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念能力超有兴趣》 第一章 念能力 痛！ 好痛！ 头……心脏好痛！ 景旸渐渐地从无知觉中苏醒，他感到自己似乎浸泡在一团没有重量的水团中。明明应该是很温暖舒适的触感，偏偏此刻的心脏却在狂跳，好像是要爆开。景旸麻木地发觉，似乎有一股股诡异的气息，感觉滚烫如沸水，又好像冰冷彻骨，想往自己心脏的最深处钻…… 别钻了！心脏真的要跳爆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景旸猛地睁开了眼。如梦初醒之后，有一种幻灭感。紧接着，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以及被层层重物压住的窒息感……他竭力扭动，昏暗的光线从重物的缝隙中透露下来，景旸挣扎得更加剧烈，将所有重物从身上推翻，自己总算不用被束缚，不用保持别扭的姿势。虽然疲惫，却能舒坦地四仰八叉躺着。 晚霞映满天空，杂乱而高的荒草充塞着景旸的视野，他后知后觉，自己什么时候，怎么躺到这么个荒郊野外了？ 没记错的话，自己是因为疫情居家，闲得长毛，正炒了一碗饭，准备继续找点东西看看，打发打发时间……真正的是没招谁没惹谁，规规矩矩的良民，怎么就眼一闭一睁，躺到这里了呢？ 景旸郁闷地长吐一口气，复又深吸的过程中，眼神慢慢变了——怎么这么浓重的血腥味？ 他猛地坐起身，却哧溜打了个滑，四肢酸软地摔趴了下去。 一具西装革履的男性死尸的脸出现在他眼前，对方涣散、放大的双瞳，正与他四目相对。 景旸顿时头皮发麻，一股寒气顺着脊梁骨直冲脑门。 他环顾四周，放眼望去，在这片郁郁葱葱的高耸荒草堆间，隐约可见遍地横尸，而自己刚才竟然是被埋在一堆死尸底下！这些西装尸体周边还散落着弹壳、手枪之类的玩意儿……黑帮火并？不能够啊！什么年代了，还有黑社会敢这么狂野？ 景旸再低头一看，乱尸底下，竟还有一具女尸，穿着普通的灰色风衣，死不瞑目似的半睁着眼。他不是法医，分辨不出女人还有其他这些西装人死了多久，但他能看到已死的女人僵直的手里，紧紧抓着一个散乱的空了的襁褓…… 景旸的呼吸急促起来，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手掌，视线顺着往上…… 和手掌一样，自己的手臂、躯干，变得无比的纤细、瘦小，皮肤稚嫩得根本不像是他这快三十的大龄青年该有的样子，撑死也就三四岁！ 自己穿越了？ 而且刚从死尸底下的这个襁褓里爬出来？ 景旸头脑一片混乱，只想快点逃离这个死尸堆，他手脚并用，几次打滑，足下发软，挤开高耸杂乱的草丛，想往外爬。 当又一次拨开乱草堆的时候，他无意中瞥见不远处，有一个高坡，坡顶赫然正有一头猛兽背对着西沉的晚霞，轮廓模糊不清，一双兽瞳却散发着诡异的光，刚好与他视线远远地对上。 景旸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彻底清醒了。 寄！ 景旸心中绝望，悄悄又把拨开的高耸草丛放开，无力地跌卧在地，但愿刚才坡上的猛兽其实没发现自己…… 然后景旸头一扭，看到了一截从草丛中冒出来的灰狼尾巴，距离景旸的脸不足半米的距离。 景旸屏住呼吸，顺着尾巴往前看，心也一点一点地往下沉。只见一头起码二百来斤的野狼正在啃着草堆里的另一具黑西装的尸体，发出一阵阵咀嚼血肉和骨头的声响……景旸简直不敢置信，自己之前是聋了吗，这都没听见？ 景旸小心翼翼地往回挪动，死死盯着进食的野狼的背影。 忽然，野狼的动作停住了，景旸也吓得不敢乱动。 野狼抬起后腿挠了挠脖颈，又继续低头撕咬。景旸压抑着呼吸声，再次往回轻轻挪……然后，他就听见了最不想听见的声音：在他左右，传来了荒草被拨开的动静，没过多久，一左一右两头满嘴血腥的野狼冒出头来，眼毛绿光地瞪着景旸。 还能更倒霉点吗？ 之前那头刚才还闷头进食的野狼也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回过头舔了舔利齿，竟好像是在对景旸狞笑。 ……确实能！ 景旸莫名地明白了。这三头大自然的野生猎手，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大活人的存在！ 捏麻麻的，三条贱狗，是想戏耍盯上的猎物，还是想把哥们这鲜嫩的好肉，留到最后享用？ 三头野狼呈包夹掎角之势，挤开荒草丛，迈着四足，口中发出示威般的低吼，缓慢地朝景旸踱步。 景旸不停地往回退，很快碰到了最初的死尸堆，再无退路了。 望着越发逼近的三头凶残的吃人野狼，在死亡的危机感笼罩心头的这一刹那，景旸感觉自己的脑细胞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凋零和新生，榨尽脑汁地想要找到一个求生的方法，可不论怎么异想天开，都显得不切实际，自己这究竟是不是穿越了都没搞清楚呢，就要再度葬身狼腹，还是分餐的…… 一根幼儿特有的软软发丝在景旸的余光中飘落。 不知从何时起，景旸渐渐平静下来，背靠乱石堆箕坐，死死盯着逼至跟前的三头野狼，它们齿缝中的肉沫，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都清晰可见…… 软软的发丝不易察觉，又无风自动，徐徐飘向当中的这头野狼。 在肉眼无法看到的层面，一团白色的生命能量裹着发丝，将之渐渐弯折成五芒星的形状，最后悄然落在当中这头野狼的耳廓内。 白光一闪而逝，发丝也悄然散开、掉落，可野狼的耳廓内皮肤上，却留下了一个玫金色的五芒星图案。 景旸震惊地看着“自己”！ 也震惊地望着对面的当中这条野狼，这野狼的双眼中露出类似人类的震惊情绪——这个也是“我自己”？！ 自己占据了这头野狼的身体？ 一连串的疑惑如电流般闪过心头，景旸却深知已经没有时间了，他当即操控着中间这头野狼的身体，毫不犹豫地用力撞开左边的野狼，然后低吼一声，扑向右边的野狼，偷袭！景旸嗷呜一声，一口狠狠地朝挣扎的野狼喉咙咬下，汩汩鲜血朝口腔内喷涌。 景旸顾不得心理障碍，因为刚才被撞开的另一头野狼已经在身后反扑而来，一爪子拍在景旸操控的野狼的后背，血淋淋的伤口濡湿毛皮，景旸龇牙咧嘴，这痛感也太真实了吧！ 景旸扯着足下的野狼的喉咙甩头一扯，伴着飞溅的血珠，他回头与这搞背后偷袭的野狼厮打起来。 但景旸这半路出家的野狼，在肉搏上，终究不会是专业野狼的对手，更何况他也压根不熟悉四脚并用的野兽的活动方式，敌狼一边高声吼叫着，一边与景旸扭打、撕咬、扑斗，渐渐占了上风……另一边箕坐的景旸的本体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要是咬输了，接下来被咬死可就是自己这几十斤鲜嫩的好肉了啊！ 一头被咬断喉咙的狼渐渐不挣扎了，而另外两头狼还在扭打。景旸深吸了一口混杂着浓浓血腥味的空气，忍着心脏的刺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就算还搞不清楚真正的状况，但这时候自己绝不能出错…… 没记错的话，刚才操控住这头野狼，成功咬死了一头狼，牵制住另一头之前，自己是感觉……好像全身都浸泡在无形的水中，然后这团水包裹住了自己的一根头发，然后是……对，弯折成了五芒星的形状…… 景旸这么思考着，一滴他身上蹭到的暗红血液飘然离开皮肤，在他眼前慢悠悠地飘浮晃动着。景旸念头一乱，这串血线就差点掉落在地。景旸连忙屏息凝神，操控着血线朝满地打滚缠斗的两头野狼那边飞去，半空中，血线渐渐在一团白光的操控下折成五芒星的形状。 当五芒星血线越来越近，有意尽量防守、保留体力的景旸所操控的野狼，不顾身上十几道血淋淋的伤口，奋力吼叫一声，爆发这具狼身内所有的力量，反过来将对方压倒在地。野狼拼命扭动，竭力不敢露出柔软的腹部，景旸操控野狼合身将之压住，两只前爪，一个按住敌狼头，一个将爪子当图钉，瞅准机会一钉将对方舌头扯出，与此同时，本体景旸操控的那细细的五芒星血线，也恰如其分地在白色光团的操控下，落在了野狼被扯出的舌苔上。 白光一闪而过，那边的景旸本体眼前突然金星直冒，浑身虚脱般发软。 野狼景旸眼瞳紧缩，五芒星血线很快在敌狼的舌苔上溃散，没能留下预想中的玫金色五芒星图案——失败了！ 景旸本体暗暗咬牙，这奇怪的能力，看来是在正式发动的一瞬间，才耗费“法力值”！而自己这细胳膊细腿的，蓝条能撑住消耗，成功操控住一头狼，已经是侥幸中的侥幸，实在没有体力再去控住第二条狼……这么想着，敌狼发出抵死的挣扎，景旸来不及多想，也赤红了眼，操控野狼一口咬下去。利齿穿透敌狼的喉管，鲜血在后者一下一下的抽搐中，汩汩涌出。 看来刚才防守反击的策略本来就是正确的……尖牙利爪下的敌狼的挣扎力道越来越小，景旸也暗暗地了一口气，还好起码控制住了一条野狼为己所用，否则凭自己穿越后的小胳膊腿，别说防守反击了，纯粹就是给法医出难题——尸体都拼不全！ 很快，这条野狼也不再挣扎。景旸又感觉到一股诡异的气息，钻入自己心口，似冷似热，心脏一阵抽搐，他刚刚勉强站起来，又往后跌了一屁股。 先天心脏病吗？景旸脸色苍白，还是说……他捂着胸口，望向对面被撕咬得不再动弹的狼尸。那股钻入心脏的诡异气息，是因为这头狼的死亡？ 回想起自己醒来前，以为幻梦一场的心脏剧痛，景旸环顾四周，被高耸荒草掩映的这些乱尸，忽然明白原因。 他呆了少顷，徐徐吐出一口浊气。 不管怎样，自己活下来了！ 景旸呸了一嘴狼毛，踩着狼尸宣告胜利，却忽然间脸色大变，原因是本体的他跌回乱尸堆后，无意中又看到了那个灰色风衣的女人至死不肯撒手的襁褓……景旸本以为这女人应该就是自己穿越后的生母之类的角色，而自己八九不离十就是从这襁褓里死而复生，然后爬了出来之类的…… 可是，这小小的襁褓，分明就是给刚出生的婴儿用的。 而自己现在的身体，虽然瘦弱矮小，却也分明是起码三四岁少年的体格！ 被景旸操控的野狼，踱步到景旸旁边，扭头以旁观者视角，看了看满脸苍白的全新样貌的自己，刚学会走的小家伙，比这头成年野狼，还要矮上一截。又看了看那死去多时的女人不肯放开的襁褓……这襁褓里原本的婴儿，到底是谁，爬哪去了？ “嗷呜————” 四周传来此起彼伏越来越多野狼的啸声。 第二章 水见式 听见四面八方传来的狼叫，景旸操控的野狼一下子浑身炸毛。 有完没完，天有绝人之路是吧！ 景旸吃力地从一具死尸上扒下一套黑西服，勉强翻滚到旁边自己操控的野狼背上，把宽大西服往身上一罩。 他紧紧抱住狼身，埋首在黑西服下，摒除自身的视觉后，专心于所操控的野狼的视线。 “景狼”撒开四腿飞奔，一路在死尸堆里敏捷地翻跳，如一道黑箭劈开高耸的密集荒草。 唰！ 狼影在昏暗的天色里飞掠，很快跳出高耸的草丛，泛绿光的狼瞳却骤然收缩。 啪，“景狼”四足落地，低吼着慢慢放缓脚步。景旸一路在狼背上颠得七晕八素，透过自己操控的狼的视角，望向前方从左右翼绕过来的群狼。 一双双狼眼泛着幽绿的光，像是一群逼近的鬼火……捏麻麻的，一群野生大狼狗，居然还搞包抄的，这是用起兵法了？ “景狼”口中低吼，顶着群狼迫近的肃杀紧张的气氛，往后缓退。 必须多拖延些时间…… 如果本体能多恢复些体力，说不定便能再使用几次五芒星标记的奇特超能力…… 如果能再成功操控几头狼的话，自己未必就没有活下来的希望…… 景旸属实感到心累，莫名其妙穿越，成了个丁丁乱晃的小屁孩，这也就算了，可是一睁眼就在乱尸堆里，还被一群野狼追杀到这种境地，这叫个什么事啊？还能不能给人停下来喘口气了？自己可不想死成个糊涂鬼啊。 这时，狼群大概耗尽了耐心，彼此吼叫着，接连朝景旸这一狼一人飞扑了过来…… 景旸深吸一口气，操控“景狼”果断一抖腰背。 狼后腿扬起，将从狼背上滑落的自己推回后面的乱草丛内。 “景狼”则厉声尖啸，与袭来的狼群撞在一处。 一时之间，仿佛有无数只利爪重重地拍在身上，无数的利齿在腿部、脑壳、腰背或啃、或咬、或凿…… 将意识投射在那头狼身上，就会真切地感受到被群狼撕咬的痛苦，躺在高耸草窝边缘内的景旸很快撤走附于狼身的意识，不再关注外面近处的群狼的厮杀。满身疲惫，一脑袋麻木的景旸，拽下头顶一根软软的绒发，不管有用没用，总不能闭眼任由这些贱狗吃了自己吧，好歹挣扎一下。 可是很快，撕咬扭打的动静消失，倒是在死静中传来不安的吼叫，群狼似乎碰见了什么危险之物…… 景旸勉强翻起身，小心地拨开草堆，看傻了眼。 自己刚才操控的那头狼满身血迹地卧在地上，而在它四周，狼群徐徐后退，都看向同一处——在它们对面的，则是景旸最先发现的高坡之上的猛兽。 淡淡的月光，把这踱步而来的家伙衬得如同仙兽。 近看才发现，这猛兽一米多的魁梧个头，本是纯色的浑身毛皮，映着惨白的月光，竟散发出让人目眩痴迷的玉一般的青蓝色，特别是它的额头，一个仿佛王字的纹路同样熠熠生辉，如同青玉。 “吼……”毛皮纹路散发奇特玉光的老虎对着狼群低吼。 它每往前走一步，群狼便惧怕地往后四散，等到距离足够，撒丫子四散而逃。 不就一头老虎吗？你们这么多狼，怕个蛋啊！ 景旸恨铁不成钢，真是恨不得自己亲手操控那些逃跑的野狼一拥而上，好歹跟这头怪老虎咬个两败俱伤吧！ 这样自己也好趁乱跑路润走…… 老虎朝景旸这边看了过来。 一双虎瞳好似宝玉，与额头那字面意义上在发光的王字斑纹交相辉映，真是漂亮极了……当然，如果它能别再特么地往自己这边走，那就更完美了。 老虎毛茸茸，却真的很恐怖的大脑袋，徐徐凑近景旸……额头的斑纹散发的青玉般的微光，倒映在景旸的眼瞳中，并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老虎侧过头轻轻蹭了蹭景旸的脑袋。景旸呆住，这荧光大老虎，是在表达善意？ 自己还有这种王霸之气？还是说，沾了名字的光？ 景旸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一想，反正自己又不吃亏，于是一颗悬起的心，爽快地落回肚子里。 老虎蹭了一会儿，将毛茸茸的尾巴伸来，卷起景旸，送到宽厚的虎背上。 “衣服。”景旸下意识提醒了一句。 荧光大老虎叼起地上散落的那件西装，扭转虎头，景旸愣愣地伸手接过衣服，将两条细胳膊依次套进去穿上。 景旸看着沾着血迹的手指，迟疑着是不是趁机在虎背上画一个五芒星图案…… 微冷的夜风吹过，景旸裹紧西装，放弃了打算。 万一能力发动失败，反倒激怒了我虎哥。让莫名其妙建立起来的友谊变了质，那后果怕是会有那么一点点不乐观…… 撑手坐在虎背上，景旸仰起头，望着眼前这个荒地平原上钉子户一样突兀的乱草堆，想到这里头是遍地的尸体，深知在没搞清楚状况前，此地不宜久留。 先润了再说！ 景旸轻轻拍了拍虎背，指了个夜风中似乎有水声传来的方向。 荧光虎顺着他指的方向，不疾不徐地离开，途中，景旸发现一团影子鬼鬼祟祟的，似乎正是之前自己操控的那头狼——这货没被群狼咬死啊？ 之前自己怕疼，就撤去了操控，没想到这受伤的野狼趁自己松懈，居然也跑路了。 那野狼明显也发现了迫近的荧光大虎，以及虎背上的人类少年，十分紧张地扭头就跑。 景旸却心中一动，盯着野狼的背影喊道：“过来！” 话音落下，景旸隐约感觉到，那野狼的耳廓内，玫金色五芒星标记所在的位置，似乎燃起一团肉眼看不见的热意，接着席卷野狼全身……那野狼止住逃离的脚步，毫不犹豫地回头跑到景旸这边，摇着尾巴徘徊。 果然，这个能力成功施加后，使用的时候消耗的，是被操控的目标自身的能量……景旸再一次确认了自己超能力的特点。 既然如此，那就趁路上做个简单的测试吧。 于是，他一边骑虎赶路，一边使劲折腾这头被操控的野狼，最后归纳出初步结论。 玫金色五芒星标记的操控方式分为三种： ①景旸完全代入，仿佛第一人称的游戏视角。或许是因为，这时附身于目标物时的思维，载体是目标物本身的大脑的缘故，景旸可以很轻松地做到“一心二用”，本体的行动，和被操控的野狼的行动，完全不会手忙脚乱； ②景旸以旁观者角度，如同指挥游戏角色一般，自由操控被五芒星标记的野狼； ③景旸可以用口头命令的形式指挥对方…… “先打一个滚，再往前蹦两下。”景旸骑着虎对前面奔跑的野狼下令。 后者顿时就地打了个滚，然后往前蹦了两步，接着就恢复行动，按照之前景旸的命令“在前面探路，查看情况，不许离开我视线范围”，不远不近地在前头探路。 景旸满意地点点头，“看来即使下达新的口头指令，也不会覆盖上一个未完成，或未解除的指令……” 这能力也太方便了，哥们这不是无敌？ 景旸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超能力，对人类是不是同样适用…… 说到人类……自己究竟穿越到了什么地方？这里还是地球吗？ 斑纹发光的杀马特老虎，自己的奇怪超能力…… 景旸正这么在虎背上胡思乱想着，前头野狼传来动静，它正低头嗅着地面，似乎发现了什么。 至于到底是什么，天色已经很暗了，景旸可没有夜视的能力……咦？ 景旸心中一动，直接切换成操控方法①，立即占据了前方野狼的身体，获得了它的视野，也看清楚了近在眼前的地上有一连串深色的干涸血迹。 他借助狼鼻子闻了闻，这血迹……更前面还有！顺便，狼的嗅觉，似乎还闻到了夜风中浓浓的海风的湿气味道。 前面就是海边？ 还有这些血迹……景旸脑补出一群黑帮在岸边登陆后，一方逃跑，另一方追杀的场景…… 更深的夜色，更浓的月光，景旸座下的这头大老虎，满身毛皮的斑纹散发的如同青玉般的光芒，也越发地迷人好看，在夜色下一路朝海边飞奔，体态之优雅，神韵之美丽，更显得前面那条野狼，好像条蠢笨的土狗一般。 没过多久，景旸骑着虎来到海边。 漆黑深邃的大海方向，随着一阵阵拍岸浪潮声吹来一阵阵微冷的海风，借助野狼的夜视能力，景旸很快发现了一艘触礁半沉的小型游轮。侧面的船舱外壁已经彻底撞破，大量海水倒灌了进去…… “希望船上没人。”景旸拍了拍荧光大老虎，这货的斑纹也太风骚了，隔老远就会被发现。 景旸示意老虎载着自己暂时后退，然后他继续用方法①，第一视角操控着野狼，十分轻松地跳上了差不多撞得般陷入岸边的游轮头部。 “景狼”四脚着地，踩着湿漉漉的甲板，一不留神一路滑向船舱入口，轻易撞开了大门，冲进船舱内部。这大门压根就没锁…… 首先要检查船里有没有人；其次要找一找有没有吃的，景旸自己这边都快饿坏了……急需找点吃的补充热量。 船舱内到处都有混乱过后的残留，过道里有一些物品杂乱地散开，大部分房间都没有关门，空房间内床铺、桌面凌乱得各有不同，有些地方还有血迹，显然船内也曾有过打斗……“景狼”一边寻找船舱内的厨房，一边仔细留意状况，忽然脚下咔啦响动，他猛地低头看去，原来是张报纸。 借着斜照进船舱的淡淡月光，以及这具狼身出色的夜视能力，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报纸上写的文字和照片。 一个字不认识。 只是，这报纸上密密麻麻的，像是蝌蚪，又像是未知图腾一样的古怪文字，总给景旸一种很眼熟的感觉…… 捏麻麻的！这不是全职猎人那本天坑漫画里的专属文字吗？！ 哥们穿越到全职猎人的世界了？ 仿佛有电流在脑后劈过，穿越后经历的种种诡异之处在景旸的眼前浮现…… 自己总是感觉到裹在全身的那种好似没有重量的水一样的东西，其实是名为『气』的生命能量？ 自己用来操控野狼的玫金色五芒星，原来是自己觉醒的『念能力』？！ 拨开迷雾，豁然开朗，外面岸边的景旸抬头望月，然后左右看看，翻身下虎，去捡了片树叶后，哄着荧光虎哥，再驮自己跳上船。 想验证答案，这里究竟是不是猎人世界，倒也容易。 猎人世界的念能力者，都有天生所属的能力系别，并且可以通过一种叫『水见式』的方法，只需要一杯清水、一片树叶，便可快速且直观地鉴定出来。 只要能成功鉴别，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荧光大虎踏着重重的步伐冲进空荡的船舱，景旸从虎背翻身滑下，手里紧握着树叶，撒开脚丫，直奔目的地。 水池边，“景狼”早已叼着一个杯子，舀了半杯清水，等在那里。 第三章 这也太有趣了！ 景旸前世居家因为太过无聊，高强度刷剧、补番的时候，自然不会放过全职猎人这么一部经典的重量级神坑，因此，他对这个世界观下的相关设定，记得还算清楚。 在猎人世界，每个人体内都蕴藏着生命能量，也就是『气』。 普通人对气并无察觉，也就任其流失。而能够感知到气存在并学会运用这股力量的人，就被称为念能力者。 念能力者，根据各人的差异，其能力所属的类别，也会各有不同。 念能力分为六大系别。 被称之为『水见式』的鉴定方法，就是将一片树叶放在杯中水面上后，再将自身的气凑近水杯。根据杯中的水或树叶的一系列变化，就可以得出最终的结论，具体如下： 叶片在水面移动→操作系 水的颜色变化→放出系 水量发生改变→强化系 水的味道变化→变化系 水中出现了杂质→具现化系 除以上之外的其它变化→特质系 “……” 简单回忆了一番这些信息，景旸正襟危坐，望着面前放好的水杯与水面上静止漂浮的树叶，伸出了双手。 大虎两条前腿交错，趴在了旁边。由于处在船舱内的缘故，它毛皮上的斑纹散发的莹光有些半明半暗。老虎打了个哈欠，歪头看向这个人类幼崽，不是很明白他在做什么。有了水为什么不喝，光看着做什么？ 景旸自然不晓得旁边这头大老虎在琢磨什么，他正专心致志地调动『气』呢。大概是得益于自己毕竟已经使用了几次念能力的缘故，尽管自己的基本功基本为零，但还是很快就感觉到了念气，并成功地让它们在双掌处聚集，朝水杯凑了过去。 然后，杯中水面上原本静止的树叶，缓缓地移动了…… 果然，自己是操作系。 景旸对此已经有所预料，倒也不是很意外。 念能力的六大系，如果成系统地首尾相连，依次是：操作系→放出系→强化系→变化系→具现化系→特质系→操作系。 有一个普遍的规律，虽然未必准确，但大致可以这样区分： 放出系、强化系、变化系这三类，通常更多地依赖于较为常规的战斗方式，也就是格斗、放波、念气的各种性质变化； 而千奇百怪的念能力中，存在着一些只要成功触发，就基本如规则般无解的能力，而这一类的能力，则较多地出现在操作系、特质系与具现化系三类。 其中，在猎人世界观下，一个江湖经验足够老道的念能力者，都应该知道：操作系的念能力，普遍存在“先手必胜”的效果。 也就是说，你如果让操作系的敌人，成功施展其能力，真的操作到了你身上，那你就直接寄！ 就是这么赖皮。 景旸的玫金色五芒星标记，就有这种特性。只要成功将印记打在了目标身上，就能随意操控对方。 “所以我的这个能力……嗯，大名以后再说，先起个小名，就叫『星标』吧。我的这个『星标』能力，具体的达成条件是什么呢？” 景旸捡起水面飘动的叶片，暗自寻思着。就这么一会儿凝聚气的功夫，他已经感到了疲惫。可见现在这具从未进行过体能锻炼的幼小身体，念气的总量是有多么的寒碜，难怪之前发动个一次『星标』就歇菜了。 景旸又将视线移向已经被自己操控住的野狼，看向其狼耳内廓上的那个小小的玫金色五芒星标记。 “话说回来，我如果想把这标记解除的话，又该怎么……” 他伸出手，指尖碰了碰狼耳内的玫金色五芒星，瞬间，五芒星蓬然消散。 “呜！” 脱离了景旸操控的野狼立刻惊慌地叫喊出声。 但是，在景旸身后，也立刻传来一阵低沉的虎吼。满身斑纹散发着如青玉般的微光，大老虎绕开景旸，飞身扑来，将挣扎欲逃的野狼按在了地板上。 这荧光大老虎四脚着地，都足有一米五以上的个头，硕大沉重的体格，咣当压住这头本就为景旸受过伤流过血的野狼，显得后者是如此的弱小无力。 “谢啦，我滴虎哥。”景旸凑到老虎爪边，拍了一下被按住后无法动弹的野狼的脑袋，“别狗叫，我就测试一下，很快的。” 自己念量有限，怎么测试才有效率呢？ 换句话说，什么样的测试目标，才是当务之急？ 景旸想了想，脱下身上松松垮垮的黑西服，盖在了野狼身上。 他摘下自己一根头发，隔着西服放在了野狼身上，然后屏息凝神，调动熟悉的手感，操控『气』将发丝扭成五芒星的形状，还尽量往衣服表面压紧了一点——能力的发动，真的失败了。 景旸能感觉到，这不是因为自己念力短缺才失败，而就是发动条件没真正满足。 他喘了两口气，歇了会儿，然后将衣服揭开扔到一旁，继续如法炮制，用气操控扭成五芒星的发丝，落到了野狼背上的毛上——他有意地只是让发丝触碰到狼毫，而没有紧紧贴上去。能力再一次失败。 “所以，‘五芒星’必须紧贴目标的‘皮肤’才能触发成功？或者说，必须规规整整地在目标的‘体表’做出一个五芒星？”景旸思索着，“那么初步看来，能力的条件有三：①五芒星的符号；②符号紧贴目标体表，隔着衣物就不行；③前两个条件达成的同时，我的念气也要覆盖其上。三个条件，缺一不可……” 景旸很想继续测试，但实在没力气了，又渴又饿又累。 景旸将那杯水端起，咕嘟嘟喝了一口，然后拜托虎哥继续按住这野狼。 他在船舱内四处转了一圈，找到了许多应急的食物，压缩饼干，面包，巧克力，小蛋糕之类的。 顺便，他也找了裤子衬衫，卷到合适的长度，胡乱地套在身上，找了根绳将裤腰扎紧，总算不必光屁股溜鸟了。 联想之前岸上那堆黑帮死尸，景旸自然不担心这些食物有过期的风险。 “虎哥，你吃不？” 景旸拆了一个看上去最好吃的小蛋糕，在老虎的大脑袋面前晃了晃。 猎人世界的珍禽异兽果然颇通人性，它摇了摇头，抬起虎爪，将小蛋糕推了回去，好像是催促景旸自己快点吃，别浪费。 至于野狼，被大老虎一屁股坐在底下，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说实话，景旸虽然感激这荧光大老虎帮助了自己，但也挺纳闷，它干啥对自己充满善意？自己也没充钱啊！ 景旸一边狼吞虎咽，小蛋糕、巧克力、饼干，又将杯子里剩下的一点水喝了。 安静的夜，空荡的船舱，除了野狼低低的呜咽，就只剩下景旸吃东西的声音…… 对付吃的，休息的同时，景旸随手又把之前那张报纸找来。 虽然猎人世界的文字还看不懂，但至少能看图啊！报纸上是有很多照片的。 而且也有许多数字，这玩意儿敢情是全宇宙通用？ 景旸苦中作乐，倒也自在。 他看到头版新闻的那堆鬼画符文字的底下，有串日期格式的数字，赫然写着“1994-11-29”，稍加回忆，立即搞明白了现在自己所处的时间点——按照全职猎人的剧情线，主人公小杰=富力士出门参加猎人测试，是在（猎人历）1999年的1月。 换言之，这会儿大概率是在猎人历的1994年底，距离“剧情开篇”，大约四年整的时间…… 景旸的视线停留在新闻的一张照片上。 这照片看上去是某种政治活动时，新闻记者在现场拍下的，照片里，双方亲切会晤，握手看镜头，一脸的政客笑容。更重要的是，握手双方的其中一个……这是个胖子，是个看上去有些憨，有些富态，又透着一股精明的胖子，更重要的是，景旸好像认得他！ 这不是漫画里的卡金国王吗？ 那个所属王族的姓，很奇葩地叫“回锅肉”的家伙吗？ 前世景旸重温猎人漫画的时候，一直看到最后面的暗黑大陆·黑鲸号·卡金王位继承战的篇章。虽然因为那个部分的漫画文字量越来越多，多到离谱，多得让人头晕脑胀，所以他干脆放弃了继续看完，但这个当时剧情里挺重要的卡金国王，他还是挺有印象的。 这也就是说，自己是穿越到了猎人世界的卡金王国的地界？ 想到卡金王国，就不由地想起凯特；想起凯特，就自然想起嵌合蚁篇的剧情；想起嵌合蚁篇…… 算了不想了。 晦气！景旸把报纸一扔，感觉差不多歇够了，便继续拿野狼当材料，测试起自己的能力。 可就在这时，景旸猛地意识到，一件被自己忽略掉的反常之处，这个反常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到现在，自己居然才发现。 这头野狼…… 之前它明明差点被群狼围殴致死，就剩最后一口气了，怎么现在却活蹦乱跳的，甚至身上连几个明显的伤口都看不到？ 到底是这狼的品种优越，恢复能力很强，还是…… 有了想法，景旸就想当场验证，满船舱跑动。压住野狼的荧光大虎的脑袋就跟着他不断转动，直到最后景旸也没找到趁手的“兵器”，厨房里的菜刀放得太高，他够不着！无奈，景旸回到了老虎面前，“虎哥，还得劳烦您抬抬爪子，给这货来一下子的。”他指着老虎屁股下面的野狼。 大老虎一点没犹豫，手起爪落，在野狼的惨叫声中，将狼颈子撕拉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温热的血珠差点溅景旸腿上。 有虎哥压制，野狼就算疼痛，也根本挣扎不脱，更无法伤人。 景旸便安全地在一旁，仔细观察野狼伤口的变化。 可直到撕开的伤口处，被血液染得暗红，毛发都粘在一起甚至凝固，这撕裂的伤口也没有明显的愈合的趋势。 景旸若有所思，伸出手指沾了点狼血，在露出的那一点狼肚子上扒了扒狼毛，贴着狼肚皮，勉强画下了一个规整的五芒星血迹。 这次景旸没有在画五芒星的过程中裹挟气。 而是在画完之后，他才抬起手掌，擦了擦手指，聚集念气，小巴掌吧唧，按在了五芒星图案上。 『星标』成功激活！ 一枚玫金色的五芒星标记，就这样出现在了狼肚子上。 星标激活的隐藏规则：可以先在目标身上提前布置五芒星符号，再找机会将我的念气沾上去，不必同时进行，也一样可以成功发动能力。 景旸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继续回头去观察狼颈子处，那血淋淋的伤口。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了愈合…… 明明是个用来操作对手，一击制敌的能力，却多出了个内鬼般的附带效果——携带星标的家伙，居然自带一个强大的自愈力！ 可是，景旸却没有失落或不满，反倒是露出了笑容。 他手脚麻利地又用手指沾了一下残留的狼血，落笔前想了一下，然后背转过身，借助“景狼”的第三视角的辅助，准确地在自身的颈后，用狼血画了一个五芒星图案，在画到最后一笔时，指尖聚集念气，灌入血迹图案，瞬间覆盖五芒星。 瞬间，一个玫金色星标，在景旸自己的颈后形成。 完美！ 这样一来，自己不就也拥有了强大的自愈被动技能？ 而且，自己做为操作系能力者，已经“先手必胜”地操作了自己，这样一来，以后碰到其他的操作系，对方也根本无法成功操作自己。全防住了！ 念能力的世界，真是……太有趣了！ 景旸正高兴着呢，可就在这时，透过船舱的舷窗，远处传来一声枪响。 啪！…… 在寂静漆黑的夜色里，这声枪响显得如此响亮又突兀，夹杂在海风中，久久回荡。 附近还有其他的黑帮活着？ 景旸悚然一惊。 与此同时，一股诡异的气息，似冷似热，朝他心脏深处钻入！ 景旸眼前一阵阵发黑，朝荧光大虎的方向软软地栽倒…… 第四章 送货上门了属于是 让我们把时间稍微往前倒退一丢丢…… 距离景旸所在的触礁撞岸的小型游轮大约一公里的野外，两个黑西装的战斗已经进入了尾声。 他们都已经战斗得筋疲力尽，附近的地面都有被破坏的痕迹。其中一个半跪在地，身上多处骨折，气已消耗殆尽，口中不断咳出鲜血，他难以置信道：“这怎么会……你应该也没有体力了才对！为什么还有多余的‘气’可以用……” 对面的男人举起手枪，面无表情道：“我为什么要给死人解释我的能力？” 啪！…… 枪口冒着火焰。筋疲力尽的黑西服额头爆出一团血雾，在不甘中倒地身亡。 枪声在夜色里回荡。 穆瑟等了一会儿，见对面这猎人死后，尸体没有异变，也没有出现死后更强的怨念，这才放下心来。 他收起枪，朝对面走去，“我为什么有额外的气作为后手？蠢货，稍微想想也应该知道，我是在本身的气量见底之后，将一开始就释放在体外的某种‘念兽’回收了而已。” 自己是操作系的能力者，而一个合格的操作系能力者，本来就有事先给自身施加操作的习惯…… 穆瑟将体内所剩无几的念气化为一只鸟儿形状的念兽，飘浮在身边。 与此同时，穆瑟的左眼不受控制地瞪圆，右眼则仍正常。 ——操作系念能力，『后窗之鸟』！ 穆瑟可以使用三种鸟形态念兽进行情报侦查。只要穆瑟触碰过目标，就可以将只有他才可以看到的后窗之鸟，依附在对方身边用于监视。后窗之鸟会将看到的情况，通过心电感应的方式，传递给穆瑟本人。 而穆瑟通常都会将这三只念兽的其中一只，随时附身在自己身上，以防止自己被人操控。 正是这只额外的念兽，让对面的家伙产生了致命的误判。自己回收了念兽的气，这才有了绝地反杀的力量。 “强化系果然都是头脑一根筋的笨蛋……” 穆瑟在尸体身上摸索，“不过，强化系恢复力很强，确实棘手。你居然能将我逼到这个地步，算你厉害！” 很快，穆瑟在尸体口袋里找到了一张名片大小的特殊卡片。 卡片上印着猎人协会专属的标志。凭借这张猎人执照，能够在90%一般人被禁止进入的国家畅行无阻，以及75%的特殊禁区；凭此证甚至能免费使用全世界95%的公共设施，享有和一流企业同等的融资额度…… 穆瑟对这张卡的“权利”嗤之以鼻。 正式的职业猎人，都是念能力者。而一个合格的念能力者，想要进入90%的国家，75%的禁区，本来就不是什么难事；普通人组成的社会，在念能力者的超凡力量面前，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95%？根本就是100%的予取予求！ 猎人协会背靠世界上最大的巨型组织，五大国组成的V5，而他们发放的这张执照，本质上就是将念能力者的特权实体化，并借助猎人协会的种种福利优待政策，尽可能地对去对全世界的念能力者进行登记造册。 “你只不过是她雇佣的一个猎人，保镖而已，又不是士兵，居然为此连性命都拼了出去……” 穆瑟收好这张猎人执照，将这个不知名的猎人双眼合上，“真是值得尊敬。” “但是抱歉了，我也有我的任务！” 穆瑟转身就走。他必须回去确认，那个女人，还有她的孩子，一定要斩草除根。 …… 虽然穆瑟剩下的那点气已经化作后窗之鸟念兽，但他本身毕竟也训练有素，就算身体疲惫，也还是飞快地掠过荒野，朝最初混战厮杀的位置飞奔而去。 到了地方后，穆瑟眼瞳一缩，立刻停了下来，望着那堆在平地上十分突兀的高耸乱草丛。 什么时候多出这堆草？他惊疑不定，放缓脚步绕圈。 自己已经小队的最后一个，必须小心再小心！ 跟空气斗智斗勇了片刻，除了地上的两具野狼尸体外，穆瑟暂未发现其他异常。 用枪口拨开了草丛，穆瑟立即看见堆积其中的许多死尸。 很快，穆瑟在这些死尸里，找到了那个女人。 她死了，很好。 但不好的是，这女人怀里的襁褓，却是空的！ 同样该死的男婴呢？ 穆瑟在这些死尸堆反复检查，还是一无所获，仿佛那个男婴凭空蒸发了。 他走出比人高的草丛，站在夜色中，朝南边的岛屿中心及更远处望去。会不会是有其他人路过，将婴儿抱走了？ 在搜查那个孽种之前，自己必须先找个地方处理伤势，吃点东西顺便休息，恢复体力的同时，向王子汇报现在的情况…… 没有多余的力气处理尸体了，穆瑟分辨了一下方向，一边取出一块崭新的不记名手机，一边朝最初那女人的游轮靠岸的位置走去。 …… 电话那头沉稳威严的声音最后道：“……务必找到那个孽种，玷污王族的母子，必须斩尽杀绝！必要的时候，允许你暴露身份。之后如果需要引渡你回国的话，我会亲自出面与欧奇玛联邦的官方交涉。” “是，我明白了。” 穆瑟等电话断掉后，将手机装进兜里，抬头看了眼那艘船，身手矫健地几个起落，踩着岸边乱石，跳到了甲板上。 从船舱大门进入，脚下“咔嚓”一声，踩到了什么。 穆瑟猛地停步。 他移开踩到东西的脚，因为身上附着念兽后窗之鸟而瞪大的左眼，仔细地端详着地板上被自己踩到的东西——是一小截满是树叶的树枝。 这个船舱里应该一个人都不剩了才对，怎么会有这么新鲜的树枝…… 穆瑟的左眼，在被后窗之鸟操作的时候，拥有无时无刻的『凝』的效果，在这种状态下，他视力大增，洞察力也无与伦比。 难道，那个失踪的婴儿，被不知道是谁，带到了这艘船里？ 穆瑟警惕性大增，他取出怀里的手枪，确认了一下，弹夹里还有两发子弹。 足够。 