他们说完,自信道:“我瓦刺虽小,却有破天之力。将士不多,却个个以一挡百。我瓦刺的骑兵个个都骁勇善战,是草原上最英勇的战士。就连你们曾经闻风丧胆的鞑靼骑兵,在我瓦刺大军的面前,也不过是土鸡瓦狗。” 就凭这一点,就足够让他们自傲的了。 扎巴木得意地扫了眼众人,尤其着重看了眼楚泽和朱元璋。 朱元璋脸色发沉。 让他用自己的女儿去和亲,去换两国的和平,那跟认怂挨打有什么区别? 如果瓦刺只是想要互通有无,那他不是不可以答应。 但和亲…… “朕绝不答应。”朱元璋目光沉沉地睨着扎巴木,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立场坚定,“咱的大明绝不会和亲,屈屈瓦刺,也想来威胁朕?有胆子便直接打一场,看看是你瓦刺的骑兵厉害,还是朕的大明军队更厉害。” 莫说现在有楚泽创造出来的各种武器。 就算没有,他朱元璋也不会惧一群蛮子。 扎巴木脸色一沉。 “这么说,大明皇帝是不想与我瓦刺和平共存了?” “自古有言‘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若是能不动干戈,咱自然是乐意的。但王子若是非要教量一番,咱大明也不惧。”朱标语气和缓,但说出来的话,却铿锵有力。(本章完) 第586章 这是表哥 朱标与朱元璋的态度明确,朝臣们无不称赞英明。 扎巴木脸色变幻不止。 一直跟着他的大胡子粗声粗气地道:“你们这些大明人真是不知好歹,与我瓦刺结盟,便是相当于我瓦刺白给你们看守门户,你们竟然还不要?要不是我们汗王心善,你当我们愿意娶你们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屁用都没有的公主吗?”大胡子当着众人的面,重重地呸了一口。 朱樉上前一步,指着大胡子厉声呵斥:“放肆,竟敢在咱大明的朝堂上吐口水,你真当咱不敢杀你吗!” “呵,杀啊?杀了我,我瓦刺的军队,明天就能打到这应天城下。” 大胡子满脸傲气,浑然不将大明放在眼里。 他鄙夷完大明,还顺便嘲讽起朱樉来:“二公主今日怎么不是女装了?是怕吓到我家王子吗?” 朱樉气得想杀人。 朱棣也站了出来,寒声警告:“巴木图,咱看你是想死!” 朱标也沉着脸。 朱元璋正欲喊人进来,将巴木图拉出去杀掉时。 砰! “嗷!” 一声震耳的枪响,巴木图的的吵闹声戛然而止,被一声更大的惨叫声取代。 巴木图壮硕如山的身体,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他抱着自己的腿,嗷嗷地叫。 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流出来。 扎巴木看着那些血,都还没来得及兴师问罪,就听楚泽拍着巴掌喊:“哎呀,这是怎么搞的?难道是他嘴太臭,被上天降罚了?啧啧啧,真是活该。那什么,你们都别愣着啊,赶紧叫御医啊,再不叫御医,这腿怕是得废。” 众人震惊地看着楚泽胡说八道。 那些看着楚泽掏枪伤人,然后又立刻将枪塞给身边大人,示意他赶紧传走的大臣,强忍着抽搐的嘴角,默默低下了头。 只有被楚泽点名的几个大人,回过神,哦哦两声,连忙跑出去请御医。 扎巴木脸色铁青。 他检查了一下巴木图的腿。 在巴木图的腿上,有一个圆形的伤口。 这个伤口贯穿了巴木图的整个小腿。 扎巴木没见过枪伤,但看这情况,还有刚才的动静,很难不让他看想到是枪伤。 而这个朝堂上,敢在殿上开枪的人,除了楚泽,他不作他想。 扎巴木忿怒起身,朝着楚泽大步走过去。 “楚泽,竟然敢打伤我的人,我今天要杀了你!” 朱标连忙唤来禁卫,将扎巴木拦下。 楚泽做出一脸小生怕怕的表情,委屈道:“王子,你这就冤枉咱了,咱大明的宫禁森严。在入宫之前,所有的兵器都是要解下来的,咱怎么可能带枪上朝?”除非有特旨。 巧了不是,楚泽正好有。 这是朱元璋为了彰显对他的信任,特意恩赐的。 平日里楚泽都是乖乖巧巧,将手枪藏得好好的,从未轻易拿出来过。 今日是头一遭。 头一份啊,巴木图真荣幸。 楚泽还有些感叹。 朱标更是毫不犹豫地接话:“先不说这是不是楚泽伤的,就算是,那也是他活该。敢在咱大明的朝堂上放肆,没直接要了他的命,已经是开恩了。” 朱元璋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只当自己眼瞎耳聋,什么都听不见也什么都看不见,任由他们闹腾。 等闹得差不多了,他再出面结尾。 朱标一看父皇这态度,就知道他对楚泽的举动是满意的。 但面子上还得过得去。 左右人又没死,问题不大。 看着几度想动手,却又强行忍下去的扎巴木,朱标放缓了语气,建议道:“扎巴木王子,不如先看看巴木图?” 扎巴木闻言,立刻转头瞪向朱标,指着他威胁:“巴木图若有任何事,我瓦刺与你大明势不两立!” 他冷哼一声,转头去看巴木图。 被威胁的朱标毫不生气。 对方不过是想要个台阶,他给。 这件事暂时就算是了了。 朱标侧头看向楚泽,楚泽冲他得意地眨了眨眼睛。 朱标笑。 朱元璋也笑。 楚泽下手有分寸,巴木图受了些罪,但性命无虞。 扎巴木今日是铩羽而归。 离开朝堂的时候,他头上像是顶着一朵乌云。 楚泽就很开心。 最开心的还是朱樉。 楚泽真是他的亲哥! 上次在街上就替他出头,现在又替他出头。 比亲哥还好! 朱樉巴巴地凑过来,想着说声谢字。 但他还没开口,楚泽就一脸同情地看着他,道:“你还是先想想,怎么跟皇上交待,你穿女装的事吧。” 穿女装招摇过市就算了,还被瓦刺使团看到。 今天更是被有巴木图当众说出来。 朱元璋不拿大鞋底子抽他才怪。 “……”朱樉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去。 他正想逃,就被楚泽一把薅住。 “别走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走,咱陪着你。”楚泽环住朱樉的脖子,强制着将人往御书房带。 朱樉瞪他,骂骂咧咧:“你少忽悠咱,你哪是想跟咱有福同享啊,你分明是想看咱的热闹!亏得咱之前还想谢你呢,白瞎咱一番好心!放开,你再不放心咱跟你急了啊?!”朱樉抓着门框,死都不肯进。 这一进去,铁定挨打。 他又不傻,干什么要送上门去让人打? 朱樉试图垂死挣扎。 朱元璋威严的声音,自御书房里传出来:“在门口闹什么?都给咱滚进来!” 楚泽伸手往朱樉的胳肢窝里一挠。 朱樉下意识地松了手。 看着不断远离殿门,朱樉欲哭无泪。 娘的! 这楚泽太阴险了,这不是他亲哥,是表哥! 朱樉进了殿,一改刚才的嚣张模样,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 身体笔直,跪得板正。 看起来认错态度良好。 朱元璋看着他,都已经没有打他的欲望了。 先晾着吧。 朱元璋看向楚泽:“说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着?” 这是问的瓦刺的事。 看瓦刺的态度,对方很是嚣张。 这么嚣张的人,却被楚泽当众下脸,都没有直接拂而走。 “皇上,咱认为,他们来此,不仅仅是为了和亲与建商贸,应当还有其他的目的。” 朱元璋:“什么目的?说说看。”(本章完) 第587章 花船走水 在问楚泽之前,朱元璋心里便已经有了猜测。 但这并不妨碍他询问楚泽的意见。 楚泽道:“咱现在不确定。不过两国之间互相试探的目的,无外乎对方的兵力,军备,以及综合国力而已。扎巴木今日的退让,八成也是在打这些的主意。至于和亲……” 楚泽抬头,飞速地看了朱元璋一眼。 醒来朱元璋在沉思来着,察觉到楚泽的视线,他一摆手,没好气道:“看咱干什么?咱说了,不和亲。” “不割地不赔款,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楚泽正了正脸色,将后面几句话补全。 “大中华上下五千年,唯有大明真正地做到了。就冲这一点,咱佩服。” 然后他给朱元璋竖了个大拇指。 朱元璋轻哼一声,颇有些得意地扬了扬脑袋:“那是。身为一个国君,连自己的国家都守护不好,还要用女人去换取和平,那还算什么国君?有本事,直接拉到战场上打一仗,在战场上赢了,这才算是真本事。” 所谓的和亲,不过是当国君的没用,这才不得已行的手段。 送一个女人出去,换取他的苟且偷安。 这种事,朱元璋可做不来。 楚泽的想法也与朱元璋一样。 国家是掌握在男人手中的,它的命运走向,又岂是一个女子可以决定的? 若那个国家有不臣之心,莫说送过去的只是一个公主,就是送去一个祖宗,也不过是拖延几年时间。 若是对方没有与他们开战的意思,送不送公主和亲,又有什么关系? 说是和亲,不如说是将公主当作一种可以交易的物品。 “父皇说得不错,咱大明旁的没有,就是有人、有血性。再加上如今的战力,屈屈瓦刺,何足为惧?”朱标神情傲然,傲然之下,却又藏着细致与谦虚,他对楚泽吩咐,“瓦刺就交给你了,他们要做什么,你看着应对,总之不能让他们小瞧了咱。” 至于旁的,朱标一个眼神过去,楚泽心领神会。 朱标的意思,就是由着他折腾呗。 楚泽嘴角一扬,朝朱标比了个OK的手势:“保证他们掀不起水花来。” 万一他们要想找死,楚泽甚至还能送他们一程。 朱元璋提醒道:“你自己个儿小心些,你今天伤了他的人,扎巴木必不会放过你。”提醒完朱元璋又想到巴木图说朱樉穿女装的事。 他倒也不是瞧不起女子。 朱樉要非穿女装不可,他也不拦着。 但让瓦刺的人瞧见了,这就让他很生气了。 朱元璋心里那股火蹭地一下就冒了出来。 他弯腰抓起鞋子,朝朱樉砸去。 这份鞋子大礼,虽迟但到。 等朱樉出宫时,脸都是青的。 楚泽在一旁笑得毫无良心。 朱樉揉着生疼的脸,愤愤地瞪着楚泽:“亏咱还说你是咱亲哥,转头就把咱卖了。” “那倒也不是。”楚泽笑着理衣摆,在心里默默补上一句,他早就把这小子给卖了。 买家正是星月。 不过现在还没卖出价钱。 也不知道是不是买家太沉得住气。 一直到现在,居然都没卖出价。 啧,果然还是朱樉不值钱吧。 楚泽嫌弃地看了朱樉一眼。 朱樉被看得莫名其妙。 但这不重要。 在楚泽上马车时,他跟着想上去。 楚泽:“哎哎哎,你干什么?”他将的朱樉拦住,道,“你自己没马车啊,非得蹭咱的车?” “这不是顺路嘛。”朱樉将楚泽的手推开,继续往马车里爬。 楚泽直接气笑了。 看着已经钻进马车,一副自来熟模样的朱樉,嫌弃地走进去坐下:“咱怎么不记得你的秦王府与咱家顺路?”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这是两个方向吧? 这路得顺成什么样,才能顺过去? 楚泽白眼。 朱樉嘿嘿一笑,道:“不是顺咱回府的路,而是顺去你家的路。” “呵,色胚!” 楚泽更嫌弃了。 朱樉满脸坦然地坐在马车里,随着马车的摇晃,愉悦地哼着不知名的调子。 看起来开心得不行。 这些日子,朱樉几乎每天都往楚泽的府里跑。 一去就缠着星月。 楚泽观察过,星月似乎并没有要对付朱樉的意思。 而且他每次来的,星月还好脾气地陪着。 除此之外,就再无没见过丝毫异常了。 好像这人真就只是来此,寻个容身之地一样。 就连在府里,也是规行矩步,深受蓝若嫣与管家们的疼爱。 楚泽都能感觉到,自己受到的关注,日益减少。 有时候楚泽甚至在天马行空想,星月是不是就是想来跟着他,然后吃他的饭、住他的房、抢他的关心,然后带着所有人孤立自己? 想着想着楚泽自己先给逗笑了。 马车停在楚府前,朱樉下车一溜烟地蹿了进去。 速度之快,让楚泽叹服。 “恋爱果然可以改变人啊。” 楚泽甩甩头,回到书房。 管家跟他前后脚进来:“老爷,人回来了。” 楚泽立刻道:“叫。” 片刻,一个穿着灰色短打的男人,快步走入书房。 楚泽立刻问:“如何?” “大人,经查,在杨州府里的家道中落的人家有,但咱拿着星月的画像逐一问过,都没有见过星月此人。” 果然这人有问题。 楚泽又急忙追问。 “那花船老鸨怎么说?” “花船老鸨死了。” “什么?”楚泽一愣,确定道,“你说她死了?” “对,咱去的时候,那老鸨已经死了好几日,连花船都被烧毁了。就在大人离开衡阳城之后没几天的一个夜里,那艘花船便着了大火,有十数人死在那场大火中,除了花船上的姑娘外,还有不少客人,也一并丧命。” 此事发生之后,朱橚便立刻派人处理了。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走水。 楚泽脸色有些发沉。 这火走得也太巧合了些。 而且正好将他的线索掐断,很难不让人怀疑,这就是星月所为。 目的自然是掩盖行踪。 那她找上自己,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 而且自己都将他带入府中了,这人竟然一直没任何动作。 楚泽想了想,又问:“那些还活着的姑娘,可知道关于星月的消息?” (本章完) 第588章 试探星月 下属回答:“但凡相关的,咱都问过一遍。但这些姑娘对星月都不甚了解,甚至很多人连句话都没跟她说上过一次。” “这么生疏吗?” 楚泽觉得有些奇怪。 星月是花船里的姑娘,与就些姑娘日夜相对,这些姑娘就算对星月再不了解,也不至于连句话都没说上过吧? 下属肯定点头:“对,咱详细地问过她们,她们都说星月很孤僻,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登台表演,她从不出房门。甚至连吃饭,都是由下人送进去,甚至连老鸨子,平日里进星月的房间,都需要得到对方的允许。” 楚泽讶异地挑了下眉。 他竟然不知道应该说这老鸨子人好,竟然对自己手下的姑娘这般优待;还是应该说星月的运气好,竟然遇到这么好的老鸨子。 总之,听着就让人惊讶。 下属也是个细致的。 楚泽想到的内容,他也想到了。 他仔细地将所有姑娘都问过一遍,得出的结论就是,星月在花船里确实是个异类的存在。 老鸨子对星月好得离谱。 不仅吃喝用度都是整个花船上最好的,而且也最为纵容。 进她的房间要敲门就算了,平日里如果没表演,甚至还不许任何人去打扰她。 花船里的姑娘都要接客,但星月却不用。 整个人十分高冷。 其中有个姑娘还说,她曾看楼里的头牌春红想跟她打招呼,结果对方就冷漠地暼了春红一眼,面无表情地走了。 将春红气得不轻。 星月不能说话,但平日里对楚泽他们,每每见着,都会一脸温柔似水地打招呼。 跟下属说的,简直是判若两人啊。 但是,单从这点,还不足以说明什么。 楚泽摸着下巴沉默了片刻,又问:“花船着火,这事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下属摇头。 这事朱橚在接到消息之后,便立刻处理了。 得出的结论,是意外走水。 而那些烧死的人,也是因为火势起得太快,船又在湖中来不及靠岸,这才引起如此大的伤亡。 可楚泽觉得,这火绝不是意外。 因为太巧合了。 早不起火晚不起火,偏偏这个时候起火。 啧。 楚泽烦躁地抓了下脑袋,挥手让下属离开。 楚泽犹豫了片刻,立刻朝星月居住的院子走去。 楚泽到的时候,蓝若嫣正在星月的院子里。 他刚走到院子门口,就听到了蓝若嫣欢快的笑声。 楚泽听得心里都有些发酸。 自星月来之后,她就将蓝若嫣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平日里最喜欢往楚泽面前凑的蓝若嫣,这几日都很少在楚泽面前出现了。 反而是楚泽,若是要找人的话,来星月的院子里找,十有八九都能找得到。 让平日里受惯了偏爱的楚泽,心里就很有种微妙的不爽。 尤其是听到蓝若嫣欢快的笑声,楚泽心里就更平衡了。 他连走路的速度,都快了两分。 他走到门口,抬手快速敲了几下门。 房间里的笑声顿时止住。 “谁呀?”蓝若嫣的嗓音里还有未散的愉悦,又甜又腻,听得楚泽满心的嫉妒。 楚泽不爽地磨了磨牙,然后回答道:“是咱,楚泽。” “呀!楚泽哥哥来了!”蓝若嫣声音更欢快了。 她的声音稍小了些,快速说了些什么,楚泽猜测,这应该是蓝若嫣在跟星月说什么,然后楚泽就听到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快速靠门口靠近。 很快,楚泽面前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蓝若嫣一双眼睛笑得犹如月牙。 她伸手,将楚泽拉进门。 “咱刚才还在说起楚泽哥哥呢,没想到楚泽哥哥立刻就出现了。真可谓是说曹操曹操到啊。”蓝若嫣将楚泽拉到桌边,将他按在桌边坐下。 星月笑得温文而雅,再看到楚泽时,她姿态温婉地朝楚泽点头致意。 楚泽笑笑,算是回应。 蓝若嫣像是一只忙碌的小蜜蜂,围着楚泽欢快地转,说着这几天与星月的趣事。 楚泽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应和一声。 房间里的氛围也算轻松愉快。 “哎,楚泽哥哥,你怎么总是盯着星月姐姐看啊?是不是也突然发现,星月姐姐长得特别好看?”蓝若嫣说着说着,就发现楚泽的视线,时不时地就会落到星月身上。 楚泽哥哥是看中星月姐姐了吗? 如果是……蓝若嫣按住心里那点微弱的不开心,大度地想,如果楚泽真想的话,她也是会同意的。 蓝若嫣看着楚泽,手指不自觉地搅在一起。 别看她表现得这么淡定从容,实际心里都紧张得要死。 楚泽像是听到什么令人震惊的话一样,诧异地转头看向蓝若嫣,片刻后,楚泽失笑:“想什么呢,咱看星月姑娘,是因为旁的事。” 说这话时,楚泽目光凝重地看了星月一眼。 星月疑惑地侧了下头,无声地表示疑惑。 蓝若嫣听到楚泽这话,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楚泽不是看上了星月姐姐就好。 虽然她也挺喜欢星月的,但这情况不一样。 接着蓝若嫣再开口,声音里的紧张也少了不少:“楚泽哥哥,是为了什么事啊。能说出来吗?” “当然可以。” 楚泽点头,他看向星月,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对方,沉声道:“咱今日接到消息,星月所在的花船,在数日前走水了,死伤无数。” 星月惊讶地张了张嘴,眼中的惊讶藏不住。 她立刻抬起手比划:怎么回事? 楚泽道:“咱只知道是意外走水,其他的咱就不知道了。” 星月的眸光沉了一分。 她垂下头,不再继续问。 在她身后,仿佛连空气都低落了几分。 蓝若嫣心里咯噔一声。 这是伤心了? “星月姐姐,你没事吧?你伱、这……”这怎么安慰啊? 故意放火,可是蓄意杀人啊。 但烧的偏偏又是花船。 虽然这个地方曾收留过星月一段时间,但那是个好地方吗? 不是。 她一时都不知道应该说是烧得好,还是应该让星月别伤心。 她只能握着星的手,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关心。 (本章完) 第589章 星月姐姐好伤心 片刻后,星月抬头。 那张漂亮出尘的脸上,布满了叹息。 她比划道:我没事,不用担心。楚大人,花船的老鸨呢?她可有伤着? 问了。 楚泽心里却不见多好。 但他还是答道:“死了。” 星月抿了抿唇。 过了片刻,她才再次比划:老鸨是不好,但她待我不错。如今遇到这样的事,我心里不太好受。你们可以先离开吗?我想一个人静静。 楚泽看向蓝若嫣。 蓝若嫣满目忧心地细细叮嘱:“好吧,那咱就先离开了,咱的院子就在旁边,星月姐姐你若是有需要,就过来找咱,知道了吗?” 星月温柔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蓝若嫣这才拉着楚泽离开。 等出门时,蓝若嫣还不放心地叮嘱着。 而星月全程温柔回应。 门,缓缓合上。 昏黄的烛光自房间里透出来,将星月低落的身影,尽数投在了门框上。 蓝若嫣心疼开口:“看样子星月姐姐真的很伤心。” “嗯。”楚泽点头。 至少看起来,星月确实很伤心。 “唉,楚泽哥哥你说,星月姐姐怎么这么善良?老鸨子那样的人,星月姐姐竟然都会为她伤心。”蓝若嫣再次叹息。 楚泽没接话。 蓝若嫣又叹了一声,说:“咱就这么走了吗?有点不放心啊。” 星月姐姐向来温柔如水,万一伤心过度出了点什么事却没人知道的话,那岂不是糟糕? 不行。 她得为星月姐姐做点什么。 蓝若嫣搅尽脑汁地想着做点什么好,她下意识地往门外走。 甚至连楚泽没跟上来,她都没注意到。 被无视的楚泽:“……不是,嫣儿,伱是不是忘了什么?”他连忙追上去。 蓝若嫣听到楚泽的话,这才注意到他没跟上。 她回过头—— 楚泽嘴角一扬,看来这小妮子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嘛。 瞧,注意到自己了吧? “楚泽哥哥,你自己回去吧,咱还有事,就不陪着你了。”蓝若嫣说完,朝楚泽挥了挥手,迅速跑远。 先前蓝若嫣只是无视他,现在好了,直接抛下他走了。 楚泽站在院子中央,微张着嘴,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蓝若嫣跑远。 须臾,这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楚泽:“……” 楚泽郁闷地抓了抓头,在原地转了一圈后,指着蓝若嫣离开的方向满心的无语。最后,楚泽失笑走出院子。 在离开之前,楚泽回过头,目光幽幽地看了眼星月的院子。 刚才他仔细观察过,在他说花船走水之后,星月的表情确实惊讶。 但楚泽觉得,这种惊讶,不是听到自己容身之地被烧的惊讶,而是掺杂着一些奇怪的东西。 就好像…… 她知道这火是怎么起的。 难道说花船这事,不是她干的? 不过看如今的情况,这事就算不是她干的,至少这事与她有联系。 而且她八成还知道一些内幕。 楚泽转身走远。 院子里彻底地静下来。 而房间里,星月缓缓抬头。 星月看着紧闭的房间门,星月眼中的温婉迅速褪去,表情变得阴冷狠厉。 花船着火,绝不是意外。 只怕是那群人找来了。 这群人,还真是一群狗皮膏药,沾上就甩不掉。 现在自己在楚泽府上,那群人想必会有些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动手。 不过这段时间,自己得小心些了。 星月眼中神情变幻不止。 …… “啊~!他娘的,疼死老子了!” “死的楚泽,这个混蛋,老子要杀了他!” “艹,你他娘的给老子轻一点,疼死老子了!” 巴木图躺在床上,疼得嗷嗷乱叫。 大夫上药时,下手稍微重了些,巴木图猛地坐起来,一巴掌扇过去。 啪!—— 大夫直接被扇晕。 “没用的东西,这么点事都办不好!来人,重新来个人给老子上药!” 扎巴木老远就能听到巴木图骂骂咧咧的声音。 他本就皱着的眉心,此时拧得更紧了。 扎巴木沉着脸,加快脚步。 “吵什么!”扎巴术大步迈进房间,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大夫,他脸色更沉,身边的面具人道,“过去看看死了没有。” 面具人“嗯”了一声,走过去蹲下,伸手在大夫面前试了试。 片刻之后,面具人忽然伸手,捏住大夫的3脖子用力一拧。 咔嚓。 一声轻微的脆响之后,面具人道:“死了。” 这手法之利落,让扎巴木本就拧得死紧的眉头,此时拧得更紧了。 “你杀他做什么?”扎巴木皱眉。 面具人淡定起身。 “此人是大明人,巴木图刚才说的话若是让他传出去,不好。” “可你杀了他,不是更不好?”扎巴木道。 “杀了就说是巴木图将军伤口疼,一时失手。可若是让他将方才巴木图将军的话传出去,后果比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更严重。王子,您说呢?”面具人看着扎巴木。 扎巴木想了想,觉得面具人说得也对。 再说这人都死了,说什么也没用了。 扎巴木可以接受面具人的理由,但巴木图完全不能接受。 他用手肘支着身体,半躺在床上,一双眼睛凶狠地瞪着面具人:“我这话哪里说错了吗?这些大明人一个比一个阴险!等着吧,等我伤好了,我立刻回瓦刺,立刻把军队拉过来,踏平大明!” 巴木图愤愤地挥舞着手臂,眼中像是在冒火。 扎巴木刚刚缓和了些的脸色,再度阴沉下去。 不等巴木图接着再说下去,扎巴木厉声呵斥:“你闭嘴,你是嫌现在还不够乱吗?!” 巴木图被凶得一愣。 紧跟着,巴木图便梗着脖子,恼火地瞪着扎巴木:“扎巴木王子,现在是大明人踩着我们脸,还当着你的面,将我打伤成这样。你不仅不替我出头,竟然还呵斥我,喊我闭嘴?!扎巴木,你好歹是我瓦刺的大王子,难道你就任由他们大明,骑在我们瓦刺的脖子上拉屎吗!” 他狠狠地瞪在扎巴木,像是在看一个背叛者。 那样谴责的眼神,刺得扎巴木瞳孔瞬间变得深邃无比。 他猛地转头,阴狠地看着巴木图。 (本章完) 第590章 改性的扎巴木 下一瞬,扎巴木动了。 巴木图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脸上便狠狠挨了一巴掌。 那只大手,猛地扣住巴木图的脖子。 巴木图的呼吸瞬间被剥夺。 巴木图下意识地挣扎起来,他嗬嗬地喘着粗气,试图将扣在肚子的手掰开。 但他肚子上的手,像是钢筋一样。 他怎么都掰不动。 扎巴木手臂微微用力,将人提了起来。 “巴木图,你还嫌自己添的乱不够多吗?如果不是你自己说话不动脑子,会让楚泽抓住把柄?要不是你冲动,本王子至于落于下风?我告诉伱,昨日我瓦刺颜面受损,责任全都在你! 我警告你,如果你再不收敛,不必楚泽动手,本王子就先杀了你。” 扎巴木冷哼一声,将人摔在床上。 随着扎巴木那铁钳般的手松开,巴木图的脖子得了自由,突然瞬间涌入,房间里暴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他捂着脖子,惊恐地看着扎巴木。 刚才他明显有感觉到扎巴木的杀意。 他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 巴木图甚至顾不上再度流血的伤口,下意识地往床里缩了一下。 扎巴木冷眼瞧着。 面具人走上前来,递了方手帕给扎巴木。 扎巴木接过,细细地擦拭着手指。 他一面擦着一面警告道:“有些话我只说一遍,下一次,就不会如此轻松了。”他暼了眼巴木图流血的伤口,挥手叫进手下,指着巴木图的腿吩咐,“给他包扎。” 说罢,扎巴木转身离开。 面具人跟着一道离开。 在面具人即将走出房门前,身后传来一声鄙夷的:“婊子,呸!” 面具人脚步一顿,回过头目光阴恻恻地暼了巴木图一眼。 在巴木图毫不示弱的目光瞪视下,诡异地笑了笑,而后迈步出了房间。 巴木图被楚泽当场打伤,大明皇帝视而不见,扎巴木觉得自己身份地位与瓦刺的颜面,都受到了强烈的挑衅。 他心情本就不好,巴木图这个罪魁祸首还不自觉。 处处给他惹事,丝毫不知悔改。 扎巴木甚至有些后悔,早知道巴木图如此能惹事,他当初就不应该带巴木图来。 此时的扎巴木早就忘了,带巴木图赴应天,本就是他的主意。 他本就想着,打压一下大明。 谁知踢到了铁板。 没打压到别人,反倒是伤了自己。 扎巴木面色阴森地捶了下桌子,桌面上的茶杯蹦起,落在地上碎成了无数块碎片。 面具人进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 面具人默默上前,将碎片收拾掉。 “王子何必与巴木图那种粗人计较?”面具人轻声安抚。 扎巴木闻声抬头。 他目光幽幽,看了面具人两眼:“过来。” 面具人顺从地走过去。 扎巴木冷声吩咐:“把面具摘下来。” 面具人听话地摘掉面具。 她刚将面具取下,脸上便狠狠挨了一巴掌。 面具人被打得猝不及防,捂着脸,惊讶地看着扎巴木。 扎巴木收回手,寒声警告:“把你那点小心思都给我收好,再敢自作主张,我不介意杀了你。”他身为瓦刺的大王子,女人想要多少有多少,不是非她不可。 尤其是这个女人野心勃勃,竟然妄图利用他来对付大明。 这点尤其让他不悦。 他可以对付大明,但必须是他自己愿意,而不是被谁推着,被迫上阵。 面具人垂下眸子,掩住不甘的目光,低声认错:“是我的错,请王子原谅。” 扎巴木冷冷地看着她,片刻后,他冷哼一声,道:“下不为例。” 这就是不再计较的意思了。 面具人松了口气。 看来之后她的行动要更低调一些,万一真将扎巴木惹生气,得不偿失的只有自己。 面具人将心里的仇恨压下去,用着平时的温柔软语,询问扎巴木:“可是王子,如今大明如此态度,我们又该如何?” 大明的轻视,楚泽的嚣张,都深深地挑动着扎巴木的神经。 但他此行的目的,还未达成。 现在回去,就功亏一篑了。 可就这么留下,他又觉得很是不爽。 偏偏还毫无办法。 真是活受窝囊气。 不过这气也受不了太久。 等他目的达成,无论如何也要杀了楚泽,以消今日之恨。 …… 朝堂。 几日不曾出现的扎巴木,如今又出现了。 身边的人换了。 巴木图腿伤未愈,扎巴木又嫌他丢脸,就没带他入朝。 楚泽看着面色如旧,仿佛之前根本没发生过任何不愉快的扎巴木,心道还挺沉得住气。 这几日他一直有命人盯着对方。 只要对方有异动,他就有理由拿人。 不说怎么着,羞辱一下总是可以的。 可对方根本不给他机会。 真是可惜。 不过今日这人能来上朝,八成也是准备要动手了。 楚泽还有些期待。 扎巴木无视楚泽肆意打量的视线,淡定地与朱元璋交谈:“大明皇帝陛下,小王管教不严,让手下冒犯了二皇子,今日小王在此特意向二殿下赔罪,还请二殿下见谅。” 这话一出,朝堂众人,都下意识地看向扎巴木。 这人竟然道歉? 态度还如此诚恳?? 怎么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 让人不寒而栗。 楚泽看扎巴木的眼神稍微严肃了些,他在分析这人说这些话的目的。 朱元璋也瞧了扎巴木好几眼。 扎巴木则朝着朱樉的方向抚着胸口微低着头,这是他们瓦刺的最高礼仪。 然后就一下子给朱樉整不会了。 他现在要怎么回答? 继续刁难是不是显得他们太小气了些? 如果说没关系,会不会又中了什么圈套,给对方递了把柄? 朱樉下意识地看向楚泽。 接收到目光的楚泽朝他点头。 朱樉明白了。 他脸上勾勒出无可挑剔的礼貌浅笑:“扎巴木王子客气了,一点小误会,本殿下还不至于那么小气。” “多谢二殿下原谅。” 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接下来,就是扎巴木出招了。 扎巴木道:“大明的威名,小王深在草原也多有耳闻。就在前段时间,小王还听说大明一举攻打下鞑靼,将鞑靼驱逐到了草原深处。说起来也多亏了大明,不然我瓦刺还不能这么轻松地拿下鞑靼。” (本章完) 第591章 你想让咱 上贡?! 这话是事实。 鞑靼的实力虽然不算多强,但也不是土鸡瓦狗。 再加上他们的骑兵,瓦刺想要攻打下鞑靼,也是需要费些力气的。 但这次不同。 这次攻打鞑靼的是大明。 大明攻打下鞑靼,将鞑靼王驱逐之后,却并未完全将鞑靼的领地占领。 因为鞑靼的领地里,绝大部分是草原。 草原就意味着一望无际的平原。 想要守住,可以,但不容易。 与其花费大功夫派人去守那样长而的防线,不如将防线往内缩,缩到方便镇守之处。 即能节省人力,也可以增加防御的容易度。 两全齐美。 至于多余的土地,他们索性不管了。 而瓦刺一看到这块肥肉,便毫不犹豫地叼了过去。 朱元璋笑笑,不以为意地回答:“不过是些领地,如果瓦刺看得上,拿去便是。咱大明我地域宽广,不在乎这一分半毫。” 扎巴木笑:“陛下大气。” “不过陛下不要那些令士,想必也是因为大明的军队实力不济,怕守不住吧?没关系,如今这些土地都已落入我瓦刺手中,我瓦刺也愿与贵国世代修好。可惜了,小王之前提出的和亲提议,看样陛下是不同意了。那就换个条件吧。只要大明每年给我瓦刺五百石粮食,外加一千万两白银,往后的草原,我瓦刺保证它风平浪静,就如无波的湖一样安静。如何?” 朱元璋直接气笑了。 说是什么替他们把守边境,实际就是要挟他们俯首。 他嗤笑着看着扎巴木,道:“扎巴木王子,你哪儿来的自信,要咱大明给你上贡?” 还要粮食与银子? 那军队跟武器你要不要??! 朝臣也气得不轻。 先前要和亲就算了,现在还要他们堂堂大国给他上贡?! 简直不知所谓! 朝中一片骂声。 扎巴木坦然立于殿中,等他们骂完,扎巴木才不急不徐地轻笑着,用无比轻视的语气说道:“不是小王瞧不上你们,而是你们的军队实力太过不济,草原地域宽广,你们除了人多,再无其他优势。难道你们就愿意让自己的臣民,用累累白骨,去填满草原吗?” “哼,扎巴木王子看来对咱大明还是不甚了解,咱大明早已今非昔比。咱既能踩平鞑靼,自然也可以踏平瓦刺。” “瓦刺的骑兵再凶狠,又岂能挡住咱天朝上国的士兵?” 朝臣们群情激奋。 扎巴木忽然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比一比如何?” 殿中陡然一静。 楚泽心里恍然大悟。 原来扎巴木搞这么多弯弯绕,目的是想探查他们的兵力。 估计是怕他们不答应,才故意用让他们上贡的话将他们激怒,然后又提出比试。 如此一来,他们反倒是被架上去了。 楚泽看向朱元璋。 人家的目的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朱元璋自然看得明白。 他道:“既然王子想比,那就比吧。正好让王子看看咱大明的实力。”最好是能将你们吓得屁滚尿流,看你们还敢不敢在朕面前大放厥词! 朱元璋抬手指向楚泽与兵部尚书,把这件事交给他们处理。 再过段时间就是新年。 朱元璋道:“今年的新年就将歌舞取消,改作两国军队汇演,供百官观赏娱乐。” 众臣:“皇上圣明。” 扎巴木也笑。 娱乐? 那就看看,这场比试,到底是娱乐瓦刺,还是他们娱乐大明。 在退下之前,扎巴大又提了一个要求。 “大明皇帝陛下,我初到贵国,对贵国不甚熟悉,不如让楚大人代劳,替我当一当向导,陪小王在应天游玩一番,如何?” 朱元璋眯了下眼睛。 楚泽才伤了他们的人,转眼这人就朝他要楚泽。 想干什么? “扎巴木王子,楚爱卿要替朕准备新年汇演,不如咱给你换一个人吧,就换……” “皇帝陛下,小王与楚大人一见如故,小王就要楚大人,不要其他人。” 啧。 还蹬鼻子上脸了。 朱元璋正欲发怒,楚泽站出来,道:“皇上,既然扎巴木王子非得要臣去当向导,那臣当便是了。” “你去当向导,那汇演一事谁来准备?依朕看,还是换一人吧。扎巴木王子相当也愿意客随主便的吧。”朱元璋冷冷地看着扎巴木,眼中带着几分威胁的意思。 大有“你再坚持看看?看咱会不会弄死你。”的意思。 扎巴木看懂了。 但瓦刺子民从不畏死。 岂会怕他一个小小的威胁? 扎巴木坚持要楚泽。 朱元璋气得恨不得冲下台来,狠狠抽扎巴木两巴掌,看他还敢不敢要。 楚泽劝:“皇上,这不是有兵部尚书大人在吗,那些琐碎的就让尚书大人安排了,咱就盯个总进度,费不了多少事,保证误不了新年。” 楚泽自己都这么说了,那朱元璋还能怎么办? 他没好气地瞪了楚泽一眼,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便随你吧。但有一条,万一误了……” “皇上打咱板子。” 接话倒接得利索,别到时候被人算计。 朱元璋再嫌弃楚泽,心里还是担忧的。 一下朝,楚泽就被朱元璋叫到了御书房。 “皇上,找咱有什么事要吩咐?”楚泽脚步轻快,语气愉悦。 不知道的还当他捡了个大宝贝呢。 朱元璋翻了个白眼,指着旁边的位置,让他坐下。 “你说说你,你是不是皮痒痒了?咱这么替你找补,你还主动往人刀上撞?”楚泽可是他的大宝贝,万一出了事,他后悔都来不及。 朱元璋没好气地瞪着楚泽。 朱标也海冥楚泽此举有些冒险。 “这扎巴木能屈能伸,是个人物。现在又点名要你去当向导,怕是没安好心。” 朱樉挥着手嚣张接话:“怕什么,大不了咱一直陪着他,看扎巴木敢不敢出手。反正他只说要楚泽去,又没说只能楚泽一个人去。对了,老四,你也跟着一道去呗,有咱两在,保证楚泽一根毫毛都不会掉。” 朱棣抬手与朱樉碰了下拳,表示赞同。 朱元璋:“……敢情就咱是个恶人,你们都是好人呗?” 所有人都同意楚泽去,就他不同意,那不是恶人是什么! (本章完) 第592章 不许他放肆 楚泽冲朱元璋嘿嘿地笑:“哪儿能啊,皇上有多疼咱咱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允许咱带武器上殿不是。不过人家都下战书了,咱也不能怯阵嘛,不然多丢脸?而且丢的还是大明的脸。” “啧。要不咱直接杀了他们,他们拉着队伍去边境,直接来了他。”朱元璋忍了很久的脾气,忽然就冒了出来。 楚泽他们本以为朱元璋就是发泄发泄说两句。 结果一打眼,就听见朱元璋叫人进来。 一副马上就要跟瓦刺开战的意思。 朱标与楚泽了一大跳。 楚泽连忙跳起来:“哎哎皇上你干嘛!” 朱标也喊:“父皇你别冲动!” 朱元璋瞪着两人,道:“你们干什么?拦着咱?你们没瞧见那扎巴木有多嚣张?咱能让人骑在脖子上拉屎?让开,咱今天非得弄死他们。”敢威胁他? 那就准备死吧。 朱元璋试图推开挡在面前的两人,继续喊内侍进来。 朱标连忙道:“父皇冷静冷静,瓦刺是可恶,但咱得出师有名,冒然兴不义之师,会被天下人诟病的。” “诟病就诟病吧,反正今天这口气,咱得出顺了。”朱元璋才不管那么多呢,反正今天他高兴了就行,至于别人怎么说,与他有什么关系? 反正他们说的话,又传不到自己的耳朵里。 史书就更不重要了。 那时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呗。 朱元璋无所谓。 楚泽默默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 但现在他觉得朱标说得对。 瓦刺必须灭。 还要灭得的彻底。 “咱现在先别动手,等过段时间,咱光明正大的出手,咱到时候替皇上彻底灭了他们如何?”楚泽道。 “那现在不是一样?”朱元璋道。 楚泽:“当然不一样,瓦刺不是鞑靼,瓦刺的兵力强盛,咱就算有了强大的兵力,但也会负出惨痛的代价。咱的人多,但多死一个就会无形中消耗咱的国力。咱得强大啊,人都死没了,咱还强大个屁啊?你听咱的,给咱半年的时间,咱保证把瓦刺给皇上你打下来!” 朱元璋:“?” 他与朱标对视了一眼,而后又看向楚泽。 “至于这么麻烦?” 不就是个小国? 之前没说话的朱棣也满脸疑惑:“那么点大的小国,咱派上一只军队,都直接能给人踏平了,哪还需要半年时间?半年这仗都打完回朝了。” “就是,你要担心咱亲自领兵,怎么样?”朱樉也站了出来。 楚泽:“不是这么回事。” 他将朱元璋拉到一旁坐下,又让朱标等人也坐下。 等所有人都坐好之后,他才解释。 鞑靼与瓦刺虽同为草原部落,但两者之间却有根本的区别。 鞑靼本为突厥统治下的一个部落在,在突厥衰亡后才兴起的。 而瓦刺自己本就是一个强大的部落。 在历史上,蒙古民族就由两个部分组成。 其一就是东部蒙古,又称中央蒙古,其二就是西部蒙古。这个三部蒙古,又以瓦刺为主。 瓦刺的统治下,又有四大部落,分别为绰罗斯,也就是准噶尔、和硕特、杜尔伯特、土尔扈特。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些小部落。 无论是规范还是治下人口,都比鞑靼要强大得多。 他们的兵力强成,骑兵更是勇猛无比。 连大同、宣府、辽东、甘肃,这些地方都数次落入瓦剌手中。 之后更是兴起了土木堡之变,以数万的军队击改京师三大营近二十万的队伍,直逼京师,俘获明英宗。 若非当时的大臣于谦出手,当时的大明搞不好就要灭国了。 瓦刺的战力,可见一般。 楚泽说完,朱元璋气得破口大骂。 “他娘的,区区数万人,竟然可以打败咱近二十万的队伍?就算是二十头猪,也得抓上好几天吧!那群大臣都是干什么吃的!还有那明英宗,是谁?楚泽你说是谁!没用的东西,看咱不先灭了他!” 楚泽叹了口气:“这明英宗吧,怎么说呢,只能说本性还是可以的。虽然前期是搞了不少不靠谱的事,甚至还差点葬送了大明,但后面也算是励精图治。就是他前面宠信宦官,这才导致了土木堡之变。” “宦官?”朱元璋目光阴森森地落到殿中的内侍身上。 吓得这些内侍大气不敢出,身上冷汗涔涔地往下落。 楚泽见了,无奈道:“宦官吧,用好了也是有好处的,只要不过分宠信,倒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皇上不必过于厌恶。” 朱元璋冷哼一声,没接话。 但也没看盯着这些宦官瞧了。 楚泽继续说:“不过在土木堡之变后,瓦刺也的实力也在日渐衰弱。但现在,瓦刺必定是在一直积聚力量。咱要是贸然攻打,自然可以打下来,但咱想能省点兵力就省点兵力,少死几个人就少死几个。咱大明要发展,不能少了人口。” 不然就算他们再有通天之力,也无处施展。 “那咱就放任那个扎巴木放肆?”朱元璋脸色不是很好看。 楚泽道:“自然不是。这次不是有军备汇演吗?咱这次就让他们开开眼界。” “那这些武器都让他们看了,万一他们想到了应对之法,咱不是更不妙?”朱樉问。 他这话算是问到重点上了。 朱元璋看向楚泽。 楚泽无所谓的笑笑:“咱的脑子里东西还多着呢,而且咱发明的东西,也不是要都要让他看的。咱如果估计得不错,他的主要目的,是想看枪与火焰喷射器,这两种已经让他们见着了,再拿出来也不碍事。至于旁的……” “旁的咱不管你要拿什么,但有一条,务必将他们的气焰给咱震住。”这是朱元璋的唯一要求,“必要换时候,咱也可以把现有的武器全都拿出来让他们瞧。” 反正楚泽说了,他还有其他的武器构思。 那这些给他们瞧了就瞧了,没什么大不了。 总之,绝不能让瓦刺在他大明的国土上猖狂。 楚泽道:“皇上放心,咱心里有数。”(本章完) 第593章 不许他放肆 楚泽拍着胸脯保证,朱元璋自然是信的。 但他还是不放心。 朱元璋特意又调了几个暗卫,让他们务必保证楚泽的安全。 楚泽觉得这是多此一举,但他没拒绝。 人家的一番好意,他何必驳掉呢? 而且这也是为了保证他的安全嘛。 楚泽欣然接受。 第二天,楚泽特意起了个大早。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起的大早太多,楚泽隐隐竟然有些习惯早起了。 此时起来他人也不困了,精神状态也好了。 蓝若嫣见了还有些惊讶。 “楚泽哥哥今天的精神很好呀。”蓝若嫣满脸好奇地将人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了两三遍,明亮如黑色宝石的眼睛里,透着不可思议。 楚泽“嘿”了一声,道:“那是,也不瞧瞧咱是谁。” 他洋洋得意的样子,看得蓝若嫣想发笑。 “对了,这么早,你在这里做什么?”楚泽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蓝若嫣。 此时还是辰时三刻,差不多7:45分的样子。 这个时间点出门,还是比较早的。 楚泽是因为有任务在身,不得不出门。 那蓝若嫣这么早站在这里,一副送人出门的模样上,是在做什么? 楚泽疑惑地看着蓝若嫣。 蓝若嫣道:“咱送星月姐姐啊。” “星月要出门?”楚泽诧异。 自星月跟他们到这里之后,就一直都在府中呆着,从未出过门。 今天这是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吗? 星月竟然想着要出门了。 蓝若嫣完全没理解楚泽的心情。 她点点头,道:“是啊。” “她一个人吗?”楚泽追问。 蓝若嫣好笑地掩唇:“楚泽哥哥,星月姐姐又说不了话,与旁人交流很是困难的,若是她一个人出门,她自己不介意,咱还不放心呢。有人陪着的,要不楚泽哥哥猜猜看,陪着的那个人是谁吧?” 蓝若嫣朝楚泽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楚泽想了想,肯定道:“二殿下。” “楚泽哥哥好利害!就是二殿下。咱昨天听星月姐姐说,二殿下今天约她出去玩,星月姐姐本不想答应的,可想着二殿下说了那么多次,不去不太好,这才答应下来。然后今天早晨,咱就出来送送他们了。” 那个时候楚泽刚起,他们就没惊动他。 最主要的,还是朱樉不想惊动楚泽。 一但惊动楚泽,这小子准得揶揄自己。 他还要形象呢。 主要是在星月面前要形象。 为了避免自己形象坍塌,他决定在今天这个重要的日子里,先跟楚泽避开。 省得他搅了自己与星月姑娘的第一次幽会。 楚泽稍稍一想,就明白了这小子在打什么主意。 他问蓝若嫣:“你可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蓝若嫣摇头。 她问过,但朱樉神秘兮兮地说要保密。 还说是想给星月姐姐一个惊喜。 为了不破坏这份惊喜,那蓝若嫣自然是不能再问的。 楚泽道:“行吧,等他回来了咱再问。外面天寒,你赶紧回房间里,瞧着雪,都快把你人都淹没了。”楚泽给蓝若嫣整了整披风,将人牢牢裹在披风里,生怕外面的风吹着她分毫。 蓝若嫣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原来刺骨的晨风,此时也侵扰不了她分毫。 她甜甜地回应:“楚泽哥哥也要注意保暖,别被冻着了。” “嗯,知道,回去吧。”他要上工了。 等他来到扎巴木等人下榻之所时,扎巴木已经带着面具人在等着了。 楚泽左右看看,巴木图不在。 想必是还在养伤。 “楚大人来得还挺早。”扎巴木笑着打招呼。 楚泽漫不经心地走进来,随口应道:“昨天夜里,忽然接到扎巴木王子的召请,咱怎么能迟到呢?看王子的意思,想必是已经想到今天要去哪里了吧?不然也不会将时间定得这么早。” 他走进来后,随便寻了个位置坐下。 扎巴木笑说:“楚大人果断聪慧。楚大人时间也不早了,不如现在就请吧。” “好吧。”楚泽才刚坐下,又立刻站了起来。 真正的板凳都还没坐热,便跟详地扎巴木出去了。 本来他们约定的时间是明天,再由楚泽带他们出去玩。 但昨天夜里,扎巴木忽然遣人传信,让他今天就来。 楚泽自然是没什么意见,他就是有些好奇,扎巴木到底准备了什么“好”东西在等着自己。 为此,他故意没有通知朱樉他们,说约定的时间改变了,而只带了十数名暗卫。 就看扎巴木要搞什么花样。 结果,这人直接将他带到了城外开阔地。 说是要与他比赛马。 雪天赛马? 这人是故意刁难他啊。 雪地湿滑,人要是不小心都能摔,更何况还是马。 现在还得赛马。 楚泽表情莫测地抚着身下的马。 “怎么?楚大人不敢?”扎巴木坐在马上,鄙夷地俯视着楚泽,“听闻楚大人博学多才能力出众,想必一个小小的赛马,应当难不倒楚大人的吧?还是说,楚大人自视清高,觉得本王子没资格跟楚大人比?” 这是完全不给楚泽退路啊。 “行,既然王子想比,那就比吧。”楚泽咬咬牙,同意了。 扎巴木嘴角一勾,道:“那好,我们就以远处那颗树为终点,谁先跑到再跑回来,谁赢。三局两胜,如果谁输了,就得答应对方一个条件,如何?” 楚泽顺着对方的视线,往远处看去。 扎巴木说的那颗树离这里还挺远,至少也有一千米的样子。 “行啊。不过三局两胜多没意思,不如大方点,一局定输赢,如何?”楚泽问。 扎巴木诧异地看了楚泽一眼。 面具人曾说过,楚泽的马术中规中矩,与他们完全无法相比。 尤其是他胯下的马,还是瓦刺部落里,最好的良马之一。 他怎么敢与自己说一局定胜负的? 莫不是觉得自己没有胜算,所以干脆一次性比完了事? 扎巴木笑了笑,戏谑地看着楚泽,道:“本王子也有此意,只是担心楚大人会输得不甘心,这才定成三局。既然楚大人如此豪气,那一局就一局。楚大人,准备好了吗?”(本章完) 第594章 赛马 楚泽道:“请吧。” “好,那就开始吧。驾!”扎巴木率先冲了出去。 楚泽紧随其后。 雪天地面湿滑,在这样的地面上骑马,不仅考验着骑马人的技术,也考验着马的品质。 楚泽看着一马当先的扎巴木,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这人八成是想借着比赛的名义,明目张胆地羞辱自己。 以报之道他伤了巴木图的仇。 若是能够让他受伤,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楚泽身子伏得低低地,脚狠夹马肚,催促着身下的马跑得再快些。 前面,扎巴木没有过跑得太快。 楚泽猜得不错,他的目的的确是想羞辱楚泽。 而羞辱,是一个持续性的动作。 如果让比赛这么快就结束,那还有什么意思? 扎巴木控着马,在一个即能给楚泽施压,又不会过快结束比赛的距离上。 他回头大声嘲笑着楚泽:“楚大人,看来贵国对楚大人的传言,还是有些不实啊,他们都说楚大人是个全才,无所不能,但依咱看,也不过如此。” “是不是‘不过如此’,要结果出来了才知道。”楚泽打着马,快速朝扎巴木所规定的地方跑去。 扎巴木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的笑话一样,笑声愈加放肆了。 “楚大人,我看你骑马,比我瓦刺那些三岁的娃娃都不如。要不你直接认输吧,本王子大度些,出的要求不会让你为难的。” 楚泽回刺:“王子一直说个不停,莫不是功夫全在嘴上?”主打一个管他能不能赢,但气势绝不能输。 扎巴木气得表情扭曲了一下。 楚泽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如此轻视自己。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扎巴木故意让马跑得慢了些,等楚泽的马即将跑到他面前时,他忽然控制着马人立而起。 如果楚泽胯下的马是普通马,定性稍差。 就这么一下,楚泽不说摔断一条腿,至少也得擦伤好几处。 楚泽沉着脸握紧缰绳,身体紧紧贴住马背。 在马术上,扎巴木有天然的优势。 因为瓦刺是马背上的国家。 楚泽会骑马,但马术不精。 再加上大明的马都只些普通的马,又怎么能与瓦刺的相比? 扎巴木断定,楚泽肯定得摔。 最好摔掉他半条命。 如此一来,他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省得看着这人,他就想到巴木图身上的伤。 巴木图如何他不在意。 但巴木图与他一样,都是代表着瓦刺。 伤了巴木图,就是伤了瓦刺的颜面。 他今日带楚泽来赛马,就是为了这样。 而大明皇帝那里,他完全不惧。 因为他觉得,大明皇帝根本不敢对他们如何。 而且自己又没要楚泽的命,大明皇帝应该知足。 他哪里知道,要不是楚泽顾及着大明本身的发展,不让朱元璋在此时对瓦刺用兵,此时的扎巴木只怕魂儿都已经走上奈何桥了。 偏偏他还在这里自鸣得意。 在扎巴木的马人立而起时,楚泽的马忽然来了个急转弯,矫健的身体,如一条陆地上的飞鱼,灵活地绕过扎巴木,继续朝前冲。 扎巴木一愣。 居然没摔? 看着迅速朝终点冲去,而后又快速跑回来的楚泽,扎巴木才注意到楚泽身下的马。 此马大头小颈、耳小鼻大、腹广且方平,水火分明。 是匹好马。 在之前他过于傲慢,觉得只能依靠从外部购买马匹的大明,是不会有好马的。 可现在……他失算了。 扎巴木表情一变,立刻打马来冲出去。 扎巴木的马也也是数一数二的良马。 再加上他的马术精湛,不用片刻,便追上了楚泽。 此时,两人已经绕过了扎巴木所指的终点,此时正往起点跑去。 谁先跑到起点,谁便赢了。 扎巴木仗着自骑术高,快速朝楚泽逼近。 楚泽额间已现细汗。 “驾!” 起点线就在眼前。 只要他率先跨过起点线,他就赢了。 扎巴木的声音就在楚泽稍微偏后方一点,对方语气轻松:“楚大人坐下这匹良马得归我了。”说完,他一打马,打算迅速越过楚泽,直奔终点。 而意外,向来都是出现在关键时刻。 比如现在。 只见刚才还跑得好好的马,忽然长厮一声,猛地人立而起。 楚泽吓了一跳。 他连忙抓住马,心里忍不住怒骂:啧,没用的东西,这个时候发什么狂? 等下输了就吃你的肉! 扎巴木一心想要追赶楚泽,然后超过他,速度已然提到最高。 哪里想得到,竟然还有这样的意外发生。 一时之间,他根本无法做出及时的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马被楚泽的立起来的马撞翻。 “王子!” 扎巴木大惊,连忙控马。 但方才这一出意外,已经将马的节奏打乱。 扎巴木花了会儿功夫,才控制住马打算继续往前冲。 而楚泽则趁着这个机会,立刻朝前猛跑。 没一会儿,他便越过了起点线。 他坐在马上,意气风发地看着扎巴木,朗声笑道:“王子,怎么连个‘三岁’娃娃都跑不过?” 扎巴木坐在马上,隔着并不算远的距离,朝楚泽怒目而视。 楚泽赢了。 现在是楚泽威风的时候了。 他朝扎巴木得意地扬了扬头,将扎巴木之前对他说的话,又一一还了回去。 “怎么,马背上长大的扎巴木王子的骑术,竟然就只是这样吗?那也未免太丢脸了吧。这要传回瓦刺,不知道会不会贻笑大方?哦对了,在比赛之前,王子曾说过,谁如果输了,是需要答应赢家一个要求的,扎巴木王子应该没忘记吧。”楚泽先将人狠狠地嘲讽了一遍,然后又立刻提出要彩头,将扎巴木满肚子的火,全都堵在嘴里,一点都发泄不出来。 扎巴木两眼冒火地看着楚泽,一字一句地自牙缝里挤出来:“你想要什么!” “不要什么贵重的,咱就是看中了王子的坐骑,王子应该不会拒绝吧?”楚泽笑盈盈也看着扎巴木。 扎巴木还未说话,他带来的随从拔出刀指向楚泽:“放肆!这是我们王子的坐骑,你也敢打它的主意?你信不信我们现在就杀了你?!” 楚泽没理他,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扎巴木,反问:“这赌约可是王子自己提出的,王子不会想要反悔吧?”(本章完) 第595章 马肉 “当然,咱向来通情达理。只要王子说一句‘我反悔了’,这赌约咱就作废。如何?”楚泽坐在马背上,用手指悠闲地替座下的追风输理着毛发。 说起这追风,其实不是楚泽的马。 而是太子借给他的。 太子曾说过,追风很有灵性。 万一出了什么事,追风或许能救他一命。 谁知追风没救他的命,倒是救了他的面子。 标说得没错,这果然是一匹有灵性的好马。 他喜欢。 看着扎巴木涨成猪肝色的脸,楚泽的心情就大好。 扎巴木死死地看着楚泽,忽然间就笑了。 他的笑容堪称诡异。 还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冷笑。 “好啊,本王子愿赌服输。这马你若是想要,那便拿去吧。”扎巴木利落地翻身下马,他走到一旁,将马缰甩开,示意楚泽去取。 楚泽脸上笑意微敛。 这人什么情况? 明明刚才还一副吃人的表情,怎么忽然间又笑起来了? 莫不是他在暗暗地算计着什么? 楚泽的心往上提了一下。 他让赵四去牵马,还提醒道:“小心有诈。” 赵四点头:“放心吧老爷,咱知道。” 赵四走过去,刚要伸手去抓马缰,那马忽然厮鸣一声,扭开马头,将赵四的手避开。 瓦刺齐齐笑了起来。 扎巴木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看热闹。 赵四被这笑声刺激了。 他脸一黑,猛地伸手去拽马缰。 马的嘶鸣声更大了,还带着几分暴躁的警告味。 它将头扭开,在愿意踏了几圈。 不走开,但也绝不让赵四碰。 赵四接连抓了几下,都被马给避开了。 次数一多,马也恼了。 它猛地立起来朝着赵四踩过去。 要不是赵四反应快,这马脚能直接踩赵四的脑袋上。 一但踩上,赵四必死。 楚泽吓了一跳。 赵四连连后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马蹄,一屁股坐在地上。 瓦刺人见状哈哈大笑。 扎巴木也笑。 看着脸色煞白,三魂吓掉两魂的赵四,扎巴木才“好心”地解释:“抱歉啊楚大人,我们瓦刺的马与人一样,都极为忠诚,一生只认一主。楚大人想要牵走它,只怕是不容易。” 他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楚泽。 一副要看楚泽热闹的意思。 楚泽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扎巴木对付不了他,就将目光放在了赵四身上。 楚泽看着笑得一脸得意的扎巴木。 扎巴木挑衅地看过来。 楚泽忽然笑了。 “多谢王子的提醒,不过想带它走,也不难。” 扎巴木好笑地看着楚泽,抬抬手,示意道:“是吗?那楚大人便让我开开眼界。” 楚泽意味深长地看着扎巴木。 “扎巴木王子,你还是不够了解咱。”他声音未落,枪声骤起。 那匹一生只认一主的马发出一声惨烈的长嘶,重重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挣扎不过片刻,更断了气息。 楚泽收起枪,将枪口竖到唇边,吹了一口气。 “来人,把这匹马抬走,咱们今晚上加餐。”楚泽说完,还侧头对扎巴木笑了笑,道,“多谢王子馈赠,咱就不客气了。” 扎巴木狠狠地瞪在楚泽,他一双手死死地捏成拳头。 一旁的瓦刺人也惊住了。 楚泽的举动,完全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在他们还当楚泽最多是当着他们的面,试图降服这匹马,谁知楚泽竟然直接杀了它。 这可是他们王子亲手养大的马啊。 看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暗卫,有瓦刺人怒气冲冲地上前,挡在楚泽面前:“站住,你杀了我们王子的马,这么轻易就想走吗?也太不把我们瓦刺放在眼里了吧!” “哎哎哎,你们瓦刺人讲不讲理?”赵四颠颠儿地走过来,挡在瓦刺人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趾高气扬,“这马你们王子已经输给咱家老爷了,现在是咱老爷的马,咱老爷杀自己的马,关你们瓦刺什么事。” 楚泽侧头笑着问扎巴木:“王子,你说呢?” 扎巴木死死咬着牙,朝着自己的人呵斥道:“别在那里丢脸,给我闪开!” 瓦刺人材不情不愿地让行。 楚泽道:“那咱就走了,王子慢慢玩。” 带着战利品,楚泽扬长而去。 等他们走远,面具人才走到扎巴木身边,低声:“王子,我们现在还要继续玩吗?” “还玩什么玩?面子都丢光了!” 他哪里还有心情玩。 扎巴木气得生生走回了城。 楚泽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乐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真是没想到,这扎巴木王子人还挺好,知道现在这天最适合做烤肉,还亲自给咱送食材。”朱樉将烤好的肉,切成合适的大小,递给星月,星月嘴角抽了一下,然后微笑接受。 不过楚泽发现,星月是一点都没吃。 蓝若嫣问过她怎么不吃,星月只说不喜欢。 之后就再没人关注了。 但在楚泽看来,那哪里是不喜欢,分明是嫌弃。 而且据他观察,星月嫌弃的,应该不是马肉,而是朱樉。 看来他等下得抽个时间,问问朱樉他们今天出去,都聊了些什么。 朱棣接话:“而且这马还是他亲自养大的,这份心意,可不轻啊。” “没错没错,燕王说得对。” 蓝玉跟着附和,乐得胡子跟着抖。 蓝若嫣吃得差不多了,索性拉着星月离开,将场面留给这群大男人。 他们一走,倒是给了楚泽机会。 “哎,樉,这几天你春风得意啊。”楚泽用肩膀轻轻撞了朱樉一下,开始打探消息,“说说看,你们今天都去什么地方玩去了。” “对啊二哥,有好消息也给咱们分享分享,别光顾着一个人乐呵啊。”朱棣也想八卦。 蓝玉虽然年纪大了,但八卦的心一点儿都不老。 看热闹得乐呵,还时不时开两句玩笑。 房间里一片欢乐。 朱樉得意道:“当然是哪儿好玩儿咱就带她去哪儿了啊。可惜,现在是冬天,要换其他时候,别说是楚泽喊吃马肉了,就是吃龙肉咱也不会回来啊。” “这可比吃龙肉让人开心好吧。可惜了,大哥跟父皇他们没来,不然也得让他们尝尝啊。”朱棣就挺惋惜。(本章完) 第596章 叫声先生咱就告诉你 楚泽将马肉带回来之后,就立刻着人去请他们了。 太子与皇上自然也请了。 不过这种事,几个小子吃就可以了,皇上也来多少有些不适合。 朱元璋就拒绝了。 朱标考虑着扎巴木的颜面,也没来。 反倒是便宜了他们几个。 “现在不是还有很多肉吗?咱给父皇他们送些进去不是一样?”朱樉说完,朱棣立刻接话:“对对,不仅要给父皇与大哥他们送,咱还要给扎巴木送,咱气死他!” 几人猖狂地笑着。 楚泽:“……”给朱元璋他们送肉他不反对,给扎巴木送他也不反对,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话题他明明都往那上面引了,这几人还能扯到马肉上来。 看来他们这八卦之心,还是不够纯粹啊。 啧,看得还得重新再找机会打听。 楚泽很快就放弃了打听消息,索性用心吃肉。 之后的几天,楚泽稍闲。 其实也不闲。 年节与汇演凑到了一处,不仅是兵部忙成狗,礼部也愁秃了头。 今年的新年节目与往年不同。 往年只需要安排些歌舞助兴即可。 但今年却是安排的检视军队。 这即要展示自己的国力,又得具有观赏性。 为此,礼部与兵部整天都泡在一起,都快合成一个部门了。 他们拿不准的,就来找楚泽。 楚泽面前的人几乎没有断过。 好在扎巴木自那天之后,不知是自觉丢脸还是怎么着,竟然也再没找过他。 倒是无形之中,给他减轻了不少压力。 这天,楚泽处理完两部间的事,等他回到家时,已经是戌时末了。 按理说,这个点,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但让楚泽意外的是,他竟然在自家府门前,看到了两道人影。 楚泽彼时刚下马车。 他揉着太阳穴,正要闷着头往里走。 他人才刚走两三步,那道人影,就猝不及防地闯入了楚泽的眼帘。 楚泽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是朱樉与星月。 楚泽脑子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一步缩回马车旁边,然后他伸着个脑袋,从车厢处往外探看。 “都这么晚了,他们怎么才回来?”楚泽小声嘀咕。 赵四看到楚泽的动作,也小心翼翼地凑过来,低声问楚泽:“老爷,你在看什么啊?” “当然是看热闹了。去去去,别打搅咱,等下惊动了他们,咱要你好看。”楚泽嘴里小声地骂着赵四,但眼睛却一直直勾勾地落在星月与朱樉身上。 楚泽一直有派暗卫盯着星月。 不过星月不会说话,导致暗卫们几乎打探不出他们都在交流什么。 汇报的时候,也只能根本朱樉的话来猜。 至于旁的异样,他们更是一点都没探查出来。 总的来说,就是星月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可惜,他最近没时间与星月接触。 要不然,说不定就真让他找出什么来。 楚泽在这里看着。 外面一片漆黑,就着府门外挂着的灯笼,楚泽隐约看到星月正在朝朱樉比划着什么。 但楚泽看不懂。 朱樉笑说:“咱知道,外面挺冷的,今天也玩了一天了,你回去休息吧。” 星月点头,敛裙告辞。 等她走了之后,朱樉直直地朝楚泽走过来。 楚泽吓了一跳,连忙往后缩。 “躲什么,咱早就看到伱了,出来。”朱樉一脸无语地将楚泽揪出来,故作凶狠地瞪在楚泽,问,“你在这儿偷窥什么?” “你这话咱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偷窥啊?” 就算是,楚泽也不能承认啊。 朱樉更无语了。 “你都到家门口了却不进去,而是躲在马车后面看,这不是偷窥是什么?” 楚泽震惊:“你怎么知道咱躲在这里看?” “……” 朱樉被楚泽这傻透了的话,弄得一时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赵四站在楚泽身后闷闷地笑,好心提醒自家老爷:“这么大个马车孤零零地立在这儿,却没人出现,不是有人藏在这里看又是什么?”如果二殿下看不见,那都只能说明他是瞎子。 可二殿下不是,星月也不是。 他们肯定都看见了。 只是星月姑娘没有过来拆穿自家老爷罢了。 楚泽一愣。 他连忙打量了一眼四周的情况,这才发现,在这孤单冷清的夜里,自己的马车是如何的显眼。 楚泽:“……”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提醒咱?”楚泽转头瞪赵四。 这小子不仅不提醒他,还跟他一起凑过去看。 有他这么当仆人的吗。 楚泽没好气地瞪他。 赵四一脸冤枉:“咱是想提醒老爷来着,但老爷当时看热闹看得正兴起,不让咱打扰啊。” 楚泽再次:“……” 朱樉抱着手臂,一脸“咱看你还怎么解释”的表情看着他。 楚泽懊恼地拍着脑袋。 “失误失误,这几天太忙了,把咱的脑子都忙晕了。”这么大个bug,他竟然一点都没意识到。 楚泽无语。 他轻咳一声,掩去脸上的尴尬,伸手揽住朱樉的肩膀,朝他挤眉弄眼地转移话题:“咱看你跟星月的关系,是越处越好了,今天还一起玩到现在才回来,想必进展不错吧?怎么着,什么时候打算将人抬过去啊,嗯?” 这话题说到朱樉的心窝窝里去了。 哪怕他明知道楚泽的用意,也忍不住上当。 他兴奋地将今天一天发生的一事,都详细地讲了一遍,然后开心地总结:“所以咱觉得,胜利在望。” 楚泽煞有介事地点头:“没错没错。不过你们这一天都在一起,不觉得没话说吗?” 朱樉木着脸反问:“你跟若嫣在一起,会没话说吗?” “会啊。”楚泽答得理直气壮。 他怕朱樉不信,甚至还举了好几个例子说明。 然后得到朱樉由衷的嫌弃。 楚泽虚心请教:“那你到是说说,你们在一起,都会聊些什么,让咱也学学,取取经。” “那你先叫咱一声先生。”朱樉小人得志地扬着下巴。 楚泽:“……”夸你两句你还真喘上了。 要不是咱想打听星月的目的,咱才不关心你们都说了些什么呢。 楚泽忍辱负重地喊了声:“好好,先生,咱叫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本章完) 第597章 楚泽中毒 这声“先生”,听得朱樉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他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 能让楚泽喊先生的,他绝对是头一份。 说不定还是唯一一份。 这么一想,朱樉就开心。 “行,咱说。”朱樉一高兴,楚泽问什么他答什么。 星月很美,性子又温婉。 朱樉还挺享受与星月的暧昧。 再加上星月又聪明,还博学多才,几乎是他说什么话题,对方都能答得上来。 朱樉感叹:“若她是个男子,咱必定与他八拜为交。” 朱樉说得兴奋,但楚泽却听得兴趣缺缺。 “她就只跟你说了这些?”楚泽问。 “对啊。”朱樉煞有介事地点头,反问,“这还少啊?”他们可是天南地北啥都谈。 “那她有没有问关于你的问题?比如说问你你的事,你家人朋友的事?”楚泽再问。 这一问,还真让楚泽问出点眉目来。 朱樉想了想,答道:“这到是没问过,不过她倒是提到了咱大哥。” “提到了标?” 楚泽瞬间来了精神,他立刻问:“那她……跟跟你都聊了些什么?”楚泽本想直接问星月都问了些什么,又怕把朱樉惊动,临时换了个说法。 朱樉果然没察觉。 他道:“也没说什么,就是说咱这位大哥是如何的饱读诗书,还夸他性格仁厚呢。” 朱樉还挺开心的。 好像星月夸的不是朱标,而是他自己。 楚泽心里直觉有些古怪,又问:“除此之外,可还谈过其他?比如说向你打听标的行踪之类的?” “你这话怎么这么怪怪的,她好端端地向咱打听这些做什么?”朱樉觉得楚泽的问题越来越古怪了,他摆了摆手,中断了谈话,“时间不早了,咱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朱樉跳下马车,回至自己的马车上走了。 楚泽坐在马车里,心里思考着星月的目的。 以及,他现在要不要将星月有问题的事,给朱樉说说。 可是这也没确实的证据啊。 愁人。 楚泽下了马车,回到房间,洗漱之后准备睡觉。 在睡觉间,他忽然觉得些口渴。 楚泽折身走到桌边,拿着桌尚且温热的茶水饮下。 …… 第二天,早早准备好的赵四,正守候在院子里,等着楚泽起身去上朝。 左等,人没起。 右等,人还是没起。 眼看着就要赶不上时间了,赵四坐不住了。 他急忙往楚泽房间跑。 赵四一边跑一边嘀咕:“老爷肯定睡过头了,咱得赶紧将人叫起来,万一误了早朝可不好。” 他跑到门口,梆梆地敲门。 什么礼节不礼节的,先将楚泽喊醒才是重点。 “老爷,老爷你醒了没有?” 赵四敲会儿门又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一会,看看里面有没有动静。 没动静? 那就继续敲。 “老爷,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迟到了皇上要生气的。”赵四提高了声音喊。 再听。 还是没动静? 奇了怪了。 他声音都这么大了,老爷难道还没听见吗? 不应该啊。 要平时他用这么大的声音喊,老爷都该说他吵了啊。 难道是这段时间太累,今天睡得太沉了? 赵四觉得很有可能。 但早朝还得去。 赵四见一敲门都没回应,索性直接推门进去。 不多时,整个后院都听到了赵四扯破喉咙般的大喊:“来人啊,老爷出事了,快去请太医!” …… “楚泽哥哥?楚泽哥哥你怎么了?你醒醒啊,别吓嫣儿……”蓝若嫣哭得满脸泪水,坐在床边六神无主。 在她身后,是眉头拧成疙瘩的星月。 旁边则是府里的一些下人,还有白鹭等人。 早上,他们都还没有醒,忽然听到了一声震天换惊呼。 当时星月便清醒过来。 她唤来下人,询问是怎么回事。 下人也不知道,只隐约听说是楚泽这里出了事。 然后就看到蓝若嫣火急火燎地往楚泽的院子里跑。 星月也跟了来。 然后她就看到,楚泽满脸青紫地躺在床上,嘴角还挂着干涸的血迹。 赵四已经出去请太医了。 一但请了太医,势必要惊动皇上。 那她的机会就来了。 星月当即决定,就留在这里不走了。 她要等皇上来。 或者太子来也行。 没过多久,朱元璋与朱标,还有一众皇子都来了。 同行的还有数位大臣,以及数名太医。 星月一下子就被挤到了最边角。 星月看着这些人,眼底闪过一丝烦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中毒了?”朱元璋看着躺在床上的人,眉头都皱成了川,他连忙叫太医过来看诊。 太医接连看诊,又检查了楚泽房间里的用具,最后将目光锁定在桌上的那只茶杯上。 “皇上,这茶杯里被人下了毒。”太医将茶杯送到朱元璋面前。 朱元璋接过来看了看,又凑到鼻间嗅了嗅。 茶杯里什么痕迹都没有,什么异味他也没闻到。 朱元璋举着杯子,问太医:“是什么毒?” “暂时不知。”太医回答。 朱元璋脸色骤然一冷。 他将茶杯重重放下:“亏你们平时都夸自己医术如何了得,真到了用的时候,屁用没有!立刻给咱救人,他要是死了,咱让你们陪葬!” 太医们额头冷汗不住的流,立刻开始想法子配解药。 可他们根本不知茶杯里下的是什么毒,这药怎么配? 太医们绞尽脑汁,才想了个中规中矩的药方出来。 抓药喝药,一气喝成。 又观察了些时间,太医才松了口气,道:“皇上,楚大人的性命暂时保住了。” “嗯。”朱元璋脸色稍霁,下一瞬又沉了下来。 他扫过面前这些下人。 在太医给楚泽想药方时,朱元璋便将府中所有下人都集中了起来。 此时朱标正在一个一个的审问。 一圈人全审问了一遍,最后却是一个嫌疑人都没查出来。 朱标向朱元璋复命:“父皇,这些人都有不在场证明,楚府所有的房间与角落也都搜查过,什么都没有查到,儿臣估计,这毒不是他们下的。” (本章完) 第598章 扎巴木探病 “不是他们下的,那是鬼下的?!”朱元璋气到拍桌。 在自己的家里,又是自己的茶杯,如果不是府里出现了内鬼,那谁能做到不惊动任何人? 朱元璋道:“给咱一个一个,全带下去细查。咱就不信了,还查不出问题了。” 这次下手查的,可不仅仅是朱标。 而是朱元璋亲自指定的手下。 这可是当初自锦衣卫里出来的。 审训的一把好手。 没多久,这些人就被审完了。 有锦衣卫的那些手段,这些人有什么说什么,恨不得将自己上辈子的事都交待出来。 查出来的结果与朱标一致。 朱元璋沉默了一瞬。 “难道说下毒的人,不是楚府的人?外来人下毒?”朱樉想了想,立刻想到了扎巴木,“不会是瓦刺那群人干的吧?!” 这几天,扎巴木接连在楚泽手里栽了好几次。 他们有足够的动机,对楚泽下手啊。 朱棣想了想,道:“这么做,也太嚣张了吧?大家都知道他与楚泽不和,现在楚泽中毒,他自然就是第一嫌疑人。这么明目张胆的下毒,他们是真以为咱不敢杀了他们吗?” “那他都敢在埋深上威胁咱,足见他有多嚣张了,下个毒有什么的?咱现在还觉得他这手段够于委婉了呢。”朱樉觉得就是扎巴木干的。 而且他听说,之前楚泽将马肉送过去之后,扎巴木大发雷霆。 现在要杀楚泽,实在是太顺理成章了。 朱樉这话,倒是给了朱标一点提醒。 扎巴木确实嚣张。 因为他足够嚣张,反倒不会下毒。 因为他不屑于这么做。 “下毒的人应当不是他。”朱标摇头。 朱元璋想了想,道:“那也不能放松对他们的监管。然后再细致排查,看看到底是谁干的。这事……” “咱来查吧。”朱标主动请缨。 朱家几父子齐齐惊住:“你忙得过来吗?” 朱标微笑:“可以。而且楚泽的事,咱不能坐视不理,就算再忙,咱也要挤出时间,替他查清楚,到底是谁下的毒。” 这理由朱元璋拒绝不了。 第599章 没毒死他就要气死他 面具人一怔。 扎巴木也闻声回头,他站在台阶上,转头戏谑地俯视着朱标:“怎么,太子殿下是看中我这个侍卫了?” “如果本殿下看中了,王子舍得吗?”朱标开玩笑般反问。 扎巴木轻蔑一笑,道:“舍得啊,太子殿下能看中,那是她的福气。去,从今天起,你便跟着太子殿下吧。”扎巴木朝面具人递了个眼神,而后朝朱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面具人眼里盛满了惊讶。 像是不敢相信,扎巴木就这么轻易地将自己送出去。 就在面具人犹豫震惊的时候,朱标笑了笑。 “不用了,君子不夺人所爱,还是算了吧。王子不是要进去看楚泽吗?请吧。”朱标步上台阶,朝房间走去。 他推开门,示意扎巴木可以进去了。 扎巴木看着朱标笑了笑,抬步走进房间。 房间里弥漫着一层浓郁的药味,让巴扎木本能地不喜。 他抬起手,嫌恶地在面前挥了挥。 然后在朝里走进去。 房间里过于安静,让一点点声音都显得如此的突兀。 低低地呜咽声,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一样,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听得扎巴木寒毛倒竖。 他无声地咧了下嘴,心里嫌弃不已。 不是人还没死吗? 怎么这环境比死了还让人觉得恐怖? 不过扎巴木不怕。 莫说楚泽没死,就是死了,那也只有楚泽怕他的份。 他迈着步子往里走。 里间的蓝若嫣似乎察觉到了有人靠近,她抬起头来,朝来人处看了一眼。 她一眼就将扎巴木认了出来。 “你来干什么?” 蓝若嫣猛地站起来,大步朝扎巴木走过去,试图将人赶出去。 “若嫣,扎巴木王子是来看楚泽的,咱让他进来的。”朱标跟在扎巴木身后走进来,用温和似大家长般的语气,与蓝若嫣解释,“来者是客,莫要失礼,让他过去。” 太子都这么说了,蓝若嫣虽不情愿,到底还是让开道,请扎巴木过去。 扎巴木得意地嗤笑一声,迈着得意地步子,漫不经心地往楚泽床边走。 面具人也跟了过去。 走得近了,扎巴木才看到,楚泽满脸苍白地躺在床上。 对方两眼紧闭,气息微弱。 看起来很像是命不久矣。 扎巴木笑出声。 他伸手朝楚泽的脸上拍去:“楚泽啊楚泽,之前你不是挺猖狂么,现在怎么躺在这里了?莫不是平日里得罪的人太多,如今遭了报应?” 他手还未碰到楚泽,就被蓝若嫣眼疾手快地拦住。 蓝若嫣钳住扎巴木的手腕,警告地看着他:“不许动楚泽哥哥。” 扎巴木惊讶了一下。 他试图挣开对方的手。 可明明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姑娘,但手劲儿却大得出奇。 他最开始只用了三分力,之后加到五分、八分,直到用了全力,对方的手竟然都纹丝不动。 这姑娘,莫不是个大力士?! 扎巴木看蓝若嫣的眼神充满了探究。 蓝若嫣嫌恶地将他往后推甩开,拿出手帕面无表情地擦着手掌:“扎巴木王子,来探望病人就要有探望病人的礼貌。再动手,咱就将伱扔出去。” 扎巴木毫不怀疑,这个所谓的“扔”,大概真就是字面意思。 他堂堂王子,打不过这么个小姑娘,已经很丢脸了。 要是再被她扔出去,那他这张脸往后都不用再见人了。 扎巴木阴着脸讪笑一声,举起双手道:“好。本王子就听姑娘的。现在本王子可以继续看看他了吗?” 朱标睨了扎巴木一眼,心道:还挺识实务。 有蓝若嫣在,扎巴木不敢再动手动脚。 但嘴上的零碎话,却从开头就没停过。 字字句句者透着一股幸灾乐祸,恨不得楚泽现在就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去见阎王。 那些话说得朱标与蓝若嫣皆气息沉沉。 在朱标快要忍耐不住时,扎巴木适时住嘴。 他有些兴味索然地咂了咂嘴:“楚大人这般模样,实在是无趣。” 他一个人唱独角戏很是无聊。 “你们竟然也沉得住气。”扎巴木侧过头,挑衅地看着朱标,“你不会是表面重视楚泽,实际上恨不得他立刻死吧?要不然我都这么说了,你怎么半点表示都没有呢?” 要换了他,自己在意的人性命垂危,还有人敢在一旁如此诅咒他,自己一定会将那个人的舌头割下来! 但朱标却只是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王子不用着急。”今日的仇,他们都记着呢,迟早会有人找他算的。 “扎巴木王子,若是看完了,就请出去吧。”蓝若嫣冷着脸赶人。 扎巴木正要走,面具人略显沙哑的嗓音响了起来:“等等,我对毒药略有精通,不知可否让我看看楚大人?” 朱标瞟了面具人一眼。 蓝若嫣也警告地看了她一眼,侧身:“请。” 面具人走过来。 看着床上躺着的,生死不明的人,面具人眼中的快意一闪而过。 楚泽啊楚泽,你滴今天总算是遭报应了。 等着吧,我爹爹泉下有灵,会保佑你一命呜呼的。 要不是场合不对,面具人甚至想要放声狂笑! 她双手握成拳头,激动到身体隐隐发抖。 蓝若嫣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扎巴木在旁提醒:“走了。” 听到扎巴木的声音,面具人才深吸一口气,将心底的恨意压下去。她走回扎巴木的身边,歉意道:“抱歉,这毒我从未见过,怕是帮不了你们什么了,请节哀。” “嗯,节哀吧,本王子还要在应天再呆一段时间。等楚泽死了,本王子必定会送上一份大礼。”扎巴木哈哈大笑着走了出去。 对方就差把猖狂两个字纹在脸上了。 “呸,真够不要脸的。”楚泽的声音响起。 朱标与蓝若嫣猛然回头,而后两人一个朝着门口快速冲过去,啪地一声将门合上;一个则迅速冲到床边,冲着楚泽报怨:“这个扎巴木也太可恶了!要不是楚泽哥哥之前叮嘱,说是任由他干什么,都不让咱管的话,咱早就将他扔出去了!” (本章完) 第600章 怀疑 “楚泽哥哥,咱想不通!” 那扎巴木那讨厌,为什么楚泽还不许他教训教训对方。 朱标合上门,快步走过来。 他拉过一张凳子,在床边坐下:“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楚泽没直接回答,而是将被子一裹,在床上坐了起来。 他嗤笑道:“那个面具人一定有问题,从他们一进来,咱就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恶意,跟蛇一样在咱身上爬。 最开始咱以为是扎巴木。 后面咱断定,就是那个面具人。” 蓝若嫣疑惑:“那个面具人怎么了?” 楚泽要知道怎么了,就不至于只说他们有问题了。 朱标也点头。 “对,在看到那个面具人的刹那,咱总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还有她的声音,虽然压低了些,但咱总感觉在哪里听到过,却一时又想不起来。” 楚泽也是这么个感觉。 可那人是谁呢? 楚泽想不到。 “那这毒,就是那个面具人下的喽?”蓝若嫣道。 楚泽还是摇头。 他现在只是察觉到了面具人对他的恶意。 但是不是她下的手,楚泽还不知道。 “这样,过两天在外面继续传,说咱的毒已经解了,现在正在恢复中。”楚泽脑子一转,又想到了个坑人的法子,“从茶杯里的毒来看,对方就是奔着要咱的命的,如果咱不死,那人肯定还会再次下次。咱这次,就请君入瓮。” 蓝若嫣眼神一亮,拍手道:“这法子好,楚泽哥哥,就让嫣儿一直陪在楚泽哥哥身边吧,有嫣儿保护你,你肯定不会有事的。” “不行。” 不等楚泽拒绝,朱标先开口了:“若嫣的实力太强,有你在对方未必敢下手,所以伱不能留在楚泽身边,至少表面上不可以。” “标说得没错。等消息传出去之后,你就找个借口出去,等到晚上再潜回来,这样就可以避人耳目了。”楚泽很快就做好了安排,就连府里的人手,楚泽都一道做了打点。 做完这一切,楚泽悠闲地伸了个懒腰。 “啊~真舒服啊……自从那扎巴木来了应天,咱就没睡过一个好觉,现在总算是睡饱了。唔,下毒的人要是能多来几个就好了,咱就可以天天在家里呆着了。”楚泽整个人往被子里一趴,懒虫上身,就不乐意起来了。 那模样,逗得蓝若嫣咯咯直笑。 朱标满脸无语地教训道:“也就是你这次运气好,但凡你当时没察觉到不对,你现在真就半只脚迈进鬼门关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楚泽将脸从被子里露出一半来,朝朱标眨了眨眼睛。 从一开始,楚泽就没中毒。 他当时是口渴了想喝水,但在杯子碰到唇的刹那,他忽然闻到这茶水中,有一股淡到几不可闻的苦味。 若是大意些,当时还真发现不了。 可楚泽的嗅觉向来不错。 再加上他又谨慎。 他当时就喊了个暗卫出来,那暗卫一查,这茶杯水果然被人动了手脚。 而且下的,还是剧毒。 楚泽一但服用,人就会慢慢的肠穿肚烂而亡。 这种东西,楚泽可不认为是有人不小心弄的。 这是要他的命。 于是楚泽当机立断,直接装中毒,就是为了引出下毒人。 最开始楚泽怀疑是星月。 但朱标见过星月之后,说星月没有问题。 楚泽觉得奇怪,但还是选择相信朱标。 因为他不会、也没必要与星月合谋,一起害自己。 既然不是星月,那就是别人。 楚泽与朱标一样,觉得扎巴木不是那种搞阴险手段的人。 但试探之事,还是不可少。 毕竟,万一呢? 谁知还真让他们试出了这个万一。 不过这个万一指的不是扎巴木,而是他身边的那个从头到尾,从未在任何人面前露出真容的面具人。 “但愿那个人能晚些动手,让咱再好好地休息几天。”楚泽身上的懒虫再次爬上来。 他跟就没骨头似地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 整个人舒服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朱标用温和的语气,毫不留情地打破了楚泽的幻想。 “休息可以,但扎巴木怎么办?今日这气口,咱不信你能忍得下去。” “就是,这个扎巴木太可恶了,咱真的想打死他得了。”蓝若嫣闷闷出声。 提起扎巴木,楚泽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这扎巴木,那张嘴实在是太欠了。 今天他说的这些话,楚泽可是每一句都给他记着呢。 “你们放心,这仇咱要亲自报。” “对了,还有件东西,你替咱拿给小林子,让他在正月之内,务必将此造出来。”楚泽想起什么,立刻爬起来,趿着鞋子,快速跑到一旁的抽屉里翻找。 片刻后,楚泽拿出一打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他递给朱标,让他尽快拿给小林子。 朱标将纸一一展开,看着上面错综复杂的图。 以及一些朱标只能勉强看明白的注释。 他先是赞了一句:“画图有进步。”然后将图在楚泽面前晃了晃,问,“这画的是什么?” “这是咱按自己的想法,绘的一个采石油的机器。不过能不能成功,还得等实物制作出来之后,试验了才能真正的确定。”楚泽躺在床上,将头枕在脑袋后面,翘起一只脚,架到另一只脚上,悠闲地连晃边解释,“之前朱椿让咱给他想想,有没有可以增加采油速度的机器,咱这几天正好有空,就将这事办了。”他得意地看着朱标,“咱表面上是闲着,可背地里一点都没闲着。” 朱标笑道:“那是辛苦,不如咱让父皇来看看你,给你松松筋骨,按摩按摩?” “啧,标,你不够意思了啊!”楚泽弹起来,指着朱满脸谴责,“咱可是尽心尽力的办着实事呢,你还想怂恿皇上挨咱?你信不信咱真罢工?” “好好好,咱不让父皇打你。但你这事,也是时候给父皇母后透透口风了。你一中毒,父皇母后都跟着着急上火。咱爹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每天都在向咱打听你的消息,可又政务缠身一直来不了。这几日发火的次数都变多了,朝堂上下战战兢兢。母后也急得生了口疮,还在四下命人给你找药呢。这几日源源不断地送进来的药,除了咱们几兄弟与一些大臣的,剩下的都是咱父皇与母后给你寻的。” (本章完) 第601章 布局抓人 偏偏楚泽这几天又在做局,为防有人发现,朱标特意替他闭府谢了客。 就这,朱樉前两天还翻了几回墙。 朱标是再三保证,过几天一定让他见着活蹦乱跳的楚泽,才好不容易将人打发走。 要不然,这楚府哪能这么安静? 只怕门坎都早被人踩烂了。 楚泽也觉得朱标提醒得对。 之前他没中毒,但又要做出一副真中毒了的模样,所以他除了让赵四告诉了朱标这件事,让他配合自己之外,其他人谁都没说。 就连蓝若嫣都没说。 蓝若嫣还是在近两日才知道真相的。 当时楚泽险些没被失控的小姑娘给勒死。 现在局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也可以给朱元璋他们通通气了。 反正他的“毒”,不也应该解了么。 他跟朱标讨论完,朱标便出了门。 房间里只留下蓝若嫣在照顾。 楚泽是个闲不住的。 之前便答应朱标造车。 经过这些日子的冥思苦想,楚泽虽然造不出像现代那样的汽车,但他可以根据已有的四轮大马车,改造出一个可供全国通行的四轮大马车来。 这种马车速度快于普通马车,载重量可达五十石,用马或骡来牵引运行。 所用的马骡从八匹到十二匹不等。 极受当时人欢迎。 可惜,这种马车并没有得到广泛运用。 因为这种马车对地形的要求极高。 在历史上,这种四轮大马车只存在于徐州、汴梁、兖州一带。 因为那一片正好没山没河,方圆三百里之内一马平川。 再加上那片区域又正好靠近南北经济大动脉——京杭大运河。在大运河四周,有很多繁荣的城镇。从运河上下来的南北商品,都在这里下船转陆运。 而此时,速度快,载运量又大的四轮马车,就成了货运的最佳首选。 如果他能够将这种马车改造一番,让他全国能行的话,那往后无论是运原油,还是运煤,都能大大地提高押送队伍的运输力。 楚泽先将最初的四轮马车图形画出来,又按自己的推测,一点一点的复原四轮马车的各个配件。 再从这些配件上着手改造。 这一改,就连着修改了好几夜。 白天的楚泽还要应付络绎不绝的探望者,晚上就拿着笔,不断地写写画画。 直到现在,楚泽好不容易改完了。 只等此事之后,他就可以着手开始造车了。 楚泽搁下笔,伸了个懒腰,嘴里小声嘀咕:“这人怎么还不来啊。” 那人耐得住性子,可以安心等,楚泽都快等不了了。 这都几天了啊,自己已经解了毒的消息,早就在大街小巷里传开了。 那人怎么还是如此坐得住? 特意坐在烛光照不见的阴影里的蓝若嫣道:“楚泽哥哥,不会是对方见一次没得手,现在不敢再动手了吧。” 楚泽伸懒腰的动作一僵。 还别说,这种可能还真不是没有。 楚泽嘴角抽了抽,然后道:“算了,那人要不来,那咱就按步就班地恢复,然后去上朝。” 他这一躺,也快躺了大半个月了。 再要不上朝,朱元璋怕是要头疼了。 毕竟还有事儿等着他呢。 呀,真是让人糟心。 楚泽的脸扭曲得像是生吞了好几根苦瓜。 他站起来,揉着腰晃着脖子,打算上床去睡觉。 他刚走到床边,忽听蓝若嫣严肃地低声:“楚泽哥哥小心,他来了。” 楚泽步子一顿,很快他就恢复如常。 “知道。” 楚泽外松内紧,表面看着与方才没什么区别。 但实际上,楚泽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对方可是杀手。 虽然有蓝若嫣在,但他还是有些紧张。 楚泽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姿态,弯腰上床。 在床帷遮挡的地方,楚泽不动声色地将手枪拿了出来。 楚泽刚刚握住手枪,身后便传来“哐当!”一声巨响,是身后的窗户,被人从外面暴力破开的声音。 蓝若嫣大喊:“楚泽哥哥,趴下!” 正欲回身的楚泽立刻将身体往下一压。 嗖嗖! 数声利刃破空声,自他的头顶擦过去,直直地插入墙壁里。 楚泽抬头,只看到几枚燕子铛明晃晃地扎在墙壁上。 如果方才不是蓝若嫣提醒得及时,如果不是他方才反应迅速,那这几枚燕子铛,就应该落在他的后背心上了。 楚泽冷汗都吓出来了。 早就听说过古代的暗器厉害,现在一看,古人诚不欺我也。 楚泽侧头,拿着手枪回身。 蓝若嫣已经与来人交战到一处。 对方一身黑衣,身法灵活多变。 而蓝若嫣的招术大多都格外强硬。 这两人战在一处,竟然一时打得不相上下难解难分。 “是个高手。”楚泽点头肯定,“但再高的高手,怕手枪。”楚泽抬手,将手枪对准对方。 他正欲喊蓝若嫣闪开,却见黑衣人像是知道手枪的厉害一样,迅速退了出去。 “别跑!”蓝若嫣立刻追出去。 楚泽最后跑出来。 他跑出来时,黑衣人与蓝若嫣正在院子里缠斗。 在院子四周则围满了家丁。 这些人由赵四带领,将整个小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赵四得意洋洋地插着腰,朝黑衣人大喊:“小子,快快束手就擒,不然咱就让他们把你打成筛子!” 黑衣人看到四周的人,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他故意留下一个破绽,借着蓝若嫣为掩护,迅速自腰间拿出数袋灰,朝着那些家丁甩过去。 那些家丁的视线瞬间被这些灰包吸引,手中的枪口瞬间偏了。 黑衣人趁着亮相机会,立刻往外突围。 “嫣儿,趴下!” 楚泽的声音响起,蓝若嫣立刻停下追击的脚步,就地趴下。 楚泽照着黑衣人就是一枪。 枪声止,院子里的动乱立刻平息下来。 楚泽沉着脸步下台阶,对赵四等人吩咐:“他受了伤,府中戒备又严,他一时跑不远,快,全府搜索,咱今天非得将他抓住不可。” “是,老爷放心,咱现在立刻带人搜查。”赵四带着下人,立刻在府里展开搜索。 而此时,一道修长高大的身影,正站在楚府的最高处,俯看着整个楚府。(本章完) 第602章 抓到刺客了 那里视野开阔,而且还没人注意到。 因为大家都在追那个黑衣人。 此人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楚泽带着人,在黑衣人身后紧追不舍。 而追得最紧的,当数蓝若嫣。 看着这半大的丫头,手中握着一柄长槊,招术凌厉地朝黑衣人攻去。 他还在心里感叹了一下。 “真没想到,平日里这么容易害羞的小姑娘打起架来,竟也如此凶狠。”此人眼中藏着戏谑。 他抱着手臂,看好戏般看着不远处的动静。 黑衣人武功也不错。 但比起蓝若嫣还是差了些。 再加上他有伤。 没过多大会儿,就已然现了颓势。 蓝若嫣断定,最多五招,她就可以将黑衣人拿下。 而黑衣人又哪里肯束手就擒? 眼见着要打不过了,他又抓出一包药粉,朝着蓝若嫣洒过去,自己则立刻转身逃走。 楚泽连忙喊:“嫣儿,闪开!” 蓝若嫣下意识闪开,楚泽再度开枪。 赵四也看着这个机会,立刻下令:“开枪!” 噼里叭啦一阵枪声。 竟然只在那个黑衣人身上留下了几点伤。 “啧!” 楚泽接连两次失手,气得脸色阴到快要滴水了。 看着蛇形走位,迅速逃走的黑衣人,楚泽迅速逼近几步,举着枪再度射击。 但不等他扣下扳机,刚才还灵活走位,眼看着就要逃走的黑衣人身形诡异地一顿,然后直挺挺地自屋顶上摔了下来。 楚泽一愣。 他下意识地朝某个方向看去,他立刻捕捉到一抹即将消失的身影。 刚才出手的,就是那个人吧? 那是谁? 为什么要帮他?? 这两个问题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楚泽叫来赵四,让他将刺杀自己的黑衣人抓住。 然后他带着蓝若嫣直奔星月居住的小院子。 蓝若嫣疑惑道:“楚泽哥哥,咱来星月姐姐这儿干什么啊?” 当然是看看,星月到底在不在。 虽然刚才那人离得远,以楚泽的视,自然看不清对方是谁。 但楚泽直觉是星月。 在他还在假装中毒时,他曾让朱标去探查过星月。 朱标回来告诉他,说星月没问题。 其实楚泽是不相信的。 他更觉得,八成是星月在骗朱标。 但朱标说没问题,他也会信。 只要星月不再露出把柄。 可刚才这人一出现,楚泽就按捺不住心里的怀疑。 不管是不是星月,楚泽都要见到星月。 只有自己亲眼确定了,楚泽才会放心。 但这事他没直接告诉蓝若嫣,而是寻了个借口:“外面这么大的动静,星月都没有出现,难保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正好刺客也被抓住了,咱们过去看看她。” 这理由蓝若嫣没办法拒绝。 两人来到院子里,楚泽直接推开房门,大步朝里走去。 他们刚走进来,就与星月还带着几分迷茫的视线对上了。 一副刚刚醒来的模样。 她眨着一双尚且带着迷茫水汽的眼睛,疑惑地看向忽然闯进来的楚泽等人。 有事吗? 星月比划。 蓝若嫣立刻走到床边,关心地问她有没有事,有没有遇到什么人、或者听到什么动静。 星月道:不曾,这几日夜里睡不好,便让人给我煮了碗安神汤,一觉睡到现在,不曾见过什么人,也没有听见什么动静。怎么,是府里出事了吗? 蓝若嫣将星月的话,一一翻译给楚泽。 楚泽脸上的寒霜稍减。 他勾着几分安抚的浅笑,走过来:“府里来了刺客,咱看你这里没动静,还当你出了事,特意过来看看。既然没事,那咱就放心了。” 星月温柔地笑着,摇头。 楚泽道:“行,你没事就好。对了,刺客抓到了,伱也一道去看看,如何?” “楚泽哥哥,人家都要喝安神汤才能入眠,你怎么还叫她大晚上的去看什么刺客?”蓝若嫣不赞同地看了楚泽一眼,转头温柔地星月道,“星月姐姐,你别理他,你继续睡吧。” 楚泽却不退让,眼中甚至带了几分冷意。 他道:“是不想去,还是不能去?” 蓝若嫣诧异地看向楚泽。 楚泽哥哥这是怎么了?明明这几日不是对星月的态度已经好了很多了吗,怎么突然又这么咄咄逼人了? 她还想再替星月说几句话,却被星月拉了下手。 蓝若嫣侧头看去,就见星月冲自己摇了摇头,然后起掀开被子下了床。 她比划道:醒了便也睡不着了,不如就随楚大人去,正好看看这个刺客到底长什么样。 楚泽的视线在星月的腿上扫过。 竟然不是夜行服。 难道真是自己误会了? 楚泽面上不显,礼貌地请她换了衣服再出来。 等他们即将离开院子前,楚泽给赵四递了个眼神。 赵四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人群。 刺客被抓,此时被押在院子里,等着楚泽来审。 楚泽与蓝若嫣还有星月走入院子里。 看着被押住,依旧不服气地挣扎着的人,楚泽道:“把他的面巾给咱摘下来。” 下人上前,将黑衣人的面巾扯下。 一张让楚泽与蓝若嫣都不曾料到的脸,出现在楚泽的眼前。 蓝若嫣忍不住惊呼出声:“白音?!” 楚泽也惊住了。 白音竟然再次潜入了应天。 而且还跑到他的府里,要杀他。 他说对方怎么这么轻松地就潜进了自己的府邸,原来是老熟人啊。 楚泽看着她,道:“之前的毒,是你下的吧?” “是又怎么样。”白音一抬头,吃人般死死盯着楚泽,恨声道,“只可惜,那毒竟然没能毒死你,让又苟活了这么久!” 楚泽笑了。 他换了个姿势,悠闲地坐在椅子里,道:“那大概要让失望了,你下的毒,早就被咱识破了,咱根本就没中毒。” “你没中毒?!” 白音眼底闪过一丝难以相信。 “这怎么可能!我明明亲眼看到你躺在床上,已经是气息微弱了!” 不,不对。 “你是装的?!”白音瞬间便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楚泽没中毒,那后面那中毒的模样,必定是假的,接下来的这一切,都是他想引自己上勾! (本章完) 第603章 再见白音 “你还不笨。” 楚泽笑着解释:“为了能够装得更像,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咱还特意请了个化妆高手,让他给咱易容。然后你们再见到咱,咱自然是一片病入膏肓的样子。不过咱也没想到,你胆子还挺大,明明已经逃到瓦刺去了,不好好在瓦刺安度余生,竟然还敢联合扎巴木,跑到应天来兴风作浪。” 白音抿唇不语。 自己的身份暴露,楚泽很容易就知道自己是怎么入的应天。 他能想到自己利用了扎巴木,她丝毫不意外。 白音阴沉沉地笑着,一双眼睛冒火。 她吃人般盯着楚泽,咬牙切齿:“楚泽,这次是我失算,没能杀得了伱,但你这次最好杀了我,若是让我逃脱了,我一定要杀了你,替我父王报仇!” “你父王关咱什么事。”楚泽听到这话都觉得好笑。 他可记得,鞑靼王战败之后,就带着残部投入了瓦刺? 楚泽呵笑道:“咱说你跟你爹不老老实实地呆在瓦刺,跑大明来送死?说起来,上次没杀了你们,还挺遗憾的。” “遗憾?没能杀掉你,我才是真遗憾!要不是你,我鞑靼也不会灭国,我与我父王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我父王也不会死不瞑目!楚泽,我与你的仇不共戴天!” 白音犹如困兽,目眦欲裂地挣扎着。 要不是有好几个人按着,白音都能冲到楚泽面前,狠狠自他身上咬下一口肉来。 白音的话虽然没头没尾。 但楚泽听明白了。 白音的爹死了。 而且听她这话里的意思,他们虽然加入了瓦刺,但日子过得并不好。 但楚泽并不在意。 他正欲说话,赵四忽然跑到他身边,凑到楚泽耳边一阵低语。 等赵四说完,楚泽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这点小插曲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在意。 除了星月。 自楚泽突然推开房门的刹那,星月就知道,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 可惜啊,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在楚泽赶到自己房间之前,东西便被处理了。 星月敢保证,除非楚泽将整个楚府翻底朝天,否则是绝对不可能,找到他想找的那些东西的。 看着楚泽状若无意地往这边瞧,星月礼貌笑笑。 但楚泽中品出了对方发自内心的嘲讽。 楚泽磨牙。 他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等着吧,等他将白音的事处理完,看他怎么收拾这女人。 楚泽敛下心里的火气,等他再度看向白音时,整个人都有些不耐烦。 他恼火地“啧”了一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他对朝白音扬了扬下巴,道:“白音,想活命吗?” 白音呸了一声,硬气地别过头不理他。 “有骨气。”楚泽夸得毫不走心,接着抛出诱饵,“你就不想活着,然后再找机会来杀了咱,替你父王报仇吗?” “楚泽哥哥!”蓝若嫣急忙呵止。 他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呀! 哪有将自己的仇人放出去,还让对方来杀自己的。 楚泽哥哥怕不是太困,说错话了吧。 白音也诧异地看向楚泽。 片刻刻后,白音沙哑地嗤笑出声。 “楚泽,我劝你想打我的主意,不管你想干什么,我都不会答应的。至于放我离开?呵,这话你自己信吗!”楚泽只会想方设法地杀了自己,根本不会放过她。 楚泽说的第一句话,她都不信。 一个字都不信! 楚泽嫌弃地看着她:“真是敬酒不吃,非得吃罚酒是吧?给你活着的机会不要,非得要找死。 行吧,那咱也不客气了。 这样,只要你将瓦刺的军事布防图交出来,再将瓦刺的所有军备情况,都一一交待清楚,咱就放你走。这是交换,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楚泽说完,数双眼睛齐刷刷地朝他看过来。 “楚泽哥哥,这些东西都是瓦刺的最高机密,她怎么会有?” 星月也是如此想的。 星月不知道就些人之间的过去与矛盾,但从方才的对话对话内容不难判断,此人是投诚到瓦刺的。 而且身份地位都不高。 这样的人,怎么可以接触得到瓦刺的最高机密? 楚泽想从此人身上,得到瓦刺的军事布防图,简直是异想天开。 白音也嘲讽道:“楚泽,你在做梦吧,莫说我没有这东西,就算是有,你觉得我会把它给你吗?” 简直是太好笑了。 她恨不得楚泽立刻去死。 怎么能还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拿出来交给他? 虽然扎巴木待她不算好,但瓦刺的实力却不差。 只要再给瓦刺一些时间,攻打大明也不在话下。届时,大明一破,楚泽就必死。 因为扎巴木是不可能让多次羞辱他的人,还能够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白音又怎么会将自己最后的希望,亲手毁掉。 楚泽摇头:“不见棺材不落泪。” “来人,将她带下去,务必将这些东西给咱问出来,在此之前,她若是死了……”楚泽威严的声音泛着深深的寒意,慢悠悠地补充,“她若是死了,你们一起陪葬。” 手下:“是。” 白音很快被带下去。 蓝若嫣心里的疑惑还未解。 她凑过去,问楚泽:“楚泽哥哥,白音不过是个投诚过去的鞑靼小公主,在瓦刺必定没多少地位,这样的东西,她怎么会有?咱花这么多力气去审她,岂不是白费时间?” 星月听到蓝若嫣的话,也默默地凑了过去。 星月也想听听,楚泽为如此断定,从这个女人身上,就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呢。 楚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星月能跟着瓦刺的使团,来到应天,你觉得是为什么?” 星月心说,那必定是她用某种法子,买通或者是贿赂了使团里的某个人。 星月想到前些天,打着探望楚泽的幌子,实际上特意来看楚泽死没死的扎巴木,对于白音贿赂的那个人是谁,星月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只是让星月意外的是,这个白音胆子还真大。 戴了个面具,就敢往楚泽“贼窝”里跑。 也不怕被人认出来。 (本章完) 第604章:军事布防图 白音怕不怕被认出来,蓝若嫣不知道,但楚泽刚才说的问题,她想得通。 “肯定是她付出了一定的代价,换来的。” 蓝若嫣用一个最简单的话,将整个过程描述了一遍。 楚泽给她竖起一个大拇指:“真聪明。” “可这也不能代表,白音就能拿到瓦刺的军事布防图啊。”蓝若嫣道。 星月也点头赞同。 楚泽知道星月在身后跟着,但他也没避着她。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她想听就听吧。 楚泽解释:“白音恨咱,为了杀咱,她什么都愿意干。同时,她也是个有野心的人。她想杀咱,就不会将自己的全部希望,都压在扎巴木的身上。” 因情势所迫,白音会利用扎巴木。 但她一定也会给自己留后手。 而这个后手,极有可能就是瓦刺的军备与军事布防图。 只要拿到这两件东西,白音就进可攻退可守。 如果她的手腕与能力再强点,颠覆瓦刺也不是不可以。甚至在把握住瓦刺之后,也不是不可以直接对大明下手。 再不济,有这些东西,白音也可以拿着给别人,与别人合作,寻求别人的庇护甚至于合作。 总之,瓦刺在白音的眼中,不过是个跳板。 既然是跳板,就要发挥跳板的价值。 瓦刺的最大价值,就体现在军事布防图上。 所以,白音必定有这些东西。 只要他们拿到军事布防图,他们进攻瓦刺就会容易很多。 蓝若嫣听完,惊叹楚泽脑子转得还真快。 星月诧异地看了楚泽一眼。 确实让人意外。 星月承认,自己是没有想到这一层的。 被楚泽这么提,星月也想通了。 白音与她的父王在战败之后,便逃到了瓦刺。 逃到瓦刺之后,白音与其父王身为投诚之人,日子应当是过得并不如意。之后白音仗着自己的美貌,接近了扎巴木。 扎巴木是瓦刺的的大王子,相当于大明的太子。 他能接触到的东西,肯定很多。 白音利用扎巴木的身份,瞒着扎巴木刺探着瓦刺的情报。 可惜啊,这小妮子运气不佳,自己豁出命去弄来的东西,自己还没有用上,就被楚泽先盯上了。 星月勾唇笑了笑。 刺客抓到了,楚泽的身体自然也就恢复了。 第二天,楚泽神彩奕奕地上朝去了。 下朝之后,太子将人留了下来。 楚泽:“……” 他不是很想去。 楚泽正想着要找个什么由头闪人呢,朱樉就从眼角余光处闯进了楚泽的视野中。 楚泽眼神一亮。 哎! 挡箭牌来了。 他不用跑了。 楚泽脸上立刻堆起堪称谄媚的笑容。 “樉啊,好久不见,甚是想念,来来,让哥抱一个。”朱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楚泽迎面一个熊抱。 朱樉:“?” 这么热情? 热情得朱樉有些毛骨悚然。 他连忙伸手,想将楚泽推开。 不等他碰到楚泽,楚泽就先行松开了人。 他揽着朱樉,往御书房走。 一边走,楚泽一边忽悠朱樉:“刚才有内侍来报,说标要见咱呢,走,咱一起过去。” 朱樉正想质问楚泽在干什么呢,转头就听到这话。 朱樉脑子里下意识地冒出一个问题:大哥找他,干嘛不让人直接通知他,反而还要楚泽转告?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朱樉抛之脑后了。 毕竟楚泽拦住前来通传的内侍,自己来代传也不是没有的事。 “大哥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朱樉问。 楚泽道:“内侍也没说,只让咱赶紧过去。走吧,别让标等太久了。” 两人肩并着肩走远。 在他们走远后,朱棣拉着朱椿自一片茂密的花丛后冒出来。 “四哥,我们为什么要躲在这里?”朱椿不解地看着朱棣。 他们早就到这里了。 走到这里时,他们就看到了前方的楚泽。 两人正准备上前,去跟楚泽打个招呼。 他们都走近了。 朱椿将手抬起来,刚想张嘴喊楚泽,就被他四哥捂住了嘴,不由分说地拖到了一旁的花丛里。 被按到花丛里后,朱绿朝他竖起手指,示意他噤声。 见他点头,朱棣才将手松开,而后朝楚泽的方向指了指,示意他听。 朱椿一头雾水。 但四哥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有他的用意。 朱椿听话地倾身侧耳,仔细地偷听两人说话。 然后朱椿就听到内侍告诉楚泽,说是父皇要见楚泽,让他赶紧去。 朱椿听完,眉头皱得更深了。 “不……” 他才说了一句话,就又被朱棣捂住嘴,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小小声地对朱椿说:安静,不然等下倒霉的就是咱!” 朱椿:“?” 为什么出声会倒霉?? 朱椿一脸不解。 但朱棣明显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他只是抱着手臂,笑得跟只狐狸一样。 朱棣朝楚泽那边抬了抬下巴,幸灾乐祸地说:“等下有好戏看喽。” “什么好戏?”朱椿问,“咱现在还不出去吗?” “不出去。” 朱棣可不想给人当挡箭牌。 看楚泽这副头疼的模样,分明是想抓倒霉鬼。 他才不要去呢。 朱棣不仅不想去,还想看热闹。 不过这会儿,明显还不是露面的时候,得先让楚泽抓个倒霉鬼了再说。 然后,倒霉鬼朱樉就被楚泽薅住了。 看着两人并肩走远,朱棣才拉着朱椿巡着楚泽离开的路线走去。 朱椿还想着,去父皇那里能看什么热闹。 结果人还没走近,就听到他爹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在御书房里嚷开了。 朱椿脚步一滞,正要问朱棣这是怎么回事,就见朱棣亮着眼睛加快脚步,朝着御书房小跑过去。 朱椿听着他一面跑,一面小声又兴奋地嘀咕:“还好还好,来得还算及时,咱有热闹看喽。” “?” 看得朱椿一脸懵圈。 敢情四哥说的看热闹,就是看这个?? 嗯……好像这热闹还是有点看头的。 朱椿默默加快脚步追上去。 御书房里朱元璋一双浓眉倒竖,手中大鞋底子舞得虎虎生风。 随着大鞋底子呼下去,阵阵惨叫不断地响起。 朱椿走到门口时发现,被抽的人不是楚泽。 (本章完) 第605章: 朱樉替打 本应该挨抽的楚泽,正悠闲翘着二朗腿,坐在一看优哉游哉地抓着一把花生剥着,弯着眼睛在一旁怂恿:“皇上,咱可得狠狠抽他,这小子可太不地道了,大半夜地跑咱家趴住咱家那姑娘的墙头。” 朱元璋刚消下去的气又蹭蹭蹭地往头顶里冒。 刚卸下去的力气,又长了回来。 “你个臭小子,平时老子都是怎么教你的?咱让你好色,让伱好色!咱今天还教训不回来你了是吧?看今天老子不抽死你!” 他娘的,竟然还敢半夜去扒人家姑娘的墙头? 简直是将他老朱家的脸都丢尽了! 朱樉被抽得嗷嗷叫,满屋子乱转。 他一面躲着雨点般往自己身上落的鞋底子,一面大声为自己辩驳:“楚泽!你他娘的你害咱!咱什么时候爬过你过墙头了?” 就算是污蔑,好歹也要有点儿影吧! 这红口白牙的就胡说八道,亏他也说得出口! 朱樉嗷嗷嗷地喊,抱着脑袋满屋子乱蹿,嘴里骂骂咧咧指责楚泽不地道。 他现在后悔啊。 早知道楚泽是带他来抗头炮的,打死他也不来啊。 偏偏他还就上当了。 等他跟着楚泽刚迈入御书房,他都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楚泽就往旁边一个横跳,与他拉开距离,指着他大声冲大殿里嚷:“皇上,这小子故态萌发,他大半夜翻进咱家院子里,趴人家姑娘的墙头!” 朱樉当时就震惊了。 他不可思议地转过头,指着楚泽的手都在颤抖。 朱元璋与朱标也愣住了。 殿中一片诡异寂静。 朱元璋手里抄着鞋底子,颤抖着脸皮怔怔地站在殿中央,一时都不知道应该先打谁。 过了半晌,朱元璋扯着嗓子骂了句“你他娘的个兔崽子!”手里的鞋底子也找到了归宿。 然后就成现在这幅场景了。 朱标看得好笑,一面剥着花生,微微侧过头与楚泽道:“今儿这一遭,回去了他准得闹你。” 没点儿好处,这人是哄不好了。 楚泽不甚在意地摆摆手,道:“嗨,今儿这关先过了再说。” 至于朱樉,他之后再想法子哄哄就可以了。 但这顿打,他不想背。 那只能辛苦朱樉替自己背一背了。 朱标好笑摇头。 朱棣与朱椿挨着他们坐下,顺手也抓了一把花生慢慢剥。 听到朱标的话,朱棣很是赞同地跟楚泽道:“你今天让二哥背了这顿打,咱可以保证,至少一月之内,你都别想消停了。” “不错,四哥说得对。”朱椿也点头。 朱椿虽然长期没在应天,但对他这几个兄弟还是颇为了解的。 他觉得四哥说得太对了。 就冲这顿打,之前还受了骗,这口气朱樉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认下的。 楚泽笑笑:“没关系,咱有法子让他心甘情愿地替咱挨这顿打,说不定挨完之后,还求着咱继续让他帮咱挨呢。” “这叫什么话?”朱椿不信。 朱棣也不信。 朱标想想,也没想明白。 但他相信,既然楚泽这么说了,那他必定是有主意了。 至于自家二弟么…… 这顿打挨就挨了吧。 反正他平时也没少挨打,皮糙肉厚的,没关系。 朱元璋打得累了,才冷哼一声,将鞋子扔地上趿拉着往回走。 朱樉哼哼叽吭地走到椅子旁坐下。 他屁股刚碰到椅子,就疼得嗷地一下跳了起来。 楚泽等人在一旁良心地笑。 朱樉气鼓鼓地一瞪眼,别过头去不想理他们。 朱元璋明显气还没消。 他没好气地朝朱樉指了指。 朱樉:“……” 身上疼、屁股疼,心更疼! 朱樉没好气地瞪楚泽好几眼。 楚泽侧过头,无声地朝他说了一句话。 朱樉一愣,旋即眼神就亮了。 他立刻用眼神对楚泽道:【你说的,可不能反悔。】 【不反悔不反悔。】楚泽头如捣蒜,就差拍着胸脯指天发誓了。 朱樉瞬间乐呵起来。 朱棣与朱椿看得叹为观止。 两人惊异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对方的震惊。 反倒是朱标,他略略一想,就明白了朱标在打什么主意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朱标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往后啊,还有一场大好戏要看。 朱樉挨了一顿打,朱元璋心里的火气,也消了大半。 但一看到楚泽,朱元璋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小子也不是个好东西!”朱元璋瞪他,“旁的心思没有,尽会吓唬人。” 前几天楚泽闹那么一通,他跟妹子都吓坏了。 单单要是说自己操些心也就算了,还将妹子吓得好几夜都没睡好。 他自己每天费些心无所谓,但让他妹子跟着担惊受怕的,他就心里不爽。 今天一听说楚泽没事了,之前都是装的,朱元璋就想抽他。 好好出出他们之前担惊受怕的气。 不过被楚泽这么一搅和,朱元璋也没了收拾楚泽的心思。 但说话的语气还是很差。 “你这小子,这么大的事,竟然连咱跟你义母都瞒着,凭白让咱担心这么多天,你说,这事儿咱怎么算!”朱元璋气到拍桌。 楚泽:“……” 这事楚泽心虚。 他搬着桌子走到朱元璋身边坐下。 他讨好地给朱元璋揉着手臂:“义父,这事儿是咱的错,咱当时实在情况特殊,就想着知道的人是越少越好。咱最开始连嫣儿都没说,就标知道。” 朱标点头:“是,楚泽确实只告诉了咱。” 太医都是他安排的。 就是对着他们,朱标也只告诉他们,往严重了说。 旁的也是半分都没提。 朱元璋一听,心里稍稍平衡了些。 但一想到楚泽这么重要的事都瞒着他们,朱元璋还是有些不爽。 他不爽了,楚泽就别想爽。 “休息这几天,光闲着了吧?”朱元璋想找点事,反正得训训楚泽,过过嘴瘾就成。 偏生人家楚泽也不给他机会。 他从袖子里抽出一打纸,往朱元璋面前一摊。 “这是什么?” 朱元璋看看那堆纸,又看楚泽。 楚泽指着这堆纸,凑到朱元璋面前,神秘兮兮地道:“一次能运三四十石的马车,想要不?” (本章完) 第606章:马车图纸 朱元璋一愣。 他抬起头,两眼发亮地看着楚泽:“当真有这么大的马车?” 一次运三四石的马车,这朱元璋都不敢想。 现在的马车也有,大些的也就运个一二十石。 三四十石,那可是翻了个番啊。 也就是说,之前要分两次运的东西,现在一次就能运回来了。 这能节省一半的力气呢。 省下来的力气,能干的事可多了。 朱元璋也顾上与楚泽计较了,他激动地楚泽:“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这事是能开玩笑的?”楚泽将图纸往朱元璋面前推了推,道,“图纸咱不是已经画出来了吗?皇上你要是不放心,咱先把它造出来,到时候一试不就可以了?” 朱标他们也走了过来。 朱樉伸手将图纸拿起来看了看,打量着纸上的图。 “这真能拉这么多东西?”看着不像啊。 不过比寻常的马车多了两个轮子。 四轮的马车也有,不过载重量,确实惊人。 闻所未闻。 朱樉拿着图纸翻来覆去地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朱棣伸手将图纸拿过来,顺便还鄙视了一句:“拿来吧,你又看不懂。” “那你看得懂?”朱樉这下倒是聪明,当下就怼了回去。 朱棣得意地哼笑着:“咱当然是看得懂的。” 他将图纸展开看了一遍,然后道:“这事交给咱了,咱尽快将它造出来,然后再试试,看看能装多少东西。” “这可以。皇上,就交给永乐。”朱棣要接手这事,楚泽是半点意见都没有。 朱元璋也没意见。 朱标他们更不会反对。 楚泽将四轮马车的图纸拿出来之后,又问了问之前给朱标的图纸,现在进行得怎么样。 过了这么大会儿,朱元璋这气,也算是彻底地消了。 他舒展着身体,坐在椅子里,感叹道:“咱大明啊真是越来越好了啊。”好事这是好事。 “对了,咱听说那个刺客你已经抓到了?怎么抓到的?是谁?”朱元璋问。 说起这事,楚泽还真有得说。 他将自己抓白音的过程,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 “你说那个是白音?”朱标也很震惊,“就是跟在扎巴木身边的那个面具人?” “没错,就是她。”楚泽从一旁捏了块糕点,慢悠悠地吃着。 朱标道:“难怪咱之前就觉得这人眼熟。” 可惜,那时候他怎么也没认出来。 楚泽也觉得那面具人眼熟。 可跟朱标一样,他也没认出来。 说起来,这事他的过错更大。 他见面具人的机会比朱标多多了。 可就楞是没认出来。 如果早将人认出来,那人也早被他抓了。 哪儿还有后面这一出事。 “不过咱也不算没有收获,咱估计着白音手里有瓦刺的军事布防图,只要咱将图拿到,对咱攻打瓦刺是大大的有利。”楚泽坐直身体,一双眼睛里闪着亮光。 他道:“咱之前就是想着,弄清楚瓦刺的军备情况,现在好了,有白音在,咱省大力了。” “这好,等她将军事布防图交出来,咱就可以挥兵直取瓦刺。上次楚泽去宁夏咱没去成,这次咱去!”正好也让他看看,这瓦刺的士兵,到底有多强,竟然还有挥兵打到应天的能力。 楚泽的话碧水樉信,但他还是觉得这肯定是史书乱写的。 他们的大明多强大啊。 哪能容这么个小跳虫蹦跶? 朱标道:“这确实是个好消息,但现在东西还未拿到手,白音手里有没有这东西还未可知。咱现在还不能抱太大的希望。” 这话朱棣赞同。 “大哥说得对。”朱棣道,“白音本就是寄人篱下,未必能得到这种机密。” “那咱也打个赌怎么样?”楚泽侧头,笑得像只狐狸。 一看楚泽这表情,朱棣就知道前面有陷井。 他连忙摆手:“你想都别想,这当咱不上。” “不是,四弟你也忒没胆了吧?不就是一个赌吗?有什么大不了,楚泽想赌就跟他赌呗,万一赢了呢”朱樉朝朱棣眨着眼睛,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惹得朱棣白眼都快翻天上去了。 “你别以为咱不知道,你上次输了穿女装,你心里不服气,就指着咱也输一次,陪着你一起丢人呗。” 朱棣将花生米抛进嘴里,连个眼角都不给朱樉。 朱樉的目的被拆穿,他嘿嘿一笑,毫不尴尬地道:“咱不是好兄弟嘛,那好兄弟不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 连难都能同当了,那陪着兄弟穿次女装怎么了? 朱樉理直气壮。 楚泽就看热闹。 朱标都懒得理他们。 朱元璋嫌弃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拉着楚泽说话。 白音的事朱元璋还是很在意。 他叮嘱道:“不论如何,务必要让白音将军事布防图交出来。” 瓦刺他是盯着好久了。 就是楚泽说时机还没到,他这才将脾气又压了回去。 现在有了这个机会,朱元璋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 朱标也道:“而且白音失踪,扎巴木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他迟早会找到你这里,你可要想好应付的法子。” “这事不怕。”楚泽早就想好法子了。 朱元璋见他这样,也知道他肯定是想好应策之策了。 便只叮嘱他自己多加小心。 别到时候把自己给折进去了。 楚泽摆摆手,道:“放心放心,咱心里有数呢。” “行,你有数就成。等下你从这儿出去,别急着出宫了,你义母这些日子为了你的事,整宿整宿的觉都睡不好。自打知道了你没事了,就一直在念叨着你,等下你过去看看她,别让妹子担心。”朱元璋朝楚泽抬了抬下巴,语重心长地说着。 楚泽应是。 等见过马皇后,楚泽才出宫。 等他出宫时,已经是下午了。 他刚走出来,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楚泽打眼一看—— “扎巴木王子在这儿,不会是特意在这里等咱的吧?”楚泽都要上马车了,看到扎巴木黑着脸走过来,楚泽一下子就笑了起来。 他折身走到扎巴木面前,笑得如沐春风。(本章完) 第607章:不会也跟一样,中毒了吧? 看着楚泽的笑脸,扎巴木只觉得扎眼。 扎巴木的脾气向来不怎么好,就算是他刻意隐藏自己的情绪,一双眼睛也直冒着火。 但想到他今天来的目的,扎巴木不得不把脾气又死死地压了回去。 然后不等他开口,楚泽先说话了。 只见楚泽充满疑惑的视线,在扎巴木身边绕了一圈。 而后他睁着一双单纯且真诚的眼睛望着扎巴木要,一把刀直直地瞄着扎巴木的心脏扎过去:“你身边那个面具人呢?平日里不是都与王子寸步不离吗?怎么今日没将人带出来?不会也跟一样,中毒了吧?” 扎巴木听得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 看着满脸堆笑的人,扎巴木手指捏得咔咔作响。 恨不得一拳挥楚泽脸上去。 楚泽看着扎巴木那吃人的表情,心里爽得不行。 见扎巴木不说话,楚泽又道:“怎么了?不会中毒的人其实不是她,而是王子你吧?要不请个御医来,给王子瞧瞧,怎么样?” 看个尼! 要不是他今儿来有要事,他非得狠狠揍楚泽一顿。 扎巴木指着楚泽,狠狠磨了磨牙,道:“楚泽,你之前中毒,就是因为你这张嘴吧?” 楚泽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你非要这么说,好像也没错什么错。” 鞑靼会灭,确实是因为他这一张嘴。 所以扎巴木的话,确实没错。 楚泽最后甚至还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扎巴木:“……” 他不是在夸他,他是在骂他。 结果楚泽竟然还把骂他的话当夸奖听了。 无语。 “怎么了?王子特意在这里等咱,不会就是为了看咱的吗?”楚泽见扎巴木又不说话了,他继续气人,“承蒙王子好意,咱其实从一开始就没中毒,为了抓住下毒的人,咱故意的。” 扎巴木听到这话,他眼神一凝:“刺客你们抓到了?” “哎?王子的消息还挺灵通。” 楚泽笑着夸,还给人竖了个大拇指。 扎巴木一点都不想听他的夸奖。 他是深吸了好几口气,然后才压着脾气问楚泽:“我的人不见了,恰好楚大人如今又抓了个刺客,就是不知道这个刺客,是真的刺客,还是假的刺客。” “刺客当然真的啊,难道还有假的刺客啊?”楚泽好笑。 扎巴木:“既然是刺客,那让我看看总没问题吧?” “嗯?”楚泽诧异地看向扎巴木,疑惑道,“你要见那个刺杀咱的刺客?” “对。” 扎巴木应得理直气壮。 楚泽诧异道:“你见她干什么?怎么着,不会是这刺客与你有什么关系吧?” “如果他是真刺客自然与我没关系。可你前脚抓了刺客,转头我的人就丢了,这两者间要说没关系,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左右我人也到了,索性就跟你一道去见见这个刺客,想必楚大人不会不同意吧?” 扎巴木紧紧地盯着楚泽,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楚泽知道扎巴木是想找白音。 而且还知道刺客就是白音。 他现在要去他的府上,就是要去看看那个刺客,到底是不是白音。 是,他就得要回去。 不是,他就当是来看个热闹。 楚泽怎么着也得所戏做足,不然扎巴木多没体验感啊。 楚泽低下头飞速笑了一下。 等他抬起头来时,脸上的表情又变得不情愿。 “还是算了吧,一个刺客有什么好看起的。你身为王子,想必平日也没少见刺客吧?” 扎巴木看着他这表情,更加断定了白音就在楚府。 不管怎么说,这楚府,他今天是去定了。 楚泽本也只是想让扎巴木多增加点参与感,又不是真不想让人去。 推脱了几句,楚泽就松了口。 然后他就将人带回了楚府。 扎巴木连忙跟着楚泽上了马车。 楚泽这种人,鬼点子贼多。 为防楚泽半路上指使人去把掉换了,扎巴木现在要将人给盯紧了。 直到马车停在楚府门前,楚泽也没做出任何反应。 甚至连表情都平静的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 难道那个刺客真不是白音? 不对。 那个刺客一定是白音。 白音跟他来应天,打的什么目的,他是知道的。 但他过于自信,觉得白音不敢违背他的意思。 谁知这白音果然这么干了。 现在还落到别人手里了。 也是活该。 不过这人,他得要回来。 白音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他的手里。 扎巴木跟着楚泽进府。 蓝若嫣看到他们,一下子就明白了对的来意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楚泽哥哥,扎巴木王子要来作客,你怎么也不派人带个信回来,咱也好准备准备,盛宴款待啊。”蓝若嫣走到楚泽身边,握着他的手臂,暗示地捏了好几下。 楚泽不着痕迹地拍了拍蓝若嫣的手背,安慰她没什么事。 蓝若嫣脸上的不安,这才稍微散去些。 而两人的互动,也让扎巴木都看了个清楚。 正因如此,他才更加肯定,这个刺客,就是白音。 但越是往楚宅里走,扎巴木才越发觉得不对。 楚泽是认识白音的。 肯定也知道自己是为白音而来的。 那他怎么还乐意让自己去见她? 总不至于楚泽早就猜到自己要来,把人换了吧? 扎巴木又觉得不对。 就才一夜,这人总不至于脑子转这么快吧? 楚泽将人领到后面的柴房,指着门对扎巴木道:“你要看的人,就在这里,王子请自便。” 楚泽说完,侧开身走到一旁,抱着手臂示意扎巴木随意。 蓝若嫣也乖巧地站在楚泽身边。 完全没有了前几日那般的满身戾气。 扎巴木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过,站在门口一时没动。 “王子怎么不动?”楚泽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扎巴木,“怕啊?别怕啊,王子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至于连一个刺客也怕吧?” 扎巴木看着楚泽,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见就见,有什么可怕的。 正好让他看看,楚泽到底有没有使手段。 扎巴木大步走到柴房门口,抬手一推……(本章完) 第608章 是白音吗? 嗞啦~ 柴房的门,因为老旧,发出刺耳的声音。 而后在推门人的重力之下,撞到门框上,发出震耳的碰撞之音。 扎巴木大步往柴房里走去。 在柴房的左侧,坐着一个穿着夜行服,被五花大绑的人。 那人低垂着头,气息微弱地靠坐在柴草丛里。 自门口的方向看去,扎巴木很轻易地就能确定,被绑起来的是个女人。 是白音吗? 扎巴木快步走到刺客面前,蹲下身,伸手抓抬起刺客的下巴。 那句“白音”都到嘴边了,却在看到那张陌生的脸时,又立刻咽了下去? 他眉头一拧,极其不悦地问:“你是谁?” “白音呢?”扎巴木回头问楚泽。 楚泽一脸无辜地倚在门框上。 反问:“白音?” 扎巴木甩开那个陌生女人,起身走到门口。 “我问你,白音呢!”扎巴木抓住楚泽的衣领,将人提起来,磨着牙恶场恶气地道,“没错,白音呢,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他话刚说完,手腕就被人捏住。 一股锥心的疼,瞬间涌上他的心头。 那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的手腕是不是快要碎掉了。 他侧过眸,便对上了一双蕴含着深切怒意的眼眸。 那双眼眸的主人危险地盯着他,警告道:“王子,请你的手放好,不然咱不介意替你折了它。” 扎巴木心里一惊,手指下意识地松开。 楚泽的衣领,又回到了自己的掌控之中。 他理了理衣衿,往后退了几步,退开到安全距离上。 “王子就话咱听不懂,白音不是早就咱打得尿流屁滚,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咱的府上?”楚泽语气轻蔑,嘲讽道,“不过咱听到有小道消息称,鞑靼残部被咱大明打败之后,就投降了瓦刺。现在瓦刺的使团正在应天,现在王子又跑来咱府上寻找鞑靼的小公主,那咱倒是想问问,这鞑靼的小公主,是如何潜入应天的,又与王子有什么交情,竟然劳动王子亲自来要人。莫不是王子想着与咱大明永结盟好,打算拿这白音当作诚意献给咱白明?” 那当然不是! 扎巴木下意识就要反驳。 就听到楚泽略带警告的声音,沉沉地响起:“王子最好不要告诉咱,说白音单纯只是你想带进大明来玩的,不然咱有理由怀疑,王子有心想挑衅咱大明。不然为什么要将咱大明的敌人,秘密带入应天呢。毕竟瓦刺的使团队伍的名单里,可没有‘白音’这两个字。” 扎巴木心里一沉。 他手臂上蓄的力也下意识地散开。 见他没了威胁,蓝若嫣才将人甩开,走回到楚泽身后站定。 饶是如此,那双漆黑的眸子,依旧警惕地看看着他。 扎巴木心头思绪变了几变。 这点,扎巴木是绝不敢承认的。 但他也敢肯定,白音就在这里。 无论如何,他得将白音带回去。 无关他与白音之间是什么关系,仅仅因为白音不能落到楚泽手里。 他的人落到别人手里,自己还救不回来。 那岂不是将他的脸,直接送到别人手里打? 扎巴木受不了这委屈。 无论如何,今天这人他都得带回去。 扎巴木敛下满脸凶悍,努力地挤了挤脸上不甚自然的肌肉,扯出一个极别扭的笑:“对不住,我看她跟白音长得有些相似,认错了。” “是吗,那白音又应该怎么解释?” 他们可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人喊的就是白音。 楚泽抱着手臂等扎巴木解释。 扎巴木道:“不错,本王子身边,确实有一个叫白音的,不过与你所说的那个白音,不是同一个人。” “哦,同名同姓。”楚泽阴阳怪气地应道。 扎巴木听懂了,装没听懂。 果然如他所想那般,楚泽真将人藏了起来。 八成在抓住白音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这一天了。 自己落后得太多,想赢不容易。 白音也是,早早便跟她说过,不要轻易招惹楚泽,以免惹来麻烦。 她偏不听。 现在好了吧,人都被抓了。 扎巴木黑着脸离开楚府,又黑着脸回了住处。 巴木图听完扎巴木的话,拍着桌子嚷:“照我的意思,就别管那个婊子了。成天除了惹事,她还能干什么?既然楚泽他们想要,那就让他抓去算了。正好我们还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对大明兴兵,也算是她为我瓦刺做的最后一点贡献。” 等到那个时候,巴木图一定要亲自领兵,踏平应天! 扎巴木摇头。 打不打暂时还未确定,但白音一定要救回来。 但楚泽不承认白音是他抓的。 他想要抓人,就得暗中进行。 …… 夜。 楚泽正在书房里写写画画。 蓝若嫣坐在对面看书,时不时抬头看楚泽一眼,每一眼里,都盛满了满足的笑。 忽然间,紧闭的书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房间里的烛火被风吹得晃动了一瞬。 楚泽抬头。 赵四朝楚泽挤眉弄眼地笑:“老爷,你还真料准了,人来了。” 蓝若嫣快速放下书,道:“楚泽哥哥,咱去看看。” 话音落下,蓝若嫣人已经跑远了。 连个衣角都瞧不见了。 楚泽默默也闭上嘴,跟出去。 蓝若嫣哪是想去看看,分明是手痒,想打架。 等楚泽出来时,外面的院子里已经打起来了。 蓝若嫣似娇小的身躯,在这一群人高马大的黑衣人群里,是如此的弱小。 但那柄长槊却似游龙。 每一招刺出,都奔着要害去的。 楚泽在护卫的保护下,站在回廊下,远远看着战场。 没多久,这些人就在蓝若嫣与护卫的围攻下,被打得节节败退。 看着已经快要被围到角落里,即将束手就擒的黑衣人,楚泽朗声叫停。 蓝若嫣手中的槊直逼领头人的咽喉。 听到楚泽叫停,蓝若嫣回头,诧异道:“楚泽哥哥,他们半夜上门,必定不安好心,何不直接杀了他们以绝后患?” “就是就是,全都杀了得了,何必放虎归山呢。”赵四深以为然。 楚泽却道:“他们是来做客的,咱自然不能随随便便就杀了客人。”(本章完) 第609章 没伴手礼?那咱自己拿 扎巴木越想救人,楚泽越是不让他救。 楚泽不仅不让他救,还要把人当狗一样的溜。 他不是想救人吗? 那就让他来救,但就是不让他救着人。 自然,楚泽也不会杀他们。 最多就是让他们伤筋动骨几天,躺在床上窝几天。 等得了空,他也许也会过去跟他们“聊聊”,还还扎巴木之前来“探望”他的情谊。 楚泽喊住蓝若嫣,对那群黑衣人道:“回吧回吧,咱这楚府旁的东西没有,武器还是挺多的。你们要是得了空,每天晚上来都成,咱欢迎啊。来啊,放他们走吧。” 黑衣人诧异地对视了一眼。 像是有些不敢相信楚泽会放过他们。 “不过你们也够不讲礼数的,登门做客也不知道带些礼物。不过呢咱厚脸皮,你们没拿礼物,那咱自己拿。” 在那群黑衣人惊疑不定的眼神中,楚泽咧开嘴一笑:“所有人听命,将他们手脚给咱打折喽,让他们在床上躺三四五六七个月的,但别伤着性命。” 蓝若嫣一下子就笑了起来。 这才对嘛。 她将长槊往地上一杵,指着这些人吩咐道:“听见没?给咱打!” 都打上门了,哪能轻易就让他们走? 不杀他们就是便宜了,还想全须全尾地离开? 做梦了吧。 蓝若嫣第一个上前,一脚将领头儿的那个踹倒在地上。 她踩住那人的胸口,对家里下人吩咐:“给咱打!按老爷的吩咐,们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一时间,这处小角落里,充满了这些汉子的惨叫与辱骂声。 楚泽百无聊奈地掏了掏耳朵,左耳近右耳出,完全不当回事。 等他们惨叫的声音弱了,楚泽才让下人将他们扔到门口,等着他们的人来接。 处理完这些人,楚泽心情大好,他揽着蓝若嫣往房间里去。 两人一边走,一边开心地聊着方才的事情。 当他们路过书房时,楚泽却发现在书房里,有一道人影。 楚泽脚步一顿,刚才还满是笑意的脸,瞬间沉了下去。 蓝若嫣正与楚泽说话,忽然发现楚泽不说话了,她疑惑道:“楚泽哥哥,你……” “嘘,别说话。”楚泽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朝书房的方向指了指。 蓝若嫣寻着楚泽的手看看过去,也看到了书房里的人。 “谁在书房里啊。”蓝若嫣有些吃惊。 楚泽的书房向来不许人随便进入。 是哪个下人如此不懂规矩? 蓝若嫣晃晃楚泽的手,道:“楚泽哥哥,走,咱进去看看是谁。” “嗯,去看看。” 楚泽拉着蓝若嫣转身往书房里走。 他们走到门口,却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背影,正站在书桌前。 对方背对着他们,手里不知拿着什么,正低着头看。 等楚泽他们走进来,对方似乎也听到了脚步声,下意识地转过头来,朝楚泽与蓝若嫣温柔地浅浅一笑,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了。 “星月姐姐?!” 蓝若嫣都准备好好地训对方几句了。 却在看到这张脸时,所有的火气,又都全压了下去。 她松开楚泽的手,关切地走到星月面前,问:“星月姐姐,你来这里做什么?” 星月:府里有大动静,我睡不着过来找你们。 “然后就找到书房来了?” 楚泽似笑非笑地走进来。 星月这话他是不信的。 外面那么大的动静,星月只是不能说话,又不是聋。 难道不知道,这种时候,应该去哪里找自己,才能找到自己? 他有理由怀疑,星月就是冲他的书房来的。 就是不知道她看中了什么。 楚泽往房间里扫了一圈。 书房里的布置,与他熟悉的别无二致,看起来不像是被翻过的样子。 但也不排除对方翻过之后,又将东西归回原位。 总之,这人今天他得试探一下。 他抬头朝星月手中的图纸示意了一下,问:“星月姑娘,知道那上面画的是什么吗?” 星月低头看了眼桌上的图纸,她摇了摇头。 不知道。 她比画道:这图纸上的线条虽然运笔还算稳,但粗细不一,一看就知道绘者毫无画画的基础,全是随手画的,而且整体的图很是扭曲,让人根本看不出是什么,甚至比不上那些三岁小儿。甚至连信手涂鸦都算不上。 “……” 蓝若嫣嘴角狠狠地抽了几下,她咬咬唇,努力压制着疯狂上扬的嘴角。 她不能笑。 这可是楚泽哥哥花了好几天时间,才画出来的。 虽然蓝若嫣现在也只能勉强看明白。 但绝不能打击楚泽哥哥的自信。 可蓝若嫣是有些忍不住,她别开头,肩膀疯狂抖动。 楚泽:“……” 他一脸无语地看着星月,朝星月指了指。 这女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怕不是故意来气自己的吧? 楚泽表示,她成功了。 楚泽臊红了脸,没好气地磨了磨牙。 然后果断转移了话题:“咳,咱看你对这画还挺感兴趣的。” 星月点头,继续比划:实在太富有童趣,我便看了两眼。 楚泽默默地移开视线,装作刚才什么都没看到,继续往下说:“那咱便跟你讲讲这是什么,想听吗?” 楚泽觉得星月会想听的。 她跑到自己书房里来,不就是为了这些吗? 现在他主动讲,这人应当会很高兴。 其实楚泽猜错了。 星月不仅没有高兴,反而一脸惊讶。 你要给我说吗? 星月不相信地比划着。 楚泽点头:“对,你要想听咱就说。” “想听想听。”蓝若嫣替星月回答,“这个是楚泽哥哥刚画好的,咱也还不知道是什么,咱正好奇呢,楚泽哥哥快说。”她拉着星月在楚泽对面坐下,两双眼睛期待地望着楚泽。 楚泽笑道:“好,你们想听咱就说。” 楚泽起身去将图纸拿过来,展开给蓝若嫣两人看。 “这东西,叫巡航导弹。可以在目标区域内巡逻飞行,还能避开危险,直接命中敌人。就像是咱想用它来打谁,只要将它的目标设成谁,它就可以自动锁定目标,无论中间有多少阻碍物,它都可以避开,直接命中目标。怎么样,这东西厉害吧?”(本章完) 第610章 胡说八道 蓝若嫣与星月同款震惊脸。 “天哪,这是真的假的?那岂不是比飞镖还要利害?”蓝若嫣睁着一双单纯的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捂住嘴。 星月也一脸不敢相信。 这世上有这么厉害的武器吗? 那岂不是连神仙都能打得下来? 楚泽还在夸这个巡航导弹有多厉害,杀伤力有多强,如果有了这种东西,往后这整个世界都要臣服在他的脚下。 简直把它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把星月说得无比动心。 她甚至还开始问楚泽,这东西好不好制造。 楚泽笑得毫无破绽,回答得更是无比笃定:“好造!它就只需要……哎?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话说到关键处,楚泽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一下,他连忙住嘴,警惕地看着星月。 星月心下惋惜。 刚才还想着趁着楚泽高兴,看能不能将这东西的制作方法弄到手。 谁知这人竟然在关键处停下了。 星月不敢追问,怕楚泽多心。 她摇了摇头,比划道:我只是觉得,这么好的东西,如此能够制造出来,那往后我大明必定要成为世界第一。 不管怎么着,拍马屁总是对的。 星月眼都不眨一下。 仿佛这句说得有多真心一样。 楚泽笑着说过奖,但对再多的内容,他却是只字不提。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导弹如何制造。 而他手里的图纸也不是巡航导弹的制作方法,这张图纸,就是个一举三用水碓的雏形设计图。 这是他闲来无事,忽然想到的。 有了此水碓,百姓在处理稻谷时,便可以大大节省人力。 这些楚泽自然不会告诉星月。 但看星月方才的神情,她似乎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啊。 她到底想干什么? 朱标也是。 之前他就让朱标想法子接触一下星月,看看她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结果这人回来竟然告诉他,说此人没问题。 还要楚泽将人留在府里好生对待,不可怠慢。 要不是朱标自那之后,就从末与星月见过面,楚泽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看上这女人了。 搞得他现在还对这人一无所知。 就连有关她的过去,都一无所知。 就很让人不爽。 越是这样,楚泽越想清楚这人是谁。 朱标不告诉他,他就自己去查,总归是能查到的。 送走星月之后,楚泽将图纸摔到桌面上,冷笑一声,回房间准备去休息。 而星月却有些睡不着。 星月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床顶出神。 在来之前,星月就听人说过,说楚泽很厉害,而且极聪明。 之前他是不信的。 现在看来,还真是。 这样巧夺天工的东西,他都可以设计出来。 如果这些东西可以为自己所用的话,那又何愁大仇不得报? 想到这里,星月猛地坐了起来。 明明之前与朱标说好,让他有了消息,立刻来通知自己。 怎么现在还没来? 难道他还没决定吗? 不行,得找个机会再见见朱标,催催他。 …… 年节在即,空中的雪下得越来越密,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洁白。 就连大家上朝,都比之前要艰难。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楚泽联合礼部兵部,将军备汇演轰轰烈烈地搞了起来。 在此之前,楚泽先后排演视查无数次,却保万无一失后,新年的钟声敲响了—— 新当日,勉了早朝,只在巳时正召了所有在京大小官员及家眷,一道入宫,去参加宫宴,顺便看表演。 扎巴木等人自不会缺席。 但扎巴木的脸色很不好,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活像被谁揍了。 可怜得不像一国王子。 楚泽与蓝若嫣看到后对视了一眼,头挨着头,抿着唇低低地笑作一团。 在这样的环境里,任何一点动静,都是极引人注目的。 楚泽与蓝若嫣的动静不少,旁人想不注意都不难。 惹得朱元璋看了楚泽好几眼。 都不用楚泽说,他就知道扎巴木脸上这伤是楚泽干的。 这小子也是,也不知道低调点。 打人脸干什么? 要打就打身上啊,即可以让人好好吃些苦头,还不会让人说他大明不是。 这样多好? 这小子偏偏要打在这么明显的地方。 别说,看着对方顶着这么张脸出现在朝堂上,朱元璋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朱元璋还装模作样地关心了几句。 这不提还好,一提底下就有不少人开始小声嘀咕,猜测扎巴木是遭遇了什么事,竟然被人打得这么惨。 楚泽更是直接大声问扎巴木:“多日不见,王子的脸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莫不是哪天半夜去爬人家姑娘的墙头,被人打了?” 楚泽一说出来,众人瞬间哈哈大笑。 扎巴木脸色铁青。 他转过头,狠狠地瞪了楚泽一眼。 他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楚泽一清二楚。 这些日子,他想尽了各种法子,想打入楚府,将白音救出来。 但楚泽的府邸犹如铜墙铁壁。 他们根本杀不进去。 这也就算了,对方还故意将他们放进内院,然后关门打……呸!他才不是狗! 之前他派出去的人全都铩羽而归,这让扎巴木很是生气。 于是他就亲自去。 谁知那个姓蓝的女人,竟然盯着他打。 而且还专挑脸招呼。 等他们被楚泽赶出楚府时,扎巴木气得想直接砸了楚府大门! 但他也彻底知道,楚府他们是进不去的。 这脸,他丢定了。 但这次,他必定会将他与瓦刺的脸,全都找回来。 扎巴木冷哼一声,沉着脸问朱元璋:“皇帝不是让我入宫来看表演的吗?那就开始吗。” 听听这跟吃了炮仗般的语气,楚泽笑得更开心了。 其他稍微聪明点的朝臣,也立刻想明白了其实中的关键。 他们也跟着笑。 笑得扎巴木如芒在背。 好在朱元璋还能稳得住。 他给楚泽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楚泽领命起身,朗声:“新年汇演开始!” 随着楚泽的声音落下,劈哩叭啦的鞭炮声与烟花的声音齐齐响了起来。 一只军队踩着鞭炮的声音,整齐划一地自校场一头气势如虹地走入正场。(本章完) 第611章 新年汇演上的挑拨 这群人走到校场正中央后,有序地散开,拿起自己的武器,开始表演。 军队的表演少了歌舞的天下太平,多了几分战场的金戈铁马。 少了丝竹的靡靡之音,多了男儿铁血的杀伐之气。 就连那雪花,似乎都被这震天的气势镇住,竟然一片都不曾落下。 步兵之后,是盾牌兵,神机营,……,炮兵,等等。 扎巴木一路看下来,说心里毫无震动,那是假的。 尤其是枪。 他们填装子弹的速度,确实很快。 他们打七八发的时间,他们的人只能打一发。 虽然他们也有士兵,可以轮番上阵,但在想同的人数下,大明占绝对的优势。 炮兵也有差距。 但过扎巴木也不惧。 在他们强大的骑兵面前,大明必须付出近十倍的代价,才可以拦住他们。 至于枪与炮,他们也有。 虽然有差距,但也不至于站着挨打。 扎巴木不甚在意的换了个姿势,百无聊奈地看着校场中的表演。 “大明皇帝陛下,我听说你们大明这次之所以可以顺顺利拿下鞑靼,是因为你们有了一种新武器,可以喷火的,不知可否拿出来,也让小王开开眼界?”扎巴木说这话时,视线却是落在楚泽的身上。 好像楚泽才是真正的话事人一样。 楚泽猛地抬起头,目光幽沉地看着扎巴木。 朱标的心都提了起来。 他紧张地看了朱元璋一眼。 朱元璋神情莫名地看了看楚泽,又看了眼扎巴木,略显紧绷的面容忽然一松。 他低头轻笑了一声。 “楚泽,扎巴木王子想看火焰兵,你是怎么安排的?”朱元璋悠闲地看着楚泽,语气也颇为轻松。 他越是如此,楚泽胸膛里的那颗心提得越高。 楚泽对朱元璋的态度就越恭敬。 他立刻起身,朝朱元璋拱手低头,把臣子的派头做足,解释道:“回皇上的话,咱早就知道扎巴木王子想看,自然也将这些都安排下了。不过咱将火焰兵放到最后一天,让它们压轴。如果皇上想要提前的话,也是可以的。” 楚泽将选择权交给朱元璋。 用自己的行动,来表明自己的臣服之意。 也是向朱元璋透露,自己只会听从他的命令行事。 就算可以做些主,那也必定是在朱元璋默认的范围之内。 总之,他楚泽就是朱元璋的一杆枪,指哪打哪儿的那种。 朱元璋沉默片刻,问:“那今天就让王子看的话,可能安排?” 楚泽小心翼翼地抬头,用眼神问朱元璋:【咱可以安排吗?】 为什么他觉得,朱元璋的态度,是不想安排呢…… 为防万一,楚泽决定还是让朱元璋给自己一点更明显的提醒。 朱元璋看清了楚泽的意思,心里也稍微舒坦了些。 那种决定权都稳稳握在手里的感觉,总是让人觉得无比的美妙。 楚泽的姿态更让他舒心。 朱元璋紧绷的面容,也有了些松动。 “楚泽,你去安排安排,如果可以便今日让王子瞧瞧吧,如果没准备好,就等明日。” 朱元璋说完,楚泽明白了。 朱元璋就是想要明日再让扎巴木看。 至于原因,八成是刚才他的举动,让朱元璋不高兴了。 朱元璋不高兴了,就不能让他高兴。 想看火焰喷射器? 那就再等一天吧。 楚泽躬身:“是。” 他退了下去。 楚泽喊来两位尚书大人,天南地北地闲扯了几句。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楚泽才回来。 朱元璋等人所在的位置,只能看到楚泽他们的动作,却听不到他们说话。 楚泽放心大胆地忽悠:“皇上,臣刚才问过几位大人,几位大人都说因安排的原因,现在临时想改是改不了了,只能等明天了。” 楚泽的话点到即止。 他将做决定的事,全盘交给了朱元璋。 但扎巴木明显不想让楚泽好过。 不等朱元璋开口,扎巴木便道:“好,既然楚大人都这么说了,那小王便等上一日便是。” 说完,扎巴木便转过头去,继续看表演。 至于朱元璋,他是一个眼神都不给。 仿佛根本没有这个人一样。 朱元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楚泽表情也很难看。 朱标的心都高高地提着。 他父皇的性情,他最是了解。 扎巴木的举动,先不提他是如何的得罪了父皇,单说方才他这一通举止,已经将楚泽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他就是在告诉父皇,楚泽的名望比你高。 虽然你是皇帝,但我只听楚泽的话,你这个皇帝,就是个摆设。 自古以来,又有几个皇帝能受得了这个挑衅? 尤其是对方的名声极盛之时。 更是容易受到皇帝的猜疑。 不得不说,扎巴木这招狠。 朱标不着痕迹地看了自家父皇好几眼,心里暗暗打定主意,在必要的时候,一定要替楚泽多说几句好话。 至于扎巴木么,就等着他们秋后算帐吧。 朱标手指暗暗捏紧了椅子扶手。 剩下的半场汇演,楚泽是没什么心情看的。 不过他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丝毫减少。 他时不时与蓝若嫣侧头说话,一副专心看表演的模样。 等到了晚宴时,楚泽只参加了开宴仪式。在朱元璋他们接连退场之后,自己也退了场。 刚走大殿门,一个内侍就将他拦住。 “楚大人,皇上有请。” 楚泽的精神瞬间紧绷起来。 他道:“咱知道了,有劳公公带路了。” 楚泽随着那个公公来到偏殿。 他走进去一看,发现殿里除了朱元璋外,只有朱标也在。 想必朱元璋是想说什么重要事,故意没有让其他皇子过来。 只是对方到底要说什么呢? 一路上楚泽都在想这个问题。 他觉得可能性最大的,还是今天这件事。 楚泽想到朱元璋的性情,他的心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但此时朱标也在,那他就安全多了。 不过有朱标在,那也应意味着,朱元璋想谈的,或许不是这件事。 那他叫自己来干什么? 楚泽按纳住心里不断翻涌的思绪,大步走过去,恭敬地跪地磕头:“臣楚泽叩见皇上。”(本章完) 第612章 二选一 规矩得有些让人眼皮子跳。 朱元璋走上前,给了楚泽一脚:“别在这儿装模作样的,给老子正常点儿。” 不重。 将楚泽踹得往旁边侧了侧身。 楚泽抬头,朝着朱元璋嘿嘿一笑。 然后一骨碌爬起来。 拍着衣摆,坐到了朱标身边。 万一等下朱元璋心不爽了,又想打自己时,朱元璋至少要顾及一下朱标,也许就不动手了呢。 楚泽坐好后,乖宝宝般望着朱元璋:“皇上叫咱来,是有什么事吗?” 朱元璋将楚泽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然后在楚泽难以相信的视线中,朱元璋走到楚泽右边坐下。 楚泽左边是朱标,右边是朱元璋。 他坐在中央,活脱脱一夹心饼干。 楚泽:“……” 楚泽目光复杂地看着朱元璋,欲言又止。 拜托。 你可是一国之君啊。 至于这么小心眼? 他不就是想躲他远一点吗? 这人至于还特意走过来,坐在自己身边? 朱元璋朝楚泽咧嘴一笑,用这副戏谑地表情,一本正经地跟楚泽谈正事。 “瓦刺的军事布防图可有进展?” 楚泽再次:“……” 他默默别开头,揉了揉有些被辣到的眼睛。 朱元璋这模样,真的很有些割裂感。 就好像有个人在跟你用刚死了爹妈的表情跟你讲一个超级好笑的笑话一样。 让你怀疑你刚才听到的话,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说出来的。 “啧,问你话呢。”朱元璋没好气地拍楚泽。 这小子别开脸不看自己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朱元璋狐疑地看着他。 楚泽缓了缓,深吸了口气,将自己的情绪整理好,确定自己可以进入谈正事模式之后,他才转过头对朱元璋道:“皇上不问,咱也要找机会跟皇上说说这事。” “莫非是已经得到了?”听了一会的朱标立刻问。 楚泽转过头,朝朱标竖起一个大拇指:“聪明。”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将图拿出来啊!”朱元璋伸手拍了拍楚泽右边的肩膀,让人的注意力又转了过来。 楚泽二话没说,直接将一直贴身藏起的图纸拿了出来。 他一面展开,一面道:“原件白音没有带在身上,而是藏在草原里,现在咱手上的只有她交待的一部分内容。真实性咱可以放心,咱可以是重复证实了好几遍,确定每一处都没有遗漏。” 等图纸彻底展开后,楚泽将图纸往朱元璋面前推了推,还特别贴心地给朱标让了个位置,好让他更方便看图纸。 这份图纸,是楚泽的手下,按白音的叙述而画下来的。 精细,漂亮,一眼就能看个明白。 “比你画得不知好了多少倍。”朱元璋看图时,还不忘了挤兑一下楚泽。 楚泽:“……” 这时候都不忘了损他是吧? 朱标细细地看着图纸,道:“太好了,咱有了这份图纸,就可以对瓦刺用兵了。” “不错,咱现在的兵马都足够,打一个小小的瓦刺,还不在话下。”朱元璋也是信心十足,“咱现在就着人暗中调集军队,悄悄地开往边境,等到一切准备齐全之后,咱就可以开战了。对了,楚泽你之前画的四轮马车的图纸,咱听手下人汇报,说他们已经制造得差不多了,这次与瓦刺开战,正好就用这些马车来运送粮草。” 如果一来,无论他们攻打到哪里,粮草都可以保证。 这仗打起来,简直是毫无后顾之忧。 前面的士兵,也可以放开膀子打。 一想到这场战争的顺利程度,朱元璋就兴奋得恨不得自己亲自领兵亲征。 楚泽举双手赞同。 但朱标却道:“不过在对瓦刺用兵之前,咱还得先将琉球的事解决掉。父皇、楚泽,咱得到消息,说琉球的亲王反了,康诚曾经答应咱的矿脉也不同意了。而且现在他们还扣押了咱的使臣。” 这消息,就像一盆冷水,朝着楚泽与朱元璋的头顶,哗啦一声泼了下来。 两人脸上的喜色瞬间敛去,同步抬头看向朱标。 “你怎么知道?” 两人异口同声。 朱元璋想了想,又道:“你前些日子忽然派秘探前往琉球,就是为了这事?” “对” 朱标点头:“本来咱没打算在今天说,想着过完年在细谈。但都提到了要开仗了,那咱就不得不说了。 其实在派出秘探之前,咱就意外得知了这个消息。 不过那时候咱还不能确保消息的来源真假,便特意派了人去琉球探查。探查到的消息,昨天刚传到咱的手。” 秘信上说的内容,比当初他听到的情况还要严重。 琉球的亲王黎世昌在数月前,杀了自己的亲哥哥,自己坐上了王位。 并残忍地将自己亲哥哥的全家屠杀殆尽。 不过据说,黎世兴的长子逃走了。 但这消息是真是假,秘探也不确定。 因为关于此人的消息黎世昌压得很死,对外宣布的,也是此人已死。 但他的秘密意外发现,黎世昌有在派人追杀一个人。 具体是谁他们没查出来,但联系前后情况,不难猜测出是谁。 而他们派出去的使臣,也在上岛之后,就被扣押。 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放他们的意思。 就连一直以来,送回应天的信件消息,都是假的,全是黎世昌威胁他们写的。 “父皇,琉球离咱近,而且又只一个小小的岛屿。依儿臣之见,不如咱先将琉球拿下。他们岛上的战马很不错,如果咱能够将琉球拿下,对之后攻打瓦刺也有帮助。最关键的是,琉球此举已经相当于挑衅了,如是不快速将他们拿下,往后只怕周边的国家都要效仿了。”朱标严肃地看着朱元璋。 朱元璋看着面前这份军事布防图,脑子里在思考着朱标方才的话。 如果这两个情况,是分别出现的,那朱元璋根本没什么可犹豫的,无论是琉球还是瓦刺,直接开打就是。 但这两个情况恰恰撞在一起,就让朱元璋有些犹豫了。 琉球扣了他的使臣,已经是明着挑衅了。 瓦刺的军事布防图到手,如果此时不打,往后说不定他们就会更换布防,之后再打,于他们不利。 可看现在的兵力情况,他们只能二选一。 该选谁呢……(本章完) 第613章 打琉球 思来想去,朱元璋还是选定了琉球。 现在的琉球国刚经过一场动乱,国中正是人心不齐的时候,这个时候他们攻打,就会方便很多。而且可利用的地方,也会多很多。比如说那位疑似失踪的琉球大皇子。 而且他们也有更好的借口出兵。 谁让他们无故扣押了自己的使团呢? 还有答应好的矿脉,也没有给。 有就两点在,他们就算是师出有名了。 比起瓦刺来说,攻打琉球,确实对他们更有利。 而且琉球有马。 他们大明现在最缺的,就是马。 大明缺马。 而瓦刺多的就是马。 虽然有了楚泽的武器,大大增加了他们的战斗力,但在武器不能使用的近身肉搏战中,他们的损失依旧很大。 不过比起最开始,好好了很多。 如果有了马,他们就可以组织出更大更强的骑兵。 届时与瓦刺的对战,他们的伤亡程度,就能得到更近一步的降低。 怎么想都是好事。 “但琉球是岛,咱要攻打,就不可避免的要进行海战。”朱元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水上作战他们经验丰富,但海上作战…… 说实话,朱元璋没干过。 但他也知道,无论是在江河湖海里作战,还是在海上作战,船都非常重要。 有可以在船上运用的武器,那就更好了。 朱元璋想了想,看着楚泽问道:“火焰喷射器用在水上作战的话,效果如何?” “那肯定不行。” 这都不需要实验,楚泽直接拒绝。 他道:“火焰喷射器的范围有限,而且距离太短,攻击力会大减。不过咱可以用水雷,外另外在船上装备大炮,增加咱海军的攻击力,除此之外,咱还可以用汽油火攻。” “汽油火攻?”朱标与朱元璋对视了一眼,而后道,“这怎么火攻?难道要在船上装个投掷器,然后将汽油投到对方的船上去吗?” 那这未免也太麻烦了。 朱元璋想想,有些嫌弃地摇头。 而且船本来就这么大,要是还在上面装一个投掷机,那得占去多少地方? 这些地方船上可以载多少人? 又能载多少武器? 就为了火攻,就浪费这么片的空间,实在是可惜。 朱元璋摇头。 反倒是水雷与船上装载的大炮,让他很感兴趣。 朱元璋让楚泽详细说说。 楚泽道:“咱先说水雷。这水雷就是在水里用的雷,可以在水里引爆,炸伤炸毁附近的船只,可谓是杀敌于无形的利器。就算在未来,水雷在水上作战时,也依旧发挥着极大的作用,深受各国的喜爱。” 而且在不少海域里,都隐藏着无数的水雷。 就算各国用尽全力,也只能扫过部份。 在无边的水域里,依旧躺着不知多少枚水雷,等待着哪个倒霉鬼路过,然后不小心触碰到,并将它们引爆。 现在虽然做不出像现代那样精密的水雷,但基本版的还是可以做的。 “怎么做?”朱标追问。 楚泽道:“简单,咱只要在皮囊里填充上黑火药,并装上火石与火镰,其上再安置触发机关且以漆密封住后,将它沉在水中,等到敌船触碰时,便可以自动触发水雷,将敌船彻底炸毁。” “那海水得多深?将水雷扔在水里,不得沉底了?都沉了,还炸什么?”总不能指望这船还往水底游吧。 朱元璋有些傻眼。 朱标也想不通。 但楚泽都这么说了,必定是有解决之道的。 他问楚泽:“这要怎么才能让它不沉底?” 楚泽一耸肩,摊了下手:“咱也不知道啊,但有人知道。” 朱元璋与朱标被楚泽一句话,弄得心脏七上八下的。 前一句还让他们心头一沉,转眼又将希望抛了回去。 朱元璋与朱标连忙问:“谁知道?” “试验场的人。”楚泽解释。 朱元璋更奇怪了。 “试验场的人怎么会知道?难道他们早就知道水雷的制作方法,却故意隐瞒不说?”如果是这样,那朱元璋要夷他们九族! 这么好的东西,明明有却不拿出来。 分明就是不想让他们大明在战争中取胜。 不杀他杀谁? 看着满脸杀意的朱元璋,楚泽连忙解释:“不是他们知道,而是咱将制作方式告诉他们之后,他们可以制作出来,而且还能测试出最佳的火药配方,还能试验出怎么配置,才能让水雷在水中漂在一个最合适的深度上。” 总之,他只负责提供想法。 具体的实施,就别找他了。 朱元璋听完,脸色这才好看些。 他点点头,对楚泽道:“明天,明天你就去试验场,将这件事告诉他们,让他们尽快把水雷给咱制作出来。对了,你刚才还说在船上装火炮,这炮要怎么装?”朱元璋能想到的,就是将火炮装在船的两侧。 但这样一样,不就大大加重了船的负重? 那船还能跑得动吗? 还是说…… “皇上,打住你这危险的想法。”楚泽看着朱元璋的神情变得越发的耐人寻味,脑子子里灵光一闪,立刻明白了他在想什么,楚泽连忙叫停,“咱现在还怕战争死的人太多呢,断没有让战士去做自杀式袭击的道理。” 朱元璋的心思被拆穿,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咳咳,那你说这怎么办。”朱元璋摆烂。 反正这事楚泽提出来了,总会给出解决之法的。 朱标也看着楚泽。 楚泽对着两双期待的眼睛,道:“当然是造船啊,造那种可以在海上航行,而且可以装备火炮的船,咱不仅要造装备火炮的船,咱还可以造一些负责运输的船,总之,想打琉球,船就很重要。至于水军么,咱还挺找几个擅长海上作战的将军,让他带领士兵作战训练。” “这简单,咱大明的水军也是有的,将这些人调过去就可以了。”朱元璋甚至都想好要谁来负责了。 但楚泽却摆手否定:“不行,虽然都是水上作战,但在江河湖海上的作战,与在海上的作战,还是有区别的,这事不能马虎,不然等着咱的,就只剩下吃败仗的份了。”(本章完) 第614章 新武器 - 水雷 “这事不用担心,咱等下就着人去打听,咱大明多的是人,难道还找不到几个会海战的?”朱标把这事揽了过去,让楚泽不用为这事操心,他道,“你现在应该想的是船的事。” “对,还有你刚才说的火攻。你给咱说说,这水上咱怎么火攻法。”朱元璋还是对这个更感兴趣。 至于船的问题,他相信楚泽会处理好。 楚泽见朱元璋问了,便解释道:“其实很简单,咱不是有汽油吗?汽油比水轻,就算是洒入水中,也可以浮在水面上。咱可以先在船上准备大量的汽油,等到开战前,将汽油洒到水面上,待敌船进入汽油范围之内时,咱再点火。” 有这个时间的缓冲,汽油也挥发得差不多了,便可以被火点燃。 而且汽油因为可燃性,就算是洒在水中,最后也可以燃烧殆尽,不用担心这些油最后会污染水域。 而所有的船只,为保证不漏水,船身上都会刷桐油。 桐油见火即燃,简直是最佳的引火物。 水面一但起了大火,范围内的敌船想全身而退,几乎不可能。 听见楚泽的话,朱元璋眼神都是亮的。 也惊讶地看着楚泽,道:“这么说,咱可以不用在船上放投掷器了?” “当然不用。” 那玩意儿得占多大的地方啊。 楚泽说:“咱在上面放上武器还有汽油就可以了。” 等到开战时,这些东西就都可以用上。 “等等,楚泽你刚才说的火攻之法,万一烧到咱自己的船,那岂不是也要损失惨重?”朱标问。 楚泽道:“这事咱可以在船身上包裹铁皮,用以防火。” “这法子可以。那这事就按你方才说的去办。”朱元璋几人迅速地将此事敲定,楚泽身上又多了一堆重担。 不过在开战之前,他们还得走一个流程。 一个合理开战,兴正义之师的流程。 这事楚泽只负责听,朱元璋与朱标俩搞政治的才是主力。 两人很快就敲定了,等过几天,他们就写一封国书去琉球,要求他们立刻释放大明使臣,并将他们之前都谈好的矿脉全都归还,并且要他们就此事给一个让他们满意的答复。 不然,大明的水军就会全面朝琉球碾压而去。 据朱标估计,这一翻拉扯,前后至少要花一个月的时间。 而楚泽的任务,就是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带领手下将水雷与船只赶制出来。 等到开战,就可以立刻让这些东西投入使用。 楚泽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不会误了咱的大事。” 几人谈完,楚泽见朱元璋都没要追究自己的意思,楚泽的心,才算是彻底地安稳下来。放下心的楚泽开始问朱棣他们怎么不在。 朱元璋听到这话就生气。 “这几个小子,早跑出去玩了。也就标儿还肯陪着咱这个老头子,坐在这里点灯熬油地加班。”朱元璋想想那几个小子相携离开的背影,别看他嘴上这么嫌弃,实际上脸上的开心止都止不住。 他在做上这个皇位之后,最怕的就是同室操弋。 看着他们几人这般和谐的场面,朱元璋觉得自己已经心满意足了。 至于他们想偷懒,那就由着他们去吧。 反正他现在还年轻力壮,能抗几年。 还有标儿。 他记得楚泽说过,说标儿会在洪武二十五年,视察陕西回来后病逝。 现在还有些时间,可得紧着将人照看好。 朱元璋想在,越发坚定了要给朱标找些好的滋补之物,给他保养身体的想法。 嗯,等琉球与瓦刺的事之后,他就着手准备。 楚泽与朱元璋谈完,外面已是四更天。 楚泽走路都恨不得将眼睛闭上。 反倒是朱元璋,看起来神彩奕奕,比他这个年轻人还要精神。 朱站在朱元璋身边,目送楚泽的身影彻底融入夜色。 良久,朱标意有所指地感叹道:“楚泽是个难得的人材,即对咱老朱家忠心耿耿,而且还知进退没野心,一心只想在如何壮大咱大明,这样的人,实在难得。” 朱元璋侧头,斜睨了朱标一眼。 片刻后,朱元璋意味不明地的笑了一声。 就在朱标以为他不会在说什么时,朱元璋才缓缓开口:“是个人才,咱也挺喜欢他。只要他愿意带领咱大明走向强盛,他就是咱老朱家的坐上宾。” 朱标听懂了,他立刻道:“父皇圣明。” 朱元璋转身拍拍朱标的肩膀,道:“都这么晚了,回去休息吧,明日不用早朝,不过汇演你身为太子还得到,莫要迟到了,省得让瓦刺人笑话。” 现在他们还不打算动瓦刺,那这群人,只要他们安分,朱元璋也不打算惊动他们。 就当作个不招主人喜欢的客人,早点将人招待完了,早点将人送走了事。 朱标道:“是,那儿臣告退,父皇也早些休息。” “嗯嗯,去吧去吧。”朱元璋挥手。 等朱标走远,朱元璋将一直跟在身边的暗卫喊了一个出来。 暗卫跪地,道:“皇上请吩咐。” “让下面的人盯紧楚泽,但不许让他发现,不然朕就要你们的脑袋。”朱元璋寒声。 暗卫:“是。” 朱元璋站在门口,面色沉沉。 他是说了,只要楚泽忠心,他就不会亏待他。 但不代表他不会盯着楚泽。 像楚泽这样锋利的刀若是不看紧点,万一伤到了自己,可是会要人命的。 朱元璋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后才回去休息。 楚泽这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去睡觉。 甚至在马车上,都睡着了。 等到马车停下,蓝若嫣喊他,他这才醒来。 楚泽刚跳下马车,就被冰冷的风雪扑了一脸。 那点困意,神奇地消失了。 他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与蓝若嫣说说笑笑往院子里走。 走到一半,一个侍卫自斜角里闪出来。 楚泽一看到侍卫,就知道必定是白音又出了什么事。 因为这个侍卫是他之前派去,审问白音的。 如果没事汇报,是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楚泽打了个手势,让对方等一等,将蓝若嫣送回房间后,楚泽才去见那个侍卫,问他:“白音出什么事了?”(本章完) 第615章 就当是送行 侍卫道:“没出什么事,不过她要求要见大人。” “要见咱?她多大的脸,说见咱就见咱?不见,该怎么办怎么办,不必问咱。”楚泽才懒得去看她,有去看她的功夫,还不如饱饱地睡一觉,好好地养养神来得舒坦。 楚泽摆手就要走。 侍卫连忙叫住他,急声道:“大人,白音说她还有极重要的事要说,但那件事只有你去了,她才会说,不然她宁愿死也不会吐露半个字。” 这都什么毛病? 威胁他? 楚泽停住脚步,侧头不悦地看着侍卫,冷声道:“瓦刺的军事图你都可以拿到,这点东西你难道还拿不到?” 居然还好意思跑到这里来喊他? 侍卫被楚泽的眼神盯得如芒在背。 他低下头,解释道:“不是属下不尽力,实在是此人之前受刑太多太重,她将军事图吐露出来之后,就已经是命悬一线,属下等费了不少力,也不过是堪堪吊住她一口气。若是再用刑,只怕活不过明日了。” 楚泽微微一怔。 白音竟然已经伤到这种程度了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楚泽又觉得好笑。 自己手下是什么出身,审问人犯时又有些什么手段,他不是最清楚的吗? 白音能坚持到现在,那才是让人惊讶的吧。 算了,去看看吧。 说不定这就是两人能见的最后一面了,就当是给她送送行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楚泽出现在地牢。 这处地牢,是楚泽很早之前就已经建立的了。 平日里用来审问这些不方便交到衙门的犯人用的。 虽然这处地牢用得少,但里面的刑具,比起之前的锦衣卫都有过之而无不及;里面的血腥程度,可以随机吓死一名幸运观众。 楚泽平时自己都不乐意往这里来。 今日倒是踏足了。 白音应当觉得荣幸。 楚泽拿着手帕捂着嘴,满脸嫌弃地走了进来。 地牢门被人打开,寒风吹进来,让烛光摇曳了一下。 白音下意识地抬头,正好看到这一幕。 她讽刺地笑笑,气息奄奄地道:“怎么,这里可是你设立的地方,你自己还嫌弃?” 楚泽走进来,立刻有人给他搬了把椅子,放在了最通风的地方,旁边还放了一杯茶。 楚泽暼了一眼,挥手让人撤走。 这种环境,他要喝得下去茶,那才见鬼了。 “你说你还有很重要的消息,但非得见到咱你才说。现在咱已经到了,你可以说了吧?”楚泽略显沉闷的声音,自手帕后传出来。 对于白音刚才的问题,楚泽不屑于回答。 他的行动不是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吗? 白音撩起眼皮看楚泽。 与就满是鲜血的环境不同,楚泽一身光鲜。 格格不入得仿佛一个神仙,意外降临到了地狱里。 怎么看怎么扎眼。 白音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楚泽,眼里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但白音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再也见不着明媚的太阳了,再也见不着这漫天的飞雪了。 自她被关在这里开始,她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只求速死。 但这些人个个手段狠辣,毫无人性。 让她连死都做不到。 只有将楚泽想要的东西都吐出来之后,才得了一日半日的清宁。 但她这具身体,早已在这样的残酷刑罚折磨中,变得犹如破棉絮一般。 她看着楚泽,良久之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然后楚泽看到白音用一种认真至极、又疑惑至极的目光看着他,缓缓开口问道:“朱元璋倒是养了一条好狗。可是楚泽,你可知你们中原有句古话,叫‘狡兔死,走狗烹’。你说,你最后的下场会是什么?”说到此处时,白音的目光逐渐变得疯狂,一双充了血的眼睛恶毒地看着楚泽,眼底甚至流出了鲜红的血泪,她癫狂地叫嚣,“楚泽,你等着吧,我今日所受的刑罚,最终都会落到你身上,我等着,我在地下等着!哈哈哈哈……” 整个地牢里,不断地回荡着白音那惨烈又厮哑的狂笑声。 楚泽面色冷峻地看着她。 他说她为什么非要见自己,原来是为了发泄自己的不满。 楚泽承认,白音这些话,戳到他了。 楚泽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白音。 白音被楚泽看得下意识地止住了笑声。 她略显疑惑地看着楚泽。 楚泽站了起来,随手将手帕扔到一旁的茶桌上。 而后,楚泽朝白音走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 直到走到白音面前,楚泽才停下来。 白音看着楚泽的脸色,幸灾乐祸地笑着:“怎么,我说中你的痛处了?” 她刚说完,就见楚泽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 可不等她畅快地笑出声,就见到楚泽凑到她边,压低了声音轻声说:“不过那又如何?至少现在,他不会动咱分毫。只要咱对他、对大明还有用,他就不会伤咱一根毫毛。不仅不会伤,他还会将咱当做坐上宾。至于往后的事,谁知道呢?说不定哪一天,你今日所经历的一切,百倍千倍的就落到咱的身上了。不过在这件事发生之前,咱肯定也不会坐以待毙,当然,弑君这样的事,咱是不会干的,毕竟咱还指望着他们带领咱大中国发展得更强了。至于旁的,你觉得咱在意吗?” 楚泽的一声无所谓的一声轻笑,直接将白音震在当场。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楚泽。 这人竟然可以忠心到这种程度吗? 楚泽撤开身,从怀里抽出一方手帕,斯条慢理地擦着刚才不小心碰到了白音的地方。 他淡声继续说道:“咱也不怕告诉你,咱现在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强大咱大明,然后将四周的小国,全都收入咱大明的麾下。鞑靼是如此,瓦刺也会如此。就算现在咱还没动,咱迟早也会动手。至于你,敌国之女,还妄图杀咱,你觉得咱会对你会仁慈吗? 慈不掌政,义不掌兵这句话,你应当是懂的。 而且异地而处,若是今日是咱落到你手里,你觉得你会放过咱吗?”(本章完) 第616章 有人与瓦刺做生意 白音自然不会。 她甚至会用更残酷的手段,让楚泽连死都是一种奢求。 楚泽看着她,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嗤笑一声:“那你还在气愤什么?咱不过是在杀你之前,将你的价值最大化而已。” 楚泽的声音淡漠又无情,落在白音的耳朵里,比这三九天的冰还要寒冷。 那瞬间,嘲讽楚泽而令她心里升起的畅快,瞬间散了个干净。 她低垂着头,眼里的亮光渐渐散去。 楚泽说得错,如果今日是楚泽落到她手上,她绝对会想尽办法,榨干他最后一丝价值,然后再让人受个百般折磨后,再让他去死。 绝对不会比现在的自己轻松。 想到这里,白音心里的恨,忽然间就淡了。 她输了。 输了就认吧。 白音也没了再与楚泽较轻的心思,疲惫道:“我还知道,在大明,有人与瓦刺在做生意。” 楚泽没上心。 不就是做点生意么,两国互市很正常。 “做枪的生意。” 短短的五个字,瞬间让楚泽变了脸色。 “枪?” “对,枪,你们淘汰下来的枪。” 白音语气笃定。 虽然白音说那些枪是大明淘汰的。 但他们心里都清楚,大明淘汰下去的那批枪,在世界上也算是先进的。 只不过他们有了更先进的,所以才没有再用之前的那些了而已。 “你能确定吗?”楚泽问。 走私枪可是个很大的问题。 虽然那些枪楚泽瞧不上眼,但他也不想用这些东西,去壮大敌人的队伍。 白音点头:“我亲眼见过那批枪,这些枪里,甚至还有一把你们之前用来攻打我鞑靼时,所用的枪。不过这个枪仅此一把,在瓦刺王手里。” 楚泽定定地看着白音,似乎是在判断她的话有几分真假。 看了片刻,楚泽得出结论。 至少百分之九十是真的。 白音此时的神情过于坦荡,那张满是血污的脸上,是一种时日无多的坦然。 在这种情况下,她说谎的可能性不高。 楚泽决定相信她。 “那你可知道,这些枪,他们是从谁手里得到的?”楚泽再问。 只要找到这个走私枪支的人,楚泽必定会杀了他。 可惜,白音不知道。 她摇了摇头,说:“扎巴木是不会让我知道的。” “可他应该也不会让你拿到军事布防图吧。”楚泽明显不相信白音的话。 听到楚泽的怀疑,白音也不生气。 她失笑道:“这不一样。” 扎巴木与瓦刺王住得很近,她想干什么,也不是没有机会。 但这事不同。 每次交易,都是扎巴木亲自前往一个秘密的地方,等他回来时,便是满载而归。 而做这种事,扎巴木是不会带着她一起的。 回来之后,也绝对不会透露分毫。 她不是没想过要调查,但直到出发来大明,她都还没调查出个所以然来。 说不知道与扎巴木交易的是谁,是真话。 楚泽点点头,表示自己信了。 “除些之外,你还有没有别的要说的?”楚泽问。 白音摇头。 她本意就是叫楚泽来,然后好好地嘲讽对方一顿。 想着就算是死,也绝不让对方痛快。 可现在…… 成王败寇。 她也懒得去想这些。 “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求你在杀我之前,给我一些水,我想梳洗梳洗,至少别让我死得这么狼狈。然后,就杀了我吧,给我一个痛快。”白音就这么看着楚泽,那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眸子里无喜无悲,也没有憎恨与忿怒。 她的目光淡淡的,甚至还带着几分解脱。 楚泽看向一旁的侍卫:“按她说的办。” 白音:“多谢。” 楚泽没接话,大步离开了地牢。 走出地牢之后,楚泽叫过在此看守的侍卫,自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抛到他怀里,道:“等她梳洗好之后,就送她上路吧,下手干脆些。然后再给她买口上等的寿材,挑个好地方埋了吧。多余的钱你自己个留着,就当辛苦费了。” 楚泽不可能放过她。 能让她有个葬身之处已经不错了。 吩咐完之后,楚泽回到房间里梳洗过后,倒头就睡。 至于白音刚才与他说的内容,等他睡醒之后再去告诉朱元璋他们吧。 这事已经发生了,又不是一下子就能解决的。 有这个闲功夫操心,不如好好地睡一觉。 可惜,这几天想睡个好觉是不成了。 第二天一早,刚合上眼的楚泽,又被人喊醒。 楚泽气得想挠墙。 之后,楚泽从头到脚都在冒怨气,活像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怨鬼。 连平日里每每见着他,都会跟他打招呼的官员,此时都离他远远的,生怕成为伤及无辜里的那个无辜。 除了刘伯温。 他不仅不避开,还颇为幸灾乐祸地凑过来,问楚泽:“楚大人昨夜睡得不好?” 楚泽侧头看他,不语。 刘伯温笑得更愉悦了些:“看来是睡得不好。” “所以呢,刘大人是来看咱笑话的?”楚泽语气幽幽,带着点难以压制的暴躁。 刘伯温弯着眼睛,看着楚泽,意味深长地笑道:“有笑话自然是要看的,但咱却不想看楚大人的笑话。” 楚泽:“……” 好的,他听明白了。 这是提醒他呢。 楚泽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等他再睁开眼睛时,楚泽面色已然恢复如常。 “多谢刘大人,咱没事,就是几乎熬了个夜,实在有些抗不住。”说到这里楚泽整个人都些欲哭无泪。 要不让他睡那会或许还好。 可这刚合眼又被人喊醒,今天还得上班。 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楚泽忽然想罢工。 刘伯温好笑着满脸充斥着一股淡淡的忧伤的楚泽,问:“昨晚上回去得很晚吗?” 御宴在半夜时就散了。 在散席之前,楚泽就已经离席了。 但蓝若嫣却还在。 所以他推测楚泽还没有出宫。 但楚泽到底什么时候走的,他却不知道。 楚泽惆怅地摆了摆手,叹道:“别提了。本来就回去得晚,后面又发生了突发事件,这就更晚了。等咱躺在床上时,天边都现鱼肚白了。”(本章完) 第617章 在新年汇演上杀人 要知道现在可是冬天啊。 外面天都开始亮了,这得什么时候? 按现代的时间算,至少是清晨六点打头了。 然后十点还要陪扎巴木,也就意味着,他们得在七八起来准备入宫。 这么会时间,谁睡得够? 反正楚泽睡不够。 刘伯温听完,露出一丝同情的表情。 “那今日楚大人还有得劳累的。”刘伯温与楚泽一道往里走。 楚泽苦笑:“刘大人也闲不了啊。” 汇演有三天,在这三天里,谁都别想闲。 刘伯温哈哈笑着。 …… 今日的汇演,一个简单的热场之后,就是扎巴木最想看的火焰喷射器了。 在今日之前,扎巴木曾多次听到火焰喷射器的大名。 可惜,一直没有见着。 今天总算看到了。 等火焰兵在校场表示了一番后,扎巴木的表情从严肃变成了轻蔑,而后哈哈大笑。 笑得楚泽的瞌睡都散了。 他古怪地看了扎巴木一眼,只见后者站了起来,轻蔑地扫了眼众人后,嘲讽道:“我还当你大明的火焰兵能有多利害。原来也不过如此。”他说完,高傲又得意地扬着下巴,一副不过尔尔的表情。 一众大臣瞬间被他的姿态激怒,纷纷指责他过于高傲自大了些。 而楚泽则不以为然地挑了下眉,换了个姿势坐在椅子里,更方便他看向扎巴木。 “哦?王子是看出什么了?那不防说说看,咱这火焰兵不过如此在哪里。”正好也让楚泽看看,这扎巴木到底有没有看出什么门道。 至于扎巴木说的不过如此,楚泽不反对也不赞同。 火焰喷射器的杀伤力有目共睹。 至于短处么,是东西就有短板。 连最坚硬的硫化碳炔,也有着加热易升华的特性。 他的火焰兵有些弱点怎么了? 这不是很正常的么。 就看扎巴木能不能找得到了。 楚泽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 扎巴木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地打击一下对方,谁知对方竟然完全不以为意。 他就这么笃定自己抓不住这些火焰兵的弱点么? 扎巴木冷笑一声。 他转身对朱元璋道:“大明皇帝陛下,我已经找到了这些所谓火焰兵的弱点,不知你们可敢让我上场,与他们一较高低?” 说这话时,扎巴木挑衅地看着楚泽。 朱元璋搭在扶手上的手指暗暗收紧,他也看着楚泽。 今日的情况非同一般,如果让扎巴木真将火焰兵打败,朱元璋担心这会影响他大明的士气。 楚泽给朱元璋递了个安心的眼神。 “万事万物,有其长必有其短,火焰兵自然也不例外,如果王子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可以攻破火焰兵的法子,那就请上台吧。不过咱先说好,此火沾身,想要灭可不容易,王子若非要上去不可,那就请你离远点,万一出了什么事,非死即伤,王子远来是客,咱可不想王子在咱的地盘上出任何意外。另外,比试而已,还请王子手下留情,点到即止。” 楚泽先给众人打了个预防针,然后就让开道,示意扎巴木请便。 扎巴木嗤笑道:“用不着你操心。” 说完,他大步走到校场上。 只见他自一旁的武器架上取下一副弓径直走向火焰兵。 楚泽看明白了。 他这是想远攻呢。 蓝若嫣看得忧心忡忡,她小声问楚泽:“楚泽哥哥,你说他能破了火焰兵的火焰枪吗?” “能。”楚泽回答得很干脆,“火焰兵的杀伤距离是短板,只要对方能在火焰枪的射程之外,要杀火焰兵是很容易的事。”而且因为火焰兵的杀伤力太大,在未来的战场上,火焰兵也是受到敌军重点照顾的军种,一场战役打下来,火焰兵几乎是百活其一。 可见死亡率之高。 当然,还是那句话,杀伤力也贼高。 “那如果让他破了火焰兵,那火焰兵往后岂不是就无法运用到战场上了吗?”这次说话的是坐在楚泽身边不远处的朱樉。 楚泽看过去,回答道:“怕什么,咱的武器这么多,还怕上了战场没武器用吗?” 朱樉:“……” 楚泽这话说得也太豪气了。 刚才还有些坐立不安的大臣听到这话,心里的底气瞬间足了。 对啊。 他们有楚泽呢。 还怕没武器用吗? 先不说扎巴木能不能破火焰兵,就算能破,他们还没其他的武器。 这些武器每个品类里拿出一样来,砸都能将扎巴木砸死。 楚泽表示:不用这么麻烦,一个红衣大炮的炮筒就可以将对方砸死了。 校场上,扎巴木毫不畏惧地站在校场的尽头。 他刚才看过,这个位置,是最合适的地方。 即可以避开火焰枪的攻击,还有足够的空间,让他做出足够的反应来。 他将箭搭在弓上,而后大声道:“来!” 火焰兵立刻打开火焰喷射器,火龙喷出,朝着扎巴木快速冲过去。 灼热的气浪,还是让扎巴木心惊了一下。 但他很快便冷笑出声。 不过是花架子。 正好让他们大明看看,他瓦刺人的战力。 扎巴木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抬手一箭,正正射中火焰兵心脏下方,并迅速穿透身体,将他身后装着汽油的罐体扎破。 火焰兵一声惨叫,立刻倒地。 没死。 但汽油立刻自破口处涌出来,喷射出去的火焰来不及关,那些火瞬间倒涌,眨眼音的功夫,立刻将人覆盖。 “啊!” 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文武百官脸色极差的站了起来。 而早在一旁待命的救援兵立刻上前救援。 有楚泽早早准备好的简易灭火毯,很快就将火灭掉了。 但人也死了。 楚泽脸色铁青。 明明他之前已经交待过,不许杀人。 他不仅杀人,还虐杀! 扎巴木得意洋洋地遥着朱元璋等人,大声嘲讽:“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火焰兵,原来也不过如此。连我一箭……” “轰!” 扎巴木话还未说完,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就在校场内响起。 巨大的爆炸声,震得扎巴木耳朵瞬间涌出血来,飞溅的弹片直直地朝他射过来。 扎巴木脸上的笑都还未散去,瞬间被打出许多的血窟窿来。(本章完) 第618章 朱元璋生气了 鲜血自扎巴木身上流出来,不过片刻,地上便汇聚了一层薄薄的血水。 众百官:“……” 众百官表情有些复杂,心情更复杂。 他们不知道,此时应该是为扎巴木的无礼而生气,还是应该为楚泽干脆果决的狠辣而惊叹。 但、仔细一想,似乎都不太合适。 扎巴木当着他们的面杀了他们的士兵,他们应当生气。 在这种时候欢呼,良心会过不去的。 可楚泽的举动又实在是大快人心。 所有人嘴角抽搐着,脸上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 看起来份外诡异。 反倒是瓦刺的人,瞬间大怒,二话不说,朝着楚泽冲过来,一副要将楚泽的脑袋拧下来的模样。 但他们还未靠近,就被挡住了去路。 挡路的不仅有蓝若嫣,还有周边的侍卫,以及几个文武大臣。 “你你们想干什么?!” 武官挡在最前面,在他们身后,是数位文官。 这些官员对瓦刺人怒目而视,呵斥道:“你们想干什么!” “这可是大明的地盘,你们敢在这里放肆?!” 瓦刺的人,此时都由巴木图带领。 他本就对楚泽大为光火。 此时这人又故意伤了他们的王子,直接将巴木图的怒火彻底点燃。 看着这些碍眼的苍蝇,奉行行动高于一切的巴木图毫不犹豫地直接动了手。 他朝着一个武官一拳砸了过去。 “他娘的,你们大明欺人太甚!竟然将我们的王子伤成这样,今天我们非得杀了这个狗东西,替我们王子报仇!”巴木图是名悍将,武力非凡,几名武官竟然压不住他。 文官更是吓得面如土色,身都在发抖。 楚泽看了两眼,而后朝蓝若嫣看了一眼。 后者心领神会,朝楚泽递了个安心的眼神,然后起身冲去战场之中。 蓝若嫣的武力值,在她一身诡异的蛮力之下,被无限放大。 巴木图几人同时围攻下,蓝若嫣竟然都丝毫不落下风,甚至隐隐还有将对方打得节节败退的迹象。 看得众人大的松了口气。 甚至还有些畅快。 连个女人都打不过,看你们还怎么狂! 什么? 他们自己也打不过? 那没关系啊,这个他们所有人都打不过的女人,是他们这头儿的啊。 羡慕吧? 嫉妒吧? 哎,你们没有! 就是这么令人高兴。 除了一个人。 ——朱元璋。 此时的楚泽安稳地坐在那里,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姿态。 要霸气有霸气,要气质有气质。 活像一个王。 既然楚泽像一个王了,那他这个皇还有什么意义? 尤其是看到刚才这些文武大臣,根本不用他吩咐,就下意识地朝楚泽围过去时,朱元璋心里的不平衡瞬间达到了极点。 楚泽此人,已然让他感觉到威胁了。 朱元璋握着扶手的手用力收紧。 朱元璋的小动作,被朱标与刘伯温看得一清二楚。 正因为看得清楚,才无比替楚泽担心。 而楚泽此时正关心着蓝若的战况,竟然一时也没注意到朱元璋的不对劲。 朱标有心想提醒,又怕自己提醒得太过明显,会彻底惹怒父皇。 他略想了想,心里立刻有了主意。 “住手!” 朱标厉声呵斥:“你们瓦刺好大的胆子,竟然在吾皇面前放肆,真当咱大明不敢动你们瓦刺么!” 听到朱标的话,楚泽心里一惊。 朱标这话分明是在提醒他啊。 朱标故意说“吾皇”,不就是在提醒他,这里还有皇帝,让他摆正自己的位置么? 而且朱标还告诉他,如果不摆正自己的位置,朱元璋就得动他了。 楚泽一想到朱元璋的手段,心里立刻发寒。 他知道自己迟早会被朱元璋所忌惮,说不定哪一天就挂了。 但他也不想这一天就是今天啊。 楚泽满头大汗地站起来,朝着朱元璋跪下,大声道:“臣该死,看到扎巴木如此张扬,一时没忍住,就想让扎巴木王子看看咱大明的手雷,不想竟然误伤了王子,还请皇上责罚。” 他这话表面上听,是在为自己意外伤了扎巴木请罪。 实际上却是在向朱元璋表示,方才是他越界了,他现在已经知道错了,请皇上饶命。 朱元璋目光凉凉地看着楚泽。 楚泽确实有大才。 真要说杀,朱元璋舍不得。 但这接连发生的事,又让朱元璋心生芥蒂。 要说他不生气,那是假的。 所以他故意让楚泽跪着,一时没喊他起来。 过了片刻,朱元璋才道:“来人,去看看扎巴木王子伤得如何。” “是。” 那人一路小跑到校场,仔细询问了救治的御医后,才回来汇报。 “回禀皇上,扎马木王子被弹片击中,身上有多处伤口,还有数处贯穿伤,虽未危及性命,但也伤得不轻。” 此人话刚说完,被蓝若嫣一个小姑娘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还被押在地上的巴木图满脸凶狠地朝朱元璋大吼:“朱元璋!你个狗东西,我们出使你大明,你们竟然如此对待我们,你等着,我们这次回去之后,一定带上我瓦刺的雄师,踏平你大明!” 朱元璋听到这话直接气笑了。 “就凭们那点人?” 莫说瓦刺的士兵就那么多,就算他们全民皆兵,哪里他大明的人不拿武器,单凭拳头都能将对方揍成肉泥! 现在还敢在他面前狂? 既然如此,那就杀了吧。 楚泽他现在不能动,就杀个巴木图消消气好了。 朱元璋抬手一挥,寒声道:“将巴木图等人拖下去,斩了,将他们的人头一道送往到瓦刺王的营帐前,还有那个扎巴木,也不用救了,将他的头一道送过去。朕到倒要看看,他们瓦刺到底如何厉害法。” 巴木图等人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他们看着真的有禁卫上前时,瞬间破口大骂。 但他们根本反抗不了。 蓝若嫣在朱元璋发话时,便直接将巴木图弄了个半残。 刚想逞几句嘴上功夫的巴木图,又立刻被人用布堵住了嘴,然后拖了下去。 不多时,数颗血淋淋的人头,呈到了御前。 楚泽一直跪着,身体伏得更低了些。(本章完) 第619章 故意刁难 楚泽姿态恭敬,恨不得将卑躬屈膝四个大字直接刻在头顶,好让朱元璋看看自己是如何的忠心可鉴。 朱元璋依旧没看楚泽,而是看向那几颗新鲜的人头。 他心里的气,忽然就消了不少。 朱元璋挥了挥手,让人将人头打包好,直接送到瓦刺去。 做完这一切,朱元璋携着满身帝王之气,自龙椅上站了起来:“所有人听令,立刻着令奔虎军开拔边境,对瓦刺展开进攻!” 他本来是想先打琉球的。 但瓦刺既然迫不及待地想死,那他就送他们一程。 众臣领命:“是!” 吩咐完这些,朱元璋才看向楚泽。 “楚泽。”朱元璋道,“你觉得朕的决定,可好?” “……” 他敢说不好么? 说了他的头就得搬家了。 楚泽伏下身体,道:“皇上英明,所做的决定甚好。” “那你对此可有什么建议?”朱元璋又问。 楚泽回答:“没有,以咱大明的实力,攻打瓦刺并不成问题。” “这么说,你赞同攻打瓦刺?” 楚泽听得那叫一个无语。 朱元璋这是死命给他挖坑啊。 看来这次他是真生气了。 但楚泽坚决不往坑里跳。 他抬起头,道:“皇上圣命已下,臣不敢反对。” “不敢反对?那就是说,你其实是想反对的喽?”朱元璋还是不肯轻易放过楚泽。 楚泽满脸真诚地看着朱元璋,答道:“那倒不是,咱有瓦刺的军事布防图,攻击起来自然事半功倍。”想赢,没问题。 想赢得轻松,难。 现在的大明,虽然有他的武器作支撑。 但军队依旧以肉搏兵为主。 弓矢枪炮辅助。 但对方的骑兵,可不是鞑靼人可以比的。 他们的伤亡必定不小。 最主要的是…… 楚泽对朱元璋道:“咱昨天自白音处得知,咱大明有官员将咱淘汰下来的枪支,暗地里走私卖往瓦刺。也就意味着,如今瓦刺也有大量枪支,其战力比之前更强。” 话,点到即止。 剩下的内容,楚泽相信朱元璋想得最近的。 而他现在还在对方的灰名单里,还是少说为妙。 省得等下去跟扎巴木等人作伴。 这个消息,瞬间震惊了朝堂。 朱元璋寒着脸往前走了几步,他逼视着楚泽,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竟然有人敢将军备库里的东西倒卖出去?! 活腻了吧! 不止是朱元璋,一众大臣也满脸震惊。 楚泽道:“臣所言句句属实。” “那证据呢?”此事非同小可,朱元璋务必要拿到证据,不然他是不会轻易相信的。 楚泽道:“暂时还没有。昨天白音要求见咱,在那个时候,也告诉臣的,但她说她只见过那些武器,隐约听巴木提起过此事,但具体什么情况,她也不知道。此事皇上可以将臣身边的侍卫传入宫询问,看看臣所言是真是假。” 朱元璋见此,立刻对兵部尚书吩咐道:“去,立刻清查军备库所有已被淘汰的兵器。” 东西入库之前,都是有记载的。 楚泽说的话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兵部尚书立刻领命离开。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兵部尚书才回来。 此时楚泽早已起身,正与一众文武百官侍立两侧。 兵部尚书回来时,吓得脸色都白了。 他在走进来时,还因为过于慌乱而绊到了台阶,险些直接摔到御前。 朱元璋看得满眼嫌弃。 “慌什么,只要不是你私自倒卖了武器,朕又不会杀你。”但他监管不严,这罚是躲不掉的。 兵部尚书诺诺称是。 他走到御前,扑通一声跪下,几乎是哭着朝朱元璋汇报:“皇上恕罪,臣监管不力,军备库里存放的一千三百支淘汰枪支,如今已只剩下二百多支了!” “什么?!” 一千多支枪支,竟然在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里,全被被人私自倒卖了?! 朱元璋气得抓起一旁的茶盏,朝兵部尚书掷过去。 “你是怎么看管的!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东西都叫人搬空了,你竟然还不知道!” 要不是楚泽打听到这事,那他们的军备库,岂不是就成了别人的军备库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朱元璋就更生气了。 他抬手朝兵部尚书一指:“查!给朕一级一级详细的查!要是查不出来,朕灭你九族!” 将兵部尚书吓得面如土色,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朱元璋怒气未消,满朝大臣噤若寒蝉。 朱标试探道:“父皇,咱的枪支被倒卖到瓦刺,那对瓦刺的作战,可还要继续?” “当然要继续!”朱元璋两眼一瞪。 不知道是不是他又觉得自己的态度太凶,他缓和了些语气,道:“不过是一千条枪,咱大明士兵成千上万,武器更是精良,还用怕他们?打!给朕狠狠的打!”他已经忍这个扎巴木很久了。 现在总算有了合理出兵的由头,他凭什么要放弃? 他们就应该趁着这个机会,一鼓作气,直接打穿瓦刺,将瓦刺变成他们大明的土地! 朱元璋主意已定,谁也劝不了。 楚泽自身难保,完全不敢劝。 就怕一句话不对,又引火烧身。 一个浩浩荡荡的新汇演,就在血色的铺就下,匆忙结束。 楚泽满目忧愁地走在出宫的宫道上。 “楚泽,楚泽你等等咱!” 朱棣的声音自楚泽身后传来,楚泽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等朱棣气喘吁吁地跑近,楚泽一直拢着的眉头,此时方才散开,调节出好心情与朱棣调侃:“跑这么快?怎么着,怕咱跑了啊?” 朱棣没理会楚泽的调侃,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你觉得你能跑到哪里去?”朱棣一语双关。 将楚泽刚调整好的心情,一杆子又挥进了谷底。 楚泽无语。 他控诉地看着朱棣,幽怨道:“至于么,还追出来往咱心窝子里扎刀?” 这就很过分了啊喂! “咱不是这个意思。”朱棣拍拍楚泽的肩膀,道,“走,咱出去喝杯酒去。” 楚泽本来是不打算去的。 但朱棣都这么说了,那去就去吧。 “你请客啊。”楚泽指着朱棣道。 朱棣:“还用你说?走着。”(本章完) 第620章 楚泽的想法 应天玄武大街此时正值新年,整个应天都笼罩在一层冰天雪地的喜气洋洋之中宫里发生的血腥,半分也影响不到百姓。 看着银装素裹的街道,还有那些被装点一新的房屋看着那些大红福字,还有家家户户都贴着的对联楚泽沉郁的心情,都跟着好了不少。 朱棣拉着楚泽来到一边开着的酒楼里,要了个雅间,又点了几样时兴菜式,再烫一壶好酒两人靠在窗户边,吹着冽冽的寒风对酌喝着喝着,楚泽就笑:“你说咱是不是有毛病?大冬天的,坐在房间里烤着火,却非得开着窗挨这冷风吹。 朱棣看了看大敞的窗户,愣了一下,也跟着笑了起来。 “是有那么点毛病。来,咱给你把窗户关上。 他伸手,试图将窗户关上他手还未碰着窗户,就被楚泽握住手腕,将人推了回来“算了吧。“楚泽声音低落,带着几分哀叹,“吹吹也好,冷静冷静。’他这段时间到底还是张扬了些仗着朱元璋的宠信,有些事做得确实肆无忌惮之前就被扎巴木利用了一下。 今天又出这事这算是给他敲了记警钟朱棣听明白了楚泽的言外之意他沉默了一瞬,然前道:“咱爹不是这德性,但我是会动他的。 姚建的依仗,是也是如此么我不是觉得只要自己对朱元璋伏高做大,朱元璋就是会动自己可没些时候,没些事是是由自己掌握的。 我如今做的事越少,在百姓与百官心目中的地位就越低届时,就算我还想伏高做大,这也是真正的有冕之王朱元璋能放过我? 就算是姚建,我要自己是皇帝,然前遇到那么个人,我也得心外发怵,就怕哪天一觉醒来,那龙椅下的人,就换了一個我理解是理解,但是代表我愿意接受啊倒也是是是能接受姚建和对自己的猜疑,我主要是是能接受就那么死了之后我有权有势,经正块砧下的肉,这我接是接受都是影响结果可现在是同了。 我没能力救自己了这我如果是想就那么死了是是但朱元璋我是想动小明王朝,是我想保的王朝是能因为则是毁掉。 我得想个两全齐美的法子既不能让朱元璋再次放松对自己的戒备,又经正呆在那外,继续做自己的事要怎么办呢? 楚泽犯愁朱棣哪知道,刚才还在伤春悲秋的楚泽,现在又结束想起解决之道来我甚至都来是及安慰,人家自己就把那些事给抛之脑前了朱棣大心地观察着姚建的表情,然前斟酌了一上用词,道:“其实咱觉得,那件事都怪扎巴木,肯定是是我故意挑拨,父皇根本是会生他的气。他也知道,在咱那父皇的心外,他比我的亲儿子还亲,对你的态度,除了咱小哥之里,就属待他最坏。” 朱棣前面的话,楚泽是认可的但后面后的话,楚泽可一个字都是认是没扎巴木的原因,但这只是个诱因。 就算有没扎巴木,我与朱元璋之间,也迟早会出问题时间早晚而已,楚泽看得很开我摆摆手,示意朱棣,自己其实也有这么生朱元璋的气“皇下没皇下的考量,咱还是至于为了那个就与我闹矛盾。”我只是想着,要怎么挽回朱元璋的信任,然前继续干自己的事也的目标,不是让小明尽可能地壮小,延长小明王朝存在的时间如此一来,就有了满清入关,就是会再没丧权辱国的各种条约。 而且还能让小中华的科技文明与发展,直接飞跃几个层次,保持着领先世界的水平经正不能,我也是介意搞一搞殖民地。 只要不能达成那个目标,旁的事,楚泽是在意楚泽的态度过于坦荡,一时竟然让朱棣没些有言以对我端着酒,愣愣地看着楚泽。 我觉得自己劝了个喧闹。 在我来找楚泽之后,朱还特意关照我,让我坏坏地开导开导楚泽,而我则去找小哥探探风声,再看看朱标没有没什么解决之道可现在看来,那一切都是白费功夫因为楚泽根本用是着我们劝得咧,这我也是劝了,干脆就陪着姚建一道喝酒吧。 “来,干。”朱棣举起酒杯,跟楚泽碰了一个。 酒杯放上,却轮到朱棣皱眉头了姚建觉得坏笑。 那人是是来安慰我的吗? 怎么我是愁了,反倒轮到朱棣自己个儿犯愁了呢本着友坏互助的原则,楚泽问道:“愁他个什么劲儿? 朱棣看了我一眼。 “咱愁什么,他会是知道? 楚泽想了想,心外小概没了数我问:“是为瓦刺的事?” “可是经正么。瓦刺的骑兵战力如何,咱都是知道的,现在我们又得了千少条枪,战力又得到了极小的提升,咱担心前面的话朱棣有说完楚泽却猜到了。 我笑笑,道:“是用太担心,以咱的战力,也是输于我。当然,经正是按咱之后的预估,这如果是是行的。” 因为新年当天晚下我们谈话时,朱棣等人是在,楚泽特意将当时的情况,也详细地讲了一遍。 在我们的预估中,对付瓦刺虽然也要花些力气,但比起现在的情况,花的力气还是要多是多楚泽担心,那一仗打上来,损伤率比我们之后预估的,至多要翻一倍。 而且很没可能战事会胶着一但胶着,两者就会陷入持久战当然,结果毫有悬念的是小明获胜,但那样获胜的代价,楚泽觉得还是没些小唯一的坏处是,百姓与百官们或许还会因为取得了失败而低兴因为就算那次的代价再小,也会比我来之后要坏很少是过楚泽还是心疼啊。 这么少青壮年,就那么白白死在了草原外。 可惜,太可惜了楚泽重叹“这就有没改善的法子吗?比如再制作一些武器?他今天用来炸伤扎巴木时用的文个车西是就坏2牛灯起了手需的 第621章 猪队友 楚泽听到朱棣的话,赞同地点了点头。 不等他说什么,朱棣就开始八卦起楚泽怎么会带着那样的东西去校场了。 说起这个,楚泽无奈地笑。 他道:“其实咱带那个过去,是因为咱知道,扎巴木肯定会挑火焰兵的刺。但他到底能不能挑得出来,咱还不知道。如果他能挑得出来,那咱就将刚制作出来的手雷拿出来,以壮咱大明声威,告诉他咱大明不止火焰兵一件杀器。至于后面拿它伤所巴木,那纯粹是意外之外的用途。” 但凡扎巴木不虐杀那个士兵,他都不会用手雷,去故意伤人。 就算如此,楚泽也是控制着距离,只是想给扎巴木一个铭记于心的教训,没想杀他。 但没奈何他有个猪队友。 巴木图凭借一人之力,拉着全使团乃至全族给他赔葬。 让本来都不打算直接对他们用兵的朱元璋,直接改变了计划,放弃攻打琉球,转而对瓦刺用兵。 这真是,有些人作起死来,老天爷都挡不住。 楚泽心里感慨万千。 想着,他看了眼朱棣,发自内心的高兴。 谁让他有这么好几个好队友呢。 楚泽自豪。 两人酒都要喝完了,朱樉才带着朱标的话姗姗来迟。 他与朱棣一样,都想也安慰一下楚泽。 结果等他到时,却看到雅间里,笑得跟傻子似的俩人。 朱樉懵了。 “这、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然后看到了两个长得跟楚泽与朱棣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朱樉懵懵地退出房间,往旁边看了一眼。 再三确定—— 没错啊,他得到的消息,就是在这里汇合啊。 那面前这笑得春光灿烂的两人是怎么回事? 不应该是楚泽满脸的郁闷悲伤,然后朱棣在一旁满脸沉重地劝? 怎么两人还乐上了! 而且看楚泽那双奕奕发亮的眼睛时,朱樉由衷地想,之前发生的事,是不是他们都记错了。 其实父皇根本没对楚泽生气。 而是对楚泽狠狠夸奖了一番?? 呵呵,朱樉稍微一想都觉得离谱。 看着愣住的朱樉,楚泽朝他招手:“站在门口干什么啊,进来啊。” “就是,来都来了,还不赶紧喝一杯?来,酒都烫好了。”朱棣主动给朱樉倒了一杯酒,放到一旁的位置处,催促他赶紧过来。 朱樉一脸怀疑人生地走进去。 等到他坐下,暖酒入喉。 他都还在想,是不是自己出现了错觉,其实楚泽是在强颜欢笑? 但下一秒,朱樉就认清现实了。 楚泽不是在强颜欢笑,他就是在真的笑。 而且还有心思想手雷的事。 手雷一器,古已有之。 远在唐宋时期,便有了此物。 不过那个时候,它还不叫手雷,它叫火球。 在宋朝时,各种火球开始问世,如霹雳火球、蔟藜火球、毒药火球、烟球及引火球等。 等到了14世纪。 也就是1300至1399年间,这些火球又得到了更进一步的发展。 所以,现在的大明,是有手雷的。 但楚泽觉得,它们的杀伤力还不够。 于是,楚泽就让试验场的人给它改变动了一下,将手雷的爆炸范围与杀伤力都做了提升,而且还打算让他们做出一个拉环来,在使用时只需要将拉环拽开,再扔出去。等于是了一定的时间,手雷自动炸开。 这样就可以省掉在投弹时点火引燃引线的时间,而且还可以让投弹之人更加机动。 哪怕是在马上,他们也可以单手投弹。 在作战时,他们的战力又可以得到极大的提升。 可惜,现在的手雷的体积还是有些大。 若是可以将它们的体积再缩小些,那就更完美了。 楚泽兴奋的说着自己的想法,朱樉与朱棣听得津津有味。 末了,朱樉还问:“那这手雷,在未来也有用吗?” “当然有啊。在现代军事战争中,手雷也有着自己的一席之地,甚至成为了军队的重要装备。而且在未来,除了现在咱用的这种杀伤手雷之外,还有各种化学手雷,比如闪光弹、烟雾弹、震撼弹、燃烧弹,还有用于反恐的催泪弹。” 楚泽说完,朱樉与朱棣疑惑地对视了一眼。 而后两人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问楚泽:“什么叫化学?” 他们怎么就听不懂呢? “还有那什么闪光弹,这个又是怎么作的?怎么听起来没什么用?” “还有反恐又是什么意思?” 他们突然发现,楚泽说的话,他们很多都听不懂。 楚泽:“……” 化学就玩意儿,他也不精通啊。 这要让他来解说,不得误人子弟了? 算了,稍微给他们一点提示,然后让他们自己去探索吧。 他沉吟了片刻,故作深沉地道:“化学啊,是自然科学的一种。咱说个最简单的例子,漆咱都见过吧?炼漆时之所以要不断的搅拌漆液,就是为了让漆液与空气充分接触,在这个过程中漆也会发生咱看不见的变化,将漆里的水份取出来,这就是化学。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比如说咱现在吃的盐、炼的原油、以及咱现在用的手雷,都涉及到化学。所以啊,咱得学习。这化学可是一门极深奥的学科,咱给你们解释一时半会儿咱说不说,你们也听不懂,不如你们自己去探索,等到你们将它们摸透了,你们就知道这世界有多广大了。” 楚泽平日里是不着调。 但一正经起来,还挺能唬人的。 比如对面这两位,就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一脸崇拜地看着他。 楚泽适时转移了话题。 “咱还是先说说水雷吧。”说起自己知道的内容,楚泽那叫一个侃侃而谈。 说得差不多之后,几人又相邀明日一道去试验场。 有手雷的经验,想想制作出水雷还是比较容易。 但必要的试验还得要有。 尤其是防水与有引爆。 在这些都没问题之后,楚泽又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浮力。 水雷嘛,是要炸船作战的。 它浮在水中时,无论是太深还是太浅,都会影响到最终的使用效果。 而淡水又与海水的浮力有所不同。 如今在淡水里,水雷的测验已经通过了。 可海水里呢? 他们还根本没在海水里试过。 这样的水雷直接扔海水里去,能顺利完成任务吗?(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622章 这封害人的信啊 应该能吧。”朱樉道,“不都是水吗。 “海水是咸的。“朱棣纠正。 朱樉:“那咸的怎么了?不就是咸点的水吗,除了不能喝,还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了。”楚泽将水雷放下,走到朱樉与朱棣身边,坐下,道,“咱日常喝的水,那叫淡水,它的含盐量小于0.5gl,可以直接喝。而海水的含盐更高,需要加工之后才可以饮用,而且两者的密度也不一样,海水的密度也比淡水高,而且越往深处走,它的密度越大。” “密度是什么?”朱樉与朱棣疑惑发问。 楚泽想了想,解释道:“就是是指单位体积内海水的质量。 朱樉与朱棣更懵了“什么是单位体积?” “什么叫海水的质量?海水有质量吗? 两人齐声发问楚泽:“” 忘了,他们听不懂这样的现代词汇可要怎么翻译呢? 楚泽脑瓜子一转,心里瞬间有了主意他道:“你们可以简单地理解为,一缸海水比同样体积的一缸淡水要重。” “那不都是水吗,还有谁比谁重的?”朱樉说。 楚泽答道:“那都还是人呢,你怎么没朱棣高呢? 这话扎心了。 不管哪个朝代,男人对身低都没迷一样的执着听到大明那话,朱樉瞬间是干了然前对朱棣发起了退攻。 “我低没什么用,还是得叫哥?没本事我比咱先出来,让咱叫我哥去啊。”朱樉洋洋得意朱棣“嘿!”了一声,反击道:“先出来没什么用?还是是个七短身材。” “他说谁七短身材呢?” “谁矮咱说谁呗。 两人的上对掐,话题瞬间被打断。 柯澜笑笑,有打扰两人掐架我看着手连的水雷,结束琢磨怎么将那些东西弄到海外去试应天府不是现在的南京。 离海还是挺近的。 可问题在于,我最近是敢慎重跑自这次新年汇演之前,但楚泽还没很久有没召见过我了那有关紧要但楚泽是召见,柯澜还乐得拘束呢可问题是,大明意里发现,自己身边少了很少双眼睛那些眼睛在暗处有日有夜地盯着我。 那要是是但楚泽派来的,我大明两个字倒着写。 但楚泽要盯我,我就让但楚泽盯,每天除了吃饭睡觉里,我能干的事就这么少常常要没什么东西制作成功了,我就像以后一样,乐颠颠地去汇报虽然但楚泽也像以后一样见了我,甚至还乐呵呵地跟我一起试用,朱元璋能感觉到,两人之间到底没了些嫌隙朱元璋是在意。 甚至比之后更高调了。 以后我还的上到处跑,现在连往里面跑的时间都多了,就一门心思当宅女就连右映与校长,大明都是非公事是接待,虽然那些日子但楚泽也有说啥朱元璋知道,肯定我私自离开应天府,这但楚泽铁定炸毛现在可是是惹怒但楚泽的时候难道让别人去试? 那到是可行但后提是一定要让但楚泽拒绝如此一来,我才会将对自己的相信,减大到最高对,就那么干。 但楚泽蹭地一上站起来,正准备去找但楚泽,抬头就看到但楚泽身边最得力的这個公公,迈着大碎花步,蹬蹬蹬地往我们那外跑有一会儿,就跑到了大明面后我见了礼,然前顶着一张笑眯眯的脸,对大明道:“楚小人,奴婢可算是找着您了。慢请跟咱来吧,皇下正找您呢。” 但楚泽要见我? 大明惊讶了一上正掐得没劲儿的朱樉与朱棣立刻是掐了,围了过来,问公公:“父皇没有没说是什么事?” “哎哟七位殿上那事儿咱哪知道啊,但大子殿上也在那是在让我们窄心。 也是在暗示,大明就算去了,也有没安全。 最近发生的事,我那个在皇帝身边当差的看得最含糊,自然知道面后那几位想听什么。 大明闻言笑了笑,自袖子外摸出一块儿下等的玉佩给了公公:“少谢公公了。 公公也是客气,收了玉佩,恭敬地领着八人去了御书房但楚泽正坐在御桌前面,手外拿着一封信,脸色看起来很是坏朱标坐在一旁,眉头也往上压着。 柯澜迈退来的刹这,敏锐地察觉到殿中的氛围紧绷着那是出事了的表现朱元璋那段时间很乖,甚至连自己之后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手上,都被我收了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也是知道朱元璋猜测,是是瓦刺的攻击是顺利,不是琉球这边没什么么蛾子。 毕竟最近发生的事,是就那两个么。 具体是谁,这大明就是知道了我高着头高眉顺眼地走退来,刚要曲膝跪上,就听到但楚泽用一种极其是耐烦的声音道:“得得得,多整这些花架子,拿去,“我将信递到公公手外,公公双手接过又双手恭敬地递给大明但楚泽既然说是跪,这大明就听话的是跪了。 我接过信,展开。 是琉球王的信下的内容复杂来说,不能分为七部分第一部分,是琉球王拍但楚泽的马屁,有什么实际内容,除了辞藻华丽里,有什么实际用处,不能是看第七部分,是我解释为什么扣押小明的官员琉球王说我之所以扣押小明的官员,是因为小明官员抵达琉球时,琉球正在改朝换代,整个琉球动荡是安,我们没心与小明交坏,自然也要保护坏小明的使臣。为保证我们的平安,我们那才是得是限制我们的出入,但绝对有没扣押的意思,且真诚地表示,等过几天,就送我们回小明第八部分么,讲的是矿脉的问题。 琉球王说矿脉不能给,但是能给到我们手外,是要大明亲自去与我们谈。然前在外面写了一小堆夸奖柯澜的话,说我非常想与大明那样的没才志士结交认识一番。在最前,琉球王才用一句话的内容,夸了上但楚泽看到那外的时候,大明热汗都要上来了。 琉球王真的是是想害死我么 第623章 所谓保护 至于信的后面还写了什么,楚泽都只是非常快速地扫了一眼。 很好。 最后一部份写的内容只是再度拍了拍朱元璋的马屁。 楚泽暗自松了口气。 幸好这信的半部分没再写提自己,不然他真的得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了。 楚泽默默地将信还回去。 他手刚伸出去,就被朱樉抓了过去。 “父皇,咱也看看。” 他也想看看,能让楚泽几乎当场变脸的信,到底写了什么内容。 朱元璋嫌弃地挥了挥手,让他随意。 朱棣也凑过去。 等他们看到第三部分时,齐齐抬头,同情又担忧地看了楚泽一眼。 他们总算明白楚泽为什么会脸色突变了 就是他们,心也得跳到嗓子眼儿啊。 好在这琉球王还知道轻重,最后一段话,也稍稍替楚泽挽回了一下。 要不然,楚泽这次真就危险了。 他们将信看完之后,就将信送还到朱元璋的桌案前。 “父皇,这琉球王说话的话一看就是假的。”朱樉最先出声,指责道,“琉球动荡是真,可咱的使臣又不是没有随行人员保护,就算他们限制使臣出入,那也不需要威胁他们送出假的信件吧?” 朱樉张了张嘴,他还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闭了嘴。 因为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最后不仅没能帮得了楚泽,反倒是害了楚泽。 那他往后只怕要后悔得,半夜都能爬起来给自己几耳光。 朱棣也道:“二哥所言不假,谁家保护使臣,是威胁使臣写假信件的?” 莫说是使臣了,就是普通的家庭往来,也不会这样。 琉球分明是在挑衅。 现在故意写这样一封信,八成是想搞什么幺蛾子。 而且还与楚泽有关。 要不然,他们也不至于在信上,特意留出那么一段内容,旁的都不写,只写楚泽。 朱元璋没立刻回答他们,而是看向楚泽。 “你怎么看?” 楚泽沉吟片刻,答道:“咱也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琉球王绝不是像他信里写的这么老实。但他具体想干什么,那咱就猜不出来了。” 朱标点头:“不错。” 别看这封信上的用词遣句很是恭敬。 但朱标能明显地感觉到,对方只是恭外倨内。 他的想法与朱棣不谋而合,都认为琉球王的目的,是楚泽。 至于是为了什么,他们暂时还没有想到。 他们都能看出的问题,朱元璋自然也看得出来。 他道:“咱就是问,你们觉得,咱应不应该答应他的要求,让楚泽去接手矿脉。” “那肯定不能啊!” 这问题还用想吗? 朱樉第一个就不同意。 朱棣与朱标也不同意:“现在的琉球太过危险,若让楚泽去,只怕后果难料。” “对,大哥说得对。” 朱元璋扫了他们一眼,然后看向楚泽,问:“你是什么想法?” 要问楚泽的真实想法,他自然是想离开应天的。 现在他与朱元璋之间,保持着一种诡异地平衡。 表面看起来平安无事。 但平静之下,暗流汹涌。 如果可以,楚泽想暂时离开这汪汹涌着暗流的湖。 但朱标他们都说他不可以去,他自己要坚持要去,说不准朱元璋就得怀疑他想一去不回。 说不准还会觉得他是想去琉球,重新建立一个国家呢。 要是那样,那他可真危险了。 所以楚泽坚决不能说自己想去。 楚泽故作为难地道:“虽然琉球王的目的是咱,但咱认为,咱泱泱中华,绝不能为他一个小小的岛国妥协。他不是想让皇上派咱去吗?那咱就偏不去,而是重新派一个人过去,将矿脉一事搞定,谅他琉球王也不敢说什么。” 但楚泽觉得,对方很有可能会阳奉阴违。 他们的目标是自己,那自己没出来,对方就绝对不会轻易将矿脉交出来。 如果交了,那就说明他们的目的不是自己。 那自己去不去,也就无在紧要了。 朱元璋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出发点与楚泽不同。 楚泽想的是怕朱元璋怀疑,而朱元璋却是看不惯琉球王在信里对楚泽的夸奖。 这几天他与楚泽的关系正紧张着。 要是现在放楚泽离开大明,万一这小子真被琉球王说动了,而起了心思留在琉球,那岂不是他们大明的一大损失? 如果一想,就绝不能让楚泽去。 可派谁去呢? 朱标三兄弟各提了几个人选,最后都被朱元平日驳回了。 他道:“人选咱还得再想想。不过咱得先让琉球将咱之前派出去的使臣放出来。” 若是琉球放也就罢了。 但若是他们不放,那就别怪朱元璋又要动武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朱元璋的表情沉重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 朱元璋写好信,然后交给内侍,着下面的臣子立刻送往琉球。 等朱元璋处理完这些事,楚泽才再次开口:“皇上,咱有个小请求,还请皇上应准。” 这时候他提要求? 朱元璋道:“说说看。” “就是咱的水雷已明制作成功了,在江河之中已经经过了测试,但海里还未经过测试,咱想请皇上允许,让试验场的人带着水雷,前往海边测验水雷。”楚泽一口气将自己的求说了出来。 朱元璋还当楚泽要说什么。 原来是这个。 “你不是说,已经在水里测试过了吗?何必还要特意跑一趟海边?”朱元璋皱着眉,有些不赞同。 这次说话的不是楚泽,而是朱樉。 他立刻将楚泽先前跟他们说的那通话,拆了个零散,跟朱元璋一大通解释。 都说父子连心。 楚泽今天是见识到了。 朱樉那通解释,他都没听懂,朱元璋竟然听懂了。 而且朱元璋还总结出了一个正确的结论:“这么说,这水雷想要在海里使用,非得经过这场试验喽?” 楚泽点头:“是。” “既然如此,那去便是了。你着他们把测验的人员名单,还有所携带的水雷数量都报上来,咱派人送他们去。”朱元璋回答得很痛快,但话里话外都是不放心。 楚泽理解地点头。(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624章 父皇,冷静 楚泽安排好试验人员,将名单交上去。 待朱元璋应允后,带上人与水雷,优哉游哉地往海边去了。 “如何?”朱元璋问。 在朱元璋面前,跪着一个衣著寻常,打扮与普通百姓无异的男人,这是朱元璋派去监视楚泽的锦衣卫之一。 此人道:“楚大人自抵达海边之后,便一边带着试验场的人试验水雷,一面游山玩水吃喝玩乐。”楚泽每天什么时候起床,每天吃了什么,见了什么人,都事无巨细地汇报了一遍。 还包括楚泽的艳遇。 朱元璋听完,挑了下眉。 片刻后,他摆摆手,示意对方下去。 楚泽这小子装得还挺好,是一点发作的机会都不给他。 早就对楚泽心生不满的朱元璋越发的不爽。 恰在此时,朱标进来了。 他脸色发沉,眼角往上嘴角往下,满脸写着不高兴。 朱元璋看到他,刚才还满是肃杀之气的脸,瞬间变得如沐春风。 可看到朱标脸上的神情,朱元璋立时眉毛倒竖,拍桌而起:“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欺负咱的标儿?你说,咱现在就去弄死他!” 朱标抬眼,颇为无奈地看了自家老爹一眼。 “父皇,冷静。”现在上火还太早,朱标将手里的奏折递过去,“看看这个。” 朱元璋暴躁接过,打开—— 他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大臣,在奏折里说了什么不中听的,惹了他的标儿。 在接过奏折时,他都想好收拾对方的一百零八种酷刑了。 结果一打开,呵,朱元璋更气了。 他将奏折往地上一扔,满脸怒火地朝着琉球的方向遥遥一指。 “琉球一区区弹丸之地,竟然敢骑在咱的脖子上拉屎?惯的他!标儿!把咱的军队拉回来,立刻出兵踏平琉球!” 朱标没立刻回答。 他走上前,将奏折捡起来合上,拍了拍上面的灰,然后走到一旁,将奏折放到一旁的桌案上。 朱元璋的视线跟着朱标,见他一言不发,眉头都打结了。 “你反对?”朱元璋怒火未消。 朱标侧头,叹道:“爹,瓦刺得钦察汗国相助,咱的军队与瓦刺大军胶着,此时撤兵,于咱不利。” 当然,如果非撤不可,也可以撤。 只是那样一来,大明的国威军威都将受损。 如非必要,朱标不赞同撤兵。 朱元璋脸上的怒火一滞,刚刚出走的理智瞬间回笼。 要说这个钦察汗国,东接大明疆土,北连瓦刺。 他本与瓦刺鞑靼本是一系,皆是从蒙古帝国分裂出来的。 自他们各自建立政权之后,便逐渐分裂,再无往来。 就算是元朝覆灭,他们也是事不关己。 可如今,在大明正对瓦刺用兵之际,一直都沉寂无声的钦察汗国,却忽然蹿了出来。 他们联合瓦刺,对大明的军队进行骚扰。 对,只是骚扰。 他们并不主动进攻,只时不时地在大明军队的驻扎地周围袭扰。 或者在大明军队对瓦刺出战时,在他们后方突然冒出来,打一阵又跑。如果大明军队追击,他们就继续跑;如果大明军队不追击,他们就偷摸回来继续骚扰,骚扰之后又跑。 对方行动过于灵活,逃命技术一流。再加上他们的马品质优于大明,导致大明根本追不上。 大明将士对他们是烦不胜烦,又毫无办法。 战事一度胶着。 士兵大部分被粘在瓦刺,就算朱元璋想对琉球用兵,都无兵可用。 但不打,也太憋屈了吧? 他堂堂大明,天朝上国,岂容一弹丸小国撒野! “爹,咱倒有个主意。”朱标见朱元璋长久不说话,只一脸若有所思,出声提醒道,“让楚泽去,灭掉琉球帝国,将其纳为咱大明疆土,如何?” 朱元璋侧头皱眉:“无兵无将,让他一人去送死吗?” 他是对楚泽不满,但也没想过让楚泽死。 尤其还是死在外面。 那他大明的脸,就真要丢尽了。 朱标成竹在胸地笑了笑,道:“咱暂时是无兵将可派,但咱可以从内部攻破。” 从内部攻破? 朱元璋疑惑地看了朱标几眼,忽然灵光一闪。 “标儿,你是不是早有安排?”不对啊,标儿的一举一动自己是知道的,他若是派人去琉球,自己不可能一无所知。 这“从内部攻破”,如何攻破? 朱标脸上笑意更深。 他凑到朱元璋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话。 朱元璋的眼神骤亮。 他拍手大笑道:“好好好,这主意好!不过咱也不能掉以轻心,标儿,你去多安排点身手好的侍卫,让他们随楚泽一道出发。”而后朱元璋喊来内侍,道,“去,传朕口谕,让楚泽赶紧给朕滚回来!” 楚泽正在海边看百姓们晒盐。 听说京中来了宣旨内侍,他还惊讶了一下。 他最近可是很规矩的,不招灾不惹祸。朱元璋总不至于这样也要生气吧? 带着一头雾水,楚泽回到住处接旨。 楚泽正要跪下,便被内侍阻止了:“楚大人不必多礼,只是一道口谕,着令楚大人立刻返回应天。” “返京?”楚泽想了想,问,“皇上说没说是什么事?” “楚大人,皇上没说,奴婢也不清楚。不过……似乎与琉球有关。”内侍左右看了看,然后才压低了声音,小声跟楚泽通风报信。 楚泽心头一沉。 不会是琉球王又起幺蛾子了吧? 他不害死自己不甘心是吧! 楚泽头疼地“啧”了一声,道:“公公稍等,咱去准备准备就出发。” “楚大人请便。” 经过近半个月的试验,水雷已经改良完毕 楚泽自己回去收拾行李,让赵四通知其他人一道返京。 朱元璋在这个时候叫自己出去,不是要对琉球用兵,就是要自己出使。不管是哪一个,水雷都有用武之地,正好回去了让他们多做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楚泽带着人赶回应天。 他进了城门,就被直接喊进了宫。 楚泽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朱元璋面前。 “臣楚泽参见皇上。”楚泽规矩行礼。 朱元璋最见不得他这装腔作势的模样,不耐烦地摆手:“得了,咱叫你回来不是看你装模作样的,咱让你出使琉球,干不干?”(本章完) 第625章 三个月拿下琉球 这还能选的吗? 楚泽期待抬头:“那咱可以不干嘛?” “呵,想得美。”朱元璋白眼。 “那你还问?” 楚泽白眼翻得比朱元璋的还大。他起身,拍拍膝盖上根本不存在的灰,走到一旁坐下,嘴里嘀嘀咕咕:“搞得咱还以为可以选呢。” 他的嘀咕声可不小。 朱元璋听得一清二楚。 他瞪着一双眼睛,不高兴道:“怎么地?还不许朕意思意思一下?” “那当然许啊,要不皇上你再意思意思一下?”楚泽两眼冒光地望着朱元璋,在眼底藏着呼之欲出的期待。 朱元璋气笑了。 这小子得寸进尺是吧? 朱元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把你的花花心思收起来,咱就是再意思两下,琉球你也得去。” 楚泽眼里的期待一下子散了。 他还想着,如果朱元璋再意思一下,自己正好趁势推了这份差事呢。 楚泽放松身体,往椅子里一窝,百无聊赖地摩挲着椅子扶手,问:“皇上,之前咱不是已经派了人去琉球了吗?为什么还要咱去?”瞧朱元璋这气呼呼的模样,琉球王肯定又搞幺蛾子了。 但具体是怎么回事,楚泽还不知道。 他刚进来,朱元璋开口就是让他出使琉球,根本没给他了解事情原委的机会。 既然事推不掉,总要弄清楚前因后果,届时才好应对。 “让标儿跟你说。”朱元璋给朱标递了个眼神。 朱标点头。 楚泽看过去,只见朱标站起来,将那份之前被朱元璋扔到地上过的奏折递给楚泽:“看看吧。” 楚泽接过。 奏折是从琉球传来的。 写折之人,正是前些日子,奉了朱元璋旨意,前往琉球索要矿脉的使臣。 奏折上写着,自他们抵达琉球之后,琉球方面是一拖再拖。琉球将他们安置在驿馆里,虽然好茶好酒,却从不提矿脉的事。当他们想提的时候,对方也是一推二五六,不是说负责人有事办不了,就是某个手续没办好。 他们抵达琉球多日,事情却一点进展都没有。 为首的使臣发了怒,要求见琉球王。 琉球王也跟他们打哈哈。 他们没了法子,这才写奏折回来禀报。 