凭借穆瑟如兵王一样的千锤百炼的身体素质，加上两发手枪子弹，解决一个婴儿和一个路人而已，绰绰有余。 因此，他没有解除身上的后窗之鸟念兽，收回这部分念气。 正因为自己就是操作系能力者，才越是会对这一类的能力深具戒心，时刻大意不得。 哒，哒……穆瑟压低脚步，只有极轻微的响动，他拉满警戒，四下查看。 左眼在『凝』的加持下，借助淡淡的月光，空荡荡的船舱内的情景，也可以纤毫毕现——他很快发现了地板上的那堆吃剩下的零食袋、饼干屑和空的小蛋糕盒子，地板上还有一些血迹，以及一个空杯子。 杯子？ 还有刚才的树枝…… 穆瑟心里警惕性再度提高——有人曾在这里用过『水见式』！ 也就是说，这会儿船舱内，极有可能藏着至少一个念能力者！ 在船舱过道里转了个弯，穆瑟脚下一顿，瞪圆的左眼凌厉了起来，前方过道尽头左手边的房门前，有一个箱子，箱子后似乎有人！ “是谁？出来。” 穆瑟一边端着手枪，一边厉声质问，一边缓步接近。 就在他神经紧绷，快要绕到箱子背面看清楚躲着的人是谁的时候，忽然脑后袭来一阵劲风！ 穆瑟本能地就地一个战术翻滚，回头一看，居然是条斑纹发光的猛虎！ “惨月虎？” 穆瑟毫不犹豫，果断开枪。 砰！ 枪口冒出火光，惨月虎的一只眼睛被打中，子弹从颅侧炸出一团血雾。 弹道歪了！穆瑟没想到自己一时的珍惜弹药，没有两弹全射，竟出现了这样的失误。 但也容不得他懊悔了。浑身肌肉，足有七八百斤的惨月虎，已经低吼着朝他扑了过来，将他重重地压在地板上。 本就经历过死战，身心俱疲的穆瑟，一时间难以推翻这头蛮力惊人的野兽。 看来，必须收回后窗之鸟的念气…… 就在穆瑟刚兴起这个念头的时候，刚才靠坐在房间门口箱子背后装死的人突然“诈尸”，朝被惨月虎压制的他冲了过来。 偷袭！ 景旸一巴掌重重地按下，事先在掌心用鲜血画好的五芒星图案，清清楚楚地印在了穆瑟的左太阳穴位置。 而穆瑟也看清楚了，这个躲在箱子后面吸引自己注意力的，竟然是个看上去只有五岁的小鬼！ “咦？”景旸面露惊讶，自己的能力竟然启动失败了。 这家伙……也是个操作系？！ 景旸与穆瑟同时惊觉。 “吼！”惨月虎加大力度，将穆瑟按死在地板上动弹不得，张开血盆大口，锋利而长的两根犬牙，缓缓伸向满是冷汗的穆瑟的脑袋…… 穆瑟瞪圆的左眼不停转动，飞速转着念头，怎么办，要不要解除后窗之鸟？ 不解除后窗之鸟，回收念气，自己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推翻这头惨月虎的压制； 可是解除了后窗之鸟，自己恐怕会立刻被这小鬼的操作系能力控制住！ 穆瑟心知根本没有犹豫的时间，立刻解除了后窗之鸟，收回了念兽的气！ 念气虽然不多，但到底大幅增强了身体，穆瑟力量陡增。 “吼！！”惨月虎咬了下去。 被强压在地板上的穆瑟，抬起一只手肘格开猛虎，另一只手腕一抖，姿势虽然勉强，却是速度最快的开枪策略，瞄准那小鬼，果断开枪！ 砰！ 一枪击中景旸的脖子，直接贯穿！ 鲜血喷出！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而自己成功做到了！穆瑟劫后余生，不禁狂喜。 景旸被一枪的冲击力打得倒飞，撞到房间门口才停下。他捂着汩汩喷血的脖子，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上的力气似乎在飞速流逝…… “到底也只是个小鬼……” 穆瑟见状，总算松了口气。 但是，他在庆幸的时候，却没有发现…… 在这条船舱过道的另一个房间，悄然打开的一道门缝背后，亮起一对幽绿的狼瞳，暗中注视着他。 傻了吧，爷有分身！ “景狼”透过门缝，远远凝视着正要将惨月虎推开的穆瑟——穆瑟的左太阳穴，景旸留下的血迹五芒星，瞬间转化为一个玫金色的『星标』。 操作，成功！ 第五章 死后之念？ 仿佛是电影屏幕突然灭掉了一段时间后再度亮起……穆瑟的自我意识恢复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再被那头惨月虎压制在地板，而是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并且是立正站好，鼻子紧贴着墙壁，仿佛在罚站。 记忆出现了断层……自己被操控了……是那个小鬼？ 可这怎么可能呢，那小鬼的脖子都被自己一枪打穿，应该很快就会意识模糊才对，在那种情况下，他不可能继续发动操作系念能力…… 假设真的是那小鬼所为，也就是说，他不仅靠坚忍不拔的意志力，克服了脖颈被子弹贯穿的剧痛，还成功地启动了他之前在我左太阳穴上标记的未知的操作系能力…… 他只是个五岁的小鬼啊，为什么能做到这种地步？ 穆瑟根本无法掌握自己的身体，只能一边面壁罚站，一边脑海里飞速转动着。 就算自己要被杀死，至少也要拿到这小鬼的念能力情报才行…… 对了，这小鬼在我脸上设置操作系能力的时候，也同样满足了我的操作系启动条件——我碰到他了。 只要我能获得哪怕一丝丝自主活动的机会，我就可以将『后窗之鸟』附身在这小鬼身上…… 只要这个小鬼，出现一丝丝的松懈…… 所以，我必须耐心等待。 穆瑟放空头脑，彻底冷静了下来。很快，他听到一侧的不远处，传来沙哑的少年的声音：“过来。” 少年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穆瑟是一个字都听不懂。 但是随着少年话音落下，面壁的穆瑟双脚滑溜地一个右转弯，身体不由自主地朝那少年，也就是景旸稳步走去。而之前那头镇压住自己的惨月虎，正如同保镖一般，站在少年身旁，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口中发出一阵阵低沉的示威的吼声。 穆瑟注意到，这头惨月虎的眼睛虽然还被凝固的血液糊住，但颅侧被子弹射穿的伤口，似乎已经愈合了。 直到现在，穆瑟也没有想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输的。 他很快身不由己地来到景旸面前，又身不由己地立正站好，就好像一个受人操控的人偶。 “有点高啊？”景旸扬手对穆瑟比划了一下，仍然说着难懂的语言。 下一秒，穆瑟猝然在景旸面前跪下，噗通！ 好厉害的操作系能力……穆瑟这么想着，视线划过少年的脖子。之前被子弹贯穿之处，竟然已经愈合——就和旁边的惨月虎颅侧的伤口一样！除了被擦拭后仍然残留的血迹之外，甚至连疤痕都看不到一点点，仿佛自己之前并未开枪击中过他。 “啪！” 景旸一巴掌狠狠地抽在穆瑟的脸颊上，打断了穆瑟的思考。 呵呵，力气这么小，果然也只是个五岁小鬼而已……穆瑟却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甚至还有点想……他渐渐变了脸色，完全笑不起来了。 景旸将一点点的气，凝聚在了稚嫩的巴掌上，然后反手就是又一巴掌。 “啪！！！” 穆瑟被这一沉重了太多的巴掌，给打得晕头转向。另一侧的脸颊瞬间红肿，甚至有血珠沁出皮肤，嘴角和牙龈也渗出鲜血。 “简直了，有完没完？哥们这莫名其妙穿了个越，不是被狼追，就是被老虎吓，完了最后还差点被你这不知道哪儿蹦出来的家伙枪毙！你说我这是不是太难了？”景旸甩了甩火辣辣的手背，口中用普通话抱怨，“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我还是个孩子啊，我只是好好活着，我有什么错？” 真是越说越来气，景旸又狠狠踹了几脚。 他很不客气地伸手扯开穆瑟的黑西服，四处踅摸，摸出来一堆的零碎：手枪，钱包，手机…… 手枪没子弹了，再说自己也不会用，景旸便随手扔到一旁。 钱包打开看了一下，有不少纸钞和硬币，以及各种不同身份的名片，照片是穆瑟，名字却都不同……景旸忍不住抬头，看了眼被自己抽了一嘴巴满嘴血的穆瑟，调侃道：“看不出来，你这浓眉大眼的，马甲还不少呢？” 听不懂景旸的语言，穆瑟保持沉默，继续身不由己地跪在他面前。 最后，景旸在穆瑟西装的内口袋里，掏了张卡片出来。 光凭手感，就有种摸出了好货的直觉。 借着月光看了一眼，景旸顿时屈指弹了一下这卡片，高兴道：“哟呵，猎人执照？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行，你的一番孝心呢，你爹我就笑纳了。心情不错，再赏你几个嘴巴子吧！哈哈。” 啪！啪！啪！啪！…… 景旸抡起稚嫩的手掌就是一顿连环巴掌，打得自己的手都疼得要死，犹觉得不解气，使劲踹了两脚面前这货。 捏麻麻的，没招谁惹谁，接二连三地有杀身之祸找上门来，景旸不在这货身上练一套军体拳，真是念头不通达。 发泄了一通，将面前这黑西装狠狠揍了一顿——并未真的打出较大的外伤。一来，景旸这小胳膊小腿，也确实杀伤力有限；二来，景旸如果将他打伤严重，这货左太阳穴上的『星标』，就会触发被动，开始自愈，这等于主动泄露了情报给敌人，景旸才不乐意干。 景旸一屁股坐到地板上，“累死了累死了，虎哥，换你上。” 他摆了摆手，然后似乎就不再理会穆瑟的死活，把玩起自己的战利品之中，最为珍贵的猎人执照。 “吼……” 惨月虎闻言迈步而出，一只眼睛覆满凝固的血痂，沾了半张脸，配合它身上世人列为七大美色之一的斑纹，显得狰狞恐怖中，又透着一股凄美。 穆瑟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他不怕死，但这么一无所获地死掉，太没有意义了，特别是在没能为王子殿下完成自己最后的一项任务之前就死掉…… 惨月虎的血盆大口张开，朝跪在地上，丝毫无法躲闪避让的穆瑟的脑袋，笼罩了过去。 “这张猎人执照的拥有者，不是你吧？” 惨月虎背后，少年这一次发出的提问，赫然换成了穆瑟能听懂的世界通用语！ 穆瑟额头浮现冷汗，他抬起眼珠看了看充满威胁的血盆虎口，想了想，还是释放了点愿意配合的信号，这样答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景旸抓起一旁的手机就狠狠地砸在穆瑟的脸上。 “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景旸冷冷地平视着穆瑟。大概是因为，语言和读写的能力，已经内化为穆瑟的身体本能，所以在“景狼”成功激活『星标』控制住穆瑟后，景旸也自然而然地掌握了这个猎人世界基本的文字和语言，总之交流是不成问题了。 而先前，在之前远处夜色里的那一声枪响传来之后，就有熟悉的诡异气息钻入自己心脏……景旸已经有了初步的经验结论：每当自己的附近有生命体死亡，就会有诡异的气息钻入自己的心脏，这些似冷似热的诡异气息，也正是导致自己心脏疼痛的罪魁祸首。 换言之，面前这家伙，是在枪杀了某个人之后，才找上了门来。 要么面前这人是持证的猎人，要么被他杀死的那个是。二选一，景旸先猜了个后者，仅此而已。不过，他可没兴趣给敌人答疑解惑。 这时，惨月虎已经溜达了几步，将砸飞的手机叼了回来。 景旸无奈，你是猫科还是犬科？ 忽然，他心中一动，虽然不知道猎人世界究竟有没有定位卫星，但还是稳妥点好……他接过手机，将后盖拆开，把电池、电话卡、内存卡什么的能拆的都拆了，最后一一从船舱窗户扔了出去，落入了漆黑的海里。 “执照是我的，你可以拿走。”穆瑟跪着问道，“你究竟是谁？那女人的儿子呢？” “看你这话说的，不是你的我就不拿走了吗？”景旸面无表情地问道，“那女人是谁，儿子又是谁？” “那个儿子就是你。”穆瑟冒着风险说出这句话，却没在景旸脸上看到任何异常。 难道我猜错了？穆瑟不动声色，继续看向景旸身上的衣服：裤腰松松垮垮，用一根绳子绑住才不至于掉下来，裤腿还朝上卷起很多，上身的短袖也同样不合尺寸，短袖都快成长袖了……这根本就是一套临时改造的衣服。 穆瑟缓缓道：“我猜，是那个女人临死之际，对怀里幼子也将被人杀害的命运，充满了担忧与不甘心……所以，在她死后，尸体孕育出了奇特的念，寄生在你身上，让你加速生长，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第六章 武二 对穆瑟口中不知真假的话，景旸不置可否。 自己掌握的情报太少了。 自己既不知道那个疑似自己现在身体的生母的女人，生前究竟是不是念能力者；也对面前这货的具体的身份，不能说是一清二楚吧，也只能说是一无所知。 最重要的是，景旸的『星标』，要么由他自己的意识操控对方的身体，要么以旁观者视角操控或命令对方，共同点是——他只能操控对方的身体，而没办法左右对方的思想。 简而言之，景旸可以让对方说出景旸自己想说的话，却不能让对方说出景旸自己也不知道的、只存在于对方脑海里的情报。 景旸有自知之明。 自己现在的这点水平，想要审讯这种训练有素的亡命徒，难度太高了。一个不好，对面的情报没问出来，反倒是把自己的情报漏了个底儿掉…… 想到已经收获的战利品，一堆现金纸钞，一张猎人执照，已经足够让人满意。 算了，就到这吧。 念及至此，景旸呵呵一笑，“想象力真丰富！那个男婴一路上哭个不停，我早给他拿块石头绑了，沉海里去了。等明天你的同伙找过来，你可以喊他们一起下去捞。” “我的同伴不是已经死光了吗？”穆瑟丝毫不给景旸套取情报的机会，下一秒，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从跪着，径直站了起来，不由自主地跟在了景旸身后。 景旸也没指望真能套路出情报，更何况即使穆瑟回答了，景旸也没办法确认真假，而反过来，不管穆瑟作何回答或者不回答，景旸都会假定，穆瑟还会有同伙来这个事发现场…… 他手抄裤兜，在前头带路，很快领着穆瑟来到船舱内的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 “进去。” 景旸道，“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当穆瑟顺从地迈步进入这间狭小的房间，内心里再一次惊叹于，这个小鬼堪称离奇的操作系念能力。 从他的亲身体验来看，这小鬼既可以完全剥夺自己的意识，进行完全的操控，也可以保留自己的意识，进行指令式的操控……如此方便又自由的操作系能力，简直过于的完美。 「而如此完美的操作系能力……」穆瑟席地坐在房间内，面无表情地望着缓缓关上的房间门。「一定有某种制约存在！」 砰，景旸将房间门关好，船舱内再次安静一片，只听到外头传来的一阵阵海浪声。 …… “我可以行动了？”房间内，穆瑟立即发现了这个事实，他喃喃自语，立即反应了过来，“他的操作方式有三种！剥夺我的意识的完全操控，保留我的意识的指令操控，以及保留我意识的遥控。在关上门之前，他其实一直用的是最后一种！” 简直是更完美了…… 「但是，很遗憾，我也是操作系。之前你碰我的时候，也相当于我碰过了你。你我在那一瞬间，都满足了启动能力的条件！」穆瑟抬起手，隔着门举起了手掌，「作为一个小孩，你已经足够优秀。但你应该立刻杀死我的……后窗之鸟！」 …… 该怎么弄死这货呢？ 景旸离开暂时关押穆瑟的房间门口后，一路上就皱着眉琢磨这个问题。 对方身上有自己的『星标』，也就是说，已经获得了自愈力的被动。景旸自己之前就得益于这个能力的被动效果，脖子被子弹击穿，都很快恢复了——虽然也变得更加疲惫，但可以想象，自己的『星标』的“奶量”，是有多么的可观，多么的棒。 《因为我自己的念能力奶量十足所以没办法有效地杀死敌人是不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走着走着，碰到了凑过来的大老虎。之前那货好像喊过老虎的名字，是叫惨月虎来着？什么破名字……景旸伸出手，将惨月虎受过伤的眼部，覆盖的厚厚血痂，像揭膜一样，缓缓地撕开。惨月虎眨了眨恢复如初的眼睛，大脑袋亲昵地蹭了蹭景旸的手。 “惨月虎应该是你的种类名称吧？”景旸笑摸虎头，“不好听，我给你起一个——就叫‘武二’吧！哈哈。” 武二自然不知道这个名字的含义，不过看得出来它挺高兴，又更亲热地蹭了蹭景旸的脸。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你最开始的那股子高冷的气势呢？”景旸教训道，“你恢复一下。” 武二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景旸伸手，探手摸向武二的白肚皮底下。如果翻开某个区域的毛皮，就能看到，那里……印有一个玫金色的五芒星。 『星标』隐藏规则：只要景旸的手触碰到标记，标记就会自动解除。 武二向后退了一步，躲开景旸的手。 景旸追了一步，武二再退。 “被操控有瘾？”景旸就追啊，武二就跑啊，好像在玩闹一样。 总算景旸还记得正事，和虎哥武二溜达离开过道，回到最初入口处的船舱客厅时，将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景狼”摇了过来。 景旸恢复了野狼自身的意识，然后指着来时的过道方向，命令道：“你就守在这里，假如刚才的那家伙擅自离开房间，你就咬死他。” 野狼低吼着点头，身手矫健地蹿了回去，挑了个对门位置蹲好，瞪着一双狼眼，守着对面紧闭的房间门。 景旸摸了摸自己的后颈，短袖的衣领下，正是他自己给自己施加的『星标』标记。 “也不知道这东西的自愈力的极限在哪里……”他自言自语着，转身走向船舱大门入口，“砍了头能恢复吗？心脏被爆呢？多严重的伤势，才是无法治愈的边界？嗯……要不，明天拿房间里那货测试测试？” 他捏了捏战利品之一的猎人执照。自己弄死个杀人犯，这东西应该能给自己免责的吧？记得猎人执照的特权挺多的来着！ “咔嚓”。 景旸脚下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原来是那根树枝。 将树枝捡起，景旸直接在门口内侧坐了下来。万一出现状况，也方便撤退。武二很人性化地打了个呵欠，甩了甩尾巴，侧卧在景旸的身后。 景旸很舒服地躺在了大老虎暖呼呼的身上。 他端详着这根树枝，摘下上面的一片叶子，拈在手里把玩…… 这根树枝，就是自己捡来做水见式的那一片树叶，生长而成的。 一片树叶，长成了一根树枝。接下来它要干嘛，真是让人不敢想。难道要原地扎根，长成参天大树？ 何止是不科学，简直是不科学！ 景旸眼神有些郁郁，思绪不知不觉，回到了穆瑟出现之前，自己从短暂的昏迷中醒来的时候…… **** “我长高了？” 景旸低头看着袖子，以及卷起来的裤腿……自己身上的衣服，好像转眼都变“短”了一小截。 他站到虎哥，还有野狼的面前，比较了一下视线高度的变化，确定了一件事：每当自己附近有生命死亡，不论是人还是动物，都会有诡异的气息钻入自己的心脏……而当心脏郁积这种诡异气息，到了无法承受的时候，自己就会昏迷，并且，自己的身体会如同催熟一般，瞬间生长！ 这是好事，还是诅咒？ 第七章 再见（上） 夜色里，海面映着粼粼月光。“景狼”躲在这艘小型游轮的窗后，幽绿的眼眸悄然盯梢岸上的动静。 忽然，“景狼”耳朵往前一折，动了动。昏沉死寂的岸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透过能够夜视的狼瞳，发现了岸上走来一个脚步略显沉重的黑魆魆身影的一瞬间，船舱内，这会儿正在郁闷自己的心脏以及一系列衍生问题的景旸，立刻反应了过来。没时间去想未来的隐忧了，现在要紧是眼下这一关。 来者不善呐！ “景狼”一溜烟蹿回本体身边。景旸操控野狼一起推搬来一个足够当掩体的箱子，然后让野狼躲进过道斜对角的房间内，虚掩着门，只留下一个能让狼的视线穿过的狭小缝隙。 接着，景旸看向斑纹老虎，“虎哥，为了更好的配合，兄弟我，只能是得罪了。” 早就没鲜血可用了，只能还是拽一根头发下来凑活用。景旸捏着发丝，伸向老虎的腹部——而老虎就歪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施为，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景旸心生感动，然后很快在老虎腹部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玫金色五芒星标记，而他自己，则是躲到了箱子背后，一边操控老虎埋伏好，一边自己也持续深呼吸，透过三对耳朵，仔细倾听船舱入口处随时会传来的动静。 很快，“咚”的一声轻响传来。藏身在不同房间的狼耳朵与虎耳朵都动了动。 咄，咄…… 来人的脚步很轻……停住了？ 又开始走了，不过这次脚步更加谨慎……他确定船上有人？ 糟糕，肯定是因为自己之前吃剩的那堆零食，忘记收拾了…… “是谁？出来。” 来人踏入这条船舱过道，一边威胁一边缓步接近。 咄，咄，咄…… 景旸靠在箱子后，闭着眼平静地呼吸。穆瑟经过的门缝后，一只狼瞳悄然出现。暗处，斑纹猛虎伏地重心，蓄势待发…… **** 夜深了，景旸靠着趴着的老虎身上，简单梳理了一遍在短短时间内发生的所有事，不得不承认，自己这正经的首次战斗，赢得很是侥幸。 但凡来的那家伙，身上的气多了一点点，自己都极有可能输…… 对一个念能力者而言，不论是武二这猛虎，还是那头野狼，都不过是两只没什么威胁的动物而已。念能力者的防御力，近距离的子弹都打不穿，何况两只野兽的爪牙？ 自己的操作系能力固然厉害，固然可以一击必杀，但前提也得是能击中才行。 「接下来，必须着重开始锻炼基础能力，念能力修行的四大行，『缠』『绝』『练』『发』，我顶多算是会半个『发』，基础功基本没有，更重要的念量，也根本拿不出手，『星标』用不了两次就能将我掏空，这可不行……」 「还有心脏的问题……那种诡异的气息，姑且称作『死气』好了，暂时还搞不清楚……」 武二身上随着它的呼吸，发出持续的轻微颤动，仿佛低沉的雷鸣。 景旸侧卧在又暖又软的“虎窝”，一边享受着全身按摩，一边为明天做着打算。 「对了，还要想办法，弄死船上关着的那货灭口……」 不知不觉，他已蜷缩着，沉沉地睡着。 …… 『后窗之鸟』发动失败！ 穆瑟在紧闭的房间内失神良久，这才无力地垂下了手。 怎么可能？ 难道，那个小鬼……也和自己一样，有着在战斗之前，提前给自己施加操作系能力的习惯？ 穆瑟简直无法理解，那个一米左右个头的小鬼，看上去最多也就五岁吧？！ 一个五岁的少年，能够掌握一种成熟的操作系念能力，就已经很打破穆瑟的认知了。完了现在更是发现，这小鬼谨慎得如同一个念能力者江湖中经验丰富的老手！简直就好像是，他已经见过无数场念能力者之间的对决似的……可这怎么可能呢？到底是谁教那小鬼的念能力？ 真是可笑！ 原来从一开始，那小鬼就立于不败之地…… 至于之前穆瑟对景旸所说的“猜测”，其实穆瑟自己也不怎么相信。 不如说，如果真的是那样，是那个女人死前留下的更强的念寄生在了她的儿子身上，并将她的儿子催熟，提速长到了现在五岁的模样……可这小子怎么学会的说话？哪来的基本的逻辑思维能力？ 那女人生下孽种，连一周都不到！ 一个真实年纪是七天不到的小鬼，就算身体催熟了，但是可以把念能力运用得如此自然，还经验老道，还具有理性，行为正常……乍一看就觉得很离谱，仔细想想，也确实是特别的离谱。 “不管怎么样，我的任务失败了……栽在一个五岁的小鬼手里……” 穆瑟失魂落魄，在封闭的房间内喃喃自语。 他很想打开房门冲出去，但每当他手伸向房门把手的时候，身体就会僵硬不动，再无法寸进，更转不了把手。 那个少年临走前施加的“操作指令”，仍然在自己身上生效。 细密的冷汗在穆瑟的额头冒出。 他彻底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已经完全被那个小鬼操之于手…… 这么想着，穆瑟的神色渐渐平静下来，他坐下来，从鞋子的夹层里，取出好几个机械部件，双手毫不停顿地将之组装成了一个迷你手枪。 一发子弹。 足够了。 整理了一下衣服，穆瑟站起身来，笔挺地立正，隔着封闭的舱壁，向北朝卡金的方向注视，然后举起手枪，对准太阳穴，打开了保险。 「再见了，本杰明殿下。您一定能成为卡金的王！属下先走一步……」 扣下扳机。 “砰！” …… “砰！” 枪声的闷响，回荡在整艘船里。 船舱入口处趴卧休息的惨月虎武二立刻警觉地睁开眼，抬头看向枪声传来处，然后抬起一只爪子，推了推缩在自己身上睡着的人类幼崽。 “别闹……” 景旸推开虎爪，翻了个身，下意识吸了口“猫”。 老虎低下头，舔了舔景旸的头顶，又用大脑袋顶了顶，不轻不重地催促。 而景旸也已经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刚才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他皱起眉，坐了起来，看向走廊过道的方向。 『星标』成功施加在目标身上后，基本上有两种状态——激活态，潜伏态。 标记激活时，景旸能清楚地感觉到标记所在的方向，也随时能够切换操控那个携带星标者的方式。 而当景旸断开一切操控，却又没有用手触碰星标将之解除时，星标就会在这期间呈现一种潜伏的状态，而景旸则感觉不到标记的位置与方向。或许是有微妙的感应的，但以景旸现在的操作的精细程度，实在是感觉不出来…… 比如此时此刻，被自己安排去盯梢穆瑟的野狼身上的标记，景旸还能够感应到。但那个同样被指令操控住，无法离开房间的穆瑟，他身上的星标，景旸却完全感应不到了。 「我梦游了？」 「还是说梦话，不小心切换成了第一种操控方式？又瞬间解除了操控，导致操控彻底脱离，标记进入潜伏态？」 景旸这么想着，心念一动，将操控野狼的方式切换为第一视角，他的意识瞬间投射过去。 “景狼”眨眨眼，适应了昏暗房间内，自身的夜视视角。 而此刻视线正对面，确实是关押那货的房间门，也仍然紧闭着——不过，刚才明明枪声响了，这条蠢狼就继续这么傻站着？ 好吧，自己睡觉前给它下达的指令，确实只有一条，让它咬死不经允许擅自离开房间的那家伙……并不包括其他的突发状况…… “景狼”冲出房间，一跃人立而起，两只爪子抱住门把手，轻轻一转，打开了房间门。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景狼”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穆瑟。 瞥了一眼穆瑟手里紧握着的迷你型号手枪，“景狼”懒得去琢磨穆瑟到底是把枪藏在了哪里，而是有点好奇，这货究竟是怎么自杀成功的？ 或许自己可以参考参考。 “景狼”将死去的穆瑟的脑袋拨了过来，翻面后看到了后者被子弹近距离击中的左太阳穴，立刻知道了答案。 第八章 再见（下） 没有真正无解的念能力。 …… 看着房间里穆瑟左太阳穴处，那被子弹破坏了的玫金色星标，景旸立即想到了这样一句话。 他翻看了一下穆瑟被打烂的枪伤伤口。 原本在左太阳穴处的玫金色星标，已经消失不见，枪伤豁口边缘，也没有残留的五芒星，看来是星标被摧毁的一瞬间就彻底消散了，大概就和自己用手触碰标记时的自动解除一样。 而且伤口确实没有正在自愈的迹象，体温也已经低于活人，一切都在表明，穆瑟已经死亡的事实。 景旸隐约记得，自己醒来前，在听到枪声时，似乎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一股熟悉的『死气』钻进心脏。 也不知道自己的小心脏还能承受几道死气就会再次绷不住…… 更不知道，下次绷不住的时候，身体又会莫名其妙生长多少岁…… 景旸暂时不去想这种自寻烦恼的问题，自言自语道：“星标携带者受伤时，星标就会自动激活，引动携带者本身的气，或者某种更深层次的生命能量，来进行自愈……这种触发式的自愈力效果强大，但只要星标本身被破坏了的话，我失去了一个可操作性的星标，星标携带者也失去了星标赋予的治疗效果……” 换句话说，自己如果想杀死一个被自己的星标操控的人，只要对准星标动手就行了呗？ 也不对…… 这需要有个前提，那就是自己必须事先将星标设置在对方的要害部位才行。 否则，要是将星标设置在对方的掌心，那么就算把对方的手掌打个稀巴烂，也无法实现一击必杀。星标赋予对方的治疗能力固然是被抹除了，但对方也同样得以从星标的操控中解脱，而那一刹那的误差，说不定就会让敌人有反杀自己的空隙…… 景旸一边思考着自己的念能力，一边示意门口探头观察的武二来帮忙。 虽然武二腹部仍然留有自己的玫金色星标，但只要星标仍处于潜伏态，没被景旸主动激活，那么就不会触发操作机制。 换言之，并非受星标的操作影响，受了景旸的命令；而是武二自己愿意来帮忙，闻言立刻溜达进房间，叼起穆瑟的尸体，跟着景旸走了出去。 而“景狼”则在后面处理一路上的血迹。 走出船舱，来到海风习习的甲板上，发现远处的海平线已经泛起微白。 就在武二要将穆瑟的尸体推入海中时，景旸忽然道：“等等。” 老虎停下，甩了甩尾巴，回头看他。 “景狼”拖着一块重物也跟着跑了出来。景旸用绳子将重物绑在穆瑟的尸体上，再由武二将之全部推入海中。“咚”的一声，尸体随着重物沉入海中。海浪起伏，一切如常。景旸凭栏望着海面，也不知道是不是穿越后接二连三地受了太多刺激，自己竟然可以这么冷静地处理一具尸体，属实是有点强大。 睡意早就不剩多少了，看已经凌晨，景旸也不打算来个回笼觉，回身进入船舱，准备离开前的准备。 原本按常理说，自己这本就不强壮的五岁少年的身体，在昨天傍晚至深夜接二连三的与狼群、与穆瑟斗勇斗力，早就应该身心俱疲了才对，并且以景旸前世的经验，突然地剧烈运动，沉沉地睡了一觉后，第二天肯定会全身酸痛，爬都爬不起来都很正常…… 景旸摸了摸颈后的星标，多亏了这玩意儿的治疗能力，自己睡了一晚醒来后，居然全身一点酸痛都没有，何止是神清气爽，简直是神清气爽。 如果用在修行上…… 景旸忍不住笑了，这不就相当于随身携带了一个低配版的比司吉的“按摩小姐”吗？ 好在他还记得，这里实在不是久留之地，否则真恨不得立刻就原地开始系统性地念能力修行才好。 “我看看要准备些什么……绳子，来一捆，燃油，就灌一瓶吧，打火机多拿几只，还有，粗布一团，菜刀，对，虎哥来帮个忙垫个脚……嗯，菜刀一把。铁锹有吗？有，很好。还有……清水，食物就剩一些压缩饼干了，就这么地吧，凑合。” 景旸带着武二，与“景狼”兵分两路，在船舱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有很多能用得上的物资，但实在不便于携带，只能放弃，最终也只挑了几样必须品。瓶瓶袋袋地都和那捆绳子一样，挂在了大老虎身上，惹得武二一脸无辜地望着景旸。 “能者多劳嘛。”景旸摸摸虎头，然后抽空去船上的卫生间，坐在狼身上刷了个牙，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全新样子的自己，“出发吧！” …… 一虎一狼蹿上岸去。 景旸踩在船头，确认了一下猎人执照和现金都带在了身上。 他朝岸上望去，“希望能尽快找到城镇吧……武二你能别在岸上瞪眼了吗，快回来背我上去。” 天色微亮，惨月虎身上的斑纹已经不再看得出那如青玉般的光，看来是只有在夜晚才能显现。它闻言又一跃而下，等景旸爬到自己背上后，这才轻如无物地再次飞蹿回岸上。景旸回忆了一番，昨夜最开始听到的枪声传来的方向，便示意武二朝那边奔去。 …… 有狼鼻子的帮助，景旸很快循着血腥味找到了目标，那个大概是被穆瑟枪杀的人。 一群黑色的乌鸦聚集在身体边，察觉到景旸以及一狼一虎的接近，纷纷展翅离开。 “鸟？鸟是个好东西……” 景旸望着飞走的乌鸦群自言自语，然后骑虎来到尸体近处，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也还是没瞧出这位死去多时的仁兄究竟是不是自己缴获的那张猎人执照的拥有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既然穆瑟是追杀“己方”的反派，那么显然被穆瑟所杀的这位仁兄，就是牺牲了的“友军”了。 景旸让武二帮忙，将这位仁兄的遗体搬到野狼的背上，然后根据岸边那艘小型游轮的位置辨认方向，朝着昨天自己醒来的位置赶去。 …… 到了地方后，景旸拎着菜刀开始割草，将看上去就突兀而诡异的比人高的一窝草丛给砍掉，而“景狼”则将草窝里的那些尸体一个一个拖出来，和武二配合，将这些尸体一圈一圈整体捆住，然后两只野兽合力，将一大坨尸体拖走，投入离这里不算远的海里。 回来时，“景狼”又带着武二一起，用从船上带出来的粗布，将一路上非常明显的血迹给暴力抹除，同时还故意在别的地方也磨蹭了许多处。 景旸也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又或者在跟空气斗智斗勇，总之尽人事听天命吧。 将草丛砍了一大半，景旸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剩下的还是武二用它的爪子来帮忙。 坐在地上，看着忙活着割草的武二，景旸忽然道：“我说虎哥，这窝草丛因为我吸收死气而疯狂生长出来的时候，你就在这附近，是吗？” 武二割完杂草，低吼着走过来，大脑袋拱了拱。 “不对，如果光是目睹了这种事，您这百兽之王，也没道理对我这么好吧？”景旸摸着虎头，忽然端详着它，“难道你昨天受伤了？而且伤势因为我吸收死气昏迷后溢散的能量而痊愈了？” “吼～”武二当然不会说话，只是继续亲昵地蹭了蹭景旸。 景旸想了一会儿，最后耸耸肩，管他呢。 他操控野狼将所有杂草归拢到一处，哗啦啦浇上燃油。 景旸取出打火机，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一个被自己忽略的问题。 自己的念能力，明明是施加『星标』后可以操控目标，但是为什么……自己可以用念操控头发以及血液呢？ 发丝和血液可没有打上星标。 “念能力基础修行的四大行，『缠』『绝』『练』『发』，从始至终我所运用的，其实都只是『发』的范畴……”景旸把玩着打火机，心中斟酌着，“我不会『绝』，更不会『练』，对气的感知程度实际上也有点模模糊糊半灵不灵，倒是只有念能力的实际运用的『发』用的蛮好……” 这算什么，自己天赋异禀，没学会走路，先无师自通，学会了飞？ 如果是这样的话，操控发丝、血液……本质上，也是自己的『发』的一部分。换言之，同样是自己操作系念能力的延伸！ 就仿佛是硬币的两面。 正面是玫金色的五芒星，通过标记实施操控；反面则是纯粹的念气，通过念气包裹事物来操控…… 景旸试着回忆用念气操控发丝的手感，将手上那种温暖如无形无质液体的『气』裹住打火机，很快，打火机从他手中飘浮起来，只是还没有摇摇晃晃地飞出去几厘米，就啪嗒一下掉落在地。景旸像是一瞬间被榨干了似的，手软地垂下手臂。 他揉了揉手，捡起掉落的打火机，若有所思，有点明白了两种操作能力的差别。 ①星标操作。只会在自己在目标身上施加标记的一瞬间，一次性地消耗念气，之后的一系列操作，消耗的都将是目标自身拥有的能量； ②念气裹挟操作。这种方法，所需要自己输出的念气，则视被操控的物体的体积与质量而定。之前操控发丝和血珠的时候没觉得，刚才操控一只打火机却让自己瞬间像是被抽干了一样疲惫……这种操作似乎是持续消耗的类型，不过在取消操控后，仍然会有一部分没被消耗干净的念气会返回自己身上，这总算让景旸稍微回复了点力气。 既然如此，自己的操作系念能力，再被称作星标就不太确切了……应该换个名字…… 景旸手动用打火机点燃草堆，望着遇油而熊熊燃烧的烈火，心里斟酌着新的念能力名字。想起做黄金精神或者漆黑意志，转念一想，还是放弃了。最终，他将自己的操作系能力敲定为——『地球之歌』。 将打火机收好，粗布投进火堆中，景旸转身，让野狼重新背上那个疑似职业猎人的遗体，以及…… 景旸看着最后剩下的一具，那个大概是自己现在身体生母的女人的遗体。 “就这么把你们曝尸荒野，我确实过意不去。”他说，“总得入土为安吧。” 景旸将女人的遗体由武二背着，与野狼背着的另一具遗体，一同离开，后面的烈火还在燃烧。 离刚才的“案发现场”稍微远了一点后，景旸遥控野狼抡起铁锹挖坑，反正这又累不到自己……野狼累了，武二便来帮忙。说实话让两头野兽来使用铁锹，就算是有景旸的协助，也是挺为难的，但总归是比景旸自己动手有效率多了。 折腾了将近一小时才挖了个坑，把疑似职业猎人的遗体放了进去，最后推土填平，地面的那一层景旸尽量压实磨平。 然后，扛着铁锹——野狼扛——随机又选了个方向，走出去一段距离，一人一虎一狼如法炮制，又花了近一个小时，挖了个更深的坑。 将女人的遗体放入坑底。堆土填坑，抹平地面。景旸已经是一身的大汗，满身的土和灰，也是累得不行。 他拍了拍地面，自语道：“让我把你当亲妈，确实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不过……认个干娘还是没问题的！” 景旸跪地咚咚咚磕了三个，累得差点腿软没能站直，靠在武二的虎背上才歇了口气。 抬头看了一眼可能已经七八点钟的太阳，上午的晨风随着海风习习吹来，送来阵阵凉意。后方是大海，前方是树林，海鸥，早起的鸟儿，忽近忽远的叫声此起彼伏……景旸深吸一口气，笑道：“再见，我走了！” 说罢，他翻身骑上虎背，纵虎而去，一头野狼紧随其后。 第九章 修行之道 “好了。” 五岁男孩的小手掌之间，一团肉眼看不见的白光凝聚而成。 然后这团白光如同水流顺着双手裹住并不粗壮的手臂，双肩，向下席卷躯干，双腿，双足，向上则裹住头颅…… 这些白光，自然是『气』。 而且严格来讲，这些气一开始就包裹着男孩的身体，只不过随着他精神上越发真切地感知到了这些气的存在，而有一种在自己周身清晰地“浮现”出来的错觉。 任何人都有生命能量，也就是气，只是，普通人会任其从头顶流逝。 而念能力修行的第一步，正是阻止这种流逝。将周身自然流失的气聚拢、凝实，就是念能力修行的四大行之一的『缠』。 缠，将气缠于身体，很直指本质的概括。 景旸估算了一下，体感上，自己应该在一分钟之内，就掌握了『缠』。 对自己这个已经可以熟练使用念能力的人来说，一分钟掌握，可能还算是慢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正午的太阳还真是热啊。 这是自己在猎人世界经历的第一个白天，没想到居然这么热。结合昨天在船上发现的报纸上的日期是11月底来看，自己说不定是在接近热带的区域，至少肯定是在卡金王国更南边的位置…… 景旸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这会儿他正站在树林的一片空地上独自修行，而浑身月白色毛皮、看不出任何斑纹的武二这只大老虎，正趴在附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可能是出于猫科动物的某种好奇心，有点搞不明白景旸究竟在做什么。 至于那头野狼，已经被他派出去执行命令。 他骑着武二赶了半天路，愣是没碰见任何人影，也没发现村庄城镇之类的，也不知道是这个地方太大，还是单纯的是自己迷了路。 因为不想做无用功，景旸在气温渐渐升高后，就放弃了盲目的赶路。 他在树林里就地取材，用饼干屑之类的零食做诱饵，做了几个简单的捕鸟装置，分别设置在附近的几个地方，并对那只野狼下达操控命令，让它不停地在几个捕鸟装置之间巡逻，一旦发现哪个装置已经抓到了鸟，就立刻用它的爪子给它自己在腿上划拉一下子。 野狼身上的星标会在它受伤之后，立刻激活进行治疗。而星标彻底激活后，就好像是挂在后台的QQ突然被咳嗽了一下似的，提醒到景旸这边。 而景旸，则原地开始念能力的修行。 花了一分钟掌握了『缠』之后，景旸立刻开始下一个，『绝』。 所谓绝，顾名思义，那就是类似龙珠里的“把气息消除”，念能力者主动关闭全身的精孔，完全地将气封死在体内。这么做，可以完全消除自身的气息，不被敌人察觉，但与此同时，也会将自身置于完全不设防的状态，是极其危险的。 因此，熟练地运用绝，以极快地速度切换绝与缠，也是考量修行成果的重要参考。 据说厉害的念能力者，甚至可以连在睡觉的时候，都保持『缠』的状态，进入『绝』消去自身的气息后又切回正常状态，甚至不需要一秒钟。 念能力修行四大行：缠、绝、练、发。 『发』，就是各种念能力的衍生招数，例如景旸自己的操作系念能力『地球之歌』。景旸自认在招数上的熟练度还不错，现在最为欠缺的是扎实的基础，以及更深厚的念气的总量，因此暂时将修行的重心放在了后者上。 至于四大行剩下的『练』，其实就是以最大的功率释放自身的气，就好比是龙珠里战斗时一边大叫一边暴气的那种状态。 说穿了，四大行的本质就是一个核心：如何运用气。 景旸沉下心来，反复地进行『缠』与『绝』的切换，每次时长并不相等……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气的总量不多，假如进行『练』的修行，恐怕坚持不到一两分钟就得累得躺在地上，那其他的修行就耽搁了，因此暂时将『练』放在每次修行的末尾再进行。 作为穿越者，最大的好处，就是对这个世界的各种设定非常熟悉，很多对这个世界的大部分而言比较隐秘的，只有名师高徒之间才会传授的经验教训，景旸都心知肚明。 哪怕是独自修行，也可以正确地做出规划，至少不会在大的方向上出现错误。 什么叫大方向错误？ 猎人世界的念能力分为六大系别：操作系→放出系→强化系→变化系→具现化系→特质系→操作系，如此形成一个首尾相连的六边形。 而每个念能力者都有各自所属的系别。 同样，一般情况下，每个念能力者，都只能在自己所属的系别的修行上，实现100%的效率与成效，而对其他系别的修行，则往往会事倍功半，甚至更低。 假如是对这个堪称生理法则的规律一无所知，而耗费了巨大的精力与不专业的修行思路，去苦心钻研与自己所属的系别根本不同，甚至是完全相反的类型，那么这不止是要耗费数倍的时间与心血的问题，更可笑的是花费了数倍的时间心血，最终的成果，也远远不及本来就属于该系别的念能力者发挥能力该有的威力。 以景旸自己来举例，他是操作系能力者，那么他修行六大系的效率，也可以说是上限，就是： 操作系100%→放出系80%→强化系60%→变化系40%→具现化系60%→特质系0%→操作系100% （特质系较为特殊，也没有特定的规律，因此都以0%处理） 换句话说，景旸如果与另一个变化系能力者，在同一个时间点开始，修行同一种变化系的念能力，并且两人的资质相当，那么景旸需要花费超过对方双倍的心血，才能将这个能力修炼成功，完了最后这个相同的能力，发挥出来的威力，也最多仅仅只有对方的40%——纯纯的吃力不讨好。 基于这种规律，以猎人协会会长尼特罗为首的心源流，提出一种“山”形的修行理念，那就是在念能力的修行生活中，以自己所属的主系为主，作为重点，而左右的两个副系为辅，就算会耗费多余的精力只能得到效果打折扣的招数，但毕竟也能极大地丰富自己的战术储备与战斗风格的多样性，可以在实战中极大地提高自己的胜算。 所以，像景旸这样的操作系，和一般的具现化系能力者，就有点小吃亏。因为这两个系都与特质系相邻，而特质系通常情况下根本无法自主地去开发修炼，只有生来就是特质系能力者，与经历重大变故而变异成为特质系能力者的人才可以修炼……天生就自断一臂了属于是。 如上种种，可以说，当一个人的念能力属性确定的时候，之后的修行路线也就随之确定了。 第十章 总念量 那么不出意外的话，景旸在『发』的修行上，就会以操作系为主，放出系为辅。 特质系除非有特殊的际遇，怕是没戏了。 因此而节省下来的这部分精力，倒是可以挪到强化系的修行上。 虽然景旸修行强化系只有60%的成效，而且比本就属于强化系的人练起来更加费劲，但总比白亏了一个属性要好。 如此这般，景旸独自修行着，一会儿将身上的气缠于体表，一会儿封锁全身精孔进入绝，不断提升着熟练度，因为觉得这玩意儿好像也没有什么难的，顺带着还练习了一下『凝』。 凝不属于四大行，而是衍生运用，当然在景旸看来也没有本质的区别，对气的运用方法，介乎缠与绝的中间：在特定的身体部位凝聚气，就简称为『凝』。 将气凝于双眼，就可以在视觉上，直观地看到气的存在。 景旸很快发现，这『凝』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一分钟不到，自己就能运用自如，随时随地都在双眼凝聚气，开启“天眼”，低头就能看见自己体表覆盖的一层薄薄的白色气体。如果朝远处的树林深处眺望，发现视力也有一定的提升。他看向月白大老虎武二，隔着十好几米，居然能清楚地看到它体表的一根根毛发。 折腾了差不多半小时，景旸决定进行下一个修行，『练』，也可以说是『坚』。 他深吸一口气，全身精孔打开，气以最大的输出功率喷涌释放，这就是练。 而将这个状态维持住，就是坚…… 景旸咬牙坚持。 这一大堆名词看起来复杂，容易眼晕，其实很好理解，还是那句话，本质上，都是对气的不同运用。 普通人的身体很脆弱。即使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或者武斗家，可能也敌不过念能力者中的一个路人。因为仅仅是简单地运用气，也能数倍甚至数十上百倍地增幅肉体的攻击与防御力。这就是凡人与超人之间的天堑。 凝练、收束自然状态下释放的气，就谓之『缠』，对攻防的增幅属于入门级的，相当于匀速慢跑，可以坚持很长时间，熟练后甚至可以24小时不间断。 凝练、收束最大功率下释放的气，就谓之『坚』，对攻防的增幅属于缠的顶配加强版，相当于以最大爆发力进行冲刺跑，很难持续维持。 按照漫画里指点两位主人公的心源流大师比司吉的说法，在真正的念能力者之间的实战中，至少要维持30分钟的『坚』，否则必败。 景旸的『地球之歌』星标，在敌人撑起『坚』之后，如果不能破开防御将星标摁在对方体表，反倒是他自己这边却被对面逮住机会近身，以『坚』的强度一拳破防打吐血的话……那么这样的能力就算再无解，也是白扯。 基本功，重中之重。 不是说必须狂堆念量总值，堆砌基础攻防属性，在实战中大家就互相比数值论成败好了，而是……总不能过于拿不出手吧？ 说到数值，其实猎人世界对念气的量，的确是可以数值化的。 而猎人协会里就有这样一个对气数值化十分专业的人才，根据他的结论：在进入战斗准备的时候，也即全力维持『坚』的时候，每过1秒钟大约就会消耗1气。 以此为标准，就可以在平时的修行中，通过努力延长『坚』的时间，来提升自己的总念量，并对自身的总念量有一个基本的概念。 比如，漫画里在贪婪之岛的剧情之后，奇犽小杰的总念量大约就在3000～3300气。因为奇犽只能维持『坚』55分钟，而小杰筋疲力尽的时间早于奇犽。在那之后，经过比司吉的一个月魔鬼特训，小杰的总念量提升到21500气，那么理论上他就可以单纯维持『坚』接近6小时，然后立即歇逼。 这样的话，再回头来看比司吉认为的行走江湖的基本实力：至少维持30分钟的『坚』，就约等于是1800气的总念量。 低于这个水平，但凡碰到个厉害点的高手，就很容易危险，对方哪怕念能力没有你厉害，也能活生生耗死你……事实上也是如此，奇犽小杰在贪婪之岛经过比大妈的一番特训拥有了3000左右的气以后，在整个贪婪之岛上，已经属于高水平的玩家。出去闯荡江湖，只要别没事就碰见幻影旅团、魔术师西索或者嵌合蚁之类的倒霉玩意儿，基本属于可以放心地到处溜达的实力…… “靠北……” 景旸一边维持着『坚』，一边在心中默数，数到60下后，身上的释放的气开始像短路的电灯似的开始抽搐闪烁…… 数到70下后，景旸浑身冒汗，释放的气的范围开始慢慢地收缩…… 数到80多下，景旸全身酸痛，气只能覆盖在体表范围，负隅顽抗…… “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 景旸大汗淋漓，手脚发软，最终身上的气如同燃油烧干的炉子一样，冒了两下火舌挣扎了一瞬，彻底熄火。 “一百！” 噗通，景旸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呼……呼……”他喘着粗气，虚脱了一般，两眼发直地透过树林望着蓝天，“也就是说……呼……我现在的总念量，只有100……” 脑海里回忆起一组数据：小杰总念量锻炼到21500气的时候，最大输出的显在念量，也就是最大强度的『坚』，维持在1800气，也就是约等于总念量的十二分之一。这个比例，应该就属于人类自身的生理机制——就好比樱木花道的体力再怎么深不见底，也不可能一个冲刺跑就把体能全部给掏空吧，这在生理上就办不到。 那么，现在自己的『坚』，差不多在8～9气左右。 考虑到自己是操作系，而『坚』的防御力实际上是强化系的领域，那么自己只能发挥出60%的实际效果。也就是说，自己输出8～9气的『坚』，实际恐怕只能达到4.8～5.4气的防御力。 这么一想，果然离强化系越远，近身肉搏的收益就越低。 “……爷好弱。” 景旸躺地上自我吐槽了一下，视野中突然冒出一个虎头。 武二蹭了蹭躺地上半天没动弹的景旸的脸。 “你以为我挂啦？”景旸笑着搓了搓虎头，“我就歇会儿而已。” 躺地上跟大老虎耍了差不多有十分钟，景旸才从地上重新爬起来。 “我有星标的回复能力，也要花个10分钟才能基本恢复，这要是没有星标，练个2分钟究竟要歇多久，我真是不敢想啊……”他暗自嘀咕，“要是有比大妈陪练就好了，她的念能力‘曲奇小姐’的按摩堪称辅助修行的神技。” 景旸的星标，主要业务是治伤，体能恢复那是顺带的附加效果。而比司吉的按摩小姐，在驱散疲劳恢复精力方面，那才是专业的。 “总之，先定个小目标吧——将总念量提升到1000再说！” 景旸深吸一口气，全力释放气并维持住，再一次投入到了修行中。 ———————— 而此时，北方的埃珍大陆卡金王国的王宫中，第一王子本杰明=灰郭肉望着自己掌中，昨夜新出现的一枚五角星。这意味着穆瑟昨夜已经牺牲。 良久，他拿起电话，“让巴比玛因纳过来。” 第十一章 这不是有手就行？ 一粒葡萄干大小的气团，从景旸的食指间脱离，如同袖珍元气弹似的，静静地悬浮在空气里。 之前的缠、绝、凝等念能力的基本技巧，景旸基本是一试就会，一会就熟，一熟就运用自如。 但这次尝试放出系的功夫，景旸着实是费了一番功夫，足足花了十来分钟，才成功地将这么一小团气“放出”指尖。 放出系，顾名思义，就是可以将气以离体的方式，进行攻击和使用的一类念能力，并且也只有放出系的能力者，可以让气在身体之外的时候，发挥出100%的威力。 景旸是操作系，他的放出系的上限只有80%，估摸着也是这个原因，练习起来才如此费劲。 而且，在实际威力上…… 景旸像丢东西一样，食指朝前方的一棵树轻轻一撇，悬浮的小念球立刻呈抛物线扔了出去，飘飘摇摇地大概飞了十来米后，还没碰到那棵树就自行消散。 这种效果，景旸自然不会满意。 反复尝试了好几次，折腾了半个多小时，终于，他指尖放出一团葡萄大的念弹，正要朝前方那棵树撇去的时候，景旸却心中一动。 “……试试看。” 他将手掌一翻，大拇指扣住食指，放出体外的那一粒念弹，便如落入无形的弹弓中的子弹，浮空轻轻晃动。 瞄准那棵树蓄力了大概三秒钟，景旸屈指一弹。 咻！ 葡萄大的这粒念弹如同离弦之箭，转眼便射出去二十米，“砰”！ 那棵树的树干被念弹击中，炸出半个巴掌大的坑，坑的中心，是稍深些的圆洞……才这么点气而已，就有这样的效果。念能力的破坏力，可见一斑。 “成功了。”景旸露出笑容，这就是熟知各种设定的优势所在了。 念能力的开发，或是有意，或是无意，都会带上一点或强或弱的“制约”，也就是对念能力者本人的限制，以换得更强的威力。 比如小杰的『猜猜拳』，他认为既然是猜拳，就必须原地不动做出蓄力的姿势，并且口中大喊“石头剪刀布”，这样才有气势。这是小杰无意识中达成的事实上的制约，却也果然让猜猜拳的威力倍增。 漫画里，最先提到念能力的“誓约与制约”的，是指导酷拉皮卡修行的老师伊泽纳比。 根据伊泽纳比的说法，如果说一般的招数，属于分配了多少气，就会发挥出多少气的威力，是属于“加法”的话；那么如果定下特别严格、残酷的誓约制约，对念能力的加成，则将是“乘法”的级别。 誓约与制约，就如同烈火烹油，会让招数的威力几十上百倍的暴增。但相应的，如果违背誓约，能力者本人也会遭受严重的反噬。 正是想到了这些念能力修行中的“潜规则”，景旸才有意“限制”自己，虽然并没有很严格地对内心起誓立约，却也故意地做出明显的屈指瞄准的姿势，并且蓄力数秒，在事实的层面上，对自己投放念弹的动作形成了制约，而从现在的结果上看，念弹的威力也果然有了显著的提升。 当然，就算威力提升，还是得打个八折。毕竟景旸本身又不是放出系，而是操作系。 “再来！”景旸很高兴，弹指放出一枚念弹，屈指扣住，瞄准树枝上的一片树叶，一秒钟后弹出。 嗖！ 因为蓄力时间变短，果然威力也大大地削减了，但总算是成功地砸到了那片树叶，将之从树梢击落。 “这不是有手就行？念能力的开发，原来这么简单。” 景旸想再玩个几次，却感觉身上一阵无力。身上的气快抽干了。 “量太小了，不经用啊……” 自我吐槽着，景旸跌坐下来。 休息着，他顺手揪下自己的一根头发，释放出剩下的一点气，使用『地球之歌』将发丝裹住，浮在自己面前。 发丝被气团缠绕，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急停，快退…… 景旸是操作系，在念能力的六大系组成的六角形上，变化系刚好就在正对面，是操作系能力者最不擅长的类别，上限只有40%，因此，景旸并不能够很好地控制裹住发丝的念气的形状，但是这团蕴含了『地球之歌』操作能力的念气，却能很轻松地将发丝扭成五芒星、月牙、跳舞的小人等各种形状……真是任凭使唤，没有一丝一毫的迟滞。 完成了放出系、操作系的『发』的这部分修行后，景旸的肚子咕咕乱叫，便去旁观到现在的老虎身上的瓶瓶袋袋里拿了食物和水，就地吃了起来。 “对了，虎哥，你也没吃呢吧？”景旸嘴里塞满干面包和饼干，灌了几口矿泉水，朝树林深处指去，“我这点东西估计还不够你塞牙缝的，行了，你自己去打猎去吧。” 武二却没有立刻离开，口中低吼着什么。 “不用担心我，哥们我现在可是超人！”景旸笑着，屈指蓄力，两秒后弹出，一粒小型念弹“砰”地将近处的地面炸出巴掌大的浅坑，“还用得着你担心？哈哈——早去早回啊。” 武二这才拱了拱景旸的脑袋，转身虎跃而去，扑进密林更深处。 景旸本想继续下午的修行……但刚填饱肚子，又有点困意上涌，实在是懒洋洋的，他不愿意动弹。 “景旸啊景旸，你怎么能这样呢？” 景旸躺平在地，休息了几分钟后，直接给自己下令，“起来，接着练习，先是十组缠、绝、凝、练，最后『坚』直到没气了收尾。” 随着他话音落下，颈后的玫金色五芒星标，应声激发出念力！ 如同一粒种子，投入了景旸全身的气的海洋……呃，小水洼之中。 牵一发而动全身，躺地上的景旸好似丧尸般，蹭地就挺了起来…… 自己操控了自己后，景旸体会着这种奇特的感觉，既有真实的感受，又有身不由己的感觉，更混杂着抽离似的旁观者的体会。 还就那个玄之又玄。 玄完之后，就是枯燥的修行…… 武二直到天色傍晚的时候才回来，景旸已经不知道进行了多少组重复的修行。尽管有着星标的回复效果，但景旸每次修行『坚』时的放出的气的量，已经因为一整天的疲劳而变得更少了。武二嘴里叼着已经不挣扎的野兔，环顾四周，地上有许多被打断后掉落的树枝树叶，许多树的树干也是坑坑洼洼的。 晚上，夜色降临，火堆上只剩下了野兔的骨架，景旸摸着肚皮，靠坐在老虎的身上，惬意得不行，就是好像忘记了啥。 “那狼呢？”他想起来了，扭头看向四周黑魆魆的树林，“一整天了，一只鸟都没逮住？这倒霉玩意……” 自己给那头狼下的指令里好像不包括觅食来着，它不会光顾着在各个捕鸟装置间巡逻，活生生累死饿死了吧？ 应该不至于…… 景旸这么想着，忽然从斜后方传来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他猛地坐起身看过去，折腾了一天的基本功修行，让他很自然熟练地将气凝聚在双眼，在那黑乎乎的林子里，似乎有个模糊的人影在悄悄观察自己这边。可当自己凝神去看时，那人影却忽然不见了。 “看上去怎么好像是个浑身惨白的小孩子……”景旸喃喃自语，顺手撸着虎背，“虎哥，你们这，不会是闹鬼吧？” 第十二章 实力飞跃 惨月虎自然不会说话，只是低声打了个咕噜。 景旸找了一下自己放出去巡逻的野狼的位置——对方现在还处于被指令操作中，它身上的星标是激活态，景旸隐约能感应到此刻野狼所在的方向。 心念一动，景旸将操作野狼的方式换成第一视角代入式，“景狼”附体上线，在幽暗的树林中亮起一双幽绿的狼瞳，动了动鼻子，悄然遁入暗中，去寻找刚才隐约看见的疑似偷窥自己本体的家伙。 景旸这边，自从夜色降临后，武二满身的斑纹，便亮起青玉般的微光，在火堆前摇晃的火光中，有一种凄丽的美感……景旸不知不觉看入了神，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在眼部反向运用凝，也可以说是在眼部进行了『绝』，定睛看向武二身上的那泛着微光的斑纹。 凄美的斑纹，泛着如玉般的青色微光，慢慢地旋转起来，好似一个万花筒的长廊…… 在注意力涣散，精神迷失之前，景旸果断地解除了双眼的『绝』，多了一层气的阻隔，旋转的青玉微光的斑纹也恢复了正常。 武二低吼了两声，好像在问，你没事吧？ 景旸吁了一口气，“难怪你这斑纹在夜里这么风骚瞩目呢，原来还有这样的视觉致幻效果……看来这非但不是暴露自己的劣势，而是你们惨月虎在漆黑的夜里诱捕猎物的长处。” 武二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至于“景狼”那边，在昏暗的树林里兜了一圈又一圈，始终一无所获，并没有找到什么浑身惨白的小孩，可能真的是自己的错觉吧。 景旸把野狼叫了回来，让它解决了吃剩下的野兔骨架。 …… 次日，还是照常。 景旸继续派野狼出去巡逻，看到诱捕的装置逮到鸟的话就通知自己。 武二也去林子里打猎。 景旸则接着今天的念能力修行。 这种超能力一类的东西，在景旸的体验中，还是相当新奇好玩的。即使没有颈后的星标来自我操作强制修行，景旸其实也一样对念能力的探索充满兴趣。 缠、绝、练、发…… 凝、流、周、坚…… 操作系方面，虽然感觉自己熟练度已经拉满，景旸也没有彻底放到一边，仍然抽出一部分时间继续锻炼。 放出系这边，则是普通的放出气的基本功练习，与目前来说，可以算是自己放出系必杀技『弹指神通』，两者兼而有之地修行。当自己能不依靠特定的手势与动作来释放气弹时，『弹指神通』的威力无疑又会更上一层楼。 释放最大的气并缠住，以形成『坚』，心中默默计数……这样一次次地将自己折腾到筋疲力尽，等待颈后星标回复了体力后，便再度来上一边…… 想增加念气的总量，除了咬牙流汗，重复性地掏空自己再回满，基本上没有捷径可言。 自己有星标的回复辅助，已经领先其他普通的念能力者太多了。又不是谁都有比司吉那种卓越的修炼条件，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正因如此，更应该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来修行，提升念量…… 在这样一次次地折腾自己，又回复自己的过程中，景旸几乎要把自己搞得意识麻木。 他忽然间有点明白了，为什么比司吉会开发出『魔法美容师·曲奇小姐』那样的念能力……身为女性的比司吉，究竟要付出多少汗水和心血，才能锻炼出那一身惊世骇俗的力量，以及完美无瑕的肉体。比大妈年轻的时候，借助『曲奇小姐』的恢复能力，恐怕修炼起来，比自己现在还要疯魔多了。 虽然自比那样的高手，未免有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嫌疑，但景旸确实从中汲取到更强的修炼的动力，给自己狠狠灌了一大碗鸡汤后，维持『坚』的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越来越长……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天，正式修行的第二天，依旧是这样的充实。 长夜漫漫，火堆前一大堆吃干抹净的骨架，野狼正低头猛啃。累得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的景旸，四仰八叉地躺在惨月虎的身上呼呼大睡。 …… “九百九十七……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 修行的第三天，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四天，已经过了正午，景旸全身撑起的『坚』的强度似乎与三天前没什么两样。 但这是在他已经维持了『坚』超过十多分钟后的情况。 “一、千！” 景旸咬牙数完最后一个字，终于再也支持不住，全身放出的气彻底消失，整个人瘫痪一样跌跪在地上，但他满是汗水的脸上，却挂着笑容。 “一千秒！” 他大字滚躺到地上，心中十分满意，“‘当年’有天赋如小杰奇犽，在比大妈保姆式陪练下，花费30天，从3000气提升到2万，今天我景旸一个人，花费3天时间，总念量从100气提升到1000……1000呐！整整十倍！看来我这资质也是不差的嘛！” 回想起这三天里堪称魔鬼般的全方位修行，景旸觉得这些苦总算是没白吃。 不止是总念量翻了十倍而已，念能力的各种基础修行，景旸不敢说自己有多么精通吧，至少是全都熟悉了个遍。毕竟这些念能力的应用技巧，会与不会，到底是个本质的区别。这样看来，自己比起三天前，综合实力何止是提升了十倍？ 如果让现在的自己回到四天前的夜里，回到那艘小轮船上，再碰到那个举着手枪找麻烦的家伙，景旸都不需要请武二、野狼从旁协助，光靠现在打下的扎实的基本功，就绝不会输。如果找到机会使用『弹指神通』，甚至能隔着对方五十步便拿下那场战斗。 “不能太飘，我终究是没有太多实战经验的……” 这么想着，感觉到身体已经在星标的辅助下，恢复了不少，景旸便一个鲤鱼打挺，轻轻松松地站了起来。 他走到一棵三四个成年人合抱粗的树面前，全身架起一层厚实的气，包裹着白光的一拳轰出，“咔嚓”，大树被生生地砸出一个大洞，当中断开一半。 景旸屈指扣住，一团气凝聚指上，砰地弹出。 轰！ 本就被一拳轰断一半的树干，上半截被一“子弹”打飞，在半空翻了几圈，撞到后面的树才停下，被击中的位置留下一个冒着烟的坑，四散皲裂。 “好像还不错。” 景旸看着这一幕，自我评价了一下，不过很快又自我提醒，“比司吉认为的可以行走江湖的总念量至少是1800，我这才1000，出门在外，还是得多加小心呐……” 一旁的野狼已经吓得瑟瑟发抖了。即使没有星标的操控，它恐怕也会立刻对这个人类伏地臣服……明明才是个人类幼崽而已！ 武二其实也是同样的想法，不过它对这个人类十分亲近，震撼的同时，又与野狼的感受截然相反。 景旸摸了摸凑来的虎头，对野狼教训道：“没用的东西，让你逮个鸟，三天了，连根鸟毛都拿不回来！这几天武二快把周边的野生动物猎干净了，我看接下来咱们要是饿肚子，就把你给剥皮烤了吃了！” 野狼浑身发抖，紧紧伏地身体，口中呜咽不停。 在害怕中等了半天，也没有动静，却听到那人类幼崽的呵斥声：“愣着干什么，快点跟上。” 野狼抬头一看，景旸已经带着惨月虎准备离开，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跟了上去。 …… 景旸自然没有放弃抓鸟的想法，在这个自己两眼一抹黑的地方，找只鸟来操控，飞上天居高临下地观察地形，是最方便不过的。 但是在第二天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指望那些捕鸟装置估计是没戏了，毕竟自己是第一次做那种东西，效果不佳，可以体谅。 现在自己“神功小成”，自然又有别的方法可以用。 景旸眼部凝聚气，目力大增。 在发现了几只落在树梢上叽叽喳喳的乌鸦大的也不知道叫什么名目的鸟后，他抬手示意武二和野狼退远一点，然后自己关闭全身的精孔，敛去了全部的气，进入『绝』的状态——景旸如同一块随处可见的石头，直到他走到那几只鸟的树下，它们也没有丝毫察觉危险的来临。 力道得轻一点…… 景旸屈指弹出一颗米粒大小的气弹，精准地砸中其中一只灰色的鸟。 灰鸟叽叽喳喳叫着呢，忽然眼前一黑，一头从树枝上栽落。 其它的几只或白、或绿、或也是灰色的鸟惊讶地展开翅膀，但很快它们也接连地感觉脑袋被什么东西砸中，翻着白眼、甩着舌头就从树梢上掉了下去…… “搞定。”景旸在树下拍了拍手。 他切下自己的一段发丝，将一缕气缠绕其上，弯折成非常小的五芒星形状，依次在地上昏厥的一共五只鸟坚硬的喙上，如同盖章般一一掠过，留下一共五个小型的玫金色星标。 “醒。”景旸吐出一个字。 五个小型星标应声激活，融入五只鸟自身的生命能量之中，瞬间，五只鸟都睁开了眼。 “飞。”景旸再次下令。 扑棱棱…… 几只鸟叽叽喳喳了一阵，很快听从命令，秩序井然地飞上了天空。 景旸抬头看着，心念一动，将操作方式从③切换成①，瞬间，他仿佛凭空多出了五个外置脑袋，多出五个子意识，五个子视角，正在乘风飞翔，在茫茫林海的数十米上空展翅。 “这就是飞的感觉吗？”走在树林地上的景旸完全地感同身受，颇为新奇。 不过，他好歹没忘记正事，立即操控着五只鸟在半空散开，同时继续拔升高度，尽量地朝五个不同方向，鸟瞰现在自己所处的这个地方，究竟是个什么情形，到底往哪里走，才能最快地离开树林，以及究竟有没有人类的城镇。 “是座岛？” 景旸翻身跃上虎背，叫上随行的野狼，朝着已经看中的方向穿林奔去。 “还是个半岛……” 借助五只飞在百米高空的鸟儿开阔的视野，景旸已然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这是个从那边更大的陆地向北延伸进海洋的半岛，整座岛内几乎大部分都被郁郁葱葱的树林所覆盖，而在半岛的东西两边沿岸，各有一条城镇地带。 景旸最初穿越醒来的地方，位于这座半岛的最北边，再往北就是无边无际的大海了。那艘小型游轮自然也在附近。而整条北海岸，别说城镇了，连座灯塔都没有，海岸线光秃秃的。 而景旸之前为了将那疑似猎人的家伙，以及新认的干娘的遗体入土为安，而深朝那边的半岛内部深入，又晕头转向地一边苦修一边乱逛，这会儿所处的位置，距离东边沿岸的那条城镇聚集地更近一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东海岸城镇带的最左边，似乎是个……景旸操控五只鸟集体掉头，同时朝那边看去，综合五个视角，确认了那地方果然是个大型的游乐场。只是望山跑死马，呃，跑死虎？总之究竟还要跑多少公里，景旸经验不足，也没什么把握，估计有得赶路了。 不过总算有了目的地，景旸心里定了不少，甚至还有闲心欣赏沿途的风景，反正花力气飞奔的又不是他。 “停，虎哥，我说停停。”景旸轻轻拍了拍虎背。 他翻身跃下，朝右手边走去，这里树林渐次稀疏，前方居然拉起了一条铁网隔离带……就在这时景旸眼神一动，透过头顶徘徊的五只鸟的其中一只，他好像看见在这铁网隔离带的另一侧内部，有几个人影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咋像是什么好人的样子…… 景旸沿着铁丝网隔离带往前走了十几米，忽然看见铁网上挂着一个指示牌。 已经掌握猎人世界文字的景旸，自然认得出这上面图文并茂的内容，也正是因此，他不禁有点沉默。 「濒危动物保护区，惨月虎栖息地，禁止入内……」 我说他娘的怎么半天碰不见一个人影，原来这几天都是在保护区外面晃悠呢…… 该说自己其实运气挺好吗？没有被当成偷猎地给铐走…… 武二低吼了两声，看来它认得这铁丝网。 景旸想了想，忽然明白了什么，扭头问道：“你是被偷猎的打伤了，逃出了保护区，碰巧路过我那边，然后才因为我而伤势痊愈？是这么回事吗？” 武二歪头看着他，然后走过来用脑袋蹭了蹭景旸。 “这怎么能忍？几个臭偷猎的，欺负到我虎哥头上了，不答应！”景旸正想试一下自己现在的身手呢，翻身骑上虎背，“走，就让我这冒牌的猎人，去会一会他们。” 第十三章 赢的感觉真好 景旸骑虎牵狼，手上拿着几块刚捡的石头。 他在指尖分配一定的气并结合了缠、练、凝等技巧，本质上就是通过强化了指尖的破坏力，而这种在身体各部位分配不同数量的气的应用方法，就被称作『流』。指尖如刀，切豆腐般在石头上一笔一笔刻出一个五芒星的符号。 景旸这边忙活着，头顶的天空上也没有闲着，五只被星标操作的鸟儿，如同五架游荡在高空的侦察机，锁定着那一、二、三、四……刚好也是五个鬼鬼祟祟的疑似偷猎者的团伙。呼……五只鸟儿展翅滑翔，时不时地轻振双翼，全方位地监察，同时为地面上的自己导航，不断接近对方。 一只飘浮在高空的眼珠，陡然转过球体，瞳孔的那一面对准了迎面飞来的鸟群。 骑着老虎的景旸眼角一跳，猛地抬头望去。即便双眼加持了『凝』后，也很难看清楚高空中那飘浮着的一个小小的眼珠。 看来这五个偷猎者里头，有高人哪…… 毫无疑问，这悬浮在高空的眼珠，是某个人的念能力！ 景旸继续前进，同时操控着头顶的五只鸟，在掠过那眼珠以后，趁着对方以为只是一群普通的路过的鸟时，突然杀了个回马枪，景旸操控着一只灰色鸟儿，如同离弦之箭般刺破空气，精准地刺中那只悬浮的眼球。 噗，眼球如同水泡般爆开，继而化成一团白色的气，在空气中烟散。 …… “啊！！！” 偷猎者团伙中的为首的一个光头男人，突然惨叫一声，捂住了右眼。 其他四个被吓了一跳，“噶罗大哥，你怎么了？” “可恶的贱鸟！”被叫做噶罗的光头咬牙切齿，忍痛放下了手，只见他的右眼窝中，竟是黑乎乎的一片，没有眼球的存在。“我放在天上的右眼，被一群路过的鸟给攻击了……” 其他四个有点无语，这么倒霉？ “不会是被鸟当成飞虫了吧，哈哈，呵……”有人想活跃一下气氛，他身材魁梧，身上背着一个沉重的袋子，估摸着能有几百斤，却显得没事人一样轻松自如。但是发现噶罗冷冷地用左边的独眼看了过来，壮汉立刻闭了嘴。 有人打圆场道：“多亏了噶罗大哥的『神的第三只眼』，咱们这一趟才能这么顺顺利利，在不少好地方，弄到了不少好货，从来没被其他人发现过。这么久了，运气不好碰见几只路过的蠢鸟，也是在所难免的。” “没错，噶罗大哥可是天空竞技场的楼主！要不是他，咱们哪有现在的本事，更不可能跑到欧奇玛的地盘搞东西。这一趟已经收获很大了，居然还成功地搞到一头惨月虎，我看已经可以收手了！等离开这破岛，转手一卖，咱们就发了！” “都闭嘴！” 噶罗空瘪的右眼窝中，凝聚出一团白色的气，结成一颗右眼。 眼珠在眼眶中转动，他冷冷道：“动物都有感知危险的天性，正常的鸟别说主动袭击我的『神的第三只眼』，就算过于靠近，都会有本能地不安！都给我注意一点，四处看看。我总觉得，这不只是什么运气不好……” “听你的，大哥。”其他四人也不啰嗦，包括那个背着惨月虎的壮汉，端起步枪，拿出军用匕首，四散成一圈，一边前进，一边观察。 噶罗取出手枪，咔啦上膛，右眼的眼瞳似乎闪烁着奇特的光彩，警惕地看向天空，寻找着刚才的那五只鸟。 嗖，一声细微破空声之后，身边传来一声压抑着疼痛的叫喊。 