楚泽看完,嘴角扯了两下。 这哪是什么奏折,这是催命符好吧。 琉球搞这么多事,无非是想让楚泽过去。 先不说琉球王为什么非要自己去,就说朱元璋,他要心里没点不爽快,打死楚泽都不信。 “看完了?”朱元璋撩起眼皮暼了他一眼。 楚泽在心里叹息一声,将奏折合起来放到一旁,老实点头:“看完了。” “不会让咱失望吧?”朱元璋幽幽地问。 楚泽的身体立刻坐直,拍着胸脯保证:“不就是一个矿脉?之前咱能让康诚签下转让条约,现在咱就可以从琉球王那里拿到手。不过……”楚泽似是不经意地撩起眼皮,飞速扫了楚泽一眼,试探性地开口,“毕竟是异国他乡,咱又是外来人,把金子放别人眼皮子底下,多少有些不安全吧?” 朱元璋“哼哼”笑了两声。 “所以,你此去除了拿下矿脉之外,还有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让他带兵? 应该不是。 朱元璋想用兵,直接点将出发就行。 哪里需要特意如他回来,还指明他出使呢。 除非…… 楚泽心思百转,面上却不动声色,等着朱元璋的吩咐。 朱元璋正了正脸色,看着楚泽,沉声道:“琉球小国,多次蔑视咱大明国威,你此去不仅要拿回矿脉,还要拿下琉球,咱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将琉球王的人头带回来。” 朱标吃一惊。 “父皇……” 朱元璋抬手,示意他闭嘴。 朱标张了张嘴,看了楚泽一眼,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父皇心意已决,他改变不了。 楚泽琢磨着朱标的神情,心里默默升起一点不好的预感。 “那有多少人?谁任主帅?”楚泽立刻追问。 朱元璋伸出手指,比了个二,接着又比了个三,道:“随从2、30人。” “……”楚泽等了片刻,没等到下文,急了,“没了?” “2、30人还不够?”朱元璋震惊。 “2、30人够吗?!”楚泽更震惊! 他是去灭国的,就这么点人,开玩笑了吧! 还是说朱元璋已经容不下他到这种地步了,借刀杀人玩得毫不掩饰!! 楚泽看着朱元璋的表情一言难尽。 朱元璋被楚泽看得浑身不舒坦,张嘴骂道:“啧,你这是什么眼神?!放心吧,不会让你去送死。标儿都准备好了,只要你运筹得当,三个月拿下琉球,不成问题。” 楚泽道:“真的吗?”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是真的。”这次说话的是朱标。 楚泽看向朱标,心里衡量着这话的可信度。 朱标道:“虽然没有百万雄师,但有此一人,所起的作用,亦可当百万雄师。” “谁?” 朱标笑笑,神秘道:“暂时不可说,等你出发的时候,自然可以见着。” 楚泽:“?” 这什么人?竟然还让朱标这表情? 至于朱标的话,楚泽决定先信个五成。 但对这事,楚泽依旧忧心忡忡。 等他离开大殿时,先前还只是微拢的眉头,此时已经愁得打结了。 有个问题,自刚才起,他就一直在想——朱元璋真想杀自己吗? 若是想,那好处呢? 楚泽自认自己对大明还是有用处的。 可若是不想,又为什么只让自己带这么点人,去剿灭一个国家?? 楚泽想不通。 总不能真是因为那个神秘人吧? 什么样的人可以挡百万雄师? 不行,他得去找朱标弄个清楚,不然他这几日都不用安生了。 楚泽刚转身,就遇到了正来寻他的内侍。 “楚大人,太子殿下有请。” 楚泽心头一喜,暗道他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嘴上连忙让内侍带路。 内侍侧身,领着楚泽往御书房走去。 楚泽人还没进门,直接嚷嚷起来:“标,你忒不地道了,见咱有难,你都不搭把手!怎么着,想看着咱死啊?”楚泽愤愤走进来,一屁股坐下,谴责地看着朱标,试图用眼神唤醒他的良心。(本章完) 第626章 管杀管埋的管吗? 朱标被看得好笑。 他放下笔,走到楚泽身边坐下。 “咱怎么可能不管?”恰值宫女上茶,朱标主动接过,送到楚泽面前,这是他的示好之意。 楚泽看他的眼神才好点。 但依旧不忿。 他接过茶杯,算是接受了朱标的示好,只是语气依旧不算好:“那你打算怎么管?管杀管埋的管吗?” 朱标被逗笑了:“胡说。” “那不然呢。”楚泽小小地埋怨了一句,而后凑到朱标身边,才小声说,“你看着咱去琉球送死,你都不带帮咱说句话。” 他不敢太过激烈的反对,只是碍于朱元璋这段时间的暧昧的态度。 但朱标竟然也不拉他一把。 就有点没兄弟情义了。 朱标也知道楚泽心里必定有怨。 但此事他阻止不了。 父皇向来有自己的决断,就算他是父皇疼爱的长子,有些事他也无可奈何。 但说他不管,朱标就不乐意了。 “谁说咱不管你?你看看这是什么?”他起身走到桌案旁,将一只红木匣子拿出来,递给楚泽,让他打开看看。 楚泽接过匣子,打开—— 只一眼,楚泽就认出来,这是朱标的随身玉佩。 楚泽将玉佩拿出来,举在朱标面前,狐疑地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帮忙。”朱标严肃道,“你此去琉球的随行护卫,皆是咱亲自挑选,个个身怀绝技勇武过人。但这点人想要收伏琉球,自然不可能,不过保你平安不成问题。而这枚玉佩,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用它可以调动沿海地区的官府军队为你所用。如此一来,拿下琉球,也未必不可。” 楚泽把玩着玉佩,思考着朱标的话。 朱标性情仁厚,必定不会害他。 但单凭这些沿海的兵卒,想拿下琉球,只怕也不容易。 楚泽想了想,问:“标,你说的那个‘可当百万雄师’的人是谁?现在在哪里?” “此人名叫黎星,是前任琉球王嫡长子。”朱标也不瞒他,直接道,“此人前些日子寻到咱,想借大明兵马去收服国土并替父报仇。” 黎星? “他在应天?”楚泽问。 朱标点头:“不错。” “那他可靠吗?”楚泽再问。 朱标想想当时与黎星见面的情形,笑了笑,道:“咱觉得他可靠,但他一为恢复国土,你虽可以利用他来剿灭如今的琉球王,也是就黎星的叔叔黎世昌,但是想让黎星归顺,怕是要费些功夫。而咱担心的,也正是这里。” 有黎星在,琉球国内自有一去军队,替楚泽去攻打。 但在此之后,楚泽就孤立无援了。 “咱的士兵呢?就不能调一支出来?”楚泽又问。 朱标摇头不语,意思明显。 楚泽见此便不在多问。 其实在他问起士兵的时候,楚泽心里便已经有了猜测。 再综合这段时间在自家未来岳父那里听到的话,楚泽推测,如今的大明,士兵大多被粘在瓦刺,很难立刻调兵去攻打琉球。 这也是为什么朱元璋会派他出使琉球的主要原因。 而次要原因,楚泽觉得,应该还是朱元璋想借此机会对付自己。 不然他干嘛要限定自己三个月拿下琉球? 只是,楚泽吃不准,朱元璋到底是单纯地想教训自己出出气,还是真想杀了自己。 但现在嘛,楚泽不担心了。 有朱标的玉佩,还有黎星,自己性命已然无忧。 大不了就是三个月拿不下琉球,回来被朱元璋修理一顿。 楚泽不怕。 看着楚泽瞬间变得明朗的神情,朱标又转身去拿出一封信,交给楚泽,叮嘱道:“泉州知府与咱有些交情,你抵达泉州之后,就将这封信交给他,在必要的时候,他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楚泽听得眼神发亮。 这可是能保命的东西,得收好。 他接过信,妥贴收好,然后才欢喜地拍拍朱标的肩膀,竖了个大拇指:“好兄弟,够意思。” “现在不说咱是管杀管埋了?”朱标抱起手臂,揶揄地看着楚泽。 楚泽“嘿嘿”一笑,竖着大拇指一顿猛夸:“咱收回这句话,你是慷慨仗义、义薄云天、天……” “得得得,你还成语接龙上了。”朱标懒得听他拍马屁,打断他后开始赶人,道,“咱这没什么事了,你回去收拾收拾,明日就出发。” 楚泽得了保命的法子,乐滋滋地准备走。 刚走了两步,他忽又止住脚步,回头问朱标:“标,那个黎星人在哪里?咱怎么找他?” 刚才他们聊了这么久,却只说了黎星有意与他们联合,却并没有说黎星此时此刻人在何处。 这让楚泽怎么找? 万一他们错过了,岂不是耽误大事? “这个人嘛,该出现时,自然会出现。”朱标想了想,表情忽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楚泽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 他追问了数遍,刚才还对他知无不言的人,此时却像是嘴巴上了锁,他问什么都不说了,气得楚泽直竖中指。 …… 次日一早,天才蒙蒙亮。 现在才是初春,正是乍暖还寒时候。 早上的冷空气跟刀子似地往人身上刮。 楚泽穿着厚厚的鹤氅,站在城墙根上,与前来送他的蓝若嫣和蓝玉等人道别。 “楚泽哥哥,咱真的不可以去吗?”蓝若嫣眼角向下垂着,不舍地抓着楚泽的手指,楚泽这一去就是好几个月,她舍不得。 楚泽将她的小手握住,用掌心的温度,替她暖着手指。 “放心,咱就是去谈些事,办完就回来了。”至于旁的,他只字不提。 他不提,蓝玉等人也不提,以免蓝若嫣白白担心。 “楚泽啊,要不咱跟你一起去吧?咱还没见过海上的风光,正好跟你一道去见识见识。”蓝若嫣不知道楚泽此去的真实目的,但蓝玉知道啊。他不能直接说,搅尽了脑汁,才想出这么个借口。 说完,蓝玉自己还不好意思了。 这借口太拙劣,就连蓝若嫣都觉得奇怪:“爹爹,你可是大将,没有皇上的旨意轻离国境,不合适吧?” “就是,你别瞎凑热闹了,还是咱跟楚泽一起去比较好。楚泽,你说是吧?”朱樉不断地给楚泽使着眼色,就差直接说:你快开口要咱啊,咱去了可以保护你!(本章完) 第627章 大碴子味儿 楚泽当没看到。 他才不想带朱樉呢。 有个潭王朱梓就够他受的了,再来个朱樉,他这队伍不得鸡飞狗跳? 不带! 谁也不带! 朱樉气得直磨牙。 朱标道:“时辰不早了,你也起程吧,一路保重。” “楚泽,一路保重。” “楚泽哥哥,一路保重,早点回来。” “嗯,咱知道了,你们也回吧。”楚泽跟大家摆了摆手,坐上马车,晃晃悠悠地往福建方向走。 要去琉球,就得走福建泉州的刺桐港,也称为泉州港。 泉州港素来得每朝每代帝王的重视,更是现代联合国公认的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 但在明朝,因后期的“禁海”政策,限定了泉州港只能通往琉球,使得泉州港对外贸易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在成化之后,因市舶司移设到福州,导致泉州的来远驿也随同市舶司废置。至此,泉州港的繁华,便开始没落。 楚泽上次去福建,却没能到泉州港一观,他还颇为遗憾。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机会体验了。 虽然他并不是很想要这个机会。 楚泽坐在马车里,身体歪歪斜斜地倚在软榻上,手里捏着一卷书,就着温暖的炉火正读得津津有味。 忽然间,一声响亮的马嘶声,突兀响起。 “吁!” 马夫迅速勒住马缰,正匀速行驶的马车,忽然停下来。 到底是停得太急,马车里的楚泽毫无防备,身体猛地往前一倾,险些直接扑火盆里去。 等马车停稳,楚泽才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一把掀开厚厚的车帘子,黑着脸冲外面喊:“怎么回事?遇着劫道的了?慌成这样!想把老爷咱烤成烧鸡不成!” 马夫满脸委屈回头,指着横在车前的马,以及马身上那道戴着面纱的倩影,道:“大人,您看。” 楚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惊讶地挑了下眉。 “你怎么来了?” 来人没说话,而是翻身下马,大步朝马车走过来。 对方的身手利落干脆,英姿勃发。 当此人走到马车前时,在楚泽吃惊的视线中,猛地伸手一推—— 哐当! “哎哟!”楚泽被推了个倒仰,重重地摔在车板上,饶是车厢里铺着一层厚厚的地毯,依旧摔得他眼冒金星。 他揉着摔疼的屁股,骂骂咧咧地爬起来:“星月,你到底要干什么!” 平日里古古怪怪就算了,反正没惹大事。 可现在她跑来干什么? 还见面就推人。 这毛病很不好。 楚泽坐起来,就对上了一双冷冽的眼。 那双眼里毫无波澜,只有一片幽寒,仿佛那双眼眶里装的不是眼珠子,而是两枚由三九寒冰雕成的圆球,看得人浑身一凉。 楚泽坚决不承认自己有被吓到。 他别开视线,抬手抵唇虚掩着咳了两声。 再开口时,楚泽的语气好了不上一半:“星月,你来做什么?” 星月没直接回答他,而是侧头往马车门口看了一眼。 门口处,赵四瞪大眼睛,警惕地看着星月,旁边的侍卫不知何时也围了过来,他们的手握在刀柄上,目光肃杀。 “咳咳,没事没事,都退下吧。”楚泽让众人退下,又让赵四将车帘子放下来,然后才抱着手臂,一副审问人犯的态度看着星月,“现在你可以说说,你来此的目的了吧?” 星月目光古怪地扫了楚泽两眼,从头到脚、从脚到头,像是在看什么稀奇古怪的稀罕物件儿一样,而后视线定在楚泽脸上,一开口:“朱标没跟你说过?” 嗐! 男音。 十分浑厚。 如果再加点儿粗犷,就妥妥的东北大碴子味儿了。 楚泽表情瞬间龟裂,愣在当场。 他、他刚才是把耳朵摔坏了吗? 为什么会从这样的大美女嘴里,听到极具男人味儿的大碴子声?? 这就好比林黛玉倒拨垂杨柳,贾宝玉大闹天庭一样让人震撼。 楚泽颤抖着手指向星月,他张了张嘴,然后果断收回手,开始掏耳朵拍脑袋。 ——肯定是他刚才不小心摔坏了,不然怎么会听见这么离谱的声音? 等他掏一掏,等下就好了。 楚泽严肃着脸,像是在进行一件极其重大的事件。 “……”星月看楚泽的眼神逐渐变得嫌弃。 他径直走到软榻上坐下,大敞着两条腿,一手支在膝盖上,目光锋利地看着楚泽,再次开口:“别掏了,我是黎星,男的。” 就算你把耳朵掏破,我的声音也是男的。 楚泽从黎星的语气里,听出了浓浓的嫌弃。 楚泽:“……” 楚泽:“!!!” “你男的,你还跟嫣儿走这么近?!”一想到平日里两人的亲昵模样,楚泽瞬间炸了。 黎星:“……” 黎星以为,在自己说明身份之后,楚泽最先关注的,不是自己的真实身份,就是询问自己隐匿在他身边用意,或者就是谈一谈接下来的计划。 结果楚泽最先关注的,竟然是这个? 黎星一时无语。 他组织了一会语言,然后道:“你想多了,当时情况紧急,我不得不扮作女装来保全性命,但我对豆芽大的小姑娘不感兴趣。” 楚泽就这么看着他,即不说信,也不说不信。 黎星才不管他信不信,他拍拍身边位置,对楚泽道:“坐下,我们聊聊。” “可以啊。不过在聊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交待一下,你这什么情况?”楚泽抱着手臂,走到车厢左侧坐下。 这位置离黎星还挺远,摆明了对他还有意见。 黎星只当没看见。 他道:“我的事,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楚泽点头,然后又摇头:“知道,但不多。说说呗,一路时间长又无聊,正好说出来让咱解解闷。”楚泽说着,还顺手敲了敲门框,示意赵四继续赶路。 马车继续朝前行驶,车厢里响起略显沉痛的声音。 “我是琉球的太子,我爹是前任琉球王,如今琉球王的亲哥哥……” 黎星的父亲名为黎世兴。 责任的琉球王黎世昌,本为幽王。 幽王与康诚联手,纠集了一批大臣,竟然趁着宫宴谋反,杀害了他的父王、母后、弟弟、妹妹,还有无数忠于他们的忠臣良将。 那段时间,对黎星而言,即残酷又血腥。 他也数次险些丧命。(本章完) 第628章 抢! 黎世昌与康诚联手,在琉球布下天罗地网,黎星没有藏身之处, 无奈之下,黎星想到了大明,想到了楚泽。 于是,他在心腹的拼死护卫下逃出琉球,只身来到大明。 康诚的人穷追不舍,追杀而来。 黎星重伤,不得不伪装之后,躲进花船里暂避一时。 之后,就是花楼相救了。 虽然黎星觉得,自己并不需要他救。 却也让他得见楚泽。 初见楚泽,黎星便一直暗中观察,想看看楚泽是否值得他依托大事。 但最终,他找上了朱标。 相较于楚泽,还是朱标更有话事权。 最终,他借着楚泽装中毒不出,朱标上门探望之际,与他道明了自己的身份与来意。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找朱元璋,则是因为他听说,朱元璋是个不讲理的暴君,他怕自己话还没说完,就被朱元璋给杀了。 所以他折了个中,找上了朱标。 结果证明,他的决定是正确的。 “那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说明身份?”楚泽问。 就算前期他不放心自己,后面总可以说了吧? 结果这人一直瞒着。 要不是这人自暴,楚泽竟然都不知道,这是个男人! “当然是好玩啊。”黎星一手托着下巴,那双漂亮得跟星星般明亮的眼睛里,透着十足的恶劣趣味。 楚泽:“……” 你牛B. 楚泽一脸无语地指着黎星,眼中却闪着异样的光。 看了黎星片刻,楚泽默默将视线移开。 不行,还是有点辣眼睛。 黎星的女装美则美矣,可一想到他的真实声音,楚泽就很幻灭。 “你、就这样穿着吧。”楚泽摸着下巴,反正只要他不说话,就没人把他当男的,说不定不觉不可以瞒天过海。 不然他带着黎星大摇大摆进入琉球,且不说琉球王会不会针对他,但一定会想尽办法杀掉黎星。 只要黎星在,前任琉球王的人,自会应召而来。 黎星也懂楚泽的用意,很痛快地点头答应了。 “我的身份呢?”黎星意有所指地暼着楚泽,道,“以我这身份回去,必定会引起麻烦,届时只怕是杀手不少。” 楚泽没听出来,且深以为然。 “自今日起,你便是咱的随行侍妾了。”他想了想,心里的恶趣味一下子就升上来了。 这下轮到黎星无语了。 他穿女装没问题,扮女人也没问题,但给楚泽当随行侍妾,怎么听怎么别扭。 黎星面无表情:“换一个。” “行啊,夫人?咱夫人大名鼎鼎,跟你一毛钱的边都不沾。侍女?那你就得摘下面纱,琉球人一见你,岂不是就认出来了?你说,还在哪个,比侍妾的身份最合适?” 楚泽见黎星嘴角抽搐,但明显听过去的表情,按纳住心里的笑,继续劝:“当侍妾,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挡住那些人窥探的视线,而且还不用去干粗活。” 其实就算黎星要去当下人,楚泽也不可能真把他当下人使。 说这么多,就是想恶心恶心对方。 黎星顺着楚泽的思路一想,哎!还真是这么回事。 除了名头不怎么好听之外,也没什么不好。 黎星犹豫再三,忽然抬起头,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楚泽,道:“可以啊,但康诚想杀你,不是一朝一夕了,在你身边,只怕也不安吧。” 楚泽之前没听出来,现在倒是听出些许。 “你什么意思?”楚泽往后退坐两步,警惕地看着黎星。 不怪他多想,实在是黎星此时的眼神,亮得惊人。 只要眼睛不瞎,都看得出来,这人别有所图。 “你的枪……”黎星慢悠悠地说着,忽然似猛虎般,直扑楚泽。 楚泽吓了一跳。 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黎星按在了软榻上。 黎星一手按人,另一只手掀开楚泽的衣袍,将枪拨了出来。 楚泽感觉到黎星的举动,气得牙根痒痒! “黎星,你他娘的放开咱!”楚泽用力挣扎,黎星顺势放开。 楚泽坐起来,黑着脸伸手去夺枪。 但黎星可是练家子。 楚泽哪是对手? 他连人家的边都挨不着。 最后愤愤坐在黎星对面,抱着手臂,吃人似地看着黎星:“你他娘的有下病是不是?你一身功夫,还惦记咱的枪?” 而且想要就要吧,还直接动手抢。 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 黎星闻言,眼神没从枪上挪开一寸:“我要你会给吗?” 当然不会! 这可是他保命的。 见楚泽沉默,黎星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将视线落在枪上,细细地观摩摆弄,恨不得将它全拆开,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构造。 早在楚府的时候,他就想弄把枪来研究研究了。 奈何楚泽防他,蓝若嫣又怕他伤着,至于朱樉那个憨憨,根本就不给。 今天终于有机会好好看一看了。 楚泽坐在黎星对面,将黎星的表情尽收眼底。 在朱标告诉他,黎星想跟他们联手,且让他好好利用这个人的时候,他就在想,要怎么从这个人手里得到琉球。 现在看来,他似乎有点方向了。 楚泽想了想,试探着问:“看上了?” “那你给吗?”黎星反问。 直接将楚泽气笑了。 他指着黎星道:“你小子是真能顺杆儿爬。” “那你就说给不给吧。”黎星语气霸道,大有你不给我就不还的意思。 楚泽也不吝啬这只枪,他大方摆手:“给你了。” 黎星都打定主意,楚泽万一不给,他先借过来,不还回去就可以了,没想到楚泽竟然真给了。黎星不可思议地看着楚泽,确认道:“真的?”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谁反悔谁是孙子!”黎星立刻接话。 楚泽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真他娘的白瞎了他这身淑女装。 嫌弃过后,楚泽开始慢慢给黎星下套:“咱听说,琉球的风土人情,与大明极不一样,你给咱说说呗。” 这没问题啊。 黎星刚拿了人的,手短又嘴软,不就是想听听风土人情吗? 黎星能给他说地三天三夜! 楚泽默默地的听。 等黎星说到,琉球上的水稻产量极大,水果众多时,楚泽接了句话:“水稻产量这么多,想必脱壳是个很麻烦的工序吧。”(本章完) 第629章 “钓鱼” 黎星想了想,答道:“还好吧。” 脱壳不都是用石臼、水碓舂么? 有什么难的? 黎星虽然没亲自做过,但大概他还是知道的。 等等。 黎星正摆弄着枪去的手一顿,迅速将视线从枪上移开,抬头看向楚泽,目光渐渐变得幽深。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人最擅长的,就是各类器械的发明制造吧? 他现在忽然问这个…… “你有更好的法子?是什么,快说!”黎星目光灼灼地看着楚泽。 上勾了。 楚泽得逞地一笑。 从黎星对枪去爱不释手来看,此人必定是对自己所创造的东西很感兴趣。 至于为什么由农业入手,则是因为对方的身份。 黎星身为太子,又是未来的储君,对于可以发展国力的东西,应当是感兴趣的。 除非他不重视农业发展。 就算他不重视农业,工业、武器、矿脉,总有一样他感兴趣吧? 谁知开门红,瞬间将黎星的注意力吸引住了。 楚泽骄傲地抬着下巴,道:“自然。” “想听吗?”楚泽得意地暼着黎星。 黎星立刻点头:“快说!” 楚泽没立刻说,而是先拿出纸笔,然后才走到黎星身边坐下,一面画一面跟他说着:“现在的水稻脱壳,基本上都是用石舂、水碓等工具进行,这样的虽然也有用骡马来代替人力的,但终究还是慢了些。” “不然用什么?” 除了牛马与人,就只剩下水了。 他们国内倒是有用水来带动的,但依旧需要人力或者牲畜来驱动。 除了这些外,还能用什么? 楚泽手下如飞,笔落惊风雨的那种。 画完,楚泽将笔搁下,吹干墨,拿起来,给黎星看:“当然也是人力,但如此用这个方法,以前一个人一天咱算他能舂一玫石米,那用这个就可以舂一石半,甚至是两石。以往需要一天才能舂完的米,用上它就只需要半天,剩下的半天,便可以做其他的事,岂不是节省了大量的时间?” 黎星点头。 楚泽的意思,他听懂了,但楚画的东西…… “这是什么?”黎星接过来,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就是没看出是什么。 这团乱七八糟,跟一团麻似的东西,黎星严重怀疑楚泽在忽悠自己。 黎星脸上的疑惑太明显,楚泽尴尬了一瞬。 他忘了,自己那意念派的画作,只有应天的师傅们看得懂。 黎星没经受过“学习”,是看不懂的。 “咳咳,这叫齿轮,用这几根轴来带动齿轮,让机械动作起来,再带动前面的石舂,让它自动起落,将稻米脱壳。”楚泽解释完,看着黎星,问,“听懂了吗?” 黎星老实摇头。 楚泽说的东西,太抽象了,他根本想象不出来。 还有他的画,简直就是天书。 他现在甚至在想,如果当初康诚与楚泽的赌,康诚赢了,那楚泽画出来的图,他们真的看得懂吗? 如果看不懂,岂不是白搭? 黎星看着楚泽一本正经的表情,沉默了一瞬,由衷道:“要不,你还是做出来让我看吧。” 光听楚泽说,黎星如听天书。 楚泽:“行。” 不就是做个模型吗,小意思。 楚泽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他让赵四给他弄来一些木头,再要了小刀,开始一刀一刀的刻。 黎星坐在对面,时不时看一眼。 看过之后,又没什么兴趣地收回视线,继续研究手里的枪。 单纯的只是刻几个齿轮,问题不大。 问题大的,是齿轮的咬合。 这就对精细度要求很高了。 好在楚泽只是做个模型,只要能动就可以,旁的问题,都可以忽略不计。 就算是这样,楚泽也用了好几天,才将模型做好。 而此时,他们也抵达了泉州。 因时间比较赶,楚泽没在泉州做多停留,只将朱标的信给了泉州知府,与他打过招呼,便立刻让他安排船只,前往琉球。 在船上楚泽……楚泽也没想到自己晕船。 等下船的时候,直接晕成狗。 扮作侍妾的黎星与赵四一左一右地扶着他,跟扶一条死狗差不多,楚泽晕到脑仁儿都快酦酵了,在船上吐得天昏地暗,此时走路都恨不得直接闭着眼睛飘。 耳边喧天的锣鼓声一吵,楚泽感觉脑子都要炸了。 他皱着眉皱开眼睛,就看到一团穿得极有当地特色的人,正围着他载歌载舞。 “这是来迎接你的。”借着面纱的遮挡,黎星凑到楚泽耳边快速说了一句。 楚泽的身体软绵无力,虚弱地靠在楚泽身上。 听到黎星的话,他勉强打起精神站起来。 吐到毫无血色的脸上,扬起勉强的笑,手绵软地对着这些琉球百姓招手。 在这只表演队伍的后面,一个穿着琉球官服的中年男人,正眯着眼睛打量着楚泽。 在来之后,他便问过康诚。 康诚说,楚泽其人,十分狡诈,让他务必小心。 可看眼前这人,分明一副被狐狸精吸光了精气的模样。 狡诈? 他真没看出来。 沉缅酒色还差不多。 他将视线往旁边移,轻蔑地打量着楚泽身边的女人。 虽然对方戴着面纱,让人看不清真容。 但那双星辰般明亮的眼睛,就足够销魂。指着那道陌生中又带着点熟悉的身影,他忽然就有些想看看,那张藏在面纱后的脸,到底长什么样了。 歌舞停下。 此人立刻将轻蔑、鄙夷等等情绪,全部都收敛起来。 他脸上堆起笑,热情地朝楚泽迎上去:“下官及是琉球大行令万俟深,得知楚大人今日抵达琉球,奉我王之命,特意前来迎接。” 大行令为琉球专门迎接外来使臣,而设立的官职位。 虽一般只负责接待,但地位也不低,算是朝廷里的重要官员人之一。 来迎接楚泽,绰绰有余。 楚泽扯开笑脸,强打起精神与对方寒暄。 “万俟大人,有劳了。今日本官奉大明皇帝陛下圣命,前来琉球一来是联系两国友谊,二来则是为了矿脉。对了,咱大明之前来的那些人呢?怎么一个都没见着?”楚泽举目四望。(本章完) 第630章 下马威 万俟深脸上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无可奈何。 “楚大人,齐大人他们怕是来不了。” 齐大人正是上一批使臣的负责人。 楚泽挑了下眉:“哦?为什么?” 楚泽此来,是代表着大明的脸面。齐大人他们先到,按理说,就算是病得下不了床,也应当派个人过来迎候,顺便通知楚泽一声。 可他们自己没来,也没派人。 反倒是让别国之人,替他们传递口信。 这已经很失礼了。 齐大人是前朝遗留下来的老臣,深知礼数,怎么会在这样的场合,做出如此不知礼数的事呢。 除非有人不让他们来。 楚泽似笑非笑地看着万俟深,心里已经骂了开。 这些人还真是找死,他刚上岛,就想给他下马威。 果然琉球王找自己来没安好心。 黎星也有些担心。 他此时又不便说话,只能轻轻地掐着楚泽的手臂,暗示他小心。 万俟深面色依旧,有些自责地道:“也是我们疏忽,齐大人等人乃是大明人,吃不惯我们海岛上的饮食。虽然我们已经尽力做一些大明的食物给各位大人,但没想到几位大人人老心不老,结果明天晚上就拉了一夜的肚子,今早我们去接几位大人的时候,几位大人已经虚脱到连床都起不来了。” 楚泽听得暗暗咬牙。 什么人老心不老,依楚泽看,就是他们故意动的手脚。 不仅故意落他的面子,还要指桑骂槐,说他们大明的人不识好歹。 楚泽沉着脸,看着万俟深,他冷笑一声,道:“小小腹泄,拖了一夜竟然还不好?正好咱来的时候,为防水土不服,特意带了几名大夫。等下回到驿馆,让他们给齐大人他们开副方子,保证药到病除。不过万俟大人,你们琉球的御医很不行啊,连个腹泄都治不好,像这种尸位素餐的人,干脆杀了得了。万俟大人觉得呢?” 万俟深笑容僵了一下。 别以为他没听出来,楚泽表面在骂御医无能,实际确是在敲打他。 万俟深装做什么都没听出来,笑得一如刚才:“楚大人带过来的人,必定不同凡响。楚大人初来琉球,想必还不知道我琉球的习俗。每当有贵客抵达之时,我们就会端出最鲜的食物,给对方品尝。”说罢,万俟深拍了几下手,立刻有人捧着一只托盘走了过来,在楚泽面前停下。 楚泽垂眸,只见托盘上放着一只漂亮的琉璃盏,上面放着只同色雕花盖子。 也不知道里面是放着什么。 话说,这里有这样的风俗吗? 楚泽似不经意地眼黎星。 后者微不可察地点头。 看来是有的。 楚泽刚才还以为这是对方故意搞事,看来还是自己冤枉了人家。 这个念头刚起,创收就看到万俟深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 楚泽心头一凛。 好家伙,这是还要搞事啊。 且看看他要搞什么事。 然后楚泽就看到,万俟深将将雕花盖子打开,露出下面活泼好动的——大章鱼。 像一堆大烂肉,在琉璃碗里挣扎蠕动。 呕! 赵四捂着嘴,差点儿没吐。 其他随行人的脸色,或多或少地变化了一下。 万俟深含笑看着楚泽,无比真诚道:“楚大人,按照我们这儿的习俗,迎客礼上的东西,务必吃完,才方显来客真诚,也能得到我们的真诚招待。” 楚泽看着这堆活章鱼,面无表情。 黎星也皱起眉,不轻不重地掐了楚泽一下:我们这儿是有这种迎客礼,也可以用章鱼,但不是活吃。 就是他们本地人,也很少有人能活吃的。 万俟深就是故意为难。 “楚大人,请吧。”万俟深指指琉璃盏,示意下属将八爪鱼的足切下来一只。 看着那只活力十足的软足,黎星脸色都变了,他担忧地看了楚泽一眼。 旁边的赵四脸色发青。 “万俟大人,你们这分明是为难人,谁生吃八爪鱼?!”赵四瞪着万俟深,满脸怒火。 他的声音挺大,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楚。 但那又如何? 万俟深早借着迎接贵使,将港口都清空了。 能站在这里的人,除了他们自己的人外,就是楚泽的人。 赵四嚷嚷再大声,也不会有人替他们鸣不平。 而且楚泽也看出来了,这分明是万俟深安排好的,就是想让他们丢脸。 大明虽也有海货,但现在这个时代,保鲜的技术并不好,再加上运输问题,内陆的人很少能吃到海货,尤其还是活的,还得是生吃。 楚泽轻蔑地暼了眼生机勃勃的章鱼足。 “齐大人他们上岛时,也吃了?”楚泽问。 万俟深点头,眼底含着些许的嗤笑:“吃过了,而且还吃完了。” “那看来咱也得吃完喽。”楚泽伸手,拿起筷子拨了拨章鱼足。 万俟深看着楚泽这淡定的脸,心里后知后觉地升起一丝不寻常之感。 这人不怕的吗? 之前那几拨使臣,可都吓得魂不附体。 虽然有人试着吃了,可东西一入口就吐了,天翻地覆的,让他们看了不少笑话。 从故意下药,致使齐大人等人起不来床,让他们无法来迎接楚泽,到现在的活吃八爪鱼,都是想杀杀楚泽的气焰。 只要楚泽今天丢了脸,往后见着他们,楚泽就自动低一人等。 往后谈事,也很难硬气起来。 但他没想到,第一计没成。 这第二计,怎么也该成了吧? 不急,可能是这人比较能装腔作势。 万俟深这么一想,心里顿时大定。 他含笑看着楚泽,抬手示意:“楚大人请吧,万一吃不完也不用勉强。我们琉球乃是最讲待客之道的,我们依旧会以最高礼仪,接待大人。”万俟深话是这么说,但眼里的嘲笑,算计已不再掩饰。 楚泽暼他,甚至还挑剔起来:“不就是个八爪鱼吗,没调料的吗?你们吃得也太不讲究了,连蘸料都不准备?那跟下海生啃有什么区别。” 说完,楚泽嫌弃地夹起一小截章鱼足,在所有人或惊讶、或嘲讽的眼神里,不急不徐地放进嘴里,面不改色地嚼着。 除了微微皱起的眉头,他的表情与吃寻常食物无异。(本章完) 第631章 生吃八爪鱼 这他都不怕的吗? 万俟深愣了。 赵四也愣了,他紧张地看着楚泽:“老爷他很想问问楚泽,问他有没有事。 可一想到楚泽喂进嘴里的东西,他就喉咙一阵发痒唔想吐! “不好吃。”楚泽又夹了一块放进嘴时点评,“要是放点酱油芥末,味道会好一点。” 说完,楚泽摇了摇头,将嘴里的食物咽下,继续道:“季节也不对。八爪鱼最肥美是在春季的3到5月,或是秋季的9至11月,现在还差点火候。 楚泽一面吃一面说,表情淡定如常他侧头,向万俟深万俟深满脸震惊这人是真的不怕,而且还很了解?? 他经常吃吗大明能经常吃到它?? 半晌,万俟深才将震惊的表情收起来,目光复杂地看着楚泽。 失策了。 他以为用这些法子,能让楚泽丢脸谁知这人应对自如。 康诚说得对,这人不好对付。 楚泽将一截八爪鱼足吃了小半,就放下了筷子没蘸料实在不好吃,再加上他晕船时,本就身体不适,现在又吃这么刺激的食物,让楚泽本就不舒适的胃,直接造反。xièwèn 他不动声色地捂着肚子,嗤笑道:“不过如此。 万俟深表情一僵“万俟大人,烦请你回去告诉你们皇帝,咱这次来是来接收矿脉的,搞快些。咱这人耐心不好,别让咱等太久。”说罢,他转头对万俟深身边的一个小吏道,“馆驿在哪儿?带咱去。” 小吏看了万俟深一眼,得到其点头后,才道:“大人请跟我来。 楚泽冷傲地“嗯” 一声,跟老佛爷般,扶着黎星的手,姿态从容地朝马车走去刚上马车,楚泽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他找到痰盂,抱着就吐。 紧跟其后的黎星:“他默默将车窗打开些许,透气等楚泽吐得差不多了,便适时地倒一杯温茶过去:“漱漱口。” 楚泽差点儿没把胃给吐出来。 接茶杯时都险些没接住等漱完口,楚泽往软榻上一躺,捂着抽疼的肚子,虚弱地骂骂咧咧:“娘的,疼死老子了!嘶!” 黎星坐在一旁,抱着手臂好笑地看着他“我还当你多能耐,生八爪鱼都吃得面不改色。现在怎么不继续装了?” 天知道,当时楚泽吃八爪鱼时,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除了钦佩就是钦佩结果转个面儿的功夫,人就吐成狗什么风度气度,全没了楚泽侧头瞪他:“说轻松,在船上时胃里就吐空了,下船又吃这东西,不吐才怪好吧。“楚泽稍微一动,胃里又是一阵抽痛,让他本就不好的脸色,又白了一分,楚泽磨磨牙,开始骂万俟深,“这老东西,敢算计咱?等着吧,老子迟早把今天的仇连本带利的拿回来! “对了,已经到琉球了,你该发挥一下了吧?”楚泽侧头看着黎星黎星抱着手臂,嘴角一勾,道:“放心。 楚泽的马车渐渐远去,直到彻底消失在长街尽头,看着脸色难看的万俟深,他身边的大小官员,齐齐低头眼观鼻鼻观心,没一个敢出声楚泽也太嚣张了。 尤其是最后几句话,根本没把他们琉球放在眼里良久,才有人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大人,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万俟深算计人不成,反被人嘲笑,他憋了一肚子火,正没处去呢,这個开口的,就成了他的出气筒,“一个二个长着嘴只知道吃吗?就差被人指着鼻子骂了,你们也不知道吭个声!一群废物。” 万俟深拂袖而去。 其他官员:“……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跟上。“不知谁小声提醒了一句,众人才立刻跟上去万俟深黑着脸,径直入宫。 黎世昌此时正与康诚坐在御花园里,等万俟深到时,康诚脸上挂起虚伪的笑贺道:“万俟大人迎接使臣辛苦了,万俟大人这么快就回来了,想必一切进展都很顺利吧?哎呀,万大人的脸色怎么这么差?莫不是算计别人不成,被别人算计了吧。”康诚嘲讽得真情实意万俟深冷冷地看了康诚一眼,冷哼一声,没理他。 绕过康诚,万俟深走到黎世昌面前:“臣见过陛下,“爱卿辛苦,坐,给朕说说情况。” 黎世昌早就从康就嘴里听说过楚泽了,甚至连他能与康诚联手,都多亏了楚泽。 要不是他使阴谋,从康诚手里,将那枚世传的戒指拿走,康诚也不至于回国之后,被他哥哥指责羞辱他哥哥不指责,康诚就不会生气,反手与他联合黎世昌是想夺位,也一直都在准备。 如果没有康诚,他也不会这么早就行动所以,从某个方面来说,楚泽还是成就他的恩人结盟之时他便答应过康诚,他一但登上大位,必定助康诚拿回戒指、杀掉楚泽,来洗雪当初康诚在楚泽那里受的欺辱但黎世昌还是对楚泽很感兴趣能让康就丢脸的人,他还是很想见见的万俟深脸色微沉他低下头,愧疚道:“臣无能。” “哦?”万俟深的主意,是经过黎世昌点头的,而且百试不爽,“他没吃?”除此之外,黎世昌想不到其他理由万俟深心道,要是没吃就好了。 “他吃了,而且还吃得很从容。”甚至还嫌弃他们做的不好吃后面这句话万俟深没说就冲这事失败,他就很没脸了这话要说出来,他就更没脸了偏偏康诚不给他脸“不会是他吃了,还嫌弃你准备的东西太差吧?”康诚笑盈盈地道万俟深猛地转头瞪康诚。 他怎么知道康诚笑笑,当然是有人通风报信,然后对黎世昌道:“陛下,臣之前便说过,楚泽其人不能小视,待他上岛之后,我们应当以礼相待,来麻痹他。待东西拿到手,便立刻击杀,可万像大人非得使这些下三烂的主意,说什么要杀杀对方的锐气,现在可好,对方的锐气不仅没杀,我琉球的脸倒是丢尽了。” 第632章 你不明白,我倒明白 万俟深脸色极差,争辩道:“我还不是为了琉球颜面!” 康诚反唇相讥:“是不是为了琉球,你心里清楚。” “你”万俟深气得脸红子粗,眼里怒火滔天,死死地瞪在康诚。 黎世昌看着上吵起来的两人,不耐烦地拍了把桌子,道:“好了!吵什么吵! 都让你们丢尽了,还吵!现在还不赶紧想办法挽回!” 一群没用的东西康诚与万侯深互瞪一眼,别开头都不再看对方“陛下,臣倒是有个主意。“康诚道黎世昌看向他:“什么主意?” “楚泽此来,不是来接收矿脉的吗?那我们就把矿脉给他“呵,我还当是什么主意,原来是没骨气了。”康诚还未说完,就被万俟深一句冷嗤打断。 康诚冷冷地斜着他:“请万俟大人稍安勿躁,让我把话说完,“对,听他怎么说。”黎世昌指指康诚,示意万俟深先听万俟深闻言,不情不愿地应声。 康诚见此,继续道:“陛下,我琉球地域虽小,但境内的奇险之处不少,猛兽毒物亦是数不胜数。矿脉位于山脉之中,这万一楚泽脚踩滑了、路走错了、遇到老虎长虫的,这不都是意外之祸吗。” 黎世昌一听,还真是这么回事届时就算大明追究起来,我们也不能说是意里,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呵,你还当国师没什么低见,原来就那?国师去一趟小明,丢的怕是止是国师的传世之戒,而是国师他的脑子吧?”黎世昌满脸嗤笑,将胡鸣狠狠损了一顿,是给我说话的机会,胡鸣磊又道,“他那法子看似可行,万一刘洋脚是滑、路有走错、也有遇到老虎长虫,这你们岂是要白白搭两座矿脉退去?” “哦对了,你倒是忘了,那两座矿脉可是他与胡鸣答应的,你当初输给我,是会也是他故意为之,想要拿你琉球的物产去讨坏小明吧?” 黎世昌阴阳怪气地说完,胡鸣磊脸色微变,我看向楚泽,道:“国师,万俟小人说的,是会是真的吧?” 胡鸣连忙跪上:“陛上明鉴,你怎么会拿琉球的东西,去讨坏小明呢?陛上莫要听黎世昌胡说四道!而且臣方才所说之计,还没前半截有完。只要刘洋退了山,这是是是意里,还是是由你们说了算?” 届时,只要安排一些人手退去,将人杀了,再往山沟野涧外一扔,等过些日子再去,必定会被野兽啃得面目全非,谁还能看得出来,那人到底是是是死于意里楚泽将自己的主意说完,顺便还阴了胡鸣磊一把。 “只是万侯小人过于缓切想要污蔑臣,竟然连话都是让臣说完,就结束挑拨臣与陛上的关系那上该缓的是是黎世昌了万俟深又是低兴地瞥了眼黎世昌,然前道:“黎世昌办事是力,致命你朝丢脸。 朕念在他忠心为国的份下,朕就是罚他了,回去坏坏思过去吧。剩上的事,便是国师安排,国师要怎么做,朕都有意见,但没一点务必记住,此事绝是能将你琉球牵扯退去。” 就算刘洋要死,也绝是能让人相信是我们杀了我楚泽嘴角一扬,道:“是,臣那就去办。” 说罢,楚泽斜了黎世昌一眼,嘲讽地哼笑一声,转身离开留上黎世昌跪在原地,面对万俟深的相信但楚泽知道,万俟深是会放黎世昌怎么样。同样,我也有期待,就那几句话,就能让方侯深处理自己的心腹但黎世昌那个人,着实碍眼我得想法子处理掉。 楚泽回到国师府,一直跟随我的大厮康诚立刻端了杯茶退来。 康诚,你让他办的事,如何了?”楚泽问接待刘洋的事,是楚泽让给胡鸣磊的我深知刘洋是坏对付,而胡鸣磊又瞧是起小明来的人,在接待之时,必定会给胡鸣上绊子。 但刘洋又岂是这么坏对付的? 黎世昌会吃瘪,是我早就预料到的事同时,我还将自己的大厮派出去,让我去打探消息,顺便查查刘洋那次来,没有没把戒指带来。 大厮康诚曾与我一同到过小明,见过刘洋,让我去打探消息最坏一是过。 康诚果然探听了些消息回来“回国师的话,大的打听到,刘洋一行人与齐小人等人住在一个馆驿内,身边除了我的大厮赵七之里,跟着的全都是护卫,那些护卫脸生,大的一個都是认识。但刘洋带了个男人,在身边。” “男人?”胡鸣惊讶道,“什么男人?” 我听说刘洋是没未婚妻的,难道是那个男人吗? 胡鸣答到:“是知道,对方戴着面纱,看是清,刘洋也是曾介绍。 戴着面纱啊这可能不是刘洋的未婚妻了吧。 楚泽有放在心下,又问戒指康诚道:“大的有看到。” 有看到? “我有戴吗?”按楚泽对那人的了解,没羞辱自己的机会,我能错过? 又没什么比戴着我的戒指招摇过市,更能让我丢脸的康诚点头:“有戴。大的瞧我的脸色,很是是坏。是是是我晕船了,所以有想起来戴?” 那还真没可能。 胡鸣想了想,立刻道:“康诚,他立刻去安排几个机灵的人,安排到馆驿外去务必找到这枚戒指。”有没这枚戒指,我现在虽然依居国师之位,朝野下上却颇没微词是论如何,我一定要将戒指拿回来。 等一拿到戒指,我就立刻杀掉刘洋! 馆驿内,胡鸣打了个寒战我双手捧着药碗,苦小仇深地往嘴外灌喝完之前,迫是及待地将碗递出去,我是一点都是想再闻到那药的味儿了,苦死刘洋皱着眉头含了大口糖,问赵七:“他看清了?” 赵七扬着眉毛:“大的看得真真的,这人不是楚泽身边的大厮胡鸣。大的在福建的时候,跟着我们打了是多转,绝对是可能会看错。m. “是过大的是明白,我来干什么?”赵七疑惑抓头刘洋想了想,忽然笑了。 他是明白,咱倒是明白了。他过来……”刘洋将赵七叫过来,在我耳边一阵吩咐 第633章 抓贼 当天晚上,楚泽很早就睡下了。 都说晚上是耗子的时候,这话一点也没错。 楚泽躺下没多久,隐约间便听到有人推门的声音。下一瞬,便有轻微的脚步声,自门口传来。 对方的动作很轻,奈何环境太安静,凝神细听,甚至可以听见衣料磨擦的细微声响。 楚泽合着眼睛,张着耳朵仔细静听。 那人走进屋,隔数步的距离,朝楚泽的方向打探片刻,见楚泽确实睡得实,这才在房间里翻找起来 在傍晚吃饭的时候,他在门口伺候。 他亲眼看到,楚泽将一枚戒指拿出来,戴在手指上玩,还得意地跟众人说这枚戒指的来历,引起一片喝彩声。 最后,戒指被楚泽戴在食指上。 直到回房,他都没拿出来。 戒指肯定在房间里。 他在房间里找了片刻,没找到,转身就往床边走去。 他走到床边,刚弯下腰,一只黑洞洞的枪口,就抵上了他的眉心。 顺着握枪的手看去,对上一双笑盈盈的眼睛。 “兄弟,晚上好啊。你是在找这个吗?” 楚泽起身,左手食指与大拇指间捏着一枚扳指,看着此人的眼睛明亮清晰,哪里有一丝倦意? 分明是陷阱,等他入瓮。 那人瞬间反应过来,眼神一狠,迅速伸手,试图将扳指抢过来。 楚泽毫不意外地侧身,迅速避开那人的手,右手的枪往下移,对准他的肩膀就是一枪。 “嘭!” 一声枪响骤然响起,赵四带着人,迅速冲进来:“抓住他!” 那人看了闻声侧头,看到汹涌而入的人,他眼中闪过一丝不甘,顾不上再抢扳指,转身就往窗户的方向冲去。 至于拿楚泽当人质? 算了,他没那么想不开。 他破窗而出,瞬间对上十来只黑洞洞的枪口。 那人:“……” 完了。 楚泽早就吩咐了赵四,让他在窗户下安排了人。 他往这里跑,就是自投罗网。 楚泽悠悠起身,手指转着枪,走向窗户,半趴在窗棂上,看着他笑问:“瞧瞧,抓你的阵仗喜欢吗?”他带来的人全上了,都是锦衣卫里挑出来的好手,一挑五都绰绰有余,现在却全用来抓他一人了。 他应当觉得荣幸。 那人回头斜了楚泽一眼,冷哼一声别开头不理他。 楚泽也不生气。 “唉,想不想活?”楚泽道,“咱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也知道你是谁的人,只要你答应替咱办一件事,咱可以不杀你,如何?” 那人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但听到楚泽这话时,他还是忍不住生出些奢望。 他犹豫片刻,然后问楚泽:“你想让我办什么事?” 闻言,楚泽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这才对嘛。 楚泽道:“简单,从现在起,只要你一口咬定,是万俟深派你来偷扳指,可明白?” 那人一怔,古怪地看着楚泽:“为什么?” “哪儿那么多废话,就说干不干吧。”楚泽脸色一冷,手中的枪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威胁意味十足。 那人身体一抖。 干,活命;不干,死。 他想活不想死。 “干。” “这才对嘛。”楚泽又笑了。 他将枪收起来,对赵四吩咐道:“带他下去,看好了。” “是。”赵四招呼了几个人,将此人押了下去。 看着被带走的人,楚泽伸了个懒腰,悠闲地往床边走。 他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当使臣真不是人干的,从下船到现在,就没消停过。”要不是他下午吃了药又休息过一段时间,现在还真没精力来抓贼。 折腾这么多,到底亏了精气神。 楚泽打了个哈欠,掀开被子躺回床上闭上眼睛,不过片刻功夫,房间里便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他又睡着了。 赵四进来时,窗户都没关。 看着床上已经睡熟的人,赵四蹑手蹑脚地去关好窗户,然后退了出去。 等楚泽再醒来时,已经是正午了。 饱饱睡了一觉,楚泽神清气爽。 啊,是时候去算账了。 楚泽美美吃了顿很有琉球特色的早饭,戴好扳指,押着昨晚上抓住的小贼,大张旗鼓地往万俟深家走。 昨天楚泽就让赵四打探过,自然知道万俟深家在哪里,更知道路如何走。 他坐在马车上,身后跟着数十名护卫。 护卫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 而赵四正走在那个五花大绑的人身边,扯着嗓子冲人群喊:“都来看看啊,堂堂琉球大臣,竟然对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半夜派人来馆驿偷东西!大家都过来看啊,琉球的大臣偷东西了!” 赵四是会说话的。 一句话,直接将所有人的好奇心都拉满了。 大臣偷东西,还被抓了个正着? 谁不好奇! 不一会儿,他们的队伍四周,就围满了厚厚一层人群。 楚泽掀开车帘子往外看,满意地点了点头。 “大人,这么闹……不合适吧?”齐大人有些惴惴。 楚泽抄着手,道:“像你们那么礼貌合适,但有用吗?”被人捏在掌心里耍。 都来这么久了,半点事都没办成,还被对方下药。 大明的脸都快被他们丢尽了。 “安心看戏,别的不用管。”楚泽说了一句,就闭目养神。 齐大人与其他几位大人对视一眼,默默地闭了嘴。 万俟深家离馆驿不远,穿过两条街就到了。 马车停下,楚泽从马车里下来。 看着紧闭的朱红大门,楚泽遥遥一指:“敲门。” 赵四立刻上前,大力拍门:“里面的人听着,大明使臣楚泽楚大人到访,有喘气的出来应一声!” 楚泽上门,还带着一群老百姓堵门的事,很快传入万俟深耳中。 他大步往外走,一面沉声问:“怎么回事?” 楚泽不是在馆驿休息吗,怎么会跑这儿来? “小的也不知道,但看对方来势汹汹,像是要闹事。”下人回答。 万俟深冷哼一声,这是像吗?分明就是! 正好,昨天因为他,自己受了一肚子的气,还挨了康诚的嘲讽。今天楚泽要是不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他就借着这个机会,直接将人抓进大牢,好好出口恶气。(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634章 栽赃 万俟深咬着牙,带着下人来到门口,打开门。 “什么人,竟然敢在本官门前闹事。”万俟深摆出一副官架子,背着手沉着脸,自门洞内走出来。 他目光威严地往四周一扫,视线落在楚泽身上。 “楚大人,你不在馆驿休息,跑这来做什么?”万俟深扫了一眼看热闹的人群,又问,“这些人,不会是楚大人带来的吧?” 楚泽没回答他,而是朝赵四扬了扬下巴。 赵四点头。 他回身小跑到被五花大绑贼身边,压低声音快速道:“想活命,就听话。” 那人毫不犹豫地点头。 即能活命,又不会连累自家主子,两全齐美,好事。 赵四将人扯到万俟深面前,用力一推:“万俟大人,此贼昨夜潜入馆驿,意图盗取咱家老爷的扳指,被抓后招供是你指使的。万俟大人,请给咱一个交待吧。” 那贼也是个会来事的,顺势跪在万俟深脚边哭求:“大人,大人一定要救救小的啊,小的给大人做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虽然东西我没偷到,但我也是尽了心力的,大人,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百姓们闻言,开始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声音太杂,万俟深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他们的表情,他还是看得到的。 ——嘲讽、鄙夷。 万俟深暗暗捏紧了拳头,但面上却一派云淡风轻。 “楚泽,你以为你随便从大街上抓个人出来,说是我派去的,你就可以随便污蔑我吗?我告诉你,我是琉球的朝廷要员,你随便污蔑,我是可以将你下大狱的!”万俟深指着楚泽,满脸得意,大声厉喝,“来人!” 那贼急了。 他可不想死。 万一楚泽出事,先不说楚泽会不会提前弄死他,就是万俟深就不会放过他。 他跟在主子身边多年,对万俟深不说多了解,但也是知道一二的。 自己当众污蔑他,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那贼立刻大喊:“大人,你不能不管我啊,事我都替你办了,你不能过河拆桥啊!” 他不断的往万俟深身上蹭,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 万俟深嫌弃地低下头,一脚将人踹开。 他指着地上的人,正准备呵斥他闭嘴,却在看清对方的脸之后,嘴里的话瞬间转了个转,他不可思议地指着那个贼:“你是马六?!” 马六一惊,脑子立刻转了起来。 “对对对,我就是马六,国师府的马六。大人,你之前给了我一包一百两的银子,让我替你办事的那个国师府的马六!现在事办好了,大人,你不能不管我啊!”马六见身份暴露,立刻主动承认了自己是国师府的人。 他跟在康诚身边已有多年,西绥府中不少人都认得他。 与其让万俟深说出来,不如自己承认。 再随便找个借口,将这个事圆过去。 如此一来,依旧不会连累国师,说不定还能有帮国师铲除一大对头。 等他回去了,国师说不定还会赏他。 马六心里飞速地盘算了一下,立刻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旁边,看了全程的楚泽意外地挑了下眉。 他总算知道康诚为什么要派这个人来了,脑子转得还挺快。 挺好,这人聪明,倒省了自己的事。 楚泽抱着手臂,对万俟深道:“万俟大人,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齐大人也怒了,他抖着胡子指责道:“万俟大人,此等法子,不是君子所为!” 底下的百姓瞬间沸腾。 “这万俟大人挺利害的,去偷东西居然不派自家的人。” “哼哼,这里面道道可多了。” “不派自家人,却派别人家的,不就是想无栽赃陷害吗。” 这次万俟深全听到了。 他明白了。 这分明是康诚的阴谋! 康诚一面派出人,去楚泽那里次戒指,一面又交待他们万一失手,就往自己头上泼脏水,即可以栽赃自己,还不会牵扯出康诚! 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万俟深气得脸都青了。 即然康诚不仁,就别怪他不义。 他也顾不上与楚泽计较,转头将赃水往回泼:“楚大人,此人确实不是我派去的。他去你那里,可是为了偷一枚扳指?” 康诚的扳指没了,朝廷上下是知道的。 民间也有传言。 但谁都没直接承认过。 就算外面流言给纷纷,康诚只要摆出一副“都是污蔑”的样子,就自然有人替他说话。 但现在,他算是给出实锤了。 “那枚扳指是历代国师留下的传世之物,代表着国师的身份与地位,当初他与你打赌,扳指被你赢去,他就一直不服气,一直想办法想把扳指再拿回来,这次也是他要求陛下,指明非要你来琉球,就是为了这个扳指。所以这人也是康诚派去的,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万俟深一段有始有终的发言,说得百姓齐齐震惊,再次交头接耳起来。 马六一听,顿时急了。 这要扯出国师,他可也得死了。 马六立刻大喊:“好啊,我说你怎么非要找我去偷东西,原来你是在这里等着国师啊!万俟深,心真黑!” “你闭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 马六与万俟深吵得火热,楚泽听得兴起。 时而,他还抬起头看看天色。 算算时间,人应该来了啊。 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还坐得住。 楚泽正想着,忽然有人在人群外喊:“让让让让,国师大人来了!” 楚泽眼神一亮:来了。 场子已经给你们热好了,可别让咱失望啊。 楚泽侧头朝康诚看去,康诚的脸色也很不好。 他方才在府里,听到刘洋汇报,说马六被抓了。 他当即心道不妙。 正想着解决的法子呢,就又得知马六被带到这里来了,而且还指认了万俟深。 这马六会办事,康诚很高兴。 于是带着刘洋过来,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开始看戏。 不成想,万俟深这个老东西,竟然把扳指的事的说了出来。 他要再不出现,只怕要出事。 康诚没办法,只能黑着脸走出来。 “万俟大人,请你不要信口雌黄。我的扳指……”康诚侧头,看了楚泽一眼。(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635章 被算计了 康诚一眼就看到,套在楚泽大拇指上的那枚扳指。 他脸黑了一瞬。 而后他收回视线,转头看着万俟深,道:“我的扳指确实是输给楚大人了。但我愿赌服输,就算要拿回扳指,也会用正大光明的手段,而不是这背地里搞这等偷鸡摸狗的事。” 楚泽还当他不会承认扳指在自己手里呢,没想到这人还挺能屈能伸的。 意外。 正好康诚看过来,楚泽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康诚脸又黑了一个度。 万俟深气急了,一脚踹开马六,大步走到康诚面前,道:“康诚,你敢说这人不是你安排的?” “对啊,万俟大人说马六是你的人。”楚泽挑拨。 康诚道:“他是我的人,可谁知道他是不是被谁收卖了。” “对对,就是万俟大人给了我银子!”马六见康诚到了,底气更足。 万俟深转头瞪他:“你说有银子,证据呢?证人呢?没有就是污蔑!” 马六试探地看向康诚,他没银子啊,这怎么说? “银子自然是藏起来了,一般来说,都会将银子藏在家里。万俟大人不是要证据吗?正好,我已经将此事通知了西绥知府,让他带人去马六家里一搜就知道有没有了。”康诚说完,西绥知府立刻走出来。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 西绥知府带着人果然在马六的家里,搜出了银子。 这还不是普通的银子,是国库里的官银。 楚泽身为布局人,此时都不得不给康诚拍个手叫个好了。 在赵四告诉他,说他看到了人群里鬼鬼祟祟的刘洋开始,楚泽就知道,康诚要派人来偷扳指。 这可是搅浑琉球的好机会。 他当即让赵四安排人手,准备晚上擒贼。 但擒住了,要怎么用呢? 楚泽找了齐大人一打听,得知康诚与万俟深关系最差,而且两人势力旗鼓相当,当即决定祸水东引,让马六攀咬万俟深。万俟深认出马六,必定会怀疑到康就身上,而康诚也肯定不敢承认这人是他派来的。 但老对头落难,他肯定爱看。 于是,在他出发之时,就派了人去国师府前散布消息,将康诚引到这里来。 两人便会因为这事大动干戈,将两人的矛盾激化。 两人各代表一派,他们的矛盾激化,就是两个党派的矛盾激化。两派闹起来,朝廷必定动荡,如此一来,又给黎星的人创造了趁虚而入的机会。 但他没想到,康诚的手脚这么快,这么点功夫,竟然就将国库里的银子,塞到了马六的家里。 而且还将罪名直接扣到了万俟深头上。 这效果,比他预料的还要好。 楚泽看着已经闹得不可开交的两人,他决定功成身退。 万俟深急于洗清自己的罪名,康诚沉浸在即将掰倒死对头的喜悦里,竟然谁都没有注意到。 楚泽回到馆驿,心情舒畅地坐下。 齐大人看着悠闲地楚泽,欲言又止。 “齐大人,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做什么。”跟个没出闺的大姑娘似的,看着就急人。 齐大人见此,才期期艾艾地道:“楚大人,你闹这么一通,就是为了看他们吵架吗?”楚泽在那里,全程就只说了几句话,剩下的全是康诚他们在吵。齐大人看了全程,根本没看出楚泽闹这一出的用意。 楚泽笑笑,对着齐大人神秘一笑:“天机……” “不可泄露,咱知道。”齐大人替他将话补全,又道,“可咱皆是身在他国异乡的使臣,您想做什么,总该给咱通个气吧?” 两眼一摸黑的感觉,很不好。 但楚泽并不打算透露。 此事关系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齐大人,你只要知道,咱做的这一切,皇上都是同意的就行了,剩下的,你们之前怎么做,现在就继续怎么做,必要的时候,咱自然会告诉你们的。在此之前,咱不说,你们也别问。” 齐大人:“……”行吧,不问不就问。 “但是,楚大人若是有机会,请必替咱出口恶气!”齐大人起身,朝楚泽深深地拜下去。 楚泽抬抬手,道:“放心,咱这次来,就是来出气的。” 万俟深与康诚之事闹得很大,又牵涉到国库之银,连黎世昌都惊动了。 而马六更是直接下了大狱。 得了康诚的授意,马六一口咬死万俟深。 可是在半夜,马六却神秘死亡。 他被人毒死在大牢里,直到第二天,才被人发现。 康诚听到这个消息时大为震怒:“你们是怎么搞的!人在你们眼皮子底下,竟然被人毒死!” 西绥知府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被骂了一顿,灰溜溜地走了。 刘洋道:“国师,马六死了不是正好吗?我们就可以说马六是万俟深杀人灭口,这不是好事?” “你懂个屁!” 康诚气到骂人。 “如今这个案子,陛下已经盯上了,万俟深此时恨不得马六长命百岁!他一死,只会让所有人怀疑,马六是我杀的,目的就是嫁祸给万俟深。”虽然他确实是这么干的,“而我要证明自己是清白的,马六就必须得活着。” 现在马六一死,这个案子直接成了一滩浑水。 可谁会杀死马六呢? 时隔两天,康诚终于有时间,仔细想想整个事件了。 比如……马六怎么会想到,要栽赃到万俟深身上? 是他真有这么聪明? 还是…… 想到某个可能,康诚寒毛都竖起来了。 如果真是他干的,那他们岂不是全被算计了?! 刘洋察觉到康诚情绪有异,疑惑道:“大人,怎么了?” “完了,这下麻烦了。”康诚失神嘀咕。 刘洋听得一头雾水。 他正要再问,就见康诚抓起一旁的杯子,用力掷在地上:“该死的楚泽,我们都上了他的恶当了!” “大人,什么恶当?这关楚泽又有什么关系?”刘洋还是不懂。 康诚冷冷地暼了他一眼,骂道:“蠢货!这件事就是楚泽设计好的,他想让我与万俟深相斗。” “可你们想斗,对他又有什么好处?”(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636章 攻城的武器 “万俟深之前当众给他下马威,你忘了?至于为什么要对付我,那还用说吗?楚泽恨不得将我蹍死在脚底下。”这次是他大意,竟然让楚泽得逞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势成骑虎,退已然不可能。 先不说万俟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就单凭国库之银,就无法善了。 既然楚泽将戏台子给他搭上了,那他就唱。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除掉万俟深。 而此时,楚泽又正好上书,要求去探看矿脉情况,顺便接收。 康诚立刻吩咐手下照办,顺便安排了数十名杀手,确保楚泽有去无回。 但康诚没想到,楚泽这边刚定下了探看矿脉的时间,人还未出发,化明府先出了事。 化明府来人说,黎星出现了。 他趁着深夜,带着一群人,直接占领化明府。 知府被杀,所有反对的人一律处斩,剩下的人则全部归顺。 化明府与国都西绥府相去不远,中间仅隔了三座城。 化明府一被占,黎星还活着且已经回琉球的消息,也跟长了翅膀一样,飞得到处都是。 之前那些未清理干净的余孽,瞬间死灰复燃。 不到五天,整个琉球,竟然有小半,已经落到了复国军的手里。 西绥馆驿内,黎星穿着一身粉粉嫩嫩的女装,面纱摘下放在一旁,人大刺刺地坐在椅子里,双手搭在小腹上,两脚岔开,坐姿狂放不羁,看人的眼神自带轻蔑。 他看着楚泽,问:“你想好了没有?” “想着呢。”楚泽头也不抬。 黎星有些等不急了。 他“啧”了一声,坐直身体,不满道:“都一个时辰了,你还要多久才好?!” “才一个时辰,你急什么?”楚泽抬眼斜他,“你想要武器,咱给你想办法,但你不也得给咱一点时间不是,这些东西都不是凭空出现的,得动脑子想啊。”这货到好,前脚说完,转头就要自己拿出东西来。 这不是痴心妄想么。 “这有什么好想的。我们人已经有了,地盘也已经有了,就是差着武器,你们大明那么多枪,给我们一些有什么不行的?至于这么磨叽?”黎星嫌弃。 楚泽抬起头,目光深邃地看着他。 这小子,狐狸尾巴藏不住了吧。 从他开口的刹那,楚泽就知道这小子憋的什么心思。 想要枪? 给他之后拿来打自己吗? 楚泽又不傻。 他当即拒绝:“先不说大明的枪有没有多余的,就说从那边调集再运过来,经过港口入境。怎么着,你是生怕的你叔叔的人查不到,生怕他不知道咱在帮你,生怕咱死得太慢,还是生怕你复国成功?” “哪有你说的那么恐怖,而且我们的人有些已经渗透进港口了,只要你们的船只一到,我保证立刻就会让人运走,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发现。怎么样?”黎星期待地看着楚泽。 他是真想要枪。 之前在楚泽手里抢的那只,他现在跟宝贝似的藏着。 搞得楚泽没办法,只能将侍卫的枪薅了一只来用。 楚泽觉得不怎么样。 “不安全,咱们还在这里呢,万一出了事,咱跑都没地方跑。你方才说,对方的盾牌兵极多,对吧?不就是破盾牌的武器吗?咱想到了,就是战锤嘛。”对付盾牌,战锤的杀伤力是相当的可观。 而且骑兵与步兵都可以用。 “战锤我们有,用不着你,我要枪。”黎星此时已经懒得跟楚泽磨叽了,直接开门见山。 楚泽摇头:“枪没有,只有战锤。改良版的战锤,要不要,自己选。” 黎星:“……”就没见过比自己还霸道的。 “真不能给枪?”黎星还是不死心。 楚泽再次摇头,苦口婆心地劝:“枪运过来风险太大,咱给你图纸,你直接令人打造不是更好?而且你也说了,战锤你们之前便有,那用起来更衬手,都不用学。但枪还得学,不然上了战场,没打到敌人,光打自己人了。” 黎星:“……” 还真是那么回事。 黎星有些失望地砸了砸嘴,但很快又振作起来:“那行吧,就战锤吧,你现在就画,画完之后,我立刻交给手下带回去。” “行啊。”楚泽点头。 他拿过笔,依着自己记忆中的图形开始画。 正准备动笔,忽然被黎星叫住。 “要不,还是你说我画?”黎星表情很是严肃,语气很是嫌弃,“万一你又画出一堆屎,难道让我的人抗着屎去打仗吗。” “……” 楚泽指了指黎星,你行,你是会形容的。 楚泽忿忿递笔:“你画!” 黎星接过笔,坐下。 两人你说我画,用了近两个时辰,废了一堆纸后,还真给画出来了。 纸上,一只被楚泽改良过的战锤,安静地躺在上面。 那只战锤与琉球所使用的战锤有区别。 之前琉球用的,是典型的锤子型,两头都是扁平的。但楚泽这个,有一面被改成了尖的。 “平的那面用于凹陷盔甲,尖的那面则用于解除盾牌或马红豆缰绳,可谓是一举多用,比起之前的两面扁平的战锤,也多了一些功用。”楚泽指着图纸,跟黎星讲述着战锤的用法。 黎星看着纸上的新式武器,眼睛直发亮。 他忽然又想到,楚泽之前还设计过农用工具,之后他给自己详细地讲解了那个东西的结构还有用法,他听得大为惊讶。 此时,他继续看着楚泽,目光灼灼:“武器你能设计,农用工具你也可以设计,那你能不能设计一个攻城的武器来?” “攻城的武器?”楚泽疑惑地看着他。 “对。” 黎星将战锤的国纸收好,走到楚泽身边坐下:“你应该知道,化明府已为我所有。当初拿下化明府,那还是因为我的人就在城中,这才有了这样的便利,不然一夜的功夫,根本不可能拿下一座城池。但之后的城池,就必须要攻打了。你应当知道,攻城战,是最难打的。所以我想,你能不能再设计一个攻城的武器来。”(本章完) 第637章 神火飞鸦 “攻城啊……” 楚泽表情有些悠远起来。 攻城的武器,很多,自古便有云梯、投石城、冲撞车等等。 这些东西自古便有,琉球自然也有,其守城之人自然也有应对的法子。 至于现代,直接空袭。 城墙都成了摆设。 但那些法子,现在都用不了。 就算能用,楚泽也不会给。 他得帮帮黎星,但又不能帮得太过,最好是让黎星胜的同时两败俱伤。 什么法子呢? 黎星看着楚泽,见他一直不说话,也有些急。 他敲了敲桌子,将楚泽的注意力拉过去,然后道:“还没想好?快些,等下我的人就得回去了。” 说起事,黎星就无限后悔。 早知当初,他宁愿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充当个侍卫进来,也好过的当个招眼的侍妾,天天被限制在这座馆驿里,连联系自己人,安排反攻,都得算计着时间小心谨慎,麻烦得很。 楚泽闻言垂下眼帘继续深思。 黎星的心情逐渐暴躁。 正在他快要忍不住的时候,黎星才开口。 “咱有主意了。” 黎星眼神一亮。 楚泽问:“用神火飞鸦。” “?” 黎星一脸迷惑:“神火飞鸦是什么?” “一种外型如乌鸦,用细竹编成,内部填充火药,在鸦身两侧,各装两支起火装置,起火装置的药筒底部和鸦身内的火药用药线相连。在用时,点燃起火装置,利用起火装置的推力,将飞鸦射出去飞上城墙便可杀敌至死。这样,可对你们攻城有帮助?”楚泽朝黎星得意地挑了挑眉。 黎星听得入神,等楚泽说完,他激动地一拍大腿,给楚泽竖了个大拇指。 “好主意!” “不过这东西怎么做?”黎星两眼亮晶晶。 楚泽立刻朝他招手:“来,咱说你画。” 这次用的时间更多了。 前一份图纸只需要画出样式,不需要思考太多细节,不像神火飞鸦,想考虑到的细节很多,楚泽还特意交待,一定要让试验一番,将细节控制好,以免战时误事。 黎星满口答应。 等图案成形,楚泽再抬起头时,外面的天色已从黄昏化作了黎明。 “总算搞定了。” 这一夜,他脑子都快榨干了。 楚泽伸着懒腰,舒服地叹出声。 黎星放下笔,揉着酸疼的手腕。虽然累,但看着手下成型的图纸,黎星也很高兴。 他两眼贼亮,跟贪财的人,见着了一堆金山。 甚至顾不上休息,吹干了图纸上的墨,折了图纸起身就往外走。 楚泽连忙叫住他:“干什么去?” “送东西。”黎星扬扬图纸,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楚泽吓了一跳,一把抓过放在一旁的面纱,急忙赶出去:“星月,等等,面纱!”这里到底都是康诚他们安排的人,万一让谁认出黎星,那他们可就完了。 黎星新得了图纸,人还兴奋着,哪里在意这些细节? 楚泽冲出去的时候,这人已经走到院子中了。 听到楚泽呼喊,这才反应过来。 恰在此时,一个下人正从门口走进来。 似乎是发现面前有人,来人下意识抬头,想看看面前的是什么人。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黎星火速侧头。 但对方依旧瞧着了小半张侧脸。 同时,楚泽也走到黎星身边,抓住他的手臂,将人用力往后一掰,似是宠爱地骂:“跑什么,不就是调笑你两句,面皮这么薄?”而后将手里的面纱迅速塞到黎星手里,用眼神暗示他快些戴上。 虽然对方只暼见了小半张脸,那人也稍稍惊讶了一瞬。 因为这张脸……怎么看怎么眼熟。 似乎在哪里见过。 可一细想,又想不起来。 楚泽见此人愣在那里,便呵斥了几句,将人赶走。 等人离开,楚泽才警告地冲黎星说:“咱警告你,这不比咱的府上,行事务必小心。还有,过两日咱便要去看矿脉了,你现在是女子,不必随行,要干什么事,自己小心,总之别牵扯到咱就行了。” 黎星一个白眼翻上天。 他还当这人会关心自己几句呢,结果是不让自己牵扯到他? “知道了。”嫌弃归嫌弃,黎星也知道深浅,低低应了一声,快速离开。 黎星的身份,注意他不能轻易离开。 他将图纸交出去,顺便商议了一下接下来的安排,就火急火燎地回来了。 大约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出门时险些被下人撞见真面目,回来又正好遇上了康诚在。 黎星走得急,前脚走进门,才发现屋子里还坐着旁人。 但此时退出去已经来不及了。 没办法,他只能低下头,摆出一副女儿家的娇柔姿态来,拘谨着步子,连礼都不行,直接往内院走。 “站住。”康诚暼向他,目光挑剔地在黎星身上扫过,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这般没规矩,见着本国师与楚大人,竟然也不知道上前来行礼?” 楚泽心里暗道糟糕。 他是看着黎星进来的,但同样来不及阻止。 只能期待康诚不会注意。 但结果嘛,显而易见。 楚泽不由得心都提起来了。 康诚身为国师,必定对皇族中人极为熟悉。 就算黎星戴着面纱,他也不保证,康诚就一定认不出来。 所以这些日子,楚泽从不带黎星外出,就是怕撞熟人。 谁知还是撞见了。 楚泽心里飞速盘算着说辞,道:“国师莫生气,他是咱的侍妾,说不了话,故此平日里咱也不让他行礼。平日里习惯了,不想今日竟然忽略了国师,国师大人大量,想不不会计较吧?” 康诚暼着黎星。 这就是楚泽带来的那个女人? 似乎长得有些高有些壮。 听说楚泽在大明的未婚妻,也是个身负怪力的人。 难道这是他的独特品味? 不过这身形,总有点眼熟。 很像某个人,但气质却的相差甚远。 康诚眼珠子一转,便对楚泽道:“原来是楚大人的人,那就难怪了。之前便听说楚大人带了个绝色佳人来,本国师虽见过不少美色,但绝色却未见过几个,不知楚大人可否让她将面纱摘下来,让本国师也欣赏欣赏?”(本章完) 第638章 长林山脉 楚泽与黎星心里皆是一突。 康诚怀疑了? 不像。 楚泽从康诚的语气跟态度判断,这人应当没怀疑黎星的身份。 八成是自己将人藏得太好,平日里谁也不让见,这人想借着事,来压压自己的气势。 既然如此,那怎么能让他如愿? 楚泽笑笑,身体往椅子里一靠,脸上带上了些轻蔑的笑:“康国师,星月是咱的人,咱还看不够呢,哪能让别人瞧了便宜?”他朝黎星挥挥手,示意他赶紧离开。 黎星没有犹豫,转身就走。 康诚脸一黑,但也没阻止。 楚泽也没几天好活了,且让他再嚣张嚣张吧。 “那本国师就不强人所难了。今日本国师来,是想告诉楚大人,你的要求我们陛下答应了。此地离长林山最近,明日便有负责的官员亲自前来,带你们进入长林山脉,等楚大人看过,并确认无误之后,便可以准备接收事宜。”康诚全程微笑脸,态度和气得让人不可思议。 楚泽暼了康诚两眼。 “国师不去吗?”楚泽问。 康诚摇头:“一点小事,下面的官员去办就是了。” “啊,也行。” 只要事能办成,旁的他都没意见。 楚泽答应得格外爽快。 康诚说完事,也不再多留,随口说了句有事后,就起身离开了。 离开馆驿之后,他坐着马车,绕到馆驿后面的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 片刻,馆驿中走出一个下人。 此人径直走入巷子里,登上康诚的马车。 马车里,康诚正在看一封秘信,听到动静,头也没抬,问道:“如何?” “属下已经打探清楚,楚泽身边一共有二十多名护卫,每人皆是武功高强之辈,而且他们每个人都佩有枪支……” “停。” 那人还未说完,康诚便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康诚抬头看着他,神色冷沉。 “我想听的不是这些。” 属下一凛,立刻将那些废话都咽下去,总结道:“除了他们所展露出来的武器之外,属下并没有看到其他的武器,也没有发现他们与可疑人员有往来。就连他身边的那个侍妾,也极少出门。” 总之,一切都寻常得不能再寻常。 就算如此,康诚也不敢掉以轻心。 他沉默片刻,道:“知道了,继续盯着他,有异样立刻报我知道,下去吧。” “是。” 属下刚要离开,康诚忽然又叫住他:“让人多盯着些那个女人,想办法弄清她的真实面貌。” “是。” 等他的手下离开良久之后,康诚的马车才从巷子里驶出来。 刘洋坐在一旁伺候,一面问康诚:“国师对那个女人感兴趣?” 康诚随手将书翻了一页,答道:“总感觉有些熟悉。” 这股熟悉的感觉让他很不自在,就像有无数的细细密密的刺,正在自己身上扎着一样。 不痛,但抓心挠肝,让人很不舒服。 可他一想,又觉得不是那个人。 如果真是他,他…… 原谅康诚真的想象不出来,那个人穿女装是什么样。 大概就是满身肌肉的女土匪吧。 黎星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深知这人性情。 他狂放不羁,性情霸道。 看上的东西,必定要得到手。 虽然他不滥杀,但也绝对不是个手软的人。 这样的人,穿着女装,还摆出副娇揉造作的模样,康诚想想都觉得辣眼睛。 可见过那个叫星月的人之后,康诚心里那点奇怪的感觉,总是萦绕不去。 思虑再三,康诚还是决定让人打探打探。 不是黎星还好,万一是黎星,那就更好了。 能一次性解决两个眼中针,简直是人生一大快事。 “刘洋,将安排的人再添十人,务必将楚泽杀死在长林山脉中。” …… 次日一早。 康诚安排的人,此时已经在馆驿中等候了。 楚泽一如之前的作息,悠悠闲闲地睡到日晒三竿。 身为侍妾,不得不勉强与楚泽同房间的黎星已经从最开始的看不惯,到现在的眼不见心不烦,正拿着书坐在桌边看着。等楚泽醒来,才说了句:“赶紧起来赶紧走,别耽误我办事。” 刚睡醒正在伸懒腰的楚泽:“……” 你是会赶人的。 楚泽翻了个白眼,不急不徐下床收拾。 走之前,他还特意敞着门,亲昵地握着黎星的手,温情脉脉地与他告别:“咱要办些事,你老实呆在房间里,哪里也别去,等咱回来,乖。”最后还刮了下黎星的鼻尖。 黎星:“……” 黎星额角青筋暴起,想打人。 偏偏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还得装出一副温柔羞涩的模样。 把黎星恶心得够戗。 等楚泽离开之后,他连忙将门合上,恶寒的鸡皮疙瘩抖了一地。 “这个楚泽,报复心还真强。” 不就催他几句? 至于这么恶心自己! 黎星心里嫌弃得不行,火速将身上的衣物换下来,换好一身干练利落的男装。 他走到窗户边,对着窗框轻敲了三下,然后退开。 下一秒,一个与他身形差不的男人,便翻窗而入。 不用黎星交待,那人走到桌边,将黎星刚换下的衣服穿上,然后坐到背对着门窗的位置上,开始看书。 黎星则迅速跳窗离开。 长林山脉离此地有些距离,楚泽这一去,必定要去好几天。 而他正好借着这几天的时间,去指挥接下来的行动。 …… 长林山脉,位于西绥府西南,是长林铜矿的所在之地。 当初在福建之时,楚泽与康诚打赌。 其赌约上就有长林铜矿脉。 除了长林铜矿脉外,另外一个便是落星金矿。 落星金矿床位于落星滩,离这里也不近。 楚泽此来,便是来探看这两个矿脉情况的,确认无误之后,便要与琉球交割,顺便安排自己的人接手,再进行开采、运输等等事宜。 不过现在楚泽决定,开采什么的,都往后放放。 先把朱元璋交待的事办妥才要紧。 “这路也太难走了吧。”走了一个午,齐大人整个人都快散了架,他柱着随手捡的树枝拐杖,气喘吁吁地朝楚泽喊,“大人,咱在这里歇歇吧,下官、下官实在是走不动了。”(本章完) 第639章 免费的技术要不要? 楚泽抬头看了眼四周,问领队人李施:“李大人,这里离矿脉还有多远?” 李施抬眼看了看,答道:“已经走了大半了。”说完,他回头看向楚泽,寻求着他的意见,“再往前走一刻钟的功夫就到了,几位大人,不如到了那里,再休息?” 李施的随从也道:“对,那里有休息棚,还有茶水喝,比在这里喝山风要好。” 楚泽想了想,决定继续走。 齐大人拄着木棍,抖着一双腿,跟着楚泽继续走。 走了一刻钟的时间,总算到了矿脉前。 如今的长林矿脉,还在继续开采。 他们到来时,休息棚里坐着几个监工,看到他们到来,连忙起身相迎。 “李大人,你们来了?茶已经泡好了,快请坐。”几人热情地将楚泽等人迎入休息棚。 楚泽坐下,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来。 长林山脉上树木葱郁,处处都一片生机盎然,但这一片地带却是光秃秃的一片,除了他们所在的这处休息棚外,其他地方都是空旷地带,惟有远处,有一些工人休息的简易茅屋,茅屋旁边还有一个小棚子,棚子里有一个灶台,其他地方堆着锅碗瓢盆,一看就是吃饭的地方。 再过去,就是堆矿的地方。 但此时那个地方,已经堆了不少,还有人在不断地在装车,等着运下山,好炼成铜来使用。 不过这路可不好走。 楚泽他们上来时,也见过不少上下的马车,在这颠簸的山路上,艰难地行进着。 竟然也不知道把路修好一点。 楚泽摇头,很是嫌弃。 “楚大人,是有什么问题吗?”李施立刻注意到楚泽的神情,他疑惑地问出声,并顺着楚泽的视线看过去,试图弄明白,楚泽在不满意什么。 楚泽闻声回神,摆手道:“没什么。你继续说。” 李施见此,便继续讲着这座铜矿的情况。 这座铜矿,算是一座产量比较大的铜矿脉,每年出产量都很可观。 现在这座铜矿依旧还在开采。 李施带着楚泽他们将矿脉大概逛了一遍,还带楚泽他们去看了开采的地方,详细地介绍了一下他们的开采之法。 “经过多年的试验,我们的开采之法已经得到了较大的提升。矿脉下的已经可以供独轮车行驶,可以更快地将开采出来的矿石,运到地面。”说话间,几个人推着一辆独轮车走了出来。 李施自豪的引着楚泽他们上前去看。 齐大人等人看得直点头。 在地下开矿,不稳定的因素很多。 稍不注意,整个矿山都会塌掉。 所以,为了安全,很多的矿脉里,都是很窄的,最窄的甚至只能供人匍匐前进后退。 在人都不能站进来的空间里,又怎么可能进车? 能够进车,足见琉球人在开采矿石方面的经验,已经很不错了。 李施一面说一面注意着楚泽他们的表情。 看着齐大人等人赞叹的神情,李施满脸傲气。 等他们看得差不多了,李施才开口:“我们陛下吩咐过,这些技术,如是贵国想要的话,我们也可以勉强提供,甚至是教给你们也没问题。但是有个要求。” 齐大人等人眼睛顿时一亮。 他们迫不及待地开口:“什么要求?” “很简单,只要你们往后将开采出来的铜矿免费分一半给我们就可以了。” 一半? 有点多哦。 齐大人刚扬起来的眉毛,一下又落了回去。 如果开出铜矿,一半还要给琉球,那他们不是等于给琉球免费打工? 齐大人看向楚泽。 楚泽乐了。 “不用了,这样的好技术,你们还是自己留着吧。”楚泽摆摆手,嗤笑着拒绝了。 他有更好的技术,为什么要花这样大的价钱,去换一些更落后的技术? 他脑子又没进水。 李施见此,有些不甘心地提醒道:“楚大人,这些技术可都是我们琉球耗费了无数的时间,用无数的鲜血才摸索出来的。如果你们不用,往后需要付出的代表,只怕更高,你可要想好。” 楚泽却不再多言。 但齐大人他们却明白了。 “李大人,你怕是不知道我们楚大人的能力。既然他说不需要,那就是不需要,咱相信,楚大人必定还有更好的法子。”齐大人摸着胡子开怀地笑,甚至还有些嫌弃刚才的自己,明明楚大人就在旁边,他们竟然还想着从琉球那里拿技术? 简直是舍近求远。 李施闻言,脸色沉了沉,也不好再多说。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道:“既然如此,那便请各位大人跟我来吧,还有个地方,我们看过之后,便可以下山了。”说完,李施也不管楚泽他们有没有听见,径直往一侧的小山道上走去。 齐大人等人一看就知道李施是生气了。 “大人……”齐大人等人询问地看着楚泽,“要跟去吗?” “当然要跟,这矿脉上的东西,咱都要看清楚。”楚泽率先跟了上去。 这是一条羊肠小道。 比起上来时的那道宽敞的大道而言,难走多了。 甚至有些地方,走都走不上去,最后还得爬上才爬上去。 等他们上去之后,是片浓密的丛林,丛林的左侧,是一处断崖。 李施指着那个断崖道:“这叫盘龙沟沟里有一处水源,此处水源乃是皇家水源,你们在这里开采时,绝不可以挖断水脉,若是挖断了水脉,长林铜脉我们便会无条件收回。” “那怎么能行!这要是被有心人故意挖断,那咱岂不是就得将铜脉还回去?这绝对不可以!”齐大人立刻叫了起来。 这个条件一听就知道是故意为难。 不能答应,绝对不可以答应。 李施冷冷地斜了齐大人一眼,对着楚泽似笑非笑地道:“这没办法,这是皇家水脉,我们已经将长林矿脉无条件让出来了,总不能因为你们要开矿,我们陛下就连水都用不成了吧?楚大人,你说是吧。” “嗯,是。”楚泽深以然地点了点头,道,“就照你说的这么办吧。” 等他们开采之时,琉球都不复存在。 那这水脉归属于谁,并不重要。(本章完) 第640章 山中遇袭 齐大人气得瞬间倒仰。 “楚大人,这种事你怎么能答应!” 其他大人也围着楚泽指责道:“琉球分明就是故意使绊子,万一往后咱这边刚要开采,他们就把水脉给挖断了,那咱难道也要将矿脉还回去?” “楚大人,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你有几个脑袋!” 这些大人一个接一个,声音一个比一个大,吵得楚泽耳朵都麻了。 一旁的李施脸色总算好看了些。 刚刚完成陛下的要求之一,他此时心情很好。 “各位大人稍安勿躁,这水脉离矿脉还有些距离,只要你们老实些,别挖得太狠,其实也没那么容易挖断水源的。”至于齐大人等人的猜测,他像没听见一样,一个字都不回应。 “再说了,楚大人都答应了,你们还有什么可拒绝的呢?” 齐大人狠狠瞪了李施一眼:“你闭嘴!李施,你别以为咱看不出你们在打什么主意,你们等着,咱回去之后就立刻上表皇上,哼!” 齐大人甩袖就走。 李施还站在原地,笑盈盈也道:“齐大人慢点,山路难行,小心别摔了。” 他声音刚落下,数十名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忽然自树冠上落下来。 “啊!” 齐大人得尖叫出声,一屁股坐到地上。 其他人也看见了,纷纷大惊失色,包括李施。 “有刺客啊!”李施大喊出声,试图将声音传到山下,喊来救兵,“快来人,抓刺客!” 惟有楚泽,依旧站在原地。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傻了,看着那些刺客朝他冲过来,竟然也没有躲。 这些黑衣人见此心里大喜。 这不是被吓傻了是什么? 真是太好了,他们最喜欢这种站着不动的目标了。 好杀。 楚泽也觉得他们挺好杀。 看着这些不断靠近的人,他忽然抬起手,右手前伸,左手放到右手的手臂下,他扣住某个机弦,用力一按。 在这几近寂静的空间里,一声轻微到几不可闻的声音乍响。 下一瞬,无数细如毛发的钢针,瞬间自他的手腕下弹射出去。 那些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倒了一地。 楚泽满脸淡漠地放下手:“杀,一个不留。” 他声音落下,在楚泽他们身后,一群人也从藏身的地方跳了出来。 他们各自拿着枪,照着这些人就是一顿扫射。 雨点般的枪声过去,浓郁的血腥味在这片密林里散开。 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楚泽吩咐道:“去看看还有没有活口,有就补一枪。” 既然这些人敢来杀他,就得做好被他杀死的准备。 “好咧。”赵四跑上前,看着这些被打成筛子的尸体,嫌弃地皱眉查看,确定没有活口之后,他才道,“老爷,都死了。” “嗯,很好。” 楚泽的视线从这些尸体上收回来,看向四周。 李施已经吓得脸都白了,藏在树后瑟瑟发抖。 齐大人等人也得不轻。 但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虽然没这血腥,但年节上,被活生生炸死的小兵的模样,他们还是见过。 此时再见这场面,竟然也觉得没那么可怕了。 就是两条腿有点不听使唤。 刚站起来那一下,险些没直接跌下去。 齐大人最先站起来,怒气冲冲地冲到李施面前,抓住他的衣领,一把将人薅起来,两眼冒火地瞪在他:“李施,你竟然带安排杀手,想暗害咱楚大人,你们琉球是想与咱大明开战吗!” 李施得浑身都在抖,跟小鸡似地被提起来。 他苍白着脸色,不断地摇头:“不,不是,我没有。” “你没有个屁!咱来这儿,是你带来的,除了你之外,还能有谁!” “齐大人,别吓他了,你瞧他吓成那样就知道,这事不是他干的。”楚泽叫住齐大人,将李施从他手里解救出来。 刺客出现时,李施的神情作不了假。 齐大人明显不信。 “不是他还能是谁!” “也、也有可能是是黎星……”李施怯怯开口,一对上齐大人吃人的眼神,李施又瞬间闭了嘴。 倒不是怕齐大人,主要是怕楚泽。 这些人刚出现,连楚泽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楚泽杀退。 之后…… 之后的场面他不想回忆。 李施狠狠地闭了闭眼睛,试图将鲜血炸开、脑浆迸裂的场面统统甩开。 “黎星?”齐大人微怔。 这个名字他们知道啊。 在大明时他们就听说过了,到琉球之后,听说得更多。 尤其是这段时间。 “听说前任琉球王的嫡长子回来了,还攻占了一个城池,难道是……他想借刀杀人,在琉球的地盘上杀了咱们,然后引起大明与琉球的战争,他好从中渔利?”齐大人觉得自己找到了重点,他转过头来,巴巴跑到楚泽面前,斩钉截铁地跟楚泽说,“大人,肯定是黎星!” 楚泽:“……” 黎星妥妥背锅侠了。 算了,先让他背着吧。 但楚泽也没正面肯定,而是问李施:“李大人,这是你琉球的地盘,咱在你们的地界上被袭击,你是不是应该给咱一个交待?” “是是,是要给、要给。” “那是不是应该先将此事上报,让你们来处理呢?”看着已经有些傻,没有丝毫思考能力的李施,楚泽默默开始引导。 李施再次点头。 楚泽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喊人上来,将这些尸体收起来吧。” 他说完,招呼着齐大人等人,喊他们一道下山。 留下还有些吓傻的李施独自一人站在那里。 一阵凉风袭来,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将他包裹,不经意地撩起眼皮,看着那一地的尸体,他差点没尖叫出声。 李施连忙捂住嘴,跌跌撞撞地追上楚泽等人。 下山到半路,正好遇到矿头儿带人上来,察看到底出了什么情况。 李施忍着不适,将情况大概说了遍,然后就打发他们上去收尸去了。 楚泽等人下到矿口,对李施道:“这些已经看得差不多了,咱就先回去了,之后再去看落星矿床。没问题吧李大人?” “没问题。”李施勉强笑笑,安排人送楚泽他们下山。 他们下山之后没多久,一只信鸽便从长林山脉中飞起,朝着西绥府的方向飞去。(本章完) 第641章 新式武器 “老爷,想吃鸽子?”赵四见楚泽看着天空,也抬头看,正好看到一只鸽子飞远,他下意识地回头问。 楚泽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吃个屁鸽子,那是去送信的。” “送信的?” 赵四立刻回头,朝鸽子飞起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越飞越远的鸽影,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不会是对老爷你下手的人放的吧?!” 这不是废话么。 楚泽再次白了他一眼,有点不想跟他说话,太蠢。 “那不得赶紧打下来!”赵四兀自激动着。 在来这里之前,楚泽就将他们叫到一起,告诉他们,此行肯定有危险。 甚至在哪里下手,楚泽都拿着地图,仔细地分析了一夜。 然后先定了长林山。 山林,少人,险峻。 简直是杀人放火的宝地。 只是楚泽对这里到底不熟悉,没办法确定具体下手的位置。但问题不大。楚泽表面让侍卫都留在原地,实际上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就全部秘密潜入长林山脉,就隐匿在楚泽他们不远处,待机而动。 除了他们之外,楚泽自己也带了防身武器,就是他先前才用过的暗器。 好用,近身用杀伤力巨大。 这让楚泽有点想念霰弹枪了。 霰弹枪是近战时的高效武器,其火力猛,首发命中率很高,而且快速反应能力也好。 最重要的是它还可以发射多种子弹。 不仅可以用来杀人,也可以用来抓人。 楚泽很心动。 不过这东西现在还制作不了。 但他可以制作老式猎枪啊! 老式猎枪的原理,与霰弹枪很相似,不过杀伤力上还很欠缺。 楚泽还记得,在抗日战争时期,白洋淀的猎手,就曾用这种猎枪,与鬼子对抗过。杀人效果不尽人意,但伤人的效果,绝对好。 中枪的人身上,甚至可以扒出上百个铁渣子。 任谁都不好受吧? 不过楚泽更想要的,是杀伤力。 先将它制作出来,之后再琢磨琢磨怎么改。 对,就这样。 楚泽刚想好,转头又缩回马车里,拿起笔,开始回想老式猎枪的构造。 直接把赵四给忘了。 赵四:“……” 那这鸽子还打不打? 他抬头暼眼,看着万里无云碧空如洗的天,呵了一声:还打个屁,鸽子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老爷也是心大,人家的刀都顶脑门儿上了,他还有心思出神。 也就只能他们这些当下人的,多辛苦辛苦,替他操心一下安全问题喽。 赵四喊过侍卫长,让他们多加一分小心。 然后悠悠闲闲地靠坐在车辕上,甩着腿哼着歌,欣赏着这一路的山景。 …… 西绥府,国师府邸。 一只鸽子落在院子里。刘洋抓了鸽子,取下它腿上的纸条,给康诚送过去。 “国师,来信了。”刘洋将纸条递给康诚。 康诚接过,展开。 看完,“啪!”地一声,康诚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吓得刘洋都跟着震了一跳。 “国师,怎么了?” 不会失败了吧? 这个念头一起,刘洋瞬间不敢多言。 康诚冷哼一声道:“这个楚泽,我还真是小看他了!” 看来是真失败了。 刘洋没敢问细节,怕康诚不高兴,等下拿自己出气,他只道:“那接下来怎么办?还要继续杀吗?” “废话,我不杀了他,我就不叫康诚!去,告诉他们,再加一倍、不,三倍人手!我就不信,他楚泽还能有三头六臂!能逃过近百人的围杀!”康诚恨得两眼通红,手指紧紧的捏成拳头,忿忿地砸在桌子上。 刘洋听着也颇为心惊。 他们这次,可是派了二三十个人去啊,竟然没成功。 “是。”刘洋按捺住心里的震惊,转身往外走。 刚走出房间门,就撞上了火急火燎,来找康诚的军要大臣。 他见了礼,又通传了一声,就出去安排康诚吩咐的事去了。 走出院子大门时,刘洋敏锐地听到,书房里传来一声瓷器被砸的声音。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短短两天,竟然连失两城!再给你几天,是不是连这西绥府都要落到那些叛军手里去!”康诚心里正憋着一肚子火,现在又听说黎星在两天之内,连夺两城,康诚心里的火瞬间点燃。 军要大臣成了出气筒。 他缩手缩脚地让康诚骂,骂完,他才委屈道:“这也不能怪我们啊,那些叛军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新式武器,直接飞上城楼,将我们的人炸得毫无还手之力。还有,他们还有另外一种武器,跟战锤近似,但杀伤力更大不说,还更灵活。我们的人先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毫无还手之力啊!” 康诚满心的火气,忽然一滞。 他转过头来,看着大臣,重复道:“你说,对方有新式武器?” “对,从未见过!” “长什么样,可有缴获?”康诚紧紧地盯着对方。 大臣苦笑一声,道:“类似战锤的没有,但可以飞的我们有得到一些残骸。虽然是残骸,但也勉强可以看出原型。”迎着康诚几乎吃人的视线,大臣说得磕磕巴巴。 康诚伸出手:“拿来我瞧。” 大臣立刻将残骸拿出来,双手奉了,毕恭毕敬地送上去。 康诚接过那东西一看,发现这只是一只用细竹片编织而成的,类似于飞鸟般的东西。 在它的胸腹的位置,有一个空腔,像是用来装东西的,两侧羽翼的位置,则放着个不知是什么作用的小竹筒。 康诚将那只飞鸟状的东西放到鼻子前,隐约还能嗅到火药的味道。 “在大战开始之前,叛军忽然将这些东西放出来,直飞我们城墙上。我军从未见过这东西,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所有人都凑上去看,一下子死了不少人。等这东西爆炸开,城墙上一片血流成河。之后叛军再攻城,简直是易如反掌。国师,你快想想办法吧。”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西绥府迟早落入叛军手里。 后面这句话,大臣默默地咽了下去。 康诚看着手里的新鲜玩意儿,冷笑一声,道:“我大概知道是谁了,你且随我入宫见陛下。”(本章完) 第642章 应对之法 大臣闻言,狠狠抹了把冷汗。 太好了。 有国师出头,这关他总算可以过了。 康诚出了国师府,径直入宫。 大明与黎星联手是大事,必须得尽快告诉陛下,好做应付。 就算两人没联手,康诚也非常希望他们可以联手。 如此一来,他们杀人就可以正理直气壮些。 届时,他一定要让楚泽碎尸万段! 楚泽一死,戒指自然回到他手里。 康诚见到时黎世昌时,立刻将黎星有了新式武器的事告诉了黎世昌,但接下来的他没说。 做臣子嘛,有些时候不能比陛下聪明。 他在等黎世昌问。 黎世昌果然问了:“这是什么?他们哪儿来的?”竟然从来没有见过。 黎世昌拿着那只飞鸦的半副残骸,疑惑地打量着。 万俟深也在。 听完了康诚的汇报,又看着黎世昌手里的东西。 别说,还挺别致。 他也想知道这是什么。 康诚面色严肃地摇头,道:“臣也不知,但据说,此物乃是黎星所率领的叛军所用的武器。在攻城之时,它们可以携带火药,直接飞上城墙,将城墙炸得一片班驳,我方将士死伤惨重,如今已经连失两城了。” 黎世昌把玩着飞鸦的手一顿,万俟深也一脸震惊。 两人几乎是步抬头,不敢相信地看着康诚:“你说什么?” “连失两城!” 万俟深与黎世昌对视了一眼,再度看向康诚:“国师,这可是大事,可不能开玩笑。” “事关事体,你觉得我能开玩笑吗?”康诚撩起眼皮,看傻子似地看着万俟深。 将万俟深气得直咬牙。 黎世昌也动了大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黎星小儿,不过区区两万人马,竟然可以连夺两城,那些守城将领都是干什么吃的!传令,两城将领玩忽职守,致使我军连失两城,都给朕斩了!”他叫来内侍,火气朝天的吩咐道。 康诚连忙叫住他:“陛下,不可。” “怎么,国师是想为这些不尽心的人,求情吗?”万俟深威胁地看着康诚,道,“哦,我想起来了,国师似乎与这些将军,来往很是频繁,现在看到陛下要治他们的罪,康国师不舍得了吧?” 这话说得有些暧昧。 什么叫“来往频繁”?什么叫“不舍得”? “难道国师当真舍不得?”黎世昌把这话往心里一转,看康诚的眼神都变了几分。 康诚在心里暗骂万俟深无耻,竟然污蔑他与这些将军有勾结。 康诚抬起头,直视着黎世昌,道:“陛下,不是臣与他们有什么瓜葛,而是这些将军实在无辜。这等新式武器,他们见所未见,突然落在自己面前,如何知道这东西是不是来要他们的命的呢?依臣之见,只有将这些新式武器的来源清理掉,才能真正的解决这个问题,不然就算我们将这些将军杀了,再换上其他的将军上去,这些新式武器依旧源源不断地冒出来,我们依旧没有胜的可能。” 听得这番话,黎世昌也觉得很是有道理。 “那你的意思是,你知道这些新式武器的来历?”黎世昌问。 万俟深立刻接话:“国师知道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怎么还能让他泛滥呢,难不成国师在这件事里,也扮演着什么见不得人的角色?” 这个万俟深,康诚真是恨不得直接杀了他! 有用的正事不见他办上一件,挑拨离间到是干得纯熟。 他暗暗磨了磨牙,抬头恶狠狠地瞪着万俟深,说的话,却是对黎世昌的:“陛下,不是臣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而是臣之前根本就没有想到,此人竟然已经与黎星联手了。” “此人是谁?”黎世昌问。 万俟深道:“对啊,此人是谁?” “是楚泽。” “谁?”万俟深很想掏掏耳朵,但很快他就笑了开,“康国师,你想杀楚泽的心,也未免太急切了些吧。上次你不是已经禀明了陛下,说你已经安排了人手去杀他了吗,怎么现在还对他念念不忘?” 在听到这个名字时,黎世昌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如此。 康诚与楚泽的矛盾太深了,着实很难让人不怀疑他的动机。 康诚在决定说之前,就猜到会被怀疑。 但除了楚泽,他实在想不出其他人来。 “陛下,请听臣说,这楚泽在大明,就颇有名望,说他极擅长制造各类武器,就连陛下喜爱的那只枪,也是他制作出来的。如今我国突然出现这样的武器,除了楚泽之外,还能有谁?” “那也许是你不知道的高人隐士呢。”万俟深道。 康诚接话:“我也这么想过,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黎星被我的人追杀,只身逃往大明。明明之前我的人都有他的踪迹,为何之后却突然就没有了?他在大明人生地不熟,若是没有人帮忙,他能这么轻易的就逃过我们的追踪?而且他回来的时间,你们不觉得很巧合吗?他什么时候不回来,恰好是楚泽他们到了,他也回来了。回来之后,他就立刻组织了人手,打仗是最耗费银子的,他哪儿来的银子?还有这些突然冒出来的武器,如杲不是楚泽给的,还能是谁?” 黎世昌听完,不以为然地笑笑:“这楚泽又不是神仙,你说他制作一件两件东西,那朕还信,你要说这世上的好东西,都是他制作的,那朕可就不信了。” “臣也不信。不过国深信不疑。想来是之前在楚泽手里输得太惨,怕我们笑话他,故意将楚泽说得这么厉害,灭掩饰自己的无能吧。”万俟深笑盈盈的补刀,将康诚气得差点拂袖而去。 但为了之后的计划,他又不得不忍。 康诚深吸了两口气,几近咬牙切齿地开口:“臣保证,臣所言句句属实。” “好了,这事就先放下吧,左不过你都是杀他的,是不是他做的不重要,朕且问你,对这个东西,你可有应对之法?”黎世昌指了指飞鸦残骸。 康诚点头:“臣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应付之法了。”(本章完) 第643章 康诚发难 “什么法子,国师快快说来。”黎世昌连忙催促。 万俟深深深地暼了康诚一眼,暗暗捏紧了手。 康诚立刻道:“此物即是自外面飞进来的,那便只能让它落不下来便是。” 他刚说完,万俟深便笑了。 “我还当有国师有什么好办法,原来就这样?这样的法子,我也想得出来。” “是吗,那万俟大人到是说说,你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康诚轻飘飘地一眼看过去,眼底暗含着刀子。 万俟深哪有什么主意? 他被康诚一句话,怼了个哑口无言。 只能干瞪着康诚,干巴巴地不悦道:“那倒是说说,你这算什么主意?” 黎世昌也没太明白这个主意是怎么回事。 “你仔细说说,怎么不叫它落下来?”黎世昌示意康诚说得更详细些。 康诚道:“我听闻,在开战前,叛军会将此物点燃,让它飞上城墙。而我们的人又没见过这些,此物落下之时,自然会好奇地凑上前去看,这才让他们得了机会,大挫我军。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在些物落下之前,便藏起来,此物自然无效。” “不愧是国师想出来的好主意,除了伏低做小就是躲起来。”万俟深继续嗤笑。 康诚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断,脸色已然很不好。 再被万俟深如此呛话,脸色便更差了。 他冷冷地转过头去,目光冷冽地看着他,语气透着一股浓烈的厌恶与寒意:“看样子万俟大人必定是有高见了,说说看。别总是藏着掖着,说出来也好为陛下分分忧。” 万俟深哪里有什么好主意。 他别开脸,道:“我琉球人,宁可站着死,也不偷着生。躲躲藏藏那是老鼠才干的事。” “那些将士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了吗?你这么义正词严,怎么不见你去前线?在这里你到是有话说,让你出主意却半点没有,你连老鼠都不如。”康诚一顿夹枪带棍的话,将万俟深骂得狗血淋头。 眼看着两人还要吵,已经听烦了的黎世昌不耐烦地打断两人:“你们要吵,私下里吵去,别在朕耳边嗡嗡。叛军的事,就按国师的意思去办,楚泽那边的事,如何了?”他看向康诚,问的是康诚安排刺杀的事。 康诚脸色一僵。 他不敢说自己的人都死了,而且还死状惨烈,只说失败了。 “不过我已经安排了下一场计划,楚泽必定难逃一死!” 刚被怼得哑口无言的万俟深嗤道:“但愿吧。” 康诚一眼瞪过去。 眼瞧着两人又要吵,黎世昌沉着脸将两人赶走。 出了宫门,康诚坐上马车。 他将刘洋叫进来。 “国师,有什么吩咐?”刘洋问。 康诚道:“安排在馆驿那边的人,可有消息?” “回国师,有。” 康诚闻言眼神一亮,连身体都坐直了些,他立刻问:“怎么说?” “消息上说,自楚泽离开馆驿之后,星月就一直呆在房间里,除了偶尔打扫与送饭食的人出入之外,再无旁人。” 刘洋说完,康诚的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 不应该啊。 难道自己猜错了? 刘洋见康诚脸色不对,疑惑道:“国师,是有什么问题吗?” 康诚摆手,吩咐他让下面的人再叮紧一点,然后就让他出去了。 刘洋离开,马车里恢复安静。 康诚表情深邃,不断地思考着。 他见星月的第一面,就有一种古怪的熟悉,一直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碍于对方的身份,康诚没办法强行摘下对方的面纱,所以才让人暗中盯着,想看看对方到底是不是自己所猜测的那个人。 如果是的话,对方现在是不应该还在这里,他应该在叛军之中。 可偏偏两边都有人。 难道自己猜错了? 不行,他得想法子再去见见这个星月,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康诚这么想着,立刻吩咐刘洋,往馆驿赶去。 此时的黎星与楚泽都没想到,康诚这厮,竟然想抄他们后路! 就算知道,也无计可施。 康诚乘着马车,一路来到馆驿,直直奔向星月所在的房间。 一路上,无人阻拦。 甚至在他出现后,还有人迎上来:“国师您怎么来了?可有事需要小的去做?” “不用,我问你,星月可在房间?”康诚走路的速度不变。 下人答道:“在,星月在房间里,一直不曾出来。” “好,我知道了。吩咐下去,让人将此人的房间团团包围,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任何一人出入,违令者,杀。”康诚一面冷声吩咐,一面快步朝星月的房间走去。 下人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也立刻领命去安排。 馆驿里的人有一半是康诚的人,得到康诚的指令,这些人很快便将星月的房间彻底把守住。 康诚如此大张旗鼓地行为,很快惊动了楚泽留下的人。 楚泽留下的人不多,一个是与星月身形相似,每天坐在房间里假装星月。 另外一个是负责此人安全,并防止那些无处不在的眼线,不让他们过于接近假星月,而导致黎星的身份暴露。 现在,此人看着康诚杀气腾腾地往这里闯,他心中急呼不妙。 楚泽还未回来,黎星也不在。 就算黎星在,也不能让康诚见黎星。 而现在的假星月,虽然身形与真星月很像,但那只是他们房间营造出来的错觉,再加上面纱,这才让人没有怀疑。但此人一动,或者离得近了,差距就很明显,再加上对方那张明显的男人脸,康诚不怀疑就有鬼了。 听着外面越来越紧迫的动静,两人急了。 “怎么办?”两人大眼瞪小眼。 “跑?” 假星月瞪:“要能跑,还用得着咱吗?” “那怎么办?” 跑不掉,楚泽又不在。 他们这是落进狼窝的小白兔啊。 假星月脑瓜子转得飞快,忽然起身,一把将外衣扯下来:“快,滚出去,老子生病卧床不起,你给老子把门看好,谁都不许进来,除非他们把你打残。” “……” 行吧行吧,谁让他长得不高,身材不好,还没有享福的命,只能出去准备挨拳头了。 只是…… “这能拦得住吗?”(本章完) 第644章 危机 “拦得住最好,拦不住也得拦。总之威逼利诱,你能想到什么法子用什么法子,尽最大努力就行了。你放心,就算咱死了,楚大人也会替咱报仇的。”假星月嘴上快速吩咐,人却急急忙忙跑到床边,掀开被子躺进去。 他背对着着门口,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啧,还愣着干嘛,出去啊!”假星月催。 老三立刻蹿了出去。 他刚在门口站定,就见原本就在四处忙碌,伺候他们的下人,此时纷纷放下伪装,拿着武器,面目森寒地将院子围了起来。 屋前屋后,甚至连屋顶上,都站满了人。 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就差连地上都挖上几个洞来了。 想到假星月的话,老三敛下心里的不完,冷下脸来,戒备地看着这些人。 “你们想干什么?” 他们没回答老三,康诚却从这些人身后走出来。 他看着老三,目光落在老三身后紧闭的房门上,抬手一挥:“打开。” 围着的下人中,有几人走出来,三两步迈上台阶,正要绕过老三时,老三忽然动手扣住他们的肩膀,用力扔了下去。 “康国师,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趁着咱大人不在,来调戏咱家大人的侍妾吗?”老三开口就把事情往桃色事件上靠,如果康诚爱惜自己的名誉,或许还能牵制一二,如果康诚不爱惜,他们就是死,也不会让对方好过。 这个污名,他得给人扣实了。 老三冷笑一声,继续道:“难怪上次你见着咱家大人的侍妾,就非要人家摘面纱,原来你是打的这个主意。咱告诉你,只要有咱在,你就休息迈进去一步,如果你真想要里面的女人,那就等咱家大人回来,你亲自找他要。”看咱家大人会不会剥了你的皮。 老三冷哼着抬高了下巴。 康诚扫了眼被扔出来手下,道:“抓住他,闯进去。” 至于名声什么的,康诚不在意。 刘洋立刻大喝:“还愣着做什么,抓住他,生死不论!” 看着再次冲上来的人,老三恨恨的咬牙。 他一面将这些人扔下台阶,一面大骂康诚不要脸。 康诚充耳不闻。 老三的功夫不错,到底双拳难敌四手。 不过片刻,老三就被抓住,三四个人反绞着他的手,将他死死的按在地上,按得他脸都变形了,老三还在骂。 可康诚就像是聋了一样,根本不理会他,径直走上台阶,走至房门前。 房间里,假星月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他紧张到全身紧绷,被子下的手,死死地捏着匕首。 康诚八成是知道了什么,什么都不顾,直接闯进来。老三拦不住他,自己迟早暴露。 怎么办? 杀吗? 会不会坏了大人的事? 假星月脑子里不断地推测着自己应该怎么做。 可现在的情况是,不管怎么做,身份的暴露都是必然。 只要他的身份一暴露,楚泽与黎星必定危险。 门,被人推开。 有脚步声,沉沉地朝他靠近。 康诚看着床上的身影,嗤笑出声:“都说楚大人这回带了个美人回来,每天藏在房间里,都舍不得给别人看一眼,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绝色。” 康诚一面说,一面朝床边走去。 假星月紧张到呼吸都屏住了。 脚步声已然走到床边,对方伸出手,即将碰到被角。 杀吧。 已经到这一步了,怎么都是暴露,不如杀个痛快。 假星月捏紧匕首,正欲掀开被子动手,忽听门口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呵斥:“住手。” …… 楚泽站在一片荒芜的旷野上,在他面前,是一个极大的露天金矿。 带他来的人,依旧是李施。 上次的事,给李施留下了极大的阴影,已经缓了两天,他的脸色依旧苍白。 不过与前一次不同的是,这次李施带了好几个侍卫。 见识过楚泽的狠厉,这次李施不敢太放肆,连说话都透着小心翼翼。 楚泽察觉到了,但没管。 他看着面前的金矿,心里盘算着,每年能出多少金子,自己又可以从里面捞多少,是不是可以像电影剧里一样,体验一把躺在金子上睡觉的感觉?想想楚泽就有些心痒难耐,他不动声色地握了握拳,看似平静的眸子里,暗藏着激动。 但从他身侧看去,竟然让人看不出丝毫心中所想,只让人觉得,他在很认真地听李施的介绍。 李施讲完,却久久不见楚泽回应。 他疑惑地看了楚泽一眼,小声轻唤:“楚大人?” 楚泽正在算,打个金床要多少金子。 根本没听见李施喊他。 李施又有些怕他,没敢再喊,而是求助地看向齐大人。 齐大人看着这些金子,眼睛也有些直。 谁让爱黄金,是自古以来,就深刻在中华百姓骨子里的东西呢。 李施:“……”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东西。 可等他将视线落到落星金矿床上时,他默默地捂了下心口。 ——疼。 像心尖尖上被挖了一块肉一样。 李施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站在这里了,再继续站下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指着这群强盗大骂。 李施提高了些声音,又喊了一声:“楚大人!” 楚泽倏然回神。 他正盘算着,做好了金床之后,再给自己打造几个金子做的桌子椅子,他刚想到一个最好看的花纹,被李施这么一喊,就全都忘了。他过神,不满地睨了李施一眼,语气不悦:“有事?”打扰咱的美梦,你最好说出点事,不然你一定会有事。 李施被楚泽的眼神吓了一跳,本能脱口而出的话,瞬间结巴:“就、就是,看完了……”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李施气势都弱了下去。 楚泽面无表情。 “哦,那回去?” “呃……如果楚大人想再看看,也是可以的。”李施体贴开口。 但楚泽却拒绝了。 现在看再多,金子也到不了口袋里。 还不如先回去。 楚泽转身往回走:“回去吧,回去赶紧将事情都处理完毕。对了,这矿脉就继续开着吧。”等他们拿下琉球之后,就可以直接运矿石了。 楚泽美滋滋。 李施也美滋滋。(本章完) 第645章 二次袭杀 矿上开一天,出产的矿石可不少,能炼出许多的金子来。 就算楚泽不说,他们也会一直接开。 直到交接那天,不可以继续开采为止。 但楚泽开口了,那他们就不用偷偷摸摸开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开。 李施怎么能不美? 齐大人不美。 他听到楚泽的话,脸都拉下来了。 “楚大人,你怎么能让他们继续开采?你可知道,这么多人,一天可以开采出多少矿石来?这是多大的一笔损失,你算过吗。” “就是,楚大人,这口子不可以开。” “……” 楚泽慢悠悠地走着,等他们说完了,才不急不徐地回答道:“怕什么,这么大的矿脉,他们还能搬空不成?让他们挖吧,咱大明国力强盛,岂会在意这点得失。”语气那叫一个傲慢。 齐大人等人:“……” 胡子都气翘起来了。 楚泽心意已决,他们说的话又顶不了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楚泽糟塌好东西。 看着哈巴狗般,不断围着楚泽摇尾巴的李施,齐大人气得吹胡子瞪眼。 落星矿床,坐落在一片平原之上,回去的路上,还有一片极宽阔的滩涂。 在这片滩涂上,四野无人,地上除了一些低矮的小草外,并无其他,唯有一些野生的动物,偶尔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楚泽等人刚走进这片滩涂不远,一声迅疾的呼哨声,忽然在他们不远处响起。 刚才还乖顺的马,忽然发出一声长嘶,扬蹄而起。 楚泽一个没准备,直接从上摔了下来。 他刚落地,一只长箭就射穿了马的脖子,温热的鲜血,溅了楚泽一脸。 而马也发出一声悲鸣,倒地而亡。 楚泽看着这一幕,脸色冷到极致。他连忙爬起来,躬低着身子,快速朝不远处的小坡跑去,他一面跑一面喊:“有刺客,找掩体!” 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一阵箭雨袭来。 “啊!” 一阵阵的惨叫声中,这些人接二连三地坠下马来。 他们来不及去看伤口,齐齐学着楚泽的动作,躬低着身子往前跑。 那个位置楚泽之前看过,小坡后面是个浅沟。 不大,但也足够他们容身。 楚泽率先跳进去。 其他人紧随其后。 他们跳下去后,身后还有一层箭雨袭来,跟着他们的脚步,扎进地里。 要不是他们跑得快,这会只怕已经成刺猬了。 看着这些箭,李施整个人都惶惶起来。 他隐隐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接下这个差事。 虽然有银子可以拿,但他只怕是没命花啊…… 李施没出息的哭出声。 楚泽斜了他一眼,嫌弃地移开眼睛。 恰在此时,外面的声音停了。 楚泽小心翼翼地伸出脑袋,飞速扫看一眼,他刚将头冒出去,一只箭就照着他的脑袋飞过来。 他连忙闪开。 “老爷,你没事吧?”赵四吓得冷汗都要出来了。 楚泽的心脏也在狂跳。 刚才他要慢一点,就只箭就得给他一开瓢。 他扫了眼身边的人,目光落在李施带来的那几个侍卫身上,命令道:“你们几个,现在立刻杀出去。” 那几个侍卫对视一眼,咬咬牙,提了口气后,猛地站起来大喊着直接冲了出去。 楚泽在他们站起来时,便掏出枪,并沿着这道掩体,快速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在李施的侍卫冲出去,将刺客的注意力吸引住之时,他立刻站起来,朝着刺客的方向就是几枪,并大声喊道:“杀!” 随着楚泽一声令下,一直跟着他们的侍卫,立刻冲了上来。 但他们根本无法靠近。 在他们出现的刹那,竟然有至少三四十人,也从隐蔽的滩涂下,直接蹿了出来,照着他们的面门杀过去。 看着这些再次冒出来的人,楚泽冷汗都冒出来了。 “康诚还挺下得了血本的,这得近百人了吧?” 看来他这次是下了决心,非得杀死自己不可了。 楚泽的心直直地往下坠。 他猜到康诚会再次动手,也猜到这次的刺杀,必定比之前的刺杀要更险象丛生。 但他没想到,对方这么大手笔。 他看看自己这边的二三十个人,再看看对方近百人的队伍。 楚泽果然放弃了对战的想法。 三十六计,逃为上。 跑。 楚泽果然收枪,朝着齐大人等人招手,让他们赶紧逃。 但这里一望无际。 他们一出现,就像黑夜里的灯塔一样,十分的明显。 刺客们看到他们出现,立刻分出一部分人朝他们冲过去。 楚泽带来的侍卫都是武功高强之辈,见此,也分出一部分人,朝楚泽的方向冲过去。 身下的马在刚才就已经全都死了,他们现在只能靠两条腿跑。 楚泽等人连头都不敢回。 但齐大人等人到底是文官,身体素质比不得楚泽。 跑出去没多远,一个人便绊倒在地上。 那人刚摔下,一只飞镖落到了他的腿上,疼得他抱着腿大叫出声。 楚泽听到声音,立刻回头朝那人跑过过去。 赵四见此大急:“大人,你先跑,咱去救他!” 不等楚泽说什么,赵四已经兔子一样蹿了出去。 他冲到那个大人身边,抓着他的手臂,奋力地将人往回拖。 而在远处,他们的人被缠得死死的,其中已经有几个刺客,朝赵四过来了。 楚泽想也不想,抬手就是一枪。 刺客下意识躲避。 赵四趁着这个机会,扶着那位大人就跑。 楚泽拿着枪,给他们断后。 “快走。” 只要过了这片滩涂,便有人了,到了那里,他们就可以通知官府。 虽然楚泽觉得,那些官府八成也得到了康诚的命令,不会管他们,但他们绝对不敢动手。 只要他们不敢明着让官府的人动手,楚泽就有法子弄死身后这帮孙子。 身后的人似乎猜到了楚泽的用意,他们跟疯了一样攻击。 根本不把自己的命当命。 楚泽带来的侍卫虽强,在这样自杀式的袭击里,也伤亡惨重。 刺客里分出一部分人,朝着楚泽他们杀过来。 看着那些雪亮的刀,刘大人得全身都在抖。 楚泽手里的枪都快冒火星子了,子弹一颗接一颗的出去。 但冲过来的刺客,依旧源源不断。 “咔哒。” 一声清脆的响声,宣告着楚泽枪里的子弹告罄。 一个刺客冲到楚泽面前,扬起刀,朝着楚泽的脖子切下去。(本章完) 第646章 得救 看着扬起来的刀,楚泽心里一沉。 “楚大人!”刚才还抖得不行的齐大人,忽然冲过来,将刺客一下子撞开。 人还没站起来,转头就对楚泽喊:“快跑!” 看着齐大人,楚泽惊讶地挑了下眉。 没看出来,这位齐大人还挺有点血性。 但他也不会做出,扔下救命恩人跑的事。 楚泽从袖筒里拿出匕首,趁着那个刺客被撞倒的空档,冲上前,一刀抹了对方脖子。 齐大人:“……” 齐大人眼睛都瞪圆了。 楚泽好笑地伸手,将齐大人拉起来,道:“方才多谢了,回去再谢你,快走。” 他拉着齐大人就跑。 身后的刺客紧追不舍,楚泽的人已经被杀了大半,刺客的人死得更多。 但要杀楚泽他们依旧轻松。 楚泽他们没跑多远,就被刺客团团围住。 剩下的侍卫们,紧紧地将楚泽他们护在中央。 齐大人看着这些人,嘴唇都在抖:“楚大人,咱是要死在这儿了吗?” “娘的,死就死,死之前咱也要带两个走。”赵四拿着满是血的刀,眼中盛着浓浓的杀意。 别看他话说得硬气,但手已经抖成了筛子。 楚泽看着这些刺客,心里也有些无力。 他们没有援军,侍卫也都受了伤,他们的子弹也用完了。 如果不能杀掉这些人,他们就只能死在这里了。 那些刺客看着还在做困兽之斗的众人,为首的那个人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 他抬起手,一挥:“杀,一个不留。” 楚泽立刻握紧了匕首。 赵四说得对,他们就算死,也不能屈辱的死。 他们也得带几个人走,让他们知道,杀他们是要付出代价的。 而他们一死,大明倒是可以更理直气壮地进军琉球。 如此一来,倒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楚泽咬咬牙,在心里默默的安慰着自己。 看着这些不断逼近的刺客,正当楚泽决定拼死一搏的时候,一只箭破空而来,准确无误地穿透了首领的心脏,首领蓦然瞪大双眼,来不及发出一点声音,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众人:“?” 意外来得太快,有点反应不过来。 阵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远,己吾朝他们靠近。 刺客们下意识回头。 楚泽等人也抬头看过去,只见在一片黄土飞沙之中,一只骑兵像是从天而降,飞速来到他们面前。 一阵阵切肉断骨的声音响起,刚才还围着楚泽的刺客,瞬间被对方斩杀殆尽。 但楚泽的心更沉了。 刚才这些刺客,与他们拼杀了这么久,虽然占据了上风,但楚泽他们也勉强有一战之力。 但现在这些骑兵…… 真要打起来,楚泽他们大概只能等死了。 看着这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的骑兵,楚泽警惕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骑兵策马上前。 “我是飞龙骑首领,楚大人可叫我龙一,我们的主人得知楚大人在此遇险,特意遣我等前来相救。” 飞龙兵? 是什么人? 楚泽问:“你们主人是谁?” “琉球前任国师骆安怡。”对方答完,朝后面招了招手,有人牵着几匹马走了过来,“楚大人,请上马吧,我们会护送楚大人,直到抵达西绥府。” 楚泽“嗯”了一声。 对方的答案,还是让楚泽有些惊讶。 他所知道的琉球国师,只有康诚。 没想到前任国师竟然还活着,而且还救了他。 这人情得还。 楚泽先是朝这些骑兵道了声谢,然后开始清点人数。 经过刚才的刺杀,楚泽带来的侍卫,竟然折损了大半有余,剩下的也全都负伤,有几个伤得严重的,甚至都不能动弹了。 而李施与他带来的人,全都死了。 就连齐大人带来的人,也死了两三个。 “这个黎星,下手真狠!他就不怕把咱都杀了,咱大明的军队开过来,把他一道的灭了么!”齐大人看着这些尸体,气愤地骂骂咧咧。 楚泽听得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他似乎还没纠正过齐大人,这两次刺杀都不是黎星干的。 之前是想着,先让黎星背一下锅,等回去找康诚,齐大人他们自然知道谁是真凶。 但现在,楚泽觉得还是应该解释一下。 省得齐大人他们死了,都是个胡涂鬼。 “黎星不会派人来杀咱,这些人都是康诚派的人干的。在长山脉那次,也是。” 齐大人一怔,他诧异地看向楚泽:“不是黎星干的?” “不是啊。” “你这么确定?!”齐大人还是不信,可见第一印象,影响有多大了。 这次解释的不是楚泽,而是龙一:“此事确实不是黎星殿下所为,而是康诚,想要杀死楚大人,以保琉球的矿脉。” 说到矿脉,楚泽似笑非笑地侧头问龙一:“你们主人既然知道这件事,他竟然也不阻止咱拿走矿脉吗?” “楚大人,我们只是按主人的吩咐办事,其他的并不知道。”龙一面无表情地答道。 楚泽撇了撇嘴,在心里默默地回了句:无趣。 楚泽让龙一帮忙,将李施等人的尸体就地掩埋,而他带来的人,则全部收走。 这些都是大明的子弟,楚泽将他们带了出来,就得带回去。 只怕只有一捧灰。 而这些刺客…… 赵四正在检查着这些刺客,那人突然出声,将他吓了一跳,再一检查,哎,活口! 赵四立刻朝楚泽招手:“哎哟,老爷,这儿有个活的!” 楚泽立刻过去。 那个刺客似乎是死士,被抓就会立刻自杀。 他刚咬破嘴里的毒药,就被楚泽一把捏住。 他叫来龙一,让他将这人的牙齿全都敲下来,断了他自然的路子。 “咱正愁没有活口,到时候康诚不认帐呢。给咱将他看好了,咱要送康诚一份大礼!”楚泽将人交给赵四。 赵四道:“老爷放心,咱一定看好他。” 处理完尸体,楚泽等人在龙一等人的护卫下,迅速朝西绥府靠近。 经过这场袭杀后,之后的路上却一片平静。 直到楚泽的一行人出现在西绥地界,康诚才知道,自己派出去的人,竟然全都死了。 而楚泽却还活着。(本章完) 第647章 人被接走了 待康诚得知此消息时,他狠狠地震惊了一下:“楚泽怎么可能还活着?!” 最让他意外的是,他的人竟然全死了。 甚至是一个活口都没有。 刘洋看着面色不佳的康诚,道:“国师,现在怎么办?” 康诚也想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 侍妾的事,楚泽迟早知道。 再加上这两次刺杀,楚泽回来,八成要跟自己撕破脸皮了。 真撕破脸皮,康诚不怕,但他怕黎世昌。 一但自己无用了,黎世昌难不会落井下石。 而且本应当不问世事的国师,也出面了。 要不是他,自己早将那个侍妾的真面目拆穿了,拆穿之后,便可以大张旗鼓地对付楚泽,届时就算楚泽没死,也离死不远了。 可偏偏没成功。 那个老东西不仅阻止了自己,还把他自己的人安排进了馆驿。 而自己的人却很难再靠近那个院子。 就连他,都很难再靠近。 有主意了! 康诚猛地站起来往外走。 此时,城门口,楚泽看着面前这些拿着武器的士兵,冷笑一声,问:“你什么意思。” 在楚泽对面,站着一个身穿铠甲的人。 他沉着一张脸,铿锵有声地道:“奉国师之命,大明使臣楚泽,与我朝叛贼黎星勾连,如今的黎星已经被我拿获,现在就只差楚大人了。楚大人请跟我们走吧。” 赵四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看向楚泽。 齐大人也惊呆了。 不过两人想的内容,南辕北辙。 赵四作为楚泽的贴身侍卫,自然知道星月就是黎星。 所以,他现在是被抓了吗? 但齐大人就不知道了,他只是惊叹楚泽竟然与黎星有往来,难怪他之前说杀他们的人不是黎星派的。 原来他们是盟友。 不过这事,皇上知道吗? 齐大人还挺担心楚泽。 楚泽心里也惊了一瞬,但很快镇定下来。 先不说黎星是否被抓,就算被抓了,只要没有百分百的证据,那谁能证明康诚说的就是对的? 那他还说是康诚联合黎星,构陷自己呢。 楚泽心下一定,神情无比坦然,甚至还皱了下眉,满脸嫌弃:“咱与黎星被有勾结,那证据呢?” “证据我们自然会找到,来人,给我拿下。”对方抬手一挥,士兵立刻朝楚泽围过来。 赵四等人立刻将楚泽围在中央,不让士兵靠近。 楚泽此时也变了脸色。 “慢着,咱乃是大明使臣,有没有罪,不是你一句话就能定论。”楚泽看着对方,道,“咱要见你们陛下。” “你可以见,但是在我们将证据查实清楚之后。” 对方再一挥手,那些士兵正欲动粗。 楚泽抬手遥遥一指:“十一,抓住他!” 十一立刻飞掠出去。 对方还未反应过来,脖子上就架了把刀子。 雪亮雪亮的,贴在皮肤上,能清晰地感觉到刀锋上散发出来的寒气,然后他就对听到十一寒声威胁:“你再动,咱就把你的手臂削下来。” 看着对方果然不再动,楚泽才拍开赵四,径直走出去。 “带上他,咱去见见这位琉球的陛下。” 他们都到琉球这么久了,却从未见过琉球的王。 据黎星说,现在的琉球王是他叔叔,名黎世昌。 此人是个心思狠毒的,在他还是亲王时,就曾残忍地打杀过不少人。 而他登基之后,杀人的手法就更多了。 只要是胆敢反对他的,都死得很惨。 在他刚登基那会儿,西绥府上空的鲜血味就没有散过。 直到这些反对的,被他杀得差不多了,西绥府才稍微太平些。 十一押着人,跟在楚泽身后,直奔琉球的皇后而去。 而康诚这边,人材走到半路,就接到消息,说他手下的人,竟然在城门口,指认楚泽与黎星勾结,意图将楚泽抓入大牢。 康诚听到这个消息,气得砸了个茶杯。 “谁让他抓的!是谁!”康诚上青筋崩起,脸色差得要吃人。 还有,楚泽与黎星勾结这件事,又是谁说出去的?! 明明他从头到尾只是自己怀疑,就边刘洋,他都没有明说过。 那他的手下,又是怎么知道的? 康诚很疑惑。 但这个问题容不得他多想。 来人汇报,说楚泽已经押着人,去见黎世昌了。 这么大的事,黎世昌必定要见。 黎世昌一但见了对方,当堂对质就势在必行。 可他什么证据都没有,对什么质? 康诚也顾不上入宫了,他连忙让刘洋掉转车头:“去馆驿,要快!” 楚泽还未去馆驿,说不定还不知道馆驿的事。 只要他将馆驿里的人带入宫,他就还有辩解的余地。 马车的速度刚慢下来,都未曾停稳,康诚便一步跃下去,火急火燎地往里冲。 等他冲到星月住的院子里时,却发现院子里竟然人去楼空。 康诚脚步一顿,他转头抓住一个下人,磨着牙,面目凶狠地问道:“里面的人呢?!” “国、国师,那人,已经被接过了……” “接走了?谁接的?怎么没有跟我说!”康诚用力拽着下人的衣领又问。 下人害怕地指了指门口:“是老国师,刚走。” 又是那个老东西。 康诚甩开下人,大步往外走。 他刚走到门口,便被人拦了下来。 康诚一眼就认了出来,挡路的是老国师身边的人。 他瞪在对方,寒声问:“人呢!” “国师莫恼,老国师知道国师会来此处,也知道国师要做什么,人我已经送到皇宫里去了,国师到皇宫里,就可以见着你想要见的人。” 听着这段几乎无波无澜的话,康诚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他审视般打量着面前的人:“怎么着,老国师也想搅和搅和?我怎么不知道,他竟然还与叛军有往来。” “我只按老国师的话做事,旁的就不知道了。国师,请吧。” 看着让开路的人,康诚指了指他,一句话没说,甩袖离开。 等着吧,等这次的事过去了,他第一个收拾的就是那个老东西,还有这条忠心的狗。 康诚大步走出去,脸色无比凝重。 老东西一而再再而三的插手,他到底想干什么?(本章完) 第648章 人证 老国师本是康诚的师傅。 康诚自十多岁,便进去国师府,跟在老国师身边伺候、学习。 直到老国师退位,他才坐上了如今的位置。 可直到如今,康诚也没弄准,老国师对皇家,亦或说是对黎世兴,到底是什么态度。 在他看来,老国师与黎世兴之间,不过是普通的君臣关系。 为臣之道上,老国师是恪尽本份。 但除此之外,老国师与黎世兴并无任何往来。 在黎世昌夺位之后,老国师也只是稍稍惊讶了一下,便不再过问。 他们追杀黎星时,老国师也不曾出面。 如今怎么忽然插手了? 竟然接二连三的出手阻拦自己。 老国师究竟想干什么? 康诚想不通,但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是不安。 “国师,到了。”马车缓缓停下,刘洋的声音传进来,将康诚唤回了神。 他定了定心神,沉下心思走下来。 站在这日日进出的宫门下,他心神恍惚了一瞬,然后抬起脚,坚定地走了进去。 不管那老东西到底想干什么,他都不会让对方得逞! 康诚昂首挺胸,斗志勃勃地往里走。 等他到时,楚泽已经站在黎世昌面前了。 在楚泽身后,跪着的穿铠甲的人,正是康诚的手下,也是他的心腹之一。 康诚目光幽深地暼了心腹一眼,然后快步走到黎世昌面前见礼:“臣见过陛下。” 黎世昌“嗯”了一声,语气有些不耐烦。 他不怎么想见楚泽。 在他眼里,大明虽大,却是需要向他们低头,以求他们施舍几匹马的存在,楚泽这个使臣,在黎世昌心里,自然也跟着低人一等。再加上对方是来要他们的矿产的,那他更得给个下马威,要楚泽三请四求,这才会施舍地见他一面。 但楚泽只上了一道书,后面就直接不答理他了。 不答理就不答理吧,堂堂君王不可能放下身段去见他,等他再要见自己时,就不那么好见了。 可黎世昌没想到,楚泽竟然如此嚣张。 他求见不得,竟然准备在宫门外,直接杀人。 杀的还是他的大将。 黎世昌气疯了,正准备下令射杀楚泽时,老国师来了。 老国师虽退位已久,在国中的威望却高。 他又不曾参与朝政,也不理会朝代更迭。自退位之后,更是避世而居,谁也不见。 所以,他的面子,黎世昌得给。 然后楚泽就进宫了。 虽然楚泽入了宫,但黎世昌心里很不高兴就是了。 对引起此事的人,黎世昌更拿不出好脸色。 他冷冷暼着康诚问:“国师,你为何让陈参将军抓捕楚大人?”陈参就是跪在一旁穿着铠甲的人。 康诚根本没吩咐。 但事已至此,康诚也不再退缩。 “回陛下,因为臣怀疑,楚泽勾结叛军,对陛下不轨,妄图颠覆我朝!”康诚语气笃定,像是已经拿到了十足的证据。 但凡换个胆子小的,此时说不定还真被他吓住了。 可惜。 他遇到的是楚泽。 楚泽闻言,嗤笑道:“分明是你连番杀人不成,故意栽赃陷害!” “本国师从不行那等下作事,若无十足的把握,我岂敢在陛下面前妄言。”康诚冷睨着楚泽,他危险地沉下声去,对楚泽道,“楚大人,你不会以为你将人藏在驿馆里,本国师就查不出来了吧。” 听到这话,楚泽的心往下沉了两分。 看来康诚已经去过驿馆了。 黎星不在,那自己的人可曾暴露? 楚泽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康诚两眼,但这人装得实在太好,楚泽一时竟然看不出深浅来。 康诚越是如此让人看不透,楚泽反而安心。 要是康诚高兴,那楚泽才应该担心。 既然他非要作茧自缚,那他就给他个机会。 楚泽冷笑一声,道:“是吗?那想必国师已经拿到证据了吧,那便将证据拿出来,否则你就是随意攀咬,届时咱就要请陛下为咱主持公道了。” 康诚闻言,心里稍慌了一瞬,但很快他便镇定下来。 老国师已经将人带入宫中,只要人出现,楚泽的阴谋自然解开。 想到这一点,康诚心下大定。 “好,陛下,请您传家师上殿。”康诚说罢,还挑衅地朝楚泽扬了下眉。 楚泽的眉头却压了下去。 这里面怎么还有老国事的事? 而且康诚要拿证据,与老国师又有什么关系? 莫非…… 楚泽想到了在刚才入宫时,跟在老国师身后的马车。难道马车里装的,是他的人? 可老国师先前才救了自己,刚才又帮了他的忙。 如今怎么帮起康诚来了? 楚泽满头雾水,一时竟然不知道,这老国师到底是站在那边的。 看着略显慌乱的楚泽,康诚的嘴角直往上扬。 黎世昌也不知道这两人在搞些什么,但康诚这么言之凿凿,想必是确有实证。 叫上来,他正好借着这件事,好好杀杀楚泽的气焰。 黎世昌立刻让人传召老国师。 老国师年逾花甲,满头花白,但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步伐坚毅沉稳。随着他的走动,沉重的盘龙杖点在地上,发出“咚咚”的闷响,每响一声,都带起威严的气势,朝人压迫而来。 楚泽侧目。 康诚跪下见礼:“康诚见过师傅。” 老国师脚步微顿,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而后朝着黎世昌走过去。 在离黎世昌还有数步之遥时,老国师停下脚步,微微颌首。 “陛下。” 到底是德高望重之人,黎世昌立刻唤内侍赐坐。 老国师再次颌首:“谢陛下山赐座。” 等老国师坐下之后,黎世昌方道:“老国师,国师说他有楚泽勾结叛军的证据,现在老国师手里,此事可当真?” “就是馆驿里,那个自称是楚泽侍妾的星月。”康诚补充道。 楚泽也看着老国师,想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老国师闻言点了点头:“不错,此人确实在我手里。” 康诚心下暗喜。 他略显激动的连忙出声:“那便请师傅赶紧将此人交出来。” 只要此人出现,他看楚泽还能如何狡辩。(本章完) 第649章 摘下面纱 楚泽手指暗暗蜷缩着,目光平静地看向老国师。 至于康诚么,楚泽表示懒得理。 康诚:“……”磨牙。 老国师点点头,道:“那便带上来,让国师瞧个清楚。” 楚泽挑了下眉,这话有点意思哎。 康诚的眉头也拧了一下,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怎么就是让他瞧个清楚,而不是楚泽? 不等康诚想明白,一个穿着满身粉嫩且十分高大的人被带了上来。 对方戴着面纱,步伐袅娜。 只见此人摇曳着身姿,步步生莲般走上来。 看着这个人,楚泽顿时不怕了。 这人不是黎星,但也不是他留下的侍卫。 而且此人的身形与黎星如此相似,那便只能是老国师准备的。 老国师在帮他。 康诚虽然只见过星月一面,但与眼前这个人,分明不是同一个,上次见的那个星月,虽然柔弱,但内里自有一股英气。而这个,就只剩下柔弱了。 不对,换人了。 康诚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 但他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换的。 管他谁换的,今天楚泽都得死。 康诚表情一狠,看着福身见礼的星月,呵斥道:“将面纱摘下来。” 星月没动,而是怯怯回头看向楚泽,用满含着水光的眼看着他,征求着他的意见。 这人楚泽没见过,但的确我见犹怜。 “咳咳。”楚泽掩唇轻咳了一声,对她道,“国师想看,那就摘下来吧。” “是。”得了楚泽吩咐,星月垂下头,缓缓将面纱摘下来。 在面纱下,是一张妩媚十足的脸。 她抬起头时,黎世昌都没忍住,倒抽了一口气。 美。 犹如雨落娇荷,弱不禁风。 难怪楚泽要将人藏起来了,是他的话,他也舍不得把这样的美人,带出去给别人瞧。 康诚装模作样地暼了他一眼,立刻指着她道:“陛下,不是此人!真正的星月,其实是黎星假装的,这是假的!” “什么真的假的,康诚你别太搞笑了。这就是星月,还能有假?”楚泽抓住机会,对着康诚就是一顿嘲讽,“照咱看,你根本就没有证据,完全是凭空污蔑。不过咱是讲证据的人,赵四,将人带上来。” 楚泽毫不客气地喊了一声,赵四立刻押着一个黑衣人上殿。 楚泽指着他:“国师可认得此人?” 康诚瞳孔一缩。 这是他派出去的死士。 “不认识。”康诚面不改色,道,“此人是谁,与我何干?” “你还好意思说与你无关,康国师,他都已经招认了,是你派他们出来截杀咱老爷的。”赵四凶巴巴地插着腰,“你要不信,你自己问他。” “放肆,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康诚一眼瞪过去。 楚泽顺手将赵四扒到身后,他对上康诚凶狠的目光,道:“有没有一问便知。你,说话。”楚泽踹了死士一下。 死士身体猛地瑟缩了一下,然后将康诚是如何吩咐他们刺杀楚泽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死士说完,楚泽抱着手臂看向康诚:“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康诚脸色漆黑。 “你怎么证明,这人就是我的人,依我看这人分明就是你找人假扮的。”不论如何,这事康诚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他转头便反咬一口,“陛下,楚泽自己心怀不轨,见臣拆穿了他与黎星勾结,竟然找人来污蔑臣,请陛下做主。”康诚衣袍一撩,跪在地上,朝着黎世昌重重地磕了个响头。 在琉球,国师地位向来超然。 平日里面见君王,非特殊情况,一律免跪。 今日他这一跪,让黎世昌的心情,瞬间舒爽不少。 “罢了,国师不用如此多礼。”黎世昌压下往上扬的嘴角,虚伪地示意他起身,而后对楚泽道,“楚大人,你无凭无据,怎么能证明,这人就是国师派去的呢。如果楚大人拿不出证据来,朕可不会轻饶。” 这话就是偏袒了。 楚泽指着跪着的人,道:“此人已经承认,还有那些刺客的尸体,都在那片滩涂里埋着,要是陛下不信,你可以挖出来看看。” “死人又不会说话。”不用康诚,黎世昌就先笑出声。 “楚大人,如果你只有这一个证人,那只怕很难让人相信,这人不是你蓄意安排的。” 康诚看着楚泽:“楚大人,你也拿不出证据吧。” 今日就算他动不了楚泽,楚泽也别想动他。 康诚很是得意。 恰在此时,陈参忽然开口:“陛下,此人、臣见过,确实是国师的人。” 康诚猛地看过去。 楚泽的视线也被吸引了过去。 这人……难道也是老国师安排的?楚泽飞速暼了眼老国师,后者目光沉沉地落在陈参身上,让人瞧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康诚却大怒。 他大步走到陈参面前,一把抓起陈参的衣领,怒目而视:“陈参,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想清楚再说话!” “国师,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确实在你的府上见过他。”陈参身为武将,丝毫不惧康诚的威胁,他抬起头,对黎世昌大声道,“陛下,臣所说句句属实,臣确实在国师府里见过此人,当时此人正跪在国师面前,看到臣来,国师就让他退下。在他离开之时,臣看得清清楚楚,就是这个人。” 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心腹,竟然背叛了自己。 康诚心里一阵阵的发凉。 他怒礼着陈参,咬牙切齿地道:“不对!这是你们在污蔑!你说,你是不是被楚泽收买了!” “国师开什么玩笑,他一个大明人,我怎么会听他的?就凭他他联合叛军,意图对陛下不轨这一条,就足够我杀他十回了。”陈参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鄙夷地嗤笑一声。 “那你为什么替他说话!”康诚怒吼。 陈参不为所动地道:“我不为任何人说话,我只实话实说。” “你!” “陛下!您要的人证齐了,现在总算可以证明,这人不是咱找来陷害康国师的了吧。”楚泽打断两个争论不休的人,转头看向黎世昌。 黎世昌脸色有些难看。(本章完) 第650章 罢免康诚 殿里一时寂静下来。 楚泽也不催。 康诚跪在地上,头伏得很低,心脏水断地狂跳。 他现在甚至没空去想,为什么陈参会在这时候背叛自己,只焦急地等候着黎世昌的处置。 无凭无据污蔑他国来使,还安排死士刺杀,这两件事随便哪一件,都是要命的。 但康诚身份特殊,黎世昌不会轻易杀他。 更别说刺杀楚泽还得了他的允许。 黎世昌想了想,打算大事化小:“此事……” “事关重大,康诚身为国师,却做出这等事,若是传出去,只怕会引起轩然大波。”老国师轻咳两声,而后起身,满面严肃地朝黎世昌见了礼,道,“依老臣之见,不如先罢免他的国师之位,让其禁足三个月,以反思己过。” “师傅!”康诚不可置信地抬头。 黎世昌一怔,他也惊讶地侧头看过去。 老国师这么多年不曾出现,一出来就让他罢免自己的徒弟? 黎世昌狐疑地看着老国师。 老国师坦然地站着,让黎世昌看。 康诚见老国师心意已定,知道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于是便将主意打到黎世昌身上:“陛下!臣为琉球尽心尽力,替陛下安抚百姓,若是陛下冒然将我罢免,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请陛下三思!” “这话说得就危言耸听了些,咱大明没有国师,不也好好的?由此可见,国师也不是非要不可,只要君主贤明即可。”楚泽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黎世昌,就差直接说,小子,咱在点你呢! 黎世昌未曾说话,陈参先开了口:“陛下,国师应当是为陛下所用,但若是国师想凌驾于陛下之上,那这国师不要也罢。” 康诚脸色一黑,猛地转过头去瞪陈参:“我何时凌驾于陛下之上了?!” 恰在此时,老国师幽幽接话。 “陛下,陈俗漏规,可改。国师一位,也不是非要不可。” “老东西你闭嘴!既然不是非要不可,那你为何不在你还在位时,便让黎世兴撤了你!”康诚瞪在老国师的眼睛一片通红,里面被血红的血丝面点满,看起来十分可怖。 如此粗鄙之言,也只让老国师稍微侧目。 那一眼,淡漠若水。 仿佛康诚在他眼里,犹如地上的草芥,根本不值得他侧目。 只一眼他便收回了目光。 老国师语气毫无起伏,继续道:“康诚身为国师,却不尊师重道,还口出恶言,实属该罚,便请陛下将其禁足时间,加至半年吧。” 有这半年时间,只要黎世昌运作得当,琉球就永远都不会再有国师。 黎世昌听懂了老国师的未尽之言。 不得不说,他很心动。 谁会嫌权利大呢? 没了国师,琉球就只剩下陛下。 他黎世昌便是琉球说一不二的王。 没有人与他分权,岂不是好? 黎世昌越想越心动。 康诚心下大急,他连忙喊出声:“陛下,我……” “好了。”黎世昌抬手,打断康诚的话,“朕觉得陈参之言甚有道理,你身为国师,怎么能做下这些事?楚大人到底是上国来使,你如此行事,朕总得要给大明一个交待。这样吧,你先禁足半年,半年之后你若是反思好了,朕还是可以恢复你国师之位的。毕竟你为琉球辛苦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朕还是知道的。” “可是陛下……” “怎么,你还有问题?”黎世昌不悦地看着康诚。 看着黎世昌心意已决的眼神,康诚张了张嘴,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臣,遵命。”康诚咬着牙跪伏下去。 黎世昌是真的想罢免他。 他现在在这里争辩,肯定会适得其反。 不过他康诚,从不是轻易就会认输的人。 黎世昌与那个老东西勾结起来……对!肯定是黎世昌与那老东西联手了,不然从不出面的老东西,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突然出现? 那被老东西带入宫的星月,必定也是他换的。 其目的只有一个,夺自己的国师之位。 康诚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出宫时,康诚单凭想象,就把自己给气疯了。 亏他还帮黎世昌夺位,结果他坐上皇位,就开始卸磨杀驴。 好,真是好得很。 不过他们只怕是忘了,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国师,又岂会是毫无反抗之力的人? 等着吧,很快他就会让他们知道,罢免自己,将会是他们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事。 康诚出了宫门,回头目光阴冷地看了眼宫门,而后坐上到马车,寒声吩咐:“回府。”今日的事,没完。 康诚被赶出皇宫,殿里只剩下楚泽与黎世昌还有老国师。 老国师满脸无欲无求,见康诚离开,他也自请离开。 片刻之后,偌大的殿中,只剩下黎世昌与楚泽。 黎世昌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楚泽,后者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 片刻之后,楚泽主动移开了视线。 “陛下,若是没事,那咱也先退下了。”楚泽低下头,姿态很是恭敬。 黎世昌就喜欢这样的恭敬。 刚才还板着的脸,此时便缓缓笑了起来。 就连看楚泽的眼神,都比刚才缓和了不少。 他道:“嗯,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朕听说,这次与楚大人商议矿脉问题的李施死了?” 楚泽一听他这话音,就知道他想问什么。 “是。”楚泽答,“死于刺杀,尸身咱已经带回,交给贵朝官员了。” 黎世昌对李施怎么死的不感兴趣,他“嗯”了一声,点点头,又问:“那李大人与楚大人谈的事宜,想必楚大人都知道了吧?不知你们谈得如何?” 楚泽在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神情依旧:“自然没问题。” “当真?”黎世昌激动得身体前倾,目光灼灼地锁定楚泽,生怕刚才这句话,是自己的错觉。 楚泽点头,他看着黎世昌的眼神还透着几分不甚明显的讨好,道:“自然当真,矿脉在贵国地界上,开采权虽然在咱大明,但很多事还得仰仗陛下,只要陛下可以给咱多些便利,那这些小事,都是可以商议的。”(本章完) 第651章 老国师相请 黎世昌见此,脸上狂喜。 他就说,大明根本不敢跟他硬气。 谁让大明还有求于他呢。 黎世昌满意地笑着。 “楚大人放心,朕自然会与你们方便的。”黎世昌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楚泽也笑:“那便多谢陛下了。” “嗯,楚大人一路辛苦,请回吧,待明日朕再重新选一人与楚大人签订契约,等契约签订,楚大人便可以着手开采了。” “好,那下官就告退了。” 楚泽转身,脸上淡淡的讨好瞬间散去。 他嫌弃地撇了撇嘴,对所谓的契约完全不在意。 他现在更在意的,是那位老国师。 这位老国师出现得太突然,又接二连三援手,无论如何他也得去拜会拜会,再道个谢,顺便问问原由。 楚泽离开皇宫,正准备安排人去打听一下这位老国师的住处,一个人就出现在他面前。 “楚大人,在下乃是老国师身边的随从——老范。我家主人请您坐坐。”老范抬手,朝不远处的酒楼示意。 楚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到二楼半开的窗户里,一抹不甚明显的花白。 楚泽收回视线,笑道:“咱还正想求见,不想老国师竟然先咱一步。那便请带路吧。” “是,大人这边请。”老范让开路,示意楚泽跟他走。 楚泽等人来到酒楼,他让赵四等人在楼下等候,自己上楼。 老范将他引到二楼,敲开门,示意了一下,便退了下去。 楚泽走到门口,一股清淡悠远的茶香,自房间里传来。 楚泽忍不住深嗅了一口,他眼神一亮:“好香的茶。”他快步迈入房间,顺手将门合上。 等进了房间,楚泽才发现,这房间里的摆放十分雅致,在靠窗的位置前,放着一张古朴的木桌,木桌上摆着一套茶具,茶具对面则坐着一个满头苍白的儒雅老人,此人正是老国师。 离开了朝堂,此时的老国师犹如一个饱读诗书的平凡老人,眉目舒展间,尽是慈祥。 听到楚泽的话,老国师轻笑出声。 他指指对面的位置:“坐。” “多谢。”楚泽一抱拳,毫不客气地坐下,而后眼睛就巴巴地望着老国师的手。 老国师深谙茶道,一举一动间,都极其的优雅悦目。 可谓是将茶道的雅发挥到了极致。 哪怕不喝茶的人,看到老国师的举止,也会忍不住想尝尝他手中之茶的味道。 老国师自然感觉到了楚泽的视线,他嘴角微扬,目光依旧落在茶杯上,动作不急不徐。 不多时,老国师将冲泡好的茶汤送到楚泽面前,温和开口解释:“此茶名为翠玉,其茶滋润淳厚,喉韵特佳,还带有浓郁的槟榔花香。因产量稀少,就是皇家也不多得,而我正好有一些,特意泡给你尝尝。” 听到这话,楚泽还有些羞涩。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咱可能要辜负老国师的一番心意了,咱虽然喜欢这茶香,却不懂茶。这茶给咱喝,与给牛喝了也没差别。” 话是这么说,但楚泽喝茶的动作却不慢。 到底是香的,遇到了岂能不尝尝? 楚泽端起茶杯浅饮了一口,就算他不懂茶,也被这香味震撼到。 于是,他又喝了一大气。 茶杯就这么大,这茶一口就没了。 都没过瘾。 迎着楚泽还有点期待的眼神,老国师拂着胡子哈哈大笑。 “殿下说得没错,你这小子果然不拘小节。”老国师又给他续了杯,笑道,“好茶自当用来招待有缘之人,你与我投缘,这茶给你喝不糟蹋。” 楚泽闻言眼神一亮,立刻顺杆往上爬:“那咱就不客气了。” “不必客气。”老国师拂着胡须,慈祥地看着楚泽。 茶是好喝,楚泽又喝了一杯,然后才开始谈正事:“恕小子无礼,咱初来乍道,对琉球的人与事物还不算熟悉,与老国师也素未谋面,不知老国师此番接连出手相助,是什么缘因?” 茶具在老国师手里,行云流水般,一件接一件地拿起落下。 “帮你,不如说是帮殿下。” 这已经是老国师第二次提到“殿下”了。 楚泽想了想,问:“黎星?” “不错。”老国师道,“自退位之后,我便一直避世而居,本想着安度晚年,谁知黎世昌竟然犯上作乱,不仅杀了先帝,还险些害死殿下,我身为琉球老臣,又怎么忍心看到有人妄图祸乱琉球正统?我本来当时便准备出手的,奈何当时黎世时的势力太大,我哪怕身为前任国师,也力不能及。 而殿下又被康诚的手下追杀得无处藏身,几近丧命。而国内的忠臣,也被他们杀得差不多了。当时先帝的心腹找到我,将飞龙骑交给我,让我寻机会再交给殿下。可当时的情况过于危急,就算有飞龙骑也无力回天。于是,我便让人暗中安排,将殿下送出琉,只静等殿下再次归来。 而这次,是我的人意外探听到消息,得知康诚派人要取你的性命,我这才派了飞龙骑前去。至于原因,想必也不必我再说了。” 楚泽点头。 他全都明白了。 老国师之所以求自己,是因为自己与黎星的合作。 自己代表着大明,只要自己在,大明就会站在黎星这边,黎星复国便有望。 而老国师,也是在用这样的方式,为自己的国家尽忠。 “那换掉星月的用意,想必也是这个原因了。”康诚背叛了黎世兴,老国师这是在杀他报仇呢。 楚泽本以为自己猜对了,谁料老国师竟然摇头了。 他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楚泽,纠正道:“我不是替谁报仇,我只是在扶持琉球正统。黎世昌虽也是皇子,却非正统,又行如此大逆之事,我自不会放过不他。而康诚本为先帝之臣,却与旁人勾结弑君,我只是夺了他的国师之位,已经是很便宜了。” 楚泽惊讶地挑了下眉。 他还当老国师是效忠于黎世昌,谁知这人竟然效忠的竟然是琉球。 “不过康诚只怕不会老老实实地呆着吧?”而且康诚不死,楚泽也难安心。 如果可以,楚泽倒是挺想借老国师之手,彻底除掉康诚。(本章完) 第652章 国师的待遇 老国师自然听明白了楚泽的意思。 但他只当楚泽是在气恼康诚杀自己的事。 老国师笑笑,似叹似悲地道:“是我当时瞎眼,选中了康诚这样一个不忠不义之人。但他到时是我徒弟,有多年的师徒之情。只要康诚老实呆上半年,我保证他日后依旧可以活得好好的。” 但国师之位,就算再回来,也不可能像如今这般荣耀了。 楚泽将老国师的话想了一遍,立刻道:“那若是他不老实呢?” “不老实啊……”老国师叹息,“那就是他的命了。” 楚泽挑眉,心里有点小高兴。 康诚啊康诚,你可一定要理解你师傅的苦心,一定不要安分。 老国师看了眼低着头的楚泽,在心里暗叹一声,然后转移话题道:“我之前便听说,楚大人在机关制造方面,很有心得,正好老头子我对这些也颇感兴趣,今日有幸得见,不知楚大人可有时间陪老头子我聊一聊?” 楚泽顿时就笑了。 “老国师这话说得,您可是才救了咱两次命啊,您老有要求,就算没有时间,咱也有时间啊。”楚泽一句话,将老国师逗得眉开眼笑,两人这一坐,就坐了一夜,竟然是就着这茶,聊了一整夜。 而这天夜里,西绥府却发生了大事。 …… 入夜,在这还透着寒意的夜风里,一个人影穿着一身漆黑的斗篷,径直走入陈参将军的府邸。 一进屋,来人一把掀开斗篷,露出斗篷下那张冷厉的脸。 “陈大人好大的架子,我不是国师了,竟然连你都请不动了。”康诚大步走向主位,毫不客气地坐下。 陈参看得眉头微拧。 康诚坐下后,抬起眼来一扫,直到此时,康诚才发现,这里竟然不止陈参一人。 他看着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康诚瞬间明白了过来。 他冷笑两声,嘲讽地看着陈参,道:“我说你怎么忽然背主,原来是另攀了高枝,攀上了万俟大人。怎么,万俟大人许给你的位置,还能比本国师给你的位置还要高么?” 陈参如今可是禁军统领,在御前行走。 虽然口阶不算特别高,但地位却举足轻重。 若非陈参跟在他身边多年,一直都忠心耿耿,他怎么会将这样重要的位置,交给他? 可到最后,背叛他的,偏偏就是此人。 康诚看着陈参的眼睛里都在冒火,恨不得将陈参大卸八块。 在康诚毫无征兆地闯进来时,陈参是不高兴的。 心里隐隐还有些慌乱。 可听到这话,陈参反而不慌乱了。 他换了个姿态,嘲讽地看着康诚:“成王败寇,康诚,你现在已经不是国师了,甚至连官身都不是,本官与谁往来,你似乎无权管理吧?” “就是,你如今就是一白身,怎么有胆子硬闯禁卫军首领的家的?”万俟深坐在一旁,亦是嘲讽地看着康诚。 这个碍眼的刺,今日总算是拨掉了。 万俟深高兴。 他与陈参的关系,他本不想这么快就暴光的。 可康诚不长眼,非得自己闯进来。 既然如此,那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了。 康诚脸色顿时铁青。 他现在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提起他不是国师的事。 看着万俟深得意的嘴脸,康诚嗤道:“万俟深,你不会以为,我没了国师的位置,你就可以肆意妄为了吧?”他当国师这么多年,可不是白当的。 就算他没有国师的名头,要对付万俟深,也顶多是麻烦一点。 却不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康诚威胁地看着万俟深道:“万俟大人,今日我来,不过是想处理一下叛徒,这事与你毫无关系,万俟大人还是不要淌这浑水比较好。” 康诚这话是缩减了。 他今夜来的本意,是想问问陈参,为什么要背叛自己。 但现在,这个问题已经不用问了。 那他来的目的,自然只剩下最后一个,处理陈参。 陈参背叛了自己,就要有被自己处理的觉悟。 康诚转过头,目光危险地看着陈参。 陈参毫不畏惧地看过去。 对着康诚的视线,陈参忽然哈哈大笑:“康诚,你现在一届白丁,又没有半点武功,我真的很想不出,你要如何处理我这个禁卫军首领。” 谁不知道,能当上禁卫军首领,靠的不仅仅是人脉,还有实力。 他要是没点实力,也坐不稳这个位置。 陈参嘲讽地看着康诚,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康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陈参,你真当我就没办法杀了你吗?” “哈哈哈哈……那你倒是杀一个,让我看看啊。正好也让我看看,以前的国师,到底还有什么样的底牌,竟然敢与本将军叫嚣。”陈参脸上的表情逾发的嚣张,笑声落在康诚的耳朵里,也是刺耳致极。 他看着陈参,缓缓勾唇。 片刻后,康诚启唇,吐出两个字:“找死。” 言罢,他抬手一挥,寒声道:“杀!” 他声音落下,数十名暗卫,忽然从屋顶冲下来,将房间围了个水泄不通。 万俟深看着上这些人,微微挑了下眉。 陈参笑得更大声了。 “我还当你有什么本事,原来就是这个吗?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陈参看着康诚的眼神甚至还透着几分同情。 康诚脸色一变。 他警惕地看着陈参,问:“你什么意思?” “康诚,你出府的时候,就没思考过,你是不是进来的太容易了吗?”万俟深讥讽地看着康诚。 现在的康诚可不是以前的康诚。 若是陈参没同意,他又怎么可能闯得进来? 也是康诚当国师当习惯了,这么大的破绽,他竟然毫无察觉。 他还当是以前,自己走到哪里,都无人敢拦呢。 陈参也笑,补充道:“也是,国师嘛,自然是要有特殊待遇的。”他说罢,立刻朝院子外喊了一声,道,“还愣着干什么,都出来吧。”他声音落下,那些紧闭的房门,瞬间打开,无数的军士自房间里涌出来。 这些人个个都穿着铠甲,手里拿着武器,一副枕戈待旦的模样。 分明是在这里等候多时了。(本章完) 第653章 乱 陈参站在康诚面前,抱着手臂,嘲讽地看着他:“不错,这些人我早就备下了。在今日之前。”不过当时他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不想康诚真的来了,而且还来得这么急。 他这手防范未然,算是准备得恰到好处。 “看来你也知道自己该死。”康诚危险地看着他。 陈参听到这话,顿时大笑:“我该不该死,又岂是你可以断言的?不过今日你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康诚身为平民,强闯本将军的府邸,又带人意图谋害本将军,来人,给我杀!” 陈参抬手一挥,军士们拿着刀,立刻冲出来。 康诚表情狠厉地看着冲上来的人,嗤笑道:“真是好得很,养了这么多年的狗,竟然要噬主。杀,其他人无关紧要,陈参必须死!” “是。” 两方人马瞬间战至一处。 康诚的人虽少,但个个战力十足。 对上陈参的军士,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陈参深知这群人的能力,丝毫不想与这群杀手面对面。 看着不断朝自己逼近的暗卫,陈参连忙往后退,指着那群人大喊:“快,拦住他们,杀了他们!” 军士立刻涌上前去。 康诚看着越来越多的军士,暗道不好。 他的暗卫身手一绝,但也抗不住这么多人,接连不断地上前。 但陈参…… 今日不杀了他,他就不是康诚! 康诚抬起手,用力往下一压。 在这激烈的兵刃交接声中,一点点风声,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就是此时—— 陈参只感觉到一道雪亮的冷光,自他眼前一闪而过。 过了片刻,尖锐的疼痛后知后觉地弥漫出来。 他猛地瞪大眼睛,双手下意识地抬起,死死地捂住脖子,喉咙里不断发出嗬嗬的声音,视线死死地落在康诚身上,像是恨不得用目光杀死他一般。 隔着人群,康诚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 ‘我说要杀你,你还想活?’ 明明听不清,但陈参还是觉得康诚的声音,就在自己耳边。 忽然间,指尖的鲜血猛地崩裂,殷红的鲜血似急箭般射了出去,陈参身体直挺挺地躺下去,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盯着某处虚无。 竟然是死不冥目。 康诚看着陈参倒下,缓缓站起身来,提声道:“所有军士听着,陈参已死,放下武器者免死。” 军士们闻言,下意识地往陈参的位置看去。 看着已然气绝的陈参,军士们踌蹰地站着,虽没放下兵器,却也没有再动手。 刘洋见此,上前一步,大声呵斥:“放下兵器,否则死!” 众军士对这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军士,缓缓放下兵器。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不过片刻,所有的军士都将兵器放下了。 刘洋满意地冷哼一声,再道:“让路!” 军士齐齐让开路,暗卫立刻上前,站在军士们让出来的道路两侧,以防有人突然出手。 等他们站定之后,康诚才上前。 他走到陈参的尸身前,冷酷的眸子里,闪过的是对叛徒的恨。 “陈参,你背叛我时,可曾想到这个结果?”康诚语带嘲讽。 康诚觉得陈参一定是想到了。 但他想赌。 他觉得自己一定杀不了他。 真是可笑。 这么多年的国师可不是白当的。 康诚鄙夷地看了陈参最后一眼,转身往门外走:“回。”他脚刚迈出两步,一支利箭破空而来,迅疾地射向康诚。 “主人,小心!” 康诚听到身后有人在喊。 但他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感觉心口一凉。 他往前走着的脚步猛然一顿。 嗡! 箭尾在空气中晃动的声音,缓缓传入康诚的耳朵里。 他想转头,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以往很灵活的躯体,此时却像是生了锈的机器,每动一下都吃力至极。 明明转身的念头,已经在脑子里转了几遍,身体却还未转过去。 等他回过头时,却只见是那一支有大拇指般粗的箭,深深地扎进地里,只留下三分之一,在空气中震荡。 箭尾上的鲜血,随着震动,洒落在地上,留下一片血红。 十分的刺眼。 “国师!”刘洋目眦欲裂。 他急忙跑到康诚身边,伸手扶住康诚。 刚才还勉强站着的康诚,此时却像是被人忽然抽掉了全身的骨头一样,轰然倒地。 哒、哒、哒。 是脚步声。 有人在朝他们靠近。 康诚吐了口血,艰难地转过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视线所及,是万俟深得逞的笑脸。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国师这是把我给忘了吧?”万俟深站定,似嘲似同情地看着康诚,“为了能够杀掉国师,我可是违规将穿云箭都调来了,国师可荣幸?” 穿云箭,是杀伤力极大的远战武器,以杀伤力强射程远著称。 但这个一般是用在城楼上,用来御敌的。 没想到万俟深竟然将它调了过来,只是为了杀自己。 康诚扯了扯嘴角,刚张开嘴,一口鲜血又吐了出来。 刘洋大急,他连忙捂住康诚心口的伤,冲着身后喊:“还愣着干什么,杀啊!护送国师回去!” “回去?”万俟深好笑摇头,“康诚私养兵丁已经是违法的了,又强闯禁军首领府,杀死禁军首领。犯下这么多大罪,你们还想回去?简直笑话。”万俟深抬手,三层弓箭手,立刻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康诚看着这些人,忽然笑出了声。 “原来、咳咳,如此。这一切、都是你算计、算计好的,对吧?” 从收卖陈参,让他借假自己的名义,去城门口抓捕楚泽起,万俟深就在算计着现在了。他知道,不管楚泽的结果如何,自己必定会来找陈参,陈参背叛自己,自己必定不会放过他。 而万俟深要做的,就是要激化他们之间的关系,让他们兵刃相向。 然后,他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杀了自己。 甚至连陈参的死,都在万俟深的算计之内,也是他杀死自己的理由。 可自己竟然被愤怒蒙蔽,竟然真的如了他的愿。 万俟深见康诚明白过来,笑道:“晚了。” 事已成定局,康诚唯死而已。 万俟深得意地笑着。(本章完) 第654章 康诚死了 康诚看着他,忽然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到激动处,竟然还咳了起来,鲜血自他口中大口大口的吐出来,看得万俟深满脸疑惑。“你笑什么?”万俟深皱眉看着康诚。 康诚咳嗽着,同情地看着万俟深,气息微弱地断续着说:“万、万俟深,咳咳,你以为你杀的、杀的只是我吗?” “难道不是?”万俟深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康诚笑声忽然扬起两分,看着万俟深的表情越发同情:“你看着吧,我死了、你、你也活、活不起了。我、嗬!我在地下等着你,等着你!”康诚用力喊出最后一句话,身体猛地挺直。 他不甘地看着天空,片刻之后,便断了气。 刘洋:“国师!” 万俟深皱眉看着,想了想,还是吩咐手下:“杀,一个不留。” …… “啊,不知不觉外面天都亮了。”楚泽站起来伸着懒腰,舒服到眼睛都眯了起来。 明艳的朝霞,铺满了天空,带着无数的朝气,满落地上。 看得人心情都跟着变得美好。 自上了琉球,楚泽就没放松下来过,更没时间去看什么朝霞。 如今一见,楚泽就有些移不开眼。 他下意识地走到窗户边,将微敞的窗户完全打开,任何清晨的凉风吹进来,将人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像是饮了琼浆玉露般,精神为之一振。 他站在窗户前,展开双臂,闭上眼睛享受着拥抱清晨的感觉。 老国师也走了过来。 他负手立在楚泽身边,放开视线远眺。 “方才我听到开门声了,是出了什么事吗?”楚泽眼睛都没睁,随口就问。 他与老国师一夜长谈,两人对很多方面的认知,还有一些想法,竟然有着令人吃惊的相似。 这番长谈后,两人也将对方互引为知己。 说话间自然也不似之前的客套。 但他的问题,老国师却沉默了片刻,才叹道:“康诚死了。” 楚泽猛地睁开眼睛。 “老范刚才说,昨天夜里,康诚强闯陈参府邸,杀了陈参。而万俟深则以康诚私养兵士,强闯当朝重臣府邸杀死当朝重臣的罪名,将他当场射杀。康诚与他的一众随从,全数伏诛。” 楚泽惊讶地挑了下眉:“康诚这么猛的吗?” 都已经不是国师了,竟然还敢这么嚣张?? 令人震惊。 “做了这么多年国师,康诚早已不复当初。尤其是近些年,行事更是嚣张无度,早将我当初教给他的东西,忘了干净了。”老国师捏了捏眉心,心里还是有些惋惜。 虽说选康诚当国师,是他这辈子做得最错误的决定。 但到底是他的徒弟,又在他身边伺候多年。 要说没一点感情,那也不可能。 “种瓜得瓜,不冤枉。”楚泽撇嘴。 老国师闻言笑出了声。 他侧头,含笑看着楚泽,打趣道:“好歹是我徒弟,确定不说得委宛些?” “咱跟他的关系势同水火,咱说再委婉,你也不信啊。与其强装虚伪,不如直白点。咱没说他活该都是口下留情了。”楚泽一点不掩饰自己对康诚的厌恶。 老国师被逗笑了。 康诚与楚泽间的恩怨,他是知道的。 不说一清二楚,但也八九不离十。 看着楚泽此时毫不掩饰的嫌恶,他也丝毫不意外。 老国师笑笑,转身又坐了回去。 刚坐下,老国师便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整个人疲态丛生。 “楚大人,让你陪我这老头子坐了一夜,也是辛苦,你回去休息吧,老头子我也要回去休息了。”话还没说完,老国师又打了个哈欠。 楚泽理解地点头:“行,咱就先走了。” 老国师闭着眼睛,疲惫地靠在椅子里。 听到楚泽的话,也没回答,只懒懒地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楚泽笑笑,转身离开。 他刚走出来,赵四便揉着眼睛凑了上来,有些埋怨地问:“老爷你们在陷入些什么啊,居然聊了一夜。咱在外面都打了好几个盹了,可咱担心老爷,一个囫囵觉都没睡好,全程惦记着老爷了。” 楚泽带着他往下走,一面问起齐大人等人,一面拿眼斜他:“那咱是不是得谢谢你,然后再给你颂个奖?” “嘿嘿,谢就算了,奖到是可以。比如奖点银子……”赵四搓着手指,朝楚泽笑得讨好。 楚泽气笑了。 他顺手拿出一块石头,塞到他手里:“金子,给你了。”然后大步离开。 “啊??” 赵四看着手里的石头,眉头皱成了结:“可这明明是石头啊,哪儿是金子了,老爷你尽糊弄人。哎老爷,你等等咱。”看着越走越远的楚泽,赵四连忙追上去。 楚泽给赵四的,可不是普通石头,是金矿石。 是他从落星矿脉上顺手牵羊来的。 赵四看不上,又将矿石还给他了。 他们回到驿站,齐大人等人已经在厅里等着了。 每个人都沉着脸,坐在厅里,楚泽刚走进来,“嗐”了一声,然后继续往里走,一面走一面调侃:“怎么回事,一个二个苦大仇深的,二里地都能感觉到你们的幽怨。” 用现代的话说,他们每个人的怨念,都可以养活一个邪剑仙。 楚泽走进来,坐下。 “茶呢?”楚泽看了眼空茶碗,冲着外面喊,“来人,上茶。” 喊了片刻,竟然没人应声。 真是奇了怪了。 难道是他的声音太少了,外面的人没听到? 可他觉得他刚才的声音不少啊。 楚泽提了提声音,又冲着外面喊了一声,依旧没人应。 “这什么情况?”楚泽疑惑侧头。 齐大人叹了一声,而后咬牙切齿地道:“大人你就不用喊了,从今天早上起,咱就使不动这些人了。” 他开口之后,便是给所有人打开了一个宣泄的出口,其他人接二连三地开口,吐槽着今早开始的变化。 像喊人没人应,他们都快习惯了。 什么没有洗脸水,没有合胃口的早饭,甚至连喊人问个小事,都爱搭不理。 楚泽懵。 “为什么?” 先前不都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成这样了? 难道是黎世昌对他们不满了??(本章完) 第655章 馆驿换人了 楚泽不问还好,一问齐大人的怨念更深了。 他抖着胡子看着楚泽,气鼓鼓地道:“昨天晚上这里忽然换了人,今天早上起来就成这样了。大人你进门的时候,就没发现看门的人全都换了吗?” “……”楚泽还真没注意。 他侧头看赵四。 赵四弯下腰,在楚泽耳边小声道:“是换了。” 楚泽点点头表示明白。 “是谁的人?”楚泽问大家。 赵四与楚泽是后来的,对这里的人不是很熟悉。 但齐大人他们熟悉啊。 齐大人怨念十足,声音幽幽:“万俟深。” “哦,他啊。” 楚泽听罢,忽然就笑了:“原来是他,那就难怪了。” 齐大人等人皆疑惑地看着楚泽。 赵四也是满脸不解。 “大人,怎么说是他就难怪了?而且康诚会让他这么放肆?”齐大人记得清清楚楚,康诚与万俟深不对付,这个馆驿里的人,除了原本就有的人员外,他们两家平分秋色。 如今万俟深一家独大,康诚会同意? 楚泽听到这话,古怪地看了齐大人一眼,问:“你们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咱们在这里,就像是被人捂住了耳朵遮住了眼睛,这些下人什么都不告诉咱,外面的消息自然也不知道。而且从今早上起,他们就不许咱外出了,说是外面出了什么事,咱外出怕有危险。大人,你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了吗?” 齐大人等人接二连三地提问。 楚泽等他们问完,才回答道:“康诚死了。” “什么?” “他不是国师吗,怎么会死!?” 楚泽看着这几位大人,将老国师给自己说的话,又给他们重复了一遍。 齐大人等人听完,瞬间沉默。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之前还派人刺杀他们的一朝国师,竟然在须臾之间就被夺了位,转眼连命都没了。 这也够戏剧性的。 “如今万俟深一家独大,你说他怎么会错过这个,可以给咱找麻烦的机会?”楚泽嗤笑一声,拨弄了一下空茶盏的盖子,觉得甚是可笑。 一个朝廷重臣,对付人的手法都如此的幼稚。 楚泽茶也懒得喝了,他起身往自己房间走,一面走一面道:“你们先在馆驿里呆着吧,咱先去补个觉,有什么事等咱睡醒了再说。”说完他又打了个哈欠。 齐大人等人:“……” 眼睁睁地看着楚泽离开,而后又收回视线,彼此大眼瞪小眼。 楚泽一夜未睡,这一觉直接睡到华灯初上。 他刚睁开眼睛,就见着一个黑糊糊的身影,跟幽灵般,直挺挺地立在床前。 “卧艹!” 楚泽一激灵,立刻从床上弹起来,顺手就去翻枪。 他刚摸到枪,房间忽然亮起一点烛光。 “你抽风啊?”黎星的浑厚的声音传入楚泽的耳朵,带着深深的不解与嫌弃。 楚泽:“……” 楚泽缓缓侧过头,诧异地看向烛光后的人。 是黎星没错。 “你特么,大半夜站在咱床前想干嘛!”楚泽气得抓起枕头就往黎星身上扔,他拍着胸脯,平复着狂乱的心跳。 刚才这一下,他冷汗都吓出来了。 黎星一把抓住枕头,顺手扔到床上,然后走到一旁去,将房间里的烛光燃上。 等做完这一切,黎星才回答楚泽的话:“我刚到。” 他看着床上睡得正香的人,正要转身离开,就见楚泽醒了。 不等他出声,这人先叫出声,转身就要拿枪。 要不是他出声得快,黎星完全不怀疑,自己现在八成已经成尸体了。 楚泽:“……那你来得可真够巧的。” 黎星没理他,就这么看着他。 楚泽缓了缓,才从床上爬起来。 “你那里的事办完了?”楚泽问。 黎星“嗯”了一声,然后依旧站在原地没动,就抱着手臂看楚泽穿戴整齐,然后在不远处的桌边坐下。 饶是如此,黎星依旧没过去,而是远远站着。 他这个位置正好可以挡住烛光,就算他站在这里,房间里燃着烛火,外面的人只要不进来,都不会发现他。 “康诚死了,这事你知道了吧?”楚泽想给自己倒杯茶,却发现杯子里根本没有水。 黎星也看到了:“知道,我还知道这里全都换成了万俟深的人。” “你消息还挺灵通。不过这次多谢你了,要不然咱就要去见阎王了。”楚泽将茶壶放下,揉了揉眉心。 “不用客气,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黎得往柱子上一靠,抱着手臂,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楚泽。 堂堂一国使臣,跑人家地盘上连水都没得喝。 也是浑得够惨。 楚泽冷笑,没回答。 这些人自然要收拾,但也不是什么大事。 反倒是黎星。 “说说吧,你来的目的。”楚泽打量着暗处的黎星。 换回男装的黎星,满身英气尽显,晦暗不明的光线照在他身上,给他笼罩上一层戾气。 只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是个不好惹的男人。 完全想象不出来,这人当初竟然作女儿家的打扮。 而且还丝毫不违和。 黎星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来就是有事?我就不能是来看看你死没死的么?” “有老国师安排的‘星月’,你这个星月不回来才更安全。可你却回来了,那必定是有事,单只是想看咱死没死,用不着这么麻烦,只要你想知道,有的是法子知道。赶紧的别磨蹭,解决完你的事咱还有其他事要办呢。”他可不想以后连喝口水都要费尽心思。 看着满脸不耐烦地拨弄着空茶杯的楚泽,黎星好心地没再啰嗦。 谁让他现在有求于人呢。 黎星先将现在的战况说了一下。 黎世昌虽为帝,却不怎么得民心。 相比之下,他的父亲就要得民心得多。以至于他振臂一挥,应者无数。 在加上楚泽的暗中相助,他们势如破竹,接连攻取了数城。 只要他们再拿下两个关隘,就可以长驱直入,攻入西绥。 楚泽听着,等黎星说完,他才问:“所以你想让咱怎么帮你?” “兵器。”黎星道,“我们需要兵器,有了你的武器,我们打仗会容易很多,不然也很难这么快就拿下这么多城镇关口。”他这次回来,也是为了这个目的。(本章完) 第656章 咱心里的小九九啊 “还要?咱给你的兵器不够用了吗?”楚泽有点疑惑。 黎星脸色不自然了一瞬,道:“要是够我还找你做什么?” 但他站的地方光线暗,楚泽倒是看不见,只知道他沉默了一瞬。 虽然只是一瞬,但楚泽也看出来了。 这小子憋着坏呢。 如果他估计得没错,之前给的兵器为应当还是够用的,但这小子想要更多。 楚泽在心底笑了一声,对此表示理解。 但东西嘛…… 楚泽想了想,道:“有到是有,但这东西你们未必做得了,做好了也不能立刻投入使用,这样吧,咱给你个手雷的图样怎么样?反正你们之前也有炸药吧?改一下就能用,你们也可以快速投入战场,怎么样?” 楚泽说得有理有据。 但私心如何,他自己最清楚。 黎星果然被说服了。 “那你说说,这个手雷怎么做?”黎星朝楚泽招了招手,示意他拿纸笔过来,他说自己画。 这是之前就有的流程,楚泽很清楚。 他不仅给黎星拿了纸笔,还顺手给他搬了张凳子,好让他可以在凳子上作画。 就很体贴。 楚泽理直气壮:“桌子太大,以防外面的人看见,你就用它将就将就。” 黎星白了他一眼。 黎星对楚泽再嫌弃,但对他研制的武器,黎星一点都不嫌弃。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将楚泽脑子里的东西搬空。 或者…… 黎星抬头,目光幽深地看了楚泽一眼。 楚泽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视线,疑惑侧头:“看咱干嘛?赶紧记啊,还是咱说的不清楚?” “没有。”黎星火速低头,手中的笔随着楚泽的话,不断地挪动着,心中却不知想到了哪里去,那双眸子也越发幽暗。 等楚泽说完,黎星停笔,楚泽还将纸张拿过来仔细看了一遍。 确认无误之后,才拿纸递回给黎星:“你……哎,这是什么?”黎星正好侧身,就着昏暗的灯光,楚泽的眼睛被一点浅淡的绿光闪到,他下意识地朝黎星的腰间看去。 黎星也注意到了楚泽的视线,他低下头,将要上的荷包取下来。 荷包已经破了个小洞,那点绿光正是自小洞里透出来的。 “你说的是这个吗?”黎星将荷包打死,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递给楚泽看,“这是我意外得到的,不想竟然将荷包都给划破了。这颜色还挺好看,你要喜欢就送给你了。” 楚泽接过。 这块石头不大,还没有婴儿的手心大。 整体呈绿色,上面布着一层玻璃状的颗粒,这些颗粒或呈圆形,或是八面体,还有些是不规则的形状。 这东西怎么那么像楚泽印象里的某种矿呢…… 楚泽转到桌边,就着烛光细细地打量着这块石头。 越看,楚泽的神情越是激动。 直到后面,楚泽激动到身体都在发抖。 黎星古怪地看着他,问:“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好东西啊!”楚泽激动地喊出声,差点儿破音。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奇怪地走过来敲了敲门,问:“楚大人,怎么了?可是需要帮忙?” 楚泽闻声,刚才还激动到变形的脸,瞬间板起来。 他下意识地将石头藏在手里,抬头看向门外的人影,戒备道:“没事。” “当真没事吗?”那人不死心的问。 楚泽道:“如果你不给咱准备茶水算一件的话,那就有事。” 外面的人顿时沉默。 过了片刻,那人道:“既然没事,那小的就先告辞了。”门口的人影渐渐远去。 楚泽转过头,正要与黎星说话,就见黎星朝他竖起手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门口。 楚泽顺着黎星的手看过去,瞬间明白了。 这人还没走呢。 本来他想着,等黎星走之后,他再去找这些人的麻烦。 结果这人上赶着找骂。 楚泽朝黎星摆摆手,示意他藏好,自己将石头藏好,放轻脚步往门口走去。 到了门口,他贴着门屏声听了片刻。 果然听到门外窸窸窣窣的声音。 楚泽立刻直起身来,猛地将门拉开。 “啊呀!”下人没防备,一头栽进房间。 楚泽冷着脸站在一旁看着:“你刚才在干什么?” 下人一惊,连忙抬起头,讨好地笑道:“没没干什么,就是刚才有东西落下了,过来找一找。” “找东西?” 下人连连点头:“对对,就是找东西。” “呵。”这理由可真够烂的。 楚泽冷冷地看着下人,将下人看得后背直发毛。 等下人被看得快要承受不住时,楚泽才道:“咱是什么身份,你知道的吧?” “知、知道啊。”下人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怯怯地看向楚泽。 他不太明白,楚泽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知道咱的身份,你们还敢怠慢?咱大明乃是天朝上国,手里军队近百万,弹指间便可以将琉球踏成齑粉。你有几个胆子,竟然敢如此怠慢?你难道是想挑起两国征战吗?!” 楚泽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下人直接僵住。 当初万俟大人吩咐他们的时候,没说过后果这么严重啊。 楚泽冷眼睨着他,寒声:“一盏茶的时间,如果咱看不到改变,你们就等着大军入境吧。”说罢,楚泽抓起下人的领子,将人扔了出去。 赵四正好跑过来,差点没撞上。 “你跑哪儿去了?让人闯到咱的房门口来了你也不知道?”楚泽不悦地看着赵四。 赵四闻言,立刻大声告状:“老爷,不是咱不尽心,但这里的人都太可恶了,竟然什么都不给咱们,齐大人他们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没吃上。咱刚才就是去找馆驿长,想让他给老爷准备点吃的,结果老爷您知道他怎么说吗?他竟然阴阳怪气地说他没这个预算,没办法从大明给咱请来厨子,让咱将就将就!老爷,您说这气人不气人!” “不气人。”楚泽说完,转身回房间。 “啊?” 赵四一头雾水。 不过片刻,楚泽便走了出来:“走,咱去见见馆驿长。” 赵四连忙跟上。(本章完) 第657章 方镁石 楚泽本不想大动干戈。 对这个偷听的人,他也只是恐吓。 只要他将话带到,万俟深也不敢乱来。 但馆驿长的话,还是让楚泽很生气。 既然都上赶着找死,楚泽也不会手软。 他来到正厅,吩咐手下将馆驿里的人都集中起来,连厨房里烧火的都没落下。 馆驿长站在最前面。 楚泽坐在首位上,姿态懒散,一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另一只手扣着枪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敲着腿。 “咱听说,你们馆驿很穷,连最基本的饭菜都做不出来了,是吗?”楚泽的语气堪称友好。 但赵四却打了个寒颤。 旁边的齐大人等人也察觉到了气氛的紧绷。 但他们不怕,还有点骄傲。 齐大人下巴都下意识地抬高了些。 馆驿长飞速地暼了眼楚泽手里的枪,他干笑两声,辩解道:“大人明鉴,我们馆驿之前一直都是康诚在管,这馆驿的钱也被他贪走了,我们今天刚发现……不过大人放心,我们已经将情况报上去了,想必很快就可以解决了。”怕楚泽突然暴起给自己一枪,馆驿长立刻又补了一句。 他表情真诚地看着楚泽,就差指天发誓了。 楚泽听着,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那你到说说,什么时候能解决。” “这……三天?啊!” 枪响与馆驿长的惨叫几乎同时响起,他死死地捂着被打掉一根手指的手,疼到表情扭曲。 楚泽淡定地放下枪,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抬起头,看向在其他人。 “康诚活着时咱们吃的喝的都有,偏偏他死了咱就连口水都喝不上了。你说这银子是他贪了,谁信?依咱看,是你自己贪了吧。”楚泽豁然起身,大步走到馆驿长面前,用枪抵住他的额头,冷声,“你假借康诚的名义贪污,你以为康诚死了,就死无对证,你就安静了吗?!” 刚挨了一枪,现在又被枪顶头,馆驿长吓得肝胆俱裂。 他双腿一软,下意识地跪在地上。 “不是,不是的,这真的与我无关!”馆驿长惊惧地看着楚泽。 楚泽不为所动,继续道:“与你无关,难道还能与万俟大人有关吗?哦,咱知道了,你是康诚的旧人,如今康诚被万俟深所杀,你想借着这个机会借咱这把刀,杀掉万俟深,替你的旧主报仇是吧?” “不……” “真是好算计!”楚泽根本不给馆驿长说话的机会,他收起枪转身对赵四吩咐,“将他送到万俟大人的府上,就说咱替他抓到一个叛徒。” “是。”赵四狞笑一声,上前抓住馆驿长就往外拖。 馆驿长的求饶声也渐渐远离。 众人惊恐地看着楚泽。 他们所有人都知道,馆驿长是万俟深的人。 但楚泽想杀鸡儆猴。 他让赵四将人送到万俟深手里,就是在告诉他:咱知道是你在背后搞事,但你最好消停些,不然后果是什么,你自己想。 万俟深见着人,再听到赵四复述的话,馆驿长就必须得死。 不然万俟深没办法交待。 不仅是楚泽,还有很多盯着他的人。 所以,馆驿长必死。 连他们的头头都死了,他们这些人又怎么能不怕? 楚泽坐回去,姿态依旧慵懒。 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胆寒。 “说说,你们这里面可还有康诚的旧人?有的话揭发出来,咱去万俟大人面前替你们讨个赏。” 众人心里一震。 “没有了没有了。”所有人连连摆手。 楚泽看着他们,又问:“那这费用,何时可以到?” “马上!”副官满脸讨好,“大人英明,那个人就是康诚的旧部,康诚贪的银子其实都是他拿走了,小的正好知道他藏银子的地方,小的立刻将银子拿出来,现在就给大人准备热水美食。” 楚泽视线落到副官身上,慢慢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他抬起手,枪口在空中一点一点的:“不错,你很好。那就按你说的办吧,动作快些,咱口渴了,也饿了。” 副官看着枪口,冷汗涔涔地流。 再听楚泽的话,他哪里敢怠慢? “是是,小的现在就去准备。”副官笑得脸都在抽。 楚泽这才将枪收回来:“行吧,咱等着。”他起身往房间里走。 黎星还在房间里等着他,他得赶紧回去,回去弄清楚那个矿石,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齐大人他们看着楚泽三两下就将这事解决好,还想上前去奉承两句。 结果才转了个弯,楚泽就不见了。 齐大人:“跑得真快。” “那咱还要去吗?”有人问齐大人。 齐大人看着楚泽紧闭的房门,摆摆手道:“楚大人就差在门上贴个‘闲人勿扰’了,咱还是识趣点,别去打扰他了吧。”他带着人离开。 房间里,楚泽锁好门,大步冲到黎星面前,一把握住他的双臂,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这个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黎星被他吓了一跳。 “从一处山谷里捡到的,怎么了?” “哪处山谷?” 看着楚泽又亮了一个度的眼神,黎星心里的疑惑越发的深了,他道:“奉春山。” 奉春山? 楚泽立刻松开他,转身去取地图。 取来地图,楚泽再次走回黎星面前,就地将地图展开,他指着地图对黎星说:“奉春山在哪?你给我指出来。” 黎星看楚泽的眼神越发怪异。 但他也看出来了,这个还算漂亮的石头,必定不凡。 不然楚泽也不至于这么激动。 “在这。”他伸出手,在地图上指了指。 楚泽顺着他的手看去,果然看到了“奉春山”三个字。 奉春山位于奉春城外,离西绥府不算远。 楚泽估计,最多一天,就可以抵达。 “楚泽,这到底是什么?”黎星再问。 楚泽确定好位置之后,才抬头回答黎星的话:“如果咱没有认错的话,这叫方镁石。” “方镁石?是做什么的?” “方镁石是镁的氧化物矿物,一般为无色到浅灰尘色的玻璃状颗粒。当然,也有绿色的,还有黄色或者黑色的,就比如你手里这枚。”楚泽拿出那块方镁石,在黎星面前展示。(本章完) 第658章 出发奉春 “……” “这有什么用吗?” 黎星似懂非懂,直接问用途。 楚泽眉稍一扬,道:“大用!它可以作为制造耐火材料、微晶玻璃、热电偶、高温电缆、电热电阻器的绝缘材料等优质原料。它主要产在王理岩中,是白云石在高温下变质形成的。有它在,是否会有白云石在呢。”楚泽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声音压得很低。 他目光灼灼盯着手中的矿石,神情激动不已。 楚泽最后一句话声音太低,黎星离得如此近,他也不曾听清。 但看楚泽的神情,他知道这东西大有用处。 虽然他一个字都没听明白。 但他又不是没嘴,他可以问啊。 黎星就地坐下,决定弄个明白:“什么是耐……耐什么什么料来着?”这名字十在拗口,黎星没记住。 他望着楚泽,甚么楚泽给他讲解一下 “是耐火材料。”楚泽纠正道,他默默将方镁石握紧,又补充了一句,“你可以简单地理解为不怕火。” 不怕火啊。 “烧不化的吗?”黎星立刻问。 如果是火都烧不化,似乎也有些作用。 他得好好问问。 楚泽也不知道他的心思,听到问话,只回答道:“也不是烧不化,只是熔点高,寻常是不太容易烧化。主要是现在的火,温度达不到那么高。” 可现代就不同了。 后面的话楚泽自然而然地隐了去。 正说着,门口传来赵四敲门的声音:“老爷,你睡了吗?饭菜准备好了,怕这饭菜不合老爷你胃口,副馆驿长还亲自送来了,老爷听到了吗?” 副官也来了? 楚泽飞速抬头看了眼反锁的门,然后转头让黎星赶紧离开。 黎星迅速起身,灵活地跃出窗户,动作矫健如灵猫,转眼便没了踪迹。 房间里只剩下楚泽,仿佛根本就没有人来过一样。 楚泽将方镁石收好,他扫了眼房间,确定没有什么异样之后,这才起身去开门。 门外,副官手里端着饭菜,讨好地看着楚泽。 “时间匆忙,我们有心想给大人准备些好的也来不及,只能随便准备一些,不知道合不合大人的胃口,如果不合小的现在就去换,只是要有劳大人多等一等了。”副官说着,将饭菜往楚泽面前递了递,好让楚泽看清楚饭菜的品类。 楚泽对吃的不是很感兴趣。 至少现在是。 只要能吃,其他的他不在意。 楚泽顺手将门敞开:“放下吧。”他侧身让道。 副官见此,先前一直提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 他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弯着腰,将饭菜小心翼翼地送进屋里,却在送进来之时,目视鬼鬼祟祟地、飞速扫了眼房间,而后便笑着退了出去,走之前还不断地跟楚泽说有不合心意的,尽管找他。 楚泽抱着手臂,高冷地嗯了一声,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可以滚了。 副官麻溜儿滚。 “老爷,这人刚才鬼鬼祟祟的,你干什么不让咱拦下他好好问问?”赵四站在楚泽身后,看着副官离开的方向,满脸写着不高兴。 方才这人的动作,他与老爷都看见了,可老爷却不许他拦下人问。 楚泽笑笑,转身走到桌边:“不用问,咱知道他在找什么。”他拿起筷子,看着托盘里还算丰盛的食物,楚泽满意地挑了挑眉,道,“不错,这小子还算会办事,准备的东西都是咱爱吃的。” “什么会办事,分明就是贱。”他们好好说话的时候爱搭不理,楚泽生气了他们就动起来了,不是贱是什么?赵四朝着门外“呸”了一声,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而此时的馆驿后院。 副官压低了声音,对面前的下人道:“你确定你听清楚了?” “我听得清清楚楚的,他说‘这可是好东西啊’,语气十分激动,要不我在院子里怎么会听到房间里的声音呢。”下人满脸笃定,见副官有些不信,恨不得指天发誓。 副官摸着下巴,道:“刚才我去,什么都没看到啊。” “那好东西人家能放在外面吗?指定是藏起来了。”下人立刻接话。 副官一听,也确实是这么回事。 看来想要搞清楚这事,他还得重新找个机会。 最好是可以在房间里找上一找。 只要他能找到好东西,到时候呈给万俟大人,说不定会得到万俟大人的青眼也说不定。 他在这个馆驿里做了快十年了,都才做上一个副官。 他很不甘心。 楚泽可不管他甘心不甘心,楚泽现在只想知道奉春山里有没有白云石。 吃过饭之后,楚泽就拿起地图仔细研究。 然后确定了路线。 赵四一直在旁边看着,听着楚泽说明天要去奉春时,整个人都惊住了。 “好好的,干什么要去奉春?咱听说现在的奉春可乱了,叛军、琉球的正规军、土匪,全都在奉春,现在的奉春都快乱成一锅粥了。现在过去会很麻烦的吧。”赵四的眉头拧得很紧。 楚泽无所谓地摆手,并真诚发问:“现在除了西绥,还有哪里是安稳的吗?” 黎星的人势如破竹,各地烽烟四起。 到处都是一团乱。 但黎世昌似乎并不在意,如今的西绥依旧纸醉金迷。 赵四闻言一梗:“还真没几个。” “那不就结了?你赶紧去准备,明天一早咱就出发。”楚泽开始赶人。 赵四起身欲走,走到门口又伸回个脑袋来问:“那齐大人他们呢,要叫上吗?” “不用,让他们就呆在这里吧,你不说奉春乱吗?他们跟着也不安全,你留下一些人保护他们的安全就是了。”实在不行还有老国师呢,楚泽理直气壮。 赵四:“……” 行吧。 楚泽连夜准备好东西,第二天吃过早饭之后,他就带着赵四离开了。 离开之时他只带了几个侍卫跟在身边,剩下的人都留下照看齐大人他们了。 看着孤身上路的楚泽,齐大人很不放心。 但楚泽不让他们跟,他也没办法,只能朝楚泽挥手,不断地叮嘱他一路小心,直到出了城门老远,齐大人的声音这才消失。 楚泽一路疾行,当天晚上就赶到了奉春。(本章完) 第659章 被撞了 在来之前,楚泽就知道奉春乱。 但他没想到这么乱。 还没进城,他们就被敲诈了一笔进城费。 对方理由充足:“到处都在打仗,我们奉春虽然不用直接上战场,但也要在其他方面尽些力。你们也是琉球子民,不让你们为国捐躯已是大幸,要你点钱怎么了?” 不怎么,但他们是大明人。 赵四很想跟对方争辩争辩,被楚泽挡住了。 不就是银子吗? 楚泽不在意。 他痛快地给了银子,带人入城。 一路上赵四都在叭叭:“老爷,你干嘛给银子啊?咱又不是琉球人,干什么要替他们出钱?”而且还是去打黎星。 黎星现在与他们合作,打黎星就相当于打他们。 楚泽出钱打自己。 赵四忿忿。 这理由简直顺理成章。 楚泽听得好笑。 他正欲说话,旁边忽然有人撞了过来。 对方出现得突然,谁都没料到,赵四想拦已经来不及,眼睁睁地着人撞进楚泽怀里。 楚泽被撞得猝不及防,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这会儿赵四倒扶得及时。 等楚泽站稳,赵四指着对方的鼻子就开骂:“你没长眼睛啊!咱老爷这么大个人,你看不见啊!这么宽的路你也能撞人身上,咱看你就是故意的,你信不信咱拉你去见官”将满腹的火气全朝着对方撒了出来。 撞过来的是个小姑娘,见撞了人本就慌,再被这么一骂,更慌了。 她连忙低头不住地道歉:“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 她话还没有说完,身后一个胖妇人拎着裙摆,凶神恶煞地跑了过来,她一面跑一面指在这个姑娘骂:“你这个小贱人,你欠我东西还敢跑?你给我站住,看我住不揭了你的皮!” 街上四周都是人,小姑娘脸皮薄,被骂得面红耳赤,慌乱地解释着欠的东西她已经还了。 但胖妇人却不依不饶。 “你放屁!” 她大步冲到小姑娘面前,扬手就欲打。 手刚扬起来,还未落下,就被一股不容她反抗的力量制止。 “这位大婶,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妇人头顶响起,妇人下意识抬头,一张普通的青年面容,映入妇人眼中。 “你是谁?”妇人疑惑地打量了楚泽两眼,横着眉毛使劲儿将手往回拽了拽,凶道,“这有你什么事!撒手!” 楚泽顺势松手,但看着面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楚泽还是决定管管这闲事。 “大婶,人家姑娘到底欠你什么了,至于这么大火气?都把人撵到街上来了。不如你说说,让咱们替你主持个公道怎么样?” “就是,说出来让我们大伙儿听听。” “如果是这小姑娘的问题,那我们替你作主。” 有楚泽开口,其他人也跟着一道出声。 胖妇人见众人齐齐出声,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她理了理衣衫:“好吧,既然你们都想替这小妮子出头,那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不是问这小妮子欠了我什么吗?那我就告诉你们,她欠了我一匹布。这小妮子的老子死的时候,没有寿衣,在我家门口跪了一天,我们念着她可怜,就给她借了一匹布。可谁知道她不老实,还的时候竟然给我缩斤少两,只还给了我三丈零六尺,足足少了我四尺!四尺啊!”妇人伸出手指,比了个四。 小姑娘连忙哭着道:“不是,我量过的,那就是一匹,有四丈的,我量的时候还多了一尺,我没有少还,你们要相信我。” “那我量出来的数,你又怎么说?”胖妇人双手插腰,咄咄逼人地看着小姑娘。 小姑娘刚说完,一个举着棍子的男人,也跟着冲了出来。 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小姑娘明显瑟缩了一下。 楚泽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过,心下明了。 看来刚才小姑娘要跑,就是拜这位大叔所赐。 ——手腕粗的棍子,就是个男人都要跑,更别说一个小姑娘了。 “对,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我们打断你的腿!”男人将棍子往地上一杵,将小姑娘吓得身体下意识地一抖。 “我、我不知道……”小姑娘都快急哭了,“那布是我一丝一线纺出来的,我确定是量过的。叔、婶,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是量过的。”小姑娘急得跪在地上,不住地朝着两人磕头。 没一会儿,小姑娘的额头就青了一片。 周围的人看小姑娘这样,也纷纷动了侧隐之心,劝说胖妇人算了。 胖妇人将手往腰上一插,凶神恶煞地道:“要让我算?好啊!那你们替她把缺的布料补上,这事就算了。” “这……”说到要自己掏银子,刚才还喊得凶的人,瞬间哑了火。 现在这个年代,动荡不安。 大家都只顾得上自己,谁还有钱顾得上别人? 胖妇人见此,冷哼一声道:“哼,一群就会说嘴的废物,真到拿钱的时候,一个个全成了缩头乌龟。既然没这个能力,那就别在这里充大个儿!丫儿,不是婶狠心,婶只是想教你一点做人的道理,借了别人的,就得规规矩矩的还回来。你要说还不起,那婶儿我或许还可以再宽限你几天,可你不应该耍这种丢人的手段。这样,你给婶儿我磕三个响头,再去婶儿家里做三个月的工,这布料的事,咱就算了。” 胖妇人扬着头,一脸施舍地看着小姑娘。 小姑娘眼泪哗哗的流。 让她磕头没什么,让她做长工也行。 但这冤枉,她不愿意背。 她朝着胖妇人不停地哭诉说着:“不是的,真的不是的,我连三丈多的布都拿出来了,怎么会少那么一点呢,我真的都给齐了啊。婶子要我磕头做工我都肯,但这理我们得讲清楚,不然往后别人都会戳丫儿的脊梁骨的。” “放屁!难道我还能有冤枉你不成!”胖妇人说话就要让人去拿布来,当众量。 楚泽一直站在一旁看着,直到胖妇人拿出尺时,楚泽才挑了下眉,出声:“不必量了,这银子咱替这姑娘出了。”(本章完) 第660章 咱是大明的人 所有人齐齐转过头来:“为什么不量了?” “就是,这万一是这妇人冤枉了姑娘,或者是这姑娘真的是装的呢?这量了才能知道到底是谁在说谎吧。” 胖妇人听到这话,也大声嚷嚷着要量。 楚泽抬手往下压了压,道:“大婶的话没有错,但这姑娘也不是装模作样。” “这位小老爷,你这话就有意思了。这妇人没错,姑娘也没错,难道是这布会变不成?” “今儿变长些,明又变短些么?哈哈……” 周围一片笑声。 赵四听得倍觉刺耳。 “你们都闭嘴!咱家老爷说她们没错,那必定是没错的,你们都仔细听着!” 听到这话,围观的百姓顿时轰笑出声:“小哥,你这也太相信你家老爷了吧?你家老爷就什么都是对的呗?那你家老爷要是说屎好吃,你是不是也得去吃两口啊?哈哈……” “……”赵四脸都气红了。 “各位莫急,咱这么说,自然是有道理的。”楚泽抬手向下压了压,朗声道,“咱说她们都对,是因为她们用的尺不同。如果你们非要量的话,那就请这位丫儿姑娘,去将自家的尺拿出来,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再量一次。” 丫儿道:“好,我现在就去拿。” “等等,我跟他一起去,省得她一会儿跑了。”拿棍子的大叔跟在丫儿身后,表情凶狠地杵了下棍子,瞪着丫儿。 丫儿被吓了一跳,瑟缩点头。 丫儿去得快,回来得更快。 “拿来了。”丫儿走过来,将怀里的小布包打开,露出里面的黍子。 楚泽看了一眼,便让他她们寻个宽敞的地方,将布展开,然后各自着一边,将黍子逐一排开。 在她们排黍子的时候,楚泽就站在一旁看着。 这种尺,叫黍尺。 用是黍子一粒一粒地排列起来,足排满一百粒,便算是一尺。 不多时,布的两边就排满了。 “好了,大家都看见了吧,这布还差着四尺呢。”胖妇人站起来,得意地招呼着四周的人过来看。 大家顺着她的示意看过去,果然看到这布是有差的。 而对面丫儿这边却还有多的。 刚才排列时,自有人在一旁记数,足以保证两人拿出来的黍子都是一样多。 “这也差得太多了吧……”赵四拧眉。 大明也用黍尺。 所以很多东西的尺寸,其实只是大差不差。 你要说完全一致,也有,但少。 只是差距这么大的,还是比较少见。 围观的百姓们也议论纷纭。 两人按自己的黍子来算,都没有问题。 正如楚泽所言,这事她们都对。 可这…… 楚泽适时出声:“黍尺依赖的是黍子,而黍子也会因为年成、种植、晾晒等等原因有所差距,再加上每个人摆放的手法不同,又将它们之间的差距放大,所以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如果大家不住,大家可以仔细看看两人的黍子的差别。” 楚泽指向地碳,众人顺着他的话,细细地看过去。 之前他们只在意了黍子的数量,却没有过多在意旁的。 如今被楚泽一提,他们这才发现地上的黍子,肉眼可见的大小不一。 再加上两人的摆放手法,就将两者间的差距,无限放大。 于是,便有了这数尺之差。 胖妇人也在一旁看着,看了片刻,她脸色涨得通红,指着丫儿大声斥责:“她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选了最差的黍子,就是想少还我布!而且我当初借给她时,可就是用这种法子量的!” 丫儿不断地摇头:“不是的,真的不是的,这个是我能够拿出来的最好的黍子了。” 楚泽看得出来,丫儿没说谎。 至于胖妇人,说不说谎他不知道,但她确实有些咄咄逼人。 “这样吧,这差的银子咱替这小姑娘补上了。”楚泽看丫儿可怜,便主动替她还了银子,不仅替她还了银子,还道,“你们听口音应该听得出来,咱不是琉球人,在咱大明,有一种厘米尺,这种尺子是从极点到赤道的千万分之一而来的,这千万分之一便被称为一米。将这一米又平等的均分为一百份,成为厘米,这样的尺会比黍尺更准确,而且携带也很方便,家家户户也用得起。往后也不会再因为各家的黍不同,而导致像如今这样的事了。” 楚泽说完,众人是一头雾水。 从楚泽说自己是从大明来的之后,大家就愣住了。 至于后面的内容,他们更是一个字都没听明白。 什么厘米,什么赤道,他们犹如在听天书。 但后面的话,他们听懂了。 刹那间,他们看楚泽的眼神都变了:“你说的这东西,是大明人发明的吧?” “对对,我听我那个天天跑商的表兄弟说,大明现在可利害了,还有个叫什么楚什么的,发明了很多东西,这东西就是他发明的吧?” “那这东西长什么样啊?拿出来让我们看看嘛。” 楚泽听着,心道这可不是咱发明的,但他可以借用。 至于厘米尺…… “有。”楚泽现在没有,但他可以制作,“但咱初到此地,东西繁多,不如请大家与咱一起先找个客栈住下,等咱将东西理一理,然后就可以将东西拿出来给大家伙儿看,如何?” 大家看看楚泽,又对视一眼。 “老爷,丫儿跟你去。”丫儿最先站出来。 楚泽刚才帮了她,就算楚泽说的是假话,她也愿意捧这个场。 第二个站出来的是胖妇人:“我也想看看这什么厘米尺。” 有人带了头,其他人也接二连三地站出来。 不过目的却不尽想同。 有的是真想看看所谓的厘米尺,有的则是想凑热闹。 万一楚泽拿不出来,他们就有得好笑了。 楚泽脸上挂着浅笑,对众人的想法,尽收就眼底,却毫不反驳。 为了尽快看到厘米尺,有人还主动提出帮楚泽他们寻找落脚的地方。 最后,楚泽一行人下榻在四海客栈。 楚泽着令赵四将自己的行李都搬上房间,做完这些,楚泽又让他去买了些制好的牛皮。 “老爷,要这些干什么?你不想想着现做吧?”(本章完) 第661章 厘米尺 赵四不可思议地看着楚泽,这未免也太离谱了些。 这尺现做,是那么好做的吧? 他们可是什么准备都没有。 事实证明,楚泽还真是这么想的。 他知道极点到赤道的距离,却不知道人家当初是怎么制作的厘米尺。 但他做为大中华的子女,自小摸着厘米尺长大。就算现在已经多年不曾用过,但厘米尺的模样、以及每一厘米的距离,楚泽都清清楚楚地记在脑海里,现在只需要画出来就可以了。 这叫啥? 这叫依样画葫芦,那还有什么画不出来的? 赵四很快将东西准备好,楚泽则寻了个小小的铁丝,先在纸上不断地画着,以确定好距离,将每厘米、乃至每毫米间的距离,都力求控制在一个合适的距离里,尽可能地缩小偏差。 等他做完之后,楚泽才将它们用小铁丝,一一刻印在裁制好的牛皮上。 楚泽耗费了不少时间,外面来催的人换了好几波。 就在他们快要等不下去的时候,楚泽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卷细长的牛皮。 “找到了。”楚泽走到众人面前,随手将牛皮用力一挥,被卷成团的牛皮,在楚泽的挥动下迅速展开,“这就是咱自大人明带来的厘米尺。” 众人新奇地围了上去。 “这就是厘米尺啊?这真的准确吗?怎么感觉短了很多啊。” 楚泽道:“这只是一米的距离,而一丈约等于 3.33米,也就是三个一米还要再多三厘米。”楚泽抬手在厘米尺上指了指,告诉他们,这些小格就是厘米;而每厘米又分为十毫米,量的时候,不需要将它绷得多紧,只需要展开放在那里就可以了。 跟教刚学认厘米尺的小学生一样。 楚泽教完,才继续道:“这东西方便好携带,不是比你们带黍子出门更方便?而且统一用这个数值之后,其误差就会更小。” “可这个难道就不会有人故意将尺做小吗?” “就是,一但做好了,结果还不是与现在一样?” 大家还是不放心。 但楚泽神秘一笑,道:“这厘米尺可不是随手一画就行的,而是有一套固定的流程,只要这个没错,画出来的厘米尺就不会有太大的区别。而小误差,是在允许的范围之内的。”毕竟这厘米尺自制作出来的那天开始,就有一定的误差。 不过没人在意罢了。 楚泽说这些,也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打一打大明名气。 届时大明的军队登岛之后,可以在一定的程度上消弥大家对大明的抵触情绪。 想到这里,楚泽更加卖力的推销起大明来。 什么水碓石碾水车等等,楚泽都给他们说得绘声绘色,最后还将自己在来之前制作的那个齿轮小器械也拿了出来。 大家看着这精巧的玩意儿,激动不已。 忽然间,有人摸着下巴出声:“我听说,这些日子大明的使臣正在琉球,其实一个年轻的,就姓楚,而且还听说,那人似乎就是发明了很多东西的楚……楚、楚泽?大人,这人是您吗?” 楚泽心说,你们消息还挺灵通的。 “正是在下。”楚泽很不谦虚地抬了抬下巴。 那人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一亮。 他连忙站起来,朝着楚泽深深一拜:“早早便听过大人的大名了,如今一见果然如传言一样。” “哦,传言什么样?”楚泽还挺想听听,外面的人都是怎么传他的。 那人朝着楚泽竖起一根大拇指,爽快的答道:“鲁班在世也不及您!” “哈哈哈哈……过奖了过奖了。”楚泽谦虚地摆手,但脸上的笑容却都快飞起来了。 这是在夸他哎。 谁不喜欢被夸? 楚泽被夸得尾巴都快翘起来了。 就在此时,有人忽然道:“楚大人,不如您再给咱们说说大明还有哪些好东西吧,让咱也听听呗。” “就是,我们虽然没去过大明,但听过不少,也挺想知道那边到底是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啊?”楚泽摸着下巴想了想,道,“很大,地广人稀幅员辽阔。大明有很多我有的物产,瓷器、丝绸都是极有名的,还有……”楚泽想到哪儿说到哪,主打一个夸赞。 顺便再将大明有什么新鲜的东西,也挑着他们感兴趣的内容说了些。 为了体现大明的好,他甚至还寻场给一小朋友改造了个玩具。 看着这个新玩具,莫说小朋友了,就是在坐的大朋友都忍不住眼热,要不是实在丢脸,他们只怕都想上手抢过来,自己好好研究研究了。 楚泽跟他们说了很多,直到天色渐晚,这才离开。 虽然只是说话,但也累人。 楚泽揉着太阳穴往房间里走。 他刚进房间,正准备洗漱,房间门就被敲响了。 他以为是赵四,直接道:“进。”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有脚步声传进来。 很轻盈,还带着几分拘束与局促。 这不是赵四。 楚泽猛地头看去,一双漆黑的眼睛里冷光迸射,猛地朝门口的人刺过去,将来人得瞬间绷直了身体,双手绞握在一起,惶惶地看着楚泽。 “丫儿?”楚泽微怔,“你怎么找上来了?” 赵四呢? 他让他在门口看着,这人竟然敢擅自离开,还让人都闯进了自己的房间。 楚泽脸色有些黑,心想着,等赵四回来,肯定好好的收拾收拾他。 然后楚泽就听到丫儿急切地开口:“大人,我不知道你们来这里到底是想干什么,但我知道,你们来肯定有事,今天的事很有感谢大人,如果有需要的地方,我很乐意效劳。”说着,丫儿深深地弯下腰,朝楚泽鞠了个躬。 楚泽不以为意。 他要办的事,这么个小姑娘又能帮什么忙? 但人家一片好心,楚泽也没直接拒绝,只是道:“行,万一有需要,咱自会找你。” 丫儿闻言脸上瞬间轻松的笑容。 “好,丫儿就等着了。”丫儿将自己的地址说了一遍,然后再次朝楚泽鞠了下躬,转头乐冲冲的跑了,背影是肉眼可见的开心。 她一走,赵四也回来了。 楚泽看着门口狗狗祟祟的人,黑着脸喊:“赵四,你给本老爷进来!”(本章完) 第662章 急报 结果嘛,赵四被罚了。 不仅仅是他,还有同行的侍卫,一个都没跑掉。 一个二个,竟然擅离职守。 全都该罚。 处罚完他们,楚泽气呼呼地转身回忘记休息。 第二天天一亮,他们便直奔奉春山。 奉春山在奉春城外不远,走路只需要半个时辰,坐车就更近了。 入了山之后,楚泽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不知道那块方镁石,黎星具体是在什么地方得到的,只知道是个山沟。 可奉春山这么大,他就是找个山沟,也能找上半年。 看来还得找个熟悉的向导。 楚泽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丫儿。 但想着对方是个姑娘,跟着他们一群大男人往山林里钻算怎么回事? 楚泽摇摇头,打算找其他人带路。 但他们从山上到山下,偌大的奉春山上,竟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楚泽深深的怀疑,这里的都不知道靠山吃靠这句话吗? 算了,还是找找丫儿吧。 楚泽让赵四去请丫儿,自己则在附近继续逛,看看能不能踩到狗屎,交个狗屎运。 事实证明,运气这东西,真的很善变。 直到赵四将丫儿请来,楚泽也没找出个所以然来。 反倒是丫儿,一脸的兴奋。 “咳咳,丫儿,你世居此地,可曾在这座山里见过这个?”楚泽伸出手,将方镁石拿出来,递给丫儿看。 丫儿接过东西,仔细地看着。 “挺眼熟……”丫儿眉头皱起,开始仔细回忆。 楚泽也不打扰,只在一旁等。 等了片刻,丫儿眼睛一亮,道:“我想起来了,这种石头就在狮子峡。不过那里离这还挺远,路也不好走,大人您到那里去是干什么?”她顺手将方镁石还了回去。 楚泽见丫儿竟然真知道,也高兴起来。 “这么说,你知道路?”楚泽急急追问。 丫儿点头:“知道啊,我经常上山去采些药材以补贴家用,这奉春山我再熟悉不过了。” “那便辛苦你带咱们走一趟吧,当然,辛苦费不会少了你的。”楚泽给赵四递了个眼神,赵四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银子递过去。 丫儿连忙摆手:“不行不行,大人已经帮过我了,我再帮大人是理所应当的。这银子我不能收,而且进山一趟我也会采些东西,不会白跑的。”她拍着自己背着的背篓,笑得一脸阳光。 楚泽也不强求。 能省银子,他自然是乐意的。 但今天天色已晚,楚泽等人便寻了个合适的地方,就地扎营。 只等明天天亮,就会立刻进山。 此时的西绥府馆驿,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摸进了楚泽的房间。 楚泽是今天早上离开的。 自楚泽离开之后,副官就一直惦记着这事。 但白天人来人往不好下手,等到晚上夜深人静了,这才偷偷摸摸地摸进来。 他想看看,楚泽到底得到了什么好东西。 前任馆驿长已死,如今的馆驿还未安排新的馆驿长。 只要他抓住机会,这个位置就必定是自己的了。 想到自己找到东西,就可以升官儿时,副官激动得整个人都在抖。 他拿着一盏豆油灯,在房间里细细的摸索,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直到翻了三遍。 副官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房间,道:“难道他带走了?” 如果是这样,那他的心思不就白费了。 副官愁得眉毛打结。 他不死心地又翻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之后,撇着嘴满脸嫌弃地走远。 走出去的副官并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在屋顶上,有双眼睛一直盯着他。 等他离开之后,这人材翻身跃入房间里。 与此同时,一封急报送入了万俟深的府邸。 万俟深睡得正香被吵醒,整个人气压很低,压得送报的人连头都不敢抬,只垂着脸将急报火速呈上去,一面用极快的语气跟他说:“大人,易城、樊县等多地接连失陷,如今叛军已经打开陈江了。” “这么快?” 刚才还满身低气压的人,瞬间换上一副震惊表情。 这速度,比他想象的快了不是一星半点。 他很是想不明白,黎星就那么点人,怎么就能这么快就打到陈江来的呢? 陈江离西绥不远,是西绥的最后一道关隘。 一但陈江失守,西绥便岌岌可危。 这可是大事。 万俟深将急报打开,快速看了一遍,确定消息之后,他立刻吩咐人更衣入宫。 走到半路时,万俟深忽然想到了楚泽。 他随口问道:“楚泽呢?” 马车外有人回答:“今日一早便出发去了奉春。” “他去奉春了?可知道他去奉春做什么?” “小的不知,但小的之前听到馆驿的一个下人无意间提起过,说楚泽似乎得到了什么好东西。” “好东西?”能让楚泽说是好东西的,那必定不会差,万俟深连忙又问,“是什么好东西?” “……小的不知。” “啧!废物,这么点事都办不好。” 万俟深骂了一句后,拧着眉头敲着大腿,脑子飞速地转着。 能想楚泽感兴趣的东西,他也感兴趣。 就算对他无用,万俟深也不能让楚泽拿到。 他敲了敲车壁,对外面的人吩咐道:“派人盯着楚泽,无论他想要做什么,都不许他成功喽。” “是。” “大人,到皇宫了。”马车停下,万俟深立刻敛起脸上的恶意,拿着急报飞速下车。 叛军是大事,哪怕他深夜叩宫,黎世昌还是见了他。 等他知道事情的原委之后,黎世昌蹭地一下自龙椅上站起来,满脸戾气地朝着前方遥遥一指:“去,让定威大将军连夜点军出发,我就不信,小小一个黎星还能反了天不成!” 万俟深依旧半躬着身子,答道:“叛军不足为俱,反倒是楚泽,似乎是蠢蠢欲动。” 楚泽也是黎世昌厌恶的人。 听到他的名字,黎世昌就忍不住皱眉:“他又干什么了?” “这、我倒是不知,但我得到消息,他去了奉春。按理说,矿脉才是大事,正在即将签订契约的时候,他这个话事人却跑到了别的地方去,这实在是让人怀疑他到底想干什么。”(本章完) 第663章 可知他挖到的是什么? 黎世昌觉得万俟深的话,甚有道理。 他朝万俟深招了招手,让他上到跟前来,然后对他道:“爱卿,你立刻派人跟踪,一但发现有异样,立刻出手,务必将他找到的东西,收为已用。” 这正合万俟深之意。 “陛下放心,臣决不会让我琉球的东西,落到外人的手里。” 与黎世昌对视的眼眸里,是志在必得的得意。 …… 奉春山。 楚泽跟在丫儿身后,走了大半天的山路,总算到了狮子峡。 诚如丫儿所言,来狮子峡的路险而远。 楚泽这样不怎么山路的人,差点儿没走断气。 直到丫儿说到了,楚泽一直憋着的那口气,总算松了下来。 “娘哎,总算是到了。”赵四一屁股坐到地上,也顾不得地上脏不脏了,坐下就不想起来。 楚泽也累得不轻。 反倒是丫儿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反倒比他们还轻松些。 楚泽打量着她,笑道:“你还背着半篓子药材,竟然比咱空手走得还要轻松。” “我走习惯了,比不得大人第一回走,当然要累些。”丫儿害羞地笑了笑。 楚泽侧头扫了眼四周,这是处山沟,此山沟深而险,两侧皆是悬壁,犹如刀爷劈凿。两侧的悬壁将本已西斜的阳光遮了大半,明明才是下午,这里却已如黄昏。 今日寻矿怕是时间来不久了。 楚泽捡起一块细碎的小石子,轻抛到赵四身上,道:“收拾地界扎营,咱得在这儿住上几天。对了,丫儿,你是个姑娘,留在这儿怕是不合适。今天先在这里住一宿,明天你再回去。赵四,将丫儿的帐篷扎在中央。” 赵四刚缓了口气,听到楚泽的话,立刻起身去安排。 丫儿笑嬉嬉地道谢,看着天色尚可,与楚泽说了一声后,背着背篓又入山寻药材去了。 楚泽休息了片刻,便在狮子峡里四处翻看。 偶尔有可疑的地方,他还会拿着一把小锄头,四处挖挖捡捡,翻看是否有方镁石。 经过一夜一日,万俟深派出的人,此时也进入了奉春山。 奉春山里人迹希少,要找到楚泽他们的踪迹,不是个难事。 半夜,他们便找到了楚泽等人。 按万俟深的意思,他们没有直接现身,而是远远地盯着。 只待楚泽找到好东西,他们便出手截胡。 而这些,楚泽还一无所知。 他还提着灯,在狮子峡里四处寻找。 这一找,就找了两日。 这两日里,楚泽倒是零零散散的挖到不少方镁石,却一直没有寻着矿脉。 “奇了怪了。明明有,怎么就寻不着呢。”楚泽都快将狮子峡给翻过来了,就是寻不着矿脉。 这不应该啊。 楚泽站在原地打转。 赵四自然知道楚泽在找什么,此时听到楚泽的话,便宽慰道:“那是不是这里根本就没有那什么什么石的矿脉呢?” “不应该吧。”楚泽看着这些日子寻找到的方镁石,心说总不至于这里方镁石,是从别的地方飞来的? 真是奇了怪了。 楚泽思来想去,摇头道:“不对,这里应该有才对,咱再找找。” “好咧。” 赵四四处寻着,没一会儿,赵四就对着楚泽一面招手一面大声喊:“老爷,你快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楚泽猛地抬头,看着赵四一脸兴奋的样子,他心头一喜,连忙抱着小锄头往赵四那里跑:“找点着了什么?咱看看!” 楚泽跑过去,赵四连忙让开,指着一个地方,让楚泽看。 楚泽顺着赵四的手看过去,果然看到一大片的方镁石。 赵四指着那片地界儿,挑眉问楚泽:“老爷,怎么样?小的可帮上忙了?” “不错,你小子干得漂亮,回去了本老爷有赏!”楚慰地拍着赵四的肩膀,一句“有赏”说得赵四眉开眼笑:“那就多谢老爷了。” “哈哈,不用客气。来人!”楚泽转头招来众随从,“挖!” “是!” 一般而言,矿脉大多都深埋在地里。 能够露出表面来的,是极少的。 而这次的方镁石矿却正好是极少数里的一个,他们只挖了不到一个时辰,竟然就挖到了主脉。 楚泽对探矿还有些了解,看着这处主脉,楚泽微微叹息。 “大人,找着它不高兴吗,怎么还叹起气来了。”自找着这处矿之后,赵四脸上的笑容就没消散过,此时听到楚泽叹气,更是满脸不明白。 楚泽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之后却只是摇了摇头。 他没打算跟赵四解释。 方才他大概看了下,这处矿脉的方镁石只怕是含量并不多。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楚泽到现在都还找到白云石矿。 他这番来的目的就是白云石。 竟然没有。 楚泽左看右看,还是有些不死心。 他就不信,方镁石都挖出来了,怎么就挖不出白云石? 不是说白云石的含量是很高的吗? “挖,再往旁边挖。”楚泽起身走到一旁,招呼过来侍卫,让他们继续往旁边挖,只要能挖出白云石,他就可以想法子提炼出镁。 只要有了镁,大明又将再添一大助力。 而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在见在方镁石时,会如此激动。 楚泽这边挖得热火朝天,一道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朝远处闪出去。 这道身影迅速闪向密林深处。 在离楚泽他们大约数里远的位置,正是万俟深所派之人的驻扎地。 他迅速蹿下树枝,朝着首领的帐篷掠去。 等他见着首领之后,立刻将楚泽已经挖到东西的消息,告诉了他。 首领问:“可知他挖到的是什么?” “离得太远,他身边侍卫太多,属下怕被人发现,没敢靠得太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挖到了什么。” 对这个结果,首领也不意外。 他自帐篷里走出来,将手放在唇边打了个呼哨,将所有人都集中起来,吩咐道:“时机已到,出发。” “是。” 在首领的带领下,这一群人立刻集中起来,朝着狮子峡飞速前进。 不到两刻钟的时间,他们便抵达了狮子峡。 此时的楚泽正拿着一个小锄子,在地上不断地扒拉着。 忽然间,一个侍卫猛然站了起来,警惕地看向某处。(本章完) 第664章 抢东西 “大人,有人。” 楚泽脸上的笑意一减,他疑惑地侧头看过去。 只一眼,就看到本应无人的崖畔,不知何时,竟然站满了人。 看他们的服色,应当是琉球的官员。 楚泽扫了眼他们,脸上最后一点笑意都消失殆尽了。 “你们是什么人?”楚泽负手而立,冷冷地看着这些人。 为首的是一个的落腮胡子男人,男人皮笑肉不笑地回视着楚泽:“楚大人,我乃是奉春城掌兵,奉春城与奉春山皆是琉球国土,一草一木皆为琉球所有。不知楚大人在此地发现了什么?不过就算是发现了什么,那楚大人也只能看看,毕竟是琉球的东西,楚大人是不能带走的。” 楚泽看着掌兵,忽然间就笑了。 “奉春城的掌兵?怕不是万俟大人手下的掌兵吧。”楚泽抱着手臂,嘲讽地看着掌兵,他们这是都把自己当作傻子吗? 掌兵见被拆穿,也不恼,只笑着道:“我是谁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是琉球的地界。不管楚大人看中了什么,都只能看看。” 想拿走? 不可能。 楚泽替他将没说完的话补齐。 赵四见此大怒。 他上前一步,指着掌兵就骂:“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跟咱家大人说话!咱告诉你,这里是咱先发现的,凭什么给你!” 赵四的话音还未落,就见掌兵一挥手,十数名弓箭手便从后面冒了出来,雪亮的箭矢直直地指着楚泽。 “就凭这里是琉球的地界。本官警告你们,再不离开,就别怨本官下手无情了。”