被不知什么方向射来的东西偷袭的偷猎者，痛得一手捂住脸颊，一手端起冲锋步枪，对着密林“哒哒哒哒”猛烈开火。 “真的有敌人？我们被发现了？” “停火！根本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你想把布兰切特公司的保安全都引来吗？” 其他三人骂骂咧咧的，但也神经紧绷地仔细观察。四人以背靠着背的阵型慢慢靠近。 背着猎物的壮汉的眼角余光，忽然看到一道黑影朝自己扑来。 原来是惨月虎？ 他一甩冲锋枪给这头蠢老虎来个子弹洗澡，却耳听得近处“砰”的一声炸响，同时察觉手上热辣辣的麻痹感，他低头一看，自己端着枪的手不知何时，不知被什么东西打中，血肉模糊！ “砰！” 噶罗右眼精芒一闪，举枪就射，砰！ 一枪在武二身上打出一团血花，后者却毫不停留地扑倒眼前这个人类壮汉，他背着的袋子里有自己同类的气味。 “吼！！” 武二将之扑倒，一口啃掉壮汉的半个脑袋，然后就地一滚，朝最近的人类甩身一撞，在枪林弹雨中飞奔遁入林中。 剩下的三人，有一个只是满脸悲色，多看了一眼被老虎啃掉半个脑袋，身体还在抽搐的同伴，就感觉脖子一痛，像是被子弹击中似的。 “啊啊啊啊啊！！”他惊恐绝望，一手捂着脖子，一手端着枪对空乱射，“到底是谁，给我滚出来！” “不止是惨月虎！还有其他人！！” “别慌！冷静！”噶罗厉声喝道，他右眼精芒爆闪，看到了，在树林里，有一个飞速移动的小个子！ 你速度再快，也快不过视线！ 来吧！ 噶罗握紧手枪，甚至闭上了健康的左眼，只用念能力制作的右眼，全力追逐着树林里那飞梭的小个子身影。 轰！轰！轰！ 噶罗连续三发视线念弹，死死咬住那飞梭的身影，最后一发砰地将后者打得一个趔趄。 中了！噶罗握紧枪。 力道不咋地嘛……被命中的景旸继续撑着『坚』护体，闪身转移方位。 “吼！！” 又是一道兽吼冲了出去，只是这一次却是一头狼。 “噗噗噗！！” 训练有素的偷猎者到底也不是吃素的，就地一滚，端起一把枪毫不犹豫地喷射火舌，子弹倾泻在野狼身上。 噶罗右眼锁定野狼，视线中迸发出一团气弹，轰！ 气弹命中野狼的脖子，当场炸断。 狼头伴着血浪，滚到一旁…… 等等，为什么，只有一个人射杀这头狼？噶罗忽然察觉到不对劲，却见刚才端着冲锋枪扫射野狼的那人身旁的另外两个，正笨手笨脚地端好冲锋枪，最后恼羞成怒，弃枪不用，一个抬脚将那人扫狼的冲锋枪踢开，一个双手抱拳狠狠地给那人脑袋来了一下，当场倒地昏迷。 噶罗震怒道：“你们两个做什么！” 嗖！一个黑点极速朝他袭来，噶罗的右眼立即扭动，瞳孔紧缩，锁定看清了来物，居然是个五芒星形状的石头块。 他抬起手臂格挡，只是感觉轻微的震动，石块便碎裂蓬散，根本连他护体的气都没有破开。 “做什么？” 最开始被袭击的那个偷猎者扭过头来。 他脸颊上被击中的位置，粘着的一个五芒星的石头遍布裂痕，这会儿哗啦啦脱落，露出底下仿佛纹在脸颊上的一个玫金色的五芒星标记。 另一个的脖子上有着同样的标记，也转头看向噶罗，呵呵笑道：“偷猎保护动物，这不大合适吧？我们这是洗心革面，准备投案自首啊老大，劝你也最好回头是岸……” 砰！砰！ 噶罗毫不犹豫，两发点射准确地命中这两人的眉心，爆出两团血花，心中也是震惊，这两个人被对方操控了？到底是什么能力？ 两人软软地倒下，与此同时噶罗的右眼珠突然扭动，瞳孔的位置已经进入颅腔，却隔着骨皮肉看到了在侧翼树林里，扣指瞄准自己的少年。 砰！ 景旸一发『弹指神通』，撕裂空气。 噶罗竭力跳开，大腿仍然被念弹擦中，被炸得皮开肉绽。 他忍着痛反手就是一枪。 砰！ 子弹曳过一道热浪，尖利的弹头旋转着，一路钻破空气，转眼距离景旸的额头已不足半米。 景旸抬起手臂。子弹不足二十公分。 景旸张开手掌，挡在额前。子弹撞在他全身撑起的气构筑『坚』的墙壁上，金属弹头在巨大的压力中，一边扭曲损毁，一边往前钻…… 砰…… 其实就是电光火石的事情。噶罗被景旸的念弹袭击，跳开后反手一枪打中景旸额头，被景旸抬手挡住。 景旸张开手掌，干瘪滚烫的弹头在掌心滚动，只是在他掌心留下了一个小小的伤口，很快就被颈后的星标被动治好，连个疤都没留下。 看来自己『坚』的防御力还是挺强的！刚才就算用脑壳接手枪子弹，顶多擦破点皮而已…… 轰！ 噶罗的右眼再度迸射一团气弹，射向景旸。 景旸来不及使用『弹指神通』，架着全身的『坚』尽力躲开。视线念弹擦中他护体的『坚』，将他翻身躲闪的动作都给撞歪了。 呼啦啦啦…… 正在这时，一群鸟儿四散飞来，乌泱泱围绕着噶罗的脑袋，完全遮挡了视野。 “滚一边去！” 噶罗大怒，想把烦人的鸟给拍走，却怎么也拍不到，无奈举起手枪连射，砰砰砰砰！一时间鸟羽飞散，乱七八糟。 他正以右眼凝聚念弹，将这些鸟炸个稀巴烂的时候，五只鸟却又扑棱棱翅膀飞走了，四散而去。 而在他正对面，景旸早已扣指对准了他，口中还在念着：“九秒过去了，十秒过去了……” “不好！” 噶罗大惊失色，只觉得对面的小鬼手上有一股危险至极的气已然成型。他拼命催动念气凝聚在右眼，顺着视线化作拳头大小的念弹，大吼着轰然射出。 “砰！” 景旸这次足足蓄力了10秒钟的『弹指神通』脱手而出，几乎化作手臂粗的光柱，直接将迎面袭来的视线念弹撞碎！ …… 念弹爆散的冲击力散去后，噶罗的正面衣服仿佛被焚毁，全身也血淋淋，遍体鳞伤，他两眼翻白，右眼眶中的眼珠化作一团念气烟散…… “咳咳，噗……”噶罗吐出一口血，摇摇晃晃，终于跪倒，他喃喃自语道，“你应该，去天空竞技场，当，楼主……” 砰，他轰然倒下，趴在地上。 “你才楼主呢，要不要给你挽个尊？” 景旸甩了甩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这种真正的战斗，消耗太过剧烈，每一招都是吃气大户，短短几分钟的战斗，比一小时的修炼都轻松不到哪里去。 但是自己赢了。赢的感觉真好。 武二这时才从树林中走出，身上中枪的位置，早已在星标的治疗下，挤出弹头，伤口痊愈。环顾四周，躺了一地的家伙，偷猎者的五人，噶罗被景旸击败，两个被噶罗爆头，一个被景旸操控的两人捶晕，剩下一个最先被武二咬掉半个脑袋，这会儿都快凉了。 武二默默走向地上的那个偷猎的袋子，景旸则走到被打断脖子的脑袋这边。 “有意思……” 他双眼凝聚气，仔细观察着，只见以狼身上的星标为核心，野狼全身的生命能量都被强制调动，连断开后滚到一旁的狼头，此刻也在缓缓地朝着断颈处移动。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啧啧称奇的声音：“你还真是厉害啊，一个人就解决了他们？” 景旸回头看去，从林深处走出来一个绿色短发，青春火辣的妹子。 第十四章 美食猎人 在平时的修炼，以及战斗准备的阶段，仅仅全力维持『坚』，就会每秒钟消耗1气——这也是之前景旸判断自己总念量的依据； 但是，当正式战斗后，因为需要反复切换使用『凝』、『流』、『周』等消耗更多的衍生技，每秒钟消耗的气会成倍地增长，视战斗的经验与对气的掌控力，将是每秒钟消耗6～10气； “喂，你到底听没听见我说话啊？” 再加上特定的念能力，尤其是一些必杀技，更是消耗气的大头…… “喂！难道你没有看到我吗？” 比如景旸的『弹指神通』，每次蓄力发射，都会消耗很多气，并且随着蓄力时间越长，随着杀伤力提升，集聚和消耗的气也就越多。 自己现在总共最多才1000气，够这么折腾几下的？ 这让景旸深刻地反省了一番。看来以后在没有绝对把握命中的时候，绝对不能蓄力超过三秒！ 否则就是纯浪费气。 多亏了这次遭遇战持续得并不长，自己剩下的气还算充足，否则刚才最后那一下足足蓄力10秒的『弹指神通』，恐怕都能掏空自己…… 这让景旸想到了幻影旅团的一个叫芬克斯的成员，他的强化系必杀技『回天』，是手臂每转多转一圈，拳头的威力就会增强一轮……恐怕也是与自己的『弹指神通』相似的原理，那么自然也会有相似的弊端：转得圈数越多，集聚的气就越多，假如这一拳最后没能打到敌人，那就是纯纯的浪费气，最坏的情况是一个不好掏空了自身的念量，反而要糟…… “喂！！！！！” 脾气并不算好的绿发妹子震吼，打断了陷入沉思的景旸，“你这小屁孩，不要无视我啊！” 景旸对她抬手，示意她稍等，妹子顿时收声。 景旸伸手在狼尸某处摸了一下，星标蓬然消散，在地上缓缓朝狼尸断颈处移动的狼头也彻底静止不动。 与此同时，一缕死气袭入景旸的心脏。 他暗道：「看来，这头狼的头被打掉时，就已经死了一半了，只不过现在才算是真正死亡……而且，这次也确认了，只要星标不被破坏，就算头掉了，脑袋烂了，心脏被摘掉，也一样不会真正死亡。只是这种必死之伤，修复得会非常非常慢。」 就在绿发妹子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景旸站起来对她指了指后面。 “后面？”妹子狐疑，“怎么了吗？” 景旸凝重道：“往后退几步。” 绿发妹子见他如此慎重，不明所以地往后退了退，“这样？” “再退几步。好了。” 景旸这才放心地走到散落一地的偷猎者面前蹲下。那个脑袋被武二啃掉一半的壮汉，死气之前就已经钻入景旸的心脏，自然是凉透了。有一个是被自己操控另两人捶晕了。而那另两个则被噶罗两枪爆头……景旸看了一眼他们眉心的枪伤，伤口本身已经在星标的治愈下闭合，但颅内却传来隐约的某种蠕动声…… 看来是倒地的姿势不对，尽管自愈了，弹头却留在大脑里，这俩人在反复经历着难以想象的颅内高潮啊这是……景旸摇摇头，伸手在两人的脸颊与脖子上一抹，将他们各自的星标抹除，也算是帮他们解脱了。立即又是两道死气钻入心脏…… 自己是操作系，而对一个合格的操作系来说，最佳的情况，当然是任何人都不知道自己能力的情报。 景旸决定以后尽可能地伪装成一个放出系的念能力者。 绿发妹子没有发现景旸是在清理星标痕迹，以为他只是在“摸尸”，不禁担心他也去摸最后的那个噶罗，在后头出言提醒道：“喂，那边的家伙还没死，你小心点。” “我当然知道他没死。”景旸拍拍手站起身，噶罗身上又没有死气传来。 他看向绿发妹子，疑惑道：“你还站那里干什么？” 绿发妹子怒道：“不是你让我站这里的吗？！我还没搞清楚状况呢！” “哦。”景旸点点头，走向另一边的武二。那个袋子里露出另一头惨月虎，似乎被打了强力麻醉剂，被武二叼着拖出来后，还显得迷迷糊糊的。 “哦什么哦啊？”妹子忍无可忍地大步走过来，“你就不解释一下吗？” 她伸手想揪这男孩的耳朵，却被对方躲了过去。 她不服气，又探手去抓。 唰，唰，唰……景旸见就快躲不掉了，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指责道：“你干什么呢？欺负我刚战斗完现在比较累是吧？” 妹子噎住，怎么搞得我很理亏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心平气和道：“我叫门淇，是个新晋的职业猎人！我是被这边的枪声吸引过来的，这几个偷猎者，正是我们最近着手抓捕的犯人。而旁边这两头惨月虎，是这个一级保护区内的保护动物！你松手，我可以给你看我的猎人执照。” 景旸仔细打量了她几眼，带吊背心加热裤，上身套了一个黑色透气网衣，什么御手洗红豆……哦，是门淇啊。原来是漫画里的主角们参加猎人考试时的第二场的考官，那个女美食猎人。 景旸松开手。 “你看！”门淇从热裤兜里掏出一张猎人执照，在景旸面前晃了晃。 “别晃了。不就是执照吗？跟谁没有似的！”景旸嗤笑，也取出一张猎人执照，“喏，说到惨月虎，没有人比我更懂！你以为我不知道这里是保护区？没看到这头惨月虎乖乖跟着我打击偷猎者吗？” 门淇被他镇住，将信将疑地看着景旸，“布兰切特公司他们还雇了别的猎人？不对，你这么小，你居然也是职业猎人？” 什么鬼的布兰切特公司……景旸凝气于双眼，看了一下门淇身上的气，松松垮垮的并不怎么凝练，量也不多的样子，估计还不及自己全盛的一般，便语重心长地说道：“年轻人，眼界不要那么小。世界大着呢，念的世界里，可能性也多着呢！什么叫我这么小，我都——你几岁？” “……16。” “呵呵，我已经20岁了！果然是小姑娘。”景旸道，“念都学会没多久吧？缠绝练发，都掌握熟练了吗？开发出独属于自己的念能力了吗？” 门淇被他一顿前辈口吻的追问，也有点晕头转向，“确实刚学会没多久……但我是有原因的！我中途为了专心准备美食大赛，耽误了几个月！念能力的话，最近才勉勉强强，好像有点灵感，又好像没有……” “其实就是还没开发出来吧。” “嗯。” “要继续努力啊。猎人协会的未来，可就靠你这样有冲劲的年轻人了！”景旸语重心长地说，“我很看好你，一定可以很快地成为一星猎人。” “行了，就这样吧，我先走了。武二，跟上！”他拍拍屁股就要离开，“我就不跟你这样的新手猎人抢功劳了，这几个偷猎者，你自己联络公司的人来处理吧。” “我……这……”门淇更晕了，“为什么是我一个人留在这里联系其他人，你不跟我一起等人吗？” 景旸招招手，武二见门淇也不像坏人，就放心地将同类交给她，溜达到景旸身边。 “你也不想好不容易抓到的偷猎者醒来后跑掉吧？”景旸问。 门淇点点头。 “那不就得了。”景旸翻身跳上虎背，“武二，冲！” 惨月虎低吼一声，载着他飞跃离开，沿着原来的前进方向，穿入树林，朝着东边沿海岸的城镇一带而去。 门淇傻站在原地，直到景旸骑着老虎离开，才反应过来，“不对啊！你叫什么啊？” “喂！你回来……” 身后远处传来年轻的美食猎人气急败坏的声音，景旸骑着武二，头顶高空有鸟群跟随，放肆地大笑着，真是有意思！ 第十五章 分配任务 朝着东海岸城镇区游乐园赶路的同时，景旸也在给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念能力实战，进行一个简单的复盘。 自己深知劣势所在。 因为不是强化系，所以尽量避免了与敌人贴身肉搏。 因为总念量不多，所以即使在保证与敌人拉开距离之后，在起码维持了『坚』的防御之后，其他的各种衍生应用技，比如『凝』，也是能不用就不用，正所谓好钢用在刀刃上，只在必要时候开启，这样一来，大大降低了战斗中的每秒钟气的消耗。 可即便如此，短短三分钟出头的一场实战下来，光是自身的必要损耗，都超过了总念量的三分之一，估摸着已经接近400气。 景旸曾估算过，自己每一道成功施加的星标，都会一次性消耗自己60多的气。 这在念能力之中，已经是消耗相当低的类型。 可对总念量本身就不多的景旸来说，在之前的战斗中成功施加的两道星标，就一次性掏了他约130的气，实在是肉疼。 还有『弹指神通』。 自己的『坚』的输出量在80～90气，因为并非强化系，所以实际的攻防只有48～54气，而『弹指神通』作为蕴含了隐形制约的技能，起步就至少有100气，而每蓄力1秒钟，就可以增加10气。虽然实际威力，因为自己是操作系，还要打个八折，但是作为自己现在主要的远程输出型技能，能有现在这个威力，已经相当让人满意。 全程总计使用了三次弹指神通。 前两发，一次是打烂了扫射武二的壮汉的手，一次是擦中了那个提到了天空竞技场的独眼龙。好在这两发自己并未过多地蓄力，估摸着总计消耗了110气不到。但是第三发自己却足足蓄力10秒钟，一下子就掏了自己200气，给本就不富裕的所剩念量雪上加霜…… 好在最后一发10秒的弹指神通足够争气，成功解决了对手，要不然自己就该考虑骑上武二先跑路，等蓝条回满再战了。 杂七杂八的算下来，一场三分钟左右的低烈度战斗，自己足足消耗了九成的气！ 将近900气啊！ 明明剩下的气也有个100出头，甚至比正式修行之前条件还好点儿，可自己却有很虚弱疲惫的感觉，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好在借着跟门淇扯淡的功夫，以及颈后星标的回复效果，现在的体力又恢复了一些。 景旸总结这场战斗的经验教训。而最深刻的一条就是——没有那么多念量之前，就不要装什么科班出身的大头蒜！ 总共才1000气的量，干啥非要全程维持着『坚』？ 明明已经刻意与敌人拉开了距离，自己只要维持『缠』，保持起码的防御力就行了，这样每秒的自我损耗会降到最低！超过三分之一的气都白白“蒸发”掉了啊，想想就心疼。 “不过这样的话，就得锻炼出足够的洞察力，以及相当熟练的『流』，这样才能及时地发现危险来临，无缝衔接地从『缠』切换到『坚』。要不然，‘节能’倒是节了，可命也跟着节完了，那不是本末倒置了嘛……” 景旸骑在虎背上笑出声来。念能力的战斗，还真是有难度，也很有劲啊！ 在这个世界，很难想象会存在海贼里的那种强者对决一打就是十天十夜的情况……在实战中需要随时头脑清醒，考虑战术策略。拖得越久，凭空的损耗就越多，战斗的招数威力越强，消耗的气也越是吓人。 每一丁点的气，都需要精打细算。 想着想着，斗志开始燃了起来，真想立刻就开始继续修炼！ “哦，快到了吗？” 景旸借助头顶的五只鸟，已经看见了前方遥遥在望的东海岸沿线城镇，最左端的大型游乐场。即使隔着这么远，也能看到其中游客络绎不绝，十分现代，十分热闹的样子。 “总算是能像个人一样活着了！这几天跟个野人似的……” 景旸翻身跳下虎背，这会儿功夫，他已经恢复了差不多一半的体力。星标属实是给力。 当然，自己的肚子也因此更加地饿了。 景旸朝天空招招手，五只鸟展翅飞落下来，在武二头顶排排站，其中灰色的那只，十分顽皮，差点把边上的鸟儿挤掉下去。 “就你吧。”景旸挑中了它，“挺机灵的样子，先跟着我。” 麻雀般大的灰鸟叽喳叫了几声，得意洋洋地乜了另外四个，咱们真不熟！小翅膀一扇，飞落到了景旸的肩膀上。 “你，还有你，”景旸又点了两只鸟，“去北海岸的那艘废弃的小型游轮盯着，如果看到人类，就用鸟嘴戳破自己的皮肤，激活星标来通知我。” 两只羽毛中泛绿的小鸟点点头，展翅而飞，朝着景旸来时的北海岸掠去。 “至于另外两只……”景旸考虑了一下，“就跟着武二。一只在天空巡逻侦查，一只挂在武二身上，听它的话，累了就换岗。你们也一样，发现人类就啄破皮肤通知我，知道了吗？” “叽叽！”“喳喳！” 两只羽毛略白的小鸟斗志昂扬地点点头，其中一只还挺人性化的用小翅膀敬了个礼，这再一次让景旸认识到，猎人世界的动物的与众不同。 扑棱棱，其中一只白鸟飞上了天空，盘旋巡逻。 “至于武二你……”景旸摸了摸惨月虎的大脑袋，“你也知道吧，你是濒危保护动物，而且这么大的个头，我现在不可能随身带着你。” 武二没吭声，只是蹭了蹭景旸的手掌，然后退开两步，看着他。 景旸笑道：“别想偷懒，你也有任务。” “你就在这保护区和东海岸城镇区之间的树林里，寻找一些有水有平地有石头，适合修行的地方吧。”他用力搓了搓老虎的脑袋、下巴，对五只鸟，他是直接用星标下令，而对武二，他只是在单纯的在拜托它帮忙。“我可还要继续修炼呢！实力还很弱啊……” 经历了一场实战，越发地感觉1000念量根本不够用了，而且各种念能力应用技，也需要不断熟练。 难怪即使像比司吉那样的宗师，也要将缠绝练发等基础与衍生技能，列为每日必修的基本功课。 她师承的尼特罗的心源流的宗旨更是如此，什么花里胡哨的念能力都很虚，可遇不可求，而扎实深厚如山峦般无可撼动的基础功，才是脚踏实地，切切实实的。 “吼～”武二转着脑袋跟他玩了一会儿，最后扬起头，精神抖擞地带着身上的一只白鸟回身纵入林中。 景旸目送了一会儿，直到肩膀上的叽叽喳喳声吸引了注意力。 “吵死了，叽叽喳喳，跟个麻雀似的。” 景旸伸出手指拨了拨肩膀上的小灰鸟，回头走向前方不远人声鼎沸的游乐场，“要不就叫你塔莉垭吧？三个字太长了，还是叫岩雀好了……” 摸了摸兜里的现金以及那张捡来的猎人执照。 别的先不说，赶紧先搓顿好吃的！ 第十六章 像我这么帅的，还是先低调点 景旸之所以会选择人多眼杂的游乐场，主要是这个游乐场处在东海岸线城镇区的郊外，而自己离游乐场更近一些。 这个游乐场如景旸借助鸟儿观察的那样，占地很大，大门处并不收取门票，估计是内部的不同游乐区域分别计票。而在这些五花八门的游乐区四周，则遍布着大小商业街，饭店、商场、小旅馆、咖啡厅……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不是说你。”景旸摸了摸肩膀上叽叽喳喳的灰鸟，被他取名岩雀的小家伙。 他在街边抬头看了一眼面前这家店的招牌，「精灵大饭店」。 抬脚踏入大饭店之内，宽敞明亮的餐厅，扑面而来的饭菜香气，室内坐了一半的食客，一张张餐桌边，有许多男女老少说说笑笑，一看就是在游乐场玩累了之后进饭店吃点东西顺便休息的。还有一些人似乎是专门旅游来的，举着个手机，拍拍桌上的美食，拍拍窗外的游乐场风景。 景旸套着个裁过的不合身短袖，大裤衩还是卷着腿儿的，一副流浪儿的要饭气息，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对周遭时不时瞥来的异样眼光视而不见，他挑了个空座位一屁股坐上去，光着倆灰扑扑的脚丫子，举手扬声道：“有服务员吗？这边要点餐！” 一个服务员将信将疑地凑过来，一手拿笔，一手捧着菜单板，看了看景旸，又看了看门口，“小朋友，你的家长呢？” 景旸无语，自己现在这副造型，确实连交流都费劲。不是对方听不懂，而是对方根本不会把自己这“小孩”的话当真。 “我说了，我要点餐。饿死大爷了！”他于是一手取出猎人执照，一手取出几张现金钞票放在桌上，“你有很多疑问吗？憋着吧，我不会吊你的。” 服务员一噎，惊疑不定地接过男孩手里的猎人执照，反复看了看，确实不像是假的，事实上猎人协会的执照也根本没有人能够仿制——猎人协会背后站着的，可是全世界最强大的五个国家。考虑到那些神秘的猎人们根本无法以常理揣度，服务员立刻换了态度，将猎人执照还给景旸，客气道：“抱歉，请问您要点些什么？” 景旸也没装蒜，他从穆瑟的钱包里缴获的现金，总共才不到20万戒尼，换算成前世的软妹币，估摸着也就1万出头，自己还没到可以大手大脚换钱的地步，于是随便点了些量大管饱，又不是很贵的菜式，外加一份当地特色的海鲜炒饭，总共才花了1699戒尼。 饭菜很快端了上来，景旸直接还就那个风卷残云，顺便拨了点米饭到桌上，小岩雀欢快地低头啄米，敲得桌子咄咄响，它还挺不客气，跳到景旸的汤碗边就要接着啄饮，被景旸一筷子摆了个跟头，景旸取了个杯子倒了点汤水分给它。小岩雀歪头瞧了瞧他，也不知道是迷糊，还是不敢记仇，将杯中的汤水啄得噗噗响，似乎更用力了。 吃饱喝足，景旸付账离开，摸了摸一身的破烂衣服，决定先找个商场换身行头。 在游乐场的一家商场里，差不多也是同样的剧情，在景旸亮出猎人执照后，才顺利地买了两套短袖短裤和几套内裤外加一双运动鞋——总算是有鞋穿了，容易吗！ 景旸一边泪目唏嘘，一边又去买了几件一次性的牙膏牙刷、洗发水沐浴露。 出了商场，景旸直接找了个游乐场内的公共洗手间，装修还算干净正规，也没什么异味，他旁若无人地穿着新换的内裤，站在洗手台前洗了个简单的澡，搓了一头的洗发泡沫，看得两边男女洗手间里出来的男士女士、男孩女孩们目瞪口呆。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景旸冲完头发，拐进男洗手间换了条干内裤和新买的短袖短裤，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都看着我干什么？”他摆了摆手，“行啦，都散了吧。” 直到景旸扬长而去，众人都在议论纷纷，提及最多的话就是，要不要报警？看着不像是正经人家的小孩啊！这也太野了！ …… 景旸肚子填饱，收拾清爽，一身的轻松，吹了个口哨，将放到天上的小岩雀喊了回来，这家伙正在欺负一个游乐场里舔冰激凌的小男孩，仗着翅法灵活，也不怕受伤，真是什么死都敢作，差点被人家的大块头爸爸一巴掌打得坠机。 就这样，景旸溜鸟逛街，穿行在猎人世界的游乐场人潮中，听着周遭明明很陌生却又听得懂的异世界语言，有种出国旅游的错乱感。 “叽叽！” 小岩雀站在景旸肩头，一边看向景旸背后的人流，一边扑扇着翅膀划拉景旸的脸颊。 “行啦，我早就注意到他们了。”景旸用手指弹了一下灰鸟，“从商场出来，这几头蒜就一直跟着我，估计是看到我的猎人执照了吧。” 小岩雀不满地啄了景旸的手指两下，好像在说，我这么机灵的提醒你，不该夸一夸，弄点好吃的嘛？ 景旸心里想的却是，要不要故意让屁股后面几个不长眼的尾巴跟着，然后反过来劫了他们的鸟财？ 「还是先落好脚再说吧，轮船那边还有没有后续的追杀都没搞清楚……」景旸考虑了一下，忍住了顺手打秋风的诱惑，「像我这么帅的，还是先低调点。」 后面尾行的几个当地混混只觉得一个眼花的功夫，跟踪的目标就消失不见了。 “人呢？” “可恶，还以为走大运，可以白捡一张‘黑执照’！” “算这小鬼走运，被我们抢其实是好事……他拿着那种珍贵的执照，早晚有一天会被真正的恶人，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几个混混愤愤不平，一路找到一处喷泉，终究一无所获，唉声叹气地散了。 喷泉背后，景旸朝着短裤口袋，耳朵上凝聚着气，强化了一截的耳力，将这几个尾随者的嘀嘀咕咕听得一清二楚。 “黑执照？” 他从喷泉背后跃下。 据说在所有通过猎人测试的合格者里，有近五分之一的人根本保不住他们自己的执照，看来这种流入黑市的执照，就被人称之为黑执照了。 “正宗的‘蓝月宝珠’啊！只有在惨月虎栖息地才会有的蓝月宝珠！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喧闹的叫卖声里的惨月虎关键词吸引了景旸的注意。 这个大型的游乐场周边，有很多跟惨月虎相关的旅游纪念品在卖，布娃娃、存钱罐、吊坠挂件、贴纸、纹身服务……应有尽有。 景旸凑到那个叫卖的小摊贩面前看了看，发现这所谓的蓝月宝珠，看光泽材质，根本不及武二身上的毛皮斑纹，在夜里月下映出的如青玉般的光芒万分之一漂亮，顿时就没了兴趣，并不理会摊主的挽留，景旸扭头离开。 他很快在一处岔路口停下，这里立着一块指示牌，是整个游乐场的地图。 引起景旸注意的，倒不是地图本身，而是角落里的一行文字。 「布兰切特公司·幽魂岛·精灵游乐场」 景旸真是一头问号。 什么鬼的幽魂岛，还有什么鬼的精灵游乐场…… 要不是自己已经练上了念能力，这还以为是穿越到宠物小精灵的世界呢。 “布兰切特公司，这不是在保护区他们提到的公司吗？”景旸自语道，“这保护区也是这个公司的生意？” “你说的没错哦，小朋友。”旁边有一道声音靠近，景旸扭头一看，原来是两个游乐场保安。 保安俯身蹲下，亲切地问：“小朋友，你的爸爸妈妈呢？跟他们走散了吗？” 景旸道：“在保护区里被老虎吃掉了。” “呃……”俩保安当时就噎住了，这怎么接话啊？ “叽叽！”一只灰鸟突然扑腾到他们眼前，等他们连连退步，挥手将鸟驱散，刚才的小男孩居然已经不见了踪影。 …… 幽魂岛？ 景旸想着这个地名，不由地想起了几天前在保护区外的树林里的夜晚，那个一闪而过的浑身惨白的男孩的鬼影子。 “叽叽～” 小岩雀飞了回来，一副我立功了的轻快声调，在景旸面前晃悠。 “等我冲完浪，就给你买饲料。” 景旸找到一家看着像网咖的店，一边迈步进入，一边嘀咕，“我是找你当工具鸟用的，怎么还得花钱呢？改天给你炖了喝汤！” 这幽魂岛到底是什么岛，究竟位于这个猎人世界的哪个方位哪个国家，而今天又是具体哪年哪月…… 景旸有太多疑问了。 好在，猎人世界是进入网络时代的现代社会，没什么问题是上网冲个浪不能解决的。 如果有，那就是冲得还不够专业。 “网管，开机！”景旸把猎人执照拍在“网咖”前台。 第十七章 冲浪看世界 「全世界总共有六块主要的大陆，六片主要大洋……以萨黑尔塔合众国（简称黑国）、欧奇玛联邦（简称欧奇玛）、贝格罗塞联合王国（简称贝国）、闵钵共和国（简称钵国）、古甘玉国（简称玉国）组成的V5领导下的国际秩序……」 世界地图分布格局如下： 艾佛芮卡大陆（钵国）、、、、埃珍大陆（卡金王国） 桑萨梅大陆（玉国）、、、、傩阿米力大陆（欧奇玛） 优路比安大陆（黑国）、、沃斯大陆（贝国） …… 景旸仔细看着电脑屏幕里的这张猎人世界地图，研究了半天，总觉得漂亮国——呃，黑国，应该跟大毛——呃，欧奇玛，两个地方对换个位置的才对。 这地图如果这么一看的话，那漫画里的那个位于优路比安大陆的黑帮之都友克鑫，其实就相当于纽腰克？ 肩膀上的小岩雀扭头，看着景旸在那自得其乐，感到困惑。 景旸有猎人执照开道，就算带了只鸟进来，网管也没多说什么。 更何况这只鸟看上去确实挺听话的，不吵不闹也不乱飞，就那么乖乖停在男孩的肩膀上。网管暗自叹服，难怪叫猎人呢，如果连一只动物都搞不定，那能叫猎人吗？ 景旸根据漫画里的剧情，重新将世界地图的格局，换了个名字，就成了这样： 揍敌客老巢+天空竞技场、、、、凯特小队调查动物的地方 猎人协会总部+考试地点、、、、没剧情 友克鑫+流星街+嵌合蚁、、没剧情 “……” 景旸得出这个结论，不禁感到万分的无语，因为根据地图的显示，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正好是剧情没有任何涉及过的欧奇玛，是在傩阿米力大陆左上角的群岛，与偏东北方向的卡金王国所在的埃珍大陆隔海相望。 这世界地图的右半边也太陌生了，等自己再发育几天，准备充分之后，就动身去地图左边的三块大陆兜兜风！ 景旸心中有了当前的计划，看了一眼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日期。 「1994年12月26日，下午3点44分」 这下明白了，那艘游轮上的，根本就是快一个月之前的旧报纸。 不过也很好理解，自己那干娘估摸着是开着游轮，从卡金王国所在的埃珍大陆，跨海跑路到了这边。说不定轮船都未必是他们自己的。 只是没想到，最终还是逃不过追杀，客死在欧奇玛联邦的这个边缘小岛。 “仇杀？情杀？还是其它的什么原因？”景旸暗自琢磨，“或者干脆就仅仅是黑帮的内部私斗……可既然我那干娘的保镖里涉及了职业猎人，又好像没那么简单。捏麻麻的，总不能是哥们儿穿越刚落地，就和卡金王族那帮自相残杀的变态牵扯上了吧？有那么霉吗？” 念能力者厉害是厉害，但在猎人世界里，跟国家机器相比起来，就有点不够看了。 蚂蚁王厉害吧？ 在漫画里，曾经的世界最强人类，猎人协会会长尼特罗一顿输出，简直像给蚂蚁王刮痧。论个人实力，蚂蚁王一副秒天秒地秒空气的狂霸之气，就差捅破天了，可还不是一颗“蔷薇”下去，就给炸得半死不活的？ 而蔷薇的全名，叫做“穷人的蔷薇”。 没钱折腾的土匪，不入流的恐怖分子，想搞个大新闻了，勉强也就用得起这种“物美价廉制作简单”的毒性炸弹。 就算是嵌合蚁们侵占的那个边缘而封闭的东果陀国，实际上也是有对真正的核弹的开发研究的，但凡嵌合蚁们没有那么高高在上，没有对东果陀的大部分人类看都不看一眼，但凡他们愿意多了解一下东果陀内的军事研究，他们对人类社会造成的危害，100个蚂蚁王加一起都比不上…… 而卡金王国呢？ 景旸只是简单地搜了一下，就能搜到不亚于任何一个V5五大国的搜索结果，现任的卡金国王纳斯比=灰郭肉的知名度更是连幼儿园的小朋友都在教科书上见识过……这也难怪漫画的后期，卡金有资格加入V5的联盟，将V5改写成V6。 这样的国家，手里该捏着多少核弹，又私藏着多少蔷薇？以及多少常规的、非常规的军事杀器…… 以一人敌一国这种事，估计只有在梦里能想想。 幻影旅团那么装逼，也没见他们敢跑去哪个大国的皇宫里洗劫一圈。 ……捏麻麻的，别搁这自己吓自己。又不一定跟卡金王族扯上关系！ 景旸拍拍脸颊，吐出一口浊气。 更何况，杀手们追杀的人，除了那位被自己埋了的干娘，就是她曾经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而那个婴儿，现在已经是五岁大的自己了，活蹦乱跳的，能跑能吃，还能调戏辣妹，还能耍一套念能力呢……除非幕后派人追杀的人脑洞突破天际去了，否则吃饱了撑的会将现在的自己和那个失踪的婴儿联系起来？ 景旸一边手里搓着小岩雀的鸟头，一边靠在椅背上闭目冥思。 派去北海岸那艘小游轮监察的两只鸟，并没有提示的信号传来…… 最多在这待一个月！ 哥们一边练级发育，一边看看后续的发展。如果能替自己这身体的生母，自己新认的干娘，搞明白状况的话，以后等自己有了实力，该怎么处理，好歹也有个线索。如果一个月内都没有进展，那就只好当是没有这个缘分了。 心中计定，景旸睁开眼，把小岩雀往键盘边上一扔，继续在网上冲浪。 因为刚才脑子里想到了幻影旅团，景旸直接敲着键盘搜索，蹦出来的第一个结果，就充满了血淋淋的意味。 「……1993年6月6日，调查团发现了避世不出的窟卢塔族人聚居地，不幸的是，全族尽数遇难……」 「……惨烈的现场，只留下这样一行文字：『我们不拒绝任何东西，所以，也不要夺走我们任何一样东西』……」 「……毫无疑问，这桩惨案，是传闻中的‘流星街’所为……」 「……窟卢塔族人的‘火红眼’，被誉为世界七大美色之一，没想到却遭遇如此灭顶之灾……」 「……根据一年多的调查，这件屠杀惨案，极有可能是犯下累累凶案的‘幻影旅团’实际实施。而根据一直以来就流传的消息，这一伙罪犯，就是出身自‘流星街’……」 「……这场灭族的惨案，究竟内中有什么谜团？是窟卢塔族人确实从流星街夺走了什么，还是流星街终于暴露出凶残的真面目？……」 景旸静静地看完这一则大约一年半之前的旧闻。 窟卢塔族唯一的幸存者，漫画里主角四人团的酷拉皮卡，此刻也是在世界的哪个犄角旮旯里，看着这些满天飞的真真假假的消息吗？十二三岁的小鬼，还真是够辛苦的。 想到酷拉皮卡，就不禁想到猎人协会，景旸又想到之前在树林里碰见的美食猎人门淇，便搜了一下猎人协会。 居然还有面向大众的官网。 他点开一看，在分门别类的条目里，最醒目的就是如今的猎人协会会长艾萨克=尼特罗的介绍，内容中并不包括任何念能力相关的描述，非常的官方文字，也非常的“麻瓜”说辞。 搜索“副会长”，结果是猎人协会里并没有这个职位。 看来那个一脸立本男公关气质的家伙还没有进入猎人协会……景旸又搜了一下，发现猎人协会的官网里，居然列有每年成功通过猎人测试的大名单。景旸很快就在最近的一期，也就是1994年的第282期测试的通过者里，找到了一脑袋绿色的辣妹门淇的照片。 “叽叽！”小岩雀突然用鸟嘴敲了敲键盘。 景旸扭头一看，一脑袋的绿色的辣妹门淇，哼着歌就溜了进来——景旸找的这间“网咖”，每台机子之间都是有隔断的。 “你怎么阴魂不散哪？”景旸无语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门淇手撑着桌角，俯视景旸，得意道：“我可是猎人！想找你这小家伙的踪迹，还不简单？而且以你之前的造型，只要进入人多的地方，就一定会引起注意，找起来就更容易了。” 景旸指着屏幕，呵呵道：“嘚瑟什么呢，通过猎人测试快一年了吧，念能力都练得稀里糊涂的，还好意思叫呢？” 门淇涨红了脸，争辩道：“我都说了我那是有原因的！我中途花了几个月时间，去参加美食大赛！厨师的事情，怎么能——” “这里为什么叫幽魂岛？”景旸忽然问，顺手就敲了几下键盘搜索关键词。 门淇翻了个白眼，“既然叫幽魂岛，肯定是因为有过鬼魂、幽灵之类的流言蜚语呗……”说着，她也弯腰凑到屏幕前去看。 第十八章 什么迪士尼 不出所料，以欧奇玛联邦、幽魂岛这个地名，加上鬼、幽灵之类的关键词搜索，出来的结果基本上就是些灵异怪谈之类的。 让景旸比较在意的是，这些相关搜索结果，从发布时间上来看，并没有一个密集的高发段，近几年，近十来年，二十年前，零零星星的，一直都有相关的采访、新闻、小道流言…… 「传言未必假，鬼魂未必真。」景旸心道，「在猎人世界，什么奇谈怪论，基本跟‘念’脱不开关系。」 自己在树林里无意中看到的那个浑身惨白的男孩身影，或许就是与某种奇特的念有关。 “咦？