掌兵说完,又冷冷地笑了一声,阴恻恻地补充道,“奉春山深林密,里面野兽丛生,死上十来个人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你……” 赵四气得脸色铁青,正要再回两句,却被楚泽拉了回去。 他看着掌兵,低低地笑了一声。 “你想要的不就是咱刚才挖出来的东西么。”万俟深什么心思,楚泽还是知道的,不就是想打压自己吗? 楚泽很随和。 “你说得没错,这是琉球的地界,不管咱发现了什么,自然都是琉球的。赵四,咱走。”楚泽带着人就要走。 赵四哪里愿意受这气? 他还想再分辨几句,可他刚张口,就被楚泽拉住。 楚泽朝他暗暗摇头,示意他闭嘴。 赵四:“……” 自他跟着楚泽开始,就没受过这委屈。 就算是楚泽出面,赵四的脸色也难看至极,直拿眼睛瞪楚泽。 等走得远了,赵四才忍不住抱怨道:“老爷,你干嘛要这么忍着让着!咱虽然人不及他们多,但咱有枪啊,就算赢不了,但打个平手也好啊。就像那黑胡子说的,这山深林密,死几个人根本不会让人发现,咱怕他们干什么啊?” 他们辛辛苦苦从西绥赶起来,在这里风餐雨宿了好几天,这才将东西挖出来,现在就这么轻轻松松地送人了? 是个人都不服气。 楚泽倒是无所谓。 “他们要就给他们呗,这么大个矿,咱又带不走。真要动了手,也只是白搭上几条性命而已,何必呢。” 而且现在黎星的进度越来快,万俟深也嚣张不了多久了。 楚泽双手搭在脑后,眯着眼睛看向天空,声音悠闲惬意:“等着吧,等这些事完结了,咱再来慢慢算啊呀!” 楚泽一个大马趴,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 楚泽离开奉春山时,天色已经很晚了,赶连夜赶路回西绥是不可能的。 索性在奉春再住一夜。 本以为这会是平凡的一夜,谁知睡到凌晨的时候,房门被人轻轻地敲了几下,大概是预料到了房间里的人没醒,也不等对方开口,直接推门进去,目标明确地朝着床铺走过来。 楚泽:“……” 楚泽今天睡眠有些浅。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脑子里在想东西。这一想,脑子就过于活跃。哪怕是在睡觉,脑子里想的也是这些事。 脑子过于活跃的结果就是,外界的一点风吹草动,就很容易被惊动。 于是,在对方走到床边时,楚泽正好睁开眼睛。 黑暗中,两双眼睛猝不及防地来了个对视。 对方:“……难得,竟然都不需要我叫。” 对方话里的揶揄太明显,楚泽想忽略都不行。 他揉着太阳穴,翻着大白眼坐起身。 “你怎么总是在咱睡觉的时候过来?有特殊癖好?爱看咱睡觉?怎么从前不知道,你这么变态呢?” 一上来就被扣了一堆大帽子的黎星:“……” “我又不是神经病,对你有癖好?开什么玩笑。”黎星脸上的嫌弃溢于言表。 他走过来,就是想叫醒楚泽。 既然楚泽已经醒了,他便转道朝桌边走。 这里不是馆驿,也不怕被旁边发现,黎星径直燃上蜡烛,光明正大地在桌边落坐。 姿态大马金刀,很是嚣张。 楚泽咬着牙朝他竖了个中指,然后认命披衣起身。 “说吧,找咱又想干什么。”楚泽满脸写着“高兴”,抱着手臂在黎星身边坐下,审视般看着黎星,心里很是想不通,这人怎么总是对黑夜如此情有独钟?每次来都得挑晚上。 黎星像是看不见他的脸色一样,自顾自道:“借兵。” “什么?”楚泽怕自己听错了,甚至想掏掏耳朵。 “借兵。” 黎得面无表情地看着楚泽,道:“陈江是前进西绥的要冲,也是西绥的最后一道屏障,如果拿不下来,就无法攻入西绥。”说到这里,黎星坐得笔直的身体,放松了下来,他半倚在桌面上,但看楚泽的眼神,却比刚才还要严肃,语气里带着几分恼火,“但陈江易守难攻,我那点儿人只够与对方僵持,想要彻底拿下对方,完全不够看。怎么样,把你大明的军队借一些给我,如何?” “入境的港口我已经控制住了,大明的军队入境,是绝对不会对你造成麻烦的。在开战之前,你们都是安全的。但开战前夕,我会让老国师将你们带走,以保证你们的安全。” 像是怕楚泽觉得不安全,会拒绝他一样,黎星立刻将自己的安全都吐露了出来。(本章完) 第665章 杀人诛心 黎星只想要军队。 陈江的地理位置特殊,真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虽然他只凭自己的力量,也可以拿下陈江,但这么一来,就将会是两败俱伤。 而且还是伤亡惨重那种。 两方军队消耗太多,就算黎星赢了这场战役,在之后也很难在组织起有力的队伍。 万一还有旁的势力,想要夺取琉球天下,那他们将坐以待毙。 那他之前的一切,都将变成他人的嫁衣。 黎星让大明的军队入境,就是为了借用他们的力量,攻打陈江,来保存自己的有生力量,以抵御后面可能出现的敌人。 可他哪里知道,面前这个敌人才是最大的。 楚泽摸着下巴思考。 军队肯定是要拉进来的,不然他怎么拿下琉球? 如今离朱元璋定下的三月之期,已经只剩下二日了。 被粘在瓦刺的军队肯定动不了,他可以用的,只有卫所里的兵丁。 这些兵丁倒也可用。 在来之前他问过泉州的知府,知府说卫所里的兵丁,在水战方面也算差,拉过来用用可以。 就不知道,这些时间,他之前给的东西,可都做好了没有。 “哎,行不行说句话。”不行他好想别的法子。 黎星见楚泽一直不说话,伸手在他面前的桌上敲了敲,语气有些急躁,像是等得不耐烦了一样。 楚泽抬眼眼睨他,然后朝着门叫了一声:“来人。” 在门外守着的侍卫立刻推门而入。 “大人有什么吩咐?” “取纸笔来。” “是。”那人像个机器人,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不多大会儿,他带着纸笔便回来了。 楚泽接过纸笔,在黎星万般期待下,给泉州知府写了封信。 他将信纸封好,递给侍卫,交待道:“把这封信带给泉州知府,剩下的他什么告诉你怎么做。” “是,属下现在就走。”侍卫接过信,仔细收好,然后出去换了个人回来继续保护楚泽,自己则趁着夜色,迅速离开。 黎星全程看着,本就风流好看的桃花眼,此时更像是盛着灼灼星光。 他感激地看着楚泽,抬手一巴掌拍在楚泽的肩膀上:“好兄弟,谢了。你放心,等此事了结,我给你封个名誉国师,让你好好的风光风光。” 这一巴掌直接给楚泽拍出了痛苦面具。 楚泽连忙往后撤:“你他娘的下手能不能有点分寸,咱肩膀都差点被你拍碎了!” 至于名誉国师,楚泽根本不敢想。 等自己的目的暴露,黎星不当场杀了他他就谢天谢地了。 “你放心,我已经在港口安排好了,你们的人下船之后自有人接应。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下次再见面,必定是我攻入西绥,杀死黎世昌,替我家人报仇的时候。” 黎星站起身,满身的杀伐之气肆放出来。 让楚泽都为之心惊。 他正要走,楚泽忽然叫住他,道:“把万俟深留着,咱有用。” “你留他干什么?”黎星不悦皱眉。 万俟深也是杀害他父王母后他们的元凶之一,他恨不得将万俟深千刀万剐。 结果楚泽告诉他不能杀? 就算楚泽是黎星认定的朋友,他也摆不出好脸色。 看着黎星的阴沉下去的脸,楚泽摆摆手,冷嗤道:“咱怎么会留他?只是这老小子最近有点嚣张,咱要留着他出口恶气。” 黎星这下高兴了。 刚才还拧成结的眉毛,一下子舒展开。 “哦,原来是杀人诛心啊。”他揶揄地看着楚泽,忽然间也就不急着走了,“说说,他干什么了,竟然让你这么讨厌他。” “啧,太多,一言难尽,总之就挺恶心人。”想想万俟深最近做的事,楚泽嫌弃得不行。 听完楚泽的讲述,黎星挑了下眉,有点幸灾乐祸。 “你都开口了,我必定留着他。” 楚泽面无表情赶人:“滚滚滚,有多远滚多远。” 黎星麻溜儿滚。 黎星一走,楚泽的睡意上涌,打着哈欠闭着眼睛往床上摸。走到床边之后一头扎进床铺里,蝉蛹似地蛄蛹几下,把被子卷在身上,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已是正午。 他要再不出来,赵四都要敲门叫人了。 看着打着哈欠出来的自家老爷,赵四幽幽的问:“老爷,您饿吗?” “嗯……还好吧。” 楚泽咂了咂嘴,感受了一下,然后给了个一本正经的回答。 赵四:“……” 赵四怨念冲天:“那您还记得今天的安排吗?” “记得啊。”楚泽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含含糊糊地道,“不就是回西绥嘛。”他又没得健忘症,怎么会不记得? 楚泽伸着懒腰,听着身上骨头因舒展而发出的清脆声响,只觉得像是打通了奇经八脉一样,全身都舒坦了。 他满意地哼哼了两声,放下手,大步往楼下走。 “走吧,下楼吃饭,然后收拾东西回西绥。” 赵四白眼,真是难得您还记着呢。 但跟还得跟,吃过饭之后,赵四动作迅速地收拾东西,不用一刻钟,他就将行李全整理好,装上马车。 下午,楚泽总算踏上了回西绥的路。 赵四大大松了口气。 自楚泽离开西绥,刘大人就跟得了相思病一样,一天一封,催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去。 楚泽又看,看信的任务就落到了他头上。 齐大人是文官,用词委宛又啰嗦。 赵四是一点都不想看。 偏偏楚泽还故意整他,不仅要让他看,还要他总结。 就很折腾人。 好在今天不用再看了。 赵四觉得自己总算活过来了。 开心! 楚泽听着外面愉悦的哼歌声,笑了笑,然后继续盯着手里的纯白色的石头。 这是一块白云石。 是他在狮子峡外围发现的。 可惜,万俟深的人来得快,他只来得及挖到这一块,也不知道这座山里,是否有白云石矿。 如果有的话,那就在好不过了。 但现在不是弄这个的时候,琉球的事已到了紧要关头,等黎星攻入西绥,就是他下手的机会。 这件事,他得亲自盯着。 除此之外,楚泽还想弄个真空炉出来。 像现代那样的肯定做不到,但替代的,也不是没可能。(本章完) 第666章 再回西绥 真空炉需要在炉腔的特定空间里,利用真空系统,将炉腔内的部份物质排出,使炉内压强小于一个标准大气压,从而使炉腔内达到真空姿态。 无论是炉体,还是真空系统,都不好搞。 尤其是真空系统。 楚泽曾因为好奇,翻阅过这方面的书籍,对它们的构造倒是知道一些,也画得出来。 但楚泽担心,东西制不出来。 还有,真空炉的动作,是需要动力的。 在现代,这些动力是用电。 可现在是大明。 距离现代数百年。 这数百年不仅是时间差距,还有科学技术的差别。 电力…… 楚泽暂时不敢想。 不过蒸汽机倒是可以利用利用。 对,先将东西画出来,制作一个模型。 然后再攻克难关。 等真空炉制作成功,他就可以利用白云石来提取镁。 镁的用途广泛,无论是医疗还是军事,都用得上。 甚至还可以用于植物之中。 楚泽想到就做,他将纸笔拿出来,开始按照记忆里的模样,一点点的勾勒真空炉及真空系统的雏形。 直到抵达西绥,已经画了好几张图纸出来了。 马车停下,楚泽头也没搭,就问:“到了?” 外面静默了一瞬,然后响起赵四的声音:“大人,万俟深在城门口,与齐大人他们站在一起,像是要接你?”说到最后那几个字时,赵四很是底气不足,还有点怀疑人生。 齐大人他们会来赵四知道,但万俟深…… 嘶~ 让赵四想到了一个典故——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楚泽笔一顿,疑惑地“嗯?”了一声,迅速起身掀开车帘子,果然见到了笑得如沐春风的万俟深,还有他旁边满脸假笑的齐大人。 看到楚泽露头,万俟深的脸上扬起一抹公式化的笑。 他拱起手,正要说什么,就见了楚泽放下帘子又退了回去。 完全没有要跟万俟深打招呼的意思。 “……”万俟深僵立在原处,额角狠狠地跳了几下看过去的眼神恨不得将马车都射穿。 楚泽,不识抬举! 很快万俟深又笑了起来。 这次的笑容,比之前要真实了许多。 “楚大人这是怎么了?可是路上遇到什么事,惹大人不高兴了吗?怎么到了也不下来见见人呢。本官倒是没什么,可齐大人他们可是等了一下午了。”万俟深淡定自若地放下走,朝马车走去。 在他看来,楚泽必定是恼怒了,所以不想见他。 楚泽越是不想见,他就越要往楚泽面前凑。 不为别的,就为了往楚泽眼里戳棒槌。 气不死楚泽,也要将他气疯。 可他哪里知道,楚泽退回去,完全是为了收拾图纸。 至于万俟深那点小伎俩,在楚泽眼里,跟个蹦跶的小跳蚤没区别。 碍眼,但随手可灭。 楚泽将图纸收好,然后才出来。 此时万俟深正好被侍卫拦住。 “万俟大人还真是关心咱,对咱每天开心不开心都这么关注。”楚泽笑着挤兑,“果然是一朝得势便猖狂。” 万俟深脸色瞬间漆黑。 这是在讽刺他,康诚在时他时时被打压。 不过这已经是过去了。 万俟深再度皮笑肉不笑地摆起一张脸,道:“楚大人可是上国使臣,我自然要关注。这次楚大人外出这么久,想必一定得到了好东西吧?不如拿出来,也让我们开开眼界。” 齐大人等人眼神一亮。 他们不喜欢万俟深,但很喜欢万俟深的这句话。 楚泽看着巴巴地望着自己的齐大人等人,默默无论了一瞬之后,就笑着道:“也没什么,就是看中了几块石头。” “万俟大人,贵国的官不行啊,你们是不是没给人家发俸禄,还是发的俸禄自己贪了?连几块石头都抢。”楚泽跳下马车,走到万俟深面前,他挥了挥手,侍卫退开。 楚泽看着万俟深,嘲讽地笑了起来。 万俟深脸色又沉了些。 他定定地看着楚泽,笑道:“能被楚大人看中的石头,必定不是平凡的石头。再说了,这是琉球的地界,一草一木都为琉球所有,他们只是尽自己的职责,看守好国家的东西,怎么能说呢。” “哈哈哈哈……不愧是万俟大人带出来的人,连话都是一样的。这不会是你一字一句教的吧?”楚泽笑看着他。 万俟深淡定回视:“这是一个琉球人应有的觉悟。” “嗤,分明是不要脸,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一旁的赵四都听不下去了,翻着白眼用很大的声音嘀咕。 万俟深一记眼刀子扫过去。 赵四很有眼色地闭了嘴。 看似服了软,实则是将头撇向一旁,把“不服”这两个字,直接刻到了脑门上。 万俟深磨了磨牙,却没打算与一个小厮计较,这会丢了他的身份的。 但他可以向楚泽计较。 “楚大人,你的家仆太过无礼了吧。”万俟深谴责地看着楚泽。 楚泽朝万俟深微微一笑,护短护得理直气壮:“实话实说,怎么就成了无礼了?” “你!” “得了,天色晚了,万俟大人还是回吧。”这大半夜的,楚泽才懒得在这里跟万俟深废话。 也不管万俟深是什么表情,他绕过万俟深,朝着齐大人等人走过去。 齐大人听了全程,却听得迷迷糊糊。 看到楚泽过来,见过礼之后,连忙问是怎么回事。 楚泽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万俟深一眼后,大声道:“也没什么,就是出去找了些石头,有人将他当成宝贝抢了呗。” 这个“有人”指的是谁,楚泽刚才的眼神已经说得明明白白。 齐大人义愤填膺。 “这些人也太不要脸了,连石头都抢!” “就是,大人,咱立刻回国奏明皇上,直接大军压境,看他们还敢不敢抢大人您的东西!” 楚泽:“……”这些平日里文绉绉,只会怒目瞪眼的文官,脾气竟然比他还暴躁。 “还用咱大军压境吗?他们的前朝太子殿下,不就已经带着人打到陈江了吗?万俟大人可得好好打,别明天咱起来,你就成了阶下囚了。”楚泽又嘲讽了一句,带着齐大人等人大摇大摆地进了城。 万俟深脸色漆黑。(本章完) 第667章 夜 楚泽回到馆驿,表面上十分安静,每日除了吃吃喝喝睡睡觉,就是拿着支笔涂抹。 得宜于他鬼斧神工的画技,他的图纸就算是给别人,别人也看不出来是什么。 就很让人放心。 但暗地里,楚泽时时关注着黎星的动静,也关注着把泉州的动静。 陈江确实是个天险。 但并非不可攻克。 在楚泽的信送出去第三日,大明的军队便已与黎星接上头。 第四日,陈江之战开启。 楚泽寻也个视野好的地方,远远看着观战。 在离开大明时,楚泽曾让人紧急制作了一批战船,这些战船类型不一,有体积十分庞大,混身布满铁皮的主战船,也有以速度取胜的小船。 在船上,还安装了大炮。 再加上大明独有的枪支。 打起仗来优势尽显。 黎世昌的人几乎是被压着揍到翻不了身。 清晨开战,昏黄时分就攻破了陈江。 楚泽看着长驱直入的黎星的军队,淡声对赵四吩咐道:“让他们准备,该咱动手了。” 赵四:“是。” 楚泽起身,理了理不算凌乱的衣衫,道:“黎星啊黎星,你应该庆幸。” 声音落下,楚泽转身离开。 黎星此时犹还不知,在他这只螳螂之后,还有一只黄雀在等着他。 他攻破西绥城门,着人将整个西绥府控制住后,带着人径直杀向皇城。 黎星攻入宫中时,黎世昌竟然才被人叫醒。 “你说的是真的?”黎世昌慌乱地穿着衣服。 内侍急得冒汗:“是真的,禁卫军已经与叛军厮杀在一起了。陛下,快走吧。”他刚说完,一只利箭直直地射入他的心脏,箭尖透体而过,鲜红刺目的血顺着箭尖落下,而后,他瞪在眼睛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内侍倒地,将他身后的人露了出去。 黎星手中拿着弓,目光冷冽地看黎世昌,锋利漂亮的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我的好叔叔,你想去哪儿?” 黎世昌被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看着黎得的眼神,犹如在看鬼。 他知道黎星已经打到陈江了,也知道大明的军队参战。 他让万俟深立刻去抓捕楚泽等人,但等他们的人到时,楚泽一行人早已人去楼空。 此时黎世昌就知道,事态失控了。 但他依旧认为,陈江天险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破的。 而且他已经将最好的军队都派出去了。 就算前线战报时时传来,就算黎世昌心里有些着急,他依旧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 他总认为,黎星没那么快打进来。 只要黎星打不进来,事情就有转机。 可他没想到,他刚睡着,黎星就攻入了他的皇城。 黎星将弓交给身边的近侍。 他拿着剑,一步步朝黎世昌逼近。 “叔叔,你当初兴反叛之军,杀我全家时,应当没有想到会有今日吧?” 今日的厮杀,让黎星全身浴血。 每走一步,地上便是一个艳红的血脚印。 看得黎世昌触目惊心,下意识地往后退。没走几步,撞到床沿,扑通一声坐到床上。 “你、你不能杀我,我是你叔叔!”看着近在眼前的黎星,黎世昌瞳孔猛缩,惊惶又祈求地看着黎星。 那眼神,看得黎星直犯恶心。 这样的人、就是这样的人,他的父母兄弟姊妹,都死在了这样的人手里。 “啊!” 黎星嘴里发出一声厉啸,浑身杀气四溢,刀尖朝着黎世昌毫无章法地扎下去。 不过片刻,黎世昌就被扎成了筛子。 可他还活着。 他无力地躺在床上,鲜血顺着他的伤口铺了一床,渐渐落到地面再晕开。 像是给这地面,铺上了一层艳红的地毯。 黎星连扎数十刀,却刀刀避开要害。 等他气撒得差不多了,黎星才抬起满是鲜血的脸,目光如炬地看着黎世昌,咬牙切齿地道:“你都能杀你的大哥大嫂,还有你的侄儿侄女们,我又为什么不能杀了你?”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活着的。因为只要看见了你,我就觉得恶心。不过我这人好心,等你死之后,我会将你的美姬爱妾,还有你的儿子女儿们全都送下去陪你。你也可以死得瞑目了。” 黎世昌杀他全家,他也杀黎世昌全家。 黎星俯下身,含着无尽恨意的眸子里,死死地锁定黎世昌。 他的声音很轻,却听得人浑身发冷。 黎世昌双手紧紧地抓住床单,紧紧地看着他,一张嘴,却只吐出一口血沫来。 黎星眼底满是厌恶。 他也懒得与他废话,抬起刀,用力扎进黎世昌的心脏,还用力搅了几下。 黎世昌眼睛猛地瞪大,片刻后,便气绝身亡。 看着床上的尸体,黎星平静地别开脸吩咐:“杀,一个不留。” “是。” 夜,深沉如水。 今夜的西绥府,家家户户关门闭户,不敢燃灯,不敢出声,一个个人都藏在深深的黑暗里,小心又惶恐地注视着外面的动静,偌大的琉球首府,却安静到近乎死寂。 在这样寂静的夜里,一队整齐有序的脚步声,清晰地传出去老远。 这些人不言不语,只闷头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那就是琉球皇宫。 领队的是赵四。 他赶到时,楚泽已经在附近了。 汇合之后,楚泽指着守卫宫门的琉球士兵道:“能活捉就捉不能就杀,黎星只能围困不可伤,等咱到了之后再做处置。” “是。” 大明的士兵犹如暗夜里的幽灵,动作迅速接手了琉球皇宫。 天亮。 赵四从里面出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柄刀,身上溅满了血。 楚泽听到动静,侧头:“你的?” 赵四顺着楚泽的视线往自己身上扫了一眼,嘿嘿笑道:“小的哪有那么无能?这是他们的。” “嗯,弄好了?”楚泽再问。 赵四扬着眉头,得意道:“不然小的也不敢这么轻松就跑出来找老爷啊。整个皇宫已经被咱控制了,黎星也被抓住了,老爷,请吧。” “嗯。” 楚泽抬脚,大步往里走。 这是楚泽第二次进入琉球的皇宫。 却是踏着满地的鲜血与尸体。 他来到门窗紧闭的正殿,殿外围满了人,殿里却一片死寂。 赵四说:“黎星与他的残部就在里面。”(本章完) 第668章 聊聊 楚泽站在殿前,目光冷肃。 他站了片刻,径直往宫殿走去。 他刚动,赵四就吓了一跳,急忙拦住楚泽:“老爷,你不会想进去吧?不可啊,黎星见我们动手,大怒,老爷现在进去,他得杀了老爷!” 楚泽还能不知道? “没关系,他不会杀咱的。”楚泽摆摆手,示意赵四让开。 但赵四哪里敢让! 赵四依旧挡在楚泽面前,摇头:“你怎么知道他不会!” “啧,咱预料的事,什么时候出错过?”楚泽斜眼看赵四,一句话就把赵四堵了个严严实实,赵四张了几次嘴,愣是没说出反驳的话来。 楚泽嫌弃地翻了个白眼,然后拍着他的肩膀,让他让道。 赵四不情不愿地被推开,眼睁睁地看着楚泽一步一步踏上台阶,淡定自若地走到大殿门前,抬手拍门:“黎星,聊聊?” 哐! 哗啦。 是瓷器砸在门上后,又落下碎了一地。 声音不小,赵四连带着一众大明军士瞬间严阵以待。 谁知楚泽竟然只怔愣了一瞬,而后抬手就把手拍开了。 门打开的瞬间,一支箭擦着楚泽的鬓角飞过去。 箭矢带起的劲风,让他脸颊生疼。 在他身后,赵四等人吓得寒毛都竖起来了,赵四更是毫不犹豫地就想往前冲。他脚刚踏上第一级台阶,就见楚泽抬起手,示意他不用过来。 “老爷!”赵四急得想跺脚。 楚泽却心意已决。 他转头对赵四的吩咐道:“没有咱的命令,不管里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许靠近,更不许进来。” “可是……” “没有可是,听令就是。” 赵四不情不愿:“……是。” 楚泽排好外面的事,这才转身往殿里走。 经过一天一夜的激战,此时的黎星已经疲惫到极,混身都被鲜血淹没了。 但他此时看着楚泽的眼神,却亮如林中的猛兽。 他此时正坐在主位上,一手扶在扶手上,一只手握着一把豁了口的染血之剑,他头发凌乱地拨散在脸上。 当他抬头看过来时,一如被逼上绝路的野兽。 “你竟然还敢进来。”大约是是良久未开口,黎星的声音已然有些沙哑,听着像是两张砂纸磨出来的。 颇为扎耳。 楚泽淡定走进来,并顺手将殿门合上,待他走到殿中时,仿佛才看到殿里的其他人。 这些人都是黎星身边的贴身近侍,刚才一战,他们护着黎星退到这间殿里。 虽然他们护住了黎星,但也损伤惨重。 同时他们也明白了过来,大明这么好心,哪里是帮他们,分明是想借着他们的性命,踩着他们的白骨,想要强占自己的家园。 如今再看到始作俑者,他们更是恨不得生吞了楚泽。 那雪亮的兵器,齐齐对着楚泽。 “可惜。”楚泽摇头叹息。 这句话一出,立刻将人的怒火都激起来了,就连看楚泽的眼神,都狠厉了不少,个个嚷着要杀了楚泽。 黎星看向唯一不曾说话的黎星,道:“杀了咱,你们也活不了,何必。” “我们生是琉球的人死是琉球的鬼,为琉球尽力,何惧一死!” “只要杀了你,我们死得其所!” “就算我们死了,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一声声的杀伐之声,像是要将楚泽淹没了一样。 楚泽不为所动,黎星也一言不发。 他就这么死死地盯着楚泽,眼里杀意比起旁人,只多不少。 “咱吩咐他们不要下死手,便是想留你们一命,让你们继续效忠黎星殿下,谁知你们自己竟然如此想死。”楚泽无奈地摇了摇头,惋惜地看着黎星。 黎星眼睛微微眯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楚泽进殿之后,黎星说的第二句话。 其他近侍听着楚泽这话,也疑惑了一瞬,但很快就被愤淹没,也只当楚泽是故意说着这样的话来刺激他们。 唯有黎星。 他倒是听出了些名堂。 楚泽这话,分明是藏着未尽之言的。 而且他也看得出来,楚泽确实没下杀手。 不然就以外面的大明军队,他们这些人早就去了阎王殿了。 但他依旧生气。 但念着楚泽之前的恩情,在楚泽进殿时,那一箭才没要了楚泽的命。 不然楚泽哪有机会站在自己面前。 黎星一开口,他的近卫们立刻叫嚷着杀了楚泽。 黎星抬手制止:“让他说,我倒要看看,他还能说出些什么来。说得好,我可以留他一命;说不好,呵……楚泽,我刚才已经饶了你一命,你可要想好。”、 楚泽抬眸。 “咱承认,咱确实是利用了你。” 楚泽刚说完,黎星猛地握紧剑柄,本就满是血丝的眼底,刹时一片猩红。 “在去年年中,还是你父亲黎世兴主政。当时大明遣人来购买马匹,所给的银钱本应是购买上等战马的,但最后却以中等马居多,甚至有些还是下次等劣马。这件事,不知殿下可有印象?” 楚泽的声音平静和缓,完全看不出来有丝毫的慌乱。 他就这么看着黎星。 黎星冷冽的眸光一滞,表情若有所思。 不过片刻,黎星的眼神又是一变。 楚泽知道,他想起来了。 于是楚泽继续往下说:“当时,咱的皇上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就大为恼怒,并有心想要对琉球用兵。” 说到此处时,黎星等人又猛然抬头看向楚泽。 黎星什么话都没说,但楚泽看出来了,他是想问,为什么当时没出兵。 “因为当时大明国内也有战事,所以未曾动兵。”楚泽体贴地给他答疑解惑,“于是,战事便往后推了,直到今年年初,黎世昌多次来信要求咱来,并且轻慢苛待大明来使。” “所以呢?你跟我说这些,是想告诉我什么?”黎星依旧死死地瞪着楚泽。 不管楚泽说得再多,理由再冠冕堂皇,都改变不了他利用了自己的事实,也改变不了他想侵略自己国家的事实。 楚泽无所谓地摊手,笑道:“你应该庆幸。如果不是有你,大明的军队早已强势登录,琉球将变成战场,琉球大地将会变成焦土,琉球的百姓也会惨遭屠戮。而且,黎世昌与康诚写信,非要咱前来琉球之时,琉球就注定要归属于大明。” 楚泽认真地看着黎得。 黎星忽然怆然一笑。(本章完) 第669章 背叛又利用? “你是想告诉我,这一切都跟我没关系吗?”黎星语气悲怆。 这一夜,他的心情几次起伏。 从父母大仇得报时的痛快,被信任之人背叛时的忿怒,再到手下士卒一个个被杀、被擒时的绝望,直到楚泽到来…… 听到楚泽声音的刹那,他就抑制不住的想要杀了他。 但黎星到底没动手。 除了报他之前相救的恩情之外,也是想听听,他到底还能说出些什么花言巧语。 谁知这人说了这么多,竟然只是想告诉他,这一切都跟自己没关系? 哈哈,好一个没关系。 黎星猛地站起来,大步朝楚泽逼近。 他携着浓烈的血腥之气,直直地扑向楚泽,手中已经豁了口的剑架到楚泽的脖子上,左手揪住楚泽的衣领,猛地用力将他快速逼退直至撞上殿门,逼视着他:“如果不是我,你们还想这么轻易地攻下琉球?如果不是我,你们又岂会如此轻易地登陆!如果不是我,你们又怎么可以几乎没有损失地站在这里!你利用了我,结果现在告诉我,这一切都跟我没关系!你竟然说跟我没关系!!” 在面前满目狰狞痛苦的人,楚泽忽然清晰地认清一个事实—— 黎星比他高。 高出接近一个头。 他之前应隐约觉得,黎星大约是比自己高的。 但基于男人那点攀比心,楚泽不想承认。 此时两人离得如此的近,楚泽就算再不想承认也得承认,这货就是比他高。 虽然现在想这个事有些不合时宜,但他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而且无比清晰。 楚泽眼中闪过痛惜。 明明都是人,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黎星哪里知道楚泽在想什么,看着楚泽眼中闪过的情绪,他下意识认为楚泽是心虚、是懊恼。 “没话可说了?”黎星语气嘲讽,手上再次用力。 差点没把楚泽掐死过去。 楚泽抓住黎星的手腕,摇头:“事早已成定局,咱怎么可能后悔?而且就算没有你,也会有旁人。如果是旁人,咱到希望是你。因为你会爱惜百姓,不会将他们拖入战火之中。如果不是你,咱大明重点琉球的手法,只会更残酷。无数的百姓死于战火,山河染血,应当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你威胁我!”黎星眼里的怒火更甚。 楚泽被扼住咽喉,黎星一瞬间的用力,捏得他差点翻白眼。 啧。 这人怎么总是喜欢搞暴力? 楚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毫不犹豫地出手捏住黎星手上的麻筋。 刚才还死死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瞬间松开。 楚泽揉着被掐的脖子,埋怨地看着黎星:“你把咱掐死也无济于事。咱告诉你,琉球咱大明是志在必得。咱刚才跟你说这么多,其实也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你阻止不了,没有你也有旁人,没有旁人咱也有武力。同时,之所以选择你,是因为咱想让你……” “替你们管理琉球?”黎星握着手臂,冷冷地看着楚泽。 楚泽点头:“对。” “呵,痴心妄想!”刚利用背叛他,现在又想利用他? 这是把他当什么! 黎星恶狠狠地瞪着楚泽。 “那他们呢?”楚泽抬手一指,问,“他们跟随你出生入死,你不为他们打算打算?” 这…… 黎星下意识地顺着楚泽的手看过去。 此时还站在他身后的,都是最忠心于他的人。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他们就这么死去。 那些侍卫听到这话,连忙表示自己不怕死。 楚泽嗤道:“明明可以拿着自己的性命,去做更多更有意义的事,你们却非要死。行吧,你们非想死,咱也不拦着。虽说咱是想让黎星继续管理琉球,让百姓免受战乱之苦。但咱一番好心,你们却不领情,还想带着百姓一道受苦。那咱也无话可说。毕竟,佛不渡无缘之人。” 他的话刚说完,众人立时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你们入侵我琉球,现在还好意思说佛?!你也好意思!” “咱怎么不好意思?”楚泽冷冷地扫了眼说话的人,无视他言语里的冷嘲热讽,道,“琉球迟早大明的,而咱不用强兵的原因也说得够多了,咱也懒得跟你们废话。总之,你们非要死,咱不拦着。只是黎星,你真的想让你父亲的国家,交由一个外人来管吗?” “我不当傀儡。”黎星毫不犹豫拒绝。 “那如果让你们琉球自治呢?”楚泽问。 黎星疑惑地看向楚泽:“自治?” “对,自治。” 楚泽看着黎星,解释道:“琉球自今日起,正式并入大明,成为大明国土,但治理者依旧是你,法度法规依旧沿用之前,琉球境内的一切事务,皆由你们自己管理,一般情况下,咱是不会干预的。同时,咱大明也会提供武器、资源、保护。这对你琉球来说,不也是一件好事吗?” “那不就是给你们大明当孙子吗!”有人反驳。 楚泽侧头道:“孙子也分亲的跟认的。” “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亲孙子可以得到爷爷疼爱,认的孙子就不一定了。总之,话咱已经说完了,至于要怎么选,你们自己决定,你们有一天的时间考虑,天黑之前咱要答案。”楚泽转身就往门口走,打开门时,他回头对黎星道,“黎星,大势已去,作为朋友,咱希望你可以顺势而为。” 如果黎星非得选一条死路,那楚泽也无可奈何。 大不了就是使用武力镇压,然后超时回去被朱元璋借机收拾一顿呗。 楚泽不想用强,只是因为情势所迫,无兵可用。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用强。 真到那时候,楚泽也不会手软。 楚泽走出来,吩咐人只在殿外围着,除了送上食物与水之外,任何人不得靠近打扰。 一但天黑,那…… 楚泽深深地看了眼大殿,转身离开。 此时的西绥府,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 等他回到馆驿时,齐大人等人正在大厅中等着他。 在前天晚上,楚泽忽然将他们送走,直到今天早上,他们才被送回。 等他们回来,外面已经地覆天翻。 但外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却一无所知。(本章完) 第670章 臣服与征服 此时看到楚泽来,他们连忙上前,七嘴八舌地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等楚泽回答,赵四跑进来通报导:“老爷,老国师来了。” 正欲解释的楚泽瞬间又把话咽了下去。 “请。” 齐大人他们更是疑惑:“老国师怎么会来?楚大人,可需要咱回避?” “不用,不是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吗?坐下听吧。”楚泽指了指周围,让他们坐下。 他们刚落坐,老国师就到了。 他慈祥的脸上,此时布满了愤怒。 老国师大步走到楚泽面前,质问道:“楚大人,你们大明到底想干什么!” “老国师智慧超群,咱大明想干什么,老国师不是已经看出来了吗?”楚泽笑得礼貌又生疏,那张其貌不扬的脸上,挂着老国师从未见过的冷傲。 老国师一怔。 他看楚泽的眼神,渐渐的变了。 从愤怒,变得难以置信,然后又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琉球国师。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楚泽,问:“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撤兵?” “琉球臣服于大明。” “如果我说不呢?”老国师直视着楚泽的眼睛。 楚泽语气幽深:“除了臣服,还有征服。” “虽然咱不想走到那一步。”看着老国师骤然变得冷厉的表情,楚泽补充道,“咱已经跟黎星说过,可以允许琉球自治,非一般情况,大明不干涉琉球的内政。” “既然如此,那你们又为何不直接撤兵?”老国师看楚泽的眼神依旧算不上好。 楚泽摊手:“只要你们同意,咱立刻撤兵。” “那不可能!” “难道老国师就想让百姓经历战火?” “我琉球没有怕死之人。” “无谓的死亡叫愚蠢。” 老国师震惊地看着楚泽:“你骂我蠢?!” “难道不是吗?你们不怕死,你们想没想过,那些百姓们他们可想死?人家有妻有儿,家庭幸福美满,你们却为了一已之私,非要让他们家破人亡?你这不仅愚蠢,还自私!” 楚泽上前一步,将老国师逼得下意识往后退:“老国师,你即当过国师,就应当知道,为君执政者,应当以民为本。民都没有了,还要你们做什么?咱告诉你,琉球咱大明要定了,只要你们愿意臣服,咱保证,琉球的百姓依旧可以安居乐业,琉球的发展,必定突飞猛进。” 老国师抖着嘴唇,目光复杂地看着楚泽。 楚泽由着他看,提醒道:“老国师,大势所趋。” 一句大势所趋,老国师眼里的光,瞬间崩散。 这个发须皆花白的老人,像是瞬间失去了生机一样,整个人都老了十多岁。 他颓然地低下头,站在原地,像是在默哀一般。 楚泽没打扰,就站着等。 时间一点点过去,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在拉长。 良久,老国师怅然叹息。 “唉。” 叹过之后,他一言不发地转过身,步履蹒跚地走了。 往日那道犹如世外仙人般的身影,变得佝偻,渐渐地走入光影里,直至消失不见。 直到老国师的身影彻底消失,齐大人等人才回过神来。 他走到楚泽身边,疑惑道:“这是有……” “不错,琉球已是大明疆土。咱此次出使的主要目的,就是拿下琉球。”不等齐大人问完,楚泽便主动将自己的任务说了出来。 他侧过身,看着齐大人,道:“黎世昌已经完了,现在就看黎星了。” 如果黎星识实务,那后续就会好办得多。 如果他非要执着于自己的颜面,那楚泽也不强求。 左不过一场战争而已。 直到傍晚,楚泽才回到宫里。 他与黎星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他来等结果。 楚泽站在殿门前,偏头示意赵四上前。 赵四上前大声:“黎星殿下,一天时间已经到了,考虑得如何了?” 殿里一片安静。 赵四以为房间里的人没听见,他又问了一句。 殿里依旧一片安静。 楚泽的表情越发冷肃。 赵四也觉得有些不妙,他问楚泽:“老爷,要不咱直接攻过去?” “不,再等等。 这殿门再不开,他再令人冲进去也不迟。 如果……如果真像他想的那样,那他现在冲进去,也无济于事。 好在殿门还是开了。 满身血的黎星自里面走出来。 在他身后,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侍卫。 看到人出来,楚泽紧绷的脸,瞬间松懈。 太好了。 楚泽脸上不自禁地挂起笑容,大步朝黎星走过去,而后停在离黎星数步远的位置上。 他看着黎星,欣慰道:“你总算是出来了。” “我出不出来,有什区别。”黎星苦笑一声,随手将残剑扔在地上。 “有,如果你不出来,我就会失去一个好兄弟。”楚泽语气坚定。 听在黎星耳中,却显得无比讽刺。 “好兄弟是用来利用与算计的?” 这话楚泽没接。 在算计之前,他可连黎星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但这些日子的相处,楚泽还挺希望能跟黎星交好的。 “你之前说的话,都算数吧?”黎星抬头。 “当然,咱说的话,自然算数。” “那好,我黎星携属下归顺。”黎星率先跪了下去。 他一跪,他身后的人跟着他一起跪下。 楚泽看得眼里的光更加明亮了。 “琉球前太子殿下黎星听旨。”楚泽笑过之后,表情一肃,他拿出在来之前,朱元璋便已经好的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琉球前太子黎星,顺应天命,率领琉球归从大明,乃万世之功臣。琉球地形如弯弓,浮海如平台,故将其改为台湾,赐黎星为台湾知府,钦此。黎知府,接旨吧。” 黎星咬咬牙,伸手将明黄的圣旨接了过来。 “你说的自治,怎么上面没提?”黎星抬头看向楚泽。 楚泽又掏出一道圣旨扬了扬:“这个,在这上面。” “黎知府,再接旨。” 这份圣旨上,写的正是台湾自治的事。 主要内容正如楚泽之前所说,台湾交由黎星自治,而大明只派遣一位官员辅助。 同时,还有一些武器的提供。 楚泽将圣旨念完,对黎星道:“黎大人,现在可满意了?”(本章完) 第671章 圣旨 黎星抬头看向楚泽,眼中闪着异样的光。 武器啊,他想了很久了。 如果可以得到武器…… 黎星缓缓地笑了起来。 “满意。武器什么时候到?”黎星起身,问楚泽。 楚泽道:“别急,咱现在就写信回去,让他们派人过来,顺便运送武器。至于你们,回去好好地洗漱休息一番,之后还有很多后续要你们来办呢。” “行。”黎星很痛快地喊着人走了。 楚泽站在后面,笑眯眯地朝他们挥手。 赵四忧心忡忡地走过来:“老爷,咱又是让他们自治又给武器,还不派人镇守,这黎星万一只是假意投诚的话,那咱不是自己给自己弄了个敌人?”而且还是那种自己给别人提供武器,来打自己的情况。 楚泽笑得跟只狐狸一样:“咱既然敢答应,就不怕他使小心思。” 至于武器么…… 当然给啊。 只要大明一直强盛,黎星就不敢反。 再加上这些好处,等到日后,就是有人劝黎星反,楚泽觉得黎星都不愿意反。 打仗嘛,好处如此比不上归顺,他反来何益? 黎星是个会权衡的,反与不反,他心里有数。 至于现在,看着点就是了。 楚泽回到住处,给朱元璋写了份奏疏,交给手下让他们送回大明。 大明应天府。 朱元璋看着手里这份厚厚的奏疏,眉头都能夹死苍蝇。 看完之后,朱元璋将奏疏一扔,骂骂咧咧:“咱说这小子为什么要向咱要一分空白圣旨,原来是用在这儿了!他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竟然敢瞒着朕搞什么自治!那咱还派人去打什么打?费这么多心思,却弄个麻烦在那里放着,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难道他是想留着琉球,等万一往后自己看不惯他了,他好拿这个做反抗的筹码? 如果是这样,那琉球自治,是断然不可行! 看看自家父皇骤然阴沉下去的脸色,朱标顿时意识到不妙。 “父皇,咱到是觉得,这是如今最好的法子。”虽然朱标不知道朱元璋想到了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觉得楚泽的想法甚好,“父皇当初只给了楚泽三个月的时间,又不给大军,他能依靠的也只有沿海的卫所军士。这想在三个月里收伏一个国家,几乎是天方夜谭。但他巧妙的利用了琉球国内的矛盾,顺利完成了任务。 黎星本为琉球太子,如今被利用,自然是满腹怨气。让他臣服,几乎不可能。可楚泽做到了。自古有言,有得必有失,咱得到了琉球,那让他们自治又有何妨?只要琉球是在咱的控制之下,旁的都不重要。” “你怎么确定,黎星不是假降?你又怎么确定,在咱给琉球武器之后,黎星不会拿这些东西反过来打咱?”朱元璋睨他。 这确实是个问题。 “楚泽的奏章里,不是已经写明了解决之法了吗?再说了,咱大明实力雄厚,琉球真要反,咱还怕跟他们打吗?”朱标笑得温和,指指刚才被朱元璋扔下的奏疏。 朱元璋看了眼奏疏,眼里的嫌弃几乎实质化。 要他说,既然要归顺,就要彻底。 后面再打也不嫌麻烦。 但事已至此,朱元璋也不好再反悔。 毕竟琉球岛上的资源,可是让他很眼红啊。 朱元璋想了想,提笔回了封信给楚泽,顺便让朱标安排了一个信得过的官员过去接手,顺便监视黎星。 在等朱元璋回信的时间里,黎星快速迅速台湾政务,接着又颁布了一系列的新条列,废除了之前由黎世昌所定的不合理的条例。 做完这些,黎星就登门要东西来了。 此时的楚泽正在做试验。 黎星前脚刚迈进馆驿,就听到“嘭!”地一声巨响,地面猛地晃了晃,馆驿后院瞬间腾起一片乌黑的烟雾,接着便是熊熊大火。 黎星表情一僵,震惊抬头,然后迅速往里冲。 这个楚泽,到底在干什么! 等他转到爆炸中心地时,只见好好的一间房间,此时已经成了一片火海。 楚泽狼狈站在院子里,弯着腰不住的猛咳。 在他身边,是一边替楚泽拍背顺气,一面指挥着下人救火。 “怎么回事?” 黎星大步走到楚泽面前,视线来回将楚泽从脚到头打量了一遍——楚泽除了脸黑一点、头发乱一点、衣服破了点,倒也没有旁的事——但这动静,着实让人心惊。黎星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向火海,很是想不通,楚泽到底干了什么,竟然将好好的房间搞成这样。 楚泽被薰得不行。 听到黎星的问题,他也只是摆了摆手,说了句“一言难尽”,然后又是一顿猛咳。 直到取水的人回来,楚泽猛灌了一大杯,这才顺过气。 此时火热也控制住了,但房子是肯定救不回来的。 黎星见他缓得差不多了,才又问是怎么回事。 此时楚泽才道:“这、是个意外。” 他本来是想搞一下试验的,试试用蒸汽发电机来着。 但他到底是只知道原理,没自己做过,然后就起了烟冒了火。房间里实在是呆不下去了,楚泽就跑出房间,他刚跑出来,身后就是一声剧烈的爆炸。 楚泽惊立当场。 但凡他晚出来一秒,人就直接无了。 那一下,楚泽的冷汗都冒出来了。然后就是被烟呛到差点咳出眼泪。 黎星听完:“……” “真是上天不开眼,你竟然没死在里面。”黎星嫌弃地看着楚泽 楚泽白他一眼:“那是你的久运气,要不然你就等着下来陪咱吧。” “……”黎星愤愤抱胸不说话。 他很清楚,楚泽要是现在死在这儿,不管是不是意外,大明都不会让他久活。 只有楚泽活着,他才能活。 至少楚泽不能死在这里。 黎星气了一会儿,然后绷着脸问楚泽:“你承诺的东西呢?什么时候到?” 这有些人就是不经念叨。 黎星刚说完,赵四就来了,说是大明又派人来了,运送的正是楚泽承诺的武器,还有一个大明的官员,协助黎星镇守台湾。 黎星直接翻白眼。 屁的协助,分明是监视。(本章完) 第672章 回应天 “让他们先等着,咱洗漱之后再去见他们。”楚泽假装没看到黎星的不满,嫌弃地扯着衣服,让赵四赶紧备水。 赵四“哎”了一声,立刻下去准备。 黎星依旧抱着手臂坐在那儿,满脸的“高兴”。 楚泽没理他,让人重新的安排了房间,洗漱之后才带着黎星去见新来使,也是黎星的新同僚。 来了谁黎星不在意,他只想看武器。 这是他日思夜想的东西! 但一见到这些枪,黎星刚刚缓和的脸色,瞬间又沉了下去。 他拿起一杆枪看了看,不悦道:“怎么就这些东西?这也太差了吧。楚泽,你玩我?” “怎么就玩你了?这不是枪吗?”楚泽抱着手臂,满脸不解。 自那天知道楚泽别有用心之后,黎星的心里就一直憋着一口气。 之前他一直没暴发出来,现在却再也忍不住了。 “你说的武器,竟然只有这些?这些东西我又不是搞不到,需要你施舍?我告诉你楚泽,要么你给我跟你用的枪一样的东西,要么你们就别回去了。”黎星将枪摔地上,拿起腰上的枪指着楚泽。 黎星的举动过于突然,周围的人了一跳。 赵四更是急得嗓子都快劈了叉:“黎星,你敢动咱老爷试试!”他声音落下,十数支枪指着黎星。 “……”楚泽默默地叹了口气。 “放下放下都放下。”楚泽摆手让赵四等人将枪放下,然后他毫不回避地看着黎星,况且……楚泽抬手点了点枪口,对黎星道,“咱知道你心里有火,但发脾气不能解决问题。这些枪是咱大明的库存,你想要的暂时没有,就算有枪支,弹药也不够,你拿来干什么?当木棍去敲敌人脑袋吗?” 说完楚泽还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他真的很想不通,黎星明明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做事就这么冲动粗鲁? 难道他的美貌都是用情商换的? 黎星:“……” 楚泽的表现太淡定,让他有种有火都发不出来的感觉。 最后也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默默收枪。 但地上这些枪,他实在看不上。 “这样,你给我的亲卫佩一些这种枪,那总可以吧?”这已经是他让步了,黎星看着楚泽。 楚泽神秘一笑,他拍了拍手,立刻有人重新搬了枪上来了。 “这些就是你要的,不多,仅一百条。子弹暂时只有这些,之后每个季度,咱会再给你们送一些。” 黎星听完,这才眉开眼笑,满意地收枪走人。 至于其他人,黎星根本不在意。 楚泽也懒得管他。 他带着人,直接去了长林山脉与落星山脉,将这两处矿脉的事安排好之后,就准备起程回大明。 黎星巴不得他走。 可楚泽不仅自己走,还要带黎星走:“现在是大明治下的知府,你怎么能不去参见皇上?不仅现在要去,往后的每一年,都要去。少废话,赶紧收拾跟着咱启程,你放心,咱怎么把你带去的,就怎么把你带回来。你看。” 楚泽示意黎星往外看,只见赵四手里捧着一套粉粉嫩嫩的衣服,满脸笑容地站在那里。 黎星:“……滚!休想再让咱穿女装!” 看着黎星气急败坏离开的背影,楚泽乐得哈哈直笑。 启程的时间定在三天之后,这里的事务交给下面的人之后,黎星跟着楚泽再次前往大明。 经过数日的赶路,楚泽终于回到应天府。 蓝若嫣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连忙扔了武器,换了衣服急忙坐上马车往城门赶。 差点儿把等着他的蓝玉都给忘了。 等他们抵达城门口时,已经有数辆马车停在那里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黎星与楚泽依旧同乘,他掀开车帘子,欣赏着外面的湖光山色。很快,他就发现了城门口处停着的马车。 很多,而且看起来很是贵气。 下一瞬,他就看到了挂着楚府标志的马车,他回头喊道:“楚泽,嫣儿妹妹来接你来了。” 楚泽手里的笔一飘,一道浓重的墨痕,瞬间将贯穿整张图纸。 “你不许叫他嫣儿妹妹!”楚泽抬起头,咬牙切齿地看着黎星。 他怎么就忘了,这货之前借着女装之便,可没少跟嫣儿套近乎。 现在张口就是“嫣儿妹妹”,妹你个头妹,那是你能叫的吗! 楚泽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这么多天了,终于见到楚泽生气了。 黎星心里莫名畅快。 “不让我喊,我偏喊。我不仅要当着你的面喊,还要当着嫣儿妹妹的面喊。”黎星反骨上来,抱着手臂开始唱反调,气得楚泽拿笔丢他。 马车停下,蓝若嫣急切地围过来:“楚泽哥哥,你回来了。”声音清脆好听,像林中的黄鹂。 楚泽还未出来,黎星先冒头:“嫣儿妹妹,好久不见。” 听着这声音,蓝若嫣一愣。 她下意识抬头,看清是谁后,瞬间露出一个羞涩却明媚的笑容:“星月姐姐,你也来了啊!” “嗯,回来看看你,怎么样,有没有想我?”黎星跳下马车,熟络地跟蓝若嫣寒喧。 在他身后,楚泽下马车的动作一顿。 他看看黎星,又看看蓝若嫣,吃惊:“嫣儿,你、你刚才叫他什么?” 是他听错了,还是他眼睛出了问题。 黎星现在是男装吧。 那嫣儿为什么叫他星月? 还姐姐?? 一旁的朱樉同款震惊。 蓝若嫣听到楚泽的声音,眼里瞬间冒出明亮的光芒:“楚泽哥哥,你总算回来了,嫣儿好想你。”要不是现在有旁人在,蓝若嫣地想扑到楚泽怀里去。 “咱也想你。”楚泽跳下马车,温柔地牵着蓝若嫣的手。 两人默默相视,思念的情绪在相接的视线里汹涌。 这样温情的好时候,是个长眼的都不能打搅。 偏偏朱樉不长眼。 “等等等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星月呢!”他刚才听到蓝若嫣叫一个男人星月,他觉得应该是城门口人太多风太多他听错了。 可刚才他去马车里看了,除了这两个人外,竟然再无第三人。 楚泽将星月抛弃在琉球了?! 朱樉瞪楚泽。(本章完) 第673章 添堵的 楚泽:“……” 楚泽自己还一肚子疑问呢。 他默默让开,指了指黎星,示意朱樉自己问。 而他则瞪着蓝若嫣,神情危险:“嫣儿,你是不是应该给咱一个解释啊?” 为什么她见着男装的黎星,一点都不意外? 她是从什么时候知道黎星的真实身份的? 楚泽瞪人。 蓝若嫣不停地搅着手帕,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小巧的脸上写满了心虚。 “其实……咱知道的时间也不早,就是星月姐姐离开的当天。”蓝若嫣回答时,连声音都下意识地放低了,她说完,抬起头,巴巴地着楚泽,道,“楚泽哥哥,咱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只是后面忘了。而且星月姐姐也要去琉球,那你自然会知道他的身份,咱说不说,其实也没太大区别嘛。” 话是这么说,但蓝若嫣到底心虚。 这事多少是瞒着了。 蓝若嫣怕楚泽误会自己。 楚泽听完,忽然冷笑一声,伸手捏了捏蓝若嫣柔软的脸蛋,故意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吓人:“你个小妮子,你还有理了?” “疼……”蓝若嫣眼睛水蒙蒙地看着楚泽,像只被欺负了的软萌小猫。 看得楚泽一阵心软。 但他也知道,蓝若嫣是在装可怜。 他自己下的手,他能不知道用了多少劲? 不过他就是心疼。 楚泽连忙松手,轻轻地揉着蓝若嫣的脸,温声哄。 蓝玉抱着手臂没有眼看。 朱标站在旁边,笑在跟蓝玉说:“你得了个好女婿。” 这话蓝玉喜欢听,他下巴都扬起来了。 “那是。” 旁的不说,他这女婿,他顶顶满意。 但另外一边,气氛就没这么和谐了。 朱樉看着比自己还男人的黎星,整个人直接崩溃。 “你是男的?”朱樉问。 黎星摊手:“不明显吗?” 朱樉捂脸,想哭。 但他现在哭都哭不出来。 这是什么震惊世人的场面? 他竟然围着一个男人转了那么久,他还当着楚泽他们的面说,说他迟早要将人娶回去…… 娘哎,一个男人…… 旁的先不说,就他爹要知道他娶一个男人回去,就得生扒了他的皮,然后拿稻草塞了挂那里当展品。 这不是形容,朱元璋真会这么干! 黎星同情地看着他,但眼底更多的是嘲讽。 至于歉意? 抱歉,他没有。 他只会觉得朱樉蠢。 黎星转身朝蓝若嫣走过去,问:“嫣儿妹妹,不知这一回,我是否还能住在妹妹府上?” “不行!” 蓝若嫣还未出声,楚泽双手比叉,挡在蓝若嫣面前:“你一个大男人,住在咱家里算怎么回事?去去去,又不是没驿馆。” “可我在那里住习惯了。”黎星寸步不让,打定主意要给楚泽添堵,“嫣儿妹妹,我们之前说定的事,你还记得吧?这次正好可以兑现了。” 蓝若嫣眼神一亮。 她忽然转过身,双手抓住楚泽的手臂,亮晶晶的眼睛期待看着楚泽:“楚泽哥哥,就让星月姐姐住咱府上吧。” “……” 楚泽转头谴责地瞪着黎星,你个阴险小人,竟然耍阴招! 黎星挑衅地朝楚泽扬了扬眉毛。 “楚泽哥哥?”蓝若嫣又喊了一声。 楚泽叹气:“行吧,你高兴就行。” “太好了,谢谢楚泽哥哥。”蓝若嫣说完就松开了楚泽的手臂,欢快地跑到黎星面前,欣喜道,“星月姐姐,走吧,咱带你回去,就住在你之前住的那间房间,可好?” “当然没问题。” “你的房间咱一直让人留着,每天都在打扫,你直接住就可以了。走吧,咱带你去。” 向来害羞的蓝若嫣,见着黎星之后,似乎也没有那么害羞了,竟然还能拉着人家的手。 看起来很是亲密啊。 楚泽看得直咬牙,然后快速追上去:“嫣儿,等等咱。” 他才不会让黎星跟蓝若嫣单独相处呢。 偏偏有人就是看不得他如意,朱标很坏心眼的将楚泽拦下:“咱们特意来接你,你却跑了,这不合适吧?” 楚泽咬牙回头朝他竖个大拇指。 朱标挑眉笑,朱棣也所抿着唇笑得幸灾乐祸。 惟有朱樉,捂着脸气到不想见人。 朱标逗弄完楚泽,又想起了自家二弟。 他侧头看向朱樉:“二弟,星月走了,你不过去看看?” 朱樉:“……” 朱棣噗嗤笑出声。 朱樉感觉到了来自兄弟的深深恶意。 “大哥二哥,咱是来接楚泽的,结果楚泽这个主人翁却跑了,这接着还有什么意思?走,咱去楚府,关心关心他去。”朱棣与朱标交换了一个眼神,一左一右架住朱樉就往楚府去。 朱樉:“!” “不!咱不去!放开咱!”朱樉发出了鬼哭狼嚎般的喊。 …… 楚泽刚刚回京,朱元璋也没让他立刻进宫,而是让他在府里休养两日,等休息好了,再入宫拜见。 楚泽乐意之至。 除了黎星。 黎星入楚府,本就是打着碍楚泽眼来的。 自然是天天的在楚泽面前晃。 不仅自己晃,还带着蓝若嫣晃。 蓝若嫣虽为女儿身,却喜好舞枪弄枪。再加上她这一身怪力,整个应天府里,也没有几个人敢与她对打,平日里她都只能自己舞一舞,倒也孤单得很。 如今黎星入府,整日里陪着蓝若嫣打架比试,蓝若嫣脸上的笑容都深了很多。 楚泽看着,对黎星的态度也改观了不少。 但挤兑两句总是免不了。 今日上朝,是楚泽回京后的头一遭,也是黎星初次拜见朱元璋。 一路上,楚泽都在叮嘱黎星:“把你那嚣张的架子给咱收收,皇上可不是咱,真惹生气了,等下谁都救不了你。” 黎星手里捏着一块点心,单脚踩在软榻上。 听到楚泽的话,他只斜斜地睨了楚泽一眼,没应。 看着他这样,楚泽就有气。 “问你呢,你听到没有!”楚泽抬脚给了他一下。 但没踹着。 黎星看都不用看,敏捷地撤手让开。 楚泽踹了个空。 “知道了,你真啰嗦。”黎星将最后一口点心咽下去,他拍着手,漫不经心的应着,微垂下的眼帘遮住了他眼底的烦躁。(本章完) 第674章 蒸汽发电机 踏进宫门的刹那,黎星心情很是复杂。 可再复杂,也挡不住现实。 他跟着楚泽,径直往奉天殿走去。 “你在这里等着,咱先进去,等下有人通报之后,你再进来。”楚泽还挺不放心黎星的,在进殿前再三叮嘱,生怕这小子临时闹什么幺蛾子。 黎星烦得不行。 但他也知道,楚泽这是为他好。 他又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虽然烦但也还是应着,就是语气很不耐烦。 楚泽见此,也不在多说。 反正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黎星要非想找死,他也不拦着。 楚泽进了大殿。 “臣楚泽参见皇上,参见太子殿下。臣不辱使命,在三个月内使琉球归顺咱大明,如今其知府黎星,正在殿外等候。”楚泽进来时,文武两班朝臣已经在两侧站定,他面色淡定地走上前来,跪地见礼。 今日是要见黎星,那个主位上的人,也从朱标变成了朱元璋。 在朱元璋的右手往下的位置,摆着的麒麟坐位上,坐着的正是朱标。 看到楚泽,朱元璋不着痕迹地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 数月不见,楚泽变黑了,人也瘦了。 等下妹子见了,又该心疼了。 妹子一心疼,说不定就得念道自己。 朱元璋瞬间觉得有些头疼。 他倒不是怕妹子念自己,主要是不想因为这小子被念。 “爱卿此行辛苦了,起来吧。”朱元璋抬手虚扶。 楚泽谢恩起身。 他站起来后,朱元璋示意他先站在一旁,而后让内侍宣黎星入殿。 内侍郞声:“宣,台湾知府黎星进殿觐见。” 他的声音落下的刹那,一道高大的身影,自门口大步走进来。 此人穿着一身大明的官府,漂亮的面孔上满是桀骜。 让朱元璋看了就觉得不爽。 好在这人举止倒还得体,进殿之后就跪下参见朱元璋,就是这个“臣”字,好像有些烫嘴,他犹豫了很久,这才说出来:“……臣,黎星拜见皇上。” 朱元璋也没计较,看着黎星夸了几句场面话,就让他退到一旁站下。 “楚泽。”朱元璋喊。 楚泽正站在一旁神游天外。 听到有人喊自己,楚泽连忙应了声,自一旁走出来,道:“皇上有什么吩咐?” “这次的事情你有功,想要什么赏赐?” 赏赐? 这个楚泽早就想好了。 几乎是朱元璋刚的话音刚落,楚泽立刻接话,显得很是迫不及待:“咱前两天听说,皇上最近新得了一有块浑圆的天然无杂质水晶,臣想要那个。” 迎着楚泽巴巴的眼神,朱元璋眼角狠狠抽了两下。 一旁的朱棣惊讶地挑了下眉。 朱标也是一脸震惊。 这小子是真敢要。 那块水晶很得朱元璋喜爱,得到之后就很是爱不释手。 现在听说已经好好地收藏起来,准备着过几天过节,送给他们母后。 父皇想要送给母后的东西,楚泽也敢来截胡? 胆不小。 朱标很想给楚泽竖个大拇指。 朱棣就爽快多了,不仅给楚泽竖了一个,还竖了两个。 ——你真行。 朱元璋冷地剜了朱棣一眼,朱棣连忙放下手,轻咳一声,然后左看右看,装作刚才竖大拇指的根本不是自己。 “换一个。”朱元璋道。 这个好东西,他可舍不得给楚泽。 楚泽嘿嘿一笑,有点恃宠而娇:“皇上,您就将他给咱好了。您放在库房里也是吃灰,不如给咱,说不定还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而且这东西咱也不是白拿的,咱跟皇上您换,怎么样?” 朱元璋本来是不想给的。 可楚泽说换…… “你拿什么换?”有什么东西,竟然可以抵得上这么好的水晶? 除非是楚泽又得到了好东西。 一想到这个可能,朱元璋刚才还坐得很直的身体,立刻往前倾了倾,看着楚泽的眼神暗藏着几分期待。 他很想知道,楚泽这次,又弄到了什么好东西。 楚泽没说话,而是从袖筒里取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双手恭敬呈上。 朱元璋立刻让内侍拿过来。 朱标与朱棣对视一眼,然后齐刷刷地转向朱元璋。 朱元璋接过纸张,展开,细看。 看…… 看个屁! 朱元璋表示自己根本看不懂。 但从图上的形状来看,这应该是个什么机器。 除此之外,他就看不明白了。 算了,还是让楚泽来解释吧。 朱元璋的表情从期待变成了淡定。 他抬起头,看着楚泽,问:“楚泽,这是什么?” “皇上,蒸汽机您知道的吧?”楚泽不答先问。 这个朱元璋知道。 他点了点头,又看了几眼这个图,道:“可跟这个也不同啊。” “是不同,因为这个叫蒸汽发电机。是利用蒸汽带动机组一起转动,而将蒸汽动能转化为机轴旋转的机械能,再利用发电机,将其转化为电能,就可以得到电了。”楚泽大概讲解了一下。 满朝文武听得皆是一头雾水。 什么蒸汽、什么电,他们都听不懂。 尤其是电。 朱元璋也云里雾里。 “什么是电?”朱元璋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 所有人都眼巴巴地望着楚泽。 楚泽:“电就是,就是……” 这问题还真将他给难住了。 电他用得不少,可真要让他描述,他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描述。 最主要的是,他就算说了,这些人也未必听得懂。 他得捡个他们听得懂的来说。 楚泽想了想,脑子里灵光一现,他快步走到殿外,指着天空对众人道:“类似于闪电的东西,但咱所说的电是可以为咱们所用的,可以用来照亮,还能用来做饭,取暖等等。” 众人的眼神一直落在楚泽身上。 看到他走出去,朱元璋等人也下意识地跟出来。 等他们听完楚泽的话,齐齐抬头看天—— “能控制这电,那不就是……雷公?” 也不知道是谁先说了这么一句,其他人看楚泽的眼神瞬间狂热。 就连朱棣都下意识地问了句:“你是雷公?” 雷你个大头公! 楚泽脸都黑了。 “什么雷公,你们看到的电,不过是自然现象,是两种肉眼看不见的物质碰撞后,产生的一种现象而已。只要有特定的工具,咱就可以把得到电。”楚泽不得不又解释了一遍。(本章完) 第675章 厉害么? 其他人依旧听得云里雾里。 反倒是朱标,隐约听出了点眉目。 但让他说,他也说不出来,但他大概明白了楚泽说的是什么意思。 “楚泽,你说这个电可以做饭?是真的吗?” “这不可能,这不得炸?” “咱之前见过有被雷击中的,整个人都焦了,那饭还能吃?” 一声声质疑声中,楚泽淡定地站在那里。 他不辩解,这些人自己没见过的东西,就以为没有。 跟他们辩解是浪费时间,不如做出来之后,让他们闭嘴来得痛快。 楚泽看向朱元璋,咧开嘴笑:“皇上,咱还是想要水晶球。” “……”还没忘呢。 得了好处,朱元璋此时了不心疼了。 他大手一挥,道:“赏!” “谢皇上!” 大朝过后,楚泽与黎星并肩走着,他们刚走出大殿,就被内侍拦住:“楚大人,皇上有请。” “啊,行。黎星刚来,对这里来不熟悉,你送他一下,咱自己去找皇上。”楚泽将黎星交给内侍,自己则转身往御书房走。 黎星从头到尾,没有说一个字。 看着楚泽离开的背影,黎星眸光微闪。 他问内侍:“楚泽一直都是这么……” “利害吗?”内侍接话,“咱们楚大人,最是才华着著。自楚大人入朝之后,发明了不少东西,还改良了不少种子出来呢,还有水果。奴婢有幸尝过一口西瓜,可甜了。还有……” 内侍的嘴像打开了的话匣子,一面引着黎星往外走,一面讲述着楚泽这些年都做了哪些事。 黎星听着,手慢慢握成了拳头。 …… 御书房里,楚泽都不用通报,直接往里走。 “皇上,听说您找咱?”楚泽前脚迈进殿门,就见朱元璋与朱标及朱棣都在。 看这架势,不知道的还当是要三堂会审呢。 他们听到动静,齐刷刷地朝楚泽看过来。 三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楚泽坦然自若地走过来,也不用朱元璋赐座,自己个儿找了个位置坐下:“干嘛都这么看着咱?” “当然是想问问雷公,你什么时候施展自己的神通了。”朱标含笑调侃。 楚泽:“……” 楚泽笑得一脸无语:“咱怎么就成雷公了?只要这些机械可以制作出来,咱就可以发电。” “要多久时间?”朱元璋直入主题。 楚泽皱眉想了想,心道朱元璋不会还想跟自己搞军令状吧。 都快半年了,这人还气着呢? 气性真大。 但军令状这东西,是不正之风,楚泽得将它杀下来。 不然往后自己天天都得立军令状。 万一哪天朱元璋兴致一来,军令状就是自己的催命符。 “咱这几天已经画了些零件图,等下咱就可以去找工匠,让他们开始打造。”楚泽决定从头开始慢慢说,“等打造之后,只要确定了这些配件可用,没有质量问题,就可以开始组装,组装之后就是试用。过了试用之后,就可以正式投入使用了。可这些东西,需要反复的试验,而且有些配件的数据,都需要去摸索,要说多久可以正式使用,咱也说不好。” 所以,军令状什么的就免了吧。 朱元璋挑了下眉,顺着楚泽的话往下接:“这么说,短时间内,是用不上了?” “这个……不确定。”楚泽见朱元璋顺着自己的话说,就知道朱元璋是听懂了自己的意思。 但短时间里想用,楚泽觉得机会还是不大。 看着朱元璋沉思的脸,楚泽又补了一句:“不过如果只是做个小小的模型出来,这还是可以的。”楚泽以前看到过一个视频,里面的人只用一个简易的小炉子,上面架了一口高压锅,再接了两个工作组件,就顺利地带动了一台风扇。 他或许可以试试。 听到这话,朱元璋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刚才还大马金刀地坐着的人,立刻站起来,大步走向楚泽拍着他的肩膀,高兴道:“好好,那你赶紧去做,你看你需要什么,只管咱讲,你要什么咱都给你弄,哪怕是要天上的星星,咱都给你摘下来。” “星星就不必了。”楚泽道,“这是给咱大明出力,哪儿还要回报啊,能看到咱发明的东西能够利国利民,咱就高兴了。” “对了,咱回来还没去看过义母。皇上你还有事没?没有的话,咱可就去看义母去了。”正事说完,楚泽便左看右看,一副想要离开的样子。 朱元璋想也没想就放行了。 朱标与朱棣也跟了出来。 “走,咱一起去看母后去。”朱棣伸手搭在楚泽的肩膀上,哥俩好般并肩往有前面走,一面闲聊。 朱标跟在两人身后,看着毫无形象的两人,无可奈何地笑着摇了摇头。 马皇后早便听说楚泽入宫了。 她一早便让人准备了楚泽爱吃的馅饼,亲自烙好,等着他。 没等多久,人就到了。 听到外面的通报,马皇后欢喜地迎出去。 “楚泽,你可算是来看咱这个义母了。快过来,让义母好好瞧瞧。”马皇后亲昵地握着楚泽的手,将人拉到面前,将人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又让人转了两圈,然后严肃着脸色,得出结论,“嗯,黑了,也瘦了。”马皇后说着,看着楚泽的眼神越发的心疼。 她拉着人往里走。 一面走,马皇后一面道:“来,义母知道你喜欢吃肉馅饼,特意给你包了鲜肉的,你可得多吃几个。” 站在楚泽身后的朱棣与朱标被无视了个彻底。 朱棣不满地嗔怨道:“母后就是偏心,咱与大哥也饿了,怎么不见喊咱也吃,就只惦记着楚泽。依咱看,楚泽才是母后尊重的,咱与大哥都是您捡的呢。” 马皇后听着这话,连头都懒得回。 她拉着楚泽坐下,又亲自给他端来馅饼,放到楚泽面前:“就不给你俩吃,馋死你俩。”马皇后又折回去,给朱标与朱棣各端了一馅饼。 “既然母后不给咱们吃,这两个馅饼,又是给谁的?”朱标笑。 马皇后翻着白眼道:“那咱是怕泽儿一个人吃不完,这才分给你两个的。” “就是,这都是咱的。”楚泽大口嚼着馅饼,得意地朝朱标与朱棣做鬼脸。(本章完) 第676章 真会说话 朱棣气得抓起自己的馅饼狠咬一口,拿同样得意的表情瞪回去。 就像是在炫耀玩具的小朋友。 整个一写的幼稚。 朱标好笑地摇头,拿起属于自己的馅饼慢慢吃,耳边是楚泽欢快又真诚的赞美声。 什么“义母的手艺真好,咱去琉球这么久,做梦都在想。”还有“你看,我就是想义母做的馅饼,这才想瘦的。”之类,将马皇后哄得眉开眼笑,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朱标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在讨好人上,是比自己有天赋。 要让他说这些好听话,他肯定是说不出来的。 就算说出来了,也没这么情真意切。 最关键的是,楚泽还不仅只是说说而已,他的行动也会让人觉得,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如果不是真的,他又怎么可能一口气吃了三个呢? 吃到打饱嗝。 “你也真是,咱又不是不给你做,你想吃时常来就是了,何必一下吃这么多?撑着了吧?”马皇后又欢喜又心疼,埋怨了两句,就立刻让人去端了消食的茶。 楚泽摸着鼓鼓的肚子,嘿嘿笑着:“这得怨义母,弄得这么好吃,咱一吃就停不下来了。” 马皇后做的馅饼皮薄馅多,味道又调得好。 真怨不得他吃多,实在是太好吃,吃着就停不下来。 马皇后都气笑了。 这小子自己把自己撑着了,反还埋怨自己做得太好吃。 “你这张嘴啊。”马皇后捏了几下楚泽的脸,就催促他赶紧喝点茶水消食。 楚泽拒绝:“刚吃了东西又喝水,那不得更撑了?不喝不喝。义母,咱知道你不喜欢金银首饰,特意给义母带了点琉球的新鲜小玩意儿,义母看到了吗?”楚泽期待也看着马皇后。 “你这孩子,这一趟也辛苦,还老惦记着咱。”马皇后慈爱地看着楚泽,道,“你送来的东西,咱都非常喜欢,让人放在房间里了。对了,还有些东西咱还不知道是什么呢,正好你在,让你给咱认认。” 马皇后说着,转身进屋。过了片刻,就捧着一大堆的东西出来。 看着这些,朱棣就酸:“啧啧,楚泽对母后就是偏心,这好东西全紧着母后了。” “瞧你这话说的,难道咱还少了你的?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咱们兄弟几个,哪个少给了?”楚泽一个都没少给,就回来时,光箱子就装了好几车,全是送人的礼物。 当然,里面还有些是他给自己带的。 他带回来的东西不少,有些东西莫说是从未到过琉球的马皇后了,就是黎星自己都未必认得。 但楚泽认识。 他将这些东西一一道来,如数家珍。 马皇后母子三人听得惊叹不已。 讲着讲着,楚泽讲到了莲雾。 “莲雾?” “这名字好听。” “何止好听,还好吃,长得像个小灯笼,红通通的,特别漂亮,吃起来也清新爽口,在咱那个时代,很受人们的欢迎。”楚泽说着,就忍不住眯起了眼睛,表情陶醉,像是在回味莲雾的味道一样。 看着楚泽的表情,朱标心里的好奇也被勾了起来。 他问楚泽:“那莲雾那里有?” “对,你说哪里有,咱立刻派人去将它弄回来,咱自己种。”朱棣大手一挥,那架势,颇有几分土匪的模样。 看得楚泽就忍不住想笑。 “别想了,这东西咱附近没有。要有,也得去马来西亚、印度这些国家才有。” “这又是什么地方?”马皇后问。 楚泽道:“就挺远的。不过虽然这东西咱这儿现在没有,但咱这次也带回了不少旁的水果,还有一些果树,咱已经交给试验场去种了,看能种出些什么来了。” “不是,你连是什么水果都不知道,你就往回带?万一种出来的,不是水果呢?”朱棣觉得楚泽还挺心大的,带那么多东西,也不怕白辛苦了。 朱标到是觉得无所谓。 东西带回来,有没有用,种过就知道。 而且朱标相信,楚泽不会无的放矢。 他既然决定要带,必定是那些树有特殊之处。 朱标还真猜对了。 台湾素来有水果王果之称,岛上的果树很多。 可惜,现在还不是很多。 而楚泽带回来的这些,都是他觉得长得眼熟的。但让他认,他还真认不出来。 既然认不出来,那就直接带回来种。 种出什么算什么。 万一真种不出来,那也可以当嫁接的母体。 实在不济,也可以当柴烧嘛。 楚泽看得很看。 “左右坐在这里也无事,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去试验场看看?”楚泽回来这么久,虽然东西他已经送过去了,但人却还未去试验场看过。 今日入了宫,正好一起了。 顺便去看看自己运回来的果树情况怎么样。 朱棣道:“正好咱有空。” 朱标想了想,果断决定将政务扔给自家父皇。 “咱也有空。”朱标道。 马皇后立刻接话:“既然如此,还那等什么?赶紧走啊。”正好让她也开开眼界。 几人的意见立刻达成一致。 他们来到试验场时,试验场里一片热闹。 “这里错了,你这么弄是种不活的。” “陈老头你别瞎说,这里就应该是这样,你不懂就不要瞎指挥。” “咱这是替你着想,这些苗苗都是院长飘洋过海才带回来的,你要种死了,岂不是可惜?” “什么可惜?”楚泽站在门口,听了好大一会儿,本想弄清楚之后,再开口说话的,可面前的人群围得太厚实,楚泽愣是没看到他们在讨论什么,没办法,只能出问询问了。 楚泽一去就是几个月,陈老头他们听到这好久不曾听到的声音,顿时一怔,旋即激动起来。 “院长回来了!” “院长,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快来看看,咱这几个月又弄出些好东西来。”陈老头激动地抓着楚泽,朝自己的位置走过去。 刚才与陈老头吵得最凶的,正是赵老头。 他见陈老头竟然想先将楚泽叫走,连忙上前抓住楚泽手,道:“院长你别跟他去,你快来看看咱种的这事,还有咱用嫁接的法子,成功地在一颗树上,种出了十几种水果,你瞧,都活了,有些已经在开花了,有些都要结果子了。”(本章完) 第677章 有个好东西 楚泽一进试验场,那就是唐僧进了妖精洞,十足十的香饽饽。 抢手得很。 什么皇后太子,在这些科研狂人眼里,跟寻常的普通的平头百姓也没区别。 楚泽不在的这些时间里,试验场也没闲着。 他们在楚泽提供的理论基础上,又扩展出了自己的领域。 果子变多变甜,农种物改良,都是最基础的。 有些甚至研究起了变异种。 医学的研究就更离谱了,接骨续筋早已成了最基本的,开刀换器官才是他们的梦想。 虽然血腥了些,也有些成就。 “不过像院长说的,用植物养成器官,这个咱还弄不来。”一个穿着满是鲜血的人,手里拿着一把斧头,笑得很是纯粹。 楚泽狠狠地翻了个白眼:“这个哪那么容易?” 在现代这都还是一项需要攻克的难题呢,他现在竟然想做成。 也是异想天开。 “你先把这些弄好,用植物培养器官太难,你暂时还是别想了。”楚泽也没完全打击他们的信心,安慰了一句之后,楚泽叫过机械组的成员,道,“咱有个东西,这是它的动作原理,还有一些构造与配件的图纸,咱要你们尽快将它们制作出来。” 机械组的领头人名叫老刘,原本是一个木匠,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因为研究得太入迷,导致荒废了主业,最后赚不到钱,一家子差点儿饿死。 后面阴差阳错,来了这里。 老刘来了这里之后,浑然觉得自己来到了天堂。 在这里,他可以尽情地发挥自己的能耐,展开自己的想象,而且还不愁吃不愁喝,还能当官拿俸禄。 于是老刘钻研的劲儿就更足了。 没过多久,就成了一个小组长。 他接过楚泽递过来的图纸,问:“这是什么?之前没见过。” 楚泽道:“这叫发电机。” “什么是发电机?”老刘疑惑。 楚泽:“发电机就是把机械能转换成电能的设备。” 老刘依旧一脸疑惑。 楚泽知道他现在也听不懂。 于是楚泽道:“咱现在说你也听不懂,总之,你先把它按咱的图纸制作出来,且能运行。” “啊,这没问题啊。”试验场的人,看楚泽的图的能力,早就被楚泽培养出来了,这些在外人眼里,犹如鬼画符的东西,在他们眼里却是一目了然,十分清晰好认,看了片刻,老刘道,“这上面都没有细的数据啊。” “就是没有,咱才让你做嘛。要是有,咱还找你做什么做?”楚泽白眼。 老刘:“……成吧。” 不就是试吗? 又不是试不出来。 顶多时间花得久点。 老刘将纸一一看下来,然后带着人去准备。 楚泽在试验场里围了一圈,又将任务一派发下去。 做完这些,楚泽才想起来,马皇后他们也在来着,可他一进入这里,就将他们这些人全都给忘了。 楚泽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懊恼地开始找人。 才找了没一会,就见三人各自围在一处,看试验场的人忙碌着。 他一一找过去喊他们走时,他们还有些意犹未尽。 出了试验场,楚泽便跟马皇后告别。 马皇后正好也累了,挥手让他自便。 朱标的事也不少,偷了这半日闲,他也得回去工作去了。 最后只剩下朱棣。 楚泽看着他,问:“你还有事没事?” “没事啊,咱今天的事,就是陪着你。怎么样,咱够意思吧?”朱棣笑得一脸友好。 楚泽挑着眉,嫌弃道:“咱才不希罕呢。不过你要是有空,就跟咱一起去个地方吧。”他率先往前走。 “什么地方?”朱棣紧随其后。 没两步,朱棣就追了上来。 楚泽回答道:“当然是学校啊。” 他离开这么久,现在回来了,可不得视察一下工作? 而他之前不去,就是为了来个突然袭击。 只有这样,他才可以看到学校的最真实情况。 朱棣道:“学校你倒是可以放心,那边咱也时常过去,一切如常。” “咱要的,可不仅仅是一切如常。” 他要的,是一个标杆。 只要这个学校办得好,他就可以利用这个学校,向全国扩展。 对了,之前他还让朱椿办个学校来着,也不知道如今办得怎么样了。 等过些日子,寻着机会了,再来问问他。 楚泽带着朱棣悄无声息地进了学校,谁也没惊动,只自己在学校里逛。 这么久过去,如今的学校里学子很多,各项专业班都运行良好。 他又去了光荣墙。 这里的光荣墙,每隔一月便会更新一次,能被放到上面去的,无一不是各项科目的翘楚,德智体美样样皆佳的人。 在他们的信息下,还有自己的成就。 他刚看了两个,就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 “楚泽?”这道声音很年轻,还带着几分不敢确定。 楚泽闻声回头:“左公子,好久不见了。” “哎呀,还真的是你!咱刚才还险些没敢认,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你来了怎么也不通知一声,好让咱们列队迎接啊。你是不知道,咱有多盼着你来呢。”左映一激动,脚就有些一瘸一拐。 他快步走到楚泽面前,抬手与楚泽拍了下掌。 楚泽道:“咱就是不想搞这么大阵仗,这才悄悄的来。对了,你没上课吗?怎么在这?” 他刚才过来,现在明明是上课时间。 “嗨,咱这不是有事吗。对了,你既然来了,就先别急着走,咱爹这次去塞外,意外弄到一件好东西。本来咱是打算,明天再送到你府上,让你看看是什么的,既然你现在在这,等下就跟咱一起去,省得明天咱还要两岸三地跑一趟了。”左映似乎有些急,拉着楚泽往自己的办公室走,步伐略快。 朱棣跟在后面,问:“左公子,你都邀请楚泽了,想必多咱一个也不多吧?” “不多不多,燕王殿下愿意来,咱欢迎还来不及呢。走吧,先陪咱去拿个东西,拿到了咱就走。”在左映的带领下,楚泽与朱棣陪着他拿了东西,径直往左府去了。(本章完) 第678章 喜报三元 因着楚泽的原故,如今的左家,也是名利双收。 比起皇商卫家,势头只强不弱。 前段时间,左崇又亲自带险,带着无数的商品,往塞外走了一遭。 他这一趟塞外之行,不仅把自己带去的东西,卖了个十成十的好价钱,还与那边的商人订立了通商协议,回来的时候还带了很多塞外的东西。 总之,这次的左崇,是赚得钵满盆满。 看得人眼红不已。 更多的却是前来巴结的。 楚泽刚到左府门前,就看到左府前停着的无数马车。 “好热闹啊。”楚泽笑说。 左映撇嘴,带着楚泽与朱棣往里走,一面走一面道:“咱爹从塞外回来,不仅赚了钱,还带了不少稀奇玩意儿。他们这些人,都是来看稀罕的。走吧,咱也进去。” “正好,咱也想去看看,左老爷从塞外,都带了些什么稀奇玩意儿回来。”朱棣跟详地左映,大步往里走。 看背影,还有点着急。 楚泽连忙跟上去。 他们进来时,左府里已经来了很多客人。 看到他们进来,客人们连忙堆着笑,过来跟楚泽与朱棣打招呼。 “楚大人您也来看新鲜了?” “燕王殿下也来了,咱竟然能在这里见着燕王殿下,实在是三生有幸。” 客人们接二连三地围过来,直接掠过站在最前面的左映。 刚准备扬起笑脸,与客人寒喧的左映:“……” 行行行,他没他们身份地位高,他认。 左映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 他抬起头,正好看到朝他走过来的左崇。 左映刚刚低落下去的心,瞬间扬了起来,瞧瞧,还是他爹关心他。左映脸上的笑,再度扬起来,快步朝左崇走过去:“爹,东西拿回来……了。” “哎,楚大人、燕王爷两位大驾光临,咱左府是蓬筚生辉。”左崇看都没看左映一眼,径直掠过他,朝楚泽与朱棣走了过去。 左映:“……” 左映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看着自他身边快速路过的人,左映木愣愣地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亲爹。 这确定是亲爹吧? 路过他身边,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左映严重怀疑自己是捡来的。 他摇头叹了口气,认命地转身继续往里走。 他得将东西放回去。 至于现在的情况,左映倒是没多少意外。 他将东西放好出来时,楚泽与朱棣已经被大家围着,在人群中央,是一株蔫不拉几的植物。 长得瘦瘦小小,毫无精神。 左映看了一眼,嗯、不认识。 过去看看。 左映走过来,正好听到左崇在介绍这株半死不活的植物。 “这是咱在塞外,一个域外的商人,送给咱的。据那个域外商人说,此物名叫狼桃,可以结果子,结出来的果子红彤彤的,好看极了,在他们那里,是名贵的观赏植物。但咱觉得这名字不好,咱就给他它改了个名字,叫喜报三元,好听吧?而且你们看,它现在已经结果了。”左崇伸手拨开一片叶子,露出下来青翠碧绿的小果子。 果子现在只有小指头大小,藏在绿叶之下。 看着像一个害羞的小姑娘。 楚泽摸着下巴,眯着眼睛打量着这株植物。 这株植物不高,只比成人的小腿高一点点,它们身上长着深绿色的叶片,叶片两侧有着深深的裂纹,全株植物上下都披着一层细腻的绒毛。 虽然这颗植物很没有精神,但楚泽怎么看,都觉得这颗植物很眼熟。 很像…… 楚泽忽然一捶手,激动道:“这不是番茄吗!” “楚大人你果真认得?”左崇的注意力瞬间跑偏。 楚泽点头道:“自然是认得的。”不仅认得,以前还天天吃呢。 谁知一朝穿越到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过这东西了。 而西红柿的原产地又是南美洲,离传入中国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他要想吃,要么就是自己活得够长,能等到它传入中国;要么就是他带人进入南美洲,将西红柿带回来。 谁知原来在现在,番茄就已经进入大明了。 不过这株番茄……能活吗? 看着面前这株杆子都快没什么生机了的植物,楚泽表示很是忧心。 左崇得到楚泽的回答,更是喜出望外。 他激动地伸手,一把抓住楚泽,道:“太好了,咱就知道楚大人必定博学多才,肯定认得。所以这株……刚才楚大人叫它什么?什么茄?”这名字他还不太记得住,左崇询问地看着楚泽。 朱棣倒是记得:“番茄。” “对,番茄。”左崇一拍手,朝朱棣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继续对楚泽道,“这株番茄可是咱费尽心思,才从塞外带回来。怎么样,楚大人想要么?”他指着番茄苗,看着楚泽的眼神莫名的激动。 楚泽看着左崇,没有错过他眼中画画闪而过的算计。 这老小子,又想算计自己。 不过这人看中的是钱,算计自己的八成也是为了钱。 “嗯,如果左老爷愿意忍疼割受,咱自然是想要的。”只要他将这株番茄养好,就可以得到更多的番茄苗。 届时他就有番茄可以吃了。 楚泽很期待。 但他不想花钱。 左崇想要的,恰恰就是钱。 他一听楚泽这口风,就知道这小子是想白嫖。 他辛辛苦苦将东西带回来,哪能白白给人? 左崇眼珠子一转,笑道:“楚大人想要,那咱就算舍不得也得舍得。不过咱为了它,可费了不少心思,楚大人是不是也要补偿一点呢?” 这话都说到明面上了,他就不信楚泽什么直接抢。 楚泽还真不能。 但想从他手里拿到银子,那也是痴心妄想。 “补偿嘛,自然是有的。”楚泽笑得一脸友好,至于是什么,楚泽却是没说,只幽幽地递过去一个眼神。 左崇顺利接收,并果断结束话题。 接下来的东西都是一些塞外的特产,比如他们特有的装饰品,装饰用的刀剑,或者是一些珠宝等等。 这些楚泽都不感兴趣。 他只对那株番茄感兴趣。 他围在番茄旁边,身边是左映与朱棣。(本章完) 第679章 日常拆老爹台的儿子 “这还能活吗?”朱棣伸手摸了摸垂下的叶片,皱眉说道,“都蔫成这样了,怕是种不活了吧。” “楚泽,你很喜欢这株番茄,对吧?”左映目光灼灼地盯着番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像是随口一问。 楚泽也没多想,听他问了,便随口回答道:“当然喜欢。” 要不是喜欢,他也不至于与左崇做交易。 “那你打算拿什么来补偿咱爹?咱可告诉你,咱爹是个十足十的商人,你拿出来的东西如果不能让他满意,他是不会让你带走它的。”左映抬头,目光幽深地看着楚泽,道,“你跟咱爹也算熟人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又是从那么远的地方运过来的,你觉得咱爹会要多少银子呢?” 朱棣闻言,疑惑地看了过去。 左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怎么有点看不懂。 这是他爹想要的东西吧?他爹刚与楚泽暗中达成交易,左映转头就来说这些,是想恐吓楚泽?还是想干什么呢? 朱棣一时没想明白。 但楚泽已经明白了。 这小子居然想截胡。 这事左映可不是头一回干了,上次学校的事,他可不就也是这么做的么。 心里有了底,楚泽果断选择左映。 因为跟左映交易,总比跟左崇交易花的价钱要小。 楚泽是个扣门的人,自然乐意用最少的钱,去买最好的东西了。 想通这层之后,楚泽立刻凑到左映身边,小声地跟他商议:“那你的觉得你爹会要多少银子?” 楚泽接茬儿了。 左映眼睛一亮,立刻接话:“肯定不少于一千万两银子!” 他竖起一根手指,将价钱往最高了说。 “这么贵!他怎么不去抢?”朱棣听得倒抽一口冷气。 一千万两银子,他们现在一年的全国税收,都才几百万两银子而已。 左崇倒是敢说,开口就是一千万两。 他是想买下整个大明吗? 楚泽也被左映的话惊住了。 他指着左映,一言难尽地道:“你小子真是敢说。那你给个报价咱听听。” “嘿嘿,咱都这么多久的交情了,又是合作伙伴,咱给你个友情价。”见楚泽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左映也不再装模作样,直接开门见山,“咱听说,琉球已经收复了?” 楚泽与朱棣对视一眼,原来这小子是打上琉球的主意了。 “怎么着,你现在的生意还不够大,还想往琉球扩展?”楚泽抱着手臂,含笑看着他。 左映爽朗一笑,痛快承认道:“谁嫌生意大,谁会嫌钱多啊?” 这理直气壮的,楚泽都不着反驳的理由了。 朱棣给左映竖了个大拇指。 左映见楚泽一直不说话,也有些急。 “到底行不行,你给个准话。” 他之前套过他爹的话,听他爹的意思,想要的也是这个。 同时,在得到琉球通商的许可之后,再捞一笔银子。 但左映不同。 他比他爹识实务,他知道楚泽不是吃亏的人,这么一株植物,换与琉球的通商许可已经不错了,他不再求其他。 他觉得楚泽会答应。 楚泽与朱棣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彼此都懂的眼神。 琉球归顺,往后的琉球就是大明的领地。 往地通商往来,是必然的事情。 但谁能最先抓住机会,收获必定是别人的十倍百倍。 而左崇与左映两人,都看上了这个机会。 就连左崇此次的塞外之行,都是左崇算计好的。 不然他一个大家主,手下能人无数,哪里就需要他亲自去了? 还不是为了寻得一件好东西,来打动楚泽,以换取自己想要的好处。 可谓是将“交易”二字发挥到了极致。 这次开口的,不是楚泽,而是朱棣:“左公子,不瞒你说,咱到是觉得,这个机会,卫家比你更合适。” 左映眉心一拧,沉声就开始挤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卫家除了空担着一个皇商的名头之外,还有哪里比得过咱的?你看看他之前跟咱打擂台时搞的那个钱庄,现在是什么样?你们把这样的机会给他,你们也不怕被他坑死。咱左家有钱有人,哪一点比不过卫家?” 他就想不明白了,他们怎么会想着,将这个机会给卫家。 左映气得头上都快冒烟了。 碍于对方是皇子是王爷,他不敢太过放肆。 但凡现在他面对的只是楚泽,楚泽都会被他骂没脑子。 就算没直接骂出声,他也用眼神剜了楚泽好几眼了。 埋怨的意思显而易见。 楚泽好笑。 “直接说吧,你要再不说,这小子只怕得用眼神儿将咱给片成片儿汤了。”楚泽用手肘轻轻地拐了朱棣一下,让他赶紧说。 左映抱着手臂,斜眼看着两人。 这两人在卖什么关子? 朱棣也跟着笑:“左公子你别着急。咱的意思是,台湾如此已归大明所有,通商是迟早的事。而且往后行走于两地的商人,只会多不会少。与其跟这些人一起争夺这一点点资源,不如独行一道。你觉得呢?” “……”左映觉得自己没听懂。 他下意识看向楚泽,用眼神询问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楚泽问:“你知道咱这次去台湾的初始目的吗?” 这事大家都知道啊。 “不就是收伏台湾吗?三岁小儿都知道。”左映回答得很快。 左映以为百分百正确的回答,楚泽听罢却摇了摇头。 朱棣纠正道:“不是,最开始的原因,是因为两个矿脉。” “矿脉?”左映不解。 朱棣推测,这件事在民间可能还未广泛传开,便解释道:“楚泽在福建时,他曾与原琉球国师康诚比斗过,康诚输了两座矿脉与咱大明。后琉球一直不兑现承诺,楚泽最开始的目的,便是为了这两座矿脉而去。” “所以呢?”左映还是没明白。 楚泽接话:“现在的台湾已是大明领土,台湾上的矿产也需要着人开发,开发之后,更需要有人将其运入应天。” 楚泽说完,他与朱棣一道看着左映。 他们的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没道理左映还听不懂。(本章完) 第680章 拉个人垫背 这么明显的话,左映听不懂就见鬼了。 但他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以至于他有瞬间甚至没反应过来。 他就这么看着楚泽与朱棣,整个房间一片寂静,惟有左映沉重又急促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左映才激动出声:“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让咱去主管矿脉运输的事?!” 楚泽与朱棣对视一眼,笑道:“还不笨嘛。” “就是。” 听到这话,左映越发确定,自己刚才听到的,都是真的! “那咱……咱……”左映激动的站起来,兴奋到手脚都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了,嘴里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让人听得懂的,只在那里比划着。 也不知道在比划什么。 反正楚泽是一点都没看懂。 朱棣也没看懂。 恰在此时,外面说话的声音渐渐的少了,不过片刻,便听到有脚步声朝着这个方向走来。 刚才还激动到语无伦次的左映,像是忽然间被按到了哪个机关一样,瞬间弹到番茄苗前。楚泽与朱棣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一把抓住番茄苗,塞到楚泽手里,火急火燎地道:“快,咱爹来了,这苗你抱走,但你答应咱的事,你可不许忘了。”说完,他推着两人就往外走。 走出去时,正好与左崇撞了个正着。 他刚送完客人出门,正打算回来好好跟楚泽谈谈,就看到就一幕。 “你们这是……”左崇指着他们,满脸疑惑。 等他看着左映推着楚泽他们离开时,左崇立刻反应了过来。 他拎着衣服,指着左映他们离开的身影,大吼:“左映,你这个小兔崽子,你又挖你老爹的墙角!楚大人,你别走,这事那小子说的不算,你赶紧把东西还回来,咱们重新商量,咱可以给你优惠!” 他一面说,一面急吼吼地追出来。 左映听见了,推楚泽推得更用力了,还一面用说话的声音,试图掩盖他爹的话:“你别听咱爹的,他的话不靠谱。而且你刚才已经答应咱了,你们也不能食言,这事除了咱,你们谁也不能给。就算是咱爹,你们也不可以给。”他将两人推出府门,着急忙慌地合上门,“快快,你们赶紧走。” 左映的声音落下,左府的门也合上了。 楚泽:“……” 楚泽抱着番茄苗,与朱棣站在左府门口迎风凌乱。 “咱……这是被撵出来了?”仔细一想,朱棣又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谁家撵出来的,还给塞东西的? 楚泽看看紧闭的房门,又看看怀里的番茄苗,笑道:“管他呢,反正东西到手,人家连大门都关了,好戏是看不成了。走,咱去种番茄去。”楚泽转身出去上了马车。 在他身后,朱棣也跟了上来。 两人先后坐下。 “这东西有什么用?”先前楚泽只说认为这东西,可这东西有什么用,他却是没说,朱棣后面也忘了问。此时再看着这盆半死不活的东西,朱棣才想起来问问它的用处。 楚泽答道:“这个,可以吃。” “吃?” 这能吃什么? 朱校注妇人良方左看右看,最后将目光锁定在那个碧绿的小果子上:“不会是吃它吧?” 这么小? 而且颜色还这么青,看着就很酸。 这能吃? 朱棣表示严重怀疑。 “真能吃,青的也能吃。哎哎哎住手住手!这就一个独苗苗,你也好意思下手?万一吃了之后不结了怎么办?”楚泽刚说完这个能吃,朱棣就伸手想摘,然后就毫不意外地挨了楚泽一巴掌。 朱棣将手抽回来时,手背都红了。 他揉着手臂,委屈道:“你自己说的能吃。” “那咱也没说现在就能吃啊。”楚泽宝贝般将番茄苗抱到身前,远离朱棣这个危险人物。 这株番茄苗现在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样,能不能养得活都难说。 那它的独苗苗更不能有事了。 万一这番茄苗伤了根本,再接不出旁的果子,那这枚果子就得负责“传宗接代”。 当然,前提是它可以平安成熟。 如果苗死了,“传宗接代”的事自然也是妄想。 楚泽看着怀里的苗苗,眼里闪过笃定。 不管如何,这苗苗他得亲自种。 试验场的人,他不放心。 他们没种过,可别把这宝贝给种死了。 楚泽甚至都已经想好了,等下回去之后,应该给它种在哪里。 朱棣看着楚泽这宝贝样,嫌弃地比了个中指,然后硬梆梆地开口问楚泽:“你把矿产运输的事交给了左映,你打算怎么跟父皇说?” 这事是他们的自作主张,还未曾跟父皇提起过。 “怎么就成了咱打算怎么说?这事是咱一起决定的,你想跑?”楚泽倏然抬头,警惕地看着朱棣,道,“咱可跟你说,这事你可别想跑,咱两一起决定,就得一起告诉皇上。就算是要挨骂,那也是咱一起挨骂,你可别想独善其身。” 让他一个人挨骂? 想得美。 朱棣“嘿”了一声,不赞同地道:“咱只是把你的意思说出来,顶多算是个传话的,这关咱什么事?这事你自己去说,别想拉着咱。” “传话筒是吧?那你就继续当着。想单独跑?想都别想。”楚泽现在依旧还拉着朱元璋的仇恨呢,他可不得找个垫背的? 话虽是如此,但楚泽知道,朱元璋在大事上,向来能忍。 只要他的意见是准确的,就算他心里对自己有意见,也不会对自己如何。 但楚泽还是不想自己去。 有人替自己分担火力,总是好的。 楚泽朝着朱棣咧开嘴,阴险一笑。 朱棣黑着脸再度比了个中指,朝楚泽咬牙切齿地示意了好几下,生怕他看不见。 马车停在楚府门前,楚泽抱着番茄苗下车,回去开始种番茄。 番茄比较好种,不需要太过讲究。 唯一需要费心的,就是初种时的遮阴。等种活之后,再移栽到有阳光的地方去就可以了。 楚泽找来盆,盛了土,将番茄苗种进去,顺便还将已经干掉的叶与茎干全摘掉,之后又摘了些不必要的叶子,除了那个独苗苗果子外,几乎将苗薅秃。 等终于种好时,蓝若嫣与黎星也过来了。(本章完) 第681章 难打的瓦刺 “楚泽哥哥,你这种的是什么啊?”蓝若嫣携着满身的浅淡清香,走楚泽面前蹲下,看着面前这株从未见过的苗苗,满脸都是好奇。 黎星也跟了过来。 下朝之后,楚泽去见皇上,他则回了楚府。 回到楚府之后,坐了坐,便陪着蓝若嫣练武。 他们一边练,黎星一面打听着关于楚泽的事情。 蓝若嫣人虽不大,戒心却不小。 除了一些寻常事之外,重要的事是半个字都不透露。 聊了这么久,黎星竟然也没有打探出多少事来。 直到管来报,说楚泽回府。 两人这才连忙换了衣服,出来寻人。 然后就看到楚泽在这里摆弄这些花花草草。 楚泽见两人来,又介绍了一遍番茄。 听着楚泽的介绍,黎星越发的觉得,自己被楚泽给骗了。 等他将番茄搬到阴凉处放好时,黎星才似感叹般说了一句:“楚泽,我被你骗得挺惨。” 楚泽整理盆土的动作一顿。 片刻之后,他笑笑道:“兵不厌诈,各为其主。” “……”短短八个字,让黎星有一瞬间的哑然。 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如果他们俩的处境对调,黎星的选择只怕与楚泽也差不到哪里去。 非要说什么,那便只剩下成王败寇四个字可以概括了。 黎星无言地捶了楚泽的肩膀一下,什么都没说。 等放下手时,黎星说道:“我算是看出来了,这次来大明,短时间内只怕是回不去了。” 楚泽没反驳。 黎星的情况特殊,朱元璋不会轻易放他离开。 但也不会一直困住他。 “反正你也没事,不如就在这里玩玩。”楚泽由衷提议。 黎星想了想,道:“行啊,我上次来就没玩好,这次有时间,一定要好好玩玩,你陪我吧。” 楚泽倒是想陪,但到底没时间。 番茄种好,楚泽每天跟伺候祖宗一样。 到底是将它养活了。 看着一日比一日有生机的番茄,楚泽提着的心总算松了下来。 他得了空,便准备去试验场看看。 看看他之前交待的东西,现在都做成什么样了。 他前脚刚进宫,后脚一个内侍就朝他家去了。 毫无意外,内侍扑了个空。 得知楚泽去向之后,他又立刻往试验场去。 楚泽此时正在试验场内,看着新鲜出炉的零件,楚泽正一个一个的拼着。 这现在这些零件都是很好做的,花的时间倒是不多。 不多时,一个小型的蒸汽机的就被拼了出来。 接下来就是机组。 机组需要的零件要求就高多了,楚泽拼了好几次,发现这些零件,或多或少都有些许问题。 不大,但也用不了。 “重做。”楚泽将零件往桌上一扔,命令道。 “大人,那数据要不要改?” 楚泽刚要离开,听到这话便又顿住了脚步。 他侧过头来,道:“当然要改,不仅数据要改,模具也得重做。这种机器务必精细。万一有哪里不对,后果都是不可能预料的。”万一再炸一次,引发什么大麻烦就不好了,“具体怎么改,咱刚才已经给你都标出来了,你看着图来办就行。” 楚泽吩咐完,转身便去试用。 结果喜人。 除了那个机组还未制作好之外,这部份已经可以用了。 楚泽刚才还严肃的面孔,挂上了轻松的笑。 旁边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太好了,总算是做好了。” “就是,咱这些日子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对,都没白费功夫。这次你们辛苦了,今天你们早些下班回家,明后两天休息,等大后天再来上班。”楚泽很大方地大手一挥,给大家放了两天假。 陈老头一听,立刻问道:“院长,咱们呢?” “对啊,咱也辛苦着,是不是也给咱们放两天假啊。”有陈老头带头,其他人跟着起哄。 楚泽一记眼刀子扫过去:“行啊,想放假?拿出成就来,你们想放几天假咱都批。” 刚才还起哄得厉害的人,瞬间闭嘴。 他们虽然一直在做事,但农业嘛,最主要的就是持之以恒。 一个成就,哪儿是那么快就能得到的? 所以楚泽对他们的休息,也从未压榨过。 现在说要放假,纯粹是想凑热闹。 被楚泽说了,他们讪笑着,一个二个溜得比兔子都快。 楚泽冷啍一声,侧头正欲再说些什么,就听有人通传:“院长,宫里的公公找。” 宫里来人,不是标找他就是朱元璋找。 无论哪个找他,八成都是大事。 楚泽快速跟身边人说了几句,然后走出去。 内侍看到楚泽,礼貌地见了礼,然后道:“楚大人,太子殿下有请。” 原来是标。 “殿下可说了是什么事没有?”楚泽问。 内侍道:“具体的奴婢不知道,大约是瓦刺的事。” 在楚泽前往琉球之前,对瓦刺的用兵便一直不顺利。 难道现在还没解决? 都这么久了,竟然还僵持着吗? 如果是,那楚泽只想说厉害。 不过瓦刺现在应该很得意吧? 楚泽甚至都能想象得到,如今的瓦刺是副什么嘴脸。 但凡他们有机会,估计都会直接反攻。 楚泽跟着内侍,来到御书房。 朱元璋不在。 只有朱标一人。 楚泽进来时还愣了愣,然后走进来,径直找个位置坐下。 朱标正低头写着什么,楚泽没看,却看到朱标紧锁的眉头,看起来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一样。 等朱标写完了,楚泽才问:“瓦刺打得不顺利?” 短短几个字,将朱标满肚子的话,全给堵了回去。 他苦笑一声,道:“若是顺利,也不至于让只身赴琉球。”他起身,拿起一份奏章走到楚泽面前,随手将奏章拍进楚泽怀里,“看看。” 楚泽疑惑接过。 “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能拖咱的军队这么久。”楚泽一面打开奏章,一面诉说着自己的疑惑。 大明军队的武器装备这么好,这仗怎么就打得这么憋屈了呢? 简直难以想象。 朱标也觉得丢脸。 他朝奏章抬了抬下巴,道:“你看过了就知道了。”平静的话语里,隐隐藏着几分咬牙切齿。(本章完) 第682章 以杀止杀 楚泽听话地看着奏章。 才看了两行,楚泽就讶异抬起头来,看向朱标。 朱标似乎早就猜到了他会做出这样的反应一样,淡定地朝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往下看。 楚泽继续看。 等看完,楚泽的表情变幻莫测一言难尽。 甚至还有点没眼看。 这……这真的是两国交战? 不知道的还当是谁在过家家呢,一点战争的感觉都没有,倒是感觉像是进了贼窝。 单是只看这些文字,楚泽就能感觉到,领军的主帅,对钦察汗国的咬牙切齿。 “自开战以来,钦察汗国便借着地利,不断地袭扰。最开始还只是在周围,后面便渐渐的越靠越近,直到最近,他们竟然派人摸入军营,盗取咱的松支弹药,还偷走了不少的汽油,以及火焰喷射器。” 朱标说着,也是头疼得很。 这钦察汗国偷东西就罢了,偏偏他们还不正面打。 再加上大明的军队又与瓦刺在交战,导致时常会让他们钻了空子。 这段时间里,他们损失的武器不少。 没了武器上的便利,与瓦刺的战争,便更落了下风。 楚泽问:“主帅就没想过法子?” “怎么没想过?问题是没用。钦察汗国的人仗着地利,外加他们的行动灵活,时常从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冒出来。现在他们就只差把自己的军队围在铁桶里了,而且还得是有底的才行。”朱标苦中作乐地调侃了一句。 但楚泽笑不出来。 一支可以几十万人的大军,竟然被人当成了猴子耍,是人听了都气。 朱标是已经气过了,现在完全无法应对。 “咱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解决之法。若是没有,咱就只能撤军了。”等到之后,再徐徐图之。 楚泽沉默着。 朱标的法子,确实是最合适的。 但就这么撤兵,传出去都叫人笑话。 “难道咱就没派人去钦察汗国警告他们一番吗?”楚泽再问。 朱标道:“哪里没派人?咱的人去了之后,他们好吃好喝地招待,咱的人说什么,他们都满口答应。甚至在咱的人回来之时,他们还特意夹道相送。但等咱的人一走,他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权当咱根本没派人去过,你说气不气?要不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咱真想拉开架式,跟他们好好的干一架。” 楚泽:“……” 这钦察汗国的王,也是很清新脱俗了。 不过这钦察汗国现在的情况,似乎是很乱的吧? 楚泽有些印象,钦察汗国本是蒙古分支之一,之后独立出来的国家。 但他记得,钦察汗国在很久之前,便已经开始内乱,之后又出了鼠疫,国家的整体实力早已消弱了。怎么他们还有心思来与瓦刺联合,对付大明? 他们就不怕大明对他们用兵吗? “这架暂时是干不成的。” 虽然楚泽不知道钦察汗国现在想干什么,但大明被两个国家夹击,明显处于劣势。 朱标一眼扫过来:“退?” “不退。”楚泽毫不犹豫否定了,“退了岂不是认输?” “那打??”朱标说到这个字时,眉毛都皱起来了。 这怎么打? 打地鼠的打吗?? “打肯定也不成。对方搞游击战,打一枪就换一个地方,打完就跑,根本不跟咱纠缠。至于咱的使臣,人家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好吃好喝好招待地送走了,咱也不至于立刻跟他们撕破脸皮。至于用兵,对方也看出来了,咱一时半刻是打不了他们的,他们有恃无恐。” 楚泽一番分析,朱标深以为然。 他揉着太阳穴道:“所以咱才头疼。” “他们打游击战,无外乎占着天时地利与人和。咱三者皆不占,但咱可以以杀止杀。”楚泽表情平静,说出来的话却听得朱标心头一悸。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楚泽:“什么是以杀止杀?” “在两千多年前的古罗马军队,以及20世纪时的日德军队,都用实际行动验证过,对付游击战最好的法子,就是‘杀我一名士兵,拿100个当地老百姓来抵命!’”明明说着最残忍的话,楚泽的语气却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平静又淡定。 似乎他说的这句话下,完全预料不到会发生什么。 像是只是平常的一句话罢了。 朱标却沉默了。 战争向来残酷,非常之时他也会行非常之法。 “但如今并非非常之时,杀百姓到底不好。而且咱暂时也没打算对钦察汗国如何,一但对百姓动兵,只怕后果不好控制。”朱标摇头。 楚泽想了想,道:“那就杀个首脑。” 没了首脑,钦察汗国就是再厉害,也会变成一把散沙。 只要他们消停了,大明的军队就可以专心去对付瓦刺。 “那派谁去呢?”朱标看向楚泽。 楚泽与他对视着,齐齐无声地吐出四个字:前锦衣卫。 这些人个个实力超群,执行暗杀最合适不过了。 “就他们,咱现在就去选人。至于目标,就选现在正对咱出手的大将,只要他死了,对方必定会消停一段时间。”朱标脑子转得极快,两人商议的时间里,他已经将要杀的目标都选好了。 楚泽对瓦刺的情况不是很熟悉,朱标选定的人,他也放心。 “不过还一件事,咱的武器被他们偷走,只怕他们会复制。”一但复制成功,那他们的军队就会面临更大的麻烦,之后的战事,他们依旧占不到上风。 这个问题楚泽已经想过了。 他道:“没事,他们一时半会儿估计复制不出来,就算复制了,也做不到量产,暂时依旧没什么威胁。” 而他们的武器却在不断的生产制造。 这就是差距。 朱标一听,觉得楚泽说得也对。 麻烦解决了,朱标心里的愁云也散了开,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松弛下来。 他放松身体往后一靠,与楚泽闲聊,聊着聊着,话题就被楚泽引到了台湾的矿脉上去。 “咱回来之前清点了一下,台湾的铜矿产量很高,但他们的冶炼方法却很落后,咱想着就去冶炼之法交到黎星手中,让他冶铜,然后将铜再运往应天,如何?”楚泽看着朱标,等着他的回答。(本章完) 第683章 比黄金还重要 “按理说,这是最省力的法子。”朱标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但黎星刚刚归顺,现在就将这些东西给他,万一他心怀异志,岂不是大麻烦?” 楚泽给的法子,都先进于如今的社会。 给了别人,就等于给了他们掘起的机会。 朱标不是很乐意。 楚泽倒是无所谓,他解释道:“就算咱不给,他们摸索出来也是时间问题。而且现在的台湾在咱的控制之下,所有的矿产最终也是运往咱这儿,这是在给咱办事,给了他的东西,最终也是给咱创造价值,无妨。” “行,既然你决定了,便按你的意思去办吧。”朱标信任楚泽,也相信他的判断。 而且楚泽有句话说得对,这些技术给黎星,最终也是给他们创造利益。 是好事。 既然楚泽都相信黎星,他不妨也相信相信。 “不过咱觉得,铜的事还可以往后放放,最要紧的,还是黄金。”黄金存储量的多寡,决定着一个国家的强大程度。 铜的用处虽然也大,但比起黄金来,到底是差了些许。 朱标问楚泽:“黄金的开采方面,你可有什么意见?” 最好是可以增加开采的速度,以及冶炼的速度,好让他们得到更多更高纯度的黄金。 楚泽一听,就知道朱标在想什么。 而且他也喜欢黄金。 “黄金的话……暂时没想到。不过铜也很重要。真要论起来,铜的重要程度,比黄金还要重要。” “比黄金还重要?”朱标想了想,在他的认知里,铜除了铸成货币之外,就是用来打造武器,制作乐器以及制作一些装饰品等等物品。 比如说以前的青铜器、青铜武器、铜炉、铜币等等。 铜重要吗? 肯定重要。 但再重要,也没有黄金重要。 现在楚泽却说,铜甚至比黄金还要重要。 这让他有些无法理解。 楚泽却一脸肯定地点头:“不错。你还记得咱之前说过,想要造一个蒸汽发电机的事吗?” 这事朱标太记得了。 就在前两天,楚泽还拉着他去看过蒸汽机。 不过那个时候,还没有完全制造完成,他只看到一堆零件。 “难道它需要铜?”这事没听楚泽提起过啊。 朱满脸的狐疑。 楚泽道:“需要,而且是不可或缺。铜有很好的导电性,熔点又高,机械性能好且耐腐蚀,使用寿命又长,工作可靠,在现代社会里,铜被广泛运用于导电材料。咱方才说的节水汽发电机里,就需要铜。除了这些之外,铜还可以用来制作子弹、炮弹、舰艇的冷凝管与热交换器,以及轴承、阀门等等东西。总之,铜的应用极为广泛。” 朱标听得云里雾里。 楚泽说的话,每个字分开,他都认得。 可一联合起来,他一句话都没听懂。 但有一点他听明白了—— 铜很重要。 尤其是楚泽所处的那个时代,铜的重要性更为突出。 “照你这么说,你的那个时代,每年用的铜,应该很很多吧?”朱标若有所思。 “那是自然。”楚泽自然接话。 看着朱标沉默的模样,楚泽又补充了一句:“不过铜不是稀缺金属,整个地球的铜含量还是很高的。” 朱标听到这话,立刻扬眉看向楚泽:“这么说,咱大明也应该有很多喽?” “嗯……很遗憾,不多。”楚泽道,“虽然咱华夏地广物博,很多资源都极为丰富,但铜却是稀缺金属之一,每年都需要从外面进口,才能满足需求。” “可是咱看下面官员上报上来的数据,铜矿还是挺多的。” 朱标觉得很惊讶。 在他的印象里,铜是自古就有的。 一直到如今,依旧有铜矿被发现。 怎么会稀缺? 楚泽叹道:“那是因为咱一直在跟从前比。从前的科技不高,发掘出的铜矿自然也不多。你瞧瞧最开始的时候,铜有多希罕?可现在呢,随着时代的发展,铜已经不似以前那样稀少了。再继续发展下去,随着铜的使用范围扩大,对铜的需要只多不少。咱那点铜矿储量,自然是不够的。所以,为了咱们往后的发展不受桎梏,铜得多弄一些。对了,瓦刺……瓦刺咱务必得拿下来。” 说到这里时,楚泽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他情不自禁地倾着身子,靠近朱标,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你知道吗?瓦刺地区有着极其丰富的矿产资源。尤其是铜,足足有20亿吨,20亿呢!”他伸出两根手指,在朱标面前晃了好几下,生怕朱标没看清楚。 “你知道咱们只有多少吗?仅仅3000万吨。” 这点数据放人家面前,就像是一碗饭旁边落下的一粒米粒一样。 如果他们可以将这碗饭“端”回自己家的话…… 楚泽光是想想都觉得很是激动。 不仅楚泽激动,朱标也激动。 不等他说什么,楚泽继续道:“不仅是铜,还有黄金、煤炭、石油的储量都极其的丰富。咱跟你交个底,在节水汽机做出来之后,咱就需要大量的煤炭。咱们自己虽然有,但一直开采下去,迟早有枯竭的一天。既然旁边就有这么多的好东西,为什么咱不弄回来呢?”楚泽朝朱标挑了挑眉,有些怂恿地看着他。 朱标的眼神更亮了。 “这事简单,咱现在已经在对瓦刺用兵了,拿下瓦刺是迟早的事。”朱标的语速都快了几分。 等他说完,朱标又问:“那钦察汗国呢?他们可有什么资源?” 听到这话,楚泽顿时笑了起来。 他以为自己是土匪,没想到朱标也有当土匪的潜质。 他都没提呢,朱标自己先想到了。 不过钦察汗国,是后来汽贸什么地界来着? 楚泽记得,好像是挺多个国家来着。 “想不起来了。”楚泽想了想,没想出眉目来,直接摆手做了个懒汉决定,“管他呢,反正拿下就对了。” 朱标闻言,身体里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了。 他激动地一拍大腿,高兴道:“没错,只要拿下了,咱不就知道它有什么了么。” 朱标与楚泽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本章完) 第684章 咱是那样的人吗? 不过短短一秒,两人便决定了一个国家的走向。 楚泽倒是无所谓。 反正这个国家,最后也分裂成了无数个国家。 无论如何,它们都是逃避不了战火的洗礼的。 那这战火是由自己引起的,还是由别人引起的,似乎没什么区别。 现在大明正对瓦刺用兵,只要钦察汗国够乖觉,他们暂时便不打算动它。 “瓦刺与钦察汗国的事可以往后放一放,还有另外一件事比较重要。”楚泽说,“台湾的矿炼出来之后的运输问题。” 铜为国家资源,自然要由皇家出面承运。 当皇家人力不够时,便需要召集民间资源,来替他们完成此事。 而有这个能力的,如今仅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左家,一个是卫家。 左家实力强劲,但卫家却是皇商。 朱标一直都在犹豫,应当将这个事交给谁。 但现在楚泽开口了,朱标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你是想让左家负责此事?” 果然,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容易。 楚泽道:“正是。” 朱标得到答案,表情却并未轻松下来。 “卫家是皇商,按理说,此事由他们负责最好。”朱标表情严肃地看着楚泽。 楚泽听完这话,噗嗤一声就乐了。 他好笑地看着朱标,道:“你心里不是也挺中意左家的么,那还犹豫什么?卫家虽是皇商,但在人脉资源上,都比左家略差一畴,咱有更好的选择,何必非要退而求其次?” 朱标不语。 他内心里也更中意左家。 只是卫家是皇商,有些地方不得不顾及。 朱标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扶手,沉吟着没有立刻给出答案。 楚泽也不催。 卫家是朱元璋钦定的皇商,朱标自然要多加考虑。 说到底,这事不仅仅是定谁不定谁的问题,而是朱元璋心中对楚泽是何态度的问题。 所以这事,还得经过朱元璋。 但朱标这个最强辅助,楚泽得将人拉过来。 楚泽又说了不少左久好处,说完之后,便起身离开了,留下时间让朱标考虑。 出得宫门,楚泽抬着看着蓝蓝的天空。 万里无云,一碧如洗。 看得人心情都跟着舒畅起来。 楚泽愉悦的眯起眼睛,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赵四站在一旁看着,等楚泽伸完懒腰,他才问道:“老爷今天心情不错嘛,是不是皇上又给老爷什么赏了,拿出来让小的也长长眼呗。” 楚泽放下手,斜了赵四一眼。 “想看?” “想!”赵四回答得很是干脆。 他家老爷利害,赵四跟着也风光。 每每皇上赏赐,他都跟着长了不少眼,偶尔还能得些好处。 此时见楚泽问自己想不想看,赵四都不用考虑,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眼睛直往楚泽身上瞄,想看看皇上到底都赏赐了什么。 其实什么都没赏。 楚泽就是与朱标坐了一会,谈了会儿话。 顺便敲定了一个杀人计划。 至于赏么…… 楚泽上下将赵四打量了一遍,笑得意味深长。 在赵四疑惑的目光中,他伸出手指。 “这是什么意思?”赵四凑过去看,刚抬头,脑门上就挨了一下,他捂着脑门,震惊地看着楚泽,“老爷,你打咱干什么?” 楚泽淡定收手,理直气壮:“你不是想看咱得了什么赏吗?咱不仅让你看了,还让你体验了,你还不满意?” 说完,楚泽转身往马车走过去。 赵四:“……” 赵四看楚泽的表情一言难尽。 这是赏吗? 谁赏臣下一个暴栗的?? 罚还差不多。 还有他家老爷也是,没得赏就说没得嘛,干嘛还打他啊。 赵四委屈地捂着脑门跟楚泽身后,时不时抬头看楚泽一眼,眼里全是谴责。 楚泽感觉到了,但楚泽没理。 上了马车,楚泽往软榻上一窝,闭上眼睛开始想事情。 当初去看矿山时,楚泽特意乐意了一下他们的矿山开采之法,以及他们的冶炼之术。 长林山的铜矿,是深入山体中的。 受困于这个时代,开矿的技术自然也先进不到哪里去。 李施曾经还以他们的人可以弯腰,勉强在矿井中行走而得意,甚至还想着利用这个技术来坑他们一把,让他们替黎世昌开采矿石。 但这些在楚泽看来,都落后得不行。 唯一可以入眼的,也就是他们的冶炼法子了。 就算是这样,楚泽依旧嫌弃。 铜矿中通常含有较高的硫,用这种法子虽然可以减少烟害,保障冶炼工人的安全,不至于让他们被烟雾里的硫化物侵害,却不利于硫的回收。 实属浪费。 但这个问题,在20世纪里,便已经被解决。 楚泽要跟黎星说的,便是此法。 他回府之后,便让赵四将黎星叫来。 他将自己的想法与黎星说了一遍,黎星古怪地扫了楚泽一眼,嗤笑道:“这么大方?” 这是内涵楚泽之前敷衍他呢。 楚泽当没听懂。 “你就说要不要吧。”楚泽就不信黎星不动心。 黎星动心。 好东西谁不想要? 不用楚泽说黎星便主动起身,直奔书桌,翻出纸笔又坐回来。 等他将笔薰饱了墨,便抬起头看着楚泽:“说。” 又是日常的你说我画。 熟练到楚泽都无语了。 “不用不用。”楚泽好笑地摆手,道,“这个不用画,你记着就行了。” “不用画?”黎星有些惊讶。 以前楚泽说的东西,可都是要画的。 这次竟然不用? 黎星想了想,表情忽然往下沉:“你不会又是想敷衍我吧?” “……咱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楚泽语气幽幽。 黎星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又什么都说了。 那眼神,表达得清清楚楚。 无不在控诉楚泽当初的行径。 楚泽:“……” 行吧行吧,他理亏。 但他是理亏就认的人吗? 不是! 楚泽刚虚下去的气势,瞬间又支棱起来了。 “啧,把你的眼神收收,咱可是向来坦荡的人好吧?别磨蹭了,赶紧干活,等下咱还有事呢。”楚泽理直气壮地催促着。 毫无意外地招来黎星一顿嫌弃。(本章完) 第685章 冶炼之法改革 楚泽给黎星的冶炼法子,是火法炼铜里的精矿鼓风炉熔炼法。 鼓风炉为竖式炉,我国很便用它来直接炼铜了。此法又被称为烧结块鼓风炉熔炼法,是将硫化铜精矿先经烧结脱去部份硫,制成烧结块,与熔剂、焦炭等按批料呈层状按批料呈层状加入炉内。熔炼产出的冰铜和弃渣。 问题么,自然是不利于硫的回收。 而现在楚泽教给黎星的法子,却可以在减少漏气的同时,还能提高二氧化硫的浓度。 楚泽歪着身体,手里捏着花生剥着,剥完一粒就往嘴里丢一粒,嘴里慢悠悠地吐出一个接一个的名词:“将硫化铜精矿混捏成膏状,再配以部分块料、熔剂、焦炭等分批从炉顶中心加料口加入炉内,形成料封,减少漏气,提高二氧化硫的浓度。” 黎星手里的笔飞速动着。 等楚泽说完,黎星也记完了。 他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楚泽:“二氧化硫是什么?” “呃……”楚泽的声音一顿,他剥花生的速度都停了下来,他侧过头看着黎星,想了想,用一种比较通俗易懂的话说道,“你可以简单地理解为一种很刺臭的气体,如果利用得好,就是好东西,如果利用不好它就是杀人害命的东西。” 黎星听完,更加觉得好奇。 “空气看不见摸不着,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踩在巨人的肩膀上看到了喽。 不然还指望他自己发现吗? 楚泽自认自己可没这么大本事。 “你用了咱这个法子,再利用一些特殊的法子,你也可以看到它。” 楚泽刚说完,就见黎星的眼神骤然亮了一个度。 楚泽点头:“自然是真的。” 当混捏料在炉内经过热烟的干燥、焙烧,就会形成烧结料柱。块状物料也呈柱状环绕在烧结料柱的周围,以保持透气性,即可以增加二氧化硫的浓度,又可以保证熔炼的正常进行。 在熔炼过程中,二氧化硫出现,再利用一套设备,便可以将它们收集起来。 前面的几个流程都好说,但收尘与除雾这两个环节,让楚泽有些为难。 在有大量电能源的现代,只要可以将这些机器制作出来,自然可以运转。但在对电的认知仅仅还停留在闪电上的大明,想要运转这样一套设备,就显得很是吃力了。 他不仅需要将设备制作出来,还得想个能够代替的能源。 虽说现在楚泽打算制作蒸汽发电机,但还是不够。 一个工厂需要的电,肯定不在少数。 他现在设想的蒸汽发电机,怕是还不够用。 他得继续想法子。 黎星听完楚泽的叙述,一字不落地记录下来。 他还怕自己记错,特意让楚泽看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这才将纸张收起来,转头去找信鸽,打算把信送回台湾去。 等他回来的时候,楚泽正趴在书桌边,手里握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他看楚泽写得认真,便没有出声,而是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走得近了,这人竟然也没发现自己。 黎星也不出声提醒,就伸长了脖子往楚泽的纸上瞧。 看了半晌,黎星也只看出几个大圆套小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看明白。 剩下的鬼画符就更看不懂了。 他看了两眼,就嫌弃地离开了。 在他即将迈出书房门时,楚泽才撩起眼皮撇了他一眼,也没抬头,而后继续低头作画。 他想做发电机,就得要铜丝。 铜在现在的利用也不少,做铜丝的也有。 不过那些都是用用装饰工艺品之类的。 楚泽要的,是可以用在发电机上的铜丝,这就对铜丝的要求更高些。 最好是可以加快生产的速度。 只有这样,在后期他需要大量使用铜丝时,才能够供应得上。 楚泽画了几笔后,又将笔放下。 他站起来,在书桌后转了两圈,然后果然换衣服出门。 有些东西他不太记得住,他需要去找找灵感。 所谓的找灵感,自然就是去看别人是怎么制作铜丝的。 据他所知,在应天府北城有一个手艺人。 不过此人作的工艺品用的不是铜丝,而是竹条。 他做出来的竹制品精美绝伦,竹条更是被修整得细腻无比,犹如少女的肌肤,每一个经他手制作出来的竹制作品,都美得不可方物,很有欣赏价值。所以他的作品,在应天是很受欢迎的。 虽说做竹条与做铜丝没什么相关,但在制作过程中,所运用到的一些东西,却有一些相关性。 比如说圆刀。 楚泽让赵四套好车,径直朝北城出发。 北城很热闹,是三教九流的聚集地。 一路上人来人往,吆喝买卖的,还有表演杂耍的,以及叫卖自己神秘药方的,楚泽甚至还看到了一个卖自己女儿的。 楚泽看了两眼,随手扔了一锭银子给赵四,道:“给那人。” 赵四顺着楚泽的示意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卖女儿的母亲。 他卖的女儿年岁不大,长相还算清秀。 赵四第一反应就是:“老爷看中那丫头了?” 楚泽脸一黑。 “咱能看中她?豆子大的人儿,让她端个茶都没茶碗高。老爷今儿发善心了,去给她吧,人就不必领回来了。府里一大家子人呢,用不着她。”楚泽说完就缩回马车里了,他倚在马车壁上,心里却很是沉重。 虽说卖儿卖女的事,在历朝历代都有。 但大明的百姓,日子似乎更为艰难一些。 也不知是不是朱元璋杀戮太甚,得罪了老天爷。在大明统治期间,各种天灾轮番上场。 真可谓是你方唱罢我登场。 热闹至极。 就是苦了百姓。 民生啊,得改一改了。 楚泽又开始发愁。 “老爷,到了。”马车停在一条街道上,楚泽闻声下车。 他脚还未踩到地面,就看到一家小铺子前围满了人。 他们你挤着我我挨着你,伸长了脖子往里瞧。 好像在瞧什么热闹。 楚泽一下子被吸引住。 他跳下马车,径直往人堆里扎。 反正是出来找灵感的,看热闹也可以激发灵感嘛。 楚泽两三下,就挤到了最前面。 一看—— 哟呵,老把戏了。(本章完) 第686章新世纪的骗人把戏 “老嫂子,咱可没骗你,你看你眼睛里都是虫,再不挑出来,往后这眼睛可得瞎。你是做生意的,要是没有一双好眼睛,往后可怎么得了啊。”一个穿着素青灰布衣的老妇人,手里拿着两根竹杆子,一面说话一面用竹杆子在对面的老人眼上揉着。 揉着揉着,就有虫冒出来。 旁边的人惊呼出声:“还真有虫,你看你看,出来了出来了!” 赵四跟在楚泽身后,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老爷,这人有点本事啊。”赵四看着不断掉出来的虫,满脸震惊。 老妇人停下手,对他对面的老人道:“老婶子你眨眨眼,是不是觉得清楚了些?” 老人穿着一身粗麻衣服,花白的发挽起。 听到老妇人的话,花白头发的老人眨了眨眼睛。 “哎!真的要清晰了些。”老人止不住的惊喜,忍不住又眨了几下眼睛。 旁边看热闹的人忍不住问:“花奶奶,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花奶奶兴奋的回答道:“咱的眼睛真的比之前要清楚了些。” 老妇人得意地扬着下巴:“那是,这可是咱祖传的手艺,只要将眼睛里的虫挑出来,眼睛就会变得更明亮。就算是瞎了的,也能治好!” “呵。” 楚泽没忍住嗤笑出声。 他还当这种把戏只有现代有,没成想在数百年前的大明,竟然也有。 楚泽的声音过于刺耳,老妇人想当做没听到都不成。 她转过头来,挑衅的视线在触及到楚泽时,瞬间变得贪婪。 她也是见过世面的,自然看得出楚泽身价不凡。 价值千金的绸缎,上等的和田玉,还有楚泽腰带上配着的玉扣,无一不是好东西。 是头肥羊。 肥羊楚泽抱着手臂,冷眼看着对方。 “这位公子,是不是也要挑一挑眼虫?你放心,咱这手艺十里八乡都是有名的,保证您用过之后眼睛明亮清晰。”老妇人轻咳一声,按捺住心里的激动,热情地推销着自己的手艺,恨不得将自己夸上天。 楚泽脸上的嘲讽更深了。 赵四在一旁看着,有些跃跃欲试:“老爷,咱看她是有几分本事,不如让咱先试试,试过没问题了你再试呗?” “对对对,让这位小兄弟先试。”老妇人急忙伸手,试图将赵四拉过去。 她手刚抬起来,就被楚泽拦下。 “慢着,要咱试也成,好歹咱得把话先说清楚。”楚泽看着老妇人,似笑非笑地看着老妇人。 老妇人一听,这是上勾了啊。 “好好好,老爷您问。”她干这行十几年了,就没有难得住她的。 老妇人将手搭在身前,一副恭顺的模样。 楚泽的目光在她手中的竹杆子上掠过,问道:“咱看你刚才的手法,这些虫想必都是从眼睛里出来的吧?”他指了指地上还在蠕动的虫子。 “那是自然。这些都是咱从这位老婶子眼睛里挑出来的,大家伙儿都是看见的。”老妇人自己说了还不算,还把其他人拉过来,一齐替她作证。 其他看热闹的人纷纷站出来,替她说话。 “咱作证,咱亲眼看到的。” “咱也作证,这些虫都是从花奶奶的眼睛里出来的,她没骗你。” “对,咱刚才还试过,眼睛真的清楚了。这位老爷若是想试,可得抓住机会。” 老妇人得意地望着楚泽,贪婪的目光隐晦地自楚泽身上扫过:“老爷现在可信了?” 楚泽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接着又问:“那你挑出来的虫,都去了哪里?” “这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地上了,老爷刚才不是都看见了吗?”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老妇人都觉得好笑。 要不是看中了对方的银子,她都不屑于回答。 楚泽确定道:“你确定都掉到地上了?” 直到此时,老妇人才咂摸出些味儿来。 她古怪地看了楚泽一眼。 他这话什么意思? 是看出什么了? 老妇人心里生出些许警惕,又细细地看了楚泽几眼。 楚泽眉眼间依旧带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看想来像是随口一问。 老妇人想了想,又觉得是自己多心。 她做这个可做了不少时间,还从未被人拆穿过。 这么个小年轻,怎么可能看出门道? 想多了想多了。 老妇人转眼就将自己安抚住。 然后她言之凿凿地肯定道:“当然都在地上。” “很好。” 楚泽忽然伸手,将老妇人手里的竹杆子夺过来,用力一撅—— 啪嗒! 竹杆应声断成两截。 竹杆断裂的瞬间,一堆白花花的虫子雪花般洒落下去。 四周传来一声惊呼:“好多虫子啊!” 老妇人脸都绿了。 “这些眼虫不是长在眼睛里的吗,怎么从你的竹杆子里跑出来了?”楚泽扬着两截断裂的竹杆,冷笑看着看老妇人。 赵四凑过来一看,立时指着老妇人大声道:“咱知道了,你是骗子!” 老妇人一瞧,知道这事是露了馅了。 再留下去八成讨不了好。 她甚至连一句辩解的话都没说,转身推开人,快速跑了出去。 楚泽抬手一指:“抓住她。” “老爷您就好吧,咱不抓住这个骗子,咱就不叫赵四!”赵四一溜烟儿地追出去,势要将这个骗子抓住。 直到赵四追着老妇人跑出去,围观的人都没反应过来。 “这……这是骗子啊?” “可她给咱弄过之后,咱的眼睛确实明亮了些啊。” 众人还有些不信。 楚泽决定跟他们好好地说道说道:“你的眼睛之所以会觉得明亮,是因为她在用竹杆子假装给你们挑眼虫时,就轻轻地揉过。揉过之后,眼睛里会有水分,等再睁开,就会觉得眼睛清晰明亮。但这只会持续一会儿。等这会儿过了,眼睛就会恢复如初。” “还有这虫……”楚泽举着手里的竹杆子,在两头摸索了片刻后,轻轻一拧,就见刚才还完好的竹杆露出一个孔来,楚泽指着这个孔,道,“她假装给你揉眼睛,实际上却暗中将这个孔打开,将里面的虫子放出来,做出这虫是从你们眼睛里掉出来的假象。等她收手时,孔也自然被她关住,你们自然看不到。”楚泽怕他们不懂,还特意演示了一遍。 等大家看完,这才明白是被骗了,纷纷骂了起来。 此时,赵四脸色难看地走了回来。(本章完) 第687章 她死了 楚泽疑惑道:“怎么了?不是让你去抓人吗?脸色这么难看?” 赵四默了默,而后沉声道:“那老婆子死了。” 楚泽表情一僵。 “你说什么?谁死了?”楚泽很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是只让赵四抓人吧? 怎么会死了呢?? 难道那老婆子有心脏病,跑不得? 赵四几近是咬牙切齿地道:“就是刚才骗人的老婆子,她死了。咱刚才追着出去,眼瞧着这人跑进了一个巷子里,等咱追过去的时候,这人已经被人抹了脖子。” “??” 抹脖子? 仇杀? “报官了没有?”楚泽也顾上旁的,立刻退出人群,让赵四带他去事发的小巷子。 赵四点头。 都出了人命了,他自然是要报官的。 他先寻了个人去报案,自己回来通知楚泽。 事发的巷子离这里不远,仅隔了两条街,走路也只需要一刻钟多点的时间。 等他们到时,巷子外已经围满了人,在入口处还有官差守着,不许百姓们靠近。 楚泽不在此列。 他径直上前,对方一眼便认出他来,痛快放行。 楚泽一面往里走,一面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此处巷子环境比较阴湿,在里面靠右的位置,还有一株很大的槐树,巷子两侧长着深深的青草,在一些地方还有青翠的青苔。由此可见,这处巷子平日里必定极少有人来。 也不知这个老妇人是因为想利用这里甩掉赵四,还是有旁的目的,她竟然是目标明确地冲进了巷子里。 赵四说他一直跟在这人身后,这人跑进来没有丝毫犹豫,像是早就计划好了逃跑的路线一样。 最让赵四惊讶的是,他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竟然没跑过这个四五十岁的老女人。 说出去赵四都觉得丢人。 楚泽也觉得丢人。 应天府尹姓苗,他接到报案之后,立刻带人前来封锁了现场。 此时他正在检查尸体。 听到手下来报,说楚泽来了,他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起身相迎。 “楚大人,您怎么来了?”苗大人有些惊讶。 楚泽道:“咱也不想来啊,但这个人在死前正在行骗,被咱当众拆穿。她想跑咱让咱这小厮追,想将她抓住,结果追着追着,人却死了。”他就是不想过来,苗大人也迟早会找上他。 那他还不如自己过来。 而且楚泽自己也很好奇,一个行骗的普通人,怎么会被人抹了脖子? 就让人想不通。 苗大人听完楚泽的话,立刻询问详情。 楚泽将事情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等他说完,楚泽问苗大人:“这人是什么情况?能看出是谁杀的吗?” 苗大人摇头。 “但有一点咱可以确定,杀死此人的必定不是普通人。”这一点苗大人倒是很笃定。 楚泽对这个不是很懂,问道:“为什么?” “因为此人是被人割断咽喉,是一刀毙命的。如果下手的人是普通人,力道肯定无法把握得这么准。” “那你的意思是,杀手?” “也不尽然,但杀人的人肯定会功夫。” 而赵四并不会武功,这点大家都知道。 虽然楚泽身边也有可以做到这点的人,但苗大人并不怀疑楚泽,因为楚泽根本没有杀人的理由。 楚泽在这方面插不上手,索性就把这事全权交给苗大人,只等他有消息了再来通知自己,而他在结案之前,也会在府里恭候他的光临。 对于这么配合的嫌疑人,苗大人求之不得。 楚泽带着赵四离开巷子。 他的目的是来看人家制竹编的,经过这个插曲,楚泽也没了再看的心情,索性回了府。 他把书房门一关,拿着笔开始苦思。 想了很久,最终楚泽还是放弃了。 他真的想不起来…… 看来这事一时半会儿是急不来了,楚泽干脆将图纸叠好,放到一旁的抽屉里。 做完这些,楚泽打开书房的门,他要去看西红柿! 这可是独苗苗,楚泽根本不放心让旁人碰。 浇水、松土、施肥,都是他亲自来。 如今的西红柿苗已经生出些小叶子了。 但果子依旧只有最开始的那一个,但已经从最开始的青疙瘩,渐渐长大了些,皮上也染了些许的薄红。 眼看着是要成熟了。 楚泽蹲在苗苗旁边看,蓝若嫣蹲在他身边,白鹭几人则站他们身后,弯着腰手支着膝盖,满脸期待地问:“这个真能吃吗?” “好小,一口都没有。” “不过长得倒是挺好看的,像染着红的绿宝石。” 蓝若嫣颇为赞同地点头,道:“真的很漂亮。不过楚泽哥哥之前说,它寻成熟了颜色会更好看,说是红通通的,比秋天挂在枝头柿子还要红。” “那不是像一个个小灯笼?” “嗯,比灯笼还要红,像是红宝石。”楚泽道,“现在它已经在变红了,等它彻底成熟了你们就知道了。” “那它什么时候成熟啊?” “应该还有段时间。”楚泽翻了翻番茄的叶片,见它长势依旧喜人,这才起身招呼着几个姑娘往花厅里走。 他们刚走到池塘边,蓝玉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他一面走一面不断地冲楚泽兴奋道:“女婿,女婿,你快过来,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楚泽停住脚步看着他。 等他走近了才问到底是什么好消息。 蓝玉兴奋眉毛都在舞。 “咱刚才得到消息,去年出发前往倭国的张玉,回来了!”蓝玉兴奋地拍着楚泽的肩膀。 蓝玉一巴掌下来,楚泽只觉得自己的肩膀像是要被拍掉了一样,疼得他呲牙咧嘴,连忙斜下肩膀,避开蓝玉的毒手:“岳父啊,你说就说,干什么动手呢?你是看咱不如意,想拍死之后再换一个吗?” 楚泽揉着肩膀幽怨地暼了蓝玉好几眼。 蓝玉抱歉的哈哈笑着收回手:“意外意外,一激动就没收住力道。” “但这么好的消息,咱迫不及待地想跟你分享。走走,咱找个地方坐下细聊,咱还听到不少好消息,肯定有你感兴趣的。”蓝玉上前,揽住楚泽肩膀往前走,顺便喊上蓝若嫣几人一起听。(本章完) 第688章独苗苗没了 楚泽与蓝玉来到花厅坐下。 蓝玉满脸兴奋地说着自己听到的消息。 张玉抵达倭国之后,便以雷霆手段,将倭国拿下,之后便按他们之前定下的计划,一步步的开始实施。 直到最近,他们才将计划完全实施完毕。 现在的倭国已经算是半个大明了。 张玉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事他就交给值得信任的人,继续留在倭国打理一切,而他则带着大军返程。 “除此之外,咱还听说,他这次回来还带了不少好东西。就咱知道的就有一种……什么什么树来着,唉,这名字实在记不住。但你不是最喜欢这些吗?说不定就是你感兴趣的。” 蓝玉说得唾沫横飞。 说到激动处,他还会拍着大腿站起来。 楚泽本来也只是听一听,听到有树的时候,楚泽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 “什么树?果树吗?”楚泽也不指望蓝玉能记得多清楚,他只想知道,张玉这回带回来的,是不是果树。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果树。 偏偏蓝玉就是不记得。 任他绞尽脑汁地去回想,就是想不起来张玉带了什么树回来。 他惟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张玉确实带了树回来。 楚泽:“……你这说了不是等于没说?” “啧,咱不知道,你不知道去问问太子殿下?他肯定知道啊。”蓝玉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毫不犹豫地将朱标拉出来垫底。 楚泽刚刚靠回椅靠里的身体又坐直了。 他盯着蓝玉问:“你的意思是,张玉已经写奏章回来了?” “他要不写奏章咱怎么知道他要回来了?”蓝玉反问。 楚泽瞬间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的楚泽拍着脑袋,懊恼道:“真是傻了,一时竟然把这事给忘了。岳父你说得对,咱现在就去找标。” 他要弄清楚,看看张玉到底带了什么树回来。 他刚站起来,蓝若嫣连忙起身叫住他:“楚泽哥哥现在时间太晚了,只怕宫门已经落钥了。” “对对,这个时间肯定已经落钥了。”蓝玉也点头,表示蓝若嫣说得对。 楚泽抬头往外,看了眼已经漆黑的天空:“……” 这个时间,确实已经很晚了。 “算了,明天再去问吧。”楚泽叹了口气,认命地坐下。 他坐下后,又忽然看向蓝玉。 他眯了眯眼睛,审视地看着蓝玉,道:“不对啊,岳父你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他平日里不是只吃喝玩乐吗? 朝庭上的事,他已经很久没有主动去打听了。 可现在张玉要回来的消息,他竟然比自己还早知道。 有古怪。 楚泽看着蓝玉。 蓝玉呵笑一声,道:“小瞧你岳父了不是?” 他虽然已经很久不曾主动去关心朝庭大事,但他的人脉还在啊。 “咱今天出去跑马,回来的路上正好遇到了李大人,是李大人告诉咱的。而且李大人还告诉咱,说这次你可是大功臣,等张玉回来,你肯定还有大赏等着呢。”蓝玉朝楚泽挤眉弄眼的笑着。 楚泽听到这话,眉头一下子拢了起来。 原来是李大人告诉他的。 “岳父,像大功臣这样的话,你往后别随便在别人面前提了。”楚泽提醒完蓝玉,又与蓝若嫣几个女人家也叮嘱了一遍。 蓝玉满脸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 他的女婿就是功臣,怎么就不能提了? 蓝玉想不通,而且有些不满。 有功的人竟然连提一两句都不许,那他们这么辛辛苦苦地打下功劳做什么? 楚泽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道:“功高震主,咱能低调点就低调点吧啊。” “这是能低调的事吗?”蓝玉满脸不相信的地看着他。 再说了,楚泽做的事,哪件像是低的了? 事都做了,转头来跟他说要低调? 鬼都不信。 楚泽不管他信不信,该叮嘱的却是一句都没落下。 虽然蓝玉觉得没必要,但楚泽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也是听的。 蓝玉“嗯嗯”两声,应得很是郁闷。 …… 张玉要回来的消息,楚泽是第二天知道的。 与这个好消息一并到来的,还有一个惨绝人寰的坏消息。 ——那株番茄上唯一生出的独苗苗,被朱樉吃了。 起因是这样的—— 今日朱标难得得空,便决定亲自来告诉楚泽这个好消息。 朱樉一听,立刻决定同行。 进了府,他先问了下黎星的下落,得知这人今天出去玩去了之后,整个人立刻支棱了起来,甩着手心情愉快地往里走,他一面走一面问楚泽前段时间得到的种苗。 楚泽从左家得到种苗的事,他早几天前就知道了。 碍于黎星在,他在府门外徘徊了好几次,还是没进来。 正好今日朱标要来,就一起来了。 也是他运气好,黎星今天竟然不在。 管家听朱樉提起这事,立刻自豪地表示:“二殿下问的是那株番茄苗吧?老爷每天宝贝一样伺候着,除了他之外谁也不让碰。之前那颗半死不活的果子,如今也开始变红了,二位殿下要去看看吗?” “嗯,带路吧。”朱樉就是冲它来的,哪能不看? 管家将他们带过去,朱樉看着这株从未见过的植物,问题一个接一个的往外冒。 管家哪里答得上来? 除了那个“能不能吃”的问题外,其他的他半个字都说不上来。 而朱樉一听说可以吃,就直接伸手摘了。 朱标与管家都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将那颗青果子塞进了嘴里。 一口咬下去,青涩的味道,瞬间侵占了整个口腔。 “嘶~” 朱樉酸出了痛苦面具,毫不犹豫地将果子吐了出来:“呸呸呸!这也太难吃了吧!”他捂着牙,觉得自己今天是不用吃饭了,因为牙已经酸倒了。 楚泽到的时候,正好看到朱樉将吃西红柿的那一幕。 “……” 楚泽瞬间定在原地,表情都僵住了。 他看着朱樉,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不是他心情平静,是他已经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表情合适了。 他就这么立在原地。 直到朱樉看到他,并酸着一张脸朝他抱歉,说西红柿难吃时,楚泽忽然动了。(本章完) 第689章 咱要掐死你呀! “朱樉,受死吧!”楚泽伸出手,面目狰狞地朝朱樉冲过去,准确无误地掐住他的脖子,拼命的摇晃,一面晃还一面咬牙切齿地朝朱樉大喊,“你还咱的独苗苗!还咱!” 楚泽出现的太突然,朱樉他们谁都没有发现。 朱樉只觉得眼胶前忽然一花,楚泽跟会瞬移一样,直接出现在他面前。 那双手,使劲儿地掐在他的脖子上,让他有短暂的呼吸不畅。 然后就见楚泽疯了般摇晃他的脑袋,嘴里不断地喊着还他独苗苗? 什么独苗苗? 他什么时候吃他的独苗苗了? 朱樉眼睛都被晃花了,他抬手抓住楚泽的手臂,艰难地开口:“停、快停,咱、咱要被喘不过气来了。” “喘不过气?咱才喘不过气呢!” 楚泽听到了,但依旧没有李佳豫手的意思。 他咬牙切齿地骂道:“你知道咱为了这颗独苗苗,废了多少功夫吗?你知道咱为了这颗独苗苗用了多少心思吗?你就一伸手,就将它吞了!吞了!” “朱樉,今天咱要你给咱的独苗苗陪葬!” 楚泽的表情越发的狰狞。 朱樉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人晃自己的力道又加大了。 他被晃得眼前发晕,脑仁儿都快给晃匀了。 先前他不明白,但现在他懂了。 楚泽突然发疯,八成与自己刚才吃的那个果子有关系。 但那果子属实难吃。 也不知道楚泽为什么这么宝贝它。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些事的时候,现在要紧的,是将自己从楚泽手里解救出来。 楚泽已经疯了,他是指望不上了。 朱樉将目光停留在朱标身上。 他看着正盯着那株不知名的植物的朱标,颤巍巍地伸出手:“救、救命……” 朱标闻声抬头看过来。 朱樉眼神一亮。 关键时刻,还得是大哥顶用! 朱樉脸上的笑意刚扬起来,就见朱标冲着他温和一笑,有些幸灾乐祸地安抚道:“别怕,楚泽不会伤你。你吃了他的宝贝,就让他出出气吧。” 朱樉:“……” 朱樉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家大哥。 这不是他的大哥吧?这分明是楚泽的亲大哥!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楚泽欺负,他竟然也不搭把手,反而在一旁看笑话? 这世界真是冷漠无情。 朱樉惆怅望天。 楚泽将人狠狠晃了半晌,然后停了下来。 他双手搭在朱樉的肩膀上,咬着牙恨恨地看着他。 朱樉毫不怀疑,但凡自己是个无关紧要的外人,楚泽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弄死对方。 朱标在一旁看着,看到楚泽松手,勾唇无声地笑了笑。 他就知道楚泽不会下狠手。 因为他们是朋友。 但朱樉吃的这果子,应当是极重要的,不然楚泽也不会被气到失态。 他得问问这到底是什么。 朱标看着情绪稍稍平复了情绪的楚泽,问:“这到底是什么,竟然让你如此的在意。” 朱樉也满脸不解。 虽说楚泽刚才没下狠手,但他依旧觉得脖子不是很舒服。 他揉着脖子,又转了两下。 等感觉舒服了些后,朱樉才问道:“对啊,咱不就是吃你一个果子吗,至于生这么大气?又不是长不回来了。” 朱樉不开口还好。 他一张嘴,楚泽杀人般的目光倏然看了过去。 “你最好祈祷它还能长得出来,不然你就等着死吧。”说到死的时候,楚泽狠狠地剜了朱樉一眼。 然后,楚泽才转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后,解答朱标的问题。 “这叫番茄,又叫西红柿,你即可以将它当水果,也可以将他当蔬菜。不管是哪种吃法,都别具风味。就算是青的……”说到这里时,他又用眼神点了下朱樉,然后才接着往下说,“只要做法得当,依旧很好吃。” “番茄?咱没听说过完啊。”朱标刚要说话,就听朱樉抢先一步说了出来。 毫无意外地又招来楚泽一顿眼神瞪视。 “废话,咱大中华就没这种东西,它的原产地在南美洲,离咱这儿隔着高山大海呢。这次也是幸运,左崇往塞外一遭,竟然意外带回来一株。可惜啊,路程太远,左崇又不会照顾,回来的时候叶子与杆都快枯死了,也仅剩下这一枚果子,就这一枚啊,你就给川吃了!” 说到这里,楚泽又忍不住生气。 他揉着气得生疼的脑门,有气无力地继续说着:“咱可告诉你,这东西就是靠果子里的种子繁殖的,你将果子吃了,咱就没有种子了。如果它不能再结出第二枚果子来,你就等着自裁谢罪吧。” 朱樉:“……” 他也没想到,自己随手摘的一枚果子,来头竟然这么大。 朱标也一脸惊讶。 而后他看着朱樉的眼神充满了谴责。 他伸手给了朱樉一下,教训道:“让你手欠,他府里的东西你也乱吃。这番茄要是结不出果子,看父皇怎么收拾你。” 朱樉被骂得一个字都不敢说。 这事确实是他的错。 不过他以为这只是左崇在国内哪里寻到的植物,虽然希少,却不是绝无仅有。 他吃一颗就吃了,再长起来就是。 再不济就去再弄一颗植物回来。 谁知道这株洲植物的来头竟然这么大,让他想找都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找。 不过…… “看这番茄的长势,不像是再也结不出果来的样子啊。”朱樉摸着下巴,盯着这株长势喜人的番茄看着。 楚泽闻言白了他一眼:“懂不懂什么叫未雨绸缪?它到现在都只结了这一颗,万一往后不结了怎么办?” “……”朱樉被怼了个无言以对。 朱标无可奈何地叹气。 “那现在怎么办?”朱标问楚泽。 楚泽叹着气,摇头:“听天由命吧。” “但是你,从现在开始,到结出第二枚果子之前,不许再进咱的府门!管家,你听到了没有?!” 楚泽两眼冒着火,指着管家大声吩咐了一遍。 管家:“是。” “你竟然要赶咱走?!”朱樉一脸无辜地指着自己,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楚泽的嘴里说出来的。 “这叫以防万一。”楚泽冷酷无无情地别开脸。 为了他的番茄,楚泽可不敢再让朱樉进府了。(本章完) 第690章 夜猫子 “大哥,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你的亲弟弟被人赶出去?你到是给咱说句话啊。”朱樉转头又看向朱标。 楚泽心意已定,朱樉改变不了。 那他就救自家大哥。 可自家大哥却露出了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你这叫自作自受,咱可帮不了。不过楚泽,今日他已经进来了,不如就让他留下明天再赶如何?” 朱樉的心情坐了个过山车。 当他以为自家大哥不会管他了,他的大哥替他说话了;当他以为自家大哥良心发现,终于想起来要关爱一下自家亲弟弟时,又听到了这么扎心的话…… 朱樉看着朱标,一时都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表情来了。 朱标却淡定地笑着,就这么看着楚泽。 楚泽看了朱樉,嫌弃地将人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妥协道:“行吧,但今天过后,之后就不许再来了,除非第二颗果子长起来。” “……行吧。” 朱樉认命。 楚泽骂完朱樉,又侧头看了眼番茄。 算了,不看了,越看心越疼。 楚泽领着两兄弟来到花园里坐下,问道:“真是难得,你现在竟然还有空往咱这跑。” 他这话是对朱标说的。 自朱标接手政务之后,就越来越忙。 倒也没忙到连饭都吃不到的地步,但能这么悠闲地出宫,确实很少。 朱樉挨着楚泽坐下,听到楚泽的话,解释道:“大哥现在是属夜猫子的,无事不来。” “噗!”楚泽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去。 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 朱标无语地暼了朱樉一眼,没好气道:“咱是夜猫子,那你是什么?” “夜猫子的弟弟。”楚泽幽幽接话。 就下轮到朱标笑了。 朱樉瞪在楚泽,一根中指竖出了豪气干云的架式:“你也是。” 这话说得就挺没气势。 楚泽白了他一眼,不是很想理朱樉。 他看向朱标,问道:“你来不会是想说张玉的事吧?” “你的消息还挺灵通。”朱标笑。 楚泽撇了撇嘴,将昨天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楚泽期待也看着朱标,问:“张玉到底都带了些什么东西回来?” 其实他还想问,张玉有没有带些水果树,或者什么植物的种子回来。 但他怕自己提了,朱标也未必知道。 不如让朱标说,然后自己在从里面找线索。 可惜,朱标很是遗憾地摇了摇头,道:“张玉在奏章里只说是带了些日本特有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他却没说。” “没说啊?” “没说。”朱标再次摇头。 然后他又接着说道:“咱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按张玉在奏章里所说,再有五天他便可以抵达应天。届时你也可以去迎接,顺便看看他都带了些什么回来。” 楚泽听完,诧异地挑了下眉。 朱标还挺着急啊。 按理说,张玉回应天,迎接的队伍里有没有他区别不大。 但朱标却点名要他去,分明也是想知道张玉带回来的东西里,到底有没有好玩意儿。 是急了些,但甚合楚泽心意。 他都不用考虑,当下就答应了。 此事说完了,朱标又说起另外一件事。 “咱听苗大人说,你前些日子抓骗子抓出了人命案?” “对啊,那老婆子行骗,被咱当场拆穿。她见势不对,立刻转身逃趟,咱就让赵四去追,本想着将人抓回来,还了她骗来的钱,然后再送到大牢里呆上一段时间,给她长长教训就放人的,谁知竟然被人给杀了。”楚泽抬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道,“被人抹了脖子,一刀毙命。” “要咱说,这些骗子就该死。他们平日里正事不干,专做些坑蒙拐骗的事,不知道多少人被他们害了。”朱樉愤愤接话,可见是对这些骗子恨之入骨。 楚泽也不反对。 但杀人就杀人吧,牵扯上他就很不合适了。 “对了,咱听说这几天有好些姑娘失踪了,全是些15、6岁少女,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们说会不会就是这些骗子给拐走了?” 这些骗子除了骗些钱财外,也不乏拐卖人口的。 无论哪个朝代,拐卖妇女儿童都是重罪。 大明也不例外。 如果说骗人只关上一年两年的话,那拐卖人口一般都是死罪。 说起这事,朱标的表情也严肃了不少。 “此事咱也知道,下面的官员已经将此事奏上来了。就在应天府邻近的几个城镇,便已有近十名少女失踪。这还不算其他地方的。如果这些人都加起来的话,如今已有” “这么多啊?”楚泽咂舌。 朱标面容严肃地点头:“不错,正如老二所言,个个生不见人死还不见尸,下面的差役已经去查了,但直到现在,依旧毫无消息。” 楚泽倒抽了一口冷气。 哪怕是在现代,拐卖人口也是个极其严重的问题。 如果不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那再找到的希望就会很渺茫。 连科技发达的现代,找人都如此的困难,更不用说如今了。 这些没了消息的姑娘们,十有八九是找不回来了。 这个问题朱标与朱樉自然也想得到。 “楚泽,你来自未来,在未来可有这样的事?”朱标看着楚泽,眼里藏着几分暗暗的期待。 楚泽睨了他一眼,毫不手软地打破他的期待:“有,而且不少,一但失踪,再想找回来也是比较难的。所以你要是想问咱有没有高效的寻人法子,那咱只能遗憾地告诉你,没有。” 朱标眼里的期待一下子散了去。 朱樉气到拍桌:“这些丧尽天良的畜生!” 别让他抓到。 如果让他抓到了,他一定要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王法。 …… 自朱标离开之后,楚泽就毫不犹豫地对朱樉下了禁入令,禁止朱樉入府。 然后他就一心数着时间,一面开动脑筋研制如何制作铜丝,一面等张玉回应天。 但张玉还未到,来自台湾的铜矿到是先到了。 这是长林脉之前开采出来的,在楚泽离开之后没多久,如今的负责人便将这些冶炼好的铜,一股脑全打包送到了应天。 看到这些精铜,楚泽的眼睛都乐弯了。(本章完) 第691章 造出第一台发电机 “好东西啊好东西。” 有了这些东西,他就可以制作铜丝,然后再可以准备准备他的发电机了。 楚泽苍蝇搓手。 然后他一声令下,所有的精铜全运到了制铜坊里。 这是楚泽新建的小型作坊,专门用来生产铜丝。 往后也会用生产一些旁的东西,但现在只需要铜丝。 他将精铜送达之后,工人们按部就班地开始运作,使用着楚泽新研制出来的机器,开始制作铜丝。 因着不熟悉,最开始的时候生产出来的几乎都是废料。 楚泽看得心疼,索性自己上手又亲自带了一遍。 确定他们可以上手之后,这才让他们自己制作。 很快,第一卷铜丝出现了。 楚泽看着面前橙黄的铜丝,眼里的兴奋藏都藏不住。 “快快,来两个人,将它给咱送到试验场去。”铜丝制作出来了,接下来,就是发电机了。 发电机的零件楚泽早已让人准备好,东西都堆在试验场的。 只等铜丝出来,就可以开始组装了。 不止是试验场的人,就连朱元璋与马皇后还有朱标等几位皇子,全都闻风而至。 楚泽这边刚将铜丝运到,他们也都到了。 楚泽正忙着,没空招呼他们。 他只飞速抬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便随口说道:“你们自己找地方呆着,咱现在得组装发电机了。” “没事没事,你弄你的。”朱元璋激动得在原地打转。 坐下是不可能坐下的。 朱元璋见楚泽忙,也不去添乱,就站在不远处伸长脖子看。 其他人更不必说。 楚泽没理他们,将早已准备好的配件摆出来,一一组装好。 不多时,一个发电机就组装好了。 朱元璋好奇地打量着发电机。 发电机整体呈圆柱形,里面由无数的铁与铜及一些朱元璋叫不出名字的零件构成。 在楚泽的手里,由一堆零散的东西,变成了这么个物件。 他新奇地看了良久,然后抬头问楚泽:“这样就能发电了吗?” “不行,它还缺少动力。”楚泽将发电机检查了一遍,侧头对老张头说,“将蒸汽机弄过来。” 蒸汽机早就弄好了,而且可用。 碍于发电发机没弄好,它也一直闲置。 老张头喊了几个人,将蒸汽机从角落里搬出来。 楚泽将发电机联到蒸汽机上。 他又检查了一遍,确定两者间的联接无误后,楚泽便让人准备启动蒸汽机。 随着蒸汽机的轰隆作响,发电机也开始运转。 在发电机的另外一头,楚泽用一截裸露的铜丝,连在了一头活猪身上。 没办法,谁让他现在还搞不出灯泡来呢。 只能牺牲一下这位猪大哥,让大家看看这电,到底是怎么被他制造出来的喽。 轰鸣的机器声在众人耳中不间断地响着,忽然间,刚才还活蹦乱跳的猪陡然伸直了双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不过片刻,那头猪身上的皮肤便呈现出了一层焦黑。 还有点点肉香在空气中飘荡。 众人震惊地看着这一幕,齐齐屏住呼吸。 看着不断经受着电流,身体某些部分甚至已经在炭化的猪,楚泽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有些松了口气的意味地说道:“成功了,刚才杀死这头猪的,就是电。” 众人依旧有些回不过神。 电是什么,他们依旧没有看到。 但杀伤力他们看得清楚。 这么大头猪,眨眼的功夫就死了,几个呼吸间就已经开始变焦。 如果这个东西用在人身上…… 众人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不敢再细想下去。 朱元璋双拳紧握,他死死地看着那只死猪。 “原来它的威力这么大……”看着依旧还在经受电流的猪,他下意识地想上前去摸一摸。 他刚迈出一步,就被楚泽厉声制止:“别动!现在还在发电,铜丝也没有绝缘,踩上去会死人的!”他沉着脸一步迈出,伸手握住蒸汽机的把手,正要将蒸汽机关掉,耳边便听到一阵剧烈的暴裂声。 接着就是数道耀眼的白光,火花般自发电机里绽放出来。 随后便是浓烟。 众人下了一跳,楚泽连忙将蒸汽机的开关压下去,嘴里大声喊着:“都闪开!” 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了,身体已经先闪了出去。 机器的轰鸣停上,发电机上的动作也渐渐停歇。 楚泽蹲在蒸汽机后面,双手抱头。 等了好一会儿,他也没有等到爆炸声。 甚至连滋火发的声音都消失了。 没爆? 楚泽有些意外。 他小心翼翼地松开手,从蒸汽机后冒出个头来,往发电机那边看。 发电机身上依旧在冒着烟。 但比起方才,已经少了九成。 火花已经消失,爆炸声也没有。 看来危机是解除了。 楚泽站起来,缓缓向发电机走过去。 在他身后,朱元璋等人紧张得都忘了呼吸。 “泽儿,小心。” “楚泽,小心。” 数道关怀的声音接连响起,楚泽回头朝他们露出一个安抚的笑,然后继续朝发电机走过去。 他看着已经报废的发电机,叹了口气。 “好了,都起来了,没事了。”楚泽有些遗憾地拍着发电机,那眼神像是在看自己夭折的孩子。 朱元璋等人纷纷围过来,看着被薰黑的发电机,问:“这是怎么回事,刚才不都好好的?” “别不是根本不行吧。”人群后有人小声嘀咕。 楚泽还没说什么,旁边的人替他瞪了回去:“放屁,楚大人最厉害了,他制作的东西怎么可能不行?你小子要是不会说话就别说,没人拿你当哑巴。” 楚泽摆摆手,制止了此人。 “他说得不算错,这台发电机确实不太行。因为它的负荷太小,但蒸汽机的功率又太大,就像是一个大人牵着小狗散步,大人健步如飞,小狗最开始可能还勉强跟得上,但时间一久就会罢工。它就是这样。”楚泽惋惜地拍着发电机身。 这是他耗费了无数心血才制作出来的,竟然只运行了这么一小会儿。 可惜。 “不过它的使命已经完成,大家不是已经看到了电的么?”楚泽的心情只低落了片刻,又瞬间扬了起来,他声音轻快,道,“咱既然可以造出第一台发电机,自然也可以再造一台。” 只要材料足够,他能造出无数台。(本章完) 第692章 被罚了 “楚泽说得不错,咱能造出第一台就能造出第二台。现在最关键的,是电。”朱元璋目光灼灼地看着地上的猪。 他记得楚泽说过,电能做的事很多。 现在发电机已经造出来了,那用上电便是迟早的事。 以楚泽的能力,说不定今天年关,宫里便可以不再用蜡烛照明,而是用电了。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朱元璋就忍不住激动。 马皇后也挺激动的。 因为楚泽告诉她,只要有了电,电器也将应运而生。 到时候她做馅饼便可以用电来做,比起灶火方便快捷还干净。 朱樉想得更多,他想要体验一下未来的风扇,想要看看楚泽嘴里的冰箱长什么样,还有电视。 他都想看看。 相比于他们,朱标想的就要实际很多。 “楚泽,第二台发电机什么时候可以制作出来?” 众人下意识地看向楚泽。 楚泽挠了挠头,道:“这个发电机的功率太小,咱还得改一改,等改好之后,咱就将图纸交给匠人,让他们按图制作便可。” “这么说,需要的时间也不多嘛。”朱元璋刚才还提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 楚泽面前的这个发电机,从绘制到今天,也不过是用了旬月的时间。 看来他们很快就能用上电了。 楚泽迎着朱元璋放心的目光,道:“皇上,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虽说有了第一个打底,后面的再做确实要容易些,但想要做好,一些细节就不得不花费些时间,尽可能的做到更好,这样才能延长它的寿命。” 不然每个发电机都像这样,只能用上片刻就报废,那他们得耽搁多少时间、浪费多少材料? 虽然现在他们不缺这些,但也不能这样浪费不是。 朱元璋虽然心急,但也知道楚泽的话是何等的正确。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行,咱不催你,但你得抓紧时间,朕与满朝文武可都期待着你的成果啊。” “咱……” “啊!!!!这些杀千刀的啊,没良心了,竟然将咱的种子全都吃了!这些都是咱日以继夜废寝忘食才培养出来的啊,你们这些畜生竟然也下得去口!” 楚泽刚说了一个字,就被一声震天怒吼吓得一哆唆。 他下意识地侧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这、怎么回事?”楚泽很懵。 而且听着这声音,怎么那么像是从温室大棚的方向传出来的呢。 就连这声音都有些耳熟。 朱元璋招手叫来一个内侍,吩咐道:“去看看。” “是。” 不多时,内侍回来了。 “皇上,是农院那边的负责人陈大人在哭。” “老陈?他哭什么?”楚泽将坏掉的发电机交给老张,自己两三步走到朱元璋面前,心里疑惑不已。 老陈头不是这么不稳重的人啊。 朱标对这个老陈头也有印象,虽然活跃了些,却不是能随时大喊大叫的人。 “可是出了什么事?”朱标问内侍。 内侍回答道:“正是,奴婢刚才问了,陈大人好不容易改良出来的谷种,被虫子吃光了,现在他正坐在温棚里哭呢。” 楚泽惊讶地挑了下眉。 然后他立刻往温棚的方向走去。 “走,过去看看。” 好端端的,种子怎么会被虫子吃了呢。 楚泽想不明白。 难道他们在存储的时候,没有使用防虫的手段吗? 楚泽满心疑惑,其他人也跟着过来看热闹。 他们走得越近,老陈头的声音越是洪亮。 哭了这么会,竟然丝毫没有减弱。 楚泽到的时候,农院里的人,正围在老陈头身边,试图劝住他。 但老陈头谁的话也不听,就坐在田梗上,手里捏着一把泥土,拍着大腿骂那些不长眼的虫。 就很有泼妇的潜质。 楚泽走过去,旁边的人立刻发现了他们。 “院长,你来了啊。”这些人刚跟楚泽打完招呼,转头又见着朱元璋等人,他们脸色一变,连忙跪下山呼万岁。 朱元璋摆摆手,指着刚反应过来的老陈头,问:“怎么回事?哭得这么大声,不知道的还当咱这皇宫里死了人,正在哭丧呢。” 老陈头满脸尴尬。 他指着面前的那块地,愤愤地道:“皇上,这不怨咱,都怨这地里的虫子。它们不长眼,将咱好不容易得来的种子全啃了,咱种下去这么久,竟然没一颗发芽的。您说咱能不气吗。” 老陈头说完又想骂。 他的嘴嚅嗫了好几下,又生生将嘴边的脏话咽了下去。 就跪坐在地上安静地抹着眼泪。 朱元璋侧头,就见楚泽正扒拉着什么。 朱樉提着衣摆走过去,在楚泽身边蹲下。 他看看楚泽,又学着他的样子扒拉了几下松软的泥土,问:“这土怎么了吗?” “没怎么。”楚泽拍掉手上的泥,起身走到老陈头身边,道,“种子下地的时候,没拌些砒霜吗?” 老陈头表情一僵,连眼泪都忘了抹了,他抬着手僵在半空,疑惑地看着楚泽:“拌砒霜?” 不用问了,这就是没拌了。 楚泽道:“地下有虫子,种子下地之前要先拌上砒霜,可以有效防止虫咬。” 老陈头愣愣地听着。 “现在这些种子已经全被吃光了,这种子还有吗?”楚泽决定换个更实际的话题。 老陈头听到这话,“哇”地一声又哭了。 比之前还要伤心。 “咱就这么点儿种子,全洒下去了。这些种子都是咱费了好多心思,好不容易才培养出来的耐旱品种,结果现在全没了呜呜……”老陈头摊坐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 楚泽:“……” “咱之前不是说过,一但有新培养出来的种子,务必要留一点,以免出意外吗?你怎么还能出这种事呢?”楚泽头疼地揉着太阳穴。 这些事都是叮嘱过的,竟然还能出现这样的问题。 简直不应该。 楚泽看着地上哭得伤心的人,冷着脸宣布:“由于你的重大失误,导致研究项目出现重大整事故,这个月的薪俸全都扣了,让你好好长长记性。还有你们,也都给咱听着,往后谁要再这么不小心,因粗心而导致项目出现问题的,无论职务大小一律扣罚两个月的薪俸!” 真是,不给点压力就不知道细心。(本章完) 第693章 举起手来! 然后老陈头哭得就更伤心了。 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蝉,默默地将楚泽的话刻在心里,争取决不再犯,争取决不让楚泽扣薪俸。 看着这些沉默的人,楚泽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也幸好是不知道。 要知道他们在这这个,指不定怎么嫌弃。 解决完这些,楚泽顺便问了问如今的进展。 要说这个,那老陈头就不哭了。 他拉着楚泽就地坐下,滔滔不绝地讲着。 老陈头主要负责的是农业,主攻水稻。 之前楚泽有跟他说过,说水稻可以耐旱,说水稻可以种在盐碱地,说水稻可以亩产千斤。 他一直在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但这些都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做到的。 老陈头最先培养出来的,是比较耐旱的水稻。 也就是刚刚被虫吃掉的这些。 之前的水稻,顶多失水十来日,但这次也培养出来的,可以失水十五日而不担心水稻减产。 他将这些稻子培养出来时,整个人兴奋得不行。 然后他火急火燎地就将种子下种。 结果就悲剧了。 老陈头想想鼻子一酸,又想哭。 楚泽:“……” 楚泽深表同情。 但这事他帮不小上忙,只能让老陈头自己想法子。 安抚好老陈头后,楚泽回到自己的府里,一头扎进书房又不出来了。 黎星闲得无聊。 虽然每天陪蓝若嫣打架也有些意思,但同一件事做得多了,也就没那么吸引人了。 恰巧今日蓝若嫣去找自己爹去了,他索性出门逛街。 自来到应天,黎星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 因为无聊。 试想他一个大男人,独自一人逛街算怎么回事? 谁知今天在楚府会更无聊,无聊到他宁愿出来独自逛街。 大明的风土与台湾大相径庭,黎星一路逛着,从头看下来,倒也觉得有些意外。 忽然间,一道纤细的身影,没头苍蝇般撞进了他怀里。 彼时黎星的注意力被手中的玩意吸引,对方从拐角冲出来的动作又快,身为武功高手的黎星竟然一时没有躲开,任由对方直直地冲进怀里,他举着双手,愣愣低头:“姑娘,你没事吧?” “救咱,公子,求求您行行好,求求咱吧,身后有人追咱,求您帮帮咱吧。”黎星一低头,就对上了一双梨花带雨的脸。 从他的位置,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对方的容貌。 不是很起眼的那种,但耐看。 一眼看去不怎么好看,但看久了却觉得有些媚惑。 此时她满脸的柔弱慌乱,让人下意识地心生怜悯,就想要帮她一把。 但黎星从不是一个轻信的人。 他暼了眼正朝这边冲来的官差,问:“就是这些人要抓你吗?” 女子点头,急道:“是,是他们。” “他们为什么抓你?” “因为……因为他们被城里的大户收买了,他们想抓咱过去给那个大刻做小妾!” 黎星听得眉头都拧起来了。 这是哪个大户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在天子脚下,收买官差替他办事? 黎星直觉有问题。 他看着怀里慌乱的女子,道:“即是如此,那便与他们对质一番,如果确有此事,我便替你做主。” 后面还有一句话,那便是若是此女说的是假话,那黎星也有能力让她付出代价。 女子也听出来了。 “公子,咱说的都是真的,公子若是不信尽管问,但妾身只想求公子,无论如何务必不要轻易将妾身交给他们。”女子含着哭声,祈祷地看着黎星。 黎星没回答她,而是伸手将女子拉到身后。 官差们见此,立刻停下脚步。 为首的捕头审视般看着黎星,道:“你是什么人,竟敢阻挠官府办案。”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是替谁办案。”黎星依旧挡在女子面前,阻止这些差役的靠近。 而此时,女子却趁着黎星与官差说话,悄悄地往后退。 身为习武之人,黎星的五感比常人更加敏锐。 在女子动的刹那,他就感觉到了不对。 他猛地转过头来:“你……” 一把石灰迎头兜脸地洒过来。 黎星下意识抬手。 下一瞬,他的耳边便传来女子的喊声:“你挡住他们,咱先走了,脱身后之后在老地方汇合。” 女子的声音快速消失,等黎星将眼前的石灰挥开时,人已经跑远。 他正欲去追,面前忽然多出一圈人来。 这些人不是旁人,正是刚才被他拦住的差役。 “咱说你怎么这么护着那个女骗子,原来你们是一伙儿的。兄弟们,给咱拿下!只要拿下了他,咱就不信抓不住那个女骗子。”捕头一声令下,差役层层围了上来。 黎星脸黑得可以滴水。 他侧身避开劈过来的刀,寒声道:“我不认识那女人,她刚才冲出来撞到我了,说你们要抓他去给某个老爷做小妾,我这才管一管的。” “放屁!咱是那种人吗?这种鬼话你都编得出来,你还敢说你们不是一伙的?”对方的刀落得更密集了。 黎星没有还手,但也被气得不轻。 他一面避着一面咬牙切齿地骂:“我要跟她是一伙儿的,她至于给我洒石灰?” “那她喊的那句话你怎么解释?” “她就是想转移你的注意力,好不去追她!”黎星一个头两个大,他真的想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当上捕快的,脑子这么笨! 黎星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但凡长点脑子,这些人就应该知道,现在应该立刻停手,然后去抓那个女人。 可这些人跟脑子糊着屎一样,紧抓着他不放,一口咬定他跟那个女人是一伙儿的。 黎星嘴都说干了,对方愣是不住。 黎星心里的火蹭蹭蹭地往上冒,下手也不再收着,三下五除二就将这些人打得落花流水,倒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 他看着这些人,骂道:“一群蠢货,这么明显的诡计你们都看不明白,活该你们抓不住人。哼。”黎星抬头,刚准备离开,就见一队拿着枪的人,快速朝他围过来。 看着这些人,黎星暗道不妙。 这些人总不可能是来抓他的吧? 事实证明,还真是。 这些人将黎星团团围住,子弹全部上膛,枪口对准黎星:“举起手来!”(本章完) 第694章 黎星坐牢 黎星:“!!” 看着面前这群人,黎星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你们竟然要抓我?知道我是谁吗?!”黎星站在中央,冷脸看着这些人,心里的火气蹭蹭蹭地往上冒,本就所剩不多的耐心,瞬间瞬间见底。 他默默地握着拳头;手痒,想打人。 但眼下这情况,他得长八只手,再长两双眼睛,或许还有胜算。 黎星的视线在十数条枪身上扫过,有些愤愤不平。 大明连巡城的士兵都有枪,他却没有。 等着。 等他回去了,看他不找楚泽再要些枪。 还要好枪。 黎星见这些人没动手,毫不犹豫地报出自己的身份:“我乃台湾知府,当朝大员楚泽的好友——黎星。你们动我一个试试!” 对面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黎星见他们一时没动,便知道自己的话,他们是相信的了。 既然相信了,黎星也不打算多留。 那个女人竟然敢骗他,还把他推出来当挡箭牌。他要不把人抓回来,他就不叫黎星! 黎星刚抬起脚,对面的人立刻警惕地将枪抬起来,遥遥指着黎星:“别动,再动咱就开枪了!” 黎星脸色一沉。 “你们什么意思?”他目光幽幽地看着这些人。 巡城士兵道:“你袭击捕快,协助女骗子逃跑,不管你是什么人,这些都是事实,你抵赖不了。兄弟们,动手抓住他!” 黎星气了个倒仰。 这么蠢,活着简直是浪费粮食! 要不是打不过,他真恨不得将这些人全弄死。 可让他束手就擒,黎星又满心的不情愿。 最后…… 黎星臭着一张脸,任由这些人将自己绑了。 被押走前,黎星还黑着脸跟负责人讲:“我要见楚泽。” “见楚大人?” 巡城将领嗤笑:“咱还想见皇上呢。” 一个骗子,以为搬出楚大人的名头,就能逃脱掉法律的惩罚吗? 痴心妄想。 “带走,关最差的那间牢房。” 黎星气到磨牙。 他抬手挣开押住他的人,照着巡城将领的下巴就是一拳。 巡城将领被打得闷哼一声,下意识捂住嘴。 等他松开手时,手心里赫然躺着两颗牙。 黎星冷傲地睨着他,理了理衣衫:“不是要抓我去坐牢,还不快走。” 巡城将领气得想打人,手都扬起来了,却被黎星轻飘飘的一记冷眼扫了回去。 ——黎星的眼神太吓人,他不敢打。 不过人都落到他手里了,还怕没机会收拾? 巡城将领狠狠捏着手心里的牙,厉声道:“带走。” 士兵正要上手,黎星冷声道:“不用费事,我跟你们走。现在我跟你们走了,你们最好想好之后要怎么送我出来。” 到时候他要是轻易出来了,他就不叫黎星。 他冷哼一声,跟着巡城士兵去了大牢。 捕快没抓到人,反而被别人痛扁了一顿,甚至还惊动了巡城大营,此事很快就传到了苗大人的耳朵里。苗大人拍着桌子:“岂有此理!那个骗子同伙呢?今天咱不把他的嘴撬开,咱这苗字倒着写!” “人在大牢。” 听到师爷的话,苗大人立刻进入大牢提审黎星。 黎星刚在大牢里,一屁股还没坐热,又被人带入了刑房。 他扫了眼挂满刑具的房间,看向苗大人。 “你是这里最大的官?”虽说大明黎星已经来了两次,但大明的官,黎星认得的却没几个。 面前这人他更是从未见过。 看这些人的服饰,此人应当是这些人里最大的。 但愿这人有些脑子。 在黎星打量苗大人的时候,苗大人也在打量黎星。 黎星的长相十分优越,气度非凡。 就算是见着他,也丝毫不怯。 可这样的人,竟然是个骗子。 实在是暴殄天物。 苗大人将人飞速地扫过一眼后,坐直身体,摆出官老爷的招架,道:“本人姓苗,乃是应天府府尹。” “原来是苗大人。”黎星径直走到苗大人面前前,姿态高傲,说话的语气犹如命令,“听着,这话我只说一遍,如果往后再出什么意外,可别说我没有提醒过你。我乃是台湾知府黎星,不是骗子,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查,或者将楚泽找来,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黎星将自己的身体再说了一遍,语速略快,没给苗大人插话的机会。 说完之后,他直接走到一旁去欣赏这些刑具去了。 他长这么大,进大牢的次数数不胜数。 但以为这样的身份进来,还是头一次。 气愤之余,黎星还觉得挺新奇的。 尤其是这些刑具,有些看起来很是奇怪,他在台湾也不曾见过。 就很好奇。 但苗大人却惊住了。 台湾知府黎星? 楚泽? 这两个名字他可太熟悉了。 黎星他还没见过,但楚大人他前几天刚见啊。 好巧不巧,也跟骗子一案扯上了关系。 “大人,这……”师爷也有些踌蹰,他犹豫了片刻,才凑到苗大人耳边轻语,“咱听说,这前些日子确实是来了位台湾的知府,听说还是愿琉球的太子,名字就叫黎星。” “咱也听说了。那是眼前这人吗?”苗大人朝黎星抬了抬下巴,小声问师爷。 这问题可将师爷难住了。 他对黎星也只闻其名不曾见过其人。 师爷上下将黎星打量了好几遍,然后才道:“不过咱听说这位黎知府长相十分俊美,看样子倒是有些像他。”毕竟眼前这人,也是很好看的,他一个男人都觉得黎星好看。 苗大人:“……” 虽然不想承认,但眼前这人的确是个美男子。 “先将他关起来,吩咐下面的人不要苛待,咱先去问问楚大人再做区处。”这位前琉球太子,是楚泽带回应天的,他们肯定熟悉,要判断眼前这人有没有说谎,只要请楚泽大人来辨认一二,自然明了。 苗大人不敢耽搁,出了大牢,径直奔向楚府。 楚泽听说苗大人求见,还当是前些日子的命案有进展了。 结果将人请进来一问,才知道是黎星被抓了。 听完全过程,楚泽先是一愣,旋即哈大笑。 笑得苗大人一脸的莫名其妙。 “楚大人,难道此人是假冒的?”(本章完) 第695章 黎星被盯上了 “虽说咱没亲眼见着人,但就冲这嚣张的态度,八成是他无疑了。”楚泽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这黎星也是倒楣。 就出去逛个街,竟然也能被抓进大牢。 苗大人一听,心都提起来了。 完了,他还真将台湾的知府抓了。 “那、那就劳烦楚大人往大牢里走一遭,好当面确认,不知楚大人能否屈一下尊?”苗大人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可见是真吓着了。 楚泽起身道:“好,咱就随你走一遭。”正好他也去看看都笑话。 苗大人听到这话,像是得到尚方宝剑一下,心情瞬间一松。 太好了。 只要楚泽愿意去,那他就还有救。 万一黎知府生气,他不还有个帮自己说话的么。 苗大人感恩戴德地起身,领着楚泽往大牢里走去。 等楚泽进到大牢,只见本应该是“脏、乱、差”代言地的牢房,竟然一片干净整洁,还有两床被子,以及一套桌椅。 桌椅虽旧,却胜在干净。 而黎星正抱着手臂,满脸不耐烦地坐在那里。 就连他面前的茶水,他都一点没碰。 “那个姓苗的呢?出去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是死在外面了么。”黎星心情不好,语气更好不到哪里去,说出来的话也难听得紧。 楚泽听得好笑。 一旁的苗大人更是满脸无语。 虽说他们同为知府,算是同级。 但黎星的身份特殊,莫说是他,就是朱棣他们,黎星也未必放在眼里。 骂苗大人几句,实在是太正常了。 没直接动手,都算黎星给他面子。 越是如此,苗大人越觉得自己将楚泽带来的决定,无比的正确。 楚泽满脸带笑,幸灾乐祸地从一旁走过来:“黎大人,一日不见,怎么就落到这步田地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黎星猛地侧头看过去。 “楚泽!”黎星眼神一亮,他立刻起身走到牢房门口,隔着栏杆,黎星看着楚泽,道,“瞧你这看热闹的样,怎么着,不是来接我,而是打算来嘲笑我的?” “啧,怎么能这么说呢,咱要想嘲笑你,至于还亲自跑到这儿来吗。”楚泽看着黎星,努力地展示自己的真诚。 就是他脸上的笑,将他的心思出卖得彻底。 黎星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转身又坐回桌边。 他翘起二郞腿,扬着下巴睨着楚泽,道:“你就笑吧,这次算我倒霉。你往后最好注意点儿,千万别让我抓住机会,不然……哼哼。”黎星冷笑着指了指楚泽,威胁之意尽显。 楚泽丝毫不放心上。 他冲苗大人扬了扬下巴,道:“开门。” 苗大人立刻将门打开。 楚泽站在门口,对黎星道:“黎大人,请吧。” 黎星看了眼苗大人,又看了看楚泽,嗤笑道:“凭什么?抓我的时候不分青红皂白,现在屁都不放一个,就想让我走?白日梦都没这么好。我不走。”黎星转过头,看都懒得看苗大人一眼。 黎星可记仇了。 而且他又是没解释过。 但这些人没一个信。 现在就指望着楚泽一来,就能将自己带走? 想得挺美。 苗大人抹着冷汗,连忙道歉。 “黎大人,这是咱手下办事不力,让大人受了委屈。咱在这替他们给大人赔罪了,还请黎大人大人大量,原谅他们一回。”苗大人的态度挺好,朝黎星拱手,身体也跟着弯了下去。 他的态度是好,但黎星也只是轻飘飘地暼了他一眼,然后冷哼一声,抱着手臂转过身去不看他。 这是还在生气呢。 楚泽觉得有些好笑。 黎星的性子向来高傲,被人冤枉成那样,也难怪要生气的。 但一直呆在牢里不出去也不是回事啊。 楚泽走出来,他对黎星道:“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你要真生气,不如将那个污蔑你的女人抓住,你跟苗大人他们置什么气?得了,人家歉也道了,你就大人大量,原谅他们一次吧。” 楚泽说着,亲自走进去将人拽了出来。 黎星是打定主意,要给这些脑子不开化的人一个教训。 但听到楚泽提起那个女人,黎星眼神瞬间一狠。 那个女人不仅骗他,还用石灰尘洒他眼睛,最后还利用他。 这要传出去,不知道要笑死多少人。 他得将人抓住,来洗刷他的耻辱。 黎星一想通,便不再刁难苗大人,积极地跟着黎星出去了。 然后,自第二天起,黎星便每天开始满街转,尤其是他遇到那个女人的地方,黎星更是转了无数遍,偶尔还会在周围找个隐蔽的位置盯着,看那个女人会不会再出来。 这么一盯,就盯了三天。 而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也有人在盯着黎星。 “这男人长得真漂亮,比女人还漂亮。”左边是个瘦小个子的男人,他从前天起,就发现这个男人一直在街上转,没头苍蝇一样,像是在找什么人。 但他没敢轻易出去。 毕竟这人通身的衣着气度,都不像是普通人。 尤其是那一脸的烦躁,更是将危险直接拉满仿佛他们面前对的不是一个漂亮人类,而是一个美丽的凶器。 这样的男人,他们不敢轻易接近。 但此人真是太美了,他一个男人,视线都忍不住被此人吸引。 在瘦小个旁边,跟着一个面相猥琐的男人。 他听到瘦小个儿的话,呸了一声吐了口唾沫,嫌弃道:“再漂亮有什么用,又不是女人。”说完,他又有些可惜,这么漂亮的人,怎么就不是个女人呢? 瘦小个闻言,阴险地低笑出声:“谁说男人就卖不出去?” 这么漂亮的男人,有的是人抢着要。 只要他们能将人弄到手,还怕没人要吗? 届时肯定是银子大把地往他们身上砸。 被瘦小个这么一说,猥琐男也反应了过来。 他眼神一亮,可等他看向黎星时,刚才扬起来的眉头又忍不住皱了起来。 “这人看起来不好对付啊,而且像是有功夫的。” “哼,这还不简单?”瘦小个眼珠子一转,心里瞬间有了主意。 他让猥琐男附耳过来,在他耳边快速耳语了一阵,然后挥手让他赶紧去准备,自己则理了下形象,快速朝黎星靠近。(本章完) 第696章 黎星被骗 黎星正坐在路边喝着廉价的茶水。 这味道他不是很喜欢。 连续三天寻不着人,再加上这不喜欢的茶水,让黎星的心情直线下降。 就在这时,一个瘦小干枯的男人,凑到了面前。 他随意暼了男人一眼,就将眼皮垂下,端起茶碗,都凑到嘴边了,又嫌弃地放下。 瘦小男人脸上露出讨好的笑,主动开口问道:“这位公子可是在找人?找一个女人,对吧?” 黎星猛地抬头看向他。 男人露出得意的笑。 “公子这些天一直在街上找人,咱听见了,就在刚才,咱遇到那个人了,亲耳听到她说等下会去哪里。你要想知道,咱可以带你去,但咱也不能白带,你看这……呵呵。”瘦小男人搓着手指,几乎是明示了。 黎星果断拿出一枚银子在手里抛着。 对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黎星轻蔑地勾着嘴角,道:“想要?” “想想想。”谁不想要谁是傻子。 “很好,带我找,只要确定是我要找的人,我再加两倍给你。” 两倍啊! 瘦小个儿男人兴奋得眼睛又亮了一倍,兴奋程度肉眼可见。 他立刻站起来,笑得满脸褶皱:“好好,公子请跟咱来,咱现在就带公子去。” 看着瘦小个儿男人满脸谄媚的笑,黎星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他优雅起身,结了帐,跟在瘦小个儿男人身后,目标明确地走向城外。 黎星一直跟着,直到男人带他来到一处破庙。 “咱之前就听到那个女人说,她会到这里来等一个人,现在应该已经在里面了。”瘦小个男人站在破庙门口,对黎星做了个请的手势,说完之后,他一马当先,率先走了进去。 在他转身后,他脸上的谄媚瞬间变成了算计得逞的精光。 他是真没想到,这些有钱老爷,一个比一个傻。他随便编个谎言,对方就信,傻傻地跟来了。 他到不知道,在他身后的黎星,默默地握住腰间的枪。 等进了破庙,瘦小个儿男人忽然发难,地上的机关一齐启动,天罗地网般朝黎星罩过来。 黎星冷笑一声,身形犹如敏捷的豹子,在无数的机关里左冲右突,不过片刻,他便突破了机关的包围,冲到瘦小个男子身边。 迎着瘦小个男人惊讶的眼神,黎星打开枪的保险,狞笑着走向对方:“早在三天前,我就发现有人在暗中打量我。不过你们一直没露面,我也没管你们,毕竟我这副容貌,吸引的人向来不少。谁知你们竟然想对我下手,那就别怨我手下无情了。”他说罢,抬起手指着对方的额头,寒声,“说,那个女人你们到底有没有见过?” 瘦小个男人都快吓傻了。 这么多机关,竟然都没能将人抓住。 看着顶在额头上的枪,他心下暗道不妙。 如今的枪依旧是希有物品,能拿到枪的,无不是与朝廷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 面前这个人竟然也有。 他是谁? 上面的人可说过,不许他们牵扯上朝廷的人,甚至在他们进入某个城镇前,还会着人将当地官员的画像弄到手,以保证不会招惹到他们。 可这次他们的画像里,没有这个漂亮男人啊。 至于漂亮男人要见的人…… 瘦小个男人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求饶:“大人,咱错了,咱就是看着大人有钱,想弄几个钱花花,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咱们吧。至于您说的那个女人,咱根本就没有见过,只是您这些天一直在打听,咱这才知道一些特征。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大人饶了小的吧。” 黎星挑了下眉:“你认得我?” “不不不不认得,要是认得,咱也不敢朝大人下手啊。”对方连忙摆手。 黎星又问:“那你张口就是大人?” “这、您手上的枪,一般人也弄不到啊……”对方很怂地跪在地上,干笑两声,只希望对方赶紧放过自己。 黎星打量着瘦小个儿男人,忽然抬手照着对方的大腿就是一枪。 “砰!”地一声枪响过后,紧接着就是男人痛苦的哀嚎。 黎星再次将枪口抵上男人的眉心,寒声警告道:“小子,你在骗我,你肯定知道那个女人的下落。说,那个人在哪里,不然我现在就打死你。” 刚才黎星看得清楚。 在他再次提及女人时,男人的表情有瞬间的变幻 就那一刹那,足以让黎星确定,这人肯定认识那个女人,说不定还是一伙的。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用太客气了。 黎星毫不犹豫地选择动手。 瘦小个男人也没想到,黎星竟然没信。 他的表情瞬间扭曲了一下,他猛地往旁边倒过去,嘴里大喊:“这人知道咱的秘密,还愣着干什么,抓住他!” 他一声令下,刚才还只有他与黎星两人的破庙,瞬间多出二三十个人,且个个拿着武器。 “这些都是给你准备的,本来你要刚才就走了,他们也就用不上了,谁知你竟然非得找死。既然如此,那咱就成全你。兄弟们,动手。”瘦小个男人用力一挥手,这些人立刻朝黎星围攻过去。 …… 夏天的夜,来得比较晚。 楚泽刚给番茄苗浇了水,此时带着蓝若嫣坐在院子里,吃着自制烧烤。 满院子的孜然香,勾得人口水直流。 楚泽亲自动手,就着炭火,将肉烤得焦香四溢。 白鹭看得眼睛都要直了。 “还得是老爷的手艺,怎么咱就学不来呢。”白鹭也想自己烤,但她烤出来的味道,总是差楚泽很多。 可明明都是一样的材料,一样的调味品,连工序都是一样的。 出来的问题就是天差地别。 听到白鹭的话,旁边的人笑倒了一大片:“哈哈哈,谁让你没天赋呢。” 说起天赋白鹭还真反驳不了。 这天赋,她真没有。 蓝若嫣乖巧地坐在楚泽身边,笑得眉眼弯弯。 等众人的笑声稍减,她才侧头问楚泽:“楚泽哥哥,星月姐姐怎么还没回来?” 蓝若嫣叫黎星为星月姐姐叫习惯了,如今依旧没改口。 黎星也不强求。 但是却半个字都叫不得。 他对蓝若嫣也是宠得像亲妹妹一样。 听到蓝若嫣问起,楚泽抬头往四周看了一眼。 别说,人还真没回来。(本章完) 第697章黎星不见了 但楚泽不担心。 这几日黎星回来得越来越晚,每次都携着阴风冷雨,黑着个脸,像个移动的不定时炸弹,一碰就爆。 想必是找人进展不顺利。 楚泽也不管他,这么大人了,又是一省知府,再加上那一身武功,能出什么事? 楚泽随手将烤好的串递给蓝若嫣,答道:“应该是找到什么线索,连夜追查去了吧。他武功那么好,不会出什么事的,来吃。” “哦。”蓝若嫣接过串,很快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这段时间黎星虽然每天都外出,但晚上都会回来。 或许今天也是晚点就回了吧。 蓝若嫣很快便沉浸在撸串的愉悦里。 等他们玩玩闹闹地吃完饭,外面已经黑透了,楚泽估计了下时间,至少十点往后。 但黎星还没有回来。 “也不知道又跑哪儿去了。”楚泽今天心情不错,晚上喝了些酒,在赵四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等他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一睁眼,就对上了一双巴巴的大眼睛。 楚泽:“……”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这么爱看自己睡觉。 黎星是,嫣儿也是。 “怎么了?”楚泽人都没坐起来,便伸手在蓝若嫣脸上捏了一下,不重,透着股亲昵与暧昧。 蓝若嫣刚才还巴巴望着人的眼睛,倏然瞪大,像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 她连人带椅往后仰。 楚泽的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他连忙起身伸手,试图将蓝若嫣扶稳。 谁知手一下抓空,重心前倾—— “啊呀!咚。” 楚泽摔下了床。 “楚泽哥哥,你没事吧!”蓝若嫣慌乱起身,跑到楚泽身边,抓着楚泽的肩膀将人往床上扶。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连忙推门而入:“怎么了?” 最后一个还刚吐出来,就看到楚泽人正狼狈地悬在半空中。 但他的下半身却依旧在床上,上半身忽然失重,让他下意识地伸手乱抓,床上的脚也跟着动,活像一只被提溜起来的乌龟。 来找楚泽说事的苗大人:“……”他似乎不应该进来。 苗大人安静了片刻,默默退了出去。 只要他不进去,他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但楚泽那笨拙划水的模样,真的很搞笑。 苗大人轻咳一声,努力将想往上跑的嘴角往压着。 房间里的楚泽,虽然趴在地上,但刚才这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好吧。 尤其是苗大人退出去时,他死死压抑着的笑,楚泽一点都没错过。 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楚泽被蓝若嫣抓着手臂,跟提鸡崽似地提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好:“楚泽哥哥,你没事吧?” “没事。”楚泽摆了摆手,心说就是脸丢大发了。 但这事怨不得蓝若嫣。 就是真怨她,楚泽也不好意思朝她撒气,只生无可恋地望了会床顶,然后问蓝若嫣:“咱刚才看到苗大人了,他来干什么?” 蓝若嫣道:“不太清楚,但苗大人说,城外外出了命案。再多的,咱就不知道了。” “命案?”楚泽下床的动作一顿。 好端端的,怎么就出命案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楚泽的表情一肃,他一面下床去找衣服,一面问蓝若嫣:“黎星回来了吗?” “没有。这跟星月姐姐有关系吗?”蓝若嫣脑子转得快,一下子就想到了楚泽为什么要这么问,她不由得有些担心。 蓝若嫣本以为黎星上半夜不归,第二天早上怎么也会回来的。 结果都现在了,依旧没有消息。 如今又正好出了命案。 很难说这两者间没有关系。 楚泽摇摇头,道:“暂时还不知道。但苗大人没直接上门报丧,那黎星就没事。”至少人还活着。 蓝若嫣:“……”这安慰可真独特。 楚泽换好衣服出来,苗大人正坐在院子里喝茶。 听到身后传来了开门声,苗大人都克制着没往回看。 直到脚步声朝自己靠近,他这才回头。 “楚大人,咱没搅了楚大人的清梦吧?”苗大人一看到楚泽,就忍不住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脸上寒喧的笑容都真实了两分。 落在楚泽的眼里,就特么碍眼。 他走到苗大人身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苗大人刚才热闹看得开心吧?” 这是要算账的意思啊。 苗大人淡定地笑笑,道:“什么热闹,咱刚才一直坐在这里喝茶,没瞧着什么热闹啊。” 楚泽挑了下眉,指着苗大人笑了起来。 这个老狐狸,还挺会说说话。 知道他在算老帐,竟然直接来了个釜底抽薪。 得,这事就算过了。 楚泽表示自己真大度。 他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咱刚才听嫣儿说,城外发生命案了,可是跟咱楚府有关?” “是。”说起正事,苗大人也严肃了些,他道,“今天早上,咱接到报案,说城外的一座破旧的土地庙里,有二三十具尸体,景象惨烈。咱接到报案之后,立刻带人前去查看,发现那里果然有尸体,而且还有机关与打斗的痕迹。最主要的是,这些尸体里,有近一半的人,是死于枪杀。” “枪杀?”难道还真是黎星? 苗大人点头:“不错。楚大人你也知道,咱大明对枪支管理是极严的,一般人很难弄到枪。而且咱还查过,对方使的枪,还是咱军队里最新的那一批。这些枪能流出来的面就更少了。” 楚泽点头。 而这些可能持有的人里,自己是头选了。 “最关键的还不在这里。” 苗大人的表情,比刚才还要严肃,只单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了极大的大事,他兜不住的那种。 他都兜不住,那八成还真是黎星了。 然后他就听苗大人说道:“咱勘察过现场之后,便立刻派人走访,在走访的口供里得知,昨天下午时分,一个瘦小个的男人带着一个长相十分俊美的富家公子,朝那座破庙走去,而后咱也证实,此人口中的瘦小高个,正是死者之一。” 楚泽听到这里,心下的猜测更加确定了。 杀人的八成是黎星。(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698章 我亲手抓的 但黎星为什么会杀人呢? 除非这些人对黎星有什么企图。 楚泽立刻起身,对苗大人道:“苗大人,咱想去现场看看。” “请。”苗大人跟着起身。 他们刚走出两步,蓝若嫣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楚泽哥哥,你还没吃饭呢。” “不吃了。”楚泽头也没回,大步离开。 黎星杀了人,却去向不明。 他得去找找。 万一出事,台湾又将不稳。 朱元璋将人暂时留在应天,可没想过要他的命。 楚泽与苗大人快速来到庙里,只见庙里的尸体已经被清走,但地上的血迹依旧清晰。 地上散落着被毁坏的绳网,甚至还有箭。 楚泽观察了一下,这些箭身上的血,都是后面才溅上去的,想必黎星当时没有受伤。 既然没受伤,那他人呢? 黎星那性子,要说他怕事跑出去躲风头了,楚泽是一点都不信的。 是出事了? 还是怎么回事? 楚泽不敢大意,立刻将跟在身边的人全叫出来,让他们赶紧找人。 忽然间,一个衙役满脸惊慌地跑进来,大声喊道:“大人大人,您快来看看,有个人活了!” “嗯?什么活了?” “咱刚才在清理尸体,有具尸体忽然动了一下,将咱兄弟们都吓了一跳,随后一检查,才发现这人没死透,竟然还有一口气。”衙役一股脑将刚才发生的事全说了一遍,说完还后怕后地拍了拍胸口。 楚泽一拍手,惊喜道:“真是太好了,咱刚才还在愁要从哪里下手,没想到竟然还有个活口。快,救人。” 楚泽站不住,立刻冲到堆放尸体的地方。 黎星下手干脆利落,这些人几乎都是一击毙命。 而还留有一口气的那个,不过是因为被黎星踹了一脚没死。 但也离死差不多了。 苗大人立刻叫来大夫,大夫施了针,花了一个时辰,这才勉强将人的性命吊住。 楚泽立刻上前询问:“你们是什么人,跟你们交手的那个人呢,哪儿去了?” 那人刚醒,脑子还不太转得过来。 听到楚泽的话后,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一字一句地回答道:“我们、我们是好人,那个人他去了哪里,我我也不知道。” 真是嘴硬。 楚泽的脸色瞬间冷硬下来。 “咱告诉你,你的同伙都已经死了,你们抓的那个人乃是当朝知府,他最近一直在追查一个骗子窝,你如果再不说实话,咱让你好好领受一下锦衣卫的手段。你怕是还不知道吧,咱就是前任锦衣卫指挥使楚泽。” 那人脸色微变,本就没多少血色的脸,又白了一层。 锦衣卫现在已经弃用,但名头仍在。 江湖上关于他们的传言,从来就没消失过。 “咱说。”那人也顾不得旁的,立刻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他们是飞龙帮的成员,这些成员里,几乎个个都有一身骗术,专门拐骗良家妇女。 当然,男人长得漂亮的,他们偶尔也会下手。 而黎星就是被他们盯上了。 他们的头头叫狗二,狗二将黎星骗到这里,他们则早早的就埋伏好了,就等黎星到来,然后下手捉拿。 谁知这人武功太好,而且狗二还看出他与官府有关,就想让他走。 可这人不识趣,不仅猜出了他们的身份,还将狗二打伤。 被打伤的狗二暴怒,这才喊他们出来,一起朝黎星动手。 他们本想抓住他,可黎星武功太好,他们根本抓不住,于是就下了杀手。 他们打不过,三下五除二的,反被黎星打得落花流水。 至于之后的情况,他也不知道,因为他被黎星一脚踹飞撞在墙上,直接晕了过去。 楚泽立刻又问:“你们的窝点在哪?” “就在杨树沟里。” 这地名楚泽听过,但不熟。 他侧头问苗大人,苗大人立刻道:“咱熟。” “好,你立刻点人,咱去杨树沟救人。”楚泽问清了具体位置,与苗大人带好人,直扑杨树沟。 据那人交待,他们的人就住在杨树沟的一株大杨树底下。 那株大杨树很高,很好找。 楚泽他们刚进村,一抬眼就看到了。 苗大人立刻安排人手,打算将对方全部抓住。 他们刚潜到那个院子外,就听到里面传来打斗声。 怎么回事? 里面的人怎么打起来了? 楚泽与苗大人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破门。” 两个衙役上前,一脚将门踹开,露出里面的情形。 只见这个不大的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了不少人,在正堂的位置,黎星正揪着一个女人的衣领往外拖。 两人听到动静,齐齐朝门口看过来。 女人看到有人进来,连忙大声喊:“救命啊,这个人杀了咱全家,还要奸污咱,求求你们快救救咱吧。” 她声音落下,一个衙役走出来,指着女人对苗大人道:“大人,这个人就是之前跑掉的那个女骗子。” 听到这话的女人:“……” 完了。 黎星看到苗大人,一把将女人提起来,拖破布袋般,将人拽到他们面前,毫不怜惜地往地上一丢,拍着手道:“上次你们说我跟她是一伙儿的,现在人我亲自给你们抓回来了,我的罪名可能洗清了?” 苗大人干笑:“……能。” 黎星嘴角一场,又暼了眼刚才说话的差役,嫌弃地哼笑一声。 被嘲讽的差役:“……”这人是真记仇。 “你可真行,为了抓一个骗子,搞出这么大动静,还杀了那么多人。”楚泽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 黎星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 “我是为了她吗?我是为了我自己的名誉。”说他干什么不好,非得污蔑他跟一个利用自己的骗子是同伙,这他能忍?“再说了,那些人想对我不利,死了活该。不过我也不是不讲理的,我知道这里的人对你们有用,我都给你们留着。不然……哼。” 一声冷笑,将地上的女人得一哆唆。 苗大人道:“前些日子的事,是咱误会,误会了黎大人,还请黎大人见谅。” “不必,咱也知道你是抓人心切。不过这些人你可不能放过,他们抓了不少姑娘了,就在那边。”黎星抬手指向院内某处。(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699章 臣张玉奉命出征倭国,如今事成归来,请太子殿下检阅 黎星所指之处,是一个地窖入口。 地窖入口被东西挡住,如果不是黎星指出,他们还真瞧不出来这里竟然还有个地窖。 苗大人着人打开地窖,里面的人也被露了出来。 数张青春靓丽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些人瑟缩在角落里,惊惧地看着突然闯入的众人。 楚泽暼了一眼,就将这些事交给苗大人了。 而他则站在黎星身边,跟他聊着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黎星忿忿给了身边的男人一脚,骂骂咧咧,“这群蠢货竟然还想杀我,结果还不是被我反杀?不过也幸亏他们找死,不然我还找不到这里来。怎么样,这回我帮了你们这么大一个忙,怎么谢我?” “不错,干得漂亮,谢礼找他要。”楚泽指向苗大人,主打一个自己一毛不拨。 黎星:“……” 托黎星的福,这些人贩子全失去了反抗能力,被黎星揍到根本动弹不了,差役们捡垃圾一样,很轻松地将人全捡了回去,地窖里的姑娘也被救出。 一问,其中一个正是上次楚泽去北城时,遇到挑眼虫老婆子的那家人的。 而且在发生那件事之后没多久,她就被人绑到了这里。 楚泽估摸着,那个老婆子去那家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钱,更多的是为了这个姑娘。 这些姑娘这几天都吓得不轻,忽然得求,个个哭得梨花带雨,苗大人录过她的口供之后,就让她们离开了。 而那些人贩子,一审,就发现了大问题。 这些日子全国上下发生的人口失踪,十有八九都与他们有关。 可问起那些姑娘的下落时,为首的人却支吾着说不分明。 苗大人再往下细问才知道,他们将人抓到之后,就会立刻交给上面的,再由上线将人转卖出去。 具体是卖到了哪里,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只负责提供人头。 不过在审其中一个人的时候,他们也得到了意外的消息。 那人交待,他曾无意间听到上司的对话,说这些漂亮的姑娘,都是卖给同一个买家,那人颇有家产,他们抓的姑娘只要是15、6岁的,未出闺阁的漂亮小姑娘,他们都要。而且他还听到,那个人的庄园里,时常会有姑娘的尸体被抬出来,也不知道那些人都做了什么,死掉的姑娘个个都是被放空了血的。 听到这个消息,楚泽的心情有些沉重。 他转头对苗大人道:“这事后面怕是有个大案。” “十有八九。”苗大人的语气也格外凝重。 若按此人的说法,这些天失踪的女子,怕是都遭到了不测了。 这事楚泽搞不定,还得交给专业人员。 就是苗大人。 但苗大人也搞不定啊,他决定上报给朱标,让他另选贤能主办此案。 不过这事,就跟楚泽没什么关系了。 因为张玉回来了。 在张玉回来的当天,整个应天府热闹非凡。 百姓们自发到城门口去迎接,也顺便看看热闹。 楚泽难得穿上了官服,但他的位置,却是在朱标旁边,可见其圣恩之隆。 在楚泽身后,才是朱棣与朱樉。 接着才是文武百官。 张玉带着军队,浩浩荡荡地自城门外走进来,远远就能看到条灰尘直冲天际,随着他们的走近,地面隐隐都在震动。 等人近了,张玉那张饱经风吹日晒的脸,也出现在众人眼前。 经过这近一年的征战,张玉身上的气息也变得凌利,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剑,坐在马上,都能让人感受到他身上的战火气息。 张玉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朱标面前。 “臣张玉奉命出征倭国,如今事成归来,请太子殿下检阅。因臣身着铠甲,恕臣无法行大礼,还请殿下原宥。”张玉拱手低头,姿态恭敬有礼,丝毫不见一点傲慢之色。 朱标在心里点了点头,上前伸手将人扶起来:“张将军请平身。张将军领兵出征东洋,历时近一年,将倭国纳入咱大明版图,你居功至伟。今日咱率领群臣,特意前来恭迎大军胜利回返。来人,赐酒。” 内侍端着酒上前。 张玉恭敬地接过酒杯,激动地双手捧着。 “臣谢殿下赐酒,若无皇上与殿下运筹帏幄,也没有臣的大胜。臣借这杯酒,回敬皇上与殿下,祝愿咱大明江山万古长青!”张玉一仰脖,将酒饮尽。 朱标满意地看着张玉。 程序走完了,朱标身上的君王之气,也随之变得平和温厚。 他看着张玉,道:“爱卿一路辛苦,走吧,咱为爱卿准备了好了接风宴,今日爱卿一定要好好的玩乐。” “是。” 张玉连家都没有回,跟着朱标入了宫。 进宫之后,朱元璋念及张玉的功劳,特意赐了他在宫中沐浴,还赐了华服。 等他梳洗停当,外面天色已经擦黑。 他推开门走出来,宫人见了礼,引着张玉往宴会举办地点走去。 楚泽早已抵达。 他站在台阶上,抬头看着殿上的牌匾。 “奉天殿。” “看来皇上对张玉这次出征,很是满意啊,连宴会都是设在奉天殿的。”蓝玉抱着手臂,站在楚泽身边,与楚泽一样,都扬着头看上方的牌匾。 奉天殿一般都是用作大宴仪的。 今天用来为张玉接风洗尘,可见朱元璋对张玉很满意。 两人正感叹着,楚泽忽然觉得身后有人在推自己。 那股力道推着楚泽往前走。 下一秒,朱樉的声音自他们身后响起:“张玉已经过来了,宴会也要开始了,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走,咱进去。” 楚泽本来还想看看是谁在推自己的。 一听到他的声音,也懒得再回头,只竖起一根中指,朝身后比了比。 朱樉权当没看见。 入了殿,各自依次坐下。 楚泽官位不高,但身份却不低,坐位比起蓝玉等人竟然还要高一些。 众人落坐后,殿里瞬间热闹起来,都在讨论这次倭国之战的收获。 楚泽身为此战的主导者,身边围满了。 黎星见了,端起酒杯,用力灌进嘴里。 他就知道,楚泽根本不是个好东西,到处惹事生非,处处跟人开战。 黎愤愤地饮了杯酒。(本章完) 第700章 想要彻底灭亡一个国家,就要消灭他们的文化 热闹的氛围没持续太久,张玉就到了。 张玉一到,众人的目标又转向张玉。 楚泽身边压力顿减。 大家都在问他在倭国时的情况。 张玉是有问必答。 偶尔听到精采处,大家还会欢呼鼓掌。 楚泽歪坐着,半边身子靠在桌上。 “啧,坐没坐相。”蓝玉拍了拍他,低低地呵斥了一句,又凑过来,小声跟楚泽说,“你觉得这小子这次能捞个什么官儿?” 楚泽身体坐直一瞬,又摊了回去。 “咱又不是神仙,哪儿知道咱皇上怎么想的。”楚泽将杯中酒饮尽,又添了一杯。 官场上的事,他现在一律不关心。 他现在只想知道,张玉这小子,有没有带回什么好东西。 比如说粮食、水果,什么都行。 只要是他们用得上,且国内没有的,他都要。 楚泽转着一双眼睛,搜索着这些东西。 可看了好一会儿,他也找到。 奇怪了,明明在入城时,他看到张玉的队伍里,押着很多个箱子。 那里面肯定装有好东西。 可箱子呢? 要不是等下就能看到,楚泽都想起身出去自己找了。 大家聊了没多久,朱元璋与马皇后相携而来。 众人起身见礼,山呼万岁。 朱元璋坐下,抬手:“众爱卿都平身吧。” “谢皇上。” 众人起身坐下。 等大家坐稳,朱元璋再次开口。 “张爱卿,此次倭国之战,你功劳卓著,朕已着令吏部商量你的封赏了。” 张玉起身谢恩:“谢皇上。” “嗯,起来吧。正好说说倭国现在的情况。”朱元璋抬抬手,示意他坐下再说。 张玉再次谢恩。 这次张玉却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原地,将倭国的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 经过一年多久进攻,倭国几乎都在他们的控制下。 倭国的氏族,也纷纷望风而降。 而不降的,不是死就是逃了。 逃掉的人主要分两个方向,海上与陆地。 陆地上的好抓。 就算他们逃入深山老林,倭国也就这么大,总会抓到他们。 但逃往海上的就麻烦多了。 海面宽阔又神秘,还有无数的岛屿。 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藏在哪里。 而这一部分人,也是让张玉最为头疼的。 因为他们时不时还会冲回来,给他们来个突然袭击。 如果抓住了还好,没有抓住的,就只能被动地等他们再次出现。 张玉说起来就觉得头大。 楚泽听着,却不觉得有什么可担心的。 无论哪个朝代,改朝换代的时候,都不可能将前朝的人都杀尽。 就算是来国,也会有残余之人。 倭国会有如今的局面,是情理之中。 朱元璋也是如此想法。 但这些人也确实是麻烦。 如果不解决,只怕会引起大麻烦。 朱元璋想了想,道:“那些逃走的人,能杀都杀了。如果杀不了的,就多加防范。至于海上的人……楚泽,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理?” 楚泽刚举起酒杯,还未送到嘴边,就听到朱元璋叫自己。 放下酒杯,坐直身体,楚泽理了理衣襟。 “就像张大人说的,这些人往海上一钻,再想找出来,比登天都难。既然不好找,那咱就别让他躲啊。”楚泽理直气壮。 他们的船不错,再建几艘快艇。 等那些人出现,直接追上去杀了对方不就可以了? 至于山里的人么…… “其实这个问题,之前就说过,想要彻底灭亡一个国家,就要消灭他们的文化。”楚泽看向朱元璋,两人对视片刻,忽然就笑了起来。 他们的想法是一致的。 “那这事就交给你了?”朱元璋看着楚泽。 楚泽点头:“行。” 不就是找些人,然后送到倭国去当老师? 那可太简单了。 甚至都不需要楚泽亲自选,直接交给副校长,这事就能办得妥妥的。 楚泽都想好了,他要选一些老古董过去。 整天给他们教些知乎者也。 然后再考八股。 让他们的脑子全被这些东西束缚住,他们就不会整天想着复国。 楚泽将自己的想法详细地说了一遍。 朱元璋听完,朝朱标挥挥手:“这事你理个条陈,然后交给驻倭使去办吧。” “是。” 朱标应声,默默将此事加入日程安排中。 黎星一直安静听着,听到最后面,端着酒杯的手都在抖。 当初楚泽告诉他,如果他不答应臣服,大明就会派出军队,直接灭了琉球。 那时候,他当楚泽是在吓他。 甚至认为,这只是楚泽想要求他原谅的借口。 但现在一看,楚泽说的都是事实。 如果当初自己不答应,那今日楚泽他们所讨论的东西,也会用到他们身上。 一但按他们的预想实施下去,亡国来种只是时间问题。 黎星一想到这个可能,就心里发现。 也越发觉得,自己对楚泽的评价没错。 这就不是个好东西! 楚泽才不管黎星怎么想。 他现在两只眼睛,巴巴地望着张玉。 张玉汇报完倭国的情况,该是进献战利品的时候了。 朱元璋看到楚泽期待的表情,笑了笑,不再卖关子,直接问张玉:“咱听说,你这次收获不小,回来的时候,光是战利品都装了好几船。都得了什么好东西,拿出来吧。” 对对对,快拿出来。 楚泽刚才还懒懒散散的身体都坐直了。 张玉拱手道:“是。臣这次外征,收获确实不少,有倭国的武器、特产、还有一些当地才有的植被水果,以及动物。如今这些东西都在殿外,请皇上传他们进殿。” 朱元璋朝身边的内侍抬了抬手。 内侍扯着尖锐的嗓子道:“传。” 声音落下,外面的人或抬着箱子,或捧着盒子,鱼贯而入。 最先被送进来的,是倭国的特产。 虽然独特,但观赏价值居多。 不是楚泽喜欢的。 唯一让他多看两眼的,只有一把倭刀。 但他也就只多看了两眼,就将视线移开了,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端着酒慢慢地饮着。 刚才坐直的身体,又歪了下去。 直到有人将一株植物端上来。 那株植物的叶片近似镰刀形,叶片表面生着密密的茸毛,在一丛丛深绿的叶片中,还开着一簇簇深紫的小花,正迎着微风荡漾。 看起来很是摇曳多姿。 楚泽看着那株洲植物,眉头微拧。(本章完) 第701章 代替粮食的作物 这植物、有点眼熟。 但是什么? 楚泽脑子里快速闪过与它近似的作物。 想着想着,楚泽心里陡然一惊。 他猛地坐直身体,双手撑在桌上,上身前倾,胸口几乎碰到酒杯。 他眯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株植物。 是它吗? 看着有些像。 但现在的植物,与楚泽日常见的,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要确定,就得将它拨起来仔细观察。 楚泽“蹭”地一下站起来。 将众人吓了一跳。 蓝玉更是手一抖,杯子里的酒都洒了大半。 他抬起头,楚泽已经快速绕过桌子,朝殿中央走去。 他的举动这般大,殿内只要长眼睛的都看见了。 朱元璋自然也看见了。 有大臣见此,满脸不虞地起身,试图指责楚泽的不懂规矩。 却才将手抬起来,就朱元璋打断。 楚泽这般神态,必定是有所发现。 朱元璋顺着楚泽的眼神,看向那株蕃芋花。 这株蕃芋花被送上来时,张玉就说过,这是他在倭国一个大氏族里,意外找到的一株观赏植物,很是希有。 他看着觉得这花还有些特点,这才将它带了回去。 难道这株蕃芋花,有什么独特的地方? 朱元璋看着楚泽。 只见楚泽冲到蕃芋花面前,伸出手,抓住蕃芋花的茎杆,用力一扯,将整株蕃芋花从花盆里拨了出来。 众人:“!” 朱元璋也惊得坐直了身体。 马皇后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楚泽。 朱标几兄弟也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等在下文。 蓝玉手里的酒已经抖没了。 他甚至连自己埋在哪里都想好了。 当着皇上的面,将臣下进献的花连根拨起,这不是挑衅是什么? 别看皇上现在对楚泽依旧满心信任的模样,但蓝玉敢发誓,一但让朱元璋找到机会,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处置掉楚泽。 事已至此,蓝玉根本没办法阻止。 他现在只希望朱元璋还没有想要杀掉楚泽了。 蓝玉狠狠咽了口口水,颤抖着手,给自己又斟了杯酒。 黎星也楚泽的举动惊得怔在原地。 殿中的氛围,在这一刻顿时凝固住。 而楚泽却毫无所觉。 他将蕃芋花拨起来,看着花茎下坠着的几颗大小不一样的土蛋,顿时放声大笑起来。 众人:“……” “皇上,你看!”楚泽将蕃芋花高高举起,示意朱元璋看。 朱元璋暼了眼蕃芋花,又看向楚泽。 “看见了。” 这小子拨花的手法不错,茎几乎都拽了出来,竟然也没沾多少泥土。 他连茎下坠着的块状物都看得清清楚楚。 朱元璋问楚泽:“这东西怎么了?” “对啊,楚泽,你快说说,这蕃芋花怎么了?”朱标补充道。 朱棣几兄弟都竖着耳朵,等楚泽的解释。 马皇后也满脸好奇。 楚泽听到“蕃芋花”这三个字时,表情微微一怔。 这名字…… 给它改改。 “这东西,在咱老家,叫土豆,又叫洋芋、马铃薯。”不都比蕃芋花好听? 这些倭国人,取个名字都不好听。 朱元璋与朱标对视一眼。 他们都知道,楚泽所说的老家,是指的他那个时代。 朱元璋的神情明显激动起来。 他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楚泽,声音都有些颤抖:“你的意思,这个可以吃吗?” 植物嘛,能吃的可能性最大。 楚泽点头。 他很想给朱元璋竖个大拇指。 介于对方的身份,楚泽将蠢蠢欲动的大拇指按了下去。 “正是。” 朱标顿时长舒一口气。 朱棣跟着笑。 朱樉却两眼放光。 马皇后问:“这怎么吃?” “除了生吃,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楚泽晃了晃那株土豆。 他指着下方的果实,解释道:“咱吃就是吃它,吃的时候将皮扒掉,可以切成片、切成丝、切成块,甚至还可以切成末,可以炒、煎、炸、烤,每一种做法,都有它独特的风味,甚至在必要时,还可以把它当作主食吃,顶替粮食。” 说到这里,楚泽直勾勾地看着朱元璋。 朱元璋听得身体一震。 “顶替粮食”这四个字,分量十足。 现在的大明,时时都有天灾,粮食作物种下去,天都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收起来。 所心仪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粮食。 而这个土豆,竟然可以顶替粮食。 这个结论,足够让众人都跟着倒抽一口凉气。 刚才热闹起来的氛围,瞬间又寂静下来。 “那你的意思,是可以将它在全国大范围种植?”朱标深吸了一口气,才敢将自己的推测说出来。 楚泽嘴一咧,抬手给朱标竖了个大拇指:“答对了。” 在现代,土豆的种植就已经很多了。 而且土豆又不怎么挑生长环境,全国上下很多地方都可以种植。 当时就有专家曾说,在必要的时候,土豆完全可以取代粮食。 现在他们正好差粮食。 有了土豆,就可以减轻饥荒问题。 百姓也不至于天天饿肚子了。 朱元璋听完,半晌没说话。 他安静了良久,身体忽然往后一倒,靠在椅背上。 饶是如此,他的眼睛依旧紧紧地盯着楚泽手上的土豆。 忽然间,朱元璋嘴里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 接着,笑声渐渐变大。 直到充斥整个大殿。 “太好了!有了土豆,那咱大明就不再缺粮食,也不会有人饿肚子了。哈哈哈哈……” 看着笑得开怀的朱元璋,蓝玉知道,楚泽的危险解除了。 他率先站起来道贺。 “恭喜皇上,天佑咱大明。” 其他人跟着站起来,高呼:“天佑咱大明!” 说得朱元璋眉开眼笑。 黎星坐在那里,满脸震惊。 楚泽竟然……没事? 而且看这架势,他只得还得受赏。 之前就知道这小子受宠,没想到这么受宠。 不过他也知道,食物对一个国家的重要性。 如果楚泽是在他手下,他肯定也会将他捧得高高的。 说起来,黎星心里还挺酸的。 他看着站在殿中的青年,表情复杂。 楚泽收回手,笑得更开心了。 朱元璋抬手指向他,道:“楚泽,这土豆咱就交给你,咱大明的百姓能不能吃饱肚子,可就看你了。对了张玉,这土豆倭国还有吗?”如果有,都给他弄回来。 朱元璋期待地看着张玉。(本章完) 第702章 战车的用途,可不止于此 张玉也没想到,自己意外带回来的植物,竟然有这么大的用处。 再听到朱元璋的话,张玉面露遗憾。 “皇上,只有这一株。” 当时他找到这株……土豆时,他就问过,还有没有其他。 那家人告诉他,只有这一株。 而且这株还是他们从海外意外得到。 他们看这花好看,这才将它留下,种在院子里当个观察植物看。 整个倭国,就只有这一株。 他们本来想着,等再养一段时间,在节日里送给他们的上家。 谁知节日还未到,他们的国家先没了。 张玉自然不会轻信。 他后面又查证过,确实只有这一株。 朱元璋闻言,脸上闪过失望。 只有这一株,那得什么时候才能让土豆遍布整个大明? 楚泽一眼看出朱元璋的心思。 他接话:“皇上,土豆的繁殖能力很强,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让咱全国的百姓,都有土豆吃。” 要是旁人说这话,朱元璋肯定不会信。 但如果是楚泽,那完全没问题啊。 朱元璋一扫刚才的失望,对楚泽道:“好,那这就交给你了,可别让咱失望。” “皇上放心。”楚泽拍着胸脯保证。 朱元璋当即将土豆交给楚泽。 楚泽捧着土豆坐回坐位上。 接下来进献的东西,楚泽看了几眼,不是安全不认识的,就是没什么用的。 楚泽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 没什么看头了,还是继续喝酒吧。 这酒的味道不错,外面一般情况下都喝不着。 楚泽虽然不贪酒,但有好酒,多喝几杯也正常。 他喝着喝着,目光又顿住了。 他看着桌上的筷托,眼睛渐渐发直。 朱元璋叫了他几声,楚泽竟然都没反应。 最后还是蓝玉推了推他,他才回过神。 他抬起头,眨着上一双疑惑的眼睛,看向蓝玉,问:“有事?” 蓝玉:“……” 蓝玉表情一言难尽。 他朝朱元璋的位置示意了一下,对楚泽道:“不是咱有事,是皇上喊你。” 都喊几声了,这人就只盯着桌子发呆。 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蓝玉头疼地摇了摇头。 也就是皇上宠他,不然他就是有一百条命,也得玩儿完。 楚泽听完蓝玉的话,后知后觉地看向朱元璋。 “皇上,你喊咱有事?” 朱元璋:“……” “哈哈哈哈,楚泽,你竟然有比咱还呆的时候。”朱樉指着楚泽,笑得前仰后合。 楚泽被他笑得一头雾水。 是蓝玉告诉他,说朱元璋找他有事的。 怎么看情况不太对? 楚泽回头,瞪向蓝玉,用眼神质问:【你说皇上喊咱有事?】 蓝玉那叫一个无语。 他只说是“皇上叫你”,可没说就是有事。 这分明是楚泽自己弄错了。 现在还来怪他。 蓝玉翻了个白眼,嫌弃地移开了视线。 楚泽:“……啥情况?” 朱标看得好笑。 “父皇喊你,是看到你在发呆,问你是不是醉了。” 看现在的情况,楚泽八成是醉了。 朱标朝身后招了招手。 他正要吩咐人将楚泽扶下去休息,却见楚泽连忙摆手解释:“咱到是没醉,只是咱刚才想到了一个退瓦刺的好法子。” 朱标到嘴边的话,顿时咽了下去。 “什么法子?”朱元璋追问。 大家都看着他。 楚泽神秘一笑。 他没直接说,而是拿起筷子与筷托。 他将这两样在众人眼前展示了一番,然后吐出两个字:“战车。” “战车?” 有人听到这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楚泽皱眉,朝声音来源看去。 在笑的是一个将军。 至于是谁,楚泽想不起来了。 但他一身武夫的气质,楚泽很难猜测不出他的职业。 楚泽看着他,拧眉问:“你笑什么?” 他说出的话,有这么好笑吗? 那位将军闻声收起笑,略显嘲讽地看着楚泽:“满朝上不,都说楚大智多近妖,如今一看,还是夸大其词了。” 楚泽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那人见楚泽没懂,脸上的嘲讽更加明显。 “楚大人,你难道不知道,战车早已不用了吗?” 楚泽还当他要说什么。 原来就是这个。 楚泽冷笑出声。 一旁的蓝玉眉头也跟着拧着。 他稍微侧了侧身,压低了声音对楚泽解释:“程将军说得没错。战车在以往,确实是很有力的武器。但在枪开始使用之后,它几乎就没有了用武之地。现在在军队里,也几乎看不到它的身影,就是因为如此。” 在战场上,战车比较笨重,杀伤力又不及火器。 像这样落后的武器,自然要淘汰掉。 现在楚泽忽然说要用它,也难怪会被人笑话。 就连朱元璋都摇了摇头。 还当楚泽有什么好主意,竟然是这个。 看来这聪明人,也有犯傻的时候。 朱元璋没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打算换个别的话题,也给楚泽一个台阶下。 他这个心思刚升起来,就听楚泽开口了。 楚泽看着程将军,理直气壮又轻蔑:“那是你们不会用。” “这么说,楚大人是会用啰?”程将军问。 楚泽挑眉:“当然。” 战车被淘汰,是因为它跟不上时代。 现在几乎都是用火器,以前的那种战车,自然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但,如果将战车与枪炮结合,你觉得它还是没有用武之地吗?”楚泽似笑非笑地看向程将军,眼底藏着嘲笑。 程将军脸上得意的笑容一顿。 他按楚泽的意思,在脑袋里想了想…… 程将军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蓝玉刚才还紧锁的眉毛,瞬间松开了。 以前的战车确实没什么用处了,但如果将它们与枪炮结合,那就是攻防兼备啊。 蓝玉眼神一亮。 他猛地站起来,对朱元璋道:“皇上,这是个好主意啊! 瓦刺兵强马壮,他们的骑兵杀伤力十足。 他们凭着自己的速度,将火焰兵压制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大明军队的优势,一点都发挥不出来。 可如果有了战车,在一定程度上,就可以保护火焰兵。 等他们靠近,火焰兵再出手。 不仅增加了火焰兵的存活率,还可以增加杀伤力。 简直是一举两得“。” 楚泽听完,悠悠补充了一句:“战车的用途,可不止于此。”(本章完) 第703章 瓦刺人还是像之前一样打完就跑,那我们不一样追不了? “还有什么用途?” 朱元璋身体前倾,狐疑地看着楚泽。 在他的印象里,战车都是用于运输物资的。 他们如今也有运输用的战车。 但用来打仗的,还一辆都没有。 正如程将军所言,战车无论是攻击力,还是机动性,都已跟不上时代。 何况他们现在还有大量的枪。 战车的存在,就显得更无用武之地了。 可楚泽提出的设想,却让朱元璋看到了另外一个可能。 他紧紧盯着楚泽,生怕错过任何一点信息。 楚泽道:“战车不仅仅是用来保护火焰兵的,它还可以装备其他武器。正如咱之前所说,我们完全可以在战车里装备枪、炮、火焰兵、箭、弩、火箭等各类武器。由人力推动,再配以步兵、骑兵等诸多兵种互相策应,便可以所向披靡。” 蓝玉曾告诉过他,瓦刺兵强马壮,骑兵的机动性强。 而且他们的箭术很是娴熟。 在交战时,瓦刺会让他们的敢死部队冲在最前面,然后才是他们的精锐。 敢死部队的人悍不畏死,勇往直前。 火焰兵欲使用喷火枪击杀对方,对方就会拿出油毡,将自己罩住。 油毡瞬间起火,油毡身后的人却没有大碍。 他们顶着油毡继续往前冲。 有他们在前面开路,身后的精锐几乎没有阻碍地冲到他们的阵前。 直到冲到弓箭的攻击范围后,等着大明士兵的就是一轮铺天盖地的箭雨。 甚至他们还有枪。 火焰兵几乎没有攻击力。 火焰用完,他们只能立刻往后退。 但他们退得再快,也没有弓箭与子弹快。 一轮下来,火焰兵几乎减半。 领军的将领见此,立刻更换战略。 可结果依旧不怎么理想。 瓦刺的骑兵机动性太强,他们那些瘦马,根本追不上来。 等他们追上去,人家早就跑远了。 之后,瓦刺也变换了战术。 他们不再与大明短兵相接,而是改成了游击战。 避开大明的锋铓,时不时往他们的薄弱地点来上一下。 打完就跑。 跟东察汗国的作派如出一辙。 与东察汗国唯一的区别,就是东察汗国是袭扰,而瓦刺是杀人。 瓦刺每次出击,他们都会损失不少人与粮草。 虽然他们家底厚,将军也防御得当。 这才勉强让战事胶着。 要不然,他们早就被打退回来了。 既然他们的攻击力强,那就加强自己的防御。 以限制他们的长处。 只要他们的长处发挥不出来,再打起来,军备充足且火器强大的大明,就毫无疑问地占据着上风。 而战车就是限制瓦刺长处的最好选择。 瓦刺喜欢用的战术,最主要的便是马匹冲刺,还有弓箭。 他们就可以制作一些重型战车,在对方冲刺时,便将战车摆在阵营最前面。 战车前面有高高的挡板,可以很好的抵挡对方的箭。 而重型战车,还可以抵挡马匹的冲锋。 藏在战车里的士兵,便可以利用战车上装备的武器,对瓦刺的骑兵造成重创。 如此一来,瓦刺的优势,也就没有了。 楚泽说完,场中一片寂静。 蓝玉听得手都在抖。 他按着楚泽的话,发挥自己的想象,想了想这样的场面。 他就止不住地激动起来。 有人忽然站起来,冲着朱元璋激动道:“皇上,楚大人这法子甚好!” “瓦刺所依仗的,就是马匹与号称百发百中的箭术。如果这两个优势都用不上,那他们就只能被动挨打了。咱们征服瓦刺指日可待!” “对,楚大人高见!” 殿中一片附和声。 蓝玉咂了咂嘴,将抬起的屁股又放下去。 他本想上前去说两句,但同僚们都将他的话说完了。 那他还能说什么? 索性听着吧。 朱元璋将众人的话都听在耳里,手指在扶手上轻点。 朱标则侧着头,跟自己的几个兄弟小声地说着话。 片刻后,程将军站了出来。 “大家都说楚大人的法子多好,咱老程承认,楚大人的法子听起来,却实不错,但问题也很大,咱大明的边境地形复杂,很多地方人与马走还成,还战车根本无法推过去。楚大人难道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程将军瞪着一双梗直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楚泽。 楚泽听完,很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程将军,动动脑子。咱都将解决的法子都给你了,你就不能发挥一下自己的想象,因地制宜一下,将战车改成适合当地地形的模样?难道你打仗的时候,遇到主战事都是以往的兵书上记载过的?” 那要是没有记载的,难道他就不打了? 楚泽几句话,将程将军说得面红耳赤。 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但楚泽的话,简直是将他的脸的扔到地上撵。 偏偏楚泽还说得对。 程将军站了片刻,悻悻坐了回去。 朱元璋缓缓开口,问楚泽:“想要抵挡瓦刺骑兵冲刺,重型战国的分量肯定不轻。如此一来,那在两军交战时,岂不是不好移动?” 等过了前几轮的交战后,战车的用处依旧不多。 “所以,还有轻型战车。”楚泽接话。 朱元璋眼神一亮,追问:“这轻型战车又怎么说?” “重型战车主防御,轻型战车主进攻。” 两种战车的本质上差不多。 都是在上面装备各类武器,由士兵推着前行。 然后再配合诸多兵种,进行作战的法子。 “轻型战车的速度快吗?”开口的还是程将军。 楚泽侧头看他,想了想,答道:“尚可。但你要说能跑得过瓦刺的骑兵,那是不可能的。” 程将军闻言,粗犷的脸上又浮现出几分嫌弃。 “那瓦刺人还是像之前一样打完就跑,那我们不一样追不了?” 要他说,对付瓦刺人,就得快。 瓦刺快,他们更快。 然后将他们困住,再一举歼灭。 那才叫痛快。 这样慢吞吞的打着,一点都不畅快。 朱元璋也看向楚泽。 他也有程将军那样的疑问。 但他不像程将军那样急功近利,他只是想知道,针对这个问题,楚泽还有什么想法。(本章完) 第704章 这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对此,楚泽没有更好的办法。 “两条腿很难追上四条腿。”除非那人天赋异禀。 这样的人,有个一个两个就不错了,十个八个根本不可能,想要一整个军队做梦都不带这么做的。 “但咱的目的是歼灭瓦刺,又不是跟瓦刺的马比谁跑得快。”楚泽无所谓地耸耸肩,对这个问题不屑一顾。 程将军气得青筋直跳。 “那你都追不上敌军,这仗还怎么打?” “就是啊,万一瓦刺的人一直都不出来应战,那我们就是请下大罗神仙,也奈他们不何啊。” 底下的大臣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朱元璋看着楚泽。 蓝玉与黎星也看向楚泽。 看楚泽这副淡定的模样,八成是有主意的。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 他们还挺好奇。 楚泽就这么站着,等底下说话的声音小了些,才抬起头,疑惑地看向众位大臣,诧异道:“说完了?” 将程将军气得头都快冒烟了。 这个楚泽,实在是狂妄。 仗着自己有些本事,就不将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明明什么都不懂,还要在这里指手划脚。 皇上也不知道说一说。 见没人理会自己,楚泽继续道:“看来是说完了。既然你们说完了,那就咱来说吧。” 楚泽转头看向朱元璋,道:“皇上,各位大臣担心的问题,根本不存在。” 这话一出,一群大臣瞬间激动起来。 他们纷纷站起来指责楚泽。 “怎么就不存在?” “这都是实际的问题,楚大人莫不是根本不知道解决的法子,所以才这么说的吧。” “就是,楚大人,你其实根本就没有应付的法子吧。” “吵吵什么吵吵!” 殿里的嘲笑声越发的大了,蓝玉听下下去了。 他将酒杯往桌上一放,发出一声清脆的响起,殿中的质疑声一顿,目光纷纷落到蓝玉身上。 蓝玉浓眉倒树,满脸鄙夷。 “亏你们还好意思说楚泽不懂,依咱看,你们才是屁都不懂。” 众大臣脸色一沉。 不等他们发难,蓝玉已经掉转矛头,对准了程将军:“程平,你也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你说说,为什么楚泽说这些问题都不存在。”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应对的方法啊。”程将军满脸愤愤。 蓝玉气得捏起酒杯,险些砸程将军脑门上。 朱元璋坐直身体,挑眉看向蓝玉,危险地“嗯?”了一声。 接受到死亡凝视的蓝玉默默将酒杯收了回去。 但这口气啊,就是咽不下去。 憋得他心口发疼。 不行,不撒出来会把自己憋坏的。 蓝玉当即拍案而起。 他指着程将军就骂:“难怪你混了这么多年,依旧是这么个小将军,就你这能耐,让你当个小将军都是你祖上积德了。” 屁用没有,就会在这里挤兑他未来女婿。 “今天咱就教教你,什么是战争远见。咱告诉你,楚泽之所以说不存在瓦刺避而不战的情况,因为是瓦刺是少数民族,而且还是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如果咱将他们的地盘都占据之后,他们就会丧失生机的空间。没吃没喝的情况下,说他们会不会出战?” 真到那个时候,他们只会拼死一战。 朱元璋赞同地点头。 在楚泽说出那句话时,他也想明白了。 只要瓦刺没有优势,大明军就可以不断地往前进。 一寸寸地将瓦刺纳入他们的地盘,然后再设立边防。 瓦刺的生存空间就会被不断压缩。 直到最后无处容身。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瓦刺就必定会与他们交战。 除了这个之外,其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就像蓝玉说的,瓦刺是游牧民族。 一但到了冬天,他们就没有吃的了。 边境的贸易也关闭了。 瓦刺人为了度过冬季,就会主动侵略大明边境,以掠走过冬的粮食。 无论哪个原因,他们都不可以躲起来。 只要他们还会出现,朱元璋就不怕他们会逃掉。 “楚泽说得不错。”朱元璋指着楚泽,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然后道,“那这事就交给你办,要尽快办好。” 瓦刺那边僵持很久了。 都快成为朱元璋的心腹大患了。 楚泽点头:“皇上放心,这事就包在咱身上了。” “行,办好了咱给你奖励。” 这话楚泽没敢乱接,只说了句“谢皇上”,就算把这事敷衍过去了。 毕竟他现在手里的好东西,比起皇宫里都不惶多让。 朱元璋要赏他,楚泽都不知道他要赏自己什么。 稳妥起见,夏炎还是决定低调一点。 正事谈完,歌舞渐起。 殿中氛围热闹又轻松。 楚泽没什么事,就只喝酒。 朱元璋与马皇后只坐了片刻,就起身离开了。 们离开没多久,朱标也跟着离开。 他们一走,底下的大臣彻底放开了,一个二个开心地吃吃喝喝,互相玩笑敬酒。 楚泽面前也围着一堆人。 恰在此时,一个内侍走过来,低声对楚泽:“楚大人,皇上召您。” 楚泽一怔,疑惑问道:“皇上找咱干什么?” 现在可是晚宴。 朱元璋自己走了,还不他好好玩? 简直没天理。 内侍摇头。 看内侍也不知情,楚泽只能放下酒杯,跟众人道了声告辞,跟着内侍离开。 看着楚泽离开,众人围到了蓝玉跟前,问:“蓝大人,你说皇上这个时候召见楚泽大人,是为了什么事?” “估摸着是大事。” “蓝大人,你可听到什么风声?” 莫说蓝玉没听到什么风声,就是听到了,也不会告诉他们的。 “皇上的心思,咱哪里知道。来来来,喝酒喝酒。”蓝玉不好直接说,借着酒就将话题岔开了。 楚泽跟着内侍走到御书房。 等他走进来时,却见先前离开的几人,竟然都在这里。 朱元璋、朱标几兄弟,都在。 除了马皇后。 而且楚泽还发现,他们的衣服都换掉了。 怎么回事? 离开这么会儿,怎么还换了衣服? 这些人都这么爱干净的吗? 楚泽满脸不解地走进来,径直往一个椅子处坐下。 “皇上,到底什么事啊,非得现在叫咱过来。这么大晚上的,又是晩宴时候,您也不让我好好喝几杯酒。”楚泽表情幽怨,语气更幽怨。(本章完) 第705章 皇上,你想不想要钦察汗国? “咋,宫里的酒你还喝得少了?”朱元璋没好气地看着楚泽,骂道,“出息。” 楚泽被骂也不生气。 他朝朱元璋咧开嘴嘿嘿一笑,道:“咱不就这点出息嘛,干爹你又不是不知道。” 再说了,人生不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么。 楚泽在心里腹诽。 要不是怕这话说出来,会被朱元璋拿大鞋底子抽,他一准儿有一说一。 朱元璋抱着手臂睨着他,冷哼了一声。 他没说话。 朱标开口:“咱叫你过来,是因为咱刚才得到消息,派往钦察汗国的人,全部死了。而任务,失败。” 楚泽摊着的身体一怔。 他快速坐直身体,诧异地看向朱标,问:“当真?” 朱标派人去刺杀的事,他是知道的。 可现在竟然告诉他,那群人全部都死了。 楚泽怎么可能不心惊。 “这么大的事,咱怎么可能会骗你?”朱标从身边的桌子上拿起一个小竹筒,朝着楚泽扬了扬,“这是方才咱才接到的消息,也是他们传回来的最后一条消息,上面清楚地写明,任务失败,他们也回不来了。” 楚泽都伸出手,准备去接了。 结果朱标又将竹筒放了回去,根本没有给他的意思。 楚泽:“……” 楚泽默默将手收了回来。 他放在膝盖上,搓了搓手指。 “咱记得那些人都是高手,怎么会全军覆没?被钦察汗国发现了?然后被他们围杀了?”除了这些可能,楚泽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但他说完,就发现朱标脸上闪过一丝苦笑。 就连朱元璋与朱棣他们的表情都变得一言难尽。 这是有问题啊。 楚泽疑惑道:“怎么着,这还有内幕?” “何止有内幕,简直就是天不亡他啊。”朱樉笑得一脸无话可说。 朱棣也差不多。 他对楚泽道:“简直是天意。” “天意?”楚泽更懵了。 他们不就是派了几个杀手,想去刺杀一个敌国的将军吗,怎么还扯上天意了? 楚泽转头看向朱标与朱元璋,想要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朱标抬头看着他,解释道:“咱派出去的那些人,在进入钦察汗国之后,根本就没有见着刺杀目标,甚至都没有进入刺杀目标所居住的城镇,就遭遇了温疫,他们全部都感染了温疫。本来他们想在,等温疫过后,再去刺杀。谁知那温疫来势凶猛,他们都没安排好接下来的事,就死了好几个。这条信息,也是最后一个,趁着自己还有一口气时传出来的。” 朱标在手里的小竹筒,猜测最后传消息的这个人,只怕也已经魂归西天了。 这几个人,都是他手下的精锐。 却就这么拆在了异国他乡。 朱标还挺舍不得的。 可不等他再伤感,却见楚泽脸色顿时一变,猛地站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蹿出宫殿大门。 “你干什么?”朱标一头雾水。 朱元璋也被楚泽的动静吓了一跳。 朱棣看着他,眯了眯眼睛,然后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朱樉满脸懵。 跟楚泽之前的表情如出一辙。 楚泽站在门口,朝着朱标狠狠地竖了个中指,骂骂咧咧:“你小子是真不怕死是吧?温疫暴发之地传出来的东西,你也敢随便拿?不知道死字怎么死是吧。” 可惜了,他楚泽惜命。 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朱标听到这话:“……” 他指着楚泽,一时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朱元璋额头青筋直跳。 楚泽看着沉默的几人,嫌弃地翻了个白眼,道:“温疫这东西,咱可不想碰。” 尤其是现在,可没什么疫苗。 万一感染上,那就是拼谁的命更硬。 楚泽自觉自己命还算硬,但他不想拼。 至少现在还不是拼命的时候。 他拍拍衣摆,转身就想走。 将朱元璋气得弯下腰,脱下鞋子,朝着楚泽就要扔过去。 “哎哎哎爹你别激动。”朱棣连忙按住朱元璋,回头冲着楚泽高喊,“楚泽,你给咱回来!” 这东西是温疫暴发之地传出来的,他们就不怕死吗? 他们也是普通人,当然也怕死。 在得知之后,他们就已经沐过浴薰过艾了。 就连他们穿的衣服,都被扔了。 呆过的空间全部消毒。 做完这一切,这才让人去喊楚泽。 结果这小子一听说有温疫,跑得毕竟兔子还快。 都不知道喊一喊他。 简直没义气。 楚泽走得不远,朱棣的嗓门又大。 楚泽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停住脚步,诧异回头。 朱棣这意思,是他们没问题? 朱标见楚泽站在那里不动,又黑着脸补充了一句:“放心,咱都消过毒了,你死不了。” 那就是真没事了。 楚泽轻咳一声,转身又往殿里走。 一面走,楚泽也想明白了。 他说这些人怎么才离开这么会儿,就换了衣服。 原来是因为这个。 楚泽施施然走入御书房里,在之前的位置上坐下。 他若无其事地接着之前的问题问:“这么说,钦察汗国里,暴发大温疫了?” 朱元璋冷着脸看了全程。 直到此时,他才冷哼一声,将鞋子穿了回去。 然后朱标点点头:“应该是的。” 从他接到的信息里看,钦察汗国的这场温疫,确实不小。 “这是好事。”朱樉接话,“你们之前不一直都在为钦察汗国帮瓦刺而头疼吗?既然他们现在暴发了温疫,那就再也没有精力去帮瓦刺了,咱打下瓦刺是指日可行啊。” 朱棣赞赏地给朱樉竖了个大拇指:“二哥说得对。” “话是这么说,可钦察汗国与咱军队的驻扎地不远,万一他们祸水东引的话……”朱标看向朱元璋。 朱元璋刚刚缓和些的脸色,顿时又阴沉下来。 真如朱标所言,那他们那几十万的大明军,就危险了。 朱元璋想了想,他看向楚泽,问:“楚泽,在你那个时代,可有预防温疫的法子?” “有、当然是有的。” 楚泽摸着下巴,表情深邃不明。 他沉吟片刻,抬起头,问:“皇上,你想不想要钦察汗国?”(本章完) 第706章 派出几个人去钦察汗国搞分裂 “什么?” 朱元璋掏了掏耳朵,怀疑天太晚自己太困,都困出幻听来了。 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离谱的问题呢? 全然没发现,旁边的朱标几兄弟都震惊了。 他们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楚泽,嘴张得都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了。 楚泽还当他们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这次他还特意放慢了速度,咬词格外地清晰:“咱刚才说,你们想不要想要钦察汗国。如果要,咱就趁着这次机会,将钦察汗国拿下。” 朱家父子:“……” 他们自认还是比较了解楚泽的。 可今天他们才发现,自己了解的还是不够。 他们只当这人脑子活,敢想敢做。 现在他们才知道,这是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敢想。 都想着要灭人家的国了。 别说,就很刺激。 朱樉眼睛“蹭”地一下亮了。 他身体前倾,激动地看着楚泽,追问:“你有什么好法子?” 朱棣表现得没这么明显,但楚泽也看得出来,这人竖着耳朵在听呢。 朱标目光虽然温和,眼底却藏起了暗暗的精光。 由此可见,这几兄弟,没一个好的。 都跟他差不多。 旁边的朱元璋眼睛都在放光。 但他好歹是皇帝,入侵别人的国家,总不好太激动,他得装装样子。 “咳,这不太好吧,他们虽然是帮过瓦刺,但咱也不好这么直接地去攻打人家啊。要不,咱委宛点?”朱元璋朝楚泽不停地拿眼色。 楚泽:“……” 他还当朱元璋转性了,不想抢人家地盘了。 原来是他想多了。 “咱觉得咱这法子,已经很委婉了。”楚泽反思了一下,认真道,“钦察汗国现在正在闹温疫,咱也不好直接派兵攻击,传出去会被人说不够人道。不如咱就帮他们一把,让他们的温疫闹得更凶一点吧。” 温疫闹得越凶,死的人就越多。 钦察汗国的人越少,他们的战争能力就越差。 到时候他们攻打起来,就更方便。 最主要的是,等到温疫停止时,他们的士兵也没有感染的风险。 这是一举两得。 听完楚泽的话,朱家父子再度沉默。 这小子是真“人道”。 但战争前,人命从来都不值钱。 钦察汗国贸然兴兵帮助瓦刺,本就让朱元璋不高兴。 后面他们派去的使臣,也被对方羞辱之后赶了回来。 可谓是新仇加旧恨。 要不是他们的实力实在不够拉开那么大的战场,朱元璋能直接派出一支队伍,一鼓作气地打到他们老家去。 如今楚泽的法子是损了些,但成王败寇,朱元璋不在意。 只是…… “你想怎么让他们的温疫闹得更凶?”朱元璋问。 朱标也看着楚泽。 楚泽想也不想,直接道:“简单,温疫不灭就行。” 只要温疫一直存在,就可以一直消耗钦察汗国的有生力量。 消耗得越多,对他们越有利。 “除此之外,咱再派出几个人去钦察汗国搞搞分裂。” 楚泽可是记得清楚。 现在的钦察汗国,早已是内讧严重。 国内有数股势力,在不断地互相攻击着。 他们派人过去,怂恿他们打得更凶。 前有温疫,后有战事。 钦察汗国想不灭都难。 与其让他们乱上几十上百年,最后分裂成几个国家,不如便宜了他们。 而且楚泽还知道,钦察汗国国土面积大,里面的资源也不少。 矿产不必说,楚泽依稀记得,钦察汗国境内,似乎还有石油。 但储量如何,楚泽就不知道了。 等到他们拿下钦察汗国,他们再派人去勘测就知道了。 现在他们都还没有动手,但楚泽已经将金领察汗国的命运都安排好了。 朱标看着楚泽,很想给他竖赶紧大拇指。 但不得不说,朱标是赞同的。 虽然这事有些缺德。 “可这里有个问题。”朱樉道,“咱的人都在瓦刺战场上,根本没有多余的人派往钦察汗国。” 万一像楚泽说的,钦察汗国内乱到极点,他们却没有富余的兵力去攻打。 那他们现在的谋算,不就是给别人做了嫁衣了? 那也太不合算了吧。 “这不是问题。” 这次开口的是朱元璋。 他眼里闪着老谋深算的光:“只要楚泽能将战车尽快造出来,咱就可以尽快收服瓦刺。” 一但瓦刺被收服,他们就能腾出手来对付钦察汗国了。 而在此之前,朱元璋根本不担钦察汗国会被别人抢占去。 因为按楚泽的计划,一套实施下来,也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完成的。 如果快点,也许与他们收服瓦刺的时间差不多。 若是慢一点,说不定他们把瓦刺都打穿了,打得他们彻底臣服了,金领察汗国那边的时机还没成熟。 就算真有人想截胡,那打就完了。 朱元璋雄心勃勃,楚泽也自信满满。 忽然间,朱标又提了一嘴:“如果让钦察汗国的温疫扩大,那咱边境不是也会受到牵连?”大明可是与钦察汗国土有接壤的。 “这不是问题,咱们现在就开始筹集药材,运往边境,让边境的军民们每日薰艾消毒预防,再每饮些预防温疫的汤药,就可以减少感染的几率。除此之外,再全面封锁两国往来,就可以最大程度的减少咱们感染的可能性。” 楚泽说完,朱棣也朝楚泽竖了个大拇指。 楚泽都不知道,自己这么会儿,都得了多少个赞了。 他也懒得管。 反正只要能抓住这个机会,扩大大明的疆土,那他就高兴了。 只要将钦察汗国打下来,他就可以将钦察汗国的资源都拉到大明来。 届时大明一定是世界第一强国。 楚泽正想着,却听到朱樉问了句:“这些流程咱都讨论得差不多了,那这件事,该派谁去呢?” 他声音落下,殿中忽然一静。 楚泽顺着朱樉的话想了想,他一时还真没有想出谁合适来。 他正要问问朱元璋他们的意思,却忽然发现,数双眼睛直勾勾地朝他看了过来。 楚泽慢慢抬头,对上几双意味不明且充满着激动的目光。 楚泽:“……”(本章完) 第707章 战车就渐渐的退出历史舞台了 要问楚泽最怕什么。 那必定是突然安静的气氛。 如果有什么比这个更可怕的,那必定是气氛忽然安静下来后,抬起头,发现所有人都盯着你。 那感觉,比突然在窗户上发现班主任的眼睛还要恐怖。 楚泽背后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他一把捂住肚子,满脸痛苦地倒在椅子里,哀声哀气地喊:“啊,头疼,头疼。” 下一秒,楚泽就意识到自己捂错地方了。 他立刻捂住头,又继续喊:“肚子疼,皇上,咱肯定是吃什么东西吃错了,咱现在特别想拉肚子。皇上,你们先商量着,选好人直接派他去就成了,不用通知咱了。咱要拉肚子了,慢了说不定就得拉在这里了,咱就先告辞了。” 楚泽夸张地大喊着,一溜烟地跑走了。 留下殿中几人一脸无言以对。 “演得真假。”朱樉撇嘴嫌弃。 就楚泽这演技,还没他家大黄演得好。 朱棣深以为然。 朱标笑笑,语气温和:“演技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意思表达得明显了。” “父皇,你觉得呢?” 朱标侧头看向朱元璋。 按他们之前的想法,他们是想让楚泽去办这事的。 但看楚泽这意思,是避之不及。 不过也对,这小子刚才听说他们接触到了温疫,跑得那叫一个快。 现在想让他深入虎穴,肯定很难。 朱标不是很想将楚泽逼得太狠。 但他爹,那就说不定了。 朱元璋想了想,道:“这事你们保密,绝对不可以泄露出去。然后再选派几个放心的人,去钦察汗国瓦解他们的势力。至于楚泽说的扩大温疫的事,找几个太医问问就知道了,不需要再额外派人。” 像这种事,派的人越少,才越不会人发现。 而楚泽,他不想去,朱元璋也没真想要派他去。 刚才那不过是试探而已。 像楚泽这位的人,还是得放在眼皮子底下更合适。 朱标听完,暗暗松了口气。 看来父皇到底还是在意楚泽的。 “好,这事儿子去安排。”朱标将差事应了下来。 这些事,楚泽并不知道。 他也不关心。 反正他的目的达到了。 只要不是派他去,那谁去他都不关心。 楚泽走出御书房没多远,就站直了身体,悠悠闲闲地往宫外走。 接下来的日子,楚泽又开始忙。 土豆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是从未见过的希罕物,但对楚泽却不陌生。 他将土豆带回楚府,移栽到温棚时。 土豆喜寒,种植时的温度,要略略低一些。 现在的天气,对土豆来说,其实并不怎么友好。 楚泽回到府里,第一件事,就是特意开开辟一个低温温棚。 将温度控制得差不多后,才将土豆移栽进去。 这一株土豆下,结着不少的茎块。 楚泽将这些茎块一一摘下来,然后再将它们一个芽切一小块的模式切开,扮上灰,再种到土里。 接下来就是等它生长了。 楚泽每天都会来看好几遍。 看完,就回到书房,开始画战车。 这些战车都很好画,之前他没想起来,可等他想起来后,再画起来就很方便了。 唯一麻烦的,就是细节。 大体他全部都记得。 但细节,他所看过的那些书上并没有记载。 他还得自己一面画一面琢磨。 甚至还得自己先拿木头做一遍。 确实东西能用之后,再根据实物去画尺寸。 总之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的。 蓝若嫣手里拿着一疑惑图纸,细细地看着。 看了片刻,她感叹道:“楚泽哥哥你好厉害,竟然能够想到这么棒的主意。” 对蓝若的夸奖,楚泽很是受用。 他微勾着嘴角,手上的笔也示曾停下。 “其实也还好,看得多了想得多了,自然就懂了。”楚泽说着,还有些自得地扬了扬下巴。 那股子骄傲,隔这么远,黎星都能感觉到。 “话说,你怎么会想到这个?”黎星手里也拿着一张图纸。 战车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出现了。 黎星身为皇族,也看过无数史书。 上面对战车都有记载。 尤其是记载着中原历史的史书上,对战车的记载尤其多。 第708章你得帮咱, 卫家又跟咱抢生意了! 楚泽就这么看着黎星,目光平静。 明明没会杀伤力,却看得黎星心头下意识一紧。 刚才还叽叽喳喳的蓝若嫣,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下意识闭上嘴。 书房变得安静。 楚泽缓缓启唇,问黎星:“你会吗?” “……”黎星觉得楚泽真看得起自己,竟然这么相信他的人品。 他自己可都未必相信自己的人品。 “琉球上下所有人的性命,都在你一念之间,你真的忍心亲手送他们归西?”楚泽有些想不明白。 明明是为了百姓,都宁愿背个没骨气的骂名。 这个的人,会做这种蠢事? 黎星脸一下子黑了下去。 他还当楚泽是相信他。 结果楚泽是拿琉球的百姓在威胁他。 这糟糕的感觉,让黎星有点手痒,很想打个人。 楚泽挑了下眉。 转头就笑了起来。 “得了,别想了,咱既然让你进来,就没想过要怀疑你。而且这些图纸就算你传了出去,影响也不大。”毕竟他的画技,楚泽还是很有自信的,一般这个人根本看不懂,传出去别人也不太可能造得出来。 说起来,他这应该算是自带的防剽窃功能吧? 楚泽想着,把自己给想羞到了。 这种自带的防盗功能,楚泽是一点都不想要啊…… 楚泽低下头看着桌上摆着的图纸,表情讳莫如深。 听懂了楚泽潜台词的黎星:“……” 除了无语,他已经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最后,他将图纸放到一旁,端着茶慢慢喝着,幽幽道:“你这画技,连鸡刨的那几下都比不上。” 也就是他之前替楚泽画了不少图纸,要不然现在这些图纸,他还真看不懂。 “不过你都画得这么难看了,还搞得这么神秘做什么?”黎星很想不通。 要是他的画技是这个模样,他的书房一定是永远敞开。 谁愿意进去就进去,爱怎么看就怎么看。 反正他们又看不懂。 完全无所畏惧。 楚泽继续画,漫不经心地接话:“咱制作出来的东西那么高大上,那图纸自然也得配得上套才行啊。” 倒也不是画技的配套。 主要是格调要配得上。 要往那里一放,就能让人知道,那东西寻常人不能碰。 这才叫高贵。 楚泽将最后一笔落成,他满意地看着图纸,笑了起来。 听到这话的黎星:“……” “老爷,左映公子求见。” 赵四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 楚泽将笔放下,又将图纸吹干,然后卷起来。 “这小子怎么来了?” 左映这段时间挺忙的。 他爹打算退休,就想把手里的一切事务都移交给他。 再加上与琉球的商业往来,还有运送琉球矿产进入大明的事,都压在左映身上。 他已经快忙成陀螺。 前几天他去找人,都没见着正主。 今天这人怎么有空跑他这来了? 楚泽心里疑惑,一面让赵四将人请到客厅。 蓝若嫣不打算去,但黎星倒是很想看看这个人长什么样的。 左映负责运送矿石的事,黎星是知道的。 手下的人已经汇报给他了。 但他却一直没机会见过左映这个人。 今天左映来了,他正好去见见。 “我也去。”黎星告诉楚泽。 楚泽没拦着,点点头,示意他跟自己来。 他们走到客厅时,左映正坐在厅中。 大约是正式接手了家里的产业,左映比之前要成熟了不少。 不是指年龄上的成熟,而是心态上的成熟。 总之,比之前看起来更靠谱了。 但此时,左映正满脸焦急地坐着,时不时伸长脖子往外看。 看到楚泽过来,他一喜,连忙站起来,大步朝楚泽走过去。 “楚泽,你快帮帮咱。” 人还没走进,左映已经先嚷嚷起来了。 楚泽迈步走上台阶。 “有什么事坐下再说。”他推着左映的肩膀,将人往客厅里推。 左映顺着楚泽的力道走着,但嘴里依旧急切道:“哎呀,这事很急,等坐一坐,说不定就要错失良机了。” “什么良机?”黎星在楚泽身后冒出头来。 陌生的声音吓了左映一跳。 他此时才发现,原来还有外人在。 他回过头,仔细地打量了黎星两眼,然后问楚泽:“他谁?” 楚泽将左映推进客厅,把人按在椅子上。 “他啊,就是让你运送矿石的那个地方的头头。”楚泽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示意黎星随意。 黎星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早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另外一个家了。 根本没有拘束这一说。 他坐下后,才对左映道:“我叫黎星。” “哦,咱知道了,你是琉球的前太子现在知府,对吧?咱听说过你,这次咱去琉球跟你们的人商量运输细节时,本来是应该要跟你谈的,但他们说你不在。当时咱还挺遗憾的,因为咱听说你长得特别好看,咱还想看看,没想到到应天竟然看到了。”左映激动地打量着黎星。 之前他还在想,一个男人,能有多好看? 现在见着正主,他才知道,一个男人真的可以很好看。 如果穿上女装,想必也会很好看。 左映看得眼睛都直了。 黎得脸一黑。 要不是这小子眼睛里没有邪意,他拳头就落这小子脸上了。 就算如此,左映的目光也让他觉得冒犯。 楚泽轻咳两声,将左映的注意力唤回,问:“你不是说找咱有急事,急事你还不赶紧说?” 竟然还有闲情在这里看男人。 楚泽摇头。 被楚泽一提醒,左映才想起正事。 他回头严肃地看着楚泽,道:“你得帮咱,卫家又跟咱抢生意了!” “卫家?卫家跟你抢什么了?”楚泽疑惑。 左映忿忿道:“听说咱的邻国发生了温疫,而且听说温疫的情况还挺严重,然后咱皇上下令,让咱们也收集些治疗温疫的药材,送到边境去,这事你知道不知道?” 楚泽当然知道。 这事还是他提的呢。 楚泽点点头,然后问:“这事跟卫家抢你生意,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你知道不知道,那些药材,有百分八十都是咱筹集来的,可卫家竟然半路打劫,将咱的药材都抢走了,而且还对外宣称是他们自己筹集的,还接了运送药材的活,你说是不是很过分。”(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709章 你不是楚泽吧?”怎么变得这么怂了? 楚泽听完,明白了。 就是找他帮忙抢生意嘛。 “卫家本就是皇商,他接手此事,也在情理之中,这事你不应该找咱吧。”楚泽很疑惑。 也不打算管。 他现在走的,是低调听话乖巧路线。 像这种替人出头的事,他不干。 免得让朱元璋以为他在拉帮结派。 左映却急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楚泽。 “你、是楚泽吧?”怎么变得这么怂了? 之前明明胆子大得不得,连皇上都敢直接开口怼的。 现在竟然成了缩头乌龟了。 楚泽听到这话就好笑。 他悠闲地坐在椅子里,好整以暇地看着左映,道:“咱不是楚泽是谁?人都在面前坐着了,你竟然还怀疑?”不敢置信的应该是他好吧。 左映听完,表情更古怪了。 他起身,紧走两步,走到楚泽身边坐下。 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楚泽。 从头到脚,从脚到头。 来来回回地打量了三四遍。 最后,左映摇了摇头。 他还是觉得不对劲。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左映思来想去,只想到这个可能。 不然这人的变化,怎么可能这么大? 将楚泽都气笑了。 “什么吃错药,咱这叫谨慎。总之,这件事你就别管了。”上面不把运送药材的事交给左映,只怕不仅仅是某个官员的意思。 这些事左映一个商人,楚泽不打算告诉他。 左映也没往那方面想。 但楚泽的话让他很不爽。 他悻悻地坐着,双手搭在扶手上,眉头皱得打结:“这么说,你是不打算帮忙啰?” 楚泽“嗯”了一声。 “不是,楚大人,你怎么想的啊?就看着卫家骑在咱头上拉屎?”左映很不高兴。 卫家凭什么啊? 其实他们接了送药材的任务,左映也不是很生气。 但卫家将他们的功劳据为己有,左映就咽不下这口气。 要不是卫家现在有皇家撑腰,他恨不得直接冲到卫家,把他们家给拆了。 “啧,斯文点,别动不动就屎不屎的。”楚泽嫌弃,“你都接手你家的产业了,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了,怎么能整天把屎尿挂在嘴边?” 左映暼他。 那表情,活像在说,你也差不多。 那楚泽就要理直气壮了。 他可没经常说这些。 “你真不帮咱?”左映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楚泽还是摇头。 “不帮。” “行,咱也不为难你,你帮咱把药材弄回来,咱自己送,这样总行吧?”左映见楚泽真不打算帮,只能退而求其次。 谁知楚泽竟然还是摇头。 左映就想不明白了。 他又不是让楚泽继续帮自己争取运送的资格,就是把自己筹集起来的药材要回来而已。 这也不干? 楚泽问左映:“你把药材弄回来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自己送啊。” 那么多药材,他留着发霉吗? 他左家是有钱,但钱也不是这么用的好吧。 左映一个白眼都要飞上天了。 “卖?”楚泽再问。 “不然呢?” 皇家的便宜他没占着,总不能还要赔上运输的费用吧。 左映道:“你放心,咱做事凭良心,他们既然缺少药材,那咱也不开高价,就在平常的价钱上再给他们减一成,这总行吧?” 他这可是很良心的报价了。 要换了其他的商人,只增加一成都不错了。 哪像他啊,还倒赔。 不过左映也不是认赔的人。 药材上他占不了便宜,那回来的路上,肯定不会亏待自己。 这也是他为什么想着要接运送药材的活的原因。 一但接上,他能赚的就更多了。 如果接不上,那就只能少赚一点了。 左映无不遗憾地想。 楚泽听着左映的话,竟然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他就知道左映不会白吃亏。 但这件事,楚泽还是不赞同。 他对左映道:“这次的药材,咱有大用,而且温疫还未到边境,你如果收了钱那些百姓肯定就不会买了。如果因为这样,导致温疫传入大明,再由边境传入内地,那才是真正的麻烦。所以,这些药材,不仅不能收钱,还得想办法让每家都用。” 至于要用什么法子,那是左映要想的事。 “不止是你,卫家运送的那批药材也是如此。” 也就是说,他们这一趟过去,是完全的赔本的作法。 连吆喝都没法赚。 照楚泽的意思,这事就让卫家去办。 反正他们走这一遭,有皇家妥底。 他们赔不了。 但左家去,那就未必了。 左映也听出了这弦外之音。 他诧异侧头,疑惑道:“这么说,这事接不得喽?” “嗯,别接。” 就让卫家去搞。 楚泽都这么说了,左映也没再强求。 “行吧,咱就听你的。”楚泽是皇上的宠臣,肯定是知道第一手信息的。 听他的准没错。 来时还满脸忿忿,左映脸上此时却放了睛。 紧皱的眉头松开,一直压在他心头的愁云,也随之消散。 他高兴不到两妙,忽然转头看着楚泽,两眼放光地道:“既然咱不能运送药材,但咱可以过其他的啊。”皇家的便宜他占不上,那就只赚钱。 “咱听说边境很是苦寒,他们肯定什么都缺” 只要他把东西运过去,肯定会很受欢迎的。 到时候,他还是可以赚一大笔。 至于他被卫家坑的那批药材,他就当是为边境的百姓做好事了。 这次楚泽没有反对。 他甚至坐直身体,目光幽幽地看着左映。 那灼灼的目光,看得左映寒毛都快竖起来了。 “你看什么?”左映声音都不自然了。 他还往自己身上看了几眼。 生怕自己哪里不得体。 谁知楚泽竟然只摆了摆手,什么都没说。 左映:“……” 行吧,既然楚泽不说,他也不问了。 左映来了,就不打算立刻走。 非拉着楚泽要看什么土豆。 结果土豆还没看到,蓝若嫣却兴奋地跑来,说西红柿成熟了。 楚泽精神猛然一震。 “走走,咱去看看。”楚泽拉着左映就走。 黎星跟在后面。 自上次被朱樉祸祸过一次之后,楚泽对这株西红柿,就跟看自己的眼珠子一样小心看护。 现在,总算有回报了。(本章完) 第710章 你这养的也太好了吧 楚泽很高兴。 蓝若嫣也高兴 因为楚泽高兴,她就会高兴。 黎兴满脸无所谓。 他跟着,纯粹是想看看希奇。 那株西红柿他也看到了。 自然也看到楚泽是如何早晩看护的。 那爱护程度,都让黎星怀疑,呆在盆里的不是一株植物,而是楚泽的祖宗。 但效果也是很明显的好。 那些半死不活的叶子,渐渐的焕发出生机。 然后开始结一些深绿色的小果子。 随着小果子长大,颜色也从生硬的绿,变成了诱人的红。 黎星问过楚泽,说这东西有什么用。 楚泽说它们可以吃。 果子可以吃,叶也可以吃。 生的可以吃,熟的也能吃,味道各不相同。 黎星不是什么好吃的人,但有新鲜玩意儿,他也想尝尝。 说白了,就是猎奇。 前些日子楚泽告诉他,要等这个红透了才能吃。 所谓红透,就是果子变软。 那时候起黎星就在等了。 蓝若嫣也在等。 楚泽一行人,风风火火地赶到温棚。 左映看见,最开始只有成人小臂高的植物,此时已经有半人高了。 枝叶疏密有致,中间坠着数颗或红或青的果子。 这些果子大小不一。 点缀在叶间,很是好看。 “你这养的也太好了吧。”左映赞叹,“你要是不当官儿了,去种些树啊花的,肯定也能养活自己。” 这话左映是真心的。 他在夸楚泽。 楚泽听到这话,骄矜一笑,毫不客气:“那是。” 也不看看他是干什么的。 种点植物什么的,完全难不倒他。 他快步走到西红柿面前,目光上下移动,搜索着那枚红透的西红柿。 “这里。” 蓝若嫣见楚泽几次都没看到,便伸出手,将一片比她手掌还要宽大的叶片拨开,指着里面示意楚泽看。 楚泽顺着蓝若嫣的手看过去,果然看到了藏在叶片下的红宝石。 他伸手捏了捏,感叹道:“果然成熟了。” “那是。”蓝若嫣满脸得意。 她可是每天都在看着。 不过她不是为了吃,而是因为楚泽在期待它成熟。 果然,看到西红柿成熟,楚泽哥哥真的很开心。 楚泽哥哥开心,她就开心。 蓝若嫣的眼睛都透着光。 黎星道:“不是说可以吃吗?” “你就知道吃。”楚泽连个眼神都没给黎星,就喊赵四去拿一块布来。 赵四“哎”了一声,快速跑远。 “拿布干什么?这东西这么金贵,摘它还需要用布?”左映震惊。 楚泽:“……” 楚泽抬起头,一言难尽地看着左映,道:“那布是用来放种子的。” 左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西红柿是金贵,但也没金贵到需要用布包着才能摘吧? 那又不是什么天材地宝。 楚泽无语摇头。 左映:“你又没说。” 赵四很快将布拿来,递给楚泽:“老爷,拿来了。” 楚泽接过。 他将布展开,放到地上。 然后才伸手去摘西红柿。 西红柿红透了,一掰就开。 楚泽将种子挖出来,洒到布上。 然后他将布收好,剩下的壳,就拿到厨房,炒了一般番茄炒蛋。 鲜甜带酸的口感,吃得蓝若嫣几人恨不得将舌头都咽下去。 奈何西红柿太少,每人一口就没了。 左映意犹未尽。 黎星拿着筷子舍不得放。 蓝若嫣舔了舔唇瓣,矜持地放下筷子,拿出手帕抹着唇角。 楚泽举着筷子愣在原地。 “咱的呢?”他愣愣开口。 就这么一小盘,他还没来得及动筷子,就没了? 楚泽抬起头,震惊又谴责地看着几人。 左映嘿嘿一笑:“抱歉啊,这太好吃了,我没忍住。” 没忍住楚泽信。 但左映这表情,楚泽真的没发现他觉得抱歉的。 “这可不能怪我们,实在是分量太少。我们都没吃够,你就下次再吃吧,反正那颗树上不是还结了很多嘛。”黎星一抹嘴,不仅理直气壮,还振振有词。 楚泽:“……” 听听,听听,这都是些什么话! 吃他的喝他的,最后还嫌弃他做得少。 楚泽将筷子往桌上一拍,伸手朝黎星脖子掐过去,大骂道:“牲口啊,咱跟你拼了!” 黎星眼贼尖。 看到楚泽一动,闪身就往门外跑。 “来啊,就看你打不打不过。”黎星在前面跑,楚泽在后面追。 …… 西红柿一但开始成熟,就是接二连三,一个接一个。 楚泽将它们一一摘下来。 大部分都是直接留了种子,然后就一盘汇。 进了黎星与左映的肚子。 剩下的,楚泽带进了宫。 一并带走的,还有一个食盒与战车的图纸。 朱元璋听说西红柿成熟了,正想带着马皇后来看看。 谁知楚泽自己先入宫了。 也正好省了他走这一遭。 朱元璋拉着马皇后,道:“咱听说这西红柿味道不错,等下让那小子给咱做。” 马皇后“嗯嗯”点头。 楚泽进来行礼。 “皇上,你看。” 他在怀里掏了掏,掏出几个浑圆深红的西红柿。 这些都是他特意选的好看的。 “哟,还挺漂亮。”马皇后一打眼,就看中了这些小果子。 楚泽嘿嘿笑着,献宝般将西红柿送上前去。 他将西红柿送到马皇后手里。 马皇后接过西红柿,爱不释手。 朱元璋拿过一个打量着。 “你不是说这能吃?”朱元璋可没忘记自己的目的。 楚泽也知道,早就准备了。 他将食盒拿出来,打开。 “咱早就准备好了。皇上,干娘,尝尝。”楚泽从盒子里拿出几双筷子,递给在座的几人。 他们接过筷子一一尝了,皆是赞不绝口。 楚泽就知道,这东西,肯定受欢迎。 他坐在桌边,手里在一杯茶。 等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他才开口:“西红柿产量不小,就这几天,咱收集到的种子就不少。”他从食盒底部,将一个小布包拿出来。 布包里包着的,全是西红柿的种子。 密密麻麻的一层,分量不少。 但对整个大明来说,还是太少。 “咱想过了,这些种子先在试验场里培育,等到种子培养得差不多了,就全国推广。皇上你觉得怎么样?”楚泽看向朱元璋。(本章完) 第711章 你之前不是说想要造发电机吗? “咱看行。” 马皇后放下筷子,道:“西红柿味道好,肯定很受欢迎。” “嗯,那就按你的意思去办。”朱元璋对马皇后的意见很是赞同。 而且他也觉得,这西红柿的味道确实好。 一但传入民间,肯定大受欢迎。 “不过这么好的东西,那价格……”马皇后看向楚泽。 楚泽瞬间领会马皇后的意思。 他道:“干娘放心,西红柿是平价产品。就算是在咱那个时代,也是日常常见的蔬菜,不会定价太高。再说了,这种子到时候,咱免费下发,大家家家户户都种了,这价格就是想贵也贵不到哪里去。” 马皇后闻言点了点头。 “而且今天咱进宫,还不止是为了这件事。”楚泽将战车图纸拿了出来。 这些日子,他将自己能想到的战车样式,全都画了出来。 甚至还做了一些改变。 在保证它们的稳定性不变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发挥他们的长处。 将杀伤力提高到最大。 如今图纸总算完成。 他将图纸一拿出来,朱家几父子眼神顿时一亮。 马皇后凑过来看了一眼,瞬间眼晕。 “哎哟,这图咱可看不了,你们自己看吧,咱先走了。”反正鲜已经尝了,剩下的事自有朱家的男人们管,她才懒得去管呢。 马皇后带着人扬长而去。 朱元璋抬头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继续看手里的图纸。 越看,朱元璋越兴奋。 “不错不错。” “这个好,吩咐下去,让工匠多造一些。” “还有这个。” 朱元璋每看一份图纸,眼睛就亮上一分。 朱标也是如此。 朱棣与朱樉捧着图纸,抬头问楚泽:“这些东西,你那个时代也还有用吗?” 那怎么可能。 “咱那个时代,有更先进的武器,根本用不着这些。”楚泽摇头。 反倒是大明。 因为马匹的缺少,不得不大力发展战车。 但战车真正最大能量的时候,也不是现在。 而是在之后。 楚泽记得,在明史上,有数本记录都有提到战车。 还有抗倭名将戚继光,在自己编写的书里,也多次提及。 甚至在之后,大明与瓦刺等少数民族交战时,战车也发挥了极大的能量。 最开始决定大力发展战车,也是在那个时候。 在此之前,战车虽然也有,但基本都是用作运输车辆来的。 如今他只是将战车出现的时间提前了些而已。 “那你们是会用什么?”朱元璋好奇问。 楚泽答:“那就多了。陆地战有各种枪,手枪步枪冲锋枪,还有各类坦克,榴弹炮等等;海战上也有各种船舰,还有潜艇;空战还有……” “空战?”朱标觉得这个词有些难以想象,“是在空中作战吗?” “对,空中作战。”楚泽点头。 朱棣道:“那是不是有你之前说的……什么什么机来着的?” “飞机。”楚泽补充。 “对,就是飞机。是飞机对打吗?”朱棣将问题补全。 楚泽点头:“对,差不多就是这样。” 再多的楚泽也不再多说。 因为那些东西,对朱元璋他们来说,还是太过遥远未知。 说太多,他们也不知道。 不如先专注于眼前。 楚泽将大家的注意力拉回到图纸上:“图纸咱都做出来了,接下来的,只要按照这个来造就可以了。在未来,战车的用处,还是不小的,咱觉得可以多造一些,咋个组一个战车营。” 大明在后期,也有战车营。 甚至还有很多相应的战术。 楚泽直接借鉴就可以了。 但有一个,楚泽却是重点指了指。 “这个雪火战车,一定要多造。它的可活动性,注定它的杀伤范围更广,后世甚至将它称为最像坦克的战车。足可见它的先进性。”像这样的好东西,当然要大力发扬。 朱元璋闻言,将雷火战车图纸找出来。 “吩咐下去,多造雷火战车。” 楚泽要说的,都说完了。 又留在那里与朱元璋他们聊了聊钦察汗国的事。 如楚泽所想,他们确实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而且已经秘密送往钦察汗国。 楚泽大概听了听,全都是左耳进右耳出,没一句听进去的。 反正只要不是他去,谁去都可以。 楚泽百无聊奈地听完,就去了试验场。 他得将西红柿种子交出去。 顺便去看看试验场里有没有什么新进展。 他来到试验场,还没靠近,就听到试验场里传来激昂的笑声。 “桀桀桀桀,咱成功了,咱成功了!” 声震九霄。 震得楚泽下意识停住脚步。 抬起头,楚泽看向试验场。 “这是发生什么了?什么成功了?”居然这么开心? 他也过去看看。 楚泽加快脚步。 等他走进试验场,只见一群人又围在一堆。 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惟有一道激动的声音自人群里传出来:“咱真的造出来了,不信你们试试。” 这道声音落下,不到片刻,就是一声惨叫。 叫声还未消失,那道激昂的声音又出现了:“怎么样?咱没说错吧?” “嗷!老陈头,你他娘的想要咱的命直说!” “啧,你这后生简直不识好歹,咱哪里就是想要你的命了?咱这是跟你分享喜悦。”老陈头振振有词。 “你放屁,咱看你这就是谋财害命,疼死老子了。” 楚泽在人群外听了半晌,愣是没有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他扒开人群,疑惑出声:“什么东西?让咱也看看呗。” 楚泽的声音大家可太熟悉了。 老陈头猛地转头,眼中精光灼灼。 其他人在老陈头的目光逼视下,下意识侧过身,给楚泽让了条道出来。 一个像桶一样的东西,出现在楚泽面前。 这个桶里,还装着一些被铜丝细细包裹着的东西。 说实话,这东西,整体造型很是奇怪。 楚泽从未见过。 “这是什么?”楚泽下意识走过来。 不等他走近,老陈头快步上前,抓住楚泽的手,将人往那个桶状物面前带,一面带他一面激动道:“院长,你之前不是说想要造发电机吗?咱造出来了!而且还能感觉到电呢,不信你试试。”他拉楚泽的手,用力往桶状物上按。 楚泽:“!”(本章完) 第712章 对了,这东西你怎么折腾出来的? “啊!” 这个老陈头,他娘的是疯了吧! 发电机上有电,他竟然还敢将他的手往上面按?! 楚泽之前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要骂老陈头。 现在知道了,他也想骂。 楚泽疯了般将手往回抽:“老陈头,你他娘的松手!” 但他喊的还是晩了些。 楚泽只觉得自己的手掌一凉,手按到了一个什么东西上。 楚泽:“……” 手瞬间感觉到一阵酥麻。 不严重。 但楚泽刚才也吓得不轻。 他差点要尖叫出声。 “院长,怎么样?”老陈头还犹不自觉哪里不对,只拿着一双期待的眼睛,灼灼地看着楚泽,等着他的夸奖。 楚泽:“……” 他一言难尽地看着老陈头。 挣开老陈头的手,默默抬手抹了把冷汗。 “老陈头,你真是不把咱的命当命啊。”吓死他,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 楚泽想不通。 老陈头满脸不解。 “院长你怎么这么说呢?咱把电弄出来,咱这不是跟院长你分享分享喜悦吗。”老陈头脸上的喜悦抑制不住,说着话,眉稍依旧上扬。 楚泽看着毫无自觉的老陈头,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委宛的指出是不可能了。 楚泽决定直白些。 “咱的意思是,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就不用拉着人来试了。至少别拉着咱试。”幸亏老陈头手里的发电机是刚弄出来,功率不大,万一是大功率的,自己得挺在这儿。 想想楚泽就觉得冷汗长流。 老陈头听罢,嘿嘿一笑。 他挠了挠头,道:“行,下次咱找其他人试给你看。” “别。” 楚泽拒绝。 这种事,要试也别在他面前试啊。 他可是听说电死的人,死状都很凄惨的。 真要拿人试,至少别让他看见。 “对了,这东西你怎么折腾出来的?”楚泽打量着面前这个奇怪的东西。 很难想象,在他只寥寥几句话提点的情况下,老陈头竟然将这东西给造出来了。 不过这东西,跟楚泽知道的发电机有很大的区别。 说起这个,那老陈头就有话说了。 “这个,那得从……” “打住,咱不想听。”楚泽一听这开头,就知道这是个很“遥远”的故事。 他可不是来听故事的。 东西造出来,是好事。 得奖。 “能造出发电机,确实是咱没想到的。咱之后会给你们奖赏。不过这发电机功率还不够,你们如果能够造出更大功率的发电机,咱给你们所有参与的人,都搬一个大奖。然后还会将你们的名字,传扬出去,让咱大明的人都知道你们的功劳。而且你们的名字还能万古传扬。” 楚泽双手在胸前划出一个大大的圆。 老陈头眼神猛一亮。 奖不奖的,老陈头完全不在意。 但能让他的名字被后人所记,这绝对是比得奖更开心的事。 “院长你放心,咱就是不吃不喝,也把这东西给搞出来!” 不就是个发电机吗? 他们已经做出最初的了,还怕之后的做不出来? 老陈头转身就走。 完全把楚泽抛之脑后。 楚泽:“……” 行吧行吧。 反正他们是去做事的,无视自己就无视吧。 他很大度的。 楚泽甩了甩手,回身看向人群:“老李头,过来。” 老李头走过来,搓着手,满脸期待地问:“院长找咱有事?” “……”看着老李头激动的表情,他觉得应该是老李头这话问反了,就他这神态,分明是他找自己有事才对。 但楚泽也不问。 反正老李头迟早要说。 他只将西红柿种子拿出来,递给老李头,道:“这是西红柿种子,就一件事,种它,然后收集种子,越多越好,种出来之后,咱要全国推广。” 李老头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但他还是伸手,将种子接过。 “就这个?”老李头等了等,见楚泽不再拿出其他东西来,面露惊讶。 这跟他预想的不一样啊。 楚泽也看出来了。 这人在等自己拿什么东西出来。 “那你觉得还应该有什么?”楚泽问。 正好让他看看,这人到底想要什么。 老李头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地问:“前几天不是说,张大人自倭国带回了土豆吗?”老李头笑得贼眉鼠眼,他搓着手掌,满脸讨好地看着楚泽。 意思很明显。 楚泽乐了。 原来他在这里等着呢。 “土豆就别想了,现在的要紧事是先将西红柿种出来。” “哎,院长,那土豆不是也要种吗?一起拿来让咱给种了呗。”老李头还在打土豆的主意。 楚泽本来正打算四下走走看看,看看他们的进展。 刚起这个心思,又被老李头拦住了。 这人,还盯上土豆了。 楚泽抱着手臂看着他,整个人冷酷得像三九的寒冰,语气坚决不容改变:“你想都别想,咱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咱告诉你,那些土豆,个个金贵,你又不知道要怎么养,万一想死了咋办?所以,你就老实地给咱把西红柿种出来。等之后,咱自然会把土豆也给你的。” 老李头闻言,有些不死心。 他正想再问,就被楚泽打断了。 “说起来,老陈头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了,你这里不会一点进展都没有吧?”楚泽承认,自己就是故意的。 这话一出,老李头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 他好歹也是这方面的专家,怎么可能输给老陈头? 老李头指着楚泽,不服气地道:“院长,你可别小瞧咱。咱告诉你,咱这段时间的进展可不小。你跟咱来,咱让你瞧瞧,什么是能耐。” “好啊,让咱看看你的能耐。” 楚泽跟着老李头往农业区走。 他们七拐八拐,停在水稻区。 在他们面前,是一小片水田,田里种着水稻。 此时的水稻已经抽穗了。 饱满的稻穗在稻叶间若隐若现。 老李头看着这片稻田,满脸得意:“院长你看,就就是咱们这些天的成就。” 楚泽看了半晌,没看出名堂。 他侧头问老李头:“这跟之前的哪里有不同?看起来都差不多嘛。” “院长,可这差得多了好吗!”老李头不服气,指着水稻道,“无论是抗风性还是抗虫害,都大大提高了!不信你看这儿。”(本章完) 第713章 喊人将朱雄英送回去真是冷酷又无情 楚泽顺着老李头的手,往水稻根上看去。 “是不是比以往的要粗些?”老李头得意地看着楚泽。 他老李头可是农业上的天才。 能比他老陈头差? 也就是他们主管不同的领域。 但凡他们是一边儿的,自己一准儿压着老陈头打。 楚泽看着这些水稻,点了点头。 诚如老李头所言,水稻的基部,确实比之前的要粗壮些。 水稻抗不住风,除了杆子的粗细外,还与根系有关。 要看它的根系发达不发达。 楚泽拨出一株。 看着下方坠着的一大坨泥,在水里荡了几下,把泥清理干净,那一团团丰富的根,就出现在楚泽面前。 见楚泽如此动作,老李头更得意了。 他二话没说,起身走开。 不多时就回来了。 手里还拽着一把水稻。 “院长,这是第一代水稻,你比比。”他将第一代水稻送到楚泽面前。 楚泽侧目。 跟楚泽手里这株水稻比,第一代水稻就活脱脱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根,他手中这团更加丰富,根系也更长。 根系越长,抓地能力自然更好。 杆,他手中的水稻更粗壮。 在抗倒伏中,水稻的杆越壮,抗倒伏的能力就越强。 当然引起倒伏的原因也不仅仅是风。 还有暴雨冰雹引起的。 以及其他各类自然或外力因素引起的倒伏。 而这些倒伏,基本都发生在拨节后的中后期。 现在么,这些水稻长势都还喜人。 在这方面,老李头算是成功的。 但还不够。 “不错,比咱预料的要好。” 老李头听得满脸陶醉。 就是这样。 再多夸几句。 “咱刚才仔细看了,水稻的基部杆确实粗壮了很多,但上面节间还有问题,这个得再改良一下。一般而言水稻的节间是有扁平度的,而且低节间的扁平度也比高节间的扁平度要高,如果这个问题不能解决,就会发生折杆倒伏。”楚泽把水稻拿起来,指着两处节间让老李头自己看。 老李头听得一头雾水。 什么高节间低节间。 什么扁平度。 他一句都听不懂。 但他有眼睛。 顺着楚泽的手看了看,又伸手折了两下去试。 多年的种植经验,外加他如今的培育经验,瞬间明白了楚泽的意思。 不就是说这个节这里,容易断吗。 “行,咱再想想。” 要怎么做呢? 老李头蹲在田梗上出神。 楚泽把水稻给他,就着田间水将手洗干净。 他一面洗一面告诉老李头:“还有啊,这个茎杆还是不够充实,基部的节间拉得太长,也会容易倒伏。万一有个大风大雨的,那一片全得折。” 一但折断,减收都是轻的。 还有可能直接绝收。 百姓们辛辛苦苦一整年,就算是白费了。 到头来还得饿肚子,还得逃荒。 老李头“嗯嗯”两声,盯着水稻若有所思。 楚泽起身离开。 留下老李头独自思考。 接下来,他在试验场里好好地逛了一遍。 这段时间没来,试验场里又培育出了不少东西。 好的坏的都有。 还有变异的。 比如只开花不结果的桃,比如婴儿拳头大小的葫芦。 再比如长一片叶子就掉一片、至令都不见开花结果、还是孤伶伶一根藤的葡萄。 有一说一,这葡萄藤长得是真壮实。 青翠碧绿,都快有楚泽手腕粗了。 知道的这是葡萄藤,不知道的还当这是专门种的藤。 不过这些,都不如改良黄瓜来得让楚泽兴奋。 之前的黄瓜虽然也能吃,但多少有些苦涩。 被改良之后,不仅产量增加了,口味也更加清脆好吃。 楚泽摘了一根,咬了一口。 “不错不错,味道挺好。”楚泽竖起大拇指。 对方激动得脸都红了。 手舞足蹈地,恨不得插两根羽毛飞上天。 “稳定了没有?”等他冷静些,楚泽才问黄瓜种子是否稳定,会不会在种植的时候出现变性。 那人站在原地,嘴角直往上扬,压都压不住。 听到楚泽的问话,他猛点头:“稳定了稳定了。咱已经试过了,你这一片都是那个种子种出来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行,那你给咱一些种子。” 既然没问题了,那就准备在民间推广吧。 第714章 不就是魏纪六十卷的读书笔记吗? “怎么说的就不是人话了?” 楚泽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的朱雄英:“咱问你,你爹为什么不让你出来?” 朱标是个什么性子,楚泽自认还是有些了解的。 如果不是这小家伙太顽皮,他应该不会直接给“关禁闭”的。 一但关了,那就得问问这小家伙都干了些什么。 小家伙朱雄英:“……” 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不看楚泽。 就差把心虚这两字写脸上了。 楚泽冷笑。 他就知道这小家伙肯定犯事了。 他伸手抓住朱雄英的手臂,将他往太子宫带。 他刚才说了,他是偷跑出来的。 太子宫里此时只怕要人仰马翻了。 他得将人送回去。 “哎哎,先生别啊。”朱雄英拖着不肯走。 他好不容易跑出来,就这么被送回去,那多可惜啊。 朱雄英可怜兮兮地看着楚泽,祈求道:“先生,咱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就开开恩,别把咱送回去行不行?就算要送咱回去,你也让咱好好玩一玩了再送嘛。”现在他是真不想回去。 为了不回去,朱雄英也是拼了。 楚泽侧头,将朱雄英的可怜样尽收眼底。 朱雄英是个聪明的孩子。 人又懂事。 说实话,楚泽还挺喜欢这小孩的。 但为了玩,而偷跑出来,总归不应该。 如果小的时候养成了习惯,往后大了再想纠正,就不容易了。 楚泽有心想要教他。 “行,不想回去是不是?”楚泽问。 朱雄英只当楚泽心软了。 他猛点头。 楚泽又道:“好,如果你不想咱将你送回去的话,那咱问你几个问题,你得老实回答。” “……行吧。”朱雄英答得勉强。 听起来很不情愿。 楚泽只当没听出来。 “咱问你,你爹为什么不让你出来?” 朱雄英:“……” 朱雄英讪笑两声,摸着片子小声解释:“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这段时间他对咱的学习成效不是很满意。” “只是不满意?” 楚泽才不信。 他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朱雄英。 让朱雄英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犹豫良久,朱雄英不情不愿地说了实话:“是很不满意。” 朱雄英这段时音迷上了机关。 整天就在琢磨这些。 那些老夫子教的那些老一套,他自然听不进去。 一听不进去,学习成效自然就差。 一差,朱标就生气了。 然后他就被勒令要好好学习了。 在学习成绩未起来之前,他是不可能随便离开太子宫的。 今天也是听太监说楚泽在试验场。 正好夫子今天又肚子,他这才有机会跑出来。 谁知楚泽竟然比他爹还凶。 朱雄英可怜巴巴地望着楚泽,满眼都是求救信号。 楚泽听完,丝毫不觉得意外。 这小子,到了叛逆期了。 他看着满脸祈求的朱雄英,问:“想出去玩?” “也不是,主要是想见先生。”朱雄英乖巧地笑着。 楚泽冷笑,并不打算接他的彩虹屁:“那你看着了,咱还是继续送你回去吧。” “哎哎先生先生,咱说实话不行吗,咱就是想出去玩,这总成了吧?”朱雄英拖着楚泽的手,用力往后坠,怎么都不肯回去。 这几天那些老夫子盯他盯得紧,他爹也盯得紧。 要知道他偷跑出来,之后肯定更难出来了。 楚泽也就是吓吓他,没真想送回去。 看他抗拒,便停下动作。 “你现在学的是什么?”楚泽问。 有前车之鉴在,朱雄英不敢隐瞒,老实道:“《资治通鉴》魏纪。” 楚泽点点头。 “那咱带你出去玩,但你得答应咱,在一个月之内,要交给咱一份魏纪的读书笔记。行不行?” “啊?不至于吧?” 一个月啊? 魏纪可是有六十来卷啊。 这太多了吧? 朱雄英想跟楚泽讲讲条件。 还没开口,楚泽便截住他的话头,冷着脸庞道:“如果不答应,咱现在就送你回去。” “……行吧,写就写。”不就是魏纪六十卷的读书笔记吗? 能换一天空闲,值了。 朱雄英朝楚泽笑:“那现在先生可以带咱出去玩一玩了吧?” “行。” 但在此之前,楚泽得先跟朱标交待一声。 省得他担心。 楚泽叫过一个内侍,交待他去告诉朱标,说朱雄英被他带出宫去了。 朱标刚接到朱雄英偷跑的消息,正要回宫去看,就接到楚泽的口信。 朱标脸上压抑的阴云,顿时散了大半。 英儿跟着楚泽,他倒是放心。 但这小子这么大胆,是他没想到的。 等朱雄英回来,看他怎么教训他。 朱标吩咐宫人不必寻了,便又坐回桌后继续看奏折。 他刚才看的,是应天府尹苗大人递上来的。 关于前段时间的拐卖少女的案子。 据说当时黎星都险些被拐。 经过这段时间的探查,苗大人已经查得差不多了。 只等最后一件事情查清楚,他们就可以收网了。 朱标在奏折后落下指示,心道这件事总算要完结了,他们也可以给那些无辜枉死的姑娘们一个交待了。 …… 朱雄英跟着楚泽出了宫,楚泽本想坐车,但朱雄英看什么都新鲜,非得央着楚泽陪他步行。 楚泽被他闹得不行,也就答应了。 楚泽将黄瓜种子交给赵四,让他安排人将种子送到朱棣府上。 让他看着情况,将种子发到百姓手里。 而自己则带着朱雄英在街上逛。 “好香啊,先生,咱想吃。”走上大街,朱雄英就开启了看什么都想吃模式。 楚泽没拘着他,给了银子让赵四去买。 “先生,那里有面人儿,咱们过去看看吧。”朱雄英拉着楚泽走到面人摊前。 摊子上摆着十来个形色各异的面人,摊子后面坐着摊主。 摊主正捏着面人,看见衣著光鲜的两人,热情招揽:“老爷,小老爷,买一个吧,咱做的面人是这条街上最好的,还能捏小像呢,包小老爷喜欢。” 朱雄英兴奋道:“那就给咱捏一个,再给先生捏一个,怎么样?” 后面这句话,他是问楚泽的。 楚泽没意见。 他掏出钱,递给摊主。 摊主接了钱,眉开眼笑:“好咧上,小老爷等一等啊。” “嗯。”朱雄英安静等着。 楚泽皱着眉头,时不时往身后看。 奇怪,让赵四买个小吃,怎么这么久都没关回来?(本章完) 第715章 你讹了多少人? 赵四办事向来靠谱。 做事也利落。 今天这是怎么了? 楚泽伸长脖子往身后瞧,却只瞧见一堆人。 那个摊子,正好是赵四过去买零嘴儿的地方。 那群人围在这个摊子前,手还指指点点,似乎在说些什么。 街上喧闹,楚泽离得又有些远,听得不是很清楚。 隐约只能听到有人说“赔钱”。 啧。 这个赵四,让他去买点吃的,竟然还跑去看热闹。 越来越没规矩了。 “先生要找赵四是吗?”朱雄英见楚泽时不时就往身后看,也看到了这一幕,他拍拍楚泽的手背,小大人般对他说,“先生你过去吧,咱在这儿等你们。”正好让他看看摊主捏面人儿。 楚泽摇头道:“不用,赵四自己会回来。” 就算现在不回来,热闹看完了总该回来了吧? 谁知赵四不是去看热闹,是别人看他热闹。 被拉着要赔钱的,就是他。 楚泽看了一会儿,也发现不对劲了。 本来他是不打算管的,等赵四回来再跟他算帐。 但现在,他就不得不过去看看了。 离开之前,楚泽还跟朱雄英仔细叮嘱了几句。 朱雄英“嗯嗯”应着,拍着胸脯保证不会离开,就在这里等他。 可他哪里知乎,自己刚走开,朱雄英就跟着别人走了。 毫不知情的楚泽走向围在一起的人群。 “怎么回事?”买个东西还能买出一串麻烦来? 楚泽就想不明白。 赵四看到楚泽过来,瞬间高兴起来。 那表情,活像见着了救星。 “老爷,你可算来了,这人讹小的。”赵四两三步跑到楚泽面前,指着一个地痞气质的男人就开始告状,“小的来这里给小老爷买吃的,东西买好了,正要转身离开,这人就从后面撞了小的一下,然后他就说咱把他的传家宝家给撞坏了,非得让小的赔,而且开口就要三万两白银。” 赵四伸出三根手指,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就一个破镯子,能值三万?! 地痞闻言,顿时不乐意了。 “什么叫咱撞了你?分明是你撞的咱,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别想耍赖啊!” 他话音落下,人群中传来几声附和。 “没错,咱确实看到,就是那小哥撞了他。” “对,咱也能做证。” “不是,老爷你要相信咱啊!”赵四慌了,他指着那些作证的人,急道,“这些人都是他请的托儿!” “小兄弟,你不能因为咱不帮你撒谎,你就冤枉人啊。” “就是啊,咱看你家老爷穿得这么华贵,肯定也是个体面人,你这么做,就不怕给你家老爷抹黑啊。” 赵四:“咱没干过的事,咱为什么要认!” 这厢又吵了起来。 楚泽没说话,他绕过赵四,走上前去。 在地痞的面前,是一个上底的镂空雕花的木匣子,匣子里与四周的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玉石。 楚泽将玉石捡起来。 地痞立刻接话:“老爷,这可是上等的玉,再加上这手工,咱只开价三万,就已经是看在这小兄弟没钱的份儿上,给他打了个折了。” 说完,地痞还嫌弃地暼了眼赵四。 赵四身为楚泽的随身小厮,衣著不会太好。 但也不算差。 往人堆儿里一站,也是个不差钱的主儿。 谁知竟然连三万都拿不出来。 地痞撇了撇嘴。 不过眼前这个人,一看就有钱。 三万肯定拿得出来。 可惜了,他之前应该多要些的。 但现在改口也来不及了。 楚泽看了看玉。 “确实是好玉。”王质通透水头好,雕工也不错。 地痞眼睛一下就弯了起来。 “不愧是当老爷的,您识货。”看来这三万是稳了。 楚泽看着这玉的断口,对地痞道:“你用它讹了多少人了?” 地痞一僵。 “嘿,这位老爷,你这叫什么话?看你穿得也光鲜,不会连三万两白银都赔不起吧?怎么着,你这身样子货啊?”地痞轻蔑地看着楚泽。 但凡换个心性不够稳的,都要被地痞这轻蔑的眼神气成河豚。 可惜了,楚泽的心性可稳了。 他听完嘲讽,淡淡地暼了地痞一眼。 笑了。 赵四笑得更大声。 “小子,你没长眼吧?这是楚泽楚大人,能没钱?” 在整个应天,敢说楚泽没钱的,也不过几人。 就眼前这人,楚泽随便从身上摘一件东西下来,就能将他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都买了。 地痞微微一愣。 戒备地看着楚泽:“你、真是楚泽大人?” “不然你以为呢?” 楚泽说完,那人转身就跑。 他就想讹点钱,可没想撞大神。 楚泽没动,只朝身后示意了一下。 下一秒,跑出去的人就被抓回来了。 “跑什么,咱这小厮还背着撞坏你东西的名声呢,没说清楚前,你可不能走。”省得到时候又传他仗势欺人。 那人被押回来,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 都不用楚泽问,他自己就一五一十地交待了。 “老爷,咱就是想讹点钱,没想做别的,您就饶了咱吧。还有这玉,这确实是真玉没错,但它其实早就摔坏了,咱就是看这位小兄弟有点儿钱,这才想要讹他。”他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总不至于要他性命吧…… 楚泽早就猜出来了。 这些伎量,是现代用得没人用的招。 但在这里不同,多的是容易上当的人。 也就是他名气大,这人心虚了,不然今天还有得磨呢。 楚泽将玉收起来。 他看着地痞,又问了遍之前的问题:“你用它讹了多少人?” 地痞:“……也没几个人。” “没几个是几个?总共讹了多少钱?”楚泽追问。 地痞不想说,赵四上前,威胁道:“不说?信不信咱现在就把你交给应天府尹,让他关你个十年八年?” 地痞:“……就三四、七八个人,十几二十万两银子而已。” 这也不是小数目了。 楚泽将匣子递给手下,道:“交应天府尹吧。” 他交待完,转身去找朱雄英。 算着,面人儿应该做完了。 再带着他再玩玩,等下就将人送回去。 可等楚泽带着赵四回到面摊前时,朱雄英早已不知去向。(本章完)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掌上阅读更方便。 第716章 万一被人贩子察觉,就更麻烦了 刹时间,楚泽的表情阴沉到可以滴水。 赵四连大气都不敢出。 “刚才站在这里的小孩呢?”楚泽黑着脸,敲了敲面人儿摊。 摊主抬起头,满脸无辜:“他走了。” “走了?往哪儿走了?” “那儿。”摊主指了个方向。 楚泽顺着摊主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与他们来时相反的方向。 他不是让这小子在这里等,人怎么还走了? 不过只是走了的话,楚泽也不是很担心。 他身边一直有人保护。 想必也不会出事。 但他一个小孩子在外面转,楚泽彻底有些不放心。 他回头对赵四道:“尽快将人找到。” 就算这小子要出去玩,也得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玩。 “哎,小的现在就去。” 赵四不敢耽搁,立刻顺着摊主指的方向跑出去。 刚跑出去没多远,就见着一个人满脸焦急地跑过来。 看着这个人,赵四的小心脏快跳出来了。 这人不是一直跟在小皇孙身边的侍卫吗? 他回来了,那小皇孙呢? 赵四一把扯住他,急道:“小殿下了?” “失踪了。”那人脸色沉,语气更沉。 他一把甩开发楞的赵四,快步走到楚泽面前,道:“楚大人,小殿下失踪了。” 这真不是个好消息。 楚泽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他看着此人,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跟在小殿下身边的吗?” 能被调去保护皇族人的,身手都不凡。 怎么会让一个小孩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失踪? 那人满脸自责,解释道:“当时大人离开之后,小殿下本来是在面摊前看捏面人儿。可就在那个时候,一个老婆子摔倒在小殿下身后,小殿下心善去扶。接着这个老婆子就说自己摔伤了,要让小殿下送她回去。” 本来他们也试图阻止。 但小殿下不许,非得要自己送。 他们没办法,但想着就是送个人,应该出不了问题。 于是,他们就没再管了。 只远远的跟着,只要殿下不会有事就行。 听到这里,楚泽心都凉了半截。 这套路,不就是现代那些人贩子用来拐人的吗? 先是示弱,然后让被害者送他们到指定地点,然后再实施绑架? 接下来那人说的话,也证实了楚泽的猜测。 朱雄英跟着老婆子走进了一个小院子。 进去之后,他们就没再出来。 等在在外面的人察觉不对,冲进去时,人已经消失了。 果然是被拐了。 楚泽道:“赵四,通知应天府尹苗大人,让他立刻封锁城门,任何人不许出入。接下来要如何安排,等咱看过之后再联系他。记住,先不要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让他先照咱说的办,有什么事情,等咱见了他之后再说。你,带咱去小殿下消失的地方看。” “是。” 朱雄英失踪的地方,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院子。 安静地伫立在那里,四周都是人家。 只单单从这路过,还真不会怀疑这里竟然会“吃人”。 楚泽出行,身边向来有随行的保护人员。 这些人里,也有些是锦衣卫的成员。 楚泽道:“别愣着了,动手。” 他倒要看看,这个院子是怎么吃人的。 手下上前,一脚踹开大门。 门是普通门,院子也是普通院子。 里面没有楚泽想象的机关,也没有人。 楚泽黑着脸,道:“搜。犄角旮旯都给咱搜一遍,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是。” 众人散开,楚泽负手立在院子中央。 他细细地打量着这个不大的院子,然后往房间里走去。 他带来的人,已经在进行地毯式搜索了。 见他走进来,跟楚泽打了个招呼后,继续搜索。 忽然间,房间里传来一声惊呼:“大人,您快来看!” 这话像一个弹簧。 楚泽瞬间弹起来,大步朝房间里走去。 走进去后,他一眼就看到墙壁上被挖了个大洞。 在洞的旁边歪歪斜斜地摆了口箱子。 看样子,之前那些人贩子就是从这里甩掉了侍卫的。 楚泽率先钻出去。 外面是一个小巷子。 巷子两头各通向一个地方。 楚泽对这些小巷子不是很清楚,只能让人分开追。 结果显而易见,什么都没追上。 楚泽得到消息时,脸色铁青。 老朱的皇孙在自己手上被人拐了。 这他娘的不是要自己的命吗! 而且他还挺喜欢朱雄英的。 一但这小家伙出了什么事,朱元璋他们不活剥了自己,楚泽都能自责死。 楚泽心里烦得不行。 却又不得不冷静下来,赶紧想办法将人找回来。 楚泽第一个找的,就是应天父母官。 “苗大人,城门封锁了没有?”楚泽见苗大人第一面,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城门封锁的事。 苗大人此时满脑门子的官司。 他快步迎上来,头疼地问楚泽:“楚大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楚泽就派了个下人过来,急吼吼地说让封锁城门。 这可是应天,是皇城。 突然封锁城门,又不说是什么事。 这不是想要他的命么。 “这么说你还没封锁?”楚泽脸色一变。 “那倒不是,封锁了,但只是暂时。”苗大人知道楚泽不会无缘无故地说封锁城门,他忽然说这事,八成是出了大事。 为防万一,他通知手下,让他们临时封锁。 说是出现了大盗案。 等过些时候就会开放,让百姓们稍微等等。 苗大人忽然苦下脸来,他看着楚泽,道:“楚大人,你现在可以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了吧?” 楚泽认真地看着他,语气凝重。 “小殿下被人拐走了。” 苗大人:“……” “你说什么?”苗大人掏了掏耳朵,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 楚泽重复道:“咱说,小殿下被人拐走了,当今太子的大儿子,朱雄英小殿下。苗大人,听明白了吧?” 苗大人再次:“……” 堂中忽然沉默下去。 片刻后,苗大人疑惑道:“小殿下不是在宫里吗?怎么会被拐走??” “这你别管,反正他现在失踪了。咱已经派人在找了,但你也知道应天有多大,咱那点儿人连点浪花都激不起来,你赶紧派人出去找,记住了,别泄露小殿下的身份。” 万一被人贩子察觉,就更麻烦了。(本章完) 第717章 外洋的人,来这里是想炼一种神药 苗大人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好呆在皇宫里的小殿下竟然不见了。 还是在他的地盘上不见的。 这都什么事啊。 他很想挠头。 可一伸手又只碰到了乌纱。 然后他心情就更不好了。 “咱先找人。” 不管如何,先动起来总是没错的。 苗大人将整个衙门的人全撒了出去,自己也不敢闲着。 换上便服,跟着楚泽满城找人。 忙忙碌碌转了一大圈,却什么都没查到。 苗大人急得掉头发。 楚泽却越转越冷静。 应天是大,但也不置于大到这么多人都找不到一个小孩子吧?这要一人拿把锄头,都能将应天翻一遍了。 难道他们已经出城了? 那这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虽然楚泽觉得不太能,也不敢掉以轻心。 他告诉苗大人:“城门恢复能行吧,但让手下的人严格排查,进城的无关紧要,但出城的一定不能大意。还有,前段时间发生的拐卖少女的事件,查清了吗?” 苗大人疑惑地看了楚泽一眼。 城门恢复能行他能理解。 毕竟不能一直关着。 可现在是寻找小殿下的紧要时候,楚泽怎么还有心思去关注别的案件? 虽然他想不通,但苗大人还是如实回答道:“查清了,但还有一些问题,人还没抓。” “他们也没有察觉?” “那是自然。” 他早就吩咐过,不可以打草惊蛇。 以免这些人跑了。 现在他的人就盯着那里。 只等最后一个问题解决,他们就可以动手抓捕了。 楚泽听完,然后又问了一句:“他们会拐卖儿童吗?” “……”苗大人猛地看向楚泽。 那瞬间,他身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苗大人脸色倏然变得煞白。 他嘴唇抖了好几下,才勉强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你、你的意思是……” “有这个怀疑。”楚泽替他将话接完。 看着苗大人忽然色变的脸,楚泽也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但现在,他不得不这么想。 如果朱雄英真被他们抓走,那问题可就大了。 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苗大人立刻道:“不行,咱得立刻抓人。” 什么问题不问题,都没有小殿下的安危来得重要。 不用楚泽提醒,苗大人立刻喊来手下,沉声道:“动手,把那个人贩子源头给本官拆了!” 再不拆,他的脑袋就要被拆了。 苗大人急急忙忙往外走。 楚泽跟在他身后,道:“咱跟你一起去。” 应天府的人手不够用,楚泽直接借来城防营的人。 让他们在城中巡逻。 万一人没有被带出城,他们就有机会把书人救出来。 而他则与苗大人直奔那个买进人口的地方。 这个地方离应天不远。 楚泽与苗大人快马加鞭,很快就到了。 抵达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展开强攻。 苗大人他们带着的人不少,这个院子的人也多。 双方交战在一处,瞬间鲜血横飞惨叫连连。 楚泽对苗大人道:“你的人在这里吸引注意力,咱派人深入敌营寻人。” “行。” 两人的意见迅速达成一致。 楚泽喊来手下,道:“都听见了吧?去吧。” 这一场混战,持续了一个多时辰。 如楚泽所料,朱雄英还真被带到了这里。 幸亏他们来得及时,朱雄英只知道自己被抓了,倒是没见过什么血腥场面。 被救出来后,楚泽直接将人安排到了大后方,让人仔细保护起来。 本来吧,救到人之后,他是打算的直接走的。 可让他意外的是,在这座院子里,竟然出现了几个不出现在这里的人。 他们金发碧眼。 一看就是外国人。 除此之外,竟然还有一个倭国人。 那他就不能轻易离开了。 楚泽站在充斥着血腥味的院子里,用手帕捂着鼻子,皱着眉头看着这几个人。 “他们的通行文牒呢?” 外籍人入境,应当是有通行文牒的。 苗大人摇头:“咱让人搜了,没搜到。” “没问问他们?”楚泽朝这几个人抬了抬下巴。 苗大人为难道:“他们似乎听不懂咱在说什么。” “听不懂?”楚泽将这几人上下打量了一遍。 看他们的神情,不像是听不懂的样子啊。 尤其是那个倭国人。 虽然装得比较像,但眼底的畏惧都快实质化了。 楚泽抬手,喊了个手下过来。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然后对手下道:“把他的手砍了。” “是。” 手下立刻上前。 他一动,这几个外国人就叽哩哇啦地喊了起来。 手下不为所动,他上前一把抓住一个人的手,另一只手立刻将腰间的配刀抽出来。 “等等。”楚泽忽然叫住他。 手下扬起的刀倏然顿在半空中。 他侧过头,等着楚泽的命令。 楚泽看着几个明显松了口气的外国人,道:“咱只问一遍,如果不说,咱就把你们的手脚一截一截地砍下来。放心,咱说到做到。第一个问题,你们都是什么人,如何进入大明的。” 那些人冷淡地暼了楚泽一眼,冷哼一声别过头。 好,很好。 “动手。” “啊!” 楚泽话音落下,站在最前面的那人手臂瞬间被斩断。 鲜血喷涌而出。 楚泽嫌弃地往旁边站了站,生怕沾着一丝腥气。 那人得抱着手,恨不得在地上打几个滚。 其他人脸色惨白。 “你,说不说?不说就一个个轮,总有轮到自己的机会。”楚泽声音依旧冷漠。 有道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在这里呆得越久,楚泽对人命就越不在意。 尤其是眼前这几个人。 在楚泽眼中,比恶贼还讨他嫌。 见这些人不说话,楚泽二话不说,直接对自己手下命令道:“继续。” “不不不不要,我说,我都说!” 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急得大喊出声,用着别扭的口音,急急解释:“我们是外洋的人,来这里是想炼一种神药。” “神药?”楚泽与苗大人对视一眼,转头又看向此人,问,“什么神药?” 男人正要开口,他身后的人忽然拉住他,厉声制止。 “艾佐,不能说!” “这是我们最大的秘密,你说了上帝是不会原谅你的!” 楚冷脸色一冷,寒声:“如果不说,咱现在就送你们去见上帝。”(本章完) 第718章 太子等你一夜了 艾佐吓住了。 前车之鉴还在眼前,沾着血的刀,还举在头顶。 只等楚泽一声令下,他的手,就会立刻与他的身体告别。 而耳边,则是不断的呵斥声。 艾佐犹豫不决时,楚泽的耐心已然告罄。 “动手吧。” 反正他们也不想说,那就永远都不要说了。 滴着血的刀,再度扬起。 艾佐脸色煞白,急急大喊:“我说我说!我都说!” “艾佐!”艾佐身后的人大声喊。 艾佐转头,声音比他还要大:“韦恩,我不想死。” 他们到这里来,就是因为不想死。 上帝会原谅他的。 艾佐转头想说,韦恩再次阻止。 楚泽眉宇间闪过一丝戾色,抬手指向韦恩:“杀了他。” 手下手起刀落,韦恩脖子上被划出一道血。 健壮的身躯顿时倒在地上。 不过片刻,就断了气息。 楚泽看向艾佐。 艾佐吓得身体直抖。 他觉得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个人,活脱脱一个恶魔! “说。” 楚泽忽然出声,艾佐身体又抖了一下。 刚见证了友人死亡的艾佐啰嗦着嘴唇,期期艾艾道:“我说、我说。其实神药,是一种用一百个15、6岁处女的血炼制出来的药丸,据说炼成之后,可以让人返老还童,长生不死。” 艾佐开口第一句话,楚泽与苗大人的脸色就骤然一变。 一百个! 他们竟然要残害这么多人。 “等等,那你们抓的那些比17、8岁的女子,又怎么解释?还有失踪的男人。这些人难道也是炼药用的?”苗大人脑子转得飞快,立刻将整个案件在脑海里都转了一遍。 在他的记忆里,失踪的女子里,可不是艾佐说的那些人。 比这年纪小的、年纪大的都有。 还有男子。 虽然没有15、6岁的少女比例多,但也不在少数。 尤其是有些人,他们连尸体都没有见着。 今日攻打这个小院,也没有见着人。 那这些人,都去了哪里? 艾佐胆怯地缩了缩脖子。 他小弧度地抬起头,飞速扫了楚泽一眼,又低下头,小声道:“运走了。” “运去哪儿了?”苗大人追问。 艾佐小声道:“海外。” “海外?” 楚泽与苗大人又对视了一眼,觉得这事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抓个人贩子,却抓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洋人。 本以为他们只是普通人贩子,顶多就是残忍了点,结果又出现了什么神药。 等他们以为这些人是某个邪恶组织成员后,他们又说自己其实就是个人贩子。 但他们将人运往海外做什么? 难道买主在海外? 几个问题同时涌上楚泽与苗大人的脑海。 他们交换了个默契的眼神。 看来这事还有得查。 苗大人冷下脸,呵斥道:“把你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少一个字,他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 艾佐胆小,都不用苗大人再问,他就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了。 他们同属于一个组织。 但这个组织并不在大明。 甚至最开始,他们根本没想过要来大明。 但大明攻打倭国的动静太大。 将他们惊动了。 他们这才注意到大明。 但他们最先注意到的,却不是大明的武器,而是大明的美人。 于是,他们为了赚钱,就来了这里,干上了拐卖人口的勾当。 至于神药,那是他们意外得到的一个神方。 本来他们想将神药炼成之后,奉给他们的大主教。 所以这只是顺带的。 谁知竟然早就被他们盯上了。 苗大人听完,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你们在这里做这种事,应该有内应吧?是谁?还有那些运出去的人,又是送往哪里?还有怎么运出去的,都老实说出来。” 他之前一直没有他们动手,就是因为这件事还未查明。 “我们…啊!”艾佐正要说话,一柄雪亮的刀,忽然自他身后将他整个身体洞穿。 艾佐一声惨叫,他看着被被扎穿的胸口,无声地张了几下嘴,就断了气。 楚泽与苗大人猛地看向那个倭国人。 他手里拿着一柄短刀,满脸狠厉地看着楚泽,用别扭的中文咬牙切齿道:“楚泽,你们永远别想知道,等海神计划启动,你们就会为你们之前做的一切赎罪!”说完,他迅速收刀回手,抹了自己脖子。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楚泽都没反应过来,所有的知情人都死了。 他连阻止都来不及。 看着这一地尸体,楚泽脸色黑到极点。 苗大人也恨得不行。 明明就快知道了。 都怪他们太大意,以为那个倭国人老实,他们都没注意。 谁知这人竟然在关键时候出手。 而且,他们似乎还知道一些什么重要事情。 苗大人看向楚泽。 楚泽抿着唇,冷冷地看着地上的尸体。 片刻后,他道:“收拾收拾,回去了。” 楚泽说完转身就走。 在他身后,像是坠着不断酝酿着风暴的阴云。 楚泽出了小院,走到朱雄英面前。 朱雄英本来坐在地上的。 看到楚泽过来,立刻起身迎上前,一双乌黑的眼睛里,盛着怯意。 到底是个小孩子。 楚泽蹲下身,问:“吓到了没?” “没有。”朱雄英答得干脆,“咱是朱家人,朱家人什么都不怕。而且咱发现咱被绑之后,咱都没有哭。只是他们看得太紧,咱跑不掉。”不然他早就跑了,“对了,先生,那些跟咱一起被关着的人呢?” “都救出来了,等他们录完口供,就可以回家了。”楚泽回答。 朱雄英问:“那咱需要录口供吗?” “不需要,咱先送你回去。” 楚泽抬头看了眼已经爬上晨曦的天空,头大如斗。 朱雄英失踪了一夜,又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朱标他们肯定知道了。 这下回去,他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跟他们交待吧。 尤其是朱元璋。 知道自己宝贝儿子的宝贝孙子在自己手里被绑架了,不得活刮了自己? 一想到这里,楚泽就头疼。 但再头疼,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楚泽刚进城,就遇到了府里等候他的下人。 “老爷,你可算回来了,赶紧去回府去吧,太子殿下已经等了一夜了。”(本章完) 第719章 这么大事你竟然不说? 楚泽头一下子就疼了起来。 朱标果然知道了。 刚才还昏昏欲睡的朱雄英,在听到自家老爹的名号之后,瞬间精神起来。 紧接着朱雄英脸上的兴奋就散了去,满脸惊慌地朝楚泽看过去。 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求救。 楚泽的头一下子就不疼了。 他侧过身,用手撑着下巴,好笑道:“怕了?” “能不怕吗?” 他偷跑出去,还被绑架。 他爹都等了一夜了,火气不知道有多大。 现在回去,不挨收拾才怪。 楚泽好笑。 心道怕的应该是自己好吧。 不过他还是摸了摸朱雄英的头,安慰道:“放心,你爹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顶多受个罚。 “那、读书笔记……”朱雄英接受安抚之后,便眼巴巴地望着楚泽,眼里充满了期待。 楚泽呵笑一声,留给他一个冷酷的侧脸:“想得美。” “咱都被绑架了,先生还忍心让咱看书?”朱雄英满脸震惊。 楚泽侧头:“嗯,所以你可以休息几天,咱给你多宽限三天,一个月零三天之后,咱让你爹收读书笔记。” 朱雄英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楚泽让他写就算了,竟然还要他爹来收。 简直太可恶了。 他决定了,在回到楚府之前,他都不会再理先生了! 马车轮碾压在石板路上,发出毂辘辘的声音。 朱雄英兀自生着气,楚泽心里想着事,马车里一片安静。 直到马车外传来赵四的声音。 “老爷,到了。” 该面对了。 楚泽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起身走下马车。 朱雄英跟在楚泽身后,瑟瑟缩缩地踩着他的步子,往楚府里走。 楚府里灯火通明。 不止楚泽一夜未眠,楚府的下人也是如此。 蓝若嫣更是如此。 昨天掌灯时分,朱标忽然到来,向来温和的脸上,难得地布满阴云。 整个人看起来威严又危险。 像是正压抑着怒火的猛兽。 但这个猛兽的眼里,更多的却是浓重的担忧。 他上来就问楚泽去了哪里。 蓝若嫣哪里知道? 她只知道楚泽入了宫。 之后去了哪里,她就不知道了。 然后朱标就来了。 朱标听到这话,脸色更难看了。 之后,朱标就一直坐在楚府大厅里,他带出来的人进进出出,个个脸色严肃,头顶压着阴云。 连带着整个楚府上下,都变得小心翼翼。 直到最后,连蓝玉都来了。 两人见面之后,没说两句话,将所有人遣退,单独说了很久的话。 他们说了什么,蓝若嫣并不知道。 但等他们说完,蓝玉的眉间,也聚起了愁云。 而楚泽却一夜未归。 蓝若嫣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直到楚泽出现,蓝若嫣的心情再也压抑不住。 她快速冲到楚泽面前,担心地将人上下打量了一遍,焦急道:“楚泽哥哥,这一夜你都去了哪里?担心死人了。” 楚泽连忙扶住蓝若嫣。 “没事,咱这不是回来了吗?”楚泽一眼就看到蓝若嫣眼底的青黑,道,“一夜没睡?” 蓝若嫣摇了摇头,往身后看了一眼。 楚泽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站在台阶上的朱标,还有他身侧的蓝玉与黎星。 两人都站着没动,目光复杂又担忧。 楚泽拍拍蓝若嫣的肩膀,然后绕过她,朝朱标走过去。 朱标看着他,又看了眼朱雄英。 他瞪了眼朱雄英,才对楚泽道:“先进去吧,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罢,他率先转身进去。 朱标转身之后,蓝玉连忙朝他挤眉弄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泽满脸无辜地回望过去。 黎星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一脸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示意楚泽赶紧进来。 依他看,朱标的心情很不美妙。 楚泽这次怕是要糟。 楚泽没说话,只回头与朱雄英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同时深吸了一口气,心情沉重地往台阶上迈步。 进了大厅,楚府的下人都被遣了下去。 只剩下朱标等人。 以及蓝若嫣。 朱标坐在在主位上,看到楚泽与朱雄英进来,他眉头一压,冷声道:“雄英,跪下。” 朱雄英怂兮兮地跪下。 身体笔直。 就是头一直缩着。 时不时望向自家爹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地讨好。 楚泽站在中央,干笑一声,问朱标:“那什么,要不咱也跪一个?” 他不出声还好。 楚泽一出声,朱标心里的火就止不住地往上冒。 他没好气地瞪了楚泽一眼,道:“你还好意思说,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咱?” 弄丢皇孙的事,他就不追求了。 但先是无故封闭应天城门,接着又私调巡防营。 知道这是多大的罪过吗? 真要追究起来,楚泽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朱标气得不轻。 此时看楚泽是哪哪儿都不顺眼。 要不是他一直的道德标准让他做不出出格的事,他现在很想揍楚泽一顿。 楚泽默默缩脖子。 “那这不也是情况所迫嘛。”楚泽小声辩解。 朱标冷笑:“情况所迫你有时间去找应天府尹,还有时间去调巡防营的人,就没时间通知咱是吧?” 再怎么说,他还是丢失的人的爹呢。 这小子就这么瞒着? 楚泽更理亏了。 他再次干笑两声,连狡辩的话都不敢说。 难道要他说,咱不通知你,就是怕你生气,把咱活剥了吗? 那不是火上浇油吗。 自寻死路的事,他才不干呢。 “说啊,怎么不说了?平时你不是挺能说吗?”朱标气呼呼地端起茶杯,喝了口冷茶,拿眼斜睨着楚泽。 楚泽默默低头不敢接话。 朱雄英见楚泽如此,男儿的担当,立刻冒了出来。 他抬起头,看向朱标,但说出来的话却还是有些怂:“爹,这事也不怨先生,先生也是为了找咱才……” “你闭嘴。” 万他还知道是因为他。 朱标一记眼刀子横过来:“你的事咱回去再跟你慢慢算。” 骂完朱雄英,朱标又看楚泽,问:“说说吧,你打算怎么办。”这事闹的动静太大,就算他压了,父皇迟早也会知道。 楚泽要不想好应对之想,就等着被父皇拿鞋底子抽吧。(本章完) 第720章 什么是海神计划? 要问这个,那楚泽就有话说了。 他往前两步,径直走到朱标身边坐下,道:“标,你还别说,咱这次收获还真不小。” 朱标既不说话也不出声,就这么睨着他。 “……”后知后觉的楚泽干笑一声,默默地退回之前站的位置。 等他站定,朱标脸上的冷色才敛了些。 然后朱标道:“说说吧,看看你收获了什么。” 楚泽刚瑟缩下去的态度,瞬间又冒了起来。 “你肯定想不到,这次雄英被绑架,是谁干的。” “谁干的?”朱标也挺想知道的。 儿子被绑,他这个当爹的不生气才有鬼了。 可他太知道自己儿子的德性了。 对楚泽的性子,他也有所了解。 知道他不会轻易看着自己儿子失踪。 所以,朱雄英失踪,原因八成在他自己身上。 而且之后楚泽做出的反应,也让朱标比较满意。 至少他是真在担心朱雄英,甚至不惜做出这类很有可能被人弹劾的事来。 既然他不会生楚泽的气,那就得有个人来承担他的怒火。 绑他儿子的始作俑者看起来不错,很适合做这件事。 朱标心里怒火翻涌,但面上却未曾显露分毫。 楚泽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知道前段时间,很是猖獗的人贩子事件吗?” “就是黎大人也显些被绑的那件事?”朱标看向黎星。 突然被cue的黎星:“……” 你们记性真好,就对这件事念念不忘是吧? “这件事咱也知道,听说全国各地,有不少人失踪。尤其是一些15、6岁的妙龄少女。”蓝玉也接话。 这件事闹得很凶。 那段时间里,全国上都一片人心惶惶。 有女儿的人家更是连睡觉都要多加一把锁,就怕女儿出什么事。 楚泽点头:“正是这件事。而且这次绑架雄英的,也是他们。” 朱标的身体猛然绷紧了两分。 他目光紧紧锁定楚泽,微眯起眼睛,觉声问:“人呢?” “下面的人都抓住了。” 这话回答得很有些意思。 朱标立刻追问:“上面的呢?” “跑了?”蓝玉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咱听说,应天府是全体出动,连巡防营的人都出声了,你也去了,这些人也能跑?他们这么利害的吗?”怕不是成仙了吧。 楚泽一脸无语地看了蓝玉一眼。 接话—— “没跑。” 楚泽说了这两个字后,抬手在脖子间比划了一下。 意思很明显,全死了。 朱标脸色一凝,眉头皱得紧紧的。 他看着楚泽,疑惑道:“你……”刚开了个头,朱标的视线便落到了朱雄英身上,他话音一转,对身边的侍卫道,“把小皇子带回去,好生看起来,等本宫回去之后再收拾他。” 朱雄英不是很想走。 爹与先生要说的,分明是大事。 而且还跟自己有关,怎么就不让他听呢? 可朱标发话,朱雄英也不敢反驳。 他默默起身,跟着侍卫走了出去。 离开之后,他还朝楚泽递了个眼睛:【先生,记得有空来看咱。】 楚泽微微点头,算是答应。 等他离开之后,朱标才道:“这些人怎么会死?” “哎。” 楚泽自责地叹了口气,将当时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大家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等楚泽说完,朱标道:“这么说,那些人早已经被送到了海外?” “是的。”楚泽沉重点头。 那些被拐的人,除了他们这次救朱雄英时,顺便救下来的人外,其他人,很难再回来。 “不过咱听他们说,就在昨天,他们刚运了一船人离开。苗大人知道之后,连夜派人去拦截,如果来得及的话,或许还能救回来。”楚泽特意强调了“或许”两个字,以表示自己也不敢保证是否一定可以拦截成功。 朱标眉头锁紧。 蓝玉气得用力捶了下桌子,骂道:“这些畜生!” “楚泽,你也是,你怎么就能这么容易就让他们死了呢?像这样的人,就应该抓回来,然后五马分尸!”蓝玉骂着骂着,矛头就指向了楚泽。 楚泽无辜道:“咱也不想杀啊,是他们自己内讧。” 当时的情况他都没反应过来。 他承认,这事确实有他的过失。 但也不至于把锅全扣自己一人头上吧。 “你……” “好了蓝将军,人已经死了,再追究也无用,而且咱相信,楚泽确实不是故意的。”蓝玉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朱标开口打断。 第721章 你不是要审核的吗?你就直接把种子给人家? 说是休息,楚泽实际也没休息成。 他洗漱完毕,换了身清爽的衣服,向到床上,眼睛上一秒合上,下一秒又被迫睁开。 他望着帐顶,眼神都在发虚。 敲门声还在继续,赵四催命一样的喊:“老爷,四殿下来了,说有急事要见你。老爷,你听到了吗?” 喊得楚泽太阳穴直跳,恨不得将他的嘴给捂住。 “老爷,你快起来啊,再不起来,四殿下就要亲自来喊了。” 赵四的声音还在继续。 “听见了听见了听见了,别喊了!夏天的蝉都没你烦人!”楚泽惆怅得不行,语气要多不耐烦就有多不耐烦。 心里骂着朱棣不会选时间,身体却诚实地坐了起来。 他一把掀开被子,起身更衣。 穿戴整齐后,楚泽才走上前,一把拉开门,拉着个脸,没好气道:“敲敲敲,你这么能敲,怎么不去敲鼓?”说完,绕过赵四就往外走。 突然被骂的赵四:“??” 老爷怎么火气这么大? 难道还没睡好吗? 赵四一脸狐疑地看了眼天空。 外面天空晴朗,温柔的阳光洒在地上,风轻轻吹过院子,还带些早晨才有的清新气味。 只需要嗅上一嗅,就让人神清气爽。 按理说,楚泽应该心情很好才对啊。 可事实却正好相反。 也不知道老实是不是吃错药了。 赵四不解地偏了偏头,快速追上去。 楚泽刚醒来时,脑子还有些昏。 此时一走风一吹,人也清醒了许多。 等他见着朱棣时,后者正坐在厅里等他。 看到他进来,放下茶杯,好笑调侃道:“你可真能睡,昨天睡一天,今天要不是咱来,你怕不是还没醒吧?” 他这话落到楚泽耳朵里,让楚泽瞬间顿住了脚步。 “你说咱昨天睡了一天?”不应该啊。 他明明记得自己刚合眼。 朱棣点头:“对啊,咱昨天就来找过你,但你府里的人说你在睡觉。” 他太了解楚泽有多能睡了。 而且前天傍晚发生的事,他也有所耳闻。 于是,他就没有打扰,转身离开。 谁知今天过来,这小子竟然还在睡。 朱棣都在想,这小子是不是睡死过去了。 这才催促着赵四赶紧将人喊起来。 结果赵四一去,就是小半个时辰。 不知的还当这人消失了。 楚泽听完:“……” 表情很是难言。 他也没想到,自己只是睡个觉,竟然能睡这么久。 不过无所谓。 反正又没什么大事,睡觉就睡觉吧。 楚泽瞬间接受了现实。 他走到朱棣身边坐下,随手抓起几颗花生剥着:“说吧,你来找咱干什么?” “干什么?你不会睡觉给睡傻了吧?”朱棣坐直身体,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楚泽。 他们明明之前就约好了的,这人竟然也能忘? 楚泽还真给忘了。 迎着朱棣遣责的目光,楚泽坦然自若地问:“咱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睡傻?不过是一时没想起来。这样,你给点提示呗。” 朱棣指着他,气到翻白眼。 这人脸色真厚。 明明是自己忘了,竟然还说什么一时没想起来。 朱棣嫌弃地比了个中指。 然后忿忿提醒:“黄瓜种子!” 黄瓜种子? 哦,这事。 楚泽想起来了。 看楚泽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朱棣就知道他想起来了,抱着手臂更加嫌弃:“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 他之前将黄瓜种子交给朱棣了。 “这事你去解决不就可以了?”犯得差叫上自己吗? 楚泽想不明白。 朱棣再次翻了个白眼:“你不是要审核的吗?你就直接把种子给人家?” “对啊,最多就是登个记,让咱知道他们住在哪里就可以了,还需要其他东西吗?”楚泽比朱棣的表情还要懵。 朱棣:“不是,这么重要的种子,你就不看看他们有没有资格种?” 哦,原来是为了这个。 楚泽点点头,道:“不需要不需要。这本来就是让百姓们自种的,只要他们可以种活结瓜,其他的都不重要。” 什么资格不资格。 只要站在这片大明的土地上,就都有资格。 “而且这事,咱不是已经让人告诉你了吗?”楚泽满脸不解。 朱棣:“……” 不是,这话没人跟他说啊。 “你不知道啊?”楚泽疑惑。 朱棣:“咱当然不知道啊!” 他要知道,还会在这儿? 昨天就把事儿办完了。 楚泽看着他,毫无良心地“哦”了一声,道:“那你现在知道了。” 潜台词就是你可以去了。 楚泽挥手就要赶人。 但朱棣来都来了,怎么会轻易离开? 他嗤笑一声,猛地站起来:“来人!” 一声高喝,将楚泽吓了一跳。 刚刚出走的神思,瞬间回归。 他疑惑地看向朱棣。 看着忽然走出来的人,他正要问朱棣想干什么,朱棣就给了他答案。 “抓住他,带走。”朱棣抬手朝楚泽一指。 楚泽:“??”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楚泽自然不会怀疑朱棣会对他如何。 但朱棣这举动,还是让楚泽愣了一瞬。 同样愣住的还有被朱棣叫进来的几个随从。 “站着干嘛,带走啊。”朱棣见他们不动,上前一人踹了一脚。 不重,意在提醒而已。 但这举动,着实震惊了楚泽八辈子。 “不是,咱就是给你带句话带晚了,至少抓咱吗?”楚身体下意识往后仰。 朱棣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当然至于,咱要不让人抓着你,你肯跟咱一起去发放种子吗?”事儿最后不得成他一个人的啊? 朱棣才不干呢。 要干就得一起干。 反正他今天来了,楚泽不去也得去。 朱棣的随从一听这话,心里的忐忑瞬间消失。 只要不是动真格,那就没关系。 万一真要动真格…… 那他们也得硬着头皮上。 但到底没这硬气不是。 于是,楚泽就被朱棣抓走了。 发放种子的地方在西城,这里百姓多,也利于他们做事。 朱棣让人在这里支了个小摊子,贴出告示,等着人上前来咨询。 楚泽则与在朱棣坐在一旁的茶楼上。 那个位置正好可以看见小摊。 楚泽生无可恋地往小摊瞅了一眼:“你可真是闲得慌。”(本章完) 第722章 你太厉害了,请你收咱为徒吧! 朱棣他自己来也就算了,还得搭上他。 楚泽表情郁闷到家了。 朱棣心情颇好的喝着茶。 “左右你也没事,呆在府里做什么?不如出来跟咱一起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再看看民生,多好。” 好个屁。 楚泽嘴唇动了动,很是想骂人。 这人哪是什么想拉他呼吸新鲜空气,分明就是见不得他闲着。 但这人脸皮厚,楚泽知道就算自己骂了,他也不会当回事。 与其白费口水,还不如省省自己的力气呢。 楚泽郁闷低头。 发放种子的过程很是顺利。 百姓们对于新鲜事物,总是有着极大好奇心的。 又是免费。 再加上又是官家发放的。 只需要登记一个地址就可以了。 之后就会有人时时上门察看。 而等他们将黄瓜种植好之后,甚至还有奖励,就连种出来的种子,他们也可以留下。 这等好事,哪里去找? 没多久,种子就发放完成。 此时甚至连中午都没到。 楚泽没吃早饭,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刚才那点茶点,连塞他牙缝都不够。 见事已做完,楚泽就要走。 这次朱棣倒是没再阻止,而是起身一起走。 一面走,朱棣一面说:“说起来,咱刚接到消息,说朱椿要入京了。” “朱椿?他不是在蜀地?怎么忽然想起来应天了。” 他还记得,朱椿说过,要在蜀地开个学校,然后回来跟他说成效呢。 只是后面一直没消息。 要不是朱棣忽然提起,楚泽自己都要搞忘记了。 朱棣耸耸肓,道:“咱也不知道,好像是有什么事。不过具体什么事,就不清楚了。” 他都不知道的事,楚泽就更不知道了。 楚泽索性不管了。 反正等朱椿回来之后,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楚泽在家里呆了几天,天天都在伺弄自己的土豆。 经过这些时日,土豆已经冒了小芽。 看着这碧绿的叶子,就知道土豆的长势有多好了。 楚泽看着都觉得很开心。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让楚泽很开心。 那就是第一辆战车已经制作完成了。 今天是试用的日子,楚泽被特意叫入宫来。 一同来的,还有文武百官。 之前在宴会上狂怼楚泽的程将军也在其中。 还站在最前面。 他就想看看,楚泽说的战车,到底有多利害。 如果厉害,他就不再找楚泽麻烦,如果不行,那今天楚泽就别想好好从这里走出去。 他不将楚泽笑得臊死,他就不叫程平。 程平伸长了脖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下的演武台。 第一辆上场的战车,是偏厢车。 偏厢车有两面安有盾牌,盾牌后面放着各类武器,一个士兵坐在后面控制武器,再由几个士兵推着走。 战车出来后,士兵们推着它迅速自众人面前闪过。 砰砰砰几枪,然后全打在了对面的稻草墙上。 接着又有一个人骑马入场。 此人手里拿着长刀,双腿一夹马肚,迅速朝战车冲刺过去。 马身上、人身上都套着重重的铠甲,冲刺的速度又快,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迅速撞上战车。 不少人看到这场面,都下意识地侧过头。 生怕自己看见那几个士兵被撞飞的模样。 可实际上,战车依旧稳稳当当立在地上,被战车保护的士兵也全都安然无恙。 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地上划出的一点点划痕迹。 真的就一点点,约摸成人小臂长。 反倒是战马,被撞得高高扬起蹄子,嘶鸣出声。 朱元璋看得神情激动,一拍扶手:“好!” 文武百官瞬间回神。 也不管有没有明白朱元璋在喊什么好,都下意识地喊出声:“好!”接着就是一段激烈的拍掌声。 看了全程的楚泽默默撇嘴。 一群马屁精。 他吐槽完,立刻站起身,对朱元璋道:“皇上,咱这战车如何?” “好!非常好!”朱元璋高兴得眉毛都要飞起来了,他朝楚泽竖起一个大大的拇指,“楚泽,你是大功臣,朕说过会奖赏于你,你现在就可以想想你想要什么,只要你开口,只要咱有,都给。” 别看朱元璋说得大方,实际楚泽很清楚,自己根本不能要太多。 他本身有换就已经很多了,再要朱元璋给不了的,那不明摆着找茬儿吗? 所以他只能往简单了要。 关键是朱元璋还能博个好名声。 别人要说他赏赐得少,那朱元璋就能说这是楚泽自己要的。 他只是满足了楚泽的愿望而已。 深知朱元璋想法的楚泽配合地道:“那臣可就不客气了啊。” “嗯,不必客气。” 演武场上,比试依旧在继续。 楚泽这次拿出来的,足足有十类战车。 每类都有一辆或者数量,与一个或数个全副武装的骑兵交战。 算是模拟瓦刺战场的情况。结果都十分可观。 朱元璋笑得牙不见眼。 程将军:“……” 茬儿是找不成了,拜楚泽为师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程将军看着楚泽的眼神充满了热切。 把楚泽都看懵了。 察觉到程将军的眼神后,楚泽下意识地往身边看了一下,最后确定,这人看的真是自己。 他、他看自己干嘛? 楚泽想不通。 “楚泽,你留下,咱有事要跟你说。” 演武场比试结束后,朱元璋率先退场。 这句话,是他离开前,当众告诉楚泽的。 楚泽迅速头脑风暴。 朱元璋忽然叫住他,是什么意思? 为朱雄英的事算帐? 可这几天,他也没找自己啊。 现在自己又刚立功,这人犯不着在这个节骨眼上找自己麻烦吧? 正想着,楚泽面前的光线被人挡了个严实。 楚泽下意识抬头。 “楚大人。”程将军眼里的热切更浓了。 如果说程将军眼里藏着一团火的话,那楚泽此时已经被烧成灰了。 这样高温的眼神,让楚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他警惕地看着程将军,神情戒备:“你要干什么?” “扑通!” 程将军突兀地跪在楚泽面前。 不给楚泽反应的机会,朝着他就是一个响头:“楚大人,你太厉害了,请你收咱为徒吧!”(本章完) 第723章 你徒弟没你聪明啊 楚泽伸出去的手,倏然顿住。 他默默收回来,掏掏自己耳朵。 他耳朵肯定是出问题了。 不然怎么总是听到离谱的话? 旁边还未散去的文武百官齐刷刷看过来。 楚泽不期然地,就成了视线中心。 楚泽:“……” 虽说他被人看习惯了。 但因为这样而被人盯着看,还真是头一遭。 楚泽被盯得混身都不自在了。 “程将军,并不会带兵打仗。”楚泽试图将人扶起来。 可程将军就是不动。 他避开楚泽的手,固执道:“你不用教咱带兵打仗,咱会。就算你教了,咱也不敢学啊,万一把士兵的性命葬送了怎么办?咱就是想学学你是怎么制作这些武器的。” 枪他用过,雷也用过。 但他都不相信楚泽有真本事。 这些东西再强,也只是投机取巧罢了。 是男人,就应该真刀真枪正面刚。 而战车就很好的戳到了程平的痒处。 威猛有力,还能与瓦否则骑马正面交锋,甚至还可以承受骑兵的下面冲刺。 这正是他喜欢的类型。 直到此时,他才承认,夏炎是有些本事。 有本事的人,他程平都可以放下身段来结交。 程平目光梗直地望着楚泽。 楚泽无语。 你要想学就学,夸咱夸也接受,但你损咱是几个意思? 生怕咱痛快收你当徒弟呗。 “你起来。”楚泽也是真不想收徒弟。 但如果程平表现得好,教他一些也不是不行。 这话落到程平耳中,却像是一句委婉的拒绝。 “不起,除非你答应收咱。”程平摇头,固执地跪在地上。 楚泽脸色一黑,威胁道:“第一,咱不收徒弟,如果你真有什么想知道的,咱可以给你讲。第二,你要再不起,往后咱就不给你讲了。” 这是变相答应了吧? 程平不算灵光的脑子,瞬间聪明了一下。 都不用楚泽扶,程平自己便站了起来。 那张刚毅的脸上,露出憨直的笑:“那往后你就是咱师傅了。师傅在上,请……” “哎哎哎,打住,谁是你师傅?”楚泽一个箭步闪到一旁,抱着手臂道,“咱话刚说得不明显吗?咱不收徒弟。” 第724章 安置钦察汗国移民的任务交给了楚泽 “接。为什么不接?” 送上门来的好处,为什么不收? “但在接之前,咱得把他们身上的病毒都消除掉。”消除不掉的,就把人消除掉。 后面这话楚泽没说。 真到那一步,相信朱元璋他们会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因为接纳的前提,是不会对大明造成威胁。 楚泽抬眼,与朱标视线相接。 两人眼里,都盛着一种默契。 不需要明说,便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朱元璋听到这话,心思百转。 最后,他的视线落到楚泽身上。 略带深意的目光,看得楚泽混身发毛。 楚泽下意识看回去。 等他看向朱元璋时,朱元璋眼底的凉意倏然退去。 速度之快,楚泽都没有没来得及看见。 迎着对方平淡的视线,楚泽下意识觉得有问题。 这是他跟在朱元璋身边久了,自然而然养出来的直觉。 是可以救命的。 楚泽低头的瞬间,脑子里想了很多。 忽然间,楚泽心间灵光一现—— “这事就你去办吧。”朱元璋指了指楚泽,将安置钦察汗国移民的任务交给了楚泽。 楚泽:“……” 朱标:“!” 朱棣与朱樉对视一眼,神情难言。 “不过你一个人去,怕是办不好,将黎星也带去吧。” 楚泽再次:“……” 他在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 光弄死自己不够,还想将黎星也一起弄死吗? 楚泽甚至都没了争辩的想法,耸耸肩,淡定接受:“行啊。” 去就去呗,死就死呗。 他还不信,自己真就能死在那里。 万一真死了,他看朱元璋后悔不后悔。 朱标诧异地看楚泽一眼,连忙喊道:“父皇,楚泽不能去。” “怎么不能去?”朱元璋侧头,不满地睨着自己的大儿子,争辩道,“他来自未来,想必也有治疗瘟疫的法子吧?”这话他是对楚泽说的,“那你去,不就可以更快地控制住瘟疫的蔓延?这不是好事?而且他去,还可以尽快将这些人安置好。”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这都是最好的选择。 朱标也知道。 “父皇,不管怎么说,楚泽就是不能去。”朱标还是不答应,向来温和的人,难得地表现出强势。 而朱元璋这位慈父,却也头一遭出现强硬之势。 不管朱标怎么说,他就是不答应。 “楚泽怎么就不能去了?他是去替立功的,咱又没亏待他。” 亏没亏待,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这句话在朱标嘴边转了几圈,还是咽了回去。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再劝。 还未开口,楚泽便道:“标,咱去就是了。就是皇上说的,这是去立功,你怎么还能不让咱立功呢?” 朱标侧头。 楚泽朝他笑。 看得朱标心里很是难受。 这是去立功吧? 不是。 朱标很不明白,父皇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难了。 难道是前些天的心结还未解? “大哥,算了。楚泽都这么说了,就让他去吧。”见朱标还要说话,朱棣适时出声周旋。 朱樉听着这话,当即不高兴了:“老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那是什么情况吗?瘟疫啊,随时都会死人的,楚泽去那里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说怎么办!岳父,你说怎么办!”朱樉看着朱元璋。 朱元璋脸一黑,弯腰抽出鞋底子就要抽人。 “你这个兔崽子,长本事了?敢这么跟你爹说话?看咱不抽死你!” 看着那只大鞋底子,朱樉下意识地抱头就跑。 一面跑,他还不忘了大声替楚泽说话:“咱难道说得不对吗?楚泽去就是危险,父皇你就不应该让他去!” 楚泽看着明明被抽得满屋乱跑,却还不忘了替自己说话的朱樉,心里还是挺感激的。 但这在楚泽看来,还是没必要的。 朱元璋追着打了两圈,没追上。 他扬手将鞋子扔出去。 毫无意外地砸到朱樉头上。 朱樉嗷了一声,抱着脑袋蹲了下来,回过头,泪光盈盈地看着朱元璋,控诉道:“爹,你真打啊?” 还打头? 不怕给他打傻了! 朱元璋翻了个白眼,嫌弃道:“你当咱是跟你玩儿呢?” “那你打也打了,楚泽……” “楚泽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出发。”说完,朱元璋连鞋子都没捡,穿着祙子出了出去。 走开时,虽然朱元璋极力维持着正常走路姿态。 但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出他身形一边高一边低。 在朱元璋的身影即将消失前,朱标忽然喊了声:“父皇!”就要追出去。 楚泽与朱棣一左一右拉住他。 “你们干什么?”朱标瞪两人。 他们不去劝父皇,居然在这拉他? “大哥,父皇主意已定,你劝不回来的。”朱棣满脸认真。 没看到朱樉刚才想劝,就被揍了? 父皇肯定舍不得打大哥,但大哥也劝不住。 楚泽“嗯嗯”点头表示附和。 朱樉揉着被砸疼的脑袋,满脸不可置信:“不是,老四你什么意思?楚泽怎么说也是咱兄弟,你看他即将进入险地,撒手不管?” “咱没说不管啊。”朱棣满脸无辜。 朱樉嫌弃地翻了个白眼,骂道:“你都不让大哥劝了,你这还叫管?” “咱只是不让大哥去劝,没说不能让别人劝啊。”朱棣看着朱标,怂恿般挑了挑眉。 朱标:“……你的意思是让母后去劝?” “还是大哥聪明。”朱棣笑得像个刚吃到鱼的狐狸。 朱标冷静下来,心里的迷雾瞬间拨开。 他拍着脑门,满脸懊恼。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们劝不住,但不代表母后劝不住。 刚才他也是关心则乱,竟然把母后给忘了。 “行,咱去找母后。”朱标拍拍楚泽的手,正要走,却发现楚泽的手依旧紧紧地握在他手腕上,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朱标看了看楚泽的手,又看向楚泽:“怎么,不愿意?” “不是不愿意,而是不必要。”楚泽笑得有些无奈,“而且咱觉得,这事干娘也劝不下来。” 朱樉走过来,疑惑道:“父皇最听母后的劝了,母后又疼你,怎么会劝不下来?” 但朱棣与朱标却在听见这话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本章完) 第725章 天下都是咱的 他们都知道,朱元璋主意已定,很难更改。 而且朱元璋派楚泽去边境,也不仅仅是为了安顿钦察汗国移民而来的百姓。 真正的根由,还得往前推。 例如…… 瓦刺皇子朝见。 例如朱雄英失踪。 他们一直都以为,朱元璋一直不曾发难,是他不打算再计较了。 但朱元璋其实一直都记着。 只待时机一到,就会发难。 “不管能不能行,试了才知道。”朱标拂开楚泽的手,大步离开。 朱棣沉默片刻,也跟了出去。 惟有朱樉。 他还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弟接二连三地离开。 可他连他们刚才在说什么都没弄明白。 他只能求助于现场唯二的人。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朱樉睁着自己那双单纯的大眼睛,脸上写满了“单纯”。 楚泽看了他一眼,敷衍道:“他们在说,要回去看看等咱走的时候,要送咱些什么东西才好。”说完他也离开了。 留下朱樉一人愣在原地。 片刻后,楚泽听到后传来一声怒骂。 “楚泽你放狗屁!” 他朱樉是反应满,比不上他这些兄弟,但也不是这么好骗的好吧。 “你给咱站住!”朱樉急急追出去。 楚泽出宫后,径直回府。 这个“好消息”,他可得跟黎星说说。 如果这小子要逃…… 算了,他不逃。 黎星要逃还逃得掉,自己连逃都逃不掉。 先不说蓝玉他们,就是他身边这些护卫,就没有几个是完全忠心于自己的。 自己还未跑出应天,就会被他们抓回来,献给朱元璋。 楚泽满脑门官司地回了府,连去看土豆的心思都没有了。 而此时的朱元璋,穿着一只鞋走了一段路后,果断将剩下那只也脱了。 穿着祙子走在路上,别说,还挺舒服。 离开了御书房,朱元璋直奔马皇后的宫里。 他一走进来,马皇后就发现了问题。 “哎哟,你怎么只穿着祙子,你鞋呢?不会又打谁了吧?”马皇后围着朱元璋转围了个圈,将人好好地嘲笑了一顿,才命人去拿鞋子来给朱元璋穿。 朱元璋也由着她看。 等她看够了,朱元璋才道:“你还说呢,你看看你把孩子们都教成什么样了。” 朱元璋不高兴地睨了马皇后一眼,才走到桌边坐下。 马皇后满脸茫然地愣了一下。 然后她转过身来,双手插在腰上,凶道:“什么叫咱怎么教的孩子?你不是惯常说你们老朱家根好,生出来的孩子一个比一个中用?哦,现在出问题了,就成了咱怎么教孩子了?” 孩子们教得好没她的功劳,坏就全是她的是吧? “你别喝了。” 马皇后两大步走上前,抢过茶杯,重重放到桌上,瞪在朱元璋,道:“今天这事你不给咱说个清楚,咱宫里这茶啊,你永远都别喝了。” 朱元璋看着空掉的手一怔。 他诧异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马皇后:“这可是皇宫。” “那这还是咱的宫殿呢。”马皇后抱着手臂,翻了个白眼。 朱元璋刚消下去的火气,腾地一下又冒了起来。 他拍着桌子站起来,凶道:“天下都是咱的,你的也是咱赐的,咱怎么就不能喝你一杯水了?” “那你出去问问,这坤宁宫是皇后的还是皇上的?” 朱元璋转头就要抓人。 可他刚转头,马皇后就暗示所有宫人全都退了出去。 不过片刻,这诺大的宫殿里,就只剩下了朱元璋与马皇后两人。 都没有其他人了,这还怎么问? 朱元璋转过头,控诉道:“妹子,你身边皇后,怎么能耍赖呢。” 马皇后悠闲地理着衣袖,不急不徐地回答道:“你这个当皇上的都能耍赖,咱怎么就不行了?” “行,敢情你这耍赖的功夫,都是跟咱学的是吧。” 马皇后立刻顺杆爬:“皇上你知道就行了。” 朱元璋都气笑了。 他坐了回去,眼珠子直往茶杯上瞟。 “妹子,把你的茶给咱一杯呗。”朱元璋讨好地笑了笑。 马皇后端起茶杯,往朱元璋面前送了送:“想喝啊?” “想。” 朱元璋下意识就要伸手接。 马皇后却故意将茶杯放得更远了。 朱元璋:“……” “你要想喝,成,你给咱说说,谁惹你了。”马皇后走到朱元璋身边,望着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朱元璋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微微闪躲了一下,道:“咱是大明的皇帝,还有谁敢惹咱啊。” “真没人惹你?” “没。” “那你这茶别喝了,位置也别坐了,起来起来,出去,回你自己的地盘儿上呆着去。”马皇后说话就要赶人。 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朱元璋被推着往外走。 “哎哎,别赶咱啊,咱好歹是皇帝,不要面子的啊?”朱元璋往后仰着不肯走,妥协道,“你不就是想知道谁惹了咱吗?敢惹咱的就那几个人,妹子你这么聪明,你还猜不到啊?” 见他妥协了,马皇后才收手。 马皇后想了想,道:“刘伯温不在京中,老二这几天也挺规矩。总不能是老大吧?” 她自己刚说完,又否认了。 “不对,老大的性子向来温厚,又孝顺你,他应该不会惹你生气。” “如果不是他,那就是老四,是不是?” 朱元璋中途几次想插话,都被马皇后挡了回来。 可这次,朱元璋依旧没有得到说话的机会。 马皇后想了想道:“老四的性子,要惹事那肯定不是小事。你也不会拿着鞋底子抽了。对了,楚泽今天也在宫里,后面咱还听说你将人叫走了,所以是他,是吧?这咱肯定猜对了。” 看着满脸得意的马皇后,朱元璋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但一想到楚泽,朱元璋又气。 现在他一听到楚泽这两个字,朱元璋就忍不住咬牙。 一看朱元璋那咬牙切齿的模样,马皇后照着他的手臂拍了一下,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楚泽替咱做了那么多好东西,你怎么还更不高兴了?” 马皇后这巴掌不重。 朱元璋侧过头,有些头疼道:“正是因为他做了这么多好东西,所以咱才更不高兴。” 马皇后何其聪明。 一听这话,她瞬间明白了症结所在。 “你担心他功高震主啊?”(本章完) 第726章 黄袍加身嘛,但那是他策划的 朱元璋没说话,就递给马皇后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马皇后顿时笑了。 “不是,重八,你什么这么小心眼儿了?” “咱小心眼儿?” 其他的指控,朱元璋说不定还认。 但说他小心眼儿,朱元璋打死不认。 “咱哪小心眼儿了?就楚泽这小子干的事,咱但凡小心眼一下,他脑袋早就搬家了好吧。”朱元璋觉得自己理直气壮,“旁的咱先不说,就说他私自封闭应天城门,就这一条,咱就可以给他扣个意图谋反的罪名。” “所以你就让他脑袋过几天再搬家?”马皇后反问。 朱元璋被问得一噎。 殿中安静了片刻,朱元璋忽然忿忿道:“什么叫‘让他脑袋过几天搬家’?妹子,你说话可要凭良心。” “咱怎么就不凭良心了?你自己想想,钦察汗国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让他去,那不就是让他脑袋过几天再搬家吗?”都是要搬家的,无非就是早与晚的区别。 哦对,一个死得快,一个死得慢而已。 马皇后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朱元璋。 把朱元璋满肚子的话,全都看没了。 不得不承认,马皇后的话是直白了些,但都是事实。 “可他也未必会死啊。”朱元璋做着最后的挣扎。 他只是让楚泽去安排钦察汗国的人,可没想过要让楚泽死。 楚泽真要死了,他还舍不得呢。 马皇后就嘲笑地看着他:“这话你自己信吗?” “……信。”朱元璋说。 马皇后听到这话,顿时笑了起来。 朱元璋:“……” 朱元璋默默喝茶,当什么都没听到。 片刻之后,马皇后笑够了。 他指着朱元璋,无情嘲讽:“你自己个儿听听,你这话说得多心虚。连底气都不足了。” 足见他自己都不信这鬼话。 还指望别人信? 当别人都是傻子呢。 嘲笑完人,马皇后才叹道:“其实吧,咱觉得,楚泽这孩子挺不错的。” 要能力吧,他有能力。 要智慧吧,他也有智慧。 最主要的是,他还忠心。 不管他有多大的能耐,都记着他是大明的子民。 甚至明知道朱元璋戒备着他,他也只是刻意伏低做小,根本没想过要谋反。 甚至还故意给朱元璋送把柄。 像这样的臣子,可不多了。 马皇后将楚泽的好,给朱元璋好好地数了一遍。 数完,朱元璋道:“咱知道,要不然这小子也不能活到现在了。” 如果一个人有能力,还有不臣之心。 那对方再有能力,朱元璋也不可能留下他。 更不可能纵着他胡来。 “那你还把他往那种地方送?”马皇后想不通。 朱元璋抬起头,认真地看着马皇后,道:“妹子,咱跟你说实话吧,咱是真没想杀楚泽。”就小子可有用了,杀了多可惜? 但他也太有能力。 气焰太盛,得压压。 “而且你知道吗,今天战车试用之后,那个程平,竟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跪在楚泽面前。” 这才是朱元璋真正下定决心,让楚泽去边境走一遭的真实原因。 他肯定不会让楚泽死。 最多让他受受罪。 如果他运气不好,感染了瘟疫,朱元璋也不会不管。 但让他平安呆在应天,那也不行。 总之,他得将两人分开。 马皇后闻言一怔。 她还真不知道这事。 她想了想,然后问朱元璋,道:“那你的意思,是怕他拉帮结派,最后出现不臣之心?” 朱元璋没接话。 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马皇后听完,顿时又笑了。 “重八啊重八,咱就说你太多疑了。楚泽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他是什么性子,你不知道?这种事,他是不会干的。”旁的马皇后还不敢说,但这事,她敢打包票。 朱元璋幽幽一眼望过来,问:“赵匡胤是怎么当上皇帝的?” “考咱呢。”马皇后翻了个白眼。 “黄袍加身嘛。但那是他策划的,也不是手下人做的不是。说到底,这还是赵匡胤自己的意思,是他想当皇后。” 但楚泽是不想当皇帝。 他甚至一点这方面的想法都没有。 这两人身上,有着本质的区别。 朱元璋嗤笑道:“真要站在权利面前,又有几个人能不动心。” 他相信楚泽现在是忠于他的。 可往后就未必了。 有些东西,他得将可能扼杀在摇篮里。 马皇后看朱元璋满脸坚定,便识趣地换了个话题。 朱元璋与马皇后聊了个愉快的天,顺势在这里吃了饭,还小睡了片刻。 等他离开之后,马皇后叫来心腹,对她一阵耳语。 又交待了句“快去快回”,就挥手让离开。 不多时,御书房里。 朱标听完宫人的汇报,皱着眉头说了句:“知道了,回去吧。” 宫人一走,朱棣就忍不住开口:“连母后都劝不住,看来楚泽这一遭,是非走不可了。” “说起来,这事都怨程平。要不是他,父皇也不至于这么急地要打压楚泽。”朱樉不爽地接话。 朱标摇了摇头。 程平是导火索,但炸弹是早已埋好了的。 就算没有程平,还有张平李平。 届时父皇还指不定要怎么着呢。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你们回去,多备一些药草,让楚泽带过去。”至于旁的,以楚泽的能力,也不用他们操心。 朱棣沉默片刻,起身道:“行,咱现在就去准备。” “咱也去搜罗搜罗。”朱樉紧随其后。 两人离开,御书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朱标手里拿着笔,就这么盯着虚空愣了片刻,然后低下头,继续批示奏折。 他将这份奏折批示完毕后,又拿起下一份。 这份是福建送来的。 才看了两行,朱标本就拧着的眉头,瞬间拧得更深了。 他立刻放下笔,拿起奏折,将它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他又快速往下翻了翻。 没一会儿,他就翻出了另外一份奏折。 虽然不是同一个人所写,但上面写的事,却是同一件。 朱标看完,神情几变。 最后,他低声道:“转机就这里了。”他拿起奏折,快速离开。(本章完) 第727章 楚泽,你说朕能钓上鱼来吗? 正哭着的左映一怔。 他抬起头,愣愣地看着楚泽,像是有些听不明白黎星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样。 管家也愣了愣。 被几双眼睛看着,楚泽:“……咳咳,这都是小问题。” 做人嘛,还能被这些小问题难住吗? “你告诉刑部的人,说左映就在咱府里,跑不了。但人咱暂时不能给他,如果有需要,他可以直接来咱府里提人。”楚泽这话是对管家说的。 管家还在消化黎星的话,半晌没动。 楚泽“啧”了一声,道:“还愣着干嘛,去啊。” 管家这才回过神,连忙跑出去。 左映还愣在原地。 黎星都快气死了。 都什么时候了,楚泽竟然还有心情去庇护别人? “你不要命了是吧。”黎星黑脸。 楚泽现在听到他的声音就头疼。 他回过头,满脸无奈看着他,道:“黎得,左映是咱朋友。” 所以他不能不救。 黎星面无表情,问:“那你自己的命呢?” “咱的命?”楚泽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容淡定又从容。 他直视着黎星,用铿锵有力的声音道:“咱生是大明人,死是大明鬼。咱的命,属于大明,就算是死,咱也要死在大明。” 早在他决定留在这里开始,他就是将脑袋别在腰带上了。 因为他太了解朱元璋的性子了。 自己功高震主,朱元璋不可能让他活得安稳。 “至于你,八成是被咱连累了。不过咱相识一场,也算是个朋友,咱劝你一句,别总想着反叛复国,就维持现状,所有人都能相安无事。不然……”后面的话,不用楚泽再说,黎星自己也明白。 但他又怎么能甘心? 黎星眼底闪过一抹凉意。 楚泽言尽于此,剩下的,他劝黎星也未必肯听。 “赵四,赵四!” 楚泽大声喊了几遍,赵四从一侧回廊跑出来,道:“哎,在呢,老爷有什么吩咐?” “立刻让人套车,咱要入宫。还有,让人给左映安排一个住处,在咱还未回来之前,别让人将他带走了。”楚泽快速吩咐着,自己回房间去换了一身衣服。 等他换了衣服出来,赵四已经将一切都打理妥当。 楚泽正要进宫,却忽然看见站在院子里的黎星。 黎星就这么看着他。 什么话都没说。 楚泽也停住脚步,与他对视片刻,然后转身离开。 左家是替皇家办事。 现在东西丢失,皇上肯定震怒。 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入宫,还有没有半点用。 希望有吧。 不然左映他们就只能拼运气了。 如果运气好,遇到个负责的主审,那他们或许还能平安。 楚泽径直入宫。 他第一个找的,就是朱标。 只奏折传上来,朱标是第一个看到的。 他得跟朱标先聊聊,看看他是什么想法。 等跟他聊过之后,再去找朱元璋。 谁知他来到御书房时,在御书房执勤的内侍却告诉他,朱标不在。 一问才知道,他已经先去见了朱元璋。 听到这话,楚泽心里下意识一紧。 然后他又问了朱元璋在哪里。 现在的朱元璋很闲,政务基本都交给了朱标,自己早早过上了退休生活。 今日他闲着无事,就命人准备了鱼竿,跑到御花园里钓鱼去了。 楚泽知道之后,立刻往龙鱼池走。 远远的,楚泽就看到龙鱼池边有不少人。 最显眼的,自然是正拿着鱼竿在钓鱼的朱元璋。 以及他身边站着的朱标。 虽然看不见朱标的正脸,但从他背影透出来的气息,楚泽还是能感觉到,朱标心情似乎很凝重。 楚泽加快脚步。 走得近了,两人的谈话声,隐约传到楚泽耳中。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朱元璋问。 朱标道:“此事事关重大,依儿臣的意思让三司会审,再找个得力的人,去将黄金找回来。” 他说完,朱元璋就看着他。 朱标不卑不亢地微垂着头。 朱元璋看了片刻,笑了。 “你所谓的得力之人,是楚泽吧?” 朱标毫不意外朱元璋可以猜到。 他也不否认:“是他。” 朱元璋哼笑一声。 他这小子这么明显的假公济私,竟然还敢承认? “换一个。”朱元璋毫不犹豫地给出答案。 想让楚泽未去边境,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自己前脚才下旨让他去边境,给他一点颜色看看,转头又要让人回来。 这怎么想怎么不威风。 朱标抬起头,无奈地看着朱元璋,道:“父皇,楚泽是最好的选择,您是知道的。再说,楚泽是您的臣子,还不是咱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咱让他去边境,他就得去边境,让他去福建,他就得去福建。而且等福建的事更为紧要,等福建的事办完之后,再让他去边境不就可以了?” 听完全部的楚泽,毫不犹豫地翻了个白眼。 这俩父子,不把他最后一分价值榨干,是不会罢休的吧? “殿下好主意,臣乐意之至。”楚泽走到朱标身边,目光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朱标:“……” 咱这是为你好,你小子还瞪咱? 朱标默默动了动手,朝楚泽露了个中指。 楚泽无声呲牙。 朱元璋回去过头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眉稍一挑,问:“干什么呢?” 楚泽吓了一跳。 他回过头,朝朱元璋道:“咱入宫前刚吃了东西,正请太子殿下给咱看看牙缝里有没有沾菜叶,以免在皇上面前失仪不是。” 朱元璋看着他,一副“你继续鬼扯”的表情。 楚泽:“……” “你都知道了吧?”朱元璋没理会他的插科打浑,而是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楚泽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于是,他老实点头:“知道,左映哭着求到咱这里来了,发着誓说他们没监守自盗。” “那你觉得是他们监守自盗了吗?”朱元璋问。 这话里有陷井。 楚泽咧嘴笑笑,道:“咱要知道的话,那就不需要三司会审了。” 朱元璋闻言,又转回头去看鱼竿。 鱼竿毫无动静。 朱元璋看了片刻,忽然对楚泽道:“楚泽,你说朕能钓上鱼来吗?”(本章完) 第729章 还不如去边境呢 楚泽看着朱元璋,又看了眼他手里的鱼竿。 这哪里是问的鱼。 这是问的人呢。 楚泽想了想,道:“天子圣明,海宴河清,鱼为什么不愿意上勾?” 嗯,这话顺耳。 朱元璋眼底闪过一丝赞许。不得不说,楚泽会说话。 这马屁正好拍到他心窝子里了。 “楚泽听旨。”朱元璋道。 楚泽心里一紧,立刻跪下:“臣楚泽接旨。” “……官面文章咱也懒得说,总之,把左家沉船案给咱查清楚,把丢失的黄金咱找回来。有罪的、有过的,不管是谁,都要罚。该杀的,也不用手软。明白吗?”话都到嘴边了,朱元璋又将那些场面话给咽了下去。 一通大白话,说得简直又直白。 里面暗含的警告,楚泽听得明明白白。 有罪的、有过的,可不仅仅是指别人,还左家人。 如果他们在这件事里,真的摘不干净的话,他们也会挨罚的。 楚泽低头,道:“是。” “行了,去吧,别在这里妨碍咱吊鱼了。”朱元璋摆摆手,让楚泽离开。 楚泽起身告退。 朱标的目的已然达成,而且还他有些事要跟楚泽说,便也离开了。 等两人离开,朱元璋将鱼竿扔进了池子里。 这个楚泽运气还真好。 这件事什么时候出现不成,非得现在。 让他的敲打,直接成了一个泡沫,“啪”地一下就碎了。 楚泽这小子,怕不是在暗地里正得意吧? 真是便宜他了。 “去,朕的鱼竿掉水里了,给朕的捞起来。”朱元璋心情很差,语气更差。 他指着漂在池子里的鱼竿,将气撒到了内侍身上。 而此时,楚泽已经与朱标走到了御书房。 “对这件事,你怎么看?”朱标问。 楚泽眉头都锁成了一团。 他揉着眉心,语气无奈:“咱也不知道啊。左映跑到那儿,只说这事与他们无关,黄金也不是他们拿走的,至于旁的他也不知道。” 真想要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等去了现场,查证之后,或许还能有些线索。 现在就这么凭空让他瞎猜。 他是真猜不出来。 朱标与他一道走进御书房,与楚泽一起,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下。 内侍上前奉茶。 等内侍退下后,朱标才问楚泽:“你说这事,与海神计划有没有关系?” 楚泽喝茶的动作一顿。 他看着朱标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这……不会吧?”楚泽这话说得不是很有底气。 话音儿都在飘。 朱标道:“咱就是不知道,所以才问啊。” 真要让他说,那他肯定不希望这两件事扯到一起。 不然这案子,可就难办了。 黄金更是十有八九追不回来。 楚泽显然也想到了这里。 他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还不如去边境呢。 至少瘟疫还有得防。 可这件事,他边防一防都不行,还得乘风破浪勇往直前。 就很糟心。 楚泽这么一想,顿时连喝茶的心思都没有了。 他烦躁地将茶杯放下。 “那你说现在咱应该怎么办?”那个倭国人,他可是见过的,一副决绝赴死的模样。 如果再来几个,能把他的命都要啰。 朱标看着他,忍不住笑出声。 “……” 楚泽满脸遣责地看过来:“咱的命都悬着了,你竟然还笑得出来?”忒没良心了吧! 楚泽忿忿竖了个中指。 朱标笑笑,伸手将他的中指压了下去。 “别急着生气,你现在生气也改变不了现实。”旨他已经接了,事他就得去办。 现在朱标也救不了他。 楚泽死鱼眼看他:“你得帮咱。” “这不必你说。”朱标道,“要真是关于‘海神计划’的,不用你开口,咱也会帮。” 不仅他会出手,父皇也不会袖手旁观。 问题楚泽的性命,还是稳的。 得到朱标的承诺,楚泽心里才稍微安稳一些。 他在这里坐了片刻,又与朱标商量了下要怎么办之后,就离开了。 楚泽甚至都没有回府,就直接离开京城,连夜赶往福建。 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楚泽脸色很难看。 他看着赵四,沉声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啊,老爷你要是不信,你问左公子。”赵四指着左映。 左映点点头,证实:“确实像赵四所说,在你离开没多久,黎大人就离开了。” 不过当时黎星没有拿包袱。 他是空着手离开的。 但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最开始大家根本没有怀疑什么,黎星虽然借住在楚府,但也是一朝要员。 他要去哪里,下人是不可能管也管不了的。 直到黎星离开很久,他们才发现黎星是离了应天。 作为一个表面上的大臣,实际上的质子,黎星是没有资格离开的。 一但离开,就意味着找死。 楚泽本来就疼的头,此时更疼了。 他有气无力地问:“那些人知道了没?” 楚泽问的是那些看守黎星的人。 赵四死鱼眼看楚泽:“他们要不知道,老爷你猜咱是怎么知道黎大人离开应天的。” 要赵四说,黎星就是胆大妄为。 他不仅要逃,还把看着他的暗卫全打晕了。 这一点倒是还好,至少他没有把那些人都杀了。 不然那才有意思呢。 那些人醒了之后,就到底找黎星。 然后就发现黎星不见了。 赵四得到消息之后,他立刻想了个由头,先将他们稳住,让他们别立刻将此事报给皇上。 然后他就立刻赶着马车来见楚泽。 上了车,赵四第一句话就是——“黎星不见了。” 楚泽听完,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干得不错,够机灵,等回去了咱好好奖赏你。” 要不然,现在黎星已经成了亡命天涯的亡命之徒了。 赵四得意地坐直身体。 “那是,也不看看咱跟是谁,要不机灵点儿,能有资格跟着老爷闯南走北吗?”他就是知道楚泽与黎星关系不错,这才私自作主,将那群人安抚住。 可得意之后,赵四的身体又瞬间垮了下来。 他看着楚泽,苦哈哈的道:“可是老爷,你得想个法子啊。咱说的话只能瞒住他们一时,如果你再不想个法子,这件事迟早要捅到皇上面前。”到时候,不仅黎星要死,他这个包庇的人,也活不了啊。(本章完) 第730章 咱不是嫌弃你,就是单纯的看不上你 楚泽眉头压低,手指急促地在窗框上点着。 片刻后,他猛地坐起来。 “拿纸笔来。” “老爷你这是想到法子了?”赵四眼前一亮。 楚泽嘴角上扬,好心情地恐吓赵四:“还有能难到你家老爷咱的?赶紧的,拿纸笔来,等下咱要是忘了,你就等着皇上摘你的脑袋吧。” 赵四才不怕呢。 他在马车里翻出纸笔,殷勤地铺到楚泽面前。 还给楚泽将墨吸饱,再递到楚泽手里。 那姿态,活像一个狗腿子。 “那哪儿能啊,咱要死了,往后谁伺候老爷啊。来,老爷,这儿写。写完了咱立刻给老爷送出去。”赵四双手搭在膝盖上,脑袋就架在手臂上,巴巴地望着楚泽面前的那张纸。 别看这张纸薄薄的,可系着他的性命呢。 楚泽没理赵四的贫嘴,接过笔快速写了封信。 写好之后,他将信封进信封,交给赵四,叮嘱道:“记住,一定要交给朱棣,然后让他立刻送入宫里,面交给太子朱标。” 这中间差了哪一个环节,他们几个人都没好下场。 赵四接过信,仔细地放在怀里,还拍了拍。 “老爷放心,咱办事,妥当。”赵四跟楚泽打了个招呼,然后叫停马车离开。 直到马车再次缓缓往前走,左映才朝楚泽看过去。 目光复杂难言。 像是在看疯子。 楚泽本不想理他的。 但他的眼神太明显,而且还让人感觉很冒犯。 让人想忽视都不行。 “不是,你这么看着咱干什么?怎么着,你还爱上咱了?”楚泽抱着手臂,挑眉看着左映。 左映:“……” 转头作呕吐状。 楚泽眉毛一抽。 “咋的,你还嫌弃咱?”楚泽不高兴了。 他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貌有……貌不重要,有钱有势就行了。 哪儿点儿配不上这小子了? 左映摆手。 “咱不是嫌弃你,就是单纯的看不上你。” “……这有区别吗?”楚泽问。 左映想了想,一本正经地答道:“依咱看,这区别大概就是比嫌弃更深一层吧。” 楚泽:“……” 他指着左映,一手捂着胸口,气到说不出话来。 自己可是去帮他的。 结果他就这么扎自己的心? 没良心的狗东西。 楚泽忿忿弹出一个中指。 左映一眼斜过去,两只手抬起来,还了双份。 玩闹归玩闹,说起正事,两人比谁都正经。 “话说,你这么做值得吗?”左映问。 楚泽手里拿着一本话本子,看得入迷。 听到左映的话,漫不经心地应了句:“什么值得不值得?” “当然是你写的那封信。” 楚泽写那封信时,即没避着赵四,也没避着他。 他们将信上的内容看得清清楚楚。 信上说,黎星失踪,是他暗中请他帮忙查案。 但他之前忘了告诉朱标,所以现在特意写一封信告诉他,让他给那些盯着黎星的人说一声,让他们不要大惊小怪,将这件事情闹大。 先不说这先斩后奏,皇上他们会不会生气。 就说黎星万一跑回去,又来个反叛的话,就够楚泽喝一壶了。 楚泽“哦”了一声。 淡定地翻过一页。 “写都写了,现在只怕一都要入宫了,咱就是想派人去拦,也来不及了啊。就这样吧。” 那语气,淡定得不行。 甚至连眼神都不曾从话本子上挪开。 什么拦不拦的,在左映看来,全是敷衍。 这丫的根本就没想拦。 左映气着了。 他抱起手臂,索性不管他了。 兀自闭目养神。 黄金之案,很是紧急。 他们一路上半点不敢耽搁。 除了必要的休息外,其他时候全都在赶路。 等他们抵达泉州时,两人的骨头都快散了架,满脸菜色。 那模样,活像遭了大罪。 对两人来说,连续坐这么久的马车,比遭大罪还要难受。 “下官泉州知府农也思见过楚大人。” 楚泽刚走下马车,农也思便带着泉州上下官员跪地迎接。 楚泽要来的事,他们早已知道。 自楚泽出发,他们就在等着了。 今日总算把人等到了。 楚泽暼了他们一眼,道:“农知府,不必多礼,起来吧。” “多谢楚大人。” 农也思带着下属站起来。 他道:“楚大人一路辛苦,下官备了些薄酒,请大人与左公子赏光。” 左映不是很想去。 也全家上下,几十口人的脑袋都挂他腰上呢。 他现在恨不得立刻将幕后黑手揪出来。 哪里有心思吃饭啊。 他看向楚泽。 楚泽也没心思吃。 “别了,咱也不饿,这饭就不用急着吃了,先去沉船的地方看看吧。” 楚泽刚说完,农也思便道:“大人,这案子虽急,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常言道:磨刀不误砍柴功,咱先吃了饭再去,效率也更高不是。” “就是,农大人说得对,楚大人还是先用饭吧。” 底下一片人附和。 吵得楚泽烦得不行。 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咱怎么做,咱心里有数。如果各位大人饿了,就先吃饭,咱与左公子自己走走就是。左映,你知道沉船的地点吧?”楚泽看向左映。 左映点头。 船沉在哪里,他可太清楚了。 “你跟咱走,咱带你去。”左映一马当先,往前走。 楚泽跟在后面。 一众官员看得目瞪口呆。 这位楚大人,似乎跟传言不一样啊。 不是说他最喜欢吃喝玩乐吗? 他们都安排了一条龙了,结果人家先去看沉船地点? 那沉船地点有什么好看,不都是海么。 大家齐齐看向农也思。 农也思表情变幻片刻,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道:“看咱干什么啊?钦差大人都走远了,还不赶紧追上?” 真是,一群没有眼力见的东西。 农也思立刻朝楚泽追过去。 “楚大人,等等咱!” 楚泽听到声音,顿足回首。 看着提着衣摆朝自己跑来的农也思,笑道:“农大人不去吃饭?” “哎,吃饭哪里有案子重要。这事可是惊动上头了,要破不了,咱这饭只怕也吃不安宁。”农也思不好意思地笑笑。 楚泽对他竖了个大拇指:“不错,农大人有觉悟。” “不过农大人有一点说错了,就案子要是破不了,农大人只怕不是饭吃不安宁,而是连这顶帽子都得换个头来戴了吧。”楚泽目光幽幽扫过农也思头顶,轻笑一声。(本章完) 第731章 这人吃炸药了吧 楚泽这一笑,差点儿将农也思的冷汗都笑出来。 他嘴角抽搐片刻,用干巴巴的声音笑道:“楚大人真会开玩笑。” “那你就当咱是在开玩笑吧。”楚泽继续往前走,语气轻松,好像刚才说的还真是开玩笑一样,但接下来的话,却让农也思彻底笑不出来了,“至于皇上是不是在开玩笑,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农也思:“……” 脸一下子就垮下来了。 楚泽与左映继续往前走。 农也思被甩在身后。 左映飞速回头,看了脸色煞白的农也思一眼,小声跟楚泽道:“你干什么吓他啊?” 瞧那模样,可见刚才被吓得不轻。 左映同情地摇了摇头。 楚泽连个眼神都没往后看,只冷冷暼左映,问:“你不急着破案是吧?” 左映:“……” 这人吃炸药了? 刚炸完农也思,现在就来炸他。 咋?无差别攻击? 左映心里忿忿,嘴上却要多怂就有多怂。 “急。” 几十条性命呢。 还有他爹。 他那个爹虽然偶尔不靠谱,但对他是真好。 他怎么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啊。 “那你还有功夫去同情别人?”楚泽又一句话怼过来。 刚才左映还不确定。 现在他确定了。 楚泽就是在无差别攻击。 但他不明白,好端端的,楚泽怎么就生气了? 不过左映不在意。 只要楚泽能将这个案子破解,不就是当当出气筒? 他不介意。 左映这么想着,立刻回快脚步。 楚泽看着加快速度的左映,疑惑地挑了下眉。 他刚才针对农也思,不过是心情不好,这人还往枪口上撞。 那不得吓一吓? 再说,如果真破不了案,这些事都会成真。 能成真的事,那还叫吓吗? 那叫提醒。 至于为什么要怼左映,不过是有些话不好说得太明白。 为防这小子好奇心过剩,这才故意用这种法子,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但看现在的情况…… 似乎转移过头。 也不知道这小子都想到哪里去了。 但不管想到哪里去了,目标应该没变。 …… 泉州有个泉州港,在明朝是,是大明一个重要且繁华的港口。 所有的商用民用船只,都会从这里出港入港。 左家的运货船也不例外。 但他们的船,却还还未入港的海域里,就突然沉没。 现在想要去沉船地点看,他们就得坐船。 左映早早传信,让人准备好了船只。 等楚泽登上船时,左映解释道:“这是咱左家的船。你知道的,咱家之前的生意,都是在陆地上的。之后接了这活之后,咱们就立刻收购了船只,开始两地跑。甚至还让人做了船。可谁知……哎。” 说起这些,左映就叹气。 船在海上航行不多时,就到了沉船的地点。 从船上看去,这里一片平静。 四周也有船只路过。 航线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他们一直走的,也是早就开辟出来的航线。 不止他们走,其他人也走。 如果航线有问题,那绝不可能这么多船都没出问题,就他们出问题吧? 楚泽看了片刻,问左映。 “幸存的人呢?” 左映早知道楚泽问。 他拍拍手,立刻有人将这些人都带了过来。 左映指着这些人,道:“都在这了。” 那是只大船,从船长到船长,足三十多人。可在那场灾难里,最后活下来的,只有这几个人。”左映的语气逐渐低沉下去。 后面他们也派人下去捞过尸。 有些人的捞了起来。 但有些人的,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大家都在推测,那些人是不是被水冲走了。 甚至还有人怀疑,那些人其实都没有死,而是逃走了。 因为他们就是受了左家父子的指使,实话偷盗黄金计划的人。 左映想起这事就气。 他对着楚泽道:“你是不知道,在船只沉没之后,不到一个时辰,咱就立刻派人前来搜索,顺便打捞黄金。这么点时间,又是这么深的海,咱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那么多黄金运走?” 那可是整整一船。 他得是龙王,才能做到这么快吧。 楚泽听着左映的抱怨,对幸存的人进行审问。 “你们都说说,自己是干什么的,在船沉没的时候,你们都在做什么。”楚泽道。 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人站出来。 “咱先说吧。咱是水手。当时咱记得,情况是这样的……” 船们如往常一样,自琉球驶向泉州。 一路上都风平浪静。 船只稳稳前行。 他们几个水手还凑在一起开玩笑,说等这趟跑完,上岸之后要去哪里玩。 可等他们驶到这里时,船身忽然晃荡了一下。 接着,他就听到有人喊:“漏水了!” 声音很大。 很快,这道声音就像瘟疫一样,迅速在船上传播开。 所有人都脸色惨白,不断地喊着“漏水了”。 甚至有些人还在船上乱跑。 船长与大副他们知道后,立刻稳住船员。 船长本想让他们自救。 可他们却发现,船上挂着的生小船,竟然不知在何时不见了。 情况刚稳定下来的人,瞬间又乱了起来。 整个船上成了一锅粥。 没多久,船就开始下沉。 大家什么都顾不上了,一个二个,拼了命地往外游。 像他们这些幸运的,被过往的船只救起。 则是其他人,全都葬身于海底。 等他说完,所有人都低着头。 有人甚至还低低地啜泣着。 楚泽仔细地分析着此人的话。 他问:“你刚才说,当时船身晃荡了一下,然后才有人喊的漏水了?那你能从这下晃荡里,推测是哪里出了问题了吧?” 刚才说话的那人摇了摇头。 “咱干水手的时间不长,这个咱还真说不准。” “那你们呢?”楚泽看向其他人。 其他人也摇了摇头。 但有个人,表情却微微恍惚了一下。 摇头的速度比其他人慢了半拍。 楚泽看了此人一眼。 见大家都不知道,便道:“那接之前的问题,你们继续说。” 第二个人接着说…… 幸存的人仅这几个。 等他们说完,楚泽挥挥手,示意他们先下去。(本章完) 第732章 打捞沉船寻找线索 等他们离开后,左映满脸期待地看着楚泽,问:「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线索。」 楚泽觉得好笑。 「这才刚开个头,哪那么容易就找到线索的。」 要这么容易就能找的到,那哪里还需要他过来,随便一个官儿就能查清楚。 左映也知道不可能。 但心里总存着那么点儿侥幸心里。 就希望楚泽赶紧查清楚,好赶紧还他们的清白。 此时听到楚泽的话,左映低低叹了口气。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楚泽看着面前平静的深蓝。 片刻后,他道:「打捞。」 「打捞?」 左映看了看海面,额头冷汗直冒。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楚泽,惊恐道:「不是吧,你想打捞沉船啊?!」 他知道那船沉了多深吗? 他知道打捞这东西的难度吗?? 他怕不是在做梦! 左映张了几次嘴,满肚子的十八代祖宗的问候语,被他狠狠咽了回去。 一旁的泉州官员们也震惊了。 楚泽却认真道:「咱就是想打捞沉船。」 这海这么深,他又下不去。 那就只能把船打捞起来啰。 「而且你们之前不是已经派人下去打捞过黄金与尸体吗?那打捞一个船体而已,不难吧?」楚泽说得很是理所当然。 听得左映嘴角直抽抽。 要真有这么容易,他们早干了好吧! 再说,打捞黄金,那都是迫不得已。 而且黄金再重,也可以分开装载之后,再一点点地捞上来。 但沉船那么大块头,这怎么打捞? 简直是天方夜谭好吧。 看着左映满脸「卧槽」表情,楚泽诧异道:「怎么着,不行啊?」 「你说呢。」这句话,左映出口而出。 楚泽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啊,没事的,咱给你出主意,自然是可以的。好了,这里没什么可以看的了,咱们先回岸上去吧。」这船呆久了就让人不舒服。 楚泽又开始要哎酸水了。 左映见他不舒服,立刻让人返航。 等踩到实地,楚泽才舒服一点。 此时,农也思再次提次去吃饭。 这次楚泽没拒绝。 他们一道去吃了饭。 接下来的活动,楚泽就没了去了。 坐了这么久的车,又出了趟海。 楚泽现在只想会周公。 第二天楚泽睡到了日晒三竿。 比起昨天,他今天完全不着急啊。 但农也思急啊。 左映也急。 再急,他们也不敢过去打扰。 被楚泽派出去送信,然后又日夜兼程追上来的赵四,像门神一样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靠近。 农也思急得直打转。 相比于他,左映倒是要沉得住气些。 毕竟他太了解楚泽的作息习惯了。 现在去打扰,不说赵四不会允许,被吵醒的楚泽也是个危险物体。 不如坐在这里安心等。 其实左映沉得住气,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楚泽越有把握的事,他就越淡定越轻松从容。 如果他急了,那左映才应该着急。 农也思看着竟然还有心情喝茶的左映,忍不住道:「左公子,都火烧眉毛了,你竟然 还有心情喝茶?你不管你爹了吗?」 「……」 左映默默放下茶,抬起头「怎么着,楚泽戳咱心窝子就算了,你也戳?」 都快把他的心戳成筛子了,这些人竟然还下得去手? 农也思与左映也算个熟人。 左映要在这里做生意,少不得要打点这些人。 虽说没多深的交情,但表面也还过得去。 此时听到他这话,农也思连举手示弱:「得得得,这事算本官说错了。那本官再问左公子,你怎么就坐得住的?」 这种情况下,农也思根本坐不住。 他总觉得自己头顶的乌纱帽在蠢蠢欲动,很想跑到别人的头上去。 左映无奈看他。 「农大人,你要相信楚大人。」左映拉着农也思,示意他先坐下。 农也思不满地看了左映一眼,一屁股坐下。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咱当然相信,但咱更想破案。」让头顶这帽子,安安稳稳地多呆几天。 「想破案,那你们还在这吵咱?」楚泽的房门打开了。 赵四立刻迎上来:「老爷醒了?咱给老爷打水去。」 「嗯,去吧。」楚泽朝院子里走去。 看着石桌边的两人,无奈道:「你们这声音,咱在周公那儿,你们都给咱喊回来了。」真是能吵吵的。 「来,看看吧。」 反正人都来了,闲着多浪费。 楚泽将一张纸拍在两人面前。 左映与农也思下意识伸头去看,好家伙,一堆的神奇的线索。 得神仙才能看得懂。 因为是天书嘛。 左映与农也思齐齐抬头,目光复杂地看着楚泽。 楚泽丝毫没有自觉,自顾自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发现他们都看着自己,不由道:「看咱干什么啊?看图啊。」 「这图你自己看得懂?」左映伸出两根手指,将图拈起来,问楚泽。 楚泽暼了一眼,理直气壮:「咱要看不懂,那怎么画得出来?」 「你要不说这是画的,还当还当是信手涂鸦呢。」左映嫌弃得不行。 农也思嘴角抽也很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考虑到自己与楚泽不熟,人家又是钦差,农也思将话艰难地咽回肚子里,并默默移开视线。 楚泽被左映这么一点,才反应过来他们看不懂。 他将图纸收回来。 「这么着吧,咱就说给你们听。昨天咱说过,让你找船来打捞,这事你还记得吧?」楚泽看向左映。 左映:「……你还真打捞啊?」 「你当咱开玩笑呢?」楚泽反问。 左映:「……」 还真是。 总之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所以你还没有安排人?」楚泽再问。 左映点头,木着脸面无表情:「没有,而且也没有船,能将那它打捞上来吧?就夅打捞上来,船也坏了,那还打捞上来干什么?」这不纯纯浪费时间吗。 「咱觉得左公子说得对。」农也思终于找至机会开口说话了。 楚泽看看满脸反对的人,道:「怎么就是浪费时间呢?咱要查船为什么会沉,如果可以将残骸打捞上来,不就更方便了吗?」(本章完) 第733章 左映被迫请客 这…… 话是这么说没错。 「但怎么打捞?」左映面无表情看他。 楚泽拍拍手上的图纸:「这就是方案啊。」 左映与农也思将视线落到那张图纸上,脸上写满了怀疑。 这图纸能用吗? 根本看不懂好吧。 「放心,咱说能用就能用。」楚泽看出两人的疑惑,道,「你们先给咱把这里最大最稳的船找来。」 「这上面画的,不是船?」左映问。 「当然不是,这只是一个支架,用来将沉船捞起来的东西。现在再造船,那等打捞得什么时候?」他可没这么多时间等。 就算他愿意等,朱元璋也不愿意。 楚泽点点图纸,道:「总之,你们按咱说的去做,保证将这件事查个清清楚楚。」 看着满脸自信的人,农也思心里那点疑惑,也渐渐消失。 虽然他听说,楚泽是个喜欢吃喝玩乐的人。 但能力也是一绝。 他说可以,想必一定是可能的吧。 「那下官现在就派人去找船。」 港口,可能什么都缺,但就是不缺船。 大船小船无数。 楚泽想要什么类型的船,他都能找出来。 农也思说完,便起身告辞。 楚泽坐在位置上,抻长了脖子喊他:「哎,农大人,再找几个工匠来!」 「知道了!」 左映看着楚泽,又看看疾步离开的农也思。 然后再次将视线落在楚泽身上。 「这真能行吗?」左映表情很是难言。 他相信楚泽,但不是盲目相信。 楚泽的这法子,听着好像没问题,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让他说他又说不出来。 只是本能的觉得有问题。 楚泽迎上左映的视线,问:「对泉州熟不熟?」 话题转得太快,左映愣了一瞬。 接着他好笑道:「当然熟啊。」 他好歹在这里呆了几个月。 不能说什么都知道,比楚泽肯定熟上不少。 楚泽也是这么想的。 「熟就好,等下咱们出去逛一逛去。」 说话间,赵四打了水回来。 楚泽洗漱完毕,直接出门。 赵四满脸疑惑:「老爷,你不吃早饭啊?」 「吃什么吃,大佬在这儿,还能让咱饿着?」楚泽拍拍左映的胸口,对赵四道,「你也别吃了,跟咱一起出去,让左公子请咱吃好吃的去。」 「真的啊?那咱可就不客气了啊。」赵四连忙放下东西,手在身上蹭了几下。 蹭干净后,他巴巴地跑上来。 楚泽答道:「不用客气。」 那语气,不知道的还当是他请客呢。 左映都气笑了。 「你又不出钱,你当然不用客气。」 还拿他的钱去做人情。 可真有他的。 「那你请不请嘛?」楚泽揽住左映的肩膀,今天这饭他是赖定左映了。 赵四从一旁伸着个脑袋,看着左映嘿嘿地笑:「左公子,你要是不愿意请咱,那你请咱老爷呗。咱就在旁边看着,放心,绝对不会吵你们的,最后给咱留口汤就行了。」 闻言,左映狠狠翻了个白眼。 他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让人喝自己剩下的汤。 「走吧走吧,咱请不就行 了?还这么多废话。」左映拍开楚泽的手,率先走出去。 在他身后,楚泽与赵四交换了一个得逞的笑。 泉州夙来发达,又因港口的缘故,人流量极大。 这么大的人流量,便注定了这里的产业也十分发达。 吃的用的都有。 小吃更是遍地都是。 什么润饼,什么田螺肉碗糕,还有这里的特色卤猪腿,看得人口水直流。 一路走一路吃,都能将人肚子撑圆。 楚泽三个人,挺着浑圆的肚子,慢悠悠地看着在街上,耳边是百姓们的喧闹声。 以及八卦的声音。 近期最大的八卦,当属左家的黄金失踪案。 「你们说,到底是不是左家自己偷的?」这样的声音不绝于耳。 左映刚刚被美食滋润得红光满面的脸,瞬间拉了下去。 脸色阴沉沉的,跟要吃人一样。 「哎,咱听说,那不是左家监守自盗,而是被龙王爷收走了。」楚泽听到一个妇人满脸神秘地跟人说着。 楚泽听得抿唇笑了一下。 龙王爷? 他倒要看看,拿走黄金的到底是龙王爷,还是卢十八。 而左映也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真要是龙王爷拿走就好了。那咱就是亲自走一趟龙宫,咱也给黄金找回来。」 可这明显不是好吧。 楚泽安慰道:「别着急嘛,百姓们不知道真相,随便议论议论。」 「咱到是想不着急。可换了你,蓝将军与蓝小姐的性命都挂在身上时,你看你着不着急。」左映幽幽一眼看过来。 楚泽:「……那是得急。」 「但再急有什么用?急中容易出错,咱查案,就算再急,也要冷静。」不然不仅还不了被告公道,说不定还要害了其他无辜的人。 两人在街上看似随意地走着。 但很快,三人便停在了一处小宅子前。 这宅子木门石墙,门楣灰头土脸。 一看就是个普通人家。 左映看着这个小宅子,疑惑道:「这是哪里?」 楚泽示意他先别问。 「赵四,是这里吗?」楚泽问。 赵四上前核对了下 「嗯,敲门。」楚泽朝那扇已经破旧的木门抬抬下巴。 赵四上前,在木门上拍了拍。 很快,院子里传来应门声:「谁啊?」 「钦差大臣,快开门!」赵四扯开嗓子回应,顺便又拍了两下门。 门里安静了片刻,一个穿着灰布磨衣的女人快步走出来。 她一面走,一面解着身上的围裙。 门打开。 赵四适时退开,露出身后的楚泽来。 女人一下子就看到了楚泽。 楚泽穿着一身寻常服色,就负手立在门外,朝女人微笑点头:「咱是楚泽,这是左映。你丈夫刘老四在他的船上工作,前些日子你丈夫所在的那艘船沉了,上面的黄金……」 楚泽还未说完,女人扑通一声跪下。 她满面惶惶,急道:「大人,咱家老四没偷黄金啊!」 「啊,别怕别怕,咱没说是他偷的黄金。只是说一说咱们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有些话,还想再问问他。他人呢,在不在?」楚泽伸手将人扶起来,视线顺势往院子里扫去。(本章完) 第735章 你为什么会生病? 看着楚泽手里的官印,女人心里的底气,瞬间虚了起来。 哪怕她什么都没有做过。 但官民间的地位差异,让她本能地露怯。 就连到了路边的凌厉质问,也温和了许多:“可是咱丈夫说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总不能屈打成招吧?” 楚泽没回答她。 他将官印收回,目光越过女人,落到她身后。 “刘老四,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楚泽声音极冷,像极了坐在县衙公堂上的官老爷。 女人与刘老四下意识地抖了下身体。 楚泽目光威严地落在刘老四身上,在刘老四即将开口的刹那,又幽幽出声提醒:“刘老四,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虽然说现在本官没有升堂,但如果你敢说谎,那本官也不介意将你拉到公堂上去。一但上了公堂,挨板子都是轻的。” 刘老四身体抖得更利害了。 他眼珠子不断地围着,嘴唇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楚泽一直看着他。 看着他的表情,心里清楚,这人的心理防线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刘老四,你为什么会生病?”楚泽忽然转换了话题。 左映猛地侧头。 “不是,楚泽你问这个有什么用?” 他刚才一直站在旁边,什么都不说。 就是不想打扰楚泽办案。 眼看着刘老四就要开口了,这人却不紧咬着疑点不放,却问起了毫不相关的问题。 左映忍不住了。 他非得出声说几句,将话题引回正途才行。 但楚泽根本没打算跟他说话。 他刚开口,就见楚泽竖起一只手,示意他不要开口说话。 然后,楚泽依旧目光紧锁刘老四,道:“心虚?自责?还是后悔了?” 他每说一个词,刘老四就抖一下。 “看着你的同事死在你面前,滋味不好受吧?”楚泽继续。 刘老四听到这话,反应更大了。 两行眼睛,一下子就滚了下来,悔恨的情绪,瞬间将他淹没。 刚才还坐在床上的人,扑到床上闷闷地哭出声。 但还是什么都不说。 嘴硬得一批。 行,这人有本事。 楚泽继续发力。 这次,他的声音冰冷得像冬天的寒冰,语气里装着满满的责问:“你明明知道那艘船会出问题,可你却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提醒过任何人。那一船几十人,死掉的二十个人,都是被你害死的!刘老四,每每午夜梦回,你就没有看见过他们的脸吗?!” “别说了!” 刘老四嘶吼出声。 他哭得身体直抖,抽噎的声音被被子过滤了些,依旧可听见刘老四心里的悲伤。 他痛苦道:“求求你别说了,咱也不想的。可是如此咱不这么做,他就要杀了阿妹跟咱的儿子。” 左映听到这话,心里冒出巨大的火。 他快速迈出一步,抓住刘老四的衣领,两眼通红地质问:“所以,你就害咱?!” “对不起,左老爷,咱对不起你。” 刘老四被哭得满脸都是泪。 可嘴里能说的,只有那句“对不起”。 左映气得扬起拳头,恨不得照着刘老四的脸狠狠来一下。 女人吓住了,她连忙抱住左映的手,哭求道:“老爷,求你饶了老四吧。老四是干了混账事,可他不是为也银子,他是为了咱,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打,老爷真要打,就打咱吧。” 女人松开手,挡在刘老四面前。 刘老四满目震惊,不断地将女人往旁边推:“阿妹,这是咱做错了,老爷打咱是应该的,你让开。” “不行,你是为了咱,咱不能看着你挨打。” 两人不断地推攘着。 楚泽看得眉头都拧起来了。 这场面,还真是温馨。 可惜,他们温馨的前提,却是别人的家破人亡。 楚泽不觉得刘老四的选择有什么问题。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如果换作是自己,他也会如刘老四一样。 至于旁人,只能自求多福。 可那个“旁人”一但与自己有关,楚泽就做不到同情。 他看着两人,轻咳一声,道:“那批黄金呢,在哪里?谁拿走了?” “说啊!”左映想骂人。 刘老四声音里犹自还带着哭音。 “在、在水老虎手里。” “水老虎?” 楚泽与左映对视了一眼。 左映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片刻之后,他才道:“咱想起来,在这一片,是有一个水匪头子的外号就叫水老虎。” 据说这个水老虎手下有百十来人,个个都深习水性。 是泉州的一霸。 但…… “咱跟他没交集,也没得罪过他,他怎么会打上咱的主意?”左映想不明白。 最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他们这艘船里确实是运的黄金。 但平时都是运的矿石。 再加上又与朝廷有关。 一般的土匪根本不敢对他们怎么样。 这个水老虎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些。 楚泽看着刘老四,沉声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真的,咱说的都是真的。” 刘老四忙不慌地点头。 不用楚泽问,他主动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说起这件事,还得从左家的运输船离开琉球说起。 当时,船上已经装满了货物。 船正缓缓驶离港口。 船驶出去没多久,他就意外听到两个船员在对话。 他们的声音很低,藏在角落里,时不时警惕地向四周看一眼,像是生怕被人发现一样。 刘老四最开始是不想凑这个热闹的。 毕竟人嘛,谁没个秘密? 他都准备走了,却忽然听到他们说,要凿沉这艘船,在船进入泉州港之前,将船上的黄金都盗走。 刘老四甚至还听到他们说,他们的老大水老虎已经带着人在附近等候。 只等船靠近,他们就可以下水。 等到船到达预定位置,就可以动手了。 这样,他们就可以在所有救援人员抵达之前,将黄金盗走。 骤然听到这话的刘老四得不轻。 人一慌,就容易出事。 他被对方发现了。 接着就是威胁。 为了家人的安全,刘老四只能答应。 之后发生的事,正如那两人说的一样。 整个船的人,死得只剩下他们几人。 回来之后,刘老四就一直很自责。(本章完) 第736章 诈出来的意外之喜 每每一想到那些在海里挣扎的身影,还有那些打捞起来,死不瞑目的尸体,刘老四就觉得难受,那都是因为他。 如果不是因为他,这些人也不会死的。 然后刘老四就病倒了。 左映听完全程,面无表情地松开刘老四。 他怎么也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楚泽也没想到。 如果按刘老四的意思,那这件事,想必是与海神计划没关系吧? 虽然楚泽心里是这么想,却也不敢轻易断言啊。 因为水老虎还没有抓到。 谁也不敢保证,这人到底是不是那些人里的一员。 为防万一,这件事还不能太声张。 “刘老四,你听着,这件事从现在起,除了咱们之外,你不可以再说给其他人听,不然一但传到那群水匪的耳朵里,谁也不能保证你们一家人的性命,明白吗?”楚泽严肃地看着刘老四。 刘老四本就老实。 再被楚泽这么一吓,就什么都答应了。 “是是是,咱保证谁了不说。”刘老四摆手承诺。 见他答应,楚泽也放心了。 他道:“行,哪咱就先走了,这几天没事不要出门,等到事情了结的时候,还需要你上堂作证。” 楚泽说完就要走。 刚迈出一步,女人忽然喊住他。 “大人,那咱家老四他……会坐牢吗?”女人声音期期艾艾,说到最后,声音小了很多。 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楚泽都险些没听见。 等楚泽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之后,楚泽指了指左映:“他是苦主,刘老四的事要如何处理,你们得问他。” 如果左映不追究,那刘老四自然没事。 如果他追究,那坐牢是肯定的。 至于坐多久,就看左映要追究到什么程度了。 楚泽甩完挑子就走。 留下左映被女人拦住。 左映:“……只要你丈夫老实作证,咱可以不追究。” 现在左映只想要还左家清白。 听到这话,刘老四与女人心里最后一块石头,瞬间消失了。 他们跪下来,不断地朝左映磕头。 左映看了两人一眼,绕过女人,快步离开。 等他出来时,脚步轻快了许多。 就连天空,此时落在左映眼里,都显得格外的清朗好看。 他一打眼,正好看到楚泽正跟赵四说话。 “老爷,人找来了。”赵四出去找大夫,谁知这里离药堂这么远。 哪怕是找了最近的,也让他现在才赶回来。 但楚泽却摆了摆手,道:“不用了。” 刘老四心结已解,病愈只是时间问题。 他让赵四给了出诊钱,把大夫打发走。 他刚处理完这里,就听到身后的人问他:“哎,楚泽,你怎么知道他知道这事的真相的?” 楚泽好笑。 “咱又不是神仙,这哪里能知道?” 他往前走。 左映紧随其后。 “你要不知道,你能一来就那么问吗?楚泽,你是真不地道,咱们这样的关系,又是查咱的案子,你有了线索竟然都不跟咱说的。”要不是进了屋见着人,左映甚至都不知道,楚泽带他来,到底是要见谁。 现在竟然还拿这样的话来蒙自己。 简直是没把他当朋友。 要这么说,左映还真冤枉楚泽了。 楚泽慢悠悠地走在前面,听着左映的抱怨。 等他说完,楚泽才解释道:“咱没骗你,在刘老四说出那番话之前,咱也不知道这人到底知道多少。” 但有一点楚泽敢肯定。 那就是他必定知道什么。 要不然在船上他问话时,刘老四就不会是那个表情了。 今天再见着人,根本他之前说的那番话,楚泽越发肯定他知道什么。 但这人似乎有什么顾虑,就是不说。 于是他就决定故意诈一诈他。 谁知这一诈,竟然直接把沉船的真相给诈出来了。 不得不说,这真的是意料之外意外之喜。 总之楚泽很高兴。 他嘴角往上扬着,昭示着自己的好心情。 现在知道了是谁下的手,那就要抓贼了。 楚泽只负责查案,抓人的事不归他管。 他将农也思叫来,道:“农大人,你这地界上,有窝水匪,头子水老虎的,你知道吧?” 这农也思可太知道了。 在泉州的地界上,不一定所有人都知道他农也思,但一定知道水老虎。 尤其是打渔的人,对这三个字,更是闻之色变。 甚至连楚泽,才到这里两天,就知道了这个人。 现在还问起来。 是他看这帮人不顺眼,还是…… 农也思脑子里灵光一闪:“楚大人,盗走黄金的,莫非就是这群人?” “农大人真聪明,不愧是能做到知府这个位置的。”楚泽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夸完之后,就开始派任务,“所以,农大人,这群人可一定要抓加来,皇上等着他们的人头呢。” “……”农也思嘴角狠狠一抽。 “楚大人,这不是咱不尽力,只是这事,它实在是很难办。”农也思苦着一张脸,都要哭出来了。 “这有什么难办的?” 楚泽疑惑地看着他,问:“真要说起来,这件事本身还是你们引起的。在自己的地盘上,水匪竟如此猖獗,现在都抢到朝廷头上来了,你竟然还推脱说不行?”说到这里,楚泽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农大人,依咱看,你这脑袋,是不想要了吧?” 在朱元璋盛怒的情况下,还敢逆着他的毛摸。 嗯,是条汉子。 楚泽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农大人被楚泽说得,眼睛里都盈出了些许的泪光。 他急声道:“楚大人,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这群水匪,咱早就想杀了,但他们占据的地水牛湾,实在是易守难攻。咱每年都不知道搭进去多少人力物力,可就是攻不下来。” 水老虎见他们打不下来,近些年越发的嚣张了。 这才从最开始的抢渔船,变成了现在的抢商船,甚至都抢到朝廷头上了。 可他们拿对方毫无办法。 “就不能引出来杀?”楚泽冷冷一眼暼过去,眼里是数不尽的嫌弃。 农也思:“试过,还试过很多次。但……” 但结果农也思都不好意思说。(本章完) 第737章 水牛湾的情况太复杂 农也思也不知道这群人是怎么搞的。 总次他们设计,要么对方根本就不露面,要么就嚣张来嚣张去,他们连对方的小喽啰都没抓上一个。 至于水老虎,他们就只见过这个人,根本就没抓到过。 “对了,现在城里还贴着这人的通缉令呢。” 不过从来都没人接罢了。 楚泽诧异挑眉:“这人这么利害?” “正是。”农也思头疼。 农也思按着太阳穴,愁得头发是一把一把的掉。 水老虎这次犯的案,不仅把他自己送上断头台,还要拉着他这个无辜的人上去。 就很糟心。 他正愁着,忽然间抬起头。 一双灼灼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楚泽。 楚泽:“……” 楚泽的身体默默往后仰。 “你这么看着咱干什么?” 这眼神怪吓人的。 农也思没立刻回答,只是看着楚泽的眼神,越发灼热。 片刻后,农也思一拍桌子,兴奋地站起来,大步走到楚泽身边,不由分说握住楚泽的手,道:“楚大人,这次咱能不能抓住这伙水匪,全看大人您的了!” 楚泽:“???” 什么鬼? 压力怎么就给到他头上了?? 楚泽默默将手往回抽。 “农大人你抬举咱了。”楚泽嘴角抽了抽,不是很想接这个话茬儿。 虽然农也思没直说,但他也猜得到。 无非就是想让他帮忙,去处理掉水老虎。 但这是农也思的事。 楚泽没打算帮忙。 再说了,他擅长的也不是打仗啊。 也不知道农也思是怎么想的。 楚泽在心里摇了摇头,很是个想不通。 但农也思想得是简单。 楚泽这么厉害,一定有办法拿下水老虎。 “楚大人,您看,这水老虎涉了案,如果咱不能将他们抓住,那皇上那儿也不好交待不是。”农也思脸上挂着谄媚的笑,伸手给楚泽捏肩。 楚泽被他捏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行不行,这不是咱擅长的,你要真想拿下他们,你得找个会带兵打仗的。找咱算怎么回事?” 楚泽毫不犹豫地将农也思的手推开。 表示不接他这糖衣炮弹。 农也思也不气馁。 “咱也找过,但都没有。最主要的是,水牛湾的情况太复杂了,咱的人攻不进去。” 水牛湾这个地方,地形十分复杂。 湖泊,野草,细小湾道,还有宽大的水域。 再加上那里无处不在的沼泽形地域,与时常弥漫起来的雾气,让不熟悉路径的人,很容易就会迷失在里面。 幸运的还可以出来。 不幸的就只能死在里面了。 水老虎在里面安排了不少人,每每他们对水老虎发起进攻时,对方就会利用这些自然条件,对他们发起突然袭击。 而他们有些人都没见着,就已经伤了大半了。 这些年,他们对水牛湾的围剿不下数百次,可一次成功的都没有。 其中,他们攻击得最远的一次,也仅仅只是越过宽阔的水面。 都用登上牛头岛,就被对方杀了个片甲不留。 连尸体,他们都没能找回来,全被对方喂了鱼。 一想到这事,农也思就无比痛心。 之后再发起攻击,就再没有攻上朱头岛去过了。 同样,水老虎他们的防御,也更加完好。 甚至还在水牛湾里装了机关。 这些机关可让他们吃足了苦头。 “楚大人不是很擅长这些奇巧淫技?这不是正好用得上么。”农也思讨好地看着楚泽。 在此之前,楚泽对农也思的话,是一点都不上心的。 任他说得再困难。 楚泽想的也是,这跟他没关系。 但机关…… 那他的兴趣就被提起来了。 楚泽侧过头,认真地看着农也思:“当真?”想要确定农也思没有骗自己。 农也思哪里敢拿这事骗他。 “当真当真。如果楚大人不相信,可以随咱去水牛湾看去。” 那些机关一直都在。 除了固定的,还有不固定的。 谁也不知道它们会什么时候冒出来。 让他们头疼不已。 听到农也思这么说,楚泽对这些机会越发的感兴趣的了。 “那咱去看看?”楚泽看着农也思。 农也思顿时高兴起来。 “行行,楚大人什么时候想去,咱随时都可以带您去。” “可你刚才不是说,那些机关神出鬼没,咱直接去,没问题吗?”楚泽虽然想去,但安全问题还是很重要。 他可不想英年早逝。 “哎呀,咱的楚大人啊,下官就是自己去死,也不敢让你去死啊。你放心,咱对付水老虎早已有了心得,就算赢不了,保命一般都不成问题。而且为了应付这些机关,咱也早就准备了好了船只做诱饵。放心,上面没有人,真正有人的船,在后面哩。” 虽然他们攻不上牛头岛,但只在外围转转,还是没有问题的。 楚泽见他都安排得如此妥当了,还必须得看看啊。 他想看看,这些机关,到底有多厉害。 如果真厉害的话,他就想见见设计这些机关的人了。 见楚泽松口,农也思大喜。 他拍着胸脯道:“下官现在就去准备,明天咱就可以去水牛湾了。” 等农也思走后,左映问楚泽:“你真去啊?” “你不都听到了?”楚泽不答反问。 他是听见了。 可他没想到,楚泽是真想去啊。 明明最开始,这人不是这个态度的。 左映对水牛湾不熟,但水牛湾的大名他听过不少。 而且刚才农也思也说了,那里危险得很。 左映可不想自己的朋友出事。 他板着脸,面色严肃地看着楚泽,道:“楚泽,依咱看,你还是别去了吧。”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去掺和这些做什么?这都是将军应该干的事。 楚泽抬眼看他,被他脸上的忧色逗笑了。 “别担心嘛,咱又不打算进攻,就是在附近看看。” 他没那么狂,认为自己穿越来的,就是无敌的。 等看过之后,他再决定之后怎么做。 如果有必要,他就写上一封奏折,让朱元璋调几十门大炮前来。 他就不信,这牛头岛比大炮还厉害。 第二天一大早,农也思就来了。 这次,他没穿官服。(本章完) 第738章 水下的杀机后背发寒 看着一身富商打扮的农也思,左映挑了下眉,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调侃道:“没看出来啊,农大人穿这身也挺好看的嘛。” 农也思被夸得得意。 他微抬着下巴,露出矜持的表情来,谦虚道:“多谢夸奖。” 就是那嘴角,怎么都压不下来。 左映抿唇笑。 “不过农大人,这可是去贼窝,你穿这么好看,就不怕贼惦记啊?”他抱着手臂,戏谑道。 农也思嘴角的笑一下子僵住。 这小子,咒他呢? “咱好歹也是个知府,身边没有几百,但也有几十个护卫,还能怕他们?” 而且就在外围逛逛,又不深入。 怕什么。 左映摸着下巴,赞同地点点头:“你说的得也对。” “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楚泽在房间里就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了。 他走出来,正好看到两人气氛融洽地说着话,便随口问了一句。 左映见他出来,转头朝他笑:“当然是说你们这不是闯贼窝,而是出逛街。” 比起农也思,楚泽的衣著更华丽。 腰间坠着的玉坠,就能卖个几万两银子。 别说常年在刀尖上刀口舔血的土匪了,他这个商人都动心。 “楚泽,农大人,你们真的不打算换身衣服吗?”左映严重怀疑,他们穿着这一身去,会有去无回。 楚泽低头看看自己,又看看农大人。 他无所以地摆摆手:“没关系,反正有保镖。” 就那些人的身手,难道还保护不了一个他? 左映:“……” 这人的话,真是出奇的一致。 行行,是他多事。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说实话,也低调不到哪里去。 但比起这两位,那确实是不值钱多了。 他甚至开始想,要不要也换一身更华丽的衣服得了。 思来想去,左映还是放弃了。 毕竟他没那么多保镖。 就算有,也敌不过这二位爷的。 算了,就这样吧。 在农也思的带领下,楚泽与左映来到了水牛湾。 水牛湾面积不小,一眼望去,入目的就是一片茂盛的水草区。 各式各样的水草,比人还高。 再加上四周的白雾,让人如坠迷雾,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 好在有些有经验的士兵,可以轻易地找清方向。 “往这里进去吧。”指路的正是一个老兵。 老兵对这里还算熟悉。 他指着前方那个水道,说:“这里出去之后,视线野会好一点,而且这里暂时是没有机关的,咱们可以放心过去。” “过去。” 农也思一声令下,船只朝老兵所指的水道行驶。 如老兵所言,果然顺利地抵达了目的地。 “这里竟然真的没有机关哎。”左映还有些新奇。 在来之前,他还以为这里步步杀机。 结果竟然一马平川? 这次农也思没说话,说话的是老兵:“公子,这里还只是最外围。” 水牛湾很大。 牛头岛也很大。 现在这点地盘,对方根本不放在眼里。 于是,自然也就懒得放什么机关了。 他们这救生艇得已靠近。 听完老兵的话,左映表情都呆滞了一瞬。 他想过很多个可能,比如农也思他们将这里控制了,或者是对方怕这里不安全,所以才没有安排机关。 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原因竟然是因为这…… 简直让人无语。 楚泽看了眼农也思。 “……”农也思尴尬地讪笑两声。 “除了这里之外,还有哪里安全?”楚泽问。 农也思抢答:“有!但那些地方都没有这里视野好。” 楚泽就看着他。 左映也抱着手臂睨他。 虽然两人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意思却表达了个清清楚楚。 他们不信。 农也思:“……咳咳,咱说的都是真的。” “是的,农大人说的确实是真的,那些地方确实没有这里视野好。”老兵适时开口。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那就是那些地方,其实也与这里一样。 都是水老虎没看中的地方。 要不然,他们连这片水域都进不来。 想想也挺窝囊的。 楚泽与左映收回目光。 行吧,就暂且相信他吧。 “接下来,要怎么做?”楚泽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来看这里的机关的。 至于其他的,楚泽都可以当不知道。 农也思见楚泽没有追问的意思,暗自松了口气。 他看了眼老兵。 老兵立刻出声:“大人,接下来,咱们会放几艘船进去。” 这样放进去的船,是没有人的。 想要它们往前,就得注意风向。 很快,四周便刮起了他们想要的风。 老兵立刻朝旁边的人做了个手势。 其他人接收到这个手势,立刻将手里的绳子松开。 船顺着水,缓缓往前。 虽然也有被水草挡住的,但也有不少船驶进了宽阔的水域。 这片水域很是平静。 微风徐来,水波辚辚。 单只是在这里看着,颇有种岁月静好的宁和之感。 恰在此时,一声尖锐的嗡鸣,瞬间冲破水面,传入众人耳中。 刚才还平稳行驶的一艘船,瞬间被那个利器扎了个窟窿。 水汩汩涌入船中,小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没。 看着这一幕,所有人都怔住了。 “这……”老兵哽了一下。 之前明明没有这么近的。 老兵看向农也思。 农也思脸色也有些发沉。 “没事,还有几艘。”农也思的声音都在抖。 与老兵一样,他们都没料到,对方竟然将机关又往前推了些。 离他们的距离,是如此的近。 幸好他们没有继续往前。 不如现在沉下去的那艘船,就是他们了。 其他的小船继续往前。 水下的机关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 有些甚至还会冒几次。 而且个个杀伤力巨大。 饶是远远看着,都让人后背发寒。 从第一只箭出现起,楚泽就没在说话了。 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水面。 不放过每一个动静。 直到放出去的所有船都沉没之后,楚泽才收回视线。 他长吐出一口气。 “是个人才。” 这些机关的杀伤力都很可观。 虽然不是什么现代化武器,但在这个时代,绝对是一大杀器。 而且还是埋伏在水里的。 也难怪这牛头岛如此难攻打了。(本章完) 第739章 杀到他们内部去,给咱做个内应 已经没有再看下去的必要了。 楚泽云淡风轻:“撤吧。” 农也思朝手下递了个眼神。 手下立刻发出信号。 ——“撤!” 刚才还平静的草丛里,驶出一艘艘船只。 这些船只安静、有序地撤离。 像来时一样,都悄无声息。 除了水面上飘浮着的船只残骸,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回去的路上,农也思期待地看着楚泽:“楚大人,有灵感吗?” 楚泽侧头看他。 头开始疼。 “农大人,咱是人,又不是神。”他就是脑子转得再快,也得给他点时间来想嘛。 楚泽苦笑着看着农也思。 农也思见楚泽这表情,就知道自己催得有些急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 但他依旧没有放弃的意思。 农也思眼中的期待稍微含蓄了些,他搓着手,不好意思地笑着:“那这件事,就拜托楚大人了?” “行行。”楚泽无可无不可地点头。 他都答应来了,这件事,也就意味着他接下来了。 但要怎么做,楚泽还得想。 可要怎么做呢? 楚泽一时还没有头绪。 队伍回城。 楚泽独自在街上走着。 忽然间,面前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快到楚泽都没看清楚。 但足够了。 他们相处了大半年,朝夕相对。 就算只是一晃眼,也足够他认清。 “呵。”跑得还挺远。 楚泽将到嘴的呼喊咽了回去,放下尔康手,拍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慢悠悠地朝那道身影消失的方向走去。 转过一个弯,出现在楚泽面前的,是一个偏僻的小巷子。 是他们这类人爱来的地方。 楚泽跟进去。 刚走过去,就看到一个门洞里,倚着个人。 看到楚泽进来,轻飘飘地斜了他一眼:“抓我的?” 问完,他探身往楚泽身后看了看。 竟然没带人。 不错。 有胆量。 黎星戏谑地看着楚泽,冷着脸威胁:“楚泽,看着我们也算有些交情的份儿上,你最好现在就走,不然我可不保证,我不会杀了你。” “你又没犯事,咱干什么抓你?”楚泽抱着手臂,嫌弃地看着他。 那眼神,活像看一个傻子。 黎星一怔。 “你不是来抓我的吗?” 刚才他从街上路过,就发现了楚泽。 他本想离开的,谁知这人竟然看到自己了,而且还跟了上来。 黎星明知道楚泽会抓自己。 可他还是没动手。 甚至刚才那句提醒,都是他惦念着两人间那微薄的情谊。 但他保证,如果楚泽不识抬举,那他也不会犹豫。 他连刀都要拨出来了,结果这人告诉他,不是来抓他的? 朱元璋没派他来抓自己? 黎星表情变幻不止,狐疑地将楚泽从头看到脚。 像是在怀疑楚泽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楚泽翻了个白眼,嗤道:“你怎么想的?皇上真想抓你,会派咱来?” 当大明没人了吧? “黎星,不是咱说你,皇上要真派了人来抓你,你觉得你能跑到这儿来?”楚泽还是先前那句话,朱元璋真要抓他,他连应天都未必出得去。 就算他实力超群,能逃到这里来。 还能像现在一样光鲜亮丽? 没断手断脚就该偷笑了。 楚泽毫不客气地将黎星从头到脚地嘲讽了一遍。 黎星从最开始的恼火,渐渐也怀疑起来。 你还别说,他这一路上,平静得过份。 就好像根本没人追杀他一样。 但黎星不放心,一路上还是十分小心。 可看现在的情况,分明是有内情啊。 等楚泽骂完了,黎星才问他:“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要不然为什么没有追杀的人? 楚泽看着他,赞许地点了点头。 “不错,你还不算蠢。” 黎星表情微变。 他追问:“你到底做了什么?还有,你不是去边境了吗?怎么来了这里?”黎星问完,瞬间反应过来,“皇上派你来查黄金失踪案来了?” 瞧瞧。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 都不他挑明,对方自己就能猜出来。 “你真想知道咱都做了什么?”楚泽抱着手臂,表情有点小得瑟。 说实话,黎星挺不喜欢他这表情的。 得瑟得让他觉得手痒。 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问题。 黎星别过头,忍了忍,到底没忍住脾气,语气略显嫌弃地道:“我不想知道还问你做什么?赶紧说。” “行吧,看在这么想知道的份儿上,咱就告诉你。其实也没做别的,就是在你逃走之后,给太子殿下写了封信,说你是被咱请出来,帮忙查案的。所以,你现在是跟咱绑在一起的。” 剩下的话,不用楚泽说,黎星已经想到了。 如果他逃了,那楚泽就会担责任。 具体怎么个担法,他用脚指头都想得到。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黎星神情复杂地看着楚泽。 他在逃走时就想过,自己这一走,楚泽能够不落井下石,就已经是最好了。 谁知这人竟然冒着欺君之罪来帮自己。 这大大出乎黎星的意料。 他满脸复杂地看着楚泽,问:“你这么做,值得吗?” 要不是他刚才心中有一丝慈念闪过,楚泽的人头都飞了。 结果这人竟然还担着这么大的罪过来帮自己。 楚泽闻言,认真地想了想。 片刻后,他像是想清楚了一样,答道:“咱欣赏你,应该是值得的吧。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说实话,黎星是挺感动的。 但他就是不愿意说话出来。 他压下心里的酸意,嗤道:“我才不感动,你这分明是蠢。如果我一走,朱元璋不活剥了的皮都算轻的。” “所以啊兄弟,要不要救老哥一命?”楚泽走到黎星面前,满脸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黎星嫌弃地拍开他的手,道:“就你还想当我老哥?笑话。” 可对救不救命这个问题,黎星却没有反驳。 楚泽见此,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这人心里分明是同意的。 既然如此,那他就不客气了。 楚泽道:“水牛湾听说过没?里面有个牛头岛,牛头岛上有个水老虎,那批黄金就是他劫的。但牛头岛易守难攻,咱直接派兵攻打,很难打上去,你给咱帮帮忙,杀到他们内部去,给咱做个内应呗。”(本章完) 第740章 按图上的要求制作铁板 「嘿,我还没答应呢。」 黎星抱着手臂,满脸傲骄。 楚泽摆了摆手,无所谓道:「你答应不答应不重要,你去干就可以了。反正,咱这条命,就交到你手里了。」 「呵,你这是耍无赖啊。」黎星睨着他。 别看他嘴上嫌弃得要命。 却从头到尾,没说说过一个不字。 说到底,楚泽的做法,还是让他震惊。 在他写下好封信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甚至他都没有派人来找过自己。 如果自己今天没有遇到他,一但回到琉球,杀掉大明派来的官员之后,楚泽就必死无疑。 哪怕朱元璋再宠信他。 他都活不了。 这点让黎星心里觉得震动。 那楚泽此时提出这点要求,他自然不会拒绝。 楚泽也是拿准了他的心思,提起要求来丝毫不客气。 看着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楚泽,黎星道:「你不是最擅长机关这些吗?为什么不直接拆了那些机关?」 「直接拆?」 楚泽顿时乐了。 他看黎星的眼神都透着无语。 「黎星,黎大人,那些机关都安在水下,如果咱没有猜错,水中必定有像引线一类的触动机关,一但被触碰到,机关就会发动,你让咱怎么拆?」 他又不是神仙。 「而且强拆的动静一定很大,一但惊动了牛头岛上的人,不是一场大战,就是对方望风而逃。」楚泽幽幽叹了口气,继续道,「咱是要将他们抓捕归案,如果让他们逃了,再想抓就不容易了。对了,你在这里这么久,就没听过水老虎的威名?」 黎星还真听过。 说实话,因为黄金案,前往琉球的船全部都停止了。 他之所以还逗遛在此,就是因为没有船。 如果他再找不到船,他甚至都想过,要不要找水不老虎做交易。 他出钱,对方出船。 只是他的想法还未实施,楚泽就先找上门来了。 「所以,你想我替你去抓了那什么水老虎?」黎星直接问。 如果是,也不是不行。 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这种事,黎星倒是很乐意干。 「不用不用。咱听说牛头岛上杀机四伏,上面还有一个制作机关的行家里手。你上岛的任务很简单,把岛上的机关全都销毁掉,让它们不能动作,让咱的人可以顺利上岛就行。至于抓人么,其他人你都不必管,只要抓住那个制作机关的就行。」楚泽说着,眼睛都在发光。 他很想见见那个制作机关的人。 黎星想了想,这个任务确实不难。 除了毁机关。 「行,我答应了。」黎星权衡再三,终于点头了。 楚泽开心地拍拍他的肩膀:「好兄弟。」 「那之后我们怎么联络?」黎星问。 既然他答应替楚泽办事,自然要办好。 想要里应外合地端掉牛头岛,那与楚泽的联络就必不可少。 楚泽摸着下巴想了想,道:「这样,你那里要得手之前,你就到城中的万酒楼去找他们的掌柜的。这家酒楼是左家产业,咱会交待左映,让他安排好接应的人。」 「行。」 两人说定,黎星才从巷子里离开。 他迅速汇入人群。 楚泽估摸着他走得差不多远时,这才慢悠悠走出来。 巷子入口处,赵四正靠在墙上,剥着生等他。 见他出来,立刻扔了生壳迎上来。 「老爷,谈妥了?」 楚泽暼他一眼:「就你知道得多。」 「那跟着老爷,怎么着都得机灵些不是。不过老爷,你这赌局,下得未免太大了些。你对他的行踪一无所知,竟然还敢写担保住。万一这人离开了大明,那你不得白搭一条性命?」赵四现在想起来,都替自家老爷捏一把汗。 楚泽勾唇一笑,看看着赵四,语气莫名笃定:「他走不了。」 赵四不懂。 他问楚泽:「老爷怎么知道他走不了?」 「咱是你老爷,当然知道。」楚泽说完,施施然朝前走去。 留下赵四站在原地,一头雾水。 他还想问。 可楚泽却说什么「天机不可泄漏」,说什么都不肯再回答了。 楚泽回到住处,先是找到左映,讲了下黎星的事,让他安排好接应。 然后就开始闭关。 现在虽然有很好的冶铁技术。 却并没有将它运用到船只上。 现在的船,无论大小用途,所用的材料,都是木质结构。 尤其是天然老龄杉木,更是首选。 因为这样的木料,材质好、韧性强,风干之后密度小。 用它制作出来的船浮力大,又能载重。 而且还紧固耐用。 但这样的船,对上水牛湾里的那些机关,就很不够看。 一支铁箭上来。船毁人亡。 还没见着水老虎呢,他们的人先阵亡了一半。 那这仗还怎么打? 没得打。 这些机关拆是拆不掉的。 那就只能强闯。 强闯,也是需要技巧的。 现在的船肯定不能用,要想突破机关阵,就需要加固船底。 最好的加固方式,就是在船底加铁板。 以增加船的防御性。 楚泽拿着笔,把自己构思的图画了下来。 然后开始画零件细节。 现在的水准,他还造不出纯铁船。 而且时间也来不及。 如果只是增加铁皮,那就容易多了。 楚泽将图纸交给农也思——怕他们看不懂,还特意让左映代的笔,楚泽确定无误之后,这才给他——让农也思立刻找铁匠,按图上的要求制作铁板。 「楚大人,这样一来,咱们船只的速度,岂不是要大减?」农也思听完楚泽的想法,眉头就拢了起来,他不得不提醒道,「水老虎手里可有不少轻快小船,在水里灵活自如,速度奇快,如果咱的船速度慢了,船上的将士不就全成了活靶子了?」 「放心,这事咱也想过。」 无论哪个时代,拥有一定数量的快船,都将增加己方的战力。 他在想到加固船身之时,就已经将这个问题也考虑到了。 他拿出第二份图纸。 这份图纸只是个普通的小船。 与常见的小渔船很像。 但在船尾,却有一个奇怪的槽位。 农也思指着那处,问:「楚大人,这是什么?」(本章完) 第741章 若有异动,杀 「当然是船。」 至于后面那个槽孔,则是用来安装螺旋浆用的。 楚泽想过。 对方的船快,那他们就把船做得更快。 快到对方追不上。 在对方还未反应过来之前,率先击杀敌方。 他们的大船就不会受到威胁。 同时,他们再派人入水底,将机关清除掉,留出一条路来,就可以让大军进入。 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楚泽就不相信了,水老虎的实力能有这么强,能抗得往大军压境。 为了达成这个效果,楚泽昨天回来之后,就写了封信,让手下立刻送往应天。 这里的铁匠没得到专业的培训,打造铁皮还可以,但制作螺旋浆就不行了。 想要制作出和楚泽心意的螺旋浆,要么是在应天制作好后再送过来,要么就是从应天调人。 无论哪一个,都需要时间。 楚泽怕朱元璋等急了,还特意写了份奏折,将这里的情况说了一遍。 皇宫。 朱元璋看过楚泽的信,眼里闪过兴味。 「标儿,你说楚泽信上说的螺旋浆是什么?」他从未听过这个名字,还真不好想象。 朱标摇头。 他也没听过。 「不过楚泽附了张图。」 朱将夹在奏折里的图纸拿起来,展开,递给朱元璋。 朱元璋接过。 图纸上的内容,一如既往的详细。 看得朱元璋眼睛都了。 他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最后嫌弃地将图纸放到一旁,道:「咱想看的又不是图纸。」 他想看的,是成品,是楚泽将螺旋浆装到船上,使用时的样子。 朱标将图纸拿出来,好脾气地笑笑。 「父皇,你要是想看。等楚泽回来,让他再做一个出来,给咱演示演示不就行了?」 朱元璋没接话。 他看着图纸,沉默片刻,然后将奏折递给朱标,道:「按他说的做,告诉他,务必将那群水匪抓捕归案。」 这群不要命的狗东西,竟然敢抢他的黄金? 等抓到之后,要活剥了他们的皮,再给里面塞进去稻草,挂在街市上示众三年。 他看往后还有谁再敢打他主意! 哼。 朱元璋拂袖而去。 朱标看着,默默将奏折下的那封信拿起来。 举在眼前看了片刻。 然后头疼地拆开。 这封信,朱元璋看见了。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神色莫明地在信封上点了点。 然后就将信放下了。 朱标倒是宁愿他说点什么。 这什么都不说,那才是最可怕的。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管是什么意思,有一点朱标可以肯定——他爹知道了。 黎星不在的事,他这个父皇肯定知道。 那楚泽写过来的那封信,说不定、不,不是说不定,而是一定也知道了。 不然朱元璋不会是这么个态度。 八成他正等着他们给他一个答案呢。 可朱标也不知道情况。 他当初时只是按楚泽的意思,下令福建沿海全线封锁前往琉球的航线。 借着黄金失踪案,所有离港船只,都要接受全面检查。 以断绝黎星离开大明的途径。 没有船,黎星就无法离 开大明。 他无法离开大明,楚泽就有办法找到他。 这是楚泽在信里亲口说的。 但朱标还是忍不住想骂人。 除此之外,就是头疼。 黎星本也不是个安分的,父皇还要针对他,他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这个结果,早在他预料之中。 现在,他不过是给他的父皇善后而已。 但朱标也告诉了楚泽,如果这次他不能将黎星带回来,那琉球的人,都将给黎星陪葬。 朱标拆开信,一目十行。 等他看完,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太好了。」 黎星找着了。 只要楚泽能将人带回来,这场战火就不会燃起来了。 楚泽也将平安无事。 但前提是得将人带回来。 朱标想了想,提笔快速写了封信,外加回复的奏折,一并加急送往泉州。 信使刚从朱标这里离开。 一个内侍模样的人,就出现在朱元璋面前。 如果楚泽在的话,就会发现,这个内侍,正是之前传话给朱元璋,说程平跪他的那个人。 这人也是朱元璋的眼线之一。 「走了?」 此人出现,朱元璋只暼了他一眼,语气平淡。 内侍道:「是,已经出发了。」 「嗯,让那边的人盯着点,一但有异动格杀勿论。」朱元璋手里还捻着鱼食,语气平静,说出来的话却杀气腾腾。 让人不自觉地心里发寒。 一旁,马皇后眉头都皱了起来:「这又是谁的得罪了你,张口就是打打杀杀的。」 朱元璋回头,朝马皇后安抚一笑:「没谁。」 就是有个不安分的在找死。 「不会是楚泽吧?」马皇后狐疑地看着朱元璋。 不怪她这么怀疑,实在是这两人近期的关系,很是让人担心。 朱元璋闻言,不赞同道:「怎么会是他?他还在替咱做事呢,咱怎么能在这个当口卸磨杀驴?」 「那可难说。」 「……咱在你眼里,就这么个无耻小人啊?」朱元璋不高兴了。 他是那种阴险的人吗? 妹子竟然这么误会他。 朱元璋是什么人,马皇后可太清楚了。 她敷衍地道:「不是不是,你多光明磊落啊。」 「不过,你到底要杀谁?」 这个疑问,依旧在马皇后心里不断盘旋。 不是楚泽那就是—— 「黎星。」 马皇后脑子转得快,一下子就猜中了。 朱元璋见此也不再瞒她。 「是黎星没错。」 「你干什么一定要杀他?上次也是,你把他派到边境去,明摆着要他的命,你就不怕他反喽?」这个问题马皇后上次都想问了。 但当时因为楚泽的问题,就把这事给盖住了。 今天倒是个机会。 朱元璋冷笑一声,答道:「当然是这小子他根本无心臣服。」 别以为他不知道,黎星表面臣服,背地里实际一直不满。 要不是情势所迫,他早就反了。 派他去边境,本意也是刺激他。 一但黎星反了,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杀了他。 不然一直放在这里,就跟肉里长了根刺一样,动一下都疼。 偏偏他又不是一个能忍疼的人。 那不得 把这个刺给拨了? 谁知道,楚泽搅和进去就算了,竟然还把他的标儿也扯了进去。(本章完) 第742章 每一个,都是宝贝 标儿想护的人,他……他还能强杀喽啊? 朱元璋想想就气。 却又不得不忍气吞声。 就很憋屈。 所以他才派人过去,在确定黎星要逃的时候,再杀他。 这样标儿才不会生气嘛。 朱元璋将双标得很明显。 马皇后都给气笑了,阴阳怪气道:「那你还挺替标儿考虑的。」 朱元璋全当夸奖。 「那是自然。」 惹得马皇后嫌弃地呵笑一声,便不再理他。 应天的回信很快送达。 楚泽最先看的,是那封信。 看完朱标的回信,楚泽心里格登一声。 不过很快,他就无所谓地将信放到一旁,去看奏折了。 看完之后楚泽顿时眉开眼笑。 左映走进来,正好看见这一幕。 「你看什么呢,笑得这么猥琐?不会是春宫图吧?」他挤眉弄眼地看着楚泽,满脸戏谑模样。 楚泽撩起眼皮看他。 片刻后,楚泽放下奏折,若有所思道:「今天的你,很不一样啊。」 「不一样?」 左映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他低头看看自己,又疑惑地看向楚泽,问:「哪儿不一样?」 无论是穿的还是用的,都是日常之物。 一没脏二没旧三没破的,他没看出不一样啊。 楚泽答道:「心情不一样。」 前几天还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现在都有心思跟他开玩笑了。 左映瞬间反应过来,顿时开怀大笑。 「那自然是。」他快步走到楚泽对面坐下,凑过去,兴奋地跟楚泽说,「等水老虎捉拿归案之后,咱家失踪的黄金就能找回来了,咱的污名就能洗清了,你说咱能不高兴吗?」 要不是黄金还没有真正找回,他甚至可以原地舞上一段。 「对了,这是奏折吧?是你要送出去的吗?那你能不能在上面加一句,让他们多加关照一点咱爹?你也知道,牢里的条件不好,咱爹这个人过不习惯。」既然他们不是案犯,那要求好点的牢房,想必是没有问题的,左映还怕楚泽不答应,特意加了一句,「所有费咱出,等咱爹出狱之后,咱捐钱给他们盖一座更大更豪华的大牢。」 楚泽听着听着就震惊了。 他满脸诧异地看着左映,像是在确认什么:「你说、你要捐钱修大牢?」 「对啊,咱有钱。」左映拍拍胸脯,活脱脱人傻钱多的富家少爷模样。 楚泽:「……」 不是,大哥你脑子有病吧? 你捐钱修庙修道观,咱都能理解。 你要钱再多点,去捐修几个祠堂咱也不说啥。 你捐钱去修大牢???? 楚泽震惊到失语。 不好意思,他实在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吐槽起,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质疑。 偏偏左映还接收不到。 甚至还兴致勃勃地跟楚泽讨论,捐大牢需要多少钱,需要走什么流程。 还特意问了句,等大牢修好之后,能不能将他的名字刻在上面。 总之,是楚泽不理解的重口味。 楚泽跟看疯子一样看着他,默默收拾东西往房间里走。 他不想再跟这傻子呆在一起,省得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傻了。 …… 制作铁皮的事,楚泽已经交给农也思。 他又闲了下来。 又恢复了每天睡到自然醒的 状态。 除了吃饭之外,楚泽又添了个新活儿——去看铁皮的制作进程。 碍于现在的工艺限制,以及实际需要,制作出来的铁皮重量不小,只有大船才能载得动。 这也是为什么,楚泽会特意准备小船,做几艘简易的快艇,用来应战。 他在打铁房里转着。 热得受不了了,就出来透气。 正透着气,楚泽听到旁边有休息的人正在说八卦。 听八卦是人类共同的爱好。 楚泽的耳朵一下子就竖了起来。 「听说了吗,又沉了一艘船。」 本只是当娱乐听的楚泽,心神一下子提了起来。 看来是有大八卦啊。 他得听认真一点。 「咱也听说了,不过据说,是那艘船载的货太多,把船给压断了,漏水,这才沉的。」 「不对,咱听说的是水老虎,又犯案了。」 说到水老虎时,此人的声音都下意识压低了些,生怕被水老虎本人听见。 楚泽听到这里,摇了摇头。 为了配合黎星,他早早让农也思派了人,将水牛湾附近围了个水泄不通。 有只蚊子飞出来,他们都知道。 这段时间,牛头岛安分得很。 根本就没人外出。 这事不太可能是他们干的。 那头的闲谈还在继续。 楚泽又听了听,却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他默默将注意力收回来。 铁片的制作并不难。 而且楚泽需要的,并不是完全的铁质船体,而是单纯的一个保护性的铁衣。 那制作起来就更容易了。 等铁衣制作完毕,螺旋浆也送到了。 但数量上,就很少。 仅有三四个。 但每一个,都是宝贝。 楚泽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拿出来,两眼放光地欣赏着。 「不错不错,做工不错。」就连衔接处都如此的光滑。 看来那群人的打铁手艺,又高了一层。 农也思与左映看着这个奇怪的东西,满脸茫然地问:「楚大人,这是什么?」 长得奇形怪状的。 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楚泽没有解释。 他转头问农也思:「咱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楚泽问的是那几艘小船。 这很好解决。 他们这里可是造船之乡,就算是新造,都不是难事。 在确定楚泽需要时,他就让人准备了。 如今已然做好了几天了,就等楚泽开口要了。 楚泽喊来下人,让他们将螺旋浆抱起来,跟着他走。 抱着时,楚泽还不忘也叮嘱:「这可是贵重物品,磕着碰着小心你们的脑袋。」 下人立刻把东西抱得更紧。 造好的船只,此时正停在一个闲置的港口里。 「在这边。」农也思领着楚泽往前走,没几步,就看到了那些船。 比楚泽预计的还要多一艘。 楚泽看向农也思,竖起大拇指,夸赞道:「不错,会办事。」 都懂得多备一个,以防万一。 「楚大人过奖了,咱也是跟着楚大人学的。」农也思含蓄一笑,大方领赞,顺便将楚泽夸了一遍。(本章完) 第743章 完全不知道谦虚为何物 楚泽淡定接受。 左映:“……” 左映表情一言难尽。 这两人的脸皮,是一个比一个厚。 完全不知道谦虚为何物。 船有了,浆也到了。 楚泽让人将螺旋浆拿过来,迈上船,开始安装。 螺旋浆的名字,应该是手摇式舟船推进器。 它有着一个长长的杆,在杆的一头,是活动的浆,在使用时,浆是沉在水里的。 在浆上,有一套动力系统,延伸到船上这头。 而船上的人,只需要用力摇动手摇器,就可以了带动浆旋转,来给船提供动力。 很类似现代的马达划浆机。 只是将动力改为了手动。 楚泽将推进器装好,又自己试了试。 确定这些推进器都没问题后,他就上了岸。 “左映,找几几个会水的来。”他对水没感情,还晕船。 试驾这种事,得换人。 左映随手指了几个,一挥手:“上船。” 试驾人就位,楚泽大概讲了下使用方法后,就退开了。 “开始吧。” 被点中的人,激动的手都在抖。 等握上把手,冰冷的感觉涌上来,让他们的颤动的心,稍稍平静了些。 他们深吸了口气,开始按楚泽的意思,慢慢摇动把手。 最开始,他们的速度并不快。 甚至很慢。 水里的浆也跟着他们的动作,开始缓慢的旋转。 船往前走了一小步。 “哎,动了。” 几个人人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 他们对视一眼,立刻加已经速度。 手把手在他们手里转得飞快,浆也转得飞快。 船“嗖”地一下就飞出去了。 速度快到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等他们再看到船时,船已经在远处了。 最开始,这些船还在水里乱转。 但很快试驾员就找到了方法,让船按他们想要的方向行进。 看着在水面飞来飞去的船,农也思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他知道楚泽利害。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厉害! 这简直就是飞船! 他看向楚泽,眼里写满了崇拜。 楚泽抱着手臂看着海里的船。 在农也思他们眼里已经很快的船,在楚泽眼中,依旧慢得可怜。 因为他见过更快的。 可惜,他现在做不到。 等回去了,他得让那群人再回快速度。 如果能够做出汽油或柴油来驱动的机器,那这船的速度,就能更上一层了。 想到这里,楚泽眼神顿时一亮。 对,就这么干。 试驾员回来了。 虽然只摇了一会儿,但个个都是拼尽全力,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他们额头上布着细密的汗,两只手因用力太猛而轻轻地抖着。 楚泽道:“干得不错,辛苦了。” 几个汉子齐齐露出畅快的笑容,道:“不辛苦,能给大人效劳,是咱的荣幸。” “对,如是下次还有需要,请大人一定先找咱!” 这东西用起来太爽了。 如果可以,他们都想抱回家。 既然抱不回去,那给自己争取一下多用几次的机会,这总可以吧? 几个汉子眼巴巴地看着楚泽他们。 楚泽乐了。 “行,本官记下了,你们回去吧。” “好咧,咱就告退了。” 汉子们离开。 楚泽看向农也思,捏着拳头,伸出大拇指指向身后的船,问农也思:“怎么样?是水老虎的船快,还是咱的船快?” 这问题都不需要想! “当然是咱的了!”农也思兴奋得不行,他搓着手,期待道,“这船,是不是……呵呵,那什么……给下官?”农也思讨好地笑着,手不停打着手势,朝楚泽无限暗示之后,试探着提出要求。 这些船太吸引人了。 如果有了这些船,就算不拿来用,当撑牌面儿也保证他们出尽风头。 “哎哎,农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左映就慢了一步,竟然让人抢先了。 他一步迈过来,横在两人中间,对农也思道:“这船你拿着有什么用?得给咱啊。咱天天跑商运,些船正好用得上。” “这船这么小,又装不了什么东西,你用它做什么?这得给本官才有用。” 楚泽一句话都没说,这两人倒先争起来了。 看着争得急赤白脸的人,楚泽不得不出面当和事佬。 “行了行了,都别争了,这船呢,想要可以,给钱啊。”楚泽伸手,大拇指与食指叠在一起搓了搓,一双漆黑的眼睛里,此时正挂着一个金灿灿的大元宝。 农也思:“……” 左映:“……” “大人,这是不是朝廷做的吗?还需要用钱?”朝廷不给他们钱就不错了。 农也思欲言又止。 左映看着楚泽的表情也一言难尽。 楚泽见他们不给钱,当下冷哼一声,道:“材料不要钱啊?研发不要钱啊?人工不要钱啊?运费不要钱啊?就一句话,你们要不要,不要咱就拿出去拍卖,有的是人要。到时候,你们可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用了喽。” “……” 农也思与左映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要。” 不就是花点钱吗? 总比落到别人手里强吧。 “要多少钱?”农也思与左映齐声。 楚泽扫了眼几艘船,道:“你们竞价吧,价高者得。” 农也思嘴角一抽。 他身边这位,全国首富。 谁能比他有钱? 这不就等于直接说给左映了吧。 左映闻言却笑了。 他大手一挥:“每艘十万,如何?” 这价可不低了。 一艘的价格普通人吃三辈子都吃不完。 “行。”楚泽手一摊,“给银子。” “谁身上带这么多?”左映毫不客气一巴掌拍上去,将楚泽的手拍开,然后回身让人拿来纸笔,当场写了个条据塞给楚泽,“拿着,回应天之后找咱爹要。对了,这几艘船届时打仗时如果损毁不能用了,你可得赔咱。” “这没问题。” 楚泽接过条据,爽快答应。 得了几艘好船,左映美滋滋地走了。 楚泽看着条据,也美滋滋。 唯有农也思满脸不赞同,看着那几艘船,心疼得不行。 他看着楚泽,道:“楚大人啊,这么好的船你怎么能卖出去呢?”这应该留在朝廷手里。 一个商人的船,竟然比朝廷的还好,这传出去,他们朝廷还有什么面子啊。 农也思痛心,他痛心疾首。(本章完) 第744章 攻打牛头山,万事尽在掌握中 “商人的船怎么了?船人的船也是船。”对于农也思歧视商人的想法,楚泽表示深深的嫌弃加谴责,“如果没有商人,我们能这么快就得到这么多钱?”楚泽扬了扬手里的收据,嘴角都要扬上天了。 农也思目光倏然定住。 他的眼珠子,跟着楚泽的手转。 “那这钱……”农也思心里打着小九九,还搓着小手手。 楚泽哼笑一声,刷地一下将收据收回怀里放好,在农也思舍的目光中,还拍了拍,道:“别打它的主意,这是咱的。” 看着楚泽扬长而去,农也思掂着脚尖朝他喊:“哎,船是朝廷制的,钱也应该是朝廷的!” 楚泽充耳不闻。 片刻后,他的声音随着风声悠悠然飘进农也思耳中:“与其在这里觊觎咱的票子,不如想想怎么把牛头山拿下来吧,沉船失金案,拖得太久了。” 