奇怪了……”门淇看着屏幕上的搜索结果喃喃自语。 景旸随口问道：“那个布兰切特公司，负责惨月虎保护区的，又是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就是这个情况呀。他们负责维护和经营这座岛上的保护区。”门淇奇怪地说。 “这里的游乐场，也是这个公司的产业？” “大公司嘛。听说是世界一流的巨头集团呢。” “布南且……名字到底怎么打？” “哎呀，‘布兰切特’，很好打的，这是个姓氏嘛。” “那你来。” 景旸顺势让开位置，示意门淇坐下。 门淇也不客气，噼里啪啦敲了一顿键盘，搜出了布兰切特公司的介绍—— 「布兰切特公司，又称布兰切特?精灵公司，由创始人阿兰崔尔=布兰切特于1987年创立，产业涉及影视娱乐、媒体网络、主题公园、游乐场、古文化收藏与保护……旗下的视频网站iTube已成为全世界最大的网络视频发布平台……据最新的财务显示，公司总资产为129166亿戒尼……」 什么迪士尼！ 景旸快要遏制不住内心的吐槽欲望，1987年创立，到今天也才8年不到吧，你活活挣了快13万亿啊，你咋不上天呢？ 等等…… 他把门淇的手拍开，抓着鼠标点了一下创始人的名字。 「阿兰崔尔=布兰切特，猎人协会成员，资料绝密。估测其个人资产，位居世界富豪前五……」 这才第五？ 景旸吐出一口气，果然是猎人啊，那没事了。 在这个世界，排名前100的大富豪里，差不多60个都是职业猎人。 手握一张猎人执照，在各行各业办事，都会无比地方便。全世界绝大多数国家的政府，都会给这一张小小的卡几分面子。世上绝大多数的普通人，也对这张卡的持有者的能力，抱有相当程度的信任…… 一惊一乍的，给人搞的，肚子都饿了。 景旸看了看天色，在网咖折腾半天，外面已经出了晚霞，洒在人流量比白天少了一些的游乐场内，更有别样的美感。 “我听我老师说，这个阿兰崔尔=布兰切特……” 门淇指着电脑屏幕一扭头。 刚才还在旁边指指点点的男孩，已经不见了踪影，就连他带着的那只小灰鸟都没了！ 什么时候跑掉的？ 自己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好厉害的实力。”门淇抱着后脑靠坐在椅子上，望着面前的屏幕，“之前在保护区外，他解决了那五个偷猎者后，其实已经不剩多少力气了吧……” 自己老师接手那几个偷猎者时，指着已经迷迷糊糊醒来的噶罗对自己说：“如果是你自己面对他的话，现在恐怕已经死了。以后不要冲动，一个人乱跑，你虽然拿到了执照，但实际上还并未合格，当然，这我也有责任……” 门淇不禁暗自心虚，自己的思维还停留在美食家、厨师的身份里没转过弯来，真的得好好修行了。 ———————— 景旸出门，给叽叽叫个不停的小岩雀买了些饲料，然后随便在街边小饭店吃了一顿。 他本来还以为门淇那个辣妹又会找过来的，都准备给她多点一份饭了，没想到那妹子并没有出现。 看来是自己几次三番耍她，给人家惹生气了？ 景旸对此也没什么所谓，他只是因为手里这张猎人执照乃是“黑卡”，所以不太愿意碰见门淇这种正规的职业猎人而已，但也没有到怕跟她接触的地步——说白了，这张执照是自己捡来的，被发现了又能怎么的，猎人协会本身又压根不管丢失的执照会如何。 吃饱了，景旸一边溜鸟散步，走在舒适的夜风中，随便找了家小旅馆投宿。 …… 淡淡的月光，从窗户斜洒进来，铺满了翘腿躺在小床上的景旸的半身。 之前在荒郊树林里跟虎狼作伴，当个野人闷头修行的时候，并没有觉得什么。可如今进入城镇，在热闹的人群里呆了大半天，自己心里竟反而生出强烈的寂寞感，仿佛内心深处空了一块…… 【停。】 “因为武二不在吗？”他自语。 【不要再想下去了。】 感应了一下星标的位置。自己并没有给武二下达指令操控，它身上的星标处于潜伏态，基本感应不到。但那两只白鸟，被自己分派了任务跟随武二并听它的话，它们身上的星标却是处于激活态的…… 【前尘往事，就随风去吧。何必自寻烦恼？】 果然，在距离此地不算近，大概是偏向东海岸线城镇中段区域的保护区外树林的位置，能够感应到那两只白鸟的星标，其中一只并没有怎么移动。估计是武二正在乐呵呵地解决晚餐问题呢…… “叽叽？” 小岩雀在景旸身上脚一歪，摔了个跟头，扑扇着翅膀，迷糊地滚了一圈，总算蹦跶起来。 “……” 怔然良久的景旸不由失笑，手指一抬将它顶开，惹得小岩雀气呼呼地用喙啄他。 打开窗户，望着天空中的弯月，景旸决定先将前世放在一边，自己既然活在这个世界，就先看看眼前吧！ 眼前有什么呢？ 自己也该有个为之追寻的目标才对，这样好歹日子也能有个奔头…… 景旸伸手，似乎想抓住月光。 门淇那妹子是美食猎人，她的目标当然是追求更美味的食物之类的吧。这个世界还有各种猎人，比如烦恼猎人、犯罪猎人、失物猎人、遗迹猎人、财宝猎人、野兽猎人、偷猎猎人、黑客猎人、毒药猎人、古文书猎人，甚至最简单粗暴的赏金猎人…… 自己呢？ 景旸忽然想起了漫画里主角小杰那个不靠谱的爹说过的一段话：「我想要的，从以前到现在都没有变，那就是眼前所没有的‘某种东西’……实际上我并不在乎能不能真正得到它。真正重要的收获，在得到它之前，为之努力的过程中，就已经出现……」 “决定了。” 景旸关上窗，坐到床边，抬起手掌，掌心弹出一团白色的气弹，肉眼不可见地静静悬浮在空气里。 “就选一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终极目标好了，这样可以一辈子追逐下去，就没工夫想什么有的没的了。”他眼神坚定下来，笑道，“既然超凡的力量货真价实，那为什么不试着真正超脱，成为永生、不死、不灭的存在呢？” “叽？”小岩雀踩着床单，歪头看他。 “你说，这有没有搞头？”景旸哈哈笑道。 就在这时，他脸色微变，看向窗外的北边。 那里传来星标突然激活的微弱信号。 是自己派去盯梢那艘小游轮的两只鸟，它们看到人类靠近那艘船了！ 景旸立刻切换操控方式，将自己的意识投射到许多公里之外的两只小鸟的身上…… 第十九章 圆 幽魂岛，北海岸，那艘早已损毁的小游轮，船舷围栏上，零落着两只羽毛微绿的鸟儿。 景旸的意识占据这两只鸟的头脑的一瞬间。 他感觉似乎有某种无形无质的“异物”落在身上，像是挥之不去的蛛网，又像是拂面而过的冷风…… 「莫非，这就是『圆』？」 他借助两只鸟的眼睛，在夜色里静悄悄观察船内。此刻，船舱里不时有光柱一晃而过，透过甲板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显然正有人在船舱内搜查。 而这些人里……有念能力者。 并且，是一名掌握了范围不小的『圆』的念能力高手。 『圆』，是基于念能力四大行缠绝练发的衍生应用，说简单点就是一种将自身的气发散出去，笼罩周围的环境，来感知和侦查的技术。 每个人的『圆』都有所不同，有的人只在乎周身的尺寸之地的圆，而有的人的圆却幅散三百米，可以将一整栋楼内的情况悉数映入心中…… 『圆』的形状也会出现差异，并非一定是“圆”形，比如嵌合蚁三护卫的尼飞彼多的圆就是不断变化轮廓的触手形状，漫画里出现过的最离谱的圆无疑是蚂蚁王梅路艾姆，这家伙将自身的气变化为无穷无尽的光子朝四周喷射、漫撒，被任何一粒光子沾到，都等同于彻底暴露在他眼前，并且这些光子会持续留在目标处，为梅路艾姆导航…… 船舱里正在维持『圆』的那个人，范围似乎是已经将整艘游轮涵盖其中。 漫画里并未真正提及『圆』是如何修炼的，景旸在可以借助动物的眼睛侦查的情况下，也还未将『圆』的摸索练习提上日程，因此这会儿也并不能很好地判断出这个『圆』的具体情况，侦查的力度如何，更不懂得对释放出这种程度的『圆』的目标的实力做出准确的评估…… 这固然有景旸此刻只是占据鸟身而非亲至的原因，但无疑也体现了景旸自己真实的眼界和经验的不足。 还需继续修行啊！ 景旸心中想着，继续操控两只鸟暗中观察。他很想控制鸟飞进船舱，听听这帮搜查的人在说些什么，但抬起的鸟爪又停下了。 他有一个很大的劣势。 他并不是鸟。 鸟儿在自然状态下的动作，姿势，反应……景旸不可能完美地模拟出来。 身处在这个『圆』之中，但凡表现出过多的有异于普通鸟类的举动，极有可能被这个『圆』的主人察觉。 景旸又想到了另一点。 自己在五只鸟上施加的星标印记，当时为了图方便，都印在了鸟嘴上。 两只相似的鸟，鸟嘴上有着相似的玫金色五芒星标记……只要对方观察力足够强，发现了这一点，又具备操作系念能力者的常识，未必就不会猜到，这两只鸟实际上是隐藏在某处的另一个能力者的操控物…… 景旸操控着两只绿鸟踩着船舷大眼瞪小眼，张嘴吱吱叫着，似乎想尝试，借助鸟的语言来下达操作指令…… 哒，哒，哒……船舱内传来逼近的脚步声，与此同时，刚才无处不在的『圆』也飞速消失了。 两只绿鸟一同扭头看过去，只见一个身量挺拔，脚步沉稳有度，顶着个花椰菜似的发型的青年人，带着几个打手电筒的手下从船舱内走了出来。 ……什么高配宫城良田！ 景旸瞥了这花椰菜发型的青年人一眼。从刚才『圆』消失的痕迹来看，就是这家伙释放的『圆』。 这位“宫城良田”却并未看夜色里两只闲鸟，而是负着手朝岸上看去，平淡道：“斯洛厄先生，我们不是定好了约，我们在这座岛上的调查，你们不可以插手吗？相应的，我方也默许欧奇玛对这座岛的调查。” 扑棱棱，两只绿鸟展翅开溜。 溜了，也没完全溜。景旸操控两只绿鸟飞落在一块近岸的礁石上，角度正好，可以同时观察甲板上的“宫城良田”一伙，以及岸上的这所谓“斯洛厄先生”带来的一行人。 斯洛厄是个有点谢顶的年轻人，对于“宫城良田”的送客一样的话，他似乎有点生气，“我接到本地渔民的举报，这里有一艘可疑的船只，疑似发生过命案。怎么，我作为欧奇玛的官方人员，我反倒没有资格在这里调查吗？” 巴比玛因纳如一根标枪似的扎在甲板船头，语气略微加重地说：“请斯洛厄先生注意措辞，严格来讲，这里是我们卡金王国的领土。” 嗯？什么意思？ 景旸正借助绿鸟的眼睛，打量岸上那位斯洛厄身后的一个造型有点眼熟的小个子呢，可惜天色太暗，看不太清。 听到船上的宫城……巴比玛因纳的说法，他不由地纳闷，这座幽魂岛不是在欧奇玛地图左上角的岛吗？离埃珍大陆的卡金隔了一大片海呢，怎么就成卡金的了？ 我已经网上冲过浪了好嘛，别在这懵人！ 斯洛厄对此只是笑了笑，在夜色里怎么看都透着股不太走心的味道，“你看，这正是你我的分歧所在了。我以为借着这次的缘由，这点分歧可以成为历史了才对。” “我就再复述一遍双方达成的契约。”巴比玛因纳道，“你我双方搁置争议，都可以在这座岛上调查各自想要调查的，为期20天，互不干扰。” 斯洛厄不满道：“这座岛上绝大部分地盘，都由布兰切特公司经营管理。” 巴比玛因纳道：“和他们交涉，就是你们的事了，不送。” 说完，他转身进入船舱，留下两个持枪的手下，盯着岸上这伙人。 “……”斯洛厄摸了摸微秃的头顶，“走吧。” “怎么就走了，搞什么啊？”他身后的小个子很失望的样子，抱怨道，“我还想着跟对面也聊聊呢！” 斯洛厄带来的几个人都穿着相同的黑西装制服，其中一个听到小个子的话，不由地好奇道：“你要聊什么？” 小个子奇怪道：“我是干保镖的，当然是想问问对面需不需要雇我啊。” 其他人闻言，差点晕住，这小子真的是职业猎人？脑子没问题吧？你还想两头吃？ 小个子生气道：“少瞧不起人啊！我是很厉害的，把你们都辞了，我一个人就能当好两边的保镖！” 斯洛厄转身，一边走一边叹道：“康宰先生，我们跟卡金的人，这次虽然并非敌对关系，但也不是盟友。” 康宰哦了一声，遗憾道：“唉，既然如此，那也没办法了！” 之前提问的黑西装女人总结道：“原来只是脑子笨，并不是贪婪。” 你说的也太直白了吧？！其他几人不禁侧目。 “你说谁笨呢？！”康宰火冒三丈，怒视女人，“……眼镜女，你叫什么来着！” 女人道：“我叫小滴。因为这份工作报酬非常高，所以就来试试看。” 后半句可以不用说的……其他几人叹气。 “行了，都上车吧。”斯洛厄感觉今晚又要掉头发了，“先回西镇，赶了一天的路，飞船火车转客车，都累了吧，明天还要跟布兰切特公司的那帮吸血鬼交涉呢……唉，康宰先生，你要贴身保护的人，只有我，除此之外，都可以视为敌人和潜在的敌人，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了吗？” 康宰道：“早这么说不就得了，跟你们这帮笨蛋聊天真是费劲！” 众人深吸一口气，一肚子话憋进肚子里，郁闷地上了前后两辆越野车，在夜色里扬尘而去。 而在飞扬的灰尘里，一只绿鸟紧随其后，在车尾的灯光中一掠而过，停在了后车的车顶。 第二十章 星标进化 景旸落脚的地方，是这座幽魂岛的东海岸一带，被当地人称作东镇；北边沿岸是小型游轮废弃的地点，整个半岛内的大部分陆地则划为惨月虎的保护区，由布兰切特公司负责，而东边则通往欧奇玛联邦的内陆……西边海岸的一带，被称作西镇，也是欧奇玛官方代表斯洛厄等人前往的落脚点。 除了东西两镇，这座岛上并没有修什么正经公路，两辆越野汽车一路颠簸，总算驶入西镇。 相比起如同旅游小城的东镇，没有游乐场的这座西镇，一到夜色降临，整个街道上就显得分外安静，霓虹灯光也看不见几个，仿佛与东海岸处于不同的时代。两辆车先后在一栋小酒店的门口停下。 前车开门，斯洛厄摸了摸稀疏的头发，紧了紧风衣领口。副驾的康宰也下了车，他个头不高，看上去身材也就那样，一脑袋刺毛炸鬼的发型，还挑染成了黄色为底、黑色如斑纹般的样式，配合他智商不高的作风，活像是一头野生的猛虎披了个人皮。 后车的小滴等人陆续下车，随两人进入落脚的小酒店。所有人西装革履，看上去就特别正规专业。 只是，进门之前，跟在斯洛厄后面的康宰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后车顶扇着翅膀飞走的鸟。 小滴天生好奇心特别强，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疑惑道：“有什么东西吗？” “是一只鸟。”康宰道，“之前在那艘船就有的一只鸟，我们上车走的时候，好像落到你们后车的车顶，一直到现在。” 小滴道：“是吗？” “当时的确有两只鸟落在船边的礁石上。”其他人一边说，一边汗颜。 他们跟小滴一样，算是民间的业余猎人，两天前听说了斯洛厄的招募就接了这趟任务。虽然才认识两天左右，这个黑发的眼镜姑娘那奇特的记忆力，已经足够叫众人印象深刻了。最可气的是他们这边对她的健忘记忆深刻，人家姑娘却转头就忘，还对他们为什么一脸奇怪地看着自己感到十分疑惑…… “不过我们倒是没注意到那两只鸟有一只落到后车顶上了。” “只是偶然吧，不用太在意。” “另一只不是不见了吗？这一只也飞走了。” 众人一边低声议论，一边跟着斯洛厄回到楼上，在去各自屋里休息之前，先是去了斯洛厄那边集合。 斯洛厄扫了一眼小滴等临时招募来的业余猎人，语重心长地说道：“我预估布兰切特公司前几天不会轻易同意我们进入保护区内任意调查，大概要等到卡金官方那边并不表示抗议之后，他们才会松口。巴比玛因纳他们一到这里就开始了他们的调查，恐怕就是想尽快结束他们的某种任务，尽快结束这次合作，或许根本拖不到20天期满……” 顿了顿，他松了松领带，继续道：“明天开始，我会作为官方代表与布兰切特公司谈判，他们愿意拖延多久，就让他们拖延吧。至于真正的调查，就仰赖各位来自民间的高手了。” 小滴举手，好奇道：“说是调查，可到底要调查什么？” “惨月虎吗？”其他业余猎人议论，“说到这座岛，那就肯定是惨月虎了吧。以前这种珍贵又濒危的保护动物，只分布在卡金王国境内才对……” “我们是要抓一些惨月虎吗？”小滴继续好奇，“听说那种老虎很漂亮，真想见见看。” 斯洛厄道：“就是因为我们对这里一无所知，才需要调查。如果非要说一个原因的话，就是我们很想弄清楚，24年了，为什么卡金的王族，一直对这座岛闪烁其词，如此的讳莫如深。” …… 景旸自然是不知道这帮人进入酒店后聊了些什么，在被发现之前，他就已经操控着搭顺风车的绿鸟飞走，兜了一圈后落到了小酒店的另一边屋檐上，挑了个能够看到大门人员进出的位置。 附身在这只绿鸟上的他，和北海岸游轮附近的另一只绿鸟，在犯愁同一个问题。 如果现在自己解除第一视角的操作方式的话，那么这两只绿鸟就会继续执行自己附身前的那个命令式指令：看到人类后就用鸟嘴戳破身体，激活星标的自愈功能，来给远在东海岸的自己提个醒。 可以想象，只要自己在这两只绿鸟身上一下线，它们就会立刻低头开啄…… 只能由我的意识先挂着了！ 景旸操控着两只绿鸟，一只在西镇小酒店盯梢，一只则在北海岸的荒郊野外，藏身于树林，暗戳戳地观察巴比玛因纳这帮人到底能找出什么来。 嵌合蚁三护卫之一的尼飞彼多那夸张的『圆』都没办法监视地表以下，这个顶着个花椰菜发型、一副军人作风的巴比玛因纳的『圆』，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发现被自己扔到海里的那些尸体，以及填埋的那两具…… ———————— 东海岸城镇一带这边，小旅馆内的景旸心想，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自己这干娘的这场追杀戏码，竟然惹来疑似卡金王国官方的人。 自己现在这点小胳膊腿，可对付不了如此庞然大物。 不过来日方长，谁晓得以后什么情况呢？景旸将这件事暗暗记下，先静观其变。 小岩雀早已脑袋一歪，挂了似的躺在床单上睡着。 景旸将它提溜到床头柜，自己也很快休息了。 由于本体入睡的同时，景旸还一直以第一视角操控着那分散的两只绿鸟，所以可想而知，他这一晚的睡眠质量并不算好。 第二天，房间的洗手间里，哗啦啦的水龙头被拧上，景旸抬起头，抹了一把满脸的冷水，甩了正跟牙刷较劲的小岩雀一身，惹得它叽叽叫个不停。 “出门吃早餐。” 小岩雀顿时不叫了，殷勤地飞落到景旸肩膀上，亲昵地蹭了蹭他脸颊。 解决了早餐，喂了叽叽乱叫的小岩雀，景旸拎着一大堆肉食，感应了一下武二身边的那两只白鸟的位置，抬脚寻了过去。 “吼！” 东镇外的树林里，正卧在一棵树底下的惨月虎忽然抬起头，看到拎着大袋小袋走来的景旸，立刻高兴地挺身而起，一跃而出，一扑而倒——景旸倒。 “哈哈，别闹了。” 嬉闹了一阵，景旸一个鲤鱼打挺，灵巧地跃起，“武二同学，你到底想不想吃好吃的？立正，稍息！” 武二在他面前坐好。 景旸将大袋小袋的肉食摊开，在他催促下，武二总算忍不住地凑过去猛啃。 景旸一边摸着进食的老虎的后颈毛，一边思索着自己的操作系念能力的事情。 现有的操作方式，显得有些僵硬，不够灵活，如果能在以第一视角操作后，更改一下已经施加的操作指令就好了…… 这么想着，景旸便打算尝试一下。 操作系的念能力『地球之歌』，按景旸的猜测，那是当时面对群狼的凝视，在感觉到令人窒息的死亡危机时，自己为了尽一切可能摆脱死局，潜意识中形成的一种当时情况下所能达到的最优解……甚至为了提升威力，连一系列隐性的制约，都在自发中形成了。 比如，必须有完整的五芒星符号，必须将标记印在目标的体表，必须以自己的气与五芒星符号接触…… 那么现在，自己就是第一次尝试主动开发，或者说优化这个操作系能力。 “虎哥，还得是你啊。”景旸摸摸虎皮，“这几只鸟太笨，阿狼又挂了，只能你来配合我开发了。我数一、二——” 武二咀嚼着熟肉，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这个人类幼崽，在对方数到二的刹那，它的意识仿佛“电影屏幕”突然黑了一样，彻底被另一层意识给屏蔽、压制、挤入了脑海的最深处…… 在这种潜意识的最底层，一切都是几乎静止的，断层的，感知不到时间流逝的。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潜意识层的武二忽然有了模糊的感知。 它抬起头，在漆黑一片的世界里，撕开了一道裂痕，洒下了一片微弱的银色的光，就好像是他们碧月虎最喜欢的那一轮明月…… “电影屏幕”突然又亮了起来。 武二的意识透过那一丝裂痕中的月光，浮出了潜意识层的水面，重新透过双眼看到了树林里的景色，也能闻到气味，只是身体却不再属于自己，好像一块石头，不受指挥。 由远及近地，那个人类幼崽高兴的声音，在它脑海里响起：“哈！果然，我的念能力还在发展中，可塑性还是很强的嘛！武二，听得到吗？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第二十一章 如何撩起小滴的毛衣 经过景旸的多番测试，自己的星标能力，在第①操作下，多出了另一种用法，那就是在自己的意识占据目标身体后，可以在“脑容量”这块，腾点地方给被操控的目标，以达到与目标在脑内交流的程度…… 但本质上，这仍属于第①操作。仍是景旸在第一视角操控目标的身体。 而一旦景旸想让目标接管身体，景旸的意识就会立刻掉线……这与景旸预想的那种，让被操控的鸟儿仍表现得像个正常的鸟儿，自己的意识则潜伏在鸟儿的脑海，透过它的感官来暗中监视敌人的美好想象，并不相符。 操控着惨月虎身体的景旸满地溜达，同时暗道：“不过既然能脑内交流，那么在我‘下线’之前，应该是可以‘更新’指令的了吧？” 景旸解除对惨月虎的第①操作，抬头看向另外一只听从自己的命令，在天上给惨月虎当僚机的白鸟，他直接以第③操作喊道：“以∞的轨迹飞。” 白鸟喙上的星标波动，指令更改后，景旸立刻切换成第①操作，他的意识也立刻占据了天上的鸟身。 景旸只“上线”了几秒钟，什么也没做，然后立刻“下线”。 果然，那只白鸟仍旧执行刚才的“第③指令”，以∞的轨迹在天上盘旋……景旸又重新占据鸟身，在意识中留出余地，在脑海对白鸟道：“我走后，落到地上武二的尾巴上。” 交待完，景旸立刻又“下线”。 这一次白鸟不再沿着∞轨迹盘旋，而是立刻双翼一收，坠机似的俯冲入林，打了个圈，灵巧地扇着翅膀落到武二的尾巴上。 武二歪起脑袋，它当然搞不懂景旸这一顿折腾，是在做什么。 “有点繁琐啊。”景旸自我评估，“拐弯抹角的属于是……要是能直接进化出和星标持有者‘心电感应’的能力就好了。不过，星标的本质似乎就是‘操控’，如果想强行扭转这一点，我要么继续潜心修炼，增加操作系的熟练度，要么就为了新的能力，去添加更多的‘制约’……” 景旸本能地觉得，还是让星标保持操控能力的本质，比较好。 如果把能力搞得七拐八绕的，不够清晰直观，最后落得个自己记忆体容量不足，被自己设计的能力规则绕晕了头，那不是完犊子了。 “暂时就这样吧。够用！” 景旸长吐一口气，握紧了拳头，拳上缠绕着一层气，“不能主次颠倒，近期的修炼重点，还是提升念量，以及夯实基本功。” “武二，走，带我看看你给我找的适合修炼的风水宝地。” 景旸翻身跳上虎背，带上岩雀和另外两只白鸟，一路飞驰而去。 路上，景旸顺手又抓了不少鸟，这回他耐心十足，在鸟腹部、后背、爪子底下等不同位置，以能保证是五芒星符号的前提下尽量缩小尺寸，给这十来只鸟挨个施加了星标，然后给它们交代了指令后，撒手抛向天空。 扑棱棱……鸟群飞入蓝天，朝远方树林深处兵分三路。 这一顿折腾下来，景旸有点累得喘气。他估算过，施加一个星标大约耗费自己66气，刚才这十来只鸟，对现状总念量才1000气的自己来说，可是个不小的工程。好在景旸一边“签名”还一边歇会儿，否则这会儿怕是够呛。 至于将这十来只鸟分作三路，是因为昨夜在西镇小酒店入住的那帮欧奇玛官员带领的众人，今天一早已经出门，并且开始分头行动。 那个年纪轻轻就谢了顶的欧奇玛官员斯洛厄，带着疑似猎人协会十二支之一寅位的康宰，直接驱车绕到这座岛的南面，景旸看过地图，那个方向，似乎是这座半岛的惨月虎保护区的正门所在。 而小滴那几个受雇而来的民间业余猎人，则是换了各自的便装，悄悄摸摸地从另一个方向潜入了保护区的最外围。 布兰切特公司负责的这个惨月虎保护区内外分为三层，最外区，缓冲区，以及任何人不得入内的核心区。 景旸操控那只盯梢的绿鸟并未贸然去尾随斯洛厄的车，因为他总觉得昨夜康宰那家伙进入酒店前回头看的那一眼，有点让他心里发毛。这个看上去脑子不太聪明的“寅虎”，似乎有一种野兽般的敏锐直觉……也是，人家好歹也是猎人协会的高层十二支来着！ 自己如果再让这只绿鸟在寅虎的附近晃悠，被注意到的风险太大了。 景旸于是分了一批鸟，大约六只，去找康宰坐的那辆车，估摸着他们是直接进保护区找布兰切特公司的人谈事情的，因此也不算难找。 说起来，景旸无论是和康宰，还是欧奇玛的官员，都没什么瓜葛，但是到底这位康宰是自己认识的“猎人协会十二支”的一员，难免就是有些好奇。 景旸分过去六只鸟，也并没有全部凑上去，他下达的指令，是每次只让其中两只，在最前面落脚观察目标，另外四只负责轮换，并且不定期地打乱每组的搭配，以尽量确保这些鸟不会被那个直觉敏锐的家伙注意到。 另外的两批鸟，也是同样的安排。 留在北海岸游轮那边的绿鸟，已经快顶不住了，景旸虽然感觉自己已经撤得足够远，只敢在二百米外的树梢上，静静地观察巴比玛因纳等人的动静，但他总觉得那个仿佛高配宫城良田的家伙说不定已经留意到了自己——未必是识破了自己，但警戒心和观察力十足的他，也许已经对这只总出现在附近的绿鸟有了印象。 最初的这一对绿鸟，还是不要再派去盯梢了。 落在树梢上的“景绿鸟”，远远地看着二百米外海岸边，似乎已经发现了近海水下有尸体的巴比玛因纳等人……他回头看了一眼天空中飞来的六只“新鸟”，该换班了。 景旸的本体这边，已经骑虎遛鸟，来到了武二找好的所谓有水有空地的修炼的好地方，他翻身下虎，摸了摸虎背，示意它干的不错。 与此同时，在他的另一重视角里，没有去跟随康宰，而是悄悄在天空中跟上了潜入保护区外围的小滴那几个人的绿鸟的身体里，景旸默默地观察着这些人——当然，明人不说暗话，景旸主要是在观察小滴。 黑色中长发略显凌乱，戴着一副也不知道有没有度数的眼镜，还在鼻梁上往下滑，也不知道到底热不热反正就穿的略显修身的黑色毛衣…… 景旸重点观察她身上的这件黑色毛衣。 小滴几人进入保护区后，似乎商量了一阵，约定了碰头的时间后，就各自分开，散入保护区树林，好像是要去寻找什么但是具体要找什么他们自己也搞不清楚的样子……不过，这几个人分开，倒是方便了景旸，他操控着绿鸟，降下高度，落到一棵枝丫上，然后继续盯着小滴的黑色毛衣。 幻影旅团的每个成员，都会在身上的某个部位，纹上带有编号的蜘蛛纹身。 没记错的话，小滴的蜘蛛纹身，就是纹在左侧腹部，编号是8。 虽然按照自己的印象，在今年小滴应该还没有加入幻影旅团，但究竟是不是，谁知道呢？万一幻影旅团那帮神头鬼脸的玩意儿就在这座岛上…… 「得想个办法，掀起她的毛衣看一眼才行。」 附身在枝头鸟儿身上的景旸心中暗暗想到，他发誓自己没有不健康的想法，只是单纯地想确认一下这位妹子现在有没有加入那个盗贼团伙。 拯救一个即将走到违法犯罪道路上的少女，刻不容缓哪朋友们！ 小滴自然不知道路边树上的一只鸟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她正好像是散步一样走在保护区内，对那传闻中的惨月虎十分好奇，希望能碰到一头。 …… 回到景旸本体这边。 多亏了操控的每一个目标的大脑，都相当于他外置的“CPU”，景旸才可以如此顺利地一心多用。他一边远远地盯梢卡金的巴比玛因纳等人的进度，一边琢磨着怎么撩起小滴的毛衣，一边去找康宰等人凑热闹，一边自己这里，也正在武二给找的“修炼宝地”的四周巡视。 这地方确实是如自己要求的那样，有空地，有水。 就是有个缺点，这水不能喝。 咸的。 海水！ 面对景旸的凝视，武二心虚地低下了头。 第二十二章 神经兮兮的，你具现化系的？ 景旸搓了搓虎头，又抱了一下，然后就继续在周边溜达，顺便恢复之前一口气制造了十来只星标的气。 歇差不多了，便又是与之前几天当野人时差不多，按部就班地修行。 缠、绝、练、发…… 凝、周、流、坚…… 这次景旸除了放出系的修行外，不再跳过操作系的部分。 他意识到自己虽然对星标的能力使用得已经相当熟练，但也一样还有从其他角度进行开发余地，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放出系的修行，他只记得漫画里比司吉指导小杰时提到等级5的修行方式了——那就是单手倒立，从掌中放出气，将自己反推，及至飘浮。 于是景旸单手倒立。 尝试从掌心放出气，很快，他掌下一震，一股无形之力将自己从地面弹开，手掌晃晃悠悠地离开地面足足有5厘米…… “我焯，爷会飞了！” 景旸一个激动，差点大头朝下栽下去，在掌心离地只剩半厘米的时候，将将停住，掌心不断地喷涌气团，挤压地面，反弹自身。 “这玩意儿可比维持『坚』要累的多了……” 景旸支撑了一分钟不到，就摔了下来。 不过他乐此不疲，这个项目练得累了，就换另外的继续修习，站在平地轻喝一声，全身释放『练』再抓准时机『缠』住，便形成了『坚』。 时间在景旸独自的修行中一点一滴流逝…… 他是大清早出门的，这会儿太阳慢慢在他头顶爬升，估摸着已经过了早上10点。 时近中午，后方的沿海东镇，传来更热闹的生活气息。 景旸练累了跟武二玩了会儿，自己也简单吃点东西，同时散步作休息，顺手喂个鸟。 这里已经处于东海岸的最南边地带，距离幽魂岛半岛的出口，通往更内陆的区域，已经很近了。也正因为如此，景旸越发地感到奇怪，虽然自己并未从东镇大路上走出来，但一路走来举目四望，这座东镇通往内陆的郊外，竟然连一条正经的公路都没有修！ 游乐场的那帮乌泱泱的游客，都是乘船入港的？ 景旸顺着武二发现的那条“海水小溪”一路向南，在海水断流的地方，见乱石崎岖，刚好能坐下歇会儿，却忽然察觉到了诡异之处。 这里差不多是幽魂岛与内陆交界的区域。 可是往前看，再往后看，地质情况竟有巨大的差别——具体而言的话，景旸刚刚走来的方向，还仿佛是树林里普普通通的土地，可往前一步的这崎岖的交界处，却好像是把海边的礁石给硬生生挪到了这里。 “这是怎么搞的，难道是两座岛拼到了一块儿？” 景旸开玩笑地自语。 “对，也不对。”附近突然有人说话，景旸扭头一看，居然是个一脑袋天然卷爆炸头，绑了条发带，香肠嘴外有一圈硬胡茬，体毛浓密，身材魁梧且圆润，偏偏面相憨直的壮汉。而在这壮汉身旁的，则是正对着景旸比了个剪刀手，面露贼笑的满脑袋绿色的辣妹门淇。 景旸没理这辣妹卖萌，对壮汉问道：“哪里对，哪里不对？” 壮汉低头看着那崎岖的“界线”，“我们脚下的这个幽魂岛，原本并不在这个地方。而它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至今没有答案。” 门淇抱着手臂点头道：“没错，昨天在网上搜幽魂岛的时候，我就很奇怪，为什么搜索到的结果里，没有一个是关于24年前这个岛屿突然出现的事情呢！” “24年前这座岛突然出现……”景旸顿时明白了。 之前巴比玛因纳和斯洛厄那番云里雾里的话，其实是因为这座岛原本是位于卡金王国境内的领土？看来是从那之后，卡金和欧奇玛就一直就这座岛的归属问题，在法律层面相互扯皮。 他眉头一皱，“等等，所谓的‘幽魂岛’，指的就是这座岛如同幽魂般出现，而不是岛上真的有什么鬼魂、幽灵的吧？” 门淇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说：“这么一说的话，也说不定哦……” 壮汉似乎话不太多，像个门神一样站着。 其实也不需要他说多少，就这位这副尊荣和造型，景旸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位恐怕就是猎人协会十二支之一的“未”银达。 怎么搞的，前脚刚在欧奇玛那边撞见一个寅虎，转头这里又刷出来一个野生的未羊？ 十二支怎么遍地跑？ 银达忽然道：“看来你认出我了。” 景旸道：“我查过猎人协会的官网。还是跟这位辣妹一起查的。” 门淇闻了闻自己身上。 银达看着景旸，说道：“看来你并非你所说的20岁。” “因为我需要查询官网才能认出你来？”景旸满不在乎道，“凭这个来推断的话可不成立。猎人协会就没有那种明明已经是资历不错的猎人，却对猎人协会内部的事情一无所知的人吗？” 银达点点头，没说什么。说到这种笨蛋，他早上就正好碰见一个。 景旸反问他们，“你们没别的事可做了吗，怎么一个两个地老是找我？” 银达依旧没说什么，指了指一旁静观的武二。 门淇提醒道：“他是指导我学习念能力的老师，而他是一位偷猎猎人——专门猎那些偷猎者的猎人！” “你说偷猎者就说偷猎者，盯着我看干什么？”景旸表示不满，打量了一下门淇，“他是偷猎猎人，他是你老师，那你也是偷猎猎人？” 门淇一挺胸脯，“我是美食猎人！” 景旸当然知道这位辣妹是美食猎人，他只是借机问出自己真正想问的问题——你个银达浓眉大眼的，堂堂十二支诶，怎么莫名其妙教一个专业都不对口的新晋猎人去了？ 银达道：“我刚好离当时的门淇比较近，而且正好有空。” 景旸无语，“我还以为，指导美食猎人的，会是另一个更资深的美食猎人，比如——协会里那位老奶奶林涅？” 银达道：“论念能力，林涅前辈比一万个门淇加起来都要厉害。” “喂！”门淇提出抗议，“我有那么弱吗？” 景旸道：“建议心里有点数好吗，我让你一只手你都打不过我，更别提那种老妖——老前辈了。” 银达接着说：“但要说在美食领域的话，12岁就拿到世界厨师大赛第1名的门淇，她的天赋和自信，并不输给任何人。” “哼哼！”门淇对景旸挑眉道，“我让你一只手，做的菜都比你好吃一百倍！不，一万倍！” “建议让两只手。”景旸说。 银达道：“更何况，只不过是教导她入门念能力而已，换协会内任何一个人负责都可以，只不过刚好安排到我了而已。” 景旸疑惑道：“所以，你们跟我在这扯半天，到底是想干嘛？” 银达看着他，“我是来确认一下，你是不是偷猎者。” “那我是吗？”景旸问。 “人品上可以确认不是，法律的程序上就不知道了。”银达看了一眼看上去就很健康并且心情不错的武二，“顺便也是来告诉你，你打倒的那五个偷猎者里为首的，是曾经的天空竞技场楼主的噶罗。” 景旸道：“天空竞技场的楼主都这么菜吗？” “他只担任过一次。” “这就难怪了。” “噶罗醒来后我已经试探过他，他本人实际上是强化系，却修炼了具现化系的能力，并以放出系和操作系的手法来运用……” “……”景旸这次是真的无语了，什么华石斗郎！ “所以你其实赢得很侥幸。”银达郑重地说，“为免你这样有天分的年轻猎人误判了敌我的水平，我想着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多谢了。”景旸真心地道了谢，然后指向门淇，“不过她在干什么？怎们一副看着案板上的肉的眼神盯着我的好兄弟？” 门淇不知什么时候俩眼直勾勾地盯着武二，武二的神态也不再那么悠闲，神经紧绷地退了两步。 “怎么了嘛！”门淇恼羞成怒，“我又不是偷猎猎人，我是美食猎人！身为一名美食猎人，看到这么珍稀的动物，心里才只不过想到了几百种烹饪的方法，这有什么问题吗……” 景旸无语道：“神经兮兮的，你具现化系的吧？” 门淇大惊，“你怎么知道？！” “现在又有点像是强化系了……” 看来他会根据别人的性格推测其能力的系别……银达默默想到。 第二十三章 这妹子我要定了！ “总之，肚子饿了，就要吃饭。” 门淇决定不跟这自称20岁的男孩一般见识，从腰后抽出一把匕首似的菜刀，灵巧地在指间转了一圈握住，笑道，“我去弄点能吃的。” 见她连菜刀都拿了出来，武二警惕地绕了一圈，躲到景旸的身后。 景旸则对门淇指了指脑袋，又指了指后方的东镇。那意思好像在说，你有病啊，要吃饭不会去镇子里，干嘛非要吃野食？ 门淇道：“不是你自己非要跑到郊外野地里练功的吗？我才感到奇怪呢，就算要修行念能力，待在镇子里的住处也可以吧。为什么一大早跑出这么远？” 景旸道：“地方太小，施展不开。为什么一大早就跑出来修炼？像你这个年纪，念能力一塌糊涂，你是怎么睡得着觉的？我要是你，我恨不得晚上不睡觉都要先把念能力整出来——” “我去找食材了！”门淇拎着菜刀就跑进了树林深处。 “这才几点啊你就吃午饭，我景旸今天就是练死，累死，不到饭点，我也不吃午饭！” 景旸对着门淇的背影喊，最后抱着双臂，扭头看向一直挺安静的银达，银达也就这么看着他，一时间谁也没开口说些什么。 气氛好像有点尴尬…… 打破找不到话题的气氛的，是很快传入景旸心脏的一道熟悉的诡异死气，紧接着又是一道，又是一道。 景旸绷着表情，他估算过，只要在自己1公里的范围内有生物死去，当然，肯定排除肉眼不可见的微生物，就会有死气袭入自己的心脏。 死气涌入心脏，就仿佛泥牛入海，消失不见。 之前哪怕一道死气就会让景旸感到心脏幻痛，现在门淇宰了三头猎物形成的三道死气，景旸却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自己现在变得比之前更强了。 也可能是因为心脏内目前积累的死气还没有那么浓郁。 更有可能的，是心脏吸收死气的过程、反应、结果，都根本没有规律可循…… …… “怎么才这么点，不够吃啊！” 景旸吐出一根肉骨头。门淇的厨艺，不愧是如银达所说，12岁就能拿到世界厨师大赛的冠军。再普通不过的几头猎物，在这荒郊野外，也没见她有太多调味料，简简单单地烤制出来后竟然如此美味，让人舌头都要吞下去。 门淇得意道：“谁让你分了一半给这头惨月虎的。” 银达吃完他那一份，擦擦嘴，望向埋头啃吃门淇烤的半头野狍子的月白色老虎，“一名合格的猎人，往往都会受到动物的喜爱。所以那些偷猎者……光是看到他们，就会觉得讨厌。” 景旸摸了摸武二的虎头，问道：“为什么叫惨月虎？这名字不太吉利的样子。” 银达道：“学名其实一直叫碧月虎，因为它们在夜色里特殊的毛皮斑纹而得名，因为那种颜色拥有一种致幻的美丽，而被好事者列为世界七大美色之一，也因此碧月虎受到更多爱好者、收藏家、偷猎者的‘青睐’……慢慢的，也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大家都叫这种濒危的老虎为惨月虎。” “……真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惨啊？”景旸摸摸武二，忽然问道，“你说这座幽魂岛是24年前突然凭空出现，难道是某个人用念能力导致的？谁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银达点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道：“是不是念能力者所为，由于卡金方面的压力，就我所知，目前还没有人对这座岛进行过彻底的调查，所以暂时没有定论。这件事当年闹得沸沸扬扬，但很快就被两国官方压了下去，加上这里本来就是不受关注的边缘小地方，因此就算是在网络上也已经不剩下多少记录…… “24年前，这座岛凭空出现。岛上出没着仅在埃珍大陆卡金王国栖息的惨月虎，因此当时很快就有人猜测这座离奇出现的岛来自卡金王国，而卡金王国也很快正式向欧奇玛联邦提出抗议，质疑欧奇玛对他们领土的非法强占……” ———————— “24年前，也就是1970年5月5日，原卡金王国境内的卡维亚地区的部分领土，因未知原因而移动，与欧奇玛联邦陆地边境接壤……” 与此同时，在惨月虎保护区外围的布兰切特公司的建筑内，接待了欧奇玛官方代表斯洛厄的保护区负责人，也正念着一份文件，“自此之后长达13年的时间，两国一直就原卡金王国卡维亚地区即现如今的幽魂岛的所有权问题争议不断，并于1983年9月1日达成默契，引入第三方的福克威曼研究所，全权负责对幽魂岛内濒危保护物种及其自然生态的相关事宜…… “及至1990年12月20日，布兰切特公司收购福克威曼研究所，从此由布兰切特公司负责幽魂岛，经营保护区的同时，也不断开发旅游经济……” 负责人放下文件，面无表情道：“那么根据我司继承的合约来看，在未得到卡金王国官方同意之前，欧奇玛联邦并无权力申请对幽魂岛进行任何调查和研究。所以，斯洛厄先生，”他瞥了一眼斯洛厄身后，已经快要听得脑袋冒烟的康宰，“恕我实在不能同意你们的要求。” 斯洛厄笑呵呵道：“我都已经说了，卡金那边同意我们的这次调查。” 负责人道：“我得到的回复却是，卡金官方并未听过此事。” “这是卡金第一王子本杰明=灰郭肉亲口承诺的。” “第一王子并非国王，他的一句口头承诺，不具备法律效应。” “我个人还是很看好第一王子在未来能继位的。听说现任的国王纳斯比=灰郭肉就很看好他这位大儿子。” “那是他们的王族家事，我不做评价。” “听说这座岛上有那位传说中卡金古代国王的陵墓？” “……我从未听说过此事。”负责人神色不变地回答。 见对方没有中套，斯洛厄摸了摸谢了顶的脑袋。 他靠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吹了口气，“贵公司经营了这座岛将近五年，却没有进行过任何深入的调查吗？呵呵呵，我实在不太能够相信这一点——换做是我，第一天就会把这里调查个底朝天吧？毕竟可是那个卡金古王的陵墓啊，最近几年不就一直有相关的流言吗？我还以为贵公司就是为了调查卡金古王的陵墓，才大费周章地收购了原来负责这里的福克威曼公司。” 负责人加重了一点语气，“我重申一遍，福克威曼研究所经营不善，濒临破产，布兰切特公司出于公益心，收购了研究所之后，接管了对此地惨月虎的保护。以及，我方不知道，也不认为，这里有什么卡金古王的陵墓。如果斯洛厄先生没有卡金官方许可的文件的话，就请回吧。” 斯洛厄似乎也不急，就这样待着，跟布兰切特公司的人磨嘴皮子。 一方面，欧奇玛官方会施加压力，迫使第一王子将承诺落实到位。另一方面，说不定那些已经潜入保护区内调查的业余猎人们会有一些成果。 倒是康宰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他悄悄问随行的欧奇玛官方人员，“什么卡金古王啊？他很有名吗？” “你真的不知道吗？”对方很诧异，“他是差点统一了整个埃珍大陆的传奇君王，是印在教科书上的人尽皆知的伟大人物……” “算了算了，听着很复杂的样子。”康宰打断对方。 对方一口老槽憋在肚子里，没耐心听完的话那你就别问啊！文盲！ 康宰站在斯洛厄身后，已经神游天外。 还不如跟那些业余猎人一样，去保护区内暗中调查呢，他还没有亲眼见过所谓的惨月虎来着…… ———————— “惨月虎都在哪呢？一只也没有见到……” 保护区外围，小滴一个人走在树林里，抬头看了一眼已经过了正午的太阳，找了个树荫底下坐了下来。 扑棱棱……两只乌鸦大小的鸟落在她头顶的树枝上，鬼鬼祟祟地朝下看。 只见小滴抬手一招，手里竟凭空出现一个吸尘器模样的东西。 「是她的念能力！具现化系的『凸眼鱼』……」 “景乌鸦”自然认得这诡异的“吸尘器”。 这鬼东西的头部是个具有生物特性的大嘴巴，能够将小滴认为的所有非生命的东西吸进“吸尘器”里，数量、体积、大小似乎都没有限制，小滴本人也不知道这些东西究竟被凸眼鱼吸到了哪里去…… 小滴当然不知道头顶有奇怪的乌鸦在分析自己的能力，她对手里的“吸尘器”说：“凸眼鱼，面包。” 噗！大嘴巴的“吸尘器”喷出一堆包装完好的新鲜面包，落到小滴面前的地上。 小滴捡起来，吃了几块有点口渴，“凸眼鱼，水。” 噗！“吸尘器”大嘴一张，又吐出一瓶矿泉水，仿佛还是刚刚从超市的货架上拿下来没多久的样子。 小滴拧开瓶盖，咕嘟嘟喝了两口，由于仰起了头，她也刚好看到了树枝上盯着自己的那两只乌鸦似的鸟。明明只是鸟，却好像通人性似的，在盯着自己猛瞧…… 事实上，这两只“鸟”脑海里正响彻着同一个念头：「居家旅行必备神技啊属于是，这妹子爷要定了！」 ———————— “什么就要定了？！” 门淇惊慌失措的声音，让景旸回过了神。 门淇抽出腰后菜刀，提醒景旸道：“虽然你自称20岁了，但首先我还没有完全相信，其次你毕竟长着这副样子，我实在是不能接受，你……景旸对吧，你不要对我有奇怪的念头喔！是没可能的！” 景旸哑口无言，最后面无表情地说：“真是头发不长，见识还短！我长这样又怎么了，我还见过五十多岁了还像个洋娃娃小姑娘一样装嫩的老太婆呢！切……” 第二十四章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跟她比起来，我至少不装嫩，心里多少岁，就是多少岁，正直又坦荡！” 看着景旸一本正经的说着这样的话，爆炸头满嘴胡茬的猛男银达都沉默了。 门淇狐疑道：“五十多岁的老婆婆，看上去像个洋娃娃小姑娘？真有这样的人？” 银达轻咳一声打断，说道：“我猜他说的是比司吉=酷露佳，对吗？景旸，你认识她？” 景旸认真道：“我认识她，但她不认识我。” 银达：“……” 门淇大为震惊，“真有这样的人？！” 银达道：“比司吉是尼特罗会长的最杰出的弟子，也是我的前辈，我不好做评价。”顿了顿，“建议你们也别在我面前讲她的坏话。” “什么讲坏话啊！”门淇叫冤，握紧拳头道，“我是很羡慕她啊，这岂不是永葆青春了吗？念能力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到啊！等我老了，我也好想有那样的能力……” 景旸：“……你们还有事吗，我要继续下午的修行了。” 下午还要修行？门淇深受震撼，也被景旸点燃了斗志，决心一起修行。 无聊的修行生活里，有个辣妹养养眼，自然是不错的，景旸也没拒绝。就是武二好像对这女厨子有点意见，不过意见被暂时保留。 银达看向景旸，“这样好吗？” 对一个念能力者来说，他能力所属的系别，是比较重要的情报和秘密，通常只会让亲密的朋友知道。 “哦，没关系的！”景旸回答。 门淇得知这一点后，十分感动，景旸居然这么信任自己的吗？ 景旸接着说道：“我念能力『发』的修行，上午已经练过了，所以下午可以练点别的，不涉及能力的秘密。” 银达：“……” 门淇：“……那我呢？” 景旸哂道：“你不是连念能力都没彻底练成功吗，我想偷看秘密都没东西看呢！” 门淇脑门上冒起青筋，忍不住地就想伸手到腰后拔出菜刀…… “而且你不是已经承认过自己是具现化系了吗？”景旸又道，“小妹妹，你在我面前，已经没有秘密可言。” 锵！ 刀光一闪！ “站住！这么瞧不起人，有本事就别躲！” “……”银达眯眼流冷汗。 闹腾了一番，门淇气呼呼地开始修行。她已经完成了缠、绝、练，凝的话勉勉强强也算掌握了，原本应该顺理成章地开始『发』的修行，在猎人协会发的新手指导老师银达的帮助下，正式开发出独属于自己的具现化系念能力，结果银达听闻了偷猎者作案的消息，便急匆匆带着门淇跑到了这座岛上抓犯人。 自从门淇通过今年1月的猎人测试后，先是她自己为了参加美食大赛耽误了几个月，后来又有银达这档子事，拖到现在都12月底了，她的『发』还没有清晰的思路。到底要根据具现化系的特点，开发怎样的能力，她暂时没头绪…… “直接开始『发』不好吗？我现在最要紧的就是练习这个吧？”门淇原地保持着『绝』的状态，“为什么还要练习这些我已经掌握的内容？” 银达道：“基础很重要。如果为了练习『发』而忽视了基础，那就本末倒置了。” 门淇将信将疑，她感觉所谓的念能力，就是各种各样的神奇超能力，那么『发』才是核心才对。 银达只能道：“你看他。” 门淇扭头看去，只见那个外表只有5岁却自称20岁的少年景旸，正站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双拳虚握，两眼闭着，保持着身体紧绷的姿势，而那个跟他关系亲近的惨月虎，就卧在不远处静静地看，它头顶和尾巴上还各停落着一只鸟，一切都很和谐自然，仿佛这样的场景已经有过多次。 “他在干什么？”门淇的脑门上冒起一个问号。 “用『凝』。”银达提醒。 “哦。”门淇连忙努力在双眼聚集气。 慢慢地，她看清了，看上去只是站立不动的景旸，他全身竟然被一层气给包裹着。 门淇震惊，又很费解，“这是『练』？可是为什么我刚才，从他身上一点气势都感觉不到？” 练，是将全身的气以最大功率释放出来。 以门淇之前的经验，一旦全力释放体内的气，即使别人不懂得念能力，也肯定会察觉到气氛发生了变化。假如释放气的人满含杀意、恶意之类的情绪，也会被很清楚地感知到，一些敏感警觉的动物，会立刻逃走，或者吓得臣服。 银达道：“因为他用的不是『练』，而是『坚』。而且『坚』的水平很不错，所以才没有多余的气场外漏。” “『坚』？”门淇没听过这个。 “简单地说，就是在『练』的基础上，抓准时机，用『缠』的技巧，将气维持住。”银达解释道，“这是更高深的衍生应用技，门淇你还没有到学习这个的阶段。你需要将缠绝练发运用得更加熟练再考虑这些。” “哦……”门淇点点头，闭上眼，老老实实先过一遍基础的修行。“练！” 她全力释放气，但是悄悄地尝试，能不能也用『缠』的诀窍，将这股外放的气维持住。 呼！ 门淇操作失误，『缠』的时机没掌握好，全身外放的气一阵混乱。 银达就这么看着，让她吃点苦头也好。 …… 景旸自己练累了，就去围观门淇。 门淇已经进入『发』的尝试。她是具现化系，能力自然要往“具现出某种趁手的物体”的方向考虑。而她又是厨师，她自然就联想到了“厨具”。而如果将“厨具”与念能力战斗联系起来，就自然想起了“菜刀”…… “只是菜刀的话，你直接去市场上买质量最好的不就行了？”景旸一边围观一边吐槽，顺手撸撸大猫小鸟。 “你很烦诶！我要的不是普通的厨具！”门淇气呼呼道，“是‘不论什么食材都可以轻松地切开的菜刀’！这样的菜刀，既能做菜也能对付敌人，多完美？” 景旸哑然，然后招招手道：“菜刀给我。” “我还没开发出来！”门淇说。 “你之前砍我那把。” “哦。”门淇把随身的菜刀递给景旸。 景旸握住刀柄。 银达眼神一动，只见景旸手上缠绕的气流水般包裹住门淇的那把菜刀…… 景旸握着这把菜刀，找了个路边的石头，随手一切，如同切菜一样，石头被光滑地斩开，而菜刀的刀刃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不论什么食材都可以轻松地切开’，普通的菜刀也能做到这一点。”景旸对目瞪口呆的门淇说。 “这又是什么？”门淇指着景旸，扭头问银达。 银达冷汗，但如实回答：“这叫『周』，是将气缠绕在物体上的技术。” 顿了顿，他补充道：“跟『坚』一样，是念能力的衍生应用，你先——” “先熟练运用缠绝练发再说。”门淇郁闷地抢答，不甘心地问景旸道，“你学会『坚』和『周』，分别花了多久？” “分别？没有啊，我是一起学会的。”景旸把菜刀还给她，万分不解道，“真有那么难吗？” 门淇：“……” 银达越来越相信，这个看上去是男孩的人，或许真的是跟比司吉前辈一样的情况…… 第二十五章 阿弥陀佛 景旸跟比司吉当然不一样。 最不一样的，当然是实力。刚刚他光顾着在妹子面前装杯，忘记了自己其实是刚刚修炼告一段落，正是有点累的时候，所以在要来菜刀握住的一瞬间，他心里就一个咯噔。如果所剩的念量不够，完不成『周』，这面子上须不好看…… 好在有惊无险，云淡风轻地将这个杯装完。 景旸在内心告诫自己，妹子误事啊！ ———————— 该怎么撩起这妹子的毛衣呢？ 保护区，靠近中间缓冲区的树林里，两只“景乌鸦”一边考虑着，一边低头吃了点小滴撕碎后放在掌心的面包屑。 小滴就这么一边喂，一边静静看着。 她坐在树下吃东西的时候，抬头看见这两只似乎是乌鸦的鸟在看自己，只是出于好奇，就举起面包晃了晃，没想到这两只乌鸦就真的飞下来了。 而且给东西就低头吃，真是一点都不怕人。 景旸蹭了小滴一点面包，给这两只被星标操控的鸟喂了食，就继续不远不近地跟在小滴旁边，做出一副“我只是个对你这漂亮人类十分好奇的普通的路过的乌鸦”的态度…… 他倒是考虑过，要不要直接让两只乌鸦飞上去，叼着毛衣下摆就往上扯，反正自己的目的只是确认一下小滴现在身上有没有蜘蛛纹身，有没有加入幻影旅团，仅此而已。 但这样做的话，有一点小风险，容易被打死。 至于用星标制住小滴，也不是不行，只是存在一个小问题——乌鸦的念量根本不够，远远不够制作一个星标。 小滴吃饱喝足还喂了偶遇的两只鸟，虽然表情上看不太出来，但心情似乎还不错。 她手一松，具现化出来的『凸眼鱼』，立刻变成一团气，回收体内。 “继续找惨月虎吧。”小滴自言自语地继续朝着保护区树林深处前进。 你们被欧奇玛那个谢顶官员雇来不是为了找惨月虎的吧？景旸操控着两只乌鸦慢悠悠地跟上去，反正他暂时也不急，先让小滴习惯这两只无害的鸟也不错……咦，她要找惨月虎？ 这还不容易嘛。 放武二！ …… 暮色降临，周围的环境昏暗了下来。 也许是近期曾有偷猎者出没，保护区内加强了对惨月虎的管理，因此小滴转悠了几乎一整天，也没有看到一头惨月虎。 其实看到了！跟在她附近的“景乌鸦”有点无语，因为惨月虎在白天的时候，身上的斑纹并不发光，所以看上去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月白纯色老虎……小滴一个小时前其实碰见过一头，不过被她当成了一般的老虎，没有很在意。 「你比武二还二啊。」 景旸这么想着，在小滴的前方树林里忽然传来一声虎啸，紧接着窜出一条月白猛虎。 好大虫！ 全身亮起条条斑纹，莹莹光辉，青质如玉，头顶一个王字，湛湛有神。 “吼……” 惨月虎眼神凶狠而警惕，伏地踱步，看了一会儿小滴，然后猛地朝她扑了过去。 砰！ 小滴抬起手，将扑到面前的老虎一把摁到地上。 「我靠，好大的力气！」操控着武二身体的景旸被小滴单手摁住，心中惊异于小滴的腕力的同时，也涌起较量的念头。 虽然眼下并非他自己的身体，不论是念能力还是气的总量，都大大缩水，但基本的『缠』『凝』之类的，也并非完全不能用。 小滴道：“作为老虎，你真笨啊。刚才扑的距离不够，杀伤力其实不足吧？” 就在这时，本就拥有巨力的猛虎，全身肌肉鼓胀，顶着她压制的手掌，开始想从地上撑起来。 小滴有点惊讶，不过更惊讶的当然是这老虎身上泛着青玉般微光的斑纹——果然很漂亮！ “吼！” “景武二”咆哮着，终于挣脱小滴的压制，纵身撤开。刚才被钳制的一条前腿，正在不停地痉挛，有种被生生捏断的错觉。 “是野生猛兽的生存天赋吗？”小滴伸手召出『凸眼鱼』，“总觉得，你刚才的气势突然有了变化……” 她自言自语着，拎着呲牙咧嘴的“吸尘器”，似乎有把这东西当成趁手的兵器，给面前这头老虎敲晕了带回去好好研究研究的架势。 “吼……” “景武二”仿佛被激发出凶性，张开血盆大口，瘸着一条腿再度扑过去。这正和小滴的意，她刚准备抡起“吸尘器”，就见两只嘎嘎乱叫的乌鸦冲入场中，飞撞在血性十足的老虎脑袋面前，又是挠又是啄，各种骚扰战术。 惨月虎被折磨得烦不胜烦，最后瘸着腿遁走林中，远远地似乎还很不甘心地回头看了一眼，仿佛在说，我还会回来的…… …… 林子里，惨月虎四足飞奔，一路穿过保护区，朝来路回去。 它被小滴一手捏肿的前腿，早就在星标的治愈功能下恢复了。景旸正在虎脑袋里安抚武二：「行了，让你受累了，回头让门淇给你做点好吃的！」 …… 嘎嘎，两只乌鸦赶跑了惨月虎，扇着翅膀回头看小滴，其中一只还很凑近乎地落到小滴的肩膀上。 虽然好像被帮了倒忙，不过小滴也没说什么，随手将『凸眼鱼』散成一团气回收。 景旸见混熟得差不多了，也不再啰嗦，直接操控着这两只乌鸦凑到小滴的腹部，乌鸦嘴叼起她的黑色毛衣下摆，翅膀扑腾一闪，顺利地撩了起来。 ———————— 景旸眉头一皱。 透过他所操控的鸟儿的双眼，他站在夜色中的树梢，远远地看着北海岸的那群人。 月光清冷，那艘损毁的小游轮处，卡金的人已经将近海沿海的所有尸体打捞上岸，许多人拿着手电筒一一整理、观察在海里泡了许久的尸体，并一一拍下照片。 巴比玛因纳看着穆瑟的尸体，对手机的另一边说道：“……是的，初步鉴定的结果，是近距离对着左太阳穴的一枪毙命，除此之外，没有其余的致命伤。” 通话的另一头，第一王子沉声道：“不到事不可为，穆瑟不会举枪自尽。以他的作战能力，即使被敌人用枪指着头，也不会一点反抗挣扎的痕迹都没有。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当时被逼入绝境！甚至可以假定，他已经被某个操作系能力者操控。担心自己的存在会威胁到我，所以他，选择自我了断。——并借此，将‘敌人是操作系能力者’这个情报，传达给我。” “属下附议。” 巴比玛因纳又与第一王子讨论了几句，随后挂断了电话。 ———————— 少女的腰腹光滑平坦，没有一丝赘肉，也没有任何纹身，干干净净。 撩起小滴的毛衣下摆后，景旸一眼就看了个清楚，心里顿时妥了。 既然她还没加入幻影旅团，那就好办了。 思路顿时清晰。 “怎么了？”小滴其实不以为意，还拽着被乌鸦嘴撩起的毛衣下摆往上扯了扯，自己看了看，“我身上脏了吗？” 乌鸦当然不会说话，只是一脸呆萌地扭头看她，好像刚才只是基于乌鸦一族的习惯性手欠。 小滴也没指望这两只鸟会回答，她抬头看了眼月色。 惨月虎也见到了，那就先回去吧。 ———————— “你干嘛突然就笑起来了？” 另一边，东镇的街道上，门淇一脑门问号地扭头看景旸。 景旸道：“我想到好笑的事情，不行吗？” “总盯着我做什么，你的能力有头绪了吗你？”他谆谆教导道，“也别光想着具现出什么道具啊，具现化系通常也涵盖肉体改造、变身之类的能力，你可以开发一个变身成‘厨师超人’的能力，说不定——” “说不定会很强？”门淇好奇。 “说不定挺搞笑的。——菜刀放下！！” 门淇收起菜刀，忽然想到了什么，好奇道：“你说具现化系涵盖肉体改造的能力，那你们说的那位比司吉前辈，就是这种情况吗？” 景旸道：“我哪知道，我又不清楚她是哪个系的。” 一直默不作声跟在旁边的银达心道：「比司吉前辈是变化系，相邻的就是具现化系，说不定……算了，还是别细想了。容易挨打……」 就在这时，景旸猛地脚步一停，他深吸一口气，脸色似乎不大好看。 “你又怎么了？”门淇叉腰回头，没好气地问。 景旸深呼吸，指向街道东边的建筑群，那是靠海岸的位置，“那边，有什么？” 他一脸凝重，“好重的血腥味！不会是发生了什么灭门惨案吧？” 门淇一脸无语，“那里是屠宰码头，快到晚上了，应该有新一批海货在处理吧，血腥味当然重啦！——你上哪去？” “阿弥陀佛！贫僧有点事，先撤了……” 第二十六章 卖艺 夜深人静，景旸躺在小旅馆的床上，望着窗外暗淡的月光。 傍晚路过东镇的屠宰码头的时候，一道道死气仿佛偷袭似的直往自己心里钻，真是给自己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要当场昏迷，或者原地变身，又凭空长个几岁……以之前的经历来看，自己“催熟”时溢散的某种能量，也会影响周遭的环境，自己最初醒来时的那窝人高的草丛，后来在轮船上做水见式用的树叶变成了一根树枝，甚至武二疑似因为偷猎者而受的伤也被治愈。 如果傍晚的时候真的当街发生这样的动静，如此奇人异事的新闻，说不定就会传入有心人的耳中。 比如还在这座岛上调查的卡金的人。 景旸匆匆告别门淇与银达，回了游乐场这一带的暂居的旅馆，结果等到天黑了，自己也没有出现“变身”前那种要晕倒的迹象。 唯一的规律就是没有规律？自适应变身是吧？ 景旸翻身坐在床边，伸手将在床头睡着的岩雀抓在手心，摸摸迷迷瞪瞪的鸟头，心里打定主意：「看来，屠宰场、菜市场这等大凶之地，哥们儿以后是去不了了！」 「医院之类的，也得小心……」 不理会不满地叽叽直叫唤的岩雀，景旸想着近期的计划。 想着想着，注意力就被此时此刻，他附身在乌鸦身上的视角牵引了注意力…… 小滴的背影有点好看啊…… 景旸摇了摇头，抹了把脸，倒头睡下。 今天借助武二的身体，亲身感受了一把小滴这位“准幻影旅团”成员的实力……虽然景旸自己很不想承认，但现在确实是小滴比较强！ 早睡早起，明天继续埋头练功！ ———————— 次日，天色大亮。 惨月虎保护区的树林里，原本与小滴一起潜入的五个业余猎人，根据昨天的约定，在最初分开时的地方汇合，交流各自搜集到的情报。 “说到卡金王族，就想到卡金悠久的历史，能让他们讳莫如深的东西，自然而然就联想到各种凶险的古墓之类的……” 五人交流所得，最后得出一致的结论。 虽然但是，他们几个躲躲藏藏带搜查，忙活了一天一夜，别说神秘古墓了，毛都没发现一根！ “那女的呢？”“小滴呢？” 五个业余猎人环顾四周，不禁笑道，“哈哈，就知道那女的不靠谱，虽然长得不错……估计是迷路了吧？” “也可能是被布兰切特公司的人抓住了。”其他人凑趣道。 五人中隐然为首的人名叫达高，是个放出系能力者，也是几人之中，作为业余猎人经验资历最丰富的那个。也是他第一个提议，第一天应该分开行动，扩大搜查面，一来测试一下各自的水平，让大家心里有点数，二来，他比较看好那个叫小滴的姑娘，让她自己一个人吃点教训，之后也会比较听话一些…… “她肯定是迷路了。”有人抱怨，“就算是业余猎人，也不是谁都能当的。那女的实力似乎是有，但头脑不太灵光的样子。空有力量而没有头脑，这怎么能当一个合格的猎人？欧奇玛的那个秃子雇人办事，也太不讲究了。” “不要急，先等等。”达高安抚其余四人，抬手看了看表，“姑且等到正午12点。” 四人很信服这位达高，于是都暂时闭了嘴，四散隐藏，静静等待。 等啊等，等啊等…… 一直等到正午，太阳越过头顶，总算等到小滴的身影。 四人怒火上涌，达高拦住，心平气和地对小滴说：“你迟到太久了吧，作为猎人，这可不合格。” “什么迟到？”小滴十分疑惑，看了看他们，奇怪道，“你们没有回酒店休息吗？” 回，酒，店……五人同时感觉到血压上升，“你昨晚直接回去休息了？现在是又重新过来的？你怎么能这样！我们不是约好碰头的吗？” 小滴道：“不可能，我不记得有那种事。” 拳头紧了……达高等人连续深呼吸，可听这女人的语气，又是真的不像是在故意撒谎。人家这是真不记得了！ 他们只以为这女人的记性差，会不记得汇合的地点时间，没想到人家的记性差得更高一层，干脆就把汇合这件事都忘个干净！ 什么人啊这是？ “嘎嘎～” 附身于乌鸦的景旸忍不住笑了起来。 根据漫画里的表现来看，小滴这妹子的记忆力也是自适应的。她对不放在心上的事情遗忘的速度，简直可以与野比大雄拿起枕头到午觉入睡的速度一较高下，前脚还和小杰当街扳手腕比胜负，后脚就能把这事儿忘个干净，再碰见小杰甚至不记得曾经见过对方…… 但是相对的，小滴在幻影旅团里，是某种程度上最守规矩、最忠诚的人。她将幻影旅团的一些规矩记得清楚，执行到位，甚至还会戴上一个现在并没有的十字架项链——可能象征着幻影旅团团长库洛洛。有那么一点呆萌的纪律小班委的意思。 两只乌鸦这么想着，扇着翅膀继续徘徊在小滴四周。 ———————— 上午的时间，就这样度过了。 景旸的本体在住处修行『发』，操作系与放出系的训练。 同时，他操控的鸟群，一部分在小滴身边混个脸熟，一部分则远远地窥视着北海岸的卡金众人，至于剩下的原本去观察康宰与欧奇玛官员的那部分鸟群，因为实在太无聊，又不可能飞进人家大楼里偷听会议，早就放弃了…… 中午，景旸避开东镇街道，绕路去了昨天修行的地方，武二早已在那里等着。 没过多久，门淇带着一大堆食材，跟银达一起过来了。 “哈哈，我留着肚子呢。”景旸笑道，“别客气，快做饭吧。” “到底是谁别客气呀？”门淇也不生气，她本来就喜欢烹饪，有人期待她的美食，她其实很高兴，很快利索地摆弄了一些美食，与景旸还有银达一同享用，那头惨月虎，甚至景旸养的小灰鸟也没有落下。 吃饱喝足，便是修行。 景旸一次次地以『坚』耗空全身的气，短暂地休息后，重振旗鼓，再来一遍。 他仿佛不知疲倦一样。 别说门淇，连银达这样见多识广的高手，都看得有些心惊。 「他如果是只有几岁的小鬼在冒充大人，不太可能有这种毅力……」银达心道，「可是，他进步的速度又有些异常。」 通常来讲，一个人想要将维持『坚』的时间延长10分钟，就要耗费一个月的苦功。 延长10分钟的坚，600秒，也就是总念量提升600气，需付出一个月的心血。平均下来，每天的修行顶多能延长20秒，增长20气的总念量。 可是，才过去一天，银达就目睹到，景旸维持『坚』的时间，比起昨天已经延长了3分钟出头，大约200秒，总念量增加了200气。 普通人10倍的修行效率！ 「是得益于他异于常人的恢复力吗？」银达默默分析着。 倒不是他有意窥探别人的念能力情况，而是景旸这小子根本不避着他，那他看到了就本能地会去思考和分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他这种情况，倒更像是他因为某种意外，身体和念量，都退缩到了幼年的状态，现在不是在提升实力，而是在‘恢复’实力……会有这种事吗？」 不提银达的复杂念头，门淇就干脆多了，她模仿景旸的修行风格，结果早两个小时就累瘫了，现在都在打哆嗦，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你简直是魔兽。”门淇疲惫地做出评价。 景旸收功，擦了一身的汗，摸了摸肚皮，回道：“那你这厨子也得准备好魔兽的饭量才行。” “明天再说吧！” 门淇摆摆手，一瘸一拐地和银达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门淇忽然道：“银达，我的念能力开发，我现在有想法了。” 银达“哦？”了一声。 “不能输给他！”门淇握拳，鼓起斗志，“一定能行！” ———————— 游乐场内，夜色降临，游客没有之前多，但也不少。 景旸找了个路边摊，点了一大堆吃的，填饱肚子后，一边把玩小岩雀，一边观察游乐场内三三两两的游客。 手里的现金，越用越少了。 只出不进，实在有点不太合适，得想个办法挣点外快才是。 而且…… 景旸想了想，咱也没别的本事，就有一身力气，那就摆个摊卖艺吧？ 第二十七章 1994年过去了 “正宗的‘蓝月宝珠’，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惨月虎一族伴生的月光宝珠，一虎一人一生仅有一枚！” 夜色正好，游乐场内人流量较大的喷泉广场，越来越多的游客被这吆喝声吸引了注意力。 这所谓的蓝月宝珠，他们在这个游乐场的另一边的纪念品小摊就见过。虽然真的信的不多，但这珠子毕竟也算是当地的纪念品，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这珠子在月光下确实会更加好看，映出淡蓝色的光彩。 但更让人注意的，还是那个正在举着一枚熠熠生辉的蓝月宝珠吆喝的小男孩，看上去估摸着才5岁左右。 男孩笑道：“1800戒尼，跟我扳手腕，谁赢了就可以把这珠子拿走。” 人群议论纷纷，有女士笑道：“真可爱，你爸爸妈妈呢？” “小可爱一本正经的样子，真想让人抱一抱。” “这珠子那边卖4万戒尼一颗呢，不会是假的吧？” “假的也是白送的。” “4万？我买的那人怎么说是10万？！” “哈哈哈。” 逛游乐园累了的人闲着也是闲着，看热闹的同时也哄笑，确实，这么大点小孩，扳手腕？ 景旸推开对自己动手动脚的女人，不满道：“这位大妈，能不能严肃点！挣钱呢！你扳手腕吗？1800一位谢谢！” “阿姨给你5千，说好了哦，赢了的话，珠子可就是阿姨的了。”那女人也不生气，笑呵呵地从皮夹里抽出三张纸钞，在景旸面前晃了晃。 “谢谢姐姐。”景旸收起三张钞票，跳坐到借来的凳子上，伸出手摆好姿势，“来吧姐。” 女人忍俊不禁，捋了捋头发，俯身伸手，与景旸的小手握住。 “呵呵呵，其实姐姐怎么会……嗯？”女人本来也没想真的使劲，但慢慢地发觉不对了，无论自己使不使劲，这男孩的手臂都好像钢筋铁铸的一般，钉死在桌上纹丝不动。直到她满头大汗，累得不行，主动放弃的时候，她还一脑袋的问号，这是真的假的？ 有人叫好，有人起哄，也有人怀疑这是唱双簧，“美女，这孩子不会就是你家的吧？哈哈哈！” “我来！”一个背心肌肉猛男跳了出来，揉着拳头，盯着景旸狞笑道，“我最讨厌熊孩子了，奶奶的，旅个游烧了爸爸我多少工资……小家伙，叔叔可不会像你妈妈那么温柔！” “来吧。”景旸右手晃了晃，“1800戒尼。” “2千一颗蓝月宝珠，也算值了。”猛男将一张钞票拍在桌上，然后顺利地被景旸一把摁倒，陷入对人生的怀疑之中。 景旸本来也只是一时兴起摆个摊赚点外快，他一点没有装模作样收着点力气的意图，不管是谁来挑战，管他男的女的高的胖的，统统都是三秒钟内摁倒了事！ 以他现在总念量1400左右的实力，尽管并非强化系，可拼力气，这些普通人在他面前是完全没可能赢，降维打击了属于是。 在游乐场保安听见动静赶过来之前，景旸潇洒地收摊走人。 一群人看热闹的看热闹，怀疑人生的怀疑人生，纷纷散去，倒是有个贼眉鼠眼的青年人一脸的蛋疼，路过的有人认出他，“是你！卖我10万一颗的奸商！” 奸商叫屈道：“我才是碰见奸商了呢！刚刚那小子手里那枚蓝月宝珠是找我‘借’的啊！他怎么就走了呢？” “还真是真货啊？有意思。” 围观游客瞧了新鲜热闹的结尾，满意地离去。 景旸去而复返，手里抛着那枚蓝月宝珠，对奸商道：“1000戒尼，我收了，怎么样？” “1000？！”奸商瞪圆了眼，“小伙子你比我还奸啊！” “900……” “成交！” …… 景旸小试手艺，收获26700戒尼，扣除收下蓝月宝珠的900，今儿小挣了25800戒尼，估摸着差不多是1200软妹币吧。 将蓝月宝珠放在床头，映着淡淡月光，景旸倒头就睡。 次日醒来，依旧是上午修行念能力，下午训练念量与各项基本功。 门淇这辣妹下午简单地将各项基本功过了一遍后，就不知道猫到哪里去继续开发她的具现化能力了。银达也不方便一个人旁观景旸修行，也跟着离开。 景旸不为所动，继续自己的修行，全身释放最大的气维持住，在反复的消磨与增长的拉扯中，一点一滴地提升自己念量的上限。 其实，他的主要注意力并不在自己的本体身上，反正他已经借助颈后的星标，给自己下达了修行的指令。 什么叫全自动挂机式修行啊？ 景旸的一部分注意力，留在小滴身边的那两只乌鸦身上，持之以恒地混着脸熟，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或许可以将小滴引导至面前。 而另一部分注意力，他自然仍在关注着北海岸的卡金等人的行动。 今天傍晚的时候，那个高配宫城良田，好像叫巴比玛因纳的家伙，有了新的进展。 他找到了景旸埋下干娘与另一个猎人遗体的地点。 用另外两只鸟换班，景旸透过落在枝头的两只鸟的视野，远远地看着那群正在挖坑的卡金人。 ———————— “一共两具尸体，这里的一具是废王妃，另外的那边一具，应该是她雇佣的职业猎人。” “没有找到……那个孩子的任何遗骨。” “可能被埋尸的人救走，也可能在更早之前，就被路过的野兽叼走吃掉……” 巴比玛因纳双手负在腰后，笔挺地站在挖出的尸坑前，一边平静地听着部下的汇报，一边看着坑底这个已经不太能看出活着时的美貌的女人的尸体。 “拍照取证，传给本杰明王子。”他说。 “那，尸体呢？”旁边的人问。 “你有侮辱尸体的爱好吗？”巴比玛因纳道，“记下位置，重新填上吧。” “是。” 部下们忙活着重新填埋尸坑，巴比玛因纳静静看着，在他斜后方，两只鸟离开树顶，展翅盘旋了一阵后飞走。 「每次2只轮换，一共6只……」 巴比玛因纳没有回头，「不太像是偶然的巧合。是谁驯养的鸟？还是被操控的眼线……操作系？姑且先假定是逼迫穆瑟自杀的那个人已经察觉并监视着我们的行动了吧。还是先不要惊动他，静观其变。」 「不排除……是这个人带走了小王子，并准备将其抚养在身边的可能性。」 ———————— 「我怎么总感觉心惊肉跳的呢？」 东镇之外，景旸的本体这边，他扣指瞄准不远处的一棵树，指上的气团不断蓄力、增强，「确实，我派去盯梢卡金人的六只鸟压根没有换过，也已经两天了，那个高配宫城良田如果是训练有素的军人，还是个念能力高手，未必不会察觉到附近的固定的六只鸟在徘徊的异常……」 “跟这帮脑子好的家伙玩不起，先就这样吧！” 