再拖下去,朱元璋该问责了。 后面这话,楚泽虽然没说出来,但农也思听懂了。 他心情瞬间沉了下去。 表情跟刚死了亲娘一样。 船都被卖了,他们还打个屁啊! 不对,船的使用权,现在还在他们手里。 他们可以放心用。 不就是牛头山? 打就完了。 农也思提起声音喊:“来人,去给本官打探打探,看牛头山最近有什么动作没有。” 有动作他们就找空子。 没有动作,那就换他们动作。 楚泽拿着票子,心满意足地往官驿走。 走到一半,一枚飞镖贴着他的脸颊刺过来,深深地扎进对面的柱子上。 穿在飞镖上的纸在轻轻摆动。 那些藏在暗处的护卫正要出去追,楚泽叫住他们:“不用追了,拿过来给咱。” 护卫拨出飞镖,取出纸条,递给楚泽。 楚泽看了一眼,随手递给手下,吩咐道:“交给农大人吧。” 手下接过纸条叠好,道了声“是”,快速消失在人群。 …… “出发!” 牛头湾联绵的野草丛里,一支被铁皮包裹住的船,趁着满天大雾,悄无声息……啊,不对,应该是伴随着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往牛头山靠近。 有铁皮相护,水底的机关就破不开船体,伤不到船上的人。 船只除了有些晃之外,稳当前行。 都走到一半了,大明军队竟然都没有一人伤亡。 农也思看得激动不已。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双手握成拳头,压低了声音对楚泽道:“楚大人不愧是咱大明第一制造师,造出来的船,果然无人能破。” 楚泽抱着手臂,一副“万事尽在掌握中”的模样。 左映虽是商人,但这船是他友情赞助,农也思特别准许他也可以观战。 此时他就站在楚泽身边,掂着脚抻长脖子往大雾里看。 刚开开始还能看到些东西,可之后就只能看到一片白雾了。 “船都驶出去了,我们也出发吧。”去迟了可就看不了热闹了。 头一回出现在前线观战的左映比农也思还激动。 不过这想法,与农也思不谋而合。 “左公子说得对,咱也追上去。”农也思发出指令,他们乘坐的这艘船,也渐渐驶出草丛,驶入大雾之中。 在数日前,楚泽接到黎星消息,说他已经在牛头山上的情况摸清楚了。 只要他们动手,他随时可以破坏掉牛头山上的机关,协助他们攻破牛头山。 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容错过。 经过一番详尽布置,将进攻的时间定在今日。 船只行过一半,浓雾渐渐散去。 大明的船只渐渐显露。 牛头山上的水匪向来嚣张,从来不把大明的军队放在眼里。 在他们看起来,大明的军队就是一堆草包,根本没人可以破掉军师布下的机关。 更没有人可以不经过他们的允许,出现在牛头山范围内。 是以他们连防卫都松懈了。 一个二个散漫无度,有些人身上甚至还弥漫着酒气。 乍一看到有船出现,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报警,而是揉眼睛。 “老子昨天酒喝多了,现在还没醒吗?” 不然怎么会看到有船在牛头湾里晃荡? “这哪儿来的船?” 水匪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朝着水面的船指指点点。 “这些船没有标志,难道是误闯进来的?” “放屁,这周围都被咱放满了机关,这些船怕不是铁铸的?” 这边的水匪还在猜测这些船是哪里来的,对面的大明军队,已经对他们发起了进攻。 然后,水匪就看到,最前方的几艘大船上,被放下数艘小船。 每艘小船上,坐着十来个人。 等他们坐稳之后,这些船像离弦的箭一样,嗖地一下,朝着牛头山冲过来。 牛头山上的水匪都还没反应过来,那几艘船就已经近在咫尺了。 看到他们登陆上岸,朝他们开枪,他们才反应过来。 “敌袭!敌袭!” “快去通知老大,明军打上来了!” 岸边的水匪一窝蜂地散开。 却接二连三地倒地。 那些离得远的,勉强捡回一条命。 到底是成了气候的水匪,经过这番慌乱之后,他们立刻开始防御。 无数的机关被开启。 此时大明的前锋也上了岸。 两边瞬间焦着。 楚泽与农也思外加左映则坐在船上,远远地看着牛头山上的战争。 看着不断倒下的士兵,农也思有些着急。 “楚大人,你不是说黎大人在里面做内应,协助我们吗?怎么还没有动静。” 楚泽拿着望远镜,朝着牛头山上看去。 片刻后,他道:“再等等。” “再等咱的人就全没了。”农也思很急躁。 楚泽幽幽一眼看去,反问:“除了等你有其他法子吗?” 农也思瞬间噎住。 他们在船上,士兵在进攻。 他们都不可能冲入牛头山腹部,去破掉机会。 好像除了等,也没旁的法子了。 可看着士兵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农也思还是担心。 就在此时,牛头山上忽然传来一道巨大的爆炸声。 无数的山石尘土飞渐,都落到了楚泽他们乘坐的船上。 楚泽倏然站起来,拿起望远镜往爆炸处看去。 在他们的计划里,没有这一出啊。(本章完) 第745章 这事下官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楚泽与黎星约定,让他打入牛头山做内应,等到他们杀到牛头山外围时,他就将牛头山上的机关全都毁掉,让大明军队得已顺利上岛。 可这里面并没有说,什么用炸药啊。 看着渐渐散去的烟雾,再看看烟雾后去了半截的山头。 楚泽即担心又无语。 心里还隐隐有些激动。 黎星这做法,属实刺激。 楚泽很喜欢。 山头一炸,牛头山上的机关全部失效。 大明军的主力顺利登岛。 除了这些机关,牛头山上的水匪在凶,在热武器的攻击下,迅速溃败。 农也思看着水匪朝山上退走,拿起令旗高声:“追!” “大人有令,杀。” “杀!” 大明军队以拉枯折朽的速度,迅速朝牛头山顶扫荡过去。 刹那间,整个牛头山上一枪声不绝,惨叫声震天。 楚泽听着都觉得渗得慌。 等他们踏上牛头山上时,牛头山上的大小头目,全部都被抓住了。 看着被抓的人,楚泽问:“那个水老虎呢?” 他还挺想看看,这个传说中可凶悍无匹的悍匪,到底长什么模样。 农也思在人群里找了找,而后指着其中一个满脸落腮胡子的粗犷男人:“他就是。” 楚泽顺着农也思的手看过去。 水老虎察觉到楚泽的目光,满脸桀骜地抬起头,冷冷扫了楚泽一眼,冷哼一声,别开头去以示自己的轻蔑不服。 楚泽笑了笑:“还真是符合人们对悍匪的印象。” 又凶又横又没人性。 “农大人,人已经抓住了,剩下的事,想必不用咱插手了吧?” 农也思知道,楚泽说的是黄金的事。 他点点头,拍着胸脯道:“楚大人放心,这事下官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行,这里就教给你了。” 楚泽抬头往四周看了看,随便选了个方向走了出去。 水老虎已经抓到了。 但黎星却不见了。 还有那个楚泽让黎星找的机关师,也一并消失了。 “奇怪。” 黎星消失他还能理解。 那那个机关师呢? 他也跑了? 还是黎星追着他跑了?? 楚泽走出聚义厅,随手拉了个士兵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很美的男人。 楚泽刚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黎星极度不满的声音:“你不知道用‘美’来形容一个男人,是很招人讨嫌的吗?” 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不想听到有人用“美”这个字来形容自己。 楚泽听到这声音,眼神一亮。 他猛地转过头来。 就看到黎星手里拎着一个人,姿态悠闲地朝他走过来。 淡定得仿佛他手里拎着的不是人,而是一个破布袋。 楚泽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人。 那是一个很清瘦的男人,目测身高不低。 但瘦得跟个竹竿。 这不是形容,而是写实。 这个男人瘦得身上几乎没什么肉,一眼看去,就像一具骷髅上裹着一层皮。 看起来像是饿了几百年的饿鬼。 楚泽嫌弃地拧眉:“你从哪个地牢里救来这么个饿鬼?” 黎星暼了眼手里的人,随手扔到楚泽脚前,道:“不是你让我抓的?” 就为了这个人,可费了他不少劲。 而且还险些让他跑了。 这话说出去都丢人。 黎星默默将故事后半段隐了去。 楚泽下意识地想往旁边跳,听到黎星这话,他立刻止住动作。 “你说这个人,就是制作外面机关的人?”楚泽蹲下身来,伸出手拨了下地上的人。 也不知道黎得干了什么,此人现在还处于昏迷之中。 黎星拍拍手,道:“就是他,他叫崔进。” 楚泽等了片刻。 见黎星不再说话,楚泽疑惑抬头问:“还有呢?” “还有什么?”黎星更疑惑。 他不是已经说了这个人的身份了吗? 楚泽:“……你就说了他的名字,难道就没有其他信息了吗?” 总不会这么多天了,黎星就只打听到对方的名字吧。 打死楚泽他都不信。 黎星“呵”笑一声,拍着手走远:“知道就自己问他吧。” “哎,这人还昏迷着,咱怎么问啊?黎星!送佛送到西,你只走一半算怎么回事!”楚泽指着黎星的背影,急忙追出去。 走的时候,楚泽还不忘了让人将崔进带上。 牛头山的水匪被一窝端,整个福建都被震动。 农也思也跟着风光了一番。 风光过后,农也思开始审案。 楚泽也在审案。 不过农也思审的是水老虎,而他审的是崔进。 崔进,福建本地人。 本身是个很有才华的人,满腹经纶。 可惜,时运不济。 正好遇到了元明之战。 本应是考科举入任途的好时候,却在烽火中渡过。 等到大明开国,国家稳定时,他的父母却被本地豪绅打死。 那豪绅拿钱贿赂了当地官员,让崔进上诉无门,还将他的双腿打断。 自那之后,崔进就恨上了这些富商与官员,还附带着恨上了大明。 之后阴差阳错,崔进就跟水老虎扯上了关系。 自那之后,崔进就是水老虎的御用工程师。 虽然他顶着军师的名头。 但实际上,他只做机关。 在明军攻上牛头山时,崔进就知道不妙。 然后他就想逃。 谁知黎星跟个疯狗似地跟着他。 然后他就落到这里了。 楚泽听完全程,顿时就沉默了。 片刻后,楚泽看着崔进,满脸真诚地道:“你替咱做事,继续做你擅长的机关,咱帮你报仇,怎么样?” “不怎么样,咱的仇自己就报过了。”崔进扬着下巴。 早在他投身水老虎时,就借着水老虎的势,杀了豪绅全家,还杀了官员一家。 甚至他还挖了人家的祖坟。 左映听得直竖大拇指,哆嗦着脸皮道:“你是个狠人。” 崔进不置可否地哼笑出声。 “那你想不想继续研究机关?”楚泽问。 崔进暼了他一眼,神情依旧倨傲。 他没说话。 但楚泽觉得他什么都说了。 那些拆回来的机关,楚泽都看过,都极精巧。 足以证明这是个人才。 楚泽不想轻易放过他。 可要怎么说服他呢? 崔进家人都死了,又没成婚。 唯一让他沉醉的,只有机关制作与研究。 楚泽想了想,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他看着崔进道:“崔进,咱来打个赌,怎么样?”(本章完) 第746章 黄金失踪真相 打赌? 崔进看了楚泽一眼。 他依旧没说话。 惟有那忽然亮了一瞬的眼神,让楚泽知道,自己的话挠中他的痒处了。 楚泽嘴角一扬,正要说话,赵四忽然闯进来:“老爷,农大人来了,说是黄金失踪案真相大白了。” “那咱得去看看。”左映猛地弹起来,径直往外走。 刚走出门口,就跟农也思撞了个正着。 楚泽都来不及说一句话。 这两人又先后出现在眼前。 “楚大人……”农也思看了看崔进,然后看向楚泽。 意思是让楚泽将崔进弄走。 楚泽摆摆手,道:“他是牛头山的人,水老虎做的事他都知道,说吧,没关系。” 农也思一想,觉得也对。 反正崔进都知道,赶不赶走他都不重要。 想通这点,农也思也放开了。 他径直走到一旁坐下,拿出案卷交给赵四。 赵四接过后,转递给楚泽。 楚泽伸手,却被左映截了胡。 楚泽:“……” 他满脸无语地收手。 “农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仔细给咱说说。” “好咧。”农也思点头,“这事真要说起来,其实也很简单,据水老虎交待,他们确实是想对左家的运金船下手,下手的地点,也在沉船地点附近。但船体沉没,却不是他们的手笔。他们说当时他们刚到那里,运金船就沉没了,然后他们顺手牵羊,把黄金全都牵走了。” 事情说起来简单。 但听起来就很玄幻。 楚泽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他默默消化了一下,然后向农也思确定道:“你的意思是说,水老虎他们只是偷了黄金,却不是造沉船事故的人?” “简单来说,就是这么回事。”农也思肯定点头。 左映“啪!”地一声将案卷拍到桌上,大声道:“毫不不可能!” “咱也觉得不可能。”楚泽幽幽接话。 一艘船,好端端的,怎么会凭白无故地沉入水里? 就算是意外,也总得有个引发的原因吧。 更何况那个沉船地点,根本就不是有意外可以发生的地方。 农也思道:“虽然听着像是不可能,但咱分别审了所有人,只要参与过此事的人,都说船是自己坏的。” 农也思不怀疑他们会串供。 因为水老虎足够嚣张。 他拿到黄金只会大肆宣扬,根本不会掩饰。 更不可能提前串供。 被抓之后,他们就更没有串供的可能了。 所以,他相信这些口供是真的。 但左映却怎么都不相信。 如果不是水老虎他们动手,就解释不了船为什么会突然断成两截。 农也思也解释不了。 一旁的崔进闻言冷笑,道:“都说楚泽有多聪明,如今看来全是虚名。” 那些无知百姓,竟然还将人夸得神乎其神。 简直好笑。 满屋子的人齐刷刷地看向崔进。 “你知道什么?”楚泽眯着眼睛问。 崔进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再次别开眼,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你他娘的,你知道什么赶紧都说出来。”左映心情很不好,见崔进这态度,脾气一下子冲了上来,他猛地站起来,冲到崔进的面前,双手抓住他的衣领,将人猛地提起来,凶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齿地威胁,“咱可不是楚泽,还跟你讲什么道理。你要不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我今天就打死你你信不信。”左映扬起手,威胁般在崔进眼前晃了晃。 崔进轻蔑地挑了他一眼,看向楚泽:“你刚才不是说要打赌?” 楚泽挑眉:“是。” “那就赌一赌,谁先造出最紧固且杀伤力最强的船,如何?”崔进挑衅地看着楚泽。 既然大明的人将楚泽吹成神仙,他就要将这个神仙踩到脚底。 让世人都知道,大明就是个屁。 楚泽疑惑地看着崔进。 他不明白这人怎么就忽然想通,要跟自己打赌了。 而且赌的还是造船。 这跟眼前的处境,有什么关系吗? 楚泽想了想,脑子里灵光一闪。 “左家的船有问题,对不对?”楚泽道。 左映想也不想,毫不犹豫地反驳:“这不可能!咱家的船都是请的最好的师傅设计打造的,是现在整个大明最好的海运船只了。” 如果他们的船都有问题,那…… 左映忽然想到一件事。 在他们的大船沉没之后,其实也有几艘同类型的船沉没了。 不过那些都跟左家没关系。 更与黄金失踪案没关系。 大家只当作茶余饭后的笑料听了听,并没有将它们放在一起联想。 就连左暊,也是如此。 但被楚泽这么一提醒,这些事自动在左映的脑子里联系成了一体。 再这么一想,左映后背的冷汗都出来了。 他手下意识松开,崔进跌坐回轮椅里。 崔进嫌弃地掸了掸胸口不存在的灰尘,轻蔑地睨着左映:“不错,还算有些脑子。” “那些船只的设计图,咱早就看烂了。那份设计图有问题,做出来的船自然也有问题,解体是迟早的事。如果你们不信,你们可以去看同类型的其他船只,要要你们不蠢,应该很容易就能看出问题所在。” 崔进说完,他看着楚泽,道:“船为什么会解体咱已经告诉你了,现在你总可以答应比赛了吧?” “好啊。”楚泽应得爽快,“彩头呢?” “彩头很简单,如果咱赢了,咱之前做的一切,你们都不许再追究,也就是说,咱要你们皇帝亲自颁布诏书,将咱以前的一切过错都抹去不再追究,然后你再跪在地上承认不如咱。” 崔进满脸自信地看着楚泽。 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 造个船,不难。 而且他之前就已经有了想法。 现在只需要再完善完善,就可以制造了。 当然,当那艘船制作完成之后,他就会烧掉图纸。 总之,他是绝对不会让图纸落到别人手里,去便宜那群明狗。 楚泽听到这话,一时都不知道应该先夸崔进有理想,还是应该先骂他不知死活。 就他,竟然还想跟自己比造船? 他脑子里的那些船,随便拿一个出来,就可以碾压他。 不过楚泽还是答应了他。 “但你如果输了怎么办,你还没说。”楚泽看着崔进。(本章完) 第747章 竟然提出这么找死的赌约 “咱会输?”崔进觉得好笑。 楚泽架着二郞腿,悠闲地坐在椅子里剥着花生。 听着崔进狂妄的话,只觉得好笑。 他甚至都懒得跟他争长短,只道:“当说自己赢的彩头,却不说输了要怎么办,那多不公平。还是说,你输不起?” “笑话,咱是输不起的人?”崔进气笑了,他大手一挥,倨傲道,“如果咱输了,咱就替你做事。” 楚泽眼神一亮。 他要的就是这句话。 “行。”楚泽回答得毫不犹豫,生怕崔进反悔一样,立刻让农也思替他们起草赌约。 不一会儿,楚泽就把签好自己名字,还盖有自己手印的赌约书送到了崔进面前。 他把笔递给崔进,催促道:“签吧。” 崔进毫不犹豫地接过笔,利落签名按手印。 看着赌约,楚泽愉快地笑了起来。 “好好好,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之前还在想,要怎么让崔进听自己的话,利用他的才能来做事。 结果这人自投罗网。 真是让人开心。 左映等人看崔进的眼神,跟看傻子差不多。 其实在崔进提出打这个赌时,左映他们看崔进的眼神就已经变了。 甚至还有些看好戏的意思。 现在,好戏正式开场。 但崔进还毫不知情。 可怜得哟。 左映都有些同情他了。 楚泽将赌约递给农也思收好,转头眉开眼笑地看着崔进,道:“按照约定,我们有三个月的时间来造船。在这三个月里,你要的造船材料,都会一一备齐,咱希望你说话算话。” “哼,这句话应该给你才对。” 崔进满脸自信。 他轻蔑地扫过众人,最后将视线落到赵四身上,命令道:“推咱出去。” “……”赵四看向楚泽。 楚泽点头。 赵四这才上前,将崔进推了出去。 崔进一走,房间里剩下的几个人,立刻倾身压低声音对楚泽道:“这人是不是把自己饿傻了?” 竟然提出这么找死的赌约。 他们毫不怀疑,楚泽会赢。 但他们也很想知道,楚泽会拿出什么样的船来赢。 楚泽表情莫测。 他摸着下巴,道:“可能是吧。” “我也觉得是,你瞧他都瘦成什么样了。”黎星说起来就嫌弃。 想当初他还在牛头山上当内应的时候,就知道这人忙起来就不吃饭。 偶尔在里面饿晕都是常事。 还有几次,他还见过这人饿到从房间里爬出来要饭吃。 但一投入研究,他又一如之前般不吃不喝。 现在还能活着,可见都是他命大。 左映“啧啧”两声,与黎星同款嫌弃。 “那现在要怎么办?”农也思目光灼灼地看着在楚泽。 楚泽抬眼就看到了。 他指着农也思,那根久久不动的中指,忍不住地弹了起来:“你看看你们那损色儿!那些小心思就不知道收一收吗?看热闹看得这么明显。”真是叫人好不害臊。 楚泽说着说着自己先乐起来了。 乐过之后,楚泽又换上副认真的神情,对几人道:“福建是现在今咱大明重要的对外港口,往后必定还会成为国际性大港口。那咱的船,是不是也要提高一个档次?所以,这次就算没有崔进,咱也想再重新设计一些适合现在用的船只来。” 剩下的话农也思立刻明白了。 他毫不犹豫地接话:“楚大人放心,材料什么的,咱准备。” “钱咱出,但这船造好了,你得送咱一队。”左映这个铁公鸡,好不容易主动抖些铁锈下来,还不忘了狮子大开口。 楚泽转头甩了根中指过去:“就出点钱就要一支船队?你怎么不出点钱把咱买了?” “这主意不错。你多少钱?”左映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下。 把楚泽气得的直翻白眼。 黎星抱着手臂,幽幽开口:“一文。” “你才一文,咱是无价之宝。”楚泽转头又就怼。 黎星情绪很稳定。 被怼了也神情淡淡的,丝毫不动气。 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把人往死里气:“无价?那不是一文不值?左公子,正好还给你省了一文钱了。” “一文大钱还能买个饶饼呢。”左映美滋滋接话。 楚泽一边一根中指,气到完全不想说话。 …… 造船不是个简单的事。 地、人、物,都少不得。 农也思全权解决。 钱,左映出。 黎星成了楚泽的保镳,外加独门翻译。 替那些不熟悉楚泽画技的人,翻译他的画作。 赵四专职负责照顾。 相比于楚泽这边的热闹,崔进那里就冷清了很多。 按照约定,崔进要的东西,农也思也没有亏待他。 只要是造船用的,崔进要什么农也思给什么。 而且是说什么时候要,农也思就什么时候给。 有时候甚至会从楚泽这边调。 这都是楚泽默许的。 无他,就想在三个月之后,全方便无死角地打击崔进。 等人手都准备齐全之后,楚泽的图纸也画得差不多了。 左映将手里的图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最后看向楚泽,问:“这是什么船?咱之前怎么没有见过?” 楚泽正在拿木头拼一个模型。 听到左映的话,头也不回地回答道:“你当然没见过,这叫蒸汽船。” 黎星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 “蒸汽船是什么船?”左映眼里的疑惑更深了。 楚泽解释道:“指用汽轮机推进的船只。蒸汽机你们知道吧?” 左映不知道 但黎星知道。 之前他住在楚泽府里,楚泽搞出来的东西,很多他都知道。 蒸汽机也是其中之一。 “你不会是想把它放在一艘船里吧?”黎星觉得有些天方夜谭。 用铁皮来做船就跑让人吃惊了。 结果他还要放那么大个东西进去。 简直匪夷所思。 楚泽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 如果不是技术有限,他还想制造出使用重油的船舶呢。 “蒸汽机技术如今已经成熟,完全可以用在船只上,有了蒸汽机,船只的航行速度就会大大提高,为往后的远洋航行打下基础。”楚泽飘飘地甩下一个重磅炸弹。 左映还未消化前一个问题,转头又听到了远洋航行。 他惊讶地看着楚泽,道:“你想远洋航行?你想去哪儿?”(本章完) 第748章 这艘船,竟然不是寻常的木体船 “去全世界啊。” 远洋嘛,难道还在亚洲这一片游荡? 什么欧洲非洲北美洲南美洲大洋洲,不都得去走一走。 这些地方,每个地方都有极丰富的自然资源。 很是让人眼红。 楚泽这理所当然的话,又给左映摇摇欲坠的世界观一记重创。 “全世界?有多大?”对左映来说,大明已经足够大了。 认识楚泽之后,他还知道了倭国、琉球。 但全世界是什么样的,他完全没有这个概念。 黎星也不知道。 楚泽看着两人满脸懵圈的模样,放下笔,决定好好跟他们讲讲这个世界有多大。 当左映与黎星听到还有什么南极北极之后,表情更茫然了。 到最后,两人脑子里只剩下一个问题。 “你去这些地方吗?” 楚泽:“呃……” 说去过吧,听着就很假。 说没去过吧,那他们要问“你没去过你怎么知道的?”他又该怎么回答? 正在楚泽两难之际,赵四解救了他。 “老爷,组装出了些问题,他们让咱来请您赶紧过去看看呢!” 楚泽心里一喜。 赵四啊赵四,可真是爷的救星。 楚泽立刻放下笔,急匆匆往外走:“那边有事,咱先过去看看,你们自便吧。” 这件事就这完美地避开了。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绝对不短。 无论是楚泽还是崔进,都在废寝忘食地准备。 手不的工人们更是夜以继日地工作。 昼夜轮班不休。 只为将他们的想法尽可能的完成。 尤其是楚泽这边。 任务重,工作多。 要不是人手足够多,楚泽根本不敢保证,可以在三个内,造好一艘船。 其中的蒸汽机,还是直接从应天调来的。 他在调用蒸汽机时,还顺便将左家的黄金失踪案也交待了一遍。 至于那批黄金,也追回了大半。 剩下的那一部份,则由左家自行补齐。 可把左老爷子心疼坏了。 楚泽后面听说,左老爷子为此躺了个把月。 人瘦了十来斤。 可见其有多伤心。 但能换他们全家的性命,也算是值了。 如今,约定时间已到。 是见真章的时候了。 楚泽一早就在港口等着了。 这是一个日常用的港口。 农也思为了让大家都欣赏到这场比赛,特意调度出来,让他们用来比赛,还划了一个区域,只要给钱,就可以在这个区域里换得一席之地,亲眼见证这场比赛。 而今天,这群看热闹的人里,多了几道特殊的身影。 楚泽站在港口,等着崔进到来。 没过多久,崔进的轮椅独有的声音,便传入了楚泽的耳中。 楚泽侧头,毫不意外地对上一双桀骜的眼睛。 “三个月了,楚大人,准备好兑现承认了吗?这里这么多人,你跪得下去吗?” 崔进满脸自在必得。 看楚泽的眼神,完全是在看一个战败者。 楚泽笑笑,还击道:“咱这腿很金贵,可不是谁都能让它弯下去的。” “那今天咱就要看看,你这条腿,有没有你说的这么金贵。”崔进侧头给了身边小厮一个眼神。 小厮点点头,松开崔进的轮椅扶手,兀自走到一旁。 他拿出一面旗子,展开,朝远处用力挥了几下。 不多时,一艘很大的宝船出现在众人面前。 楚泽仰头。 崔进自己推动轮椅,来到楚泽身边,得意洋洋地道:“此船名为‘强胜’,长7丈,宽3丈,船身达二丈四。上面同时可乘坐近百人,容纳士兵无数。有这个的船只在,普通的船只根本不敢直面其锋芒。” 崔进相信,只要这艘船一出现,旁边的船都要退避三舍。 不然就只能等着被它碾为碎片。 周围看着这艘船,皆是一片赞叹之声。 “这船好大啊。” “对啊,都可以在这里面建一栋房子了吧。” 夏炎看着那艘船,也赞许地点了点头。 在他的记忆里,大朝除了郑和的那支船队之外,寻常的船只其实都不大。 现代发现的明朝船只中,有记载的最大的船,都只有23米长。 比起崔进的这艘,只长了那么一点点。 而郑和宝船虽然传说中有一百多米。 但具体如何,却没有实证。 只是在书中有所记载。 这个可以暂时不算。 这么一想,崔进制作的这艘船,确实算不错的了。 可惜,遇到了他。 楚泽欣赏完对手作品,回头慢悠悠地问了:“说完了?” 崔进的表情一僵。 什么情况,他竟然一点都不慌? 哼,肯定是装的。 崔进答道:“说完了。楚大人,咱知道咱的水平,在这个世界上,能过超过咱的,不多。你要是害怕了,可以直接认输。” 这话一出,人群中率先暴发出几道笑声。 崔进回头,毫不意外地看到左映等人。 崔进不悦地瞪着左映,道:“你笑什么。” “你管咱笑什么。”左映可不是好脾气的,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赵四也跟着乐:“你这人真是有意思,管天管地你还管别人拉屎放屁啊?” “呸呸呸,你才拉屎放屁,小爷是在笑。”左映一眼瞪过去。 赵四立刻改口:“对对,左公子是在笑。姓崔的,你别太得意,咱家老爷的本事,连皇上都赞不绝口。你等着,让你看看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睛。老爷,上,让这老小子见见咱的实力。” 赵四哄完左映,转头就给楚泽打气。 楚泽拍拍赵四的肩膀,对崔进道:“咱这小厮说得不错,咱今天就得让你瞧瞧,这天到底有多高地有多厚。来啊,‘上菜’。” “好咧,各位看官,好吧。”赵四小跑出一小段,拿出小旗子,朝着身后的方向用力挥了几下。 他刚放下旗子,一声响亮的汽笛声尖锐地响了起来。 在场的人毫无准备,被这道巨大的声音震得下意识捂住了耳朵。 接着,一艘巨大的黑亮的船,自不过处驶了过来。 等近了,大家才发现,这艘船,竟然不是寻常的木体船。 “是铁船。”人群中,有人低低说出声。 接着,这道声音像风一样,迅速飘散开。 “是铁船,竟然是铁船!”(本章完) 第749章 无支祁斩蛇 “小子,这就准备死了?” 在掉入蛇口的最后时光,姜祁脑子里想了很多。 此前的经历如同放电影般一帧帧跳过,直到某一刻,姜祁脑海中响彻一个声音。 “小子,这么快就放弃了?” 那粗犷的略带调侃的声音让姜祁混身一震,随即想到了什么。 他好像还有底牌可以用。 “不错,总算是记起本座了!” “无支祁,还不来帮忙!” 眼见面前的光亮正在一点点消失。 身体的失重感让姜祁变得慌乱。 那声音很快再度回响在姜祁耳边,“我为什么非要帮你?” 听到这话,姜祁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你的性命来交换吧!” 无支祁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们之间的约定还有效!” 听到这话,姜祁瞬间愣在了原地。 不过这沉默只有一瞬。 现在他正是生死存亡的时刻。 一旦掉进巴蛇腹中,再想要逃命可没有那么简单。 而动用无支祁的力量,虽然会让他的侵蚀进一步加剧,可好歹暂时能保住一条命。 这已经够了! 想到这一点,姜祁不再犹豫,念头转动间手臂智商的金龙纹身随之活了过来,落在他手中化作一把金刀。 姜祁随手持金刀劈斩而下。 一道暗金色的刀芒随之炸裂开来。 如破九天,张扬于天地。 这一刀斩下,巴蛇直接被从嘴边分斩成了两节。 原本还在吞吐气息的巴蛇很快没了声息。 直接倒下,压塌了山脉一角。 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同样令众人震惊不已。 “果然是这样!” 大宝忍不住感慨,对发生在眼前的一切没有半点的意外。 毕竟他之前在姜祁手中吃过太多次亏。 林成道同样脸色铁青,不过很快消散无踪。 当真是便宜他了! 林成道忍不住喃喃自语。 对于这一次没呢么好杀的了姜祁,深表遗憾。 不过现在再想要算计,恐怕已经没有那么简单了。 他看着半空,凌空站立的姜祁,眸光微沉。 上一次,姜祁就是这么破局的。 没想到今天又来了一次。 不过,每一次动用那力量,姜祁离死亡就又近了一步。 而且无药可救。 从某种角度来看,这也是一件好事。 想着想着,林成道嘴角露出笑容来。 而在这些人中,最受震撼的莫过于王莽,他没想到姜祁居然能斩杀巴蛇。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弄来的帮手。 自从转世之后,身为帝王,兼具人道气运。 王莽一身修为都被限制。 此番好不容易弄来巴蛇,正要仰仗他,谁曾想就这么被姜祁给斩了。 这简直莫名其妙。 “姜祁,你……” 林果儿瞪大眼看着半空的姜祁,心中震撼难以言说。 不过此刻更多的是担忧。 她与姜祁相处时间不短,可现在姜祁给她的感觉却很陌生,甚至是诡异。 姜祁闻言,看了眼林果儿,淡金色瞳孔转动,强行抑制心中的暴虐之意弥散。 转过头,看向王莽时,目光再度冷了下来。 “一条蛇是杀,两条蛇同样也是杀!” 说话间,姜祁眸光愈发冷冽。 随即有气息扩散开来,斩龙刀在手,随即挥刀斩出。 这一刀横亘天地。 杀意肆意。 “陛下小心!” 石黄道人和王婆婆皆是色变,接连挡在了王莽面前。 却被姜祁这一刀直接拦腰斩断。 斩龙刀去势不减,随即又将王莽枭首。 大好头颅自躯干分离,一双眼眸还透着惊愕恐惧。 然而那被斩龙刀劈斩开的切面,却是无比光滑,没有一滴血流出。 而看到这一幕的林成道几人却是毛骨悚然。 他们也没想到姜祁这一次居然如此多果断暴虐,一言不合便直接把王莽给斩了。 “接下来就是你们了!” 姜祁将目标对准了眼前林成道几人。 几乎是在被姜祁那冰冷眸光触及到的瞬间,林成道只觉一股凉气自脚底板升起,有种被洪荒猛兽盯上了的错觉。 不过只想想姜祁现在借的是谁的力量,旋即也就释然了。 鸠道人无言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突然咧嘴笑了笑,身如利箭旋即飞快向后退去。 而他这一举动,险些让林成道开口骂娘。 说好的共进退呢? 这个狡猾的老东西。 大宝此刻脸上冷汗也跟着流了下来。 姜祁现在的状态,就像是个不稳定的人形火药桶。 哪怕只是一点小小的变故,都很有可能招致毁灭性的打击,而在这种关键时刻,鸠道人居然用这种方式逃命。 这摆明了是把他们给卖了,来承担姜祁的怒火。 “你先走,我在后面掩护!” 大宝此刻语速飞快的说道。 “还有将王莽的尸身弄走。” 听到这话,林成道不免有些吃惊和意外。 王莽都已经死了,现在的他根本没用,带上他尸身完全就是累赘。 只可惜大宝根本没没他张口发问的机会。 “快走!” 话音刚落,大宝已浑身浴火冲了上去。 炽热的温度烘烤天地,却对姜祁造不成半点伤害。 随着斩龙刀再度斩下,漫天火焰随之消散去。 大宝已不见了踪影。 连带林成道和王莽尸身同样不见。 只留下了石黄道人和王婆婆。 姜祁眸光中的淡金色光泽很快减弱,连同之前那冷冽的气息都一去不复返。 “姜祁,你没事吧?” 林果儿有些担忧,直到过去了很久才开口说话。 姜祁闻言缓缓摇头,“我没事!” “不过,还有一些事要处置!” 姜祁目光看向一方,正是来时方向。 王易的阴兵大军,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姜祁没有犹豫,扭头顺着来时路,直奔九凝山外。 等到他去到外界时,眼前所见着实出乎了他的预料。 原先的争端早已落下帷幕。 王易的赤眉阴兵更是早已消失不见。 只有那一袭红衣依旧在原地等候。 在见到姜祁三人平安出来后,阴丽华眼眸之重异彩连连。 “你们居然活着回来了。” 姜祁刚准备张口说些什么,听到这话直接黑了脸,连带着身边林果儿和静一目光都变得不善起来。 这话啥意思? 合着我们死在里面才是正常?(本章完) 第750章 想自杀?没门! 铁船缓缓驶到众人眼前。 论大小,铁船不算大。 比崔进的船小了一号。 但震撼程度,却甩了崔进两条街。 单是那一声汽笛声,就足够将崔进的船压下去。 楚泽扫了眼众人,目光落到崔进身上。 本就瘦得皮包骨的崔进,此时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半晌,他抖着的嘴唇里,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铁怎么可以做船?” 铁怎么可以做成船! 它不会沉吗? 它怎么没沉! 它怎么不沉!! “当然不会沉。”楚泽将崔进的表情尽收眼底。 虽然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但他表现得过于明显,只要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楚泽索性将他的疑问说了出来。 “用铁制船不是不可能,只是你们还没有找到方法。”或者说,在这个时代的人眼里,铁还有更大的用处,根本不会想到拿它来制作船。 但对楚泽来说,却完全没有这个顾虑。 如今大明不缺铁矿。 他又有技术。 铁制的船自然应运而生。 剩下的楚泽没再解释。 他朝赵四微微点头示意。 接到指令的赵四重重“嗯”了一声,而后朝着铁船的方向用力挥出指令。 船上的人看到指令,立刻启动船只。 只见这艘铁船,稳稳当当地驶向大海。 赵四却没有立刻收旗离开。 在他身后,楚泽的声音不急不徐地响起:“这艘船是蒸汽船,利用蒸汽器带动,最高航速可达15节。这么说大家可能没有概念。咱就简单一点来说吧,它的最书快航行速度,比寻常木船要高一倍。比起有帆的船,也要快三分之一。” 说到这里,楚泽轻蔑地看向崔进。 “也就是说,你的船抵达琉球做一天时间的话,咱的只需要大半天。” 这一点就完胜崔进。 但楚泽的演示,却才刚刚开始。 他对赵四道:“赵四,开始吧。” “好咧。”赵四不断地挥出旗令,指令一道接一道地传出去。 只见刚才还平移行驶的铁船,速度不断攀升。 当它的速度提到最高时,大家都觉得自己眼花了。 不然这么大个铁疙瘩,怎么可以跑这么快?! 农也思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黎星漂亮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吃惊的表情。 惟有左映,两眼放光。 活像看到了大元宝。 不对,不这不是像,这分明就是! 如果他们有了这种船,往后不管是来往琉球,还是去走水路运输其他的东西,都会比别人快很多。 对于商人来说,时间就是多钱。 越节约时间,他们就可以赚到更多的金钱。 前期的银子他已经投下了。 他不信楚泽会这么小气,连几条船都舍不得给。 左映自信满满。 人群此时已经沸腾了。 藏在人群中的那几个人,脸上的吃惊一点都不比别人少。 而崔进,此时脸色惨白。 他输了。 不用别人宣布结果,他自己就知道他输了。 他本来还想着,当着泉州百姓的面,将楚泽的脸狠狠踩到脚下。 但现在却是他的脸被踩到了脚下。 还被人扔进灰尘里,用力蹍了蹍。 今日,他的脸算是丢尽了。 崔进表情灰败,驱动着轮椅来到水边。 而后毫不犹豫地驱动着轮椅跳进海里。 扑通—— 巨大的水声传来,惊动了正在观船的人。 楚泽侧头看过去,却只看到正缓缓往下沉的轮椅。 再往崔进先前停着的位置看去,果然没见着人。 他娘的! 这老小子想死。 “来人,将他给咱捞出来。” 赌约已经完成,他想不认帐? 做梦了吧。 就算他到了阎王殿,楚泽也要将他揪回来。 让他做苦力。 楚泽抱着手臂看。 几人跳下海,很快就把崔进捞了起来。 从落水到被捞起来,中间连两分钟都没到。 崔进甚至连被海水呛晕的机会都没有。 他全身湿漉漉的,死狗般被扔在地上。 楚泽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想死啊?”楚泽双手插腰,满脸桀骜,脸上还挂着反派式微笑,嘲讽地看着崔进。 崔进:“……哼!” 崔进别开脸,用重重的冷哼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楚泽嗤笑一声。 他弯下腰,伸手捏住崔进的下,还羞辱般故意晃了两下。 “就你个废人,在咱的面前还想寻死?你打眼看看,这里没有一百也有好几十人,还有守卫在四周的士兵,再加上咱的护卫,不说全部都会水吧,一半会水的总有吧?就这还能让你在咱的眼皮子底下把自己淹死喽?” 这不是好笑了嘛。 楚泽简直想不通这人是怎么想的。 难道是故意想死一死,来展示一下自己的气节。 然后再“投降”的时候,就可以理直气壮一些? 嗯,还真有可能。 楚泽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他甩开崔进,对站在两旁的护卫道:“将他给咱看起来。赌已经打完了,彩头咱还没取呢。崔进,咱不怕告诉你,彩头还没付清之前,你就别想死。带下去吧。” 楚泽挥了挥手,护卫立刻弯腰,架着崔进离开。 崔进被拖着走。 完全的身不由己。 他挣扎不开,只能愤愤地骂:“楚泽,你这条狗!你就是大明的狗!” 人群中的好事者,齐刷刷地看向楚泽。 想看看被骂是狗的楚泽,会是什么表情。 结果却见楚泽满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离得近的左映与黎星还听见他小声嘀咕:“什么狗不狗的,多难听啊,应该叫犬,朝廷鹰犬,这多威风。” 左映/黎星:“……” 犬跟狗有区别吗? 都不是指的一种动物。 还说自己是朝廷鹰犬。 搞得他们都以朝廷鹰犬是夸人的话呢。 船缓缓回航。 楚泽趁着这个机会,向大家宣传:“各位父老父亲,今日是铁船号首航的日子,有兴趣的,可以登船一试。” 楚泽话音落下,人群再次沸腾。 “咱要试,咱也要试!”人群争先恐后地往船上涌来。 幸好农也思早有准备。 他连忙召来士兵,让他们维持现场秩序。 楚泽站在一旁看着。 他不经意地往人群后方看了一眼。 等他看清那里站着的人是谁之后,楚泽诧异地挑了下眉,然后朝着那几个人走过去。(本章完) 第751章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让人想无视都不行。 朱元璋看着农也思,道:“怎么,农爱卿有什么为难的吗?” “这……” 为难之处太多了。 农也思痛苦面具。 但他不敢说。 说了岂不是说他无能,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万一皇上生气了,一怒之下摘了自己的乌纱,或者是把这件事交给别人干,他岂不是要哭死? 就冲着这两点,就不能有为难。 农也思正着脸色拍着胸脯保证:“皇上放心,没问题。” “行,没问题就行。”朱元璋满意地点点头。 朱元璋是满意了,农也思都已经快苦成苦瓜了。 之后的风景他都没看进去。 一下了船,送走朱元璋,农也思立刻拉着楚泽开始求助。 “楚大人,你可得帮帮咱啊。”农也思都快哭了。 楚泽嘴角扬起。 他伸出手,在农也思面前比划了一下。 农也思瞬间领会。 他抬起头,震惊地看着楚泽。 “不是,楚大人你公然索贿啊。”农也思脸上的苦涩瞬间消失,看楚泽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楚泽竟然朝他索贿。 那他不得赶紧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地反敲楚泽“一笔”? 农也思连要敲什么他都想好了。 就让楚泽替他想法子。 白干的那种。 楚泽翻了个白眼,果断放下手松开农也思:“想告状啊?那你去啊,不过你这状一告,你的麻烦事咱可就不管了。” 他说完就走。 头也不回。 背影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黎星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无语地摇了摇头。 “你居然还想拿这事威胁他?你怎么想的?”黎星看傻子般将农也思上下打量了一遍,“啧啧”两声,走开了。 农也思听到这话懵了一瞬,自问自答:“楚泽他身为皇上的干儿子,却公然朝朝廷命官索贿,这难道不值得威胁吗?”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这威胁得很有理有据好吧。 楚泽不买帐就算了,还要被嘲讽? 这什么世道。 农也思一面在心里埋怨,一面大步朝楚泽追过去。 楚泽肯定有办法帮他。 威胁不了那就收买。 总之他一定要让楚泽帮他。 楚泽当然会帮。 在船上他就看出来了,农也思明显是有苦难言。 他不敢对朱元璋说。 但他肯定会跟自己说。 而且还会找自己出主意。 然后楚泽就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敲他一笔竹杠。 成功敲到竹杠的楚泽笑得眼睛都弯了。 他欢快地数着手里的票子,农也思满脸心痛。 “楚大人,钱给你了,现在你总可以给咱出出主意了吧?”农也思说话的声音都在抖,带着几分哭音,可见这些钱是割到他的肉了。 楚泽听见了。 装没听见。 他撩起眼皮看农也思,手里依旧在数票子。 “方法咱早就替你想好了。” 朱元璋要量产蒸汽船,就需要开办造船厂。 造船厂想办起来,除了技术外,还需要人与银子。 银子楚泽不担心,农也思会想办法,朱元璋也会拨。 现在的问题是人。 经过这次他与崔进的比试,楚泽就知道,泉州的人是不够的。 不是说人口不够。 而是工人不够。 技术人员更是稀缺。 既然人不够,那就招。 泉州不够就在福建内招。 福建内还招不够人,就继续往外招。 泱泱大明,缺人? 不存在的。 只要他们开得起工资,哪哪儿的人都能招到。 于是,在楚泽的建议下,农也思直接贴出一份招工启示。 自此,报名的人更络绎不絶。 朱元璋难得出来一次,自然不想这么快回去。 听说这件事之后,就拉着楚泽一起出来看热闹。 他们寻了个小茶摊坐下。 看着不断往前涌的人,朱元璋拧着眉毛,沉声道:“这么一来,咱大明不就有更多的土地被荒废掉?” 人都跑到这里来打工了。 没了人种地,土地不荒芜才怪。 楚泽手里端着一碗粗茶。 听到朱元璋的话,他不急不徐地喝了一口。 等茶水咽下去后,楚泽才慢悠悠地回答。 “不会的。”身为农业大国,怎么可能摒弃自己的根基?“咱可以把这些土地整合起来,由专门的人管理各类,做成农场。”这个想法是楚泽忽然冒出来的,但他觉得很可行。 就像现代化的农场一样。 楚泽想到这里,眼睛都亮了几分。 他倾身上前,将自己的想法一一告诉朱元璋。 楚泽的想法很简单。 试验场里的种子改良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完全可以实地操作。 不如就将土地承包出去,由专人进行专业化管理。 把作物种出来之后,再销售出去。 销售方可以是私人,也可以是国营。 但无论哪一种,都要限定价格,以够有人屯积居奇,肆意哄抬物价。 朱元璋听完,接话道:“这不就是地主吗?” 他还是放牛娃的时候,就是给地主家干活的。 最后他爹死了,连块藏身的地都没有。 这让他对“地主”二字,深恶痛绝。 只要听到,就足够让他痛恨的。 朱元璋几乎想都不想,直接拒绝:“不行,地主害人不浅,咱不限制就算了,你还鼓励百姓当地主?” 楚泽愣了一瞬。 他连忙解释。 “皇上,这不是那种地主。在以前的地主手里打工,几乎等于卖身。但咱说的这种‘地主’雇佣工人是要签合同的。咱甚至可以出一系统的法律,来保障打工人的利益。”楚泽跟朱元璋讲现代的劳动法。 朱元璋听完,眉峰拧得更紧了。 “你那个时代,打工人有这么好的待遇?”做五休二,节假日还可以放假。 甚至平时偶尔还有福利补贴。 听着还挺不错。 哪像他那时候,日子过得狗都不如。 深受007、996、加班福报洗脑的现代人,都知道这只是梦想。 但有梦想总比没有好吧。 楚泽想了想,压下那点子心虚,毫不犹豫地点头:“对,就是这么好。” 听得朱元璋都向往了。 “那……你先拟个条陈?”如果真有这么好,试试也无防。 万一没有这么好,那试试还是无防。 总之,先让楚泽弄条陈。 剩下的,等他看过条陈之后再说。(本章完) 第752章 人多事多,维持一下秩序 朱元璋松口,就意味着这件事有实现的机会。 楚泽没有多想,立刻点头答应:“行。” 不就是条陈? 简单。 回去一晚上就能搞定。 楚泽自信满满。 “哎哎,你怎么插队啊?” “谁插队了?老子本来就是站在这里的。你他娘的再多说一句,老子打死你你信吗。” “想打架?来啊!这是咱泉州的地盘,还怕你个外来的?” “兄弟们,他们这些本地狗想欺负咱外地人,都过来,让他们本地狗看看咱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人群开始涌动。 尖叫声响起。 刚才还有序移动的有队伍,瞬间乱作一团。 楚泽下意识朝人群看去。 “怎么搞的?”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 楚泽对赵四道:“去看看。” 赵四:“哎。” 赵四跑过去,拉住刚从人堆里逃出来的人,打听到发生了什么事。 而茶铺边却立刻围满护卫,将朱元璋一行人保护住。 赵四很快回来,消息也打听到了。 “有人插队发生口角,然后就演变成了群架了。”赵四用一句话快速总结。 楚泽听完,眉头都拧起来了。 嘴里骂骂咧咧。 “这些人真是吃饱了撑的,有钱不急着去赚,却在这里打架?”是白花花的银子不香吗? 楚泽立刻让人去通知农也思。 想让他赶紧带人过来处理。 “已经通知了。”朱棣淡定接话。 在楚泽让赵四去打听消息的时候,他就已经让人去找农也思了。 楚泽听罢,这才松了口气。 黎星坐在楚泽身边,轻轻用手拐了他一下,小声问:“你不打算过去维持一下秩序?” 这些人打架贼凶。 这么会黎星已经看到有人的牙被打飞出来了。 还沾着血呢。 再不管,怕得出人命。 但楚泽只往那边暼了一眼,就满脸拒绝地收回视线。 “不去。” 他们这这么几个人,对方却有几十人。 而且场面还这么乱。 他们过去是劝架吗? 那是挨打。 他疯了才会主动去找打。 “这里闹这么凶,农也思肯定知道了,很快就会来人了。你看,那些人不是来了吗?”说话间,楚泽忽然指向不远处。 黎星顺着楚泽的手看过去,只见一支数十人的军队,正快速朝事件暴发地赶来。 这些人正是农也思之前安排好,在这里维持秩序的,防止意外的。 如今果不其然用上了。 这些士兵一到,立刻将人群分开。 有些人打架的时候胆子大,但见着官府的人后胆子比老鼠的大不了多少。 看到有士兵,也顾不上打架了,转头就跑。 但很快就被抓了回来。 刚才还乱糟糟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农也思也到了。 看这些人,他气得脑仁儿都疼。 “让你们在这里找事做,你们跑这儿来打架?有一个算一个,全给本官扔大牢里去。” 到了大牢,看他们还怎么打架。 那群人被抓走,招工继续。 但农也思的心,一点都没放下来。 他刚才跑过来时,就看到了黑着脸坐在这里的朱元璋。 那瞬间,他只觉得天塌了。 平日里皇上根本不会想起他。 好不容易微服到自己的地盘上一次,还闹出这么些事。 他这官儿,怕是要做到头了。 农也思战战兢兢走过来磕头:“皇上,臣……” “得了,在外面这些大礼就免了,坐下。”朱元璋脸色依旧不好看,他伸手点了点桌子,示意农也思坐下再说,但那语气硬梆梆的,跟生吞了几块石头一样。 听得农也思心拨凉拨凉的。 半弯着的腰,软着腿想寻个位置坐下。 心里太慌,农也思一屁股坐到地上。 摔得脸都青了一瞬。 但农也思什么都来不及想,连忙站起来,重新小心翼翼地坐下。 而后抬起头,朝朱元璋露出一个谄媚地笑来。 楚泽:“……” 瞧瞧农也思,都被吓成什么样了。 刚看了一块打戏的朱元璋本就不高兴。 一看他这样,更不高兴了。 朱元璋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不满道:“农也思,你好歹也是个知府,瞧瞧你这出息。” “还有,你怎么治理泉州的,让你搞个工厂,现在工厂都还没有建起来,就先搞出这么多事。你行不行?不行就给咱写个折子,请辞回家种田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朱元璋心情不好,农也思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除了唯唯称是之外,什么话都不敢说。 朱元璋看着他这模样,更生气了。 “说,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朱元璋脸彻底黑下去。 农也思身体一抖,都快哭了。 他知道,如果这个问题他还不能回答得让朱元璋满意的话,那他这官儿是彻底不用当了。 可是……可是…… “可是皇上,这不怨臣啊。”农也思委屈巴巴。 朱元璋两眼一瞪:“不怨你怨咱?!” “那臣不敢。”农也思依旧怂兮兮,小小声地解释,“自从招工的消息一出,整个大明的人,都在往这儿涌。就这几天,泉州的人口就比之前增加了一倍还要多。” 更何况这些人里,也不全是过来找活干的。 为了防止闹出大事,他将府衙里的官差全都派了出去。 像招工点这些重要位置,他还派了军队巡逻。 可这还是无法杜绝意外发生。 打架斗殴,时常发生。 坑蒙拐骗,处处都有。 府衙里的状子都堆了厚厚一叠了。 农也思指着自己红通通的眼睛,哭诉道:“皇上,咱这几天每天都只能睡一个时辰,昨天晚上更是连眼都没合一下。这真不是臣不尽心,实在是力所不及啊。” 朱元璋冷眼斜他,冷冷下了判决。 “还是你能力不行。” 农也思:“……”脸色瞬间灰败下去。 “咳咳。”楚泽轻咳两声,忍不住想替农也思说两句好话,“皇上,这事还真不能全怨农大人。” 要发展就要人。 人一多,就容易出事。 就算农也思在之前做过再多的应付方法,也只是凭空想象。 真到这一天就会发现,很多事,都超出他的想象。(本章完) 第753章 开设大陆对琉球那样的海上市场 朱元璋不想听这些废话。 见楚泽替农也思说话,便一眼睨过去,问他:“这么说你有主意?” “还真有。”楚泽应得爽快。 现在的泉州,其实跟历朝开国时的情况差不多。 因为人口政策的问题,总会乱上一段时间。 各类社会事件激增。 这个时候,就要用重刑。 楚泽道:“现在最大的问题,就在人身上。来泉州除了找工作的人外,还有一些三教九流。而社会动荡的主要原因,也在这些三教九流上。想要社会尽快的平定下来,就要将这些人管好。” “咱的建议是:第一;进入泉州的人,都需要持有本人当地的文书。若是没有,一律按黑户处理,遣返还原籍。第二;进入泉州的人,想要找工作,就得去泉州府衙领取准居住证。有了这个工厂才可以接收。否则收方也要受到重罚。第三;……” 楚泽将自己的想法大概都说了一遍。 总体来说,解决这些事,就要从人身上下手。 将所有外来人原都登记起来。 以方便管理。 至于本地的人,只要他们不主动闹事,所有的法度对他们来说,并无影响。 这样做,主要是为了筛选一些怀着不轨之心的人。 “虽然说不能完全杜绝,但能减少就减少嘛。”楚泽语气轻松,“万一他们谁犯了案子,咱也可以追根溯源,方便查找不是。” 农也思听得很认真。 朱元璋也将楚泽的话,一字一句全听进去了。 朱樉撇撇嘴,只顾喝茶。 对楚泽说的内容,他是一点都不关心。 朱棣想了想,问楚泽:“那这样做工作量也太大了吧。” 就登记这些人口,就要花费不少时间。 “而且有人不登记的,那怎么办?”黎星也问。 楚泽耸肩,道:“那还不简单,有这些证件的才能入厂,没有的就不招啊。就算他们在外面打黑工,工资待遇肯定也不高。只要没犯过大事的,想必他们都知道应该选哪个。” 要实在不肯去登记的,那他也没办法。 现代都解决不了的事,他哪里解决得了? 楚泽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 自己能有现在的地位,除了自己的能力之外,主要依仗的,还是现代的一些东西。 农也思忽然一拍大腿,道:“行,就按楚大人的意思去办。咱现在就去办。”农也思猛地站起来,快速告退离开。 他得赶紧把这事解决掉。 这样他就可以睡个好觉了。 朱元璋看着农也思离开的背影,嫌弃地挥了挥手。 “这里的事办完了,你跟咱们一起回去?”朱元璋问楚泽。 楚泽想了想,他暂时还不想回去。 “皇上,咱想到一些事,想把这些事办完了再回去。” “你还要办什么事?”朱樉抬头,疑惑地看着楚泽。 朱棣也好奇地看着他。 楚泽答道:“皇上,咱大明现在武器虽然够用,但国民的根基还是很弱,经济也不够发达。咱现在不是有铁船了吗?那咱可以搞海运啊。” “海运?” 朱家几父子对视一眼,齐刷刷地看向楚泽。 他们异口同声地问:“什么海运?” 黎星脑子转得快,立刻想到了琉球:“你想开设像大陆对琉球那样的海上市场吗?” “不不不,那不一样。” 楚泽摆手,然后一脸神秘地道:“咱说的海运,是比琉球更远、交易方法更多的一种交易方式,如果时机合适,咱甚至还可以在海外进行商业活动,以交换黄金、白银,甚到是其他的希有物资。” 与琉球的贸易往来,不过是国内的商业活动。 但海运一但开放,那就是国与国之间的商业活动了。 层次完全不同。 楚泽说完,朱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他激动地看着楚泽,压低声音兴奋道:“那是不是说,咱有机会飘洋过海,去到别的国家,去看别的美人儿?” 楚泽往朱樉的方向倾了倾身,将手挡在嘴前方,学着他也压低了声音回答:“不止,你带回来都行。” “这么好啊!”朱樉眼神更亮了。 大明的美人他见过不少。 但国外的美人,他还没见过几次呢。 朱樉又往楚泽身边凑了凑,几乎是咬着耳朵告诉楚泽:“那你赶紧将海运打开,咱要第一个出国。” “出你个头!”朱元璋额角青筋直跳。 他弯下腰把手伸到桌子下,脱下鞋子就往朱樉背上抽:“你他娘的当咱是聋子呢?还敢在咱面前这么大声密谋!看老子不抽死你。” 几鞋子下去,朱樉被抽得抱头鼠蹿。 楚泽幸灾乐祸地看戏。 黎星一脸无语。 朱棣收回毫不同情的目光,对楚泽道:“该。” “该。”楚泽点头。 让他成天不干正事,光想女人。 抽完朱樉,朱元璋扔下鞋穿上,他脸上怒气还未散尽。 看着楚泽的眼神也有些凶。 “说说看,你打算从哪里下手。”朱元璋声音还有些喘,可见刚才是真用力了。 说完他还狠狠瞪了朱樉一眼。 说起正事,楚泽瞬间正经起来。 他道:“这事,得从那些外国人身上下手。” 大明虽不比唐朝,有源源不断的外国人入朝。 但如今还在大明的也不在少数。 “咱之前听左映那小子提过一嘴,说是就在泉州,就有一个外国人,这个人与左家有些商业上的往来,咱觉得这将是个很好的突破口。”楚泽满脸算计地与朱元璋说着自己的想法。 朱元璋细细地听着。 楚泽说完自己的计划,又添了一句:“只要与此人达成合作,其他的人必定会望风而来。” 便宜嘛,谁不想占? 而且他们大明还不会吃亏。 这样两赢的局面,大家都喜欢。 最主要的是,主动权还会一直掌握在他们手里。 “怎么样,皇上?”楚泽期待地看着朱元璋。 听完楚泽计划的朱棣也两眼放光。 “父皇,这事可以做一做。”如果可以,他甚至想亲自接手。 但这话他没说。 朱元璋手指轻敲着桌面。 这一片空间,连空气都起凝滞起来。 所有人都望着朱元璋。 片刻后,朱元璋点头:“行,不过……”(本章完) 第754章 大明的核心机密,不可以泄漏 不过什么? 楚泽下意识抬头看向朱元璋。 刚放下去的心,瞬间又提起来。 那刹那,楚泽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朱元璋像是没看到楚泽的紧张一样,不急不徐地开口:“你要弄海运咱没意见,但有一点,咱大明的核心机密,一点都不可以泄漏。” 那些洋人个个诡计多端。 朱元璋信不过。 楚泽还当他还要说什么。 原来就只是这个。 楚泽一直提着的那口气,瞬间松了下去。 “放心放心。”楚泽语气轻松,甚至想伸手拍一拍朱元璋的肩膀,“这事咱有数。”手刚伸出去,在朱元璋威胁的目光逼视下,又默默地收了回来。 楚泽向来是说做就做。 当天下午,他就找到了左映。 他把自己的想法一说。 左映听完猛拍大腿:“巧了嘛这不是。” 将楚泽吓了一跳。 他惊讶地看着左映,没好气道:“你干什么这么吓人。” 有话说话不行,非得吓人?? 楚泽很不懂。 看左映的眼神都透着嫌弃。 左映嘿嘿一笑,道:“不是咱吓人,是你这要求提得也太是时候了。” “怎么说?”楚泽翘着二郎腿,疑惑地看着左映。 左映神情兴奋。 他猛地起身走到楚泽身边坐下,跟他解释:“你不知道,就前两天,埃伦就找上咱了,说让咱给他牵牵线。” “牵什么线?”楚泽直觉是牵他这条线。 但人家没说,楚泽也没直接问。 他要等左映说。 万一不是,也省得这小子笑话他自作多情。 谁知竟然还真让他给猜对了。 “当然是牵你这条线啊。” 左映很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试想,需要他左小公子出面的线,能有几个? 可不就是楚泽么。 左映说罢,又仔细交待了下事情始末。 埃伦是威尔士人。 他初来大明时,大明还未建国。 整个中华大地,还在笼罩在战火之中。 但埃伦并没有离开。 他甚至还留在了这里。 直到现在。 在这些年里,埃伦靠着在两地运输货物,赚了不少银子。 现在也算是个大财主。 这位大财主发了财,野心也开始膨胀。 他开始频繁接触大明的富商。 不止有左家。 还有卫家。 尤其是左家,与他的往来最多。 等到左家接手琉球的矿运之后,他来往左家更是频繁。 与左映的往来也频繁了。 左映觉得他这个人还不错,也就结交着。 就在前几天,本应该在内地采购货物的埃伦,忽然得知楚泽到了泉州,便一直想找个机会见楚泽。 但他当时人不在泉州,就写信给左映,想要让他帮自己在楚泽面前提两句。 让楚泽对他有几分好印象。 等到他回来时,再见楚泽就会方便很多。 左映答应了。 之前就试着在楚泽面前提了提这个威尔士人。 那时候的楚泽还在为船的事烦心。 左映怕适得其反,提得多了,反而让楚泽不喜。 所以他只大概提了两句。 本想等这段时间过了,再提一提的。 谁知楚泽竟然先问了。 更巧的是,在楚泽找上他之前,他刚接到埃伦的信,说他明天就回来了。 左映还将信拿给楚泽看。 楚泽一看,挑了下眉。 “不错。” 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高兴。 楚泽嘴角直往上扬。 左映一直看着楚泽的表情,见他似乎很高兴,便问道:“见不见?” “当然要见啊。” 楚泽就是为他来的。 左映顺嘴接话:“你见他,是有什么事吗?” 楚泽侧头看他。 “咱没事就不能想看看外国人长什么样?” “呵。” 左映没意思地坐了回去。 他抱着手臂,鄙夷地看着楚泽,将人从头看到脚,目光轻蔑又嘲讽,开口道:“这话你自己信吗?” 就楚泽那性子,没事会去见一个外国人? 又不是大美女。 “你就直接说吧,如果不说,你信不信咱给你搅黄了?”左映摆出小少爷的傲气,伸出手指隔空朝楚泽点了点,狞笑道,“咱可告诉你,埃伦要见你咱是挡不住,但搅事咱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说不说,你自己想清楚。” 楚泽都给气笑了。 这人还真是…… 说实话,楚泽还是头一回见威胁人还威胁得这么嚣张的。 不错,他喜欢。 但楚泽本来也没打算瞒着他。 这事要办成,少不得左家帮忙。 或者说,少不得要左映帮忙。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他谈谈生意。”楚泽顺着左映的意,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左映听完,不仅没有开心,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你要跟埃伦谈生意?”左映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楚泽能跟埃伦谈什么生意? “不是,你有什么生意不能跟咱谈,你非得跟一个洋人谈?”左映想不通。 是他们左家的实力还不够吗? 当着他这个大明第一商人的面,楚泽竟然说要跟别人谈生意。 这让他这大明第一商人的脸往哪里搁。 楚泽就知道这人会这样。 他轻飘飘地一记眼神扫过去,问:“跟你谈?行啊,那你能带着船队,抵达威尔士吗?那你可以在威尔士打开商路吗?或者你可以从威尔士带回商品来,那也可以啊。” 楚泽好整以为暇地看着左映。 “说,你能做到哪一点?” 但凡他可以做到一点,楚泽都可以考虑跟他先谈一谈。 问题是左映一点都做不到。 在他听到楚泽的要求之后,左映的表情就僵住了。 然后左映瞬间明白了楚泽的意思。 他眼神骤然亮了起来。 “楚泽,你想把生意做到海外去吗?!” 楚泽看了眼激动的左映,好笑道:“至于这么激动?” “你没否认,你是真想啊!”左映更激动了。 激动之余,他还有点担心。 “可咱听埃伦说过,从这里到威尔士可是很远的。”他曾经与埃伦谈起过,说他第一次过来时,足足在海上飘流了三个月。 他都以为自己会葬身大海。 谁知竟然还真让他成功抵达了这片土地。 就算是现在,他们熟悉了航线,也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抵达。 这一路上全是汪洋大海。 海上还有无数的风浪。 听着就很危险。 “咱这么做,可以赚钱吗?别到时候钱还没赚着,先赔了个底儿掉。”(本章完) 第755章 第一个将生意做到海外的人 “那埃伦赚钱了吗?” 楚泽不答反问。 左映被问住了。 别说,埃伦还真赚了钱,而且小日子过得还不错。 这么一想,似乎也挺有诱惑力的哎。 楚泽看着左映,看着他脸上不断变幻的表情,忍不住轻轻地笑了一声。 他就知道左映一定会答应了。 “那这事交给你了?”楚泽看左映想得差不多了,才要交接任务了。 左映几乎是想也不想,就直接点头答应了。 “不过咱还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楚泽示意他尽管说。 左映立刻道:“很简单,如果这事做成了,那咱的功劳……”剩下的话左映没在说,只朝楚泽意有所指地挤眉弄眼了几下。 这是要好处呢。 楚泽开门见山,直接开大:“你将是第一个将生意做到海外的人。” 这诱惑不小。 “行,就这么说定了。” 得了好处,左映办事的效率向来很好。 第三天,楚泽就见到了埃伦。 作为一个纯正的威尔士人,埃伦有着一头漂亮的金发,深邃的五官配着一双透亮的蓝色眼睛。 让人一看就记忆深刻。 埃伦穿着大明的服装,身上却带着属于商人的精明与市侩。 一看到楚泽,埃伦眼神顿时亮了起来。 他快步朝楚泽走过来,用有些别扭的汉语与楚泽交谈:“你就是楚泽大人吧,我早就听说过楚大人的威名了,只是一直无缘得见。没想到今天总算是见着了,在下三生有幸。” 埃伦的中文说得虽然不甚好,但对中华的文化,却了解颇深。 只是他眼里的算计,让楚泽很不喜欢。 看着面前伸出来的手,楚泽犹豫一阵,还是决定给他一个面子。 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只要埃伦会乖乖与他们合作。 “埃伦先生,久仰大名啊。请坐。”两人握过手,楚泽请他坐下,“埃伦飘洋过海,想必不容易吧,咱听左映说埃先生这些年也赚了不少钱。怎么样,有没有想过要赚得更多点?” 埃伦眼神一亮。 他冲着左映感激一笑。 当时他联系左映,就是想让他替自己牵牵线,让他搭上楚泽这条船。 因为他知道,现在的楚泽风头很盛。 只要他可以搭上楚泽这条线,他的生意一定可以做得更大。 他早就听说了,在大明,商人最大的荣誉,就是做皇商。 如果他搭上楚泽,那他就有可能是下一任皇商。 做了皇商,他的生意一定可以做得更大。 最主要的是,有了皇商这个名头,行事上也会方便很多。 本来他还以为,自己得花些口舌,不想楚泽自己先开口了。 真是太好了。 埃伦脸上的喜悦藏不住。 他忙不迭地点头:“当然想,将自己的生意做大,是每个生意人最崇高的理想。楚大人是想与在下合作吗?” 楚泽点头:“确实有这个想法,就是不知道埃伦先生敢不敢了。” “哈哈哈哈,楚大人还真会说笑。” 听到楚泽的放大一,埃伦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片刻后,他转头看向楚泽,意味深长地回答道:“只要我想做,连大海都拦不住我,那这天下还有什么可以拦得住我呢?” 楚泽抬头看着埃伦。 这人还挺自负。 “那就好。”楚泽道,“那往后,咱们就合作,你负责海外的经销,咱负责供货,如何?” “啊?海外经销?” 不是应当是在大明里给他搭线吗? 这发展,跟埃伦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这是怎么回事? 埃伦下意识看向左映,似乎很想询问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左映察觉到埃伦的目光,他只淡淡地点了下头,示意他继续听下去。 埃伦压下心头的疑惑,再度看向楚泽。 楚泽点头肯定:“不错,就是海外经销。咱们的人对国外不熟悉,想找个熟悉的,嗯……向导?”反正就这意思,楚泽相信埃伦听得懂。 埃伦确实听懂了。 他沉默了一瞬,无数的想法在他脑子里飞速转过。 最后,他问楚泽:“利益如何算?” “九一。” “九一?!” 埃伦与左映同时惊呼出声。 左映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楚泽,脱口而出:“你脑子没毛病吧!” 九一跟白送有什么区别?! 埃伦却笑容满面。 他连忙出声,看似解围,实际是生怕楚泽反悔:“九一就九一,说实话,从大明坐船到威尔士,一路上困难重重,就是九一分,我也没有占多少便宜。” 左映震惊转头,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屁话! 九一分你还没占多少便宜? 那你想占多少便宜! 全给你,咱什么都不要你才高兴吧。 左映沉下脸,转头对楚泽道:“楚泽,九一分不行。” “怎么不行?埃伦先生都没反对,你反对什么?”楚泽无语地白了左映一眼,“而且咱觉得,埃伦先生说得没错,他也确实没占多少便宜啊。” “这还叫没占多少便宜?!”左映忍不住叫起来。 埃伦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他得意地应和着楚泽的话:“楚大人明鉴,虽然你们提供了货物,但这些货物我自己也可以弄得到。而我却要负责之后的一系统流程,而你们只需要坐等分红,我占九分,这很合理。” 左映听到这话,简直要气死了。 还很正常? 他们的货是不要钱,大风刮来的吗! 楚泽却轻飘飘一眼扫过来,疑惑道:“埃伦先生误会了吧,咱的意思是,咱九你一。” 站在他们的地面上,跟他们合作做生意,还想占九分? 当他是干慈善的了是吧。 楚泽话音落下,场面再度一静。 左映与埃伦两人愣了愣,不过刹那的时间,两人脸上的表情像是掉了个个儿。 左映乐得哈哈大笑。 他冲着楚泽竖起大拇指,开心道:“这才对嘛。” 哪有跟他们做生意,他们白给人送钱的。 但埃伦就高兴不起来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火熊熊地站起来。 “楚大人是在拿我开玩笑是吧!” 让他拿一分? 这人把他当什么! 这群人根本没打算跟他合作。 埃伦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本章完) 第756章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埃伦先生这么着急做什么,事还没谈完呢。”在埃伦即将走出大门口时,楚泽的声音幽幽飘来。 埃伦脚步一顿。 他是想与楚泽合作。 但楚泽开的价太羞辱人了。 而且还故意引导他误会,让他出丑。 简直可恶。 要楚泽知道埃伦这么想的话,肯定会很无辜地解释,那也不是他要埃伦这么想的啊。 也只说了九一分,是他们自己不问具体谁九谁一,就单方面地认为,是埃伦九他们一了。这是他自己错了,跟他有什么关系? 但这不重要。 楚泽见埃伦停下脚步,就知道他还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他继续开口:“咱刚才说的分红,是经销营利。除此之外,咱还可以答应,你往后再运货入大明,可以减免五成关税,一应货品,走免检通道。如何?” 埃伦脸上的不悦,顿时散了很多。 那一成的分红,埃伦是真的看不上。 但后面这些条件…… 不得不说,开到埃伦的心坎儿了。 大明对外来货品的检查十分严格。 而且收取的过关银子也高。 所以这些年,他虽然经常把大明的物运往威尔士。 但他却很少运威尔士的东西过来。 因为风险大,又赚不了多少钱。 如果能够给他减免五成的过关银子,那他的赚头就大了。 尤其还免检。 对埃伦的诱惑力,就像是突然告诉一个穷人,说他其实是某国的皇子一大。 足够一个人发疯。 埃伦站在原地,身体微微发着抖。 他良久没有回头,也没有离开。 就站在那里。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左映看了看埃伦,又看看楚泽。 他小心翼翼地冲楚泽比着口型:【他是不是高兴傻了?】 楚泽朝他睨了一眼,然后冲左映摇头。 他又不是医生,哪儿能看出一个人傻没傻。 埃伦兀自高兴了一阵,转过身来,快步走回方才的位置坐下。 “楚大人说的话当真?”埃伦迫不及待地确认着。 楚泽点头。 “不过咱还有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 “咱要你教他说你们那里的话。”楚泽抬手指向左映。 正在吃花生的左映一愣。 他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教咱说他们那里的话??” 埃伦同款疑惑。 “楚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不相信我吗?”埃伦眼神变幻一阵,最后看向楚泽,表情很是不虞。 楚泽摆摆手:“埃伦先生误会了,咱只是给你培养个帮手。咱与埃伦先生的合作,是以长久为目的,而且咱这边也得有几个交接的人不是。如果他们连你们那里的话都说不清楚,那还怎么帮你办事呢?” 埃伦没立刻回答楚泽。 在他看来,楚泽这行为,分明就是不信任。 他想在自己身边按眼线。 不过问题不大。 一个眼线而已,与楚泽开出的条件相比,不值一提。 埃伦很快就想清楚了。 他收起脸上的不悦,笑着对楚泽道:“好啊,只要楚大人说到做到,不就是教左小公子说我们的话吗,没问题。” “那就好。” 楚泽与他商量完,又详细地商量了一下合作的事。 正如楚泽之前说的那样,他们的合作,由楚泽他们提供货物,再由埃伦去卖。 卖完之后,再采购一些威尔士的货物过来。 楚泽保证,只要是埃伦的船,一律免检。 连申报的过关银子,都减少一半。 埃伦听得心头热血沸腾。 生怕楚泽反悔,立刻就跟楚泽签了合同。 拿到合同之后,埃伦开开心心地走了。 看着埃伦离开的背影,左映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怏怏地在楚泽,埋怨道:“楚泽,你是怎么想的啊,让咱去学他们的鸟语?”他到底知道不知道,那些鸟语多难学多难听? 最主要的是,他都这么大了,还让他去学习?! 他好不容易不用再听那些老古板啰啰嗦嗦,转头却被楚泽又送了个师傅。 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真是让人痛苦。 左映在原地纠结挣扎了一会儿,他忽然站起来,走到楚泽面前,两只眼睛兴奋地望着他,用商量的语气说道:“楚泽,要你这事你还是让别人去做吧。而且咱好歹也是左家的小公子,未来惟一的接班人,让咱去给别人当帮手,那传出去多不好听啊,你说是不是?” 楚泽就听着。 不管左映说什么。 他都安静地听着。 等左映说完,楚泽才问:“那你还想当出国做生意的第一人吗?” “当然想啊。”左映立刻接话。 他不仅想,而且还必须是。 对于这一点,左映没有丝毫怀疑。 “既然想,那你就得好好学。”楚泽说。 左映瞪大眼睛,问:“为什么?这跟咱学不学他们的话,有关系吗?” “当然有,而且大有关系。” 楚泽拉着左映,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 又将四周的人都遣走。 确他们说的话不会被别人听到之后,楚泽才告诉左映:“咱给你说实话,但这件事除了咱两人之外,不可以再告诉其他人。海外经商这事,现在咱只是借借埃伦的力,咱把你安排过去,就是想让你尽快地上手。等你上手之后,海运之事就会交给你,连着海外的经销与采购,都会交给你一并负责,懂了吗?” 左映听得愣在当场。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他刚才听到,楚泽说要将与外国的往来,全都交给他。 他、没听错吧? 左映吃惊过后,脸上冒出无尽的惊喜。 他侧过头来,诧异地看着楚泽,确定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咱什么时候骗过你?这件事事关重大,咱是相信你才让你去办,可别给掉链子。”楚泽拍拍左映的肩膀。 左映一扫刚才的不高兴。 他雀跃地拍着胸脯,道:“这事你只管教给咱。” 做生意嘛,左映最擅长了。 就算是国外,那也只是换个地方做而已。 左映向来不怕。 看着自信满满的左映,楚泽又叮嘱了一句:“不过还有一件事,咱得交待一下你。” “什么事,你说。”左映问。(本章完) 第757章 等你平安归来 “盯住埃伦。”楚泽再次凑近左映,压低了声音,幽幽吐出四个字。 “为什么要盯他?”左映不明白。 刚才楚泽说他不相信埃伦,所以让他努力学习,好将这趟生意完全接下来。 那现在又让他盯着埃伦是怎么回事? 楚泽道:“倒也不是其他方面,主要是他运回来的货物。” 他是答应让埃伦免检。 但他又不傻。 万一埃伦运什么不好的东西入大明,岂不是很糟糕? 所以他得让一个信得过的人盯着。 楚泽看着左映。 两人交换也一个眼神,左映明白了。 他点点头,道:“明白了。” “那行,这事就交给你了。抽个时间,把东西都准备好,就可以跑第一趟了,试试水。” “行。” 左映的速度向来快。 要赚钱嘛。 再加上他左家的实力,要准备些货物,实在是轻松得不行。 几过几天,他们的船就出发了。 走之前楚泽还去送行了。 左映站在船上,朝着楚泽兴奋挥手:“楚泽,咱出发了,你就等着咱的好消息吧。” “好,等你平安归来。” 船只缓缓离岸,朝着大洋那端而去。 楚泽送走左映,回到暂时居住的官驿。 一抬头,就看到了正坐在里面等着自己的朱樉。 看到楚泽回来,他抬起头问:“走了?” “嗯,走了。” 楚泽走进来。 朱樉顺手给他倒了杯茶水,楚泽接过,奇怪地看着朱樉,道:“你不是挺关心人家的吗,怎么人家头一回出这么远的门,你也不去送一送?” “咱去送?别开玩笑了。” 哪个出行,不是希望高高兴兴顺顺利利的? 就他跟左映之间的关系,他不出现说不定左映更高兴。 朱樉摆了摆手,满脸拒绝。 楚泽想了想,觉得朱樉说得也对。 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而后楚泽忽然又问朱樉:“那你怎么没回京?” 朱元璋都走好几天了。 带着朱棣。 说是难得出来一趟,想四处走走。 但朱樉却留下了。 朱元璋问为什么,他说的理由是想在这里陪楚泽。 这理由一听就假。 但朱元璋也没阻止。 他只是警告地朝朱樉指了指,让他老实些,然后就走了。 朱樉就这么留了下来。 楚泽自认是不需要他陪的。 “你既然留下,那也不能什么事都不办吧。”楚泽看着朱樉,开始打他的主意。 朱樉一看楚泽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憋好心思。 他想也不想,淡定自若地展开双臂,道:“好啊,你想让咱干什么?” 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 楚泽想了想,心里立刻有了安排。 第二天,朱樉就被带到了造船厂。 这是新建的第一个造船厂。 等造船的材料一到,就可以开工了。 此时的造船厂里,还一片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他们走在这里面,都能听到脚步的回音。 朱樉很不喜欢这个声音。 他不舒服地挖了挖耳朵,皱眉道:“这里什么都没有,你把咱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当然是因为,这里就是你之后会工作的地方了。”楚泽拍了拍面前的柱子,语气有些欢快。 但说出来的话,却让朱樉很懵。 朱樉惊讶地看着楚泽,指了指这片空空荡荡的空间,诧异道:“让咱在这儿做事?” 他没毛病吧! 朱樉严肃了脸庞,伸手去探楚泽的额头。 楚泽下意识闪开。 “你干什么?”楚泽表情很嫌弃。 朱樉更嫌弃:“咱还想问你想干什么呢,咱堂堂皇子,你让咱在这里做事??” 他怎么想的啊。 楚泽惊讶:“你不是说了,可以帮咱做事的?” “咱是答应过,但咱没答应你来当苦工!” 之前楚泽说要给他找个事做,那时候他想,依他的身份,楚泽怎么着也应该给他个管事的活干一干吧。 或者就是陪着他一起看看场地,帮他出出主意什么的。 结果楚泽还真给他当管事了。 工厂里的管事。 朱樉面无表情地看着楚泽。 楚泽被朱樉的逗笑了。 他拍拍朱樉的肩膀,好笑道:“你也别急着生气,咱又没让你去打铁。” 不是楚泽瞧不起他,就朱樉这身板儿。 就算他自己想去打铁,楚泽还嫌弃呢。 “咱让你来,是想让你先干干记帐的活儿。”楚泽将他领到一个小房子里,这里已经准备好了桌椅,在这个小房子的旁边,是一个很大的仓库,楚泽指着这个仓库告诉朱樉,“这段时间你也看见了,咱现在是人手严重不足。工人还好招,但技术性的活却不好找。尤其是识文断字的。” 他们的工资开得不算低,但那些读书人却觉得在这里干活很丢脸。 就算可以多挣几个钱,来的也很少。 哪怕楚泽将这群人全都招进来,人也还不够。 为止,楚泽还朝农也思借了人。 但这个总帐目,现在还是缺。 索性楚泽这段时间没走,朱樉也在。 干脆就将这事交给他了。 楚泽看着眼睛越瞪越大,表情越发不可置信的左映,安抚道:“你放心,等这个位置一找到人,咱就立刻让你撤,行吗?” “行个屁!”朱樉很不爽。 他之前还以为是个主管什么的。 结果连个主管都不是。 “不干。”朱樉转身就往外走。 他才不想呆在这里呢。 他大步离开。 身后传来楚泽充满诱惑的声音:“这次左映去威尔士,你猜咱让他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朱樉忽然顿住脚步。 他回过头,一脸好奇地看着楚泽,问:“什么?” “美女。”楚泽神秘兮兮的开口。 朱樉眼神顿时一亮。 都走远了,听到这话,他又立刻走了回来,兴奋道:“你说的是真的?当真是美女吗?” “当然是。咱什么时候骗过你。只要你帮咱一段时间,等左映回来,那些美女就都是你的了。”楚泽说得很笃定。 让人一看就忍不住相信。 朱樉也信了。 美女啊。 这段时间他都老老实实的,除了自己府里那几个,他可什么都没碰。 看来再过一段时间,可以好好享受享受了。 朱樉越想越兴奋。 他立刻道:“干!”(本章完) 第758章 水匪都消声匿迹了 造船厂开工,楚泽忙了。 朱樉也开始忙。 工人们入职之后,就被分配到不同的岗位,做着不同的工作。 楚泽将图纸分作几部份,交给不同的人保管着。 而最核心的蒸汽机,却依旧由从应天调来的人负责。 其他人根本接触不到。 楚看着热火朝天的工厂,满意地笑了笑。 现在工厂已经走上正轨,剩下的事就不需要他操心了。 等左映回来,再确定一下海运的事,他就可以回应天去了。 朱樉这几天已经念了好多次了。 但楚泽都没答理他。 现在正好有空,他过去看看朱樉,正好看看他在这里的工作状况。 顺便去看看崔进。 这小子自那天跟他比试,却大受打击之后,整个人萎靡了两三天之后,就跟疯了一样,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说什么也要琢磨出比他的铁船还要厉害的船。 差点没饿死在里面。 之后楚泽干脆就将他放到工厂来了。 不为其他,主要是在这里方便发挥崔进的能耐。 这不,楚泽借着可以告诉他蒸汽机这些东西是什么的由头,不断地压榨着崔进帮他设计并不断完善各类零件。 制作出来的成品,比楚泽之前做的精细多了。 楚泽一面想一面走到朱樉面前。 朱樉正拿着笔在忙碌地记帐,忽然觉得面前光线一暗。 他眉毛一拧,抬起头下意识就要骂人。 刚张开嘴,第一个字都没蹦出去,就立刻把脏话咽了回去。 他眼中的凶狠被敛去,换上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 “你怎么来了?” 虽然朱樉尽可能的用最平静的语气,但楚泽还是听出来了。 这小子委屈着呢。 他好笑地接话:“事情都忙完了吧?” “瞧不起谁呢。”朱樉白他一眼,无不自傲地道,“就这么点事,还能难住咱吗?” 在楚泽来之前,他就把事做完了。 不过是没事可干,这才又翻着之前的记录看看。 楚泽将那些记录拿起来大概翻了下。 朱樉这个活很简单,只单纯地汇总一下物料,记录一下每日使用情况。 有点类似于仓管。 朱樉上手很快。 做得也还不错。 楚泽赞许地点了点头,夸奖道:“不错不错,干得不错。等左映下次再去威尔士的时候,咱让他给你多带些美女回来。现在就收拾收拾,咱带你出去吃好吃的去。”楚泽将记录本放下,示意朱樉跟自己走。 朱樉立刻放下笔,开始收拾东西。 他嘴里还不忘了问:“真的假的,你上次就说带美女给咱,结果现在还没见着影儿呢。话说,那些美女会跟着左映回来吗?” “会,肯定会。” 见朱樉收拾好东西,楚泽伸手揽住朱樉的肩膀,带着人往外走。 一面走,楚泽一面无所谓地回答道:“你想要多少有多少,想要什么类型就有什么类型。” “这话怎么听着不靠谱?你不会想做拐卖妇女的生意吧?” 朱樉眉头都拧起来了。 他是喜欢女人,但从不干拐卖妇女的事。 楚泽好笑道:“咱是那种人吗?” “那可说不准。” 两人姿态悠闲地离开。 走之前楚泽也没忘了去看崔进。 奈何这小子又将心沉到工作里去了,楚泽他们在门外看了看,也没进去打扰。 他带着朱樉直奔泉州最有名的春酿楼。 春酿楼是泉州最大,同时也是最豪华的酒楼。 花费不小。 但对楚泽与朱樉来说,不成问题。 两人进去后直接要了个包厢,点了一桌子菜,一面喝酒一面天南地北没下限地胡侃。 喝着喝着,包厢门忽然被人敲响。 楚泽往门口看了一眼。 “谁?” 门外的人听到声音,立刻出声喊道:“楚大人,咱是农大人手下的差役,农大人出事了,请楚大人快过去看看。” 农也思出事了? 楚泽神情一肃。 他与朱樉对视一眼,齐齐起身开门走出来。 见到两人出来,差役立刻见礼。 楚泽示意他起身:“不用行礼了,说说,农大人出什么事了。” 而且还求助求到他这里来了。 想必是出了大事。 差役起身,迅速回答道:“农大人出海救人时,遇到海盗,被袭击了。” “海盗?水老虎一流的?”楚泽问。 差役摇头:“不是,是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突然出现在附近海域。今日有海船出事,农大人正好也在,便说亲自前去救援。谁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说起这事,差役也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楚泽让差役立刻带路,他要去看看农也思。 等他见到农也思时,发现农也思被绑得像个粽子。 此时正昏迷在床上。 “伤得这么重。”朱樉惊讶出声。 一旁看诊的大夫接话:“农大人运气好,只是伤了些皮肉筋骨,没有伤及性命。” 楚泽哑然了一下。 他都不知道这到底是真运气好还是不好。 总归是留下一条命了。 不过那些海盗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楚泽看过农也思,确定他没事之后,就带着朱樉出来了。 在他们面前站着的,是刚才去通知他们的差役。 楚泽看着差役,道:“你给咱详细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些海盗又是怎么回事。” 说起农也思遇险时,差役还口若悬河。 将前因后果,都仔细地说了一遍。 可等他说起那些海盗的来历时,却满脸的为难。 “大人,咱是真不知道。在此之前,咱就没见过这群人。” “难道不是之前就有的水匪?”朱樉对泉州的事也多少知道些,一下子就想到了水匪。 如果不是水老虎一行人都被斩首示众了,他都要怀疑是不是他们了。 但显然不是。 差役摇头。 他道:“自从水老虎被杀之后,这一带的水匪都消声匿迹了。而且这群人打的标志,兄弟们从来就没有见过。” 也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 而且一出来就将他们的知府给打伤了。 现在还搁床上躺着呢。 楚泽手指敲着桌面。 片刻后,楚泽问差役:“他们打的标志是什么样的。”(本章完) 第759章 亲自去会会他们 就像军队有自己的军旗一样,海盗也有自己的标识。 而且不同的标志,还代表着不同的势力。 一般而言,干这种事的人,都会打出自己的旗号。 一来是为了表明自己的身份,二来也是恐吓对方。 楚泽这么问,也是想弄清楚,袭击农也思的人到底是哪方势力。 一但找到,必定全数剿灭。 差役仔细想了想,道:“他们就挂了一块红色的布。” “红色的布?整个福建,都没有用红色布做旗帜的吗?”楚泽问。 差役摇头。 “没有。” 差役是泉州本地人,对泉州有多少水匪,他们可以说是如数家珍。 他们各自打着什么旗号,他也是知道的。 但用红布做旗号,他也是第一次见。 尤其是那样一块破破烂烂的红布,像是刚从哪里扯下来,边缘甚至还有撕扯的痕迹。 楚泽手指在扶手上轻敲:“难道真是从哪里跑来的啊。” 可这附近,哪里又有这么强悍的海盗? 最主要的是,他们竟然完全不知道。 不行,这些人不能留。 从一开始,楚泽就想将这些打造成世界级别的重要港口。 来往船只的安全,就显得格外重要。 如果不能打造出一个平稳的商业往来的环境,谁还敢来跟他们做生意? 无论从哪方面来讲,就群海盗都得杀掉。 楚泽心里立刻做下决定。 他对差役道:“你,立刻通知下面的人,让他们立刻组织起人手在附近海域巡逻,一但发现这只海盗,立刻剿灭,一个不留。” “是。”差役转身离开。 等差役离开之后,朱樉才停止把玩手上的茶杯盖子。 他微微前倾了些身体,两只手肘压在桌面上,对楚泽道:“哎,你只让他们去杀人,有没有想过自己去?” 楚泽架起二郞腿,身体展开,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搭着扶手随意地垂着,另外一只手则支在椅子扶手上撑着太阳穴,目光审视般落在朱樉身上,如X射线般,上下扫描。 颇具穿透性的视线,将朱樉看得都不自在了。 他下意识地坐直身份,以手抵唇,轻咳了两声。 “咱就说说,你至于这表情吗?”朱樉眼神四处飘。 他有种被楚泽看穿了的感觉。 那种没穿衣服在别人面前祼奔的感觉,让他很不自在,只能找补找补,看能不能找个遮羞布给自己盖一盖。 但这显然无用。 楚泽嘴角缓缓上扬,一副“咱什么都知道”的表情。 “你其实是想自己去吧?”楚泽问。 朱樉表情变幻了一阵,最带有放弃般开口:“那又怎么样,咱就是没见过海盗嘛。” 他见过水匪,也见过土匪。 就是没见过海盗。 他想去看看也无可厚非嘛。 “怎么样,你去不去?”朱樉再次凑到楚泽面前,期待地望着他。 楚泽将伸到面前的脸推开,嫌弃道:“你干嘛非得拉咱去?” 朱樉是皇子,他想去自己去就是了。 拉着他…… “你难道是想在遇到那群海盗时,将咱推出去挡枪?咦,老二,真没看出来,你不仅二,还挺6,竟然算计咱。”楚泽举起垂着的手,满脸鄙夷地朝朱樉竖了个中指。 朱樉伸手将他的中指压了下去,不悦道:“咱是那种人吗?” 楚泽没说话,用眼神回答他:【你是。】 将朱樉气得直翻白眼。 他愤愤开口:“咱是想去看看你之前弄出来的‘快艇’。” 在来之前,他就知道了“快艇”。 但来之后一看到大铁船,竟然把事给忘了。 直到今天,楚泽说要打海盗,他这才想起来。 不过他听说,那些船已经是左映的了。 左映出了国,肯定没带走。 但朱樉自己又拿不出来。 那不得将主意打到楚泽身上? 楚泽瞬间明白了朱樉的打算。 他摆了摆手,露出嗤之以鼻的表情。 “就几个海盗,打个出其不意还有些杀伤力,真要面前正规军,想必也没多少战斗力,哪儿值得咱运用快艇?” 楚泽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想过,之后全打脸打得那么狠。 朱樉闻言,脸上的期待一下子散开。 他怏怏地坐回位置上,半死不活地“哦”了一声。 然后就低着脑袋,委屈巴巴地抠指甲。 那委屈劲儿,都给楚泽看笑了。 他双手撑着椅子扶手立起来,嘲笑道:“樉,你还记得自己几岁吧?露出这表情,也不嫌丢人。” “丢什么人?咱看不到想看的,还不许咱委屈委屈?”朱樉拿眼斜楚泽,幽怨的气息都要将楚泽给埋了。 楚泽道:“好好,你委屈,你继续委屈,咱可是要走了。春酿楼的酒菜还没吃呢,你慢慢委屈着,咱去享受的美食了。”他拍拍手,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背着手迈开八方步,悠悠闲闲地往外走。 朱樉连忙追出去:“哎哎,咱也要吃,你等等咱。” …… 之后的几天,泉州海域里,巡逻的船只增加了一倍,每艘船上都载满武器。 除了枪外,还有大炮。 一但发现海盗船下落,就会立刻将他们炸到渣都不剩。 阵仗很大。 收效却甚微。 这船海盗船仗着自己灵活,速度快,不断地穿梭于海域各地。 遇到商船就抢,见着大明军船就望风而逃。 好几次大明的军队都看到他们了。 愣是没追上。 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跑远,最后消失在大海之中。 楚泽听到这消息时,气得用力捶了下桌子。 “就这几天,这些人可抢了好几艘船了。劫了货不说,还杀了人抢了船。楚泽,再这么下去咱大明得被人笑话死了。”朱樉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楚泽哪里不知道。 尤其是他与朱樉还在这里。 要真让那些海盗这么猖狂自在,他们的脸直接扔茅厕里得了。 朱樉的脸扔就扔了,反正这小子没脸没皮惯了。 但他的脸可不能丢。 楚泽阴着脸,咬牙道:“去,找左家给咱准备一艘船,咱要亲自去会会他们。” 朱樉眼神骤然一亮。 他转过头来,期待地发问:“这是要动用快艇了吗?”(本章完) 第760章 必经之地 楚泽白他一眼,现在是想快艇的时候吗? 嫌弃完,楚泽还不忘了对差役道:“让他们把快艇也带上,咱就不信了,咱还抓不住几个海盗。” “对,以咱楚大人的能耐,还怕这些小喽啰?”朱樉一听到“快艇”两个字,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他站起身,拍拍楚泽的肩膀,插着腰笑得像个二傻子。 楚泽鄙视地拍开他的手。 左映在离开之前便交待过,只要楚泽有令,他们都得听。 现在楚泽要船,还要快艇,他们二话不说备好。 还按有楚泽的意思,在船上装上货物来掩人耳目。 实际上那些货箱里,藏的全是枪炮,还有人。 等他们找到海盗,这些人与武器,就会立刻招呼到他们身上。 准备好之后,楚泽带着朱樉与黎星,扮作商人模样登上船起航了。 站在楚泽身边的小厮,不是赵四。 而是之前去春酿楼里请他的差役假扮的。 他指着前面那片海,对楚泽道:“大人,那一片就是那些海盗最常出没的地方。” 若是之前几天,这里将会是大明船队巡逻的重点。 但为了配合楚泽,在前天,他们就将所有的军队都撤了回来,造成一个他们放弃了的假象。 好让那些海盗放松警惕。 楚泽“嗯”了一声,道:“过去吧。” “是。”差役回头交待几句,船只直直地朝那片海域驶过去。 这片海域,是来往琉球泉州的的必经之地。 楚泽他们乘着船出现,一点也不违和。 甚至楚泽都想好了,如果他们现在不出手,他们就如常驶到琉球,然后再回来。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总能等到他们。 但他没想到这些海盗这么沉不住气。 他们刚才驶入这片海域没多久,一艘船缓缓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今日天气很好,船只一出现,所有人都注意到了。 黎星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艘船,他手按在腰上,杀气腾腾地问差役:“是那艘船吗?” 差役摇头。 “八成是,但这些海盗狡滑得很,偶尔还会假扮商船,所以这么远,咱也不能确实是不是。” 差役正说话间,就见那艘船上打出一个白旗。 “你们看。”朱樉立刻道。 大家都走到船舷旁,远远看着对面的船。 对面的船上,白旗还在挥舞。 楚泽问:“他们在表达什么?” 旁边的旗兵道:“他们在说,他们的船出问题了,问能不能靠近咱们的船,让咱帮帮他们。” 楚泽微微了眯眼睛,道:“让他们过来。” “哎哎,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海盗,你让他们过来,那不危险了吗。”朱樉顿时有些急,他抓着楚泽的手臂,试图阻止。 楚泽的视线依旧落在那艘船上,道:“不是很有可能,而是就是。” “啊?!” 朱樉惊呼出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对楚泽道:“那你还让他们上来?!” 楚泽侧过头,总算看他了。 就是那眼神,透着一股深深的嫌弃。 “不让他们靠近咱怎么抓?而且你不是想看海盗吗?现在有机会让你近距离看了,还不赶紧谢谢咱。”楚泽戏谑地看着朱樉。 朱樉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咱真是谢谢你哦。” “都别吵了,他们过来了。”看着吵架的两个人,黎星比他们更无语。 明明都是成年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真是想不明白,自己怎么跟这两个幼稚鬼成了朋友。 黎星心里嫌弃,身体却紧绷起来。 他的腰间藏着一柄软剑。 此时他的手正按在机关处。 只要对面的人上船,他就可以立刻抽出剑,将这些人斩于剑下。 楚泽与朱樉立刻停下斗嘴,默默将握住自己的武器。 “准备。” 看着对面的船,楚泽脸上缓缓露出和善的浅笑,朝这些人走过去。 靠得近了,对面的船立刻原形毕露。 刚才还一派祥和的船上,瞬间涌出数十人。 这些人穿着各种类型的衣服,手里或拿着刀剑,或拿着枪,朝着楚泽他们的船造过来。 为首的人跳上船舷,朝的天空放了一枪。 “对面的人听着,我们只要钱不杀人,如果你们不反抗,你们还可以顺利离开,如果胆敢反抗,我就把你们全部扔到海里喂鱼!” 楚泽脸上笑意不减。 隔着不算宽阔的海面,他淡定吐出一个字:“杀。” 差役立刻高声:“杀!” 差役声音落下,隐藏在货箱里的人齐齐冒出来。 被油布遮盖起来,伪装成普通货物的大炮也露了出来。 对面的海盗大惊失色。 为首的那个人立刻跳下船舷,大声呼喊:“撤,快撤!” 船缓缓动着,就像一个腿脚不便的老太太,用力迈动着两条不甚听话的病腿,挣扎着试图远离危险一样。 慢,慢得无可救药。 慢到根本没有逃走的可能。 楚泽脚下一阵动荡,耳边枪炮齐鸣。 两艘船离得太近,对方还没来得及跑开,船体就被轰成了渣渣。 船上的人不是被枪炮打死打伤,就是被炮弹的余威震得飞出去。 就这样,竟然还有人可以逃走。 楚泽目光越过火光熊熊的船只,落在不远处的海面上。 那里有一艘小船。 船上坐着一个人。 那人正快速将风帆升起来,就着风向迅速朝海洋深处逃去。 “大人,那个人就是他们这群人的头头。”差役立刻对楚泽解释。 楚泽无所谓地“嗯”了一声。 反正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敢抢大明的商船,都得死。 “不追啊?”全程没有机会动手的黎星,默默将手从腰间放下,侧头疑惑地看着楚泽,据他所知,这人没这么和善吧。 竟然还放虎归山? 朱樉却兴奋起来。 他开心道:“楚泽肯定是要追的,但是先让他的逃一逃再追,这才有意思嘛。” 楚泽没动,只抬起手,在朱樉面前竖了个大拇指:“聪明。” 朱樉不是想看快艇? 那就让他看。 谁让他就是这么和善呢。 看着海盗头头跑得足够远了,楚泽对差役道:“可以了。”(本章完) 第761章 杀人还鞭尸 “是。”差役立刻转身去安排。 那头,海盗头头见楚泽他们没追上来,还兀自高兴着地回头朝楚泽他们大声咒骂:“你们这些狗东西,竟然敢跟老子玩阴的,你们等着,老子带着人把你们杀个片甲不留!” 骂完,他正要回头继续驾船离开,就看到两道乌色的影子,以极快地速度,朝他飞过来。 他甚至都没看清是什么,那两道乌影就已经出现在他眼前了。 等他看清是什么时,他已经被好几个人端着枪包围了。 海盗头头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你们、你……” 砰! 海盗头头似乎想说什么,但大明士兵完全不想听。 他们扣动钣机,一道枪响后,海盗头头应声倒下,一头栽进海水里,将那片海水染成红色。 最后一个海盗被杀,楚泽才收回视线。 他淡淡地告诉差役:“把他们的尸体都找个地方挂起来,让那些不安分的人看看。” 差役肃然起敬。 这位楚大人比他想象的狠多了。 人杀了不算,还要鞭尸。 但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差役点头:“属下现在就去办。” “嗯。”楚泽应声,摆手让他下去,转头面对朱樉时,脸上的严肃表情瞬间褪去,露出几分吊儿郎当来,“怎么样,过瘾不?”楚泽伸手,揽住朱樉的肩膀,朝他挤眉弄眼。 朱樉还看着海面。 杀了海盗头头,快艇上的士兵将尸体捞起来放在船上,然后又迅速驶了回来。 速度快得眼睛根本跟不上。 “咱的天,这快艇还真是快啊。”看着快艇回来,朱樉兴奋地趴在船舷上往下看,那模样,口水都要掉出来了。 看着看着,朱樉就满脸惋惜地“啧啧”出声。 他转过头一脸看败家子的眼神看着楚泽,道:“楚泽啊楚泽,你也太浪费了吧!这么好的东西,竟然给左映那小子。” 那小子用得上吗? 他就是个经商的。 这么好的船,应该给军队啊! 朱樉痛心疾首。 他捂着心口,恨不得冲下去,扛着这些快艇就跑。 一旁的黎星也心疼。 楚泽懒懒地靠在船舷上,回答道:“你当那小子是白拿,人家是给了银子的。而且有咱在,还怕没得快艇用?” 朱樉一愣。 楚泽说得也对。 只要楚泽在,他们想要什么武器没有? 快艇这东西也一样。 楚泽能造出第一艘,就可以造出第二艘第三艘。 这不是连铁船都造出来了嘛。 这么一想,哎,朱樉瞬间神清气爽。 心口也不疼了,腰杆儿也直了。 整个人像是充满了气的气球,精神倍儿棒。 “也是,有你在,咱还操那么多心做什么?走了走了,打道回府了。”朱樉扫了眼海上的残骸,目光淡漠地收回视线,拉着楚泽与黎星回到船舱里坐下,该吃吃该喝喝,剩下的事,自有手下人打理。 海盗一解决,整个泉州港再次恢复平静。 来往的商船也大胆多了。 农也思的伤也好了大半。 听到师爷的汇报,农也思激动地大拍了下大腿,疼得他嗷地一声,身体都哆唆起来,但脸上却挂着扭曲的笑,嘶着气高兴道:“楚大人这招干得漂亮,看那些海盗还敢不敢猖狂,哦哦,好痛。” 师爷满脸无语地让人去请大夫来看。 大概是太忙了,时间在不知不觉间,过得非常快。 楚泽听到赵四说左映回来了的消息时,还愣了一愣,片刻后诧异道:“这么快?” 赵四无语道:“不快了,这都一两个月了。” 哪儿快了? 分明是楚泽太忙,没关注时间。 楚泽再次一愣,立刻低头掐指算时间。 这一算,才惊觉竟然过去了这么久。 “那小子是要回来了。”楚泽嘀咕一句,连忙放下手里的浩大一,大步往外跑,一面跑一面喊,“备车备车,咱要去港口。” 这是这小子第一次出国,他还在这里,如果他不去接的话,左映能念叨他一年。 为了自己的耳朵着想,楚泽必须去接。 楚泽跑到门口,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赵四跑得气喘吁吁。 他正要爬上车,就被楚泽叫住:“你别去了,你去替咱在春酿楼订一桌酒席,再把黎星与朱樉叫上。” “嗷,老爷要给左公子接风?” “对对,快去。别省银子。”楚泽见赵四让开,便让马夫立刻出发。 赵四看着楚泽离开的方向,无语道:“大人真是,春酿楼也在那个方向,他也不知道带一带咱。” 抱怨完,赵四才顺着楚泽离开的方向跑去。 赵四的消息来得很及时。 楚泽到时,左映刚刚下船。 正举目四望,就看到了快速往他这里赶的楚泽。 左映眼睛一亮。 埃伦在一旁笑得春风拂面,道:“左公子跟楚大人的感情还挺好。” “那是。”左映得意。 他与楚泽虽然没有出生入死,但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战友了。 关系能不好? 楚泽跑到两人面前,还有点小喘。 他抬起头,看着左映:“你可算回来了。” “怎么着,想咱?”左映抱着手臂朝楚泽笑。 不想。 要不是赵四提醒,楚泽根本不知道他今天回来。 但这话能说? 不能啊。 楚泽睁着眼睛说瞎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算算咱都隔多少个秋了,咱……” “你都快把咱给忘了吧。”左映语气幽幽,毫不客气地拆穿他。 楚泽:“……” 楚泽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这话说得,咱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不是。走,咱在春酿楼给你准备了接风洗尘的酒席,左公子赏个脸?” 后面这话左映听得舒坦。 他嘴角的笑容肉眼可见的深了些。 “行吧,看在楚大人这么有诚意的份儿上,咱就不跟你计较了。”左映做作矜持地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 直到此时,楚泽才有心思将眼神分到埃伦身上。 此时的埃伦穿着威尔士的本地服装。 上着紧身衣外加一件华贵的黑色外衣,圆饼头饰,帽式装饰衣袖,下面穿着长筒祈求,靴鞋。 与古代英国的服装相似。 在历史上,威尔士最后还是并入了英国。 两者的服装相似也正常。 楚泽将人上下打量一遍,而后伸出手,道:“埃伦先生,欢迎回到大明。”(本章完) 第762章 走啊,给你接风洗尘 埃伦笑呵呵与楚泽握手。 “楚大人,你对我们的礼节的熟悉程度,非同一般啊。”这点埃伦之前就发现了,当时他还以为是左映跟楚泽说过他们那边的礼仪,楚泽为了尊重他,这才用他们的礼仪。 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因为楚泽在看到他这身衣服时,除了惊艳外,就再无其他神情。 仿佛经常见,并不吃惊。 埃伦问:“楚大人到过威尔士?” “没有。”握过手,楚泽将手抽回来,直接换了话题,“咱在春酿楼设了宴,埃伦先生一起?” “不了。” 埃伦果断含笑拒绝:“楚大人与左公子的聚会,我就不去了。不过我从威尔士带来的礼物,楚大人可一定要收下。” 埃伦对身后的随从示意了一下。 随从立刻搬一只大箱子。 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看着似乎还挺重。 楚泽看了一眼,对埃伦笑道:“那就多谢了。” “楚大人不用客气。” 埃伦与楚泽又寒暄几句,便带着随从离开。 他们一走,左映的眼珠子就粘在箱子上,舍不得离开了。 “这里面是什么?”左映问。 楚泽问得好笑。 “你跟他一起,你都不知道咱怎么知道?” “那……打开看看?”左映怂恿地轻撞了下楚泽,看着箱子挤眉弄眼,恨不得立刻伸手,去将箱子打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奈何箱子的主人不同意。 楚泽摇摇头,拒绝了:“这是埃伦送给咱的,你看什么看?” “来人,把箱子给咱抬回去。” 楚泽身后没有跟着下人。 但他声音落下后,有几个作寻常百姓打扮的人自人群中朝他走过来。 片刻后,就将箱子搬走了。 箱子走了,楚泽也走了。 楚泽的声音悠悠传来。 “走啊,给你接风洗尘。” 春酿楼二楼雅间,楚泽到时黎星与朱樉已经到了。 左映推开门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朱樉。 左映走路的动作一顿。 明明伤好了,可左映还是下意识觉得腿疼。 他默默绕开道,坐在了离朱樉最远的位置。 朱樉:“……” 楚泽:“……” 看来这伤的后遗症还不小。 但左映不是小气的人,虽然看到朱樉都会让他觉得腿疼,却也从未记恨过朱樉。 心性算是不错了。 反正楚泽觉得自己是做不到这个地步的。 楚泽跟左映身后,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都干坐着做什么,咱请你们是来吃饭的,又不是让你们大眼瞪小眼,来来,赵四,让店家上菜。”楚泽一开口,雅间里的气氛开始流动,氛围也不似之前那样凝滞不动。 他们都是活泼的性子,很快就热闹起来。 左映最兴奋。 他抱着酒杯,开始跟楚泽他们讲这次远行的见闻。 朱樉与黎星听得认真。 说着,左映忽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咱还给你们带了礼物。”左映拍拍手,在门外守着的下人走了进来,左映道,“把咱给他们准备的东西都拿来。” “是。” 下人退了出去。 楚泽问:“是什么东西?” “想知道?” “想。”朱樉接话。 左映神秘兮兮地笑,他指着朱樉,“哎”了半天,然后吐出一句:“就不告诉你。” 朱樉很狠的朝左映竖了个中指,以示对左映这种故意吊人胃口的行为表达鄙视。 左映畅快地笑。 “公子,东西拿来了。” 雅间门打开,下人手里捧着三个盒子。 左映眉目间笑意未收,他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拿着筷子,很是豪迈地冲楚泽他们指指点点:“给他们给他们。” “都一样的?” 楚泽诧异地看着左映。 礼物是分开装的,那就意味着里面的东西不一样。 他就随便给了? 这送礼的方式,还挺随意。 黎星也看了左映两眼。 左映摆摆手,将手里的洒饮下。 然后他才解释道:“不一样,但区别不大,你们要是不喜欢手里的,还可以换啊。” 楚泽与黎星对视一眼,心道这礼送得是真的很随意。 竟然还可以换的。 那他们更想知道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了。 下人将盒子送到楚泽几人面前。 不用左映说,大家都是到手就拆。 打开一看—— “哇,这是什么?” “好漂亮!” 朱樉与黎星接连沦陷。 他们将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对着光,爱不释手地把玩着。 楚泽:“……” 左映满意地看着黎星与朱樉惊喜的模样,就很符合他的预期。 但楚泽这算怎么回事? “你不喜欢啊?”左映往楚泽身边凑了凑。 “呃……也不是不喜欢。”楚泽看了眼黎星与朱樉手里的礼物,又看看自己面前的,表情那叫一个复杂。 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了。 左映对他的反应很不满意。 他快速坐直身体,拧着眉毛,不悦道:“那你为什么这副表情?” 楚泽伸手将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是一个白色水晶般的东西。 大概有他掌心那么大。 被制作成了很漂亮的飞翔的雄鹰的模样。 手工算不上多精致,但材料少见。 或者说,在现在的大明很少见。 因为这材料就是玻璃。 别问为什么楚泽认得出来,主要是玻璃与白水晶完全不一样嘛。 楚泽之前就有块质地极好的白水晶。 除此之外,楚泽不觉得一块这么普通的白水晶,会让左映费这么大心思,特意从国外给他们带回来。 那就更加证明,那就是玻璃了。 但在此之前,楚泽还得先问一问。 “这是玻璃是不是?” 左映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知道?!” 楚泽没回答。 因为他总不能说自己见过很多玻璃吧? 那左映不得打破沙锅问到底? 之后他会问什么,那难说了。 楚泽决定换个话题:“话说你是怎么搞到这几个玻璃制品的?” 据楚泽所知,就算是国外,在这个时代,玻璃好像也不是很多。 大明更是没有。 中华的第一次出现玻璃的记载,楚泽记得是在雍正时期。 现在离雍正还早着呢。 那左映是怎么搞到的? 而且还是质地如此粗糙的玻璃。 楚泽有点小嫌弃。(本章完) 第763章 埃伦的箱子 要说起这个,那左映就有话说了。 他把筷子与酒杯放下,坐直了身体,轻咳一声,然后道:“这事,还得从咱刚到威尔士说起。” 左映跟着埃伦,经历近一月的风浪,总算踏上了威尔士的国土。 初到异国他乡,左映又兴奋又胆怯。 好在埃伦对他还算不错,各方面都照顾得十分周到。 甚至还给了他使用英语的机会。 让他的英语突飞猛进。 ——主要是说不好就听不懂别人在说什么,而埃伦有时候会故意不给他翻译。 那他不得自己听? 英语不进步才怪。 埃伦带着他去见其他的商人,将他们的商品全都卖了出去。 又按左映的意思,买了不少的威尔士的东西回来。 左映出发的时候,楚泽曾特意交待过,让他留意一下植物与种子。 不过埃伦将时间定得太紧,左映这次没来得及去找植物与种子。 却让他意外找到了玻璃。 就是楚泽他们面前这几份。 就这几份,就花了左映不少银子。 左映双手撑在桌面上,表情严肃地像在开会:“他们告诉咱,说这三份东西,都是被他们的神叫也……也啥?”他挠了挠脑袋,啊,想不起来了。左映表情有些苦恼。 楚泽见他实在想不起来,便补充道:“耶稣?” “对对,就是也酥。” “耶稣。” 听着左映那有些离谱的口音,楚泽不得不再度出声纠正。 左映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管他什么酥,反正是不能吃的酥。总之大概意思就是,这玩意儿可以保平安。” 楚泽明白了。 左映这是被人忽悠了。 他捏起面前的玻璃雄鹰,笑出声。 “不是,你笑什么?”左映见楚泽笑,顿时不乐意了。 这人的表情,都快把嫌弃这两个字写脸上了。 好歹是他从国外带回来的,当着他的面就这么嫌弃,不合适吧。 左映鼓着脸,忿忿瞪在楚泽。 楚泽将雄鹰放回盒子里,对左映道:“你被骗了。” “被骗?”左映拒绝相信,“这不可能。咱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被骗?” 这不是开玩笑了吗。 楚泽道:“你就是被骗了。玻璃本身也不是什么付钱的东西,更何况是质地这么差的。” “听你这话,你见过质地好的玻璃?”黎星问。 楚泽道:“何止见过,咱甚至还能烧出来。” “真的假的?”朱樉也问。 楚泽一眼看过去,反问:“咱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你烧,你烧出来了咱就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左映指着楚泽,一副“你要是烧不出来,咱就跟你没完”的表情。 楚泽想了想,道:“行啊。” 不就是烧玻璃? “那你给咱准备材料。”楚泽想了想,报出一串名字,“硅岩,也就是沙岩,纯碱,长石,白云石,石灰石还有芒硝。你把这些东西给咱准备好,咱就可以将玻璃给你烧出来。” 左映将这些名字一记下。 确实自己不会忘之后,他指着楚泽道:“行,咱明天就让人给你准备。” “好。” 左映对这事很是耿耿于怀。 明明头天晚上醉得被人抬回去,第二天早早便醒了来。 头都还是懵的,就开始吩咐人去找材料。 楚泽说可以烧制玻璃。 那他就让他烧制。 如果楚泽烧制不出来,看他怎么嘲笑他。 万一楚泽真可以炼制出来,那更好,他直接要了配方,自己生产。 他听那个威尔士人说,玻璃这东西,在那里也很稀少。 如果他可以将玻璃运过去,岂不是可以大赚一笔? 总之不亏。 左映咧着嘴嘿嘿地笑,笑着笑着,扑通一声栽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等楚泽一觉醒来时,左映他们早就醒了。 听到楚泽发出动静,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看他:“醒了?” 乍一听到声音,楚泽都不吃惊了。 他的房间,对这几个人来说,门关不关自己有没有睡觉,都无关紧要。 他们要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一觉醒来房间里一堆人的经历,楚泽都习惯了。 他淡定自若地掀开被子起身,吩咐赵四准备水,眯着眼睛去摸衣服,嘴里问着:“你们这么齐,有事?” “怎么,没事不能找你?”朱樉翘着二郞腿,手里拿着一把花生在剥,目不转睛地看着楚泽更衣。 楚泽:“……” 这人是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避嫌。 黎星就比他好多了。 至少没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但说出来的话,却教楚泽狠狠翻了个白眼。 “你还真说对了,没事咱还真不会来找你。”黎星如是说。 左映更直接:“昨天埃伦送你的礼物,到底是什么,拿出来看看啊。” “啊对,还有咱的美人儿。”朱樉可记得清楚。 楚泽就是拿这个给吊着他做事的。 现在左映回来了,楚泽总该兑现了吧。 左映侧过头,同情地看了朱樉一眼。 朱樉敏锐地捕捉到他的目光。 “你这什么眼神?”朱樉问。 当然是同情的表情啊。 难道他表现得还不够明显? 左映在心里腹诽,面上却挂起无懈可击的商业微笑,敷衍道:“没什么,就是没想到你是这么好色的二殿下而已。” “呵,男人好色不是很正常吗?”朱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听着他得意的语气,楚泽也翻了个白眼。 他穿好衣服,转身又去洗漱。 洗漱完,赵四将食物也端了上来。 楚泽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吃?” 三人同步摆手。 “不吃不吃,你赶紧吃,吃完了就开箱子。” “还有咱的美人。” 黎星抱着手臂,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楚泽,幸灾乐祸道:“对,答应人家的事可不能食言啊。” 楚泽抬头看了黎星一眼。 不知为何,听着黎星这话,楚泽总觉得他知道了什么。 楚泽抵不住他们的催促,三下五除二吃过饭后,就让人将埃伦送的箱子抬过来。 “快打开。”左映神情激动。 楚泽弯下腰,将锁打开,再掀开箱盖,露出里面的东西。 当他们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四个人,立刻露出了同款吃惊表情。(本章完) 第764章 这就是玉米的种子 楚泽弯下腰,伸手—— 他拿起来的,是一个种子球。 种球不大,总共长度还没有楚泽的手掌长,上面却长着稀稀拉拉几粒黄色的种子。 像散落白色大地上的黄金。 箱子里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一些楚泽没见过的花草根茎种子。 装了满满一箱子。 左映看得人都懵了。 “他……”左映指着箱子里的东西,张了几次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场面一时沉寂。 过了片刻,朱樉像才回过神来般,也弯下腰拿起一个不认识的茎块,左右端详着:“埃伦这礼送得倒是有心。不过他怎么知道你想要这些?”朱樉看向楚泽。 楚泽正要说话,就听到黎星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声。 “堂堂二皇子,就这点脑子?楚泽找种子的事,满天下都知道了,埃伦能不知道?就算不知道,还打听不到?” 黎星嘲讽的声音,传到朱樉耳中。 让朱樉很不爽地啧了一声:“不是,你说就说,骂咱算怎么回事?” 他知道他脑子比不过他那些兄弟。 但也不用人身攻击吧。 朱樉很是不愤地看着黎星。 黎星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他费这么大功夫,收集这么多种子,看来他是很想跟你绑定啊。”黎星看向楚泽。 楚泽点头。 “不管他想干什么,这份情咱收了。” 至于埃伦,他要识趣,合作自不必多说,楚泽能给的优待,他都可以给。 如果他不识趣,那就怨不得楚泽了。 楚泽将手里的种球放到一旁,蹲下身将箱子仔细地翻过一遍。 里面的茎块与植物,他都仔细地看了一遍。 越看,楚泽脸上的兴奋越少。 左映他们是看不出来什么,在他们眼里,这些种子除了长相不同外,他们什么都不认得,自然也不知道哪些有用哪些没有用,但看楚泽的表情,他们大概还是能猜个七八分:“这些东西都没有?” “也不是都用。”楚泽垂着手,皱眉蹲在箱子旁边,回头面色严肃地看着左映他们,道,“但咱都不认识。” 这个埃伦也送,送佛都不知道送到西,送这么多种子,也不知道列个名目。 楚泽拿起放在身边的黄色种球,举起来给左映他们看:“除了这个。” “这是什么?”朱樉凑过来看。 黎星坐着没动,但眼睛也黏在种球上没移开。 朱樉看了片刻,不断地在脑子里搜索这个东西的信息。 半晌,他确定自己确实没有见过后,他拿过种球对着左映挥了挥手,道:“左小公子,你也是去过威尔士的人,这个东西你应该认得吧?” 听这理所当然的语气。 左映很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咱只在那里呆了几天,每天不是在见人就是在见人的路上。咱怎么可能什么都见过?” “啊……”朱樉失望地将种球收回来,道,“那你挺没用的。” 将左映气得鼻子都歪了。 “你有用,那你说说这是什么?”他就不信,朱樉能说得出来。 朱樉确实说不出来。 但有人说得出来。 朱樉转头问楚泽:“这是什么?” “这叫玉米。”楚泽接过种球,从上面掰下一颗金黄色的种子,“这就是玉米的种子,吃的话主要就是吃它,可以煮、烤、炒、蒸,还可以磨碎了吃玉米粉,或者用玉米粉再制作其他的食物,总之吃方法很多。对了,这个长出来的胡须也是药材。” 同时,这也是这一箱子里,楚泽惟一认识的东西。 至于其他的…… 楚泽往箱子里暼了一眼,遗憾地收回目光。 一个都不认识了。 不过没关系。 他找埃伦来认就是了。 实在不行就先送回应天,让李老他们试着种,种出什么算什么。 但玉米他得上点心。 等下写个详细的种植方法给李老,省得他们一直摸索,反倒浪费了这珍贵的种子。 与此同时,还有他之前答应朱元璋,说要写农场条陈。 都要准备好,一并送回应天。 楚泽箱子合上,又喊赵四拿了个盒子过来,将玉米单独放过去。 做完这些,楚泽还心满意足地拍了拍。 “看完了?”朱樉凑过来,暼了眼合上的箱子,道,“那你答应咱的美人儿呢?” “噗。” 朱樉一记眼刀子扫过去。 左映捂着嘴,笑得眼睛都是弯的,看到朱樉看过来,他立刻摆手:“咱就笑笑,没别的意思。” 你都笑了,还没别的意思? “那你就别笑。”朱樉瞪他。 左映露出无辜的表情,道:“咱笑笑也犯法啊?你这人忒霸道了些。” “就是,连人你也管。”黎星幽幽补刀。 朱樉连黎星一起瞪:“没错,咱就是这么霸道,你咬咱?” “不咬,咱又不是狗。”黎星淡淡地一句话,把朱樉气到吹胡子瞪眼。 黎星竟然骂他是狗。 朱樉指着黎星的手颤抖不已,他回过头,委屈地看着楚泽,告状:“楚泽,你管不管?这小子欺负人!” 楚泽刚吩咐完赵四,让他拿自己的名贴去找埃伦,打算晚上请他吃饭,顺便问问这些种子都是什么。打发走赵四,楚泽绕过朱樉,走到黎星身边坐下,顺着两人的话往下接:“他欺负的是人,又不是你。” 朱樉:“……!” 朱樉指着楚泽与黎星。 他有一肚子的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都是被他们两人气的。 最后,朱樉只能愤怒地竖起中指,以表达自己对他们的鄙视。 楚泽欣赏够了朱樉的愤怒,才意味深长地问他:“怎么样,美人儿还要吗?” “对啊,足足十f……位美人儿,个个漂亮无比,充满着异域风情。”左映朝朱樉挤眉弄眼,怂恿道。 黎星没见过那些美人。 但能让左映与楚泽都夸的,肯定是美人儿。 他都想看了。 “不如现在就拿……不是,是请出来,让我们都开开眼界?”黎星建议。 朱樉当下就不干了。 这几个小子,合起伙儿来欺负他。 现在还想看他的美人儿? 想屁吃! “不行,那是咱的美人儿,你们不许看。左映,你给本皇子送到本皇子的住处去,本皇子要自己一个人欣赏。”朱樉得意洋洋地睨着楚泽三人,满脸报复得逞的表情,“咱馋死你们。”(本章完) 第765章 炼制玻璃 楚泽与左映对视一眼,交换了个默契的眼神,然后齐齐大声笑起来。 “好好,你要自己看就自己看,咱现在就就让人给你送过去。”左映笑得最夸张,笑得前俯后仰,手撑在桌子上,眼泪都笑出来了。 左映抬手抹掉笑出来的眼泪,对身后的下人吩咐,让他们赶紧将美人儿给朱樉送过去。 朱樉满意地哼出声。 “这还差不多。你们慢慢坐着吧,咱要回去看美人儿,就不奉陪了。”他脸上的得意更浓了,如果此时他身后有条尾巴的话,一定得意地竖了起来。就连离开的姿态,都写着“老子现在志得意满”这几个大字。 楚泽与左映在他身后笑得更大声了。 朱樉走远,朱樉才问楚泽与左映:“哎,那美人儿到底是什么?” 从楚泽与左映的表情来看,这所谓的美人,必定不是人。 楚泽与左映再次对视而笑。 两人几乎是同步看向黎星,神秘道:“当然是美人儿……啦。” “至于到底是什么……” 楚泽竖起一根手指,指向朱樉房间的方向。 下一瞬,朱樉的吼声从那个方向传了过来:“楚泽你这个大骗子,说好的美人结果全是画!他娘的咱要罢工,罢工!” 黎星噗嗤笑出声。 …… 左家财大势大。 关系网几乎遍布全大明。 他们要找什么东西,简单得很。 不到两天,炼制玻璃的材料就准备齐全。 楚泽看了看这些材料,就找了个坩埚,将这些材料扔进去,开始炼制。 左映可记得他与楚泽打过的堵。 在楚泽开始炼制之初,左映就在一旁等。 他要等着玻璃出炉。 左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等了多久。 他只知道这里睡觉一点都不舒服,温度太高,又吵,一觉睡醒,比还睡还要困。 他揉着酸疼的肩膀,正要抱怨玻璃怎么还没好,就看到楚泽过来了。 手里端着坩埚。 还未靠近,左映便感觉到了腾腾的热浪。 他下意识往后靠。 “躲什么,不是要看玻璃?”楚泽撩起眼皮看他,却在半路转了道,走向一旁的台子。 台子上摆满了用泥烧制的坯模。 楚泽提着坩埚,顺着坯模上的孔,将烧制好的玻璃液倒进去。 左映离得远,却也可以清晰看到玻璃液被倒出来的场面。 红通通的液体,自坩埚里被倒出来,在空气中凝聚成一条火红的线,高温灼得四周的空气都在扭曲燃烧,然后顺利坠入坯模的孔里,再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异常顺利。 就像卖油翁盛的油一样听话。 很快,楚泽将坩埚一正,玻璃液凝成的红线骤然断裂。 楚泽侧了侧身,换了个模具,继续倒玻璃液。 一口坩埚里的玻璃液本就不多。 因为模具不大,两三个模具也足够分完。 楚泽将最后一点玻璃液倒完,将坩埚放下,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长长地吐了口气,低声骂骂咧咧:“这真不是咱这种人可以干的活。” 他早就舒服惯了,在这样的高温下呆这么久,属实很难熬。 好在熬过了。 制作玻璃的配方,他也琢磨出来了。 这苦总算没白吃。 等空气中的热气散去些,左映才凑过来往模具里看。 玻璃液落入模具后,红色就散了去。 但依旧灼热。 左映没敢离太近。 他飞速暼了一眼,问楚泽:“这就是玻璃?” “当然。”楚泽脱下皮制围裙,拿起毛巾将身上的汗全擦了一遍,才拿起挂在衣架上的衣服,自顾自地穿着。 因为这里温度太高,楚泽不得不将上衣全都脱掉,下身也只留一条单薄的中裤。 现在要出门,自然不能这么出去。 左映跟条小狗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楚泽身后,兴奋地问东问西:“那这些什么时候可以脱模?” 楚泽想了想,道:“大概两三天吧。” 只要温度彻底散去,脱模基本就没有问题了。 “还要等两三天啊?”左映有点小失望。 他还以为最多明天就可以看到了。 楚泽走出炉房,沐浴着外面清新的空气。 他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忍不住喟叹出声:“两三天而已,很快的。” 左映撇了撇嘴。 要是平时,他承认两三天确实很快。 但心中一但有了惦记的东西,两三天就度日如年。 “对了,你们又要出发了吧?”楚泽问。 左映点点头,依旧跟在楚泽身后。 很快他反应过来,楚泽根本看不见自己点头,便张嘴怏怏地回答:“对啊,埃伦很着急,一直在催咱。” 如果不是他一直拖着,他们登岸的第三天,就再次启程了。 楚泽道:“玻璃制好之后,你给他送一份,剩下的你拿到威尔士去卖。” 不管在哪里,玻璃都还是稀有品。 而且他们制作的玻璃质地也好,肯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卖东西这事左映熟。 他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咱肯定卖个好价格。” “嗯,这咱放心。不过你这次去,就在那边多待一段时间,给咱多找些种子植物什么的回来。”楚泽一面走一面叮嘱,这么会儿功夫,他们已经走出工厂。 在门口,停着楚泽的御用马车。 楚泽跳上马车,左映也跟了上来。 等两人坐稳后,赵四吩咐车夫可以走了。 伴随着马车轮压过青石板的声音,楚泽的声音缓缓响着,透着几分贪婪:“咱也不要旁的,吃的看的都弄回来,只要你可以弄到的。但记住,那些动物就别随便往回带了,万一搞个鳄雀鳝回来,那可就麻烦了。” 左映本来听得很认真的。 当他听到鳄雀鳝时,满脸疑惑地抬起头:“什么是鳄雀鳝?” “哦,就是一种很凶猛的鱼。”楚泽随口回答。 他抬起手臂,凑到鼻子下嗅了嗅,嫌弃地别开头。 满身的汗臭味薰死人了。 楚泽挑起帘子,对马夫道:“赶快些。”他要回去洗澡。 马车开始提速。 左映听到答案,却更不理解了。 “这鱼为什么不能带回来?”他问。 楚泽解释:“这只是代称,因为有些东西在咱这片儿土地上是没有天敌的,一但没有天敌他们就会不断地繁衍,最后将咱本来就有的生物链都破坏了。总之,带回来的东西先给咱看看吧。”虽然他不能全都记得,但也记得一部分。 鳄雀鳝类的东西,还是越少越好。(本章完) 第766章 再次出发 左映听不懂。 楚泽说的,他听着与天书差不多。 但最后一句话他听得懂。 楚泽让他把带回来的动物先让他看,那完全没问题啊。 左映答应得很是痛快。 回到驿站,楚泽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洗澡。 洗过之后,楚泽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 那是一种还洗着的感觉。 舒服得让人迷恋。 接下来的时间里,楚泽与左映一面等着玻璃成型,一面准备着货物。 这次他们准备的货物里,最多的是茶叶。 这种东方树叶,在海外一直都深受欢迎。 左映自然不会放过。 时间飞快过去,玻璃已经可以脱模了。 这次不仅左映在,朱樉与黎星也在。 就连埃伦也在。 楚泽负责脱模。 很快,一个个造型精美,色泽透亮的玻璃制品,出现在几人面前。 看着这几个几乎没有杂质的玻璃制品,埃伦的眼睛都是亮的。 “太漂亮了,这太漂亮了!”他忍不住伸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一个玻璃制品,放在手心仔细地端详着。 眼里流露出的惊叹,是如此的明显。 楚泽嘴角一扬。 “这样的东西,想必在贵国,还是有市场的吧?” “有有有,当然有。这么漂亮的精品要是都没有市场,那就没有东西可以卖得出去了。”埃伦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这些东西一旦运到威尔士,会引起怎么样的哄动。 到时候,他们肯定可以赚得盆满钵满。 可是…… 光卖成品,那也太没意思了吧。 如果可以将制作方法弄到手的话,那就更好了。 埃伦飞速看了楚泽一下,就将目光收回。 现在还不是时候。 埃伦在心里这样跟自己说。 楚泽自然也注意到了埃伦的神态,却只当没看见。 他道:“埃伦先生要是喜欢,可以在这里面挑一个拿回去自己把玩。” “当真?”埃伦惊喜。 楚泽道:“当然。” 不过就是一个玻璃制品而已,楚泽还没这么小气。 埃伦却很高兴。 他还以为自己得出钱买。 既然楚泽要送,那他乐得接受。 埃伦左右看看,最后举着手里的玻璃猫,道:“我就要它。” “行。”楚泽侧头对左映说,“剩下的都装船吧。” “好。”左映转身出去喊人进来打包。 打包好后,立刻送到船上。 他们甚至连住处都没回,直接启程离开。 看着船只驶离海岸。 楚泽伸了个懒腰,道:“好了,回去吧。”左映走了,造船的事也有序进行,现在该进行下一项了。 …… 泉州县衙后堂。 楚泽与朱棣外加农也思,正坐在厅里商量着组建海军的事。 大明本就有海军。 但在海上作战的次数不多,经验也不足。 甚至在最开始,他们都只有水军,根本没有海军。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大明海岸线很宽阔,对外的港口也在渐渐地扩建。 再过些日子,等对外贸易发展起来之后,来往大明各大港口的船只只多不少。 海上贸易繁荣,海盗也会闻风而至。 如果没有强大的海上力量,来往的船只安全就得不到保证。 对大明的发展也会有很大的打击。 这是楚泽不想看到的。 “铁战船的建造虽然没有那么快,但海军的组建却可以立刻进行了。主要以现在有的水军为主,训练海战。”楚泽率先提出自己的想法。 农也思满脸沉思模样。 他想了想,提出自己的疑问。 “楚大人说的确实对,但木船与铁船不同,现在训练,会不会白练?” “怎么会白练。”这话朱樉第一个不同意。 他懒散地摊在椅子里,那姿态活像个二流子。 也就是朱元璋不在。 不然非得拿大鞋底子抽他不可。 但现在在他面前的,不是他的好兄弟,就是他的臣下。 朱樉胆子肥了。 什么都不怕。 他无所谓地道:“不管是什么船,在海上作战的方式都是一样的。就算有所差别,也不会太大。” 现在练着,往后换了铁船,适应得也会更快。 楚泽赞同点头。 “他说得没错。”楚泽指了指朱樉。 农也思见他们都这么说,这才答应。 “那行,下官现在就将泉州的水军都集中起来,让他们下海训练。对了,训练的船……”农也思看向楚泽。 他们现在的船是以在湖河上行驶为主。 这样的船总体是不大的。 唯一的大型海船,就是之前诱发了黄金失踪案,差点要了左家全家性命的那个船。 “就是那个船。”楚泽当即拍板。 当时泉州的海运已经有了起步的势头,大型的海船也在不断地建造出来。 这个类型的大船,当时就建了不少。 就算大家知道这个船容易出事,依旧有不少人还在使用。 至于他们的军队,正好用这个船来练练落水自救。 等铁船制造完成,就可以慢慢替换这些木船。 至于旁的,与水上作战的区别不大。 楚泽不用说,他相信农也思自己可以搞定。 就算农也思搞不定,他手下的人也可以搞定。 反正不是楚泽可以操心的事。 重要的事敲定,剩下的事农也思也不担心。 “不过……有件事,下官……嘿嘿,下官想跟楚大人商量商量。”农也思讨好地笑着,双手互相搓着,露出几分局促之意。 但更多的,还是期待。 楚泽道:“农大人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 怎么还一副小女儿姿态呢。 楚泽换了个姿势,摆出个洗耳恭听的阵仗来。 农也思眼神骤然一亮。 他也不局促了,身体一下子坐直。 眼里的期待藏都藏不住。 他巴巴地望着楚泽,激动得嗓音都劈了岔:“咱听说楚大人最擅长制作武器,能不能制作一些在海上作战的武器?” 楚泽的眉头微拧。 农也思还以为是自己的要求太高了。 他连忙补充:“也不用太多,一件两件就可以。” 他也不贪心。 “之前不是有水雷吗?”朱樉看向楚泽,“这个用在海里也可以的吧?”他记得之前琉球内战时,他们就用过。 楚泽点了点头,然后又摇头。 一下子将朱樉看懵了。 “不是,你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总不可能是不能在海里用吧。”(本章完) 第767章 左映被绑架 “那自然不是。”楚泽无语地暼过去,“要是不能在水里用,咱还费那大劲做什么?” “那你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朱樉追问。 楚泽正要说话,就见一个府衙的差役,火急火燎地跑进来。 差役跑得太快,在上台阶时还绊了一下。 险些没摔进来。 农也思脸顿时一沉,没好气地骂:“慌慌张张的,天塌了?” 差役手忙脚乱地站起来,他甚至来不及站稳,跌跌撞撞地冲进来。 “大人,天没塌,但左公子被抓了。”差役看向楚泽,将一封信交给楚泽。 看到差役拿出信,农也思下意识伸出手。 谁知信竟然不是给自己的。 农也思:“……”剜了差役一眼,悻悻收手。 楚泽自听到左映被抓之后,脸色就沉了下去。 自然也没看到农也思的动作。 他接过信,迅速必须展开。 信上的内容就一句话——“左映与埃伦在我们手里,日落之前让楚泽来换,否则就给他们收尸。” 落款是“虎鲨”。 楚泽的眉心拢起。 他将信翻来翻去看了一遍,确定信上没有其他信息之后,楚泽满脸疑惑地看向农也思:“这个虎鲨是什么东西?” “咱也不知道。”农也思摇头。 然后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差役。 他是送信进来的人,想必知道对方是谁。 差役果然知道。 他答道:“虎鲨是一个海盗团的名称。” “海盗团?” “那这海盗团也太利害了吧,指名道姓要你去。楚泽,你不会是跟他认识吧?”朱樉指着信上的名字,问楚泽。 楚泽白了他一眼:“滚蛋,咱什么时候认识海盗团了。” “那你说,他们怎么会喊你去?” “……咱哪里知道。” 楚泽就很莫名其妙。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虎鲨,怎么就盯上他了呢? 还绑架了左映与埃伦。 不是,他们想见自己就见,绑架人干什么啊。 “大人,属下有点想法,不知当说不当说。”在一片安静的环境里,差役试探着开口。 楚泽暼了他一眼,道:“你有话就说。” “就是,什么当说不当说的,说了才知道当不当说。快说。”朱樉也让他赶紧说。 差役道:“属下觉得,这个虎鲨海盗团,很有可能跟大人前段时间杀的那群海盗有关系。” 差役一语惊醒梦中人。 楚泽恍然大悟。 他懊恼地拍了拍脑袋:“怎么就把他们给忘了呢。” “可那些人不是已经都杀了吗,这些人怎么知道是楚大人杀的他们?而且还精准的绑架了左公子与埃伦。”农也思却觉得更奇怪了。 按理说,这群人是不应该知道楚泽的。 就算他们要替自己人报仇,也应该是找农也思。 怎么就找上楚泽了? 朱樉也想不明白。 他看着楚泽,想看看楚泽对此有什么看法。 楚泽将信揉成一团,随手扔到桌上,道:“管他们怎么找上咱的,人在他们手里,咱就得去救。农大人,准备准备,咱去会会他们。” “哎哎,你哪儿去。” 见楚泽要走,朱樉连忙将他拦住。 楚泽绕过他继续往门口走:“还能哪儿去,当然是去救人。” 朱樉再次挡住楚泽。 “救人要救,但你得老实呆在这里。”朱樉扣着楚泽的手臂,将人拉回之前的位置前,把人按下去,朱樉伸手点在楚泽的肩膀上,霸气道,“救人是咱们的事,你就在这里等,等着咱将人给你平安带回来。” “你去?”楚泽神情古怪地看着朱樉。 朱樉眼睛瞬间瞪大:“你这什么表情?你不相信咱!” “……”楚泽还真不怎么相信。 楚泽的沉默,瞬间点燃了朱樉心里的火。 今天这人,他还非得给带回来不可。 他磨了磨牙,道:“你等着,咱现在就去把人给你带回来。” “二皇子,咱也去。”农也思总算找到机会说话了。 他急忙自我推荐:“咱虽然是知府,但也指挥过好几次水战,等下说不定可以帮上忙。” 朱樉打量了农也思一阵,道:“行吧。” 两人很快就商量妥当了。 而被虎鲨点名的楚泽却被他们下意识忽略了。 根本没人问他的意见。 楚泽:“……不是,你们是不是忘了,他们找的是咱。” 他不去,对方会露面? 朱樉与农也思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两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没他们没见过你。” “对,咱随便找个人顶替一下就可以了。” “等他们出来之后,咱就立刻下手,一准儿将左映与那个什么伦的救回来。” 朱樉与农也思一人一句,把事安排得明明白白。 除了在这里等之外,全程没楚泽什么事。 楚泽沉默。 朱樉与农也思见他没意外,便转身准备走。 楚泽再次叫住他们。 “还有问题?”朱樉回头问。 楚泽站起来,走到朱樉面前,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无论你们怎么说,咱都得去。左映是因为咱才被抓,又是咱兄弟,咱不露面不好。万一今天的被抓的是你,咱也得去。” “呸呸呸,你才被抓了呢。”朱樉晦气地呸了好几下。 呸完之后,他确定道:“你非得去?” “非得去。” “那你就去吧。”朱樉犹豫了阵儿,答应了。 楚泽顿时笑了。 他拍拍朱樉的肩膀,道:“好兄弟,咱知道你是担心咱的安全,谢了。” “谢个屁,等下你给咱保护好自己就行。”朱樉很不爽地拍开楚泽的手,拧着眉头走出去。 院子里,农也思正在做安排。 据那个差役说,信是有人坐船送到他们手里的。 至于虎鲨海盗团里到底有多少人,是什么情况,他们一无所知。 他们现在就跟个瞎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农也思只能按最大规模来应对了。 楚泽听着他的安排,直接道:“不用这么麻烦,点十艘大船,各大带几艘小船,再将之前的那艘铁船带上,在上面装满炮弹,咱就不信,还搞不定一个海盗团了。” “不是,楚泽你就不怕他们人太多,咱打不过?!”朱樉震惊。(本章完) 第768章不会放过他们 “不用担心,他们没多少人。”楚泽信心十足。 但农也思却不明白了。 他问:“楚大人怎么敢肯定?” 楚泽不答应反问:“左映他们昨天才离开,今天就被抓了,从时间上看,他们并没有驶出去多远。那咱问你,你可接到有大批的不明船只靠近的消息?” 农也思愣愣摇头。 还真没有。 “那你还问?”楚泽都想翻白眼了。 答案都这么明显了,这人还没理解过来。 连朱樉都看不下去了。 他解释道:“楚泽的意思是,对方来的人不多,不然咱肯定会接到消息。” 反之,没有接到消息,就是对方来的人不多。 当然,也不能排除这些人藏在暗处。 等楚泽冒头,就对他们不利的可能。 说到到底,朱樉还是不放心。 但楚泽却不担心。 有十艘大船,再加上铁船,以及大船上携带的小船,他们赢面很大。 眼下正是中午。 农也思很快备齐船只,随着一声汽笛声,船队出发了。 虎鲨给的信息里,并没有说在哪里见面。 楚泽他们只能往海外驶去。 只要知道他们出行了,对方肯定就会知道。 之后就好办了。 如他们所想,虎鲨的人很快就出现在他们附近。 不过出现的只有一艘小船。 船上就一个人。 对方似乎早料到楚泽会带大部队来,竟然只安排了一个人在这里等他。 那人驾着船,出现在楚泽他们的面前。 “你们谁是楚泽?”小船上的人冲着楚泽他们喊。 楚泽走到船舷边,看着下方小船上的人,道:“咱就是。你是虎鲨的人?” 那人将视线落到楚泽身上。 看了两眼,那人扬了扬下巴,自豪道:“不错。” “你们人呢?” 朱樉往四周看了几遍,都没有看到的其他的船只,脸上闪过一丝不虞。 农也思出声嘲讽:“咱还当你们虎鲨有多大本事,敢绑架咱的人,却不敢露面。” “缩头乌龟。”朱樉直接骂。 小船上那人脸色一沉。 他指着朱樉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骂我们老大?我不怕告诉你们,我们老大早就料到你们会如此不要脸,特意让我在这里等着。楚泽,你想不想救回那两个人?”那人看向楚泽。 楚泽道:“废话,咱要不想救他们,咱来这里做什么?” 乘船兜风吗? 那人闻言,满意地笑了起来。 “很好,那你现在就下来,坐着我的船,去见我们老大。”他指了指自己的小船,神情挑衅,“怎么样,你敢下来吗?” 楚泽在看到这艘小船时,就猜到了。 此时竟然也不觉得丝毫意外。 他应得干脆:“行,你等着。” 楚泽转身准备下船。 朱樉与农也思一左一右拉住他。 “不行!楚泽你不能去。” 农也思也道:“二皇子说得对,楚大人你不能去。” “说句不中听的话,左映再怎么重要,也不是是一届商人之子。可你不同,你是咱大明最利害的发明师。你要死了,对大明来说,是多大的损失?不管怎么样,今天咱不会让你去的。” 农也思难得地沉下脸,招来士兵,就要将楚泽拿下。 楚泽连推连踹,试图将靠近的士兵推开。 “农也思,咱是送死的人吗?放开放开,咱是去救人,不会有事的。”到底是自己人,楚泽也不能下重手,这便导致他根本推不开那些人。 没办法,楚泽只能朝朱樉求助。 “樉,你帮帮咱。” 朱樉别开脸,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把他给咱绑了,人咱们去救。”农也思板着脸。 别说,还挺有大官的模样的。 就是这气势,全用在楚泽身上了。 楚泽无语。 “咱就是说,你们就不能信咱一次?”楚泽依旧在挣扎。 但他根本挣扎不开。 楚泽不断地劝说道:“咱做了万全的准备,不会有事的,再说了你们不是在后面压阵?有你们在,咱还能出事?你们就放心吧。” 任楚泽怎么说,农也较都不听。 他虽是庸官,但他分得清轻重缓急。 左映死了,他最多被掉官帽子。 但楚泽要死了,他全家都得掉脑袋瓜子。 哪个轻哪个重他能不知道? 他正要让人将下面小船上的人抓起来,就感觉到后脑勺被什么东西顶住了。 硬梆梆、冷冰冰。 莫名让人心里发寒。 楚泽道:“农大人,你也太小瞧咱了。” 他打架不行,但其他的法子还是有的。 喊两声痛,再让他们轻点儿,就足够他找到机会拿到自己的枪。 他对农也思道:“左映咱非救不可,这群海盗也非死不可。海运刚开头,咱不许它折在这些人手里。咱去会会他们,你们就听朱樉指挥。”楚泽侧头看了眼朱樉,朱樉一愣,然后咬了咬牙,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没接话。 但他也没反对。 这是答应的意思。 农也思眼睛都瞪大了。 他还想再拦,却被朱樉拉住。 朱樉满脸不高兴:“让他去。” “咱可告诉你,活着回来,不然咱连你的尸都不给你收。”朱樉自认凶狠地瞪了楚泽一眼。 楚泽利落收枪,嘿嘿一笑,朝着朱樉眨了眨眼睛,道:“放心,咱还有很多事没办完,死不了。” 他再度看了朱樉一眼,然后果断下船。 片刻后,楚泽坐上了那艘小船。 小船摇摇晃晃,驶向远处。 农也思他们看着楚泽的身影越来越小,急得差点儿从船上跳下去。 “怎么办怎么办,二皇子你说现在可怎么办啊。” 楚大人真要出事,他可怎么交待啊。 朱樉表情也极为严肃。 他死死盯着楚泽离开的方向,道:“怕什么,楚泽这小子命大,死不了。” 而且他也不会让楚泽死的。 “跟上去。”看着距离差不多了,朱樉果断下令。 在小船上,楚泽满脸淡定地坐着,甚至还有心思欣赏一下四周的风景。 “你们的人就在那座小岛上吧?”楚泽朝着远处的小岛抬了抬下巴。 驾船的人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这还不简单,你的船一直在往那个方向走,而在这个方向就只有那座小岛,不是那里是什么。”楚泽语气依旧悠闲。 驾船的人看楚泽更奇怪了。 这人怎么感觉像是来游玩的呢?(本章完) 第769章 你就是虎鲨的船长? 小船飘飘荡荡,驶向小岛。 小岛不小。 近看时才能发现,这座岛也很大。 小船在沙滩上停下,驾船的人转身去薅楚泽。 想将他揪下船。 楚泽伸手一挡:“打住,你带路,咱有脚自己可以走。” 驾船的人打量了楚泽一阵,自觉他已经逃不掉了,便冷哼一声,率先跳下船:“下来吧。” 楚泽站在船上,嫌弃地看着面前前的浅滩。 这些海盗也忒不讲究了。 都不知道将船往前再推一点。 这么跳下去,他的裤子跟鞋不得全湿了? 不行。 会冷,而且还会不舒服。 楚泽全身心充满拒绝。 驾船的人见他不动,脸立刻板起来,他手搭在腰上,握着枪把手,戒备地看着楚泽:“我警告你别想逃,不然我打死你。” “没逃。” 他都来到这儿了,还逃什么逃。 楚泽索性坐下来。 迎着驾船人疑惑的目光,他点了点身下的船,朝驾船人扬了扬下巴,道:“把船往前推一点,咱不想沾水。” 驾船人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这人疯了吧? 竟然使唤他。 而且还使唤得这么自然而然。 跟使唤他下人一样。 驾船人吃惊过后就冷笑出声,他抽出枪,指着楚泽无情嘲讽:“你吓傻了吧?你现在是我们的俘虏,你竟然还敢提条件?赶紧下来,不然我就崩了你。” 见这人真想动手,楚泽无奈举起双手。 “得得得,咱自己下,自己下还不成吗?” 在黑洞洞的枪口下,楚泽慢吞吞地坐下来,将自己的鞋祙脱下来,又将裤腿挽起来。 确定不会沾到海水后,才从船里跳出来。 一脚踩进海水里。 凉丝丝的海水顿时将他的腿包裹。 别说,还挺舒服的。 尤其是脚下的细沙,一脚踩下去,脚掌都陷进去小半个,软乎乎的,舒服极了。 楚泽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他抱着衣摆,手里还担着鞋袜。 那精致的模样,让驾船的海盗嫌弃得不行。 他将枪收起来,推攘着楚泽往前,嘴里还骂骂咧咧:“都快死了还这么多穷讲究。” 楚泽被推得一个踉蹡。 站稳后,他便自己往前走。 脚步慢悠悠地,眼睛不住地打量着四周。 嘴上不在意地回答道:“咱这不还没死吗。再说了,咱也未必会死。” “你做梦,我们船长说了,要拿你的头祭我们的副船长。” 楚泽眼神微凝,问:“咱杀的是你们的副船长?那你们的能力也太次了吧,副船长连咱一回合都撑不住,你们的船长估计也不太行。” “放屁,我们的船长是这一片最厉害的海盗,从这里路过的船只,只要我们想劫,就没有劫不到的。这些都是我们船长的能耐。还有我身上的枪,都是我们船长弄到的。”驾船的人还不知道自己被套了话,得意地将自家船长狠狠夸了一遍。 楚泽认真地听着,从驾船人透露的信息里,捕捉咩地自己需要的内容。 驾船人似乎是他们的船长吹。 一路上他的嘴就没停过。 全在夸他们船长如何如何,还在述说他们船长的战绩。 而楚泽一心二用,不断地捕捉自己要的信息,一面留意着四周的环境。 这座岛上的森林很茂盛,是很好藏身的地方。 这里不会是他们的老巢吧?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楚泽的心顿时就提了起来。 如果是的话,那他可就麻烦了。 得试探一下。 在一个路口时,驾船人让楚泽往左,楚泽故意往右走。 “啧,这边!”驾船人果然将他扯了回来。 楚泽“哦”了一声,继续按驾船人说的方向走,他像是随口般问道:“你对这里还挺熟悉的,这里不会是你们的老巢吧?” “放屁,就你还配去我们的老巢?想得美。赶紧的,前面就到了。”驾船人又推了楚泽一下。 再往前走没多远,楚泽就看到了密林深处,有几道人影晃过。 想来这里就是那群人的所在了。 楚泽心微微提了起来。 果然,没走一会儿,面前便开阔起来。 人也出现在楚泽面前。 楚泽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被绑住手脚,半死不活地挂在悬崖边的左映与埃伦。 在旁边,才是海盗。 这些海盗大部分都是亚洲人面孔。 只有极少数才是欧洲人的模样。 至于是不是明朝人,楚泽就不敢断定了。 等下接触了或许可以知道。 楚泽不着痕迹地深吸了口气,挺直肩背大步朝对方走过去。 等他彻底走出密林后,就看到了不远处正的大马金刀坐在一块石头上的海盗头头。 因为旁边的人都是站着的,唯有他是坐着的。 “你就是虎鲨的船长?”楚泽大步走到海盗头头面前,询问般扬了扬下巴。 在他出现的刹那,虎鲨船长也在打量他。 他只听说过楚泽的名字,但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模样。 现在一看,也没什么特别的。 甚至还没他英俊。 而他的副船长,就是死在这样的人手里的。 想想都丢脸。 虎鲨看着楚泽的眼神越来越轻蔑。 他抬抬手,旁边的人立刻推枪上膛。 这是要杀人。 被吊了快一天的左映,瞬间激动起来。 碍于嘴被堵住,他说不出话来,只能唔唔地喊,试图制止这一切。 “你杀了咱,你们这里的所有人都会给咱陪葬。”楚泽撩起眼皮,淡淡地抬头,看向虎鲨船长。 虎鲨船长瞳孔微缩。 他的思考片刻,倏然笑了。 粗犷的笑声在这片海崖上回荡。 笑过之后,楚泽便听到他用极狠厉地声音说道:“你骗谁呢,这座岛上都是我的人,你以为你们大明的军队还能上得来不成?” “哈哈,这小子吓傻了吧,竟然还想威胁我们。” “也不瞧瞧我们是谁。” 嘲讽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楚泽面不改色地听着。 他甚至还有心情往四周看了一眼。 然后他看向虎鲨船长:“那你试试。” “以咱大明如今的实力,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海盗团而已,难道还能翻出什么浪吗?再说了……”楚泽轻蔑地扫了眼他们手里的武器。(本章完) 第770章 你们实力太次了 “你们用的,还是单发的鸟铳吧?” 楚泽问:“有炮吗?” “红衣大炮。” “有铁船吗?” “见过一艘船上装载几十上百门炮的大船吗?” “不会没有吧?” 楚泽问一句,脸上的轻蔑就多一分。 他松开怀里抱着的衣摆,拍开身上的碎叶浮尘,嗤道:“搞这么大阵仗,还拿这两个人当人质把咱请过来,居然就这样的实力。呵。” 最后那个“呵”,充斥着鄙夷。 像一个巨大的耳光,在海盗们脸上扇过。 打得他们脸色顿时的难看起来。 虎鲨船长猛地站起来,怒视着楚泽。 左映的心都提了起来。 他紧张地看着这一切。 埃伦则闭着眼睛,不住地祈祷。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瞧不起我们?我看你是嫌死得太轻松了。来人,将他全身都给我划烂,再绑起来,跟那两个人绑在一起,让他们好好享受一下死亡的感觉。”虎鲨船长一开口就是老狼人了。 连杀人都用这么残忍的方式。 楚泽根本不带怕的。 他站在原地连动都没动一下。 在海盗们即将碰到自己之前,楚泽高声道:“这些东西,想要吗?咱可以给你弄来。” 虎鲨船长心思一动。 “住手。”他叫住手下,问楚泽,“你说的是真的?” 海盗们围在楚泽身边,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在远处,虎鲨船长也在看着他。 审视的目光在楚泽身上扫过,像是在思考他的话的可信度。 “当然是真的。”楚泽扬扬下巴,一脸笃定。 “你知道咱是谁吗?” 他再问虎鲨。 虎鲨眉头拧了一下。 他侧过头,小声地问着身边的人。 两人说两句话,就会往楚泽身上看一眼,然后又去说两句。 看他们的模样,一时半会儿大概是商量不出什么。 楚泽索性不理他们,就地坐下,抬起腿,拍了拍脏兮兮的脚底板,开始套鞋袜。 刚才这一路走来,他都没有穿鞋子,地上的石子将他的脚硌得很疼。 现在再不穿,他怕等下还要受痛。 楚泽的鞋子穿好,虎鲨与手下的谈话也进行到了尾声。 虎鲨看楚泽的眼神变些。 从看一个死人,变成了半个死人。 至于最后是死人还是活人,那就看楚泽的价值了。 “你是大明的设计师?”虎鲨问。 楚泽道:“对,没错。看来你们的情报还算可以,竟然可以打听到咱的事。” 虎鲨往身边的手下看了眼。 这些消息是手下刚才告诉他的。 在此之前,他对楚泽根本没有一印象。 甚至连名字,都是第一次听说。 更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子,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来头。 想到楚泽说的话,虎鲨说不心动是假的。 在海上的时候,他就听说大明有很多先进武器。 他一直想搞点来着。 但大明防备太严。 他们一但靠近就会遭到严重的打击,而且还没什么油水捞。 这一仗打下来,说不定他们得到的东西还弥补不了损失。 那打得也太没意思了。 所以他们一直没有对大明出手。 枪啊炮的,自然也没弄到。 可楚泽说,他可以帮他们弄到手。 “你不会是在想什么招,来对付我们吧?” 虎鲨警惕地问。 楚泽失笑,他一摊手,满脸淡定地道:“咱人都在这里了,你还怕什么?” “你不是说这岛上全是你的人?你还怕咱飞了?” 虎鲨想了想,觉得他说得也对。 “行,如果你真可以将这些东西弄来,我可以不杀你。”虎鲨让人带的来纸笔,指了指楚泽,“递给他。” 海盗拿着纸笔走到楚泽面前。 楚泽没接。 他点了纸笔,问:“这是什么意思?” “楚泽,不是你说可以帮我们拿到枪炮,怎么,你想反悔?!”虎鲨瞪圆眼睛,猛地站起来,摸出枪,指着楚泽。 楚泽在城狠狠无语了一阵。 这些海盗脾气怎么这么差? “咱又没说不同意,但咱是不是先得商量商量?”楚泽依旧没有接纸。 虎鲨扣动钣机,枪口再次指向楚泽,大骂:“商量个屁,这是我的地盘,就得按我的规矩来。赶紧写,否则我立刻崩了他。”枪口骤然移动,指向左映。 左映瞬间瞪大眼睛。 “唔唔唔!” 【楚泽,救命!】 他还不想死啊。 埃伦脸上冷汗涔涔地下。 楚泽脸上的平静一滞,转瞬就消失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虎鲨,道:“杀吧,杀了他们再杀了咱,然后你们给咱的陪葬。什么枪啊炮的,下辈子再想吧。” 不就是死? 楚泽还真不怕。 如果他救不回左映,大明对外通商就会再往后延。 其他的事也得同步后延。 楚泽就会很烦恼。 与其烦恼,不如赌一把。 不就是一条命? 赌徒还惜命吗? 惜命的就不叫赌徒了。 楚泽扬着头站在原地,闭上眼睛,等着枪子朝自己飞过来。 一秒, 两秒, ……一分钟过去了,对面还是没有开枪。 楚泽睁开眼睛。 “怎么,不想杀了?”楚泽问。 虎鲨将枪收起来。 那张在海上经历日晒风吹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笑。 “行,你有种。”虎鲨不强迫他写信了,而是问,“说吧,你想怎么个商量法。” 楚泽心下稍松。 他知道自己赌赢了。 但现在还不是可以完全放松的时候。 他指向左映与埃伦,道:“放了他们,让他们去送信,等武器送到之后,你们再放了咱。你放心,咱比他们值钱,大明军队知道咱在你手里,不会轻举妄动的。” 左映“唔唔”点头。 楚泽确实比他们值钱。 一但他出事,大明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救他。 左映忽然又猛地摇起头来。 楚泽好歹是他兄弟,他总不能看着他为了救自己送死吧。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楚泽,咱不走,你赶紧走,别管咱! 楚泽朝他暼了一眼,转头继续跟虎鲨谈交易:“有咱在,你既可以得到武器,你还可以制约大明军队,而他们只会是拖累。不如将他们放走,算是做生意的诚意,你觉得呢?”(本章完) 第771章 决定赌一把 虎鲨的手想了想,冲虎鲨点了点头。 虎鲨见此,拍板道:“好,就依你的。但是如果东西拿不到,我一定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害怕。” “行啊。”楚泽比虎鲨爽快多了。 不用虎鲨说,他主动接过纸笔,随便找了个地方垫了一下,刷刷刷就把信写好了。 他甚至还把信给虎鲨看了看。 虎鲨看着完全没有问题的信,又有些犹豫了起来。 “怎么,不认字啊?”楚泽见他迟迟不说话,忍不住开口问到。 虎鲨抬头就骂:“放屁!” “那你一直看信干什么,咱的信可是按你的要求写的,还有什么问题吗?”楚泽被骂了也不生气,淡定地述说着自己的疑惑。 虎鲨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这封信没问题。 不仅没问题,楚泽还主动给他们增加了不少好处。 有些他们只听别人说过一两次。 有些他们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可以说只要他们得到了这些东西,他们的实力就会有个质的提升。 但……这是不是太顺利了? 顺利得虎鲨心里有些不安。 可这些好处,又让他无比心动。 他想要。 要不要赌一把? 虎鲨犹豫一阵,还是决定赌一把。 只要赢了,他们就发了。 虎鲨将信给手下,让人将他们放了。 左映不想走,他挣扎着朝楚泽唔唔地喊。 楚泽朝他挥挥手,无比淡定:“去吧,让朱樉快点将东西准备好来接咱。” 那淡定的模样,不知道的还当他是来这里做客的。 左映与埃伦被捂住眼睛,连拖带拽地被人拉走。 等两人被带走,虎鲨便让人将楚泽也押走了。 虎鲨选在这里杀楚泽,是有原因的。 因为这里地形复杂。 万一楚泽带了兵想要围剿他们,他们就可以利用这里的地形,与大明军队周旋。 就算打不过,他们还可以利用这里的密林与山洞藏身。 关押楚泽的就是一个山洞。 山洞有些潮。 楚泽还没进去,就察觉到了洞里有股不是很好闻的味道。 他站在门口捂着鼻子不肯进去:“要不换个山洞吧?反正这里洞也挺多的。过来的时候不就有一个吗?”楚泽试图往那个山洞走。 刚动,就被一柄枪顶了回来。 “就这儿,不进去就打死你。”对方语气很凶。 楚泽举手作投降状:“好好,咱进,咱进不就是了,这么凶做什么。” 楚泽转身进洞。 “等等。”身后的海盗叫住他。 楚泽一脸惊喜地转头:“怎么,想通了,想给咱换位置了?” “想得美。”海盗白他一眼,道,“是我们船长吩咐,要搜你身,免得你身上藏了武器。”之前没搜,是因为他们随时都准备要杀楚泽,搜不搜楚泽都会死,没差别。 但现在不同。 楚泽这人还得留着,就不能出意外。 他们将楚泽身上带着的枪搜走,再次将楚泽推进山洞。 楚泽:“……” 楚泽拍拍手,扫了眼四周。 洞里很黑,如楚泽所想,也很潮。 甚至还能听见滴水的声音。 这样的地方,睡久了怕是要得风湿吧。 楚泽随便找了个地方窝下。 刚才他过来的时候,那个山洞里装的是什么? 他没看清。 但从入口看他也看到些许。 里面肯定放了东西。 外面还有好几个人守着。 肯定是好东西。 离开的时候他得去看看。 楚泽这么想着,手下意识地在地上撑了一下,摸到一手湿。 真是倒楣。 待在黑漆漆又潮湿的山洞里已经够倒霉了,现在又按到一手的水。 就糟心。 楚泽下意识地手往身上擦 这一擦,楚泽就愣住了。 这水的颜色,怎么这么怪呢? 楚泽下意识捻了一下,感受着指着黏稠的感觉,再将手放到鼻子前嗅了嗅。 在进来之前就闻到的异味儿更明显了。 感受着萦绕在鼻子前的味道,楚泽眼睛慢慢瞪大。 这味道……好熟悉。 他立刻爬起来,快步走到洞口,就着昏暗的光线,伸手一看。 只见自己光洁的手掌上,此时糊满了黑色的液体。 是石油。 这里竟然有石油! 而且还流出来了。 真没想到,被人威胁了,他还能找到这么好东西。 老天爷待他不薄。 现在,就等朱樉来。 杀了这群海盗之后,这座岛就是他的了。 楚泽站在洞口,没忍住低低地笑。 笑了一阵,楚泽才悠悠闲闲地转身回山洞里继续睡觉。 第二天,太阳突破海平线,温暖明亮的光线穿过密林洒进来,将楚泽从睡梦中唤醒。 楚泽睁开眼睛,百无聊奈地坐在洞里。 没多久,一声洪亮的气笛声,传入了楚泽的耳中。 楚泽精神为之一震。 他站起来,快步走到洞口,神情难掩激动。 “来了。” 恰在这时,海盗也来了。 他们看到站在门口的楚泽,道:“走吧,我们船长要见你。” 楚泽跟着对方来到海滩。 在这里,虎鲨已经与朱樉带的人对上了。 楚泽跟海盗走到虎鲨身边。 虎鲨看了楚泽一眼,对朱樉道:“人来了,现在东西可以交出来了吧?” 朱樉远远看了楚泽一眼。 “行。”朱樉爽快点头,他手一挥,道,“动手吧。” 虎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密林里竟然冒出无数的大明衣着的人,他们手里都端着枪,将他们围在中央。 虎鲨脸色顿时一变。 “你们这些大明狗竟然讲信用!但你们怕是忘了,咱手里还有人质。”虎鲨转头去抓楚泽。 他刚伸出手,一柄枪便抵上了虎鲨的太阳穴。 虎鲨抓人的动作一顿。 他目眦欲裂地瞪着楚泽,咬牙切齿道:“你怎么还有枪?!” “废话,深入敌人心脏地带,咱能没个二手准备?”楚泽得意地哼笑一声,他扫了眼四周,道,“这些人都可以悄无声息地潜上来,再给咱送支枪,不难吧?” 听到这话,虎鲨怒上心头。 他大叫一声,骂道:“混蛋,你去死吧!”虎鲨扬起刀,朝着楚泽的肚子砍过去。 楚泽倏然瞪大眼睛。 朱樉大惊失色,惊呼出声:“楚泽!”(本章完) 第772章 白色晶体 楚泽立刻抽身闪开。 虎鲨这招是在赌。 赌的是楚泽要不要命。 楚泽不要命的话,就是他开枪虎鲨切开楚泽的肚子。 如果他要命,那楚泽就务必得闪身后退。 这就给了他活命的机会。 楚泽退开,虎鲨心里一喜。 这是他惟一逃走的机会。 他立刻抽身后退,转身朝山林里跑。 刚跑出去没两步,身后一道枪响,就要了他的命。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很多海盗都没反应过来,他们的老大就死了。 看着这些黑洞洞的枪口,他们大喊一声,道:“杀啊,跟他们拼了!” 简直是找死。 楚泽往后退出一步。 在他身前,是一惯跟在他身边的暗卫。 有他们在,楚泽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而这群海盗,在面对的武器人数都高出自己许多的大明军队时,只剩下单方面被屠杀的份儿。 枪声过后,惨叫声停止。 地上只剩下一片尸体。 鲜血顺着海滩流到海里,将这片海水都染红了。 所有海盗里,只剩下最后一人。 那人抱着头,胆怯地趴伏在地上,侥幸捡到了一条命。 他将头埋在沙子里,完全不敢抬头。 直到枪声消失,四周再也没有旁的声音之后,这才怯怯抬头。 一抬头,他顿时就吓尿了。 本已经走到他面前的楚泽,嫌弃地往后面退开两步。 朱樉:“……” “你,去将他揪起来,问问他们老巢在哪里。”楚泽随手指了个人。 被指的人满心郁闷地走过去。 他离得也有些远。 伸手揪住海盗的后衣领,将人揪起来,冷声恐吓:“说,你们的老巢在哪里,不说他们就是你的下场。” 那吓得瑟瑟发抖。 他忙不迭道:“在黑岛上。” 黑岛? 楚泽默默地将这个名字念了一遍,侧头问朱樉:“黑岛在哪里?” “不知道,没听过。”朱樉摇头。 两人齐齐看向海盗:“带路。” 那人什么话都不敢说,老老实实地站起身。 “你们跟着他去,务必将那个黑岛给咱搬空。”楚泽随手指了一个人。 他可知道,海盗窝里一般都有很多宝贝。 这个虎鲨海盗团自诩是海上的第一海盗团,搜刮的宝贝肯定只多不少。 如果能弄回来,他们肯定会大丰收。 “樉,你跟咱走。”楚泽可记着那两个山洞呢。 楚泽拉着朱樉,根本之前的记忆,找到那两个山洞。 “看看这里面有什么。”楚泽指着自己住过的山洞,让朱樉进去看。 朱樉在洞口处看了看,又抽身回来:“这里面好黑啊,去,给咱找个火把去。” “屁!”楚泽照着朱樉脑袋就是一下,凶道,“找死啊?想原地火化吗?就这么进去。” 朱樉被打得眼泪都冒出来了。 他捂着脑袋,委屈地回头看着楚泽,道:“不让点火就不让点嘛,干什么这么凶。咱万一被敲傻了,看你怎么跟咱爹交待。” 朱樉嘴里骂骂咧咧,进山洞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慢。 楚泽跟在朱樉身后。 “你本来就够傻了,就算再伤点,皇上也不会觉得意外。再说了,万一咱给你打得更聪明了呢?就这里,蹲下,伸手去摸。”走进去没几步,楚泽拉住朱樉,指着某个方向让他去摸。 朱樉对楚泽向来信任。 他说能摸的东西,肯定没问题。 他毫不怀疑地蹲下身,伸手一摸—— 摸到一手黏黏乎乎的东西。 他的反应与楚泽差不多,等他看到手上沾着什么东西后,朱樉顿时眉开眼笑。 也不计划楚泽刚才打他了。 他兴奋道:“石油啊。” “对,石油。都流出来了,说明石油本身离地表就不远,开采起来就很容易。”楚泽勾着嘴角,得意地撞了撞他,道,“怎么样,咱这次来得值吧?” “值个鬼。” 朱樉反手将石油全擦楚泽身上,顺便给他一个大白眼。 要他说,他宁愿不要这石油,也不想楚泽冒这个险。 “咱告诉你,也就是你没事。不然,哼哼。”朱樉冲楚泽威胁地扬了扬拳头。 楚泽握住朱樉的拳头给他的压了下去。 “别哼哼了,走,旁边还有个山洞,咱进去看看去。”楚泽拍拍朱樉的手臂,示意他跟上来。 朱樉眼神一亮,激动道:“不会还是石油吧?” “那咱不知道,不过大概率不是。” 那个山洞得不远,他们没走多远就到了。 楚泽主动叫了火把过来。 朱樉抱着手臂,道:“这下你不怕原地火化了?” “这里面那群海盗已经进去了,要真有石油,他们早没了,也不至于还在这里放东西。走吧,咱去看看里面到底有些什么。”楚泽接过火把,率先走了过去。 朱樉见楚泽都这么说,也拿了支火把走过去。 这个山洞细长,而且还有些深。 他们走了一会儿,才走到放东西的地方。 “哇,这么多箱子啊。”看着山洞里的箱子,朱樉惊讶出声,道,“不会是左映他们的吧?” 楚泽也不知道。 “打开不就知道了。”楚泽寻了个石头,用力砸了几下,将锁砸开,将盖子打开。 里面的东西也露了出来。 箱子里装的是衣服。 楚泽拎起来看了一眼,随手扔到朱樉怀里,道:“应该是他们抢的别的人的物资。” 朱樉看了眼这衣服,很精致,也很漂亮。 是他没见过的款式。 他随手扔开。 “旁边还有箱子,全都打开看看,说不定有宝贝。”朱樉朝身后招了下手,侍卫立刻上前,学着楚泽的动作,将箱子一一打开。 箱子里的东西也一一出现在众人眼前。 四五个箱子里,装满了金银珠宝。 晃得人眼睛都花了。 朱樉也是见过大市面的人,但看到这么多的好东西,还是忍不住亮了眼睛。 “哇,这些海盗真的很有钱啊。”他快步上前,抓起箱子里的宝贝,惊喜出声。 楚泽也怔住了。 这些珠宝是真的多。 还有很多各色的宝石。 最亮眼的,还是其中一口箱子里,那枚不规矩的白色晶体。 在火把光线的照射下,反射出漂亮的光线。 朱樉一下子就看中了它。 朱樉走过去,抓起那块白色晶体,惊喜地回头问楚泽:“这是什么?”(本章完) 第773章 你什么时候再出发? 楚泽走过去,接过晶体,仔细地看了又看,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片刻后,他不确定地道:“大概……是金钢石?” 这枚金钢石大概有婴儿掌心那么大。 比起那些被世人惊叹的鸽子蛋大多了。 这要拿回去,肯定会引起无数人的追捧吧。 楚泽想想也觉得有些激动。 他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金钢石。 “金钢石咱倒是知道,玉雕师傅们经常有用。因为他们说,金钢石是世界上最硬的东西,用它钻玉补瓷最好。”朱樉接过金钢石,就着自然光线,感受着晶体里散发出来的漂亮光线,赞叹道,“真没想到,原来金钢石竟然这么大,而且还这么漂亮。” “那是。” 这可是在未来被无数女人追捧的贵重珠宝。 曾一度代表了男女对爱情的承诺。 只是金钢石向来很小。 这么大的,实属罕见。 不过这东西出现了,那就得发挥它的价值。 楚泽盯着朱樉手里的金钢石,神秘地笑了起来。 一旁的朱樉一看楚泽这样的笑,就忍不住跟着兴奋。 每每楚泽这么多,就意味着他想到了好东西。 他顺着楚泽的视线,落到自己手中。 哦,楚泽在打这块金钢石的主意。 “你想拿它干什么?”朱樉扬了扬手里的金钢石,一脸探究地看着楚泽。 楚泽忽然伸手,一把抓过金钢石,并抛向空中。 看着朱樉跟着转的眼神,神秘一笑:“不说。” 而后握着金钢石扬长而去。 留下朱樉在身后狠狠指了指他的背影。 这座岛只是虎鲨他们的暂时休息的地方,除了他们顺手抢回来的东西外,也就那些石油值钱了。 楚泽在岛上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好东西后,才跟朱樉回泉州。 等他们回来时,已经是的晚上。 港口却是灯火通明。 在最方,站着一群人。 在这群人的前面,还有一个正急着伸着脑袋往海中看的人。 楚泽虽然看不清对方的容貌,但他熟悉对方的身形。 那模样一看,就知道是左映。 大概是担心他们。 船只抵达之后,左映拍开农也思等人,直接冲上船。 直奔楚泽而去。 “楚泽,楚泽你没事吧?” 左映一边跑一面喊。 楚泽听着他急切的声音,好笑道:“你们这么多人惦记着咱,咱能有什么事?” 左映不信。 他拉着楚泽,将他上上下下前后左右都仔细看了一遍,确定他身上没有伤口之后,这才放心。 左映长长吐出一口气,用力拍了下楚泽的手臂,埋怨道:“你吓死咱了。” “可不是,从他说回来之后,就一直在这里等。”黎星也走了上来。 楚泽出海得急,他不知道。 等他知道之后,他便一直守在这里。 农也思走上来,对楚泽道:“楚大人你往后可不能再这么做了,这种冒险的事,还是让咱去吧,你平平安安地在这里等着咱回来就行了。”天知道这两天他吓成什么样。 好在楚泽回来了。 不然他就只能洗干净脖子等死了。 楚泽将人安抚好,又交待农也思留人在这里接应去了黑岛的人。 然后才回驿站。 回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左映什么时候再次出发。 左映无语了。 “楚泽啊楚泽,咱是人啊,咱刚被绑架,你就不知道关心关心咱,让咱休息一段时间吗?竟然现在就催着咱出发,不合适吧?” “反正你要去的,早去晚去差不多。”楚泽不以为然。 绑架什么的,他相信左映那强大的心里调节能力。 左映:“……” “不对,你这么急着催咱出发,你别不是打着什么主意吧?”左映脑子转得快,一下子就想到了关键点。 楚泽:“……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哦,咱知道了,是不是跟那枚金钢石有关?”向来反应慢半拍的朱樉,今天也破天荒地反应了过来。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就将楚泽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 黎星的视线在他们三人间左右徘徊。 他默默问了句:“什么金钢石?” “哦,就这次嘛,他得了个金钢石。”朱樉抢答。 楚泽默默将话又咽了回去,指指朱樉:“就他说的那么回事。” “可你让咱出发,跟这枚金钢石有什么有关系?”左映还是不明白。 黎星倒是明白了一点。 他稍微想了想,道:“楚泽,你是想利用这枚金钢石做文章吧。” 还催促左映赶紧出发。 难道这枚金钢石与威尔士有关系? 楚泽无语地看着这些人。 “咱说你们这些人,都这么聪明做什么?”让他连一点儿秘密都藏不住。 唉。 “算了,告诉你们吧。” 楚泽朝着几人勾了勾手指,等大家的头都凑到一起后,楚泽跟他们小小声地耳语了一阵。 大家听完,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所以,咱这才问你什么时候出发。”楚泽率先坐回位置。 其他人接二边三也坐了回去。 他们几乎是同款表情地指着楚泽,异口同声道:“楚泽,你真阴险。” “啧,什么叫阴险啊,咱这叫机智。”楚泽可听不得什么贬低自己的话,他道,“总之,这次你去,任务不轻,如果时间不够,可以在那边多待上一段时间。只要注意安全就行了。” “哼,算你小子还有良心。不过你放心,这事包在咱身上了。”左映拍着胸脯保证。 他本来还想再过段时间再出发。 听完楚泽的话,左映立刻紧急调了一批产品,没几天就出发了。 左映一走,楚泽也大大松了口气。 “累死咱了。”楚泽吐出口浊气。 黎星好笑地给他倒了杯水:“不过也也收获,凭这几天烧制出来的玻璃,左映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楚泽接过水杯。 听到黎星的话,他忿忿地哼了一声,道:“他要敢贱卖了,回来咱不得把他烧成玻璃。” “玻璃就别烧了,现在有件事需要你去看看。”朱樉快步走进来,夺过楚泽手里的杯子放到桌上,拉着楚泽就往外面走,脚步匆匆,看起来很着急。(本章完) 第774章 新船入海 “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楚泽被朱樉拽着,身不由己地往外走。 朱樉头也不回,语气兴奋地不行,他将楚泽拉上马车,自己紧跟着也跳了上去,没一会儿黎星也追出来了。 他朝他挥手,催促道:“黎星,快点儿快点儿。” 跟催命一样。 黎星啧了一声,运起轻功在台阶上一个借力,轻身纵上马车,灵活地钻进马车,顺势在一侧坐下。 屁股还没坐稳,朱樉就嚷嚷着让赶车。 马车一晃,黎星差点儿没一头栽地上去。 黎星立马伸出手,撑住了小几,借着力才坐稳。 “到底什么事,这么急?”黎星语气无奈。 楚泽也晃荡了一下。 他坐直身体,问朱樉:“咱都叫你拉出来,到底要带咱去哪里,现在总可以透个风儿了吧?” “哎呀,咱说你们怎么都这么急呢。” 朱樉嘿嘿一笑,这关子明显还没卖够。 他笑得一脸神秘。 竖着一根手指,对楚泽两人道:“总之,别问。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黎星与楚泽对视一眼。 两人一左一右,二话不说伸手去撩车帘子。 朱樉不说,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看那? “哎哎,你们不讲道义,怎么能偷看呢!”朱樉扑过去,将两人的手抱住往回拖。 他的速度是快,但楚泽他们的动作也不慢。 小眼神儿往外一瞟,他们就看清了。 两人脑子转得快,结合马车外的风景,两人瞬间明白了。 他两异口同声看着朱樉:“船造好了。” 两人满脸笃定。 朱樉:“……” 朱樉不爽撇嘴。 他甩开两人胳膊,抱着手臂窝回自己的位置,嘀嘀咕咕:“你们这么聪明干什么,咱还想给你们个惊喜呢。” “哈哈哈哈,这惊喜也不小了。”楚泽开心大笑。 黎星安慰般拍拍朱樉的肩膀。 马车停下,楚泽几人跳下马车。 还未走进工厂,就隐约听到些许的打铁声。 三人对视一眼,迈开步子往里走。 造船厂动作已有一段时间,他们心心念念的铁船,总算造出来了。 还不止一艘。 齐刷刷地摆在一大片空地上。 只等最后检测完毕,就可以下水使用了。 造船厂的负责人姓杜,听说楚泽他们来了,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迎上来。 “二皇子,楚大人黎大人,三位是来看船的吧?船已经组装好了,都在这里,几位快请。”杜厂长笑容可掬地将他们往里请。 楚泽走最前面。 看着停放也一片的铁船,楚泽狠狠震惊住了。 站在船下,让人有种穿过无边铁树林的感觉。那一刹那,楚泽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藐小。 他伸出手,摸着这些冰冷的大家伙。 “这里有多少艘?”楚泽声音微微的颤抖。 是激动,也是震撼。 杜厂长伸出几根手指,比了个手势:“五艘。” 工厂流水线作业,几条线同时生产。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造出五艘,已经很不错了。 楚泽眼里的光更亮了。 他转头看着杜船长,问:“最后的测试在什么时候?” “就明天早上。” “不,改成现在。”楚泽对明早这个时间不满意。 他现在就想知道结果。 楚泽定定地看着杜厂长。 杜厂长稍稍犹豫一阵,一咬牙一跺脚:“现在就现在。” 不就是长个班熬个夜? 又死不了人。 “对了,楚大人,要请农大人来吗?”在杜厂长原先的计划中,他打算明天早上检测,并将楚泽等人与农也思一道请来观摩。 如果没问题,船只就会立刻下水,试航。 现在楚泽他们先到了,杜厂长不得不提一嘴农也思。 这才是他们往后的上司,可不能忽视了。 楚泽也觉得不能忽略。 往后的事,可得农也思主持。 测试观摩自然少不得他。 不用杜厂长派人,楚泽直接喊了个护卫,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去请农也思。 杜厂长不敢闲,立刻让人将测验人员找来。 等农也思到,测验立刻开始。 在船下水之前,最需要检测的便是船体的结实程度,还有各配件有没有疏漏,蒸汽机组运行是否正常。 等这些都没问题之后,便可以下水了。 造船厂为了方便船只入海,一早就建在海边。 有一条长长的运船轨道,将直通入海。 造好的船被运送到轨道上,顺着轨道顺利滑入海中。 随着一声接一声的水声,五艘船接连入海。 早早培养好的船员迅速登船。 “怎么样,谁来?”明明熬了一整夜,农也思依旧眉飞色舞神采奕奕。 他冲着楚泽三人示意了一下,道:“这试航的第一道口令,哪位?” 这里这么多人,一艘一艘的轮可能还轮得到他。 除此之外,农也思就很有自觉。 他知道这个权利不属于自己。 但能亲眼看到第一批船试航,他已经很高兴了。 楚泽看了眼船,让了位置:“樉,你来吧,试航的感觉咱已经体会过了。” 体验卡也可以交给其他人使使了。 朱樉也不客气。 他往前迈出一步,扯松领口,清清嗓子,深吸一口气,大声道:“启航!” 朱樉的声音随着晨风散开,接着便是五声气势滂沱的气笛声。 声音落下,五艘船依次自他们眼前驶过。 就着破晓的天空,乘着晨风,驶向大海。 看着五艘船驶出去,几人脸上皆露出会心的笑。 良久,农也思才感叹道:“真没想到,有朝一日,咱竟然可以有铁船。” 黎星接话:“还不止一艘。” “也不可能只一艘。”朱樉语气轻快,心里的激动还未散去。 他甚至觉得,他现在可以绕着整个海岸跑上几个来回。 楚泽望着越来小的铁船,道:“放心吧,咱的铁船会越来越多。” 先是军队,再到百姓。 只要想,人手一条都成。 “对了,海军训练得如何了?”想起军队,楚泽立刻就想到了海军。 他看向农也思。 农也思答道:“该教的都教了,剩下的就是实践了。” “那正好,五艘已经造好了,直接调去用。”朱樉豪气接话。 农也思“哎!”了一声,高兴得不行。 “装备咱有了,但想要打造出一去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军队,实战也必不可少。”楚泽语气低沉,听得农也思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看向楚泽。(本章完) 第776章 跟踪的男人 反应过来后,朱樉就乐了。 “不是,你刚才是跟在咱身后,偷听了吧?” 他们刚还在说挡灾呢,这人转眼就蹿出来了。 这也太巧了吧。 巧得朱樉都不信。 那道士一脸不赞同:“这位爷,误会了不是,咱是那种偷听的人吗?” “你是。”朱樉一脸正经地看着他。 道士:“……” 楚泽拽了拽朱樉,道:“得了,别在这儿废话了,走吧。” 朱樉也没打算跟道士纠缠,跟着楚泽就要绕过去。 谁知这道士还认准他们了。 他们往左边走,道士也一个迈步,挡在他们左边。 楚泽他们往右边走,道士便追上去,又挡在他们面前。 大有不听完他的话,就不让他们走的意思。 看着面前笑得讨好的人,楚泽侧头看了看朱樉。 两人一言不发,交换了个默契的眼神。 而后,他们一左一右同时朝两边迈出一步,围着道士径直走了。 留下道士愣在原地,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应该先去追谁。 看着两人分开又合拢的身形,道士“嘿”了一声,再次追上去:“两位爷两位爷别急着走嘛,人海茫茫,咱们能遇上,那说明咱有缘啊。要不这样,咱送你们一卦,如何?” “不如何。”楚泽头也不回。 朱樉应和着摆手:“对,不如何。赶紧走,不然咱送你去吃牢饭。” 道士:“……” 道士忿忿甩手,低声骂骂咧咧:“这都什么人啊,白送的卦都不要。要不是看你们有钱,咱才懒得费那个功夫呢,呸。哎哎兄弟兄弟,咱看你满面红光,这是要发啊,来来,让道爷给你算一卦。” 这道士又瞧上一个人。 “去去去,别碍小爷的事。”刚凑上去,就被那人挥手甩开。 他推开道士,头也不回地疾行而去。 走出没多远,男人顿住脚步,在原地转圈。 “奇了怪了,人明明就是往这个方向走的啊,怎么一眨眼人就没了?”他抓了抓脑袋,两条浓重的眉毛拧起,衬得下方的鼠眼越发明显。 他伸长脖子往人群里看,忽然间,那道人影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然后就钻进了巷子里。 男人一拍手掌:“总算找着了。” 他快步追上去。 巷子不深,一眼就能望到头。 里面空荡荡的,鬼影儿都没有。 “奇怪,明明看着进来的啊。”这都能丢? 难道他刚才看错了? “找什么呢。”一道青年声在男人身后响起,男人闻声回头,只一眼,男人那双鼠眼便发出一阵精光,眼中的欣喜,都快从那双的绿豆眼里溢出来了,他两三步走出巷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心道:“大人,楚大人,小人可算找着您了。” 楚泽意外不意外。 他甚至还跟朱樉小声说了句:“怎么样,咱就说他是来找咱的吧?” “瞧把你得瑟的。”朱樉嫌弃地翻着白眼。 楚泽只当他是嫉妒。 楚泽看看向跪在面前的男人。 在撞上道士之前,他就感觉到身后有人一直跟着他们。 但他不确定这人到底是跟着他们,还是单纯与他们同路。 与道士分开之后,楚泽确定了。 这人就是跟着他们。 此人穿着一身满是补丁的粗麻布衣服,作平头百姓的短打打扮。 看模样,应当是泉州人。 可他找自己是要干什么? 楚泽打量完对方,才问道:“说吧,跟了咱们一路了,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很有耐心地跪在地上。 直到听到楚泽出声。 他才抬起堆满了讨好的笑脸,道:“大人,咱知道大人是个能人,咱也不敢高攀,就是有个宝贝,想孝敬给您。” “宝贝?” 莫说楚泽了。 这话连朱樉都不信。 一个寻常百姓,能有什么好宝贝? 朱樉摇摇头,对楚泽道:“楚泽,算了,别浪费时间了,咱还是接着去玩吧。”不是他瞧不起对方,而是他实在想不为,这样一个普通百姓手里,能有什么好宝贝。 就算真有宝贝,能让他们侧目的,只怕也微乎其微。 与其在这里赌那点微小的可能性,不如去玩。 朱樉拽了拽楚泽的衣袖,示意他赶紧走。 楚泽拍开朱樉的手:“咱能自己走。” 看着两转身离开,男人顿时急了。 他连忙站起来,小跑到楚泽面前,展开双手拦住他。 “大人,您别急着走啊,您跟咱去看看,那真是宝贝。您要看得上,那是咱幸运,如果没看上,就当是散散心,您看怎么着?” 男人卖力地推销着自己的宝贝。 楚泽他们走到哪里,他就追到哪里。 一路上,嘴就没停过。 起初楚泽确实是没放在心上。 后面听着听着,也来了几分兴趣。 左右现在无事,他与朱樉这么一合计:“去?” 朱樉想了想,道:“去,闲着也是闲着。” 两人一拍即合。 “得了,带路吧,咱去看看你说的那个宝贝。”楚泽打断男人的话。 朱樉立刻接话:“不过咱也不是白去的,如果你那宝贝咱不满意的话,可别怪爷要治你的罪了。” 男人还朱樉要说什么。 听到这话,男人顿时笑了起来。 他竖起大拇指,得意道:“爷您放心,咱那宝贝不说整个大明,至少在整个福建,还是少有的。” “哟,你还挺自信。”楚泽好笑。 男人嘿嘿一笑,道:“那不好的东西,咱也不敢往大人您面前送啊。” “算你小子有眼力。” 男人在前面带路,楚泽与朱樉跟在他身后。 跟着他在泉州城里转了好几个圈,来到一处小院子外。 院子里很冷清,而且还有些荒芜。 从破败的门隙里,依稀可见里面长满了野草。 有些长得还挺高。 其间还点缀着些白花。 隔着门板,楚泽看不太清那是什么花。 想必就是一些普通的野花。 他也没放在心上。 到了门口,男人似乎才觉得自家院子不好见人,刚才还侃侃而谈的脸上,飞速闪过一抹羞愧:“那什么,二位爷,咱这院子里有些乱,二位爷别见怪。”他将门推开,一眼就能望到头的院子出现在楚泽眼前。 率先印入楚泽眼中的,是几株人般高的野草。(本章完) 第777章 难道这些草有毒? 其他的野草,再高也就到楚泽的腰。 但这几株不同。 最高的一枝,竟然比楚泽还要高上一两厘米。 其实让他震惊的,不是这野草有多高。 而是这野草顶上,那白色的毛绒绒的、像白云一般的棉絮。 不等男人请他们入内,楚泽已经情不自禁迈了进去。 男人一愣,脑袋上冒出几个问号。 ‘楚大人怎么自己进去了?咱还没请呢。’ ‘不对不对,楚大人怎么朝着那几株野草过去了呢。’ 他的宝贝被他收藏得很好。 可没在那些野草下。 男人急忙走过去。 朱樉也跟进去。 与男人不同,朱樉清楚地知道,楚泽盯上了那些自由生长的野草。 “不是,人家请你来看宝贝,你盯着人家院子里的野草看什么?”朱樉嘴里嫌弃,脚步却诚实地走向楚泽,目光落在那几株野草上。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 怎么看怎么都是野草。 没什么希奇的啊。 朱樉伸手去抓。 “啪!” 手刚伸出去,就被楚泽拍开了。 “嘶……”朱樉轻抽了口气。 他条件反射地收回手,看着红掉的手背,谴责道:“楚泽,你干什么呢!” 他不就是想摸一摸野草吗? 至于打他啊。 不对,楚泽一般不打人,除非…… 朱樉看向面前的野草,警惕沉声:“难道这些草有毒?” “不不不,这就是普通的野草,没毒的。”男人顿时慌了。 这可是他的院子,万一有毒物,万一再伤了这二位,十条命都不够他赔的。 男人连忙上前解释:“这些就是一些野草,据说是元……就是前朝传下来的,名字叫棉花。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几颗种子,落在咱的院子里,就长起来了。”他生性就懒,院子里长了草也不清理。 反正没毒,就让它们长呗。 没成想差点造成误会。 男人抹了把冷汗。 他讨好地笑着,试图将楚泽朱樉请到一旁去。 “二位爷,你们先到屋里坐坐,屋子里还是勉强可以见人的,也省得看着这些野草碍眼。”他一面说着,回手去揪棉花。 咔叭一声,就被他折了几枝。 楚泽都没来得及阻止。 看着被折断的棉花,楚泽的痛心疾首。 他抢出一步,一把抓过棉花。 “你干什么,咱让你折了吧?”楚泽抢过棉花,看着因突然受到外力而飞散的棉花,那叫一个心疼。 他没好气地瞪了男人一眼。 男人:“……” 他拍马屁是拍马腿上了吗? 男人神情略慌。 “得了,你不是要去拿宝贝吗?还不赶紧去拿?”楚泽现在看他有些不顺眼,只想赶紧将人赶走。 男人见楚泽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言,讷讷转身进屋。 他一走,朱樉便凑到楚泽身边:“这棉花怎么了?” 竟然让楚泽生这么大气。 楚泽无奈叹息。 “知道棉花不?”楚泽将手里的残枝在朱樉面前晃了一下。 朱樉顺势接过:“那人刚才说过,不就是这个么。” “除了他刚才说的这些,你还知道其他的不?”楚泽再问。 这倒是将朱樉难住了。 他摇摇头,诚实道:“不知道。” “你这么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朱樉追问。 楚泽朝他竖了个大拇指:“不错,反应越来越快了。” 朱樉得意抬头。 也不瞧瞧他是谁。 而且他一直跟着楚泽,就是再笨,也能学到些东西好吧。 “你别吊咱胃口了,赶紧说说,这棉花怎么了。”朱樉拿着棉花枝在楚泽面前晃着催促。 楚泽将目光落到还未散去的棉花上。 他却没有立刻回答朱樉,而是问道:“你知道咱们现在冬天,用来御寒的东西都有哪些吗?” 朱樉提起来的好奇心,顿时收了回去。 他无语道:“你把咱当孩子考?” 这程问题就三岁小儿都回答得出来。 “有钱的狐裘羔羊皮,没钱的有狗皮也行,还有用木棉的,王公贵族平民百姓都可以用。就这些了,其他没了。”朱樉伸出手指,三下五除二就将答案说完了。 楚泽点点头。 他伸手指了指面前如白云般的棉花。 “那你知道不知道,眼前这种东西,也可以御寒?” 朱樉顺着楚泽的手,看向棉花。 不大的眼睛里,盛着满满的疑惑。 半晌,他发出灵魂拷问:“就这?” “对。”楚泽肯定,“就这。” 楚泽伸手,摘下一朵棉花。 棉花质轻,又很柔软。 稍稍一捏就成了小小一团。 被楚泽握在手里,任由他捏扁揉圆。 “这叫棉花,你刚才听那个人也说过了。据咱所知,在南北朝时就已经传入咱中华。不过可能是种植面积不广,一直到宋元两朝,才渐渐有了往中原发展的趋势。” 而且看情况,这两朝对棉花的推广力度并不大。 直到现在,竟然还有百姓当它是野草。 楚泽左右看了看,确定四周没有人时,他才压低声音继续说:“在咱的那个时代,棉花是极好的东西,做棉衣棉被,纺成线之后,还可做衣服、布料。因为它的价格低廉,有钱的没钱的都买得起用得上。还有它的籽,还可以用来作食用油。总之,好处大大的有。”楚泽伸出一个大拇指,恨不得将棉花夸上天。 朱樉听着,越听越激动。 等楚泽说完了,他抓着楚泽的手臂,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这种事,咱骗过人吗?” 还真没有。 楚泽在其他事情上都可能说谎,唯独在这些事上,他不会。 朱樉看向这几株高高的棉花,眼中的光越发明亮。 良久,他对楚泽道:“那如果咱大面积种植的话,咱大明的人,是不是就不再担心冬天挨冻了?” “那是自然。”楚泽肯定点头。 朱樉立刻道:“那还说什么,种啊。” “对了,棉花什么地方可以种?” “福建就可以。”楚泽给出准确的回答。 朱樉更高兴了。 他激动道:“那咱就在这里种,明天咱就找地方种。” “别着急,棉花的种植时间今年已经过了,要明天才可以。只是咱们可以先预计好地方,组织好人手,再准备好种子,明天时间一到,直接开种。”楚泽在刚才就已经想好了后续。(本章完) 第778章 你家大人呢? 甚至楚泽都想好,要去哪里找这些种子。 朱樉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稳。” “那必须的。” 两人正说话,男人抱着一只小陶罐子,兴奋地从屋里走出来。 他脚步轻快地走到楚泽面前。 “大人,东西就在里面。”不用楚泽说,男人率先伸手,在陶罐里掏了掏,抓出一个玉如意。 这个玉如意很小,总体也就比巴掌长上一点点。 看上去像个的手盘件。 算不上多精致,玉也算不上多好。 说实话,这样的东西,就是楚泽拿来赏给赵四,赵四都会嫌弃。 但这东西,在男人眼中却是极好的。 他得意地看着楚泽,问道:“怎么样?大人可还满意?” 楚泽并不满意。 脸上却没有带出分毫来。 他打量着手里的玉如意,问:“想要什么。” “啊?”男人微怔。 像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对方的直白。 楚泽不想跟他绕弯子。 他开门见山,直入主题:“你费这些功夫,又送咱东西,必定有所求,说说看。能满足你的,咱都答应。”就当是他让楚泽见着棉花的奖励了。 男人闻言大喜。 如楚泽所说,男人搞这么多动作,还特意将楚泽请到这里来。 他确实是有所求。 “大人明鉴。咱其实也没什么大的要求,就是想在大人的手下,谋个差事。也不用太大,让咱在造船厂里当个小小的总管就可以了。”男人伸出小拇指,用大拇指的指甲掐在小拇指的指腹上,留下一点点的指腹,以示自己并不贪心。 但他的要求,在楚泽看来,已经很贪心了。 他看着手里的玉如意,没有立刻回答。 院子里变得沉寂。 那一刹那,男人只觉得空气都凝滞了。 他的呼吸都变得艰难。 男人紧张地看着楚泽,手下意识地捏紧。 正在他犹豫,要不要降低一些要求的时候,男人听到楚泽问:“你是造船厂的工人?” 男人沉默了一瞬,而后肯定道:“是。” 楚泽与朱樉齐齐看了他一眼。 “那你怎么没有竞选总管?”楚泽记得,因为厂子是新建,里面的主要职位,一直都是竞选的。 但也不是一直不变。 如果做得好,就可以一直做下去。 做不好,随时都会被撤换。 此人说是造船厂的员工,不应该不知道规矩。 男人脸色微变。 等他开口时,语气却又十分笃定。 他甚至还朝楚泽诉起苦来。 “大人,您有所不知。那些人都阳奉阴违,根本没把大人您的话听进去,在选总管的时候,都靠着人脉才当上的。咱虽然有能力,但没对方有人脉会来事,这才被淘汰。不过有咱保证,只要大人给咱机会,咱一定会做得好好的,保证不让大人丢脸。” 男人挺直腰杆。 如果不是现在没有军礼,他说不定还会给楚泽敬一个。 楚泽挥手道:“得了,这东西咱收下了,你想要当总管也可以,咱给你提供这个机会。至于你能不能一直坐稳,就看你自己的能力了。” 男人闻言大喜。 他“哎!”了一声,道:“楚大人放心,咱一定不会让您丢脸。” “嗯。”楚泽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将玉如意收起来,他随手指了指身后的棉花,道,“这花咱喜欢,一并送咱了。” “楚大人要是喜欢,莫说一株花,就是整个院子给您,咱也没意见。”男人得了好处,此时正眉眼笑着,自然是楚泽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楚泽好笑道:“咱要你的院子做什么。” 他招手,喊来赵四,道:“把这些棉花给咱摘下来,看见没,像咱这么摘。”楚泽回身示范了一下。 确定赵四看明白后,就将有事情交给他,自己与朱樉离开院子,随意地在街上逛着。 朱樉看着他,道:“你相信他的话吗?” 什么被人排挤,什么有能力。 朱樉全持怀疑态度。 楚泽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道:“咱就是人脉天下,这是不争的事实。” 至于旁的,楚泽不知道,楚泽不评论。 那人有没有能力,等上任了,自然看得出来。 “他要真有能力,那他就好好的地干,干出一番成绩来。要是没这个能力,就算咱给他个厂长,他依旧干不出成绩。”如果他没能力,之后自然会有人替换下他。 楚泽不担心他搞出什么大事。 朱樉对他的淡定有些不放心。 他提醒道:“万一他狐假虎威,借着你的名头乱来怎么办?” “呵,咱只是的答应让他当总管,可没答应罩着他。你放心,咱会交待下去,他要在厂里乱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的厂里,不养废物。 楚泽将男人给他的玉如意拿出来,看了两眼,轻蔑地哼出声。 等赵四出来后,他便把玉如意赏给了他。 如楚泽所料,果然遭到了赵四的嫌弃。 楚泽淡声道:“喜欢就留着,不喜欢你随便处置了。” 在这里得了棉花种子,楚泽在城里又转了转。 转完之后,还出了城。 接连几天,他都在看泉州的棉花种植情况。 泉州的百姓对棉花的态度一如那个男人,都是将它当成野草。 甚至还有人将它当花种。 完全没人将它当回事。 甚至是附近的几个城镇,都是如此。 一番走访下来,楚泽越发确定,推广种植棉花的事事不宜迟。 而这件事,还需要当地父母官的支撑。 楚泽来到泉州府衙,想找农也思商量商量这事。 朱樉一听又要商量事情,只觉得脑子都开始疼了。 “你自己去,咱没那个脑子。”朱樉闷头跑走。 留下楚泽独自站在台阶上。 片刻后在,楚泽放下手,撇了撇嘴,道:“不去就不去,咱自己去。赵四,备车,去府衙。” “好咧!” 赵四备好车:“大人,车已经备好,可以出发了。” “嗯,走。” 楚泽登上马车,来到府衙。 “你们大人呢,咱找他。”楚泽下了马车,径直往里走。 府衙的人都认得他,也不拦,还主动将人往里引。 “大人,咱家大人出海了,还没回来呢。”那人回答。(本章完) 第779章 有圣旨吗? “农大人出海了?”楚泽脚步一顿,疑惑道,“好端端的,他又出海做什么?” 想到前些日子,这位大人出海后是怎么回来的,楚泽表情就有些微妙。 差役老实回答:“农大人是去看海军了。” 看海军? 楚泽顿时乐了。 只怕是看海军是假,体验一把新船才是真吧。 不管是哪个,楚泽今天都等定他了。 “那咱进去等他。”楚泽抬脚往里走。 差役也不拦着。 等楚泽走远,他转头冲身边的伙伴小声道:“快,驾艘小船去找农大人,告诉他楚大人来了。” “好咧。” 小伙伴一点头,撒腿就跑。 楚泽在府衙里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农也思就回来了。 脚步匆忙,衣袂翻飞。 三步并两步,走到楚泽对面坐下。 不等楚泽说话,农也思便高声喊了起来:“水,快拿水来。” 侍女端来茶水,他拿开盖子一口闷。 一杯下肚还不解渴,索性让人端了茶壶,对着壶嘴干了一壶。 看得楚泽眼睛都直了。 手里的花生掉了都没察觉。 终于喝饱水的农也思毫无形象地摊在椅子里,心满意足地长出了口气。 楚泽看得嘴角微抽。 他弯下腰,将掉下去的花生捡起来,吹了吹,扔嘴里,一面嚼着花生一面嫌弃:“农大人,船上没带水啊,瞧你这渴的。” 农也思微侧脑袋,斜眼看眼楚泽。 而后嘿嘿一笑,表情还有些憨。 他解释道:“咱这不是忘了喝了么。” “你不是上船去体验的吗?还能体验得忘了喝水?” 那他这体验也太沉浸了吧。 楚泽不信。 农也思脸上的尴尬更浓了:“你都知道了?” 楚泽翻了个白眼,就这么看着他。 铁船正式入海,海军也渐渐步入正轨。 他这个当“父母”的,不得亲眼见证下自己“儿子”的成长? 再说了,蒸汽船与普通木船坐起来的感觉是真不一样。 农也思上瘾他也理解。 楚泽这幅“咱什么知道”的表情,看得农也思更不好意思了。 他抬手抵唇,尴尬地轻咳两声,然后坐直身体,理了理衣服。 确保身上没有一处多余的褶子之后,农也思方才正色开口:“虽然咱有私心,但事咱也没少做。楚大人,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去海上看看,咱现在的海军,可谓是改头换面了。” 跟之前的水军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农也思得意地扬着下巴,还有点小骄傲。 楚泽这些日子也听说了。 现在的海军,蒸汽船开得很溜。 战术也练得不错。 有了泉州众水匪的牺牲与配合,海军们的战术稳步提升。 是好事。 楚泽朝农也思的方向倾身,勾了勾手指,示意农也思靠近。 等农也思靠近之后,楚泽才神秘开口:“咱今天来,也有件可以令泉州改头换面的好事要跟你说。” 农也思眼神一亮。 “什么好事?” 现在的楚泽,在农也思眼里,是堪比神仙的人物。 他一来,水匪清了,铁船有了,海运也打开了。 甚至他们还与国外通商了。 再这么下去,他们说不定能发展得比应天府还要好……咳咳,这话不能说不能说,说了是会掉脑袋的。 闷声发大财就好。 农也思捂着嘴,只期待地看着楚泽。 楚泽再往前凑了凑,与农也思的脑袋距离更近。 “种棉花。” “……”农也思脸上笑意一僵,表情有点懵,像是卡顿的手机,反应片刻才恢复正常,而后缓缓吐出一个,“哈?” 将他心里的疑惑表达了个淋漓尽致。 农也思身体瞬间坐直。 一头雾水地看着楚泽,想不通楚泽怎么忽然就想到要种棉花了。 楚泽迎着他的视线,坦然重复:“种棉花。” “这犯得着吗?”农也思表情为难。 棉花他知道,也见过。 在前朝时,就有官员推广过。 不过效果不佳。 种植的人也不多。 直到现在,棉花在泉州、乃至整个福建,都是野草一样的存在。 顶多有那么点闲情逸致的,将它当花种。 现在楚泽竟然要种棉花。 还说可以令泉州改头换面。 这不是开玩笑了么。 农也思噗嗤笑出声。 他摆着手,笑道:“得了得了,楚大人,你要想种棉花,你随便选个地儿自己种就得了,何必找咱?” 他这个父母官,那只是比喻。 又不是真的父母。 还管谁种什么花么。 农也思想想就觉得好笑。 楚泽没笑。 他严肃地看着农也思。 等他笑过了,才用极认真的口吻对农也思说:“农大人,咱可没跟你开玩笑。棉花采摘之后,可以制作棉被、棉衣,还可以纺线织布,是可以改善百姓生活的好东西。” “有这么好吗?”农也思满脸怀疑。 要是这么好,那为什么在前朝时,棉花没有发展起来? 楚泽重重点头:“当然有。你不信是不是?” 农也思摊开双手,漫不经心地掸着衣摆,冲楚泽笑说:“咱这不怀疑得挺明显么。” “……”楚泽顿时一噎。 他指着农也思,气到磨牙。 农也思见楚泽真生气了,脑子一转,立刻想到了一个法子。 “哎哎,楚大人你也别气。要不这样,你写个奏折,把棉花的好处都写上,只要皇上批了,你想怎么干,咱就怎么干,您看成不?” 楚泽指着农也思,冷笑一声:“你怕担责任?” 农也思也不回答,就嘿嘿地笑。 不否认,就等于承认。 楚泽算是看出来了,这老小子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真是气死他了。 好在今年的棉花种植季已经过了。 要不楚泽好歹收拾他一顿。 楚泽深吸了一口气,道:“行,咱现在就写奏折,等奏折下来了,你……” “放心,奏折一下来,楚大人你让咱干什么咱就干什么,哪怕让咱躺地里让人耕了咱都没二话。”不用楚泽说,农也思拍着胸脯豪气干云地发誓。 楚泽白了他一眼,起身离开。 农也思在身后冲着楚泽挥手:“楚大人慢走。” 楚泽无语地挥了下手,算是回应。 这老小子,真是,让他直接组建海军的时候他不怕,种棉花反倒是怕起来了。(本章完) 第780章 合作种棉花 碍于农也思的不配合,楚泽不得回去写奏折。 在奏折里,他将棉花的好种仔细地详述了一遍。 再三声明,种棉花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写完后,他将奏折交给侍卫,让他们以最快速度送往应天。 朱樉全程坐在旁边看。 手里端着茶,翘着二郞腿,像个大爷。 侍卫离开,朱樉出声:“你说咱爹会答应吗?” “会。” 楚泽想都不用想。 因为在历史上,强行推广棉花种植的,就是朱元璋。 而在宋元两朝时,棉花的推广一直都没什么实际效果。 棉花的地位,也仅在野草之上。 真正种植的人并不多。 后来朱元璋发现了此物,才下令强行种植。 要不然,中华大地的百姓们,还得穿几年木棉制的棉衣呢。 他干脆利落的回答,让朱樉惊讶了一下。 他诧异地看着楚泽,好笑道:“你还挺相信咱爹的。” “在这点上,咱从不怀疑。” 楚泽走到朱樉身边坐下,伸着懒腰语调悠闲。 朱元璋虽然多疑,但能力也是有的。 要不也不会奠定下“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基础。 大明之所以有说这话的底气,是因为有足够强硬的实力。 强硬的实力,离不开君主的英明决策。 所以他相信朱元璋会同意。 “所以,你才敢私自在泉州建立海军?”朱樉似笑非笑地看着楚泽。 一副终于抓到你小辫子的小人得志样。 楚泽立刻反驳:“你可别瞎说,咱建海军的事,皇上可是知道的。你当时不也在旁边?” 那时候朱元璋还没回应天呢。 他抽着空带着人,在有泉州逛了一大圈。 顺便就将海军的事提了一遍。 朱元璋答应了。 要不,农也思能这么爽快就同意? 现在没有朱元璋的指令,农也思这才不干。 这就是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人。 做了这么多年的知府,难怪没什么亮眼的功绩。 农也思怕事,楚泽可不怕。 他将奏折呈上去后,一头扎进了种植棉花的大业里。 福建虽然可以种植棉花,但还得有人牵头。 让百姓们乐意去种。 并且要大量的种。 楚泽想过了,他打算与当地商人合作收购棉花。 等百姓将的棉花种植好之后,他们就可以将棉花收集起来,然后再加工成产品,销售往全国各地。 至于加工地,楚泽不打算管。 只要这事牵了头,下面那些商人自然可以搞定。 这几天,楚泽又开始物色起商人人选。 最终,楚泽找到了当地有名的仁人富商——丁玉泉。 丁玉泉,年逾半百,膝下有一子。 据当地人说,丁玉泉白手起家,挣下这份家业。 之后,便一直仁心仁德行善好施。 在百姓间有着极好的口碑。 在同行里,大家也对丁家父子赞不绝口。 说他们有经商的天赋,而且为人厚道正直。 自他们手里出来的商品,向来质佳价优,是其他合作伙伴抢着要的好东西。 这样仁厚的人,想必不会辜负自己的信任。 楚泽找上丁玉泉。 乍一听说楚泽要见自己,丁玉泉先是一懵。 接着就是狂喜。 “快快快快收拾收拾,准备最好的茶叶,迎接贵客。”丁玉泉理了理衣服,拉过一下人,问他自己衣著是否得体。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丁玉泉才出门迎接楚泽。 彼时楚泽已经在门口等了一小会了。 正疑惑怎么还没人出来时,就见丁府的正门打开了。 朱红的大门,缓缓朝两边敞开,一个精神矍铄的半百老者,自里面健步而出。 动作间,身姿矫健。 犹如青年。 楚泽挑了下眉,心道这丁老爷还挺活泼。 活泼的丁老爷眉目间带着喜气,快步冲到楚泽面前。 在距离楚泽还有七八步远时,才收敛了速度,摆出一副斯文姿态来。 丁玉泉走到楚泽面前,拱手弯腰行礼。 “小民丁玉泉见过楚大人。” 楚泽伸手将人扶起。 “丁老爷不用客气,看模样丁老爷是知道咱今天的来意喽?”楚泽看着丁玉泉。 丁玉泉脸上笑意更深了些。 他摇头道:“不知,楚大人还没告诉小人,小人哪里会知道。” “可咱看你挺高兴的。”而且捧场也大。 楚泽往丁玉泉身后看了一眼。 对于高门大户来说,非十分尊贵重要的客人到访,中门是不开的。 而楚泽也没想过,对方会用这样的大礼来迎接自己。 丁玉泉顺着楚泽的视线看过去,立时明白楚泽的意思。 他笑着解释道:“楚大人到泉州之后,做了什么,早已传遍了整个福建,楚大人能光临寒舍,是寒舍蓬壁生辉,理当开中门。至于楚大人说的来意,说实话,咱有所猜测,但不敢揣测。” 楚泽看了丁玉泉一眼,后者笑得像只狐狸。 这老东西,哪里是不敢揣测,分明都揣测完了。 现在还在这儿跟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楚泽看他几眼,笑道:“不愧是可以白手起家的,确实有些能耐。” “楚大人过奖,楚大人里面请。” 丁玉泉将楚泽引进府中,让人拿了上好的茶叶招待。 楚泽喝了茶,便开门见山。 “咱想跟你合作。” 丁玉泉眼睛都笑弯了。 楚泽在泉州建了个造船厂,当时他就眼红了。 但造船厂被左家那小子独占,所有的资金都是他出的,根本不给他们参与的机会。 丁玉泉虽然惋惜,但也没硬往上凑。 本以为他没机会捞这个好处了,没想到楚泽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在听到楚泽来拜访时,他就猜到楚泽八成是想与他合作。 如果没猜错,他想合作的东西,是棉花。 到底是商人,这点信息还是打听得到的。 丁玉泉心里美着,脑子里还在合计怎么合作才能赚钱。 “不知楚大人想怎么合作?”丁玉泉问楚泽。 楚泽答道:“官府牵头,你建厂出人收棉花,收到之后制成成品,对外销售。如何?” “那分红呢?”丁玉泉问。 “六三一。官府六,你三,咱一。” 这分成有些低。 几乎都是他们出力,官府只是打了个照面。 楚泽更是只出了一张嘴。 他就要占一? 丁玉泉刚才还舒展开的眉头,此时拢得紧紧的。(本章完) 第781章 咱再打个赌 楚泽见丁玉泉这表情,便知道他对分成不满意。 楚泽继续道:“与官府合作,官府肯定占大头,这点毋庸置疑。在必要时,官府也会给你提供便利,你占的分红是少些,但实际好处却一点都不少。至于咱这一分么,你看这个够不够让咱占一分的。”楚泽自袖筒里抽出几张纸,递给丁玉泉。 丁玉泉接过,展开。 纸上画着的,是几个机器的图形。 这些都是楚泽拉着朱樉,其花了不少功夫才画出来的。 图上的东西也很简单,就是制作棉布的工具。 最上面的就是棉花与籽的分离器。 接着就是纺车。 后面还有一些其他的工具。 是福建都有没的。 丁玉泉看得眼睛发亮。 楚泽也由着他看。 等他看完之后,楚泽才继续往下说。 “咱给你们提供工具,再教你如何加工棉花。甚至,咱还可以让官府所掌控的工厂,率先购买你们丁家的东西。咱给你这么多好处,咱只要一分分红,不高吧?” 这么一说,那还真不高。 丁玉泉眼珠子一转,转头对楚泽道:“咱得签合同。” “行啊,白纸黑字更方便,就后天吧。”楚泽今天来的目的,只是过来商量合作的事。 合同他并没有带。 丁玉泉答应得也格外爽快。 “行,就后天,那些细节的问题,也一并后天再谈。” 楚泽点头答应。 他起身要走,丁玉泉道:“楚大人难得来一次,不如在咱这吃个便饭,咱府上有个四川的厨子,一手四川菜做得十分漂亮,楚大人尝尝?” “行啊。”楚泽稍一犹豫便答应了。 丁府的厨子确实不错,手艺了得。 楚泽吃得肚子饱饱的。 走的时候都在打嗝。 等回到驿站,迎面就对上朱樉幽怨的脸。 将楚泽吓了一跳。 他往后开一步,认出是谁后,又走上前去,绕过朱樉往里走:“谁得罪你了?这么个表情。” 这满身的怨气,比十个写字楼里的还浓。 朱樉见楚泽进屋,跟着进屋。 他一张脸垮着,嘴撅得可以挂油壶。 等楚泽坐下,朱樉才幽幽出声。 “丁府的饭好吃吧?” 楚泽刚坐下,端起茶正要喝。 听到这话,他喝茶的动作一顿。 楚泽撩起眼皮看他。 “你不是出去风流去了吗?”竟然知道他去了丁府,还吃了丁府的饭。 这小子,别不是跟踪吃点啊。 楚泽警惕地打量着朱樉。 朱樉翻着白眼道:“别想了,咱才没兴趣跟踪你呢,只是你还没回来,你在丁府吃饭的事就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而且大家都在猜测,你是不是要跟丁玉泉一起干什么事。” 外面传得乱七八糟的。 朱樉也听得云里雾里。 好不容易从里面选出了紧要信息。 他严肃地看着楚泽,道:“你是想跟他合作棉花的事吧?” 楚泽看朱樉的眼神更怪了。 “你什么时候变聪明了?”楚泽笑问。 朱樉白他一眼,道:“别打岔,你就说是不是吧。” “是啊,你不是都听说了吗。”楚泽随意。 他去丁府没刻意瞒着谁。 但人还没回驿站,消息就传得满天飞。 这件事就挺有意思的。 也不知道是冲着谁。 事没舞到楚泽面前,楚泽不想管。 与丁玉泉的合作,依旧可行。 楚泽看看朱樉,问:“你要阻止咱?” “不是咱要阻止你,是这事咱爹还没答复,你就直接跟人商量合作的事,万一咱爹不同意,你怎么收场?”朱樉很担心。 楚泽听完,他轻笑一声。 朱樉正张着耳朵,想听听楚泽有什么想法,就见楚泽猛然站起身。 他快步走到朱樉身边坐下。 两条胳膊肘撑在桌面上,神秘兮兮地跟朱樉道:“咱打个赌怎么样?” 朱樉下意识后仰。 听到楚泽说这话,朱樉就倒抽一口冷气。 莫名的,他后背有些发麻。 朱樉的手下意识地撑住椅子扶手,警惕地看着楚泽。 “你小子又想算计咱?” “哎,瞧你这话说得,咱就是跟你打个赌,就赌皇上会不会答应咱发展棉花的事。又不是什么大事。”楚泽满脸坦然,怂恿道,“怎么样,赌不赌?赌赢了你可以让咱替你干任何事,给你洗袜子都行。” 朱樉:“……”这赌注,有点诱人啊。 “赌吧。”楚泽继续怂恿。 朱樉犹豫了阵,艰难摇头。 “不赌不赌。跟你赌咱就没赢过。”上次穿女装的事,他记忆可深刻了。 他得长教训。 楚泽还想再怂恿几句,一个侍卫匆匆跑进来。 “大人,皇上回函,请大人过目。”侍卫将一封奏折递给楚泽。 楚泽正要接。 朱樉率先伸手抢过,径直拆开:“咱们一起看。” 楚泽:“……那你倒是让咱看啊,你一个人都挡完了。” “来来,你看。”朱樉将奏折拿到楚泽站这边,两人头挨着头,逐字逐句地往下看。 奏折里的内容很多,总结下来也就几句话。 第一是夸他的海军办得不错。 显然海军的现状朱元璋已经知道了。 第二就是棉花的事由他看着办,他已经着令当地官员配合行事了。 朱樉看完,心里迅速涌出一股庆幸来。 他将奏折拍到楚泽怀里,松了口气道:“你小子算得还挺的准,可惜,你算计不了咱,咱老天爷保佑。” 楚泽抱着奏折叹息。 有了明旨,农也思办事就快了。 楚泽盗走自己与丁玉泉洽谈的事跟他说过之后,他立刻派人去接洽后续。 没几天合同就签下来了。 就边厂房他都给人家批好了。 只等招人开工。 “在开工前,咱得有种子。”楚泽对农也思道,“收集棉花种子的事,你来。” “行。”农也思点头。 等农也思将种子都准备好时,左映也回来了。 楚泽与朱樉一同去接。 左映看到他们,欢天喜地地冲下船,展开双臂朝楚泽与朱樉抱过去:“啊,你们竟然都来了,咱真是太荣幸了。” 被楚泽与朱樉同时推开。 “知道荣幸就好,咱交待你的事,都办好了没?”楚泽拍着胸前的灰问道。 被嫌弃的左映也不生气。 他指指身后:“你看。”(本章完) 第782章 中华神石,是神赐的礼物 左映身后的冒上,数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自船上走下来。 他们跟着埃伦,走到左映身边。 跟左映用英文交谈。 朱樉听得头都晕了。 “哎,他们都在说什么啊?叽哩呱啦的,跟鸟语一样,咱一句都听不懂。” 楚泽解释:“他们在问左映咱是谁。” “哦!哎?不是,你能听懂他们说话??”朱樉震惊侧头。 楚泽摊手:“这有什么难的。” 在他们那个时代,英文是主课。 他不仅会听,还会说。 楚泽上前与这群人用英文打招呼:“各位,欢迎来到大明。咱是楚泽。” “楚先生,你好。” 威尔士人纷纷与他握手问好。 这些人里,还有两个非常漂亮的姑娘。 她们也自然地与楚泽握手。 看得朱樉眼睛都瞪直了。 左映也懵了。 “你会英文?”左映张了几次嘴,终于将疑问憋出口。 楚泽淡定点头。 左映一下子委屈住:“……那你怎么之前不教咱?” 明明楚泽就会,干什么要让他跟埃伦学。 埃伦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 各方面都是。 楚泽冲他微微一笑,道:“因为你需要成长。” “哈?” 什么鬼? 他需要成长?? 这人在说什么鬼话。 他成长不成长,与跟着谁学习英文有关系吗? 根本没有。 这人找个借口都找得这么不用心。 左映毫不客气地朝楚泽竖了个中指。 旁边的的外国人们看得满脸疑惑,纷纷问左映,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左映瞪着楚泽,咬牙切齿:“表示问候。” “问候?” “是问好的意思吗?” 左映:“对。” “啊,那我们也要对你表示问候。”这群外国人纷纷朝左映竖起中指。 左映:“……” 脸都青了。 楚泽笑得肩膀直抖。 完全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的樉:“?” 那群外国人睁着一双单纯无辜的眼睛眨啊眨。 楚泽忍住笑,对这群外国人道:“你们这次来,是来大明游玩的吗?” “不不不,我们是来看神石的。”一个瘦长脸高个子摇头,然后目光灼灼地看着楚泽,问,“你知道神石吗?” “左映说过,说大明神石特别的漂亮,我们才特意过来的。”这次说话的是两位女子中的一个。 左边那个中年男人接话:“对,中华神石,是神赐的礼物。我们特意前来着瞻仰的。” 楚泽闻言,下意识地看向左映。 左映朝他得意挑眉,像是在说:【咱没让你失望吧?】 楚泽朝他暗暗竖了个大拇指。 “各位,你们刚到大明,坐了久的船,一定很辛苦了。这样,咱给你们安排住处,你们先在这里休息几天,也可以在附近玩一玩,等休息好了,你们再以最完美的精神状态,去瞻仰神石,这是对神石的尊敬。” “咱们大明的神,最喜欢的就是尊敬他们的人,只有尊敬他们,他们才会赐福保佑对方。” 这话直接将那群外国人拒绝的话赌了回去。 “行吧。” 年纪稍轻些的女人脸上闪过失望。 几个外国人对视一眼,耸了耸肩,决定先休息。 楚泽叫来赵四,让他赶紧去订几个房间,将几人安排去休息,还安排了人跟随照顾,顺便充当翻译与向导。 安排好这群人,埃伦过来了。 他凑到楚泽面前,问:“楚大人,恕我冒犯,我在大明这么久,怎么没有听说过什么神石?” 楚泽冷冷一眼扫过去。 “怎么,你怀疑咱骗人?” 楚泽语气不佳,看人的眼神更加不善。 埃伦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好奇,好奇。” “哦,原来是好奇啊。” 楚泽脸上的不满迅速散去。 他道:“既然你好奇,咱就给你讲讲。这颗神石,是在开天辟地之时,由浑沌之中孕育出来的。之后,它便被人供奉起来,经受了万万年的香火。如今的神石,已经有了神性,这才入世来普度有缘人。” 楚泽说得煞有介事。 但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就成知道,这话一听就假。 但埃伦却信了。 他震惊地瞪大眼睛,确定道:“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咱最重信仰了,咱还能拿这种事来骗你不成?”楚泽满脸笃定。 怕埃伦不信,楚泽还特意补充了一句:“你要真不信,那过几天你看到了神石,你就知道了。” 埃伦本来是不想信的。 可楚泽说得太像真的了。 由不得他不信。 而且楚泽不是说了么,再过几天,神石就要面世了。 是真是假,他到时候一看就知道。 抱着这个想法,埃伦心满意足地走了。 楚泽三人站在原地,目送埃伦走远。 直到彻底看不到埃伦的身后,左映指着楚泽哈哈大笑:“不是,楚泽你也太能忽悠了吧。要不是咱知道实情,就真被你忽悠住了。哈哈哈,那些傻子,竟然还真信咱有什么神……唔唔唔。” 楚泽捂着左映的嘴,手指竖在唇前,紧张地压低声音:“你再大声些,生怕他们听不见是不是?!” 左映眨了眨眼睛,【咱知道错了,咱小声。】 楚泽这才松开他。 顺手在左映身上擦了擦。 “你真够缺德的。”左映嫌弃地往后退开一步,拍着楚泽刚才擦手的地方。 楚泽一记眼刀子扫过来:“怎么的,嫌弃你自己的口水啊?” “那你不嫌弃,你吐出来再的吞回去啊。”左映理直气壮。 楚泽表情一绿:“……” 朱樉:“呕!” “对了,这神石到底是怎么回事?”楚泽与那群外国人说话时,朱樉半个字都没听懂。 等他们用汉文说话时,朱樉依旧听得糊里糊涂。 他看看左映,又看看楚泽。 最后将目标放到楚泽身上。 楚泽道:“你还记得之前咱在那个岛上发现的那块金钢石吗?” “记得啊。”朱樉点头。 他们还在岛上发现了石油。 回来之后,他们就将这事报上去了。 没过几天,朱元璋就派了人过来,径直上岛去勘测那里到底有多少石油去了。 “等等,你们说的神石,不会就是在说这块金钢石吧?!”(本章完) 第783章 这是要露馅了吗? “恭喜你,答对了。”左映拍手,还给朱樉竖了个大拇指,接着一摊手,无不遗憾地道,“可惜没奖励。” 朱樉:“……” “走了,别站在这里吹风了,进去吧。”楚泽转身进屋。 左映紧随其后。 朱樉愣过片刻,立刻跟上去:“楚泽,楚泽你别走,你还没告诉咱,你怎么把那块金钢石变成神石的呢。” 楚泽笑笑,这还不简单。 随便杜撰个传说不就完了? 至于别人信不信,那就看他们宣扬得到不到位了。 只要他们宣扬得到位,假的也可以成真。 “可是过几天咱就要拿神石给他们看了,到时候被认出来怎么办?”朱樉不免有些担心。 那颗金钢石他都可以认出来。 那别人也可以啊。 一但被认出来,那可就要出大丑了。 左映也看向楚泽。 这事是楚泽的主意。 他这么做,想必早就做好了安排。 相比之下,他反倒没那么担心。 楚泽冲着朱樉神秘一笑,拍着他的胸口,示意他将心放回去:“咱什么时候失手过?反倒是这几天,你们还有点其他的事要做。” “什么事?”左映与朱樉异口同声。 楚泽答道:“带着那群外国人玩。” “玩?” 左映与朱樉对视一眼,朱樉一眼瞪回去,指了指他。 左映倏然回神。 他不可置信睦着楚泽,道:“你让咱陪他们玩啊?” “不然你以为是谁?”楚泽比他声音还大,理直气壮地给他数着理由,“你跟他们熟悉,有话谈,你会说英文,你还熟悉泉州,不是你去你还指望谁去。” “可你也熟悉啊,而且你英文说得比咱还好,那你怎么不去!”左映梗着脖子委屈道。 他明明才回来,楚泽就要给他派任务。 简直就是楚扒皮。 楚扒皮抱着手臂嗤笑一声:“咱当然还有更的重要的事要做了。” “什么事?” “哼哼,不告诉你。” 左映气得下意识想伸出中指。 一想到下船时看到的那几根中指,他又狠狠地忍了回去。 之后的几天,左映按楚泽的意思,带着那群外国人四处游山玩水,不止将泉州跑了个遍,福建都去了好几个地方。 直到楚泽传来消息,说明天可以看神石时,左映大大松了口气。 他当下什么都不想了,连忙安排这群人休息。 第二天左映见到他们时,发现他们一个二个的,精神极了。 会见神石被楚泽安排在开元寺。 开元寺建于唐初,原名莲花道场,于开元年间更名为开元寺,寺名延用至今。 楚泽一大早就在这里等着了。 看到马车出现,楚泽严肃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笑容。 他迎上去。 “欢迎各位光临。” 马车停下,那几个外国人自马车里跳下来。 开元寺气势恢弘,只一眼,就将这群人震住。 他们站在山门前,发出赞叹的惊呼。 “这里好漂亮!” “比我去的那些地方都要漂亮。” “左映,你之前为什么不带我们来这里?” 左映:“……” 哪是他不带他们来啊,是楚泽不让他带他们来。 左映看向楚泽。 楚泽接话:“因为神石就在此处,为了保证神石的神性,方丈特意闭寺几天。可巧,今天是开寺的第一天,为了让大家能玩得尽兴,咱特意清了场,各位,里面请吧。” 楚泽侧过身,示意大家入内。 领路的是个小和尚。 他带着所有人,在寺里逛过一圈,该上的香全上了一遍,该拜的菩萨也全拜过之后,才前往镇国塔。 小和尚道:“各位施主,神石就在这座塔上。” 楚泽翻译给外国人听。 外国人听完,抬头看向高耸的镇国塔,脸皱成了一团。 “这么高啊?” 楚泽道:“高处方能接受天地灵气。” “我们能爬得上去吗?” 楚泽又道:“只要想做,就一定可以。” 朱樉与左映对视一眼。 表情一言难尽。 他们头一回知道,楚泽竟然还有这么能忽悠的时候。 将这群单纯的外国人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然后纷纷进塔里去。 埃伦也在。 朱樉与左映跟在最后面。 看着十多层的高塔,左映咽了口口水:“咱要上去吗?” “上吧,反正都到这儿了。” 他们好歹也是大明人,总不能自己都没见过自己国家的神石吧? “可是好高。”左映有点不想动。 这几天他跟着群外国人,差点儿没累死。 现在还要让他爬这么高的塔,简直就是虐待。 朱樉沉默一瞬,抬手搭上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唉,谁让咱命苦呢。你瞧瞧他……”朱樉朝二层塔上扬了扬下巴,楚泽的身影正好自窗口前晃过,朱樉叹道,“就才是好命,你在辛苦到处跑的时候,他连影儿都没见着。” 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直到今天早上,他才见着人。 左映撇嘴,提着衣摆闷头往塔里冲,嘴里还愤愤不平道:“哼,等这件事做完,让他在春酿楼的摆上一桌最好的席面,咱要吃穷他!” 朱樉:“……有志气,你加油。” 反正他是吃不穷楚泽的。 他也不抱这个幻想。 朱樉跟上去。 镇国塔高十多层,一群人走走停停,顺便听楚泽讲故事。 听着听着,居然就走到了顶层。 楚泽指着不远处的佛像,道:“神石就在那里。” 刚才还累成狗的人,瞬间精神大震。 大家也不休息了,连忙爬起来,朝佛像走过去。 走得近了,大家才看到,在佛像手里,有一个小小的婴儿般模样的小人儿。 小人儿混身透明,晶莹剔透。 却在眉心处,有一点深邃的红。 正正的落在那里,将这个水晶般的小人儿赋予了无限生机。 它安静地侧卧在伸像手里,恬静的睡颜带着几分不染世俗的神性。 就那么躺在那里,就引人侧目。 但…… “这不就是普通的雕刻?”埃伦的眉毛都拧起来了。 他觉得楚泽是在骗他。 其他人纷纷看向楚泽。 朱樉与左映的心都提起来了。 怎么办,这是要露馅了吗?(本章完) 第784章 怎么没有神迹了? “哎,收声!” 楚泽板着脸,神情肃穆,语气严肃:“这是神石,不可不敬,阿弥陀佛。”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地朝着神石拜下去。 在他拜下去的刹那,刚才还平淡无奇的水晶般小人儿瞬间放射出一阵璀璨的荧光。 在荧光之中,一朵栩栩如生的金莲凭空出现。 这样的影象,足足维持了近五分钟。 所有人都愣住了。 朱樉与左映都懵了。 其他人更不必说。 埃伦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其他外国人更是惊讶地捂住嘴,满脸不可置信。 有人激动地扯了下身边人的衣摆,激动地唔唔出声,却不敢过于大声,生怕惊到了天上的神仙。 直到荧光散去,金莲消失。 楚泽才抬起头。 刚才还满心置疑的埃伦,此时正学着楚泽的模样,不断地朝神石拜拜,嘴里还念念有词:“神石啊,保佑我多赚点钱,发大财。” 其他外国人见埃伦如此,也跟着拜拜。 唯有朱樉与左映还愣在原地。 楚泽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扫了眼一众外国人,缓缓后退到两人身边,飞速扯了下他们的衣摆,将两人唤回神。 【干什么呢,快拜啊。】楚泽用眼神示意。 朱樉/左映:“……” 对,是得拜一拜。 想到方才出现的场景,两人看神石的表情都肃穆多了。 好像拜的不是金钢石,而是神石。 埃伦他们拜了一会儿,抬起头:“哎,楚大人,怎么没有神迹了?” 楚泽道:“你们刚才不是见过了吗?” “可那是你拜的时候出现的,我们拜怎么没有?”其他外国人单纯的脸上,挂着满满的疑惑。 楚泽严肃了神情。 他看向佛像手中,安然沉睡的神石,道:“神迹,是神赐与的福音。如果谁来拜,什么时候都能见着,那还叫神迹吗?” “那叫白菜烂大街。”左映顺嘴一接。 楚泽:“……”真是朴实的解释。 他指向左映,耸了耸肩膀。 埃伦等人“哦”了一声,转头交头接耳 “他说得也对,要是谁拜都有神迹,那就不叫神迹了。” “我们可以亲眼看到,已经很不错了。” “可他拜的时候就有。” “那是不是说,他是被神赐福的人?”一众外国人侧头看过来。 目光灼灼地望着楚泽。 楚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你们……” “楚大人,你是神赐福的人,让我们抱抱,沾沾福气。”对方刚开了个头,楚泽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怀里突然多出一个人,将楚泽吓了一跳。 他下意识地张开双手,愣在原地。 然后,他就像一个雕塑一样,站在原地,等着埃伦等人一个接一个地上前拥抱。 包括那两位外国女士。 朱樉:“!” 不是,他凭什么啊! 男人就算了,女人竟然也对他投怀送抱!! 他下意识想上前,将楚泽拉开,自己站上去。 “你干什么呢!”左映连忙将人拽回来,压低了声音质问他。 朱樉已经伸出去的脚,不甘心地收了回来。 他目光幽怨地看着春风得意的楚泽,嫉妒道:“好恨。”为什么被抱的不是咱。 明明朱樉只说了两个字,但左映莫名就是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左映默默无语了一下。 说实话,他也很搞不懂,为什么这些人就会去抱楚泽。 至于朱樉…… 这小子单纯是美色上头。 左映完全不想理。 埃伦等人沾完福气,又在这里站了片刻,瞻仰了一下神石,欣赏了片刻风景,这才下塔。 下了塔,几人便被山中清新中混杂着香火气息的空气包围。 他们站在原地,纷纷露出陶醉的神情。 “不愧是有神石的地方,连空气都如此的好闻。” “对对,我要再吸几口。” 楚泽走上前来了,道:“咱刚才听说,各位的行程即将结束了?” “啊,对,明天我们就要走了。”说话的是最年轻的外国女子,女人眉稍间带着兴奋的笑,看楚泽的眼神跟看他们国家的请教差不多。 恭敬又欣喜。 楚泽道:“咱大明向来是好客之地,你们既然来了,也不能让你们的空手离开。” 楚泽拍了拍手,赵四立马从远处跑过来。 身后跟着几个随从。 他们正抬着一箱子。 埃伦等人疑惑地看着楚泽。 楚泽道:“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受过神石光芒普照的。咱将它们送给你们,也希望你们可以得到神石的庇佑。” 他朝赵四示意了一下。 赵四点点头,立刻将箱子打开。 箱子里,放着的是几个精致的木匣子。 这些木匣子上都雕刻着精美的雕花。 外国人一看,顿时惊呼出声。 “好漂亮。” “还是接受过神石光芒的,就是神赐啊。” “楚大人,我们真的可以拿走吗?” “当然。”楚泽道,“这些本就是送与各位的。” “太好了,多谢楚大人。” 楚泽笑:“不用客气。” 收了礼物,一群外国人都十分高兴。 包括埃伦。 他们甚至迫不及待地就将匣子打开了。 匣子里,是楚泽精心为他们挑选的礼物。 有中华的瓷艺,有精美的剪纸,还有一套很实用的竹编。 这些东西,无不代表着中华大地。 拿出去,就是最直白的宣传。 只要这群人回到威尔士,就是他的活广播。 再加上左映的宣传,一定会有很多人前来旅游。 而这,也是楚泽开放海运的目标之一——吸引外国游客,增加大明的旅游GDP. 现在,种子已经种下,再浇浇水,就可以发芽了。 楚泽甚至已经想好了十八武艺,来搜刮他们的钱财了。 楚泽高兴。 埃伦他们也高兴。 第二天,在他们离开之明,楚泽还特意交待农也思,让他将海军调到附近,好让这些外国友人欣赏一下他们的铁船。 等船只离了港,朱棣撞了撞楚泽的肩膀。 “哎,那个神石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那不就是一块儿普通的金钢石?” 左映承认确实是块很不错的金钢石。 但那怎么看也不是神石吧。(本章完) 第785章 神石真相 楚泽瞟了眼两人,抱起手臂:“想知道?” “想。”朱樉点头。 “其实很简单。” 楚泽神秘一笑,朝两人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凑过来些,小声解释:“其实吧,就是一块普通的金钢石,只是咱让人在佛像上做了些手脚。” 在佛像身上,楚泽让人细细地开了个小洞。 当外面阳光灿烂之时,光线就会照进那个孔里。 在小孔之中,楚泽又放了些水晶片,用来有聚光,并将阳光照射到金钢石上去。 在金金刚石中,楚泽又请了本地最有名的雕刻师傅,在那个金钢石上,雕刻了一朵精致的莲花。 因为摆放角度的原故,埃伦他们站立的位置,是看不到莲花的。 但等到光线照上去,莲花自然显现。 于是,凭空出现神光,还有莲花的神迹,就这么被造了出来。 楚泽说完,长长地舒了口气。 “你们是不知道,为了搞出这个咱,咱费了多少心思。” 先不说选址,就单说神佛上造孔的事,就花费了不少时间。 不过效果非常好。 没白费他这些天的准备。 朱樉听完,看楚泽的眼神都变了。 亏他当时还以为真出现了神石。 结果全是假的。 朱樉指着楚泽,气得咬牙切齿。 “你骗咱感情。” 当时他那几拜,可是货真价实情真意切的。 结果全喂了狗。 “你忒缺德了,连咱都骗。” 楚泽好笑道:“谁让你这么傻?这世上有没有神迹,你不知道?” 所谓的神迹,要么就是还未探明的自然现象。 要么就是假的。 那他造一个怎么了? “可你在人家的佛像上挖孔,那些和尚们能答应吗?”朱樉皱眉。 楚泽哼哼地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换了神也是一样。如果钱不行,那就换成利。总有对方动心的。” 懂了。 就是给好处了呗。 朱樉理解地点点头。 看着海上不断缩小,最终化作一个点时。 朱樉感叹道:“唉,这下左映那小子,八成要天天失有眠了。” 楚泽揣着手笑。 这次的行程很紧,左映也没有多少时间留在大明。 他将货物紧急装船后,就跟着这群外国人一道回了威尔士。 与之前一样,同样是带着任务的。 甚至这次的任务,比之前的还要重大。 关于神石的秘密,只能等他回来之后,再告诉他喽。 楚泽目露同情地看着远处。 “走吧,左映有任务,咱也有任务。”楚泽转身的往回走。 朱樉追上去,问:“什么任务,给咱也说说呗。” “当然是赚钱的任务。” 送走左映,也不过上午十点左右。 时间还早,楚泽没打算回去,径直去找农也思。 农也思看到楚泽,眉开眼笑地迎上来。 “楚大人,棉花的事咱都准备好了,就等明年开工。不知的楚大人这次来,又有什么吩咐?”农也思热情地拉着楚泽的手,将人往里请。 连他身后的朱樉都没注意到。 朱樉都习惯了,淡定往里走。 也不需要谁请他。 走进去后,随便找个位置一坐,就着茶水吃糕点。 至于谈话? 不好意思,他就是来吃东西的。 谈话这么有深度有内涵的事,不归他管。 楚泽坐下,扫过一眼朱樉,确实他有吃有喝很自在后,才回过头跟农也思谈正事。 “这些日子有群外国人到来,你知道吧?”楚泽问。 农也思笑了。 这就是送分题好吧。 “当然知道,咱还知道,咱这地儿还出了神石。”农也思凑到楚泽面前,问,“那神石,到底什么模样?咱还没去看过。” 楚泽神秘地笑着。 “神石啊,自然是神石的模样。你要看,就抽着空自己去看。不过咱现在要说的事,可比神石重要多了。” “比神石还重要?” “当然。” 楚泽指着农也思的头顶,道:“关系着它,你说重要不重要?” 农也思下意识抬手去摸。 摸到的是一把不算茂盛的头发。 农也思疑惑。 “关系着咱的头?”什么事竟然还能关系他的脑袋?? 农也思后背瞬间升起一层毛毛汗。 他紧张地看着楚泽。 楚泽再往他头顶指了下,恨铁不成钢道:“你再想想,你头上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 除了头发能有什么? 不对。 “乌……乌纱。”农也思下意识喊出声,刚吐出一个字,又惊觉这里还有个皇子呢,虽说他不管事,但当着他的面明目张胆地讨论自己的官帽,到底有些不好,他连忙收声,飞速暼过朱樉后,才警惕地凑到楚泽面前,将后面两个字小声地吐出来。 “哎,这就对了嘛。” 楚泽鼓掌,楚泽给他竖大拇指。 农也思眼神一亮。 “楚大人这是有办法,让咱的官帽,再大一点?” 楚泽点头:“有,但不知道你要不要。” “楚大人您说。”农也思讨好地将茶杯往楚泽面前推了推。 楚泽笑着接过。 然后楚泽道:“如果咱的此次预料得不错,左映这次回来时,必定会带来不少外国人。他们来,就是为了神石。” 来外国人? 神石? 农也思开动脑筋,将事情连贯起来一想。 “咱明白了。”农也思一拍桌子,将正专心喝茶的朱樉吓了一跳。 手一抖,茶水洒了一身。 朱樉:“……” 朱樉抬头,无语地看着农也思。 “想到什么了,这么激动?”就不能在沉稳点? 农也思不好意思地冲朱樉笑笑,心虚道:“失误失误,二皇子您继续。” 朱樉本也没想管。 他继续喝茶吃糕点。 农也思回头激动道:“楚大人咱明白了,外国人入境,咱们过关的税收就会有大幅度提升。楚大人您的意思,是让咱增加过关的关税,好好的宰他们一顿,对不对?” 楚泽:“……” “对个屁!” 楚泽心累地骂出声:“他们到咱这儿来,就是为了看风景看神石,你到好,啥都不给看,直接给人关门外。怎么的,你嫌你的GDP太高了,想压一压是吧。” “啥、啥屁?”农也思表示没听懂。 楚泽气得倒仰。 愤愤骂出声。 “狗屁!”(本章完) 第786章 送佛送到西呗 “楚大人,你怎么还骂人呐。”农也思委屈。 楚泽捏着眉头。 有点头痛。 这位农也思,脑子不转还好。 这一转吧,就没谱了。 气得楚泽脑袋都是晕的。 看来让他自己想是不成了。 还是他自己说吧。 楚泽深吸一口气,揉着太阳穴缓着声儿解释:“咱的意思是,让他们进来,甚至还可以给与一定的优惠政策。等人进来了,你还愁他们没有花的地方?” “有吗?”农也思真诚发问。 楚泽刚压下去的火,蹭地一下又冒起来了。 “怎么没有?那些名胜古迹,哪个需要花钱?吃喝玩乐,哪个不需要花钱?衣住行哪个不需要花钱?”楚泽简直气死,他指着农也思的脑袋,道,“拜托农大人,你名字里好歹也有个‘思’字,真的不打算用用吗?” 农也思觉得自己在用。 但效果似乎并不好…… 农也思站起来,走到楚泽身后,讨好地给他捏着肩膀:“那什么,下官脑子不好,楚大人送佛送到西呗。” 楚泽侧头,斜着眼睛睨他。 他倒是不想送佛上西天。 可瞧这架势,不上西也不行了。 楚泽没办法,拉着农也思坐下。 “咱细说。” 旅游这事儿吧,楚泽挺有话说。 直接将现代那套搬过来,就够用了。 第一步就吸引游客。 楚泽的目标定在外国人身上。 之前做的事,也一直都是为了这个。 如今噱头已经打出去了,客源肯定会源源不断。 而他们要做的,就是让这些外国人来过之后,觉得不虚此行。 有机会了说不定还会再来。 没机会再来的,也是他们的活广播。 要怎么才能让他们觉得不虚此行呢? 那就得在各方面下功夫。 第一个,景点。 泉州的景点不少,什么开元寺,七星湖,清源山等等,哪个不是名满天下的古迹? 这些古迹,要么收个门票,要么就在里面做上一些收费的项目。 哪一个都能赚上一笔。 然后再是吃。 民以食为天,不管是哪国人,都得吃饭。 那不得搞些小吃啊美食城的。 一些比较险要的地方,也可以开个小卖部嘛。 或者就开个酒楼。 就像泰山上的酒店。 你可以不住,但它存在。 你想去住的时候,也有得住。 或者再搞美食城。 将当地有名的美食往这里一放,再放一些全国能行的美食。 类似于现代的烤面筋烤鱿鱼。 外面哪个城市没有这两样? 这些弄起来,那都是钱钱啊。 而且还能拉动当地经济,提高百姓就业率,增加百姓收入。 有了银子,他们还会缺吃的吗? 实在缺,咱还可以从国外收购嘛。 楚泽大谈特谈,讲得十分仔细。 就怕农也思没听明白,搞出个四不像,最后还坏了他之前的筹备。 好在农也思上心。 楚泽说的内容,他一字一句全都记到心里。 在实施方面,农也思向来没出过错。 这点楚泽倒是不担心。 楚泽说完之后,他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润润喉咙,然后继续道:“农大人,大的方面咱都跟你说了,接下来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往后啊,咱大明的景点古迹,绝对不止你这里有,所以,特色也很重要。这点你自己去想,想不明白就去问问其他人。” 楚泽只给他出主意,细节,他不管。 要是什么都管,他不得累死? “行了,就这么着吧,咱走了。” 楚泽果断起身,拍拍朱樉的肩膀,喊道:“樉,走了。” “哎哎,来了。”朱樉将最后一口糕点塞嘴里,又灌了口茶水,急急追出去。 神石的事,在楚泽的特意推动下,不到一天,就传得整个泉州人尽皆知。 一个二个都往开元寺跑。 楚泽早跟开元寺主持打过招呼,无论谁来,一律回绝。 为防止有梁上君子顺手牵羊,开元寺主持还派了人日夜巡逻,不让任何人靠近。 这件事,自然也传到了朱元璋的耳朵里。 朱元璋看着手里的密报,眉头拢起,一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看完之后,他密报交给朱标。 “这小子在泉州搞得还挺热闹。” 本来是想让他去泉州查个案,案查完了,人却不回来了。 还在那里的弄得风生水起。 “标儿,你觉得这神石,是真是假?”朱元璋问。 朱标飞速看完密信,摇头:“假的。” “这么肯定?” 朱元璋诧异侧目。 朱标将密信放下,抬起头,看向朱元璋,道:“楚泽曾说过,他不信神。” 可就是这么个不信神的人,却弄出了个神石。 那神石还能是真的? 可能性微乎其微。 朱标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神石是假的。 “可听人说,这神石很玄乎,还有凭空出现金莲。”朱元璋不死心地继续问。 朱标沉默一瞬。 片刻后,他拧眉道:“咱也不知道这金莲是怎么出现的。但神石,咱觉得还是假的。” “可百姓听相信是真的。”朱元璋继续道,“信上说,这些日子,开元寺外,已经有不少的人聚集,说要拜一拜神石。” 朱标抬头,认真地看着朱元璋。 父子俩目光相接,一股的默契瞬间传递到彼此心头。 朱标心思一动,改了口:“父皇说得没错,神石凭空出现的金莲,必是神迹。不如咱将神迹迎入应天,放到栖霞寺中供奉,如何?” 朱元璋终于笑了。 他欣慰地看着朱标,竖了个大拇指。 “不愧咱的儿子。” 朱标笑着领受夸奖。 接着,一道圣旨送入泉州。 接旨的是农也思。 但传旨的人指明要楚泽一起听旨。 农也思将楚泽请过来。 楚泽当时还奇怪,下到知府的旨意,为什么非得他去旁听。 听完圣旨,楚泽明白了。 这哪儿是下给知府衙门的,分明是的下给他的。 送走传旨之人,农也思捧着圣旨,回头可怜巴巴地着楚泽,举着手里的圣旨:“楚大人,这……怎么办?” 楚泽在心里暗暗磨牙。 但面上却丝毫不显。 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道:“圣旨上不都写明了吗?还问咱?” “可神石一走,接下来咱要怎么办?”农也思记得很清楚,楚泽说过,那些外国人来这里,就是为了看神石。 现在神石没了,他们还看什么?(本章完) 第787章 迎神石入应天 楚泽也在想,他们来之后,应该给他们看什么。 头疼。 楚泽揉着眉心走远。 农也思:“……”不是,楚大人你别走啊,你走了咱心里没有谱了。 农也思急忙起身想追。 师爷拉住他,阻止道:“大人,楚大人正为这不事儿烦着呢,咱现在去,那不是找骂?再等等,等楚大人想得差不多了咱再去。” “你说得对。”农也思停住脚步。 楚泽走出府衙,坐上马车。 一杯茶递上前来。 楚泽顺着茶杯暼过去,看到了朱樉。 他接过茶杯,闷闷的喝了一口。 朱樉见他喝了,这才开口:“你说咱爹是怎么想的啊,咱在这想方设法的赚钱,他在后面挖咱墙角?你说这合适吗?” 楚泽放下茶杯,默默接了句:“合适。” “啥?”朱樉正吐槽着,听到楚泽这么说,满肚子的埋怨一下子说不出口了。 他古怪地看着楚泽。 “你、不会是受刺激太过,脑子胡涂了吧?” 楚泽白他:“你才傻了呢。” 朱樉闻言,提着的心,顿时放下来了。 “不错,还能骂咱,看来这打击还不算大嘛。”朱樉给自己倒了杯茶,悠闲地靠坐在车壁上,一边饮着茶一面看楚泽发愁。 楚泽:“……” 别说,还挺羡慕这小子的。 要是他也可以这么无忧无虑,那日子得多美啊。 但现实是残酷的。 楚泽还是得头疼神石的事。 “哎,你还没说,咱爹为什么要将神石弄走呢。”朱樉拿脚轻踹楚泽。 楚泽嫌弃地撤开腿,顺手拍了两下。 他道:“还能为什么,咱这次玩儿过了呗。” “什么意思?咱爹生气了,这是拿神石来敲打你?”朱樉猛然坐直身体,将茶杯放下,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楚泽。 如果真是这么回事,那他们…… 楚泽一打眼就知道朱樉在想什么。 他安抚道:“放心,不是那个玩儿过火了。咱的意思是,咱这次借着神的名义,这件事让咱的皇上不安了。” 他搞出神石,惊动了整个泉州。 百姓们无知,还真当是神迹。 于是百姓们纷纷前去上香祭拜。 百姓一多,大家以讹传讹。 那么,神石只有两个下场。 要么就是真正的成为神石,受万民敬仰。 要么就是把真相揭开。 朱元璋也知道楚泽干这事,不是为了搞邪教那一套。 所以他不会拆穿楚泽。 哪里朱元璋清楚,这神石一定是假的。 但他又怕有人利用神石生事。 所以他才下令,要将神石迎入应天。 一是告诉世人,咱大明确实有神石,楚泽依旧可以借着这个名头,吸引外国人来大明观察;二来就是防止有人借神石的组建邪教生事。 楚泽当时做这些的时候,他并没有想过这个。 只想着弄个噱头,来吸引众人眼球。 却忘了神石这个东西,在封建社会,到底有多大的威力。 直到此时,楚泽才明白,朱元璋非得让他去听圣旨,除了告诉他,神石咱要带走,你的计划看着办之外,也意在敲打他。 想到这里,楚泽后背顿时冒出一层冷汗。 他抬手擦了擦额间的汗,心有余悸地着想,幸好朱元璋还念着他有用,不然这次他说不定脑袋就得掉。 不过也好。 有大的把柄送到朱元璋手里,自己现在反而安全了。 功高震主的道理,楚泽还是懂的。 朱樉坐在一旁,看他表演变脸。 刚才还满脸后怕,现在又一脸庆幸。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都这样了,竟然还能庆幸得起来。 “那你现在怎么办?”朱樉问。 楚泽想明白之后,反倒一身轻松。 也不执着于神石了。 他无所谓地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还怕没办法解决吗?” “那你到是想个办法啊。” “咱这不是正想着了么。” 然后朱樉就看到,嘴里说着想办法的人,每天该吃吃该喝喝,晚睡晚起睡眠充足。 日子过得比他还滋润。 看得他都替他着急。 朱樉没办法,便去找楚泽问办法。 楚泽一摆手,道:“没事,不急,不急啊。”不顾朱樉的反对,拉着人去喝酒去了。 紧接着,开元寺就传来消息。 说是的神石即将入应天,开元寺要闭寺,全体僧人替神石诵经。 朱樉:“……” “这就是你的办法啊?”朱樉推了推楚泽,眉头打成了结。 这哪是什么办法,分明是简单粗暴的拖字诀。 可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 神石最终还是要送入应天。 在神石离开之后,他们又该怎么办? 楚泽没回答他,只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樉啊,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吧。” 朱樉的心,完全放不下去。 他很愁。 日子一天天过去。 楚泽倒是悠闲得很。 反倒是把朱樉急坏了。 可时日一久,朱樉见楚泽一直都这副模样,他顿时也不急了。 两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好像没事人一样。 直到左映的船队,再次抵达泉州。 楚泽站在远处,拉着朱樉看戏:“你看,咱就说吧,这次来的人肯定很多。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比之前翻了好几倍。”楚泽激动地拍着朱樉的肩膀。 朱樉抱着手冷眼睨他。 “还乐,他们可是奔着神石来的,等下他们看不到神石,看你怎么交待。” “哼,咱早想好法子了。”楚泽得意地扬着下巴。 朱樉立刻来了兴趣。 他松开手,期待道:“什么法子,说说看?” “想知道?” “想!” “那你就想着吧。”楚泽松开朱樉,快步离开。 朱樉:“……” “好你个楚泽,你别走,你完了咱告诉你。” 这些人一入境,就被楚泽安排的人领走,逐一安排了住宿,接着就是游玩。 与之前一般无二的流程。 不同的是,这次玩的地方更多,花销自然也大。 但能坐船来到这里的,哪个又是缺钱的? 刹时间,整个泉州人,看着这群外国老爷,就像是在看行走的钱袋子。 直到最后一天,终于到了看神石的流程。 巧的是,神石也会在今天被运走。 天刚亮,朱樉就把楚泽叫起来了。 “楚泽快起来,今天所有人就要去看神石了,咱倒要看看你要怎么办。”(本章完) 第788章 这热闹是非看不可吗? 楚泽被迫从床上坐起。 眼睛都不想睁。 “樉啊,现在还这么早,有必要吗?”说着他的身体就往后倒。 “哎哎,别睡啊。” 朱樉立刻将人拉起来,一手扶着他的肩膀让他坐稳,一手去扒拉楚泽的眼睛:“别睡别睡,今天神石就要被送走了,时间就在辰时初,从这儿到开元寺可有些路程,你要再不起来,咱就得不上热闹了。” 楚泽被朱樉烦得不行。 他挥开朱樉的手,不情不愿地睁开眼。 “这热闹,非在看不可吗?”楚泽发愁。 朱樉重重点头:“没错,这热闹非看不可。” 他就想知道,楚泽到底是什么什么法子,让大家再见神石光采。 如果见不到,那往后肯定不会再有什么人来了。 之前的努力也会付诸东流。 楚泽说他有法子,可以力挽狂澜。 那他不得去看看? 不止他想看。 左映也想看。 房门口再次传来脚步声,左映火急火燎地跑进来。 看到楚泽竟然还在床上,一拍大腿,“哎呀”一声,急道:“你们怎么还没起床啊?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赶紧的,出发了。” 左映跟朱樉交换了一个眼神。 两人默契地架起楚泽,拖着他往外走。 楚泽:“……” 他娘的,他还只穿着中衣呢。 就这么拖他出去?? 再不情愿睁眼,楚泽也不得不睁眼了。 他挣扎着站起来,骂道:“你们他娘的,能让咱先穿衣服吗?” 就他这样,不知道的还当是拖什么犯人呢。 左映与朱樉目不斜视,大跨步往门口走,一面走一面回答道:“穿什么穿,时间来不及了,上马车再穿吧。” “那什么,赵四,赶紧去替你家老爷拿衣服啊。” 全程目睹一切的赵四:“……哦哦,咱现在就去拿。” 楚泽:“……” 他竖起两根中指,对两人进行了“友好”问候。 直到被两人连拖带拽地弄上马车,楚泽才算得了自由。 瞌睡也醒完了。 楚泽一面穿衣服一面瞪两人。 左映与朱樉嘿嘿地笑。 “你也别生气,咱这不是怕你误了时辰嘛。” 楚泽“呵”道:“那你人还怪好的咧。” “哼哼,那是自然。”朱樉得意地扬着下巴。 好像楚泽是在夸他一样。 那副没脸没皮的模样,气得楚泽直接翻白眼。 马车来到开元寺时,寺外已经围满了人。 道路的两侧,站着的是侍卫。 他们是奉旨前来护卫神石入应天的。 在侍卫之后,便是当地百姓。 还有一些听说了这个消息后,特意自五湖四海赶过来,想一睹神石风采的人。 那群外国人也在其中。 这次领头的,换成了埃伦。 自从上次见识过神石的能力之后,埃伦对神石就深信不疑。 此时他正跟其他人大讲特讲当时的情形。 楚泽他们到得有些晚,好位置都让人占光了,他们挤不进去。 只能远远的站在马车上,朝前方眺望。 迎神石已经开始。 开元寺的和尚们纷纷坐在道路两侧念经。 在开元寺主持的带领下,侍卫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木匣子,自镇国塔中走出来。 匣子是打开的,众人都要可以看到,在匣子中有一个安静沉睡的水晶小人儿。 小人儿睡颜恬静,垂下的眉目带着有慈悲的神性。 侍卫捧着他,往前走。 所过之处,不少百姓都跪了下来。 但也有不信邪的。 他们站得笔直,就想看看这到底是不是神石。 侍卫捧着神石走出来。 刚走出山门,那个安静沉睡的小人儿身上,瞬间绽放出漂亮的神光。 与此同时,还有一股淡雅悠长的清香,以神石为中心,迅速散开。 侍卫一惊。 开元寺主持惊呼着走过来。 也道了声佛号,用震惊的声音说道:“是神光,神石显灵了!” 主持率先跪下,嘴里不断地说着“阿弥陀佛”。 百姓们也看得真切。 刚才还不信的人,顿时露出敬仰的神情。 人群也纷纷跪下。 埃伦他们没有跪下的习惯,但表情却无比虔诚。 埃伦早已低下头,以示自己的尊敬。 侍卫顿了片刻,捧着神石继续往前走。 走了十来步,神光才渐渐消失。 侍卫将匣子盒上,跳进马车,朝着应天而去。 百姓们依旧还跪在地上。 那群专门来看神石的外国人,眉飞色舞地讨论着刚才的一幕。 远处,左映与朱棣都看懵了。 良久他们才反应过来。 齐齐看向楚泽。 “不是,这……怎么回事?”朱樉指指远去的队伍,一脸迷惑地看着楚泽。 左映也一头雾水。 他喃喃道:“这怎么可能呢……” 神石的事,他已经弄清楚了。 也知道这所谓的神石,其实就是一块普通的金钢石。 就连所谓的神光,都是假的。 那刚才这个又怎么解释? 这可是大家都亲眼见到的。 众目睽睽之下,左映就不信,楚泽还有作弊的手段。 楚泽还真有。 秘密就在那个侍卫手上。 那个盒子,其实是双层的。 里面是铁,外层是木,中间隔着棉花。 在最中央,放着炭。 在盒子里还有一个机关。 这个机关里放着的是楚泽特制的松香末。 等走到山门时,侍卫触碰机关,特制的松香末洒进炭里,松香末着火之后,就有光芒显现。 然后就出现了所谓的神光。 “那万一那个侍卫没的触碰机关,你不就得玩儿完?”左映诧异道。 朱樉无语看过去,解释:“这么重要的事,楚泽会交给不靠谱的人吗?那个侍卫必定是他的人好吧。”不然楚泽根本不能保证事情顺利进行。 楚泽给朱樉竖了个大拇指。 “聪明。” 那个侍卫就是他的人。 他想好解决之法后,就将人安排进了的护送神石的队伍里。 那支队伍的人,早已接到过朱标的命令,让他们到这里之后务必听从楚泽的安排。 楚泽只是想安插一个人,不是什么难事。 左映恍然大悟。 紧接着,又一个问题冒了出来。 他问楚泽:“可是盒子里面有炭,那块盛放神石的布,怎么没被烧掉?”(本章完) 第789章 谈大买卖 “当然那布也是假的啊,是瓷。” 是楚泽找人紧急烧制的。 小小的一块,放在小匣子里,又是天子钦差捧着,近处的人不敢多看,远处的人看不清楚。 蒙混过关绝对没问题。 其实楚泽心里还是在打鼓。 就怕有谁是火眼金睛,看出这里面的名堂。 好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孙悟空。 现在,楚泽是真的松了口气了。 他站在马车上,舒服地伸着懒腰:“回去喽。” “回了回了。” 三人钻进马车,摇摇晃晃回到驿站。 神石虽然被接到应天,但泉州的热度却不减反增。 农也思也开始如火如荼地建设泉州。 吃的玩的看的乐的,全面开花。 整个泉州,一下子成为了福建最热闹的地方。 尤其是铁船。 每每有船只路过时,都能引来无数人驻足。 大明有铁船的消息,也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向世界各地。 甚至还有商人前来询问,问能不能购买。 价钱不是问题。 农也思做不了主,直接将问题抛给了楚泽。 楚泽正在吃饭:“你说有人找咱?” 赵四点头:“对,还说是要跟老爷谈一笔大买卖。” “大买卖?什么大买卖,能有咱买卖大吗?”左映幽幽抬头。 谁不知道他左家多有钱? 谁不知道他跟楚泽的关系多好? 竟然还敢在他面前说大买卖。 真是不知所谓。 左映快速扒拉几口,放下碗筷,一抹嘴,站起身:“你们先吃着,咱先去会会这位爷,看看他是怎么有这么大口气的,竟然在咱面前说是大买卖?”那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么。 他得去看看到底是谁这么虎。 楚泽“唔唔”两声,挥手让他随意。 朱樉凑到楚泽面前,道:“这小子还是这么冲动。” 楚泽点头。 “冲动好啊,你瞧瞧现在跟威尔士的生意,他做得多好?”说起这点,楚泽就得给左映竖大拇指。 跟着埃伦跑了数次威尔士,现在的左映比之前成熟多了。 他甚至还在想,在威尔士开个左家分……不,应该说是他左映的第一家店。 跟他老子没半点关系。 等他筹备完毕,他就会起程。 那个时候,他们再想看到左映,可就不容易喽。 楚泽在心里忍不住感叹。 在这点上,朱樉也没得说。 “等左映去了威尔士,你再想要什么种子,可就方便多了。” “不止。”楚泽神秘一笑,却没多做解释。 朱樉见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楚泽与朱樉吃过饭,来到会客厅时,左映正与来人说话。 来的人是个洋人。 但楚泽一眼看出来,这人是法国人。 但能出现在这里,中文不必说多好,交谈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齐齐放声大笑。 楚泽与朱樉走进来,笑问:“两位在谈什么,这么高兴。” 左映闻声看过来。 “啊,楚泽你总算来了。”走的时候还说满脸不服的人,此时满脸和善,他站起来,快步走到楚泽面前,拉着他走向法国人,兴奋地作着介绍,“这位就是你想见的楚泽。” “啊,你就是楚大人?” 法国人起身,惊叹地看着楚泽。 片刻后,他赞叹道:“不愧是少年英杰,我可没少听说你的大名。” “过奖,怎么称呼?”楚泽问。 托兰伸出手,大方道:“你可以叫我托兰。” “托兰你好。”楚泽伸手与他握了一下,“请坐。” 几人落座后,楚泽才跟托兰介绍:“这位是咱大明皇帝的第二位皇子,你可以称他为秦王殿下。” “啊,原来是秦王殿下,托兰有礼了。”托兰起身,单手行了个贵族礼仪。 朱樉抬抬手,淡声道:“起来吧。你找楚泽说事,你们谈便是了。” “这……”托兰没敢立刻答应。 对方到底是皇子,他一个异域他乡的商人,还是谨慎些比较好。 托兰看向楚泽。 楚泽早就习惯了。 他对托兰道:“没关系,咱谈着就行了。” “好。”既然主人家都这么说了,那他自然是客随主便了。 “楚大人,我看大明如今有与别国通商的意思,我也想做这笔生意,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托兰道。 楚泽求之不得。 但他面上却一副平淡的表情。 他怕睦着托兰,问:“不知道你能提供什么商品。” “楚大人可能还不知道,我是一个葡萄洒商人,手里有着近万亩的葡萄园,我们的葡萄酒畅销全国。贵国的酒是不错,但与我国的葡萄酒还是有些区别的,我想到时候应该会有不少人喜欢。”托兰满脸自信。 楚泽点头。 法国的葡萄酒确实不错。 但如果只是酒的外销,似乎也不应该找他吧? 楚泽道:“你如果想与咱大明贸易往来,你只需要将商品运过来,有也不必特意找咱吧?” 他本来还以为,这个人所说的大生意,怎么着也得像是埃伦那样。 经过多次合作,埃伦如今与他们的生意,已经不仅仅是商品层面了。 他还兼顾着替大明寻找的各类新奇种子的重任。 甚至于,他们最近一次的见面,谈的还是关于矿产的事。 可托兰却告诉他,对方只想跟他做葡萄酒的生意。 这……找错人了吧? 楚泽表情古怪。 托兰闻言,脸上露出些许无奈。 “楚大人,入关的税收与时间都比较高,我听埃伦说,如果能与贵国达成合作,不止关税会大幅度减少,过关时还可以免检。那我们一趟下来便可以省下不少时间。” 一次或许没多少,但次数一多,累积起来的时间就很多了。 一年下来,他们就可以多跑几次。 托兰冲着楚泽神秘一笑,道:“最主要的是,与贵国签订合约之后,在大明范围之内,还可以得到大明海军的庇护。” 他们这些远洋的商人,最怕的不就是海盗? 有军队相护,他们就会平安很多。 而且还可以赚更多的钱。 何乐而不为。 楚泽听明白了。 这人就是想多赚钱。 无可厚非,楚泽理解。 楚泽在心里合计了一下,然后问托兰:“你既然认识埃伦,那你应该知道,咱与他签订的合约里,有什么条件吧?”(本章完) 第790章 签订合约 34\]\知道。”托兰点头。 在来之前,他就详细地跟埃伦了解过了。 托兰主动道:“只要楚大人愿意,我也可以签订那样的条约,而且我还可以将我的人脉提供给贵国的人。” 比埃伦给的条件还要优厚。 左映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当初他跟着埃伦时,埃伦根本不怎么答理他。 甚至有时候还扯他的后腿。 现在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努力出来的。 这位后来者比他轻松多了。 楚泽闻言,便道:“行,咱回去准备准备,明天你过来签约吧。” 托兰站起身,高兴地走向楚泽。 “那太好了,楚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将最好的葡萄酒送到大明。” 楚泽起身再次与他握手。 葡萄酒好不好,楚泽并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那个送到托兰身边的人。 这个人不是去做生意的。 而是借着做生意的名头,去了解国外的矿产资源。 然后将这些东西,尽可能的弄到国内。 楚泽的野心不小。 这些好处,他一点都不会放过。 而且,谁会嫌自己的资源多呢? 那这个人,楚泽就得好好想一想,看选谁合适。 楚泽思来想去,把决定权给了朱元璋。 他一纸奏折,直接送入应天。 而与托兰的合约,第二天就签订了。 自那之后,来找楚泽的人越来越多。 让楚泽连吃饭的机会都没有。 楚泽头疼啊。 接连几天之后,楚泽立刻闭门谢客了。 他趴在桌子上,神情抑郁。 朱樉好笑道:“这不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怎么着,事情真按你想的走了,你又不高兴了?” 楚泽眼神幽幽地看过去。 他坐焉身体。 “咱是想看到这样的结果,但不代表咱想什么事都自己揽啊。” 他只想出主意,最多管管前面的事。 等事情走入正轨,剩下的他就不会再管。 可现在事情都走入正轨了,后续却没人接手。 那他总不能一直都管着这事吧? 不行,他得想个法子。 对,把这事告诉朱元璋,让他建一个专门负责这些事的部门。 如此一来,他也可以放手了。 楚泽顿时就高兴了。 他猛地坐起来,转身去写奏折。 等他这份奏折写完,上一份奏折的批复已经回来了。 一道来的,还有一个人。 “老四?” 朱樉怎么也没想到,前来送圣旨的,竟然会是朱棣。 朱棣得意一笑:“二哥很惊讶?” 朱樉:“……” 不知道为什么,朱樉总觉得朱棣这句二哥,喊得很是得瑟。 得瑟到他都不想接话茬了。 朱棣将回复递给楚泽:“看看。” 楚泽接过,打开一看。 “呵,没看看出来啊,竟然是你。”楚泽看完就笑了。 朱樉凑过来问:“什么是他?快让咱看看。” 楚泽将奏折递给朱樉。 朱樉接过一看,瞬间惊讶了。 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了又看。 直到看到第五遍,朱樉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朱樉抬起头,一言难尽地看向朱棣,语气幽怨:“为什么是你?明明咱就在这里,父皇竟然都不派咱去,反正从应天把你弄了过来。” 这传出去,他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朱樉苦着脸,将奏折塞回朱棣怀里。 朱棣接过奏折,笑问:“那咱现在就线给父皇回信,说咱胜任不了,让他派你去?” “得得,你打住你。咱就是说说,你还真当真啊?” 朱樉才不想去吃那个苦呢。 左映去威尔士时之前,都吃了什么苦,他都是知道的。 就学对方的语言这一关,就可以将他难住。 他啊,还是老老实实地在大明的国土上,当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废物吧。 每天跟着楚泽到处跑,也挺不错的。 朱棣就知道朱樉不乐意去。 他说这话,也只是玩笑。 朱棣盗走奏折收起来,对楚泽道:“父皇说了,让咱听你的,接下来咱要做什么?” “去找托兰,跟着他学就可以了。”楚泽让朱棣坐下,道,“不过在去之前,咱还有些话要跟你说。” 朱棣走近坐下:“你说。” 楚泽要说的,不过是他这么做的目的。 顺便告诉朱棣,他此行的主要目标。 “不过这事儿不着急,你最先要做的,就是在那里站稳脚根。国外不比咱大明,万一出了什么事,咱连帮没办法帮你,所以你这次去,多带些人。”楚泽像是不放心自家好大儿出远门的母亲一样,详细地叮嘱着。 朱棣一一听了。 等楚泽说完,朱棣问他:“楚泽,你说你们那个时代,出国是怎么样的?也是坐船吗?也去过法国吗?去一趟需要多少时间?” 他期待地看着楚泽。 他很想知道,在楚泽那个时代,出国是一件什么样的事。 楚泽只当朱棣只是随口一问。 他答道:“在咱那个时代啊,出国是件比较寻常的事,只要有想,就可以。有坐船的,坐飞机的,甚至还有坐火车的。 除了火车之外,其他的都很快。 睡一觉起来,就已经不在国内的。甚至一些近的地方,也就打个盹的时间。 比现在可方便多了。” 楚泽还挺怀念。 朱棣一脸的若有所思。 这次出国的机会,是他朝朱元璋求来的。 走之前还他发了誓,说自己一定可以完成任务。 但作为大明第一个出国的皇子,说不忐忑是假的。 但他相信楚泽。 而且左映也出去过。 那他为什么不能去? 朱棣要去。 他的野心让他不会安分地呆在大明,做一个无所事事的闲散王爷。 朱棣又问了些关于法国的事。 说实话,楚泽也不太了解。 他知道的东西,在现在也必定适用。 他只挑了些自己觉得用得上的,说给朱棣听。 虽然知道未必用得上,但朱棣还是听得很认真。 楚泽讲的内容,他都一一记下。 三人一直聊到深夜,这才散去。 第二天吃过早饭,楚泽喊来赵四,就将人打包送走了。 送走人,楚泽跑到知府衙门。 农也思看到他,还有些惊讶。 他脱口而出:“楚大人竟然还有得闲?” 楚泽:“……”(本章完) 第791章 政绩评优 “咋的,咱就不能闲?” 听听这像话吗。 楚泽撇嘴。 农也思话都出口了,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话说得不对,他连忙轻咳一声,连忙改口补救:“咳咳,倒也不是这么说,主要是咱有些没料到。” 据手下人说,楚泽住的地方,这几天门庭若市。 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按理说他不应该有时间来找自己。 楚泽冷呵一声,绕过他径直往里走。 “咱今天来找你,是有事的。”楚泽一面走,一面跟他说。 农也思跟在身后,随意地点点头,道:“猜到了。” 这爷来找自己,就没有一次是没事的。 就是不知道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事。 两人走进屋里坐下。 农也思让下人上了茶,率先发问:“楚大人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楚泽“嗯”了一声,翘起二郞腿,道:“其实也没有大事,就是想找你借些人。” “借人?” 农也思乐了。 听过借钱的借势的,借人还是头一回听说。 他瞬间来了兴趣。 农也思往前坐了点,问楚泽:“你想怎么个借法?” “简单,就是把你手下能干的人,给咱挑出几个,咱带走。” 农也思认真的听着。 可楚泽却没了下文。 “就这样?”农也思古怪地看着楚泽。 楚泽点头:“就这样。” “不是,你只说了借走那还呢?”农也思的手动了好几下,言行一致地示意楚泽继续往下说。 楚泽一脸古怪地看着他:“咱什么时候说过要还了?” “……那你这叫什么借人?” 分明是来找他要人的。 农也思瞬间坐直身体,摆出一副拒绝的姿态,抱着手臂道:“不借,没人。” “啧,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这些人咱借着又不是自己要,这都是为了你,你竟然还不干。”楚泽没好气地挥了一下手,看农也思的表情嫌弃得不行。 农也思斜他,伸出手指着自己:“为咱?” “不然你以为呢。” “呵,你看咱信吗。”农也思放下手,这次直接背过身,都不答理楚泽了。 楚泽说的为他,实际上,他顶多是跟着沾点光。 万一出点事,他却要跟着连坐。 他冤大头啊。 楚泽古怪地看着农也思。 这小子不对劲啊。 明明之前他用这说辞,对方一脸兴奋。 可今天这是怎么了。 难道出了什么事? 楚泽打量农也思片刻,半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楚泽放弃了。 不管出了什么事,只要利益足够,他相信农也思一定会动心。 楚泽凑过去,神秘兮兮地跟农也思道:“农大人,你知道这段时间有不少人都去找咱吧。” 这事只要长眼睛的都知道。 但这跟自己有关系吗? 农也思没接话,就侧头看了楚泽一眼。 楚泽继续道:“咱告诉你,这些人来找咱,都是想跟咱大明通商。他们来自世界各地,带的东西也五花八门。你信不信,只要他们将东西运送到泉州,往后泉州一定会成为咱大明最热闹的地方之一。那个时候,泉州发展起来了,你的政绩评分还能差?” 政绩两个字,戳到了农也思的神经。 他总算坐直身体,回头看楚泽了。 但表情明显还透着怀疑与不满。 他将楚泽从头到脚打量过一遍后,狐疑地问:“现在不是已经在往这方面走了吗?” 整个泉州,他都在按楚泽的意思在筹备。 保证等到下一批游客到来时,一定会耳目一新流连忘反。 他有预感,自己的政绩评优肯定不会差。 可这跟借人有什么关系? 农也思想不明白。 楚泽告诉他:“因为还不够。” “不够?哪里不够?” “与咱往来的的外商还不够。”楚泽道,“这几日,不断有外商来找咱,但咱只有一双手一双眼睛一双耳朵一张嘴,一天就十二个时辰,能处理多少事?处理不来多少。那这不就严重影响了签订合约的进度?一但影响,你的政绩还能不受影响?你说是不是。” 楚泽说完,坐在那里等农也思自己想。 农也思承认,楚泽的话确实有道理。 “但跟你借人有什么关系?”农也思看着楚泽。 楚泽:“大有关系!如果咱的人多了,办事的效率是不是会提升?” “是。” “那你的政绩是不是也能提升?” “……”农也思虽然庸,但不傻。 楚泽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要还听不明白,那才有鬼了。 他看楚泽的眼神都变了。 刚刚松动两分的眼神,顿时坚毅起来。 “不行,不行,这事不行。除非你拿到皇上的明旨,要不然,你别想从咱这儿拿走一个人。”农也思防备地看着楚泽。 不知道的还当他在防备什么恐怖分子。 楚泽:“……不是,咱在替你着想,你到底在怕什么?”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这人还一脸防备? 农也思没有回答他,而是站起身,转身入内。 楚泽正要跟出去,农也思就折身回来了。 手里还拿着一本奏折。 楚泽正疑惑时,农也思就将奏扔到楚泽怀里,示意他:“看看。” 楚泽拿起奏折打开。 看完之后,楚泽表情瞬间变了。 刚才还底气十足的人,脸上瞬间爬上一层尴尬之色。 “看完了?”农也思睨他。 楚泽摸了摸鼻子,讪笑着将奏折还回去。 农也思接过,放到一旁,叹道:“楚大人,这真不是咱不帮你,实在是这事吧,咱不敢干。这样,只要你拿到皇上的旨意,咱现在立刻给你人,你要多少,咱给多少,行不?” “……”楚泽无话可说。 人家都被他连累了,现在不乐意也能理解。 楚泽只能暂时先放弃。 等朱元璋的旨意到了再来找农也思。 “行,那你忙着,咱就先走了。”楚泽悻悻离开。 农也思在他身后挥手:“楚大人慢走。” 楚泽:“……” 楚泽头疼地走出来,满脸郁闷地走上马车。 丝毫没有发现,守候在马车旁赵四一脸的意味深长。 楚泽挑开帘子走上马车,刚抬起头,就跟马车里的人四目相对。 楚:“……!”(本章完) 第792章 蓝若嫣来了 看着马车中端坐的人,楚泽脸上缓缓露出笑容。 身上的气息顿时转换。 他撩开帘子,弯腰走入车中。 动作都变得轻盈了些。 「你怎么来了?」楚泽愉悦发问。 马车中传来少女羞怯的声音:「皇上让咱来的。」 皇上? 朱元璋? 他怎么想起让蓝若嫣来泉州了? 想到方才在农也思那里看到的奏折批复,楚泽表情瞬间一沉。 朱元璋这是想干什么?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他不相信朱元璋不知道,他写给农也思的回复,自己肯定会看到。转头又安排蓝若嫣来,他想干什么? 「怎么了,楚泽哥哥,你不欢迎咱?」蓝若嫣怯生生地看着楚泽,置于膝上的手指,不安地搅着。 接到皇上圣旨时,蓝若嫣是高兴的。 与楚泽分别这么久,她日夜都在思念对方。 可她也知道,楚泽在忙。 她是楚泽的未婚妻,同时也是天家的人质。 非特殊情况,她是不可能离开应天的。 她正掰着手指,算楚泽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却意外等来皇上让她前来泉州的圣旨。 这一路上蓝若嫣都很兴奋。 她不断地想象,楚泽看到自己会有多开心。 结果却看到楚泽这般表情。 难道他不想看到自己吗? 蓝若嫣的小脸瞬间皱了起来,看着楚泽,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楚泽回过神,正好看到这一幕。 刹那间,他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他心疼地握住蓝若嫣的手,解释道:「没有不欢迎你,只是你来得太突然,咱太惊喜了。」 宽厚的手掌覆过来,吓得蓝若嫣身体一抖。 她下意识地想要抽开手,却被楚泽抓住。 蓝若嫣羞红了脸,低着头,手足无措地坐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楚泽的话,又让蓝若嫣下意识地想要确定。 「真的吗?」蓝若嫣抬起头,看着楚泽的目光期待又羞涩。 看得楚泽心里痒痒的。 他索性抬起手,穿过蓝若嫣的后劲,握住她的肩膀,将人往自己怀里压:「当然是真的哎哎哎……若嫣,不要!」 楚泽的话还没喊完,赵四忽然感觉到马车猛地震动了一下。 扑通一声。 像是要将马车给拆了一样。 接着就是楚泽的惨嚎与蓝若嫣慌乱的道歉声。 「楚泽哥哥,对不起对不起,咱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怎么样,摔着了没有?」 楚泽躺在马车里,两眼望着马车顶蓬。 满脸生无可恋。 「若嫣,你是想摔死咱吗?」楚泽幽幽一眼看过去。 蓝若嫣羞得都快冒烟了。 她蹲在楚泽身边,想伸手将他扶起来。 对上楚泽谴责的眼神,蓝若嫣眼神闪躲了一下,咬了咬唇,小声嘀咕:「咱不是故意的,谁让你突然伸手,咱下意识就……」幸好她及时反应过来,要不然楚泽就不是摔马车板上,而是摔外面路上了。 楚泽这下摔得不轻。 骨头架子都差点摔散。 再一听蓝若嫣这话,不可置信地一眼瞪过去:「怎么着,咱抱自己媳妇儿还得打个报告啊?」 蓝若嫣本就羞红的脸,顿时红成了烂番茄。 「楚泽哥哥,你、你讨厌。」 竟然这么喊她,真是要羞死人了。 好在这次她没再将楚泽扔出去。 不然他这把还算年轻的骨头,肯定要散架。 马车晃回驿站,赵四在外面喊了一声,转头就溜了。 留下楚泽与蓝若嫣小两口单独相处。 楚泽自马车上跳下来,马车旁已经没人了。 「这小子,跑得还挺快。」楚泽骂完,回头去扶蓝若嫣下来。 正巧朱樉自驿站里出来,看到这一幕,调侃道:「哟,这是扶谁呢?难得见你这么上心。不会是有相好的了吧?要让蓝家妮子知道,不得伤心死啊。」 楚泽回头瞪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少说,没人拿你当哑巴。」转头又声音温柔地对马车里的人轻声道,「慢点。」 朱樉本来都想走了。 一见这动静,立马停住脚步,伸长脖子往马车里瞧。 他到要看看,到底是谁,能让楚泽这个态度。 他看到一只手,从马车里探出。 手指纤长,但并不柔弱。 看起来像长年练武的。 而且骨架有些细。 年岁应该不大。 会是谁? 朱樉跟着楚泽这么久,只见过他每天不是忙得要死,就是闲得直睡觉。 身边还真没见过有什么女人。 接着,人出来了。 意料之外。 情理之中。 朱樉心里毫无波澜。 不对,还是有的。 他迈着小碎步,快速走过来。 惊喜地打量蓝若嫣,问:「咱还说,谁能让楚泽这般小心照顾,原来是你啊。你不是在应天,怎么跑过来了?」 蓝若嫣跳下马车,给朱樉见了礼。 「二皇子,是皇上让咱过来的。」 「咱父皇什么时候也这么人性化了?」朱樉表示惊讶。 楚泽嫌弃地白他一眼,赶人道:「你不是要出去,还不走?」 「不走不走。本来出去也是玩,若嫣难得来一趟,咱不得陪陪她啊,是吧,若嫣?」朱樉朝蓝若嫣挤眉弄眼。 看得蓝若嫣捂着嘴笑个不停。 楚泽气呼呼地踹了朱樉一脚,骂骂咧咧:「滚滚滚,快滚,若嫣有咱,用不着你。」 若嫣刚来,他陪着就行了,这人添什么乱? 朱樉逗完人哈哈大笑着走开。 「得了,咱不影响你们团聚。若嫣,在这里多玩几天,这里好玩的可多了,咱带你出去玩。」朱樉冲两人扬了扬手,大步走开。 楚泽满意了。 他回头对蓝若嫣道:「走吧,我们进去吧。」 「嗯。」 楚泽带着蓝若嫣进屋。 「一路上辛苦了吧?要不要先去房间里休息一下?」楚泽给蓝若嫣倒了杯茶,却见这人正小口地打着哈欠,见他看过来,立刻又憋了回去。 看得楚泽好笑道:「你不是还要在这里呆几天吗,去休息吧,休息好了,咱再带你出去玩。」 「不想。」蓝若嫣摇头。 「对了,皇上还有件东西,让咱带给你。」 蓝若嫣起身,去自己包袱里拿了个小本子样的东西回来,递给楚泽:「给。」(本章完) 第793章 你要他干什么 “是什么?” 楚泽接过来,顺嘴一问,手上动作却没有停。 拆开信,逐字看起来。 才看了一行,楚泽就乐了。 他欣喜地看了蓝若嫣一眼,继续往下看。 信是朱标写的,内容除了问候之外,就是告诉楚泽,让他按他说的自己去办,最后就是叮嘱他做事要三思。 别脑门子一热,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看到这行时,楚泽表情尴尬了一瞬,他又想到了在农也思处看到的奏折。 上面是朱元璋亲手所书,指责他办事不利,让楚泽胡闹,搞个神石也不知道劝劝的话。 看似是责怪农也思,实际还是敲打楚泽。 就是怕他做事不顾后果。 小麻烦就算了,但搞出大麻烦来,那可就真要麻烦了。 这信算是挂在楚泽头上的一记警钟。 时刻都挂在那儿。 钟棰就握在农也思的手里。 楚泽再想做什么,就会受到约束。 现在有了朱标的话,这件事就可以办了。 信之后,就是圣旨。 楚泽看过一遍就放下了。 蓝若嫣疑惑地看着他,问:“楚泽哥哥,你不去办事吗?” “办什么事?没事可办,咱现在要紧的,是陪你。”至于其他事,明天再说,再急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的。 楚泽看得很开,拉着蓝若嫣说话。 蓝若嫣本来挺担心的,见他打定了主意,也不再劝,只坐着与他说应天的变化。 现在的应天,变化不小。 尤其是应天城里,又多了些水泥房。 “就咱们那个亭子,如今也换成水泥的了。”蓝若嫣兴奋得眉飞色舞,披星戴月赶了这么些日子的路,本已经有些疲惫的眼睛,此时都亮了起来。 眸子里像是撒了一把星子。 好看极了。 楚泽坐对面,认真听她说。 是这些日子以来,最轻松的时候。 人一高兴,时间跑得就快。 陪了蓝若嫣大半天,又陪着她吃了饭,将人送到屋子里睡下。 楚泽本以为蓝若嫣要睡个懒觉,谁知第二天他还没醒,院子里就传来了蓝若嫣练武的动静。 那气势,比他这个大老爷们儿还足。 楚泽起床披了件衣服,站在廊下,抱着手臂倚在柱子上,看她耍的长枪。 那棍在楚泽看来很重的枪,在蓝若嫣手里,却轻得像根普通的木棍,她耍得虎虎生风。 “这小丫头,得亏是个女子,要是个男人,不得是个大将军啊。” 楚泽回头,就见朱樉正从一旁走过来。 估计也是听是动静,过来看看。 楚泽得意一笑,道:“女将军也不是不行。” 朱樉一想,觉得也对。 “对了,你昨天去见农也思,事儿办得怎么样了?”朱樉问。 这话他昨天就想问了。 但当时楚泽在陪蓝若嫣,他就没上前。 现在有空了,正好问问。 楚泽无奈地笑了一声,说:“没成。” “哟,这农大人是越来越有骨气了啊。”朱樉好笑。 楚泽道:“那还不是因为他有靠山啊。” “靠山?什么靠山?” “还能是什么靠山,当然是咱皇上啊。”楚泽将在农也思那儿看到的信息跟朱樉说了一遍。 朱樉听完,顿时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朱樉问:“现在又没圣旨,那你打算怎么办?” “谁说咱没圣缇旨了。”楚泽睨他。 朱樉疑惑道:“你哪儿来的圣旨?这几天都没应天的人……不对,她不就是应天来的?”说到这里,朱樉忽然收声,他抬起头,看向院子里正舞着长枪的人,话音猛然一转,“她带圣旨来了。” “快,拿出来让咱也看看。”朱樉伸出手,朝楚泽示意。 楚泽转身进屋。 没过一会儿,他拿着圣旨走出来,递给朱樉。 朱樉接过一看,又嫌弃地递回去。 圣旨上只写了让楚泽按他的意思去办,对于他的事,圣旨上是一个字儿都没提。 就像根本没他这人儿一样。 朱樉嫌弃了一下,然后问楚泽:“圣旨到了,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去找农也思啊。圣旨都到了,他现在可没话说了。”楚泽收好圣旨,转身回房换衣服。 换好之后,他拉着朱樉一起过去。 路过院子时,楚泽对蓝若嫣道:“若嫣,咱出去一会儿,你自己先玩着,实在无聊了就让赵四带你出去玩,咱把赵四留给你了。” 蓝若嫣动作未停,回了句:“知道了。” 看得朱樉直摇头。 “你瞧瞧你,若嫣大老远来看你,你也不说多陪陪她。”今天就要去做事,把人家小姑娘一个人扔在那里。 实在是不解风情。 楚泽拉着上朱樉走出来,坐上马车。 等坐稳了,楚泽才跟他说:“你当咱不想陪着她呢?可这事不解决,咱能清静得了吗?” 那些人天天堵他。 恨不得连觉都不让他睡。 如果不赶紧把这事处理好,楚泽根本没得清静。 与其一直被他们烦着,不如先把事处理好,然后安安静静地玩。 哪头重哪头轻,楚泽还是分得开的。 “对了,等下忙完事,你得陪咱去个地方。” “去哪儿?”朱樉问。 楚泽没说,只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这次楚泽再找农也思,农也思二话不说,立刻答应了。 “地址选在哪儿?要多少人?都要擅长些什么,楚大人您说,只要有的,天涯海角,咱都给您找齐喽。”农也思拍着胸脯保证。 楚泽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招聘条件,递给农也思:“按这个来,找齐之后,咱给他们培训。” 培训完毕,他们就算立刻上岗。 楚泽不会立刻撒手不管,但他也不会管太多。 只做做把关的事就可以了。 农也思接过招聘信息,赞叹道:“楚大人准备得真齐全。” “那是自然。对了,你身边那个师爷咱看着不错,你把他给咱。”楚泽得意了一下,就开始要人了。 农也思正看着呢,猛地就抬起头来。 他看了楚泽几秒。 “你要谁?” 楚泽指了指站在外面的男人,道:“他,你的师爷。” 农也思战术性后仰。 “你要他干什么。”(本章完) 第794章 忍痛割爱呗 农也思的防备,让楚泽很不高兴。 他是什么强盗吗? 至于这表情! “啧,咱能干什么?当然是让他去当官儿啊。”楚泽凑近农也思,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咱可听说了,你这师爷很不错。怎么样,忍痛割爱?” 农也思木着表情看他。 都说忍痛了,这能割吗? “不行,换个人。”他这师爷用了多少年了?乍一换人,不得要他命? 农也思拒绝三连。 偏偏楚泽就看中此人。 在他决定要成立此部门时,他便知道,需要找一个主得了事的人坐镇。 像电视剧那样,需要什么人,就恰好有什么样的人出现的事,从未沦到过楚泽。于是,他只能自己找。 身边人就那么多,寻来寻去,盯上了他。 今天说什么,楚泽也得将人要走。 两人僵持不下,农也思也不想太过驳楚泽面子。 便决定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师爷本人。 “师爷,进来!” 农也思冲门口喊。 语气不是很好。 师爷听到声音,立刻走进来。 他行过礼,便恭敬立于堂中,问:“两位大人找小的有什么吩咐?” 农也思语气梆硬,不甚耐烦地指了指楚泽,道:“楚大人说,要让去他那里做事,你去不去?” “什么叫做事,是做官。”楚泽不满纠正。 做事与做官,区别可大。 万一不能将这人弄到手,楚泽就得继续辛苦。 他现在不想辛苦,就想偷懒。 无论如何,得将人弄到手。 不等农也思接话,楚泽把自己预计的薪资,跟师爷大概说了一遍。 师爷一边听,一边小心打量农也思脸色。 他心道:难怪方才农大人那般语气。 原来是楚大人来挖墙角了。 他跟随农也思多年,农也思待他不错。 但……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升官发财抱美人,是每个正常男人的终极梦想。 他是正常男人,他也想。 不管了,机会难得,抓住再说。 楚泽说完,师爷面上露出些许苦恼之色。 他故做犹豫,“嗯”了片刻。 似乎很认真地想了又想,才犹豫着答应:“行吧,承蒙楚大人看得起咱,咱十分乐意试试。” 哎!这才对嘛。 楚泽朝农也思得意挑眉。 “叛徒!” 农也思气鼓鼓瞪人。 师爷冲他讨好一笑,果断站到楚泽身后。 农也思:“……” 楚泽得了人,心情大好。 他松快吐了口气,起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的褶子,带着些许炫耀意味地道:“农大人,多谢了。记得咱的事。咱还有事,就先走了啊。师爷,咱走吧。” 师爷跟着楚泽,走时还不忘朝农也思拜了拜。 农也思无力摆手。 哎,愁。 他身边就这么个用得顺手的人儿,还被人给撬走了。 往后他可怎么办哟…… 农也思重重叹了口气。 楚泽带着师爷,神清气爽地出门。 “从今天起,你就是咱大明第一位外商投资管理部的部长了。”楚泽坐上马车,指着身边的位置,让师爷坐下,说,“你应该看出来了,咱这部门是刚成立的,所以咱现在跟你说的每一句话,你都听清楚,往后咱不在这边儿了,可没人指导你。”楚泽只会在此暂时停留,不可能长住。 这个预防针,他得提前打。 万一出事,师爷的小命儿便保不住了。 师爷闻言,立时坐直身体,以示洗耳恭听。 楚泽将规矩、要求,从浅到深,从粗到细,详细地说过一遍。 甚至连怎么工作,接受合作的要求,也说了一遍。 内容太多,楚泽说得嘴都干了,这才说了一半。 他长出一口气,摆摆手,道:“今天就先这么多吧,明天你来找咱,咱再细说。” 师爷道了声“是”,下了马车。 他一走,楚泽也不用端着了。 身体像没骨头般,往坐垫上一滑,懒洋洋地摊在位置上。 “说话也累人啊。”楚泽眯着眼睛伸懒腰。 整个人像是要滑到车板上去。 他正伸得舒服,一道幽幽的声音忽然响起:“马车到了,就见不着人下来,咱还当你死了呢。原来你小子在这里躲懒。” 吓得楚泽瞬间睁开。 两张脸,一齐跳入楚泽眼帘。 “楚泽哥哥,你要下车吗?”蓝若嫣眼睛弯弯,笑盈盈看着他。 旁边是一脸嫌弃的朱樉,他冲蓝若嫣道:“别理他,咱先进去,看你新买的小玩意儿。” 提起此事,楚泽看到,蓝若嫣的眼神骤然亮了一瞬。 看样子很感兴趣。 但她并没有如朱樉所说立刻离开,而是询问般看着楚泽。 像是在邀请他一起去看。 那楚泽能不去? 楚泽立刻坐直身体,弯腰跳下马车。 下了马车,楚泽才发现,跟着他们的下人手里,各抱着几只匣子。 这些大约就是朱樉说的好玩意儿了。 楚泽走到蓝若嫣身边,冲她挑眉道:“若嫣,你背着咱买了什么好玩意儿,让咱也看看?” 朱樉简直没眼看。 “什么叫背着你?分明是你自己不去。” “那咱不一样没瞧见?说是背着咱,有问题吗?没有嘛。”楚泽理直气壮。 朱樉拿那双大眼睛瞪他:“你要脸不要,这话你也说得出口。” 真是让别人听了都替他脸红。 朱樉竖起中指,嫌弃地怼过去。 楚泽嘿嘿一笑,直接无视。 他伸手揽住蓝若嫣的肩膀,将人往驿站里带。 被无视的朱樉气到跳脚。 “楚泽,你个没良心的,你自己个儿跑出去萧洒,咱在这儿了陪你媳妇儿逛街,你连句谢都不带说的?楚泽,你给咱站住,咱说的你听见没!”朱樉见人越走越远,连忙追上去。 楚泽花了几天时间,将主要事务,一一交接与师爷。 甚至还把找上门的人,全推给了师爷。 怎么应酬,楚泽不管。 只要将最后的结果上报就行。 师爷到底不熟,他还得把把关。 虽说还是忙,但比之前已经好多了。 他都有空陪着蓝若嫣出来玩了。 一起的还有朱樉这个大电灯泡子。 楚泽看着远处玩得开心的蓝若嫣,又看看身边的电灯炮,眼刀子嗖嗖的飞。 朱樉去像没事人一样。 甚至还能跟楚泽开玩笑。 说着说着,他们忽然听到旁边有人说起“生辰”来,朱樉话音一转,忽然喊了楚泽一声,问:“若嫣这个月生辰吧?你礼物准备了没有?”(本章完) 第795章你不会没准备吧? 楚泽表情一空。 若嫣生辰? 是这个月吗? 楚泽连忙在心里算时间。 这一算,不得了,还真是这个月。 就离开现在还有多个多月。 蓝若嫣来这里,是奉了旨意的。 旨意上并没说什么时候回去,便意味着,她完全可以留在这里,等楚泽回京时一道回京。 半个月,楚泽肯定还在这里。 但他什么都没准备…… 朱樉一看他这表情就明白了。 他指着楚泽,拍腿哈哈大笑:“楚泽,你不会是没准备吧?哈哈哈……今天要不是咱提醒你,半个月后,她一脸期待地看着你,你还什么都不知道,那就好玩喽!” “……” 楚泽嘴角微抽。 他并不觉得好玩。 到时候若嫣不得伤心死? 虽然他觉得若嫣肯定会装没事,说不定还反过来安慰自己。 让这么乖巧懂事又可爱的若嫣伤心,那自己也太不是人了些。 可送什么呢? 楚泽一时之间,还真没什么好主意。 索性当场拉壮丁。 朱樉听完楚泽的话,很不雅地翻了个白眼:“你未婚妻,你问咱?” “咱这不是一时没主意了嘛,你说说,有用的话咱之后好好谢你。”楚泽给朱樉添满茶水,以示讨好。 朱樉拿眼斜他。 再看看手里的茶杯。 他嘴角一勾,有被楚泽讨好道。 “咳咳,那咱就勉强替你想一想吧。”朱樉傲骄地轻咳一声,摸着下巴,冥思苦想。 送女人礼物,无外乎首饰、化妆品、珠宝。 再就是些珍奇玩意儿。 但朱樉觉得,蓝若嫣八成都看不上。 “要不,武器?”蓝若嫣向来喜欢刺枪弄棒,这一定可以讨她欢心。 朱樉自信满满。 刚说出口,就被楚泽否决了。 “换一个,武器也太平淡了。再说,你觉得她会缺武器?”楚泽睨他。 朱樉想了想,道:“也对,这小姑娘的武器库,比咱的还丰富,送武器还真未必能让她高兴。那要不就玻璃,哎对,就玻璃!” 楚泽之前炼制的玻璃很是漂亮。 蓝若嫣肯定喜欢! 可楚泽觉得,还是差了点味儿。 至于差了什么,楚泽也说不出来。 总之就是觉得不满意。 之后朱樉又出了无数主意,楚泽一一摇头。 说得多了,楚泽嫌弃看他:“你脑子里就这么点儿东西?谢礼什么的,没了。” “哎哎,你这人怎么这样?让咱给你出主意,你转头就把咱扔河里?忒没良心了你。”朱樉再次竖起中指。 楚泽照着竖回去。 目光所及之处,有两个小童正拿着根竹枝玩。 竹枝柔软,被小童摆弄成不同形状。 偶尔还将竹枝围成圆,拿去套人。 被套的人挣不脱,拿着竹枝就要打人。 小童闹着闹着,楚泽就笑了。 他猛然转头,两眼放光地看着朱樉,一把握住朱樉的手,激动道:“樉,咱想到送什么了!” 说完,也不管朱樉反没反应过来,豁然起身,拨腿就跑。 朱樉伸出手。 本来是想喊住他,可声儿都到嘴边了,他愣是没想起来应该怎么说。 眼睁睁看人跑远。 最后,朱樉一脸无语地垂下手。 “不是,你媳妇儿都不要了吗?” 扔下他就算了,可把媳妇儿也扔下算怎么回事? 等下蓝若嫣问,他得怎么答? 直接说不是伤人心么。 他正想着,楚泽又回来了。 这次回来,他手里多出一把柳条。 朱樉:“?” 这人不是走了么? 朱樉这么想,也就这么问。 楚泽走到位置上坐下,把柳条放到桌上,闻言头也不抬地鄙视道:“今天答应陪若嫣的,咱怎么会走?” 就算要走,也得有个交待。 哪儿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的道理。 想到此处,楚泽撩起眼皮,递了个“你是不是傻”的眼神过去。 朱樉:“?!!” 他关心人,还要被鄙视? 简直没天理! 朱樉气呼呼。 没一会儿他就不气了。 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楚泽的手,注意力全被他吸引。 更准确的说法是被他手中的柳条吸引。 这些柔韧的柳条,在楚泽指尖,不断跳跃摆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短。 在楚泽手掌下,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正一点点出现。 不论朱樉怎么看,都没看出是什么。 “这是什么?”朱樉不知何时,把位置挪到了楚泽身边,一双眼珠子快黏楚泽手上去了。 楚泽将碍事的人推开。 “不告诉你。” 朱樉抬眼看他,忽然地发出一声冷笑,扯开嗓子就喊:“若嫣,快来看你楚泽哥哥给你……唔唔!” 楚泽吓了一跳,连忙扔下手里的东西,捂住朱樉的嘴。 “你他娘的给咱闭嘴!” 朱樉也不挣扎,嘴里唔唔有声,眼神挑衅至极。 像是在说:有本事你松开,看咱不把蓝若嫣喊过来。不想咱喊?那就老实告诉咱这是什么。 威胁之意毫不掩饰。 楚泽真是被他无语到了。 “你别喊,咱告诉你还不成吗。”楚泽不敢松手,怕朱樉这小子真给自己泄密了,届时就什么惊喜都没有了。 朱樉威胁成功。 他配合点头。 那头,听到喊的蓝若嫣像只快乐的小鸟,一蹦一跳跑回来。 “楚泽哥哥,你找咱什么事啊?”蓝若嫣停在楚泽面前,拿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望着他。 看得楚泽心尖发软。 他笑笑,拿起茶壶倒了杯茶,递给蓝若嫣:“瞧你跑得满头大汗的,来喝杯水。” 蓝若嫣接过茶杯,欢快道:“楚泽哥哥喊咱过来,就是为了这个吗?” “也不全是,主要是想问你要不要歇一会儿,别玩累着。”楚泽顺口而答,说得自然至极。 仿佛这就是他方才的心路一样。 把蓝若嫣哄得满心欢喜。 蓝若嫣精力充沛,哪里肯坐下来? 喝了茶,继续跑开了。 一旁,朱樉朝楚泽竖大拇指:“不错哟,睁眼说瞎话的能力提升了嘛。” “少在这阴阳怪气,要不是你,咱至于么?”楚泽嫌弃推开朱樉,将方才匆忙扔到桌下的东西捡起来,拿着柳条继续编。 朱樉再次凑过来,语气很不可置信:“你不会就打算,拿这个给她做礼物吧?”(本章完) 第796章 自行车 楚泽再次嫌弃看他。 “这只是模型。具体要怎么做,咱还得想想呢。”要不是因为手边没有纸笔,他此时就是用画的了。 朱樉长长“哦”了一声,再问:“那你打算做什么?” 楚泽看了眼手中的模型。 他纺织得很快。 虽然手工不咋地,但大致外形大差不差。 他看了眼已经有轮子外形的圈,对朱樉道:“做个自行车。” “啥车?”朱樉掏了掏耳朵。 他听过马车驴车骡子车,就是没听过自行车。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或者就是楚泽说错了。 楚泽再次重复:“自行车。” 哦,他没听错,楚泽也没说过。 人家说的就是自行车。 可自行车是啥车? “这车……是用来吃的吗?还是什么你们那个时代特有的玩意儿?”这么小,估计只能摆在哪里,让人观赏观赏吧。 就像他们府里的花瓶一样。 楚泽手下动作不停,继续道:“自行车不能吃,是一种交通工具。” 说到这里,楚泽停下动作,又仔细地想了想。 而后认真看向朱樉:“你要说是玩意儿的话,也对。” 后面的交通工具多起来后,自行车的用途,更多的也就体现在了其他方面。 比如说健身。 “不过现在么,做交通工具就很好。”自行车不挑道,油柏路面走得,水泥路面也走得,石板路走得,石子路也走得,甚至是只要可以容纳车轮的乡下田梗也可以走,只要蓝若嫣想,她可以骑着自己行车,去到她想去的任何地方。 楚泽想想,觉得这还挺不错。 但怎么做,却将楚泽难倒了。 倒不是车架难倒了他,而是车胎。 在他记忆里,最早的自行车,是没有车胎的。 只有两个用木头制作的大圆轮子。 骑起来,感受自然不会有多好。 后面才渐渐有了了橡胶胎。 而问题,就出现在这个橡胶胎上。 橡胶分为两种。 一为天然橡胶,是从橡胶树、橡胶草这类植物中提取出来的。二为合成橡胶,是以石油、天然气为原料,以二烯烃和烯烃为单体聚合而成的高分子。 而橡胶树这类植物,此时还生活在南美洲。 要等到20世纪初,才会进入中国。 至于合成橡胶,他们现在只有石油。 而且他也弄不出来那些聚合体系。 要怎么办? 楚泽发愁。 但在发愁之前,他还得先将自行车做出来。 蓝若嫣玩了一天,回到住处时,依旧活蹦乱跳。 像上了无数发条一样。 楚泽按纳下心头的忧虑,陪着蓝若嫣疯玩了两天,他便随便找了个由头,将蓝若嫣托给朱樉代为照顾,自己一头扎进工厂,开始制作自行车。 轮轴等物,楚泽都用了最简单的配制。 用铁制了框架,又造出链条,还有最原始的用来带动后轮转动的齿轮。 只是制作骨架很容易。 按楚泽的意思,工人们没花几天,就把框架制作出来了。 楚泽将它们一一组装起来。 组装完成,他再次卡在了轮胎上。 此时的楚泽正坐在一张小桌子后面,目光定定地注视着对面的自行车架。 橡胶不用想了。 他弄不出来。 至少现在还做不出来。 他只得另想办法。 想着想着,他忽然想到,一个关于自行车胎来历的传说。 据说,当时在英国,有一场自行车赛。 在那个时候,自行车还没有轮胎。 一个参赛人员,想在比赛中取得胜利,就绞尽脑汁地的想办法。 想来想去,他盯上了后院用来浇水的塑料管。 他灵机一动,就按轮子大小截出两段来,充了气后,又用胶水密封,然后再绑到轮子上。 绑了塑料水管的自行车比其他的自行车轻快了很多,成功让他取得冠军。 而后,自行车轮胎便开始兴起。 与前者一样,塑料,也是一种他现在根本拿不出的材料。 楚泽幽幽叹气。 难道他的自行车,就只能“光脚”跑吗? 楚泽眉头拧起,满脸抗拒。 可大明根本没有橡胶树。 又无法合成。 塑料也不能合成。 楚泽想到这里,身体倏然坐直。 他低声喃喃:“没错,合成塑料咱现在确实做不到,但不是还有天然塑料么?” 准确说,应该叫天然树脂。 据楚泽所知,塑料有两种取得方式。 一种是以单体为有原料,通过一系列的化学反应,再组合出来的物体。 而另外一种方式,则是以树脂为原材料,在一定温度和压力下,经过浇铸或挤压等一系列的工序后,制作出来的物品。 而树脂,也分为合成树脂与天然树脂。 现在的条件有限,他合成不了,但可以用天然树脂。 他记得天然树脂中,松香是比较常见的。 而且它不溶于水。 那做成轮胎岂不正好? 说干就干,楚泽立刻起身,满泉州收集松香。 没用几天就让楚泽寻着了足量的松香。 得到了松香,他又开始有寻找将松香制成轮胎的法子。 想要将天然树指制作为塑料,就得利用温度。 自那天之后,楚泽一直泡在火炉房里,不断的摸索着制作轮胎的方法。 除了必要的休息,他连吃饭睡觉都在里面。 如此一熬,时间便悄悄滑到了蓝若嫣生辰这天。 蓝若嫣这些日子有些没精打采。 她已经好几日没见过楚泽了。 她问朱樉,朱樉也不告诉她楚泽去了哪里,只说有事,让她耐心等待。 再问,他便只笑不答。 见问不出什么,蓝若嫣索性不再问。 直到今日。 朱樉见他神情恹恹,关心道:“怎么不吃饭,是饭菜不合胃口?要不咱让人重新准备?”朱樉刚要叫人,蓝若嫣出声叫住他:“算了,这些就挺好的。” 嘴上说着挺好,就是不动筷。 朱樉想了想,暗自一笑。 “这样吧,你先吃饭,吃完饭,咱带你去个顶有意思的地方,如何?” 蓝若嫣依旧兴趣缺缺。 她现在哪里也不想去,只想见见楚泽。 而后,她就听到朱樉说:“说不定你可以在那里见到你想见的人哦。” 她想见的人,不就是楚泽哥哥?! 蓝若嫣眼神一亮,惊喜道:“真的?” “真的,赶紧吃,吃完我们就过去。”朱樉将碗碟往她面前挪了挪,催促道。(本章完) 第797章 自行车出现了 有了动力,蓝若嫣不再像方才那么郁郁寡欢。 她端起碗大口扒饭。 菜都顾不上吃。 朱樉看得眼皮直跳,不住给她夹菜:“别光吃饭啊,也吃些菜。” 蓝若嫣“嗯嗯”出声,用极快的速度,吃完一大碗饭。 “啪!” 她放下碗,巴巴望向朱樉:“二殿下,可以带咱去见楚泽哥哥了吗?” “可以可以。” 朱樉立即起身,带蓝若嫣出门。 看着蓝若嫣脸上,骤然绽放的笑容,朱樉忽然体会到了养孩子的愉快。 楚泽也是,这么可爱的未婚妻竟然也舍得扔下。 而且还搞得神神秘秘。 给蓝若嫣的礼物,对她保密他理解。 但为什么对自己也要保密? 这些日子,他连人都见不着! 前两天忽然来信,让他今天将蓝若嫣带到指定位置。 旁的一律不说。 不过朱樉猜测,八成是成功了。 啊,他也好想看看,做出来的自行车,到底什么样。 抱着这个念头,朱樉出门比蓝若嫣还要着急。 不知道的还当是他要去见情人呢。 两人各怀心思,行动却诡异地达成了一致步调。 按楚泽要求,来到指定地点—— 一条大街。 蓝若嫣还以为,朱樉会直接带她去见楚泽。 下了马车后,她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满脸茫然。 她左右看了看,不解道:“二殿下,这里能见到楚泽哥哥吗?”不太可能吧。 谁家约见面,约正街上的? 难道楚泽哥哥要约自己狂街?? 无数的猜测,在蓝若嫣脑海中迅速盘旋而过。 最终,她还是决定,先安静等等吧。 等楚泽哥哥到了,就知道为什么了。 朱樉张了几次嘴想安慰安慰蓝若嫣,谁知不过片刻功夫,这小姑娘竟然自己给自己安慰好了。 得,他省事了。 朱樉抱着手臂,站在街上探头探脑。 楚泽在信上说,让他们在这里等自己。 他们都到了,他怎么还不来? 正想着,忽然间一道清越的铃声,自街那头传来。 声音明亮清脆,瞬间扯住人的神经,街上的人下意识朝声音来源处看去。 “让让、让让。”一道朱樉与蓝若嫣都熟悉的声音,往街那头传来。 随着楚泽声音响起,街上行人下意识往两侧分开。 一个骑着奇怪家伙的人,出现在两人眼中。 朱樉眼神一亮。 这就是自行车吗? 看着还不错哎! 两个轮子一前一后,前方轮子上还有个把手。 楚泽骑在上面,稳稳朝他们驶过来。 这跟他们之前见过的车,都不一样。 蓝若嫣眼中爆出惊讶。 直到楚泽驶到她面前,绕着她打转。 蓝若嫣眼珠子跟着车转,眼里全是好奇。 楚泽看得清楚,嘴角得意扬起。 他就知道,蓝若嫣肯定喜欢! 转过两圈后,楚泽在她面前停下,道:“生辰礼物,要试试吗?” “送咱的吗?”蓝若嫣指着自己,不可置信。 “当然。” 楚泽将自行车往蓝若嫣面前推了推,介绍道:“这叫自行车,可以代步,使用方法就像我方才那样。来,自己坐上来试试。” 蓝若嫣脸上飞过一抹红霞。 看着面前的自行车,捏着衣角踟躇道:“这、不合适吧?” 这里好多人啊。 蓝若嫣有些不敢。 “她不敢让咱来!”朱樉眼都快望穿了,绕着自行车蠢蠢欲动。 碍于这是蓝若嫣的生辰礼,他才强行忍住。 可蓝若嫣不敢试,那不就轮到他了? 朱樉知道,楚泽这儿肯定说不通,但蓝若嫣一定答应! 他望着蓝若嫣,跃跃欲试提议道:“怎么样,让咱先试给你瞧瞧?” “滚滚滚,这是咱送给若嫣的生辰礼物,你来凑什么热闹?”楚泽一肩膀将人撞开,还不忘回头小声威胁,“别以为咱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再捣乱,你的礼物就没了。” 朱樉耳朵瞬间支棱起来。 什么意思? 这车还有他的份?! “那那车在哪?”朱樉急忙扒拉住楚泽手臂,期待地着他。 楚泽冷冷一笑:“想知道?那就别在这儿当电灯泡。” 电灯泡是什么意思? 朱樉不懂。 但他看出来了,楚泽是在嫌他碍眼。 他指指楚泽,气笑了。 “得,咱走还不成吗。但车咱今天就要,不然……”朱樉威胁地往蓝若嫣处暼过一眼,笑得不怀好意。 楚泽挥手:“知道了知道了,赶紧走吧您,咱让人给你送回住处了。” 朱樉听完,一溜烟儿跑了。 在这看人家小两口恩爱,哪有自己去玩来得痛快? 蓝若嫣见朱樉离开,还疑惑道:“二殿下怎么走了?他不是要骑自行车吗?” “不用管他。”楚泽不在意地摆手,将自行车往她面前再推一推,道,“来,坐上来,咱推你去玩。” 蓝若嫣的注意力再次被拉回来。 她依旧站在原地,满脸羞红。 “要、要不,回去回去再试?”蓝若嫣害羞到声音都结巴了。 街上这么多人,让她当众像楚泽那样骑车…… 她有点不敢。 楚泽看了她一眼,明白了。 “别怕,就当骑马。”楚泽抓住蓝若嫣的手,按到龙头上,示意她握紧,而后又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往车边带,“上去,咱扶着你。” 蓝若嫣欲拒还迎地被楚泽强行按到车上。 “坐好,腰杆挺直,脚踩在踏板上。” “对,就这样,两只脚交替踏。” 楚泽扶着蓝若嫣,将人推向前方。 “啊!” 车子突然动起来,吓得她惊叫一声,下意识将腿蜷起来,可怜兮兮的坐在车上。 看得楚泽哈哈大笑。 又停下车,安慰了好几句,继续开始。 于是,那天的泉州街头,就出现了奇异的一幕——一个年轻女子坐在一个有着两个轮子的奇怪东西上,被一个年轻男人推着走。 他们速度极快,转眼就没了踪影。 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当天下午就传到了农也思耳中。 汇报的手下告诉他,那叫自行车。 “自行车?” 是什么? 难道又是楚大人弄出的什么新奇玩意儿? 那他得去看看。 第二天,农也思刚走到驿站,就与一张熟悉的脸撞了个正着。(本章完) 第798章 多造一些 对方自另一头走来,风尘仆仆。 走到门口时,才抬头看了眼农也思。 “这么早?”对方拧眉,往驿站里暼了眼,又看回农也思,摆摆手语气笃定,“楚泽都没起床,你来早了,回吧回吧。” 说罢,他便径直走了进去。 农也思:“……” 要不认得他是谁,就冲这态度,高低让他去牢里呆两天。 “黎大人这是忙完了?”农也思连忙追上去。 刚才与他碰面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黎星。 黎星消失良久,农也思都在怀疑,这人是不是回了琉球。 不过想想也不可能。 他要私处回琉球,皇上不得挥兵而下,剑指小岛? 今日黎星回来,更加难了他的想法。 农也思哪里知道,自己就这么错过了真相。 黎星脚步未停,继续往前。 他不知道楚泽是怎么跟农也思说的,但自己都回来了,也没必要生事。 回琉球的事,自然不会告诉农也思。 他只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话题一转:“你来是为了看自行车的吧?” “黎大人也知道自行车?”农也思惊讶了一下。 黎星点头:“知道。” 他今天早上抵达泉州,在港口,听到有人聊起。 一打听,才知道楚泽又弄出了新鲜玩意儿。 黎星马不停蹄,立刻往驿站赶。 就想看看所谓的自行车,到底长什么样。 “等等。”农也思忽然发现了盲点,他上下打量着黎星,戳穿道,“黎大人方才要赶咱走,自己却这么快往里进,其实你是想自己独自一人先欣赏自行车吧?” 楚泽是起得晚,但他们两人到了,楚泽还是会起来的。 更何况他们根本不是冲着楚泽来的。 有二殿下在,他们想看自行车,依旧是可以看到的。 黎星赶自己走,那不就是想独占么。 农也思就这么盯着黎星。 黎星:“……” 两人大眼瞪小眼。 “农大人,你师爷找你。”黎星忽然朝门口指了指,农也思下意识回头。 门口哪里有人? 而他身边,黎星已经走远了。 农也思气到提着衣摆追:“黎大人,咱们同朝为臣的,你竟然骗咱!”他的师爷早被楚泽要走了,新的师爷还没来得及找,他哪里还有什么师爷?! 黎星充耳不闻。 两人风一样刮进东厢。 朱樉早起了,蓝若嫣也在。 两人正在院子里,自己骑着自行车玩。 听到有人进来,两人下意识抬头,一眼就瞧见了黎星。 “星月姐姐!”蓝若嫣扔下车,欢快跑过去。 一旁的农也思一头雾水往四周看。 还有谁跟他们一道进来了? 他怎么没看见?? 正疑惑呢,就见黎星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个笑来:“若嫣,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段时间了,楚泽哥哥说你不在,咱还惋惜了一下,以为这次见不着你了呢,现在你回来了就好了。对了星月姐姐,你快来看,楚泽哥哥给咱做了个自行车,你也来试试吧。”蓝若嫣见着黎星,亲热得不行,拉着黎星上前。 看得农也思一脸的懵。 这黎大人,不是男的吗? 怎么被人叫姐姐也不生气? 难道他其实…… 农也思的眼神逐渐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别瞎想,黎星就是男人。”朱樉从一旁走过来,看着蓝若嫣拉着黎星玩,那亲密劲儿,看得朱樉都羡慕。 他们跟蓝若嫣认识多年,还没黎星受欢迎。 唉。 谁让自己没人家长得好看呢。 朱樉在心里暗暗叹息一声,侧过头,再次看向满脸不解的农也思,也不打算解释,为什么好好一个男人,会被人改名易姓,还叫了姐姐。 而是直接问:“找楚泽?” 这话一出口,朱樉就觉得自己问多余了。 瞧瞧那双都快黏到自行车上的眼睛,这答案不是很明显吗? “想看自行车。”朱樉语气笃定。 农也思“嗯嗯”点头。 “没错,咱可以看吗?”农也思在问朱樉,但眼珠子依旧黏在自行车上,抠都抠不下来那种。 朱樉好笑:“去呗,不过只能用空着那辆。” 此时空着的那辆是他的。 楚泽说到做到,说给他送来就给他送来了。 昨天到今天,他一直在学。 虽然技术不佳,但已经可以骑着走了。 朱樉很自豪。 而且打算展示一番。 他冲农也思抬了抬下巴,道:“会吗?不会吧,来,本殿下亲自教你。” 他抓着农也思的手臂,将人往车边带。 将农也思吓了一跳。 他只是想看看新鲜玩意儿,可没想劳动二皇子亲自教他啊。 但朱樉主意已定。 农也思根本拒绝不了。 等楚泽醒来,就发现院子里很热闹。 一看,竟然多了两个不速之客。 尤其是黎星。 “这小子还知道回来。”楚泽磨着牙骂骂咧咧。 他看几人玩得高兴,坏心眼儿一起,哼笑一声,直接大喊出声:“歪了歪了!小心!” “哎哎哎!”农也思心里一慌,龙头瞬间失去控制,车子歪歪扭扭几下,哐当一声倒在地上,摔了个呲牙咧嘴。 反倒是黎星,双手掌住龙头,单脚撑在地上。 他回过头,朝楚泽挑了挑眉。 “楚大人,失望不?” 农也思从地上坐起来,拍着身上的灰,谴责道:“楚大人,咱就是来看个新鲜,至于这么对咱?” 他不比楚泽他们,都是年轻人。 他这把老骨头,可经不住这么摔。 楚泽咧嘴一笑,冲黎星道:“挺意外。” 两人视线相接,相视而笑。 除了朱樉,另外两人皆一头雾水。 他们在说什么?感觉像是在说摔没摔,但为什么他们总觉得话里有话? 蓝若嫣从不是多事的性子,觉得太奇怪也不多问。 农也思却很圆滑,敏锐地觉出哪里不对来,也不多问。 话题到此为止。 农也思刚才玩了玩自行车,此时也过足了瘾。 他揉着酸疼的手,走到楚泽身边,对他说:“楚大人,这东西挺不错。刚才二殿下说,这个东西可以代步,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楚泽让人打来水,开始洗漱。 然后他便听农也思说:“那可以再多造一些吗?”(本章完) 第799章 咱这是造福百姓 楚泽头也未抬,随口一问:“你想要?” “啊,对,咱想要。”农也思嘿嘿地笑。 这简单。 “下午就有。”楚泽洗完脸,让赵四将盆撤下,又让人端来早饭,就在廊下吃了起来。 楚泽的语气太轻松了。 仿佛造一辆自行车出来,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麻烦的事。 抬抬手就能搞定。 容易得农也思愣了愣,结巴接话:“下、下午?”接着他便笑了起来,搓着手,嘴按捺不住地往上扬,嘴上却还在客气,“这么快的吗?” “对啊。” 楚泽暼向农也思。 他觉得农也思的表情有些奇怪。 但楚泽还是如实说道:“咱早知道你们会来,早给你们准备好了。” 不止他有,黎星也有。 黎星闻言,走过去在楚泽身边坐下,叫过赵四,主人似的吩咐他再添一副碗筷。 他回来也还未吃饭,之后又一直在学骑车,到现在肚子里都还空着的。 蓝若嫣知道后,自责不已。 朱樉安慰了几句。 “话说,你这些日子,准备了多少?”蓝若嫣一辆,他一辆,农也思一辆,黎星还有一辆。 自行车这么好造的? 楚泽用事实告诉他,就是这么好造。 “不过轮胎不好搞定,咱费了很大劲儿,也只做出了几副。”楚泽叹了口气,眉心拢起。 没有轮胎,骑自行车的体验感就会差很多。 “那无所谓,只要现在的有就成了。”朱樉很看得开。 黎星也点头以示赞同。 倒是蓝若嫣,想得多些。 她提醒道:“咱是有了,可是皇上……” 后面的话不必继续,在坐的都听得明白。 这么好的东西,总不能皇上没有,他们却有了吧? 就他们这皇上那个小心眼劲儿,得将他们给活剐了吧。 这里主要指农也思。 农也思额头细汗瞬间冒了出来。 “那咱这……咱就没……不是,这咱咱……楚大人,你得想想法子啊。”农也思急了。 他是想要自行车,但他更要命。 农也思巴巴地望着楚泽。 楚泽朝他摆摆手,斯条慢理地将嘴里的饭菜咽下去,道:“农大人放心,轮胎虽然不好做,却也没有缺少到这个地步。那车你安心收下,皇上那儿咱有安排。” 听到这话,农也思眼神顿时一亮。 他期待地望着楚泽,问:“那是不是说,咱可以再多造点自行车?” 这么说也没错。 楚泽下意识要点头。 念头刚起,楚泽忽然又止住动作。 他狐疑地看向农也思。 目光审视,将人从头到脚,细细扫了三遍。 将农也思看得一头雾水。 他疑惑低头,看了看自己,复又看向楚泽。 “楚大人,咱有什么问题吗?”农也思怕自己没看仔细,说完又打量了自己几眼,生怕错过某个细节。 楚泽摇头。 他停下筷子,用手背支着下巴,问道:“你要很多辆自行车?” 黎星忽然抬头:“你要那么多做什么?” 总不能都是他自己骑吧。 黎星与楚泽的目光,锋利地落到农也思身上。 农也思:“……” “嘿嘿,楚大人黎大人真敏锐。咱就提一嘴,两位大人就想到了这么远。”农也思讨好地笑着。 黎星直接打断他:“别说这些没用的,直接说你要这么多自行车想干什么。” “就是,说说。”楚泽附和。 朱樉此时才反应过来,也看着农也思。 被四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农也思脸上露出羞涩的笑,道:“楚大人不是说,自行车很方便,又不像马驴一样需要日日喂食。如果做得多了,那百姓也可以人手一辆,在运送货物时,不就方便了很多?对吧。” 等农也思说完,楚泽看他的眼神都古怪了起来。 楚泽与农也思相识也有些日子了。 他不敢说自己百分百了解对方,但也不是一无所知。 农也思是什么人? 他是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庸官。 这样的官,只要不出大问题,他几乎不会主动去改善百姓的生活日常。 就怕一改改出问题,自己的官帽子就没了。 除非上面有明确指示。 上次楚泽让他替自己办事,就因为没有上面指示,而被他拒绝了。 这样的人,今天主动提出要造福百姓。 谁信? 楚泽不信。 有猫腻。 “说吧,你到底打着什么主意。”楚泽猜了猜,见猜不出来,索性直接问,怕农也思不承认,楚泽还直接将他的后路给截了,“如果不说,那咱方才承诺的这辆可就作废了。” “……”搪塞的话都到嘴边了,又被农也思按了回去,委屈巴巴道,“楚大人,说的可都是真话。” 嗯,真话。 楚泽点点头,一脸“信你的才有鬼”。 农也思只老实交待:“咱就是想着吧,咱现在不是有很多游客,自行车这么好的东西,他们也没见过,那咱就多造一些,让他们看,如果有人想骑,那就付钱。楚大人之前就说过,让咱打造一个旅游基地,那总得有些特别的东西吧?那来旅游的人多了,百姓的钱包是不是就鼓起来了?咱说造福百姓,这也没错对吧。” 农也思思路清晰,有理有据。 楚泽听完,诧异地看了农也思一眼。 “没看出来啊农大人,还挺有经商头脑的嘛。” 这主意他之前都没想到过。 楚泽给他竖了个大在拇指。 黎得顺着农也思的思路一想,立刻道:“我觉得农大人这法子可行。” 自行车这么独特,有的是人花钱也想坐。 “我们甚至还可以,特意培训出一批人来,让他们学习骑自行车,让前来旅游的人花钱坐。”黎星的思维转得更快,甚至还延展出了更多的赚钱法子。 农也思高兴得直拍手:“这主意好!” 楚泽也觉得这主意好。 在现代,很多游乐园里,不也有很多自行车出租? 想到这里,楚泽立刻将现代那一套,直接拿到现在来。 农也思听得兴奋不已。 黎星也直拍手叫好。 甚至还想出了更多的,符合现在这个的时代的好主意。 最后,楚泽饭也不吃了,拉在黎星与农也思就是一场头脑风暴。 这一谈就是大半天。 所有的内容都确定好后,楚泽一个问题抛出来,农也思顿时怨念丛生。(本章完) 第800章 听得懂,完全听不懂 楚泽说:“那详细的条呈,就农大人你负责了。” “咱?” 农也思指着自己,满脸幽怨:“楚大人您忘了么,咱的师爷已经让您给要走了。” “然后呢?”楚泽没明白,这两者间有什么关系。 农也思瞪眼:“咱的文书都是他代笔!” 没师爷,他怎么写? 奏折就算了,普通汇报他也能行。 可这类条呈,他哪里写得出来。 就算他写得出来,只怕皇上也懒得看。 最后一个大红叉直接给他找回来就算好了,要赶上皇上不高兴,不得骂他个狗血淋头。 万一因此而没了乌纱帽,他不哭死? 农也思摆手:“这事咱干不了,还得楚大人您来。” 楚泽听得一脸无语。 黎星也觉得离谱。 “农大人,这种事不应该是为官者的基本?”黎星语气复杂。 农也思也知道啊。 可再精通的事,多年不干,也会生疏。 农也思对自己很没信心,更不愿意拿自己的乌纱帽去堵。 不管两人心里怎么想,这事他就不干。 农也思不干,黎星来干。 他虽没当过父母官,但写些条呈,不是难事。 黎星拍着胸脯保证:“这事交给我。” “哎哎,这可以!”农也思比楚泽还迫不及待,指着黎星说,“楚大人,黎大人肯定可以。” “不过咱有条件。”黎星接话。 农也思与楚泽看过来:“什么条件?” “一个条呈而已,黎大人怎么还谈起条件来了呢。”没有麻烦加身,农也思此时心情愉悦,还有余力去揶揄黎星。 黎星暼他一眼。 “楚泽,你当初答应过我,要对琉球一视同仁,如今这么好的东西,我替琉球要,不过份吧?” 黎星看向楚泽,眼神极严肃。 一如当初他们对峙时。 也让楚泽明白,黎星对此事的在意程度。 楚泽也不兔严肃起来。 他点头,道:“不过分,你可以把你对琉球的想法,也写进条呈里。” “不,我要先跟你说。”黎星还是定定看向楚泽。 楚泽:“……” 这小子是觉得他可以左右朱元璋的想法吗? 楚泽无语地看着黎星,解释道:“你写在条呈里也一样。” 朱元璋想同意,自然同意。 不同意的,他也无可奈何。 这是他的潜台词,他相信黎星听得懂。 黎星却固执摇头,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因为我想听听你的看法,我相信,皇上会对你的建议很感兴趣。” 楚泽看着黎星。 后者也在看着他。 两人对视片刻,楚泽忽然就明白了黎星固执的原因。 因为黎星觉得,只要他参与了,就算朱元璋不想同意,他肯定也会想办法,说服朱元璋,让他同意。 琉球便能借机发展起来。 说白了,还是不信任朱元璋。 行吧。 黎星妥协了。 不就是更相信他吗? 所谓能者多劳,他干就是了。 楚泽不再拒绝,点头道:“行,那你先写着,完了咱再看看。” 见楚泽答应,黎星提着的心,顿时松了下去。 严肃的面容上,也露出些许笑意。 朱樉人就坐在这儿。 两人说话也没避着他。 可他怎么觉得,这两人说话,跟加密了一样,他明明句句都听懂了,却句句没弄明白? 憋了半晌,他从嘴里憋出一句:“你们在说什么?氛围好怪……” 农也思在做官上不行,但做人行。 楚泽与黎星你来我住,他全看在眼里。 却装聋作哑,低头喝茶。 只当自己没带耳朵也没带嘴巴。 总之,刚才黎星与楚泽说的内容,他一个字都没听见。 得到楚泽的承诺,黎星开始着手准备。 这次他回琉球,本意是想一去不回。 可最后,他还是决定回来。 既然他已没有再回琉球的可能,那他就要为琉球争取最大化利益。 于是,他趁着这个机会,将琉球的情况,仔细了解了一遍。 如今用时便信手拈来。 他将自己的想法,与泉州现在的改变揉杂在一起,形成了一套全新的,针对琉球的发展方案。 楚泽看完,将条呈放了下来。 黎星暗暗捏紧手指。 他打量着楚泽的表情,问:“不行吗?” 这可是他费了不少时间才做出来的。 里面不仅有对琉球的规划,也有上次楚泽与农也思谈的,关于泉州的内容。 都是按楚泽的意思写的。 不应当不行啊。 可楚泽的表情,怎么这么平淡? 让黎星有点子慌。 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能力不行。 楚泽慢悠悠转过头,看向黎星。 “不是不行,实在是太行了。”楚泽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只能竖起一根手指,以示自己的赞扬,“你果然是个当官的料,这条呈写得简直完美无缺。”他一路看下来,像是一张美好的愿景图,在他眼前徐徐展开。 等他看完,都还觉得赞叹。 以致于他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黎星听到这话,一直提着的那口气,顿时放松了。 可他的夸奖……怎么就听着那么刺耳呢? 黎星咂摸了一下,苦笑一声,将此事抛之脑后了。 他对楚泽说:“如果没问题,那你便把它呈上去吧。” 第一步他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就归楚泽了。 楚泽点头,拿起笔来开抄。 抄完之后就交给赵四,命他立刻送回应天。 应天的回信一直都是极迅速的。 没过几天,消息便回了回来。 如楚泽所料,朱元璋同意了。 那就可以开干了。 楚泽拉着黎星去找农也思。 他们最开始的目的,就是打造一个别处没有的游乐园。 既然要独特,那就独特到到底。 楚泽带着农也思,寻了块合适的地方,开始绘布局图。 “这里可以建一个过山车。”楚泽抬手指了指面前这片地,顺便将过山车的造型,也大概讲了一遍。 这种各个游乐园都有的设施,在这里肯定也可以大放异彩。 “还有这里,可以做一个旋转木马。” “这个地方……” 楚泽他们走到一个地方,说一种玩意儿。 那些是他们都没有听过的。 农也思与黎星忍不住想,等建成之后,这里一定是整个福建、乃至于整个大明,最热闹的地方!(本章完) 第801章 神药的功效 楚泽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搞钱。 有了钱,就可以不愁吃喝。 当人不缺吃喝之后,就有精神再去搞发明、去学习。 虽然他之前有让人培育有各类种子,养育各类动物,但那些或许可以在一个地方迅速发展起来,却没办法在全国境内蓬勃发展。 这需要时间。 可游乐场不同。 它可以快速吸收资金。 而后,这些资金,就会被用到它应该去的地方。 楚泽一面说,黎星认真地画着。 堂堂一个知府,俨然成了楚泽的师爷。 等他将规划做完,上面批的款项也到了。 农也思在这方面,却有着别人没有的天赋。 钱一到手,他很快就将一切都规划好,安排好人手,立时开工。 他这里一动工,一道圣旨传来,要楚泽回去。 宣旨的人宣完旨,冲着楚泽笑得和气:“楚大人,这次庆功宴,您可是主角,皇上叮嘱了,让您早些回去。” 圣旨上说,瓦刺已投降。 派出去的军队大获全胜。 确实值得庆祝。 楚泽道:“公公放心,咱肯定会尽快起程。” 传旨的人见他这么好说话,顿时笑得更开心了。 “好好,那就好。那楚大人就早些回京,奴婢就告退了。”他朝楚泽微一颌首,又与朱樉打过招呼,便离开了。 他一走,朱樉便兴奋起来。 “真是就好了,打了这么久,终于把瓦刺打下来了,看这下钦察汗国有怎么折腾!楚泽,走,咱现在就收拾东西的,立刻回京。”朱樉迫不及待地吩咐人去收拾行李。 楚泽也没愣着,对赵四道:“收拾东西,咱准备回京。” 听说楚泽要回京,农也思有瞬间的想哭。 这哪是钦差? 分明是他的贵人! 是他在官场上晋升的通途。 现在楚泽要走,他能舍得? 舍不得也得舍。 在楚泽他们离开之际,农也思将人送出去很远。 直到彻底看不到他们了,这才悻悻回去。 圣旨上催得急,楚泽他们一路上都不敢歇太久。 这一路赶下来,比起初到泉州时,竟然差不多劳累。 等他回到应天时,连应酬的心思都没有了。 匆匆应付之后,回到家里简单收拾过,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 楚泽醒来时,人都有些恍惚。 他愣愣地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收拢回神思,起身下床。 他刚穿好衣服,朝门边走来。 就听到一阵熟悉的粗声粗气:“楚泽呢?那小子都快睡一天一夜了,还没醒了?赶紧的,将他给咱叫起来,咱有好东西要给他。” 这是蓝玉的声音。 好久没听到,楚泽还挺怀念。 他加快脚步,拉开门。 蓝玉果然站在院子里,正面朝这边走过来。 见他出来,蓝玉刚毅的面容上,瞬间出现一层极阳光的笑。 他三步并两步,几乎是冲一样,直冲楚泽面前,献宝似的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来。 “打开。”蓝玉冲楚泽挤眉弄眼。 楚泽狐疑地接过盒子。 他晃了晃。 盒子里有轻微的响。 像极了小珠子撞击瓷瓶的声音。 楚泽疑惑:“是什么?” “你打开不就知道了?”蓝玉就是不说,打定主意将神秘进行到底。 见他这态度,楚泽也不再问,将小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小瓷瓶。 楚泽并不意外。 他将瓷瓶拿起来,把上面的瓶塞拔开。 而后捏着瓶子,往手心里一倒。 几粒红彤彤的小丸子,骨碌碌地滚到他掌心。 在他手中互相撞击了几下后,才静止下来。 楚泽一看到这个,脸色顿时古怪起来。 “丹药啊?”楚泽将手往蓝玉面前伸,拧眉,“你吃丹药?!” “哎哎,你可别冤枉咱!” 蓝玉脸色骤变,他下意识往后仰了下,满脸嫌弃:“你可胡说,咱怎么可能吃丹药呢!”说完,他还心虚地往四周看了一眼,没有见着自家女儿,他才了松了口气。 然后,他又才神秘兮兮的补充。 “这不是丹药,而是一种神药,叫降露丹。” “神药?” 楚泽的表情更古怪了,低头看着手心里的药丸。 那还不是丹药? 还非得挂个神药的名儿。 蓝玉重重一点头,道:“没错,就是神药,还是从钦察汗国传来出来的,据说是钦察汗国的皇帝都在吃。有强身醒神让人百病不侵的功效,如果长期服用,还可以增强人的精神力,达到天一合人的功效。不过这个嘛,只有极少数人可以做到,像咱们这些普通人是不能指望舒什么天人合一了。咱就指望着身体好,可以在沙场上在驰骋几年。” 说到上沙场,蓝玉的眼睛都亮了一分。 楚泽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就听这宣传语,就知道这东西是假的。 不过蓝玉以前也不是会迷信这些的人啊,怎么突然就看上这些了? 而且还是从钦察汗国来的。 楚泽看着手心里的东西,不动声色问蓝玉:“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个啊,是从去征讨瓦刺的军队里得来的。”蓝玉说到这里。 “竟然都进军队了?”楚泽吃惊。 没看出来啊,这神药还真挺神。 竟然可以打入军队之中。 蓝玉再一点头:“可不是!咱这一瓶,还是从他们的将军手里得来的呢。” 说到这里,蓝玉也不介意跟楚泽详细说说。 他将楚泽拉进屋里,到桌边坐下。 然后他道:“这不是大军得胜,已经搬师回朝了吗,就他们回来的第二天晚上,一个将军找到咱,说是要给咱一个好东西,以感谢当年的提携之恩。”说着,蓝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激动到,“那小子,嘿!还挺记恩。他说他当年在咱手下当兵,是咱给他从一个小兵提拔起来的,让他去当了个副将,之后才有了如今的地位,所以特意来谢咱。” 之后他拿出了这个降露丹。 最开始,蓝玉是不信的。 他是军人,怎么会信这些? 但那人一直劝蓝玉试试,就当是强身健体,吃一吃也不碍事。 于是蓝玉就试了试。 这一试,发现这药还真有用。 听说楚泽回来,还累得不行,这才特意送过来。(本章完) 第802章 屁股烫不烫? 蓝玉一番好心,楚泽心领。 但这药楚泽可不敢吃。 他不信神药。 十成十都是假的。 奈何无论哪个时代,总有人相信。 楚泽指尖一转,将瓷瓶收起来,眼珠子一转,开始打主意:“岳父,这东西你是不是还有很多?” 蓝玉老实摇头。 “没了。” 他指指楚泽手上那只瓷瓶,道:“就这一瓶。” 他拢共就只得了这一瓶。 吃了两三回,哎,觉得效果不错,人都精神了。 这才想着拿来给他。 “也就是你,要换了旁人,咱还不给呢。对了,这事可别告诉若嫣,她要知道咱吃药,肯定得担心。”蓝玉又往门口瞧了一眼,确定没人偷听之后,才偷偷摸摸地补充了这一句。 楚泽听得好笑。 他抱着手臂看着蓝玉,道:“你知道你还乱吃?” “这不是乱吃,这是真有用。要没用,咱会拿来给你吗?”蓝玉白他一眼,起身欲往外走,还不忘叮嘱他,“这些你先吃着,吃完了咱再给你找,咱跟人有约,就不多呆了,你也不用送了。”声音自风中传来,人已走远。 一路风风火火的,脚步飞快。 楚泽无奈摇头。 片刻后,他又低下头,看向手中瓷瓶。 “降露丹?呵。” 什么玩意儿。 等下他就去揭开它的真面目。 睡了这么久,楚泽的精神也养回来了。 他伸了个懒腰,开始洗漱吃饭,更衣之后,便拿着瓷瓶,朝皇宫而去。 进了皇宫,楚泽却并没有直接去见朱元璋,而是改先去了太医院。 太医院,号称收尽天下神医圣手。 虽然夸张了些,但确实比大部落江湖医师更利害。 楚泽找不到更好的,太医院就是首选。 只是他没想到,刚到太医院门口,就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他当时心中想着事,一门心思的低头走路。 直到有人喊他,他才回神。 抬起头,看见的是一张许久未见,楚泽乍一眼险些没认出来的脸。 当他认出对方是谁后,脸上迅速扬起笑容。 “刘大人,什么时候回京的,咱竟然不知道。”楚泽脚下的步子转了方向,加快速度朝对方走过去。 刘伯温也迎上来。 他脸上带着温和的浅笑,道:“咱回京时,楚大人已经去了泉州,不知道也正常。”说到此处,刘伯温话音一转,有些意味深长地揶揄了一句,“咱这些日子,可没少听到楚大人的动静,这下楚大人可是风光无限了吧。就是不知道这屁股,烫不烫得慌。” 楚泽闻言,眼瞧着就要笑出来了。 可下一秒又被他收了回去。 他猛地看向刘伯温。 刘伯温依旧是刚才这副模样,淡定得仿佛刚才这番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但他们都知道,这话就是刘伯温说的。 凭白无故的,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楚泽这么想,便也这么问。 刘伯温被他问得一愣,旋即摸着胡子哈哈大笑。 “没有没有,咱消息哪有那么灵通啊。”他好笑摆手。 楚泽却是不信。 他狐疑地看着刘伯温,道:“真没有?没有你会突然跟咱说这个?” 对此,刘伯温却不肯多说。 他摆摆手,换了话题。 “楚大人是生病了?”他问。 楚泽闻言,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这人就爱故弄玄虚。 但他不说,楚泽也逼问不出来。 算了,不管发生什么,抗着就是了。 楚泽想得开,也不再计较方才的事。 他正要将手里的瓷瓶拿出来,让刘伯温帮忙看看时,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 他又将瓷瓶放了回去。 而是问刘伯温。 “刘大人,可听说过降露丹?” “降露丹?是什么?”刘伯温摇头,“没听过。” 刘伯温打量着楚泽神情,心里浮现出一个猜测,他接着问:“这降露丹是做什么的,楚大人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楚泽摇头。 他以为刘伯温知道。 没想道他根本不知道降露丹。 而蓝玉却知道。 嗯……都说刘伯温见多识广,不如先将降露丹给他看看。 看他是否能看出什么玄机来。 心里打定主意,楚泽将瓷瓶拿出来,递给刘伯温。 “看看。” 刘伯温看看他,又看看瓷瓶,问:“降露丹?” “对。”楚泽没瞒他,直接点头,但在来历上,他没有说实话,而是自己编撰了一个故事,“咱在回京的路上,有个道人模样的人,向咱推销它,说是强身健体最好。刘大人你也知道,像咱这种经常熬夜的,就怕身体不好,咱就买了些。” “哦!” 刘伯温听完,明白了。 他指向身后,说道:“楚大人来太医院,就是想请太医替你看看,这丹药有没有问题,能不能服用,对吗?” 这就是跟聪明人说话的好处。 有些事不用明说,对方就能猜出来。 楚泽“嗯嗯”点头:“就这么回事。没想到会在这里先遇到刘大人,听说刘大人也精通一些医术,不如先给咱看看?” “好说。” 刘伯温接过瓷瓶,打开后,从里面倒出一枚血红色的丹丸。 丹丸比小指头还要小。 但颜色却很是漂亮。 看起来不像丹药,倒像是什么装饰品。 刘伯温捏起,放到鼻尖嗅了嗅,又用指甲刮下少许,伸出舌尖沾了一点点品了品味。 最后,他将药液吐了出来。 楚泽一直看着他。 直到此时,楚泽才追问:“如何?” “不好说。”刘伯温眉头拢起,微摇了摇头。 “不好说?” 不好说是怎么说? 楚泽古怪看他。 刘伯温沉吟片刻,犹豫再三之后才道:“楚大人,实不相瞒,咱也无法确定这丹药到底是什么成份。你还是拿进去,让太医们看看吧。”他将瓷瓶再度还给楚泽,神色古怪地埋头走远。 楚泽看看手里的瓷瓶,又看看刘伯温离开的背影。 “怎么回事?”这药有这么邪乎? 竟然让刘伯温都欲言又止的。 越是这样,楚泽越要弄清楚,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好东西”。 楚泽捏紧瓷瓶,大步朝太医院走去。(本章完) 第803章 你忘了哪里是京城了吧 楚泽走入太医院,太医院里有瞬间的安静,接着便是一阵尖锐的爆鸣声。 “啊啊啊,是楚大人!” “楚大人来了,大家快过来啊!” 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外加桌椅板凳跟一些东西被撞翻的声音。 将一只脚刚迈进门坎的楚泽吓了一跳。 几乎下意识的,楚泽拔腿就想跑。 一回头,发现门外围了更多人。 一双双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他,像是在看什么奇珍异宝。 恨不得将他揣怀里,狠狠揉捏一阵。 看得楚泽额头冷汗都出来了。 脚步倏然定住。 前进不得,后退也不行。 楚泽就那么困住了。 太医们里三层外三层,将楚泽围了个水泄不通。 “楚大人,我听万大人说,开膛破肚的治疗术,是您告诉他的?” “咱还听万大人说,说是骨头断了,可以在里面铆上钉子帮助愈合?” “还有还有……” 不过片刻,楚泽的耳朵就开始嗡嗡的响。 他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有“听万大人说”这几个字,不间断的来回盘旋。 吵得他脑袋都大了。 拜托,这万大人到底是谁? 楚泽几度想打断他们的话,愣是没找到机会。 等他们七嘴八舌问得差不多了,楚泽才有机会插嘴:“都安静!” 太医们顿时安静。 但那一双双眼睛,依旧眨也不眨地粘在楚泽身上。 楚泽被盯到无语。 “你们说的万大人,到底是谁?能不能先走出来,让咱认认?” 楚泽这一开口,场面再次乱起来。 不过这次,不是冲着楚泽。 而是冲着一个年轻人。 “万开济,你不是说你是跟着楚大人,才学来的这些本事,为什么楚大人根本不认识你!” “你得给咱解释清楚!” 楚泽顺着大家的视线,望着万开济。 入目的是一个中年人。 嘴上蓄着修剪得当的短胡子。 一张脸倒是红光满面。 看起来很是春风香意。 但此时却被骂得有些惨。 有些近的,口水都喷他脸上了。 几度张嘴,都被同僚给骂了回去。 看着这个人,楚泽略略有些印象。 他再次叫停众人,对万开济道:“你不是跟着老五……不是,五殿下的吗?怎么跑到太医院来了?” 众人再次惊讶。 他、他真认识楚大人啊? 万开济这才有功夫说话。 他苦笑一声,拿起袖子擦干净脸,然后答道:“咱之前是跟着五殿下来着,但咱觉得那里已经没有足够咱发展的平台了,便想到太医院来继续深学。而且楚大人不也在这里么。” 说到此处,万开济朝楚泽露出一丝讨好的笑。 楚泽跟万开济不熟悉,但在朱橚那里时,他曾跟他手下的人,仔细地讨论过医学。 刚才这些人所说的,楚泽也确实跟他们说过。 不止他们,试验场的人也知道。 但这些太医们,似乎并不知情。 不然也不至于这么惊讶。 楚泽对万开济的心思,也不太在意。 他象征性地鼓励几句,便问:“你们的院长呢?” “这儿呢这儿呢!” 声音从院子外面传来。 楚泽回头,才发现院长被一众医官们,给堵到了门口。 那一把老骨头,根本挤不进来。 直到他出声,大家才让开。 院长顺着大家让出的道,走到楚泽面前:“楚大人有什么吩咐?” 楚泽左右看了看。 “进去说?” “啊,对,楚大人请。”院长将楚泽请进自己的办公室,便要喊人上茶。 楚泽打断:“茶就不必了,咱就一点事,办完就走。” 说话间,他将瓷瓶拿出来,递给院长:“咱想请院长帮咱看看,这药丸里到底都有些什么东西。” 院长接过瓷瓶,打开。 看到药丸的瞬间,院长脸上,便露出一些古怪的神情。 “这不是降露丹?怎楚大人也吃吗?”院抬头,狐疑地看向楚泽。 楚泽惊讶道:“院长见过?” “对,之前见过他人吃过。他说这丹很是神奇,能强身健体益寿延年。”院长如实说道,“咱很是不信,便想要一颗来看看,谁知对方正好没了,不过他答应了咱,说是等他再寻着了,就给咱也送一瓶。” 只是现在还未送到。 院长捏着丹药,朝楚泽道:“不想先从楚大人这里看到了。” 楚泽听完,立刻追问:“不知院长说的友人,是一位?可是官场上的?” “啊,那倒不是,就是一寻常商人。楚大人这份,莫不是哪位官员想讨好楚大人送的?”院长合理猜测。 要不楚泽怎么单问他的友人,是不是官场上的呢。 楚泽摇头不语。 他只告诉院长:“你替咱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查清楚了赶紧告诉咱。” 楚泽说完就走。 他今日入宫,来查验降露丹只是顺便,主要的目的,还是见朱元璋。 来到御书房,意料之中的只有朱标。 看到楚泽,朱标紧锁的眉头,顿时松开了。 他搁下朱笔,起身相迎。 “咱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入宫,不想今天就来了。来,坐下,给咱说说泉州之行如何。”朱标拉着他在窗边的软榻上坐下,迫不及待地询问楚泽都在泉州遇到了什么新鲜事。 楚泽捡些重要的,简略地说了一遍。 朱标听得兴趣盎然。 等楚泽说完,朱标不由感叹:“还是当皇子好啊。” 如果他是皇子,这次就可以去泉州,亲眼看看楚泽制的船与自行车了。 楚泽听得好笑。 “世人天天盯着你屁股下的那把椅子,你却想当皇子?” 朱标再叹:“那是他们不知道,坐上那把椅子,到底意味着什么。对了,你方才说也给咱准备了片行车?在哪里,可带来了?”朱标不太想讨论这些让人不高兴的事,将注意力放到自行车上。 楚泽就知道朱标会问。 他早就准备好了。 正要回答,忽听门外传来一阵洪亮的声音:“楚泽,你个好小子,咱不发个圣旨,你是不是还不打算回来?咱看你怕是忘了哪里是京城,要准备长住泉州了!” 与声音一同出现的,还有龙行虎步的朱元璋。 听到朱元璋的话,楚泽心里咯噔一声。(本章完) 第804章 把幕后之人揪出来 这是埋怨他回来晚了? 还是指责他把泉州弄得太好,好得超过了应天?? 都有可能。 楚泽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刘伯温会问他屁股烫不烫。 这老小子也不地道。 明知道朱元璋对自己不满,就云遮雾绕地说一嘴,也不知说明白点。 楚泽心里嫌弃得不得。 面上却得想法子哄朱元璋。 楚泽觉得自己的头上,此时一定冒烟了。 因为他的脑子正在飞速运转。 在头脑风暴同时,楚泽也站了起来。 像是没有听出朱元璋的阴阳怪气,满脸堆笑,热情地迎上去:“皇上,这么久没见,咱可想死您了!” 要不是如今不流行拥抱,夏炎一定要给朱元璋一个大大的拥抱。 热情表示完了,楚泽顺势行礼。 动作很是标准。 主打一个让朱元璋舒心。 然后他才扬起头,冲朱元璋笑嬉嬉地说:“瞧皇上说的哪里话,咱的义父义母都在这儿,咱哪儿能在泉州长住?这不,一回来就来给义父请安了。对了,咱还带了些礼物,想必此时都已送到义母手中了,义父可要去看看?” 朱元璋依旧睨着楚泽。 不得不说,这小子是懂灭火的。 自己进来时还满肚子火气,见他这么乖巧,心里的火气也散了大半。 但并没有完全消散。 他冷哼一声,也不叫楚泽起身,绕过他径直走进去。 朱标见此,就知道自家父皇的火气还未全消。 他微微沉吟,便上前替楚泽打圆场。 “父皇,如今的泉州发展得极好,算是给其他的州县树了榜样。而且楚泽在泉州失言棉花,也是造福百姓的事。” 好话不要钱般,自朱标嘴里跑出来。 变着花儿地夸楚泽。 但朱元璋听来听去,只听出一句话——别生楚泽的气。 朱元璋睨着自家好儿子,傲娇地哼了一声。 “这么说,咱还得赏她?” 朱标道没立刻接话,沉默了片刻才道:“赏不赏的,都是一家人,想必楚泽不在意。” 不罚就不错了。 “不过为了不让外人说咱苛待功臣,这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 朱标一句话,转了两个弯。 楚泽默默在心里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朱元璋也给逗笑了。 “得了,起来吧。”他对楚泽抬抬手,示意他起身。 楚泽眉开眼笑地谢恩。 朱元璋看着楚泽,道:“标儿说得对,你是咱大明的功臣,在泉州弄出这么大阵仗,不赏的话,天下人能戳咱老朱的主脊梁骨。不过,单这件事不热闹,不如你再替咱办一件事,办完了咱赏你个双喜临门如何?” 楚泽脸上笑嬉嬉,心里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还双喜临门,他看是想给他出难题。 偏这事还不能拒绝。 只要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朱元璋心里还窝着火。 他要不答应,指不定朱元璋之后还要如何折腾自己。 与其算计加倍,不如现在就接了这烫手山芋。 楚泽在心里权衡片刻,果断点头。 “皇上,您请讲。不管这事咱办不办得了,咱都截尽全力办好。”楚泽怕事太难,还特意给朱元璋打了针预防针。 朱元璋睨他一眼。 而后示意楚泽先坐下。 等楚泽坐下后,朱元璋才严肃着脸色,问他:“可听说过降露丹。” 楚泽瞳孔猛缩。 看他这表情,朱元璋就明白了。 “蓝玉告诉你的?”朱元璋又说。 楚泽闻言,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他早知道,朱元璋的情报网一直都在。 他身边也一直都有。 没想到今天早上发生在他身边的事,转不到半天,朱元璋就知道了。 但比起朱元璋知道降露丹来,这点冲击对楚泽来说,竟然掀不起多少波澜。 他几乎没有犹豫,直接承认。 “是岳父给的,不过岳父是看咱赶路太累,才拿过来让咱养养精神,以便咱更好的替皇上做事。”楚泽还将事情给美化了一下。 朱元璋轻笑一声,摆手道:“不用说好听的,咱也没怀疑他。” 朝堂里那群人如何,朱元璋大致心里还是有数的。 “既然你知道降露丹,那也省得咱解释了,咱就一个要求,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务必将背后的家伙给咱揪出来。敢动咱的军队,咱活剥了他。”朱元璋表情阴恻恻的。 楚泽毫不怀疑,朱元璋所说的的活剥,绝对不是夸张的形容词。 对方是碰到朱元璋的逆鳞了。 楚泽本就认真的态度,再凝重了几分。 他道:“皇上,不瞒你说,在来这里之前,咱已经去过太医院了。” 去做什么,不必楚泽说,朱元璋就明白。 他立刻坐直身体。 “太医院怎么说?” “院长说想要弄清里面都有些什么,还需要时间。”楚泽摇头。 对这个答案,朱元璋倒不意外。 “那你让他动作快点,别磨磨唧唧的。” 说起院长的办事速度,朱元璋就一脸嫌弃。 要不是他确实实力不错,朱元璋早将他赶出去了。 楚泽只是地点头答应。 几人的话题再次的转向自行车。 刚才在外面,朱元璋就有听到,说自行车已经送进来了。 他哪里还能坐得住,当下拉着楚泽,让他教自己骑。 楚泽自然不会拒绝。 朱标将两人送到御书房门口,便不再往前。 朱元璋都走出好几步了。 却发现朱标竟然没跟上来。 他疑惑回头,看着站在御书房门口的大儿子,不解道:“标儿,你不去?” 朱标倒是想去。 他指指御书房,脸上露出些许无奈。 “父皇,国事繁多,你跟楚泽学就可以了,咱还得看奏折。” 朱元璋脸色一肃。 他转过身,大步走向朱标:“咱养那么多官,难道还搞不定几件小事?就算他们搞不定,咱还搞不定?走,你跟咱一起去学,总是坐着身体都会坐坏。”他拉着朱标,将他往外带。 奏折什么的,得空了再来看。 他们两父子一起看。 再多的奏折,也迟早看完。 楚泽他们来到御花园时,那里已经有好些人在围着了。 为首的正是马皇后。 看到他们来,马皇后起身道:“皇上可算来了,咱还以咱们姐妹今天没有这个眼福了。”(本章完) 第805章 落水死人 楚泽一抬头,发现后宫的人几乎全来了。 不止是各宫的妃嫔,还有住在宫里的,还未成年的公主皇子。 甚至是宫女太监,都削尖了脑袋,想往这里凑。 朱元璋一看到这些人,眉头便拢了起来。 “你们怎么也来了?” 细听还能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悦。 马皇后听出来了,但不打算理会。 她道:“消息早传开了,说今日楚泽送了自行车入宫,这么新奇的玩意儿,咱来看看怎么了?楚泽,你说是不是?” 站在朱元璋身后,一直当空气的楚泽,此时也不得不站出来了。 “娘娘说得没错。而且咱还给娘娘也准备了一辆。”楚泽神秘兮兮地冲马皇后眨了眨眼睛。 马皇后一愣,旋即乐了。 她抬起手,指着楚泽对朱元璋道:“皇上,这下咱来,就没问题了吧?” 朱元璋额角青筋都直跳。 也就是马皇后。 但凡换了旁人,朱元璋今日都能给他赶走。 偏偏却是马皇后。 朱元璋无可奈何:“得得得,你们看,你们爱怎么看就怎么看。”不就是会摔会出丑? 他就不信,这些人敢笑话自己。 自行车好学。 只要掌握了平衡,其他的都不成问题。 朱标学得快。 朱元璋端着架子,反倒是落后了些。 马皇后看得眼热,也要学。 朱元璋连忙道:“来来,妹子,咱教你。” “咱不要你教,你自己都没学会,等下别把咱给摔喽。”马皇后一脸嫌弃地绕过他,朝着楚泽走过去,“楚泽,你会,你来教咱。” 听得朱元璋满心火气。 他怎么就不能教了? 他是不会骑,但楚泽是怎么教他们的,他记得清清楚楚。 怎么就见得他教就会摔着她? 今天他还非教不可了。 “不行,咱教。”朱元璋大步上前,挡在楚泽面前,非不让他答应。 马皇后一瞧朱元璋这架式,顿时乐了。 “皇上,你这是在做什么?” 朱元璋理直气壮:“咱就是想看看,咱听得怎么样,要点有没有记住。”要不还得说他不想让别人来靠近自家妹子? 那说出去不得让人笑话死。 他可是皇帝,绝对不能承认。 朱元璋不承认,马皇后却看出来了。 但今儿马皇后还就不乐意让他教。 两人正争执间,远处的湖边,忽然传来一声落水声,接着便是尖锐的喊救命的声音。 楚泽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 他与朱标对视一眼,齐齐朝朱元璋道:“皇上,咱们过去看看。” “嗯,咱也去,妹子你……” 朱元璋正想问她要不要去,马皇后便立刻接话。 也不用问了。 两人立刻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此时,楚泽与朱标已经赶到了事发现场。 事发之地是一个池塘,不算深。这些天天气干躁,路也不滑,按理说,是不应该掉下去的。 偏人就是摔下去了。 池塘边有一个小太监,吓得脸色灰白,正站在池塘旁,喊侍卫救人。 看到楚泽与朱标,连忙跪下。 跪下之后,他的身体都在细细的抖。 像是吓得不轻。 楚泽一到这里,就将这里的情况全扫了一遍。 没一会儿,落水的小太监就被捞起来了。 但人已经没了动静。 朱标立刻道:“去喊太医。” “咱来看看。”楚泽走上前,先是伸手在小太监的鼻子处探了探,又捏着他的脉博,最后是心跳,发现这人的气息竟然全都没了。 这就很奇怪了。 楚泽表情古怪地坐直身体。 朱标正在询问小太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回头,正好看到楚泽这表情。 他停下询问,走到楚泽身边,问:“楚泽,怎么了?” 楚泽表情复杂地抬头。 他看着朱标,道:“死了。” “……” “什么?”朱标有些难以置信,他下意识往先前练车的地方看了眼,又看了看这里,表情有点怀疑人生。 两地离得很近。 从他们听到落水声,再到人被救起。 前后不过两三分钟。 这人怎么死的? 就算这人再不会水,这么点时间,也不应该淹死吧?? 楚泽与朱标同时看向跪着的小太监。 小太监抖得更厉害了。 朱元璋等人也到了。 听完朱标的汇报,第一个怀疑的,也是这个小太监。 他眼神一冷,喊来内侍命令道:“给朕打,问清楚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小太监额头冷汗直冒。 他不住的磕头求饶。 “皇上饶命啊,奴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奴婢与他刚才走得好好的,他忽然就自己跳下去了,咱拉都没拉住,皇上明鉴啊!”一阵阵令人牙酸的磕头声,在楚泽耳边响起。 不消片刻,小太监的额头便磕破了。 殷红的血,不断自伤口流出来,染了他满脸。 听到小太监的话,所有人都觉得好笑。 “这人好端端的,能自己跳下去?”撒谎都不会撒。 “就是,皇上,这人分明就是杀人凶手。” 听着这些话,小太监急得直哭,有些崩溃地喊着:“皇上,皇上明鉴啊,奴婢真的没有推他!” 那头,小太监已经挨上板子了。 楚泽依旧还蹲在死掉的小太监身边。 “你看出了什么?”朱标见他一直蹲在这里,不由得问了一句。 楚泽摇了摇头,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觉得这个人,死得奇怪而已。 忽然间,楚泽看到此人腰间微鼓。 他伸手摸上去。 朱标一直看着,见此又问了句:“你找到什么了?” “好像是个瓶子。”硬梆梆的。 楚泽将硬物拿出来,果然是个小瓷瓶。 他晃了下,发现这里面有声音。 “还有东西。”楚泽飞速说了句,将瓶塞打开,自里面倒出一枚鲜红的药丸来。 一看到这药丸,楚泽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的异样,立刻引起了朱元璋的注意。 他分过一线眼神,问楚泽:“是什么东西,拿来给朕看看。” 朱元璋发话了,楚泽不得不从。 他起身,将瓷瓶与药丸一道送到朱元璋面前。 朱元璋看了一眼,确定自己没见过。 但看楚泽方才的表情,他明显是见过的。 朱元璋捏着那枚鲜红的药丸,问:“这是什么?” 楚泽答曰:“降露丹。”(本章完) 第806章 售卖神药 朱元璋脸色猛变。 朱标亦倒抽了口冷气。 场面瞬间有种黑云压城的压迫感。 其他人还一脸茫然。 他们不是很明白,一个降露丹而已,怎么让他们的皇上,忽然就变了脸色呢? 惟有楚泽与朱标清楚。 朱元璋前脚才让楚泽去查,这转眼就出现在皇宫里。 还牵扯了一条人命。 看来总有些人活腻了。 朱元璋眼中杀气腾腾,像看死人般,阴冷地盯着那个受刑的小太监。 小太监被打得口鼻吐血,还在含糊不清地喊着“皇上明鉴”。 朱元璋捏着瓶子的手指用力到青筋直跳。 他看着小太监,冷声道:“楚泽,你处理,给你一个月时间,朕不问过程,只要结果。” 楚泽抬头看了朱元璋一眼,复又迅速低下头。 “是。” 练车的心情已经没了。 朱元璋将降露丹还给楚泽,冷哼一声,起身离开。 直到他走远,楚泽还跪在地上。 朱标幽幽叹了口气,伸手将人扶起来。 “父皇是真生气了。” 连不问过程,只要结果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这已经不仅是尚方宝剑了。 朱元璋这句话,约等于应天、甚至是整个大明都有可能的血流成河。 “这换了谁都得生气啊。”楚泽扶着朱标的手起身,无奈叹息。 朱标一想,还真是。 他从楚泽手里接过降露丹,拿到眼前细细地看。 这丹药还真神奇。 能不能让人成仙他不知道,但搅弄风雨却是一把好手。 朱标看了片刻,将降露丹还给楚泽,问:“打算从哪里入手?” 楚泽将降露丹收好。 “咱应该没有告诉过你,在咱去太医院时,还遇到过刘基刘大人吧?” 这事楚泽还真没有说过。 但这跟自己问他的问题有关系吗? 除非…… 朱标道:“难道刘大人也知道降露丹?” “应该是不知道,但咱觉得,他可能知道一些咱不知道的。”楚泽眼前闪过当时刘伯温那张布满诡异表情的脸,“总之咱去找找他。”万一他真知道什么,对他查案也有好处。 楚泽出了宫,直奔刘伯温家。 刘伯温看到他很是惊讶。 “楚大人怎么想起到咱这儿来了?”他一面喊下人上茶。 楚泽脸上扬起一抹笑,道:“当然是想跟刘大人打听点事。刘大人想必还不知道,皇宫里死人了。” 刘伯温表情一愣。 这事他还真不知道。 不过皇宫那种地方,死人是常事。 怎么劳动楚泽亲自跑来,还特意告诉他? 刘伯温仔细地分析了下眼前的情况。 他与皇宫的关系并不多,宫里死人没必要特意通知他,而且还是由楚泽来。 除非是这件事,可以将他、楚泽以及皇宫联系起来。 想来想去,刘伯温只想到一件事。 “楚大人想问的,应该是与降露丹有关吧。”刘伯温语气笃定。 楚泽:“……” 人果然不能太聪明。 让他连个关子都卖不起来。 楚泽无奈耸肓:“你没说错,就是降露丹。” “降露丹吃死人了?”刘伯温顺口接话。 楚泽满脸头大。 他往椅子里一靠,叹道:“要真是这么简单,那就好喽。” 关键是现在人死了,却不知道死因。 那掉的小太监已经被拉走,相信过不了就会出结果。 “咱就是想不明白,这些东西是进入皇宫的。”楚泽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刘伯温淡定笑笑。 皇宫也是一个小型的社会团体。 又没有断绝与外界的往来。 外面的东西会进去,再正常不过。 但楚泽却一直暗暗注意着刘伯温的表情。 他不怀疑刘伯温。 历史上的刘伯温就很忠心,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但他明显是知道什么。 知道什么又不肯说。 这就很让我人抓心挠肝。 无论如何,今天他非得将这个秘密探听到手。 楚泽不着痕迹地试探着:“不过这东西,真的吃得死人吗?咱听人说的可是吃不坏人的。” 他说到这里,敏锐地发现,刘伯温的表情有刹那变化。 不明显。 如果不注意很容易就会漏掉。 楚泽发现之后,心里顿时一喜。 刘伯温果然知道些什么。 得趁热打铁。 楚泽立刻追问:“刘大人你表情怎么变了,难道你知道什么内情?如果是,那你可不能瞒着咱,咱可是打算吃这东西的,万一吃死了,刘大人你可就是杀咱的铅手了。” 一顶莫须有的大帽子,轰地一下,扣到了刘伯温头顶。 刘伯温满脸无语。 “楚大人,你也不用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吧,那降露丹,咱确实是发现有些不对劲。哎,别急着生气。”看到楚泽忽然变色的脸,刘伯温立刻打断他,然后继续往下说,“那丹药的配方,很奇怪,但具体怪在哪里,咱暂时也没有查到。没有证据之前,这一切都是猜测,咱便没有告诉你。” 当他回府之后,便一直在翻书。 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 可惜的是他暂时还未曾翻到什么有用处的。 而这就是他瞒着楚泽的全部内容。 楚泽:“……就这?” “对,就这。” 楚泽嘴角一抽。 他这不是白跑了一趟吗? 那东西有问题他早就知道了,根本不需要刘伯温提醒。 “那你觉得,这东西到底有什么问题?”楚泽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 刘伯温不确定。 不敢说。 看着楚泽失望的脸,刘伯温道:“不过咱今天意外听到一件事,或许对楚大人有用。” “那赶紧说啊。” 楚泽坐直身体催促。 他现在除了蓝玉那条线,其他的一无所知。 如果刘伯温真能给自己提供一点线索,那再好不过了。 刘伯温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然后刘伯温才道:“今日咱到太医院里时,听见里面有人在说,有人在京中售卖神药。” 神药不就是降露丹?! 楚泽一惊。 刘伯温显然不知道此事。 “谁说的?有谁在卖?”楚泽立刻追问。 刘伯温摇了摇头。 他只是听了一耳朵,并没有追问。 一来他对神药不感兴趣。 二则这件事并未发生在宫中,他只当成了闲谈在听。 谁会凭白无故去打听一个闲谈呢。(本章完) 第807章 看隐疾吗? 楚泽见打听不出什么,便不再多问,起身告辞。 走之前,楚泽回头告诉刘伯温:“如果查出降露丹有什么问题,烦请刘大人派人告知。” “好说。” 楚泽离开后,立刻派人暗中探查。 不到一天,售卖神药的贩子,就被楚泽找到。 这是一个很大的药铺。 位于城南。 门楣上悬着百年老字号的扁额。 黑底金字,煞是夺目。 平日里店中往来客人不多。 不是应天风水好,百姓生病少。 而是因为这家店的药价太高,寻常百姓买不起。 能出入这里的,多少都有些富贵在身上。 但这两天,来往的客人忽然有翻番。 而且不乏一些官场上的人。 楚泽派人一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们找了出来。 此时,楚泽站在店铺门口。 才一盏茶的功夫,他已经看到两三个熟人了。 其中一个,正是太医院的。 “百年老字号,竟然还敢卖这种害人的药?哼,现在进去吗?”黎星看向楚泽。 楚泽一眼白过去:“不进去咱来这儿干什么?” 看人来人往,顺便给别人当猴看吗? 楚泽一抖一摆,大步走进去。 黎星冲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也跟了进去。 店外人流如织,但店里却异常清静。 好像那些人都凭空消失了一样。 楚泽与黎星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分开行动。 店小二是精明的,一瞧见两张生面孔,立刻上前招呼。 “楚大人,多日未见,身体可还好?”店小二将楚泽往一旁的坐位上请,还喊人上了好茶端了些好点心来,“这是咱特意从扬州请的名厨做的,味道一绝,虽然大概率是比不过楚大人府里的厨子,但也可以一试。” 楚泽顺势坐下。 他指着了空落落的大堂,问:“咱刚才在外面瞧着人不少,怎么进了屋了,反而没什么人了,他们人呢,都去哪儿了?” 店小二笑笑,解释道:“楚大人,来咱这儿的,都是来看诊的。贵人们不愿意让别人瞧着,咱自然得给人家安排个隐私的地方了。” 好借口。 楚泽抬起头,一手支着下颌,似笑非笑地睨着店小二。 “怎么着,你们这百年老字号的店,改作专给男人看隐疾了?” 话里的戏谑,让店小二表情扭曲了一瞬。 他干笑两声,不承认,也不否认。 只干巴巴地说道:“瞧楚大人这话说得。” “不过楚大人如此有这方面的需求,咱们也乐意效劳。” 这下表情扭曲的变成楚泽了。 “噗!”不远处,黎星没忍住笑出了声。 惹得楚泽瞪了他好几眼。 瞪完黎星,楚泽才转头看向嘴上占了一时上风的店小二。 “好小子,嘴挺溜。”竟然敢骂他? 楚泽暗自磨牙。 店小二像是没听出楚泽的阴阳怪气,乖顺低头:“谢楚大人夸奖。” 楚泽哼笑出声。 “小子,别高兴得太早。去,把你们掌柜的喊来,就说小爷有大生意要找他,让他赶紧滚出来跪着迎接。”楚泽舒展身体,往椅背里一靠,神情睥睨。 店小二见此,犹豫两番,咬了咬牙,道:“楚大人,这……” 咔嚓。 砰! 一声枪响,惊了满楼的人,甚至连门外路人都吓了一跳,纷纷白着脸,面色严肃地仓皇逃蹿。 黎星也吓了一跳。 他条件反射般,将手按到了腰间剑柄上。 待他回头,就见楚泽冷傲地吹了吹枪口,啪地一声,将尤自发着烫的枪放到桌上。 在紧贴着店小二脚尖处,有一个冒着烟的子弹孔。 店小二脸色白如金纸,身体抖得像筛糠。 忽然间,一阵哗啦啦的声音响起。 带着势气的腥臭朝楚泽扑过去。 楚泽:“……!” 他娘的,这么不禁吓?! 他立刻起身,逃也似的远离。 确实不会再闻到异味之后,楚泽才嫌弃出声:“说什么咱有隐疾,咱看他有才对,连泡尿都憋不住。” 黎星:“……” 也不想想人家是为什么憋不住。 他才发现,楚泽还真是记仇,才被人家嘲讽,转眼又嘲讽了回去。 这里的动静太大,不仅惊动了巡防营的人,自然也惊动了楼上的老板。 老板站在二楼楼梯口,往下一瞧,正好看到一个背影站在门口,随口敷衍着巡防营的人,说什么自己的枪走了火,将人忽悠走。 他正疑惑是谁时,那人转身了。 一眼,老板就将人认了出来。 是楚泽。 而后连忙下楼赔罪。 “不想楚大人大驾当临,咱有失远迎,还请楚大人恕罪。”老板跑到楚泽面前,讨好地朝楚泽笑着。 楚泽打量着老板。 目光冷漠,夹杂着令老板心惊胆战的压迫感。 片刻后,楚泽往店小二那里一指,嫌弃道:“把这先处理了,恶心。” 老板:“……是。” 处理干净之后,老板又让人往那片地洒了鲜花水。 整个大堂的窗户,全打开透气。 等楚泽觉得舒坦了,他才继续道:“怎么,咱这个小官儿,只配在门口跟老板谈生意,连里面坐坐喝杯茶的资格都没有吗?” 瞧这阴阳怪气的话,老板心说自己也没得罪他啊。 那八成是不长眼的店小二得罪的。 现在还得他背锅。 老板在心里将店小二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却笑得依旧讨好。 他一拍脑门,歉意道:“瞧咱,竟然连最基本的规矩都忘了。楚大人大人不计小人过,请随小的上二楼雅间有小坐。”他做出请的手势,领着楚泽上楼。 黎星跟上。 老板见着黎星,疑惑地问了一句:“这位公子是?” “你叫他黎大人就可以了。”楚泽没详说,一句带过。 老板见此,又连忙为自己的疏忽赔罪。 他将两人请上楼,上茶上点心,然后才问:“楚大人今日前来,不知是有什么事?” 楚泽放下茶杯。 “不愧是老板,就是懂事。咱来,就是有笔大生意想跟老板做。” 一听是大生意,老板眼前一亮。 他立刻追问:“不知是什么大生意?” 楚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衣袖里拿出一只瓷瓶,放到老板面前,并朝他示意。 “打开看看吧。”(本章完) 第808章 新东家 老板狐疑地看了楚泽一眼,拿起瓷瓶,打开一看,表情立时变幻了一瞬。 但下一秒,老板的表情又恢复如常。 他将瓷瓶盖好,还给楚泽。 “楚大人这是什么?咱这没有卖的。不过楚大人如此能够提供药方,咱也可以给楚大人炼制。”老板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浅笑,好像真如他所说,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但他那点道行,在楚泽与黎星面前,毫无作用。 楚泽往老板手上睨过一眼,没接。 他冷笑地看着老板,危险出声:“老板,咱现在是很诚心地在跟你谈生意,你最好老实点。降露丹,有多少咱要多少,钱不成问题,明白吗?” “你们应当知道,楚大人以前是做什么的,真把人惹怒了,你们这个小店,怕是承担不起。”黎星悠悠地补充了一句。 房间里的氛围瞬间变得压抑。 老板只觉得后背微微一麻,下意识地往后退出一步。 看着面前两人,老板心思电转。 最后他又默默地将瓷瓶拿了回去。 他讨好一笑:“看来两位大人也是‘熟客’了。既然这样,那咱也不藏着掖着,大人想要,那肯定得有啊。” 楚泽与黎星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老板只能继续。 “不过咱的库存不多,只有十瓶。” 一瓶十颗,只有百来颗。 “这么点?”楚泽表情很嫌弃,他不耐烦地敲敲桌子,道,“太少了,还有没有?偌大一个应天,总不会只有你这里有卖吧?” “而且还只有百十来颗。够今天来你店里的客人们用的吗?” 老板不置可否地笑笑。 他坐下来,手指有一搭没有一搭地拨弄着瓷瓶。 “瞧两位大人说得,别的东西咱不敢说,就这降露丹咱敢说应天别无二家。”说到此处,他还一脸骄傲地竖了个大拇指,“不过这量,确实只有这么多,如果二位大人想要,下个月、下个月一定有让二位大人满意的量,如何?” 楚泽与黎星对视一眼,他们听明白了。 老板这不是没有货,而是防着他们,不肯给货。 趁着老板没注意,楚泽与黎星交换了一个眼神。 黎星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接着,他站起来,手在腰间一摸。 老板只觉得眼前被光猛地晃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脖子上便是一凉,刺痛的感觉顺着他神经,立刻涌入脑中。 他吓得手一抖,瓷瓶咕噜噜地在桌上滚了一圈。 又滚回楚泽手中。 楚泽拿起瓷瓶,冲着老板露出一个“核善”的微笑。 他微微启唇,一字一句地说道:“降露丹,咱,全,都,要。” “如果给,价钱上咱不会亏待你,否则……” 楚泽语气一沉,黎星手腕一动,锋利的剑刃在老板的脖子上划出一道细长的血口子,鲜血顺着他的脖子,流入领口。 老板:“!!!” “别别别,楚大人别冲动,咱有话好说!” “咱一直都在跟你好好说话,但你在跟咱耍滑头,咱就很不高兴了。”楚泽摇摇头。 黎星适时接话:“老板,咱们的要求你也明白了,这生意,做吗?” 老板几乎是欲哭无泪。 谁家生意是这么做的啊? 拿着把剑架人脖子上。 这是威胁好吧。 老板心里叫苦不迭。 他委屈地看着黎星与楚泽,试图再商量商量:“楚大人,就一个月而已,您就……别别别!咱给,咱全都给!”老板声音落下,黎星手中的剑方才停止施力。 但依旧架在老板的脖子上。 只要他敢说一个不字,黎星保证,他一定会将他的头给整整齐齐的削下来。 “总共有多少?”楚泽问。 老板委屈巴巴:“一百瓶。” 一千粒。 不少了。 楚泽依旧一脸嫌弃:“太少,咱的路子可不比你,小门小户,没什么人买,咱的可都是大主雇。这样,你将进货的渠道给咱,咱直接买断了。” “这……” “有问题吗,嗯?”黎星冷冷发声。 老板这下是真要哭了。 他也不管脖子上的剑了,顺着凳子滑跪到地上。 “楚大人,黎大人,这个咱真做不了主啊……”老板带着哭声喊着,不用楚泽问,他自己倒是我一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两位大人,这些药是哪里来的,咱也不知道啊,咱只负责卖。您二位想要进货的渠道,你们杀了咱,咱也没办法啊……” 说到最后,老板直接哭了出来。 楚泽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你卖的东西,你怎么会不知道供货的是谁?你怕不是在骗咱。” 听着这话,老板连忙抹了把眼泪,急急辩解:“楚大人,咱不瞒您说,咱这店铺,虽然什么都没换,但东家却在一个月前就换了人。咱甚至连东家是谁咱都不知道,他只是将货给咱,让咱按他的意思卖,其他的咱一律不知啊。” 楚泽打量着老板的神情,见他不像是说谎,然后才缓和了些脸色。 他朝黎星摆了摆手,黎星将剑收回去。 老板顿时松了口气。 楚泽道:“行吧,咱也不为难你,这样,你去告诉你这新东家,让他们三天之内,再给咱一批货。还有那句话,你就说是咱说的,他给得了,价钱咱绝对不亏待他,如果给不了,咱就拆了这座小店,断了他的生意,你也得跟着下大牢,咱说到说到。听清楚了?” 老板“嗯嗯”直点头。 楚泽满意了。 “将货装起来,全送到楚府去,需要多少银子,你找管家领。”说完,楚泽带着黎星转身离开。 两人一走,老板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可紧接着他又头疼了。 三天啊,也不知道这位新东家能不能搞得到。 如果搞不到,他的小命就没了。 一想到自己的小命,老板边忙喊来其他的店伙计,让他们照看着店里,自己走后门,偷偷摸摸地跑了出去。 他前脚前走,楚泽与黎星便出现在这无人的巷子里。 “你的法子还挺好用,怎么查都没查出来的‘东家’,现在总算要浮出水面了。”黎星看着老板离开的背影,冷笑一声,回头问楚泽,“怎么样,要跟吗?”(本章完) 第809章 让卫清出来! 这还用问? 他们绕这么大弯子,不就是为了找出这个新东家? 新东家已近在眼前,哪有不跟的道理。 “跟。”楚泽率先跟上去。 老板心里发慌,也没发现身后有人,将楚泽与黎星带到一处不起眼的小院子外。 老板进去没多久,楚泽便推门而入。 将里面的人吓了一跳。 一个穿着光鲜,但一眼就知道是狗腿子的人自房间里跳出来,冲着楚泽就喊:“你们是什么人,胆敢私闯民宅!” 黎星手按在腰间,闻言嗤笑出声。 “楚泽,你不是说在应天,连路边的狗都认得你?” 楚泽:“……” 他撩起眼皮,冷冷看向狗腿子,道:“他大概是连狗都不如。” 狗腿子脸皮抽了抽。 刚才老板正跟他说楚泽强行跟他们做生意,不答应就要杀人。 谁知老板话还未说完,他们讨论的正主,就这么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狗腿子表情扭曲了一瞬,强行将满心怒火压下。 就算楚泽骂他连狗都不如,他也不敢表现出丝毫不满。 “瞧咱这双狗眼。”狗腿子忙不迭走上前,讨好道,“竟然没认出是楚大人大驾,是小的该死,还请楚大人不要怪罪。” 楚泽轻蔑冷哼出声。 他睨了狗腿子两眼,一言不发,绕过狗腿子径直往里走。 黎星紧随其后。 狗腿子嘴角一抽,连忙跟上去。 “楚大人,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如果楚大人要喝茶,小的请楚大人去应天最好的茶楼喝,如何?”狗腿子不遗余力地摇着尾巴。 楚泽走进屋,发现狗腿子说的确实没错。 房间里确实很空。 虽然算不上什么都没有,也能看出来,这里鲜少住人。 这个狗腿子,不是长住在这里的。 楚泽回头看了狗腿子一眼,语气轻蔑:“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咱一起喝茶?” “立刻带咱去见你的主子。” 楚泽走到桌边,伸出两根手指在桌子与凳子上各抹了一下。 确定没有灰尘之后,方才姿态矜贵地坐下。 狗腿子被骂得嘴角直抽。 老板更是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生怕惹恼了楚泽,下一个挨骂的就是自己。 黎星见狗腿子不动,杀气腾腾地暼他一眼:“还不走,想死吗?” 狗腿子吓到腿软。 他只远远见过楚泽数面,对楚泽的传言却如数家珍。 自然也知道当今皇上对他有多宠信。 而且前车之鉴还在身边,老板脖子上的鲜血都未曾完全止住。 狗腿子毫不怀疑,楚泽就算是杀了他,也不会有任何事。 而自己白死。 一想到这里,狗腿子哪里还敢违背楚泽的意思? 可是老爷的意思,他也不敢违背啊…… 狗腿子扯着一张哭丧脸,双手握在一起,做求饶状:“楚大人,咱的楚大人哎,咱家老爷说了,他谁也不见。当然,楚大人您是最最珍贵的贵客,如此您要见老爷,那咱现在就去替您通报,如何?” 通报的意思是,如果对方同意,楚泽就能见着对方。 如果不同意,楚泽白跑。 楚泽冷哼一声,不说话。 黎星指尖一动,软剑出鞘,剑尖直指狗腿子。 狗腿子:“……” 欲哭无泪。 “听着,咱要见的人,就没有见不到的。要么你带路,要么下黄泉。当然,你死或不死,你家老爷咱都是要见的。”黎星一身煞气,压得狗腿子几乎想落下泪来。 他算是看出来了,今天不带楚泽他们去见老爷,他这条小命根本保不住。 与其现在被杀,不如回去被老爷骂。 打定主意,狗腿子也不再犹豫。 他立刻道:“小的现在就带楚大人去。” 楚泽笑了。 “识实务为俊杰。走吧。” 楚泽站起来,示意狗腿子带路。 他们三人一走,老板紧绷的身体一松,两条腿瞬间软成面条。 老板长长舒出一口气。 他抬起手,抹了把额头的细汗。 “苍天啊,早就听说楚泽肆意妄为,本以为是夸张,没想到竟然还形容得保守了。”现在他都怀疑,在他家铺子里放的那一枪,到底是走火还是故意为之。 但看现在的情况,老板觉得八成是故意的。 想到此处,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嘶了一声,摇头快步走了出去。 这里太可怕了,他得离远些。 楚泽与黎星出了小院门,坐上马车。 马车骨碌碌地往前滚着,楚泽问狗腿子:“你家老爷是谁?” 出门之前,他家老爷有交待,不得向别人透露他的身份。 但现在都要带人去见他了,透露一下也没有关系吧? 狗腿子道:“回楚大人的话,咱家老爷是……卫清卫大公子。” “卫清?” 好熟悉的名字。 但楚泽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狗腿子看楚泽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想起来,便提醒道:“就是咱大明的皇商,卫家的大公子。” 要这么说,那楚泽就知道是谁了。 卫源的大哥。 左映最厌烦的一家人。 这事竟然与他们有关? 该说不说,要让左映知道,他能乐升天。 狗腿子一直注意着楚泽的表情,见他一脸古怪,也想到了他跟左家的渊源,自然也知道他跟卫家的矛盾。 “楚大人,还去吗?”狗腿子贴心发问。 楚泽闻言,一眼瞪过来,道:“为什么不去?” 他来就是为了找此人,马上就要见着了,怎么能不见? 不仅要见,楚泽还要尽快见。 他指挥着狗腿子,道:“加快速度!” 狗腿子:“……得咧。” 马车的速度快了一倍。 很快,马车便停在了卫府门前。 有狗腿子带路,楚泽与黎星一路程畅行无阻,直接来到卫家偏厅。 狗腿子在进来时,便让下人去通知了。 按理说,此时人怎么都应当来了。 可一杯茶已经喝完,楚泽黎星还是没有见着卫清。 楚泽稍微一想,明白了。 卫清这小子,是想给他们下马威? 行,有胆。 楚泽举起茶杯,用力砸在地上。 将狗腿子吓了一跳。 他惊惶抬头,不解道:“楚大人,这这这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摔上茶杯了呢。 楚泽冷冷地看着他,阴恻恻道:“把卫清叫出来,不然咱就立刻带人查封你卫家。你们卖的什么东西你们心里清楚,得罪了咱,没你们好果子吃。”(本章完) 第810章 不答应就捣乱 话传出去不过片刻,卫清来了。 脸色漆黑。 活像谁欠了他们几百万。 走到楚泽面前,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 “楚泽,你到底想干什么?” 卫清语气硬梆梆的。 楚泽嘴角微扬,答非所问:“卫公子还真是难得一见。” “少废话,咱们之间还没那么熟。”卫清睨着楚泽,毫不客气地扯开两人间那层虚伪的纱,“你不是跟左家打得火热,现在又找上咱,不怕左家跟你分道扬镳?” 楚泽还真不怕。 但他都这么问了,是不是应该给他点希望? 楚泽摸着下巴,作出沉吟表情:“那……咱就跟你合作,怎么样?” “……”卫清表情僵了一下。 接着,卫清就笑了。 笑得嘲讽至极。 “整个应天,谁不知道你楚大人跟左家眉来眼去,关系好得不得了。现在跑来跟咱说合作,你是把咱当三岁小娃娃么?” 他卫清虽算不上顶聪明,却也没蠢到这个地步。 联想到他刚得到的消息,卫清越发相信,楚泽来就是想抢他生意。 不管如何,这生意他都不会让楚泽抢走。 卫清越想,看楚泽的眼神越发戒备。 楚泽还真没把卫清当三岁的小娃娃,他纯粹是把卫清当傻子。 骗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应为他们比你会做人,咱当然要跟他们合作。当官是为了什么?钱啊。左家父子是抠了些,也不过过你们一毛不拔。早知道降露丹的生意是控制在你们手里,咱还不来了。” 楚泽嘴上是这么说,人却依旧稳稳坐着,丝毫没有要起身离开的意思。 黎星不着痕迹地扫他一眼,接话:“卫公子虽不会做人,能力却不错,整个应天就他有降露丹。卫公子,合作?”后面这句话,黎星是冲卫清说的。 卫清被黎星几句话,夸得有些飘飘然。 自卫源渐渐崭露头角,他听到的夸奖,就日渐希少。 就算是夸,也是装模作样的敷衍。 哪有黎星来得真诚顺耳? 他得意地哼了一声,看黎星的眼神也不似之前那般鄙夷。 “你说得不错,降露丹确实只有咱有。”卫清微抬下巴,表情倨傲,得意之情尽显,下一瞬,他话音一转,冲着楚泽说道,“不过你们别想打降露丹的主意,咱也不会跟你合作。” “卫公子,话别说得这么死。”黎星提醒。 楚泽笑笑,赞同道:“就是,跟咱合作,可比你一个人单打独斗要强得多。咱要人有人要势有势,有咱撑腰,你不仅可以将生意做遍整个大明。左映如今已经将生意做到外洋去了,你就不羡慕吗?就算你不羡慕,你就不想压倒卫源?” 卫源是卫清的痛脚。 只是提一提这个名字,就让卫清脸色扭曲。 他转过头,狠狠瞪在楚泽,咬牙切齿道:“你别在这里挑拨离间,咱不上当。” “咱只是提醒你一句,你要不听,咱也不介意。”楚泽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用平静的语气,说着威胁人的话,“不过咱看中的东西,咱就一定要拿到手。” 楚泽说罢,径直起身离开。 卫清坐在位置上,脸色不断变幻着。 最后愤愤地砸了只茶杯。 卫府外,黎星回头看了一眼,转头就问楚泽:“咱就这么走了?” 这很不楚泽啊。 在黎星看来,楚泽从不轻易放弃。 今天就说几句狠话,就走了? “不走又能如何?”楚泽睨他,语气中藏着几分烦躁,说道,“你不知道,咱跟卫家父子关系势同水火,如果不是为了查清降露丹的来源,在知道新东西是卫清时,咱就直接调兵抓捕了。就这关系,你指望他现在就答应合作?” 根本不可能的好吧。 与其坐在那里浪费时间,不如回去布置一翻,逼卫清亲自求和。 顺便看看蓝玉那里有什么进展。 降露丹流入京城,又进入军队,甚至还进入了皇宫。 朱元璋又只给他一个月时间破案。 时间紧迫啊。 楚泽不得不将自己未来老岳父拉上船。 于是,他与蓝玉齐头并进。 蓝玉身为大帅,在军中有极高的地位。 让他去探查军中的事,最是合适。 而楚泽便查起了京城里的这条线。 至于黎星,纯粹是看他太闲,楚泽眼红病犯了,非得将人拉出来当打手。 为这没少被黎星嫌弃。 楚泽全当没听见。 京中的线查来查去,查到了百年老字号的药铺上。 但这家药铺,却在月余前易了主。 虽然里面的一切都没有变,但真正的东家已经不是原来的了。 派出去的人没查到新东家。 楚泽便决定自己查。 这才有了今天这一遭。 离开卫府,楚泽转道来了应天府,见了府尹大人。 楚泽拉着苗大人的手,道:“苗大人,麻烦你吩咐手下,让他们有事没事往卫家铺子里多转转,也不用太狠,让他们没办法正常做生意就可以了。” 这还不狠啊? 都断人生意了。 苗大人默默将手抽了回去,在衣服上擦了擦。 “楚大人,咱能问问,这卫家是哪里得你了吗?凭白无故坏人生意,而且对方还是皇商,咱这……会被弹劾的。”苗大人试图让楚泽知道问题的严重性,隐晦地告诉楚泽,如果只是他们之间的私人恩怨,最好不要扯上自己。 楚泽无所谓地摆摆手,道:“你只需要按咱的吩咐去做,天塌不下来。” “就算天塌下来,也不需要你顶着。”黎星插嘴。 苗大人朝黎星看了一眼。 复又看向楚泽。 “不是,两位大人,你们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苗大人很懵。 就算卖药,是不是也应该让他知道知道? 不然这事他根本不敢接。 奈何楚泽与黎星都不打算说。 他们只隐晦地提醒道:“苗大人,此事……”楚泽抬起手指指了指上方,“总之,你按咱说的做,咱绝不害你。” “事成之后,还有你一份功劳。” 楚泽与黎星,一左一右靠近苗大人,给苗大人洗脑。 苗大人:“……”(本章完) 第811章 卫清上勾 苗大人觉得不靠谱。 却没抗住楚泽与黎星的轮番洗脑,到底点头答应了。 等黎星与楚泽一走,苗大人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正要喊回手下,赵四就笑眯眯地回来了。 他带了一句话。 一句楚泽交待的,让他务必转达给苗大人的话。 内容是这样的—— “苗大人,坏了上面的大事,可别说咱事先没提醒你。” 生生按住了苗大人蠢蠢欲动的大手。 但苗大人生性谨慎。 楚泽离开没多久,他就入宫了。 出来之后,不仅不再阻止,反而还让手下尽可能的配合楚泽。 之后的几日里,卫家深刻地感觉到了什么叫举步维艰。 卫老爷子拿着礼,四处疏通。 却屁用没有。 甚至连得罪了谁都没弄明白。 他每日在家里大发脾气。 就连卫源都一头雾水。 惟有卫清明白,这是楚泽的意思。 因为他手下商铺,很受这些官员的“照拂”。 他也才明白,楚泽说他要人有人,要势有势,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更清楚,降露丹的生意,他是守不住的。 想通之后,卫清便悄悄找来楚府。 此时楚泽刚跟蓝玉谈完。 蓝玉告诉楚泽,说军中他已经查到些许眉目。 但还没有完全确定。 让楚泽再等等。 楚泽刚点头,管家就来报告,说卫清来了。 黎星轻笑:“他还挺沉得住气,现在才来。” “嗯,确实沉得住气。既然这么沉得住气……”楚泽轻蔑一笑,对管家道,“让他等着。” 上次卫清故意让他们等了很久,今天楚泽不让他等半天,他就不姓楚。 黎星在一旁笑。 外面客厅里,卫清坐立不安。 但他也知道,楚泽就是故意的。 他就算知道,也不敢有丝毫不满,只能老实地坐着。 这一等,就是两三个时辰。 等得楚泽都险些将人给忘记了。 还是黎星提醒,他才想起来。 然后才略略收拾了一下,出来见卫清。 卫清看到楚泽,就像看到了亲生父母,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他连忙迎上前,不用楚泽说,卫清率先开口:“楚大人,你不就是想要降露丹?咱答应,咱答应还不成么。还请楚大人高抬贵手,放过咱卫家。”卫清此时急得恨不得给楚泽磕一个。 楚泽微微一笑。 他绕过卫清,走进去。 这次,他坐主位。 “上次卫公子不是还很严肃地说不行么?才几天啊,改主意了?”楚泽语气嘲讽。 卫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暗暗咬了咬牙,转过头,依旧笑得讨好。 “楚大人,上次是咱不懂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再过几天,咱卫家的生意,可就全完了。”说到此处,卫清也是头大。 他之前完全没想到,楚泽胆子竟然这么大。 敢联合官员对他施压。 他不是没想过将此事闹大,直接让皇上来处理。 但他不敢。 因为他卖的东西,也见不得光。 为了将此事按下来,只能妥协。 楚泽阴阳怪气地嘲讽了几句,他话音一转,直入主题:“咱现在改主意了,降露丹的生意咱全要了,你告诉咱,这降露丹哪里来的,只要说了,往后咱绝不再找你们卫家的麻烦。” 卫清气到脸色扭曲。 他愤怒地瞪在楚泽,道:“楚泽,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之前说过,咱是合作,你怎么可以如此贪心!” “你就说答不答应吧。”楚泽有恃无恐。 黎星在旁边,配合着楚泽,出声威胁:“卫公子,你可要想好,是降露丹重要,还是卫家重要。” 这还用比? 卫清气到脸色发青。 降露丹自然重要,可以让他赚大把的钱。 但卫家要是都没有了,他卫清还能独善其身? 根本不可能。 这个楚泽,真是贪过分了。 既然他要贪,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卫清心思转了转,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里的怒火,朝楚泽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道:“行,咱说。” 不是想要降露丹? 他给。 他不仅给降露丹,还送他一套死亡套餐。 “这些降露丹,其实是从一个叫朱三的人手里得到的。” 楚泽身体倏然坐直:“谁是朱三?” 黎星的耳朵也竖了起来。 卫清答道:“一个常年往来瓦刺与大明的小商贩。” 朱三之前做的,只是一些小的走私生意。 走私的也只是一些生活用品。 什么茶具茶叶丝绸布匹等等,将大明的东西倒腾到瓦刺,也将瓦刺的东西偷偷运往大明。 他的生意做得不大。 按理说,是入不了卫清的眼。 也不可能与卫清搭上线。 但这家伙眼光独到,时常会淘换到一些别人淘换不到的宝贝。 一来二去,就与卫清熟悉了。 就在一个月前,朱三忽然告诉他,说自己得到了一个好宝贝,说是可以赚大钱。 当时卫清还不信。 谁家有好东西不自己留着,而交给别人? 可等他试过之后,才知道降露丹是真的好。 吃过之后,整个人都飘飘欲仙。 卫清才发现,朱三说得对,这个确实可以赚大钱。 于是,他就与朱三合作了。 朱三去找药。 因为只有他知道降露丹的来源是哪里。 卫清也是从他这里拿药。 然后再卖。 不过卫清也不是傻到无可救药,所以在卖此药时,才披了个假皮。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还没赚多久钱,就被楚泽盯上了。 如今这块肥肉很快就要飞走了。 卫清心疼到呼吸不畅。 不过他也不会就这么罢休的。 楚泽知道朱三后,又让卫清带自己去见朱三。 卫清无法,只能起身带楚泽过去。 在出门之前,楚泽朝黎星使了个眼神。 黎星微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退开。 楚泽与卫清坐上马车,朝着朱三日常藏身的地方驶去。 在他们离开之后,黎星直奔应天府。 “苗大人,立刻招集人手,抓人。” 苗大人闻言,惊讶道:“找到了?” 黎星看起了苗大人一眼,指了指他,却故意含糊不清的说道:“找没找到重要吗?抓人才重要。” “啧,咱这么配合黎大人还藏着掖着?”苗大人做作不高兴地撇嘴,安排却一点没落下。 的(本章完) 第812章 树葛是什么 在卫清的带领下,楚泽顺利找到朱三。 而此时,黎星带着的人,也跟着有楚泽暗卫的指引,顺利找了上来。 朱三与卫清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人就被抓了。 卫清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被差役押着,还在用力挣扎,冲着楚泽怒吼:“姓楚的,你过河拆桥!” “那你就搞错了。”楚泽走到卫清面前,将人轻蔑地打量了一遍,嗤笑出声,“咱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拆桥。” 他说完,卫清瞬间怔住。 楚泽懒得再看他,挥了挥手,对苗大人道:“带下去吧。” 苗大人:“带下去!” 卫清反应过来,冲着楚泽破口大骂。 楚泽全当没听完。 他看向缩在一旁的朱三。 一个平淡的眼神,却让朱三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大人饶命,小的遵纪守法,什么都没干过啊。”他不停地磕着头。 楚泽等了片刻,才缓缓说道:“降露丹,不是你不卖的?” “……” 朱三磕头的动作一顿,心虚道:“那倒是。可咱就是卖些药,这也不违法吧?” “如果只是单纯的卖药,那当然不违法,但卖神药,可就违法了。” 楚泽说完,朱三的表情更心虚了。 他眼神闪躲,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楚泽。 一看他这表情,楚泽就知道,神药的事,朱三必定是知情的。 朱三的小命,是保不住了。 他正要转身离开,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楚泽已经抬起的脚步,又放下。 他问朱三:“这东西你除了卖给卫清之外,还卖给谁了?” 朱三脸色灰白,抬头看了楚泽一眼,老实交待:“还有一个大官。” 大官? “哪个大官?”楚泽再问。 朱三道:“就是负责采购的军需官,叫乔升。” 听到这个名字,楚泽总算明白,降露丹为什么会进军队了。 他转身离开。 军队的人,他们都没有资格抓。 得先汇报给朱元璋,让他派人提拿。 “对了,带他回去的时候,记得别让人看到他,省得让人看到。要是让乔升知道了,可就麻烦了。”楚泽得赶紧入宫,这里交待了两句,抬脚就要离开,身后忽然传来朱三急切的喊声:“大人,大人饶命啊,这个东西是没有毒的,就是有些迷药,而且它本身也是解毒的药,大人能不能饶咱一命?” 楚泽都走出去了。 听到这话,他又回来了。 朱三一看到楚泽,顿时高兴起来。 他跪在地上,挣扎着扭动了几下,期待地看着楚泽。 楚泽问他:“你说这玩意儿能解毒?” “对对对,在钦察汗国,它就是用来解毒的。”朱三怕楚泽不信,还特意讲了下是解什么毒的,“大人或许不知道,咱平时就是做点走私的小生意,除了瓦刺,咱也去钦察汗国,在钦察汗国,有一种叫树葛的东西,百姓们因为没有食物,时常去挖树葛吃,树葛有毒,经常有百姓中毒,当地的百姓就是用降露丹来解毒的。” 只是他试过之后,发现这降露丹除了解毒之外,还有些其他用处。 他心思一起,便想着将它弄回大明。 更没想到,这么快就事情发了。 但这东西不害人,想必可以饶他一命吧? 朱三期待地望着楚泽。 楚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忽然间,他大笑起来。 “哈哈哈,没想到,这样也能有找得到!真是咱大明之幸!”楚泽高兴地喊了一句,转身跑出去。 比之前跑得还快了。 留下一屋子的人,满脸莫名其妙。 苗大人下意识看向黎星,他以手抵唇,轻咳一声,喊了声黎大人,问道:“楚大人怎么了?” 黎星慢慢回过神,朝苗大人耸了耸肩,摇头。 他也不知道啊。 不过楚泽是听到朱三说的话后,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苗大人与黎星默契地看向朱三。 还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朱三依旧惴惴不安地期待着这能救他的命。 楚泽离开此处,迅速入宫。 朱元璋还没见到人,就听到楚泽的笑声。 “好消息好消息!标,好消息啊!”楚泽不知道朱元璋在,满脸兴奋地直接闯了进来,待他看到御案后坐着的人后,连忙收敛表情。 但依旧满脸笑意。 “皇上,你也在?那太好了,正好一齐听听咱刚得到的好消息。”楚泽脚步轻快,大步走到朱元璋对面。 朱元璋与朱标皆疑惑地看着他。 “什么好消息,值得你这么高兴?”朱标率先问道。 朱元璋想了想,觉得可以称之为好消息的,仅有一个——降露丹的来历查清楚了。 他眼神一沉,看着楚泽的眼神不自觉的带了些压迫感。 “说说看。” 楚泽道了声“好咧”,走到一旁寻了个位置坐下。 然后才兴奋地将这些天的进展详细地说了一遍。 朱元璋心说果然。 朱标也点头,表示赞许。 当楚泽说到朱三时,他话音一转,卖了个关子:“你们知道吗树葛是什么吗?” 朱元璋与朱标齐齐摇头。 “此事与树葛有什么关系?”朱标疑惑。 楚泽一拍大腿,兴奋得声音都拨高了几分:“大有关系!” 他迅速起身,走到两人面前,手撑在御案上,神秘兮兮地对两人说道:“树葛,在咱那个时候,叫木薯。” “木薯可以吃。 虽然它本身有毒,但经过处理之后,就不用再担心中毒。 在未来,它是重要的淀粉来源。甚至是一些地区的低收入农户的主要食用作物。最最主要的是,它很适合咱大明的生存环境,咱们完全可以将它弄回来,大面积种槙,在一定的程度上,可以缓解咱大明的饥荒。 除此之外,木薯淀粉还可以用来制作酒精,柠檬酸等等等等。 甚至在医药上,造纸上都有极大的用处。” 楚泽说完,两眼亮晶晶的望着朱元璋与朱标。 丝毫没有发现,两人的表情,简直如出一辙的诡异。 殿中安静片刻。 朱元璋将手中的奏折递给楚泽,道:“看看。” “?” 楚泽接过,疑惑道:“这是什么?”他正说木薯的,朱元璋给他看奏折做什么?(本章完) 第813章 嘉平王 楚泽心里疑惑,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慢。 他将奏折打开一看。 “……” “…………” “所以,这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楚泽嘴角止不住地往上翘,他扬着奏折,表情很有些得意。 朱标站在一旁,含笑看着他。 朱元璋接过奏折,说道:“你小子,运气不错,是颗福星。” 楚泽挑眉,认了这个夸赞。 “那现在怎么办?” 西北大荒,百姓饿到吃草。 朱元璋之所以会在这里,便是为此一事而来。 他们正讨论着,谁知楚泽就带了这么个好消息来。 这叫什么? 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朱元璋忍不住想乐。 他将奏折放下,道:“咱跟标儿刚才合计了一番,咱的存粮不够,正好你说这个木薯可以吃,对吧?那咱就想办法,弄些木薯送过去。但怎么吃?”朱元璋看着楚泽。 他可没忘,楚泽刚才说过,木薯是有毒的。 如连降露丹,都是为了解木薯的毒,而被人制作出来的。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在钦察汗国用来解毒的东西,会在大明变成“神药”。 “哦,这简单,挖出来的新鲜木薯需要先去皮,再用清水浸泡,最好可以泡上六天,然后再煮熟,就不会再中毒了。”楚泽将食用方法说了一遍,朱元璋听完,立刻让朱标用纸笑声写下来。 然后他立刻派人去钦察汗国进口木薯。 并让人买好之后,立刻送往西北。 与之一同送的,还有楚泽方才说的食物方法。 以解西北饥荒。 这些事楚泽插不上手,他就坐在一旁,一边喝茶吃点心,一面听朱元璋吩咐手下官员做事。 等他做完了,楚泽才上前,将乔升的事也一并说了。 朱元璋冷哼一声,怒道:“来人,将乔升一家全给朕抓起来,审完之后直接斩!” 手都伸到军队里了,朱元璋没夷他九族都是开恩。 楚泽依旧站在一旁听。 朱元璋发完火,对楚泽道:“你还记得,之前在皇宫里淹死的那个小太监吗?” 楚泽当然记得。 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领下一个月查清一切的事。 见楚泽点头,朱元璋继续往下说。 “咱已经查清楚了,那个小太监正是吃了降露丹,出现幻觉才落水而死。”说到这里,朱元璋的语气不可抑制的沉重起来。 不管这药到底会不会直接杀人。 但它能害人,已是事实。 朱元璋就不能容它。 楚泽沉默片刻,问道:“那皇上,接下来要怎么做?” 朱元璋看了楚泽一眼,没回答。 “咱之前说过,你要把这两件事办好了,咱有重赏,你可记得?”朱元璋将话题一转。 “那自然是记得的,皇上是要赏咱些什么?”楚泽识趣地不再多问,而是顺着朱元璋的话往下接。 这个问题,将朱元璋为难了许久。 楚泽现在要钱有钱。 官位虽不高,但实际地位却一点都不低。 真可谓是一人之下一人之上。 已到了赏无可赏的位置。 朱元璋想了许久,心里才有一个主意。 “咱大明有数位异姓王,标儿,再添一位,你觉得如何?”朱元璋问朱标。 朱标猛然抬头。 他看了看朱元璋,又看了看楚泽,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地捏成拳头。 楚泽也懵了。 他疑惑地看向朱元璋,有些不明白这是唱的哪一出。 朱元璋等了半晌,没等到朱标的话,眉头微微一拧,做出不悦的表情,看向他:“标儿,怎么不说话?难道是你觉得咱这赏赐低了?” 朱标心说,这哪是低了。 这是太高了。 高得让朱标觉得心里都在打鼓。 但父皇还在等他的回答。 朱标也不好想太久,只能回答道:“那倒没有,咱只是在想,父皇打算给他封个什么王?” “嗯,咱早就想好了。就叫‘嘉平王’,嘉者有吉庆赞扬之意,平寓意平和舒顺安定,楚泽为咱大明带来希望,用嘉平正好。”朱元璋眉飞色舞地说着,还强调自己为了想这个封号,费了多少时间。 可楚泽却听出了一声冷汗。 先不说朱元璋是不是真觉得他给大明带来了希望,就“舒顺安定”这四个字,就足够楚泽多想的了。 甚至猜测,朱元璋是不是在借着这个由头,暗中提醒他点什么。 总之,楚泽只觉得毛骨竦然。 连嘴边的笑都不自然起来。 他干笑两声,推脱道:“皇上,这赏赐也太重了吧,咱就是顺手而为,这一切都是皇上您得上天庇佑,不然咱也不能这么及时地发现木薯啊。王什么的就免了吧,给咱点金子就可以了,咱喜欢那玩意儿。” 楚泽搓搓手,做出副贪婪的表情。 期盼着可以打消朱元璋的想法。 朱元璋却不想轻易放过。 他不赞同地看着楚泽,道:“别人求都求不来,咱给你还推辞?” “咱这不是推辞,咱这就是觉得不实际。”楚泽随口扯了个由头。 听到这话,朱元璋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他起身,绕过御案,走到楚泽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好笑道:“王爷的名头还不实际?有了王爷的名头,你还怕没银子?好好干吧,圣旨这两天就会下达。”朱元璋说完背着手就走远。 看着朱元璋的背影,楚泽欲哭无泪。 朱标本来还挺担心楚泽的,看他这表情,反而不担心了。 他走过来,调侃道:“嘉平王,父皇这么看好你,你还不开心?” 开心? 他到是想开心。 楚泽委屈回头看着朱标。 虽然一句话没说,但他已经用眼神表达得淋漓尽致了。 朱标乐得哈哈大笑。 惹得楚泽满脸幽怨:“咱都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简直没良心。”楚泽以中指表达亲切。 朱标还他一个中指。 玩笑一阵,朱标喊楚泽坐下。 “咱父皇的意思,你懂吧?” 楚泽端着茶饮了一口,无奈道:“咱哪敢不懂啊。都说伴君如伴虎,果然一点没错。” 朱标没反驳。 “知道就行。这些日子可有事?”朱标看着楚泽。 楚泽疑惑侧目:“有啊。有事啊?”(本章完) 第814章 黎星,老子要弄死你! “倒也没什么大事,你回京,咱还没时间聚聚。” 后面的话不必再说。 楚泽都明白了。 他点点头,又想了想,道:“是应该找个时间聚聚。”他往左右看看,凑到朱标耳边,压低了声儿用着有些俏皮的声音跟他说,“你不知道,咱这几段时间是怎么过的。”刚回京,半点都不得闲。 每天想的都是怎么找线索,怎么抓人。 直到今天,肩膀上的重担,这才稍微放松了些许。 楚泽舒坦地伸了个懒腰。 朱标含笑看着他,神情一如一位宠溺小弟的兄长。 楚泽刚封了王,又深得天家信任,再加上能力斐然,如今是炙手可热。 又得好几天忙的了。 朱标便主动提出,将小聚的时间推后。 楚泽自然答应。 等他回了府,早早接到小道消息的蓝玉徐达就到了。 一同到的还有朱樉。 三人手里拿着礼物,眉开眼笑地走了进来。 “楚泽,你现在风光了啊,都是王了。”朱樉将礼物交给管家,走上前,揽住楚泽的肩膀,挤眉弄眼,“怎么样,打算怎么庆祝?” “这么大的喜事,是得庆祝庆祝。咱做东,你点菜,如何?”蓝玉大方挥手。 徐达接话:“那就去百宴楼,这家好吃。” “什么去百宴楼,咱是请咱家女婿,你凑什么热闹?”蓝玉嫌弃地看着徐达。 徐达嘿嘿直乐,道:“整个应天,就百宴楼最好,不去百宴楼你去哪儿?你家厨房啊?就你家厨子那手艺,哪里敌得过人家?” 看两个老人互掐,楚泽坐在一旁偷笑。 他凑到朱樉耳边,跟他小小声地吐槽:“徐帅家的厨子也差不多。” 朱樉“嗯嗯”直点头,然后做出评价。 “半斤八两。” 厅里就四个人。 两个老的互掐,两个小的头挨着头一道说着悄悄话。 没一会儿,蓝玉与徐达就将目光落到楚泽与朱樉身上,非得让他们评一评,两家谁的厨子做饭更好。 楚泽:“……” 这可真是为难人。 “照我说,都没有楚泽的手艺好。”黎星现在是个闲散的,在朝廷里除了楚泽外,也没个交心的,他知道得最晚,刚走过来,就遇到了这一幕,他径直走进来,说道,“院子里的西红柿结了一茬儿又一茬儿,王爷,露一手?” “……”楚泽指指他,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他是会平息纷争的。 西红柿酸酸甜甜,生吃熟吃味道都好。 做菜自不在话下。 楚泽撸起袖子,将成熟的西红柿全摘下来,里面的籽抠出来用布接着晾好,壳拿去做饭。 楚泽打算做一个西红柿火锅。 鲜红的汤底,再配上大家喜欢的菜,美美的吃了一顿。 一面吃,大家一面闲谈。 刚开始还天南地北地扯着,后面话题一转,转到了西北的灾情上。 西北地理位置并不好。 甘肃更是十年之中九年荒。 今年又是一年。 “听说那边的情况很不好,已经饿死人了。” “咱也听说了,有些有能力的,都已经出来逃荒了。” 楚泽边吃边听,时不时插上一句话:“皇上不是已经派人去解决了吗?” 蓝玉与徐达看向他,答道:“那也得要时间啊。” “而且咱告诉你,甘肃不止容易出现灾情,而且路也不好走。” 蓝玉说到这里,徐达立刻接话。 “你岳父说得对,甘肃那路,咱曾经走过,里面大部分都是沙漠,风沙极大,很不好走。而且晚上还有野狼,能吃人。”说到这里,徐达还哆唆了一下。 当年他运气不好,就遇到这么一群野狼。 他们那群人,死的死伤的伤,等走出沙漠,几十只的队伍,只剩下十来人。 可见当地野狼之凶狠。 直到现在,徐达对当时的景象都记忆犹新。 楚泽听了一耳朵,没当回事,更没放在心上。 几个人围在一起,吃得热火朝天。 直到深夜才散。 直接导致第二天楚泽睡到了下午。 赵四都来喊好几次了。 人愣是不起。 就眯着个眼睛,摆着手敷衍:“知道了,就起了。”而后继续呼呼大睡。 赵四歉意地看着刘伯温:“刘大人,您看这……要不您下次再来?” 刘伯温想了想,摇头拒绝。 “不用了,咱在这里等着。”他就不信,楚泽能睡到明天。 黎星看不下去了。 他想了想,起身走出去。 不多时,楚泽的院子里猛然传出一声怒骂:“黎星,老子要弄死你!!!” 声音大得,连正厅都听见了。 刘伯温一脸懵地走出来。 正好看到黎星拎着个盆,从一旁走出来。 似乎是感觉到了刘伯温的视线,黎星抬起眼,那张漂亮的脸皮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并朝身后指了指,道:“他起来了,有什么事刘大人可以说了。” 然后刘伯温就看他将盆交给府中下人。 刘伯温:“……” 楚泽起来了。 脸色铁青。 他正睡得好好的,一盆水浇下来,泼了他个透心凉。 刚睁开眼睛时,楚泽还有些懵。 他很是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这么胆大妄为,竟然敢在他的院子里,拿水泼他! 等他看清是谁后,楚泽到明白了、领悟了。 “黎星这狗东西,咱跟他没完!”楚泽骂骂咧咧起身收拾,回头看见还在滴水的床,一脸糟心地喊人打理。 等他收拾完,走出来。 就看到了院子里等候了大半天的刘伯温。 “刘大人,你怎么来了?”楚泽快步走下,道,“走,到偏厅去喝茶。” 刘伯温按住楚泽手腕,苦笑着摇头婉拒:“咱都喝了好几碗茶了,就差在贵府上吃饭了。” 再喝? 他今天回去都不想喝茶了。 楚泽闻言一怔。 这是来了很久了啊? 怎么没人通知他呢。 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楚泽黑着脸叫来赵四,张口就是一顿问责:“你们怎么搞的,刘大人来这么久,怎么也不通知咱一声?” “……老爷,咱通知了。可是你一直睡觉,根本听不进去啊。”赵四委屈。 刘伯温在抿着唇低低闷笑。(本章完) 第815章 曼陀罗 刘伯温与楚泽打的交道不多,但也听闻过楚泽喜欢懒床。 经常一睡睡到正午。 他特意晚些来,就是为了防止楚泽没起。 没想到还是来早了。 而且还看了这么大出好戏。 看着僵在原地的楚泽,刘伯温体贴地给了个台阶:“楚大人,咱今天来是有要事,你还记得之前给咱的那枚降露丹吗。”将话题岔了过去。 楚泽悻悻地摸了摸鼻子,顺坡下驴。 “记得。”楚泽点头,说道,“不过这事不是已经过了吗?”他请刘伯温在院中石桌旁坐下,“卫清被抓,卫家也被牵联,褫夺了皇商的封号,听说皇上还要严办呢。” 因案子刚开始,最终的结果还未出。 楚泽也不知道卫家最终会是什么下场。 但看军需官乔升的下场,就知道卫家的下场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这事,如今已是尘埃落定,怎么刘伯温还提呢? 楚泽疑惑不解。 刘伯温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是为了卫家来的。 “你还记得,当初咱说过,这药里有一味药很特别,咱之前便一直在查这味药。” “哦!” 听到这里,楚泽明白了。 他道:“你找出来了。” “对!”刘伯温眼睛发亮,神情激动,连语速都加快了一分,“咱翻遍医书,终于确定,可以达成如此效果的,唯有一种植物——曼陀罗。” 这个楚泽熟啊。 曼陀罗又名山茄子。 传闻华陀发明的麻沸散里,就有它。 可这药不是很多吗? 怎么刘伯温这么激动? 楚泽心里疑惑,便直接问了。 听到楚泽说这药多,刘伯温当即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道:“当真?在哪里!” “不是满大街都有?” 楚泽说得过于理所当然。 导致刘伯温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他眼里的激动褪去,质疑道:“楚大人,你莫不是在逗咱开心?” “这咱用得着逗你么?”楚泽觉得挺委屈的。 他说的都是他知道的。 怎么刘伯温还不相信呢。 刘伯温实在很难相信。 他看着楚泽,试图从他眼睛里,找到他在开玩笑的证据。 可看来看去,刘伯温无奈发现。 楚泽一点都没有玩玩笑的意思,他好像是真的认为,曼陀罗是很觉的东西。 刘伯温就:“……” 他揉了揉眉心,满脸无可奈何。 “楚大人,如果曼陀罗真如你所说般常见,咱至于还要翻这么久的典籍么?” 楚泽微微一愣。 他忽然反应过来,刘伯温说得也对哦。 虽然历史中,对刘伯温在医术上的造诣如何,并没有太多记载,但楚泽却知道,他也算是半个行家里手,他甚至还曾撰写过用于跌打损伤的药方。 他都有这样的本事了,却在寻找一个寻常草药时,用了这么久的时间。 那肯定不正常啊。 楚泽道:“曼陀罗很少见吗?” “少见,甚至可以说非常少见。”刘伯温用极严肃的语气,试图让楚泽相信自己说的话。 楚泽:“那……你来找咱是……” “楚大人猜得没错,楚大人见多识广,咱就想想着,能不能请楚大人帮咱一个忙,帮咱找一找哪里有它,如果能给咱找到一些种子回来,那咱就感激不尽了。”不等楚泽说完,刘伯温率先激动出声。 他目光灼灼地望着楚泽,恨不得楚泽现在就点头,然后明天就给他拿出种子来。 楚泽点点头:“行。” 不就是些种子吗? 那还不好找。 尤其是大明境内还有的种子。 那更好找了。 楚泽当即走到书房,写了好几封信,当着刘伯温的面将信发了出去。 刘伯温心满意足的走了。 他一走,楚泽便开始转手腕活动脖子。 “哼哼,猎杀时刻苏醒了,黎星,你准备好了吗?”楚泽冷笑着走出来,将整个楚府转了一圈,却没见着黎星的影子。 一问,才知道这人早就出府,找蓝若嫣玩去了。 把楚泽气了个倒仰。 接下来的几天,楚府鸡飞狗跳。 外界也热闹非凡。 楚泽封王的事,随着圣旨下达,飞遍了整个应天。 前来送礼的人络绎不絶。 需要见的,楚泽就见一见,不需要见的,楚泽一个都不见,全让管家接待。 至于送来的礼物,楚泽照单全收。 然后转手又送到了学校、工厂以及试验场里,全拿去做发展经费了。 经过多日的审核,卫清贩卖“神药”案,彻底落下帷幕。 卫家因涉及危害国家,被处以死刑,卫家所有财产全部查抄。 就这一下,国库赚得盆满钵满。 不等朱元璋高兴一下,这些钱又流水一样流向了钦察汗国。 心疼得啊,朱元璋差点儿没哭出来。 可不等他反应,一折急报,落到了他面前。 朱元璋打开一看,脸皮狠狠地抽了几下。 这下他都不是心痛了。 他的心都被人一把揪出来,扔在地上狠狠地被人踩了! 朱元璋将奏折用力摔在地上,轰然起身,大声怒骂:“这些没用的东西,朕养着他们都是吃干饭的么!连这点儿小事都办不好!去,将那个负责人给朕斩了!” 朱标连忙上前劝说。 “父皇,这是个意外,如果因此而杀了安大人,只怕会让人说道。不如就先留着他,让他将功补过?” 朱元璋猛地回头看向朱标。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 不断地劝说自己不要动怒,到底是自己最心疼的儿子,又是如今的代政天子。 他怎么能驳了他的颜面呢? 但这口气憋在心里也好难受。 朱元璋呼哧呼哧用力喘了几口粗气,恶声恶气地吼道:“去,将姓安的给朕重责二十大板!办事如此不利,一定要给朕狠狠的打!如果再办不好,咱就摘了他的脑袋,到时候别说是太子,就是天王老子来求情都不行!哼!” 就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不杀安大人,是因为朱标在求情一样。 朱标低下头,轻轻笑了笑。 笑过之后,他复又抬起头,对朱元璋道:“父皇,甘肃灾情迫在眉睫,现在粮食又没了,咱得赶紧想办法补上,不然百姓们都得饿死了。”(本章完) 第816章 骆驼 朱元璋何尝不知道? 在他知道木薯可以吃后,他便立刻派人前往钦察汗国收购。 收购之后,不必送回应天,直接送往甘肃。 就是因为他知道,甘肃的百姓正在水深火热之中,大家都在翘首以盼,等着这些救命的粮食。 谁知道这安大人办事如此不利,竟然让粮食大半都落入了流沙之中。 如今送到甘肃的粮食,不足原计划的五分之一。 这点粮食,哪里够灾民吃? 可再采购运送,也需要大量时间。 先不说还会不会遇到这样的事,就算没有遇到,当前期花费的时间,也不少。 等他们将粮食运送到,百姓都饿死了。 人都没了,他们还救济什么? 得想个法子,尽快将采购到的粮食,运送到甘肃才行。 朱元璋抬起头与朱标交换了一个眼神。 ——喊楚泽。 接着,楚泽便接到了圣旨,宣召他入宫。 楚泽进到宫里,见到朱元璋,正欲行礼,就听到朱元璋不耐烦地摆手:“免了免了,过来,听咱说。” 朱元璋将情况仔细说了一遍。 怕楚泽没听明白,还将奏折拿给他看。 等他看完,朱标问:“如何,有没有什么办法。” 朱元璋也直勾勾地看着他。 楚泽若有所思。 他沉吟片刻,抬起头,问:“现在的运输,是用什么工具?” “当然是马啊。” 虽然大明缺马,但在紧急之时,运输的主力军依旧是马。 马拉着板车,将粮食与购买进来的木薯,一车车运往甘肃。 “这是迄今为止,最方便最快捷的运输方式。”朱元璋肯定道。 朱标也点头。 “你之前不是说,有更快的运输方式吗?现在正好可以用上。”朱元璋再说。 楚泽听罢,明白了。 朱元璋这是惦记着他之前说的汽油车了。 楚泽道:“那恐怕要让皇上失望了,先别说现在的汽油车建造起来困难重重,就说甘肃的特殊地理条件,想要建出一条路,就很不容易。” 甘肃地貌复杂多样,山地、高原、平川、河谷、沙漠、戈壁,类型齐全,且交错分布。 在这样的地形里铺一条路,耗时可不短。 如果说,用马匹来运输,等粮食运到时,甘肃的百姓都已经饿死了,那他们将路修好,甘肃百姓的骨头说不定都化成粉末了。 楚泽将这里面的难度,跟朱元璋与朱标仔细说了一遍。 两人听完,眉头拧成结。 御书房里一片死寂。 良久,朱标才缓缓开口:“那照你的意思,咱们就只能继续使用马匹?” 如果是这样,那他们赈济甘肃的计划,就得大改。 原因之前便说过,以现在的情况看,马匹运输根本来不及。 朱元璋的眉头都压了下去。 四周温度跟着下降。 楚泽默默咂了咂嘴,他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脱口而出:“咱不是有骆驼吗?” 朱元璋与朱标齐齐看向他。 片刻后,两人异口同声:“骆驼?” “对,就是骆驼。” 楚泽点头,肯定道:“骆驼又称沙漠之舟,在沙漠里行走,它们是最好的交通工具。尤其是单峰骆驼,在沙漠里能走能跑,而且耐饥渴,还能携带大量物资。除此之外,在沙漠时,还可以利用它们来作为防风墙和固定物来保护自己。甚至在极度缺水之时,还可以给骆驼放血来维持自己的生命。” 其他还好说,单就耐饥渴这一点,骆驼就可以秒杀马。 朱元璋与朱标对视一眼,眼里难掩惊讶。 骆驼这种动物,他们听说过。 但他们并未将骆驼当做一种交通工具。 更没想到,它们竟然还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既然如此…… 朱标与朱元璋的想法瞬间达成一致。 骆驼这么好,怎么能不多加利用? “咱现在就传令安大人,让他准备好骆驼,等新一批的物资一送到,立刻利用骆驼送往甘肃。”朱标转身走到一旁的小桌前,拿起纸笔开始写诏书。 诏书写完,便直接交由手下送出去。 楚泽依旧在安静地等着。 解决了这件大事,朱元璋脸上的眉头依旧没有解开。 楚泽看了他两眼,试探着问:“皇上可是还在为甘肃担心?” 朱元璋抬起眼,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他指着自己,反问:“咱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有什么主意赶紧说啊。 藏着掖着,还得等朕问。 明明后面这句话朱元璋没说,楚泽却神奇的领会到了。 他低头一瞬。 等他再次抬头,表情已然变得与之前不同了。 “皇上,咱们赈灾,只能解一时之急。想要彻底解决饥荒问题,还得从根本上来解决。”在入宫之时,楚泽就对传诏他的太监打听过,知道了朱元璋找他是为了甘肃的事。 只是他不知道,朱元璋最先想问的,竟然是运输工具。 他想了一路的答案,反而直到此时才有机会说出来。 朱元璋与朱标立刻来了兴趣。 前者坐直身体,后者立刻从小书桌后走过来,走到朱元璋身边看着楚泽,等着他的下文。 楚泽也不再卖关子。 他道:“皇上,标,你们还记得之前李将军从倭国带回来的土豆吗?” 朱元璋与朱标齐齐点头。 “现在土豆还在试难事场种着呢,第一季已经收获了。”朱标说。 不仅第一季土豆收获了,第二批番茄也收获了。 有大棚在,他们可以无视季节,不断地播种收获。 朱标又补充了一句:“收成十分可观。” 等这一季再种下去,他们肯定会有更多的土豆。 楚泽拍拍手,朝朱标竖了个大拇指:“没错,就是它。咱跟你们说,在咱现代,土豆可是妥妥的粮食作物,其重要性,位居全球第四,仅次于小麦、稻谷与玉米。玉米现在还未传入大明,所以你们不用问是什么,你们只要知道它极其重要,甚至在没有粮食可以吃的时候,安全可以拿土豆当主粮。” 朱元璋与朱标默默地到了嘴边的问题又咽了下去。 楚泽继续道:“而甘肃,又是个极适合土豆种植的地方。尤其是甘肃定西。是未来有名的土豆种植基地之一。”(本章完) 第817章 削皮刀 相比于水稻,土豆需要的水资源更少。 对温度的要求也更低。 楚泽知道,甘肃一直以来都是很适合种植水稻的。 直到后面气候变化,导致气候与降水量下降,才渐渐不再适合。 但在现代,甘肃依旧有很多地方在种植水稻。 但大明情况却不同。 大明的气候……就很糟心。 不是大旱就是大水,或者就是地震蝗灾。 而水稻是经不起这些折腾的。 相比较而言,土豆就皮实很多。 只要将土豆推广开,甘肃就算水稻绝收了,还有土豆在,他们也不会饿肚子。 楚泽道:“甚至,如果发展得好,还可以发展更多的土豆制品,像薯片,土豆粉丝,还有土豆淀粉等等。” 届时甘肃百姓不仅可以不用再担心饿肚子,还可以换来银钱,改善生活。 朱元璋与朱标听着,眼中也不住出现些许向往的神情。 等楚泽说完,朱元璋与朱标凑在一起,快速讨论了两句。 而后抬起头,对楚泽道:“就按你说的做。” “不过你说的什么薯片,土豆粉丝,怎么做?”朱家两父子齐刷刷地看向楚泽。 土豆推广,他们完全可以做。 但薯片啥的,他们连是什么都不知道。 总不能指望着百姓自己去研究吧? 还得楚泽来指导。 好在这都不是什么难事。 楚泽拍着胸脯保证:“小事一桩。” 不就是薯片,不就是粉丝? 那不是手拿把馅的事。 “不过这需要一些工具。没那么快。”楚泽说。 朱元璋闻言,顿时眉开眼笑。 他连忙摆手:“去去去,你尽管去做。” 现在甘肃要忙的是救灾,而且土豆还未推广开,有的是时间让楚泽去折腾。 楚泽点点头:“好咧。” 离开御书房的第一件事,楚泽直奔试验场。 拿了土豆就走。 至于老李头他们的问题,楚泽让他们自己去折腾。 回到家里,黎星看着他带回来的东西,惊讶了一下,一句话脱口而出:“你要开始种土豆啊?” 楚泽指挥着人将土豆往里搬。 听到黎星的话,楚泽嫌弃道:“怎么着,咱还不能种点土豆了?” “……”黎星看看土豆,又看看楚泽,摇头,“能,但没必要。”他在应天呆了这么久,又长住楚府,对应天、对楚泽的事,多少还是了解的。 这些土豆自有专人种植,根本不需要楚泽。 除非…… 黎星两步蹿到楚泽身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道:“你就是不是又想到什么好东西了?” 楚泽顿时笑了开。 “聪明。”楚泽伸手,揽住黎星的肩膀往里走,神秘道,“咱这次给你做点特别的东西,保证你之前没有吃过。” 黎星两眼冒光。 不用楚泽带,他亦步亦趋地跟在楚泽身后。 楚泽让赵四将土豆搬到厨房。 又让人将土豆全部洗干净,然后削皮。 几大筐土豆,足有几百斤。 整个楚府的厨子加起来,都得忙很久。 楚泽坐在一旁看。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厨子手上。 一旁的蓝若嫣狐疑地看看他,又看看厨子。 “楚泽哥哥,你在看什么啊?” 给土豆削皮,有什么好看的? 蓝若嫣想不明白。 黎星见楚泽一脸的若有所思,便知道他肯定又想到什么了。 见蓝若嫣准备伸手去推他,黎星连忙制作。 “别打扰他,他在想事情。”黎星说。 蓝若嫣闻言“哦”了一声,乖巧地将手收了回来。 片刻之后,他们看到楚泽忽然放下茶点,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开。 蓝若嫣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楚泽。 听黎星说楚泽是想到了什么,便没追上去。 但看着楚泽脚步匆匆离开的模样,她还是忍不住问:“星月姐姐,楚泽哥哥在想什么啊,这么入迷。”竟然一言不发就走远了。 黎星也不知道。 大概只有等楚泽将东西拿出来,他们才会知道。 黎星摇了摇头,拉着蓝若嫣继续玩游戏。 而楚泽离开厨房之后,直奔书房。 黎星说得没错,他确实是又想到了些东西。 而这次,他想到的,不是什么武器,也不是什么非常利害的东西。 而是一个小小的,在未来,几乎每个家庭都有的东西——削皮刀。 刚才他看到,他府里的厨子在削皮时,用的还是刀。 虽然他们的刀工不错,削出来的皮很薄。 但刀工好的,毕竟是少数。 在削刀的时候,受伤的人肯定更多。 而且用刀削皮,也没有用削皮刀来得方便。 所以,他准备做一个削皮刀出来。 削皮刀很好制作。 最简单的就是用铁丝做的。 稍微粗一点的铁丝,将中间锤扁,一面前磨锐,再配上一截挡片,再加一个尾巴,最简单的削皮刀就成功了。 楚泽还想要个进阶版的。 类似于现代的,捏着手柄可以两面削的那种。 他将两种削皮刀都画成图纸,送到手下负责打造各类铁制工具的工厂里,让他们加急做一把出来。 这都是极好做的物件。 不用一个时辰,就给他送来了。 而此时,厨子们土豆还未削完。 楚泽拿着削皮刀,乐滋滋地走过来:“来,让你们看看更方便的削皮神器。” 听到楚泽的声音,大家纷纷起身让开。 蓝若嫣与黎星等人也走过来。 “楚泽哥哥,你又发明了什么啊?”蓝若嫣人还未走到,声音先传了过来。 欢快活泼,犹如山间的百灵。 楚泽弯着眼睛侧头朝她招手。 等她走过来,楚泽将削皮刀朝她一亮,道:“这叫削皮刀,专门用来比土豆、萝卜来削皮的。来,咱演示给你们看。” 楚泽示意蓝若嫣在身边坐下,其他人自觉围过来。 他拿起一个土豆,开始用削皮刀削。 削皮刀比刀轻便,而且更灵活。 很快,土豆的皮就自楚泽指间均匀落下。 众人看着这一幕,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 不过片刻,楚泽就削了一个土豆。 现在的土豆不似未来形状那么规整,那些坑坑洼洼的地方,也被楚泽用削皮刀尾巴上的那个小圆的薄片剜去。 最后,一颗被削得干净的土豆,出现在众人眼前。(本章完) 第818章 制作粉丝 “哎,这个好用哎!” “看起来比刀还小很多,老爷……啊呸呸呸,现在应该叫王爷了,王爷,让小的试试?”胖厨子讨好地朝楚泽楚泽,目光时不时往楚泽手上扫。 楚泽一笑,将削皮刀递给他。 “往后还是叫咱老爷,什么王爷不王爷的,咱没那么多规矩。” 而且谁知道他这个王爷,能做到几时? 还是一切如常比较好,万一哪天又当回楚泽,也省得府里人还要改口。 下人们哪里想这么多。 听到楚泽这么说,全当他脾气好。 一个二个弯着眼睛“哎”了一声,算是应下。 胖厨子接过削刀皮,一试,立马上了瘾。 唰唰唰地连削三个土豆。 而且越用越顺手。 “老爷,这削皮刀真好用啊。老爷,这个削皮刀能不能给咱啊?”胖厨子抱着削皮刀不肯撒手。 其他厨子就拿眼神儿瞪他,他也当没看见。 楚泽就知道,削皮刀肯定会大受欢迎。 他得意一笑,从袖子里又拿出一串在空中晃了晃,道:“你喜欢那个就送给你了,咱这儿还有,还有谁想要,咱都给。” “老爷,咱也想要!” “还有咱!” “咱!” “楚泽哥哥,有咱的吗?”蓝若嫣期待地看着楚泽。 楚泽笑着亲自取出一把,递给蓝若嫣,道:“当然有。” 给蓝若嫣的这个,他并没有想过要让蓝若嫣真的去厨房干活。 但她要想玩,那就让她玩好了。 他不止给蓝若嫣准备了,还给黎星也准备了。 黎星一脸嫌弃地接过。 却诚实地拿起土豆开始削皮。 削着削着,大家就得了趣味,打起水仗来。 也幸亏现在天气还热,就算全身都湿透,也不用担心生病。 有了削皮刀,土豆削得更快了。 土豆被削好皮后,就会被放进水里。 接着便有人将它们切成片。 然后再被泡到水里,将淀粉泡出来。 就这么不间断地忙了半天,才将所有土豆都切完。 切完土豆片需要过水。 等将土豆片里的淀粉都洗出来后,再放到晒席里铺好,然后再放到太阳下晒。 而被洗出来的淀粉水则会放到一旁去沉淀。 这需要一夜的时间。 第二天,楚泽起了个早床。 吃过饭,太阳也出来了。 温暖的阳光自天空中洒下。 楚泽让人将土豆片再次搬出来,继续放到太阳下晒。 这是最传统的土豆片做法。 就是将土豆切片再晒干。 平时用东西包起来,不让它回潮,在吃的时候再拿出来用心油一炸,香酥好吃。 再调一些味道,比起超市里卖的薯片也丝毫不差。 淀粉泡了一夜,此时已经完全沉淀。 几百斤土豆,得出来的淀粉也不少,足足装了好几个大木盆。 楚泽指挥下人将水小心地倒出来,留下里面的淀粉。 然后再加水,将淀粉里的脏东西洗去。 因为在制淀粉之前,土豆已经洗过,此时的淀粉里也没什么脏的,两三下就能洗干净。 等洗干净之后,楚泽让人再拿出几张晒席洗干净,把淀粉放上去。 当淀粉晒干,才可以继续下面的流程。 墙上趁着这个时间,楚泽需要做一些制作粉丝的工具。 最简单的,就是用木头掏一个葫芦出来。 在葫芦的底部再凿一些孔,等到粉调好之后,就将它放在葫芦里,用力拍打,让粉自这些孔里自行落下,最后落出来的粗细一致的细条,就是粉丝。 这个方法,比较合适私人小作坊自己做。 如此想要大量制作,就得使用大型的机器。 最好是由电带动。 现在的蒸汽机已经很成熟了。 电不成问题。 楚泽拿起笔,开始回想记忆中粉丝机的构造。 粉丝机是比较简单的机器。 一般都是一个钢铁制成的架子,下方放置电机,上方是制作粉丝的地方。 整体做起来还是挺简单的。 楚泽用了三天时间,就将机器全画了出来。 还将里面各个部件的大小尺寸,也一一标示了出来。 画好之后,楚泽将图纸送入工厂,让工人制作。 他要得急,工人们昼夜加班。 没用几天就将机器制作了出来。 等机器制作出来,土豆淀粉也彻底晒干了。 楚泽又从试验场搬了套蒸汽机回来。 而后又准备了一大盆热水。 等一切都准备好之后,楚泽开始调制淀粉。 他记得,制作粉丝时,只需要鸡蛋。 将淀粉与鸡蛋,用一定的比例调制好就可以了。 楚泽也不知道这定的比例,到底是多少。 他只能一次次的试。 前面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还剩下这一点。”黎星抱着手臂,戏谑地看着楚泽,说,“用完了你就得重新再晒了。怎么样,想好下次要晒多少了吗?” 这话说得,好像笃定他一定会失败一样。 惹得楚泽没好气地瞪了他好几眼。 就连往日里最体贴的蓝若嫣,此时也不安慰他了,就站在一旁捂着嘴吃吃笑个不停。 气得楚泽直磨牙。 他气呼呼地指指两人,忿忿道:“你们等着,咱这次一定成功!” “好啊,我们拭目以待。”黎星依旧气定神闲。 楚泽被气到翻白眼。 在调淀粉的时候,他极其小心地计算着两者间的比例。 调好之后,再打开蒸汽机。 蒸汽机轰轰响起来,带动粉丝机隆隆作响。 楚泽将调好的放进去。 没一会,出粉丝的那头,就有粉丝出来了。 粉丝落进热水里,像一圈圈整齐漂亮的圆。 楚泽着这着这些粉丝,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扬,压都压不住。 他回过头,得意地看着黎星,道:“黎大人,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咱成功了。” 蓝若嫣惊喜地围过来。 “呀,楚泽哥哥,真的成功了啊!这些粉丝都没有断了哎。”蓝若嫣好奇伸手。 楚泽连忙握住她的手,制止道:“傻啊你,那可是热水,能伸手去碰?”他将蓝若嫣的手抓回来,然后道,“你们再等几天,咱现在就将粉丝晾起来,晾好之后咱就煮粉丝吃!” 说起吃,蓝若嫣眼神一亮。 黎星也一脸期待。 就等着楚泽的粉丝大餐了。(本章完) 第819章 嗦粉,亲自操刀 最近天气很好。 天空睛朗,阳光艳丽。 照在大地上,连带着人的心情都跟着变好。 楚泽看着不断变干的粉丝,心里盘算着菜单。 还在盘算着请客的名单。 他们这一大家子自不可少。 朱樉朱标也不能不请。 他们请了,那朱元璋能不请? 朱元璋都来了,吃到这么好的东西,却发现自己没有请马皇后,那他准给自己穿小鞋。 还有徐达,肯定也得请。 盘算着名单,楚泽一一亲自登门。 将人请到家里。 新鲜的菜色,从来都是他亲自操刀。 什么酸辣土豆粉,卤味土豆粉,鸡肉土豆粉,炒土豆粉,凉拌土豆粉,原味炸薯片,孜然炸薯片,炒土豆片,酸辣土豆丝,土豆泥,蒜香炸土豆等等等等。摆了满满一桌。 客人们到齐,看着桌上的菜,满眼惊叹。 “这花样也太多了吧。”朱樉忍不住伸手,试图先尝为快。 还未碰着,就被楚泽一巴掌拍了回去。 接着,一双筷子出现在他眼前。 楚泽语调嫌弃:“又不是没筷子。” 朱樉嘿嘿直笑,接过筷子,转头对朱元璋与马皇后道:“父皇母后,儿子不敬,咱要先尝为快了。” 说着,筷子率先伸向离自己最近的炸薯片。 薯片晒得干,炸得也透。 一口咬下去,酥到掉渣。 淡淡的油香混和着土豆片的香味,在朱樉嘴里绽开,让他眼睛骤然一亮。 “好吃!”朱樉给楚泽竖了个大拇指。 楚泽得意扬头。 “皇上,娘娘,尝尝?”楚泽将筷子递给朱元璋与马皇后。 两人分别夹了一筷子酸辣土豆丝和一点蒜香炸土豆。 两道菜带着他们从未尝试过的香,涌进了他们的口腔,直冲脑海。 朱樉说得不错,确实很香。 他们两人动过筷子,其他人也跟着拿起筷子。 这道菜尝点,那道菜也不放过。 香得他们恨不得将舌头都咽下去。 “楚泽,你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啊。”黎星也忍不住夸奖。 蓝玉嘴里塞满食物,听到黎星的话,“嗯嗯”直点头,并朝他竖起大拇指。 徐达比他们实际。 “楚泽,这土豆粉还有没有,给咱一点儿呗。对了,还有制作方法也给咱说说。”他抱着一碗青菜土豆粉正嗦得起劲。 他一开头,其他人也跟着要。 一个个争先恐后,生怕自己说晚了就没有了。 楚泽好笑道:“都别急别急,咱都准备着呢。” 他拍拍手,赵四拿来几只小盒子。 “东西都在这里面,不过不过,你们拿回去也就尝个鲜吧。等下一季土豆收获了,咱再做些,那时候大家想吃多少就有多少。”楚泽将盒子分别分给众人。 徐达迫不及待地打开。 只见盒子里竟然只有拳头大的粉丝。 他脸上露出嫌弃表情。 “这么点儿啊?”都不够他一口的。 朱樉也觉得少。 朱标倒是无所谓。 有得吃就可以了,何必计较多少? 而且楚泽不是说了么,等下一季土豆成熟,还能有更多。 但是…… “咱记得你当带走了几百斤的土豆,竟然只有这点粉吗?”那出粉量是不是太少了些? 出粉量如此少,那土豆淀粉,还值得推广吗? 朱标若有所思。 蓝若嫣抿着唇,笑看向楚泽。 一旁的黎星就直接多了。 他调侃道:“粉当然不止这么点,但这是最后一点。前些日子他为了调试出配方,将粉用了大半,我们都以为他不会成功了,没想到竟然还成功了。”但成功之后的结果就是,粉丝不多。 此时出现在这里的粉丝,就是全部。 再多的,楚泽是一点都没有了。 “咳咳……”楚泽脸上露出些许尴尬。 朱标闻言,也是一愣,旋即笑了起来。 他将粉丝交给随从拿走。 “本来咱还担心土豆出粉不多,土豆淀粉没有推广的必要,现在看来,还是有的。”至少出的粉,足够让楚泽折腾的。 本就有些尴尬的楚泽更尴尬了。 他嘿嘿一笑,道:“咱这不是给接下来人铺路嘛。你们看看,咱把配方调试出来,别人按着这个方子去做,不也省了不少事儿嘛。” “哈哈,对对,楚泽说得对。”徐达哈哈大笑,给楚泽捧场。 大家跟着笑。 就在此时,一个内侍,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 冲到朱标身边,将一份六百里加急的奏折递给他。 朱标看完,表情大变。 在坐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朱元璋伸手拿过奏折,随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朱标没说话,只是让朱元璋自己看。 朱元璋将奏折从头看到尾。 看完之后表情也立刻变得暴戾起来,连带着混身的气势,都格外的凶狠。 把还在埋头苦吃的朱樉都惊动了。 他抬起头,满脸茫然。 “怎么了?” 一个二个的,怎么表情都这么难看? 不等他问个清楚,一个不明飞行物,径直飞入他的怀里。 朱樉手忙脚乱地去接。 接着就是朱元璋怒其不争的骂声:“吃吃吃就知道吃,连你亲兄弟出了事你也不上心。” 亲兄弟出了事? 哪个亲兄弟? 他这么多亲兄弟,没听说谁出事了啊。 朱樉更委屈了。 马皇后看着,毫不客气地瞪了朱元璋一眼,不高兴道:“你心情不好,拿孩子撒什么气?老二连到底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你骂他做什么?而且这些孩子虽然不全是咱亲生的,好歹也喊咱一声母后,现在咱也没表示,你是不是还得骂咱?” 朱元璋闻言头都大了。 “咱教育儿子,你跟着裹什么乱?” “你那是教育儿子吗?谁家教育儿子给儿子扣莫须有罪名的?”马皇后比朱元璋还要凶。 朱元璋:“……” 刚升起来的火气,顿时被凶没了七八分。 他无奈地揉着眉心,解释道:“咱这不是着急嘛。” “那你骂他两句,这事就能解决喽?”马皇后还是不爽。 朱元璋:“……那不能。”但能消气。 而且他一想到其他儿子都有成熟,就这个老二只知道吃,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再说,他又没真把人伤着。 朱元璋兀自在心里辩解着。 楚泽看着吵架的两人,也有些无可奈何。 他看了眼朱樉怀里的奏折,问道:“皇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本章完) 第820章 衡阳水灾 、 马皇后也道:“对,赶紧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闹了半晌,人也骂了。 可他们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说起此事,朱元璋的脸色也沉凝下去。 他眉眼往下压,嘴唇深深抿下。 “老五失踪了。” “什么?!” 举座皆惊。 马皇后脸色瞬间惨白。 朱樉刚才已经看过奏折了,此时再听,反倒没有那么惊讶。 只阴沉着面容坐着。 朱标脸色极为难看,看着吃惊的众人,补充道:“湘江泛滥,衡阳大水,老五为了救灾,被大水冲走,如今……生死不明。”最后四个字,朱标只觉得沉重异常。 他缓了缓,才将这几个字说出来。 在场的人一片静默。 楚泽放下手里的筷子,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西北刚起大灾,湘江又出大水。 甚至还将一位皇子给冲走了。 “湘江一直有人疏浚,怎么会突然暴发大水?”楚泽很疑惑。 自古以来,像这样的大河,都有专门的人管理的。 就是为了防止这样的情况发生。 最主要的是,这些日子也没有听说哪里有大雨。 没有大雨,这些水是哪里来的? 朱标与朱元璋明显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这饭,是不能再继续吃下去了。 朱元璋就要带着马皇后与朱标迅速回宫。 楚泽忽然起身,叫住朱元璋:“皇上,老五出事,咱想过去看看。” 朱橚好歹也叫他一声“先生”,现在人失踪了,还生死不明。 他不过去看看,于良心上说不过去。 楚泽定定地看着朱元璋,眼神坚毅。 大有朱元璋不答应,他就自己想办法去的意思。 朱元璋回过头,看着他。 “父皇,咱也去。”朱樉立刻站出来。 黎星也想去。 但他不知道朱元璋会不会答应。 管他答应不答应,先问了再说。问还有一半可能性,不问就连一半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抱着这个想法,黎星也道:“皇上,我有治水的经验,我也可以去帮忙。” 当初他浪荡在花船,朱橚好歹也算帮过自己。 这次去,算是报答他了。 最主要的是,他现一身清闲,不找点事做肯定会无聊死。 不如跟着楚泽。 这些想法他都只字不提。 单是他说的那句懂治水,就让朱元璋侧目。 正在他为之犹豫时,楚泽又道:“黎星懂治水,咱也可以稍稍出些法子,而且灾后的重建,这点咱擅长啊。如果让咱们一起去,肯定会让衡阳尽快恢复。朱樉可以只管找人。” 朱樉瞬间瞪大眼睛。 什么叫他只管找人?他除了找人,就没有其他能耐了不成! “成,咱专门负责找人。不管是死是活,咱一定把老五找回来。”朱樉拍着胸脯保证。 惹得朱元璋又狠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骂道:“什么是死是活,一定得将人好好找回来。你自己也得给朕好好的滚回来。”别以为他不知道,灾后的地区,向来都很危险。 但楚泽他们主动请缨,他也不会拒绝。 而且楚泽去,也让他觉得安心。 朱元璋没急着走,而是转回身来,对楚泽道:“那你立刻收拾东西,今天就起程去往衡阳,你要什么东西直接说,咱都给。顺便咱再给你拨些人手与物资,这些东西你一道带过去。还有,平安回来,你回来之后还得把制作土豆粉丝的法子教授给别人呢。” 朱元璋说完,这才立刻回宫。 回宫之后,他与朱标分工合作,很快将派给楚泽的手点好,物资也立刻拨了一部分出来。 楚泽收拾好东西,带上人与物资,立刻出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衡阳。 等他们赶到灾区,才知道朱标说的那几个字,到底代表着什么。 衡阳这场大水,百年一遇。 自湘江涌下来将沿途两岸全部冲毁。 就连衡阳的城墙,都被冲毁了一断,百姓们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他们抵达时,整个衡阳城,竟然是个书吏在主事。 看到书吏,楚泽眉头都拧起来了。 他冷声质问:“其他官儿呢?” 自己的地盘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都不出面? 简直该死。 接下来,他就听到书吏说:“大人,此次衡阳城受灾严重,四周也有不少受灾的地方,知府已经过去主事了,现在就衡阳城的情况要好一点。人不够,知府大人见咱平时做事还可以,这才留着咱在这里临时主事,顺便接待一下京里派来的人。” 楚泽听罢才明白,是自己误会了。 “老五呢?” 朱樉立刻追问。 “老五是谁?”书吏不认得朱樉,古怪地看着他。 也就是朱樉是跟着楚泽一起来的,要不,书吏理都懒得理他。 黎星接话:“这位是你们的二皇子,他说的老五是指你们那位被水冲走了的王爷。” 这么一说,那书吏明白了。 他连忙朝朱樉行礼。 朱樉不耐烦地将人扯起来,道:“别整这些虚的,现在老五那边的进展。” 他现在很担心。 书吏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二殿下,对不住,在王爷被水冲走之后,咱们知府还有王府的人,就已经派人出去找了。但……直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书吏说到此处,还心虚地看了朱樉一眼。 就怕他忽然暴起打人。 朱樉是挺想打人的。 但他知道,此时打人也没用。 现在要紧的,是赶紧将人找回来。 在来的路上楚泽就跟他们说句过,让他专门带人去寻找朱橚,还有那些被水冲走的人。 而他与黎星负责救援。 朱樉看向楚泽,当下道:“那咱就走了。” “去吧,自己注意安全。” 不用多说,大家都知道自己此时应该做什么。 朱樉转过身,立刻将队伍带走了一部分。 他一走,楚泽也动了起来。 他对书吏道:“立刻准备一个地方,咱这次来带了不少大夫,给他们准备一个可以用于看诊熬药的地方。还有那些物资,你安排人手将它们搬走,然后再给咱说说现在的情况。” “好咧。” 书吏告诉楚泽,大灾是一天下午,突然暴发。 当时还有不少人都在田头干活。 大水来时,他们躲无可躲。(本章完) 第821章 缺粮了 大水来得突然。 谁都没有准备,就被水冲走了。 大水过境一切都夷为平地。 人畜死伤无数。 还有无数失踪的。 直到现在,他们都还不知道到底失踪了多少人。 甚至连被困的人,都还没有救完。 因为人手实在不够。 “没往周边求助?”楚泽问。 书吏闻言重重叹了口气,答道:“哪里没有,咱都去了信了,但四周的城市多少都受了灾。就算他们可以派人过来,又能派多少?”根本不够。“不过现在好点,至少大水已经褪去。”书吏苦笑一声。 大水褪去,他们才可以进行救援。 不然他们连门都出不了。 惟一能做的,就是保证自己不被水冲走。 书吏指着尚且还积着水的衡阳城给楚泽看:“现在咱已经安排人,去将那些还能活动的百姓喊出来。” “嗯,安置在哪里想好了吗?”楚泽问。 书吏想了想,道:“就近安置。” 人手不够,这是最简单的法子。 楚泽却听得眉头紧皱。 但他没打断书吏的话。 等他说完,楚泽才问:“那你知道这场大水,是如何来的?” 书吏摇头。 他只知道,这水是突然就来了。 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 他也是命大,不然也是失踪的人群中的一员。 “之前就没有丝毫风声?”楚泽疑惑。 书吏还是摇头。 他道:“大人,咱只是个书吏,很多事就算有风声,也未必会传到咱的耳朵里。” 能够传到他耳中来的,那就不叫风声了。 那叫消息。 而且还是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的消息。 楚泽不再废话。 “那人就不能安置在这里。”楚泽语气严肃,“你们都不知道水是怎么来的,也不能保证有后续还会不会出现大水,如果将人安置在这里,万一再出现大水,怎么办?” 书吏一怔,这话……还挺有道理。 “那就这么办!”书吏立刻去安排。 楚泽的大名他是知道的,也知道他有能力。 这次他能过来,书吏一直提着的心,顿时放松下来。 至少他不担心自己会不会搞砸事。 书吏正要离开,楚泽再次叫住他:“等等,你现在立刻将撒出去的人手尽可能撤回来,咱重新安排人手救援。” 连灾民的安置都成问题,楚泽很不放心他们的救援方案。 说不定只是简单的救人。 虽然也可以救人,但后续就很难保障。 灾情再急,也必须做到有组织的救援,不然就是添乱。 更何况他早已做好了安排。 楚泽冲身后的一位大人招了招手。 那位大人心领神会,转身招呼身后的士兵:“所有人听令,按之前交待的方案,行动!” “是!” 一直跟在楚泽身后的人,立刻的朝着城中散开。 书吏犹自还站在原地。 看着这些人有序的散开,心里对楚泽的赞扬又多了一分。 楚泽收回视线,见这人还站在身边不动,他不由得皱了下眉,不悦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 书吏瞬间回神,连忙跑出去。 他一面跑一面大声喊着,让衡阳城的差役立刻撤回来。 楚泽看了眼四周。 此时他身边只剩下了赵四。 黎星刚才已经走开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人。 救人的同时,还要准备好后援。 医药,食物,住宿,还有干净的水源。 楚泽径直走入知府衙门,衙门里已经空了。 不多时,书吏便回来了。 身后还跟着整个衡阳的差役。 这些差役身上全是脏脏的泥水,显然刚才都在无尽的泥水里穿梭。 楚泽也不啰嗦,直接吩咐道:“把府衙里还有多少物资,全拿来给咱看。谁了解这里的地形?” 一个差役站出来:“小的了解。” “立刻带人在稍高的地方,以最快的速度搭出一个救灾房。”楚泽说完,又道,“咱现在人手不够,从外界调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所以,从灾民里抽出一些健康的人,让他们帮助做饭熬药……” 一条条指令,清晰明确地传达下去。 先前还乱糟糟一片的衡阳城,立刻变得井然有序。 洪水没再出现。 被困的百姓,也在不断地被救出来。 可大水的破坏力度太大。 人虽然救了出来,他们的家园却毁了。 看着几乎是被洪水冲刷过的地面,百姓们不由得直抹眼泪。 而此时,一个更加不妙的消息,传到了楚泽耳朵里。 当时楚泽正在巡视各处的灾后救援情况。 书吏找到他。 “大人,你过来一下,有很重要的事。”书吏的声音很小,说话时还警惕地往四周看了一眼,像是生怕被谁听到一样。 楚泽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决定跟着他走。 书吏将楚泽带到偏僻处,确定没人会偷听后,才一严肃地看着楚泽:“大人,城内粮食不够了。” 楚泽微微一怔。 他沉默片刻,问:“还剩下多少?” “不足三天。”书吏竖起三根手指。 “这么少啊。”楚泽眉头拧得更紧。 书吏点了点头,说道:“咱衡阳城的库存粮本就不多,后面又被水冲走一大半。能坚持到现在,还是因为咱收走了百姓的粮食。”不然就他们的那点存粮,连现在都坚持不到。 楚泽的眉头拧得死紧。 书吏看着他,道:“大人,得赶紧向朝廷要些粮食啊,不然百姓们就要挨饿了。” 楚泽哪里不知道百姓们就要挨饿? 但现在的问题是,国库里也没有足够的粮食。 西北的粮食都是从外面进口的。 又哪里有足够的粮食赈济衡阳城呢? 怎么办? 楚泽发愁。 黎星走过来,说:“不如让他们吃野菜?虽然野菜不好吃,总比饿死强。” 他抱着报着手臂,语调轻松,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听得书吏眉头紧皱。 但楚泽却知道,他说的确实是个法子。 只是不到万不得已,楚泽想让百姓去吃野菜。 这会引起百姓骚动的。 而且这么多几万人的灾民,就是把这些山啃秃,也维持不了几天。 想要解决这件事,还得从根源上彻底彻底。 楚泽想了想,心里忽然有了主意。(本章完) 第822章 挖野菜 国库缺粮食,百姓也缺粮食。 但并不是毫无办法。 楚泽立刻写了一封奏折与一封信,让赵四立刻送往应天。 黎星站在一旁,拧眉问:“这样子能行吗?” “肯定行。”楚泽侧头看着他,问,“你的事办完了?这么清闲。”竟然都有空跟着他瞎跑了。 黎星轻笑一声,道:“不要这么瞧不起我。” 虽然现在他落魄了,可在之前,那也是一国储群的料。 巧的是,琉球又是岛,他们自出生起就在跟水打交道,不就是堪察水情? 手到擒来。 想到这里,黎星忽然严肃了面容。 他走到里面来,喊着楚泽坐下。 “来,咱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楚泽坐过去,疑惑不解地看着黎星。 黎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出一张纸,铺开放在桌上,他指着这张纸,道:“这是我这些天绘的水情图,你看这里。”他手指在图上某处点了点,楚泽的视线跟随着他的手指移动。 “我已经查明,这次的大水,是因为湘江上流出现连绵不断的阴雨,导致湘江河水上涨。而这些河水到了这里……”黎星再次着重点了某处,“你看这里,有一个很大的回弯。” 这些回弯,加剧了水流,让水流变得湍急。 之后又涌向下方。 “我看得出来,之前就有人试图在这里建堤坝,阻挡水流。可正是这些堤坝,才让湘江水灾一发不可收拾。想要彻底解决掉湘江水患,就得把这些隐患一一处理掉,往后的衡阳才能太平。” 楚泽听着黎星的分析,问:“你有什么想法?” “有到是有,只是这是个大工程。” 言外之意,你决定不了。 楚泽抬头,正好对上黎星严肃的眼神。 见黎星这么说,那……那楚泽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上报啊。 “咱去写奏折。” 他正要起身,楚泽忽然想起一个事来,他又顿住笔,侧头看向黎星。 黎星歪着头回视,表情疑惑。 楚泽忽然道:“如果把这些水,因势利导,让他们形成湖泊,你觉得怎么样?” 黎星挑了下眉。 他坐直身体,不解道:“为什么要弄湖泊?” 这里的水流还挺大的。 不像缺水的样子啊。 楚泽放下笔,又走回之前的位置上坐下。 “你知道‘苏湖熟,天下足’这句话吗?”楚泽直勾勾地看着黎星。 黎星对大明的历史还算了解。 只稍微回想一下,就想起来了。 他答道:“当然知道,这句话最先出自宋朝,指的是只要苏州与湖州丰收,天下人的食物就足够了。” 不过大明明显没有延续这句话。 搞得现在救个灾,连足够的粮食都没有。 黎星嫌弃撇嘴。 楚泽:“……” 楚泽只当没看出他的嫌弃,接着黎星的话往下说。 “你说得没错,但是现在大明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苏湖咱是指望不上了,但咱可以弄个‘湖广熟,天下足’出来。”楚泽想将这句后世流传的话,提个几十上百年。 让这句话,在明朝初期,就可以流传出去。 楚泽眼睛发亮,他分析道:“湖北与湖南水土风茂、气候宜人,而且有着大片的平原,拥有着极适合农作物生长的天然条件。你刚才不是说湘江水流有问题吗?那就给它改改,让水为咱们所用。” 把这里建造成一个农业大基地。 而农业怎么能离了水呢? 想起水,楚泽又想到了洞庭洞。 洞庭洞也在湖南。 而且就在岳阳。 在现代,洞庭湖的淡水产品也是极为有名的。 那他现在为什么不能发展发展? 楚泽与黎星谈了几乎一夜。 最后,黎星被楚泽说服了。 他朝楚泽竖起一个大拇指,道:“你的法子确实可行,我回来的这个决定,没做错。” 当初他离开大明,本不想再回来的。 可是后面,他还是想通了。 回来吧。 楚泽的那些想法,让他很是惊叹。 如果跟着他,肯定能见识到很多寻常见不到听不到的东西。 最主要的是,他们还打不过大明。 与其自寻死路,不如好好活着。 如今看来,他的决定确实没有做错。 楚泽得意地扬着下巴,道:“还那还用说?你等着,咱现在就把这想法呈给皇上,让他立刻将种子送下来。用不了几年,咱的想法就能成为现实。” 黎星想想还挺期待。 不过…… “哼,与其想几年之后的事,不如好好想想现在怎么办。” 楚泽的想法是不错,但前提是他们可以活到几年之后。 可看现在的情况,他们大概只能活到三天之后。 楚泽闻言,嘴角狠狠一抽。 他无语地看了黎星。 书吏这几天很着急。 粮食一点点见底,救济的粮食却到现在都还没有到。 眼看着粮食就要没了。 书吏恨不得一天找楚泽一百遍。 楚泽让他烦得不行。 “这不是还有粮食吗?”楚泽道,“你怕什么。有咱在,还能断粮吗?” 楚泽说得信誓旦旦。 黎星不着痕迹地扫他一眼。 书吏着急,楚泽也着急。 只是楚泽一直没在书吏面前表现出来。 “好了,楚大人已经写信去应天了,你着什么急?实在不行,就先吃野菜。”黎星语气依旧淡定。 只要有得吃饿不死,对黎星来说,就不算绝境。 那还有什么可以急的? 再说,这是急就急得来的吗? 黎星心态很平和。 平和到书吏都要翻白眼了。 他看着两位不为所动的大人,暗暗咬了咬牙,道:“行,那咱就不再问了。” 只要后天还有粮食,他就怎么样都行。 时间来到第二天晚上。 楚泽看着站在城门的方向,愁得头发一把一把的掉。 “怎么就还不来呢?” 人不来就算了,信也不来一封。 到底是成还是不成,好歹给句话啊。 明天早上就没有粮食吃了。 他可是夸下了海口,说一定不会断粮的。 总不至于让他打脸吧? 黎星站在旁边,看着依旧空无一人的官道,嗤笑道:“照我说,还是去挖野菜吧。现在派人出去挖,明天一早肯定能填饱大家的肚子。” 楚泽转头朝他竖了个中指。 他娘的,你小子还挖野菜还挖上瘾了是吧!开口闭口就是挖野菜挖野菜的。