景旸松开手指，砰！ 一道念弹化作弹指神通，裹挟着接近至少600气的威力，将那棵树不费吹灰之力地当中撞断，势不可挡地又继续向前飞掠，摧枯拉朽，一连贯穿前后四五棵树才气尽消散…… 如此威力的念弹，如果放在那天，自己根本不需要跟那个叫噶罗的水逼楼主啰嗦拉扯，这样的一发弹指神通飞过去，估计就直接了账。 更重要的是，现在打出这一发蓄力的放出系必杀技后，景旸仍有余力，没有被一发大招完全掏空了身体。 他甩了甩手，扭头遥望北海岸的方向，没想到，那个巴比玛因纳还挺有道德，掘墓以后确认了身份，就将尸体重新填埋…… 这样的话，景旸也算是去了一桩心中隐忧，剩下的他只需要担心自己会不会暴露就是了，而要避免这一点，自己唯一应该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提升实力，所以他彻底收回盯梢监视的那六只鸟，去掉多出来的暴露的风险的同时，也少分散一点自己的精力。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景旸的修炼变本加厉，也似乎让门淇更加的压力山大。 门淇越来越少的露面，估计一门心思地想要将她的具现化能力开发出来，要与景旸一较高低。 银达路过景旸的修炼地，望着那一连串被打断的树木，心道：「他是放出系的？或者是强化系，也可能是操作系……」 …… 又是一天中午，又是不变的城镇之外的树林里。 就在景旸沉浸在全自动修行的妙不可言的时候，大咧咧的门淇找了过来。 时隔多天，她似乎又可以在景旸面前神采飞扬起来，笑道：“你怎么今天还在修行啊？” 景旸打开一只眼瞥了瞥她，好像在说，有事说事，没事滚蛋，别打扰哥们练级。 “真夸张……总感觉，你比我们最初碰见的时候，强了不止一倍！”门淇看了看景旸，然后道，“今天是新年！已经不是1994年，而是1995年啦，1月1号！今天就不要练功了吧，走，去镇子里，看我专门弄一桌好吃的！” 她竖起一根手指，指上有气流动着，得意地对景旸说：“我的能力，已经成功了！以后就不会输给你了！哈哈！” 想到得意处，门淇忍不住眉飞色舞起来。 “1994年过去了，我很怀念它……”景旸抬头望天，“好吧也没什么可怀念的。武二，先走了，回头带点给你！”他一挥手，“走，吃席去！”小岩雀叽叽两声，展翅追上景旸和门淇。门淇一副想显摆自己成功开发的能力，又非要等景旸先问的样子，而景旸偏偏不问，憋得她很难受…… 第二十八章 彩虹调味料 景旸吃第一筷子之后，立刻就察觉到了什么。 面前的餐桌上，摆满了门淇亲手烹制的一桌美食，荤的素的花的绿的，各种景旸根本认不出来的猎人世界美食，色香味俱全。门淇真不愧是银达认为在美食领域没有人可以做她老师的厨艺天才，即使是简简单单的一颗大白菜，经门淇一顿收拾，竟有种入口即化的味道，普普通通的海鱼，也是鲜美得让人想吞下舌头。 可这些都不是重点。 景旸吃了一筷子鱼肉后，立刻感觉到体内仿佛涌起一股热意。 这股热意迅速在身体中蔓延，一瞬间仿佛打通了奇经八脉，三万六千个精孔尽情舒展……最重要的是，景旸发现修行过后，已经稍微见底的念量，恢复的速度突然陡增！仿佛自己的气也品尝到了绝美的食物，一下子跟打了鸡血似的，连带着体力也在迅速恢复，一口鱼肉下去，居然有些疲惫尽去的味道。 景旸没吭声，抓起筷子飞速地夹菜，风卷残云。 他虽然没吭声，但看到他吃了第一口后的神态和反应，门淇就已经满意得不行了。 她得意地挺起胸脯，手一招，掌中的一团气具现化成一个调料罐子。 “『彩虹调味料』，这就是我开发出来的能力！”门淇转动着手里的调料罐，景旸就算听她讲解的时候，也没有停下筷子，这无疑是对厨师的手艺最大的褒奖，门淇对此相当欣赏，她抑扬顿挫地介绍道：“赤橙黄绿青蓝紫！我灌注进这个『彩虹调味料』的气，会变成不同用途的特殊调味料！你正在吃的这一桌美食，用的调味料则是……” 她手一抖，从调料罐中，洋洋洒洒地抖落出星星点点的绿色调味料，折射出勃勃的生机。 “绿色的回复调料！” 景旸哑然，这妹子开发出这种能力，是因为自己这些日子修炼时的回复能力，她受到刺激了？ 景旸看了一眼边上淡定吃菜的银达，这所谓绿色调料，回复效果可比他的星标附带的恢复能力厉害多了，才这么几天门淇就给开发了出来，恐怕是存在什么制约条件的吧？ 也不用景旸问，门淇这妹子就自己说了出来：“我是厨师，所以我骗不了自己的内心——不好吃的东西，就不配这样的能力！所以，只有我做的菜让我自己满意了，『彩虹调味料』才会生效。” 明明是“自缚手脚”的设计，门淇却好像将这当成了对自己的约束和挑战，赌上厨师的尊严！ 她握紧手里的调料罐，眼眸中有一种猎人们特有的光彩，“念能力……真是太有趣了！嘻嘻。” 景旸好奇道：“彩虹有气色，也就是说，还有别的六种用途的调味料？” “赤色调料是用于战斗～”门淇挑挑眉，将手里的调味罐散成一团气，笑嘻嘻道，“至于其他的，就不告诉你了！” 景旸笑了，“你真的全告诉我，我才头疼呢。” “为什么？”门淇倒好奇了。 “那样的话，总觉得我也得将自己的能力告诉你才行，不然……” “橙色调味料是——” “不然感觉自己像在骗傻妞似的你把菜刀拿出来做什么？！” 没有理会两人的日常吵闹，银达悠哉淡定地开始光盘行动，多好的菜，不能浪费啊。 新的一年，就这样开始了。 …… 不知不觉，又是10天过去了，时间来到1995年1月10号。 景旸在心中掐指一算，距离自己来到这个猎人的世界，已经接近20天。 而自己开始念能力的修行，也超过了半个月。 每一天，自己都拼尽全力。 ……全自动挂机式修行，那也是拼尽全力。 更何况，自己也没有一直都借助星标来修行。随着修行日久，景旸的意志也在这过程中打磨得越发坚韧，已经能够依靠自己的意志，将一整天累死人的修行给坚持下来。 而这半个月的苦功，成果也是相当喜人的。 念能力四大基础，缠、绝、练、发，自己打下了不错的基础。衍生应用凝、坚、周、硬……不说是炉火纯青吧，至少也得到了猎人协会十二支的“未羊”银达的认可。 放出系的修行十分顺利，现在一般强度的念弹，自己可以随便使用；『弹指神通』也可以在最短的蓄力时间，打出相当可观的输出。 至于操作系…… 闭目维持着最大『坚』，已经超过足足1个小时的景旸，非但没有感觉到多少疲惫，甚至还有余力思考自己新开发出的能力。 操作系新能力。 ……好吧，其实景旸将这个新的能力，归入自己的操作系『地球之歌』的能力范畴之内。 是有别于『星标』的“月标”！ 景旸瞥了一眼自己掌心，那里印着一道深灰色的月牙弧形标记。 这个能力的开发，灵感来自于之前星标的进化，多出来的可以与被操控的目标，在脑海中交流的能力……景旸以此为基点，将“交流”的能力从星标中抽离出来，并专门延续开发，最终形成了这一枚深空般无垠灰色的月牙印记。 在景旸的构想中，自己将开发一套“日月星”的印记体系，而将来如果有了灵感开发出“日标”，这样的名字未免不太文雅，于是便将“月标”改名为『皎月（标）』，那么以后若开发出第三标记，便可命名为『烈阳（标）』。 如果说『星标』的核心是操控，那么『皎月』的核心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交流。 也就是心电感应。 至于心电感应的“信号”范围，景旸心中有所猜测，却还没有机会测试，这就以后再说。 而这总计半个多月的修行经历，自己最大的也是最显著的成果，无疑是总念量的提升！ 最初，自己仅仅至于100气的总念量，打上一个星标后，就再也没有力气打第二个，还得停下来歇口气。 而现在…… 维持了超过1小时『坚』的景旸脸不红气不喘，汗都没有流一滴。 他弄了个计时器测试过，现在自己如果一口气坚持到底，能够维持『坚』足足有100分钟。 总念量，6000气！ 换算成星标的话，自己能一口气不停地连续打上接近一百个…… 现在的自己，只看总念量的话，是漫画剧情贪婪之岛结束时的小杰奇犽平均水平的两倍。 “景旸，你还在修炼啊？真是疯子……” 不远处，门淇端着一盘子小炒肉过来了，她随手具现化出『彩虹调味料』，抖了抖星点般的绿色调料，“最近不是有奇怪的人在镇上到处打听事情吗？今天我听说，是布兰切特公司得到了卡金王国的正式声明，所以终于松口，允许欧奇玛的人进入保护区内调查，所以他们正在当地招人，不管是民间的还是职业的……” “你有兴趣吗？”门淇将处理过的小炒肉递给景旸恢复体力，笑嘻嘻道，“我反正想去试试。还是说你又想去游乐场摆摊坑人？” 景旸接过，捏起一块小炒肉扔进嘴里细细品味，体内消耗的气在门淇的念能力作用下，以相当可观的速度在恢复着。 他笑道：“也好！最近神功小成，是时候出关，拐个队友回来。” 第二十九章 十二支也要恰饭啊 沿着远离屠宰码头、菜市场之类的地方的路径，景旸与门淇一起往回走。 就这么点时间，景旸一盘加了绿色调料的小炒肉下去，体力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门淇的这个念能力，配合她高超的厨艺，真是效果倍增。 途径东镇的时候，门淇拍了拍他肩膀。 “嗯，我也看到了。”景旸说着，瞥了一眼正在跟路人询问着什么的那几个人。 卡金的人。 十几天前，景旸就彻底断掉了对巴比玛因纳等人的暗中观察，因此并不清楚他们这些日子在岛上的行动。不过，四天前，开始陆陆续续的，有卡金的人出现在这边东海岸线的城镇，“鬼鬼祟祟”地东打听西打听的…… 大概是在找那个下落不明的“襁褓男婴”吧。 看他们这情况，似乎并没有多少实质性进展，这对景旸来说，倒是个好消息。 都是搜查行动，欧奇玛那边，看样子也没有多少头绪，这几天除了卡金的人，欧奇玛带来的那几个业余猎人，也开始分出人手，在当地的东西城镇里搜寻线索——二十多年前，这座原本应该在另一片大陆上的卡金王国境内的岛“幽魂”般出现在此地，保不准岛上就留有当年卡金的原住民，就算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传言，也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这小半个月，景旸一直将那两只乌鸦放养在小滴周围，没有过分亲近——非要凑上去跟人家回西镇的酒店；但在小滴执行任务潜入保护区内时，会给予一些帮助以“换取食物”。也是在这个过程中，景旸通过乌鸦的耳目知道，欧奇玛的人似乎是想在这座岛上找到什么卡金王国的古代帝王的陵寝。 ……找到了能做啥？开发古遗迹，弄个旅游项目？还是做成博物馆，挖掘古董开展览？ 景旸跟着门淇，很快与银达汇合，一起前往目前就在东镇的欧奇玛官方代表，也就是那个景旸早已“久闻”的谢顶青年斯洛厄。 路上，景旸问道：“银达，你不参加吗？” 银达道：“我就算了，我这趟接受的任务是解决偷猎者，已经完成了。欧奇玛的人想雇我的话，得先把任务提交给猎人协会，经过审查部确认后，再传达给我，有些浪费时间。” 门淇指了指自己和景旸，疑惑道：“那我们呢？我们也是职业猎人，不用走程序吗？” “我收费比较高。你们的话，应该能接受民间猎人的报酬吧？”银达道，“如果能接受，就不必走程序。” “原来如此！”门淇恍然，“虽然感觉有点吃亏，但反正是为了长见识的，报酬低点就低点吧！” 景旸问道：“只是官方机构的雇佣任务，才会这么麻烦吧。如果是民间委托猎人协会，特别是交易额并不大的，真有那个功夫一一审核吗？协会内的成员们都挺自由的，不可能所有人都乐意自己接单干活，都被上头卡着。” 银达看了景旸一眼，点头道：“确实如此。不过，官方机构派发的任务，报酬不是民间的任务能比的。” 门淇感叹道：“他们有钱嘛！” 景旸笑道：“反正是经费拨款，花在哪不是花呢？花得多，挣得多。” 银达又多看了景旸两眼，对两人道：“我说的报酬，不止是金钱。” 门淇一脑门问号，“除了钱还能有什么？” “小妹妹，年轻了吧？”景旸语重心长地拍拍门淇的手，“能在各国官方机构面前大展身手，这是多好的渠道资源？谈笑有V5，往来无白丁，干成一笔买卖，说不定哪天某个国王或者总统，就聘请你当‘国师’、‘大臣’去了，养你一辈子，那不是血赚？” 没记错的话，猎人协会十二支的“辰龙”，那个据说实力最接近会长尼特罗的猎人，本职工作其实是某个国家的政府人员。 “原来如此！”门淇顿时悟了。 银达道：“说是在临时招一些本地人，不过我猜，应该是欧奇玛的人在布兰切特公司那边听说了我和门淇的事情，就是冲着门淇你这样的职业猎人来的……” “别把我算漏了啊，大叔。”景旸掏出一张猎人执照，“我也是猎人来着。” “到了。”银达带两人进入一栋建筑。 …… 得知十二支的“未”并不参与，欧奇玛的谢顶青年斯洛厄似乎也并不意外，他这次行动的经费，雇佣民间猎人和职业猎人，能动用的金额也不是一个标准，如果不走猎人协会的渠道，谢顶青年就只能以雇佣民间猎人的酬劳雇佣银达，银达不愿意降薪帮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那么，两位……门淇，景旸，是吧？”谢顶青年笑呵呵地问，“为期5天，如果一无所获，酬劳200万戒尼，如果有所发现，酬劳翻倍，而如果成果确凿，那么每人1000万。这是合同，没问题的话，请签字吧。” “有意见，但问题不大。”门淇大咧咧地接过纸笔，签下自己的大名。 作为12岁就在世界厨师大赛夺冠的年少成名的人才，她的一手签名早就练习纯熟，龙飞凤舞，相当好看。 与小滴一同被雇佣的五个业余猎人，就算是江湖经验最丰富的达高，也是直勾勾地看着门淇干脆利落地签下名字，随随便便就已经保底200万戒尼入账。 ……这酬劳合同，与自己等人是同样的标准！ 可我们是从半个月前就开始工作了啊！凭什么啊？ 就凭你那张猎人执照？ 忍！ 达高心里憋屈，扭头瞥了瞥小滴。 同事了半个多月，再怎么迟钝，达高他们五个也有些认识到了，这个一直有些呆呆的眼镜妹，说不定才是他们之中除了康宰之外，实力最强的。 强就强在，在保护区里里外外潜伏搜查的半个多月，他们五个或多或少都给自己弄得有些狼狈，最简单的例子：在他们神经紧绷地一边躲避监控，一边各展本事搜查，精神疲惫之后，即使是普通的野兽猛虎，一旦在状态不好的时候碰上了，也能追得他们灰头土脸。 唯独这位眼镜妹，一直跟没事人一样。 但这位小滴，看到如此不公平的一幕，就在眼前活生生地发送，她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真缺心眼啊？ 就算真缺心眼，他们也没辙，技不如人，人家乐意缺心眼，就缺心眼，你非要去提意见，小心人家给你一拳。 “能请你帮个忙吗？” 就在他们在脑海中愤愤不平的时候，那另一个明明只有5岁大却莫名其妙掏出一张猎人执照的男孩，拿着合同纸笔走到了小滴跟前。 “什么忙？”无所事事的康宰闻言凑了过来。 景旸指着合同上的一大片鬼画符文字，“这些我有点看不明白，想请她帮我读一读。” “这还不简单？”康宰嗤笑，“有什么好看的，直接签字不就行了。” 景旸看了看他，疑惑道：“你是协会的十二支的‘寅’吧？”他回头瞄了一眼银达，“十二支大批发吗，怎么连着碰见两个。混到你们这个地位，也要整天接任务？” 银达无辜躺枪，有点无语。 门淇在后面不满道：“我就不识字吗，怎么不来请教我？” 「那你仔细看合同了吗？」银达在旁默默地想。 “十二支怎么了，十二支就不要赚钱养家了吗？”康宰好像火气比较大，开始还没怎样，说着说着就冒火了，瞪着景旸道，“你小子把我当成‘协专’那帮对派发的任务挑挑拣拣的货色了吗？我看你是想找茬吧？” 说着，他并不高大雄壮的身体里，随着怒火而涌现出惊人的气。 在场的人里，谢顶青年是普通人，除了感觉到康宰的气势突然变得可怕，也没觉得怎么样；而达高等业余猎人，正因为他们懂行，也能直观清楚地感觉到康宰爆发出的气魄，所以立刻脸色刷白，冒出了满头的冷汗。 ……这就是猎人协会十二支的实力吗？这种力量，真的不是在扯淡吗？ 小滴好像没发觉一旁康宰爆发的惊人气势，她还在一头问号地研究景旸递给她的合同。 景旸也根本没被康宰的气势镇住，他问小滴道：“你应该已经签过一份跟这个一样的合同吧？” “是嘛。”小滴这么说着，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鬼意思…… 是“是嘛，可我忘记了”，还是“是嘛，我真的签过？”，还是“是嘛，不过随便吧”……搞得景旸真的很想敲开这呆萌妹子的脑壳一探究竟。 第三十章 他是放出系啊 康宰宛如一只脑门上喷火的小老虎，尽管他的怒意不是冲着自己，还是吓得达高等业余猎人瑟瑟发抖。 “好了，康宰。”银达出言制止，“我想景旸不是那个意思。” 他扭头问景旸，“你知道‘协专’吗？” “这谁不知道？”景旸嗤了一声，顿了顿后说，“你具体解释解释。” 康宰翻了个白眼，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下子熄了怒火。 “回头再说吧。”银达道，猎人协会内部的派系矛盾，没必要在现在这个场合解释。 “不说算了。”景旸抓起笔，唰唰唰签了自己的大名，纯中文。 小滴十分好奇，“这是什么字？” 景旸道：“小语种，小语种，你没见过也正常。” “哦。”小滴点头。 ……也没见你们在合同上研究个什么出来啊？达高等人肚内吐槽，签字签的这么利索，那你找人家请教个蛋啊？ “那么，各位，先准备准备，20分钟以后，我们出发去保护区内。”欧奇玛官方的秃头青年见这帮职业的业余的猎人们暂时平息了矛盾，便抬腕看了看表，笑呵呵道，“我可不想空手回去交差。虽然只剩下5天时限，但现在有布兰切特公司放行，可以正大光明地调查，希望能有实质性的进展。” “到底要调查什么东西，有那么难找吗？”门淇很疑惑，回头一看，景旸他们已经走了。 达高凑过来，以过来人的经验感叹道：“不是我们效率低，而是卡金那边的人在阻挠。约定的20天期限，他们一拖再拖，浪费了一大半……” “喔。”门淇点点头，转身离开，“银达，景旸，等等我。” 达高：“……” 小滴不知道从哪弄来一本旧书，推了推眼镜，安静地在角落看了起来。 …… “你要走？”门淇看向银达。 银达道：“当然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 “抓偷猎者的任务你不是早就完成了？”门淇叉腰。 景旸道：“他所指的任务，是指导你修行念能力吧！——银达，你还没解释协专呢，该不会是想溜吧。” “……”银达停在门口，想了想，回头道，“指导门淇这样的新人的任务，是没有报酬的。” “啊？”门淇脑门上冒起一个问号，“说这个做什么？” “虽然新人有可能在未来有一番成就，这样的话能算作指导者的一份功劳。但新人的资质这种事，毕竟是不确定的因素。”银达平静说，“如果是协专，一定会拒绝这样的一类没什么实际报酬又很费时间的任务。另外，风险太大，即使报酬再怎么丰厚，协专也不会碰，他们会挑选那些低风险高收益，并且耗时短的任务。” “任何有自尊的猎人，都应该鄙视这样的蠢货。”另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景旸和门淇回头。 康宰磨着虎牙，气呼呼道：“那帮协专，简直是侮辱猎人这两个字！对任务挑三拣四的怂样，看着就让人火大！” 门淇怔然，问道：“那什么是合格的猎人呢？” 康宰道：“反正不是协专那种鬼样子！” 银达缓缓道：“永远保持充足的耐心，足够的好奇心，永远不畏惧任何挑战和困难的人，就是猎人。——如果是尼特罗会长，应该会这样回答吧。” “你们有不惜做到这种地步，也愿意追逐的‘猎物’吗？”他看向门淇和景旸。 “那当然，我可是美食猎人！”门淇一挺胸脯，翘起大拇指，指着自己，“为了美食，我可以拼上一切。” 景旸笑了笑，“算是有吧，不过目标有点远，所以不想说。” 康宰道：“之前看你小子挺讨厌的，现在好像还马马虎虎！” “你才是‘虎’。”景旸道。 康宰一头问号，脑筋没转过弯。 门淇乐得不行，景旸这家伙太坏了。 银达也露出一个微笑，挥了挥手，与他们告别，踏上了自己的旅途。 ———————— 保护区，布兰切特公司的研究所里，欧奇玛官方的秃顶青年斯洛厄与负责人握手，笑道：“这回应该可以让我们正式调查了吧？” 负责人收回手，“你们不是已经调查了半个月了吗？” 斯洛厄并不接话，笑眯眯道：“核心区也在调查范围之内。” “核心区是惨月虎最主要的栖息地带。”负责人加重了语气，“我不知道你们到底要调查什么，但请不要破坏这里的生态环境。惨月虎物种濒危，这里是它们为数不多的栖息地……” 斯洛厄道：“谁让卡金那边故意拖延呢？” “请注意你的措辞，斯洛厄先生。” 景旸、门淇、小滴等人扭头望去，是巴比玛因纳带着几个卡金人员走了过来，他举止之间有很明显的军人作风，动作干脆利落，说话也不拐弯抹角，“卡金官方能这么快认可这次双方的合作，已经是本杰明王子全力配合的结果。” 本杰明王子？景旸听到关键词，结果还没等他开口，好奇宝宝小滴就道：“王子？” 门淇道：“卡金的王子啦，他们国家，好像无论男女，只要是国王的孩子，就以王子称呼，一视同仁。” “咳！”达高轻咳一声，科普道，“本杰明=灰郭肉，卡金王族的第一王子，也是最有可能继承……”发现巴比玛因纳凌厉的眼神扫了过来，达高立马闭了嘴。 第一王子！ 说到这个的话，景旸就想起来了，这不就是漫画里那个登场就擒抱勒死一头雄狮的肌肉猛男吗？ 也是那个超级死变态第四王子的同胞兄弟…… 漫画的卡金继承战篇，虽然文字量越来越多，景旸看得头疼就放弃了，但第一第四王子这变态兄弟俩是在继承战初期就着重登场的，他还算有点印象。 第一王子…… 景旸算是明白了，自己未来的敌人是谁。 是个狠人啊……最狠的地方在于，对方位高权重，手握一支王子私设军，本身似乎还是个念能力者，麾下估计也有不少念能力者士兵，就比如眼前这个巴比玛因纳，以及之前自己弄死的家伙…… “他也是你们雇的猎人？” 巴比玛因纳突然指着景旸，对欧奇玛的谢顶青年问道。 “是的。”谢顶青年笑道。 巴比玛因纳没有再多说，毕竟景旸看上去过于年轻……或者说，年幼了。 门淇一副好哥们的架势，不爽地瞪着他，好像在说，你有意见？ 一直等众人走出研究所，即将踏入面前的郁郁树林，其他人似乎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态度。 景旸见状，举手问道：“调查的话，应该是自由发挥？” 谢顶青年斯洛厄道：“当然，猎人之中多奇人异士，我们这些外行就不瞎指挥了。全凭各位自主行动，我们只要结果。” 景旸道：“那咱们一起行动吧！” 他指了一下门淇和小滴，小滴左右看了看，好像就是在指自己。 “啊？”达高身旁的人再也忍不住了，事实上从景旸出现，从景旸签下那份合同时，他就一直在不爽，这会儿挺身而出，“你这小孩，上来就自顾自地说些——”挺身而出的人话语僵硬在喉咙里，因为那男孩屈指对准了他。 “我看你们几个对我一直都挺有意见的样子啊？” 一颗不断增长的气弹，在景旸的指上急剧旋转、成型…… 喂喂喂！你在开什么玩笑！这东西是认真的吗？要死人的！ ……我会被打死的！ 达高等人虽然是民间的业余猎人，但好歹也是念能力者，不至于连这一发念弹给人的正面危险，也意识到不到，顿时紧张地额头冒汗。 景旸屈指一弹。 轰！ 炽烈的念弹，掠过那业余猎人的脸颊，在他后方一路摧枯拉朽，撞断了三四棵树…… 这人脸颊被擦破，淌下血来，两腿打颤，忍不住跌跪在景旸面前，这下变成景旸俯视他了。 景旸吹了一下食指，问道：“现在还有意见吗？” 「他是放出系吗……」康宰、巴比玛因纳几乎同时想到，「能有这样的破坏力，实力很不错！」 门淇有点摸不着头脑，主要是在她看来，景旸不是这么暴躁的人设才对。 更摸不着头脑的是斯洛厄，他是麻瓜一只，根本没搞懂，景旸这小猎人到底做了什么魔术，居然手搓了一发看不见的“炮弹”出来…… 第三十一章 小滴：能不能换个赌注 看着景旸、小滴、门淇等人离开的背影，达高他们几个内心里五味杂陈。 明明是我们先跟小滴一起受雇的，为什么反而是这两个刚加入的家伙，跟小滴组队行动了呢？ 他们几个男人，要厚着脸皮硬凑过去加入吗？ ……倒也不是没有这个脸皮。 只是，用什么理由呢？ 人多力量大？那分散行动才更有效率啊。 保护你们两个妹妹和一个小孩？ 别闹了，单那个小男孩，刚刚还差点一指弹死他们中的一个……谁保护谁？ “几位是组成一队，还是分头行动？”布兰切特公司的人询问。 既然已经同意欧奇玛的人正式调查，那么自然会有保护区负责人安排人手陪同，不说别的，至少得保护好那些惨月虎才行，也得看着这帮业余猎人，免得他们在保护区内破坏得太过火。 达高几人对视了一眼，反问道：“贵公司有什么建议吗？” “我们的建议是这里并没有你们想查的东西，还是早点结束吧。” “那就分头行动吧，五个都分开，还请贵公司派五组人陪同。”达高等人也很快分开，投身入林，两个人负责外围区，两个人负责探索缓冲区，达高则直奔这些日子潜伏查看得最少的核心区。 ———————— 惨月虎保护区，核心区地带，风貌更为原始的树林中，景旸、小滴和门淇也在两个布兰切特公司的安保人员陪同下，缓慢进行着探索。 其实他们三个，严格来说，都并没有什么非常“猎人”的技能和经验，但毕竟都是念能力者，在气的加持下，视力、听觉、触觉……身体的各项综合素质都远超常人，而如果将气凝聚于双眼，更是洞察力倍增，双目如炬。 门淇这会儿就使用了『凝』，是字面意义上的“双目如炬”，她一边走，一边留心周围，然后看向一旁新认识的妹妹。 小滴见她总是看自己，疑惑地了看她。 门淇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又指了指景旸的双眼，最后指了指小滴的双眼，“你没练习过随时用『凝』吗？” “喔。”小滴恍然，也立刻聚集气于双目，左右看了看，最后视线落到了景旸的双耳。 她好奇道：“耳朵上聚集气也有用吗？” 这会门淇也觉得超纲了，银达老师没说过这个知识点啊。 景旸笑道：“你们试试就知道了。” 门淇和小滴尝试了几番，成功地在耳朵处『凝』了气，果然听力增强了许多，周围的树林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 “和眼部的『凝』相比，总觉得用处不大的样子！”门淇这样评价，“眼睛使用『凝』，可以看到平常肉眼看不到的气……” 小滴捂了一下双耳，好奇道：“那……有只用『凝』了的耳朵才能听到气吗？” 门淇一脸迷惑，然后惊讶地睁大了眼，最后又皱起眉。 “你看，人家比你有悟性多了！”景旸语重心长地说，“要考虑到各种情况啊，门淇小妹妹。说不定就有会使用声音忍术的敌人呢？” “什么声音忍术，是念能力吧？”门淇吐槽。 小滴再次化身好奇宝宝，问道：“他为什么叫你小妹妹？” 门淇呵呵一声。 景旸谦虚道：“达者为师，我勉勉强强，也算这位辣妹的半个老师吧！没叫她侄女就不错了。” “哼，你找死啊！”门淇龇牙咧嘴，张开双手摆出利爪要挠死景旸的架势，然后转换话题，问道，“小滴，像你们这样的民间猎人，没有参加过猎人测试，对吧？” “嗯。”小滴点点头，她好奇心来得快去得快，继续保持双目聚气，边走边看。 “那你们——”门淇说到这，好像想起了什么，停顿了一下。 景旸也跟她一样，瞥了一眼身后，布兰切特公司的两个安保，不远不近地跟着，应该是听不清他们在闲聊什么。 景旸道：“她是好奇，那你们是怎么觉醒的念能力？并且，既然有条件觉醒了念能力，为什么又对『凝』这种基础，并没有练习成本能？没有师父教吗？” 其实他对此也有些好奇。 幻影旅团并非全部都是流星街的居民，比如后期好几个揍敌客就加入了幻影旅团。 但小滴却和库洛洛、玛奇等最初的成员一样，都是流星街出身。 所谓的流星街，起源于约1500年前的一个大型的垃圾处理场，也就是一个接受全世界抛弃的垃圾、武器、尸体、婴儿……的地方。 据说如今的时代，那里居住着800万居民，但无从考证。 不过，既然无从考证，800万人口的数据，又是哪里来的？ 景旸一直都觉得漫画里这段关于流星街的描述十分地值得玩味…… 对于他们的问题，小滴看了看他们，却并没有回答。 “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以为老师走了，你就可以飘啦？”景旸扭头对门淇说，“能力的秘密，是随便问的吗？你当人家跟你一样傻啊。” “哦哦，抱歉啊！”门淇说着，然后气呼呼地瞪了景旸一眼。 小滴好奇道：“参加测试成为猎人，就会有人教念能力吗？” “是啊，不过不是谁都可以学会……” 三人组一派和谐，在保护区核心地带的树林里转悠，一路上看到了不少惨月虎出没，不过白天的时候，惨月虎也看不出多少神异。 小滴后知后觉，“啊，原来那些就是惨月虎吗？” “反应太迟钝了吧……”门淇嘀咕。 一直忙活到暮色降临，三人也始终一无所获。 距离合同截止的日期还剩4天，如果4天后还没有任何成果，那么酬劳就只有底价的200万戒尼，也就是差不多10万软妹币。哪怕消极怠工5天，这10万大洋也是稳稳落袋，似乎挺好的，但想到假如真的找到什么，就能酬劳翻倍，甚至飙到50万软妹币，也就是1000万戒尼，怎么想都有点不太甘心。 在核心区边缘出口处，景旸、门淇、小滴刚好碰见了灰头土脸的达高，看来他也是一无所获。 “那明天见了，小滴。”门淇挥手，跟景旸一道离开。 欧奇玛的人并不干涉猎人们的行动。达高站在原地，看着那两个“职业猎人”，又扭头问小滴，“晚上继续调查吧，只拿200万的话实在有些——” 只是他扭头一看，小滴早就走远了，似乎还是跟门淇、景旸差不多的方向。 头顶有两只乌鸦嘎嘎路过…… 达高在原地怔然良久，最后抹了把脸，一头又重新扎进了保护的密林中。 布兰切特公司的几个安保很无语，你不吃晚饭我们还想吃呢！ 没办法，也只能跟着回头，就当加晚班了。 “嘎，嘎……” 走出树林的小滴抬头一看，两只乌鸦扑扇着翅膀飞了过来，她后知后觉道：“我就感觉今天好像少了点什么……” ———————— 天色擦黑，精灵游乐场内亮起霓虹灯光，一些游乐设施在晚上耍起了，别有趣味。 时隔许多天，也算是混成了这个游乐场口耳相传的传言中的角色的景旸，今天再次掏出了那枚在夜色里泛着好看蓝色微光的宝石，在喷泉广场人流量比较多的位置摆摊开张——混了好几次之后，游乐场内的保安都认识他了，既然是小鬼头的小打小闹，也就懒得处理。 游客们来来去去，又不是谁都知道景旸的实力，自然就一直都有人不服地想要挑战景旸，上台去掰一掰手腕。 “哈哈，我赌这个大个子，只能撑3秒钟！” “3秒有点少了吧，我赌至少5秒。” 围观的人里有人在看热闹，那个好心地打折卖蓝月宝珠给景旸的奸商笑呵呵地说：“我赌只能撑1秒！” 砰！ 场中的景旸，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对座的肌肉猛男膨胀了一圈肌肉的手臂按倒。 猛男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自己发抖的手，又看了看若无其事地男孩，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孩子的声音：“我能试试吗？” 景旸抬头一看，正是身穿黑色毛衣搭配牛仔裤，戴着一副眼镜，黑色头发略显凌乱的小滴。 “嘎～嘎～” 附近有两只带路的乌鸦展翅飞走，深藏功与名。小滴也并未在意，淡紫色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摆着的那枚赌注“蓝月宝珠”。 “小妹妹，你别冲动，这个男孩有些邪门，”受到挫败的猛男劝道，“他的腕力——” “大叔，人家想玩，你就让人家玩，腾个位置好咩？”景旸出言道。 小滴很快坐在景旸面前。 “别看啦，”景旸伸手挥了挥，小滴的眼睛就没有从蓝月宝珠上挪开过，看得出来她听想要的，“掰手腕赢了我，就是你的。” 他架好手臂，活动了一下五指，笑道：“用能力也可以。” 一团周围的麻瓜们看不到的气，如不散的流水般，仅仅缠绕在景旸的手掌上。 小滴这才抬起眼，淡紫色的眼眸看着景旸，问道：“能换个赌注吗？” “换什么？”景旸问。 小滴伸出手，缠上一层气，与景旸紧紧握住。 “换成你的猎人执照。”她说。 “可以。”景旸爽快地说，“不过，猎人执照可就不是区区1800戒尼入场费就能对赌的啦！要是你输了呢？” 第三十二章 十天干 小滴闻言，停下来想了想，直勾勾地看着景旸，问道：“你要什么？” 景旸笑道：“要是我赢了，你就认我当老大，以后跟我混了，怎么样？” 小滴又想了想，也没想太久，看着自己握着的男孩的手掌上传来的强韧的气，嗯了一声道：“好。” “那就一、二、三——”景旸念道，“开始！” 瞬间，二人的手臂、手掌都缠绕着一层浓郁的气。 气，是生命能量，也被称作精神的力量，本就与人的肉体、精神相辅相成，也是密不可分的。一个入了门的念能力者，如果没有特别的原因，不会再进行低效率的单纯的肉体锻炼，因为直接锻炼气，通过增强体内的气来反哺身体，这才是最高效的道路。 景旸自穿越后就没怎么锻炼过身体，但念能力就好像一个锻炼的作弊器，他辛辛苦苦地将气的总量增强到了6000，身体素质也随之得到了巨大的强化。 跟奇犽那种从小把毒药当饭吃、把电刑当按摩的身体没法比，但显然不能以景旸的体型来判断他的腕力。 小滴也是同理。 她也不是肌肉型，但将大量的气聚集在手臂上，也爆发出了不知道多少吨的巨大力量……可即便如此，她却没能立刻将对面这男孩扳倒，反而感觉到越来越强的压力。 「他的力量，比我强吗？」 在巨大的蛮力较量中，小滴甚至感觉到双方的手臂和气，都在震颤……渐渐地，从景旸那端传来越来越强的力量，越来越难以抵抗。 小滴眉头蹙起，手臂一点一点，朝桌面被压了下去…… 砰！ 最后，她实在招架不住，右手无奈地被按倒，手背碰到了桌面。 “是我输了……” 小滴遗憾地说，轻轻甩了甩酸痛的手臂。 而事实上，此时此刻，围观的众人们已经惊呆了——他们还是头一次碰见，能在这个怪力少年面前，撑了接近1分钟的人！ “太夸张了……我刚刚好像看到，桌子差点裂开！不对，是已经裂开了……” 这是个什么怪力少女啊！ 人群里的奸商含泪掏钱给旁边的人。 “……”小滴揉着酸胀的右手臂。 这时她才能分出精力，聚集气在双眼，也正好看到了，景旸的左手，从半途中，果然就一直在将一部分气覆盖在桌子的表面。 景旸笑道：“桌子如果坏了的话，可就掰不了手腕啦。” 小滴道：“你真厉害。” 她好奇地问：“我觉得我应该比你强的，为什么会比不过你呢？” “基本功。”景旸抬起手。 小滴凝气于目，看到了原本缠绕在他身上均匀的气，如同流水般齐齐涌向他的右臂与手掌。 景旸道：“你的总念量应该比我多一些，但我对气自如分配的基本功比你好，所以赢的只会是我！” 他是操作系，小滴是具现化系，两人距离“狂战士”的强化系都是一样的远，这一点彼此都没有优劣势。 小滴的总念量，景旸估计了一下，应该是七千多些，比自己强，也肯定不是四年后成为幻影旅团正式成员时她的最终实力。但景旸的基本功扎实，如果不是还要分去一部分气以『周』保护桌面，他甚至能以『硬』来赢下这场掰手腕较量。 『硬』，是将全身的气，100%地聚集于一点，在那一点处，攻防力将拉到最满，但缺点也很明显——身体的其余部位，就不再有一丝一毫的气来保护，一旦被人击中，非死即伤。 可扳手腕又不需要防御身体。景旸如果使用『硬』，自然就有稳赢的把握。 “喔……”小滴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愿赌服输道，“是我输了。” 景旸笑道：“那，以后我就你老大啦？” 