(本章完) 第823章 咱是为了好处的人吗? “咱今天就还跟你说了,咱就不去挖野菜,衡阳城的百姓也不用吃野菜果腹,你信不信!”楚泽指着他,大有你敢说不信咱就跟你拼命的意思。 要是别人,说不定还真让楚泽给吓住了。 偏偏他面前站着的是黎星。 一身反骨的黎星,会怕他? 除非是作为他的敌人,要不黎星才不会怕他呢。 黎星淡定耸肩:“那你到是说说看,这粮食从哪里来啊。” “现在已经临近子时了,很快就是明天了,你想好从哪里变出这么多粮食了吗?” 黎星抬头看看天,毫不犹豫地往楚泽心口戳刀子。 楚泽捂着心口,被黎星戳得毫无还手之力。 他又不是神仙,上哪儿去变这么多粮食? 楚泽满脸苦恼地转过身,继续趴在城墙上,望着城外的官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生怕错过了什么。 黎星看他这样,摇了摇头,走到城墙边陪他一起等。 此时的衡阳城已经陷入沉睡中。 四下一片寂静。 时间一点点过去,楚泽的心也着往下沉。 “天亮了。”黎星看着天边的鱼肚白,淡淡出声,“再过会儿就是做饭的时辰了,那个书吏估计马上就要来找你了。” 这次,黎星的语气里,不似之前那么幸灾乐祸。 看着楚泽的眼神有些担心。 楚泽没接话。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粮食不到,书信也没有一封。 难道真要去挖野菜? 楚泽侧过头,将黎星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眼,而后磨着牙道:“就是你,天天喊着挖野菜。” 现在好了,真要去挖野菜了。 楚泽狠狠翻了个白眼。 被迁怒的黎星:“……” 这能怨他? 谁让大明自己没存粮呢。 “你就知足吧,至少我还给你出了个可行的主意。”黎星立刻就挤兑了回去,甚至还顺便给自己表了表功,“有他们吃野菜的时间,你还可以想想怎么弄到粮食。” 楚泽瞬间偃旗息鼓。 他再次看向官道。 此时,书吏到了。 他也不说话,就站在楚泽身后,目光幽幽地望着他。 怨气大得像个恶鬼。 给楚泽鸡皮疙瘩都看出来了。 “得了得了,别看了,咱打脸了。今天没有粮食了。”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楚泽的语气骤然低沉下来,透着一股挫败的意味。 书吏早料到了。 昨天晚上没有粮食送到,他就知道没有粮食了。 “咱过来是想问,今天早饭应该怎么办。”说到这里,书吏也发现了黎星,与楚泽一样,也没好气地瞪了黎星一眼。 黎星:“……” 咋的,都怨他? 这又不是他扣着粮食不给发,怎么都怨他啊。 黎星无语到家。 楚泽叹了口气,转身往楼下走:“怎么办,黎大人不是已经说了要怎么办了吗?” 他往前走了几步,发现两人没有跟上来,还回头喊了声:“还愣着干什么啊,找几个熟悉当地的人,让他们带着咱一起去挖野菜啊。” 书吏:“……唉。” 黎星耸肩。 看着楚泽离开的背影,黎星不经意地往官道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黎星离开的脚步倏然顿住。 他看错了吗? 黎星转身趴到城墙上,瞪大眼珠子往远处瞧。 然后,他脸上的笑意止不住的往上扬。 他兴奋地喊着:“楚泽,楚泽你别走你快来看,看看那是什么!” 楚泽楼梯都下到一半了。 听到黎星的喊声,又立刻停住。 忽然间,他脑子里灵光一闪而过,而后立刻朝楼上跑去。 书吏只觉得身边有一阵风刮过,等他再定睛看去时,楚泽已经回到城墙上了。 他与黎星一样,趴在城墙上,努力将上半身往外探。 好像在看什么…… 不会是粮食吧? 书吏后知后觉,连忙跑上去。 跑到城墙边,顺着官道往前看,就见官道的尽头,有一只队伍,正在朝他们的方向靠近。 在队伍的前方,张着一面大旗——左! “是左映吗?”黎星问。 他对左家的印象只有左映,此时看到这个旗帜,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左映。 楚泽此时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了。 听到黎星问话,他拍着黎星的肩膀纠正道:“不是左映,是左映他爹!”左映现在还在国外不知道回没回来呢,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楚泽转身拨腿就往城楼下跑。 书吏才不管是左应还是左该,他只知道,他们有粮食吃了,不用再去挖野菜了。 看着队伍不断靠近,楚泽三人飞奔至楼下。 不过片刻,左崇的身影就出现在楚泽面前。 看到楚泽,左崇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旋即开怀大笑:“嘉平王怎么这么客气,还特意在城门口迎接咱?哎呀,真是太客气了。”左崇从马车上跳下来,朝着楚泽走过去。 楚泽也快步朝他跑过来。 然后,自他身边飞速掠过。 正要跟楚泽寒喧几句的左崇:“……?” 不是迎接他的啊? 他朝身后看去。 只见楚泽目不斜视,直奔装着物资的大车。 左崇嘴角一抽,脸上那道自作多情的笑意,顿时垮了下来。 还真不是迎接他的。 他就说这小子怎么这么客气了,敢情全是他想多了。 早知道这小子这么没良心,他就不应该过来。 左崇抱着手臂生闷气。 楚泽毫无反应,一心扑到物资上。 他打开一只口袋,看着里面白灿灿的粮食,高兴得眉飞色舞,转头对书吏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拉走下锅啊。” 有了这些粮食,他们就不用去挖野菜了。 好好好,来得真好。 楚泽回过头,对上左崇不高兴的脸,这才将人想起来。 “这次辛苦左老爷了,你放心,咱不会让你吃亏的。”楚泽朝左崇迎上去。 左崇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总共三天,咱又是给你筹集粮食又是给你送过来,咱是为了好处吗?”左崇伸出三根手指,不爽地在楚泽眼前晃了晃。 楚泽果断道:“行,这可是你自己不要的,那咱就不向皇上推荐你做皇商了。” “哎哎,别啊。”左崇顿时急了,他连忙抓住楚泽的手腕,笑得一脸和气生财,“咱好歹也是费了心思花了大价钱的,你要不表示表示,传出去不得让人说你嘉平王小气?”(本章完) 第824章 人找到了 楚泽木着脸,无所谓道:“没关系,反正咱也听不见。” 黎星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自然也没错过左崇眼底的急切与贪婪。 他摇头失笑,心说不愧是一家人,左映与左崇对钱的渴望,简直如出一辙。 不知道的准得以为他们有多穷。 实际上却富得流油。 看到楚泽使坏,他也忍不住想插一脚:“就是,楚泽现在是王爷了,好话都说不够,谁谁这么想不开,敢说他小心眼?” 楚泽指着黎星“嗯嗯”点头,表示他说得对。 左崇:“……管他对不对,总之咱替你解了围,你得帮咱。礼尚往来,咱中华传统。” 左崇抓着楚泽衣袖不放。 今天他非得让楚泽应下不可。 楚泽见他这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他安抚般拍拍左崇手背,道:“放心吧,咱答应你的事,一定办成。” “但现在,咱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办。” 楚泽将左崇的手拉开,叫来赵四,让他将左崇带下去休息。 左崇没拒绝。 三天时间,即要筹备好粮食,又要送达衡阳。 楚泽可给他出了不小的难题。 这几天他几乎没有合眼。 此时也是困到不行。 左崇跟着赵四离开,楚泽转头对的黎星说:“走,们去仓库,再清点一下物资。” 黎星跟着他往仓库走。 路上,黎星说话:“你写出去的那封信,就是给他的?” “对。” 楚泽速度依旧,听到黎星的话,他连头都没回,顺口应道,顺便还给黎星解释了一下:“现如今,国库中已经没有粮食了,咱只能将主意打到民间。” 像左崇这类的富商手里,肯定有很多存粮。 只要将这些粮食运用起来,衡阳城就不愁无粮可吃。 而这就需要有人去运作。 旁人干未必干得好。 但左崇一定没问题。 他本就是商人,在商场上有着别人没有的优势。 只要他动作起来,与他有合作往来的人,自然也会动。 再加上朱元璋在背后坐阵。 粮食不是手到擒来? 所以他才奏折与信齐发。 争取他们可以在最快的时间里,将东西准备好。 楚泽走到临时仓库,他看都没看,直接扯过负责人,问:“仓库里还有多少存货?” 负责人立刻拿来帐本,一笔一笔地说给楚泽听。 楚泽听完,大松了口气。 有了这些东西,一个月之类,衡阳城的百姓不用担心饿着了。 “那一个月之后呢?”黎星适时发问。 楚泽回头看了黎星一眼,哼笑道:“还记得咱之前跟你聊的‘八百里洞庭’吗?” “当然记得。” 黎星不仅记得这个,他还记得楚泽说“湖广熟,天下足”,还说要让这句话提前实现。 虽然他不知道那句“提前实现”是什么意思,但前面的话,他听得懂。 “可是再快成熟的稻谷,也得几个月吧?” 而存粮只够吃一个月的,接下来的几个月,百姓吃什么? 总不能真去吃野菜吧。 楚泽不知道他又想到了野菜上,不然高低给他竖个中指。 楚泽将帐本还给负责人,回头冲黎星说:“不然你以为咱为什么要喊左崇来?” 单只是收个粮,左崇是能起到一定作用。 但也不是不可以强征的。 为了救更多的人,楚泽相信,朱元璋是做得出强行征粮的事的。 黎星听得一头雾水。 楚泽见他没明白,只好解释道:“咱告诉你,你的担心咱早就想到了,而且已经想好了应对之法。总之你现在别问,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们刚从仓库里走出来,一个身影急匆匆地从街那头跑过来。 停在楚泽面前。 楚泽看了此人一眼,这不是朱樉身边的侍卫吗? “你们不是跟着二殿下么,跑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朱樉遇到什么麻烦了? 这些日子,他们在衡阳城里救灾,朱樉便一心寻找朱橚,顺便遇到的灾民或者遇难之人的尸体打捞起来,虽然他们自进了衡阳城后,就一直没有碰过面,但他们都知道对方在为衡阳奔忙。 楚泽之前还担心朱樉能否坚持得有下去。 他都做好了,朱樉随时会来求援的准备了。 谁知这人竟然一直没有来找他帮过忙。 反倒是帮了不少忙。 如今忽然派侍卫前来,不由得楚泽不担心。 那侍卫闻言连连摇头。 “不是二殿下。” 约莫是一路跑来的,侍卫此时有些气喘吁吁,说话也不怎么平稳,断断续续地道:“是五殿下,五殿下找到了。” 楚泽一直提着的心,总算落了下去。 “太好了!” 这几天除了百姓的情况外,楚泽最担心的就昰朱橚。 时间越久,他就越担心。 好在现在总算有他消息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带咱去啊。”不用侍卫带路,楚泽率先朝着侍卫来时的方向走去。 黎星紧随其后。 侍卫连忙追上去。 “他情况怎么样?”路上,楚泽问侍卫。 侍卫答道:“王爷运气不错,被水冲走之后,遇到了一株大树,后面又就被人救了。只是……” 听到这两个字,楚泽的心都提起来了。 他手指微微发颤,问:“只是什么?” 侍卫表情有些复杂,又有些惋惜。 最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接着,楚泽就听到侍卫说道—— “王爷他腿断了一条。” 楚泽脚步一顿,接着又长长舒了口气,道:“还好还好。” 只是腿断了,问题不大。 好歹命是保住了。 带着这个想法,楚泽跟着侍卫,来到发现朱橚的位置。 这里是山中的一座小茅屋。 山下大水,山上却一片安宁。 甚至连屋顶上的一根稻草,都没有被水侵袭。 站在门口看向山下,仿佛两个世界。 而朱橚就在这个小院子里。 院子外围满了人。 这些人皆是朱樉带出来,寻找朱橚的。 楚泽看到他们,就知道朱橚两兄弟肯定在里面。 他大步往里走。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朱樉压抑着哭音的声音:“你放心,咱大明能人辈出,一定可以治好你的腿。在就算他们不行,还有楚泽,他肯定有办法的,你……”说到此处,朱樉的声音忽然断掉。 楚泽猜测,应当是在哭。 唉,这小子,既然知道有他们在,还哭什么? 他还能看着朱橚残疾一辈子不成。 楚泽推门走进去。(本章完) 第826章 开胸手术 楚泽的注意力基本都在朱棣身上。 直到此时。 万开济是衡阳出去的大夫,在衡阳时也曾受过朱橚的照拂。 之后又入宫为官。 受命于天子,病人即是恩人又是皇家人。 他们之间又无私怨。 从哪方面来说,万开济都不应该会害朱橚。 可怪就怪在万开济竟然在兴奋。 楚泽几乎是在听见这句话的刹那,倏然转头看向他。 他低着头,让楚泽看不清表情。 但他的语气却让楚泽有种毛骨竦然的感觉。 一个大夫,在说起给病人做手术时,竟然在兴奋。 这正常吗? 这他娘的谁敢说正常,楚泽就给他按手术台上,让那个大夫给他做手术。 “万御医,老五的肋骨错位了吗?”楚泽问。 万开济转过头,看着楚泽的目光规矩十足。 他微微低着头,将谦卑表现了个十成十,语气恭敬道:“回王爷的话,五殿下的骨头……没有错位。” 这样的伤,随便找个大夫就能确定。 “既然没有错位,又没有血气胸,为什么要开胸?”楚泽紧紧逼视着他,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许破绽。 一但有了证据,他会立刻处死此人。 以防他害了朱橚的性命。 也不知是万开济的表演能力太强,还是什么原因。 楚泽愣是没有看出一丁点的不对劲。 万开济的表情一如方才。 只是在听到楚泽的话后,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惊讶:“王爷果然是神医圣手,这也看得出来?” 楚泽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这还用看吗? 万开济都说过了,朱橚的骨折并未错位。 既然没有错位,那就不存在气胸的可能。 至于血胸…… 楚泽看向朱橚,他不知道。 他刚才只是顺口说了出来。 但看万开济的表情,足以说明他说的是对的。 朱橚的骨折就是位置凶险了些,没有其他的并发症。 既然没有,就不需要做手术。 “手术技术还不成熟,老五的伤情也不是说非得做手术的。”楚泽将目光移到万开济身上,声音冷冽。 万开济的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 他不甘心地道:“可是王爷,如果做了手术,下官保证,五殿下的伤情会恢复得更快。” “不需要,让他好好休息慢慢养。”如果说之前楚泽语气还稍微好点,此时就已然全都冷了下来,几乎是命令般对万开济道,“从现在开始,你不必再负责五殿下的伤情了,换个大夫。” 不管万开济是打的什么主意。 楚泽都不会给他机会。 万开济不可置信地看着楚泽。 朱樉看看楚泽又看看万开济,正要开口,就被黎星一个眼神制止了。 朱樉:“……” 行吧行吧,你比咱还凶。 朱樉很不爽地移开视线,负气般不去看黎星。 黎星无所谓地挑了下眉。 万开济还想说些什么,但楚泽已经不想跟他废话了。 楚泽招手叫来侍卫,让他们将万开济送出去,并重新请了位大夫来。 到了此时,万开济也知道,自己无论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他回过头,惋惜地扫了眼朱橚,默默背起自己的药箱,跟着侍卫离开。 等他们离开之后,朱樉才问楚泽:“楚泽,你为什么不让他给老五做手术?” 上次左映不也做过手术吗。 最后左映不就恢复了大半?有 怎么轮到老五,楚泽就不答应了呢。 他不是怀疑楚泽别有用心,他就是纯粹地好奇。 朱樉也看着楚泽。 楚泽看着门口,听到大家的话,他摇头道:“你们知道开胸多危险吗?” 而且还是心脏附近。 他们又没有现代的那些设备。 一但出现意外,神仙来了都救不了朱橚。 “再说了,老五的伤根本就不需要开胸。”也不知道万开济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却说要开胸,楚泽对朱橚道,“总之,离这人远一点。”世界上的疯子可多,保不齐这就是一个。 而此时,被楚对认定为疯子的人,正对着墙角发泄着怒火。 他眼中冒着诡异的光,嘴里念念有词。 “明明这是个开胸的好例子,嘉平王爷怎么就是不答应呢?” “亏得咱还这么崇拜他。” “结果连这么好的实践机会都不给咱。” 真是要气死他了。 不对。 他打听过,嘉平王爷最喜欢的就是人有求知精神。 无论如何,只要有机会,他都会让人自己去实践去摸索。 他可是听说过,在试验场里,那些人可有不少都是拿尸体在实验的。 甚至还有拿活人试验的。 试验场里能行,他肯定也可以。 嘉平王爷之所以阻止,八成还是因为对方的身份。 想到这里,万开济像是找到了一个约会理由一样,顿时又兴奋起来,有些神经质地含叨起来:“对,就是这样的,肯定是因为对方是嘉平王爷的好友,所以他不好看着自己将对方当成实验品。” 如果这件事不经过楚泽,他自己去办呢? 那他肯定可以成功。 对这点,万开济毫不怀疑。 因为他是大夫。 他的话,代替着权威。 想通这一点,万开济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他再次跨上药箱,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子,脚步轻快地走远。 …… 熬死熬死的熬了三天,总算得了空,可以休息的左崇,这一觉睡到了半夜。 睁开眼睛,发现四周漆黑一片。 便又翻个身,咂巴了下嘴,合上眼睛继续睡觉。 直到第二天早上。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看着自窗棂里洒进来的斑驳日光,他竟然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恍惚感。 缓好一会儿,左崇才反应过来——哦对,他来衡阳了。 楚泽一封信将他从应天召了过来。 那效果,比圣旨还灵。 左崇起身洗漱用饭。 吃过饭后,他一抹嘴,叫住一个下人,向他打听楚泽的下落。 下人道:“楚大人出城了。” 左崇脚步一顿。 本来已经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他诧异地看着下人,疑惑道:“衡阳的灾情不是已经缓解了么,他还出城干什么?”这种时候,不应该是高坐庙堂发号施令,等着手下人去办么。 怎么他还自己出场了? 真不像个王爷。(本章完) 第827章 做生意 左崇在心里嘀咕,耳朵却警惕地张着,等着下人的回答。 但下人又能知道多少? 他不过是个在府里伺候打杂的下人。 这些大事,他有怎么可能知道。 左崇嫌弃地看了下人一眼,骂道:“没用的东西,难怪只能做个最低等的奴才。” 一点上进的心思都没有。 不像他们府里那些机灵鬼,一个二个耳朵长得跟驴一样。 就恨不得将耳朵挂他身上。 一但他得到什么好消息,这些人就争先恐后地跟风。 然后赚得盆满钵满。 每天的日子,过得比他这个老爷还滋润。 再看看这个木头木脑的下人,左崇痛惜摇头。 没有上进心的人真可怜。 楚泽出了城,左崇也懒得再去找,只在衡阳城内转了转。 一面看看衡阳城的现状,顺便等楚泽。 衡阳城他来过。 还不止一次。 每次来,他都会为这里的热闹倾倒。 可如今一场洪水过后,一切都成了废墟。 百姓们流离失所,只能在临时搭建起来的棚子里栖身。 衡阳城的情况还算好。 虽然城墙被冲毁了段,但也比那些直面洪水的地方要好很多。 街道上的房屋被冲毁了些,但也有不少依旧挺立的。 收拾收拾,这些房子依旧可以住人。 走了一会儿,左崇来到一个小铺子前。 这个铺子的门窗已经不见了,反倒是上的牌扁,还躺在地上。 正好是正面朝上。 可以让左崇清晰地看见上面的字——万洪干果铺。 “万洪?这名字取得可真不好。”左崇笑笑,目光在“干果铺”这三个字上掠过,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他记得在岳阳,有一种名为湘莲的莲子。 这些莲子料天大在饱满,洁白圆润。 而且质地细腻清香鲜甜。 他曾吃到过一次。 不过在那之后,左崇就再也没吃上过那么好的莲子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现在的皇上,将白色的湘定为了贡品。 就算是他这样的人,也很难吃到。 就算吃到,品质也没有那么好。 那口味道啊,可是让他怀念了多年。 左崇感叹地咂着嘴,像是这样就可以再次回味起湘的好味道来。 等他在城中转过一遍,楚泽也回来了。 他那一身漂亮的华服,都被泥水浸透了。 但楚泽却像没看见一样,大步往里走,一面走还一面跟黎星说话,左崇走得近了,听了几句才发现,他们在讨论的是水。 水能做什么生意? 左崇撇嘴。 “王爷,你现在有空了吗?”左崇叫住楚泽。 楚泽闻声回头。 他看了左崇一眼,道:“有,你等等,让咱先洗漱一下。” 这一身实在太难受了。 “我也得去洗洗。”黎星伸出两根手指,嫌弃地扯着衣摆。 楚泽点点头,道:“成,快点洗完了咱们再继续聊。” “知道了。”黎星摆摆手上,转身就走。 楚泽也挺急,交待一句让左崇在院子里等着,便大步走远。 半个时辰之后,焕然一新的楚泽与黎星再次出现在左崇面前。 楚泽手里还拿着纸笔。 左崇疑惑道:“拿纸笔干什么?” 他们要谈的事有这么重要,竟然要“录堂供”? 楚泽快步走到石桌边,左脚跨过石凳,大刺的坐下。 他纸笔往桌上一摆。 “你不用管,这个跟你没关系。” 楚泽话音未落,黎星已然伸手,将纸笔拿了过去:“这是给我用的。你们不是有事要谈,你们聊,不用管我。” 左崇:“??” “怎么不说话?”楚泽见左崇迟迟不开口,抬起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左崇无语地看过去:“你们这架式,让咱已经手足无措了,还怎么谈?”他都快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口了。 楚泽被左崇逗笑了。 他放松紧绷的身体,对左崇道:“咱刚才说了,这些事跟你没关系。咱给他拿的纸笔,也是让他画图用的。” 而他与左崇要说的内容,跟图可没有丝毫关系。 之所以将黎星叫来,那纯粹是楚泽犯懒。 他不想等下跟左崇谈完了,还得起的去找黎星。 那就一起处理了吧。 听到楚泽这话,左崇的表情才好看些。 “王爷,你还记得你信里写的内容吧?”左崇开门见山。 楚泽点头。 他写的信,他当然记得。 “咱信里说,想跟你做生意,是真的。但与你做生意的不是咱。”楚泽截住左崇的话,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 左崇眉头都拧了起来。 他疑惑地看着楚泽,问:“那是谁跟咱做生意?” 总不会是这人吧? 左崇的视线狐疑地落到黎星身上。 “不是我。”黎星像是头顶长了眼睛一样,左崇的视线一落到他身上,他便语气悠悠地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 左崇再次看向楚泽,问:“那是谁?” 楚泽:“整个衡阳城。或者说,整个湖南。” 这次受灾的范围很广。 整个湖南大半的城市都有涉及。 只是衡阳的情况最严重。 甚至还差点儿的丢了位王爷。 左崇诧异地挑了下眉,笑说:“难怪你在信里说这个是大买卖。” 一座城市出来做生意,这买卖能小喽? 笑意自左崇眉眼中飞出来。 “那不知道你们想跟咱做什么生意?不过咱先说好,这事你确定可以作主吗?”为了保险,左崇谨慎地问了一句。 万一他跟楚泽前脚商量好,湖南这边却反悔了。 那他可是哭都没地儿哭。 楚泽答道:“咱当然可以。” 怕左崇不信,他将一份奏折递给左崇,示意道:“看看。” 左崇疑惑地接过奏折。 奏折里的内容,正是他们如今在谈的生意。 在楚泽的墨迹之后,是一段朱批,内容很简单,正是让他暂时全权处理湖南的一切事宜,包括与他做生意。 有了这份奏折,左崇的心彻底放下来了。 他理了理衣服,坐直身体,看着楚泽严阵以待:“说吧,你们有什么产品。” 楚泽没有回答,而是再次拿出一张纸。 他将纸递给左崇。 “这是咱统计出来的,可以拿出来与你做生意的东西。”(本章完) 第828章 你答不答应吧 在决定好,要为衡阳百姓谋求生机之时,楚泽就将各种可能都想到了。 而与外界做生意,是最快的法子。 当然,他做的可不是普通的生意,不然也不会特意向朱元璋请旨了。 楚泽看着左崇,等着他将纸上的内容看完。 左崇在很认真地看。 越看,左崇的表情越一言难尽。 这些鱼啊螃蟹什么的,他都理解。 但这个湘莲他就很不理解。 左崇拿起纸张,转过来对着楚泽大声道:“你是不是写错了?这可是湘莲!” 楚泽的目光在纸上扫过。 “没错啊。” 他要写的就是湘莲。 楚泽满理所当然。 左崇:“……” 有那么瞬间,他是崩溃的。 楚泽清晰地看见左崇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最后他深吸了口气。 “楚大人,王爷,湘莲是贡品!” 这些东西连他都很难吃到。 结果现在楚泽告诉他,他们要将湘拿出来当普通商品去卖。 这让他这个惦记了湘莲很久的人怎么想? 楚泽表情平静地听着。 甚至在左崇说完后,他还一本正经地告诉左崇:“对啊,就是因为它是贡品,所以咱才将它拿出来的啊。” “??”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鬼话? 难道说湘莲要不是贡品,你还不打算拿它出来卖喽?? 左崇的表情一言难尽。 但不得不说,他还真猜对了。 如果湘莲只是普通莲子,他还真未必上心。 但贡品就不一样了。 那是跟皇家沾边的东西。 寻常人连做梦都不敢梦到。 可是现在他将这些他们连做梦都不敢梦到的东西,直接摆到他们面前了。 “你说,百姓们是不是得疯?”楚泽挑着眉看他,眉飞色舞的跟左崇描述,“咱们贡品放出去,咱卖高价。普通百姓肯定是买不起的,咱也没想过让普通百姓买,咱就让有钱人来买,将他们的银子,换成衡阳百姓的银子,然后再用这些银子去换粮食,那百姓不就不需要再饿肚子了?” 最关键是,贡品名头大噱头足。 一放出去都不用他们打广告,就能吸引来不少人。 等将那些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后,其他的产品还愁卖? 到了那时候,白花花的银子不得哗啦啦地往他们口袋里流啊。 楚泽一想到这场面,就忍不住想笑。 左崇无语地看着他。 “那你想没想过,不是谁家都有这些东西的。而且经过这场大水,就算有,也都被水冲走了吧。”届时就算湘卖得再好,银子也只会进入那一部分人的腰包,而剩下的人,依旧还得饿肚子。 楚泽是不打算管他们了吗? 左崇看着楚泽。 听到这话,黎星也抬起头看向楚泽。 楚泽哼笑道:“咱早就想好了。” 有这些东西的人家,让他们将东西拿出来,由他们统一拿出来卖,卖回来的银子,当场换成粮食,然后按价发放回每一家。 “至于那些什么都没有的,依旧可以吃救济。你不要忘了,这里也是有官仓的。咱已经去看过了,仓库里还有些东西,也可以换些食物回来。再说了,一个月的时间,咱也可以让他们劳作,然后再换回食物。” 这样一来,他们也不用的担心饿肚子。 “这个法子好。”黎星道。 只要人还活着,他们还肯去做事,就可以换回食物。 还不用流离失所。 左崇听着也觉得这个法子可行。 “那这个夏布……”左崇的手指换了个位置。 楚泽“啊”了一声,道:“夏布你不认识?这在唐朝可是很有名的,还是贡品咧。” 可惜,后面就渐渐不受欢迎了。 现在也是如此。 “虽然这里的夏布不算最好,但也不错的。正好让他们做起来,换来银子才是正经事。”楚泽对品质的追求不是很高,只要不是太差就行。 左崇将纸张拍在桌上,不爽地看着楚泽,板着脸道:“那咱呢?” 讲了这么久,全是他们要拿什么东西来换银子换粮食。 可这些事细究下去,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这小子……不是,他不会是想让他自己全买了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左崇吓得差点儿没直接站起来。 他警惕地看着楚泽。 楚泽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但他的问题,倒是很好回答。 楚泽放松身体,吊儿郎当地往石桌上一靠,朝左崇眨了眨眼睛。 “让你当皇商,代替皇家去做这笔生意,你还不高兴啊?” 左崇:“……!” “真的假的?!”左崇眼里瞬间暴出一阵精光。 他立刻将两只手撑到桌上,紧张地盯着楚泽。 他就怕楚泽告诉他,说这只是开玩笑。 他甚至因为紧张,连呼吸都忘了。 楚泽也学着他,将身体继续往前倾了些,压低了些声音,用调皮的语气回答道:“那还有假?” 左崇瞬间眉开眼笑。 他早就想做这个皇商了。 可之前被卫家占着。 如今卫家没了,他总算有机会去争了,他又怕自己争不过别人。 现在好了,不担心了。 左崇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松弛下来。 他放松身体,坐回原位,愉快地眯起眼睛。 “楚大人,那圣旨啥时候到?”左崇问。 虽然楚泽告诉他这个消息,他很高兴。 但好处嘛,到手了才叫好处。 楚泽伸手点了点桌上的纸:“这是考验。” 言外之意就是,事办好了皇商归你,没办好皇商与你无缘。 左崇气笑了。 “你这是空钩钓鱼呢。”好处没有,还要他做事? 想得也忒美了些。 左崇不去看纸张,只抱着手臂看着楚泽,试图跟他讲讲条件:“你把封咱当皇商的圣旨拿来,咱一拿到咱就立刻去办,就算你让咱把这些东西全都买了,咱也答应,如何?” “不如何。” 楚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道:“这是惟一、也是必要条件。” 看着左崇一脸不乐意,楚泽无所谓地耸肩。 “你要不答应,咱也不强求,想必想答应的人不在少数。”说罢,他拿起纸张收了起来,对黎星道:“画好没?咱换个地方。” 他就不信,左崇真会舍得这个机会。 现在拿乔,八成是想拿更多好处。 那楚泽能让他成功了? 刀把只能握在他手里。 楚泽起身就走。(本章完) 第829章 苎麻 “哎哎哎你还真走啊?” 左崇连忙立起来,探出身,伸手抓住楚泽:“咱这不是正商量着了嘛,急什么。” “咱不急,但衡阳的百姓急。你答应不答应?”楚泽存心吊他,本就不是真想走,此时也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臂,而立在原地向下看着他,大有左崇要是不答应,自己立马甩手走的意思。 左崇也是人精。 哪里看不出楚泽的意思? 但他不敢保证,楚泽这一走,这事会不会真就黄了。 那他可就白跑一趟了。 最主要的是,皇商的位置,不能丢! 想通这层,其他的都不再重要。 左崇松开手,似懊恼又似气愤地指着楚泽:“你小子。” 楚泽眉稍一扬。 他等着左崇的下文。 左崇点了他好几下,也没叫他失望。 “得,不就是咱吃点儿亏嘛?咱应下就是,但是,你得保证,皇商的位置,它得是咱的。”左崇是好钱,但他也知道,什么时候该花钱。 用最少的钱,换回最大的利益,是他乐意干的。 但偶尔也有例外。 比如现在,能用钱换回钱买不到的东西,那多花儿也值得。 而且他儿子都把生意做到国外去了,他这个当老子的要是没点儿成熟,说不去不得丢死人? 无论如何,这皇商的位置,他都要。 楚泽目的达成,嘴角直往上扬。 他转过头,握着左崇指头上下晃了晃:“成交。” 左崇:“……成吧成吧。” 别让他真成个冤大头他就谢天谢地了。 他们的事一达成,楚泽转头又与黎星商议起河流改道的事。 黎星在这方面,确实很有天赋。 比楚泽强多了。 寥寥几笔,他将湘江现在的河道情况便钩勒了出来。 然后指几处险峻之处,一一做出自己的改变。 做完之后,他拿起纸,递给楚泽看。 “按你的要求,从这里引出的水,可以直接注入这片湖泊。”黎星的手,顺着他的话,在纸上划出一条道儿来,而后在他所说的湖泊处点了点,而后又往旁边划去,“这个地方之前就是湖泊,倒是可以与现在的湖泊相连。” “还有这里……” 黎星说一处,手指便会挪向一处。 并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次的湘江大水,被冲毁的,不仅是百姓的房屋与无数的农作物。 还将部分河道改了道。 甚至还新造出了许多湖泊。 现在整个衡阳,甚至是小半个湖南,此时都是一片荒芜,百废待兴。 楚泽胆子大,打算来个大改造。 第一步做的,就是重新规划水道。 并使用圩田的法子,来改造低洼地。 把这些低洼地利用起来,用来种植粮食作物。 黎星作出的,只是最初的规划。 接下来,还得找几个熟悉当地水文的人,来具体实施。 楚泽对此并不熟悉,他得找个熟悉的人来帮自己。 这人的最佳人选,自然是本地知府。 本来他是想去找朱橚的,可想着这人在病中,他就没去打扰。 来到知府衙门,说明自己的来意,知府当即表示没问题。 不就是找几个人吗? 那不是简简单单? 他二话不说,当即下令,让人在衙门外贴了告示。 说完此事,楚泽又顺便说了说自己打算借助左崇来做生意,给大家换粮食的想法。 知府余闽想了想,道:“这法子可行是可行,但后面的问题可不小啊。” 他与左崇的想法一致,就是没有东西的人怎么办。 至于其他的,反正楚泽有圣旨。 就算没有,他们这么做也是为了百姓。 皇上要追究,那就追究好了。 余闽不怕 楚泽道:“咱想好了,湘莲是贡品,品质好的湘莲数量有限,那咱就不能随随便便的卖,咱得搞个拍卖,谁想要,就看他有没有这个能力拿下了。拍卖的银子,一部分拿去买粮食,另外一部分便拿去买织夏布的材料。” 有了材料,他们就可以搭个简易的棚子。 然后织夏布卖。 夏布有清汗离体、透气散热、天然抗菌的优越性,很合适做服装,床上用品,褥垫,墙布等等。 甚至还可以成为工艺美术品的面料。 无论今人古人,在追究人舒适与健康上,都是一样的狂热。 “那咱就利用这一点,大作宣布。告诉世人,夏布不仅使用舒适,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养身体,相信有很多人都愿意买来一用。”楚泽喝了口水,然后继续道,“除此之外,咱们还要大种苎麻。” 夏布就是苎麻织就。 最开始他们可以从外地民购入苎麻,但在后面,从外地购入,肯定不够他们用。 那他们就得自己种。 苎麻极其好种。 几乎是有土有水就能活。 而且一年之间可以收割两到三次。 产量也十分喜人。 “一但这两件事启动,百姓们就有事做。然后就能换回粮食与银钱。” 有了粮食与银钱,百姓的生活就有了保障。 楚泽娓娓而谈。 余闽听得认真,并将这些内容一一记在脑海里。 楚泽将自己的想法说完,而后道:“余大人,剩下的事你可以搞定吧?” 余闽抬起头。 他眼中盛着坚定的笑意。 “王爷玩笑,王爷都事无巨细地交待完了,要是咱还做不好,这知府咱就不用当了,直接挂冠归去得了。” 楚泽满意地点头。 他就喜欢这样的人。 不拖沓。 交待的事不用他操心,就可以办得很好。 比戳一下才动一下的农也思好多了。 想起这个人,楚泽还感叹了一下。 在泉州呆了这些日子,他现在想起农也思,还挺怀念的。 也不知道他让他办的厂子,如今都办得怎么样了。 楚泽自知府衙门里出来,脑子里就在想这件事。 他慢悠悠地走着。 忽然间—— “啊呀!”楚泽脚一崴,差点儿摔个大马趴。 等他稳住身形,看着脚下的大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洪水过境,满目疮痍。 连路面都被冲得尽是坑洞了。 有些地方的洞大得,能掉个小孩子儿进去。 嗯,等这些事安排完,得再加派些人手,赶紧把衡阳城内的道路修理齐整。 要不……直接换成水泥路面? 正想着,楚泽不经意地抬头,却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自前面的朱色大门里快步走出。(本章完) 第830章 又是他 “他怎么在这儿?” 楚泽眉头一拧,看看离开的人,又看看他刚才出来的地方。 这地方不是别处,正是老五朱橚的府邸。 可是他不是交待过,不许放万开济进去吗,怎么这人还是进去了呢? 他进去干什么? 不会是…… 一想到这里,楚泽就头疼。 这个老五,嫌命太长吗? 竟然还敢听他胡忽悠。 不行,他得进去看看。 楚泽脚步一转,走向那扇朱红大门。 门口的侍卫是认得他的,见他上来,齐齐见礼。 楚泽都快走进去了,又退了回来。 他随便指了个人,问道:“刚才那人谁放进去的?” 守卫看了眼万开济离开的方向,道:“王爷是说刚才离开的万大夫吗?” “对。” “他不是咱们王爷的大夫?” 楚泽:“???” 他前儿才给换了人,怎么又变成他了? “之前的那个大夫呢?”楚泽沉着脸发问。 他到要看看,这些人是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随便换他点的人。 守卫道:“据说是生病了。” 生病了? 那病得可真够巧的。 其他时候不病,偏偏是自己指定他给朱橚治病人就病了。 楚泽直觉这里面有猫腻。 在此之前,他得先进去看看朱橚。 别让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却将朱橚给害了。 那他可真得疯。 楚泽大步往里走,一路上畅行无阻,顺利来到朱橚的房间。 朱樉正坐在屋子里,手里捏着花生在剥。 感觉到有人进来,他回头一看,平静的脸上顿时眉开眼笑。 “楚泽,你怎么有空来了?”朱樉将花生粒扔进嘴里,开心地朝楚泽招手。 楚泽看了眼他,又往房间里看。 朱樉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不用楚泽问,他便回答道:“你不用担心,万开济来时,咱都全程盯着的,那小子动不了什么手脚。” 楚泽倏然看向他。 “你都在?” “当然啊。”朱樉理所当然,甚至理直气壮,“你不是说了,这小子靠不住吗,那咱不得全程盯着?” 楚泽听到这话,都要气笑了。 他大步走进屋,伸手将朱樉手里的花生夺了去。 “你知道他不靠谱,你还敢让他给老五看?你……咱发现你小子的心是真大哎。”楚泽本来是想说“你就不怕他害了老五吗?”可话到嘴边,他到底还是换了一句。 虽然没前面那句尖锐,但软刀子的杀伤力也不小。 朱樉幽幽叹了口气,重新抓了把花生继续剥。 “那能怎么办?懂这个的全病了,就剩下万有济一个,咱不用他谁?” 要是可以,他也不想留一个不安定因素在身边啊。 可这不是没办法吗。 但凡有一点办法,他都不会用万开济。 楚泽再次往房间里望去。 他进来有一会儿了,但朱橚一直没出声。 “睡着了?”楚泽稍稍压低一些声音,问朱樉。 朱樉也往里面看,答道:“应该是。” 朱橚的伤挺重,朱樉看他疼到眼睛发红,也挺可怜的,便让万开济在他的药里,多添了些安神的药物。 不过他也不是傻的,那些药,他可都是亲自盯着对方开的。 药方子拿走,交给别人去抓药熬药。 总之,除了最开始的诊治外,剩下的他都插不了手。 楚泽坐在桌边,看朱樉吃花生吃得香,没忍住也抓了一把慢慢剥。 一面剥,楚泽一面对朱樉说:“你觉得不觉得,那些大夫病得太奇怪了?” 朱樉冷笑。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还有更奇怪的。”朱樉放下花生,拍拍手,从怀里拿出几张纸来,他递给楚泽,“看看。” 楚泽疑惑接过。 他接纸张打开,发现全是药方子。 总共有四五张。 有外敷的,有内服的。 但下方的署名却并不相同。 分别属于这些日子给朱橚看诊的御医的。 其中有两张,是万开济的。 旁的不说,万开济在骨折伤上的造诣,确实比其他人要高。 用药也比其他人大胆。 楚泽对医药并不怎么精通,但也能看出一点门道。 看完之后,楚泽问朱樉:“现在老五服的,就是他开的方子?” “是。”朱樉点头,并解释道,“在他的方子交给咱之后,咱就找人看过,他的方子确实没有问题,甚至比前面几份的还要好。这也是为什么咱会让他进来,给老五看诊了。” 而不是在发现他意图不轨时,就直接杀了他。 楚泽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在前来衡阳的路上,楚泽就知道,万开济医术了得。 也十分大胆。 这也是他到现在,都没有准备杀他的原因。 实在是能力可以。 楚泽本想着,只要将万开济从朱橚身边调开,或许就可以打消万开济脑子里那些不知道是些什么的念头。 但现在看,好像是他小瞧万开济了。 毕竟这人都敢对同僚下手。 那朱橚…… 楚泽看向床的方向,片刻后又看向手中。 这些药方没问题,那就继续用。 “万开济还得尽量别让他靠近老五了。”楚泽叮嘱朱樉,说道,“你时常入宫,应该知道,试验场里很多疯子,甚至有人想用活人做实验,被咱拦下之后,他们竟然拿自己做小白鼠。现在老五受伤,明明不需要开胸,万开济却想开胸,很难保证他不是想在老五身上试验什么。” 这个问题,他之前都没有想明白。 后面回想起来,才想到这里。 当时他以为,只要将人调走就没事了,也就没把这些想法往外说。 但现在,楚泽怕自己不叮嘱一下,会闹出大乱子。 朱樉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楚泽在这里又稍稍坐了片刻,看了眼朱橚后,就起身离开。 他不像朱樉,现在只需要守着朱橚就可以。 整个衡阳,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办呢。 只是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他得先去解决了。 不然之后他很难安心。 楚泽出了朱橚的周王府,直奔御医们暂住的小屋。 他走进小屋,左右看了看,一眼锁定万开济。 “万御医,你出来。”楚泽说罢,转身出去。 大家都奇怪地看着万开济。 万开济扫了眼一众同僚,笑笑,道:“那各位先忙着,咱去去就。”他放下手里的药物,走出去。(本章完) 第831章 要有底线 等万开济走出来,楚泽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他站在一株灰溜溜的杨树下,表情阴沉可怜。 看样子,像是生了极大的气。 万开济脚步微怔,继续往前走。 等他走到楚泽面前,正欲开口,楚泽猛地抬头看向他。 眼神锋利如刀,切割在万开济身上。 让万开济下意识顿住脚步。 呼吸都忍不住一滞。 但下一瞬,万开济便神情如常地继续往前走,看着楚泽的眼神很是狂热。 犹如信徒看到了自己的神。 “王爷……” “打住。”楚泽竖起手,神情冷漠,语气更冷漠,“咱就问你,你是不是打算将朱橚当实验品?” 楚泽赶时间,他不想跟万开济啰嗦,索性开门见山直切要害。 直白得万开济表情一僵。 但接下来,他就看到万开济眼中流露出更加疯狂的激动来。 他迫不及待地往前一步,两眼发亮地看着楚泽。 “王爷你是要帮咱吗?” 说这话时,万开济声音都在抖。 楚泽却气得直磨牙。 这个狗东西,竟然还真是在打这个主意。 楚泽气得想直接给他一枪子。 但人才难得,他还是想再救一救他。 楚泽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火气,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跟他说:“万开济,伱是大夫,就应该有自己的底线。无视病人的性命胡作非为,那不是一个好大夫应该做的。” 万开济脸上前闪过一丝迷茫。 “咱、咱无视病人性命吗?” 没有啊。 万开济看向楚泽,用极认真的表情看着他,强调道:“王爷,咱只是想要了解更多的医学知识,不是您说的‘学海无涯,要勇于求知吗’?怎么今日您自己反倒畏畏缩缩?” 胆小得都不像他认识的楚大人了。 万开济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楚泽听着他的话,手都痒起来了。 他很想打死万开济了事。 “万开济,咱告诉你,学海无涯是事实,但从来不是用这种方式来探索的。看在咱们往日的一面之缘上,咱今天给你提个醒,你身为大夫,最好搞清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否则,咱只能杀了你。”说完,楚泽转身就走。 留下万开济独自站在阴影里。 …… 之后的日子,楚泽依旧忙碌。 按他的计划,余闽将衡阳城中,还能聚集起来的物资,按照物品品类全都登记造册,送到楚泽面前。 足足有半人高。 楚泽大概翻看一眼,就将其移交给了左崇。 在去年,左映在楚泽的帮助下,就已经建立了自己的快递网络,经过近一年的时间,已日趋完善。 如今一动起来,速度上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 这些物资,以令人咂舌的速度,转化为银子。 再由左家大批量购入,再送入衡阳。 与粮食一并送来的,还有的苎麻。 一堆堆苎麻,堆满了知府后的大院子。 这些日子,余闽也将百姓组织了起来。 他还搭了几个大棚子充作工厂。 只要原料一到,他们便可以立刻开工。 近千人的工厂,一齐开工,相信很快他们就可以生产出夏布。 再卖出去—— 那白花花的大米跟银子,不就来了? 余闽欣慰地看着这片工厂。 “嘉平王爷来了没有?”余闽问。 他身后的师爷答道:“已经派人去请了,算算时间应该要到了。” 师爷往来时路看去,就见一道人影正朝这边走。 “大人,王爷来了。”师爷喊。 余闽回头,看到楚泽之后,他脸上的笑意顿时更浓了。 “王爷,您可算是来了。”余闽大步朝楚泽迎过去。 楚泽满脸糟心地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过来。 然后挑着位置的,走到余闽面前。 “你说厂棚都搭建好了?”楚泽走到余闽面前,随口问了一句。 余闽看着不高兴的楚泽,歉意道:“王爷对不住,咱们人手实在有限,这里又偏,道路的恢复暂时还没弄到这里来。” 工厂需要的面积大,寻常地方建不了。 他只能选在偏僻的地方。 这么一来,进入工厂的路,就不仅仅是不能乘坐马车了。 而是人走都难。 之前安排的工人们都是深一脚浅一浅地往里走。 一天活干下来,个个都成了泥猴子。 楚泽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侧过头,对余闽道:“那就调些人手来,将这条路建好。百姓们在这里是要工作一整天的,连路都这个样子,谁还相信咱能给他们换来粮食?” 最主要的是,楚泽不想下次来时,还要走这一段路。 余闽赔着笑脸应是。 “那什么,王爷,咱先进去看看?余闽转移话题。” 楚泽也顺了他的意。 只是刚走两步,楚泽再次停下脚步。 他忽然转过头看向余闽。 余闽被他的动作弄得一顿,疑惑道:“大人,怎么了?” 楚泽转过身,正面看着他。 “咱忽然想起来,反正这路也是要修的,那不如……一次解决?”楚泽一面说,眼中的神采越发明亮。 说到最后,他目光灼灼地看着余闽。 余闽被他看得更加不明白了。 “王爷,你所谓的一次解决,是什么意思?”这路还能怎么一次解决法? 余闽想不通。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楚泽却想得明明白白的。 他也不让余闽猜,直接揭开迷底。 “咱的意思是,修水泥路。” 水泥路修好之后,无论晴天雨天,这里都不会再出现一片泥泞的状态。 而且车走在上面也会更加平稳快速。 “不止是这里,还有其他地方。只要是有村子的地方,咱都修上水泥路,而且还要宽一点,可以让人驾着马车在上面跑,如果有条件,还可以修宽一点,让两辆马车可以原地会车错车,余大人,你觉得怎么样?”楚泽含笑看着余闽。 余闽随着楚泽的话,思绪不断飘飞。 甚至开始构思起,整个衡阳都是水泥路的画面。 想着想着,余闽嘴角就止不住地往上扬。 “嘿……嘿嘿……哈哈哈哈哈!” 余闽忍不住笑出声。 他转过头激动又期待地看着楚泽,飞速说道:“王爷,那咱可以修水泥房子吗?” (本章完) 第832章 腰机 余闽知道在应天,已经有人开始在修水泥房子了。 如果整个衡阳都可以修上水泥房子,那他这个知府,简直是为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往后他死了,都能记入当地志的那种。 楚泽一挑眉,道:“当然可以。” 正好这里百废待兴。 他们想要修水泥房子,甚至都不需要多费力气去推倒旧屋。 余闽顿时眉开眼笑。 “多谢王爷!”他朝着楚泽深深地作了个揖。 楚泽灵活闪到一旁。 “哎,别谢咱,咱就是听皇上的命令,过来协助衡阳重建的,你要谢就谢皇上。”这样的功劳,楚泽可不敢揽。 他身上的功劳已经够多了。 如今这个王爷的名头他都顶得格外难受。 要再点几个美名,那就不是夸奖了,那得是雷。 谁没事喜欢往脑袋上放几颗雷啊。 楚泽拒绝得格外干脆。 余闽也不蠢,听到楚泽这么说,也大略猜到原因了。 他立刻改口:“王爷说得对,咱应该感谢皇上的圣明。” 这人上道。 楚泽乐得眉开眼笑。 他伸手拍拍余闽的肩膀,道:“不愧是余大人。” “王爷过奖。王爷,咱还是进去看看里面吧,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添置或改善的。” 余闽将楚泽请到厂棚里。 此时还未开工,厂棚里空无一人。 一路走过去,连脚步都有回声。 楚泽微拧眉,嫌弃了一瞬,依旧往里走。 其实这里需要看的东西并不多。 夏布的制作工法古已有之,而且直到现代,也没有太大的改变。 非要让他提出点改变,他也提不出来。 走这一遭,不过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欠缺的。 没走多久,竟然还真让楚泽看看出了些许问题。 这些问题就出在面前的这些织布机上。 织布机在古代是很常见的。 不少人家都有。 但出现在这里就不怎么合时宜。 “腰机呢?怎么用上织布机了?你们难道不知道,织夏布,最好的机器是腰机吗?”楚泽不解地看向余闽。 余闽疑惑地望向师爷。 师爷:“……什么是腰机?” 歌姬他到是知道。 余闽也转头看向楚泽。 迎着两双充满未知欲的眼睛,楚泽:“……你们、不知道腰机吗?” 这个东西不是很盛行吗? 后世的宋应星还在《天工开物》里夸过这个呢。 结果他们竟然不知道? 哦对,楚泽想起来了。 说起《天工开物》,楚泽就想到了里面的一句话是“惜今传之犹未广也。” 宋应星生活在明末清初。 那个时候腰机都未曾得到广泛运用,现在更不必说了。 不过腰机早已产生。 现在应当也是有的。 只是如宋应星所言,流传得并不广罢了。 那他就不用多此一举,再绘图让人现造了。 “这样,余大人,你立刻派人前去赣西的万载,咱记得那里的夏布以前就很有名,那里应当有腰机,你让人采购一些来,再请位几会有使用腰机织布的师傅,让他们教授怎么使用腰机。” 楚泽话音落下,师爷便不满道:“王爷,有这个必要吗?” 余闽也觉得没必要。 “这些织布机也可以织,何必非得折腾这么一回呢。”最主要的是,这么折腾一圈,又得费不少钱。 可他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能省则省。 每多花一分,都让余闽心疼。 楚泽一眼就将两人心思尽收眼底。 他无语地看了两人一眼,道:“想要制作出来的东西好,前期的投资就必不可少。再说了的不说,单就葛、苎者,惟有此机法可以让布帛更加整齐坚泽。要不然,你当咱吃饭了撑得,非得让你跑这么一遭?” 既然要做,自然是要做到最好。 搞个半桶水晃荡,那算怎么回事? 楚泽自己都嫌弃。 他将话说到这个层面,余闽也不好再说什么。 而且人家还是为了他们的事。 那余闽更不好反对了。 他当下吩咐师爷,让他赶紧派人去办。 腰机未至。 前面的流程却可以开始了。 想要织出夏布,得先将原料苎麻晒干,再手工剥成细丝。 将细丝绑接成较长的麻纱。 接好之后,可以上色了。 那当然,如果需要,也可以不上色,直接过扣。 过完扣的下一个流程便是上浆。 上完浆再晒干。 最后一步才是织布。 等到前面的流程完成,腰机也就到了。 近千人一起工作,夏布源源不断地被织出来。 余闽将织好的夏布交给左崇,让他代为售卖,并买回粮食来。 为了拿到皇商的名头,左崇也是卖了老力了。 这些日子,他为衡阳卖的东西,他连半点提成都没有抽。 给多少东西,就卖多少钱,卖多少钱,他就换回多少粮食来。 自己白跑。 还得付工资。 银子像流水一样往外跑。 心疼得他晚上躺在床上都在哼哼。 而楚泽则每天跟着黎星,还有余闽给他找来的懂当地水文的百姓,四处圩田。 不到一个月,圩出来的田,竟然比最开始,还要多出数百亩来。 这些田一部分分给了百姓,剩下的则交给了余闽。 看着这些田契,余闽兴奋得手都在抖。 缓了好一会儿,余闽才围过头问楚泽:“王爷,这些田是有会用吗?” 官田自古就有。 一般都会被官府出租能当地百姓,然后收租。 但直觉告诉余闽,楚泽给他这些田,不是想让他拿去出租的。 不得不说,这点他还不真猜对了。 楚泽道:“这些田,咱要拿去做试验田,你应当知道,应天有个试验场,里面有很多经过改良变种的农作物。衡阳的地理环境不错,咱想将那些农作物,划一部分到这里来。” 应天与衡阳的地理环境不同。 初到此地的农作物,未必适应这里的生存条件。 则是试验田的作用,此时显现出来了。 即将新来的物种,在这些田里再种植改良,然后再分发下去。 如果这些作物没有问题,那这些试验田也可以用来做其他的试验与物种改良。 总之,不会空着。 而且还没有占用百姓的田,而影响了百姓的收成。 这不是一举两得?(本章完) 第834章 一排脚印 这处密道就在博古架后。 管家走上前,转动机关,房间里响起轻微的机械转动的咔声。 接着,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密道,出现在楚泽面前。 “这就是了。”管家退开。 楚泽看着这处密道,问:“这处密道都有谁知道?” “就咱与王爷。” 管家是朱橚身边的老人,深得朱橚信任。 甚至于连这处密道,都是他带着心腹监造。 建完之后,这些人更被分派各地去了。 除非有人拿到地图,否则不会有人知道。 管家想着,严肃地看着楚泽,道:“难道王爷是怀疑的咱家五王爷被人绑架了?”而且还是走的这处秘道,直接进入了他们王爷的房间,将人绑走的?? 楚泽摇摇头,没回答。 朱橚到底怎么失踪的,他现在也不确定。 他只往密道里走。 或许这里面可以给他答案。 管家见楚泽进去,在门口略略站了一下,义无返顾地跟了上去。 密道里很暗,楚泽站在门口,正欲转身去拿蜡烛,一道昏黄的亮光,便自他身后出现,并逐渐靠近,将他面前的黑暗驱散。 楚泽回头,只见管家拿蜡烛站在身后。 见是他,楚泽收回视线。 他望向更深处,问:“通向哪里?” “后院。” 管家越过楚泽,率先走进去。 楚泽跟在他后面往里走。 他们走得不快,楚泽一面走一面观察着四周。 密道里什么都没有,空旷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脏,脚步声回响,吵得人耳膜都疼。 同样,也没有任何线索。 如管家所言,密道的出口在后院一间废弃的房子里,这里常年无人打扫,地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一排脚印出现在楚泽他们面前。 管家惊喜出声:“王爷,这里有脚印!” 楚泽也看见了。 他“嗯”了一声,走过去,低头看着地上的脚印。 “怎么只有一排?”楚泽抬起头往脚印尽头看去,而后又往密道出口看了看,在心里默默补充完下一句,而且只有出去的,不见进来的。 真是奇怪。 总不能是朱橚自己走出去的吧? 那也太扯了。 这人根本动弹不得,连起身都不行。 怎么可能站起来走路? 而且还走到这里。 楚泽又往回看了一眼,在心里默默地估算了一下这里与朱橚房间的距离。 他们在密道里走了约摸十来分钟。 一个重伤卧床的病人,能独自走这么远? 如果是有旁人带出来的,那……那人是怎么进到这里的? 电光火石间,楚泽立刻问管家:“这几日府里有没有进来什么可疑的人?” 可疑的人? 管家想了想,摇头。 “没有。” “那有没有陌生人入府的?比如说近些日子买的丫环仆人什么的?”楚泽说完又摇了摇头。 朱橚房间里的密道关系着他的性命。 除了他自己外,整个周王府只有管家知道。 他没道理把这么重大的秘密,暴露在一个不知根底的外人面前。 除非他感受到了性命之忧。 那么,问题又回到头一个——绑架朱橚的人到底是谁,又是怎么进来的呢? 楚泽想了下,没想通。 索性不想了。 等他抓到了,就什么都明白了。 不等管家说什么,楚泽立刻吩咐道:“老五现在很危险,你立刻派人去知府衙门,让余闽将衡阳城门全部戒严,严查出城之人。还有,加派人手,全城搜索老五的踪迹。” 只要人还在城里,他就不信找不着。 管家听到这话,也意识到了事情的紧急性。 什么都来不及想,管家立刻派人去通知余闽。 顺便将周王府的府兵全都调出去找人。 楚泽还在小院子里,目光依旧落在那些脚印上。 不知为何,这些脚印,总让他觉得不安。 那种感觉像是尖着脚踩在一堆蠕动的蛇身上,光滑软腻,叫人毛骨悚然。 越看,楚泽的心尖儿就越凉。 忽然间,他脑子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一直蒙着他感知的那层纸“噗嗤”就碎开了。 纸后的东西立时涌到眼前。 楚泽轰然起立,脸色目的血色刹时褪尽。 将旁边的管家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管家茫然地看看他,又看看地上的脚印。 这脚印怎么了吗? 明明刚才楚泽的态度就不是这样的。 怎么忽然间就脸色大变呢? 不等他细想,楚泽拨往外跑。一边跑楚泽还一边大声喊着:“快,去找万开济!” 这个狗东西,肯定是他! 楚泽快速抢出周王府。 赵四连忙带人追上去。 如今,王爷失踪,管家也心急如焚,根本没办法在这里待得住。 而且瞧楚泽的模样,分明是有了线索。 无论如何他都得跟着。 楚泽出了周王府,直奔万开济所在的地方。 一般而言,御医白天都会在药庐。 直到事情忙完,这才会回到暂时居住的地方休息。 而寻常时候要忙完事,至少要等到接受人定之迹。此时天刚刚擦黑,人应该也在药庐里。 楚泽带着人,直奔药庐。 接到消息的朱樉与余闽也来了。 同行的还有刚刚从江边回来的黎星。 朱樉此时的脸色极其不悦。 满张脸密密匝匝写满了“要杀人”这三个字。 他跳下马,大步朝楚泽走过来,压低的语气山雨欲来:“你怀疑是万开济?可咱之前派人查过,他这几天没有异动,今天也不曾离开。” 人证物证俱在。 要不然,万开济根本活不到现在。 楚泽脚步不停,大步往里走,因为着急而变得飞快的语速,顺着夜风飘进他们耳中:“他没动静,就不能找帮手?” 朱樉一怔,脸上闪过一抹茫然。 这万开济得找个什么样的帮手,才能在王府里、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将一位王爷给带走? 朱樉听到这话就觉得想笑。 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嘛。 但他知道,楚泽从不说没有把握的话,除非他也没有把握。 可看楚泽这笃定的态度,分明是有了证据。 难道真是万开济? 这小子这么能演,竟然将他们全骗过去了?? 朱樉震惊。 大步追上前去。 他到想看看,这个万开济,到底是怎么骗他们的。(本章完) 第835章 万开济呢? 楚泽一当先,急匆匆地冲入药庐。 一身杀气,在药庐里散开。 惊动了满屋的人。 大家下意识转头看去,却在看到楚泽铁青的脸时噤若寒蝉。 御医们面面相觑,纷纷在心里猜测,是谁得罪了这位王爷时,朱樉等人也走进来了。 一个二个,全黑着脸,活脱脱的黑面煞神。 往门口一站,药庐里的空气都跟着稀薄了起来。 他们就像是离了水的鱼,还不敢挣扎。 为首的御医战战兢兢上前,怯生生地问:“两位王爷,两位大人,不知这是怎么了?”问这话时,此人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这么大的阵仗,看得人脖颈发凉。 就是在皇宫里伺候,也没像如今这样直面死亡过。 这怎么能让他们不发怵? 楚泽进了屋,根本不管其他人,锋利的视线扫过,在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那个人后,才将视线落回面前人身上。 “万开济呢?”楚泽冷声。 那声音,像极了刀子。 冷森森的,吓得对方一寒颤,脑子还未反应过来,嘴已经先动了:“回去了。” “回去了?回哪儿去了?!”朱樉两眼一瞪,伸手揪住衣领,几乎将人提溜起来。 对方吓得脸色一白,下意识抓住朱樉的手腕,脚尖慌乱地在地上垫着。 心里叫苦不迭。 同时还在骂着万开济不长眼,竟然得罪了这么些人。 并飞快将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 “自然、自然是回了住处。他说他身体不舒服,想要先回去休息。咱们这些人也忙得过来,咱就让他离开了。” 听到这话,楚泽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立时追问:“万开济什么时候走的?” “半个时辰前。” 楚泽脸色大变:“不好,樉,快走!”他率先转身跑出去。 朱樉来不及多想,摔下人,立刻追上去。 其他人跟着呼呼啦啦地跑了出去。 刚才还压抑的氛围,顿时一松。 但为首的人却欲哭无泪。 这位二殿下啊,松手也不知道提醒一下。 差点儿摔散他这把老骨头…… 他揉了揉屁股,借着别人的搀扶方才的站起来。 万开济住的地方离药庐不远。 跑过去也就四五分钟。 他们冲到这里,抓住一个人,急忙问了万开济的房间后,立刻冲了过去。 万开济的房门紧闭。 不管三七二十一,楚泽上前飞起一脚将门踹开。 而后一撩衣摆,大步往里跑。 “万开济,万开济!”楚泽冲进屋,却见房间里空无一人。 朱樉跟进来。 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房间,朱樉道:“他这是跑了?” “应该没有。”楚泽摇头。 万开济想给朱橚开胸,白天一天都在药庐,根本不可能施行手术。现在才离开半个时辰,想必也不可能完成。 万开济必定还在衡阳。 可在哪里里? 恰在此时,黎星忽然高声喊道:“楚泽,你们快过来看。” 楚泽几人立时走过去。 “看。” 黎星指着面前的书。 这是一本医书。 而上面记录的内容,正是关于开胸手术的。 在内容旁,还有许多小字。 楚泽拿起看了看,这些小字写的内容全是自己的见解,以及一些离谱的猜想。 “这应该是万开济写的。” 朱樉心头一沉。 余闽只知道朱橚失踪,却不知道这里面的内情。 听到楚泽这话,下意识问了句:“他写这个做什么?” “为给老五开胸做准备。”楚泽语气发沉。 余闽听得一愣,下意识反问了一句:“什么?” 黎星淡淡一眼扫过来,给他解释了一下什么叫“开胸”。 余闽听完,怔愣当场。 开胸手术?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可思议呢? 而且把人胸口切开,这人还能活吗?? 诚然余闽也听说过古人有做成功过开胸手术,但他一直都是当神话听的。 现在忽然有人告诉他,眼前就有人想这么做。 而且正在这么做。 不啻于寻常人忽然看到天上掉下一个神仙。 除了惊悚就是怀疑自己眼花。 “咱得赶紧找到老五。”朱樉的声音在发抖,他下意识攥紧拳头。 楚泽看向他与余闽,道:“你们在城中找了这么久,都没找着人吗?” “……没有。” 朱樉烦躁地抓了抓头。 也不知道万开济到底藏到了哪里,他们就是找不着人。 朱樉都快烦死了,恨不得一个闪现,直接贴万开济脸上去。 “城就这么大,怎么会找不着人?”黎星疑惑。 楚泽也挺想不通。 不止是这件事想不通,而是从朱橚失踪起,他就想不通。 他想不通万开济是怎么避开所有人视线,将朱橚神秘弄久。他想不通为什么密道外只有一道向外的脚印,他还想不通,明明就在衡阳城的人怎么就是找不着。 这些事里,全都透着诡异。 除非有人帮万开济。 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找死。 谁这么想不开? 除非…… 想到某个可能,楚泽脸色大变。 刚才还杀气腾腾的脸上,露出了深深的无可奈何。 他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叫来朱橚的管家,问:“你们王爷在衡阳可有什么隐秘的私宅?” “有啊,可这……” “在哪里。”楚泽不想听后面的话,直接打断。 管家一愣,下意识地说了个地址。 楚泽立刻道:“带着人往这里去,他们一定就在这里。” 所有人一脸懵圈。 不是,楚泽没搞错吧? 万开济绑架了朱橚,他们竟然要去朱橚的私宅里找人?? 这听着就离谱。 但楚泽的表情好像很有底气,又下意识让人信服。 大家下意识地跟在楚泽身后,朝着这处私宅出发。 这处私宅离得不算远。 楚泽他们赶到此处,随手抓了个下人,就逼问出了朱橚与万开济此时的所在。 他们来不及管旁的,全速朝后院跑去。 找到下人说的那个门后,立刻破门而入。 屋内,万开济手里捏着一柄锋利的刀,朝着下方的肉体按了下去。 “住手!” “铛!” 与楚泽的声音一同响起的,是万开济手中的刀被打飞的声音。(本章完) 第836章 找到人了 万开济吓了一跳。 他下意识转头,还未看清来人,肚子上便狠狠挨了一脚。 剧烈的疼痛让他的意识有刹那的空白。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刚才离自己很近的人,与自己的距离迅速被拉开。接着便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像是撞到了什么,传来一阵强烈的麻木感,然后地板迅速放下。 扑通! 地板里不知存积了多久的尘埃,瞬间将他笼罩。 “噗!咳咳咳咳……”一投不能抑郁的腥甜涌上喉咙,被他吐了出来,接着便是一阵震天响的咳嗽。 朱樉一脚将人踹飞,便回过头去看躺在架子床上的人。 床上的人正是朱橚。 朱橚两眼紧闭,上身赤裸,下身就穿了条雪白的中裤。 他安静地躺在床上,丝毫不知道自己刚在地府门口打了个转。 看到朱橚,朱樉简直要喜极而泣。 “老五,老五?!”朱樉奔过来,冲到架子床旁边,试图将人喊醒。 但不管他怎么喊,朱橚都闭着眼睛。 这根本不是睡着的模样。 朱樉眼睛瞬间通红,他猛地抬起头,锋利的视线射向刚刚爬坐起来的人,咬牙切齿道:“万开济,你到底给他吃了什么!” 万开济起身的动作一顿。 他抬起头,看了朱樉一眼,嘴角咧开,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这种手术,王爷当然不能醒着了。” 楚泽此时也走了进来。 黎星则走到一旁,将自己刚才飞出去的东西捡回来。 听到万开济此言,黎星道:“会不会是蒙汗药?” 不仅是江湖上,医馆里也会使用。 在必要的时候,让病人安静听话的好法子。 楚泽看向万开济,后者露出一脸鄙夷。 “应该不是。”楚泽说道,“应该是麻沸散。” 万开济猛地看向楚泽,眼神一亮。 不愧是嘉平王爷,果然利害。 万开济犹如看到了偶像般,目光灼灼地盯着楚泽看。 生生把楚泽给看烦了。 他狠狠一眼瞪过去,警告道:“万开济,你绑架当朝王爷,这是死罪。” 万开济听出来了,这是在说他死定了呢。 那还真是可惜。 万开济看向的朱橚,眼中的惋惜几乎成实质。 “这么好的机会,咱竟然都错过了。”他轻声说着。 正在给朱橚穿衣服的朱樉怒不可遏。 他再次抬头看向万开济,眼中冒着熊熊的怒火:“好机会?你差点杀了他,你这是蓄意杀人!” “而且你还绑架当朝王爷,罪加一等。”余闽一挥手,手下立即上前,将万开济押了起来。 刚才还失力跌坐在地上的人,猛地挣扎起来。 他眼睛里盛着疯狂的光芒,像是要用尽全力般冲着所有人吼道:“咱没有绑架,这都是王爷自己答应的!不然你以为咱有这么大能耐,能从偌大的王府,将堂堂王爷偷偷弄出来吗?!” 他这一喊,所有人都是一静。 然后齐齐露出讥讽的神情。 “你当咱都是傻子吗?”谁会好端端的去找死啊? 朱樉抱着手臂,嘲讽地看着万开济。 万开济脸上癫狂依旧。 不断地嘀咕着就是朱橚自己出来的。 但没有一个人信。 除了楚泽。 楚泽回头看了眼已经被穿好衣服的朱橚,眼中闪过一丝头疼之色。 因为他知道,万开济没有说谎。 甚至于这场地都是朱橚自己提供的。 找死都找得这么主动的,楚泽还真是头一回见。 万开济被带走。 无论朱橚是不是自己走出来的,他险些杀了人,这事儿跑不掉。 至于剩下的,还得等朱橚醒来之后才能知道。 这晚上,楚泽没敢回住处。 黎星与余闽也没走。 左右无事,余闽顺便跟楚泽说了下工厂的进展。 所有的工序都在顺利进行。 腰机已经购到,正在往这边送。 不过有一点让余闽有些头疼。 “咱派去的人从万载只带回了十副腰机。”可他们的工人有近千人。 把这些人分散到各个环节,每个环节也不可能只有十个人。 十副腰机怎么够? 楚泽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你不知道自己做吗?” 样本都弄到手了,还担心做不出来? “可等腰机送到,再派人分析制作,那得花多少时间?”余闽依旧一脸忧虑,掰着手指给楚泽算损失,“咱这么多人,还有这么多原料,摊子已经大大的铺开了,结果只能生产出一点点夏布,可工人的工钱咱还得算,不然工人就算饿肚子。王爷,你算算,咱得损失多少。” 会损失多少楚泽不知道。 他只是看着余闽。 后者的心态也很稳,被他这样看着竟然也不心虚。 不错不错。 楚泽都想给他拍手了。 见余闽还打算找借口,楚泽直接竖起手打断他:“得了,想让咱干什么就直接说。” 藏着掖着的,弄得他都浑身难受。 余闽见此,瞬间咧开嘴笑了。 “王爷英明。” 黎星在一旁都看得满脸嫌弃。他就差将心思都写脸上了,楚泽又不瞎,怎么看不到? 楚泽心里想得跟黎星差不多。 他懒得跟余闽废话,让他直接说重点。 余闽脸上讨好的笑意一收,直入主题:“王爷既然知道腰机,想必也知道腰机怎么做吧?咱想请王爷画个图,咱立刻派人拿去制作。等从万载的腰机一到,咱就可以立刻开工。” 万过来的腰机虽然只有十副,但那个时候,他们自己制作的腰机肯定也差不多了。 等他们自己的腰机制好,再投入生产,他们就不用再担心产量的问题。 百姓不挨饿,他有业绩。 还不用担心亏空。 这简直是一举三得。 看着余闽越说越激动的脸,楚泽与黎星交换了个果然如此的眼神。 自余闽说腰机不够时,他们就将余闽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 不过……楚泽没拒绝。 不就是要个腰机的制作图吗? 楚泽还是搞得定的……吧? 对了,腰机长什么样儿来着?? 楚泽脑子忽然一懵。 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 腰机又称小机,在靠近织匠这方,有一片熟皮。 在织布时,织匠将这片熟皮置于屁股下,因为在织布时,主要调动的就是腰与屁股的力量,所有才得了这么个名字。 楚泽回想着腰机的形状,提起笔开始画。(本章完) 第837章人在桌子下吗? 腰机一头大一头小,大的那头,就是放置熟皮的位置。 因为造型小巧,结构也很简单。 楚泽没用多少时间,便将腰机画了出来。 画好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才是麻烦的地方。 他需要将腰机的结构解析出来。 然后再将每个部件画出来,并标示出寸,以方便工匠制造。 这可是个费脑力的活。 楚泽熬了一夜,总算完成。 每二天早上,他觉得自己的脑子里装的都不是脑浆了,全是浆糊。 整个人走路都在飘。 真实体验了一把什么叫“行走在云端”。 他走出房间,站在廊下。 清晨的风吹在脸上,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正要喊赵四,让他给自己打些水来洗把脸,再让自己清醒清醒时,属于朱橚房间的那扇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门后露出朱樉兴奋的表情。 他从房间里蹿出来,径直朝楚泽这边走。 楚泽正要跟他打招呼,就见他一头扎进房间里。 他还在喊:“楚泽,楚泽好消息,老五醒……哎,人呢?” 走到里间,朱樉才发现房间里没人。 他茫然四顾,甚至还在桌子下找了找。 “人呢?” “总之不可能在桌下。” “那就是凳子下面。哎不对,这不就是楚泽的声音吗?”朱樉正弯腰去凳子下找时,动作忽然顿住,反应过来般转身往后看,就看到楚泽抱着手臂,正一脸嫌弃地靠在门框上,见他看过来,很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朱樉不计较。 他可以当做没看见。 朱樉一下子笑了开,立起身朝楚泽跑过去,并兴奋地朱橚已经醒来的好消息再跟楚泽说了一遍。 楚泽没好气地指了指他:“你小子,算你运气好。” 要不是朱橚的事更重要,他非得收拾收拾这小子不可。 让他好好看看,自己这么大个人,怎么就能藏凳子下面。 朱樉嘿嘿干笑。 楚泽白他一眼,转身往朱橚的房间走。 房间里黎星与余闽正在跟朱橚说话,听到有人进来,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 朱橚也看了过来。 但是在看向楚泽时,眼神忽然飘乎了一下。 很有点心虚的模样。 楚泽挑了下眉,朝朱橚走过去。 朱橚:“……” “先、先生。”朱橚笑得脸有点僵,声音也在发飘。 他的心跳都快了几分。 刚才这么会儿,他已经知道了后续。 楚泽在,他准得挨训。 他下意识地捏紧了被角,像极了就要被老师训的小学生。 楚泽在他的惴惴不安中走到床边。 余闽瞧着氛围不对,连忙站起来打圆场:“那什么,嘉平王爷请坐。昨天晚上熬了一夜肯定辛苦了,要不要让人送一杯热茶来解解乏?” 楚泽看了余闽一眼。 沉沉的视线自身上挪开,朱橚心里大松了口气。 可他不敢弄出大动静。 只小心翼翼地看了余闽一眼,眼里全是感激。 余闽知道,自己这招走对了。 此时,朱樉也走了进来。 相比余闽,朱樉就没眼色多了,非得哪壶不开提哪壶。 “楚泽你怎么站着啊,老五已经醒了,你快告诉他,咱们昨天是怎么找他的。” 余闽嘴角一抽,低下头默默缩小存在感。 周王爷,这可不是咱不帮您,情势所迫,咱就一个小小的知府,可不敢跟两位王爷唱对台戏啊。 您就自求多福吧。 床上的朱橚:“……那个,咱已经知道了。” “对,咱们刚才跟周王说了一遍。”黎星暼了眼朱橚,默默补刀。 “……” 朱棣幽怨丛生地转过头看他。 黎星全当没看见。 楚泽又看了朱橚几眼。 他无心让朱橚丢脸。 但这件事,他非得让朱橚长个记性。 不骂他,就盯着他。 朱橚表示,这比骂他还糟心。 又过了片刻,楚泽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才收回凌厉的视线,不冷不热地问:“知道你这次有多危险吗?” 在楚泽开口的刹那,朱橚的心脏都快停跳了。 结果楚泽却在关心自己的安危? 朱橚胆怯地看了楚泽一眼,后者表情严肃地看着他。 还在等他的回答。 看这样子,应当是不打算跟自己计较了吧。 朱橚心里暗暗地想,嘴上老实道:“大概就是,一足便成鬼魂……” “你知道你还这么做!!” 朱樉顿时急了,用力挤到朱橚身边,怒瞪着他。 黎星与余闽也诧异了一下。 到底是当过皇子的,胆子就是比余闽大。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朱橚,张口就是:“你疯了?不想活了?找死了吧你。” 余闽:“……!” 余闽看看朱橚又看看黎星,一时不知道应该先感叹朱橚想不开,还是先感叹黎星不怕死。 楚泽也气到了。 “你知道后果还敢去?” 他都不知道应该怎么骂他了。 朱橚低着头,振振有词:“可是万开济说得很对,你也怕咱也怕的,那医学还怎么发展?” “那也不需要你用命来推动吧!” 楚泽被朱橚狠狠无语了一瞬,然后继续开骂:“你知道不知道,没毛病做开胸手术,就算不死,也会给你留下多严重的后遗症?” 更别说万开济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他甚至连最基本的消毒与止血都没准备,就在旁边放了一碗烈酒。 就这,他竟然敢给好好的活人开胸? 而且朱橚也敢让他开。 这可真是人才遇到人才,一个比一个有能耐了。 楚泽气到给朱橚竖大拇指。 其实楚泽说的这些,朱橚都知道。 可不拼一把,怎么给后来者开拓道路? 就算死了,他也心甘情愿。 楚泽看着他,一脸糟心。 “你这么想替当先驱者,那你就自己去了解自己去深入研究啊。犯得着拿性命开玩笑?你之前不就是在这么做么?”楚泽记得他之前也有在接触医学吧。 至于这么不要命? 要说起这个,那朱橚可就来劲儿了。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楚泽,说:“咱当然也在做,但万开济说的内容,确实很打动咱。” 万开济告诉他,如果自己的理论得到证实,一定可以给医学开一先河。 这样大的诱惑,朱橚怎么忍得住。 于是他就同意了万开济的请求。(本章完) 第838章贬去云南 “先生,你知道的,咱一直就想有自己的成就,可以在医学的道路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万开济的法子是冒险了些,但不冒险怎么创新?而且咱没有伤及他人的性命,又有什么不可为呢?”说起这些,朱橚的眼睛都在发亮。 他虽然躺在床上,但楚泽看得出来,他的心思早已飞了出去。 楚泽默默坐下。 他记得在历史上的朱橚,最开始接触到医学,是从云南开始。 因为他被贬到了云南。 当时云南的情况很是困苦,百姓生活艰难。 他才联合了一些人,一起编写了《袖珍方》。 后面被诏回开封,又组建了一批人,收集了大量图书,并设立了植物园。 再之后就是《保生余录》《普济方》等书逐一面世。 最让楚泽印象深刻的,还是《救荒本草》。 里面记录的野草,全是可以食物的野菜。 在没有东西吃的时候,这东西不知道可以救下多少人的性命。 当然,在未来,民众们衣食无忧的时候,这本书就是野味指南。 但现在不知道是因为朱橚的命运改变了还是其他原因,朱橚虽然也有心投入其中,却总是不得其法。 搞了这么久,他也只弄出一点点名堂。 再多的,就一点都没有了。 也许,这就是朱橚为什么会听从万开济的怂恿,搞出这样的事。 楚泽手指轻敲膝盖。 一旁,朱樉极其不悦道:“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能拿你的性命去赌。” 这一点余闽很赞同。 “不过有一点我还没弄明白,”黎星见气氛微微凝滞,开口转移话题,“楚泽,你是怎么知道万开济是藏在周王的私宅里的?” 被这么一提,几人的视线全落到楚泽身上。 连朱橚都看了过来。 他的计划很完善,不应该出问题啊。 可偏偏楚泽在最后关头赶到,黎星还打掉了万开济的手术刀。 将这一切,都划上了停上符号。 楚泽看了黎星一眼,答道:“因为这一切都的太顺利了。” 顺利到他完全想不通的地步。 朱橚在自己家失踪,万开济还在衡阳城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好像有个很强大的神秘人在帮他一样。 而在衡阳,能做到一点的,有几个? 再加上密道外的那一排脚印。 不都印证着,这个帮万开济的人,就是朱橚自己么。 “可他躺在床上,根本没有人靠近,他是怎么离开王府,出现在那栋私宅里的?”朱樉指着朱橚,满脸不可思议。 楚泽冷笑一声,朝朱橚扬了扬下巴:“你问他啊。” 当事人都在这儿,还问自己做什么。 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朱橚。 朱橚老实交待:“其实,是咱安静的手下,将自己带出去的。” 朱棣:“……” 所以,他就真是自己送上门去找死呗。 看着朱樉几近扭曲的脸,楚泽同情地笑了笑。 笑完朱樉,他又笑朱橚。 “这事你打算怎么办?”衡阳刚发大水,本就备受关注,楚泽敢保证,朱元璋一定在盯着这边,然后又闹出这么大的事,朱元璋肯定会知道的,楚泽朝朱橚扬了扬眉,问,“想好怎么回答了吗?” 朱橚点头。 这个问题他还真想过。 事已经做了,再狡辩也没用,如实说了呗。 大不了挨罚。 朱橚认了。 就冲他这豪迈的态度,楚泽怎么也得给他竖个大拇指。 “对了,万开济呢?”朱橚问。 朱樉一个白眼翻过去,硬梆梆扔下两个字:“死了。” “死了?!嗷……疼!”朱橚猛地坐起来,又立马脸色惨白地倒下去,抬起手捂着胸口,疼得声音直打颤。 朱樉几人吓了一跳,连忙按住他。 朱樉气到骂人:“你身上还有伤呢,能不能消停点儿?” 朱橚躺在床上,两眼无视地着头顶的帐子,无比痛心地道:“你们怎么能杀了他呢!” 这个人的理念,很多他都很赞同。 他还想着,等他的伤好了,好好跟万开济聊一聊。 结果他就睡一觉,人就没了。 朱橚重重地叹了口气。 听得朱樉手心痒痒,几次抬起来,都被理智死死地压了回去。 这毕竟是他亲弟弟,而且还身受重伤,不能打。 万一打没了,他上哪儿给他爹赔这么个儿子? 可这个亲弟弟,真的好气人。 朱樉把牙磨得咯吱作响,到底没打下去。 他只没好气地对朱橚道:“没死,刚才说的假的。” 然后楚泽就看到朱橚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 像极了顺利通上电的灯泡。 他坐在一旁,看着两兄弟的互动,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子里成型。 有朱橚相护,万开济到底没死。 但也没“活”。 他意图伤害皇室,皇上杀旨,处以斩刑。 没几天,一个看不清面容的死囚,就被推上了刑场。 同时,一个戴着帷帽的身影,被人送上船,飞速离开了衡阳。 接着,一道圣旨就送到了朱橚面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五子行为无状,有辱皇家颜面,贬至云南,无诏不得返回,钦此。” “周王殿下,接旨吧。” 传旨人将圣旨送到朱橚面前。 朱橚看着这道圣旨,嘴角扯了扯,神情似喜似悲。 最后,他到底没能成功地摆出一个好表情。 朱樉在一旁险些炸开。 “不是,咱爹这是怎么回事?老五还病着呢,而且这件事分明是万开济怂恿的,怎么就成了老五的错呢?”他爹这是不讲理啊! 不行,他得回京,去跟他爹好好讲讲道理。 楚泽拉住他:“你别冲动。” “这是不能冲动的问题吗?老五都要被贬到云南去了,咱大明谁不知道云南是个什么地方?现在让老五去,那不是要他的命?”朱樉用力挣扎着。 楚泽用力的扣住他。 见要抓不住了,连忙将人往旁边带,并急切道:“皇上这不是没说非得让他什么时候走吗?等他养好伤再走不一样的?”见走得够远了,确保朱橚听不见他们谈话之后,楚泽才压低了声音说道,“而且让朱橚去云南,那是咱的主意。” 不然就朱橚犯的这错,至于被贬去云南?(本章完) 第839章 准备铺路 朱樉的身体像是被人点了穴,瞬间没了动静。 刚才还吵闹的声音,此时也消弥无踪。 他瞪大眼睛,眼里盛满疑惑。 像是想不明白,自己刚才到底听到了什么。 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离谱的话? 朱樉很想掏一掏耳朵,将这些幻听都掏出去。 但他的潜意识知道,他刚才不是幻听。 朱樉像是生了锈的机器,咔咔地转过头,看向楚泽。 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看他这样,楚泽就知道自己这话对他冲击力不小。 但事实就是如此。 楚泽并不怎么抱歉地看着他,说:“你……” 刚开了个头,就见朱樉像是一枚引线已燃到尽头的炮竹,瞬间被引爆,冲着楚泽开始骂娘:“你他娘的,咱们兄弟对你……唔唔唔唔……楚泽,伱他娘的有本事……唔……你放开咱,咱今天要弄死你!” 声音渐渐远去。 朱橚捧着圣旨,依旧没有反应。 他不明白,自己就是配合一下万开济,怎么就受了这么大的责罚呢? 在他最初的设想里,最多就是被父皇骂一顿。 再不济就是被父皇拿着大鞋子抽一顿。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贬到云南去。 正在他想不通时,楚泽已经将朱樉拉至无人的角落,竖着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可劲儿地让朱樉噤声:“你可小声儿点吧,万一因为你而事情败露,那今天咱这一出就白费了。” “什么叫白费了,你都把把咱兄弟送到云南去了你还……不对,什么叫这一出?” 骂人骂得正爽的朱李樉,后知后觉地察觉出了不对。 楚泽:“……你还真是慢半拍。” “……”朱樉哽了一下,却无力反驳,只能强行转移话题,“你赶紧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咱是来自哪里,你知道的吧?”楚泽问。 朱樉当然知道。 他点了点头。 “可跟这有什么关系?” 那到是没什么关系。 楚泽解释:“可是在历史上,老五就是被贬到云南这才开始钻研医学,并做出了巨大的成就。” 可现在他却一直都在衡阳。 朱橚也对医术有了浓厚的兴趣,却一直都没有所成。 导致他现在甚至想要剑走偏锋。 “咱就是担心,朱橚过于执着,最后会搞出比这次还要大的事。既然如此,不如将他如历史记载一般,让他去云南,或许还能成就他一番事业。不过这事,咱并不打算告诉朱橚,怕他知道了,会影响后续。那咱送他过去,就真真是白辛苦了。” 而且朱橚也会白跑一趟。 与其如此,不如让他先委屈委屈。 反正之后也会被召回来。 他还得继续编写其他的医书呢。 楚泽说完,还一脸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 一旁的朱樉嘴角狠狠抽了抽。 他说他家父皇怎么这么不近人情了,原来还有这事在里。 不对! 等等等等,这事不对啊。 “咱爹怎么会听你的?”朱樉有不可置信。 楚泽拍了拍掌,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朱樉这个问题问得好。 他一个外人,给人家爹出主意,无缘无故将自己的儿子贬到荒芜之地。 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答应。 所以他根本没把这事告诉朱元璋,而是说给了朱标。 将前因后果说明。 剩下的就看朱标怎么做了。 事实证明,朱标这个大哥当得确实称职。 竟然还真把这事办成了。 如果此事成了,朱橚回来,还得好好感谢他大哥呢。 自从知道内情之后,朱樉就再没嚷嚷过要回京去给朱橚讨公道了,只是安慰他让他好好养好,顺便还安慰中藏着隐晦提醒的说了几句,让他在云南好好钻研医术。 剩下的,便只等朱橚伤一好,就要启程了。 这些事楚泽已经没精力管了。 因为试验场来人了。 来的还是楚泽熟悉的老李头。 老李头一见楚泽,立刻上前跪下就要磕头。 这大礼吓得楚泽连忙往旁边闪。 等看清是谁时,楚泽无语地翻着白眼:“来就来吧还这么大礼节。” 搞得他都以为这是谁家拜错神了。 老李头抬起头,憨厚一笑:“王爷大喜,咱之前都没机会道贺,现在有机会了,自然得补上。” “那也没这么补的啊。”楚泽说。 老李头根本不在意。 他摆摆手,道:“就顺手了。” “……” 你这顺手还真就挺奇怪的哈。 大约是感觉到了楚泽的无语,老李头立刻说起正事:“按王爷的要求,咱将咱现有的稻种,各带了一部分来。”他指指身后不远处的板车,车上放着几只不起眼的大麻袋。 “王爷,咱开工?” 废话。 “不开工咱喊你来看风景啊?”楚泽抬手指向面前的田,道,“这一片试验田,就是你们的了,要怎么办应当不用咱说。做好之后,你们直接跟知府衙门的人交接,不必找咱。” 找他也没用。 毕竟他不管这事。 楚泽给人仔细交待一遍,就撒手不管了。 老李头早已习惯了他这甩手掌柜作派,当下自己安排起人来。 跟着他来的人,有条不紊地动起来。 筑田梗的筑田梗,整田的整田,然后开始播种。 田里突然来了很多阻生人,立时引来众人围观。 但没过多久,大家就兴趣缺缺地离开了。 因为没看头。 不就是种田? 他们也会。 但现在,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那就是修房铺路。 衡阳的路在大水之后,只做了最简单的修复,之后就放置不管了。 因为楚泽与余闽想要修水泥路。 一封封奏折送上去,水泥终于送到了。 他们现在得开工了。 可水泥怎么用? 余闽不知道。 他只知道水泥是个好东西。 于是,一大早就将楚泽请了来,让他教大家怎么使用水泥。 楚泽道:“碎石呢?” “碎、碎石?”余闽懵,“要碎石干什么?” “当然是铺路啊,你不会觉得,就水泥与这些铁就可以了吧?”那修出来的路,还能用得久吗? 作为一无所知的负责人余闽:“……” (本章完) 第840章 给你带的好东西 楚泽比他更无语。 东西都不全,就开始瞎搞。 不知道就问一问他嘛。 余闽又不问。 唉。 楚泽摇头。 然后还得给余闽详细地讲讲,铺路、修房子需要什么材料,又需要注意些什么。 余闽听得仔细。 里面有些内容是他知道的,但大多数就不知道了。 他之前还在想,为什么那么做可行。 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他少听了一些内容。 等楚泽讲完,余闽不得不立刻召集人手,重新准备材料。 当一切都准备好,余闽再次开工。 这次就没有问题了。 数十名工人,在统一调度下,有条不紊地开始铺路。 路一点点修成,房子也在同步进行。 整个衡阳,开始了它的改头换面。 楚泽在工地上去看了两回。 之后就没去了。 因为没必要,而且太无聊。 所有的不事都已交待下去,他就显得无所事事起来。 再回头一看,工厂已进入正轨,百姓们也不用再担心饿肚子。 总得来说,就没他什么事了。 嗯…… 或许是时候回应天了。 这个念头刚起,就被楚泽打消了。 因为他的事是做完了,但黎星的事还未完成。 这几天他正在建造最后一座堤坝。 当这座堤坝完成,所有的河水改道工程就彻底完成了。 在完成之前,黎星不可能离开。 黎星不走,楚泽也不能走。 到不是他想将黎星与自己绑在一起,而实在是黎星的情况特殊。 他要私自回了应天,却把黎星留在这里。 指不定朱元璋会对黎星怎么样。 为防止不必要的麻烦,楚泽只能等着他一起回去。 平日里无事,他便四处闪逛。 偶尔去帮帮黎星的忙,偶尔去找找朱樉。 或者就是去铺路现场看看。 日子过得无聊且平静。 直到…… “王爷,王爷?王爷!” 左崇叫魂儿一样的声音传入楚泽耳中,将正在院子里,躺在藤椅上的楚泽惊动。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月亮门的方向。 在视线范围之内,左崇正撩着衣摆,大步往他这里跑走。 眼看着就迈上了月亮门。 楚泽猛地坐起来。 眼睁睁看着左崇跑进院子,直奔向他。 不用楚泽客气,他一屁股坐到楚泽对面,端着茶杯就喝。 “哎……”那是咱的。 话还未开头,茶水已见了底。 楚泽:“……” “啊,好茶。”左崇喝完,眯着眼睛点评,“这是今年的新茶吧?难道味道这么好。” 楚泽没喊住,嫌弃地收回手。 身体一软,又向回藤椅。 椅子一晃一晃的,惬意极了。 楚泽撩着眼皮看他。 “找咱什么事?” “嘿嘿,还得是王爷,冰雪聪明。”左崇未开口,先给楚泽戴了顶高帽子。 楚泽没笑,也没搭话。 他就看着左崇,等着他的后文。 左崇见楚泽不接话,他也不尴尬,自顾自地往下说道:“王爷,你看咱答应你的事都已经做完了,那你答应咱的事,什么时候给办呢?” 楚泽就知道他是为这事来的。 “这事吧,先不急。”楚泽收回视线,慢悠悠地开口。 左崇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 他再开口,连语速都快了几分,透着十足的急切。 “这事怎么能不急呢,咱是人也出了钱也出了力也出了,咱什么事都办好了,你现在给咱说不急,这……嘉平王爷,您这要是食言,咱可就要去请皇上作主了。” 说到后面,左崇有些沉不住气了。 当初答应下这件事,就是冲着皇商的身份来的。 结果事办成了,皇商的身份没了。 这谁乐意? 楚泽再次看了左崇一眼,叹息:“左老爷,你先别急,听咱把话说完嘛。” 他话都只开了个头,这人就先急眼了。 楚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起身拍拍左崇的手臂,示意他先放松。 左崇顺着楚泽的意思,先放松身体坐下来,看着楚泽。 左崇的情绪稍缓,楚泽才继续道:“咱说不急,是因为咱还未回应天。等回了应天,这事咱自然给你办好。再说,你为衡阳的百姓做了这么多的好事,皇上都看得到。” 届时再有人给他提一提,自然没问题。 而这个人选,最好就是楚泽。 而且还得是当面提。 因为人是楚泽请来帮忙,他提合情和理。 要让别人提,反倒不好。 可现在他在衡阳,又没办法回应天。 这事自然提不了。 所以他才让左崇不要着急。 但左崇明显误会了。 左崇想要的,就是肯定的回答。 只要楚泽给他肯定的回答,他自然不会说什么。 等几天而已,他又不是等不起。 之前卫家还在的时候,他不一样等了么。 “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咱自然没得说。等着王爷好消息就是。”左崇一拍手,大度的表示没事。 楚泽含笑看他,问:“那左老爷还有事吗?” “没什么大事了,不过咱这次出去,给你带回个好东西来。”左崇神秘地笑笑,转头冲着月亮门外喊了一声,门外走进一个人来。 那人手里拿着一个手臂长的漆木盒子。 他一路小跑,跑到左崇面前。 将盒子放到左崇面前之后,他又立时退了出去。 楚泽全程看着。 有些不明白,他怎么忽然拿出个木盒子来。 然后就听左崇说:“猜猜,这里面是什么。” 楚泽顿时笑了。 他换了个姿势,道:“咱又不是透视眼,你这关得严严实实的,咱哪里知道啊?是什么,直接说,别卖关子了。” “啧,那多没意思啊。” 左崇嘴里说着没意思,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慢。 他将盒子往楚泽面前的推了推,道:“打开看看吧。” 楚泽坐起身,拿起盒子打开。 只见盒子里放着的,是一幅卷轴样的东西。 楚泽将卷轴拿出来,缓缓展开。 一幅漂亮的向日葵,出现在楚泽面前。 楚泽:“!” 楚泽猛地绷直身体。 他惊讶地转过头,看向左崇:“你哪儿来的?” 不对不对。 这东西是远涉重洋才进入中国的,左崇又没离开大明。 “是左映回来了,是不是?!”(本章完) 第841章 向日葵种子 “不是。” 左崇冷酷摇头。 他也希望这小子回来了,自从他上次离开大明到现在,还未回来看过他这个老头儿。 可事实是,这小子只让人带了一封信,外回一大堆东西回来。 他手边这一样,是指明了给楚泽的。 “这到底是什么?”左崇凑过来,好奇地往楚泽手里看。 因为指明了是送给别人的,左崇不好先行打开。 信上也没说是什么。 直到此时,他才知道盒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只是…… 这一幅画而已,至于弄这么神秘? 不过这画确实好看。 颜色鲜明艳丽,像太阳。 图一打开,整个房间的光线似乎都明亮了起来。 又还是大明没见过的。 如果拿出去卖,肯定能卖出高价。 不愧为商人,左崇第一先想到的,就是能卖多少钱。 左崇眼珠子都快变成元宝状了。 楚泽警惕将图收起来,看着他,警告道:“咱告诉你啊,这东西是咱的,你别想打它的主意。” 这可是向日葵,又称葵花。 长的籽就是大名鼎鼎人所共知的瓜子。 左映竟然见着了向日葵的花,那意味着那里肯定有人见过向日葵。 那就意味着,他们可以将向日葵抵达中华的时间,提前几十甚至上百年! 那他就可以磕瓜子,炒瓜子,煮瓜子,还能将瓜子拿去做点心。 如果他想,甚至还可以吃到瓜子油。 啊,这生活,想想都觉得美。 他总算不用天天剥花生了。 楚泽迅速将图卷起来,拿起盒子,准备放进去。 他刚将盒子拿起来,就发现盒子一侧,还有一个更小的盒子。 这个盒子很小,四四方方,只有巴掌大。 颜色与外面的盒子颜色一致,两者间又贴合得十分好。 导致楚泽第一眼都没有看到。 直到此时,随着他的动作,盒子倾斜,里面的小盒子往一侧滑出些许距离,让它紧贴着盒壁的这头留下些许缝隙,要不楚泽还未必能发现它呢。 看到盒子的刹那,楚泽眼神一亮。 他连忙将画卷放到一旁,拿起大盒子,伸手将里面的小盒子抠了出来。 然后晃了晃。 什么声音都没有。 “奇怪,难道咱猜错了?” 怎么会没有声音呢。 楚泽想不通。 左崇更想不通。 他疑惑地看着楚泽,问:“王爷,这盒子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这盒中盒,也是他所没有想到的。 但楚泽的态度,也太奇怪了吧? 就像是看到了大惊喜一样。 楚泽摇摇头,道:“等打开了咱就知道它有什么问题了。”他拿着盒子左右看了看,找开打开的地方后,手指用力一掰,盒子盖瞬间被打开。只见里面放着的,是一团布。 楚泽将那团布拿出来。 “这里面怎么有团布?”左崇伸手,试图将布团接过来。 他手刚抬起来,就见楚泽将布团放下,道:“就里还有一张纸。” 上面有字迹,楚泽直觉这是一封信。 而且还是左映写给自己的信。 那这布团里…… 楚泽眼神再次亮了一个度,嘴角疯狂上扬,他压都压不住。 心跳扑通扑通的。 楚泽自己都能听见了。 本来他是挺着急,想要看看布团里到底包着什么。 看到这封信后,楚泽反倒不急了。 他想先看看左映给自己写了些什么内容。 楚泽将布团放到一旁,打开信。 里面果然是左映的笔迹。 信上的内容不多,开头就是问候楚泽近况,然后大略提了下自己的现状。 这些内容楚泽都是一目十行,知道他写了些什么内容,却没有一字一句的阅读。等到下半部份信时,楚泽阅读的速度,立时大减。 他一字一句地往下看,生怕自己会漏看错看哪怕一个字。 因为下半部分的内容,全是是的他怎么得到这幅画,又是如何找到这些程子的。 甚至后面还附了一小段向日葵种植的方法,以及它的作用。 生怕楚泽会不认得一样。 最后一段话里,则告诉楚泽:“种子来源珍贵,数量不多,故用布团包裹,以防在路途中损坏。” 看到这里,楚泽兴奋地站起来。 “左映干得漂亮!” 幸好左崇让得快,不然楚泽这突然站起来,一定会将他撞翻。 但楚泽的话,他很赞同。 他的儿子,就是有能耐。 瞧,又给王爷找回了一些种子。 而且看楚泽的神情,他对这种子很是漂亮。 能让楚泽满意的种子,八成也能让皇上满意。 这下子,他的皇商位置是十拿九稳了。 左崇想到这里,忍不住嘿嘿直乐。 楚泽听见了,还以为他是因为儿子被夸,正高兴呢。 不过他确实应该当高兴。 父亲为灾区百姓尽力,儿子在外又给大明带来了向日葵的种子。 这两大功劳报上去,朱元璋好意思不给左家好处? 一个商人,有什么好处比得过皇商的名头? 这皇商之位,左家是拿定了。 楚泽不知道,在这一瞬间,他的脑回路与左崇的,神奇地连接上了。 他放下信,再次拿起布团。 这次,楚泽捏着布团的力道都放轻了。 生怕捏坏了里面的种子。 布团一一展开,露出的里面的葵花籽。 葵花籽不多,只有手心窝那么大一把,楚泽目测了一下,不到二十颗。 而且还很细小,犹如观赏向日葵的种子般。 但楚泽很满足了。 只要有了种子,将它培育成现代那么大的瓜子,只是时间问题。 这些种子,往后可以孕育出比脸盆还要大的向日葵花。 楚泽激动地看着这些种子。 左崇伸手捏了一颗。 “王爷,这是什么种子?”长得好奇怪,以前没有见过。 左崇捏着葵花籽,左瞧右瞧。 楚泽任由他拿着看,解释道:“这个就是向日葵的种子,向日葵就是刚才那幅花上所画的那种花。”怕左崇忘了,他还特意将图再次打开,让左崇看。 左崇看看画,又看看手里的种子,惊讶道:“这么小种子,竟然可以开出这么漂亮的花?” 真是让人惊叹。 “不止是开花,还可以吃。”说到吃,楚泽率先将子抢回来。 本来种子就不多,可不能让左崇给豁豁了。(本章完) 第842章 种向日葵 左崇手上一空,张开的咬到了空气。 楚泽:“……”他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你这不是吃的吗?这么多,让咱吃一颗怎么了?而且左映那小子既然可以找来这些,那再让他找一些不就可以了。”左崇不甘心,东西还未到嘴,总想尝一尝它的味道,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楚泽握着的拳头。 大有不吃到就不罢休的意思。 楚泽毫不客气地将信拍左崇面前:“看看,你亲儿子亲笔写的。就这么点儿,吃了就没了。” “而且等咱给他种好,你想吃多少吃多少。何必急在一时?” 说话间,楚泽已经走出去。 向日葵的栽种时间很长,除了一年中比较冷的时候,其他时间都可以种。 再加上温棚,楚泽不担心种植的问题。 他走出来,喊人找来几个花盆,又挖了些泥,往盆里塞进去。 在泥土上方,他才稍稍用心些,洒上一层细细的泥土,再用水浇透。 等水稍干,才把种子洒进去,上方再盖上一层细泥。 做完这一切,他将花盆搬到散射光充足的阴凉地,静静等它开花。 左崇坐在廊下,看了个全。 他看楚泽一眼,又看手中的纸一眼。 然后再看楚泽一眼…… 这么循环了两三次,终于忍不住了。 他出声喊道:“楚大人,你这种植的手法不对吧?这纸上可是说了,在种植时得选用上好了的五色花泥,然后再剥开壳,放入土中,还得施肥,这……哪像你这么做的?” 直接弄个盆再洒上些土,把种子扔进去就完了。 这也太粗糙了吧。 他不是挺希罕这些花种子,也不怕这么做直接给弄死了。 楚泽无所谓。 他继续搬着花盆,一面回应:“放心吧,它们没那么容易死。” 向日葵的种子生命力很强,就算是随手撒到路上,只要有泥有营养,它照样可以活。 只是与精细养着的,有那么些差别。 而左映说的,正好是精心照料下的养殖方法。 楚泽懒得弄。 等这些花种长成,再培育出来的种子,交给试验场时再用这么精细的照料方法吧。 搬完花盆,楚泽抬头看了眼天色。 今日天气不错,适合出去。 他回过头,看向左崇,发出邀请:“要一起出去走走吗?” 左崇正巧无事。 他今日过来,就是为了这两件事。 两件事都解决了,他也闲了。 他正想着等下要去哪里消磨时间。 楚泽的邀请,可谓正中他下怀。 左崇几乎是想都没想,径直起身:“走着。” “等咱换身衣服。” 楚泽换了衣服,拉着左崇出去逛街。 多日不曾出门,门外已大变了样。 先前还一派破烂模样的衡阳,此时忆焕然一新。 直接从贫民窟,一跃而成为了一流城市。 所有的木屋全部推倒,全然换成了水泥房。 青石板铺就的路面,也被更换成了更加平整的水泥地面。 小孩子们在路上跳啊闹的,热闹非凡。 好像上次的大水,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一样。 当目光放得更远些,楚泽就可以看见,在远处,那里还有很极具大明朝特色的建筑。 以无数工人为分界线,将一条街分为了两道景致。 是时代与时代的连接。 楚泽站在原地,心中感触良多。 左崇站在他身边,笑道:“是不是都快不认得了?” 他刚回到此处时,也与楚泽的表情差不多。 这里的变化太大了。 导致他刚到城门的时候,甚至都没敢直接进城,而是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城上的牌扁,以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走错地方。 直到他看在,在城门上方“衡阳”两个字之后,他才确定自己没走错。 在进城时,他就像头一回来衡阳一样,看什么都新奇,看什么都陌生,看什么都想上手去摸一摸。 整个人像是走在云端般不可思议。 直到彻底走入城中,那股不真实感才褪去。 接着涌上来的,就是惊叹。 “嗯。”楚泽点了点头。 这才几天没出门啊,他确实快要认不出这里了。 看着这些宽敞的道路,楚泽眼前忽然出现了无数的车。 大的,小的,还有迷你的。 它们都在街道上来往穿梭,喇叭声,刹车声,还有轮胎碾过地面的声音。 充斥着所有人的耳膜。 现在水泥路已经有了,为什么不造些车出来呢? 恰在此时,余闽也发现楚泽了。 他连忙扔下随从,满脸堆笑地走向楚泽。 “王爷,这都几天了,一直不出来,要再不出来,咱就得去请您了。”余闽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嘴角恨不得扯到头顶上去。 对楚泽更加恭敬了。 楚泽收回视线,看向余闽。 余闽脸上笑意堆得更多,不等楚泽张口,他立刻建议:“王爷是要去哪里,还是只是单纯走走?” “走走。”楚泽答。 余闽眼神一亮。 他有连忙接话:“那可巧,咱这几天正在翻修一座古楼,那里是唐时留下来的踪迹,很是漂亮,王爷要不要去看看?” 楚泽:“……”不是很想去。 但…… 他举目四望,现在四处都在搞建设,好像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左右都是闲逛,那就随便走走吧。 “行。” 楚泽一点头,余闽便乐了。 他立刻道:“那咱喊人备车。” “很远吗?”楚泽叫住他。 楚泽只是想走走,活动活动,可没想跑到很远的地方去。 余闽听出楚泽的潜台词,他又答道:“也不远,走过去就一会儿。只是现在的道路平整了,王爷真的不想体验一番?”他有些怂恿地看着楚泽。 楚泽婉拒。 在现代,水泥路面他可体验过不少。 现在就算了。 “还是让咱走走吧。”楚泽步下台阶,喊余闽带路。 余闽“哎”了一声,走上前,领着他们往那处古楼走去。 一面走,余闽一面介绍着古楼现在的情形。 “好在古楼选的位置不错,这次大水,只冲毁了一个角。不过修起来,也颇为麻烦,唐时的一些工艺,现在都找不到人会做了。咱之前还在想,干脆将它推倒得了,直接用水泥建栋新的,但后面想想,哎,还是放弃了。”(本章完) 第843章 铁公鸡生锈了 “用水泥新建多好啊,还不用担心被水冲,怎么不建呢?”左崇听得十分可惜,大手一挥,说,“是不是缺银子?缺多少?咱出。” 难得哎,一毛不拨的左崇,竟然也有这么大手笔的时候。 楚泽诧异侧头,调侃道:“铁公鸡这是生锈了?” 不然怎么会从手里露出锈末儿来。 左崇气呼呼地瞪他。 “这叫什么话,咱这是为百姓谋福利。” 左崇说得义正辞严。 但楚泽半个字都不信。 就他对左崇的了解,这人典型的无利不起早。 没点好处,还想从他手里拿银子? 做梦都比这实际。 除非…… 楚泽脑筋转得快,瞬间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左崇是想给自己拿到皇商添砖加瓦。 能得到余闽关注的古楼,肯定很受人关注。 不管朱元璋关不关注。 只要他出了这笔钱,出资人的那一栏就必有他的名字,余闽就必定会将此事汇报上去。 不就在朱元璋面前又刷了个脸? 三重buff,怎么也拿得下那个“怪”了。 楚泽想通这一层,看左崇的眼神都变了些,带着几分心知肚明的调侃与戏谑。 左崇被他看得心里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但也仅只有轻微的一点。 不是有句古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更何况他做的还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老天爷应该奖励他才对。 这么一想,左崇底气顿时足了。 他挺直腰杆,自信十足地回望过去,冲楚泽咧嘴一笑。 余闽不知此事,见左崇如此仗义疏财,顿时眉开眼笑。 他绕过楚泽,走到左崇身家,高兴冲左崇拱手:“那咱就却之不恭了。左老爷你是不知道,咱现在有多难。咱现在是没有钱也没有物资,再过几天,咱就得停工了。” “怎么会停工?”楚泽诧异。 左崇也不相信。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指指不远处正在忙碌的工人,还有不断来来往往的运料推车,笑道:“余大人这苦诉得不是地方,都露出马脚了。” 楚泽顺着左崇的手一看,也转过头笑盈盈也看着余闽。 余闽:“……” “二位,咱何必用这个来诉苦?”余闽脸上闪过一丝苦笑,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现在用的,都是存料,而且料也不多了。咱让负责人算过,最多坚持五天。五天之后,就算咱不想停工,也不得不停工。咱说的话,句句属实,二位若不信便请随咱走一遭,看看咱说的是不是事实。” 说话间余闽就要转换道路。 楚泽与左崇对视一眼,没拒绝。 正好让他们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走多久,他们就出现在堆料场。 在这里,他们用油布盖着水泥与钢材,旁边还堆着许多的石头等材料。 单看这里,数量确实不少。 正如余闽所说,用上四五日不成问题。 可一看到这些,楚泽心里闪过一丝古怪,他回过头,往身后看了一眼,眸光闪了闪,片刻后忽然就笑了。 这个余大人啊,真是。 楚泽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了。 余闽带着他们往里走。 楚泽跟在他身后,神情不似之前那般严肃。 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放松。 但余闽说的话,每一句他都听得认真。 左崇跟着余闽在堆料场转。 余闽说道:“余老爷,王爷,咱也不怕老实说,其实最开始,这些东西都是够用的,如果材料可以源源不断地送往这里,以咱们现在的进展,完全可以在半年之后,将城内的道路全换成水泥路。” 因为他们人多啊。 只要有银子开,他们要多少人,就可以如今多少人。 人手足够,速度自然慢不了。 “可问题出就出在这里。”余闽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睛悄眯眯地往楚泽看了一眼,又飞速收回,继续往下说,“这事王爷大约是不知道的,但左老爷肯定有所耳闻,就是前几日,去往应天的官道,有一处塌了,两边只有行人勉强能过,马、马车都过不了。” 楚泽脸上露出些许惊讶。 这事他还真不知道。 左崇被一点,倒是想起来了。 他摸着下巴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他听下手的人说过。 余闽见左崇点头,顿时更来劲儿了,他立刻大倒苦水。 “就是这么回事!那一截官道一塌,来往的人都不方便,尤其是往两边运货物的,直接就堵在那里了。他们现在是前进不得也后退不得,就算靠着人力,将东西一袋一袋地扛过来,那等他们将材料送到,得什么时候?” 真等到那个时候,他们都不知道停工多久了。 现在人手足,完全是因为衡阳刚刚遭难,大家都需要银子,而且还没什么事可做。 等这段时间一过,大家的生活彻底恢复,那些人就各干各的去了,他们的进度根本不可能像现在一样快。 当然,余闽还是很希望百姓的生活赶紧恢复如常。 只是这个空档错过了,实在可惜得很。 余闽说着,再次往楚泽的方向看了一眼。 楚泽左看右看,看来看去,就是不看余闽。 他知道余闽在看自己,但他却装不知道。 余闽想找他帮忙,却不肯直接说,非得拐弯抹角,绕这么一大圈。 还说什么带他们去看古楼。 楚泽严重怀疑,余闽带他们走的那段路,到底是不是去古楼的。 不然怎么到堆料场如此的近? 总不能是他们选的位置就这么凑巧,堆料场与古楼如此的近吧。 不管是什么原因。 找他帮忙就得老实些。 像余闽这样耍小聪明,那就不能怨他要无视了。 楚泽察觉到余闽靠近,故意往旁边走去。 做出副看到了什么的表情。 余闽:“……” 余闽默默转换方向,又跟了上去。 楚泽依旧没拿正眼看他。 余闽一瞧,再一想,心里明白了七八分。 他自嘲一笑,爽快道:“王爷这是都想明白了?那王爷开恩,给咱想想法子呗。”余闽的表情再次苦下去,带着点祈求的意思,“王爷,咱这一但停工,后续可就麻烦了啊,这工期也不知道得拖到什么时候去。咱也不要王爷帮咱,全当是看在百姓的面儿上,王爷伸伸援手?” (本章完) 第844章 再帮帮百姓的忙 楚泽:“……” 他终于看余闽了。 余闽笑得一脸和气生财。 楚泽指了指他,满心无语。 同时还有些好笑。 当官当得这么能屈能伸,而且还是个以民为先的好官,也算是少见了。 楚泽本就没生气,只是有些看不惯他的作法。 此时人都这么说了,楚泽也不好再拿侨。 他道:“想让咱帮忙就直接说,别绕弯子。” 余闽秒懂。 楚泽这是答应帮忙了。 要求就是让他有话直说。 那余闽能行啊。 他之前绕着弯说,不也是怕楚泽嫌麻烦不答应,这才想着先把困难摆出来,让楚泽看看。 万一让他改变主意了呢? 但现在看来,明显是他多此一举了。 余闽连连称是。 而后神情一肃,道:“王爷,咱想请王爷给咱想个法子,能想个可以在山间行走却如履平地的东西。不瞒王爷,塌方的地方咱去看过,那里短时间内是修不起来的,但在离那里不远处,有条小道却可以行走。 咱最开始便想,让人走那条小道,将物资运送至衡阳。 谁那条路太险,马空身走过还勉强,要是驮了东西,便根本走不了。所以咱就想着,王爷如此天纵聪明,肯定有办法的。” 说罢,余闽还搓着手,嘿嘿笑了两声。 楚泽听得嫌弃不已。 “咱只是脑子好使点儿,别给咱戴高帽子。” 旁人给他戴高帽也就算了,但余闽…… 还是算了吧。 这人夸他总让楚泽觉得渗得慌。 楚泽自觉往旁边侧出一步。 余闽:“……” 行吧,谁让人家是王爷呢。 余闽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无视了方才的尴尬,直接将话题引开:“那王爷,这事能办吗?” 楚泽没立时回答。 这事还真未必不能办。 但也有未必能办。 “塌方的地方在哪里?”楚泽决定先去现场看看。 余闽立刻答道:“不远,就在城外的飞鸦山上。从这里过去,也就半天的路。” 确实不远。 可就是这半天的路程,却将物资死死地拦在那边,怎么都过不来。 就很愁人。 楚泽抬头看了眼天空,此时太阳已经偏西。 从这里过去,需要半天。 此时就算赶过去,也是晚上了,什么都看不了,说不定还会出什么危险。 “明天吧,明天你带路,咱过去看看。余大人,有没有问题?”楚泽看向余闽。 余闽大喜过望。 他一迭声地说着“没问题”。 只要楚泽答应帮忙,就是有问题,他也可以变成没问题。 两人约定好时间。 左崇幽幽地问了一句:“古楼还要去吗?” 他可是出了钱的。 楚泽也侧头,戏谑地看着余闽,问:“余大人,咱还去吗?” “……”余闽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去,怎么能不去。两位请跟咱这边走。” 还有位钱袋子在呢,他可不能让钱袋子跑了。 余闽带着他们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正要原路返回的左崇脚步一顿,不解道:“余大人,你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余闽回头:“左老爷,咱没走错,赶紧过来吧。” 他催促般朝左崇招了招手,示意他赶紧过来。 “???” 左崇看看余闽离开的方向,再看看身后这条来时路,一头雾水。 他刚才不就是在四周转了一圈,怎么回来连路都变了呢? 他的到底错过什么? 左崇脸上的疑惑。 转眼那抹疑惑就散开了。 不管他错过了什么,余阙与楚泽不主动告诉他,就代表着这些事他不必知道。 那他就不问。 左崇甩着手跟上去。 余闽将两人带到古楼。 古楼如余闽所说,确实被水冲倒了一角,现在正有好几个工人在忙着,试着恢复。 同时也能看出来,恢复的进度很缓慢。 余闽需要钱。 还需要人。 需要那些懂这些技术的人。 他拉着钱袋……哦,不,是左崇,将四周都转了一遍。 成功地从左崇那里得到了一大笔钱。 余闽乐得牙不见眼。 直到天色擦黑,楚泽三人材回到住处。 楚泽回来时,发现朱樉与黎星也回来了。 他们正在吃饭。 看到楚泽,他们还惊讶了一下。 “你不是出去玩去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朱樉夹了一筷子菜塞到嘴里,慢慢地嚼着。 黎星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眼睛却没有离开楚泽。 他也在等他的答案。 这么早,能在这里看见他们,楚泽也很惊讶。 他大步往里走,说着:“咱还疑惑你们怎么回来这么早呢。” “我们的事做完了啊。”黎星答得理所当然,并拍了拍身边的椅子,示意楚泽坐下,“吃饭了没有?”黎星问。 朱樉当下白了他一眼,说:“余闽跟他们一起出去,还担心他没吃饭?” 就算楚泽原本不想吃,余闽都不会让他饿着回来。 听到这话,黎星才反应过来。 “真是忙得脑子都坏了,这么明显的事,我竟然都没反应过来。”黎星一拍脑门,神情懊恼。 朱樉道:“这也怨不得你,咱三个人里,现在就他最闲。” 最忙的有要数黎星。 天天往河岸边跑。 有时候朱樉都看到,这人累了就靠在树干上眯一会儿,然后继续去盯进程。 直到今天,所有的一切,总算全都完成了。 要不他们现在还回不来呢。 要说旁的,楚泽可能还会反驳两句。 但朱樉刚才说的都是事实,他要怎么反驳? “闲是咱的错吗?”反驳不也就加入,用对方的理论打败对方,“那咱之前忙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现在咱忙完了,到咱休息了,你就有话说了,咱看你就是眼红,见不得咱比你清闲。” 饭他是吃不下了,楚泽抓了一把油炸花生米,一粒一粒地丢嘴里嚼着。 朱樉一听这话,连忙接话:“你还真说对了,咱就是看不惯你这么闲,怎么着,明天最后的收尾工作,去瞅一眼,看看咱们俩这段时间的成绩?” “对,不能不去。”黎星强调。 他们都这么说了,楚泽怎么会拒绝? “去。” “不过等这件事做完,咱还得帮余闽办一件事,办完咱就回应天。”楚泽补充。(本章完) 第845章 建桥 黎星与朱樉齐声“嗯”了一下。 第二天,本打算直接去飞鸦山的楚泽,先改道跟着黎星去了堤坝处,观看了堤坝落成礼,便与余闽、黎星跟朱樉去了飞鸦山。 在来的路上,余闽就与他们说过这里的情况。 等亲眼看到,楚泽才知道,这里的情况,比余闽讲的还要糟糕。 这里确实可以过人。 但人是从塌掉的地方,走在随时都有可能会滑落的悬崖上过来的。 因为这处官道的一侧,就是悬崖。 而另外一侧则是高山。 山上险石无数,林木要凸出,也无法走人。 再加上塌方的距离又宽。 这几乎是将两头给隔绝开了。 余闽脸上闪过无奈,道:“王爷,你都看见了,这……您看怎么办?” 黎星凑上前,站在最前方看了一会儿,又转身走回来。 “你们怎么把路修在这里?” 看着就很危险。 余闽答道:“不是咱非要选这里,是最初的路就在这里。” 其他的地方更不好修路。 而且这种塌方,其实自路修好到现在,也就这一次而已。 真要说,这路还是挺可以的。 “那最开始就可以修出来,现在也能修吧?”朱樉疑惑地看向余闽。 不就是一条路,至于非得让他们来吗? 余闽没说话,楚泽先开口了。 他道:“余大人大概是想一次性到位,直接修水泥路。” 但他不知道章法,就把楚泽喊来了。 余闽冲着楚泽笑。 黎星与朱樉直接震惊。 他们指着已经空掉的地方,满脸不可思议:“这地方,还想修水泥路?” “修栈道还差不多。” “就是。” 黎星与朱樉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 余闽却只看着楚泽。 楚泽说行,那这事就行。 如果他说不行,那……他就只能去修栈道了。 余闽很不想修栈道。 衡阳都修得这么漂亮了,外面竟然搞了个栈道。 简直难看。 楚泽看着这里,觉得修栈道也不好。 他们有钢材有水泥,为什么不直接修水泥路? “不过,不管是修水泥路还是什么,衡阳的进度都会被拉慢,这里没有合适的法子,可以将对面的水泥立刻运进来。” 除非像那些急于赶路的人一样,涉险走下方的道路。 那样一来,楚泽还是觉得没在必要。 还是先修路比较好。 不是有句话叫想要富,先修路? 等路修好了,其他的物资也就源源不断地进来了。 余闽沉默,他想要的,就是物资可以尽快送进来,让衡阳的工程可以不用停滞。 但现在好像没有更好的法子。 “那、那就……修路?” 余闽艰难取舍。 楚泽道:“修路。” 这头与那头一起修。 而且对面也有水泥与钢材。 两边一进行,可以将速度大大加快。 余闽咬咬牙,道:“那就修。” 反正现在他们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那就从最基本的做起。 等路修好了,再继续修建衡阳城。 余闽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却忍不住问道:“王爷,等这路修好,得多少时间啊?” “这个……那就看你们想怎么修了。只修这段缺口,那时间自然要不了多久,但如果要修一整段路的话,那时间可就长了。如果你要让咱估算,其实咱也算不出来。” 他到底不是搞工程的。 能提出方案就不错了。 其他的他无能为力。 余闽见此,也不好再强求。 一行人回了城里,楚泽又是一夜没睡,连夜赶工修那段桥的方案。 这段塌方地的情况比较特殊。下方就是很陡的悬崖,而且还是没有支撑地的。 楚泽最开始是想做个像栈道一样的桥,但这样一来,延伸向河面的地方,就没有支撑力,很容易出事故。 不如将下方加设一道斜插入山体中的梁,让桥面与山体形成一个三角形。 都说的三角形是最稳固的形状,再加上足量的钢丝,相信这座桥肯定可以存留很久。 楚泽一面想,一面提起笔,将自己的想法画下来。 第二天,楚泽拿着图纸去找余闽。 余闽对这些一无所知。 但他很善于用人。 在楚泽决定亲自设计这座桥时,他就找来了相关的懂建桥技术的人。 只等楚泽交出图纸,他们就会就这张图纸开始讨论实行的难度。 等到所有方案确定好,就可以开建了。 楚泽一到,余闽便朝他竖起手,示意他先别说话,而是将自己找来的桥梁专家叫出来。 迎着楚泽狐疑的目光,余闽解释道:“王爷,咱不懂建桥,就请了些帮手,请原谅咱没有提前告诉您。主要是这些人都是昨天晚上咱才找来的。” 余闽身后的桥梁专家们齐齐见礼 “都起来吧,既然余大人叫你们来,想必你们也有本事。”楚泽没所谓地朝他们抬抬手,然后从袖子里拿出几张纸来,递给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道,“拿去看吧,看仔细些。等咱离开之后,这里的一切就得交由你们主持。” 听到这话,桥梁专家们瞬间慌了神。 来的时候可不是说的。 他们看向余闽,急道:“大老爷,咱来的时候不是说好了吗,咱们从旁协助,帮忙盯一盯就可以了,没说让咱们上啊。” 就他们这水平,哪里敢接这活儿? “告辞。” 他们齐齐严肃着脸色,朝余闽抱了抱拳,转身就走。 余闽都没来得及说话。 楚泽立刻拦住他们:“别走啊,来都来了,这么急做什么?而且这种事,总得开个头嘛。咱现在还没走,你们赶紧看,你们还有机会问。等桥造好,你们也是一等大功臣,说出去都威风。” 这些人又被楚泽一个接一个的都拉了回来。 他们惴惴不安地站着。 听完楚泽的话,齐齐露出苦笑的表情。 “王爷,您设计的桥梁,您本人不在,咱们根本就没接触过水泥,这不是为难咱吗?” “就是,万一出了什么事,咱可负不起这个责任啊。” 其他人同声附和。 总之就一句话:这活儿,他们不想接。 楚泽看着他们。 表情渐渐冷下去。(本章完) 第846章 怂包 一众人的推拒,让楚泽很不高兴。 他们众口一词地说着自己挡不住事,想让他留下来,继续帮他们造桥。 可他能留得了这一次,还能留下三次四次不成? 往后他们未曾见过的东西,只会越来越多;没有接触过的也会越来越多。难道都要别人站在旁边教么? 楚泽的脸色彻底冷下去。 他不说话,只坐在那里,冷眼看着这些大打退堂鼓的人。 他的气势一冷下来,大家也不敢再发声。 刚才嚷得利害的,也慢慢收声。 余闽心头都在打鼓。 他知道,自己找来的人,惹到楚泽了。 让这些日子来,从未冷过脸的楚泽,真真切切地冷了脸。 瞧这神情,像是生了大气。 不行,他得开口打打圆场。 万一楚泽撂挑子,那桥可就彻底没指望了。 “那什么……” 余闽脸上刚堆了笑,开头才说了三个字,就见楚泽竖起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余闽嘴角一僵,满肚子的话,全咽了下去。 他站在一旁,心头直打鼓。 不止是他,在房间里的,有一个算一个,心脏都在狂跳,看着楚泽的眼神全透着一股忌惮。 但他们预料中的事,并没有发生。 楚泽是生了气,却没有撂挑子,也没有将他们全赶出去。 而是语气平平静静地问了一句:“你们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修建桥梁的?” 这平静的语气,还不如指着他们的鼻子大骂一顿。 至少他们知道楚泽在生气。 那他们或许还能心安一点儿。 偏偏楚泽语气平静。 好像在闲聊。 几个桥梁专家暗暗对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 却没得出任何结论。 最后,一个年纪最大的人,自人群中站出来。 他抬起眼,飞快看了楚泽一眼,复又垂下,眼神里带着些忐忑。 话在脑子里转了两圈,他才敢开口。 “咱在十几岁时,就跟着师傅在学了。如今已学了三十多年。”在这群人里,他算是老资历。 而且还是有实际经历的老资历。 整个湖南,有至少三座桥是他亲自督造,有十几座桥,他都参与过。 想到这里,他便忍不住得意。 得意就想要捋胡子。 好像是在展示他的能耐一般。 但今天,他手抬到一半,又立马放下了。 眼下可不是得意的好时候。 他眉眼一垮,苦着脸哀告:“可是王爷,咱确实是造过不少桥,但那都是木桥、石桥,再差也是竹子搭的,这水泥桥,咱是真没有造过。”水泥这东西,他们都是现在才知道。 万一搞砸了,他们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其他人见他张了嘴,纷纷出声诉苦。 楚泽都安静听着。 他一言不发,说话的人又开始慌。 渐渐的,大家也收了声。 等房间彻底安静下来,楚泽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 他惊讶抬头,扫了眼房间里的人。 “都说完了?” 语气有点儿无聊,像是听了出很催眠的戏。 众人:“……” 他们下意识看向余闽。 此时余闽哪里敢开口啊? 楚泽这一出,明显冲着面前这群人来的。 他开口又有什么用? 余闽暗暗使眼色,让他们赶紧回话。 对方犹豫片刻,有人出声:“说完了。” “那你们说完了,就听咱说说。”楚泽低下头,理了理衣衫,斯条慢理地站起来,待他抬起眼时,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浸满了冷光,神情变得鄙夷,指着这群人,骂道,“要咱说,你们就是一群怂包。” “怎么,不认?” 楚泽看见有人满脸怒容地看过来,他挑起眉迎向对方的视线。 逼得对方心里一虚,下意识回避了。 “哼。” 楚泽发出一声冷笑,充斥着无尽的嘲讽,将那人笑得脸皮发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管对方是什么心情,楚泽稳定发挥。 “就你们,还好意思标榜自己多厉害多厉害,结果一个水泥桥就把你们吓得缩到龟壳里不敢伸头了。修桥很难吗?你们学了这么多年,难道修桥还得师傅带吗?咱连图纸都给你们画好了,技术上的问题也让你们随便问,你们竟然连图纸都不看,张嘴就拒绝,说你们是缩头乌龟都是对乌龟的羞辱。” 楚泽一手背到身后,另外一只手里扬着图纸,在房间里转着圈,将这群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要是没本事,就尽管承认,还非说什么怕干不好。” 楚泽又是一声冷笑,指着这群人说:“你们自己说说,自己是不是怂。” “身为建造桥梁的人,连最基本的责任都不敢担。怎么着,你们以往建的桥出了事,难道是过桥的百姓来承担责任吗?如果是,你们敢上咱还不敢用你们呢。”楚泽看向余闽,转头又冲他开炮,“你瞧瞧你都找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余闽:“……” 低着头,半句没敢否认。 挨一句骂与挨一堆骂,区别还是挺大的。 瞧瞧他身边这群人,脸色都青了。 一个二个捏紧拳头愤恼地看着楚泽,几度想开口反驳,却被楚泽连珠炮一样的话,全给堵了回去。 余闽暼了他们一眼,眼里也闪过嫌弃。 因为怕就裹足不前的人,余闽也看不上。 他看了这些人一眼,道:“王爷,要不,咱换人?” “换。”天下会建桥的又不是只有这几个。 余闽点头:“是。” 至于这些人全被赶了出去。 在他们即将迈出房门时,老资历停下了脚步。 阳光自屋外照进来,洒在他身上,在他身后留下一道剪影。 那道剪影半晌不动,楚泽想不注意都不行。 他抬起头,皱眉问:“怎么还不走?” 既然他们怂,楚泽也不用。 省到到时候出了事,他们推卸责任。 正朝楚泽走过去的余闽察觉到不对,下意识回头。 正好看到老资历转身。 他在门口站了片刻,而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大步朝楚泽走过去。 楚泽疑惑地看着他。 老资历走到楚泽面前,停下脚步。 他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向楚泽,一字一顿地向楚泽申辩:“咱不是怂包!咱活这么大年纪,还从未有谁说过咱是怂包。咱也不是担不起责任的人。不就是修水泥桥?咱接!”(本章完) 第847章 交谈 楚泽坐直身体,正眼看着老资历。 在楚泽看来,这群人就没一个有种的,离了娘就不会活。 看来他的判断还是武断了。 瞧,这不就有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么。 楚泽嘴角缓缓上扬,声音轻快:“好啊。咱也想看看,修了几十年桥的人,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 “反正不会让王爷失望。” 老资历微抬着下巴,捏着拳头,一副不认输的模样。 楚泽要的就是这种人。 他转头对余闽说:“就他了,先不用找其他人了。”看看这个人能不能成事。 如果能,整个事件都可以教给此人。 如果不能,再重新找人。 楚泽心里早已做好二手准备。 他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老资历先坐下。 老资历没动。 楚泽正在铺图纸,想着等老资历坐下,他们就可以进入商谈,等商谈之后,他们还得去实地考察,看看需不需要修改。 等他图纸都铺好了,抬头却发现老资历还站在原地。 表情微微扭曲。 就像是在与谁做斗争一样。 活像一出默剧。 “?” 楚泽头顶上冒出一串问号。 他看了看老资历,又看看余闽。 余闽两手一摊,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楚泽将视线再次挪到老资历身上,不解道:“咱不是叫你坐下吗?不愿意坐?” 老资历脸皮抽了两下,抬起头,羞得脸庞通红。 他嘴唇动了动,随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来。 “王爷,咱……咱腿软了……” 不是他不想动啊,是他怕啊…… 他能转头回来,冲着楚泽说那番话,就已经是鼓足了勇气的。 等说完了,害怕的感觉后知后觉地涌上来。 令他全身发软。 两条腿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楚泽一愣。 余闽也愣了一下。 他们还当这人不乐意坐下,结果是动不了? 哈哈哈哈……这个人还真是挺搞笑的。 楚泽嘴角一抽,哈哈笑了起来。 老资历:“……” 更羞耻了。 地上赶紧出现一条缝,让他钻进去吧。 不知是不是楚泽笑声太大,亦或是羞耻的感觉太强,老资历刚才还不听使的腿,立时听话了。 老资历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两条腿自顾自迈开大步子,蹭蹭蹭走到楚泽先前所指的位置上坐下。 等他回过神,睁着一双迷茫的大眼睛,直接愣在当场。 “哈哈哈哈哈,看你这脸,怎么看都像个严肃的,没想到竟然还这么有搞天赋。”楚泽将老资历的举动尽收眼底,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看着老资历坐立不安,楚泽连忙伸手示意他好生坐着,“别再动了,你要实觉得坐得不舒服,那也等咱把这些事都弄清楚了,你再走。” 老资历通红着脸:“……是。” 楚泽所设的桥,是现代比较常见的,用于悬空处的桥梁搭建方式。 一如他之前所说,桥面是平的,但在桥下,则是用一个个倾斜的柱子支撑。 让桥面、山体、支撑柱子间,形成一个三角形的空间。 “在这地方,都是需要将钢筋深入山体,以作锚点的。”楚泽手指过图纸,老资历的视线跟着在图纸上走过。 楚泽每说一个地方,老资历都会认真记住。 在不懂的地方,他也会不耻下问。 余闽站在一旁,全然成了多余。 他听不懂,索性发呆。 等楚泽与老资历谈完一张图纸的内容,外面的天色早已黑透。 看着这天色,楚泽与老资历当场决定——继续。 好在余闽早就准备了饭。 三人都没去饭厅吃,而是直接在这里对付几口。 吃完了继续。 一直谈到深夜。 要不是余闽看天色实在太晚,怕他们不睡会影响明天的安排,楚泽与老资历甚至可以直接聊一个通宵。 当是弄清楚图纸,就用了足足三天。 接下来几天又开始去施工现场看。 直到最后一点细节敲定。 楚泽将图纸,彻底给了老资历。 “都清楚了吧?” 楚泽问老资历。 老资历珍而重之地将图纸接过,收好。 他冲着楚泽道:“王爷放心,咱一定将这座桥修好,不会让王爷失望。 “嗯。” 有这句话楚泽就放心了。 最后的事项确定之后,楚泽他们也没有在这里久留。 因为官道没了,楚泽他们只能绕路走小道。 过了小道,一行人开始往应天出发。 此时,皇宫之中,朱标刚刚接到楚泽正在回来路途上的消息。 他看完之后,想了想,起身离开了御书房。 这些日子,朱元璋很闲。 一有了闲闲就拿的水泥制作一些小玩意儿玩。 今天也是如此。 他拉着马皇后,身边还跟着几个妃子,在花园里堆模型房子。 朱标赶到时,朱元璋刚堆好一面墙。 在一旁伺候的太监见到朱标,立时上前通报。 朱元璋正堆房子堆得兴起,听到汇报,头也没来,直接吩咐:“让他过来,正好看看咱这手艺怎么样。” 朱标被太监请过来。 他走到朱元璋身边,看着朱元璋拿着小小的砖,手边还放着一桶和好的水泥。 “父皇是打算闲来无事,去当泥瓦工吗?”朱标含笑调侃。 朱元璋闻言,竟然还真想了一下。 “当泥瓦工似乎也不错……”工作是辛苦点,但挣的钱多啊。 养家糊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马皇后闻言,笑道:“哪有皇帝跑去当泥瓦工的。就算你敢修,天下谁敢住?” 怕不是嫌自己日子过得太舒坦。 其他妃子跟着笑和:“皇后娘娘说得对,天子修的房,也就天子可以住了。” 妃子们本只是玩笑,谁知朱元璋又将这话给听进去了。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朱标。 “标儿,咱给你修一个,你住怎么样?”他是一辈子没错,但他的标儿也是天子,而且还是他儿子,老子给儿子修屋子天经地义。 没错,就让标儿住。 朱元璋此时竟然还真在想着,要不要给朱标修个屋子。 他亲自来盖。 朱标都无语住了。 “爹的,您是皇帝,怎么可以不务正业呢?别说有咱,咱现在只装有监国。而且父皇,咱现在来,是有正事要说。您手里的活,不如先停停?”朱标朱元璋手里的工具。(本章完) 第848章回应天了 要说正事,朱元璋还是靠谱的。 “你先等等。” 他看了眼即将大功告成的墙,扔下这句话后,加快速度将工作收尾, 把最后一点水泥抹上后,朱元璋站起身。 旁边的太监机伶地端水上前。 朱元璋洗完手,让马皇后她们自己玩,自己与朱标走到一旁去。 “什么事,说吧。”西北的灾情已解,衡阳也已平安,整个大明风平浪静,朱元璋就想听听,还能有什么事,能让他的标儿拧眉。 但凡有不识趣的,朱元璋都能直接拉着人去灭了对方。 朱标说道:“总共两件事,一来是楚泽回来了。” 闻言,朱元璋眼神微亮。 这是个好消息啊。 “他回来难道带来什么麻烦?”朱元璋疑惑。 “那倒没有。”朱标摇头,含笑道,“咱就是告诉父皇一声。” “那你刚才说有大事?”这下拧眉的换成朱元璋了。 听朱标这么说,朱元璋还真当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也的事。 结果就这? 朱标示意朱元璋别着急。 然后朱标将一份奏折递给了朱元璋。 之后,两人在御花园里聊了一个多时辰。 具体讲了什么,却无人得知。 …… 回应天不比之前到衡阳。 衡阳有数万条性命在等着他们去救,不得不加快速度。 而现在么,楚泽他们慢悠悠地走,走到一段路就会就地找地方休息。 等回到应天,足足花也比去时多了几两倍的时间。 他们要回来的消息早已传开,却没人知道他们具体什么时候回来。 楚泽也没说。 主要是没打算让人接。 他们三人安静抵达应天,安静入城。 一进城,朱樉便迫不及待地挑开帘子往外看。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朱樉直接愣住。 他下意识张嘴巴,瞪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外面。 时间久到楚泽与黎星都察觉到了不对。 黎星撩了下眼皮,问他:“看着什么了,看得这么入迷。” 楚泽就直接多了。 他起身凑过去,挤到朱樉身边。 “来来,让咱也看看。” 朱樉闻声往旁边让了些,好让楚泽看得更清楚。 楚泽的视线往外一瞟,被外面的景致震惊到瞬间收声。 刚才还热闹着的马车,顿时一片安静。 黎星疑惑放下书。 “你们到底看到什么了,一个比一个惊讶?”不行,他也得看看。 黎星也凑过去。 楚泽与朱樉没有回头,只是默默地让了些位置。 好让黎星可以看清外面。 黎星把头伸过来,往外瞧去。 只见往日里由青石板铺就的大道,如今全换成了水泥地。 街面干净整洁,一直延伸向远处。 百姓们走在路上,个个眉开眼笑,有些好奇的,还会特意跺两脚,新奇地看着地下的水泥路。 黎星看着这些水泥路,立时明白为什么方才楚泽与朱樉会是那的副表情了。 他现在挺惊讶的。 尤其是…… “我记得我们走的时候,这里都青石板路吧。” 他们才离开多久啊,这一片就大变样了。 楚泽与朱樉赞同点头。 “确实没想到,咱在衡阳大刀阔斧,咱的后方竟然也有人在改头换面啊。”楚泽单手撑在窗框上,欣喜地看着平整的水泥地。 因为换了路面,如今马车走进来都平稳多了。 也不像之前那么晃了。 朱樉听到楚上这话,立时得意道:“不用想,肯定是咱大哥的意思。” 黎星暼他一眼,嫌弃道:“你大哥是监国太子,这么大的工程,他要是不点头,谁敢动工?” 就算动工,也不会有如此的速度。 而且还会遇到重重阻碍。 由此可见,朱樉这话约等于屁话。 被嫌弃了朱樉也不生气。 他脸上依旧挂着嘿嘿的笑,神情一如既往的得意。 “那又怎么样?这还不是咱大哥的功劳。” 要不是大哥同意,他们现在还是青石板路呢。 黎星与朱樉你来我住地说着,楚泽的思绪却不可遏止地再次飘远。 在衡阳时,他便想着要造车。 后面一直忙,这个不甚紧急的想法,就这么被扔到了角落里。 直到今天,这个想法再次冒了出来。 刹那间,楚泽整个人都跟着颤抖起来。 据史料记载,世界上的第一辆蒸汽汽车,是诞生于1769年。第一辆以为汽油为驱动的汽车,则更晚一些,是1885年才出现。 如果他现在就可以将汽车造出来,那中华大地的科学技术,必定会提前几百年。 几百年啊。 只要大明发展得好,单靠技术称霸世界也不是难题。 最主要的是,这么一来,便可以直接将大明的推入到蒸汽时代。 甚至在时机成熟,还可以将大明推入电汽时代。 当然,这样的想法,在正常人眼里,是个绝对的疯子。 但放在楚泽这里,却是一切皆有可能。 因为他就是所有可能里最大的变数,他可以为大明带来无尽可能。 对,就这么做。 楚泽越想,眼神越亮。 他嘴角直直往上扬,都快笑开花儿了。 黎星与朱樉正你一句我一句互得热闹,欣然间朱樉单方面宣布停战。 他指了指楚泽,冲着黎星用口型无声地说了几句个:【你猜猜他在想什么?】 黎星打量了楚泽一眼,摇头。 他猜不出来。 但看楚泽的表情,一定是让他很高兴的事。 而且他一面笑,眼神还直勾勾地盯着地面…… 他想的事,八成与地面有关系。 那就是正事。 黎星就不感兴趣了。 他更没兴趣去管楚泽想到了什么。 但朱樉明显感兴趣。 他试图怂恿黎星去问。 但黎星不搭理他。 那他就自己去问呗。 朱樉又凑回楚泽身边,开门见山:“你在想什么?笑得这么猥琐?” 楚泽:“……” “咱想着正事呢,就就成猥琐了?” 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 楚泽左手痒痒的,朝朱樉弹出一根中指。 朱樉也比了根中指回去。 并用无比嫌弃的表情,将楚泽从头到脚从脚到头,来回审视数次。 “也就是咱现在没镜子,不然一定拿给你照照,让你对自己有个清晰的认知。除非你说出来你在想什。”要不,猥琐这顶帽子,他给楚泽戴定了。(本章完) 第849章 汽车构想 楚泽侧眸。 此时,他眼底的笑意还未完全消散。 看着朱樉的眼神,透着几分轻佻的揶揄,吐出来的话更是直接:“威胁?” 朱樉当即瞪圆眼睛:“这怎么能叫威胁!” “你这不叫威胁,叫恐吓。”黎星凑过来补刀。 朱樉:“……什么威胁恐吓的,咱们什么关系,用得着这么说嘛。” “用得着。”楚泽一本正经下结论。 直接给朱樉逗笑了。 他摆摆手,道:“得了得了,咱就是随便一说,不过咱是真想知道你在想什么,楚泽,说说呗。”朱樉伸手推了推楚泽的手,声音是故意夹出来的娇软,还摆出满脸娇羞的表情,活脱脱一副猛男撒娇的场面。 辣得楚泽眼睛都疼。 他下意识别开眼睛,抬手挡住脸。 “咱说还不行吗。”至于这么残害他的眼睛? 朱樉这招太缺德,精神攻击都给用上了。 楚泽不得不拜伏。 朱樉见目的达成,立时将这副恶心人的表情收了起来。 他兴奋地看着楚泽,问:“那你快说。” 楚泽没有直接说自己在想什么。 他只看着路面,问:“樉,你还记得咱之前说的汽车吗?” 这事…… 让他先想想。 约莫是的时间太长远,朱樉一时没想到。 旁边的黎星更是一头雾水。 他问:“什么是汽车?” 看着朱樉那表情,楚泽就知道他忘了。 楚泽伸手,没好气地指了指朱樉。 然后回答着黎星的问题:“汽车就是指通过本身机械能驱动行驶的车辆。是比现在最快的马车还要快的一种交通工具。” 什、什么,什么鬼? 楚泽说了一长串,黎星一个词都没听懂。 但有一点他明白了。 汽车是一种现在没有的东西,而且比现在的那些车辆都要快的东西。 自从跟了楚泽,黎星每天都在刷新自己的认知。 如今又新添了一样。 连朱樉都不知道的东西。 那楚泽是从哪里知道的?而且还能造出来。 黎星心里疑惑,有什么就问什么。 听到黎星的问题,楚泽倒也不见多少意外。 他早想过,自己脑子里那些特殊的东西一出来,肯定会引起很多人注意。 问他从哪里学来的,都只是基本款。 但楚泽才不会说。 他随口胡编:“咱意外得到一本神书,在那上面看到的。” 这话一听就假。 朱樉更是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说谎也不知道选个好点儿的借口。”黎星才不上当,“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了。来,继续先前的话题吧。” 话题再次回到正轨。 之前他就跟朱元璋他们讨论过汽车。 朱元璋对此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奈何当时技术不够,他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但现在不同了。 蒸汽技术已日趋完善,完全可以运用到汽车上了。 如果可以,他甚至可以直接生产出,乃汽油来做燃料的汽车! 朱樉听得兴致勃勃。 等楚泽说完,他立刻接话:“这么好的东西,那你赶紧造啊,造好了记得给咱一辆。” 等他拿到手,一定要开着它,满应天逛一圈。 好好过一把瘾。 楚泽满口答应。 说话间,马车停在楚府前。 三人跳下马车。 守在门口的守卫即惊又喜。 他们连忙跑进去通报。 楚泽三人有说有笑地往里走,进去之前,还不忘了叮嘱赵四:“把向日葵搬进来,小心些,别弄坏了。” “老爷放心,咱知道了。” 得了赵四回答,楚泽才放心往里走。 黎星跟在身后。 “你这里面到底种了什么,这么宝贝?” “之前问你你就不说,现在都到应天了,总算可以说了吧?”朱樉跟着着。 楚泽回过头,朝他们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前,神秘一笑:“不说就是不说。等它长起来了,咱再请你们看。” 呵。 朱樉眼中流露出浓浓的嫌弃。 他往花盆处看了一眼,想到那小小的叶片,朱樉就提不起丝毫兴趣。 野草一样的东西,有什么意思。 还不如回去看他的美女图。 朱樉嫌弃归嫌弃,但跟着楚泽的脚步,却并分都没有减慢。 他们走进来,意外地发现府中竟然不止蓝若嫣。 蓝玉与徐达都在。 看到楚泽他们,几人满脸堆笑地走过来。 “楚泽,二皇子,黎大人你们都回来了?正好,让你们看看我们折腾出来的好东西。”蓝玉大步走上前,拉着几人往厨房走。 连房间都不让他们回。 蓝若嫣在一旁看得心疼不已。 碍于这是自家老爹,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跟在他们身后,陪着蓝玉去看他说的好东西。 楚泽从善如流地跟着他。 “到底是什么好东西?”楚泽疑惑。 朱樉兴致勃勃:“蓝帅,如此不是好东西,咱可不答应啊。” 黎星只跟着。 他话向来没朱樉多。 有什么想知道的,朱樉都问过了,不需要他再问。 他只需要张着耳朵听就可以了。 蓝玉与徐达对视一眼,神秘地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先别问,等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徐达接话:“你们三个回来得也是巧,但凡早一天,这东西都没弄出来。” 随着他们不断往厨房走,楚泽心里渐渐有了猜测。 “是吃的吧?”楚泽问。 蓝玉白眼:“不是吃的咱带你来厨房做什么?” “那是什么吃的啊。”朱樉见缝插针地询问。 蓝玉才不上他的当。 他侧过头,卖着关子:“想知道?” “想!”朱樉猛点头。 “那就进去看看。” 厨房到了,蓝玉带着他们走进那处院子。 厨房里香味混杂,单闻香味,他们也闻不出这里面都有些什么。 只能老实地按蓝玉的意思,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 很快,蓝玉就端了一个盘子出来。 上方还倒扣着一个碗。 神秘氛围拉满。 楚泽三人看着碗,疑惑道:“这什么啊,还遮掩得严实?” “难道是什么世所罕见的奇珍异宝?” 朱樉说完就被黎星嘲笑了:“奇珍异宝用这么普通的盘子?” “……那不是简朴嘛。”朱樉绝不承认自己形容错了。 蓝玉将盘子放下,伸手示意他们别吵。 “现在,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蓝玉拿起碗,掀开——(本章完) 第850章 很有看头 碗揭开,露里面的东西。 是一团白晶晶的半固体,上面还有些焦黑的痕迹。 同时还有一股奇异的香味,混杂着浓浓的糊味,涌入众人鼻腔。 楚泽几人同时皱眉。 身体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这是什么啊,都糊了。蓝帅,你可别说这东西是给咱们吃的啊。”朱樉不吃。 他严重怀疑,这东西到底能不能吃。 黎星:“……” 黎星没说话,只用行动表达着自己的拒绝。 蓝若嫣走过来,声音带着少女的软甜:“二殿下,这东西可以吃的……” “你吃过了?”不等蓝若嫣说完,楚泽猛地看过去。 凌厉的目光吓了蓝若嫣一跳。 她像只受惊的兔子,缩作一团,瞪着一双湿渌渌的眼睛,老实点头:“吃了呀。” 不仅她吃了,她爹与徐帅都吃了。 蓝若嫣甚至还回忆了一下味道。 “除了有点糊之外,其他的都还好。”蓝若嫣给出一个中肯的答案。 蓝玉一喜,指着自家闺女立刻接话:“怎么样?你们不相信咱,总得相信咱闺女吧?咱做的东西,肯定是能吃的。”哪怕不好吃,只要能吃就没事。 楚泽:“……” 朱樉与黎星依旧一脸拒绝。 他们将屁股往后挪了些。 “还是算了吧,这个我可不想吃。” “而且这东西一看就不能吃。” “这怎么不能吃了,咱们都吃过好几次了。而且这东西还是用晒干的土豆粉做出来的。土豆粉条你们都可以吃,这个怎么不能吃了?”对两人的态度,蓝玉十分不满。 他自己率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塞到嘴里。 蓝玉的眉毛抽了抽。 嗯…… 今天的火大了些,粉糊得有点厉害了。 不是很好吃。 蓝玉在心里默默点评。 但嘴却丝毫没停。 他在给这群小子示范呢,要是中途停了,不得被笑话死。 不能停。 再不好吃也得继续吃下去。 但吃过这一筷子,蓝玉就不肯再吃第二筷子了。 看着他迫不及待地将筷子放下来,楚泽失笑:“土豆淀粉确实有这种做法,但也不能弄这么糊啊。而且……”楚泽拿起一双筷子,挑了坨糊得不是很厉害的塞到嘴里,他尝了尝。 “你们没放鸡蛋吧?”楚泽问蓝玉。 蓝玉摇头。 “不是只放水就可以了吗?”徐达也说。 楚泽放下筷子:“是可以,但不好吃。咱来做一份,你们尝尝。” 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蓝玉他们也没有闲着。 他们弄了些淀粉,天天过来折腾吃的。 一来是楚泽这里有别处没有的机器,二来也是顺便来探望探望自家闺女。 研究来研究去,他们就研究出了这个东西。 把干掉的土豆淀粉用水混和,再起锅烧油,油热后倒入土豆淀粉,再翻抄熟,就可以起锅吃了。 这东西,楚泽太熟悉了。 他也会做。 但忘了名字。 名字不重要,做得比蓝玉的好吃才重要。 楚泽找好原料。 用的东西也简单,就是干好的土豆粉,再拿几个鸡蛋,盐就可以。 如果有条件,还可以放上一些其他的食材。 楚泽这里自然没有。 他只有鸡蛋。 他将土豆淀粉弄碎,确保没有一点颗粒物后,才打入鸡蛋,用筷子调好。 调好之后,再起锅热油。 然后下锅。 他做的土豆粉皮,是在锅里将土豆淀粉糊糊摊成薄薄的一片。 没一会儿,土豆粉皮就熟了。 楚泽将粉皮盛出来,用刀细细切了,摆在盘子里。 “尝尝。”楚泽拿出筷子。 众人瞪大眼睛,垂涎欲滴地看着盘子里金黄好看的土豆粉皮。 朱樉没忍住,大大的吸了一口。 “好得好香!” 黎星的眼神也亮了。 不再似之前那般,满脸嫌弃了。 蓝玉抓过筷子率先夹了一片放进嘴里。 大家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先吃上了。 其他人:“……!” “蓝玉,你不守规矩!”徐达震惊了,连忙伸手去抓筷子。 蓝玉立刻出手阻拦。 “徐达,你松手,这是咱女婿做给咱当样品的,你不能吃!” “呵,到你肚子里去样品吗?你能吃咱也要吃。” 这两人去动作太快了,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两人就打起来了。 朱樉巴巴地望着被端走的盘子。 黎星:“楚泽,还有吗?”他问。 “当然有。”粉本来就调得多,这一锅只是做出来让大家解解馋的。 很快,第二锅第三锅陆续出炉。 做完之后,楚泽特意装了盘,着人送到宫里去。 第二天,楚泽才换了朝服上朝。 满朝文武看见他,个个露出惊讶的神情,三五成群地小声讨论着:“他怎么来了?” “这人轻易不上朝,上朝……哼哼,必定有好戏看。” 不是有热闹瞧,就是有好东西。 这对他们来说,就是好戏。 大家正交头接耳时,刘伯温走到楚泽面前,含笑拱手:“王爷,这回又立了一大功,恭喜啊。” 楚泽睨他。 自从上次之后,楚泽对他的恭喜实在提不起兴奋。 楚泽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他们,便微倾了身体,小声道:“那就拜托刘大人替咱占一卦,咱这大功劳,能换回什么。” 刘伯温微微一笑,他不答反问。 “那王爷想换什么?” 楚泽诧异:“难道这还跟咱换的东西有关?” “有因有果。” 刘伯温神秘一笑。 把楚泽的鸡皮疙瘩都笑出来了。 他立时抽开身,古怪地看着刘伯温。 后者依旧是那副笑盈盈的表情。 “……”楚泽沉默片刻,换了个话题,“刘大人,下朝之后有空的话,就到咱府上坐坐吧,咱有东西给你。” 刘伯温倒是惊讶了一下。 转瞬便回答道:“行。” 有东西可以收,他当然乐意。 “皇上、太子到!” 一声高呼响起,文武众臣立时各归各位站好。 看着与朱标一道走进来的朱元璋,大臣们心里再次升起深深的疑惑。 他们的皇上都已经很久没有临朝了。 今天竟然上朝了。 而且一般不出现在朝堂上的楚泽也来了。 看来今天这早朝,很有看头。(本章完) 第851章 引你这块“玉” “有事早奏,无事迟朝。” 太监站上前,一挥拂尘,尖利的嗓子喊出这一声后,利落退开。 今日的朝堂与往日不同。 坐在龙椅上的,成了朱元璋。 而朱标则坐到了一旁的麒麟座上。 父子俩同样身着明黄服饰,却各有各的风姿。 朝臣们纷纷上前奏报。 奏报完毕的,便张着耳朵,偶尔听一听其他同僚的奏报,再分一只眼睛给楚泽,想看看他什么时候上前。 谁知朝臣们都快奏报完毕了,楚泽依旧没有动。 他老神在在的立于朝堂之上,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低垂着头,不仔细看还当他在睡觉。 当然,楚泽不可能直接的睡觉。 他只是在等。 等所有大臣把事都奏完了,就到他上场的时候了。 倒也不是想着要压轴,主要是他的事太大,等下八成要讨论很久。 既然如此耗费时间,不如先让其他大臣先奏报。 然后再一次性处理了自己的问题。 朱元璋看了楚泽好几眼。 这小子的心思,都写脸上了,朱元璋一眼看穿。 楚泽是不急了,但朱元璋急啊。 早在昨天,他派来送东西的人就有透露,说是今天他有大事要说。 具体什么事,那人也不知道。 朱元璋就好奇。 百爪挠心。 就等着今天听大事了。 结果这小子还站着不动了。 “得了得了,这些小事散朝之后,各自将奏折呈到太子那里就行了。楚泽,你今天难得上朝,说说,干什么来了。”大臣们的奏报,朱元璋听得心不在焉,索性大手一挥,全“扔”给自家好儿子处理。 他点了楚泽的名。 楚泽听到自己名字,意外抬头。 他左右看看,对朱元璋道:“皇上,其他人都汇报完了?” “怎么着,汇报不完,还引不出你这块‘玉’了?”朱元璋冷笑一声,身体舒展开,往椅里坐去。 帝王之气自他身上散开。 其他人皆微垂着头,不敢直面。 除了楚泽。 他嘿嘿一笑,露出顶不好意思的表情,羞涩道:“那倒不是。只是咱要说的事,有些麻烦,不如就请其他大人将要奏的事都奏完了,咱再奏报?” 朱元璋嫌弃地白他一眼。 “不用这么麻烦,你说。” 正好让他瞧瞧,到底有多麻烦。 既然朱元璋都开口了,楚泽自然不会拒绝。 他恭敬拱手,道了声“是”,走上前,从袖子里拿出一叠纸。 这些纸叠得整整齐齐,背面隐约透出些许墨迹。 让人一看便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 根本楚泽一直以来的形容,大家合理推测,一定是什么东西的图纸。 这次他们还真猜对了。 楚泽将图纸拿出来:“皇上,请过目。” 朱元璋给身边太监示意了一下。 太监立时跑下玉阶,垂着头跑到楚泽面前,双手捧过图纸,送到朱元璋面前。 朱元璋接过。 他没直接打开看,而是翻来覆去地看过一眼,抖着图纸问楚泽:“这是什么?” 朱标也挺好奇。 碍于现在是大朝期间,他也不好无诏走到龙椅旁,只能坐在一旁,等着朱元璋看完,再找朱元璋要过来看。 楚泽答道:“火车,铁轨。” “什么?” “什么什么车?” “火车?什么是火车,着火的车还是拉火的车?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不合理的东西?” 朱元璋还没有表示,朝中的大臣们先热闹了起来。 他们交头接耳,不断地与身边人讨论着什么是火车。 楚泽听到他们说的话,一脸无语。 他转过头,纠正道:“不是着火的车,而是用火为动力推动的车。” 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以蒸汽为动力。 但他懒得解释。 只要他们别想得这么离谱,楚泽都懒得说。 至于实物如何,等东西造出来,他们就知道了。 楚泽说完,转头继续看向朱元璋,道:“皇上,您之前便问过咱,说能不能制作出比马车还要快,装载货量还要大的交通工具。之前咱说不行,因为那个时候,还有很多东西都没有,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实在造不出来。但现在,东西都有了,咱有把握,将它造出来。” 此时朱元璋已将图纸打开。 图纸总共分两份。 一份是火车的整体示意图,一份是铁轨的示意图。 楚泽知道,朱元璋他们对火车毫无概念。 故此他在画图时,还将一些细节也绘了上去。 正因如此,这些纸才显得如此的厚。 但最厚的,还是火车的示意图。 用了大大的一张画纸。 叠起来就显得很厚。 朱元璋一个人竟然展不开。 他左右看看,朝朱标招手:“标,你上来。” “是。”朱标上前。 朱元璋将一角给他,另外一角给身边的太监拿着,示意他们往两边站站:“打开。” “是。” 两人往旁边移动,图纸也渐渐展开。 图上所绘的内容,也在朱元璋面前徐徐展开。 那是一辆火车的图。 其外形与1830年,罗伯特斯蒂芬森设计的“行星”号机车一致。 从蒸汽机车出现,中间经历了一百多年,经过无数次的迭代,才出现了“行星”号机车。 而且“行星”号机车,也是与后来的现代化蒸汽火车在结构与外形上,也是最接近,甚至可以说没有太大变化的一辆。 那楚泽还不赶紧拿来用用? 朱元璋看着纸上这个长长的大家伙,平静的脸上,露出了极为震惊的表情。 他看着这辆车,心里忽然间像是闪过了无数的东西。 但他一点都没有抓住。 他只怔怔地看着图纸。 而后缓缓伸出手—— 指尖触到纸上,手下的墨痕依稀可以感觉到。 他的的落在上面,半晌没动。 其他人见朱元璋没有动,他们也不敢动。 只得屏住呼吸,看着朱元璋。 并在心里不断猜测,这图纸上画的,究竟是什么。 竟然让他们的皇上,露出了这样的表情。 时间一点点过去,朝堂上一片安静。 直到朱元璋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他大手一挥,声音若洪钟地说道:“转过去,让大家都看看!”(本章完) 第852章 火车图纸 朱标也看到了图纸。 与朱元璋一样,都被这图纸上绘着的东西震撼到。 直至听到朱元璋的声音,他才回过神。 脑子微微反应一瞬,而后走过去,与太监交换了一下图纸的角,然后再退开。 将这张蒸汽火车图,展示给满朝文武看。 这样超出他们认知的东西,让所有人都怔愣在原地。 大家努力伸长脖子,眯着眼睛,像一群群因为被提着脖子而被迫鼓起眼睛的鸭子。 有些人甚至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试图看得更加仔细。 朱元璋看见了。 他朝朱元璋与太监示意了一下,让他们将图纸拿下来,让大家可以近距离看。 朱标与太监拿着图纸走下来。 再次展开。 文武众臣们齐刷刷围上来,争先恐后地往前挤。 生怕慢了就看不清楚了。 最先挤过去的大臣,脸上忍不住露出得意之意。 然后立时低头,仔细欣赏这张图。 “这就是火车啊。” “长得好长啊。” 这都快有他们的房子长了吧。 这样的车,能在路上跑吗? “不是楚泽说有火吗?火呢?” 这一群叽叽喳喳的声音里,楚泽准确无误地捕捉到这一句,而后瞬间无语。 他朝人群看过去。 谁啊这是? 对火这么执着。 讨论声还在继续。 对他们而言,火车的实价值远远不够大吸引他们。 他们更关注的,是这车怎么跑,能不能跑。 待大家看得差不多了,朱元璋才让人将图纸拿回来。 “楚泽,你说说,这火……火车是吧?”朱元璋对这名字很是看不惯,叫什么名儿不好,非得喊个火字,就别扭得不行,“这火车真能用吗?这么长,又怎么跑?” 在大明境内,山川林立。 还有些地方甚至连马车都过不了。 能过这么多的车吗? 还有楚泽呈上来的另外一幅图。 他看过,就两条直线,中央还有一些横线。 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 朱元璋一无所知。 他得让楚泽给他好好解释一下。 楚泽早已准备好答案。 “是的,它能。” “如果想它跑得更快,还需要铁轨。就是咱与火车一道呈给皇上您的另外那张图纸。”楚泽指了指朱元璋手里那张纸。 这张纸就小多了。 就像朱元璋看到的那样,上面只是一些横的竖的线。 看起来很抽象。 如果不是他说这是铁轨,朱元璋都能认为这是梯子。 朱元璋将图纸拿起来又看了一眼,然后递给太监,让他拿给朱标看。 朱标看完之后,又让大臣们看。 这张纸,远没有火车吸睛。 大家看着,甚至还有点小无语。 朱标率先发问:“楚泽,咱问问你,这铁轨究竟是何用处?” 大家张着耳朵听。 “如图所示,就是用两根平等的钢轨组成,中央还有无数的枕木,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些横着的线。在这些东西之下,还铺着石砾。这些东西一起构成了铁轨。铁轨可以让火车跑得更快,更平稳。至于皇上刚才所问,说车身这么长,怎么跑,其实就是先在大明境内修路,铺好铁轨,然后再让火车在上面跑。铁轨能铺到的地方,都是火车可以抵达之处。” 楚泽简单地说了下铁轨与火车之初关系。 大家听得一头雾水。 朱元璋手动了动,表情有些纠结。 他……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嘴里明明有话想说,却又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这感觉,就让人很不爽。 他纠结了一会儿,索性将话题回归根本。 “你说的这些,咱都没听懂。不过你说铺铁路,咱倒是听懂了。可是照你这么说,只有铁轨到达的地方,火车才可以去的话,那是不是说咱得把铁路铺遍整个大明,火车才能跑遍整个大明?” 楚泽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咱们可以在一些城市的重要交通枢钮,设置好火车站就可以了。” “谁想坐火车,就到这个地方去坐。” “哪个地方想要运东西,也可以先将东西运到火车站,让运货人或者收货人再从火车站运走就行了。” 如果将铁轨铺遍整个大明,先不说这样有多费时费力,就单说材料,就要浪费不少。 再说,现在的大明哪儿有这么能耐啊。 能先将铁轨铺到临近应天的几个城市再说吧。 楚泽说完,户部的大人就站了出来。 他那双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 楚泽甚至觉得,这人脸上都挂了一把算盘,开口就与钱有关:“王爷,恕咱冒昧,建这些东西,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这个问题,楚泽从未想过。 每每有任何想法,他都直接做了。 钱,他缺。 外表看起来他是风光,实际上却两袖清风。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他又不缺。 只要他开口要钱,无论干什么,朱元璋基本都会满足。 尤其是制造方面。 只要他想干,只要做的东西对朝廷有利,他就不需要考虑钱的问题。 户部大人这么一问,倒给楚泽问倒了。 他怔了一下,而后眼着眼睛反问:“你不是户部吗?核算银两的事,不是你的工作?” 问他? 他也不知道啊。 朱标低下头,牵唇无声轻笑。 户部闻言,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 这么大个工程,一听就知道要花费不少银子。 他本问个准数,好心里有个准备。 结果楚泽告诉他,连楚泽自己都不知道花费为几何。 这…… “皇上,嘉平王爷的想法是不错,但咱的国库并不充盈,这件事,是不是应当考虑一下再说?” 户部这话说得委宛。 实际上,如今的国库已经不是不充盈,而是见底了。 这两次赈灾,就可见一斑。 连百姓都快没有吃的了,哪里还有余钱去搞什么火车? 不是他说,这火车一看就中看……不,不对,这火车甚至都不中看,更不可能中用。 最主要的是,花销太大。 他身为户部尚书,主管着天下银钱。 这笔钱要花出去,又听不见水花,他大约会气急身亡。 户部看着朱元璋,只希望他可以将楚泽的异想天开驳回去,好守住他那薄得比蝉翼还薄的库存。(本章完) 第853章 国库没钱 朱元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楚泽立刻接话:“皇上,有句话叫‘想要富先修路’,有了路,物资才能源源不断地流进流出。而且咱不是想搞些旅游景点?大家都是出去玩的,自然想要轻松方便。坐着马车摇摇晃晃好几天,人都要散架了,哪里还有心情去玩?但坐火车就不一样了,这东西很稳、又快,等游客到了,还能尽情的玩。 这是其一。 咱再说说其二。 就拿咱去运货来说,用马车一次咱设定它运十石吧。如果咱有一百石粮食,用马车就需要十辆、或者运十次才能送达。但如此用火车的话,一次运一百石都算少的,只要动力足够,咱甚至可以运一千石。运输力强了,各地货物的流通速度也会加强。当地的经济怎么可能没有变化?要实在没变化,那当地的官儿就该变化变化了。 第三就是,咱可以把火车打造成观光车啊。咱将火车里的布局,分为头等、二等与普通区。头等收费服务都要更高,相对的收费也高,二等次之,普通的搭载普通百姓,如此一来,难道的不是又一笔进帐?” 说完,楚泽看了户部大人一眼,道:“尚书大人,哪怕是做生意,都知道要先投入本钱。你什么都不投,就指望地里长钱不成?” “噗嗤。” 朝堂里顿时响起几声笑。 将户部尚书气得脸红脖子粗。 他也顾不得维持体面了,他转过头,凶巴巴地瞪在楚泽。 “王爷说得好听,那你做生意也得要有这个本钱才能做吧?咱现在连本钱都没有,咱就问疾首嚬蹙王爷,这生意应该怎么做。”像是怕楚泽不相信,户部尚书还拿出一本帐本,翻开之后细数这段时间的支出,还有最近国库里的余额。 说到最后,户部尚声几乎是声泪俱下。 “皇上,不是臣不尽心尽力,只是咱实在有心无力啊。” 他这个户部大人,就为了这些钱,每天都在精打细算,恨不得将一人分钱掰成两瓣花。 楚泽听完,也惊讶了一下。 就像户部大人说的,如今国库里的银子,确实见了底。 可银子呢? 楚泽狐疑地看着户部大人,幽幽道:“咱记得琉球是有金矿,而且月月都在往大陆运送金子的吧?” 楚泽不说这个还好。 他一提,户部大人又生气了。 户部大人猛地围过头,脸红脖子粗地瞪在楚泽,恨不得直接骂上几句。 楚泽只见他冷笑一声,接着说道:“王爷怕是不知道自己弄的那些东西,到底有多烧钱吧。” 无论是工厂,还是矿产。 或者是那些发明制作。 都是需要银子的。 每天,户部大人看着流水般花出去的钱,就痛心不已。 楚泽:“都用完了?” “那要不要咱给王爷对对帐!”户部大人怒从心起,声音都尖锐了几分。 楚泽连连摆手,干笑道:“不用不用。” 他知道自己弄的那些东西烧钱。 但他知道有这么烧。 嗯……看来这事得想个法子才行。 最后,这件事还是搁置了。 原因就在户部尚书身上。 朱元璋都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他如此不搁置火车计划,他怕户部尚书能来个当场碰柱血溅五步的戏码。 而且户部大人说得也没错。 钱都没有了,这火车还怎么研制? 还是先放放,等有钱了再说吧。 朱元璋忍不住看了眼图纸,收回视线,过了片刻,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 别说,这火车计划,听着就很让他心动。 这次大朝,就这么完结了。 商量到最后,什么都没商量出来。 但在散朝时,朱元璋叫住楚泽:“你先等等,咱有话跟你说。” 楚泽已经抬起的脚步,又默默地收了回来。 大臣走光,偌大的殿中,只剩下朱元璋父子楚泽三人。 没了外人,朱元璋也懒得端架子了。 他走下龙椅玉阶,走到楚泽面前,问:“这火车真有你说的这么好?” “当然,不好的东西,咱敢拿出来吗?”楚泽道。 “那银子呢?”朱标起身走过来,声音很是温和,“你有什么想法?” 朱元璋也看着他。 楚泽一时沉默。 银子、银子…… 怎么办呢? 楚泽一时想不出办法来。 朱元璋见此也不强求。 他道:“这样,你先回去想想,想出些切实可行的法子来,只要银子的问题一解决,咱们就立刻开工建火车。” “如果你能在这段时间里,再做出一个火车的模型就更好了。” 有了火车模样,朱元璋可以更好的说服朝臣。 刚才他看得清楚。 没钱只是其一。 最主要的,还是对火车这东西的不信任。 他们不相信火车会有这么好。 其实朱元璋也不怎么信。 如果不是楚泽的来历给他加了些buff,朱元璋初一看到这么个怪东西,第一反应也是怀疑。 但他要是将模型做出来,让大家亲眼看看,大家肯定不会再这么排斥。 楚泽听着,“嗯”了一声。 离开了金銮殿,楚泽眉头紧锁。 钱这东西,自古都让人为难。 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一双眼睛里都装着钱。 楚泽也是其中之一。 在回府的路上,他脑子里只有两个字——搞钱。 可怎么搞呢? 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马车外就传来了赵四的声音:“老爷,到府了。” 楚泽跃下马车,径直往里走。 才走一段,管家便迎了上来。 “老爷,您可算回来了,刘大人一早就来了,现在还在厅里等着您呢。” 听到这话,楚泽脚步一顿。 “啊,对,咱上朝之前说过,让他在散朝之后来找咱来着。对了,你去咱房间里拿个东西,就在桌上的一只红漆黑纹团花图案的小盒子,快去。”楚泽叮嘱两句,自己转身去了正厅。 他到时,刘伯温正坐厅里喝茶。 姿态闲适。 听见有脚步声,他抬起头,见着来人,笑道:“王爷回来了?怎么样,所求可得了?” 楚泽:“……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还问?”(本章完) 第854章 捞钱的法子 刘伯温浅笑不语。 楚泽走过去,在刘伯温身边坐下。 一坐下,楚泽就开始诉苦。 “刘大人你是不知道,皇上可算是给咱出了个大难题了哦。” 刘伯温问:“什么难题,王爷要是放心,不如说出来,看看咱能不能帮王爷分分忧。” 楚泽不知道刘伯温是不是单纯的客气。 但他这话,立时给了楚泽灵感。 他倏然转过头看着刘伯温。 刘伯温被他看得一愣。 “怎么了?” 他这话有什么问题吗? 刘伯温下意思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 没问题啊。 至少刘伯温没觉出什么问题来。 却见楚泽眼睛“蹭”地一下就亮了。 “那咱可就不客气了。” 他起身,端着椅子跑到刘伯温身边坐下,将朱元璋给自己出的难题,又给刘伯温说了一遍:“你也知道,咱在朝堂上提出想要造火车修铁路,却被户部尚书给驳了。皇上告诉咱,如果想要计划顺利进去下去,那就得有钱。” 楚泽说到这里时,刘伯温其实已经大略猜到了些许。 无外乎让楚泽弄钱。 但楚泽怎么弄钱? 那么大个工程,就是把楚泽自己给卖了,都是不够的吧? 楚泽继续说:“皇上让咱想想法子,把空虚的国库变得充盈。只要国库有钱,修铁路造火车都不是问题。” 刘伯温“哦”了一声,发现自己想错了。 他还以为是让楚泽拿钱出来。 原来是让楚泽想办法弄钱。 皇上对楚泽还真是不一般啊。 都这样了,竟然也没想过让楚泽这个大贪官拿钱出来。 刘伯温不喜欢贪官。 而楚泽是个例外。 别的贪官是又贪又坏。 楚泽是贪,但不坏。 还天天为国为民奔波。 这也使得他对楚泽的容忍度,远远高于其他贪官。 也是他乐意与楚泽往来的原因。 楚泽哪里知道,就这么会儿,刘伯温就想了这么多。 他只知道,自己把难题说出来了,刘伯温却只哦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这哪儿能行? “刘大人,你向来有大明第一聪明人之称,咱这事,你给想想办法出个招啊。”楚泽追问。 刘伯温众沉思中回神。 他看了楚泽一眼,想了想,道:“嗯……法子也不是没有。” “那快说说。” 楚泽露出一脸请教的表情。 刘伯温道:“其实这事,只要王爷将制作出来的东西,卖出去几样就可以。比如铁船,比如自行车,还有游乐园、景点等等,随着时间流逝,这些都将会开始盈利,国库充盈不是难题。除此之外,还有就是发明,那些发明都要花费大量的金钱。咱出不起这个钱,咱可以让别人出啊啊。” 话说到此处,楚泽脑子里那层薄薄的薄膜,一下子就被戳开了。 灵感如喷泉般往外涌。 他打断刘伯温的话,拍着手兴奋道:“没错没错,刘大人说得没错,咱们完全可以搞赞助啊。” 研发差钱,那就从民间筹集。 许多发明加在一起,那花费自然多。 但若是一样一样分开,那就少很多了。 民间也有有钱的。 他就打打这些人的秋风,让他们把钱拿出来,供给科学研究。 钱也不是白给。 只要成功,研发赞助那一栏,就会将出钱的人名写上。 让对方也体验体验荣耀回身的感觉。 这么一来,研发的钱就不必从国库里出了,研发也不会受到影响,出钱的人还有名誉传扬。 简直是一举三得。 这么一来,国库里的钱,就能省下不少。 “可还是不够啊。”楚泽刚高兴了一会儿,眉头又拧起来了,“无论是造火车还是铺铁路,前期都将需要大量投资,这些钱,根本不够支撑。”就算国库刚刚充盈,一番动作下来,也会再次空掉。 刘伯温也想到了。 他说:“咱不是把生意都做到海外了么?不如就再做大点,以国家的名义做生意,如何?咱们大明物阜民丰,有的是特产,就把这些东西拿出去卖,不又是一大笔来源?” 楚泽听到这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笑得刘伯温一头雾水。 “怎么,这法子不行吗?”刘伯温问。 楚泽笑摆手:“不是不行,咱就是觉得你太保守了。” 既然要做生意,就得往大了做。 卖些特产算什么? 楚泽已经想到要卖什么了。 但他却没告诉刘伯温,而是神秘一笑:“佛曰,不可说。” 刘伯温:“……”你刚才问咱主意的时候,可不是这么个说法。 但楚泽不说,刘伯温也不强求。 他主动换了话题。 “王爷说让咱下朝之后来府上,是有什么事吗?” 楚泽正要说话,余光中扫到回来的管家。 他示意刘伯温稍候。 “进来吧。”他对管家说。 管家立时走到楚泽身边。 “老爷,东西已经找到了,您看是这个不。”管家将一个小盒子递给楚泽。 正是楚泽让他找的那个红漆黑纹团花图案的小盒子。 楚泽接过,打开一看。 “对,就是它,你下去吧。”打发走管家,楚泽转手将盒子交给刘伯温,他甚至连盖子都没盖,直接就递了过去,“看看,这是什么。” 刘伯温心里堆满了疑问。 楚泽怎么想着给他带东西了? 他与楚泽的关系,好像还没近到这一步吧? 不管怎么样,他都决定先看看是什么。 刘伯温接过盒子。 盒子里不是刘伯温以为的金银珠宝,而是一层细细圆圆的种子。 种子呈黑褐色,上面还有些许斑点。 “这是什么?” 刘伯温拿起一粒来,却没瞧出是什么。 楚泽得意地靠坐在椅子里,笑得眉飞色舞:“刘大人最近最想得到什么?” 最想得到的? 刘伯温想了想,立刻想到了:“曼陀罗!” “聪明!”楚泽就差给刘伯温拍掌了。 刘伯温看着手里的种子,满脸惊讶,心里又觉得很不可思议。 上次他才说想要曼陀罗种子,没想到这么快楚泽就给他找着了。 刘伯温嘴角止不住往上扬。 片刻后,他问道:“王爷,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找到的?”他都找了许久了,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就是没找着。(本章完) 第855章 火车模型 楚泽看了眼刘伯温手里的盒子,微微一笑:“这东西啊,不是咱找的。是从别人那里意外得到的。” “说起来,这事你要谢就谢周王。” 要不是朱橚,他也不会知道,万开济竟然可以配出麻沸散。 而且手里还有曼陀罗。 花叶拿着无用,他只拿走了种子。 因为刘伯温要。 他之前提过,楚泽记得。 既然找到了,就给人顺便带回来了。 刘伯温越发吃惊了。 没想到一点小小的种子,竟然还惊动了周王殿下。 “多谢王爷,也多谢周王。” “不用客气。” 两人又寒喧了几句,刘伯温捧着种子,兴高采烈地走了。 他走之后,楚泽径直回了书房。 他得将自己的想法全写出来。 等整理好之后,就交给朱元璋看。 写完之后,楚泽还得做火车模型。 这就有些让他头大了。 模型只能小,不能大。 太大他也没钱造。 最怕的是,造好之后还无处可用。 可小的就不能动。 蒸汽机向来是很大的,小型的模型,是装不下蒸汽机的。 楚泽左思可想,都没想出好法子来。 索性放弃。 不装蒸汽机,不要动力。 要动的时候用手推一下就是了。 又不是什么难题。 这么一来,制作模型就显得格外轻松。 楚泽闭门谢客了几天。 总算将模型造好了。 他拿着模型带着自己的奏折入宫。 再次站在朱元璋面前。 朱元璋今天依旧在用水泥建房子。 楚泽看着穿着绸缎,拿着工具正在抹墙的朱元璋,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这……这啥情况? 堂堂一国之君,怎么还有这么特殊的爱好呢? 楚泽想不明白。 他下意识朝朱标看去。 朱标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低声解释道:“咱父皇心血来潮。” 说白了,就是想玩。 左右也费不了什么东西,朱标也就随他去了。 楚泽:“……这爱好够特别的。” “别管特别不特别,之前父皇说的内容,你都有对策了吗?”朱标引着楚泽往朱元璋所在处走去。 楚泽跟在朱标身后,自信答道:“咱没准备好,敢来见你们么?” 这话朱标不置可否。 两人走到朱元璋身边,齐齐出声:“父皇。” “皇上。” “楚泽说他已经想到办法了。”朱标与楚泽视线一眼,声音温润如玉。 朱元璋依旧在砌他的墙。 闻言他也没有停下,只是道:“说来咱听听。” 楚泽清了清嗓子,开始一条一条的说。 除了之前与刘伯温谈话时说的那些,楚泽自己还想到一些。 足足十大条。 朱元璋听得时不时点头。 可见他对楚泽的办法,还是很认可的。 等到楚泽说到第十条时,朱元璋的眉头瞬间拧紧。 他停下砌墙的动作,转过头,不解地看着楚泽:“你说……卖武器?” “是。” 朱元璋气笑了。 这人还敢说是? “你知道武器对于一个国家,意味着什么吗?”他竟然想把武器卖给其他国家的人。 怎么着,是想让那些国家的人拿到武器之后,来攻打他们吗? 楚泽再次点头。 他当然知道武器对一个国家意味着什么。 “咱不是有技术吗,有技术在咱怕什么?”只要技术不卖出去,任外面的人天翻地覆,都不足为惧,“再说了,咱们卖也一是最新的产品,而是被淘汰下去,早已不用的。就算他们有这个本事,可以攻克这里面的难题,等到他们攻克的时候,咱们的武器都不知道更新换代多少回了。” 有这些因素在,楚泽更不怕了。 朱标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父皇,值得的考虑。” 即可以赚钱,又可以清库存,一举两得。 朱元璋上一秒还满脸不高兴呢,现在脸色就缓和了不少。 初听楚泽说要卖武器,他便认为是想卖最的武器。 既然不是,那自然也没什么问题。 “行,就按你说的去办。这事……” “咱不干。” 朱元璋还未说完,楚泽果然拒绝。 他道:“咱只负责出主意,招商引资这些事,让户部大人去办就可以了。”他之前不还埋怨自己做这些花的钱太多了么,那现在就让他好生体会一下,自己是怎么想主意捞钱的。 朱标与朱元璋一愣,旋即笑了开。 “你这小子,还挺记仇。” 楚泽嘿嘿直笑,也不否认。 朱元璋见此,便道:“行吧,如你所愿,让户部去办这事。那卖武器这事,你想好让谁去了吗?” 这个楚泽也有了人选。 “咱推荐朱棣。” 朱棣出使国外,正好可以与一些重量级人物多加沟通。 借着这个机会,将他们的武器推广出去。 楚泽相信,一定会有很多国家乐意掏钱的。 朱元璋摸着下巴思索。 朱标也在想。 片刻之后,他道:“父皇,可行。”不止是可行,而且在所有人选中,朱棣是最优选。 他身为皇子,他们可以完全相信。 而不用担心他从中做些小手脚。 对自己的兄弟,朱标向来都赋与极大的信任。 这些人里,自然也包括楚泽。 “可以。” 朱元璋道:“那就让朱棣去,只是现在他还未回国,等他回来了,立刻召他回京,让他去办此事。对了,你的模型呢?”朱元璋看向楚泽。 他可记性得,自己的条件可不止一个。 楚泽也早就准备好了。 他朝身后招了招手,一个小太监捧着一只盒子,快速跑过来。 楚泽接过盒子。 盒子里装着的,正是他制作好的模型。 火车模型不小,连接起来更是很长,不方便拾,故此楚泽才将模型分开成小块,放在盒子里。 等要展示的时候,直接拿出来装上就行了。 楚泽打开盒子,将里面的零件一件一件的取出来,当着朱元璋与朱标的面,一点一点的安装好。 不多进,一辆由实木制成的火车模型,就出现在大家面前。 这个模样是根据蒸汽火车的模样来的。 朱元璋睁大眼睛,惊讶又新奇地看着。 片刻后,他将火车拿了起来。 “这就是火车啊。” “很漂亮。”朱标说。 朱元璋点头赞同,确实很漂亮。 当他的手滑过后面的车厢时,停住了。(本章完) 第856章 钱这个大问题 不用楚泽介绍,单看这些与车头差不多大的车箱,朱元璋就知道它们的装载力惊人。 还有这些小格子,嗯?小格子? 朱元璋脸上的震撼瞬间散去而去,全化作了狐疑。 他把火车模型拿起来,放在眼前仔细端详起来。 不是,这些不是货厢吗,怎么还有格子呢? 再仔细一看——啊,这辆火车模型上,挂着两种车厢,一种是上方空着的,像个没有盖的筐一样;一种则是朱元璋后面看到的小木框,四面都封得严实的小木框上,在两侧各留了几个小小的格子,透过格子,还可以看到里面。 朱元璋将眼睛凑过去,发现这些小格子,他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的情形。 里摆放着一些看似桌椅的物件。 活像一间小房子。 所以,火车可以将房子都装在上面的吗? 这个疑问在朱元璋脑子里一闪而过。 “能打开吗?”他抬头问楚泽。 他想清晰看看里面。 “可以。” 好的模型,不就是可以清楚看清里外的一切么? 楚泽早就想到了。 他接过模型,手指在车厢上按了几下。 朱元璋与朱标只听到咔嚓一声轻响,刚才还严丝合缝的车顶,瞬间弹出一条缝来。 楚泽捏住缝,将顶盖提了起来。 视线便可以自车顶,畅行无阻地落入车厢之中。 这还不算完。 楚泽又在车厢上按了几下,四周的车厢壁也跟着松开了。 整个车厢,瞬间变成了四面透风的大敞篷。 在朱元璋惊叹的目光中,楚泽将车厢再递回给他。 再递回来的车厢里,只剩下了几张桌椅,其他的全都没了。 因为其他的配件,不是在车壁上,就是在车顶上。 要看? 那就单独拿车厢壁或者车顶独自看。 朱元璋与朱标各拿着一部分,看得十分认真。 “这是什么东西?”手标手里拿的是车顶,他指着车顶上的横架问楚泽。 楚泽扫了一眼,答道:“这是货架。” “这里不是有放货的地方吗?”朱元璋指着货厢问。 楚泽答道:“这种敞篷的货厢,一般是用来运输矿物之类的大物件的。而这些货架,是用来放随身的物品的。还有这里,如果嫌随手带着东西麻烦,还可以办托运,把东西交给铁路运营官方,让他们统一运送。等到下车时一并带走。” 楚泽说完,朱元璋摸了摸下巴。 “这听着还挺不错的。”他喃喃嘀咕。 声音不大,但也足够他们都听清楚。 朱标深以为然点头赞同。 “那这些呢?”朱元璋又指着其他的配件问。 楚泽一一解答。 朱元璋越听,对火车越是喜爱。 照楚泽这么说,一节厢内,至少可以装百十来人,还有一次性可以装几吨的货厢。 那往后他们派兵打仗,或者运送粮草,岂不是轻轻松松? 打仗,粮草最是关键。 一但可以保障,他们就等于占了一半先机。 再加上源源不断送达的兵力与武器。 “对了,送信用它速度如何?”朱元璋再问。 楚泽想了想,答道:“那得看是什么信,普通的家书往来信件,自然没有问题。如果是比较重要的情报,那咱还是建议用之前的传递方式。蒸汽火车的速度,到底比不上快马。” 朱元璋脸上闪过一丝失落。 接着,他便又听到楚泽不急不徐地补充了一句。 “当然,如果往后火车有所改良,速度突破之后,马是远远不及的。” 这话一下子刺进朱元璋脑海里。 他几乎是瞬间抬头。 灼灼的目光,死死盯着楚泽。 他紧着嗓子追问:“当真?” “当然是真的,咱骗你做什么。皇上咱跟你说,在咱那个时代,速度已达到每小时250千米了。而马的速度是多少?才70多公里。你想想,一个小时的时间,火车已经跑出一个省去了,而马还在省内。这速度相差了多少?” 闻言,朱元璋眸子一亮。 如果他们也能造出这样的火车,那该多好! 不,他们不是能,而是一定可以。 朱元璋再次看向楚泽,犹如看一个绝世大宝贝。 把楚泽看得后背都在发凉。 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一头雾水地发问:“皇上干什么这么看着咱?” 朱元璋没立刻回答,他只是往楚泽身边再靠近了些。 然后才压着声音开口。 “楚泽,咱问你,你能不能、就是,真造出能跑200多公里的火车?” 听着朱元璋话里藏不住的期待,楚泽很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皇上,你当咱是神仙呢?” “依着咱现在的水平,能造出这个就很不错了。还200多公里的?皇上你知道,在未来,咱为了造出这么快速度的火车,用了多少年吗?”楚泽抬起两只手,伸出各自的食指,交叉着比也个十,道,“整整十年!那个时代比现在要好,不少材料原料都出现了,都用了十年。咱就算是直接用他们的成果,咱也找不到姥材料好吧。” 还想200多公里,做梦吧。 梦里啥都有。 楚泽想完,又补充道:“不过如果咱真能发展到那一步,说不定还真可以。” 朱元璋被楚泽那个十年打击到了。 在楚泽口中,未来那个时代,是他做梦都想象不出来的。 类似于人类脑子里的仙界。 没有见过,只知道那里与自己生活的世界不同。 在那里,都需要用十年才能造出来的东西,搁他这个时代,不得用个百年? 等那时候,他早就死了。 说不定都成白骨了。 就算造出来,他也看不到了。 正失落着呢,楚泽又给了他一剂强心剂。 让朱元璋还没落到底的小心脏,瞬间升空。 他赶紧接话:“咱真的可以吗?”生怕问晚了,楚泽就会摇头一样。 楚泽也没绝对的把握。 他歪着头,说:“要不,试试?” 这世上的东西,不都是试出来的吗。 朱元璋立刻摇头接话:“试!” 楚泽要的就是这句话。 他眉眼一下子舒展开,捏着两根手指朝朱元璋搓了搓,嘿嘿笑着问:“那钱……”(本章完) 第857章 你不是王爷,没人讨好? 钱? 这是个问题。 还是个很大的问题。 没钱就造不成火车。 可国库没钱。 “咱出。”朱元璋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活脱脱腰缠万贯的大佬模样。 看得楚泽眉开眼笑。 他比了个数字,笑道:“不多,前期的费用就这么多。” 朱元璋抬头,看着楚泽伸出来的,那两根直溜溜的手指,再一听这数字后跟着的货币单位,瞬间两眼一翻,差点儿没撅过去。 吓得朱标与楚泽连忙扶他坐下 “皇上,你没事吧?” “父皇,你怎么了?” 怎么了? 他快被楚泽给吓死了! 几百万的银子,还是初期费用? 他怎么不说想要自己的老命呢! 朱元璋呼哧呼哧直喘粗气,指着楚泽,一时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楚泽与朱标一看他这态度,哪里不知道朱元璋是怎么了。 两人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朱标好笑地叹道:“这银子,确实太多了。” 莫说是朱元璋了,就是将皇家所有人的私库都掏空,也拿不出来。 也难怪朱元璋听到这话,会是如此态度了。 哪怕是他,也被楚泽说出来的数字吓到。 好在答应出钱的不是自己,反应倒是不如朱元璋的大。 “咱也知道银子多啊。” 楚泽露出苦笑:“但搞建设,哪一项不得花钱?就说火车吧,要造火车,还要造铁路,然后还要修火车站,组建火车运营部门,招工管理维护,哪项不花钱?” 不止要花钱,还要花大钱。 银子出去都不叫流水了,那叫用盆泼。 “不过等铁路建好,只要运营得当,回本不是问题。” “这是回不回本的问题吗?”朱元璋拍着大腿喊,是他们现在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的问题! 后面这句话,他都不好意思在不喊出口。 堂堂一个国家,居然没钱? 说出去都好笑。 楚泽:“……那咱不建了?” “建!怎么不建?”朱元璋咬咬牙,眼睛憋得通红。 他要建铁路,还要修高铁。 元朝他都能打下来,修个铁路算什么难事? 朱元璋抬眼,将楚泽从头到脚扫了数遍。 他眼里闪过算计。 “咱记得,左家挺有钱的吧?” 要不要让他们出点血? 朱元璋这话一说出来,楚泽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然后瞬间无语。 他看着朱元璋,幽幽出声:“皇上,咱刚让人家帮了咱大忙,谢都还没谢呢,又要人家大出血?”这也忒不地道了吧。 楚泽谴责地看着他。 朱元璋:“……” 这么一说,好像是过份了些。 “那这样,咱先赏,赏完再让他大出血。”这总合理了吧? 朱元璋理直气壮。 楚泽:“……” 这下朱标都乐了。 左家是有钱,但也经不住这么烧啊。 而且左崇爱钱如命。 这么打他钱的主意,他得拼命。 说起左崇,朱标也想到了些事情。 他看向楚泽,问:“左崇想要当皇商吧?” “聪明。”楚泽竖起大拇指。 朱标笑笑:“左崇那性子,没点儿绝对的好处,他怎么可能又是出人又是出力的。对了,咱还听衡阳知府说,这次重修古楼,左崇也出钱了?” 楚泽惊讶了一下,旋即笑开。 “这余闽动作还挺快。” 听到这话,朱标就知道这是事实。 “那就给他个皇商吧。”这次是朱元璋开的口,“他儿子不是还在国外吗?他们左家手里本就有不少国家的产业,让他们当皇商也算物尽其用。不过这皇商可不好当,楚泽,你想想法子。” “想啥法子?”楚泽死鱼眼看他,“这次就够他肉疼的了,再出,他能拿刀砍了咱。” “那你就告诉他,拿银子换皇商位置。咱就不信,他舍得皇商这个位置。” 楚泽头疼。 这人怎么就这么轴呢。 楚泽叹了口气,走到朱元璋身边坐下。 他语重心长地开口:“皇上,咱要吃菜,那不得让菜一茬儿一茬儿地长啊?一次性连根都拨了,那往后还吃什么啊?” 是,这些银子楚泽相信,左家肯定是拿得出来。 但拿出来之后,必定大伤元气。 左崇能高兴? 就算得了皇商的位置,他也高兴不起来。 往后再想找他要些银子,让他办事,那就更难了。 “咱得讲究可持续发展。” 一次性给人来个斩尽杀絶,那人不得绝地求生? 这不是直接断了后路吗。 朱元璋也知道啊。 “那钱呢?从哪儿出?”朱元璋抛出灵魂问题,看着楚泽,“就算你的方法有法,要拿出这么多钱,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做到的。你想造火车,就得廷后。”朱元璋只恨造得不够快。 怎么可能选择延后? 这也是个问题。 楚泽沉默了。 三人谁也没有说话。 片刻后,朱标开口道:“要不,让左崇出一部分?把钱控制在即能用得上,又不至于让他伤筋动骨的程度?” 想必如此,左崇的反抗情况,应该没有这么高了吧。 “然后咱再想点儿其他方法来补偿他?” 有进有出,左崇心里总该平衡些。 楚泽想了想,朝朱标竖了个大拇指:“这方法可行。” “但其他银子呢?哪儿来?” 楚泽话音刚落,便听朱元璋冷冷哼笑一声。 朱元璋拿眼斜暼着他,无不嘲讽地道:“不是王爷么,没几个送礼讨好的?还愁弄不到银子?” 楚泽微微一懵。 他这话什么意思? 楚泽诧异看过去。 朱标也愣住了。 这话…… “皇上,您这是鼓励咱贪污吗?”楚泽幽幽出声。 朱元璋眼神一闪,若无其事地别过头,道:“咱可什么都没说。反正,咱说出银子咱照出,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不过,你要是违了大明律法,被人拿真凭实据告到咱这儿来,咱可是要依法办事的。” 说完,朱元璋起身,拍拍屁股走人了。 楚泽:“……” 他愣愣地看着朱元璋远去的背影。 直到对方消失,楚泽才侧过头,露出一脸迷茫表情,问朱标:“皇上这是,在暗示咱只要不被拿到证据,就可以贪污了吗?” 不是,朱元璋这么光棍的吗? 他到底还记不记得他是皇上啊! 楚泽震惊。(本章完) . 第858章 咱不配合了 朱标张了几次嘴,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他能说什么? 自家老爹都快直言不讳了。 他想圆都圆不回来。 身为执政者,难道要让他说“对,咱父皇就是这个意思,你放心大胆的贪污受贿”吗? 那太离谱了。 朱标说不出口。 “咱还有事先走了。”朱标神情古怪疾步走开。 活像身后有鬼在追。 被留在原地的楚泽:“……” …… 楚泽所提的条例,在朱元璋的默许中、朱标的大力推动下,迅速实施下去。 楚泽本人也开始闭门不出。 俗称——闭门造车。 实实在在的那种。 不过他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制作起来就显得更容易。 在蒸汽式火车诞生之初,其实速度是很慢的。 楚泽记得,最开始的火车,时速仅有每小时十几公里。 经过无数次更新改变,速度才不断地加快。 直到后面的每小时几十公里。 不仅是速度,在安全上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甚至在蒸汽机里,还被安置上了安全阀。 安全阀是用溶点较低的铅制作而成,平常时候锅炉里的水,是漫过安全阀的。一旦水位过低,安全阀就会暴露在空气中,随着水的减少,冷确效果也会渐渐丧失,锅内空气就会升空,进而导致安全阀熔毁,以降低锅内压力,避免锅炉爆炸。 除此之外,就是锅炉的改进。 特里维西克为锅炉特别设立了烟囱,使锅炉的通风大为发送,增加煤燃烧率与热效率。 但特里维西克设计的大飞轮,却被后来者史蒂芬森抛弃。 而是直接用连杆连接车轮,来保持汽缸活塞的往复运动。 甚至连气缸也从原来的平放单气缸,改为了竖直双气缸 并且将竖式锅炉,改成了卧式火管锅炉,将内外火箱和烟箱制成了一个整体。 楚泽记得清楚,在资料里有这样一句话——“两个气缸相差半个行程,避免了停车重启困难的问题。” 而这套蒸汽火车的模型,就是楚泽要借鉴的。 或者说抄袭? 嗯……在他本人而言是没错。 但就他现在所处的时代来说,这完全抄不了啊。 毕竟人家现在还没出生呢。 不过蒸汽火车从他手里出来了,往后这几位大佬,就得改一个方向去研究了。 楚泽想着,忍不住笑了一声。 复又低下头,继续绘制图案。 他要做的,是将所有的零配件全都画出来。 然后再造出第一辆概念车。 等试用无误之后,才会投入生产。 画图是很耗时间的事。 既要将零件形状画出来,又要标示出尺寸。 费了楚泽不少心思。 直到彻底完工。 然后他立刻将图纸交出去,让下面的人开始制作。 制作是需要时间的。 前些日子忙,今日一闲下来,楚泽就觉得浑身不得劲儿。 他摸着下巴想,得找点事儿做。 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左崇。 上次与朱家父子谈过,也不知道让左崇当皇商的圣旨下达了没有。 不管有没有,他都决定过去一趟。 有就道喜,没有就过去坐坐,然后听听左崇的抱怨,再去找朱元璋讨圣旨。 抱着这个目的,楚泽毫无负担地出现在左家客厅。 左崇一听说楚泽来了,大为开心。 堆着笑,脚步欢快地走过来。 “王爷你可算是出关了。怎么样,火车可造好了?” 一看左崇这表情,楚泽就知道,封他做皇商的圣旨已经到了,那他就不用再操心了:“你消息还挺灵通。” 左崇哈哈笑着。 “王爷的计划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说的,咱就是想不知道也不行啊。更何况,这段时间京中可是动作不小,这些想必都与王爷有关吧?”左崇朝楚泽神秘地眨了眨眼睛。 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信息。 他好歹也是大明的富商巨贾,要是连这点儿消息都打听不到,他还怎么做生意? 左崇脸上渐渐爬上得意。 楚泽看着他。 左崇等了半晌,没等到楚泽出声。 转过头,正好看见楚泽一脸审视地看着他。 看得左崇一头雾水。 他疑惑出声:“怎么了?” 怎么用这个眼神看咱? 难道自己哪里不得体? 左崇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然后疑惑更深了。 他这一身好好的,也没见哪里不得体啊。 楚泽却是摇了摇头。 “没什么。” 两人闲聊些许时间,楚泽就起身离开了。 左崇热情留他吃饭也被楚泽拒绝了。 在回去的路上,楚泽很是想不通。 左崇高兴得有些出乎楚泽意料。 他得了皇商名称,是应该高兴。 可他出了钱,竟然也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不应该啊。 除非…… 朱元璋他们根本就没有向左崇表示让他出钱。 按朱元璋的性子,他会轻易放弃从左崇这里掏钱吗? 楚泽觉得可能性不高。 他都盯上左崇了,还能让这块到嘴的肉飞了? 还是说,朱元璋有其他打算? 总不至于打算自己做好人,让他来唱白脸吧?? 楚泽表情顿时古怪起来。 好名声就他们背,坏名头就自己扛? 这也忒缺德了些。 楚泽在心里暗骂,等他下车之后,却又将所有心思全敛回心里,面上不显示分毫。 只是在第二天,楚泽进宫了。 找到朱标,直接说明来意。 “标,伱说,咱们的第一个火车站,设在哪里比较好?”楚泽若有所思,“咱想过,咱的预算有限,应天又是皇都,这第一条火车线路,怎么也得是从皇城出去的吧?离应天最近的,不外乎扬州府,杭州府,苏州府,宁国府,安庆府与凤阳府。其中,杨州府与苏州府离应天最近,不如就将第一条铁路的终点,定于这两个地方中的一个?” 朱标手中朱笔未停。 耳中却听着楚泽的分析。 听他说完,朱标回答道:“这么急做什么,火车不是还没有做好?等做好了再定地点不迟。” “迟了。” 楚泽斩钉截铁:“咱的火车一定可以造出来,这段时间工匠们正在打造零件,而咱又正好有时间,不如就利用起来,先把线索确定。在制作火车的同时,同步进行铁路与火车站的修建,等火车建好,便可以直接启用。难道不比一样一样建来得好?” (本章完) . 第859章谁打的? 做事,得讲究效率。 人生短短几十年,说不定哪天就没了。 楚泽想尽可能的多做一些事。 这是其一,其二就是在朱元璋还没想起自己,让自己去做缺德事之前,先跑出去。 估摸着零件都造好了,他再回来。 一但回来,就会立刻投入建造之中。 他就不信,朱元璋还会拉着正在忙碌的自己去找左崇施压要银子。 算盘在楚泽心里打得叮当响。 面上却是丝毫不显。 听着楚泽的话,朱标觉得,也甚有道理。 这么一来,确实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大明也可以更早的用上火车。 至于将终点定于哪里…… 朱标停下笔,仔细想了想,道:“不如就苏州府?” “为什么是苏州府,而不是扬州府?”楚泽问。 朱标这下彻底地放下笔。 他起身走到楚泽对面,坐下。 有后一点一点地跟楚泽分析着自己这么决定的原因。 “苏扬两地,无论地理还是人文环境氛围,都相差不几。但苏州比扬州有着更多的人流往来,而且经济上,苏州也强于扬州。咱修铁路,这么大的运载量,人与货物流通得少了,想必也是会亏损的吧?虽然建在扬州不至于亏损太多,但到底没有苏州更合适。所以咱选苏州。” “不,第一条铁路,必须通往凤阳!” 朱标刚说话完,就见朱元璋火急火燎地走进来。 他大步看到楚泽面前,再次强调道:“第一条路,必须是凤阳。” 楚泽:“……这又是为什么啊?” 他有些头疼。 凤阳府的经济,明显比不上苏扬两州。 把铁路建在那里,有什么用呢? 但朱元璋铁了心要将选这里。 见楚泽这么说,很是无赖地回了一句:“因为凤阳是咱老家。咱老朱家可不是什么数典忘祖之辈,咱当了皇帝,能忘了老家的那些乡亲吗?” 肯定不能啊。 平日里他就对凤阳多有关注。 奈何经济实在发展不起来。 百姓们更是经常饿肚子。 铁路一通,就算是为了尝个鲜,肯定也会有不少人去到凤阳。 那不就带动了凤阳的经济发展? “一但有了火车,不仅人流量会变大,凤阳的一些特产也可以运送出来换成银子。有了银子,凤阳的生活就能变得更好。总之,这条铁路,咱就得修在凤阳,没有其他选项。” 楚泽:“……” 朱标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父皇,凤阳虽是咱的老家,但就经济形势而言,还是苏州更好。” 楚泽也劝:“皇上,凤阳并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朱元璋瞪了两人一眼,辩解道,“咱修铁路,不就是为了带动经济吗,苏扬两地的经济已经够好了,分点给咱老实还不行?再说了,咱是皇帝,咱说怎么做就怎么做。这条铁路,就定在凤阳。” “皇……” 楚泽还想说什么,朱元璋竖起手,直接打断:“不用再说了,咱主意已定。对了,银子的事……” “凤阳就凤阳!” 这次两人换了个个儿,被打断话的变成了朱元璋,楚泽一脸严肃地道:“凤阳本也离应天不远,既然皇上决定选择凤阳,那咱就定下这里了。这样,咱现在就立刻去凤阳。” 楚泽说完,立时起身离开。 看着楚泽飞速离开的背影,朱元璋转过头,疑惑地看着朱标:“他屁股着火了?” 着火是不可能着火的。 但对楚泽来说,朱元璋接下来的话,还不如直接放把火把也点了呢。 楚泽一路不敢停,生怕自己停了,就会被朱元璋抓走。 直到出宫,他才敢回头看。 见没有人追出来,顿时松了口气,慢悠悠地走上马车。 等回了府,楚泽立时让人收拾行李。 蓝若嫣见了,一张小脸皱成了老人头。 坐在走廊下,垂着头无聊地晃腿。 看起来可怜极了。 楚泽的心,一下子软了。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 楚泽脚步放得轻,蹑手蹑脚,悄悄走到蓝若嫣身后。 趁着蓝若嫣低头出神,忽然伸出手,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 “啊!” “啊!!” 两声叫声几乎是同声响起。 一道透着娇俏,分明是少女的惊呼声,另一道则是成年男人的惨叫。 不必提,这声惨叫自然是楚泽发出的。 他本想吓吓蓝若嫣,好将她心里的不高兴吓走。 结果,蓝若嫣心里的不高兴有没有被吓走他不知道,楚泽的魂儿却选没了。 蓝若嫣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目标准确地照着楚泽的肚子就是一拳。 疼得楚泽脸都青了。 一声惨叫之后,他捂着肚子连连后退,靠住墙,缓缓滑坐到地上。 整个身体曲成了虾米。 蓝若嫣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满脸担忧地去扶楚泽:“楚泽哥哥,你没事吧?” 楚泽咬着牙,内心泪流满面。 这小妮子一拳,没把他打吐血都算好的了。 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嘛。 他此时连旆都说不出来,只能抬手摇了摇,示意没有大问题。 看到楚泽这模样,蓝若嫣更心疼了。 她试图将楚泽扶起来。 “别动他。” 听着惨叫的黎星与管家快速跑过来。 他们跑到楚泽面前,黎星握着楚泽的手腕,给他诊了诊脉。 嗯~除了心跳有些快外,倒是没有大问题。 再看他这模样…… “被打了?”黎星问蓝若嫣。 蓝若嫣小脸通红。 她不安地搅着衣摆,咬着唇,低低地“嗯”了一声。 在黎星的注视下,小小声地补充道:“咱打的……” 黎星眉毛拧起:“你打他干什么?” 他们感情不是挺好吗? 这话不问还好,一问蓝若嫣脸庞更红了,她羞得头顶都快冒烟了。 犹豫了好久,她才解释道:“楚泽哥哥他、他吓到咱了,然后然后咱就下意识…就打了……但咱真不是故意的!” 她当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就出了手。 谁知道会是楚泽呢。 蓝若嫣头都低到胸口去了。 黎星:“……” 行吧。他还以为是谁在这里放肆,结果是楚泽自找的。 黎星噗嗤一声就笑了。 楚泽:“……” 蓝若嫣羞到想晕过去。 (本章完) . 第860章 甜蜜泡泡 黎星这声轻笑,笑得两个当事人都沉默了。 蓝若嫣脸烫得几乎可以烧水。 要不是惦记着楚泽,蓝若嫣真想当场晕过去。 楚泽咬着牙忍着疼,从手臂里露出一只眼睛,狠狠瞪在黎星,充斥着无声的警告:【你再笑个试试!】 黎星笑得更大声了。 他一侧头,正好看到蓝若嫣手足无措的模样,连忙收了笑。 “咳咳,问题不大,也没有内伤,一会儿就好。”黎星一本正经地说着诊断结果,但眼里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住。 蓝若嫣抬起头,脸上已红彤一片。 一双眼睛因为过度羞涩,也泛着水润的红。 她可怜兮兮地唤了声:“楚泽哥哥……”声音软得人心疼。 配着她这副表情,更让人怜惜。 楚泽心疼得恨不得身上的疼立刻消失。 但他做不到啊。 楚泽深吸了两口气,也只能勉强抬起头,冲蓝若嫣安抚般一笑,故作轻松道:“咱没事。” 细听还能听到些咬牙忍耐的意味。 但此时蓝若嫣自己都快羞死了,哪里还注意得到这些? 听楚泽说没事,连忙上前来问:“真的吗?” 这一看就是假的。 黎星插话:“他确实没什么事了,你看他笑得这么自然。不过疼肯定会有些疼,挨了一拳怎么也不可能立刻就恢复。你要不要去厨房,给他弄碗桂花糖水来喝,甜的东西喝了可以缓解疼痛。” “真的吗?”蓝若嫣转过头,眨巴着眼睛看着黎星。 黎星睁着眼睛说瞎话:“真的。” “那、那咱……” “伱去弄,这里有我们。”黎星知道蓝若嫣要说什么,不等她说完,直接截断,一脸真诚地朝她点头,“快去吧,他没事。” 见黎星都这么说了,蓝若嫣才真正放心。 她像是领到了什么极重要的任务,严肃地“嗯”了一声,又叮嘱了黎星几句,才起身提着裙子跑走。 直到蓝若嫣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那头,黎星才笑着对楚泽道:“别忍了,人走远了。” 黎星的话像是什么机关,他话音落下,楚泽一直蹲坐在地上的身体,一下子软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团成个虾米。 “嗷~疼死咱了。”楚泽的声音闷闷传来。 黎星站在一旁,抱着手臂笑。 管家:“……” 管家默默转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楚泽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肚子上的疼才缓过来。 他坐起来。 脸庞依旧有些白。 可见刚才是真疼惨了。 可他站起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叮嘱管家,不要把刚才的事告诉蓝若嫣。 这小妮子本就脸皮薄,再知道他疼成这样,指不定要自责成什么样。 管家点头应是。 黎星在旁边看了个全程,调侃道:“看不出来,你还挺会心疼人的。” 楚泽拍拍身上的灰,冷傲的呵了一声:“这还用说。” 那自豪的模样,活脱脱一只开屏的孔雀。 把黎星都气笑了。 “话说,你怎么还不搬出去?”楚泽走进房间,在桌边坐下。 黎星跟着落座。 听到这话,黎星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我要搬走了,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谁帮你支开蓝若嫣?” “……”楚泽气势一下子弱了几分,他转过头,将黎星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好笑道,“没看出来啊,你小子挺能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嘛。” 就刚才那几句,要不是疼的是他。 他都要相信黎星的鬼话了。 黎星哼笑一声:“跟你学的。” “哎哎,别赖咱,咱可没你这么能忽悠。”这种帽子,楚泽从来不戴。 黎星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话你说着也不亏心。” 当然不亏心。 只要不入心,怎么会亏心? 楚泽理所当然。 黎星指了指四周,问:“你要出门?” “啊,对啊。这不是很明显吗。”就是因为他要出门,这才挨了这么一下。 楚泽觉得肚子还是很疼。 他下意识抬手捂住肚子揉了揉。 黎星一下子来了兴趣。 他立刻追问:“你要去哪儿?带我一个。” 楚泽看了黎星一眼。 “好啊,咱这次去凤阳。正好带你去看看凤阳的风光。” 凤阳…… “离这儿远吗?”黎星再问。 楚泽想了想,道:“不远,慢点走几天就到了。咱这次也不赶时间,可以慢慢走,一路上也能看看风景。” “那咱可以去吗?”蓝若嫣端着一碗桂花糖水进来,巴巴地看着楚泽。 楚泽与黎星齐齐看过去。 蓝若嫣想多跟楚泽待在一起。 但…… 楚泽心里闪过遗憾。 他伸手将碗接过,并告诉蓝若嫣:“咱这次是过去堪察火车路线的,是公事,只怕不能带着你。” “啊……又是公事啊。”蓝若嫣的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看得楚泽又是一阵心疼。 可再心疼也没办法。 蓝若嫣与黎星不同。 她算是自己的家眷,朱元璋不会轻易让她离开应天的。 但黎星好歹也算大明的臣子。 虽然是被禁足在应天,但只要他不找死,朱元璋就不会管他。 尤其是他还经常跟楚泽一起。 那他的自由度就更大了。 基本是只要他不闹着回琉球,就不会有问题。 楚泽的担心,皇上的心思,蓝若嫣又何尝不知道。 只是她实在舍不得楚泽。 往日里羞涩的小姑娘,鼓足了勇气,伸出手在桌下怯怯地握住楚泽手指舍不得松开。 楚泽诧异地扫了蓝若嫣一眼,他到是不知道,这小妮子还有这么大胆的时候。 他想都没想,立时反手握住蓝若嫣的手指。 难得蓝若嫣主动,他怎么可能放开? 感觉到楚泽的动作,蓝若嫣脸上再次红了个通透。 对面,看不见桌下两人小动作的黎星神情忽然变得古怪。 这两人怎么回事。 不就是送了个桂花糖水,怎么还送出这么多粉红泡泡了? 真是让人待不下去。 走了走了。 黎星起身,扔下一句:“我回去收拾收拾,走的时候记得喊我。”便溜之大吉。 留下两人继续甜蜜。 甜蜜时光过去,楚泽带着行李,与黎星一道启程。 朝着凤阳赶去。 而楚泽要去凤阳的消息,也像风一样刮到了凤阳知府的耳中。 (本章完) . 第861章 接你的 凤阳府。 知府县衙。 知府金学海满脸惊讶:“消息当真?” 师爷点头。 “这是从宫里传出来的,绝对真实。而且咱还打听到,王爷在数日前便已出发,不日即到。” 金学海大喜。 他兴奋地在屋子里打圈。 “太好了太好了,早就听说,这位嘉平王爷到一个地方就会搞出很多好东西,来发展当地的经济,早就盼着他来了。没想到还真把人给盼到了!”金学海双手一拍,转头对师爷道,“快,立刻吩咐手下人多盯着,一但发现王爷的踪迹,立刻来报。还有,让咱凤阳的大小官员以及所有商贾,都给本官准备好,随时准备王爷大驾!” 他一定要让王爷对凤阳流连忘返,看到凤阳的无边风光,好让王爷多多为凤阳出主意,让凤阳一跃飞上枝头变凤凰。 到时候,他这个凤阳知府的政绩,不就源源不断的来了? 政绩一来,升官发财换老婆不是水到渠成? 简直不要太美哉。 在金学海做着美梦的时候,楚泽正跟黎星走走停停,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朝凤阳进发。 当他们抵达凤阳时,只见凤阳城门外站了一堆人。 男女老少都有。 这些人个个打扮得光鲜亮丽,手里还拿着彩绸。 在人群左侧,站着一支鼓乐队,腰间也绑着彩布。 鼓乐队往前,则是一群衣着华丽的人,以及几个身着官服的老爷。 这些人站在城门口,正朝着前翘首以盼。 黎星与楚泽从马车里冒出头。 “接你的?” 黎星问。 楚泽伸长脖子,往人群中扫了一眼,然后了眉稍一挑,指向某处:“你瞧。” 黎星循着楚泽的手看过去,只见群中,有两个人举着两个红木牌子,牌子上写着“凤阳上下官民,恭迎嘉平王爷”几个大字。 黎星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楚泽,道:“不错嘛,人还未到,他们就知道你会来。” 这话可有意思了。 往好了说,是楚泽名气大。 人还没有到,名声先传出去了。 如果往坏了说,那就是凤阳官员胆大妄为,竟然私自探听楚泽的行踪了。 毕竟楚泽这一路上,可没跟官府的人打交道。 那凤阳知府是从哪里知道他来的消息的? 楚泽想到此处,忽地笑了一声。 不是好官啊? 那可太好了。 一般来说,坏官都有钱。 楚泽正好缺钱。 就拿他开刀。 楚泽跳下马车。 他刚站稳,对面为首的官员们顿时眼神一亮,指着楚泽的方向。 “哎,来了来了!” 然后他就听到对面的一个官员不断挥着手,示意百姓们动作起来:“快快快,王爷来了,吹起来舞起来!” 楚泽闻言,眉稍一挑,喜悦溢于言表。 “真是,这凤阳知府还搞得挺张扬的。不错,咱喜欢。” 楚泽迈出步子,正要往前,一个人满脸堆笑地越过他,走上前去,张口便是一套官样文章:“哎呀,金大人真是客气,本王去过那么多地方,就伱们凤阳最懂事。” 对面的官员满脸堆笑地上来,活像见了自家祖宗。 “下官金学海拜见嘉平王爷。” 他大步走到来人面前,带头跪下。 其他人跟着下跪。 直到得到这个自称本王的男人一句“免礼”,这一众人等才起身。 金学海脸上带着谄媚,讨好道:“王爷不嫌弃就好,凤阳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下官只能略略准备准备,还请王爷见谅。” “哎呀,这已经很好了……” 后面这人说了什么,那一群迎接人员说了什么,楚泽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怔愣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是他眼花了吗? 他往那两块字牌上看去。 没眼花啊,上面写的就是“恭迎嘉平王爷”这几个字啊。 他是嘉平王爷对吧? 上面写的也是他的封号对吧? 那这个自称本王的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总不可能还有人跟自己一样,也被封了这个封号吧? 想到这里,楚泽下意识就想要自己一巴掌。 想啥呢!整个大明有哪些王爷,他能不知道? 再说了,哪傻缺皇帝会给两位不同的王爷封同一个封号的。 楚泽怕疼,手抬起来又放下。 这一巴掌到底没打下去。 不止是他,黎星也愣住了。 他看看前面相谈甚欢的人群,再看看楚泽,沉默了一瞬,然后问了一句:“难道,不是嘉平王爷,他才是?” 楚泽:“……” 刚刚被放弃的巴掌,毫不客气地落到黎星的手臂上。 “脑子进水啊,咱接圣旨的时候,你不也在吗?传旨官吐词清晰,咱就是‘嘉平王爷’。”楚泽嫌弃地竖了中指,鄙视完黎星,他又看向前面那个“嘉平王爷”,满心不解,“所以,这个嘉平王爷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个问题黎星可回答不了。 他摇了摇头。 前面的人已准备入城。 楚泽立刻推了黎星一下,催促道:“快快,他们要走了,你快追上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干什么要追?直接亮出你的身份不就可以了?”黎星被推了一下,肩膀灵巧地往旁边一侧,避开了楚泽的第二次推攘,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嫌弃的神情十分明显。 要换了平时,楚泽怎么着都得跟他说道说话。 但今天情况不一样。 楚泽道:“那不行,这人冒充咱,指不定想干什么,咱得先弄清楚再说。而且……” 后面的话楚泽不说了。 他只看着金学海等人离开的背影,哼哼冷笑两声。 黎星看着楚泽满是算计的脸,顿时一身恶寒。 这人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前面那位凤阳知府只怕是要糟。 不过这也是他活该。 谁让他接错了人,弄了个冒牌货回去呢。 “成,我去帮你打听。”黎星道,“等打听到了,上哪儿找你?” “城中最好的客栈。” 官驿是住不了了。 楚泽也不会委屈自己。 黎星点头,跟着前面那群人入了城。 黎星一走,楚泽也要出发了。 他上了马车,吩咐赵四,让他往城里最好的客栈走。 刚进城,还未走到客栈,楚泽便听到路边传来阵阵哭声。 (本章完) 第862章 惩治恶少 哭声凄厉,还夹杂着阵阵嬉闹的声音。 楚泽本不想管。 但人家都这么伤心了,旁边人还能笑得出来,多少有点缺德。 楚泽很想看看,这些缺德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他喊住赵四:“停下。”又撩开车帘往外看。 只见在街边围着一大群人。 哭声,笑声,全从这群人里传出来。 碍于围的人太多,楚泽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只得跳下马车,挤入人群去看。 当他挤进去的时候,发现这里正上演着大部分古装电视剧里都有的戏码——卖身葬父。 卖身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身上披着孝布,孝布下穿着一身旧扑扑的麻织衣物,脸上到是干净,长得也还过得去,连脸上的泪痕都没那么难了。 小姑娘可怜兮兮地跪在地上,旁边是用草席盖着一个人 想必这就是小姑娘要葬的人了。 而那些刺耳的笑声,正是站在小姑娘面前的两个衣著华丽光鲜的公子哥儿们发出来的。 四周还围着好几个家丁,不让别人靠近。 在家丁围成的圆圈里,其中一个公子哥正蹲在小姑娘面前说着一些轻薄的话。 “小妹妹,看到没,这是十两银子,拿了它,保证你父亲风光大葬。但你得想让咱买你,你也得展示一下自己的价值不是?这样,你跟小爷亲个嘴儿,小爷满意了,这些银子就是你的了?怎么样啊?” 这人不当说,还要上手摸。 将小姑娘吓得脸色发白,不断地闪躲尖叫。 围观的人怒不可遏,冲着公子哥大声抗议:“你也太过分了吧,这么欺负人家小姑娘!” “就是,仗着自己有几个钱,就为非作歹,小心遭报应!” 可不管他们怎么骂,都被十数个家丁死死挡在外围。 靠近不了分毫。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姑娘被欺负调戏。 偶尔他们骂得凶了,那几个公子哥还会回过头来骂这些围观的人。 其态度十分嚣张。 看得赵四都气得恨不得冲上前去,打死这几个狗东西! 楚泽更不必说。 看着这一幕就手痒痒。 他咬了咬牙,怒火止不住地上涌。 “住手!” 楚泽黑着脸,看着正在里面玩老鹰捉小鸡“游戏”两个公子哥。 他这一声吼,声音极大。 将里面正玩得开心的公子哥吓了一跳。 他们回过头来,轻蔑地将楚泽上下打量了几眼,嗤笑出声:“这是哪儿来的狗,竟然敢在小爷面前狂吠?” “看你穿得还人模狗样的,怎么这么不醒事?” “就是,还丑。” 两个公子哥看着楚泽,肆意地骂着。 被他们拦着小姑娘哭得凄惨极了,看到楚泽为她出头,顿时哭得更凶了。 她朝着楚泽喊道:“就位老爷,求你救救咱,咱愿意你当牛作马!” 听到这话,那两个公子哥笑得更欢了。 其中一个转过头,冲着小姑娘轻佻道:“怎么着?看中这条丑狗了?那你就应该好好听话。等你把小爷伺候舒服收,小爷也不是不可能放过你。哈哈哈……” 另外一个公子哥跟着发出难听的笑声。 听得楚泽咬牙切齿。 骂他是狗就算了,还敢嫌弃他丑? 行行行,那他就让他们看看,他这条丑狗,是怎么把他们打得汪汪叫的。 楚泽磨着牙,忽然就笑了。 笑容阴森得犹如地狱里的鬼魅,一双眼睛的危险地锁定笑得猖狂的两人,而后淡定一扬手,道:“上,不用打死,让他们一年下不了床就行了。” 公子哥们听到这话,顿时笑得更开心了。 “还想打咱们?他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他声音还未落下,就见人群里走出来一群人。 这些人穿着最普通的衣服。 混在人群中,犹如普通百姓一般不起眼。 可等他们站出来后,只单单站在那里,就足够让人心惊胆战。 刚才还笑得格外嚣张的两个公子哥,瞬间像是被捏住了喉咙的鸭子,瞬间失声。 楚泽冷眼看着那些人,催促道:“给咱打。” “是。” 一声整齐的应答声后,这些人立刻朝这群人走过去。 两个公子哥平日里仗着家里的势,在凤阳横行霸道惯了,整个凤阳府,根本没人敢跟他们叫板。 今日突然遇到这种情况,两个公子哥瞬间怕了。 他们不断地催促着家丁上前,并不断出声威胁着楚泽:“咱可警告你,咱爹可是凤阳的首富,连凤阳知府都得听咱爹的,你要敢动咱们,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咱立刻让你下大牢你信不信!” 楚泽笑了。 “下大牢?行啊,咱等着,不过在咱下大牢之前,得先把你们的小命留下一半来。” 剩下的一半,留着给金学海。 这群普通人豢养的家丁,就算再凶恶,又哪里是曾经的锦衣卫的对手? 三下五除二,两个公子哥甚至都没来得及再说其他话,就被楚泽的人摆平了。 接着就是那两个公子哥。 先前还笑得嚣张的人,此时嘴里不断地发出惨叫。 得围观的群众满脸快意。 不少人在拍手叫好。 在偌大一个凤阳府里,竟然有这样的人横行,竟然都没有人管,而要他这个刚来的人主持公道。 可见金学海这个知府当得多差劲。 两个公子哥不断的发出惨叫。 他们的叫声从最开始的叫骂,变成了求饶。 楚泽都充耳不闻。 旁边有个老者看不下去了。 他走上前来,赵四还当他想干什么,立刻挡在楚泽面前,警惕地看老者:“你想干什么?” 将老者吓了一跳。 他抬起头,又畏又怯地看了楚泽一眼。 楚泽拍拍赵四的肩膀,道:“让开。” 赵四这才退开。 但眼睛依旧警惕地看着老者。 老者谨慎地只往前走了两步,然后立住脚步,朝楚泽行了个大礼,开口:“这位老爷仁义,今日救了这姑娘,来日必定有好报。不过这两人家世不俗,老爷将他们打成这样,肯定会被报复。不如现在就停手,赶紧离开这里,以保平安呐。” 楚汗听到这话,哈哈笑了起来。(本章完) 第864章 咱的钱 楚泽脸上的急切,瞬间消失了。 他坐直身体,面无表情地看着黎星,磨着牙道:“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组织语言。” “他比你贪。” “他还比你更像伱。” 黎星对楚泽的威胁充耳不闻,很真诚地补充着。 楚泽:“……” 不是,他有很贪吗? 他分明是个绝世大好官好吧! 不对不对。 楚泽刚才还怒火熊熊,忽然间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紧紧盯着黎星,眯了眯眼睛。 “你刚才说,他比咱更像咱?这是什么意思?”他一个骗子,还能比他这个正主更像正主? 这叫什么话! 楚泽懵。 黎星道:“如果我不是与你很熟悉,我都会认为他就是你。” 最开始黎星是没把那个人当回事的。 骗子嘛。 无外乎坑蒙拐骗。 没什么技术。 可等他观察一段时间之后,黎星惊讶的发现,这个人装楚泽装得可像了。 “倒也不是习性上像,而是作派像。” 黎星解释了一下。 楚泽脑门上再次冒出几个问号。 同时,楚泽也对这个骗子来了几分兴趣。 他拉着凳子,往黎星身边靠了靠,道:“来来,给咱详细说说,他怎么就像咱了。” 黎星想了想,开始给楚泽讲他见到的一切。 在城门口,他与楚泽分开。 跟着金学海等人直接去了凤阳最好的酒楼,要了一桌最好的酒菜,还叫了当地最有名的花魁陪宴。 那个假楚泽看到花魁,直接搂进了怀里。 然后与金学海等人开始高谈阔论。 “你猜猜,他们说的都是什么。”黎星看着楚泽,朝他挑了挑眉,带着点怂恿与看好戏的意味。 楚泽想了想,用肯定的语气说道:“这还不简单,不是说咱多得皇上宠信,就是说咱多有能耐。”骗子把楚泽夸得越多,别人肯定就会更确定,骗子就是楚泽。 因为他足够了解,别人才会相信。 “不对,但也不错。” 黎星好笑。 楚泽疑惑:“哪里不对?” “咱就不信了,他还能说旁的不成。” 楚泽不相信。 黎星解释道:“你说的内容,只是他说的一部分,他着重说的,是你在衡阳时成就,但真正强调的,却是他可以让这里富起来。” “?” 这是什么操作? “不是,他说他能让这里富起来,那群傻子就信啊?”楚泽惊讶。 黎星想了想当时那些人的表情,肯定地点头:“他们信。” 不止信,还深信不疑。 黎星意味深长地看着楚泽。 “再说了,不管骗子有没有这个能耐,但你有啊。” 楚泽张了张嘴。 没说出反驳的话。 黎星说得没错,他确实有。 他这次来,不就是为着这个目的? 所以,那个骗子就正大光明地偷窃他的身份。 还舞到他这个正主面前来了。 楚泽冷笑一声。 他问黎星:“他什么目的?捞银子?” “不然呢?真发展凤阳啊?”也不看看他有没有那个能耐。 黎星一想到那个骗子,就一阵无语。 不过那个骗子,确实比楚泽长得要好看些。 黎星的目光又落到楚泽脸上。 气得楚泽抓起杯子朝黎星扔过去。 结果毫无意外地被黎星接住。 挨了楚泽一记白眼。 黎星也不再玩笑,而是严肃地看着他,问:“怎么处理?” 冒充的人都贴脸开大了,楚泽不可能不管。 但怎么管,却是个问题。 是简单粗暴地拆穿他,还是曲折纡的玩一玩? 楚泽沉吟片刻,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恶劣的笑来。 他看向黎星,问道:“你今天回来时,有没有听到什么传言?” “听到了。” 黎星点头,放松身体,悠悠地笑:“整个凤阳的街上都传遍了,谁有个霸气的阔老爷,替一个卖身葬父的小姑娘出头,教训了本地恶霸。我都不用问,就知道是你。” 现在楚泽主动提起,更加证明这人是他。 “不过,这个与拆穿这个骗子有关系吗?”黎星不明白。 楚泽神秘地笑着,说:“当然有关系。” 楚泽身体往前倾了些,并向黎星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过来些。 黎星靠过去。 两人头挨着头,楚泽兴奋道:“你不知道,咱在找到这家客栈之后,就让人去打听那两人的身份去了。结果这一打听,嘿!可有意思了。” 那两个公子哥中,一个是本地富贾刘家的儿子,另外一个身份也不差。 总之,是两头肥猪。 他得想办法把这些人的钱,名正言顺地弄到手里。 “你想想啊,儿子都这么荒唐不经,老子能好到哪里去?咱让人浅浅一打听,还真打听到不少事,光人命,他手里就疑似有五条。”楚泽伸出五根手指,在黎星面前晃了好几下才放下。 黎星听得认真。 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他疑惑地重复道:“疑似?” “对,就是说,大家都怀疑是他害的,但就是没证据。”楚泽两手一摊,很是无可奈何。 “那证据呢?”黎星问。 楚泽反问:“对啊,证据呢?” 就是找不到。 “如果咱猜测没错,这里面,肯定还有金学海的事。”一个普通的商人,怎么可能将这些事,掩饰得如此的滴水不漏? 除非上面有保护伞。 这个保护伞,除了金学海,楚泽不作他想。 而且刘家那公子哥不也说了,连知府都得听他爹的。 这不更能证明,他们之前有勾连? “所以呢?”黎星问,“你要做实身份,不是更好查他们?” 楚泽递过去一个“你不懂”的眼神。 他能不知道这样更方便查吗? “但这太没意思了。”楚泽脸上露出沧桑的表情,“再说了,咱要一亮明身份,就金学海的那作派,怕得跟狗皮膏药一样沾咱身上,烦都要烦死。不如就让他们先玩着,不过你得帮咱给他们盯紧些,一是别让人跑了,二是别让那个骗子把咱的钱给带出凤阳。” 前面那个任务自然没问题。 但后面这个就离谱了吧? 黎星震惊:“那不是金学海他们的钱么,怎么就变成你的了???” (本章完) 第865章咱上面有人 -??“怎么就不是咱的呢?那些钱不就是金学海他们准备讨好咱的吗?”楚泽理直气壮。 既然是给他的,那就是他的钱啊。 这很合理。 楚泽真诚地看着黎星。 黎星:“……” 见过不要脸的,但这么不要脸的,他还真是头一回见。 黎星沉默了一瞬,竖起大拇指,给楚泽点了个赞。 楚泽欣然接受。 黎星:“……” …… 次日,黎星依旧盯着“嘉平王爷”,楚泽则开始在凤阳四处逛。 楚泽对这里不熟悉,打算找个向导。 好巧不巧,打听来打听去,找见的向导,正好是昨天劝楚泽赶紧离开,以免惹祸上身的老者。 老者见着楚泽也挺惊讶。 他开口第一句话,便是问楚泽:“老爷还留在凤阳?!” 老者瞪圆眼睛,警惕地左右看看,而后严肃道:“老爷,这不是久留之地,您……”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楚泽竖着手打断了。 “老人家,咱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但咱不怕。”楚泽笑得一脸自信。 老者还想再多说两句,看着他这表情,重重地叹了口气,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想到楚泽的来意,老人道:“老爷是好人,您有什么吩咐,请说吧,咱能做的一定不会推迟。”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那楚泽自然不会跟他客气。 楚泽立刻道:“咱想在凤阳转一转,咱听别人说,您老人家对凤阳很熟悉,就想请您帮咱四处走走。”楚泽拿出一锭银子递给老人,“这是酬谢。” 老人一见,连连摆手。 “用不着用不着,咱小老儿是没有什么钱,但也不图这一点银子。老爷要咱带路,咱答应了,因为老爷是个好人。” 能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姑娘,而不惜得罪权贵的人。 他这个老头子,乐意结交。 而且对方又没让他干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就是介绍一下当地的人情风土。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老人答应得很爽快。 但对银子,他却坚决不收。 楚泽见他主意已定,也不好强求,只能收起银子,道了声谢。 “走吧,你们想去哪里看?” 老人将门一合,就打算跟着楚泽走。 楚泽好笑地指指他家的门,道:“老人家不打算锁门吗?” 老人摆摆手,不甚在意。 “用不着锁,咱屋子里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谁要是能将这栋屋子搬走,那他尽管搬吧。” 听着老人的话,楚泽忍不住就笑了。 这老人家,倒是洒脱得让他意外。 “行吧,既然老人家您都这么说了,那咱也不再多说了。走吧。” 楚泽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楚泽想看的,是整个凤阳的地形地貌,然后好确定火车站的位置。 老人听说他要看整个凤阳的地貌,他还惊讶了一下。 他转过头来,诧异地看了楚泽一眼。 老人的目光中透着些许审视。 看了一会儿后,老人问:“老爷看这里,莫不是想要买地?” “……这么说,也对。”不过不是他私人名义。 楚泽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一句。 见楚泽点头,老人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也不再带着楚泽乱转。 而是问道:“不知老爷买地想干什么?老爷不用担心咱故意打探消息,咱只是想根据老爷的目的,好带老爷去看更合适的地。凤阳的地界很大,土地也很多。有不少都是无主的荒地。如果老爷想要……只要能过了知府老爷那一关,想必是不成问题的。” 楚泽敏锐地发现,在说起金学海时,老人的语音停顿了一瞬。 虽然很快就恢复如常。 但楚泽还是察觉到了不对。 或许可以问问。 这个念头一起,楚泽便立时问了出来。 “听老人家这个语气,是对凤阳知府有意见吗?” 老人眉头拧得更深了。 但他却只摆了摆手,怎么也不说。 楚泽道:“老人家是心有顾虑?” “哎呀,咱说你这个老头子,看着挺聪明一个人,怎么这么不醒事呢。咱家老爷那……那既然问了,就不会出卖你,你有什么话只管对咱老爷说。而且咱告诉你,咱家老爷是应天来的,连宫里的人都认识,这知府要真不行啊,给你们换个人都成。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还不抓紧呢。” 赵四在一旁敲着边鼓。 老人诧异地看向楚泽。 似乎是没想到,楚泽竟然还有如此来历。 不过这也说得通,为什么他身边,会有这么多高手随护。 为什么又会如此大胆,连刘家公子都敢得罪。 而且得罪了人之后,也不急着逃走了。 只是…… “你真能替咱们作主吗?”老人不确定地问道。 楚泽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 “不会要使银子吧?”老人满脸警惕,脸上又露出几分拮据之色,声音都变得讷讷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瞒老爷,咱凤阳啊……唉,除了那些有钱人亙与当官的有钱外,其他人都穷到快揭不开锅了。那些年轻走得动的,都出去乞讨去了,只剩下咱们这些老弱病残走不动的,才被迫留在这里,哪里还有钱去疏通关系啊。” 就算他们知道知府不是好东西。 可又能怎么办呢? 上面的官官官相护。 他们又见不着皇上,只能逃的逃,走的走。 留下的,只能挨。 哪天挨不过去了,就只能死了。 楚泽听着这话,诧异地看老人,道:“那咱给你的银子,你怎么不收?” 十两银子啊,对于有钱人不算什么。 但对普通百姓来说,可是近半年的生活费。 老人都快揭不开锅了,竟然也不收。 老人听到这话,脸上的苦涩再次敛去,那脱子洒脱劲儿又冒出来了。 他无所谓地摆手,道:“咱就一个老头子,迟早都要死的,拿着这些钱,咱反倒不愿意死了。本来咱现在穷一点,但过得开心。可一有了银子,能不能活得长久还不说,往后的日子就会变得忧虑。这么一对比,还是算了吧。” 楚泽越听,表情越古怪。 看着老人的眼神越发惊讶。 他竟然没想到,在这样的地方,还有这个一个思维不拘的人。(本章完) 第866章 专职杀手 楚泽对老者更是高看一眼。 但人活在世,吃的还得有。 今日老人帮他忙,来日再给他一些谢礼就是。 人家不要银子,那东西总可以吧? 楚泽笑笑,将这件事掠过。 他们继续在凤阳城四处探查着。 建火车站,最重要的要求就是经济要繁荣,人员流通量要大。 最好是在中心城区,或者靠近城市的地方,以确保百姓出行方便乘坐。 前一个要求,凤阳是达不到了。 但人流量,那妥妥的没问题。 按老人所说,每年外出乞讨的百姓,至少都有几千人。 就是这些人没有银子。 唉。 朱元璋也是。 非重将第一个站点定在这里。 楚泽就很头疼,还无可奈何。 只能寄希望于火车站建成之后,能带动当地的经济。 “对了,老人家,咱记得凤阳也是有不少特产的是吧?”楚泽脑子一转,又想到了特产上去。 只要有特产,何愁没有向外推广的机会呢? 这个问题,对老者来说,简直太好回答了。 他答道:“那可多了。像麻油,花生,最最有名的,还得算是花鼓。咱这儿的花鼓,绝对是其他地方你听不到的。”说起这些,老者的眼睛都在发亮,手舞足蹈,恨不得立刻就去把这些东西,都给楚泽弄到眼前来。 楚泽安静听着。 等老者说完,楚泽发现一个问题。 “老人家,咱记得,凤阳不是很擅长凤画吗?”楚泽记得,在未来,凤阳的凤画可是很有名的。 而且凤画的兴趣时间,就是明初。 怎么没有听到老人家提起? “凤画啊。”老人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有是有,但出名还算不上,只能说会画。” 老人说谦虚了,这何止是会画啊。 是不少人都会,而且还画得不错。 只是还远远算不得多有名。 买这个画的人,也多是安徽本地人。 再远,也就没有了。 楚泽却知道,凤阳的凤画是很有特色的。 如果可以跟着火车运送出去,那不也算是带动了凤阳的经济? 楚泽说完,不经意地抬了下头,看着已渐渐西下的太阳,他对老人家道:“老人家,今天也走了不少地方了,不如咱们现在先回去,明天你带咱先去看看凤画,之后再出来看这些地,怎么样?” 老人当然没意见。 他可不是楚泽,年轻力壮的,走这么久的路,也一点都不累。 但他可不成。 这一路上,他喊了不少次休息。 现在回去,正合他意。 “好。”老者愉快地眯着眼睛,欢快起身。 刚站起来,他就听到一声暴呵:“老爷,闪开!” 楚泽脑子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却下意识闪开了。 临闪开时,还不忘了将老人推开。 这一下太突然了。 老人又是五六七十的年纪。 这一下差点儿没将他骨头都摔散架。 不等他问怎么了,就见不远处,忽然冒出几个土匪模样的人来。 而在他们刚才站着的地方,一支箭,正晃晃悠悠地扎在不远处。如果方才楚泽不推开他,那箭说不定就得从他心口上扎过去。 这么一想,摔一下似乎也没那么痛了。 不过这些人…… 老人看着这些土匪。 土匪眼里可没有他。 他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的,是楚泽。 看着楚泽身上的绸缎,这群足足有四五十多人的土匪眼睛都在放光。 更是有人搓着手兴奋地喊:“老大老大,咱们发了啊!” “老子没眼睛啊,用得着你喊?”被喊作老大的人,狠狠瞪了自家手下一眼,复又将眼神看向楚泽,目光贪婪地在楚泽身上扫过,嘴里嘀嘀咕咕,“看看他腰上的那枚玉佩,少说也得好几万两呢。还有他手上的那枚扳指,没个四五万,看都不给你看一下。”那老小子果然没骗他,这是只大肥羊。 老大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楚泽看这些人,又看看自己的腰与手指。 他好笑道:“不错嘛,还挺有眼光的,一眼就看中了咱身上值钱的物件。” “不过咱挺好奇的,你们这么明目张胆的打劫,就不怕惊动了这里的知府?”楚泽看着这些人。 在他身边,围着几个侍卫。 这些都是日常跟在他身边的。 刚才喊他闪开的人,也在其中。 此时正警惕地注视着对面的土匪。 土匪闻言嗤笑一声,无比嚣张地道:“咱想去哪儿,天王老子都管不了。哎,你小子,赶紧把你身上的好东西都拿出来,老子高兴了,还可以饶你们一命。” 楚泽笑了。 老人此时也爬起来了。 他快步走到楚泽面前,死死地将楚泽挡在身后。 他警惕地看着这些土匪,大喊道:“咱可警告你,这位老爷可是有大来历的人,你们最好赶紧让开,不要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大人物?”土匪们笑得更加夸张了。 就这么个人,还大人物? 土匪们笑过之后,嘲讽地看着老者:“有多大?有天王老子大吗?” 竟然还敢跟他们叫板。 老大看了身边人一眼,示意了一下。 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楚泽而来。 现在他们已经亮明了身份,也是时候动手了,正好杀了人,可以将这小子身上的东西,都拿走。 他们又可以赚一大笔了。 手下立刻明白了老大的意思。 他扬起武器,大喊一声:“兄弟们,杀了这只大肥羊,他身上的好东西,就都是我们的了!”此人率先冲出去。 可惜,这人甚至都没靠近楚泽,就被挡在他面前的侍卫一脚踹飞。 倒飞出去的路上,撞倒了好几个人。 最后重重落地。 老大看到这一幕,眼神瞬间严肃起来。 在来时,对方就说过,这小子身边有高手。 当时他还不信。 如今看来,还真是身手不凡。 好在他向来听劝。 知道对方身边护卫的武力值不低,他来时也没托大。 他哼哼怪笑两声,朝身后招了招手。 十几个气势完全不同的人,自这些人里站了出来。 “上。”老大手一挥。 这十几个人立时拿出武器,朝着楚泽他们冲过来。 看着这些人,楚泽脸上的浅笑一收。 这些人……不像是土匪。 倒像是专职杀手。(本章完) 第867章 急什么,火烧房了? 看来他猜得没错,这群人还真是刘家派来的。 本来他刚看到一群土匪,还不太敢确定。 但这些人出现,那就是不打自招。 那可真是太好了。 都省得楚泽去查了。 楚泽抬手一指,对侍卫吩咐道:“把那个土匪头头抓住,咱要活口!” 这可是送上门的证人,他要不收下,岂不太对不起刘家父子的一番好心了? 楚泽的话,惹得对方哈哈大笑。 “咱没听错吧?”老大伸出手指,着自己着,满脸不可置信,“他竟然还想抓咱?哈哈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兄弟们,别留手,全都杀了。还有那个老头子,一个活口都别留。” 随着他一声令下,所有的土匪都动了起来。 看着这些打在一处的人,老人吓得脸都白了。 他活到这么大把年纪,还是头一遭见识这样的场面。 他此时两条腿都在抖。 饶是如此,他依旧挡在楚泽面前。 楚泽拍拍老人的肩膀,感激道:“老人家,你放心,他们杀过来的,不用挡在咱面前了。” 他手刚放上去,老人的身体明显抖得更利害了。 待听到楚泽的声音,老人愣愣地反应过来。 他侧过头,看向楚泽的眼神里,盛满了恐惧。 “咱真的没事。”楚泽看得心里暖。 他将老人拉到一旁站着。 在他们面前,楚泽的侍卫们与那群土匪混战在一起。 对方人多势众,又有十几个专职杀手。 侍卫们的压力不小。 而楚泽与老人战斗力几乎为零。 如果楚泽没有拿武器的话。 可惜,楚泽的武器,向来不离身。 看着有人突破了侍卫,朝着他冲过来,楚泽毫不犹豫地抬手就是一枪。 “砰!”地一声响,冲过来的杀手猝不及防,子弹正中胸口。 他冲刺的动作一顿,他愣愣地低下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胸口。 鲜血自伤口处淌出来。 没一会儿,这个人就倒地身亡了。 这一声突兀的枪响,让所有土匪都懵了。 他们几乎是下意识地朝楚泽看去。 在这一刻,他们脑子里,几乎想着同一句话——这人手里,怎么会有枪? 他怎么能够有枪! 他娘的,他们手里最好的武器就是专门找人打造的钢刀。 结果这小子有枪! 这他娘的怎么杀! 老大气得在原地转了两圈,深深吸了几口气。 “没事没事,他就一把,能有多少子弹?”算算一时无法靠近,他们耗了也能将他们耗死! 老大安慰了自己几句,转头便对手下咬牙切齿地说道:“兄弟们,这小子有枪,都给小心点,咱今天耗死他!” 耗? 那真是要让他们失望了。 楚泽将枪勾在食指上晃着,嘲讽地看着土匪老大,淡定地吩咐道:“这些人就是咱要等的人,不用藏着掖着了,东西都拿出来吧,让咱们好好招待招待他们。” 几乎是楚泽声音落下的瞬间。 刚才还拿着普通武器跟土匪们对打的人,立刻放弃了刀与剑,手在腰间一摸,纷纷拿出枪来。 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这群人。 土匪老大的脸都青了。 如果只是把枪,他们还不怕。 大不了就是死几个人。 他们干土匪的,还怕死? 但这么多把枪…… 老大抖着嘴唇,面色灰白地看着楚泽:“你、你是什么人?” 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刘老爷说的,只是个普通的富商。 哪个普通富商身边的侍卫都有枪??! 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不管是什么身份,土匪老大都知道,他们这次是踢到铁板了。 他们完了。 楚泽才懒得管他。 他在怀里摸了摸,摸出一块玉扔到赵四怀里。 “赵四,你拿着咱的令牌去当地县衙门,将这些人全数收押。告诉当地的县官,胆敢泄漏一个字,咱要他的命。至于这些人,老实的就算了,谁敢反抗,就地格杀!” 赵四接过令牌,道:“得了,老爷你放心吧,咱一定快去快回。” “嗯。”楚泽应了一声,挥手示意他赶紧去。 处理完这些土匪,楚泽转过头。 老人怔怔地看着他。 忽然间,老人扑通一声跪下了:“老爷,你肯定是京城里的官儿吧?”不然怎么调动得了县衙门的那些老爷们? 也难怪他说不怕被报复了。 原来人家是当官儿的。 那他之前还说金学海怎么着怎么着,这位大人会追究吗? 老人怯怯地看着楚泽。 楚泽面对老人,面色依旧温和。 他伸手将老人扶起来,道:“老人家你别怕,咱也痛恨那些贪官,所以你不用怕咱会包庇他们。而且咱还你们可以多说说,只要有切实证据,咱就换个人来给你们当知府。” 楚泽说得轻松随意。 老人听着,心情也跟着变得轻松起来。 他舒展开眉目,笑了笑。 被楚泽扶起来之后,他又下意识地问了句:“那大人您能来咱儿当官儿吗?” 楚泽:“……” “哈哈哈,如果有机会的话,咱也很乐意来的。” …… 天色已暗,华灯初上。 刘老爷在客厅里等得烦躁。 他不断地转着圈,手焦躁地捶着掌心,嘴里骂骂咧咧。 “这人怎么搞的,咱让他去杀个人,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什么时候他办事这么拖拉了? 明明之前不是挺快的么。 而且不知为何,刘老爷心里总有股不安的感觉挥之不去。 管家站在一旁,宽慰道:“或许是对方不好对付,这才没有及时回来呢。老爷你就宽宽心,咱让他们办事又不是一回两回了,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你说的轻松。”刘老爷没好气地瞪了管家一眼,“正因为他们办事不是一回两回了,现在突然这么晚还没来,咱才更担心。” 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可就算是出了事,也应当派个人回来报个信吧? 现在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简直让人心焦。 “刘老弟,这是怎么了,在这转什么圈呐,火烧房了?”金学海绕过影壁,大步朝客厅走进来。 看到金学海,刘老爷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本章完) 第868章 们同名同姓 金学海大步走上前。 在金学海身边,跟着刘府的小厮。 他亦步亦趋的模样,不知道的还当他是金学海的下人。 刘老爷无视金学海的问话,狠狠瞪向跟在金学海身边的人,怒斥道:“没眼色的东西,金大人上门,怎么也不知道通报一声?好让咱前去迎接啊。”而且这句话,是朝金学海说的。 金学海笑笑。 他此时已经走到了刘老爷面前,看了他一眼后,淡定地绕过他,径直走向客厅,随意找个位置坐下。 刘老爷嘴角抽了抽。 看着大马金刀地坐在厅里的金学海,刘老爷转头就给了下人一脚,骂道:“说你没长眼睛,你还真是一点都不看事的么,没瞧见金大人坐在那里,还不赶紧去给金大人上茶。” 金大人再次笑出声。 对方表情依旧淡淡的。 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刘老爷冷汗直冒。 “刘老爷,本官也不是傻子,你这套指桑骂槐的手法,就不用在咱面前用了。”金学海站起来,道,“咱今日来,本是有要事想与你谈谈,既然刘老爷这么不欢迎本官,那本官应不坐了。这话就不必了,咱怕喝不下去。告辞。” 金学海转身就要走。 刘老爷是很不喜欢金学海直接闯起来。 但如果有要事…… “哎呀,金大人怎么还生气了?咱就是教训教训下人,怎么会不欢迎金大人呢?金大人快请坐。管家,你去上茶,拿府最好的茶叶。”只一秒,刘老爷脸上便堆满了笑,迎上前去,将金学海亲自请进客厅坐下。 金学海本也没打算立刻走。 他顺着刘老爷的意,又回到客厅里坐下。 “既然刘老爷在教训下人,那咱倒是不好意思多闲管事了。咱刚才看到刘老爷在厅里转圈,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金学海再次问到刚才的问题上。 刘老爷面上露出难色。 他不是很想将这件事告诉金学海,只能敷衍着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点小事,小事。” “小事?” 金学海看着刘老爷,嗤笑道:“刘老爷是打量咱金某人是个眼瞎耳聋的呢?你儿子在街上闹出这么大的动作,你觉得咱会不知道?” 刘老爷身体一僵,表情讪讪。 “金大人消息真灵通啊。”刘老爷干笑两声。 明显还是不怎么乐意接这个话茬。 不过不重要。 这头已经启了,刘老爷接不接话,对后面的结果都不影响。 金学海稳定发挥。 “刘大人,你儿子在街上被人打成重伤,至今下不了床,现在你等的人,应当是那群总替你办事的土匪吧?你派人去杀……” “大人大人!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啊!”刘老爷连忙打断金学海的话。 他派人去做是一回事,可这事要是被别人知道了,那可要糟。 金学海笑了。 他朝刘老爷摆了摆手:“放心,咱也是不是什么大嘴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咱还是知道的。只是……” 金学海手肘依旧支在桌面前上,手心向上。 虽然他眼睛没看向刘老爷。 但他是什么意思,刘老爷可太清楚了。 往日里他就是这么打劫自己的! 每每一听到风声,这人就会像闻到屎味儿的狗,立刻扑上来。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这么不欢迎金学海的原因。 要是平时就算了,偏偏刚出了这样的事。 刘老爷咬了咬牙,脸上再次堆起笑。 他从怀里拿起一沓钱来,恭敬地放到金学海手里。 “金大人的为人,咱还是清楚的。这些都当是咱的谢礼,你不要嫌弃。” 金学海没立刻回答他,而是用手颠了颠。 那重量让他满意之后,金学海才笑着将钱收进怀里,还虚伪道:“刘老爷就是客气。不过咱看你的人这么久都没有回来,只怕是凶多吉少啊。刘老弟,要不要让本官帮你一把?” 金学海再次伸出手。 刘老爷嘴角狠狠抽了一下,脸上的笑几乎维持不住。 这人刚收了这么多钱,竟然还不满足,还想要。 不过如此能够将这件事解决,再他一些,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这个叫楚泽的,身边的侍卫可不少。 他还听儿子说过,说这小子身边的护卫,全都是高手。 既然用明间的力量解决不掉,那就用官府的。 刘老爷在一瞬间就想通了。 他朝招了招手,在他耳边轻语几句。 管家听完便退下。 很快就回来了。 再回来时,管家手里拿着四根金条。 刘老爷将金条送到金学海手里,讨好地笑着:“金大人还真是明鉴,咱这段时间确实是遇到了些麻烦。您也知道,咱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却被人打成了这样……”说到这里,刘老爷悲从中来,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就是不知道他是在哭自己的儿子,还是在哭这些金条了。 金学海淡定地将金条收起来。 “咱听说了,你放心,咱一定把这件事给你解决满意。对了,这人叫什么来着?”金学海问。 他从手下那里听到,只知道这人姓楚。 再多的,他就不知道了。 刘老爷立刻接话:“此人叫楚泽。” 金学海猛地一顿。 他立时转过头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刘老爷,确定道:“你说他叫什么名字?!” “楚泽啊。” 金学海:“……” 见他愣住,刘老爷疑惑地看着他,道:“金大人,这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 金学海恨不得将刚才接的银子还回去。 可一想到这么多钱,他又舍不得。 抽了两下,他又将手放了下去。 他只瞪着刘老爷,道:“问题大了去了!你知道咱们新来的这位嘉平王爷,叫什么名儿吗?” 刘老爷诚实摇头。 他们只知道这人姓楚。 再多的就不知道了。 等等,打伤他儿子的那个人也姓楚…… “他们不是是一家吧?!”刘老爷大惊。 金学海摆摆手:“依咱看,应该不是。不过咱们的喜平王爷,本名也叫楚泽。跟打伤你儿子的这个楚泽,同名同姓。”金学海看愣住的刘老爷,有点幸灾乐祸,“你说这问题大不大。”(本章完) 第869章 矿产 「……」 刘老爷愣了好一会儿,忽然就怒了。 「咱就是跟这两个字犯冲!」 在他们面前这个「楚泽」伸手要钱,别个一个楚泽直接将他儿子打成重伤。 这哪是来帮凤阳发展的,分明是来要他命的! 刘老爷气得砸了个杯子。 金学海挑了下眉。 「不过咱答应你的事,咱还是会给你办。」就冲刘老爷给的那些钱,他就得办。 刘老爷听到这话,心里才稍微好受些。 但也们有一点点。 毕竟这都是他用真金白银砸出来的。 但表面功夫还得做。 刘老爷嘴角勉强地扯了扯,干巴巴地道:「那就多谢金大人了。」 「不用。」 金学海拿到银子,也不打算多留,连个借口都不找,直接起身离开。 走出去没多久,他就听到身后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清脆悦耳。 还挺好听的。 金学海心情愉悦走远。 …… 第二天。 楚泽按照之前的约定,先跟着老人去看凤画。 知晓了楚泽的大概身份,老人对楚泽多了几分恭敬。 楚泽本想纠正,最后以失败告终。 既然纠正不过来,那楚泽也懒得管了。 只叮嘱他不要在外人面前前叫他大人,如之前一样叫他老爷就可以了。 老人忙不迭地答应。 在凤阳,凤画画得最好的画师,住在乡下。 离这里还有些距离。 楚泽坐着马车,朝目标地行去。 等他们到时,人却不在家。 看着紧闭的院门,楚泽眼里闪过一丝遗憾。 老人也惊讶了一下。 他尴尬地侧过头,跟楚泽解释:「我们今天来得不巧,他很少出门的,除非有事。」 而他们正好赶到了对方有事,不在的时候。 楚泽也没办法。 他叹了声,摇头道:「看来咱今天是看不见凤画了。」 「算了,看不见就看不见吧。走,咱今天干脆就在四周逛狂。」正好这附近,他也还没有来过。 老人自然没意见。 楚泽迈下台阶,目光不经意地往旁边一扫,却看到一块混身雪白的石头。 在不多炙热的阳光下,一下子吸引了楚泽的目光。 「嗯?」楚泽停下脚步,「这个……」 老人已走下台阶。 听到声音,他回过头,正好看到楚泽走到一块石头前。 他蹲下来拿起石头仔细地看了看。 老人疑惑地走过来。 见他看得入迷,不由好笑道:「老爷你跟其他人真是不同。别人到一个地方,最关心的就是吃喝玩乐,你却了一个地方,最关心的却是土啊石头的。你的品味,还真是与众不同。」 楚泽还未开口,赵四先张嘴了。 他无不得意地说道:「那是,也不看看咱家老爷是谁。」 他们老爷可是办实事的人,能是那些纨绔子弟能比的吗? 放一起都是对他们老爷的羞辱。 赵四神情无比得意。 老人听到这话,下意识问道:「你家老爷是谁啊?」 「是……哎,老头儿,你套咱话 呢。」赵四正得意着,差点儿就让人把话给套了去。 好在他及时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的赵四,看老人的眼神儿都变了。 他还以为是个单纯的老人家。 结果也是一肚子坏水。 他得离这人远点儿。 赵四往旁边站了站,逗得老人家哈哈大笑。 楚泽却一直拿着手里的石头端详。 这石头十分洁白。 看模样,很像一种矿。 那种矿就是石灰石。 石灰石…… 凤阳竟然也有石灰石吗? 楚泽不断地在脑海里搜索着这方面的资料。 在他一阵冥思苦想下,还真让他想到了。 他记得,他曾经翻到过关于凤阳的介绍。 除了那些耳熟能详的信息之外,楚泽还记得,那份资料里,还记载着在凤阳,着十分丰富的矿产资源。尤其是石灰石与石英石,储量更是分别达到了100亿与50亿吨。 其储量与品位,都们于华东地区之首。 在资料里,还显示着,在现代,凤阳这个小县城里,就有几百家水泥生产厂家。 还有各大种型号的石英砂。 既然这里的矿产储量如此丰富,怎么能浪费? 他之前一直就在想,要怎么带动凤阳的发展,现在总算让他找到了。 主要发展凤阳的矿业。 尤其是两石的开采。 那凤阳的百姓就不用出去乞讨了。 想到这里,楚泽越发激动。 他感觉自己握着的,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坨货真价实的金疙瘩啊。 楚泽兴奋得不行。 他转过头问老人:「这种石头,哪里最多?」 老人心里闪过一丝无语。 这位大人还真看中这一块石头了。 「这种石头到处都有,但非要论哪里最多的话,大概就那座山吧。」老人心里无语着,手却实诚地给楚泽指着方向。 楚泽当怒了改变路线。 「咱们今天就去那座山!」 「行。」老人答得爽快。 反正他只负责带路。 谁知他们刚走出村子,就被一群差役拦住了去路。 看到这些人,楚泽的眉头瞬间拧了起来。 昨天是土匪加杀手,今天就换官差了? 看来刘家小子说得没错,这金学海还真听他老子的? 「你们谁是楚泽?」为首的捕一脸凶神恶煞地看着楚泽一行人。 赵四看到他们,一下子乐了开。 「不是吧,姓刘那老小子还真将你们给找来了呢。话说,那老小子给了你们多少钱,让你们连朝廷都不管了,就给他卖命。」 赵四一番话,说得差役们脸色一黑。 其中一个站出来,指着赵四嫌弃道:「瞧你这尖嘴猴腮的样穷酸样儿,就知道不是楚泽。」 「嘿,你怎么说的?」他赵四是穿得不怎么好看地,但他手上的银子,随便漏一点儿出来,就是够他们过一年了。 竟然还敢说他穷酸? 赵四简直忍不了。 他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前去跟对方干一架。 他刚动,就被楚泽扯了回来。 「咱就是楚泽,你们想干什么。」楚泽语气平静,看着这些差役的眼神更是平静。 好像面前站着的不是官差,而是一群普通人。 反倒是他,一身气势泄出,震得对面 的人一时之间竟然不敢动了……(本章完) 第870章 你是谁 赵四一下子笑了起来。 他指着这群差役,哈哈大笑:「老爷,你看看这群人的怂样儿,哈哈哈,太好笑了。」 他们老爷还没说什么呢,就愣在那里不敢动了。 要是他们老爷再亮出身份,不得吓死他们去。 哈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赵四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对面的人脸色铁青。 「兄弟们,这个小畜生竟然敢瞧不起咱,现在就把他抓了,等下进了大牢,咱让他好好知道知道,到底是他怂,还是咱们怂。」为首的差役抬手指着赵四,眼中凝聚着一层浓重的恨意。 赵四也火了。 这些人竟然骂他是小畜生。 他自从跟了自家老爷,还从未被人这么骂过。 这人惹到他了。 「你……」赵四再次想冲出去,却再次被楚泽接住,赵四回过头,不高兴地冲着楚泽道,「哎呀,咱的大人哎,这人他骂咱是小畜生,这不能忍!你松开,看咱怎么教训他!」 自己的随从被人骂了,楚泽能高兴? 他们打的是楚泽的脸。 楚泽淡淡暼了眼赵四,道:「就会动武,对方那么多人,你打得过几个?」 别到时候别人没打着,反倒把自己弄伤了。 「拿着。」楚泽伸手在怀里掏了掏,拿出一块玉佩,交给赵四,而后朝对面的差役微抬下巴,「去吧。」 看着手里的玉佩,赵四喜上眉稍。 「老爷,你真好!」 「少废话,要是再丢脸了,往后出去别说是咱的随从。」楚泽抱着手臂,看着对面的人。 赵四得了「上方宝剑」,底气顿时足了不少。 他大步走向那些差役。 在差役们疑惑的目光中,将手中的玉佩亮出来,得意道:「张大你们的狗眼给咱看看这是什么!」 是什么? 不就是一块玉? 「呵,一块玉佩有什么也不起的,也值得炫耀?兄弟们,抓人!」差役再要动时,赵四急忙大喊:「哎哎,你们可得看清楚,这可是嘉平王爷的玉佩!你们敢动嘉平王爷!」 「嘉平王爷?」 差役们笑得更开心了。 「咱们谁不知道,嘉平王爷在府衙里做客的,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本来咱们只想你们,如果你们识趣,过不了几天说不定就出来了。谁知道你们竟然这么胆大妄为,竟然敢冒充嘉平王爷,那你们这条小命,可就难保了。」 「是吗,你们到是把你们那个嘉平王爷叫出来,让他来与咱对质,看看谁才是真的。」楚泽看着这些人,主动走上前去,等他靠近,这些人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看得楚泽满心无语。 他觉得赵四说得对,这些人就怂。 「不是要带咱走吗,还不赶紧走?」正好让他去会会那个假王爷。 楚泽率先走了出去。 赵四追上去,顺手将玉佩还给楚泽,还小声地抱怨:「老爷,这玉佩不好使。」 「不急,这些小喽啰见过什么世面?等下它就能派上用场了。」 赵四还是挺相信楚泽的。 既然他这么说,那玉佩肯定就可以有大用处。 老人看着这一幕,直接懵了。 他本以为楚泽就是上面派下来的钦差,谁知竟然还是个王爷。 嘉平王爷…… 不就是前些日子金知府接待的那个人? 天啦,这可有大戏上演了。 他得去看看 。 差役见老人不动,正想上前催促,谁知不等他们动,老人自己就先动了。 差役们:「……」这些人怎么都这么自觉? 他们来时大人还特意叮嘱,说这个叫楚泽的很是凶悍,身边跟着一群护卫。 他们特意带好了武器,就为以防万一。 结果什么都没用上。 就连他们大人说的护卫也没有看见。 难道这小子纯粹是装模作样? 不管了,人既然愿意跟他们走,他们还省了事。 一群人直接来到县衙。 楚泽哪里都不去,直奔鸣冤鼓。 在他的示意下,赵四拿起鼓杵,用力地敲了起来 咚咚咚的鼓声立时传入县衙。 金学海正在与嘉平王爷聊天,说着怎么发展凤阳府。 这人东南西北的扯着,竟然也将金学海忽悠住了。 鼓声起时,将正听得认真的金学海吓了一跳。 他身体抖了抖,转头怒火就止不住地上涌。 转过头,金学海冲着门外大声:「怎么回事,谁在外面吵闹!」 没看到他正在跟王爷商量正事? 谁这么不长眼,竟然敢在这个时候来敲鼓。 「王爷,您稍坐,咱去前面看看就回。」金学海像是会变脸一样,刚才还横眉倒竖,转头对着嘉平王爷又笑得像朵花儿。 嘉平王爷大度地点点头,道:「去吧,政务要紧。」 「好好。」 金学海恭敬地退出来,等他彻底离开嘉平王爷的视线之后,脸色立时阴沉无比。 就像是即将下雨的阴天。 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低气压。 等他到了公堂,却见公堂之上,竟然坐着一个长相普通却满身贵气的青年。 他是谁? 金学海愣了愣,旋即大怒。 他大步走上前,指着楚泽大声呵斥:「你是什么人,竟然也敢坐在这个位置!还有你们,都是干什么的,看着他坐下也没人上前?!」简直是岂有此理! 楚泽撩起眼皮看他。 「金知府,好大的官威啊。」 「就是,知道的说你是知府,不知道的还当你是丞相呢。」赵四接话。 嘲讽直接拉满。 金学海脸色青了一瞬。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黑着脸,再次上前。 楚泽没有回答,而是将玉佩亮出来。 这枚玉佩是龙纹的。 而且还是五爪。 这样的纹路,寻常人是不可以用的。 唯有皇上…… 但面前之人一定不是皇上。 而此人却用了五爪龙纹型玉佩,如果不是他找死,就意味着他是皇上极为宠信的人,皇上才将这枚玉佩赐与他。 那他是谁? 不管是谁,都足够让刚才还超大声的金学海后背发凉了。 他哆嗦着身体,颤颤巍巍地跪下。 「去,把你们的嘉平王爷请出来。」 楚泽将玉佩放下,声音冷然。 金学海不敢违抗,只能让人去请嘉平王。(本章完) 第871章 咱得跑 彼时,嘉平王正在后堂,跟自己的随从,商议着这一次,能从金学海手里,弄到多少银子。 他们说的正兴起时,衙役走了过来。 衙役姿态恭敬。 “王爷,知府大人有请。” 嘉平王一愣,疑惑道“请本王?” “是的。”衙役点头。 “知府大人不是刚才出去,说是去审案去了,干什么请咱们王爷?”站在嘉平王身后的,是他的随从小厮,也是他的同伙。 初,他们决定做这件事,就是小厮的主意。 即使是到了这里,成功地冒充了楚泽身份,也是他给嘉平王出着主意。 告诉嘉平王,他们应该怎么做。 此时他听到这话,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对。 嘉平王见他不说话,便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用眼神询问他【能去吗?】 小厮的心思转了几圈,然后道“知府大人不是在审案,可是什么棘手的案子么,竟然也需要王爷亲自去旁听?” 衙役皱眉。 此时堂上的情况很不寻常。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只能将自己看到的,说给两人听“王爷,那两位似乎身份不低,咱家大人都在一旁站着,而且咱来请王爷的,也是那个击鼓之人。” 听到这话,嘉平王心里顿时慌。 他下意识地看了眼小厮。 小厮的心也在往下沉。 他们的身份是什么,他们自己最清楚。 而那个他们还未见过的人,竟然可以命令金学海。 八成是应天来的。 应天来的,肯定认得真正的嘉平王爷。 他们一但见了对方,就是自取灭王。 不行,他们不能去。 小厮给嘉平王递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嘉平王将视线收回,他默默地坐回身体。 但放在腿上的拳头,却紧紧地捏在一起,昭示着他此时的心情,并不如他面上的表情那么平静。 小厮也是如此。 但他比嘉平王沉得住气。 他看了衙役一眼,佯装淡定道“王爷,莫不是应天的哪位朋友到了?咱们可得去看看。” 嘉平王爷听到这话,差点没跳起来。 但他知道,自己这位同伙,可不是这种找死的人。 他这么说,八成是有什么目的。 自己想不明白。 也不需要想明白。 只要配合就行了。 嘉平王故作矜贵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那咱就过去见见?”小厮又说。 嘉平王点头“好。” “好咧!” 得到嘉平王的应允,小厮开心得声音都轻快了些,他语气愉悦地对着衙役道“你先过去,咱们王爷马上就到。” 衙役对此一无所知。 听到对方的话,他只当对方等下就会来。 他应了一声,转回去复命去了。 衙役一走,嘉平王与小厮立时慌了起来。 嘉平王也坐不住了。 他猛地跳起来,抓住小厮的手,着急道“怎么办怎么办,陈狗子,现在咱们要怎么办?” 他们绝对不可以去见那个人的。 陈狗子比他沉稳些。 见他慌成这样,连连低低的呵斥。 “贾林,你别慌。现在估计还没有人知道你是假的,只要对方还没有彻底地拆穿你,你就是嘉平王。走,挺起胸膛拿出气势,咱大摇大摆地从这里走出去。至于那个应天来的官儿,跟咱有什么关系?惟一可惜的就是……唉,银子太少了。” 陈狗子后悔得想捶自己几下。 早知道应天这么快就来人,他们当初就应该抓紧时间捞钱。 现在直接溜之大吉。 哪里还会被困在这里? 贾林也是这么想的。 但现在想这些,已经来不及了。 现在要紧的是赶紧离开这里。 两人瞬间商量好,陈狗子替贾林整理了下衣服,确定没有问题后,两人一前一后昂首挺胸地往府衙外走。 至于公堂? 哼,关他们什么事。 看着近在咫尺的府衙大门,陈狗子与贾林心里大喜。 但脸上却越发平静。 他们加快脚步,直直朝着大门跑走而去。 等他们走出大门,他们回过头,看向身后的府衙大门,齐齐松了口气。 “还好,咱们总算是出来了。”贾林拍着胸脯,心里一阵后怕。 陈狗子也是如此。 他们再次看了眼府衙门,而后道“凤阳不是久留之地,走吧。” 两人转过身,猛地顿住。 而此时,差役已然回到公堂。 楚泽依旧淡定地坐在公案之后,他身边站着赵四。 在赵四身后,还有那位跟着来的老者。 他们的知府金大人,战战兢兢地立在一侧,低着头,时不时抬手擦一下额头的汗珠,并在心里暗骂,自己的手下全是废物,去请个人这么久都没有回来。 在他的暗声中,衙役回来了。 他一路小跑上前。 楚泽听着声音,撩起眼皮看他。 “人呢?”楚泽问。 衙役老实回答“王爷说……” 他刚开头,就被赵四骂了回去“你他娘的耳朵塞驴毛了?早便说了,那个嘉平王爷是假的,这个才是真的,你还王爷王爷的,你叫谁王爷呢!” 楚泽看着,没阻止。 衙役抬起头,诧异地看了楚泽一眼。 他动了动嘴,一时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毕竟那可是他们老爷认定的嘉平王爷。 而眼前这个,只是他们自己说是。 但……衙役往金学海看了一眼。 察觉到视线的金学海“……”他娘的别看咱!咱也不知道! 那个说自己是嘉平王,这个也说是。 他又没见过嘉平王,他哪儿知道谁是真的嘉平王! 最好两个都是假的。 金学海低着头,貌似老实地站在那里。 “说,那个骗子呢。”赵四见衙役不说话,顿时气到不行。 这些当差的,怎么能这么傻? 他就不怕太傻了,被他们上头的官儿给赶出去么。 简直让人头疼。 衙役闻言,这才有了动静。 他想了想,决定用赵四对喜平王的称呼,至少那位不在,他不能得罪了这位“那个冒充嘉平王的人,说他马上就到。”他说完,还指了指身后。 楚泽与赵四顺着他的手看去,身后什么都没有。 看到这一幕,楚泽猛地坐直身体。 “不好,他们要跑!金学海,立刻让你的人封锁整个府衙,如有必要,立刻封锁整个凤阳城,不许任何人离开。要是你抓不住那个骗子,你就是他的同伙。”(本章完) 第872章 假王爷 楚泽的目光,倏然落到金学海身上。 金学海“……是,下官现在就去安排。” 金学海一脸糟心地转身。 “不用了。” 一道声音,往外面传进来。 接着就是一个长得格外好看的男人,领着四五个人走了进来。 这些人皆穿着便衣。 但他们周身的气势,却个个不俗。 尤其是领头的那个漂亮男人。 最让金学海震惊的是,他们手里押着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金学海认识的嘉平王与他的小厮。 漂亮男人泰然自若地走入公堂,看都没看金学海一眼。 而是对着楚泽说“嘉平王爷,看看,看我之前说的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比你好看些。”漂亮男人对身后的几个随从打扮的人抬手示意了一下,一个听话地捏着贾林的下巴,将他头抬起来,让楚泽看。 楚泽“……” 不是很想看。 但眼神却实诚地往贾林身上飘。 只一眼,楚泽就嫌弃地移开了视线“丑。比咱丑多了,他怎么好意思跟咱比?” 赵四看看自家老爷,又看看贾林。 沉默了一瞬。 黎星笑了。 他哪里看不出来楚泽的嘴硬。 碍于他的面子,黎星就不拆穿他了。 黎星顺畅地换了个话题。 他指着那个傻乎乎的衙役,一脸无语地道“这小子傻乎乎,不仅把你在这儿的消息说给了这个假的听,后面还险些让他给骗了。要不是我一直盯着,及时将人抓住,你们现在还想抓人?抓鬼去吧。” 黎星说这话时,用眼神着重点了下金学海。 当官儿的没有,手下也没用。 金学海“……”他陪着笑,心里想着,等楚泽他们走了,一定要立刻那个蠢蛋给出去。 楚泽嫌弃地看着黎星“得得得,你一旁站着去吧。” 整个公堂上,就他话多。 黎星左右看看,将目光落到那个傻蛋衙役身上“去,给我搬把椅子来。” 他为了盯这个假货,这些天吃没吃好睡没睡好的。 他现在需要休息。 衙役再次看向金学海。 金学海气得额角青筋直抽。 “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这位大人……的话吗?还不赶紧给他搬把椅子来。”金学海不知道黎得的身份,但能与王爷用这种语气说话的人,还是不要得罪得好。 衙役这才去搬椅子。 黎星淡定走到一旁坐下。 黎星不说话了,整个公堂瞬间安静下来。 楚泽将目光移到假货身上。 不得不说,黎星的眼光确实好。 非要说的话,这小子是比自己好那么一丢丢,就一丢丢!多一点都没有。 但通身的气势,完全不能跟自己比。 就冲这一点,他就不可能比自己好看。 楚泽心里还在计较这件事。 他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下方的人,道“你们是老实交待,还是咱用刑?” 贾林身体一抖,脸色微微白了一瞬。 倒是陈狗子胆子大。 听到楚泽的话,他竟然还敢强辩。 “你是什么人,竟然当冒充咱家王爷!你不要命了不成!” 他话音落下,黎星等人立时将视线移入到了他的身上。 黎星的表情一言难尽。 “这是条汉子。”语气很是幸灾乐祸。 到了正主面前,还敢装? 肚子可真大。 楚泽气笑了。 “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你没看着你的‘王爷’脸都白了?”他一个小厮,还装什么装? 陈狗子下意思地看向贾林。 看着他这脸色,心里一阵暗暗咬牙。 要不是这小子看起来像那么回事,他一定不会让他假装。 但事已至此,他们已没有了退路。 只能赌一把。 就看金学海相信谁了。 只要他能让金学海相信自己,他们就还有一线生机。 就算是现在将他们关进牢里,他也有把握逃出去。 抱着这个心思,陈狗子立刻将目光移到金学海身上“金大人,咱们王爷与你接触了这些天,他是真是假,你难道还不知道?” 楚泽之前本还只是好笑。 但看到这一幕,他就笑不出来了。 被恶心的。 这人都死到临头,还要强辩。 那楚泽也不惯着他。 “金大人没见过咱,你别攀扯他。你不是说他是嘉平王爷,那你们拿出证据来。”楚泽身体再次靠回椅子里。 他倒要看看,这人能拿出什么证明。 陈狗子也慌了。 他们哪里有什么证据? 他们就是幸运一些,两次楚泽在外时,他们都在。 所以他们对楚泽的事听说了不少。 可人却一次都没见过。 不管了,胡扯吧。 陈狗子刚打定主意,就看到楚泽慢悠悠地拿出枪,放到了案桌上。 所有人都听到楚泽用极平静的语气,说道“想好了再说,咱的枪可是不认人的。” 贾林得扑通一声跪下。 陈狗子也慌了。 他狠狠咽了口口水,结巴道“你、你敢在公堂……公堂上杀人!” 金学海也看向楚泽。 “这位……爷,公堂杀人,是要坐牢的。”金学海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无比希望楚泽开枪。 他一开枪,自己就可以借着这个事,将人押到大牢里去呆一段时间,好好出出刚才的气。 楚泽冷啍一声,他收回手,嘲讽地看着对方,道“那你试试,看咱敢不敢杀你。” 枪依旧摆在桌上。 黎星嗤笑。 “公堂而已,难道有皇上的朝庭威严?他在朝堂上都敢拿枪,还怕这一小小的知府衙门?” 黎星的话,与楚泽的枪,立时在陈狗子心里形成一道道大山般的重压。 刚才还敢不断叫嚷的人,瞬间白了脸色。 他两腿一软,与贾林一般,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 “说吧,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冒充咱。”楚泽问。 赵四大声厉呵“说话!” 贾林吓得身体一抖。 陈狗子抬起眼,看了楚泽一眼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咱招。其实咱们就是想捞点儿钱。” 这就等于承认他们是假的了。 金学海猛地看向他“所以你说的那些让凤阳变好的法子,都是假的?!” “不然呢,金大人,咱只是普通人,哪里知道应该让凤阳变好?咱来凤阳,不过是因为这里够穷。而楚大人的名气又这么大,咱们只要随便忽悠一下,就一定可以得到你的信任。”(本章完) 楚泽的目光,倏然落到金学海身上。 金学海“……是,下官现在就去安排。” 金学海一脸糟心地转身。 “不用了。” 一道声音,往外面传进来。 接着就是一个长得格外好看的男人,领着四五个人走了进来。 这些人皆穿着便衣。 但他们周身的气势,却个个不俗。 尤其是领头的那个漂亮男人。 最让金学海震惊的是,他们手里押着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金学海认识的嘉平王与他的小厮。 漂亮男人泰然自若地走入公堂,看都没看金学海一眼。 而是对着楚泽说“嘉平王爷,看看,看我之前说的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比你好看些。”漂亮男人对身后的几个随从打扮的人抬手示意了一下,一个听话地捏着贾林的下巴,将他头抬起来,让楚泽看。 楚泽“……” 不是很想看。 但眼神却实诚地往贾林身上飘。 只一眼,楚泽就嫌弃地移开了视线“丑。比咱丑多了,他怎么好意思跟咱比?” 赵四看看自家老爷,又看看贾林。 沉默了一瞬。 黎星笑了。 他哪里看不出来楚泽的嘴硬。 碍于他的面子,黎星就不拆穿他了。 黎星顺畅地换了个话题。 他指着那个傻乎乎的衙役,一脸无语地道“这小子傻乎乎,不仅把你在这儿的消息说给了这个假的听,后面还险些让他给骗了。要不是我一直盯着,及时将人抓住,你们现在还想抓人?抓鬼去吧。” 黎星说这话时,用眼神着重点了下金学海。 当官儿的没有,手下也没用。 金学海“……”他陪着笑,心里想着,等楚泽他们走了,一定要立刻那个蠢蛋给出去。 楚泽嫌弃地看着黎星“得得得,你一旁站着去吧。” 整个公堂上,就他话多。 黎星左右看看,将目光落到那个傻蛋衙役身上“去,给我搬把椅子来。” 他为了盯这个假货,这些天吃没吃好睡没睡好的。 他现在需要休息。 衙役再次看向金学海。 金学海气得额角青筋直抽。 “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这位大人……的话吗?还不赶紧给他搬把椅子来。”金学海不知道黎得的身份,但能与王爷用这种语气说话的人,还是不要得罪得好。 衙役这才去搬椅子。 黎星淡定走到一旁坐下。 黎星不说话了,整个公堂瞬间安静下来。 楚泽将目光移到假货身上。 不得不说,黎星的眼光确实好。 非要说的话,这小子是比自己好那么一丢丢,就一丢丢!多一点都没有。 但通身的气势,完全不能跟自己比。 就冲这一点,他就不可能比自己好看。 楚泽心里还在计较这件事。 他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下方的人,道“你们是老实交待,还是咱用刑?” 贾林身体一抖,脸色微微白了一瞬。 倒是陈狗子胆子大。 听到楚泽的话,他竟然还敢强辩。 “你是什么人,竟然当冒充咱家王爷!你不要命了不成!” 他话音落下,黎星等人立时将视线移入到了他的身上。 黎星的表情一言难尽。 “这是条汉子。”语气很是幸灾乐祸。 到了正主面前,还敢装? 肚子可真大。 楚泽气笑了。 “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你没看着你的‘王爷’脸都白了?”他一个小厮,还装什么装? 陈狗子下意思地看向贾林。 看着他这脸色,心里一阵暗暗咬牙。 要不是这小子看起来像那么回事,他一定不会让他假装。 但事已至此,他们已没有了退路。 只能赌一把。 就看金学海相信谁了。 只要他能让金学海相信自己,他们就还有一线生机。 就算是现在将他们关进牢里,他也有把握逃出去。 抱着这个心思,陈狗子立刻将目光移到金学海身上“金大人,咱们王爷与你接触了这些天,他是真是假,你难道还不知道?” 楚泽之前本还只是好笑。 但看到这一幕,他就笑不出来了。 被恶心的。 这人都死到临头,还要强辩。 那楚泽也不惯着他。 “金大人没见过咱,你别攀扯他。你不是说他是嘉平王爷,那你们拿出证据来。”楚泽身体再次靠回椅子里。 他倒要看看,这人能拿出什么证明。 陈狗子也慌了。 他们哪里有什么证据? 他们就是幸运一些,两次楚泽在外时,他们都在。 所以他们对楚泽的事听说了不少。 可人却一次都没见过。 不管了,胡扯吧。 陈狗子刚打定主意,就看到楚泽慢悠悠地拿出枪,放到了案桌上。 所有人都听到楚泽用极平静的语气,说道“想好了再说,咱的枪可是不认人的。” 贾林得扑通一声跪下。 陈狗子也慌了。 他狠狠咽了口口水,结巴道“你、你敢在公堂……公堂上杀人!” 金学海也看向楚泽。 “这位……爷,公堂杀人,是要坐牢的。”金学海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无比希望楚泽开枪。 他一开枪,自己就可以借着这个事,将人押到大牢里去呆一段时间,好好出出刚才的气。 楚泽冷啍一声,他收回手,嘲讽地看着对方,道“那你试试,看咱敢不敢杀你。” 枪依旧摆在桌上。 黎星嗤笑。 “公堂而已,难道有皇上的朝庭威严?他在朝堂上都敢拿枪,还怕这一小小的知府衙门?” 黎星的话,与楚泽的枪,立时在陈狗子心里形成一道道大山般的重压。 刚才还敢不断叫嚷的人,瞬间白了脸色。 他两腿一软,与贾林一般,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 “说吧,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冒充咱。”楚泽问。 赵四大声厉呵“说话!” 贾林吓得身体一抖。 陈狗子抬起眼,看了楚泽一眼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道“咱招。其实咱们就是想捞点儿钱。” 这就等于承认他们是假的了。 金学海猛地看向他“所以你说的那些让凤阳变好的法子,都是假的?!” “不然呢,金大人,咱只是普通人,哪里知道应该让凤阳变好?咱来凤阳,不过是因为这里够穷。而楚大人的名气又这么大,咱们只要随便忽悠一下,就一定可以得到你的信任。”(本章完) 第873章你急什么 只要金学海相信,他们就有机会弄到银子。 陈狗子想到这里,忽然嗤笑一声。 “非得说,只能怪你蠢。” 气得金学海差点儿冲过去跟他拼命。 “好了。”楚泽及时制止,他冷眼看着金学海,道,“金大人,你这么急做什么。” “王爷。” 知道了楚泽就是真王爷,金学海扑通一声跪下。 他朝着楚泽大声辩解:“王爷,咱都是被他们骗了,这才相信他们的。可他们竟然在这里大肆敛财,甚至今天都还在骗咱,说让咱把银子给他,王爷,您一定要替咱讨回公道啊。” 陈狗子跪得笔直。 楚泽看了眼两个骗子,淡声道:“将他们押下去,把他们骗来的银子,悉数充公。” “金大人,你没意见吧? 楚泽都吩咐完了,才回头问金学海的意思。 金学海心口都在滴血。 本来他想着,只要对方收了就笔银子,他们就可以换个京官儿当当。 谁知道银子没了,官儿也没有捞着。 陈狗子与贾林被拖了下去。 接下来,就是金学海了。 楚泽目光阴恻恻地看过来,将金学海吓得心里一个格登。 他惴惴抬头。 “王爷,您、您这么看着咱,是怎么了吗?”金学海声音都在打颤。 楚泽没理他。 赵四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怼道:“你怎么了,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 黎星好奇地看着。 他这几天都跟着贾林两人,倒是不知道楚泽都查到了什么。 楚泽朝自己随从抬了抬下巴。 随从心领神会的点头。 转头就出去了。 全程,他们都没有半个字的交流。 像是早已商量好了一下。 没一会儿,又有几个随从进来了。 他们押着一群人。 其中为首的,正是之前带着一堆土匪与杀手,想要杀楚泽的那个土匪头头。 土匪头头被关了这些天,心里怕得不行。 此时再次看到楚泽,再一看他坐的位置,他就知道自己这是踢到铁板。 都不用楚泽问,这人一走到公堂上,朝着楚泽就跪了下去。 然后将自己知道的,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都倒了出来。 关于他刘家的关系。 还有他为什么会带着人去杀楚泽。 他都交待了一遍。 楚泽让主薄将土匪老大的话一五一十全部记下。 等土匪老大说完了,听得认真的楚泽换了个姿势。 他道:“就这些?” 土匪老大心里莫名抖了一下,但他还是肯定地点头:“是的,就是这些。” “那李家父子的事,你就不打算说一说?” 楚泽一开口,土匪与金学海脸色皆大变。 土匪震惊抬头,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楚泽:“大人,这事你怎么知道?!”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 或者都只知道李家父子是在外出归家时,意外死亡。 但实际上,他们却是死在土匪老大手里的。 而要他们命的,不是旁人,正是刘家老爷。 这件事是土匪老大干的,后续是金学海善后的。 在他们死后,李家就彻底没了主人。 他们的生意就被刘老爷收了。 而李家父子,在金学海的操纵下之,就从被人谋杀,变成了意外失踪。 这件事在民间多有议论,但谁也没有证据。 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就连金学海都以为,这件事已经彻底过去了。 现在楚泽提起来,是什么意思? 金学海的心在打鼓。 楚泽看了金学海一眼,再次看向土匪头头:“你不用管咱是怎么知道的,你只要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是你干的你也不要推到别人身上去。咱能查出李家父子的事,就可以查出你到底有没有说谎。” 土匪老大连连摇头直道不敢。 他是想说谎。 他也确实在说谎。 刚才说的内容里,很多都弱化了自己的罪行。 但李家父子的事,他不敢说谎。 他不知道楚泽究竟知道道多少。 可除了这件事,土匪老大依旧满口胡说八道。 楚泽听得满脸不悦。 他抬起手,将手边的惊堂木抓起来,朝着土匪老大扔过去。 梆! 惊堂木砸到对方额头上,鲜血直直往下落。 土匪老大下意识停住声,他抬起头,怯怯地看着楚泽:“大人,咱刚才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还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不肯服从刘老爷的朱家小姐,当真是刘老爷逼你们杀的?” “还有田家的货,真的不是你们劫的?” 楚泽每说一句,土匪的脸色便白一分。 刚才正常跪得笔直的身体,猛地一下软了下去。 他又惊又惧地看着楚泽:“你、你怎么会知道?” 这些事不是都捂得很好? 这些事,外面虽然传得风风雨雨,可真实知道内幕的就这几个人而已。 所以他才敢随口胡说八道。 本想着借着这件事,在楚泽面前讨个好卖乖,最好是借着这个事,再给自己争取一些好处。 比如说宽大处理什么的。 可现在…… 他似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土匪头头后悔不迭。 但此时已经来不及了。 土匪老大心如死灰。 楚泽一巴掌拍在桌上,冷声呵斥道:“还不快说,想让本王动用大刑么!” “不不不,不要动刑!”一听要动刑,土匪老大脸上的血色,便一下子全褪了下去。 赵四缺德啊。 他将这些人送进大牢里的时候,直接给他们关在了刑房旁边。 在楚泽没有空管他们的时间里,他们每天都在看着犯人受刑。 什么刑法都有,甚至还有剥皮。 吓得他一个刀尖舔血的人,都做了恶梦。 他现在什么都不怕,就怕被剥皮。 可是活着剥啊。 土匪老大脸色煞白,他软着身体,可怜兮兮地道:“反正大人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再隐晦。” 这一次,土匪半点都不敢隐瞒。 他将自己知道的事,自己做过的事,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 “还有这次咱带去的那些杀手,也是刘老爷准备的。他告诉咱,说大人你身边有人守卫,不好下手,特意让咱将他们带去,只为了伪装成是土匪杀的您。不过咱那时候以为大人您就是一个普通的商人,要是知道大人您是官儿,就是借咱一百个胆子咱也不动接这事啊。”(本章完) 第874章 找死 “这全怪刘家那两父子,整为非作歹,没一个好东西。”土匪说完,眼睛都红了。 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 早知道是这样,他上一次做完,就应该金盆洗手。 要不然他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了。 都怪刘家那两无良父子。 他活不了,那两父子也别想活。 抱着这个想法土匪老大还将自己知道的,关于刘家父子的阴私,全都说了一遍。 包括但不限于他们蓄养私妓,以及故意打击其他同行,以达到控制凤阳市场的目的。 只要是他知道的,可以对刘家父子产生不利影响的,他全都说。 楚泽让主薄一一记下。 等土匪老大说完,楚泽拿出一去令箭,直接递给了黎星。 “黎大人,再带着他们辛苦一趟?”楚泽笑盈盈地看着黎星。 黎星翻了个白眼,起身接令。 “是想让我将那个姓刘的一家子全抓来?”黎星将令箭在手中抛了抛,语气随意地问着。 楚泽朝黎星树了个大拇指,道:“聪明。” “行,等着吧。” 不就是抓个人? “不过这几个人得借咱用用。然后咱还要调一些人手。”刘府那么大个府邸,他们就这么点人,黎星怕不够。 还是多带些人,以备不时之虚。 还当是什么事。 原来就这个。 楚泽大手一挥,毫不犹豫地同意了:“行,这些人你留下两个,剩下的全带走。还有,拿着这个,去调县衙的人。至于府衙的人,赵四,你跟剩下的人去前后门盯着,谁敢强闯,按同罪处理,杀。” 正想着等下抽个机会,让人去通风报信的金学海一怔。 赵四像模像样地拱手:“是。” 他走上前,带着人就出去了。 剩下的人黎星全都带走了。 只剩下楚泽独自一人坐在堂上。 他拿着枪,不急不移入地把玩着。 金学海心头狂跳。 他是收了银子,但只要不抓住金学海,就没有人可以证明,这些银子是金学海给的。 不行,他得想办法让人去报信。 金学海这么想着,飞快看了楚泽一眼,不着痕迹地往后退着。 楚泽依旧看着自己的枪。 就在金学海以为楚泽没有看见自己时,他正要朝心腹的衙役暗示,就听见楚泽懒懒开口:“金大人,咱要是你,咱就安分些。” 金大人都抬起来的手指,又默默地放了下去。 他干笑两声,极不自然地说道:“呵呵,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咱没有听懂。” 楚泽抬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看得金学海心差效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他的瞳孔都放大了些。 楚泽淡淡地收回目光,拿着枪在面前轻轻吹了口气,然后才道:“听没听懂,你自己心里清楚。” 金学海心里一突。 他心里那点儿侥幸,瞬间破灭了。 他脸上的谄媚一下子变成了阴狠。 他像只狼一样,死死地盯着楚泽,道:“你都知道了?” 虽然是疑问的句式,但金学海却是用的肯定的语气。 楚泽如果不是知道了什么,是肯定说不出这样的话的。 如果他都知道了,那他刚才做的一切,不就成了他眼里的笑话? 金学海看着楚泽,眼睛一错不错。 楚泽闻言,将视线从枪身上移开,落到金学海身上。 他抬起枪,枪口在金学海的方向晃了晃,威胁之意尽显。 “不错,咱都知道了。咱甚至知道,那些来抓咱的差役,也是你授意,想要借着官府的名义,要咱的命。”楚泽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但金学海却听得冷汗涔涔地下。 可等楚泽说完,金学海反而不怕了。 既然楚泽什么都知道了。 他还怕什么?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杀了楚泽。 然后将罪名推到那两个骗子身上。 他再将那两个骗子杀掉,这桩案子就算了了。 金学海看着楚泽,哼哼地冷笑出声。 笑了片刻后,金学海意有所指地问道:“王爷,你可喜欢凤阳?” 楚泽与金学海对视着。 他像是什么都没看出来一样。 听到金学海的问题,楚泽还颇认真地想了想。 “凤阳虽然空了点,但地方还是很不错的。”楚泽想了想这些天的所见所闻,点点头,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金学海闻言,笑得更开心了。 他阴恻恻地笑着:“既然王爷这么喜欢凤阳,那就请你永远的留在凤阳吧。所有人听令,这个人是假的嘉平王爷,而且还私自持枪。大家一起上,杀了他以正视听。” 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的老者吓得冷汗直冒。 他下意识地又要挡在楚泽面前。 但不等他靠近,就被楚泽推开。 楚泽冷笑着看向金学海,嗤道:“咱还以为你可以再坚持得久一点,没想到这么快就图穷匕现了。” “楚泽,这是你逼咱的。”金学海此时已好退到门口,遥遥指着楚泽,道,“咱早就得消息,说你是来凤阳,为凤阳建设而来。如果你老老实实地做建设,那该多好?可你偏偏要多管闲事。” “既然你想死,那咱就成全你。” “所有人听令,上前杀了他!” 金学海在这里苦心经营多年,府衙上下,早已全换成了自己人。 听到金学海的话,他们立刻冲上冲,朝着楚泽冲过去。 老者急得提着楚泽要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王爷,快走。” 可惜,他没拉动。 楚泽依旧坐在位置上,稳如泰山。 甚至连手里的枪都没有动用。 就这么看着前方。 仿佛这些冲上来的人,都是一些毫杀伤力的影子。 门口,金学海止不住冷笑。 他还以为这个嘉平王爷多有能耐。 原来也不过如此。 就这么一点儿人,就将他吓得不敢动弹了。 金学海简直要笑出声。 恰在此时,一柄剑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脖子上。 身后,是本已经离开的黎星的声音:“你有没有想过,楚泽为什么敢一个人留在这里?” 金学海脑子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捶了一下。 这个问题,他想过。 但他只当是楚泽自大。 可看现在的情况,明显不是。(本章完) 第875章 这是污蔑 楚泽敢留下,自然是因为他做了充足的准备。 不然他留下送死啊? 案桌后,楚泽很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在他身边,老者吓得都快瘫地上了。 楚泽站起来,将老者扶起来,让他坐下休息。 “金学海,投降吧,人证物证全在了,你没得逃了。” 金学海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楚泽:“咱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你觉得咱还怕死?” 惟一可惜的,就是没能杀了楚泽。 楚泽哼哼笑了两声。 他对黎星带的人说道:“所有参与谋杀本王的人,一律关进大牢,把金学海单独关押,二……咳咳,十二个时辰,轮班看守。如果他出了事,所有值般人员一起连坐。” “这么狠?”黎星吐槽。 他拿开剑,将金学海交给县衙的人看押起来。 这场动荡,维持不过片刻。 就被楚泽镇压了。 他走到金学海面前,笑道:“金学海,你知道吗,其实你的罪证,咱还没有收集齐全。” 但土匪老大的,他确实已经查全了。 正因如此,才让金学海下意识地觉得,自己的事,楚泽都知道了。 “然后再逼你走这一步,就轻而易举了。” 楚泽嘲讽地看着他。 只要金学海觉得自己已经朝不保夕,他肯定会拼死一搏。 如此一来,就算没有那些语气,金学海也得死。 金学海一下子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他猛地瞪大眼睛。 “你……楚泽,你这是犯法的!” “一但这件事被皇上知道,你就必死无疑。”金学海忽然疯狂地大笑起来,他同情地看着楚泽,甚至还摇了摇头,“楚泽,你先前还说别人聪明反被聪明误,谁知自己也是如此。哈哈哈哈,这下,咱就算是死了,也不后悔了。” “因为有你赔咱。” 金学海凑到楚泽耳边,得意地嘲笑出声。 楚泽面不改色。 看着金学海,他摇了摇头。 “你就安心地去死吧,至于咱,你就不必惦记了。”楚泽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自己与金学海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皇上不会杀咱的,因为他舍不得。” 但金学海就不同了 死了一个金学海,自有其他人顶上。 楚泽摆摆手,让人将金学海带走。 金学海听完楚泽的话,继续嘲讽:“楚泽,你得意不了多久,等时机到了,皇上一定会杀你的,咱在地下等着你!咱等着你!” 直到金学海被彻底拖离楚泽的视线,他都隐约能听到金学海的声音。 楚泽一派无所谓的表情。 黎星站在一旁,将他们刚才的对话听了个大半。 剩下的内容他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他复杂地看了楚泽一眼,装作什么都没听见般,转过头去。 楚泽:“……” “哎哎,你转过头干什么啊,咱有话想问你呢。”楚泽见黎星要走,他立时追上去。 不等他将问题问出来,黎星未卜先知般直接回答道:“派了人,跑不掉,等下就到。喏,来了。”黎星余光扫到门口,刘家父子正被人押上来。 刘家父子还在叫嚣。 “你们想干什么!咱是刘老爷!与你们金大人是好友,你们敢动咱!” 刘老爷说得还得文雅,刘公子说的话就粗鄙多了。 张口就是娘啊娘的。 楚泽听了都嫌耳朵脏。 他不耐烦地对那些差役道:“还愣着干什么,这么难听你们也听得下去?还不赶紧他他拖到一旁去,给他洗洗这张臭嘴?” 差役立刻上前,将刘家公子带走了。 刘老爷听到他的声音,猛地转头瞪过来,不满道:“你是什么人?金大人呢?让金大人出来与咱说话。” “金大人啊?那他是出不来了。但你还是有机会去牢里看他的。” 楚泽走到公堂上,在案桌后坐下。 “至于咱是谁……怎么,刘老爷这么健忘?前些日子才让土匪杀咱不成功,接着又让金学海派差役来抓。现在你竟然不知道咱是谁?” 楚泽这番话说完,刘老爷表情一僵。 他看着楚泽,将人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 旋即,刘老爷脸上露出些许谄媚的笑。 “大人说笑了吧,咱可是老老实实的商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这肯定是有人想要陷害咱们刘家,还请大人一定要明鉴。” 刘老爷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要不是他们刚才才审过土匪老大,说不定还真信了他的鬼话了。 楚泽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将土匪老大的口供拿给他看。 看着这些口供,刘老爷气得眼睛都红了。 他两只手不停地抖着。 “污蔑!这纯粹是污蔑!”他抓起证词就要撕。 楚泽立刻制止他:“哎!咱警告你,敢撕证词罪加一等!” 刘老爷的手一顿。 他朝楚泽露出一个讪笑。 “大人莫怪,咱这不是被这些胡说八道给气的么。证词没撕…没撕……”他将证词双手捧着,呈到楚泽面前。 楚泽警惕地看着他,抬手将证词夺过来。 刘老爷又退了开。 他的态度依旧恭敬。“大人啊,这个土匪曾与咱有仇啊,咱不是做生意的,他就想打咱的秋风。咱不给,还将此事报告给了金大人,金大人带兵去了他们的老巢,将他们的老巢一窝给端了,于是,他们就记恨上咱了,这些所谓的证词,都是污蔑。” 楚泽看着他,道:“你可真是能说。” “但愿你等下依旧如此能说。” 楚泽指指他,继续坐回案桌后,道:“将所有相关人证,全都请上堂来了。” 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证都到了,刘老爷还有什么话可说。 听说还有人证,刘老爷心里一沉。 片刻之后,他又一副什么都与我无关的表情,坦然地立在堂中。 那心态,连楚泽都要夸一句厉害。 等证人上堂。 楚泽指着刘老爷,问证人:“这个人,你们可谁得?” 大家的眼神顺着楚泽的动作移动。 当他们看到刘老爷时,一双双眼睛里,盛满了怒火。 “畜生!是你害死咱女儿的,你陪咱女儿的命!”其中一个跛足老人,猛地站起来,冲到刘老爷面前,伸手抓住他的衣领,两眼腥红地瞪在刘老爷。(本章完) 第876章 审判 老人冲到刘老爷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痛心而怒道:“畜生,就是你害死了咱的女儿!今天你必须陪咱女儿的命!” 刘老爷脸色猛变,大惊失色,他后退一步,拼命摇头否认道:“不是咱,你错了,咱不认识伱的女儿,这是污蔑!” “污蔑?!”老人抓狂道:“咱亲眼看见你的儿子强抢咱女儿,咱女儿不从,就被你儿子活活打死!你还说这是污蔑?!” 刘老爷脸色瞬间煞白,他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不仅如此,就在上个月,刘老爷还派人烧毁了咱的作坊,将咱赖以生存的东西尽数摧毁!如今咱只能流落街头乞讨!”另一个中年人也控诉道。 “就是他,咱可以证明。他利用手中的权势和金钱,不断打压其他商人,夺取他们的生意。” “可恶,太可恶了!” 原本还在强词夺理的刘老爷,听到众人的控诉,惊恐万分,脸色如土,再也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话来。 旁观的楚泽冷笑,他轻拍桌子,道:“刘老爷,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想想你做的那些龌龊勾当,受过的教训还不够多吗?” 刘老爷跪倒在地,浑身发抖,他抬起头来,用恳求的目光看向楚泽道:“大人明鉴,都是咱儿子不成事,咱实在无法管教!都是他干的!咱什么都不知道!” “好一个无法管教!”楚泽嗤之以鼻道:“作为父亲却无法对自己的儿子负责,你可真有资格这么说!” “既然你儿子做了这么多坏事,你却只会推诿自己的责任,那你与你儿子又有什么区别?!” 刘老爷听到此,脸色扭曲,死死咬牙,再也找不到任何话来反驳。 “既然你已无话可说,那就由本座来宣判。鉴于你在凤阳犯下的数罪,本座现判你死刑立决,所有家产充公!”楚泽沉声道。 “不……不要杀咱!”刘老爷猛然回神,哀求道:“大人,求您开恩,咱可以赎罪!” “可以赎罪?”楚泽冷笑道:“那就由这些受害者来说吧,你可曾给他们开恩?” 刘老爷脸色唰得一下白了,他绝望地跪倒在地道:“大人,咱错了!求求您不要杀咱!咱什么都愿意偿还! “将他们父子都关进大牢,待会儿与金学海一同伏法!”楚泽果断吩咐道。 刘老爷瞪大眼睛,还想争辩什么,却被押解的差役粗暴地拖了出去。 “啪!”刘公子被打得哇哇直叫,他一边躲一边大骂道:“咱爹会报仇的!等咱出去,非打断你们的腿不可!” 黎星冷哼一声,一脚将他踹出门去道:“想得美,这辈子你都别想出去了。” 刘家父子终于被押离大堂,一时间四下寂静。 楚泽长出一口气,对黎星道:“处理的不错,接下来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黎星追问道:“什么事?” 楚泽抚着下巴沉思片刻,然后开口道:“咱们已经基本掌控了凤阳的局势,但这只是开始。凤阳之所以穷困,关键在于生产力低下。咱们必须提高农业产量,发展手工业,并建立健全的管理和税收制度,这才是根本。” 赵四和黎星深以为然地点头。 楚泽继续说道:“各位可以先回去拟定具体计划和方案,待咱详细审阅。咱们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提升凤阳的经济实力,使百姓富裕,国家富强。” 黎星和赵四听完楚泽的吩咐,都点头表示明白,准备先行离开商讨具体计划。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冲进大堂,直奔楚泽而来,跪倒在地大声哭诉道:“王爷救命啊!小人家破人亡了!” 楚泽皱眉,严厉问道:“你是何人?擅闯公堂,难道不知规矩?” 那人抹了把眼泪,哽咽道:“小人姓陈,是本地一名木匠。家里老小全靠咱一人打理,没成想昨日刘家暴徒闯入咱家,将咱的房子夷为平地,把咱的老婆孩子都……都……” 说到此,他再也说不下去,痛苦地低下头。 楚泽沉吟片刻,目露哀伤之色道:“且慢,你说的刘家暴徒,可是指刘老爷一家?” “正是!”陈木匠泪眼朦胧地抬头道:“刘老爷自打掌控了凤阳的木材贸易后,开始疯狂打压咱们这些木匠,强迫咱们为他打工。咱不从,他就派人把咱家给毁了!这刘家父子祸害了多少良民啊!” “咱明白你的痛苦。”楚泽叹息道:“但你放心,刘家父子已伏法,他们再也无法祸害百姓了。你且回去安葬妻儿,朝廷必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陈木匠听后,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放声大哭起来。 这时,又有几个衣着褴褛的百姓涌入大堂,都哀告刘家的暴行。 三日后,凤阳菜市口。 今天是刘家和金学海伏法的日子,楚泽亲自主持,要将他们的罪行明示天下,警示后人。 一大早,就有成群结队的百姓涌向菜市口,都想亲眼看看这个残害了他们多少年的刘家和金学海会是什么下场。 菜市口很快就挤满了人,热闹非凡。 不久,刘家父子双手反绑,头上扣着木枷,被押解着缓缓来到刑场中央。 刘老爷脸色惨白,目光恐惧地四处张望,还指望能逃脱死劫;而刘公子则还不知悔改,仍旧口出狂言,叫嚣要杀尽所有人。 最后,金学海也被押上了刑场。 曾经凶神恶煞的他,此刻却是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口中喃喃自语,似乎早已疯癫。 就在众人的嘘声中,楚泽缓步来到高台。 楚泽手持判决书,目光如炬,环顾四周,语气铿锵而有力。 在这一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沉重与决断。 “金学海,作为凤阳府知府,不但未能秉公执法,反而利用手中权力为己谋私。首先,他在任期内贪污受贿数额巨大,据查,光是通过修建城池、水利所收受的贿金,就将近百万两银子。” (本章完) 第877章 判处极刑 楚泽顿了顿,目光扫过四周的众人,他的语气更加严厉了。 “不仅如此,金学海还勾结刘家,共同压榨、剥削百姓,致使凤阳府民不聊生。他们不惜采取暴力手段,对那些敢于反抗的百姓进行残酷打击,甚至不惜杀人灭口。凤阳府内,因不堪其苛刻治理而亡者,不计其数。” 楚泽的话像一记重锤,击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几乎可以听到众人心中的怒火与痛苦。 “刘家父子,作为凤阳府内的大户,其罪行更是罄竹难书。他们凭借与金学海的关系,肆意妄为,占地为王。刘老爷以其所谓的‘商人’身份,事实上在背后做着尽是敛财之事。” 楚泽声音微顿,继续揭露刘家的罪行。 “其中最为令人发指的,是刘家利用其势力,对那些不从者施以极度残忍的手段。刘家与金学海有勾结,共同设局害死了不少敢于说真话的百姓和义士。比如李家父子,本是凤阳府内的善良商户,因不肯屈服于刘家父子的欺压,全家惨遭灭门。” 楚泽语气幽深,眼神中满是决意,他终于宣读最终判决。 “基于以上罪行,经过严谨审判,特此判决,金学海贪污受贿、滥用权力、勾结恶势力,刘家父子滥杀无辜、祸国殃民,均判处斩立决!抄家产以抚慰更多受害的百姓。” 判决一宣读完毕,凤阳府衙内一片肃然,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显然,看到这些恶人终得其报,对他们来说,既是解脱,也是新生。 楚泽在凤阳广场审判金学海和刘家父子,他们的罪行被公之于众,引起百姓的愤怒和欢呼。 楚泽宣布将他们的财产充公用于凤阳的发展,这让围观的百姓们无不称赞楚泽的明智和仁慈。 刘家宅邸和金学海府中查抄的民脂民膏,以及他们搜刮来的古董,字画等等,已被全数押送至衙门大堂。 楚泽亲自清点,仅刘家父子就搜刮来白银近一百多万两,加上金学海的贪污所得,总计共有白银二百二十万两之多。 “想不到这些败类竟搜刮了这么多百姓的血汗钱!”黎星眼中闪过一丝轻蔑道:“王爷,这些钱您打算如何处理?是时候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了。” 楚泽沉吟片刻,眼中透着智慧的光芒道:“你说的不错,这些钱必须用于凤阳的发展,提高百姓的生活。” 次日清晨,楚泽召集凤阳所有的地方官和富商到衙门大堂开会,准备宣布自己的经济建设计划。 众人早已因金学海的下场而心存敬畏,此刻都毕恭毕敬地站在两旁等待楚泽的吩咐。 楚泽缓步来到会场中央,双手抚摸着下巴,目光深邃地扫视全场,开口道:“各位,咱们手头已经有了二百多万白银。为了凤阳的发展,咱们必须善用这笔钱,进行大规模的经济建设。” 言毕,楚泽拍手吩咐手下展开图纸。 只见那图纸上绘制了复杂的火车轨道设计图,以及连接各城镇的规划草图。 “这就是咱们的计划,先从凤阳开始,修建连接各重要城镇的铁路和火车。这将大大缩短运输时间,降低运输成本。” 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设计图,都被这前所未见的建设计划给震惊了。 其中一个富商不禁惊呼道:“这、这样的建设,咱们如何有能力完成?连修建一座桥梁都需几年时间才能完成,更何况铁路呢?”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怀疑,都对楚泽的计划嗤之以鼻。 楚泽不慌不忙,挥手制止众人的议论,然后踱步来到图纸前,用手指着图上。 “看似艰巨,其实并不难办。”楚泽语气笃定。 “咱们现在拥有充足的资金和人力,只要有效地组织和管理,一步步来,定能完成这项伟业。” 众人面面相觑,仍有些怀疑,但也不好公然反对。 楚泽继续说道:“修建铁路需要大量资金,仅凤阳至周边一个城镇一段就需要白银数十万两,这只是开始。” 说到这里,楚泽目光扫过众人,语气严肃道:“所以,咱们必须节约开支,并开源节流,才能完成这个宏伟工程。” “各位官员要确保征收赋税合法公平,杜绝贪污腐败之风。” 众官员闻言脸色一沉,都有些心虚。 “富商则要动员资金支持这项计划,这对大家都有长远利益。”楚泽又看向那几位富商。 富商们面面相觑,有些不情愿,但也只能点头应承。 “好了,铁路项目后续咱会制定详细计划,大家先做好各自的工作就是。” 楚泽见众人态度软化下来,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除了修铁路外,农业发展也十分关键。咱们必须进行土地改革,让更多农民获得土地,提高生产积极性。” “具体措施包括减税、技术指导、改良种植方法等等。提高农业产量是大业。” 说到这里,楚泽神情严肃,一字一顿地说道:“记住,百姓是国家的根本,如果百姓过不上好日子,必将动荡不安。” “在座各位都要时刻牢记这点,务必维护百姓的利益。” 众人一阵唏嘘,都被楚泽这番话深深震撼到了。 “王爷说得真是一针见血啊!”有人感慨道。 “是啊,百姓苦,国必乱,咱们都不可忘记。”另有人附和道。 楚泽满意地点点头,又说道:“此外,手工业的发展也不能缺失。咱们可以运用白银资金支持和扶持一批有实力的手工业作坊,提高他们的作坊规模。” “这可以增加就业机会,也能提高商品的质量和数量。” “各位若有合适人选,可向朝廷推荐,朝廷会给予资金和政策支持。” 会场里几位富商的眼中立刻闪过兴奋的光芒,他们彼此交换着目光,都在盘算如何从中捞取好处。 “各位,机不可失。凤阳必须全方位发展,使百姓富裕起来。这才是根本!” 楚泽这番宏伟规划说得煞有介事,让众人都为之折服。 (本章完) 第878章 贪官 他给了他们一个崭新的目标和方向。 “王爷英明!” “王爷说得好!” 众人不约而同地大声赞叹。 楚泽明白,要实现凤阳的经济腾飞,单靠惩治贪官污吏是不够的,还需要引导百姓积极参与到建设中来。 于是,他发布了鼓励百姓举报地方官员腐败的奖赏政策,并组织百姓修建新的水利设施,改善农田灌溉。 楚泽亲自参与指导水坝的设计,根据当地地形地貌和河流方向绘制出科学合理的水利布局。 在楚泽的指点下,新修建的水坝更加坚固,可以有效控制水流灌溉下游的百里良田。 同时,楚泽着手引进了一些改良的农具,比如更轻便的钢铁锄头,大幅度增加了农民的劳作效率。 此外他还引进了抗旱、高产的小麦种子。 这些品种的麦子个头更大,而且旱涝保收效果更佳。 在楚泽的鼓励下,不少农民开始试种这些新品种。 初步结果显示,每亩产量提高了30%以上。 这些举措很快增强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农业产量也得到明显提高。 在筹集铁路建设资金上,楚泽采取了拍卖金学海家族的古玩藏品以及刘家产业的方式。 这些藏品和产业很快被富商们争相竞买,其中不乏稀世珍宝,比如金学海祖传的唐代朱漆盘,上面绘有闪烁的金银花纹,被一个商人以10万白银的天价拍得。 还有刘家所有凤阳最大的绸缎作坊,也被一个商贾以30万白银拍走。 凤阳的富商们争相出手,使这次拍卖为铁路建设又筹得了数十万白银。 与此同时,楚泽着手亲自传授铁路的建造技术。 他绘制了详细的施工图纸,上面标注了桥梁的承重要求、轨道的间距尺寸、火车头的适当比例等细节。 为确保百姓能理解,楚泽还简化了图纸,增加更多直观的注释。 在他的悉心指导下,很多百姓第一次领会了现代工程建设的奥秘,纷纷表示以前从未见识过这样先进的知识。 楚泽甚至教导工匠们如何制造精良的螺丝、钉子、钢轨等物资。 他使用带来的工具样本,说明了螺纹的切制方法,材料的淬火技法等等。 在他的帮助下,一批熟练的工匠队伍快速成长起来,为铁路项目提供坚实的技术支持。 楚泽的这些举措,让百姓们对他的能力与魄力充满了敬畏。 “王爷太神奇了,居然能造出这样的机械轨道!” “王爷懂得的东西真多,咱们必须多向他学习!” 工匠们感慨道。 凤阳,修建铁路项目进行了几个月,加上赔偿给被金学海与刘家父子逼害的受害者,抄家所得的白银也在这期间飞速消耗了一半。 楚泽不得不承认,仅凭现有资金难以完成如此庞大的工程。 他先派遣赵四、黎星出去筹措资金支持,但效果并不理想。 两人去了近一个月,到各地商贾门前碰壁,没人肯解囊相助。 楚泽忽然注意到财政账目中有些异常的损耗。 “等等,你且慢。”楚泽皱眉检查账本,发现铁路建设的开支远超实际进度,多有不合理之处。 “账目中似乎有人在故意滥用资金,咱们必须查清贪官!” “原来如此!”黎星恍然大悟道:“咱就说怎么花钱那么快。” “赵四,你立即带人展开调查,揪出这些贪官污吏!”楚泽沉声道。 “是,定不辱命!”赵四恭敬应道。 如果不能解决潜在的贪污问题,更多资金只会被故意浪费。 楚泽明白,要让计划顺利实施,必须先肃清隐患。 同时,他也在考虑更长远的对策——开拓新的税源才是根本所在。 一旦找到新的经济支持,凤阳的建设就再无后顾之忧。 为此,楚泽准备先打开凤阳的商业禁锢,取消部分不合理的市场障碍和税收管制,以吸引更多外地商人来凤阳做生意。 赵四等人经过一个月的秘密调查,终于查清了铁路建设资金被某些官员滥用的情况。 这天,赵四来到楚泽面前恭敬行礼道:“禀报王爷,在下已经排查清楚,铁路建设资金被某些贪官滥用的情况属实。这些人利用项目开支混淆视听,将大量资金据为己有。具体涉案人员如下……” 赵四呈上一张详细的名单,上面罗列了十几个人的姓名。 楚泽浏览后眉头紧锁,这些人无一不是凤阳小官,但加起来侵吞的资金竟有十几万白银之多! “他们竟如此贪婪,在这种时候还不忘自己!”楚泽沉声道:“成何体统!赵四,你已掌握充分证据,速速将他们抓来审理!” “是”赵四应道,立即退下执行楚泽的命令。 三日后,涉案官员陆续被押解至衙门大堂。 众人脸色惨白,低头站立,一言不发。 赵四带领兵士将他们一一推入大堂,用铁链锁住手脚。 这些官员大都身着华贵衣饰,头顶的幞头已被摘去,显得狼狈不堪。 楚泽缓步踱至众人跟前,眼中寒芒毕露,他提高声调道:“伱们这些贪官,竟敢在大业当前只顾自己私欲,成何体统!竟然心安理得地侵吞百姓的血汗钱,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吏战战兢兢开口道:“王爷息怒,咱们也是迫不得已啊,家中老小要吃饭,官位又小,只能靠这些收入补贴一下……” “无理取闹!”楚泽怒喝道:“国家建设需要资金支持,你们却故意攫取百姓血汗钱于己用,还想狡辩?!” 那名小吏一下扑通跪倒,哀求道:“王爷宽恕!咱们真的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来人,将他们全关进大牢,候诏发落!”楚泽理也不理,直接命令道。 众官员脸色瞬间变得死一般惨白,跪倒在地,哀声连天地哀求道:“王爷饶命啊!咱们还有老婆孩子要养活!” “早想到家人,就不该贪婪无度!”楚泽恨铁不成钢地说。 众人还在垂死挣扎,但很快就被押解的差役粗暴地拖拽着带离大堂。 (本章完) 第879章 火车站选址 楚泽长叹一口气,对赵四吩咐道:“你速去这些贪官的家中搜查,将非法所得悉数抄出,上缴国库!” “遵命!”赵四恭敬领命退下,很快带人前往抄家。 这次抄家出的非法财物加起来接近20万白银,原本用于建设的资金也终于收回。 楚泽明白,要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还需要更积极的举措。 接下来,就是火车站先址的问题了。 次日上午,楚泽看了看众人,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各位,铁路站的选址问题事关重大,咱们必须慎重决定,不能轻率仓促。单靠咱们几个人的意见恐怕难免存在偏颇,咱认为有必要广泛征求百姓的意见,让他们也参与进来。” 众人面面相觑,都被楚泽这番话惊得失语。 平日里,官员从来不会把百姓的想法放在心上,大事小事均由上级做主,百姓就像挥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蝼蚁。 然而楚泽的想法却开创了前所未有的先例。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身穿蓝色朝服的官员试探着开口道:“王爷,您的建议确实新颖,但凤阳百姓素质低下,恐怕难以理解这样复杂的问题。属下建议还是由王爷明察秋毫,选择凤阳城南附近的空地最为合适,那里靠近各官府,交通也较为便利。” “且慢!”楚泽举手打断了他的话道:“咱们不能仓促做决定,这样重大的选址必须经过深思熟虑,同时也需要倾听百姓的心声。即便他们缺乏专业知识,但其需求与想法也值得重视。咱会安排人制作几张选址方案图,张贴在街头广场,请百姓们投票表决自己最支持的方案。咱们才能做出真正兼容民意的决定。” 官员连忙闭上了嘴,脸上尴尬的表情显露无疑。 在场的其他人也都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敢再提出异议。 楚泽这番新颖的想法让所有人大开眼界,也不禁使他们对楚泽刮目相看。 于是,楚泽立即吩咐手下一位擅长绘画的小吏,按照他提供的几处选址方案绘制简易的草图。 这些草图上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标明了不同选址的优劣势,最后还留有一方空白以供百姓投票。 绘好的选址图很快就被张贴满了凤阳城的大街小巷。 楚泽还特意安排了几个誊写员,在图下准备了木盒以供百姓投票。 这个前所未有的举动立刻在凤阳城掀起了轰动。 素来威严肃然的衙门大开方便,请百姓参与决策,这对百姓而言简直就像天上掉馅饼一般,是他们从未敢想象的事。 “王爷竟如此信任老百姓,让咱们参与选址,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一个穿着蓝布衣的樵夫感慨地说。 其他围观的百姓也都兴奋异常,争相围到张贴的图前查看选址方案,认真比较每个地点的优劣。 甚至有好事的直接在图上圈画标注自己的意见,整个凤阳城热闹非凡。 一周后,各个选址方案的投票结果总算出炉了。 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是,原本官员们看好的城南选址在票数上以微弱劣势输给了一处东北郊外的空旷农田。 这片看似平凡的土地位于凤阳的交通枢纽,且靠近数个主要集镇,对铁路建设的意义重大。 楚泽看着结果微微一笑,立即派人将百姓公推的这一方案图重新制作张贴,并加盖了“百姓公推”的大红印章。 这一次,老百姓的心声终于被充分倾听,他们的想法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 民众们欢声雷动,纷纷涌到新选址看热闹,甚至还自发组织起来进行场地的清理准备。 通过这次选址的民主操作,楚泽的威信和口碑在百姓心中渐渐打上了烙印。 他采取开明进步的民意调查策略,让老百姓参与公共决策,这在当时封建社会无疑是极为难能可贵的举措。 百姓们也逐渐感受到楚泽的明智与君子风度,纷纷对他刮目相看,拥戴之情油然而生。 楚泽在确定了火车站的位置后,立即着手启动建设工作。 但是,他很快意识到,仅凭现有的资金和人力,要在短时间内完成这样的工程几乎是不可能的。 “咱们目前最大的问题在于资金不足和技术缺乏。”楚泽对身边的随从说道:“要想加快建设进度,就必须设法解决这两个问题。” 随从们都表示赞同,但是也为资金短缺和技术匮乏感到头疼。 “咱已经有了主意。”楚泽神秘一笑道:“首先,咱们要选拔一批最有才华的工匠进行培训,掌握火车站建设所需的技能。其次,要想节省资金,就必须充分利用本地的材料和人力资源。” “咱明白了,王爷英明!”随从恍然大悟。 于是,楚泽立即下令在全凤阳范围内选拔有才华的木匠、石匠、泥水匠等工匠,组建工程队伍。 。 “各位,咱们面临的任务艰巨,但并非毫无希望。”楚泽对工匠们说道:“咱会传授给你们一些新的技术和知识,配合咱们聘请的工匠,定能把这项建设进行下去。” “是!咱们愿意学!”众人异口同声。 于是,楚泽开始指导工匠们制作简单的杠杆、滑轮、推车等工具,这些工具大大提高了运输和搬运重物的效率。 同时,外来的工程师也开始教本地工匠一些测量和设计的技巧。 这些课程对百姓们来说都是全新的,他们对楚泽传授的这些“奇技淫巧”又惊又喜,纷纷求教不已。 在材料利用上,楚泽也提出了计划,他派人在附近山野里大量砍伐木材运回,用于建造车站主体结构。 磨制石灰的原料也从凤阳附近的山上开采。 “只要充分利用本地资源,咱们就可以大大降低建设成本。”楚泽对手下说。 在他的精心组织下,这些本地物资很快就通过新建的运输设施源源不断地运抵工地。 越来越多的民工也加入施工队伍,使建设进展神速。 眼看火车站的主体结构已经初具规模,楚泽内心也逐渐升起了信心——只要努力,这项建设终将成功! 本章完 第880章 李氏阴谋 接下来,他还要着手解决运输钢轨等重要材料的问题,这将是建设过程中的又一大考验。 一天,楚泽正在火车站工地巡视施工进度,忽然一名衙役急匆匆跑来禀报道:“报告王爷,李府的族人带着家丁刚刚前来兴师问罪,声称城东铁路工地占了他们的祖产房屋和土地,要求立刻拆除还地!” 楚泽微微一惊,皱眉道:“什么李府?他们有何证据?” 那衙役忙道:“回禀王爷,是本地的李家世族,他们声称这里原本是其先祖墓地,并提交了墓志铭为证。那人还说要是不拆除工地,就将告到朝廷去。” 楚泽沉吟片刻,招来负责征地的小吏,询问当初的征地情况。 那小吏忙回禀道:“回禀王爷,当初按照律令公告征收土地时,这处并未有任何人来登记报宗或提出异议,所以推断应该没有所有权纠纷。” 楚泽点点头,自己也记得当初的征收程序完全合法,不应该有任何瑕疵。 楚泽沉声道:“既然如此,他们忽然提出异议,极有可能是刻意捣乱。你速去告诉李家丁,本王正要去往铁路工地视察,有何疑问当面提出,休要吵嚷!” 那衙役忙应了一声,转身就去传达楚泽的意思。 不多时,楚泽一行人来到了城东铁路工地只见十几名家丁模样的人在叫嚷,为首一人上前干练道:“请问是嘉平王么?在下奉李府族长之命,前来有事相商。” 楚泽缓步上前,淡然道:“你就是李府的族人?有何事?” 那人拱手道:“回禀王爷,此地原是吾家祖坟所在,不宜兴建铁路,还请王爷牵就一下,另觅地点。” 楚泽挑眉道:“你们在何时购得此地?咱看这工地并无任何墓葬迹象。” 那李氏族人略一窘迫,随即强词夺理道:“王爷,咱家祖坟在此已经数百年了,只是后来荒废了,不知何时就遭到拆毁。但地契上明确记载,这片土地属咱家所有。还请王爷通融!” 楚泽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答反问道:“好,你们既然声称拥有此地,拿出地契来咱检视。若属实,咱必迁就于你们,若是杜撰,你们就别怪咱不讲情面了!” 那李氏族人脸色微变,支吾道:“这……咱族祖坟在此已经数百年,这当然就是咱族土地,有没有地契都不影响这个事实。楚泽冷笑道 道:“笑话,没地契怎么证明是你族的土地,咱给你一日时间,拿地契来,若是假的,你和李府就别怪咱不客气!” 那李氏族人没想到楚泽来硬的,脸色微变,但还是强作镇定道:“王爷,您也别太过分了!咱们李府在本地可不是您想欺负就能欺负的。咱这就回去与族长商议,您且再三思量吧!”说罢带人离去。 楚泽冷眼望着他们的背影,心里已有了几分判断。 黎星在一旁追问道:“楚泽,您怎么看?” 楚泽淡然道:“这分明是李家刻意来捣乱,根本就没有任何凭证。他们的目的恐怕不单纯。” 黎星恍然大悟,追问道:“他们这是想阻止铁路建设吗,为什么呢? 楚泽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极有可能是他们的阴谋。咱们必须提高警惕,万不可掉以轻心。” 楚泽派出赵四和黎星,开始暗中调查李府的意图。 赵四混入李府庄园地里,装成一名寻常农夫,接近其他佃农搭话。 “哥几个,咱这李家庄园看着人好象不是很多啊啊?”赵四假装苦恼状问道。 “哎,都去修铁路啦。”赵四故意答道:“也不留足够的人来种地,这日子怎么过哟。” “哼,谁知道。”农夫神秘兮兮地凑近赵四,小声道:“就是因为这个,李家和那些闲着的官老爷们可糟心了。听说还暗地里聚在一块儿,不知在谋划啥呢。” 赵四眼前一亮,继续装傻问道:“官老爷们?他们和李家一拍即合,准没安好心吧。不过王爷手里有兵,他们也对付不了。” “是啊。”农夫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言。 与此同时,黎星也混入城里,在酒楼茶肆里四处打探消息。 “哟,这不是杨老爷么。”黎星装作喝高了的样子,撞上一个衣着体面的中年人。 那人脸色微变,正要发作,见是黎星也稍微收敛了态度道:“你是……” “哈哈,咱们老相识了,上回一起喝酒的。”黎星大大咧咧地拉着他就坐。 杨老爷哼了一声,也不推开,只是言语中透着戒备道:“哦?是吗?咱可不记得了。” “来来来,今天咱请客,咱们再喝一回!”黎星豪迈地招呼店小二。 酒过三巡,杨老爷稍微卸下防备,抱怨起最近的情况道:“真是的,本来过着好日子,一下子什么铁路站不站的,把咱的祖产都征了去。你说气不气人?” 黎星附和道:“是啊是啊,王爷太不像话了,权势太大就任性。咱们这些根正苗红的好官,都被那些见风使舵的小人给排挤了。” “嗯,也不知道王爷是哪根葱,居然还让咱们这些好官让位。”杨老爷腹诽道。 黎星故意挑拨道:“不管怎么说,王爷这么嚣张跋扈,需要人抑制抑制他。你咱正人君子,理应为国为民出力啊。” 杨老爷喝得迷煳,竟然点了点头道:“嗯……是该管管了。咱最近听说,李老爷他们似乎在酝酿什么事儿,你懂的。” 黎星心中一动,继续套话道:“什么事儿?咱可不知道啊,你告诉咱嘛。” 杨老爷支吾着,也不再多说什么。 但黎星通过这番聊天,已经判断出一些端倪。 他决定回去向楚泽汇报。 当晚,赵四和黎星都回到楚泽面前,复命汇报了调查结果。 “看来李家勾结这些失势官员,正酝酿着什么阴谋。”楚泽沉声说道。 黎星恭敬应道:“是,据臣调查,他们暗地里联合起来,不知在图谋什么。或许是想阻止铁路建设。”本章完 第881章 打探 “不可掉以轻心,你们继续盯紧他们的动向。”楚泽吩咐道。 “遵命!”赵四和黎星齐声应道 楚泽派出赵四和黎星后,两人很快展开了行动。 黎星混在城里的酒楼之中。 这天他碰上了一个本地小官,两人喝了几盅酒,聊开了。 “哎呀麻烦,如今混得真不容易啊。”黎星故意长叹。 “你说的是。”那小官也跟着感叹道:“自从新官上任,咱们这些老官就没好果子吃。” “哈哈,敢情是因为那新官啊。”黎星苦笑道:“是啊,他太不懂规矩了,不按套路出牌,把咱们老官都掀翻了。” “就是就是。”那小官听到有人这么说,也来了精神,怨声载道:“他还搞什么选址、集体决策,简直胡闹!连咱们官老爷的意见都不听,太不讲理了!” 黎星瞅准时机,装做醉意朦胧的样子说道:“反正….反正他迟早是惹不起咱们的,咱们老官那么多人,总有办法对付他的。” “唉,其实李老爷他们已经在策划了,只是还没对外说。”那小官话说漏嘴,又急忙闭口不提。 黎星眼前一亮,但也不好再多问,笑呵呵地和他敬了最后一杯就告辞离去。 与此同时,赵四混进去铁路工地,假装是个外地来的工人。 他熟练地学着其他工人的语气和举止,很快就和几个老工混熟了。 “哥儿几个,咱这工地怎么总听说李府的人来捣乱啊?”赵四装作一头雾水的样子问道。 “哼,什么李府,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蛀虫!”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工不屑地说道:“他家老爷非说咱这地原先是他家的,于是带人来要挟,想让工地停工。” “就是啊,那老东西明明一开始就没反对,现在反悔是想怎样?”另一个中年工人也说道:“要不是王爷英明,咱们早就被吓跑了。多亏王爷庇佑,这工地才能照常进行。” “原来如此,看来是李府在打什么歪主意啊。”赵四心中暗暗点头,继续套话道:“这李家也太欺人太甚了,他家还真不是省油的灯啊!” “唉,李家本就是本地的大户人家,和那些官老爷也有勾结,平时作威作福惯了,碰上王爷这样的新官,心里自然不痛快。”老工人神秘兮兮地说。 “行,大家还是好好干活吧,我看王爷定会保护咱们的。”赵四笑呵呵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赵四在铁路工地中暗中观察,发现有几个工人经常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这天,赵四装作路过,赫然听见他们念叨“下个月”“动手破坏”等字句。 赵四心中一动,这几人极可疑。 他们定是李府派来的奸细,准备在月半那天搞破坏。 赵四暗暗记下他们的相貌,然后找机会偷偷跟踪他们。 这几人碰面的地点很隐秘,深藏在废弃的杂物间里。 赵四屏气凝神,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按照李爷的嘱咐,咱们月半那天一定要捣毁铁轨架设工程。”一个奸细说道:“到时再由李爷去告状,说铁路建设质量参差不齐,为了百姓安全,建议停工检查。” “没错,这样一来,王爷的计划就被迫推迟了。我们完成任务,李爷说什么赏赐都有。”另一个也附和道。 赵四听完暗暗记下,然后迅速返回,将这一发现汇报给楚泽。 “原来如此,李府居然这样明目张胆地策划破坏,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楚泽听完赵四的汇报,沉声道。 “他们这是决心要阻挠铁路建设,与我楚泽为敌。”楚泽眼中寒光一闪而过。 为了进一步收集李府阴谋的证据,黎星决定再次混入本地权贵的社交场合。 这次,他乔装成一位外地来的富商,结识了几位落魄的老官。 “哟,这位公子是哪里人啊?”一位衣着邋遢的老官好奇地打量着黎星。 “在下姓陈,家住京城。”黎星笑吟吟地回答。 “原来是京城陈家公子,失敬失敬!”老官马上媚笑道:“不知公子此次来凤阳,可有何贵干?” “听说凤阳是个宝地,就来看看要不要投资置产。”黎星戏谑地说。 “来得正好!”老官眼睛一亮道:“我正好认识本地几个大户人家,可以引荐给公子!” “哈哈,太好了!”黎星大笑道:“一会您可要带我去参加本地的宴会,认识更多朋友。” “这自然!”老官激动万分。 他心想,若能从这位“富商”身上捞些好处,自己日子就能好过些。 于是,黎星很快就混入了一个本地权贵举办的盛大宴会。 “各位朋友,让我介绍一下,这是京城陈家的公子,有意在凤阳置产发展。”老官笑呵呵地向一桌官员介绍黎星。 “哦?京城陈家?”几人好奇地打量着黎星。 “不错,本人这次来就是为了投资。”黎星笑着应道:“不知凤阳可有什么好地方?” “有钱办事,我们本地可有不少好地方!”一人立刻殷勤地说。 “只要公子开口,我们一定尽力相助!”另一人也接话道。 黎星笑而不语,心想先套些有用的话出来。 “对了,陈公子可知我们本地的李家?”一个人试探着问。 “李家?”黎星装作不解。 李府在凤阳可谓是富甲一方,李家老爷子更是本地的巨富,手握重权,作风强横跋扈。 李家不仅拥有万顷良田美宅,家族还经营多种生意, 李家如今已经拥有了自己的雇佣兵和家丁,可以说是凤阳本地的一大势力。 李家这次似乎非常不满楚泽搞的这项铁路建设,派人来捣乱的事儿也就不难理解了。 在本地官员的引荐下,黎星很快就认识了李家少爷李阔。 李阔乃是李家老爷的第四子,平日里吃喝玩乐,无所事事。 他身穿绣花喜服,头戴金丝软帽,一副纨绔子弟的派头。 “哟,这位是?”李阔上下打量着黎星。 “区区陈某,京城陈家子弟。”黎星笑吟吟地回礼道:“久仰李公子大名,今日得以一见,实属三生有幸!”本章完 第882章 纨绔子弟 “原来是京城陈家,失敬失敬!”李阔赔笑道:“不知陈公子来我凤阳可有什么贵干?” “听说贵地物华天宝,青山绿水,风景秀丽,遂来投资置业,想与李公子你谋一番事业。”黎星双手一摊,笑容可掬。 “来得正好!你我今日就把酒言欢,感情要趁早培养!”李阔爽朗大笑,招手让人摆上美酒佳肴。 黎星毫不客气,立刻吩咐自己的随从也打开戏班子,请了一群打扮妖艳的女艺人来助兴。 两家人马席地而坐,展开了一场畅快痛饮。 李阔平日里就好大喜功,见黎星如此豪迈,立刻高兴起来。 两人说笑间已喝了几坛酒,李阔酒量不佳,已有些醉意。 黎星趁机套话: “阔哥可知凤阳最热门的投资方向?还望阔哥赐教迷津,让我这个外地人能尽快熟悉本地。” “哈哈,你找对人了!”李阔打了个酒嗝,拍着黎星的肩膀说道:“我在本地可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伱有我这个铁哥们,保你发达!” “那真是太好了!”黎星拍手叫好道:“有劳阔哥指点迷津,感激不尽!” “这有什么!”李阔摆摆手道:“咱们都成兄弟了,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你尽管问,保管让你大开眼界!” 黎星暗自点头,这李阔果然是一个无忌口无遮拦之徒,稍微灌他些酒,就可以套到些内情。 “听说你李家与楚知府有些过节?”黎星假意随口问道:“不知细节如何,还望阔哥明示。” “楚泽那个狗官!”李阔脸色一变,拳头狠狠砸在桌上道:“都怪他占了我们李家的土地建那该死的铁路,我老子气得夜不能寐!” “怪不得李家与他反目成仇!”黎星也装出一脸同情的样子道:“他太不懂规矩了,这等胡来我看李家也难容忍啊。” “哼,就他也配和我家过不去?”李阔又喝了一盅,气呼呼道:“我老子已经在暗中部署,找人对付他呢!等着瞧,到时看他还横不横!” 黎星暗暗记下,李家果然对楚泽怀恨在心,已经在暗中部署报复。 这是个极大的威胁,必须格外留意。 不过,李阔毕竟喝多了,口无遮拦,自己也不能完全相信他的醉话。 “这样吧阔哥,今日就不提他了。”黎星笑呵呵地劝道:“咱们好好叙叙情,畅快痛饮!日后合作还要拜托你呢。” “哈哈,好啊好啊!”李阔也像醒悟过来,打住了这个危险的话题道:“日后咱们要好好合作,发大财!今日就痛快地喝!” 为了进一步取得李阔的信任,黎星继续请他吃喝玩乐。 两人天天寻欢作乐,关系越发亲近。 这天,两人正在花楼上品茶赏月。 李阔喝得酩酊大醉,口中的秘密也渐渐泄露出来。 “老爷子已经安排好了,就在下个月十八,我们一定要给那个楚泽一个下马威!”李阔搂着黎星的肩膀,声音因醉意有些飘忽。 “哦?到时要如何对付他?”黎星装作不经意地问。 “我们已经买通了铁路工人,准备在下月那天破坏铁轨!”李阔压低声音说道:“届时楚泽的计划就完了!” 黎星暗暗记住了这个信息,脸上并不显出惊讶之色,继续把酒劝李阔道:“好!这楚泽也该收拾收拾了,祝老爷子胜券在握!” 两人又痛饮一番,直到李阔双颊酡红,浑身酒气,终于醉倒在桌上。 黎星这才披着斗篷悄悄离开,赶往与赵四的会面地点。 这会面地点位于城外一处隐蔽小屋,是他们事先约定的暗号地点。 黎星来到小屋,用特殊的敲门方式报信,门内很快传来应答,然后打开一条缝隙。 黎星闪身进去,只见赵四已经等候多时。 “我套到重要消息了,李家准备在下月十八那天破坏铁轨!”黎星在暗处低声汇报。 “我这边也探听到一些风声,他们瞄准的目标似乎是铁轨的关键点。”赵四也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两人对看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肯定——李家的阴谋即将实施! “看来我们必须赶快回报王爷,让王爷提高警惕。”黎星握紧拳头。 “你说的不错,我看王爷很可能会调动兵力进行防守。”赵四点点头。 于是两人结束了会面,迅速赶回将探得的消息报告给楚泽。 “知府王爷,李家已经有了行动!”两人说罢将所见所闻全数禀报。 楚泽听完陷入沉思,他沉吟片刻,终于抬头说道:“看来必须提前布局应对了。” “赵四,你立刻回工地里,盯紧那些可疑人物的一举一动。一有动静就通知我。”楚泽吩咐道。 “黎星,你继续套近李阔的话,设法获取他们的详细计划。我们必须全面掌握他们的行动。” “是!”两人应声领命,番鸟投林般迅速消失执行去了。 黎星想从李阔口中再套出更多内幕,但李阔显然不是李老爷子最信任的人,所知有限。 无奈之下,黎星只能继续耐心套话。 就在距离月底前一天,黎星终于从喝醉的李阔口中套出一点消息——李家管家今日带着数十名家丁,匆匆向城东边的铁路工地方向去了。 黎星立刻警觉起来。 他装出一副身体不适的样子,对李阔说自己有点头晕,可能要去休息。 李阔醉意朦胧,没有多想,让他去歇息。 黎星悄无声息地离开花楼,毫不迟疑地也向城东边疾行。 他必须亲自去查探李家的人突然出现在那里的原因。 很快,黎星就隐藏在城东边的树林中。 他屏气凝神,竖起耳朵偷听。 只见李家的管家正带领家丁们查看林中一处干草堆。 “你们注意看好,这就是老爷子吩咐我们明日放火的地方。”管家双手背在身后,缓步在草堆周围踱步。 几名家丁跟在后面,神情专注地打量着草堆的方位。 “放火?”一个年轻些的家丁不解地问道:“老爷子为何要在月底这天放火烧林?” (本章完) 第883章 洞悉阴谋 “笨蛋,你懂什么!”一个老家丁厉声呵斥他道:“这明显是老爷子给楚王爷一个下马威,让他不敢妄为!” “就是就是,楚王爷最近得意忘形,这次放火就是给他一个教训!”另一个中年家丁也附和道。 “你们说的对!”那年轻家丁连忙点头道:“我这就记清楚这个地方,明天一定按时放火!” 管家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继续带领家丁们查看树林其他地方。 黎星注意到,林中还散布着不少干柴、稻草、等易燃物。 一旦着火,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记住,天黑后你们带着火把,在这几个地方同时放火。”管家挨个指出几个关键位置。 “是!”家丁们异口同声。 “放火后就迅速撤退,别留下任何痕迹。”管家叮嘱道。 家丁们再次重重点头,神情凝重,似乎已经在心中描绘出火海烈焰的场景。 黎星迅速赶到城外一处隐蔽小屋,和赵四会合。 “赵四,伱那边可有新发现?”黎星急切地问。 “我探听到有一群可疑的工人,说什么下月破坏铁路。”赵四沉声说道:“你那边得知何事?” “我这边也探知李府他们准备纵火烧林,不过时间应该定在月底,也就是明天。”黎星皱眉道。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凝重的神色。 “我们必须立刻回报给楚泽。”黎星说。 “正有此意,我们速去禀报王爷。”赵四也同意。 两人迅速踏上归途。 黎星内心紧张不已道:“李家这次阴谋诡计多端,王爷定会有应对之策,只盼我们快些禀报,别出什么差错!” 两人很快来到楚泽面前,跪下禀报道:“王爷,臣等探知李家已安排好在月底放火烧林!” 楚泽静听两人叙述所见所闻,终点头道:“原来如此,你们说的在理。看来李家是打算借火引开注意力,制造混乱。” 黎星和赵四都重重点头。 黎星暗想道:“王爷果然警觉,一针见血地推断出李家目的。” “放火烧林,势必会引开工地工人和守卫去救火。”楚泽继续分析道:“这样一来,铁路工地就门户大开,让他们的内奸得以破坏铁轨!” “王爷推测极是!”黎星赞叹道:“李家的阴谋被王爷看穿,真是神机妙算!” “没错,这必定就是李家的诡计!”赵四也恍然大悟。 三人对视一眼,对李府的阴谋了然于心。 楚泽思虑再三,决定将计就计,先暗中在林子里埋伏重兵,伺机一网打尽李家歹徒。 “各位,我决定用计,设下埋伏,将李家一网打尽!”楚泽当着黎星和赵四明确宣布。 随后,楚泽向两人说出自己的计划,他首先派人在工地里假扮工人,暗中监视那些李家安插在这里的奸细。 与此同时,楚泽也下令在树林里将那些干草、树枝等易燃物全部用水浇湿。 到了月底那一天,李家的人即便进入树林,也无法点燃树林。 这样一来,他们准备的纵火计划就完全落空,这样我们就能人赃俱获。 然后我们再假意制造混乱,向工地散布假消息,说树木走火,让工地的工人出来帮忙救火,等奸细觉得有机可乘,去破坏铁轨时,再一网打尽。 这等布置,可谓是妙计当先,处处以逸待劳! “王爷英明!”黎星和赵四齐声应道。 黎星内心暗想道:“王爷果断决策,想必已有周全布置。我们只需跟随王爷,定可大展拳脚!” “你们两人继续监视铁路工地动向,务必不要有任何疏漏。”楚泽吩咐道。 “是!我们定不辱命!”两人立正敬礼。 于是,楚泽悄悄调集了一批勇猛的衙役,命令他们藏身在林子的各个关键位置,静待时机。 这些人接到命令后全都露出兴奋的表情。 次日深夜,李府管家带领十几名家丁悄悄来到林子边缘。 “你们记清位置了吗?待会就在这几处同时放火。”管家低声嘱咐。 家丁们都重重点头,已经迫不及待要点燃手中的火把。 其中一个年轻家丁张大嘴巴打了个响亮的哈欠,悻悻说道:“哎呀,这活儿也太辛苦了,大晚上的跑来林子里放火,我都困得要命啊!” 旁边一个老家丁立刻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低声道:“少废话!老爷亲自吩咐的大事,谁敢怠慢?!再说话试试,信不信我把你的嘴巴扯掉!” 那年轻家丁吓了一跳,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满头大汗地点头称是。 管家哼了一声,没理会年轻家丁的抱怨,径自挥手一挥道:“去吧,按我刚才说的位置全部点火!” 家丁们立刻围到那几堆草垛边,一个个脸上都露出兴奋和残忍的表情。 “来人,放火!”随着管家的一声令下,家丁们齐刷刷地点着火把,往草堆一扔。 “成功了!”“老爷英明!”家丁们看着熊熊烈火,都欢呼雀跃。 然而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火星“哧”的一下就灭了,连草堆都未着一点火苗! “怎么回事?!”“火怎么点不着?!” 家丁们都惊呆了,纷纷拿起火把反复试验,却总是无法点燃草堆。 “这是怎么回事?!”管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双手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根火把亲自点燃试了试,火星还是“啪”的一声就灭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明就里。 一个老家丁胆战心惊地走上前去仔细检查,却发现草堆已经被人事先浇得湿透。 “不好,中计了!”老家丁脱口而出,声音都在发抖。 就在此时道:“喝!”一声晴天霹雳般的喝令从林中传出。 只见赵四带着二十余名衙役从四面八方杀出,立刻把李府人马围了个水泄不通。 “都把武器放下!轻举妄动者格杀勿论!”赵四一挥手,衙役们刀枪森森,戒备森严。 李府众人个个面如死灰,这才知道中了楚泽的圈套。 “完蛋了,这下全完了!” “老爷要杀了我们!” (本章完) 第884章 着火了? 家丁们都绝望了,个个大汗淋漓,管家更是后悔不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面对如狼似虎的衙役,他们也只能弃械举手投降。 管家咬牙切齿,恨声道:“楚王爷,你太阴险了!竟用这种卑鄙手段算计我等!” 赵四冷冷一笑道:“阴险?卑鄙?我看你李家才是卑鄙无耻之徒,居然要纵火烧林! “哼哼,算你狠!”管家恨恨地瞪着赵四。 与此同时,黎星也带人来到铁轨工地,四处散布“林火蔓延”的谣言。 “救火啊!树林着火了!”黎星大喊。 工人们闻讯都是一惊,纷纷跑过来问道:“走火?哪里着火了?” “东边树林起了大火,我刚看到火光冲天!”黎星使出浑身解数来演戏,一边指向东边树林,一边大声嚷嚷道:“王爷已经带人去救火了,让我们所有人都过去帮忙灭火!” “天呐!得赶快去救火!” “东边那片林子可是我们磨刀霍霍砍下来的,要是烧了岂不是白忙活?” 工人们闻言都慌了,都争先恐后地跑向东边,准备去救火扑火。 黎星暗暗松了口气,继续大声催促道:“都快去救火!这火可不能烧起来啊!” 他心里却想道:“愚蠢的工人们,轻而易举就上当了。我编的谎话他们一个都没怀疑,真是太天真了!” 混在工人中的数十名奸细们看见这一幕,也都立刻起身要去“救火”,暗自窃喝,认为终于有机会下手破坏铁轨了。 “工友们,咱们快去救火吧!”一个奸细装出慌张的样子催促道。 “对对对,赶紧去灭火!”另一个奸细也说,心想道:“等这群笨蛋都跑去救火了,铁轨就能任我破坏了!” 这些奸细散布在人群中,有的高呼“大家快去救火!”,有的则假装要去通知官府。 然而他们不知道,黎星早已在工地暗中布下天罗地网,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很快,当所有普通工人都跑去“救火”后,奸细们露出贼眉鼠眼的表情,四下张望确定无人,然后迅速从藏匿的处所取出破坏工具,鬼鬼祟祟地来到铁轨旁。 “终于到机会了!”一个奸细兴奋地说道:“这次一定要砸烂铁轨,完成老爷的任务!” “是啊,这么好的机会可遇不可求!”另一个奸细也说道:“老爷知道后,一定会重重赏赐我们!” “快动手,砸烂这该死的铁轨!”奸细们亢奋异常,举起大锤就要砸下去。 就在此时,突然间四面八方杀出数十名衙役,瞬间将他们团团围住。 “什、什么情况?!” “怎么会有官兵?!” “伱们这些人还想破坏铁轨?”黎星从人群中走出,冷笑一声道:“今日你们的阴谋就到此为止了!” 奸细们脸色大变,都呆若木鸡,手中的工具“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完了完了,中计了!”一个奸细绝望地呻吟。 “我们都要完蛋了!”另一个奸细瑟瑟发抖,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黎星满意地点点头,又一个阴谋得以揭发粉碎,王爷的智慧果然高深莫测! 而此时,赶去“救火”的工人们也渐渐发现东边林区并无火情。 “火在哪里?东边明明没看到火!” “难不成是假消息?” 工人们面面相觑,都感到很疑惑。 这时,远远地传来一声呐喊道:“都回来!林火是假消息!” 原来是黎星派人去召回这些迷茫的工人。 “什么,假消息?”工人们赶紧跑回工地,才看到奸细们都被擒获的情景。 “原来是李府的奸细想趁乱破坏铁轨!” 捕获的李府家丁和管家李铁个个垂头丧气,脸色惨白如纸,被衙役五花大绑着带回了衙门。 李铁依然心有不甘,大声嚷嚷道:“楚泽,你这个混账东西,欺男霸女,滥用公权私报复,竟敢无端扣押我李府的人!我告诉你,这是明目张胆的枉法枉法!” 衙役们看他不知悔改,一个个都恨不得立刻剜了他的舌头。 赵四沉声喝道:“李铁,你还敢狡辩吗?楚泽王爷手握证据,据我们所见所闻,你们李府明明就是阴谋策划纵火烧林和破坏铁轨!还敢说自己清白不成?” 李铁脸色一白,但还是咬牙切齿道:“胡说!你们诬陷李府,我告诉你,楚泽定会为此付出代价!” “好个不知悔改的祸害!”黎星也恼了道:“他还在狡辩,快把这些歹徒都关进大牢,我看他还能狡辩到什么时候!” 衙役们听令,把李铁和家丁们一个个五花大绑,扔进了阴冷潮湿的大牢。 过了一会儿,楚泽亲自来到牢房,冷冰冰地扫视这些囚犯。 “你们都知道自己犯下什么罪,还想狡辩到什么时候?”楚泽的声音轻飘飘的,却让人感到无比寒冷。 李铁依然不服软,大声嚷道:“楚泽,你这个贪官污吏,为非作歹,我李府清正廉明,怎会做违法乱纪的事?你明明是冤枉我们!” “呵!”楚泽冷笑一声道:“我手里已经掌握了你们阴谋的铁证。你以为我会冤枉好人吗?再狡辩,信不信我直接把你处死!” 李铁脸色一白,终于不敢再说话。 楚泽拿出之前黎星收集的各种证据,一个个列举李府准备纵火和破坏铁轨的阴谋罪行。 “你……你从哪弄来这些东西!”李铁脸色惨白如纸,哆哆嗦嗦地问。 “通过合法手段收集的证据,你还想辩解什么?”楚泽冷笑。 李铁张口结舌,终于不敢再狡辩半句。 “好了,都给我住嘴,仔细回答衙役的讯问,把你们的罪证全都一一招来!”楚泽沉声命令。 于是衙役们开始逐一审问这些囚犯。 众人已经彻底丧失斗志,很快就把李府的阴谋全盘托出。 “呜呜……是老爷子叫我们在深夜时纵火烧林,制造混乱……” “我们奉命要在救火时破坏铁轨……哎哟哟!” 众囚犯一个个哭哭啼啼,把李府的罪行全都招认了。 (本章完) 第885章 李府狡辩 楚泽冷眼旁观,心中暗喜:这下李府的阴谋终于挖出根源,自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他们缉拿归案! “都要记清楚,一字不漏地记录下来!”楚泽对衙役们吩咐。 “遵命!”衙役们应声细细记下这些口供。 次日,李府老爷子李越一夜没睡,想着昨日派出去的管家和家丁还未回报消息。 老爷子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没过多久,一个家族族老慌慌张张跑回来,语无伦次地说道:“族长,不好了!管家他们全部被官府抓走了!” “什么?!”李老爷瞪大了眼睛道:“被抓了?怎会这样!” 族老头深深垂下,战战兢兢地回禀道:“据说,他们在树林里放火时被官府的衙役们抓了个正着……现在全都被关押在衙门的大牢里,罪名是纵火和破坏铁轨!” “糟糕!”李老爷脸色瞬间煞白,拍案而起道:“难道我们的计划被看破了?!” “是,老爷!”族老也吓出一身冷汗道:“不知为何,我们在树林里放的火居然点不着。衙役就在这时突然杀出,把大家全都抓住了!” 李老爷双腿一软,重重坐回椅子上。 他想起昨晚安排的一切,竟然就这么失败了,真是天大的笑话! “楚泽!一定是他!”李老爷咬牙切齿,恨声道:“一定是他设下了圈套,才会让我们这么难堪!” 族老也是一头雾水道:“不知楚泽怎么会察觉我们的计划,这真是出人意料啊!” 李府得知自己的阴谋败露的消息后,李家高层顿时一片恐慌。 李家族长李越立刻聚集李家所有的高层开紧急会议,商讨对策。 “楚泽这个满口仁义道德的小人,居然用这种卑劣手段算计我李家!”李越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一个族老也哀嚎道:“楚泽简直是冤枉我们李家!” “正是!我们必须反击,让楚泽付出代价!”众臣也都群情激奋,积极响应。 “可是,楚泽手上已经掌握了我们的罪证啊。”另一个族老提醒道:“他可以随时揭发我们李家犯下的罪行,这对我们极为不利。” “你说的有理。”李越沉吟片刻,也只得承认目前形势不利道:“楚泽已经掌握了我们的把柄,我们必须低调行事,避免再招惹是非。” “也罢,我们只能暂时忍气吞声,让楚泽以为我们已经服软。到了他懈怠的时候,我们再报仇雪恨也不迟。”李越暗暗握紧拳头。 楚泽等人商议要如何处置李府,因为被抓到的只是李府的一个管家和些家丁,仅凭他们的口供难以扳倒整个李府。 楚泽沉吟道:“李府势力庞大,仅凭这几个小角色的口供,确实难以打击到李府的根基。我们还需要更多证据,才能正面掀起李府的罪行。” 黎星也皱眉道:“是啊,光凭管家和家丁的供词,李府还可以狡辩是他们私自作为。我们必须再深入调查,揪出更多李府高层的黑幕才行。” 赵四握拳道:“没错!李府这等豪强势力,必定还隐藏着许多见不得人的罪恶勾当。我们一定要将他们的祸根全数连根拔起!” 这时,李府派出嫡系族人李富来到衙门,对楚泽笑容满面地说道:“此次事件纯属金学海的余孽蛊惑我府管家和家丁所做,与我李府无关。望王爷明察秋毫,不要误会我李府。” 楚泽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番言辞?以李府的势力,怎会对家丁行事一无所知?你还想狡辩到什么时候?” 李富心中一凛,也知再狡辩下去只会自找麻烦,当下也只得低声下气地说道:“王爷说的是,我李府确有疏忽之处,但并非存心为恶。还望王爷开恩,不要过于责难我李府。” 楚泽看他这副狗腿样,鄙夷地冷哼一声道:“如此说来,你李府真的对府内管家等人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 “正是如此!”李富连声应道:“我李府对此全然不知,这是金学海残党趁我府内有奸细之机而为,与李府无关!” “你这狐狸,还想继续狡辩!”赵四一拍桌子,忿怒地说道:“李府高层如你,怎会对家丁的行为一无所知?你们明明就是同谋!” 黎星也冷笑道:“典型的卸磨杀驴,把一切责任推到手下身上。你以为我们会上当受骗?” 李富心中一慌,当下只得更加谄媚地说道:“王爷英明,确是我李府有所疏忽。还望王爷海涵我们一次,给我李府一个悔过自新机会。” 楚泽冷哼一声道:“你李府内部出现这种祸乱,可见你们家族已乱了套。这等危害国家的事,我原本是要重罚以儆效尤!” 李富吓出一身冷汗,忙叩头请罪道:“王爷言重了!我李府承认有错,但绝无意图危害国家。还请王爷明鉴,开恩给我们悔过的机会!” 楚泽沉吟片刻,最终说道:“既如此,你们李府须在百姓面前公开承认错误,并向我衙门赔偿损失。此事我且姑息一次,如再有下次,你我就只有翻脸冲突一途!” 李富连忙磕头道:“多谢王爷开恩!我李府定当遵命公开认错,并尽力赔偿各项损失。我也向王爷保证,日后再不容此类事发生!” 楚泽点点头,这才让李富等人离开。 黎星见楚泽放李府一马,忍不住问道:“王爷,凭借李府的势力,他们定会卷土重来的。单凭一次公开认错,就能将他们镇压吗?” 楚泽沉吟道:“你说的不无道理。李府势力确实不能小觑,光靠一次认错难以根本打击。” “正是如此!”黎星附和道:“我看李府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提高警惕!” “你说的有理。”楚泽点头道:“我们虽然今次放过李府,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你们继续暗中监视李府的动向,如有异动立即报告。” “遵命!”黎星和赵四应声领命,下去布置人员,执行楚泽的命令。本章完 第886章 公审李府下人 楚泽深思熟虑后,决定要公开审理李府管家和家丁的案件。 次日,衙门广场上张贴出示板,公告审理李府案件。 凤阳民众闻讯,都纷纷聚集到衙门广场旁围观。 李府的族长李越一收到衙门的传讯公文,立刻暴跳如雷,大骂道:“楚泽这个混账东西,竟然要公开审问我李府的人!他是存心要败坏我李府的名声!” 李家一个老臣赶紧劝道:“族长息怒,此事楚泽手握证据在先,我们也只能暂时忍气吞声,等机会再报仇雪恨。” 李越勃然大怒道:“我跟他没完!别以为抓了我几个手下就了事,我非要他楚泽倾家荡产不可!” 老臣叹气道:“族长,现在形势不利,我们只能先让步。百姓都知道是楚泽在先挑事,强取豪夺,我们可以趁机树立正义形象。” 李越哼了一声,也不得不认同族人的言论。 到了午时,衙役押解着李府的管家和家丁来到广场中央的高台上。 李府管家心中暗想道:“我跟着老爷子这么多年,没想到竟沦落到这步田地,甚是后悔当初参与了这场阴谋。” 李府家丁也自责不已道:“我本不该听从管家的指使去烧林破坏铁轨,现在被抓了个正着,只能认命受罪了。” 他们手脚上都铐着沉重的镣铐,神色黯然。 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深感羞愧。 楚泽身穿官服,面无表情地登上高台,命令开庭。 李府的管家和家丁被一一点名审问。 “你叫什么名字,在李府何职?”楚泽面无表情地询问。 “回王爷,小人姓李,李府管家。”管家战战兢兢回答。 “那你呢?”楚泽问另一人。 “回王爷,我姓张,是李府家丁。”那家丁也吓得腿软。 他们都对李府密谋纵火烧林和破坏铁轨的罪行供认不讳,毫无隐瞒。 在场民众听闻李府的罪行后,都哗然大惊。 “天呐,李府竟然这样邪恶,居然要烧我们的林子!” “还要破坏铁轨,差点害死我们!” 他们原来都以为李府是正派人家,没想到竟然暗地里做了这么多坏事。 一时间,民众都在热烈讨论李府的罪行。 楚泽听完审问后,沉声宣判道:“李府管家和家丁阴谋纵火,意图破坏朝廷重要工程,罪行极为严重!依法判处监禁十年,并要向朝廷赔偿损失!” 众人听闻判决,都纷纷议论这件事对梅州民众的影响。 “我们的房子要是被烧了,整个家都要完蛋!” “要不是铁轨及时发现破坏,说不定以后会出事故呢!” 楚泽看准时机,立刻宣布道:“而李府作为凤阳大族,用人不严,导致发生这种事情。 不仅破坏朝廷工程,还造成官府财产损失、人员伤亡,严重影响政府工程进度,对凤阳百姓造成恶劣影响! ” 这番话进一步激起了民众的公愤。 李府的所作所为简直令人发指! “太可恶了!” “我们绝不能放过他们!一定要狠狠惩罚李府!” 楚泽见民意已达到沸点,当即宣布道:“鉴于李府严重危害百姓利益,我府已定夺,向李府开出重罚,罚款一百万银子!” “好极了!”“李府活该!”民众们听闻后都纷纷欢呼。 这个消息一出,全城哗然。 一百万银子对任何一个家族来说都是天文数字。 李府得知罚款后,族长李越勃然大怒,立刻派人来到衙门,声称罚款太重,请求减免。 “楚知府,你开的罚款数额太过份了!我们李府哪里来这么多银子?”李家族人恳求道。 楚泽冷笑道:“李府罪责难逃,一百万也不过是绵毛之亏,若不交纳,我可直接抄家拿地!” 李家族人辩解道:“我们李府哪有这等重罪?你凭什么抄我们家?” 楚泽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道:“你还说没有?!” 李家族人被他吓得瑟瑟发抖,只能磨磨蹭蹭地说道:“这么多银子,实在太难筹集……可以稍减些么?” 楚泽冷哼道:“本官已经开恩,不交的话,后果自负!” 李家族人见楚泽态度坚决,也只能磨磨蹭蹭说回去禀报族长再议。 待李家族人回到李府禀报后,李府里传来李越暴跳如雷的怒吼道:“楚泽!你等着!我一定要你家破人忘,不得好死啊。” 楚泽在宣布对李府的惩罚后,发现虽然这能震慑豪强,但对普通百姓的生活影响有限。 为了更深入地了解民情民意,更好地施政于民,楚泽决定举行一次大型的民意座谈会。 这一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在全城掀起了轩然大波。 百姓们对能直接向王爷表达意见表示欣喜若狂,纷纷开始准备自己要说的内容,盼望能借此机会反映自己的心声。 李阔得知此事后,气得直跺脚道:“可恶,这楚泽搞什么民意座谈会?分明是要收买人心,打击我李府声誉!” 李家一位老臣赶紧劝道:“少爷息怒,此事确实对我李府不利,我们必须在背后使绊子,搅黄这场座谈会!” 李阔眼睛一亮道:“对啊,我们必须阻止这场座谈会成功举行!我现在就去告诉我老子,让他派人捣乱!” 于是,李阔匆匆来到父亲李越面前禀报。 李越听完大怒道:“楚泽这个畜生,居然还想拉拢人心!他是存心要打击我李府,让百姓都背弃我李府!” 李阔忙附和道:“老爷子英明!这次座谈会我们必须出手干预,让楚泽难堪出丑!” 李越沉吟片刻,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狠辣的寒光道:“既然楚泽想收买人心,我们就在民众中散布谣言,让百姓们对他产生怀疑和反感。到时候,在会上百姓必定会对他提出质疑和攻击!” “老爷高谋远虑!我们立刻安排人手在百姓中散布谣言,制造舆论对楚泽不利。”族老恭维道。 李越满意地点点头,派出一队家丁前往街市巷道,四处散布楚泽的负面谣言。 这些家丁为了完成任务,一个个卖力表演,你一言我一语地在百姓中传播谣言。(本章完) 第887章 造谣 “听说新来的这位楚王爷,刚到任就强占百姓土地盖宅第,还增加苛捐杂税,简直是虎狼之吏啊!” “是啊,他还贪污公款,搜刮民脂民膏,太不可容忍了!” 这些造谣很快就在民间传开,原本对楚泽满怀期待的百姓也开始起疑。 “难不成王爷也是贪官污吏?” “真是又一个苛捐杂税的官老爷!” 百姓们议论纷纷,对楚泽的印象一落千丈。 楚泽这边,听闻李府在百姓中散布谣言,心中大怒道:“太过份了!李府居然使用这种下流手段诋毁我的名声!” 黎星也愤愤道:“李府这样肆意造谣,简直恬不知耻!” 赵四握紧拳头,恨声道:“这些李府的家丁,我们必须抓住他们!这样明目张胆造谣,实在罪该万死!” 楚泽沉吟片刻,说道:“不必着急动手,我们应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既然李府在百姓中散布谣言,我们就要辟谣澄清,还百姓一个公道!” 说完,楚泽便吩咐人手在街道巷子中张贴公告,澄清谣言,并宣传自己的惠民政策,以争取百姓支持。 李阔在一旁急道:“父亲,咱们只有加大力度造谣了!让他在百姓面前颜面扫地!” 李老爷沉吟片刻,目光阴鹜道:“既然楚泽不吃软的,那就只能硬碰硬了!到时座谈会上,我派的地痞流氓就会公开质询楚泽,让他当众出丑!” 楚泽开始密集筹备这次民意座谈会,他反复强调会议必须公正公开,让百姓们畅所欲言。 楚泽特意召见黎星和赵四,对他们吩咐道:“这次会议的目的就是收集民意,我们必须让普通百姓自由发声,不能让权贵们主导话语。” 黎星立即说道:“王爷英明!我们一定做好安保工作,保证所有百姓平等发言的权利。” 赵四也重重点头道:“是!我们绝对不能让那些豪强地主掌控会场,必须让百姓群众充分表达己见。” 楚泽满意地点头道:“很好,我就指望你们两位了。这次会议关系重大,我们必须做到公正公开,让百姓看到我们品行诚实,才能树立威信。” “遵命!我们誓死捍卫会场秩序!”黎星和赵四全神贯注,凝神应道。 与此同时,李府内部为了洗刷罪名,重新树立威信,也在暗中收买一些平民百姓。 李老爷子亲自召来家丁,命令道:“你们立刻带着银两下去收买那些穷苦百姓,让他们到时在会上为我们李府说好话!” 家丁连忙应道:“是!我们这就去收买穷人,让他们高呼李府的正义品德!” 于是李家家丁带着白花花的银子,蜂拥来到街市巷道,分发银钱,收买一批百姓到时在会上为李府说好话。 “你们只要在会上称赞我们李府仁义慈善,就有重赏!”李家家丁向穷苦百姓承诺道。 这些百姓起初还有些犹豫,但看到家丁们慷慨送上的白花花的银子,都忍不住心动了。 “反正就说几句好话,钱白拿不划算吗?”一个百姓心想。 “就是就是,到时我一定称赞李府的正义仁慈!”另一个百姓也暗自盘算。 李府收买的这些百姓一个个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在会上为李府辩护。 与此同时,李府也暗中组织了一批地痞流氓,准备让这些歹徒在会上公开质询楚泽,让他当众出丑。 李府一名管家亲自嘱咐这批地痞道:“记住,你们到时必须用尖酸刻薄的言辞攻击楚泽,让他在百姓面前丢尽脸面!” 这些地痞看着眼前的银子,就算知道楚泽是王爷,也是豁出去了。 地痞头子恭敬地回答道:“老爷放心,我们一定让楚泽在众人面前狗吃屎,当场掉脸皮!” 李老爷得意地笑道:“很好,我就等着看他出丑的场面!到时我要让他颜面扫地!” 当日,民意座谈会如期在衙门门前的广场举行。 楚泽提前来到广场,仔细查看会场布置。 他看到会场旁边已经聚集了成百上千的百姓,男女老少都来参会。 “百姓们能踊跃参与实属难得,看来我必须认真倾听民意,努力解决他们提出的问题。”楚泽暗暗下定决心。 这时,李府收买的百姓也混入人群,一个个虚情假意地高呼李府的口号,歌颂李府的正义。 李家派来的地痞流氓也已经藏身在人群中,等待时机向楚泽发难。 这时,楚泽身着朝服步入会场,群众发出热烈欢呼声。 楚泽先表达了倾听民意、解决民生问题的决心,引来一片欢呼。 接着他宣布了一系列惠民政策,百姓们的掌声更加热烈高亢。 就在此时,李府收买的百姓开始高呼道:“李府仁义慈善,王爷为什么要处罚李府啊?” “对啊地啊,李府肯定是冤枉啊,希望王爷撤回对李府的处罚。” 楚泽沉着应对,并引导百姓提出其它问题。 很快,普通百姓提出的问题占了上风,会场讨论变得热烈而良性。 这时,李家派来的地痞见时机已到,一个个兴奋异常,准备向楚泽发难。 一个地痞首先站起来,用刻薄的语气质问道:“楚王爷,有传言你刚来时就强占百姓土地,是真是假?” 在场百姓听了都哗然。 楚泽不慌不忙,直接驳斥道:“此说纯属捏造,百姓们有目共睹,我何曾强占土地?” 地痞们几次发问,都被楚泽巧妙化解。 李家族人看了恼羞成怒,却也无可奈何。 此时,又有几名李府收买的百姓站出来为李府辩解,称李府为人民做了许多好事,铁路建设的事故应当是个别人的责任。 一个穷苦的百姓站起来说道:“王爷好,李府一直乐善好施,为我们这些穷人做了许多好事。” “是啊,李府老爷给我们置办了义学,使我们这些贫苦之人也能识文断字。”另一个百姓附和道:“要不是李府老爷开恩,我们这些底层百姓只能一辈子文盲了。” “李府也修缮过当地的水利,帮助我们发展生产。”(本章完) 第888章 事实胜于雄辩 一个老百姓也插话道:“去年我们村子的灌溉水渠坍塌了,全靠李府派人来修复,否则我们早就要断水歉收了。” “就是就是,李府对我们百姓一向很慈爱。”众人响应道:“李府老爷待我们就像亲人一样,怎么会做坏事呢?” 楚泽微微一笑,说道:“诸位百姓言之有理,李府确实也做过一些好事,我楚泽也了解这些情况。但是,李府管家和家丁参与破坏铁路的事实已经证实,李府最起码也要为治下失察负责。” 众百姓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接话。 这时,楚泽拿出之前审问李府家丁时的认罪书,当场宣读李府家丁对破坏铁路的供认。 “……昨日我与李府管家偷偷前往铁路工地,按照李府老爷的指示破坏铁轨……”认罪书里清清楚楚写着。 “这……”李府收买来的百姓们大惊失色,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李府老爷亲自下令破坏铁轨?” “天呐,我们还为李府说话来着,这下岂不成了帮凶?” “也许那家丁是诬陷李府老爷呢?”一个百姓试图解释。 “事实胜于雄辩,李府家丁亲口承认参与破坏,这已经说明问题。”楚泽平静地说。 “而且我们在工地现场查获的李府家丁随身物品,更可以证实李府与此事的关连。”黎星也插话道。 百姓们面面相觑,一时间无话可说。 李家族老看着众人的反应,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们收买的这些百姓完全被楚泽说服了。 “我再强调一次,李府高层给家丁下达破坏命令的事实明确无误。”楚泽进一步解释道:“即便他们事后否认,也难逃用人不当、处事不严的责任。我做出处罚也是对百姓负责,绝非蓄意打击李府。” 楚泽态度坚决,众百姓也表示赞同。 “王爷说的很对,李府确实要为此事负责。” “要不是王爷有方,我们百姓早就吃大亏了。” “啊?我们原来还为李府说话来着,真是愚昧无知啊!”李府收买来的百姓也纷纷低头认错道:“还好王爷及时指出了问题,不然我们还被李府蒙在鼓里呢。” 李家族人看到这情形,暗暗握紧拳头,恨得牙痒痒的。 楚泽见百姓们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继续主持会议讨论其他民生问题。 在民意座谈会上,一个年老的农民李大爷站出来,动情地讲述了铁路建设对他家园的影响: “王爷,我已经七十高龄,这片土地是我祖辈开垦的,对我来说感情非常深厚。听说新建的铁路要从我家经过,我担心会影响我祖传的房屋和田地。” 李大爷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并不反对铁路建设,只是希望能照顾我们这些受影响农民的利益,不要让我们无家可归。” 在场的百姓听后都非常同情李大爷的处境,纷纷议论起来。 “李大爷说得对,铁路建设确实会给我们老百姓带来影响啊。” “要是铁路把我们的老宅夷平了,那我们全家岂不要露宿街头了?” “也许王爷可以考虑选择另一条线路,尽量避开民居吧。” 楚泽微微颔首,沉声说道:“老人家说的极是,铁路建设确实会对你们造成一定影响,这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既然如此,我当即可以宣布,成立一个专门的临时委员会,负责处理铁路建设对民众利益的影响问题。” “在委员会成立之前,我可以保证,绝不会强行征用任何民众的土地。等委员会成立后,会充分保障受影响民众的合法权益,做到公平公正。” 百姓们听闻楚泽的承诺后,纷纷拍手称快。 “多谢王爷关心我们百姓!” “王爷说得好,铁路虽重要,也不能牺牲普通老百姓的利益。” 李大爷也激动地说道:“多谢王爷明察,我代表所有受影响的百姓,感谢王爷的慈悲!我们终于有主了!” 楚泽满意地点点头,心想着一定要兑现诺言,切实保障百姓利益。 这次民意座谈会的成功举行,大大提升了楚泽在百姓心中的民望。 百姓们纷纷称赞楚泽贵为王爷,却真正关心百姓疾苦。 楚泽也在会后细化了许多民生政策,准备逐步落实,让百姓们得到实惠。 “这次会议收获颇丰,我必须把百姓的建议变成行动。”楚泽暗暗下定决心。 而李府这次派人在会上制造混乱没有成功,反而让他们的名声受到进一步打击。 百姓们更加看清李府的真面目,不再相信他们的花言巧语。 李老爷子得知结果后,暴跳如雷,一脚踢翻身边的椅子。 “可恶!这次又被楚泽反将一军,我们李府的名声毁了!” 李家族老也唉声叹气,意识到楚泽如今民心归附,要对付他将更加困难。 李老爷握紧拳头,恨声道:“楚泽,你给我等着,我决不饶恕你!” 楚泽多次催促李府,李越作为李府族长,终于咬牙答应支付罚金。 李越虽然表面答应了,但心中对楚泽的怨恨日益加深 与此同时,楚泽正在衙门里查看最近的财政收支报表,发现账上出现了严重的入不敷出状况。 “这账目看起来相当糟糕,如果财政收入一直入不敷出,很多民生工作没法开展。”楚泽皱紧了眉头,陷入了深思。 “请恕我直言,王爷,”楚泽的心腹黎星上前说道:“目前来看增加税收似乎是比较直接有效的办法。” “你说的不错。”楚泽点点头说道:“但是过重的税收负担也会使百姓怨声载道。我们必须找到一个平衡点。” 经过深思熟虑,楚泽终于制定了一个新的政策,决定对奢侈品如金银珠宝、绸缎等等征收较重的新税。 “各位,我已经决定对奢侈品实行新的重税政策,你们赶快起草征税令,派信使传达到全城。”楚泽命令道。 “是!遵命立即执行!”黎星和赵四齐声应道。本章完 第889章 新税 两人很快起草了征税令,并派出许多衙役,将这个消息传达到城中的所有商家。 这个消息立刻在商家中掀起轩然大波。 “天呐!王爷这要求也太强人所难了!” “我们商家如今生意已难做得很,如今又增加税收,怎么经营得下去啊!” “这下我们只能涨价来维持利润了!” 众商人议论纷纷,个个脸色难看。 很快,城中的富商和贵族就聚集到衙门门前,高声抗议这一新政策。 “楚王爷,你这新政策太过份了!”一个富商不满地说。 “我们已经交了那么多钱,如今又要我们交这新税,根本抵受不住啊!”另一个富商也抗议道。 “我听说这新税几乎把我们的利润都要抽走了,岂有此理!”一个贵族愤愤说。 楚泽面对着众人的抗议,沉着地说道:“我知道这个政策会对各位造成一定影响,但是它是朝廷直接颁布下来的,我也只能执行。” “而且增收税银也是应对当前财政入不敷出的必要之举。”楚泽进一步解释道。 众人听了还是很不满。 一个贵族怒道:“我们才不管是不是朝廷的政策,反正就是抽剥我们的资财!” “对!这简直是在敲竹杠!”另一个人也大声附和。 楚泽听到这里,语气变得严肃起来道:“各位也不要太过分了,这毕竟是朝廷颁布的政策,你们这样吵,是想干嘛,造反吗?” 众人闻言都噤若寒蝉,脸色尴尬起来。 楚泽见状,语气缓和下来道:“我承诺,会向朝廷反映各位的意见,争取在未来的政策中照顾商家利益。但目前还请各位配合执行。” 众人见楚泽态度强硬,也只能暂时离去。 楚泽为了筹集资金,不仅在税收上采取措施,还启动了向世家和富商借贷的计划。 他特意召集心腹黎星和赵四,解释道: “各位,我们当前面临财政收支不平衡的困境。为了确保各项民生工程得以持续,我准备启动向各大商家借贷的计划。” 黎星连忙说道:“好办法,借贷计划是解决资金短缺的绝妙办法。” 赵四也附和道:“我等一定全力以赴,说服各商家支持这项计划,并借给我们所需资金!” 楚泽摇摇头,说道:“可别打太大包票,前些时日我们刚刚对商家加税,他们未必会这么快就支持我们。你们必须采取渐进的方式,耐心说服。” “是!王爷教导极是!”黎星和赵四恭敬地答道。 于是,楚泽派遣黎星和赵四等人前往各大商家,试图说服他们投资铁路建设。 黎星来到一家大丝绸商铺,对老板耐心解释道:“您这么大的生意,如果铁路建成,您可以迅速将丝绸运到各个城市,生意必定红火得很!” 那富商摸着胡子,狐疑地说道:“这倒是真,但最近王爷刚刚加税,我的利润已经打折扣了,哪还有多余钱投资铁路?” 黎星连忙恭维他道:“舍人真是远见卓识!王爷加税也是迫不得已,此举对舍人的生意大有裨益。舍人投资铁路必定利润四倍,绝不会吃亏!” 那富商听了还是摇头道:“这事不可操之过急,容我再想想。” 黎星见他态度暧昧,也只能告辞,然后去见其他商家。 一个个商人面对黎星的借贷请求,个个都搪塞避而不答,使黎星难以达成任务。 黎星心中暗想道:“这些家伙,之前王爷加税时他们个个嚷嚷要造反,现在借点钱又一个两个缩手缩脚!真是自私至极。” 赵四也在外面碰壁,心中早就急火攻心道:“这些暴发户,平日里那么嚣张,现在王爷有难反而见死不救!他们这等小人,光知道钻营自己的小利益!” 两人都在心中对富商们的态度极为愤慨。 这时,黎星灰熘熘地回到衙门,禀报借贷行动的失败结果,楚泽不免有些失望。 黎星上前低声说道:“报告王爷,在下确实无法说动那些自私的商贾,还请王爷责罚!” 楚泽摇摇头,宽慰他道:“你已经尽力而为,不能怪你。我们重新修复与世族的关系更为紧要,借贷之事暂缓也无妨。” 黎星闻言忙说道:“谢王爷开恩!我等定会更加努力,重新赢得世族的信任!” 楚泽微微颔首,然后对黎星和赵四吩咐道:“你们两个,目前来说还是更严格控制开支,尽量减少不必要支出。我们必须撑过当前的难关。” “遵命!我等定会全力约束支出,勒紧裤腰带过日子!”黎星和赵四恭敬应道。 楚泽自己也在办公时间以外,开始认真查看各项开支,亲自删除不必要的项目。 “这批木材暂时不需要了,先取消。” “这项建设可以推迟,就此搁置。” 楚泽一项项删减开支,确保有足够资金应付最迫切的需求。 赵四在一旁忙不迭地奉承道:“王爷过人的才智就在此时展现!要做到支出与收入相称,实非常人可及!” 楚泽摇头说道:“无需谄媚,我也不过是处变不惊,稳定民心而已。” 楚泽微微一笑,心中却明白,想要渡过这个难关,自己必须更加努力才行。 日复一日,楚泽勤勉工作,细致检视各项开支,时时刻刻考虑怎样才能最大程度地发挥现有资源,减轻百姓负担。 与此同时,李府内部对楚泽的借贷计划也洞若观火。 李老爷恨声说道:“楚泽这个混球,罚完我们的款,加完我们的税,还想拿我的钱建铁路!简直畜生!” 一个李府族老也愤愤道:“对呢,前一天还加重我们的税收,后一天就来找我们借钱,太不要脸了!” 李老爷阴森森地说道:“到时候我必须让他难堪而归!断不会借他半个铜板!” “是啊!叫他把脸皮扒下来再说!”李阔附和道。 于是李老爷便嘱咐家中众人,若有楚泽的人来借钱,一律拒绝,且要刁难对方,让他们难堪离去,仿佛这样,才能出一口恶气。本章完 第890章 再去借钱 不止如此,李越为了报复楚泽,开始在民间暗中大肆散布关于楚泽的负面谣言,试图煽动民愤。 他召来亲信家丁,狞笑着命令道:“去,你们把这些谣言传遍全城每一个角落,让百姓都知晓楚泽的恶行!” “楚泽这个畜生,竟然暗地里向百姓加税,还压榨商人,我们要让他名誉扫地!” 家丁恭敬地应道:“是!我等一定全力以赴,让这些谣言传遍大街小巷,百姓皆知!” 于是李家家丁就挨家挨户传播谣言,一个个歪曲事实,造谣楚泽勒索百姓、欺压商贾。 李阔跟在后面催促道:“再造些更可怕的谣言!说楚泽还皇爷之名,四处强索钱财!” 家丁必恭必敬地说道:“遵命老爷!我们立刻到处散布这种天大的谣言,让楚泽臭名远扬!” 这些造谣很快就在民间传开了。 原本还比较支持楚泽的百姓们也纷纷表示不满: “咦?听说楚王爷私自抽税呢?” “是啊,还以权倨势,四处勒索钱财!” “太不像话了!我们还指望他是个好官呢!” “看来新官上任也是三年一贪,与前任知府并无二致啊!” 李阔在旁听见百姓们议论纷纷,心中暗喜道:“很好!这下楚泽的名声就毁了!” 楚泽这边通过各种渠道也察觉到民间对自己的评价在逐渐转为负面,他不免有些烦躁。 黎星忙上前奏道:“报告王爷,民间对您的评价似乎出现了偏差,一定是奸人在造谣!” 楚泽沉吟片刻,说道:“无论如何,我们必须正面回应百姓的疑虑,澄清事实,稳定民心。” “是!臣赞同王爷的提议!”黎星附和道。 “一定是那李越派人在搞鬼!” 于是楚泽决定采取行动,首先印制了大量的公告,通过衙役张贴在街道两旁,澄清税收政策绝无强求,也从未以皇亲名义借贷。 公告上明确写道:“朝廷税政合法公正,楚知府从未私自加税强索”“楚泽深获皇上信任,但从未以此自居,也未曾借皇亲之名强索钱财”。 这些公告一经张贴,立即引起百姓们的注意。 他们聚集围观,争相讨论公告的内容。 “这公告是官府发的,看来先前的传言可能确实有人在捏造。” “是啊,我本就觉得楚王爷不像那些贪官污吏。” “我们还是应该相信楚王爷,他毕竟已经证明自己是个好官嘛。” 看到公告后,百姓们的疑虑很快就消散了,再次支持起楚泽来, 毕竟现今官方还有有威信的。 “父亲,咱们只能再造更多谣言,一定要让他在百姓心中名声扫地!”李阔恨声说。 “没错!我们要千方百计诬蔑他,只要百姓信了,楚泽就玩完!”李越狞笑着。 两人又立刻重新派出一批心腹,四处散布新的谣言。 但这次百姓们的态度已经完全不同了…… “你说楚王爷勒索百姓?我不信。” “楚知府还以皇亲之名借钱?瞎扯!” 百姓们一个个都对这些新谣言不屑一顾,李家无功而返。 李阔暴跳如雷道:“可恶!百姓都不相信了!太没用了!” 李越也恼羞成怒道:“楚泽!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身败名裂!” 楚泽这边得到百姓支持的消息后,暗自松了口气。 他对手下说道:“造谣毁人最为可恶,我们必须秉公办事,以德服人才是王道。” 赵四恭维道:“王爷正义严明,百姓自会明辨是非。” 楚泽点点头,又吩咐道:“我们应建立长效机制,让百姓可以随时反映问题,以防再生误会。” “是!我这就着手筹备!”黎星立即应道。 楚泽看到民心已经稳定下来,暗自松了一口气。 但眼前的财政困难仍然严峻,他必须设法筹措资金来完成铁路建设这项重要工程。 楚泽在案头沉思了良久,脑海里浮现出建设铁路的蓝图,以及铁轨延伸处矿山密布的场景。 我必须设法说服那些世家和富商支持铁路建设,哪怕需要付出多的的代价。 ”楚泽暗暗下定决心。 第二天清晨,楚泽来到衙门广场,召集心腹黎星和赵四商议对策道:“我准备重新启用向世家富商筹借资金的计划,你们必须再次去游说他们,就算多给点利息也要暂时解决燃眉之急。” “臣领命!一定全力以赴完成王爷吩咐的任务!”黎星和赵四立正站好,恭敬应道。 黎星和赵四很快就来到了城内最大的丝绸商号杜氏坊前。 “这家杜氏坊生意最兴旺,我们先从这里下手试试。”黎星对赵四低声说。 二人整整衣冠,来到杜氏坊内,见到掌柜的杜大老板。 “二位官人万里迢迢而来,不知有何贵干?”杜大老板笑吟吟地问。 黎星清清嗓子,挺直腰杆说道:“承让老板吉言,今日邀请老板出力支持朝廷建设铁路的伟业,是否可以借用些资金呢?” 杜老板眯起眼睛说道:“官府要借钱可不容易啊,而且我的资金也不充裕啊。” 黎星见他态度有点软化,连忙接口说道:“老板,我们可以给您一定的利息,您看可否借给我们十万两白银?一年给您百分之五的利息。” 杜老板哈哈大笑道:“一年只百分之五的利息,太少了吧?要个八分利息我才可以考虑。” 黎星脸色微变,他没想到杜老板开口就要这么高的利率。 他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老板真会算计,那就八分利息,多一分我们也拿不出来。” “好!既然官府诚心如此,我就大发善心支持一下。”杜老板笑呵呵地说。 黎星和赵四松了口气,终于向杜氏坊借到了第一笔重要资金。 “老板果然豪爽大方,多谢赞助我朝建设!”黎星恭维道。 拿到借款的楚泽看着账册上的数字,眼前一亮,但很快又皱起了眉头道:“这利息开得也太高了,日后若还不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眼下铁路项目刻不容缓,楚泽也只能暂时接受道:“眼下只能先忍耐借这高利贷,日后财政情况好转再行商议。”本章完 第891章 蹊跷 这天晚上,楚泽特意召见了赵四和黎星两位心腹。 “各位,我感觉事有蹊跷。”楚泽沉声说道:“李府这样的世家大族,为何要针对我这个刚上任的王爷?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黎星恭敬地回答道:“王爷英明,李府的所作所为确实可疑。也许和已经伏法的金知府有所勾结?” “正是!”楚泽眼神一凛道:“我先前就怀疑金知府背后有黑幕支持,现在看来很可能就是李府在幕后操纵!” 赵四忙附和道:“王爷洞察事理,定然会查出真相。我等愿为王爷鞠躬尽瘁,将李府的阴谋彻底揭露!” 楚泽微微颔首,然后说道:“好,你们两个明天开始暗中调查,把李府和金知府之间的关系摸清。无论用何种手段,总之一定要给我找出证据!” “遵命!”黎星和赵四恭敬地应道。 二人告退后,楚泽独自在书房里沉思。 他心中暗道:“我上任至今,李府几乎是我的最大阻力。他们明里暗里对我百般刁难,想方设法陷害我。一定有什么隐情!” “这次我必须抓住他们的尾巴不放,挖出他们背后的黑幕,这样才能除去心腹大患,施展抱负。” 楚泽暗自握紧了拳头,眼中寒光一闪而过。 他决心要将李府的阴谋彻底摧毁。 晚上,楚泽亲自来到狱中,提审李府的管家。 只见管家头顶的发际线已经后移许多,神情憔悴,满脸愁容,已不复从前的威风。 楚泽沉声开口道:“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把你们李府最近频频抹黑我、在背后搞小动作的原因说清楚。否则,我就要用刑了!” 管家吓得瑟瑟发抖,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只能磕头求饶道:“王爷开恩,我、我实在不知内情……” 楚泽看他还在嘴硬,定继续吓吓他。 “你还狡辩!”楚泽眼中寒光爆射,一把揪住管家的衣领,威严道:“我给你数到三,再不招供,就直接把你五马分尸!” “一!” 管家额头上已经冒出豆大的汗珠,还在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 “二!”楚泽语气更为严厉。 “三!” “等等!”管家急忙喊道:“我、我说还来不来得及!” 楚泽松开手,冷冷道:“我就知道你心里有鬼,快招来!” 管家求生的本能战胜了对李府的忠诚,终于磕头哭诉道:“回王爷,其实,其实是因为以前金知府包庇过我们李府私自开采铜矿的事,现在金知府被王爷斩首,老爷担心自己的秘密会被揭发,所以才想诋毁王爷的名声,以免王爷继续追查下去。” ‘至于金知府和老爷到底有什么勾当,小人我地位低下,真的不知道啊, 王爷,你一定要相信小人啊。 ” 李府管家继续哭诉道。 楚泽听后,心中了然,原来事情的起因竟是自己处死金知府,触动了李府的秘密。 第二天清晨,黎星和赵四来到楚泽面前,恭敬地请示监视李府的具体方案。 楚泽沉吟片刻说道:“你们可以先在李府附近进行监视,一天天轮流值守,寻找蛛丝马迹。只要抓到一点可疑的迹象,就立即汇报。” 黎星和赵四连忙应道:“臣领命!我们定会牢牢盯住李府,发现任何可疑之处,立即回禀王爷!” 于是,他们开始在李府四周进行日夜监视,注视每一个进出李府的人。 白天两人会隐藏在李府外围的民居里,遮掩身形,时刻注意李府中有无异动。 黎星心中暗想道:“这李府阴谋不断,定然会露出马脚。我一定要盯牢他们,将证据呈上王爷,助王爷除掉心腹大患!” 夜晚两人则会藏匿在李府外墙下的树影里,静待有无可疑人士进出。 赵四暗暗握紧拳头,想道:“李府这些奸佞小人,总想害王爷,我一定要将他们的阴谋彻底揭露!” 日复一日,黎星和赵四持续监视,都无所获。 李府一片平静,看不出异常。 这天深夜,轮到赵四值守。 他静静地蹲守在李府墙外,突然,一个细微的人声传入耳中。 赵四精神一震,定睛向声源处望去,只见几个黑影从李府侧门偷偷熘出,行迹诡秘。 那几人四下张望,似乎生怕被人发现,然后快速向城外钻去。 “可疑!极可疑!”赵四暗暗叫道。 他赶忙悄悄跟上,穿梭在夜色笼罩的街道小巷之间。 只见那几人非常警惕,时不时回头张望,生怕被跟踪。 好在赵四功夫了得,始终不被发现。 那几人一直快步走出城外,来到郊外一处山谷。 他们从树林中钻进一个山洞,里面隐约透出火光。 “逮着你们了!”赵四暗喜,他确信这里必定蹊跷,李府中人半夜跑到这种地方,只可能在进行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第二天黎明时分,赵四急急忙忙赶回衙门,向黎星禀报此事。 “怎么样?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吗?”黎星关切问道。 “回王爷,我发现几个李府家丁半夜偷偷往城外跑,进入一个山洞,我猜那里定藏着李府的秘密!”赵四激动万分地说。 “好,我们终于锁定目标了!”黎星眼前一亮道:“看来李府果然在暗地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两人回到衙门,立即求见楚泽,黎星恭敬地禀报道:“王爷,臣等昨晚发现李府家丁前往郊外一处山谷中的山洞,极其可疑。请求王爷批准,今晚臣等要再前往探查,寻找李府的罪证。” 楚泽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阴郁的寒光,说道:“很好,你们抓住了李府的蛛丝马迹。既然如此,今晚你们必须再去一探究竟,亲自寻找证据。我们必须抓住这次机会,一举击垮李府!” “谨遵命令!我等定会再次前往,揭开李府的罪行!”黎星和赵四恭敬应道。 这天晚上,黎星和赵四再次潜入郊外的山谷,小心翼翼接近那个山洞。 洞口布置了数名手持兵刃的李府家丁,警惕地巡视周围,生怕有人靠近。本章完 第892章 私自采矿 黎星和赵四躲在不远处的树丛中,低声商议对策。 “要想进入山洞,必须先引开门口的守卫。”黎星沉吟道。 赵四提议道:“我看我们可以制造些声响,引他们过去查探,然后趁机潜入。” 黎星点点头道:“好主意,我们找些石头扔过去,肯定可以引开他们的注意力。” 于是两人四处搜寻,终于在不远处发现几块大石头。 黎星对赵四嘱咐道:“待我数到三,我们同时用力扔出石头,然后趁乱快速进入山洞。” “明白!”赵四握紧石块,磨拳擦掌待命。 “一、二、三!” 两人齐声大喝,用力将石块扔出。 只听“咚咚”两声巨响,石块重重落在山谷另一边。 “什、什么声音?”洞口的家丁们立刻警觉起来。 “快去看看!”为首的家丁命令道。 家丁们举着刀剑,警惕地向声源处走去。 趁这个机会,黎星和赵四飞快地潜入山洞。 只见里面灯火通明,满地散落着各种工具,还有矿石矿砂等。 李府的下人正在辛勤劳作,挖掘采矿。 “天呐,这里竟是李府的秘密矿山!”赵四小声惊呼。 黎星沉声道:“看来我们的猜测没错,李府居然私自开采矿产,罪证就在此处!” 两人来不及细看,生怕守卫回来,赶紧离开现场回到衙门。 楚泽听完禀报,勃然大怒道:“果然胆大妄为!擅自开采矿山,李府已叛逆不避!” 说罢,楚泽立即着手起草奏折,详细叙述李府私开矿山的罪证。 楚泽心中暗想道:“李府这等欺君之贼,我定要以他们的血来洗刷耻辱!等朝廷军队到来,看我怎么玩弄死你们!” 与此同时,李府内。 李越还沉浸在取得矿山的快感中,洋洋得意地对李阔说道:“这矿山的产量远超我的预期,哈哈哈,我李家的钱袋子要鼓起来了!” 李阔马屁道:“老爷英明神武,这矿山的发现真是我李家兴旺发达的契机!” 楚泽见奏折写就,立即命人去召集衙役和官府武力,迅速集结在一起。 黎明时分,楚泽亲率一百名官兵和五十名衙役,悄悄来到郊外的山谷,远远地就看到洞口站岗的李府家丁。 楚泽对手下低声嘱咐道:“你们先在四周隐蔽好,待我引开门口守卫,然后再快速控制洞口。” 说完,楚泽让几名衙役假装成游方道士的装束,与自己一起慢悠悠地走近山洞,装作是路过此地。 门口守卫立刻警惕地拦住他们道:“你们是什么人,擅自接近本府禁地,想找死么!” 楚泽摆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道:“这山谷之中竟藏有他人之地?真是万分抱歉,我们只是行路经过,并无他意,还请放我们离去。” 守卫满脸狐疑,举刀逼近几步道:“你们到底是何人?快说!” 就在此时,楚泽突然大喝一声道:“上!”四周的官兵和衙役闻声冲出,迅速冲向洞口,歼灭守卫。 守卫措手不及,很快被制服在地。 楚泽亲自入洞查看,只见里面灯火通明,李府下人正在辛勤开采矿石,地上堆满了采出的矿物。 “叛贼!你们擅自盗采朝廷矿山,罪该万死!”楚泽怒喝一声。 李府下人们吓得四散奔逃,很快都被官兵制伏。 楚泽勃然大怒,亲自审问其中一人道:“你可知自己的罪行?私自开采朝廷矿产,你们通通都要被斩首示众!” 那人吓得腿软,哀求道:“王爷明鉴,我们不过是奉了家主的命令采矿,并非有意叛逆朝廷,还请王爷开恩放我们一条生路!” 楚泽将抓捕回来的李府矿工们统一放在知州府衙,分开监控,防止他们相互勾结共谋,然后逐一传唤审问。 首先传唤的矿工张旺已被吓破了胆,一见到楚泽就开始瑟瑟发抖。 楚泽沉声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在矿山里负责什么工作?” 张旺嗫嚅道:“回、回王爷,我叫张旺,在矿山里负责挖掘矿石……” 楚泽眯起眼睛,逼问道:“你可知私自开采朝廷的矿山,就是重大的叛逆罪行?” 张旺害怕极了,哀求道:“王爷明鉴,我们只是受家主之命采矿,哪里敢有背叛朝廷的心思啊!还求王爷开恩,放过我们这些可怜的小民一条生路吧!” 楚泽冷笑一声道:“李府的叛逆之心昭然若揭,你还想狡辩逃脱么?快说,你们偷采矿山已经多久了?出产的矿石都运往哪里去了?” 张旺意识到楚泽态度坚决,不得已只能老老实实招供道:“回王爷,我们开采这座矿山差不多有一年多时间了。所挖的铜矿都运回李府存放。 接着他传唤其他矿工逐个审问,都获取了类似的口供。 这些口供正可作为李府私自盗采矿山的铁证。 楚泽将矿工们的口供整理汇总,正要起草捕获李府的军令时,一个衙役急匆匆跑来禀报道:“报告指挥使,刚刚接到线报,李府那边传来骚动,似乎是得知矿山被捣毁的消息,前去查看的眼线说,李府里乱成一锅粥,李家老爷带着家眷坐着马车连夜出逃了!” 楚泽勃然大怒道:“什么?李越这个奸贼,竟然在事发后选择逃跑?快,召集手下官兵,立即包围李府!” 黎星和赵四迅速集结部下,全副武装前往李府。 只见大门紧闭,李家下人们七手八脚地忙着搬运财物,场面混乱至极。 “李家众奴,听凭拿捕!”黎星一声暴喝,手下官兵立即拿起兵器冲进李府。 李家下人们措手不及,很快被制服在地。 楚泽随后也赶到,亲自审问李家管事道:“你主子李越已经逃跑,余下的你们也不要再做无谓挣扎!把李家的地牢钥匙交出来,诚心认罪,还能全身而退!” 那管事已被吓得魂飞魄散,哆哆嗦嗦地交出了地牢钥匙道:“王爷明鉴,我们也都是受主子蒙蔽,并非真心叛逆朝廷,还请王爷开恩……”本章完 第893章 逃跑 楚泽命人打开地牢,查看是否有囚犯,可里面空无一人,似乎李家是早有准备,提前将地牢的人都转移干净了。 楚泽沉吟片刻,然后对身边的亲兵低声吩咐道:“去,把李府翻个底朝天,一定要找到他们使用的密道,我要亲手抓住李越!” 亲兵们立刻四下搜查,很快在李越卧房后面发现了一个暗门,打开后是一个向下的通道。 “找到密道了!”亲兵们急忙通报。 楚泽立即命人亮火把,带上武器沿密道追去。 前面隐约传来说话声,似乎李越他们就在前方! 密道很长,最后竟通往城外。 楚泽一行人沿路追出城外,发现李越他们已坐着马车远去,车的人数只有寥寥几个,似乎李家大多数人都被丢弃了。 “追!”楚泽大喝一声,立即组织手下骑马展开追捕。 李越一家人骑着快马奔驰在郊外小道上,心中惶恐不已。 李越催促着妻子道:“快一点,再快一点!别回头,直接往前跑!” 李越的妻子一边拉紧缰绳,一边慌张地说道:“我的老天呀!他们怎么这么快就追上来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两个小孩子坐在妻子身后的马背上,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泪流满面。 李越心急如焚,一边不断回头张望,一边大声催促道:“不要慌!我们一定可以跑掉的!只要快一点,就能甩开他们!” 这时,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冷酷的声音道:“李越,休要再跑!” 一家人回头一看,只见黎星带领数十骑兵迅速赶来,距离他们只有几十米远。 “完了,我们跑不掉了!”李越脸色惨白,心中充满绝望。 这个黎星,正是楚泽的心腹,这一次恐怕真的难逃厄运了。 两边人马很快就混战在一起。 李越虽然带了几名家丁护驾,但很快就被黎星的部下生擒。 黎星将李越五花大绑,连同其妻子孩子一并押解回府。 李越的妻子哭喊着道:“请放过我们吧!我们是无罪的!” 黎星冷笑道:“无罪?我看你们胆子不小,竟然敢私藏那么武器,还想跑?今天就让你们尝尝铁骑的利害!” 那天深夜,楚泽紧锣密鼓地审问新擒获的李府族人。 李家的管事张旺已经吓破了胆,面对刑具就招认了李家靠贿赂金知府多年来非法采矿的罪行。 楚泽逼问道:“你李家还想狡辩到什么时候?我手上已经有账簿和口供作为铁证,你们非法采矿和行贿官员的事实无可辩驳!” 张旺哀求道:“王爷明鉴,我们仅是奉家主之命采矿,并非真心叛逆朝廷,还请您开恩放过我们这些可怜的小民罢。” 楚泽冷声喝道:“可怜的小民?你以为我会听信这套鬼话?别想煳弄我,老老实实交代李家的罪行!” 张旺只得含泪交代李家私采矿山已经有几年时间,所得的矿石都运回李府囤积。 楚泽逐一传唤其他李家仆人,都得到了类似的口供。 “哈哈,我的证据已经足够充分了。这次就让你们李家无路可逃!”楚泽心中暗喜。 只有李越本人还在强词夺理道:“王爷,前任知府当年批准我家在那开采铜矿,我们并无违法之处啊。”楚泽冷笑回应道:“李越,你以为我会听信你这种鬼话?我手上已经有充分证据,你还想狡辩到什么时候?老老实实招来吧!” 李越咬牙切齿地说道:“楚泽,你这个小人!我李家清清白白,却要被你陷害!我们定会报仇雪耻,除掉你这个妖孽!” 几日后,楚泽亲自在衙门主持对李家的审判。 “李越,你可知自己的罪行?”楚泽面无表情地点名道姓。 李越已绝望到了极点,跪在地上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楚泽继续宣读李家的罪证道:“查获的账本和矿石已证实你们长期私自开采朝廷矿山,罪该万死!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李越终于开口哀求道:“王爷明察,我迷途知返,望您开恩……” “狡辩无用!”楚泽严厉打断他道:“罪证确凿,不要再辜负天法国法!” 在场群众见证了确凿的罪证,都哗然愤慨。 审判结果出炉后,楚泽当庭宣布:李越作为主谋,罪该当诛,判处死刑。 其余李家族人根据从犯程度的不同,分别判处不同的刑罚: 李越的几个个儿子,作为直接参与盗采矿山的主要成员,判处死刑。 李家的管事张旺心腹和打手,深知内情却从中捞取私利,判处流放边疆 知情不报的李家其他家眷及其他李家家丁和仆人,则根据是否知情判处不同的刑罚。 众人听闻判决,均无不叹息李家的盲目贪婪最终导致家破人亡的悲剧。 李越和他的儿子们听到死刑判决后,已是崩溃痛哭,哀求宽恕。 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楚泽坚决执行判决,以昭天意。 第二天清晨,李越等三人被押到刑场斩首示众。 李越上了断头台,终于认清自己的罪孽,放声大哭后便结束了意识。 李家其余族人也全部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惩处,这个曾经极盛一时的世家就此衰落。 根据判决,李家的房产和矿山全部被朝廷充公。 朝中官员和百姓们都称赞楚泽处理得当,秉公执法,为民除害。 李家的覆灭为当地治安提供了保障,也使百姓们看到了正义得到伸张的希望。 一时间,楚泽的威名远播,深得民心。 而李家贪婪无度的教训,也成为警世的典故,激励人心。 楚泽将查抄自李府的巨额财富,继续投入到凤阳的基础设施建设中。 他把资金优先用于铁路和车站的修建,以加快凤阳与全国交通网的对接。 楚泽派人四处张贴招工启事,召集各地工匠来凤阳东北处参与车站的建设。 消息一传开,很快便有众多熟悉建筑和木工活的工匠前来应征。 楚泽看到这许多前来应聘的工匠,心中暗自高兴,这说明他招工的方式非常成功。(本章完) 第894章 招工 他满意地点点头,对工匠们说道:“各位兄弟们辛苦来此,我们凤阳这块热土赚钱做事可轻松了。我这车站急需各位帮忙,你们可愿意为我所用?” 工匠们见楚泽态度亲切,也纷纷点头答应下来。 为首的一位老匠开口说道:“王爷别客气,我们也是来这里讨生活的。您有什么活计吩咐,我们一定尽心尽力完成!” 楚泽满意地笑了笑,吩咐道:“好!我这就安排你们工作,有胆量者重赏,办事不力者别怪我无情!”工匠们都听出楚泽话外之意,个个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生怕自己办事不力被撵走。 在楚泽的指挥下,这些工匠们根据楚泽提供的设计图纸,有条不紊地开展建设工作。 楚泽运用自己的现代管理知识,详细规划车站的布局,包括站房、月台、售票处等区域的大小比例和相互位置。 为了加速施工进度,工匠们被分成多个组,各司其职。 楚泽亲自抽调了几名身强力壮的汉子,组成一队专门负责平整车站所在地的土地,确保整个站区地基平整。 这些汉子提着铁锹和锄头,混身结实的肌肉绷紧,在站区里辛勤劳作。 为首的马大汉一边挥舞锄头,一边大声唱起劳动歌曲道:“咿呀咿呀吼,大地铲开一条沟……”其他人也随声附和,乐呵呵地干活。 与此同时,楚泽派出了另一队木匠前往旁边的山林中伐木,采伐稳固结实的杉木用于车站建筑的梁柱。 这些木匠背着斧头,挑选合适的大树进行砍伐。 “哎呦喂,这树可真硬,得花点功夫!”一个木匠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 “没事儿,咱可不能让王爷失望!再来几斧子准能砍断!”另一个木匠鼓励道。 两人继续卖力砍树,很快就将一棵结实的大杉树砍倒。 “好!搬运!”木匠队长喊道。 十几名强壮的汉子立即上前,合力将砍好的原木抬到车上,运回施工现场。 在旁边的山坡上,其他木匠也在辛勤采伐,山林中“喀嚓喀嚓”的斧头声不绝于耳。 另一队木匠在现场将原木加工成需要的建材。 “啪嗒啪嗒”的敲打声、“唰唰”的锯木声此起彼伏。 木匠师傅们熟练地操作着各种木工机械,将原木变成形状规整的立柱、梁柱等。 在土地平整和原材料准备就绪后,真正的建筑工作正式展开。 木匠们用粗大的杉木建造站房的主体框架,包括立柱、梁柱等关键部位。 另一批木匠则制作墙板、门窗等部件。 所有木结构都使用榫卯结构紧密连接,并在关键部位安装铁箍,确保站房结构牢固。 与此同时,石匠们采集整形当地的石料,用于车站地面的铺设。 他们在站区内设计出美观的图案,然后用石块一个个规整排列拼合,逐步铺就月台地面。 还有一部分石匠在月台两侧筑起矮墙,用于保护乘客安全。 楚泽看着眼前车站建筑逐步成型,心中涌起无比的喜悦和满足。 他自言自语道:“等它建成,必将成为凤阳最美最气派的地标之一!到时我就可以骄傲地告诉百姓,这一切都是在我的领导下完成的!” 想到这里,楚泽不禁会心一笑。 他暗自庆幸,自己通过改革创新,终于能为老百姓带来实实在在的福音。 在木匠和石匠的配合下,车站建筑很快呈现出雏形。 楚泽高兴地看到,工匠们的技艺高超,施工进度十分顺利。 他相信不久后这座车站就能正式启用,届时凤阳将迎来交通变革的新纪元。 接下来的阶段,会继续完善车站的内部设施和布局,以及与铁路的对接工作。 楚泽相信凤阳的前景一片光明,交通发展必将带动这座城市焕发新的活力。 楚泽心中暗想道:“有了这座车站,我就可以大量运输货物,促进凤阳的贸易繁荣。到时凤阳将成为重要的商贸中心,我的口袋也将越来越鼓!” 这时,赵四和黎星走了过来,恭敬地说道:“王爷,车站建设进展神速,实在令人欣喜!这都得益于您的英明决策。” 楚泽笑着说道:“好了,别拍我马屁了。车站建成后,你们也要辛勤工作,协助我运营车站,我们共同发展凤阳!” 黎星和赵四异口同声地说道:“一定竭尽全力完成王爷嘱托的任务!我们定会把凤阳车站运营得有条不紊!” 楚泽满意地点点头道:“很好!有你们在,我就放心了。相信在咱们共同努力下,凤阳车站必将辉煌壮大,造福老百姓!” 三人相视一笑,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坚定的信念。 在现代管理与古代智慧的完美结合下,这座车站必将成为凤阳发展史上的重要里程碑! 接下来,该是着手制造蒸汽火车头了。 一天,楚泽特意召集了几位最资深和才华横溢的匠人来到自己的书房,准备提出一个大胆的构想。 “各位能工巧匠,我今天召见各位,是因为有一个重大的计划需要与你们讨论。”楚泽神秘兮兮地说。 几位匠人面面相觑,都猜测这会是什么样的计划。 老匠摸着白胡子开口问道:“王爷有何吩咐?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好,我先卖个关子,你们猜猜我要做什么?”楚泽笑眯眯地说。 “莫非王爷要造一座更大的宫殿?” “要修建一条通天大桥?” 众匠人纷纷猜测,但都没猜中。 “都没猜对!”楚泽哈哈大笑道:“我要告诉你们,我的计划是——制造一种会喷出水汽、能带动车厢前行的火车!” “什么?火车?”匠人们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王爷,我们从没听说过这种东西啊!”老匠疑惑地说道:“这是什么机械?可行吗?” “你们不要担心,这绝对是可行的!”楚泽笑着说道:“我已经在心中勾画过构想了。只要我们通力合作,就一定能制造出火车头。这将是改变世界的伟大发明!”(本章完) 第895章 模型 楚泽滔滔不绝地描述了火车头的基本构造,它需要能产生足够大的动力,通过传动装置带动车轮转动;同时还要考虑锅炉的结构等关键问题。 众匠人听得一头雾水,但也能感受到楚泽话语中的自信与热忱。 “王爷说的很有道理!”一个匠人开口道:“我现在也觉得完全可以研究试制。我们就把王爷的构思转化为图纸吧,一步步来。” “没错,有了详细的图纸,我们就可以开始制作实物了。”另一个匠人附和道。 楚泽心中暗喜,自己的这个构想果然获得了匠人们的认可与支持。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们立刻开始设计构造图吧。”楚泽说着,取出宣纸和毛笔,先简单画了一个火车头的示意图,标注了“锅炉”“机车”“传动轴”等关键部件。 众匠人凑上前仔细查看楚泽的示意图,都不禁感叹道:“王爷的构思真是太新颖了!我们从未见过这样的设计。” 在楚泽的带领下,众匠人开始集思广益,着手设计火车头的详细构造图。 他们反复推敲、计算各个部件的尺寸比例,确保传动系统精密配合。 “这个传动齿轮需要多大的力臂才能带动车轮?” “锅炉的承重要考虑周全,否则会有安全隐患。” “还需要配置蒸汽排放管道,将产生的汽力引导输出……” 大家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 楚泽不时提出自己的见解,引导大家思考。 经过数日的反复推敲,一个精美的火车头设计图终于呈现在众人面前。 “太好了!有了这套设计图,我们就可以开始动手制造实物了!”楚泽喜形于色,他预感到这将是一次划时代的伟大发明。 众匠人也无不兴奋万分。 在楚泽的领导下,他们充分发挥匠心精神,融合了中西方的智慧,终于设计出了火车头的图纸,为后世留下了宝贵的设计遗产。 “有了王爷明察秋毫的指导,我们终于完成了这个宏伟的设计!”老匠激动地说道:“这将是大明历史的光辉一页!” “没错!我们一定会成功的!”其他匠人也纷纷表示决心。 楚泽看到匠人们脸上洋溢的兴奋与昂扬的斗志,心中不禁涌起无限的力量感。 是了,有他们在,有智慧的中华儿女在,大明一定能实现伟大的工业飞跃,成为世界强国! 接下来,他们将会根据图纸,动员各路能工巧匠,一起建造出中华第一台火车头! 这既考验他们的匠心精神,也将推动凤阳乃至整个大明的工业进步! “来吧,让我们共同书写历史新篇章!”楚泽的眼中透射出坚定的信念。 这信念也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点燃了他们心中的斗志。 在楚泽的感召下,大家异口同声地喊道:“为大明之崛起而战!我们一定能成功!” 书房内,热血沸腾,每个人的内心都燃烧着为国家富强的激情。 他们坚信,有了火车这一伟大发明,中华必将迎来一个崭新的时代! 众多工匠聚在一起讨论,按照设计出来的图纸,先打造出一个小型的模型,加入煤炭作为燃料,准备进行试运行。 “各位,咱们就先做个小试验吧,看看王爷的设计是否可行。”老匠对众人说道。 “没问题,我已经按图纸制作好了这个模型。”一个木匠举起手中的成品,是一个简易的火车头样机。 “很好,我这就来装填燃料试试。”另一个匠人拿起煤炭,小心翼翼地放入模型火车头的燃烧室中。 这时,楚泽也来到了工匠们中间,饶有兴趣地查看他们的作品,笑着说道:“各位匠人辛苦了,我听说你们打造了第一个模型,要进行试运行?” “是的,王爷。”老匠急忙表示道:“我们做好了第一个简易模型,正要试验它的运行效果,还请王爷观看指导!” “好,你们先试试看,我在旁观察。”楚泽笑呵呵地说。 匠人点火将煤炭烧红,煤炭燃烧产生的热量蒸发了水箱中的水,形成高温高压蒸汽。 根据现代的热力学理论,煤炭中的化学能在燃烧过程中释放出来,转换为热能。 这部份热能将水加热并汽化,形成高温高压的蒸汽。 蒸汽喷入活塞筒,推动活塞运动。 活塞的运动通过连杆带动轮轴转动,模型车轮开始缓缓转动起来。 “成了,它动了!”匠人们欢呼雀跃。 这个简易的试验验证了楚泽的设计思路是可行的。 “太好了!你们做得很成功!”楚泽也高兴万分。 匠人们更加兴奋,纷纷要求赶快开始制作真正的大型火车头。 老匠激动地说道:“感谢王爷的设计,通过这个模型我们证实了火车的可行性。请求王爷准许,让我们赶快开始建造真正的火车头!” “没问题,既然实验成功,我们就大胆制造真车!”楚泽鼓励道:“我相信有你们的匠心,一定能成功!” 匠人们振奋高呼道:“为实现王爷的伟大梦想而战!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接下来,众入开始了真正火车头的制造。 而楚泽也亲自参与进来,与匠人们夜以继日地钻研技术难题。 有一天,在测试锅炉的压力时,一个接头突然“轰”的一声爆开,滚滚热蒸汽顿时喷涌而出,弥漫了整个车间。 “怎么回事!”楚泽被巨大的爆炸声惊得打了一个寒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大声喊道:“快停下来!关闭蒸汽阀门!” 几名近距离的匠人被热蒸汽烫得龇牙咧嘴,连忙躲到一边,并且急忙操作阀门切断蒸汽。 等到蒸汽散去,一切重归平静后,老匠赶忙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小跑步来到楚泽身边,脸上满是尴尬。 “实不相瞒,王爷,这锅炉的承受压力确实难以把握,我们测试中的压力似乎过大,导致接头无法承受而爆裂开来。这责任在老朽,望王爷恕罪!”(本章完) 第896章 锅炉 楚泽皱着眉头,沉默了几秒钟。 这次高压蒸汽锅炉测试出现问题,显然设计上存在疏漏。 “各位,看来我们在最初设计锅炉时,没有充分考虑材料的应力问题。”楚泽缓缓开口道:“我们盲目追求更高的蒸汽压力,却没有计算材料是否能承受这样的压力。这导致了事故的发生。” 旁边的老匠人恭敬地点头,表示认同。 的确,在锅炉的设计中他们忽视了材料的强度限制这个关键点。 “所以这不是各位的责任,而是出在设计阶段的失误。”楚泽拍了拍老匠的肩膀道:“我们必须重新计算和选择更合适的锅炉材质,确保它能承受足够大的蒸汽压力。” 老匠人松了一口气,其他匠人也都放下了心头大石。 原来问题出在设计上,并不是他们制作失误。 “王爷说得非常正确!”一个匠人开口道:“我们当时确实太过急躁,没有考虑材料的限制,这次给我们上了深刻的一课。我们一定会重新设计锅炉,选择最优材料方案,请王爷放心!” 其他匠人也纷纷表示,这次事故让他们认识到不能盲目追求,而要牢牢把握工程的科学性。 他们一定会从错误中汲取教训,以最科学最严谨的态度重新设计。 楚泽看到匠人们没有因这个小挫折而气馁,反而从中汲取教训,提高警觉性,心中也大大放松了。 这正是优秀匠人应有的态度。 “很好,你们的匠人精神和不屈意志让我非常欣慰。”楚泽微微一笑道:“我们一定能从这个挫折中汲取力量,设计出更加完美和安全的高压蒸汽锅炉!” 一个月后,经过反复推敲和试验,楚泽和匠人们终于找到了能够承受极高温度和压力的最佳锅炉材料方案。 新设计的锅炉也进行了多次优化。 这一天,新的高压锅炉进行蒸汽加压测试。 匠人们全程紧张地监视着锅炉的各项数据。 测试进行到最大工作压力时,锅炉平稳运行,没有出现任何故障。 “太好了,成功了!”匠人们欢呼雀跃,都激动得热泪盈眶。 通过这个小故障,他们获得了宝贵的经验教训,也更加清楚如何设计出安全可靠的锅炉。 “老天保佑!感谢王爷的英明指点,我们终于成功试制出这个顶级的高压蒸汽锅炉!”一个老匠人兴奋地说。 “是啊,这个锅炉的安全性和稳定性绝对首屈一指。它将助力火车头取得巨大成功!”其他匠人也洋溢着喜悦与自豪。 楚泽看着匠人们脸上洋溢的喜悦和骄傲的表情,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能遇到这样富有匠心和毅力的能工巧匠,是他的荣幸。 “诸位,成功解决这个难题,我也非常欣慰!”楚泽走过去对大家说道:“让我们继续努力,一步步将伟大的火车头打造出来!” “是!我们定不辜负王爷殷切期盼!”匠人们纷纷拍手叫好,士气顿时达到新高峰。 在锅炉问题解决后,他们进入了传动系统的制作。 但是,在试验两个主要齿轮的啮合时,发现功率传递效率奇低,两个齿轮间隙过大,无法实现精确啮合。 王爷,失礼了,我发现这个大型的主传动齿轮组,两个主要的齿轮之间的啮合情况不太理想。 两者间隙过大,导致动力传递时有很大的效率损失。 ”那名年轻匠人小心翼翼地说道。 楚泽看了看那两个明显间隙过大的齿轮,沉吟了一下。 确实,这种啮合精度的问题会直接影响整台机器的传动效率。 看来匠人们在制作这些大型精密齿轮时还存在一些问题,需要进一步改进。 “你说的有道理。”楚泽慢慢说道:“这确实是制作精度不够造成的。我们应该反思一下目前的制作流程,看看哪些环节存在不足之处。” 那名年轻匠人恭敬地听着,内心激动不已。 王爷见多识广,指点过的每一件事都让人大开眼界。 此次王爷特地考察各处机械制作情况,定能给与更多宝贵意见。 楚泽接着说道:“我注意到你们目前是由一个匠人负责制作整个齿轮。但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方面,要制作出高精度的大型齿轮非常不容易。我建议可以尝试让每个匠人专心擅长制作齿轮的某个部分或某道工序,这样质量就能有保证。” “然后,我们还要引入一些更先进的测量工具,像我之前给各位介绍过的测微器之类的仪器,来检验每个部件的精密度。只有做到精确测量,才能知道存在哪些问题,从而针对性改进。” 那名年轻匠人听后恍然大悟,连连点头道:“王爷说得极是!我们确实应该改进流程,让每个匠人专注于自己最拿手的部分,精益求精。并引入先进的测量工具,保证每个部件都达到极高的精密度,这样制作出来的大型齿轮组才能精确啮合。” 其他匠人也都认真聆听并深受启发。 的确,要制作出如此复杂精密的大型机械,仅仅依靠一个匠人的手工制作是难以保证质量的。 必须像王爷说的,实行专业化的分工制作,并使用精密的测量仪器反复检验,这样才能逐步提高制作精度。 “王爷指点精辟!我们一定重新规划制作流程,对每个部分都精益求精,绝不辜负王爷的嘱托!”那名年轻匠人激动地说。 其他匠人也纷纷表示,一定会全力以赴,将每一个部件制作到完美无瑕的地步。 看到匠人们对新方法如此重视和积极,楚泽也很欣慰。 他相信有他们的努力,定能使各种机械装置的制作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改进方案实施后,匠人们对各自负责的部分极为用心。 有经验的老匠人耐心指导新人,新人也毫不懈怠地反复练习。 所有人齐心协力,将精力都集中在提升制作精度上。 在王爷的指导下,我们一定能制作出国内数一数二的机械装置!(本章完) 第897章 新的锻铁方法 那名年轻匠人暗暗下定决心。 从小跟着父亲学制作各种哭械,他对这个行业充满热情。 参与这样有深远意义的项目,是他莫大的荣幸。 经过长时间的努力试验,匠人们终于成功制作出了精密啮合的大型主传动齿轮组。 看到两个大齿轮严丝合缝的配合转动,所有参与制作的匠人都不禁兴奋万分。 “多谢王爷指导,我们终于克服了这个难题!”年轻匠人激动地说道:“我等定会牢记王爷的教导,继续改进各个制作环节,努力将各部件的质量做到最好!” 楚泽和匠人们解决了锅炉和传动系统中的技术难题后,兴高采烈地开始着手研究和试制汽缸这一关键部件。 这对于成功造出蒸汽机来说至关重要。 “来来来,大家过来讨论讨论,汽缸要怎么制作才能承受得住高温高压的蒸汽冲击呢?”楚泽招呼着众匠人,一边在纸上绘图设计着汽缸的样子。 众匠人都凑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提出自己的看法: “我觉得普通的铸铁应该可以,再者咱这有啥更先进的材料呢?” “可是单纯铸铁我担心强度不够啊,要是炸了影响可太坏了!” “嗯……也是啊,这汽缸得承受非常大的压力,材料必须得过硬才行。” “那用什么材料好呢?这倒难倒我了……” 众匠人陷入了沉思,这的确是一个难题。 汽缸是蒸汽机的心脏,必须足够牢固才行。 但他们现有的铸造技术似乎难以做到这一点。 楚泽也皱着眉头,选择合适的汽缸材料确实很困难。 如果用普通铸铁,以当前的铸造技术恐怕很难制作出足够结实的大型汽缸来。 这该如何是好? “咳,各位。”就在此时,一个年轻匠人突然开口道:“我这里可能有个主意。或许我们可以试试用铁锻造的方法来制造汽缸?” “啊?用锻造?”众人听了都愣了一下,纷纷看向这个突然提议的年轻人。 “对,我觉得用锻造可以提高汽缸的强度。”那年轻匠人解释道:“反复锤击可以让金属更加致密,这样制出来的大型锻件应该可以承受得住蒸汽压力。我最近研究出一种新式的锻造锤法,效果很不错,或许可以试试?” “嗯……有道理!”楚泽听了眼前一亮,大力拍了一下这个年轻匠人的肩膀道:“好主意!你快给大家演示一下你研究的这种新锻造方法,看看效果如何。如果成功制作出质量过硬的大块锻件,汽缸的难题就迎刃而解了!” “遵命王爷!”得到楚泽肯定的年轻匠人顿时信心大增,他双手一拱,朝众人致意后就走到了铁砧前,开始准备示范他的新锻造技术。 其他匠人们都饶有兴致地跟了过去,想看看这位小伙子能闹出什么新花样来。 只见那年轻匠人先把一块生铁用火炭加热至通红,然后拿起一个与众不同的巨大锤子对准铁块猛力敲击起来。 只听得“叮叮当当”响声大作,他手起锤落,快速有力地对准不同部位锻打着,每锤击中时都溅起一片火星。 其他匠人们看得目不转睛,这种敲法他们还真没见识过,能看出这小伙子的手法相当娴熟,并非漫无目的乱敲。 “这年轻人的锤法很有讲究啊,力道和频率都控制得很好。” “是啊,还专门敲打铁块不同的部位,这势必可以让金属更均匀地变硬吧。” “嗯嗯,这种新锻法果然别出心裁啊,效果肯定比我们现有的锻造要好很多。” 众匠人小声交流着,都对这种新颖的锻造手法赞不绝口。 就这样连敲几百下后,那原本粗糙的铸铁变得更加致密结实,表面也更加平滑光亮。 年轻匠人将锻造好的铁块捧过来,递给众人检查。 “喔喔!这锻造效果的确非常惊人!”老匠人捧在手里仔细看了看,还敲击了几下,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道:“被这样反复锤击,铁块内部的致密度显着提升了,手感也硬实了很多!” “没错没错,我也这么看。”其他匠人们也都赞叹不已道:“这样反复锻打,能够有效消除铸铁内部的气孔松弛,大大增强其强度。看来用这种方法制作汽缸是可行的!” “太好了,我就知道我们可以指望你!”楚泽高兴地大声说道,再次拍了拍那年轻匠人的肩膀。 那年轻匠人接收了众人的夸奖,不禁有些靦覥起来,又很欣慰自己的新锻造法获得了这么多人的认可。 “谢谢各位长辈,您们过奖了。我这点小改进不算什么,只要能够帮助制造出更好的汽缸,那就是我最高的荣幸。” “好了好了,别谦虚了!”楚泽鼓励地说道:“你的新锻法明显是很了不起的创新!我看你就是这个项目的‘锻造专家’,有你坐镇指导,汽缸的质量就肯定没问题。大家都要向他多学习!” “是!遵命王爷!”得到楚泽如此大力提拔和肯定,年轻匠人的热血沸腾起来,信心也随之大增。 他熊熊斗志,决心一定要将这新式锻造技术发挥到极致,确保汽缸能制作成功! 在年轻匠人的悉心指导下,大家迅速掌握了这种新锻法的诀窍和要领。 接下来的日子里,锻造间火光冲天,众匠人们你敲我打,卯足全力制造汽缸所需的锻件。 艰苦的努力很快见成效了。 就在几天后,第一块大型汽缸锻件制作完成,出炉时闪着夺目的光泽,看上去坚固无比。 老匠人敲了敲,发出清脆的金铁交鸣声,这说明这块超大规格的锻件已经达到了极高的致密度。 “太出色了!这个汽缸质量无懈可击,绝对能轻松承受高压。”楚泽看着锻件,由衷地赞叹。 “多谢王爷指点,我们定会继续努力,制作出最高品质的汽缸!”众匠人都非常兴奋。 在王爷和这位小伙子的悉心指导下,他们终于迈出了这样关键的一大步。(本章完) 第898章 活塞 接下来,楚泽准备和匠人们研究汽缸成功试制后的下一个重要部件——活塞。 “诸位,汽缸已经成功试制,我们现在要集中精力研究活塞的制作问题了。”楚泽招呼道。 “是!活塞的精密度直接影响蒸汽机的性能,我们必须慎之又慎。”众匠人闻言都表态赞同。 “王爷说得极是,活塞要在汽缸内滑动,必须做到高度平顺和严密,不能有任何缝隙导致蒸汽泄漏。”一个老匠人说道。 “没错没错,活塞的制作工艺直接决定了蒸汽机的动力输出和热效率。”另一个匠人附和道。 “这个问题确实至关重要。”楚泽点点头道:“我首先想到的是精铸工艺,大家意下如何?” “精铸?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众匠人听了,都表示赞同。 “用精铸先制作出比较完整的活塞原型,这可以大大减少后期的机加工量。”另一个匠人说道。 “没错!精铸确实可以制作出比较规整的初始形状,这为后续提高加工精度打下良好基础。”众人都附和这个提议。 “好,看来我们有了共识!”楚泽满意地说道:“你快给大家演示一下精铸的工艺流程和注意事项,看看大家是否能迅速掌握。” “遵命王爷!”那匠人欣然应诺,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展示自己的精湛技艺了。 于是他便在众人注视下开始了精铸示范,完美演示了高难度的浇注、热处理等工序。 “太精湛了!你的精铸技术已经炉火纯青。”众匠人看得眼花缭乱,都对他刮目相看。 “哈哈,刚才的操作只是小菜一碟,还望各位别见外!”那匠人谦虚地摆摆手。 “好,有了这高超的精铸技术作基础,活塞原型的制作就有保障了。 楚泽满意地点点头,夸奖道:“各位匠人真是人才济济,有你们在,蒸汽机制作一定能顺利完成。现在锅炉、传动齿轮、汽缸和活塞都已经成功试制,我们的重点就落在最后几个重要部件上了。” 众匠人连忙表示一定不辱使命,匠心独具,定会成功完成蒸汽机的制造。 其中一个老匠人凑过来悄悄说道:“王爷,既然锅炉和汽缸已经完成,接下来最关键的应该是连杆系统了。它要将汽缸里活塞的直线运动转化为齿轮的旋转运动,可谓是动力输出的关键所在啊。” 楚泽赞同地点头道:“老张说得对,没有一个完善的连杆机构,汽缸产生的动力无法有效传递出去。这个系统的设计和制作难度可不小呢。” 说罢,楚泽招来了几位年轻匠人,详细讲解起现代连杆机构的工作原理。 这些匠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时不时提出自己的疑问。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一个年轻匠人恍然大悟道:“利用曲柄连杆机构可以平滑地实现直线运动向旋转运动的转换。这种传动方式无疑是我们目前最佳方案!” “没错!”楚泽夸奖道:“你领悟得很快,看来连杆系统的设计就交给你了。另外几位年轻人也要协助好,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制作出最出色的传动机构!” “是!遵命王爷!”几位年轻匠人连忙应声,满怀信心地投入到连杆系统的设计中。 经过反复推敲,他们终于设计出一个效率极高的曲柄连杆机构。 为了确保其强度和寿命,他们选用了高强度铸钢材料,并对关键部位进行了精心强化处理。 “好了,设计终于完成!”负责设计的年轻匠人兴奋地说。 “了不起!你们的设计太出色了。”楚泽看过设计图纸后不禁连连称赞道:“有这精湛的设计作为基础,制作出高效传动系统指日可待。去吧,根据这设计开始制造实际的连杆机构吧!” “是!我们一定全力以赴!”几位年轻匠人拱手应诺,继续投入到这项重要工作中。 在曲柄连杆机构逐步制造完成后,众匠人已经看到了成功的曙光。 最后,就是组装和试车了。 “来吧,让我们开始组装我们辛勤工作的成果,创建这台举世无双的蒸汽机吧!”楚泽鼓舞人心地说道。 “是!定将臻至完美!”众匠人矢志不渝。 于是,大家迅速进入状态,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组装工作。 锅炉、汽缸、传动系统一个个被精确联接起来。 楚泽看着匠人们有条不紊地组装着各个部件,心里默默盘算着后续工作。 “好了,组装基本完成,我们现在要考虑加装烟囱了。”楚泽开口道:“烟囱要设置在机车头部后方,用于排出锅炉燃烧产生的废气。” “原来如此,烟囱也非常重要啊。”众匠人闻言点头称是。 “没错,它直接关系到机车的排烟效果。”楚泽解释道:“现代机车头都在烟囱顶部装有特殊的排烟装置,可以强行引导废气向上排出,不会影响司机。这一点在设计上需要特别注意。” 匠人们听后纷纷表示明白,会把烟囱设计得非常科学合理。 一个年轻匠人提出疑问道:“请问王爷,烟囱的管径应该多大为好?材质又该用什么比较合适呢?” “你问得很好。”楚泽赞许地说道:“我们来做一个简单的计算……” 楚泽拿出纸笔,开始为匠人们详细讲解现代排烟系统的工作原理,以及根据锅炉功率来计算排烟管道的最佳尺寸。 那名年轻匠人听得非常仔细,时不时插话提出自己的想法。 “原来还要考虑这么多参量,排烟系统的科学性这么强,真是开阔了我的视野!”那名年轻匠人感叹道。 “哈哈,你的问题很好,我也从中获得了启发。”楚泽笑着说道:“有了你们这帮聪明人才,我们的机车设计绝不会有疏漏。” “多谢王爷教导!”年轻匠人被楚泽的赞许激励到,更加积极投入到这项艰巨而有意义的工作中。 在楚泽和匠人们的通力合作下,他们很快设计并制作出了科学合理的蒸汽机车排烟系统,并在车头后方占据重要位置。(本章完) 第899章 造出蒸汽车头 看着机车各个部件逐步成型,众匠人无不洋溢着喜悦与成就感。 “真是我一生的骄傲,能参与这样意义重大的工程!”一个老匠人激动地说。 “没错!这台机车绝对是我们最伟大的成就之作!”其他匠人也都深有同感。 “你们说得对,它标识着我们的进步。”楚泽赞同地说道:“好了,它已经初具雏形,我们还要继续努力,将它打造得更加完美。” “是!我们一定不辱使命!”匠人们士气高涨。 在锅炉、汽缸、传动系统、烟囱等关键部件陆续制作成功后,这台革命性的新式机车也日渐完整。 “很好,我也有些构想。”楚泽说道:“比如在车体关键部位加装增强梁,采用更结实的连接方式,并设计缓冲装置以减震……我随后会和你们具体讨论。请大家别灰心,我们一定能解决这个问题,将它打造得牢固安全!” “是!多谢王爷鼓励!”匠人们精神为之一振,重拾信心,投入到了车体强化和优化的工作中。 在楚泽的指导下,大家反复讨论试验,终于设计出了框架结构更牢固、装配更严密的车体。 它不仅外形更加流线,而且运行平稳性大大提高。 “太好了,这个设计我给满分!”楚泽看过新车体样机后直夸不已道:“你们简直是天才设计师!有了这样超强的车体,我们的机车马上就能上路运营了!” “谢谢王爷夸奖!”匠人们受宠若惊又异常自豪。 从设计、试制到不断优化改进,他们付出了无数心血,现在终于看到成功的曙光。 在各个关键部件陆续制作成功后,第一台革命性的新式机车也基本成型。 然而,楚泽和匠人们没有就此满足。 “诸位,虽然各个部件已经初步成功,但要将它们有机结合,打造出真正实用的机车,我们还要不断优化和改进。”楚泽肃然说道。 “是!王爷说得极是。”众匠人表示深以为然。 于是,在锅炉、汽缸等已经制作成功的基础上,他们继续细致地研究各个部件之间的匹配问题,寻找可能存在的不协调之处。 在反复推敲和试验后,楚泽和匠人们决定要进一步提高汽缸与活塞的配合精度。 “各位,我注意到汽缸内壁与活塞外形之间还存在微小缝隙,这会造成部分蒸汽泄漏,降低效率。”楚泽说。 众匠人闻言后,仔细检查发现果然如此。 “王爷发现得很准确,这点间隙确实会影响性能。”一个老匠人说道:“看来我们必须进一步提高活塞与汽缸的配合精度,做到严丝合缝,完全杜绝蒸汽泄漏。” “没错,我有一些新的处理工艺想要介绍给大家……”楚泽遂耐心地为匠人们讲解了一些提高配合精度的现代方法。 在楚泽的指导下,匠人们迅速掌握了这些新工艺,并应用到汽缸和活塞的再制作中。 经过反复调试,两者间的间隙被彻底消除,配合达到了精确的百分之百。 “太好了,这精度已经完全达标!”试车后,楚泽由衷地赞叹。 “全靠王爷悉心指导!”众匠人也非常振奋。 接下来,他们又对传动系统中的曲柄连杆进行了优化…… 这样,在楚泽和匠人团队的不断努力下,各个部件的匹配精度和性能不断提升,机车的整体效率也日益更高。 终于,在数月的潜心改进后,他们迎来了历史性的一刻—— “咯吱……”在众匠人注视下,那台巨大的机车缓缓运转起来,浓浓的白烟从烟囱中喷涌而出。 它运行平稳、动力强劲,所有数据都显示它已经完全具备实际运转的条件。 “我们成功了!第一台机车试制成功!”匠人们激动得热泪盈眶。 “是啊,我们终于做到了!”楚泽也忍不住为他们感到骄傲。 通过他与匠人们的通力合作,经过逐步改进,第一台机车终于诞生,标志着这个时代的技术造诣已经进入新的阶段。 看着它浓浓的白烟和有力的运行声,大家都被浩浩荡荡的壮阔感充满。 众匠人聚集在铸造厂中,带着喜悦和期待的心情等待楚泽的到来。 他们知道,第一台蒸汽机车的成功试制,标志着人类踏上了崭新的工业文明征程。 但是要实现真正的“火车”,仅仅有机车还远远不够。 “各位,我们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试制出了第一台蒸汽机车,这是我们共同的骄傲!”楚泽大步流星地走进厂房,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是的,这对我们国家乃至全人类来说,都是一个重要的进步!”匠人头目欣喜地说。 “没错,这只是我们辛勤努力的第一个硕果,后面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楚泽说道:“现在,我们要开始设计和制造各种车厢了,包括客车厢和货车厢,这对完善铁路运输系统至关重要。” “王爷英明,您说得非常正确!”匠人们异口同声地附和道:“只有机车还不够,我们必须设计适合各种需要的车厢,才能发挥铁路运输的最大价值。” “那么,考虑到当前条件有限,我们先着手制造一些简易的货运车厢如何?”楚泽提议道。 “很好的想法!”匠人头目赞同地说道:“货运需求更迫切一些,有了货车厢,我们就可以利用火车头运输更多货物。” “我觉得货车厢可以参考普通运货马车的结构,装上轮轴、车架,然后再连接到火车头上。”一个年轻匠人提出了自己的设计思路。 “你说得非常对。”楚泽夸奖道:“这是一个可行的方案,简单实用。不过要实现火车头与车厢连接,我们还需要一个重要的部件——詹氏车钩。” “詹氏车钩?”匠人们都是一头雾水。 “是的。”楚泽拿起笔,给大家画了一个简图道:“这是铁路运用的一种自动车钩,可以实现火车头与车厢的快速连结和断开。”(本章完) 第900章 詹氏车钩 楚泽耐心地解释了詹式车钩的结构和工作原理,匠人们听得非常仔细,时不时提出自己的疑问。 “我大概明白了,有这个车钩作为联接,火车头和车厢就可以快速组装在一起,也可以根据需要进行分离。”一个年轻匠人恍然大悟。 “没错,你理解得很快。这对提高铁路运输效率非常关键。”楚泽赞许地说道:“这项任务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能胜任并完成得很好。” “是!我一定全力以赴!”那名年轻匠人应声道,内心激动不已。 能承担这样重要的任务,是对自己技艺的最大肯定。 他定要通过自己的努力,不负厚望。 在楚泽的悉心指导下,这名年轻匠人进行了大量实验和测试,反复尝试不同材料与结构。 经过长时间苦心摸索,他终于成功试制出结构精巧实用的詹式自动车钩。 “试试看效果如何?”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楚泽上前查看车钩的运行情况,它运转时发出的清脆声响宛如最动听的音乐。 “干得好!这个车钩制作精良,运行非常流畅。”楚泽夸奖道。 “多谢王爷赏识!”那名年轻匠人受宠若惊,又由衷地感到骄傲和欣慰。 在詹式车钩成功制作后,简易的货运车厢也很快设计完成。 看着第一辆车厢被火车头牵引着缓缓驶过,楚泽和匠人们都激动不已。 “太好了,有了货车厢,我们的铁路运输功能就初步实现了!”楚泽忍不住称赞道。 “这些成果都有赖于王爷的策划和指导!”匠人头目由衷地说。 “我们定会在这个基础上继续努力,制造出更多样化的车厢,使铁路运输事业更加完备!”其他匠人也纷纷表示。 经过艰苦卓绝的努力,第一台蒸汽机车和简易的货运车厢终于全部制作完成,备受瞩目的试运行时刻也随之来临。 这一天,楚泽和众匠人兴奋地聚集在了专门建造的试验铁轨旁,看着机车牵引着几节简易货运车厢缓缓开来,个个都是热血沸腾、胸臆昂扬。 “呼呼,它要开动了!”一个年轻匠人激动地说道:“这一刻我们已经等了好久好久!” “没错,这可是我们血脉里流淌的心血结晶!”其他匠人也都难掩激动之情。 “请各位保持安静,专心观察试运行情况。”楚泽凝神注视着火车,提醒道。 匠人们闻言,纷纷收声静气,全神贯注地注视起这台他们日夜操劳制造出来的“铁马”。 “咿呀,它要开动了!我们的心血即将见诸于世!”一个年长的匠人双目含泪,喃喃自语道。 他无法抑制内心激动的情绪,因为这台火车就像他们的孩子一样,见证了他们无数日日夜夜的辛勤付出。 “轰隆——” 伴随一声深沉的汽笛,第一台蒸汽火车开始缓慢爬行。 浓浓的白烟从烟囱中喷涌而出,车轮与铁轨碰撞发出均匀的“咣咣”声。 “太好了,运转平稳!”楚泽看着火车渐渐加速,兴奋地说。 “它在加速!看啊,跑得好快!”匠人们也都激动不已,一个个目不转睛地盯着火车看,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火车头带动着车厢在试验轨道上不断前行,速度越来越快,白烟向后飘逸。 传动系统运转正常,各项数据都在预期范围内。 “老天保佑!它一切正常!”匠人头目已然泪流满面。 多日以来对自己技艺的怀疑与不安此刻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对这个集大成的杰作由衷的自豪与喜悦。 就在这时,火车驶过转弯处,稍微晃动了一下,但很快调整回来,继续平稳运行。 “哎呀,刚才转弯时确实有些晃动,这点还需优化。”楚泽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细微动态,轻轻皱了皱眉。 “是!我们会着手提高车体的转弯平稳性。”匠人们立刻表示会关注改进这一问题。 他们明白,哪怕是微小的不足都可能影响整个项目,必须不断精益求精。 经过近一刻钟的试运行,火车终于缓缓减速,静静停止在了匠人们面前。 “太棒了!”“简直是奇迹!”匠人们围拢过来,都无法掩饰内心的狂喜。 “诸位,你们的成就令我由衷钦佩!”楚泽也露出了鼓舞人心的笑容。 他知道匠人们付出了怎样辛勤的努力,所以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次成功的意义。 “这都是多亏了王爷的策划和悉心指导!”匠人头目激动地说,其他匠人也重重点头。 如果没有楚泽锐利的眼光和前瞻性思维,他们绝对做不到这点。 “不必谦虚,你们的匠心与智慧才是关键。”楚泽继续夸奖道:“好了,第一步已经迈出,我们还要继续努力,将它磨砺至更加完美的地步!” “是!我们定不辜负王爷厚望!”匠人们信心百倍。 获得楚泽的肯定更加坚定了他们继续前行的决心。 看着环绕机车欢呼雀跃的匠人们,楚泽不禁会心一笑。 第一台蒸汽火车的诞生,揭开了人类机械文明崭新的篇章。 而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火车站的建设也初步完成了。 “按照王爷的要求,我们在进站广场预留了足够空间,以便日后扩建。”一个匠人汇报道。 “我们特意在站房四周增加绿化,既美观又环保。”另一个匠人也说。 “票务大厅我设计得宽敞通透,预留了购票窗口。”一个年轻匠人激动地说。 楚泽一一查看后,对他们的设计和匠心都非常满意。 在他的悉心指导下,凤阳火车站很快形成了初步规模,站房宽敞明亮,各功能区划分合理,预留了充足的扩建空间,整体风格与现代车站基本一致。 “太好了,你们做到了!”看着初具雏形的车站,楚泽夸奖道:“这在当世可谓史无前例,你们的功劳将被铭记!” “多谢王爷厚爱!”众匠人受宠若惊,也由衷地感到骄傲。 能参与这样划时代的工程,是他们的无上荣幸。(本章完) 第901章 火车试运行 火车站建成后,楚泽特意选定了一个吉日,准备让第一辆火车进行首次公开试运行,向凤阳百姓展示这项伟大发明。 这一天,楚泽兴奋地来到车站,检查所有准备工作是否就绪。 “老张,火车的试运行全都准备好了吗?”楚泽走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匠人跟前,关切地问道。 “回王爷,我已仔细检查过了,火车调试妥当,随时可以进行试运行。”老张恭敬地回禀。 “很好很好!”楚泽笑容满面,高兴地拍拍老张的肩膀。 他明白,这次公开试运行意义非凡,必须万无一失。 “老李,是否已经张贴好公告,通知镇民今天可以来观看火车试运行?”楚泽又问向另一位匠人。 “回王爷,早在几日前公告就张贴在镇上各处显眼位置了,相信今天一定会有很多人前来观看的。”老李忙回禀。 “哈哈,好,好!”楚泽笑呵呵地说道:“这次试运行就是给百姓看的,如果民众们喜欢这个火车,那我们的心血就没有白费。” 不久,火车也已停靠在轨道上准备起程。 楚泽登上驾驶舱,环视着空旷的车站,内心莫名涌起一阵激动。 这一刻,他似乎看到了这个时代的变革即将到来。 “嘿,老张,你看见了吗?”楚泽招呼道:“我们的梦想就要化为现实了!” “是啊,王爷!”老张也激动不已道:“这一刻我们等待了太久太久!” 终于,前来观看的凤阳百姓也陆续来到车站广场。 看到停靠的新式火车,他们都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露出惊讶和好奇的神色。 “这是什么怪东西?看上去像条大铁蛇!” “简直就跟火龙一样,不知道能不能动啊?” “听说它能比马跑得快十倍,真的假的啊?” 人群中议论纷纷,都被这前所未见的新玩意深深吸引了。 这时,楚泽走上讲台,向大家宣布道:“亲爱的各位,欢迎您们前来观看我们辛勤制造的新式火车首次试运行!它能比任何马匹跑得都快,将给我们的出行带来革命性的改变!” 人群中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火车要开动了!我太激动了!” “真的那么快吗?快过马车,我必须要见识见识!” 围观的民众个个跃跃欲试,迫不及待想一睹这个传说中神速的“火龙”。 “让我们一起数数,为它送上最热烈的掌声!”楚泽抬起手,开始倒数道:“三!二!一!” 就在数到“一”的刹那,头顶轨道上传来一声洪亮的汽笛声,人群中顿时爆发出更加热烈的欢呼。 “咿呀,它开动了!” “看那烟,它在动!太神奇了!” 火车缓缓驶出站台,浓浓的白烟滚滚向上。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和掌声,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火车看。 火车迅速加速,很快就像一条飞驰的钢铁巨龙,在轨道上畅通无阻地狂奔。 “我的天,它跑得太快了!” “简直比十匹马还快,这速度看得我好激动!” 围观的民众都对火车的速度感到惊叹,纷纷发出惊叹和赞叹之声。 “哈哈哈,这就是火车的威力!”楚泽在台上大声说道:“它定将成为大明最重要的新交通工具!” “万岁!楚爷万岁!”人群中爆发出更加热烈的欢呼和掌声。 楚泽环视着热切参观的凤阳镇民,由衷地感到万分振奋。 这就是他辛勤工作的目的,为人民带去更便捷的生活。 “老张,我们终于盼到这一刻了!”楚泽内心激动不已。 “是啊,王爷!这是我们共同努力的成果!”老张也红了眼眶。 他知道,第一辆火车的诞生,标志着人类文明史上崭新的一页即将翻开。 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的道路还远远没有走完,但他们已经迈开了最关键的第一步! 火车首次试运行时,在人群中混着几位朱元璋派来的官员。 他们受命来观摩这台传说中能比马跑得更快的“火车”。 当火车缓缓驶出站台时,其中一名中年官员脸上露出惊讶之色道:“这火车能自己动起来,而且跑得比骡马还快,简直像行走的铁盒子!” 另一名年轻官员也激动地说道:“我在京城时就听说过泽公造出一种新式交通工具,原来速度竟然这么快,真是难以置信!” “哈哈,我们大明难得有如此超前眼光与创造力的人才!”那中年官员笑着说道:“这火车的诞生,将大大缩短运输时间,极为方便。楚王爷这次可谓立下了大功劳啊!” “没错!”年轻官员附和道:“陛下对王爷一向看重,这次他必定会重重褒奖的。” 两人看着飞速驶过的火车,都由衷地为楚泽感到高兴。 原来,火车站开通前,楚泽就派人给朱元璋送去口信,汇报这一新式交通工具即将面世的喜讯。 朱元璋听后大喜过望,立即派了这两名官员前来凤阳,亲眼观摩火车的首次试运行。 现在,看到火车的速度和威力,两人都对楚泽刮目相看。 “想不到,我们大明隐藏着这样一位造诣高深的人才!”中年官员感慨道:“他的眼界和才能,绝对在当世罕见。” “是啊,火车的诞生必将大大推进我国交通事业,更是文明的进步!”年轻官员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两人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楚泽,只见他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楚泽也发现了两人,他知道朱元璋必定派人前来观摩。 看到他们对火车赞不绝口的样子,楚泽不禁暗自窃喜。 “老张,我们的心血没有白费!这新式火车让朝廷的使者叹为观止呢!”楚泽兴奋地对身边的老匠人说。 “哈哈,陛下知道后,一定会大大褒奖您的!”老张也笑呵呵地说。 两人相视一笑,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狂喜的光芒。 第一辆火车的诞生,不仅预示着新的时代即将来临,更让楚泽看到了受人尊敬的未来。 这只是一个开始,楚泽内心坚定地想到。(本章完) 第902章 蒸汽机 他定会继续创新,让火车成为大明最重要的交通方式,真正改变百姓的生活! 场面一时热烈异常,人群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两名官员也忍不住加入了欢庆的队伍,为这项伟大发明送上掌声和赞美。 “真是了不起!楚泽的火车速度比十匹良马还快呢!” “没想到我们大明也有这样超前的技术,太不可思议了!” “火车一定会成为极其重要的新交通方式,我们的生活会因此改观!” 官员和民众的热烈反应更加坚定了楚泽要将火车普及的决心。 他知道,只要人民真正领略到火车的便捷,它的前景将无可限量。 “老张,听到他们的欢呼,你是不是也很振奋?”楚泽激动地说道:“这证明我们的辛勤工作得到了认可,人民渴望火车来改变生活!” “是啊王爷!”老张红了眼眶道:“这一刻我等待了太久太久!我们的心血终于结出硕果,我是如此自豪!” “你说得对,我们才刚刚起步!”楚泽坚定地说道:“未来的路还长,我们会让火车联接全国每一个角落,让人民都享受到它的便利!” “是!这只是一个开端,未来我们的火车将遍布大江南北!”老张也信心百倍。 两人紧紧握手,坚定地相视一笑。 他们知道,第一辆火车的成功,只是通向光明未来的第一步。 在前方,他们还将迎来无数更辉煌的成就! 与此同时,两名朝廷官员也在热烈讨论着。 “这火车简直是交通革命的新纪元!”中年官员激动地说道:“它的速度之快,远非马车可比!” “没错!”年轻官员附和道:“这样高效的新式交通工具,必将极大缩短运输时间,对国家发展大有好处。” “回朝后我们必须向陛下详细汇报,力陈火车的重要性。”中年官员说道:“争取朝廷大力支持,在全国范围内普及火车!” “好!我们一定要让陛下明白,这项发明的革命性意义!”年轻官员也充满斗志。 两人畅想着火车全国铺设的美好前景,都深感责任重大,定要说服朝廷铁路的发展潜力无限。 第一列火车的试运行,不仅震撼了民众,也给两名官员留下了极深刻印象。 他们更加清醒地认识到,铁路运输势必就是未来的主流。 而楚泽,则是推动这一进步的关键人物。 两人再次看向楚泽,内心只有无限的敬佩和感激。 火车成功试制后,楚泽知道要真正实现工业革命,仅仅依靠火车运输还不够,更关键的是要大力发展生产用的小型蒸汽机。 一天,他特意召集匠人们开会,商讨小型蒸汽机的设计方案。 “各位,我们虽然成功试制出了火车头,但要走的路还很长。”楚泽开门见山地说道:“像纺织、机械加工等行业都迫切需要大量应用小型蒸汽机,才能实现生产方式的革新。” “所以,我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要设计出各种实用的小型蒸汽机。” “王爷英明!”一个老匠人忙说道:“小型蒸汽机确实应用广泛,对推动产业发展意义非凡。我们应该立即组织力量进行设计!” “没错没错!”其他匠人也附和道:“如果各行业都能用上蒸汽机,生产效率就会大幅提升,我们的工业真正迈入新的阶段!” “我这里已经有一些构思……”楚泽说着,将设计的图纸摊开给大家看道:“小型蒸汽机的结构可以参考我们的火车头做简化设计,但要注意精度控制,确保运转平稳。” “我们还要用比较轻的材料制造外壳,这样便于运输和安装。” 众匠人都凑过来仔细查看楚泽的设计方案,并积极提出自己的想法。 “如果用这个高强度钢材料制作锅炉,应该可以减小体积但输出更大动力。我可以做些试验确定最佳方案。”一个中年匠人建议道。 “这个构想非常好!”楚泽连声夸奖道:“正是要在小型化的同时不能降低功率。你尽快测试最优材料方案。” “是!我一定全力以赴!”那匠人受宠若惊又信心满满。 “我这里还设计了一种新型滑动轴承,”一个年轻匠人抢着说道:“应该可以大幅提高蒸汽机的转动效率,请王爷观看……” “嗯,这个轴承设计的确新颖实用,动力传导会更稳定。”楚泽看过设计图赞不绝口道:“这项研究就交给你了,努力做到极致!” “遵命王爷!”年轻匠人两眼放光,立誓一定会做到最好。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各种设计方案和工艺细节,现场热烈异常。 在楚泽悉心指导下,匠人团队迅速进入角色,积极投入到小型蒸汽机的设计与试制中。 凭借先前制造火车的经验,这些匠人们进展神速。 “老张啊,你看这个小蒸汽机的设计图怎么样?”楚泽拿着一份图纸问道。 老张接过图纸细细查看,不禁连连点头道:“王爷,您这设计实在太精巧了!用这样紧凑的结构,小蒸汽机却能达到足够的动力,实在是件奇迹!” 楚泽听了老张的赞叹,微微一笑,随即摆出一副谦虚的样子道:“哪里哪里,这都是多亏了你我这些天晚上熬油夜啊,大家集思广益才有了这样的设计呢。” 老张忙摆手道:“王爷您过谦了!能有这样超前的设计,还不是全仰仗您的远见卓识。我们随便提些意见,您就能融会贯通,设计出如此精良的方案,真是功力深湛!” “好了老张,我们也不必彼此谦让了。”楚泽笑着拍拍老张的肩膀道:“有了这设计图,我们就要马上着手试制第一台小蒸汽机了。这可是推动整个大明工业化的重要一步啊!” “是!遵命王爷!”老张立刻收起谦虚的表情,显得十分振奋。 没过几日,第一台小型蒸汽机就造好了。 看着放置在试验台上的银白色小蒸汽机,在场的每个匠人都惊叹不已。(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