小滴道：“嗯。” “要听老大的话哦。” “嗯。” “行吧，那走着！”景旸起身，对周围看热闹的人说，“撤摊了，都散了吧！” …… “喏，老大送你的。” 并肩……好吧，暂时还并不了肩。一起走在夜色中霓虹流转的游乐场内，人来人往，景旸将那枚蓝月宝珠递给小滴。 小滴也不推辞，她确实很喜欢珠宝，接来后仔细端详，眼镜片后面，她那双一直都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淡紫色眼眸里，似乎有了不一样的神采。 景旸道：“我呢，正准备建个小组织玩玩，名字就叫‘晓’。猎人协会有十二地支，咱们就来个十天干，我作为老大，就是‘甲’字号，你是第一个招揽的成员，就用‘乙’字号好了！” 小滴这才将视线从熠熠生辉的蓝月宝石上挪开，看着景旸，好奇道：“你不是猎人协会的成员吗？你要建立另外的组织？” “有什么关系。”景旸边走边说，“职业猎人只是一重身份，很多职业猎人也有另外的真正职业。律师精英啊，一国大法官啊，顶尖医生啊之类的……咱们也就是个小团体而已，不耽误。” “喔。”小滴恍然地点点头。 景旸笑着明知故问：“你想赌来我的猎人执照，是想做什么？” 小滴道：“我在那边看到一个摩天轮，他们说只有有猎人执照的人才能进去……” 她就是因为景旸操控的两只乌鸦的引导才来到这里逛街的，景旸当然知道她为什么想要猎人执照。 “是不是那里？” 景旸指了一下前方不远处的摩天轮，在夜色的游乐场中，唯独那个摩天轮显得昏暗漆黑，因为无人乘坐，自然也就没有启动。 “我也没坐过，正好一起瞧瞧。” 小滴收好蓝月宝珠，脚步轻快地跟了上去。 …… “这是……猎人执照，没错……” 摩天轮入场处，两个布兰切特公司的工作人员，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下景旸递给他们的猎人执照，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居然有这么年幼的职业猎人？ 布兰切特公司的那位创始人，世界富豪排名靠前的大富豪，唯一公开的资料，除了名字，就只有职业猎人的身份。这两名普通的工作人员，尽管也不清楚自家幕后的大老板的情况，但多少也知道一些职业猎人们似乎都是些怪人、奇人，这帮家伙身上发生什么似乎都不值得奇怪…… 因此，确认了这张不可能被伪造的猎人执照的真实性后，工作人员便放景旸与小滴入内。 一个领路，一个去启动摩天轮。 嗡…… 夜色中，巨大的摩天轮，如果黑暗中的一轮风车，从静止中忽然动了起来。 小滴仰头好奇地望着，却见巨大的摩天轮转动起来后，大约30个的座舱，却只有其中一个亮起了灯。 景旸看向旁边的工作人员，后者解释道：“因为一些原因，只有那一个座舱可供游客使用。” 顿了顿，他笑道：“一般也不会有太多人拿着猎人执照来乘坐。” “在理。”景旸点头。 他和小滴一起等着，等到那个亮着灯的摩天轮座舱转了下来，晃悠到面前停了下来，工作人员打开舱门之后，才先后走了进去。 嗡…… 摩天轮继续转动，而踏入座舱关上门后，景旸和小滴先后“咦”了一声。 搭载着二人的座舱，在夜色里缓缓旋转上升…… 灯光中，能看到小滴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身上。 而她旁边的景旸，则是在座舱内四处看了看后，突然撤开几步，低头看了下去，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 景旸体会着气如同得到温养一般，在迅速恢复的感受，低头看着座舱的地上，画满的古怪黑字，如同一张奇特符文编织的阵图。 第三十三章 微笑 “这是什么？” 小滴蹲在景旸旁边，地上刻写着这些密密麻麻的黑色的符号，她好奇地观察着。 景旸道：“是‘神字’。” 小滴扭头看他，静静等着下文。 景旸手上聚集更多的气，按在地上这些不知被谁画下的『神字』上，很快，他得到了很清晰地反馈，自己的气恢复的速度陡然加快，整个人如同在享受着无形的气场按摩，非常地舒适……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总而言之，一些念能力者，可以将念注入这种神字之中，作为念的一种辅助工具。” 景旸顿了顿，这种特殊的神字，在漫画里出现得并不多：云谷绑住小杰手指的带子；金留给小杰的盒子；以及贪婪之岛上，磊札的一个手下，在擂台上刻下了辅助他的瞬移拳头的放出系神字…… 总得来说，猎人世界的神字，有点类似忍者世界的封印卷轴。 只不过，忍者们的鬼画符封印的是忍术、道具；而猎人们在神字中封印的则是特定的念。 “这个摩天轮座舱里的神字，注入的应该是强化系的念。”景旸猜测道，“可能是将强化系出色的恢复能力，通过神字的形式寄存了下来，在触碰到我们的气之后，就自动激活……” 小滴好奇道：“为什么会激活？我们进来后什么也没做啊。” “有的吧？”景旸笑道，“为了尽快恢复气，你不是也有保持着缠吗？将缠练习为本能后，即使比不了『绝』的恢复速度，也肯定比任由气自然流失要好得多。——如果是普通人，可不会有这种表现。” “喔。”小滴点点头。 “当然，也有可能激活这个神字的条件，就是超过常人水准的念量啦。”景旸道，“神字这东西，听说画起来很麻烦，费时间也费精力，而且画下之后又不能挪个地方，在实战上的应用价值不是很高……” 小滴点头，“喔……” 景旸又研究了一会儿神字，确实是研究不出什么东西来。 两人就这样对坐在唯一亮着灯的座舱的座椅上，随着摩天轮的转动，视线也在徐徐拔高。 望着黑夜中，那些并未亮灯的二十多个座舱，小滴好奇地问：“那些里面，也有这种神字吗？” “这可就不知道了。”景旸随口说，看着小滴凝视窗外的侧脸，忽然问道，“小滴，为什么你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咦？”小滴扭过脸来，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起伏的呆萌样子，“答应什么？” 景旸笑道：“输了就认我当老大啊。你该不会想赖账吧？要赖也出去赖，在这你可没地方跑。” 摩天轮已快升至最高处，小滴又看向窗外的游乐场夜景，说道：“没有赖账啦。你是老大嘛。” “那我考考你，我的代号是什么？” “甲。” “你的呢？” “乙。” “记性也没那么差嘛。”景旸笑道，“我们拂晓之黎明组织的第一条规矩：听老大的！记住了吗？” “记住了。”小滴说完又问，“不是‘晓’吗？” “晓是小名，大名叫拂晓之黎明……” “有什么含义吗？” 景旸问道：“什么地方才会有拂晓，有黎明？” 小滴想了想，答道：“黑夜？” “是啊，黑夜！” 景旸靠着座椅，也看向外面的夜景，居高临下看着热闹的游乐场，仿佛一个小小的景观。 “小滴，你听说过‘暗黑大陆’吗？” “没有。”小滴说。 她不放在心上的东西可谓转头就忘。所以景旸怀疑，暗黑大陆这种猎人世界有意闭口不谈、从主流社会的认知中剥离的知识点，小滴就算以前听说过，说不定也会转头就忘记…… 摩天轮越过最高点，继续旋转，下降…… 景旸翘着目前还并不长的腿，双臂张开，靠在座椅上，笑道：“晓组织的第一个目标：暗黑大陆，一定要去，不去不行。” “哦。”小滴点头，又好奇地问，“那是什么样的地方？” “就是因为对那里一无所知，所以才好奇，才想要去看看嘛。” “喔……”小滴恍然大悟的样子。 景旸又将他从漫画里已知的那点暗黑大陆的信息，随便讲了讲，什么长生稻米啊，放电的无尽石啊，古代的都市啊，未知的生命体啊……都不用他再重申，小滴自己就已经满眼的好奇心，对他描述的那个数百、数千、可能数万倍于目前已知的人类世界的未知之地，产生了兴趣。 不过，景旸很怀疑她这股好奇和兴趣能维持多久。 转头就忘？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景旸道，“一般来说，掰个手腕输了而已，不至于真的就压上身家，认别人当老大了吧？” 小滴问道：“你在担心我会背叛吗？” “是有一点。”景旸道，“得来的容易，就会觉得失去的也会很突然。” 小滴道：“我不会的。” 这一次她没有再回避景旸的问题，“因为反正也没有真正的事情可做嘛。听你的话，至少有事情可做。” 真是很随便，又好像不随便的理由…… 就在这时，远处的黑夜里袭来一道小小的黑影，咚地一声，敲在座舱的窗户外面。 小滴扭头看去，原来是一只灰色小鸟。灰鸟两只爪子扒拉住窗沿，对着里头的景旸，小嘴咄咄啄着玻璃窗。 景旸朝岩雀挥挥手，问道：“你一直是一个人在旅行？” 小滴收回视线，“是啊。” “没有‘真正的事情’可做，也就是之前还是有事可做的？” “我是为了找人才出来的。” “出来？” “应该算是我的家乡吧。”小滴道，“也就是流星街。” 她看着景旸。 然而景旸的反应却与预料的完全不同，他好奇地问：“流星街真的有800万居民？” “我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记得？” 小滴老实回道：“我不记得。” 如果流星街真的有800万居民的话，那里基本能算是一个小型的国家了吧。 景旸问道：“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估计就是幻影旅团那帮人了吧。自己没记错的话，漫画里嵌合蚁篇，散伙的蚂蚁军团长跑到流星街准备割据称王，流星街就直接把幻影旅团的几个人摇了回去解决麻烦……这足以证明，幻影旅团这帮人，在流星街那地方，还是挺有名气的。 “没有。”小滴回答。 “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就是因为对他们一无所知，所以才好奇，才想要去看看嘛。” “你笑什么？” 小滴疑惑道：“我笑了吗？” “确实笑了，一闪而逝。”景旸走过去，伸出两根食指，按在小滴嘴角，往两侧斜向上轻扯了一下，“因为你一直都呆呆的，根本没见过你有其他表情，所以很容易就注意到了。” “喔……” 小滴自己开始分析起来，“可能是因为对话很像刚才我问暗黑大陆的时候，我觉得很有趣，所以笑了吧。” 呆萌眼镜妹的这个样子，让景旸不禁想起，她在漫画的友克鑫篇，得到库洛洛给的预言诗，解读出自己的死期时，也是相似的神情——就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 “你呢？”小滴好奇地问。 “我？”景旸道，“我就说来话长了，所以不说也罢！” “喔。”小滴也不多问，指了指窗外咄咄的灰鸟，“要解决它吗？” 小岩雀啄击窗户的动作戛然而止。 “不用理它。” 摩天轮唯一亮着灯的座舱缓缓转动至地面，景旸笑着起身跳下地，“晓组织第二条规矩：同伴之间，互相帮助，互不干涉，互不背叛。” 小滴看着他，“好。” “你又笑了。” “没有吧？” “笑了。” “喔……那好吧。” …… 打开座舱们，二人一边说话一边走了出去，很快小灰鸟扑了过来，被景旸准确地一手捉住。 “搞毛呢你？”景旸弹了一下岩雀的脑壳。 “叽叽！”岩雀叫了两声。 小滴后知后觉，“它是你的宠物啊。” “什么宠物，就是路边捡的。”景旸嫌弃地松开手，小灰鸟落到他肩膀上，不满地啄了啄他的脸。 两人漫步走出这个特殊的摩天轮设施范围，忽然景旸停住脚步，在小滴疑惑的目光中，他回头望向已经彻底熄灭灯光，混入夜色中的静止的摩天轮。 “布兰切特的创始人，是名为阿兰崔尔=布兰切特的职业猎人，那些神字说不定就是出自他的手笔……” 景旸自语着，忽然扭头问小滴，“神字，是肉眼可见的，对吧？” “嗯。”小滴点头。 “具现化系念能力者具现化出的物品，也同样是实体的，在没有解除回归为气团之前，与真实的物品没有多少区别。” 景旸想起漫画里的细节。 酷拉皮卡对决幻影旅团的窝金时，窝金就算用『凝』，也分辨不出酷拉皮卡手上的锁链，到底是念具现化的产物，还是真实的锁链。 神字也是如此，虽然是注入念的产物，却也是实体的文字，普通人的肉眼也能看到。也正因如此，在不懂行的人看来，只会当成一堆鬼画符文字…… 小滴好奇道：“你想到了什么？” 景旸笑道：“欧奇玛的差事，再像这样找下去，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结果，那就索性换个目标，专注于找‘神字’吧！都是一家公司的生意，说不定就用到了相同的手段……” 第三十四章 灰郭肉都得死 “她认你做了老大？” 得知这件事的时候，门淇是很震惊的。 因为就算景旸这家伙一贯老气横秋，与成年人没有区别，就算他自称其实是20岁的老大哥，就算他的实力不俗……但他到底还是顶着个小男孩的样貌啊！ 年轻的美食猎人拧着眉，抱着双臂，纳闷道：“小滴，你认真的？” 小滴有点疑惑，点头道：“当然。” 景旸道：“门淇，你有没有兴趣？我这还有8个空缺，勉勉强强，还是能给你留一个位子！你的能力，也马马虎虎……能在哥哥我这前途远大的组织里当个厨娘吧！” 门淇倒是没生气，毕竟她还是很服气景旸的本事的，“这个以后再说吧！我才刚刚当上职业猎人……” 他们三个汇合后一路边走边聊，再次投身进入布兰切特公司负责的保护区内。 照例，负责人安排了工作人员跟随他们，陪同调查，不远不近地跟在三人的后头。 门淇双目凝气，问道：“你说的神字到底是什么样的？” 景旸道：“总之就是些看不懂的鬼画符吧！平整的地面、石头、树干之类的地方，多留意这些地方，说不定会有所发现。” 门淇比了个OK的手势。 四周的密林虎影重重，一边要提防这些猛兽，一边要仔细观察。『凝』也不是全无消耗，即使再熟练的高手，也基本不会时时刻刻开启『凝』，毕竟始终全神贯注，相当伤神，万一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注意力涣散难以集中，那可就完蛋了。 “如果会『圆』就好了。”景旸有点感慨，“那样会比较方便。” 门淇贼笑道：“我还以为天才的景旸大哥哥，无论什么技巧，都是一学就会呢！原来也有不拿手的啊。” 景旸沉吟道：“我觉得，这未必是我的天赋问题。” “那还能是什么问题？”门淇啧了一声，扭头问在另一边以『凝』查看的小滴，“小滴，你会『圆』吗？” 小滴道：“听说过，但我没学过。” 景旸道：“我如果想学的话，银达还在的时候，我应该就会去请教他了！那么唯一的答案就是……我心底深处，并没有迫切想学会『圆』的念头。” 这下门淇不懂了，疑惑道：“还有这种事？” 景旸道：“『圆』虽然是很方便的侦查技能……”他笑了起来，接连竖起手指，“但是一，张开『圆』的时候，不适合战斗，如果应战，还是得收回『圆』的那部分气；二，『圆』发现了目标的同时，目标也会发现自己已经被『圆』察觉了，这就好像是上课的时候偷偷躲在书堆后面探头观察讲台上的老师，结果就是你看到老师的同时其实老师也看到了你。” “大概是我内心觉得这种侦查手段挺没意思的，所以觉得学不学都随便吧。”景旸最后总结。 门淇道：“总之你现在就很想学。” “书到用时方恨少嘛。” “肯定会『圆』的人，不是还有一位吗？”门淇竖起食指，指向来时的方向，“那个‘小老虎’，也是十二支的康宰。” 景旸提醒道：“人家有自己的任务。万一他教我们的空档，他要保护的目标被偷袭了，这出了事，算谁的？” “哪会有那么巧……”门淇嘀咕。 …… 三人在保护区里里外外，仔细又找了一天，仍然一无所获。 途中，碰见另外五个业余猎人，看他们灰头土脸，满是疲惫的样子，估计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眼看着只剩下3天最后期限，却什么成果都拿不出来，每个人都有些心急，这从他们几个那一双双黑眼圈就能看出来。 …… 暮色降临，密林中传来低沉的虎吼声。 在布兰切特的几个工作人员警惕地将手放在麻醉手枪的枪套上时，树林里走出一头惨月虎，身上的斑纹正泛着微光，莹莹如玉。 “是你啊。”门淇主动上前，摸了摸武二，对后头几个工作人员解释道，“我们碰见它好几次，已经混熟了，不用这么紧张。” 武二走到景旸跟前，大脑袋蹭了蹭他。 景旸笑摸虎头，看着武二，忽然间想起一件事，他回头问道：“几位，你们这，是有幽灵出没的灵异事件的，对吧？” “没有的事。” “只不过是谣言。” “世界上哪有什么幽灵、鬼魂？都是凭空捏造。” “这怎么能信……” 工作人员连忙澄清，只可惜好像越抹越黑，对面那男孩根本没听进去的样子。 你压根不信我们那你问个毛啊？ 小滴头冒问号，她很好奇，景旸又想到什么了。 景旸环顾四周，扬声道：“他们说，卡金王国的人，对这座岛——不对，在二十多年前，这里还未转移至此地时，这里还不是岛。总之，卡金的人对此地讳莫如深……” “你在对谁说话啊？”门淇很诧异，但见景旸煞有介事，也不禁凝重起来。 小滴也学景旸，环顾四周。 “喂喂，小猎人，你不要装神弄鬼。”那几个工作人员连忙道，“任务完不成不要紧，万一真的——”他们赶紧住了嘴。 门淇和小滴立刻看向他们。 “看来，这里是真的有什么东西？”门淇嘻嘻一笑。 景旸仍在继续：“——我听闻，卡金多有巫蛊之事，虽然是迷信，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正常人裤兜里的硬币掉了都得低头捡起来，卡金却对这座‘走丢’了二十多年的领地避之不及，确实很难不让人多心啊！” 周围，达高等人相继闻声找了过来，有些疑惑和不解地看着对空气侃侃而谈的景旸。 四周的密林中，似乎有阴风阵阵。武二走动着，发出低吼，林深处，隐约有越来越多的斑纹惨月虎出没。 “如果卡金对你有亏欠，你就出来吧，说一说你的冤情！”景旸朗声道，“如果是你恨卡金，恨不得生啖其肉，那也出来吧，说一说你的恨意……” 自己那天没看错的话，那个一闪而逝的“幽灵”，是个看上去全身惨白的小男孩的形象。 卡金王族这帮人邪门的很，又是下蛊，又是自相残杀，养一堆奇形怪状的邪门念兽，那部分漫画景旸虽然没仔细看完，可并不惮以最邪门的角度来揣测一二…… “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达高等人头皮有些发麻，“他果然不正常……哇那是什么！” “有影子！” “鬼影？幽灵？！” 边上四个的一惊一乍，把达高都搞得吓一跳，头皮更发麻了，他怒道：“叫什么，这世上哪有什么鬼魂，就算有类似的存在，那也不过是——” 念能力！ 其余人猛然醒悟。 他们醒悟了，那几个工作人员可没有，事实上他们正在揉着眼睛，随着那个叫景旸的小猎人一通吆喝，那边林深处有惨月虎出没的位置，似乎，大概，好像，确实是有那么一抹白色影子闪烁了一下，可仔细看时，又不见了。 “只是惨月虎跑动时的斑纹导致的错觉吧？”工作人员质疑道。 “不，”小滴凝气于双眼，直勾勾地望着那从密林中浮现的，浑身惨白的小孩的影子，“真的有东西。” 门淇瞪着眼，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周围忽然起风，达高等人只感觉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那个鬼玩意儿，是谁的念能力吗？ 念兽？ 还是什么别的……该不会就是景旸这小子在故弄玄虚吧！ 对，这小子就是放出系来着！他故意扔给半真半假的念兽出来蒙人？ 不对，他不是想蒙人，他是想蒙钱，假做成果，让酬劳翻倍！ “注意听。” 就在这时，景旸忽然出言提醒，他在“听”这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达高他们自然没有听懂，门淇和小滴却心中一动，都将气聚集在双耳……渐渐地，从那幽魂般的惨白身影处，仿佛由远及近地，一种奇特的声音传入她们耳中，愈来愈清晰起来： “灰郭肉……都得死……灰郭肉……都得死……” 如同被风吹灭的蜡烛，那惨白的小孩身影消失不见。 第三十五章 我景旸从不说假话 夜晚，一众受雇的业余猎人，齐聚在欧奇玛的谢顶青年斯洛厄的住所。 斯洛厄惊讶道：“真的有幽灵存在？” 景旸道：“我们是猎人，我们不会骗雇主。” “这是当然，我也不是怀疑各位的职业素养。”斯洛厄点点头，摸了摸谢了大半的头顶。 保镖康宰皱皱眉。幽灵？恐怕是某种形式的念吧！ 他虽然头脑简单，形同文盲，但基本的职业操守还是有的，在普通人也就是麻瓜在场的时候，不会提及念能力相关的话题。 与景旸等人交换了一阵视线，康宰明白这些人也有相同的猜测。 不过不同的是，达高等人，却严重怀疑，那个看上去像幽灵的念，说不定是景旸制造的某种假象，趁着任务还未截止，故弄玄虚，骗酬劳用的。 小滴一点不绕弯子，问斯洛厄道：“这算是有所成果吗？” 咳！达高等人有点不自然，但也没说什么。就算是景旸那小子骗酬劳又如何？反正大家都沾光…… 斯洛厄为难道：“陪同各位的布兰切特公司工作人员声称，并未见到什么幽灵，也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我恐怕很难将现有的发现视为可提交的成果……还得请各位猎人继续努力，拿出能让我实际看到的东西才行，这样，你们拿翻倍的酬劳，我也好回去交差。” 说到这份上了，还能咋办呢？ 达高等人默默点头。 小滴跟着景旸、门淇离开，在夜色中，几个职业的、民间的猎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达高他们揉了揉脸，投身林中，几个布兰切特公司的工作人员唉声叹气，点了根烟，换班跟了上去。 景旸环顾左右，左边是个美女，右边也是个美女。 “幽灵的话，晚上找起来也会更有气氛，对吧？”他说着一挥手，“咱们也走着！” 小滴第一个跟上。门淇摇了摇头，也追了上去。 附近，树林里走出顶着个花椰菜发型的高配宫城良田……巴比玛因纳，他望着景旸三人的背影，想了想，叫上几个部下，在陪同景旸他们的几个布兰切特公司人员追上去后，也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 “他们说，卡金王国的……” “如果你有冤……” “如果对卡金有恨意……” 景旸他们走在夜色的密林中，隐约听见耳熟的呼喊声从四周传来。 门淇道：“是达高他们几个。” 景旸笑道：“就硬抄吗？” “毕竟你的方法有用嘛。”小滴说。 景旸道：“可一而不可再啊，那个小鬼念叨完之后就消失了，再这样喊他也未必会再出现……这大半夜，林子里乌漆嘛黑，想要找到点什么，难度有点高。” 门淇道：“不是你自己想晚上继续的吗？” “那怎么办，”小滴道，“我们都不会『圆』。” 景旸想了想，“我们是不会……” 他忽然回头看去，看向还落在布兰切特的那几个工作人员更后面的卡金的几个人，“但是有人会啊！” …… “『圆』？” 巴比玛因纳面色不变，“你怎么肯定，我就会这种东西呢。” “看你像个高手呗。”景旸道，“之前我威胁达高他们的那一发念弹，你不是特淡定吗？普通人看见那种‘灵异’场面，反应应该是斯洛厄先生当时那个样子才对。给个痛快话，会不会『圆』，不会就拉倒。” 巴比玛因纳道：“我可不清楚你们所谓的‘幽灵’是什么，我的『圆』就算覆盖到那种东西，究竟有没有反应，我可不能确定。” 门淇疑惑道：“你们卡金真的不清楚这座岛上的真实情况吗？” 巴比玛因纳提醒面前这三位，“这个地方已经出现在这里快25年了。” 言下之意，这个凭空蒸发并转移到别处的地方，就算他们卡金曾经对此有所了解，那也是过去的事了。 小滴道：“也就是说，你愿意帮我们。” 巴比玛因纳没回答，扫了左右两个少女一眼，目光落在景旸身上。 景旸道：“想拜托你找的，可不是幽灵。” “不是幽灵，是什么？”巴比玛因纳问。 景旸道：“‘神字’。” 巴比玛因纳道：“对念能力的研究，全世界以猎人协会最专业。” 景旸听明白了，这是没听明白什么是神字啊。 “神字是注入了念的一种特殊的文字、符号，我不是协会内的专业人士，所以了解得也不多。”景旸半真半假地说，“有幸见过几次，一次是有人在绳结上刻下神字，一旦触碰到『缠』强度以上的念气，绳子就会自行崩断；一次是有人将一个普通的木盒子写满神字，盒子变得坚不可摧；我还见过一座岛上，有人在擂台上刻下辅助念能力招数的神字……” 巴比玛因纳一边听，一边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 而门淇则暗自嘀咕，没想到景旸的经历还真的如此丰富？他难道还真的是20岁？ 景旸笑道：“最近的一次，则是在那边。” 他手指向东镇北端的游乐场方向，然后瞥了一眼附近一边警戒四周可能触摸的猛虎野兽，一边警戒着他们的布兰切特公司工作人员，“我和小滴在精灵游乐场游玩时，在某个地方发现了神字。” 不用他继续说下去，巴比玛因纳自己已经相到了关联之处。 布兰切特公司的创始人是一名职业猎人。 他的游乐场内有神字。 他的公司同时负责这座岛的保护区已有4年，假如他们真的动了什么手脚，确实有可能从神字这方面入手…… 巴比玛因纳问道：“神字具体是什么样的？” 门淇摆摆手，“别看我，我也没见过。” 小滴道：“忘记了。” 景旸道：“就是些难懂的文字符号呗！听斯洛厄先生说，你们跟他们欧奇玛方面一同抵达这座岛，半个多月过去了，可别真告诉我，你们真的一点调查的方向都没有？” 巴比玛因纳面色不变，只见景旸继续笑道：“你们认为有东西存在的地方，大概也是布兰切特公司会留下神字的地方……” ———————— 夜色如墨，圆月近满，周遭一片静谧。 景旸等人慢慢走在这片核心区地带，踩碎了一地如霜的月光。 前方，稀疏的树林中，接连的草地上，嶙峋乱石堆之间，一团团青莹如玉的光在来回走动，或者盘踞伏卧不动，在听见景旸等人逼近的动静后，一双双泛着幽光的兽瞳齐刷刷地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如同黑夜里突然亮起的一大片萤火虫，与它们身上的斑纹一起，与月光交相辉映。 带路的巴比玛因纳凝视着这一群惨月虎。 其他人端起了手枪、麻醉枪。 门淇拍了拍景旸，指向另一边，是武二以及另一头惨月虎。那另一头惨月虎，跟在武二身边，正是那天景旸从几个偷猎者手里救下的。 景旸朝武二摆了摆手，示意它暂时不要靠近。 武二不明所以，不远不近地带着另一头惨月虎徘徊在附近。 “找到了。”巴比玛因纳忽然开口，径直朝前方走去。 栖息在前方月下的那群惨月虎四散而去，如同一片流散的群星。 第三十六章 给我一个面子 巴比玛因纳的『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估摸着肯定能将一套几室几厅的酒店公寓里外笼罩，因此他一路张开『圆』寻路的时候，自然也将跟着他的景旸等人包括在内。 「这就是被别人的『圆』观察的感觉吗？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景旸这边想着，已经跟着巴比玛因纳来到了地方——就在那些置于月光下的乱石堆之中。 后面跟着的几个布兰切特公司的工作人员，神色犹豫，按着耳麦低声说了些什么。 巴比玛因纳很快在一块巨石前停下。 “就是这个。”小滴扶了扶眼镜，看向铺满月光的巨石的表面。 石头底部有杂草掩映，门淇拨开草丛，望着这些奇形怪状的鬼画符，疑惑地回头道：“这就是你说的神字？” 密密麻麻的符号，如同古老时代的图腾，让人忍不住就与祭祀、愚昧、原始、神秘之类的词联系起来…… 小滴伸手想去碰石头上的神字，景旸扯住她的手腕，“先别急。还不知道这个神字是做什么用的。” 他扭头又问：“就这一处吗？” 巴比玛因纳道：“暂时只发现——什么人？”他猛然间眼神一厉，看向别处。 呜呜呜，呜呜呜…… 冷风忽起。 几个卡金士兵也立刻掏出手枪指了过去。 什么也没有。 景旸、门淇、小滴立刻凝气于双眼。 果然，一道浑身惨白的男孩的“幽灵”，正如鬼火般幽幽浮现。 布兰切特公司的几个工作人员则是一头雾水，搞不明白他们一惊一乍的是在干什么。 景旸三人再次在耳部凝聚气，很快从那道惨白的幽灵身上，听见了一声声让人毛骨悚然的话语：“灰郭肉……必须死……灰郭肉……必须死……” 随着这些诅咒般的声音，四周树林里浮现出越来越多的青玉般的亮斑，是之前已经散去的惨月虎群。 猛虎的一双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这些人类。 “灰郭肉……必须死……” 惨白的幽灵一遍遍地念着，整个气氛越发地诡异。 巴比玛因纳留意到景旸他们的处理，也是心中一动，将气在耳朵凝聚，很快他始终平静的脸上，神色微变。 门淇额头浮现细汗。小滴则若无所觉，只是好奇地望着那道惨白幽灵，似乎跟自己认的老大有些相似。景旸如果知道她在想什么，一定会给她一个脑瓜崩，哪里就像啦？ 巴比玛因纳给了一个眼神，他的几个部下会意，立刻就一个闪身，只听身后砰砰几声闷响。 景旸他们回头看去，这几个卡金士兵抬起手枪枪托，将布兰切特公司的几个工作人员敲晕之后，扶着他们放倒在地上。 “纳斯提殿下？”巴比玛因纳望着那惨白的幽灵。 “灰郭肉……必须死……”幽灵并无回答，双眼处同样惨白，看不出神态。 巴比玛因纳皱眉，又试探道：“小王子？” 门淇忍不住肚内腹诽，这什么情况啊，为什么这个卡金的家伙，看到幽灵，尝试问的名字，不是什么殿下，就是什么王子？ 你们卡金的王子殿下，夭折率这么高的吗？ “灰郭肉……必须死……” 惨白的幽灵的声音愈发的空洞，就连众人头顶的月光似乎也变得更加彻骨，让人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喂喂喂，这不是……” 就在这时，达高他们也在附近寻来，一眼就看到那正与巴比玛因纳、景旸等人对峙的惨白幽灵，与此同时，他们也被周遭密密麻麻的流火般的莹光吓了一跳，“怎么聚集了这么多惨月虎？” “你们有发现了？” 达高他们靠近过来，看到几个被晕倒在地上的布兰切特工作人员，都僵了一下，面面相觑，看向景旸等人。 “喏，如果不算这小东西的话，发现就是这个。”景旸瞥了一眼那惨白幽灵，指向巨石上密密麻麻的神字，“朝它注入念气，说不定就会发生什么事情。——不保证是好事，也不保证安全哦。” 达高等人有些犹豫，“你们怎么看？” 景旸看向旁边，“两位美女的意见呢？” 小滴道：“听你的。” 门淇耸了耸肩，“别装了你，说吧。” 景旸笑了，“拿钱办事，这才叫专业。” “真武王陛下？”巴比玛因纳又试探着问出一个名字，或者说称号？ “别试啦老兄，他说灰郭肉必须死，你又不是灰郭肉，紧张个蛋蛋啊？”景旸努了努嘴，“你看，人家不是没把你怎么样吗？还是看看这边吧，我们要碰碰这个神字啦，要是出了什么事——” 景旸、门淇、小滴以及达高等人尝试将气注入这巨石表面的密密麻麻的神字上，谁知念一注入，几人化作团团白光，轰然撞向这巨石，隐入神字之间。 “出了什么事……”景旸的声音也就这样在夜色中戛然而止。 “这？！” 卡金的几个士兵惊愕不已，但很快他们脸色一白，一股阴冷诡异，而又恐怖至极的气就在他们近处，疯狂膨胀。 是那幽灵！ 惨白的男孩幽灵如野火般疯长，瞬间化作一头四翼双足的白骨妖龙。 「这种程度的气，是真实的吗？！」 巴比玛因纳立刻架起护体的『坚』，向后退了两步，「充满了恶意的念……」 “灰郭肉……” 四翼骨龙空洞的双目中跃动着幽绿的鬼火，巨大的头骨徐徐凑近巴比玛因纳，口中的声音比他的形象更加空无，“必须死……！！” 空荡的月色下，骨龙的咆哮如同泣血，普通人却无法听见。 周遭那一片片莹光，一双双幽暗的虎瞳之中，有一双有些特别——附体于武二的景旸，一脸卧槽地旁观着这一切。 …… 『生生世世永不竭』 『特质系·合作型』 『怀恨而死的灵魂，与寄宿在身的念兽，奇迹般地合二为一，由此留下了永不散去的怨恨，徘徊在古老祖先的遗留之地……以惨月虎为转生的载体，生生世世，怨念永不消散……没有真正的意识与智能，只有碰见灰郭肉王族血脉时，会孕育出真正凶残的杀意……』 ———————— “景旸，你怎么了？” 光线不太好的甬道中，门淇伸手在景旸的眼前晃了晃，“摔傻了？” “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景旸回过神，抓住小滴伸来的手，一跃而起，拍了拍满身的灰尘，左右看了看，“这什么鬼地方？” 几道手电筒灯光打了过来，景旸被晃得眯起眼，他屈指对准，对面立刻传来惊慌的声音，“别冲动！是我们啊！” 达高他们挪开手电筒，“是我们！” “乱晃什么？”景旸没好气地说，“刚刚失手打死你，可就算误伤！” 达高有点尴尬，又拉不下脸道歉。 景旸没当回事，随手将刚刚凝聚的『弹指神通』散去，浪费了差不多100气。 也就在这时，景旸忽然发现了什么，他在眼部凝聚更多的气，仔细观察附近的甬道石壁。 “有东西吗？”门淇凑了过来。 小滴也好奇地在双眼聚集气，惊讶道：“墙上有文字？” “这是用念气写下的留言，只有念能力者可以看到。”景旸评价道，“真是脱裤子放屁，能进来这里的，还不都是能触发神字的念能力者？居然还要在墙上留下必须用『凝』才能看到的文字，瞎嘚瑟什么呀……” 他问达高他们，“这里看着像什么地方？” 达高他们也正学景旸三人，用『凝』观察石壁上留下的念字，闻言答道：“恐怕是座古墓……” “那就难怪了。”景旸嘀咕。 门淇读出石壁上的这一行念字：“「给我一个面子，不要打扰这里——金=富力士」……” 第三十七章 遗迹猎人 呵呵，还给你一个面子？ 你说给就给啊？ 看到小杰那位不靠谱老爸的这一行留言，景旸简直是想笑啊。给就给！ “能用这种手法留下这行字，这个叫金=富力士的，肯定是个厉害的念能力者吧。”门淇问道，“景旸，小滴，你们知道这个人吗？” 小滴摇头，“不知道。” 达高等人更是一头雾水。 金=富力士这家伙的资料，即使在猎人专用的网站上查询，也只能查到一堆问号，属于是极机密情报。 他们这些没有执照的业余猎人，就更无从得知金的资料了。 “景旸知道吗？”小滴问，因为略微低头向下看，鼻梁上的眼镜又滑了一截，搞得景旸很想帮她推回去。 景旸道：“我奶奶都知道，这人曾被一位重量级人物，誉为世界五大念能力者之一。” “这么厉害？！”门淇吓了一跳。 “世界五大……”达高他们有点懵，这个概念实在有些远，意思就是，这个叫金=富力士的家伙，哪怕在全世界如云的高手中，也能排进前五？ 除此之外，金还是猎人协会的十二地支之一，列为“亥”位。 金被称作十二支中的浪子，也就是那种成天满世界瞎浪，有事没事找不着人的那种不着调的角色，听着就很有高手的风范。 不过，这些景旸就没必要透露给他们了。情报不要钱啊？ 景旸提醒道：“我反正是不打算触这种人的霉头，至于你们怎么想，那我就不知道了。” 他沿着甬道朝里深入。门淇和小滴深以为然地跟上他的脚步。 达高等人在后面愣了半晌，“你不打算触他的霉头，怎么还往里走呢？等等……” 他们也跟上。 景旸在前头无语道：“我倒是想出去，你们倒是告诉我，咱们怎么出去？” “只能往前走了呗！再说了，咱们就是看看，又不瞎碰。这算什么打扰？” “门淇，小滴，你们带手机了吗？来都来了，拍段Vlog回去交差……” 景旸的声音回荡在空旷古老的墓室中。 ———————— 而景旸的一部分注意力，还放在外界。 夜没那么深了，月光也暗淡了几分。 凉风习习，巴比玛因纳额头冒着微汗，死死盯着面前这个如同恐怖妖怪般的双翼骨龙，对方身上的强大而扭曲的气，让他神经紧绷。 骨龙气场恐怖，垂首凑近巴比玛因纳，却并不进攻。 卡金的几个士兵脸色发青，紧张地与这怪物对峙。 骨龙像是在闻他们身上的气味似的，用恐怖阴森的眼洞，一边凝视，一边踱步。 「捏麻麻的，等半天了，倒是打啊？」 附近树林里，附身于虎群中武二身上的景旸心里嘀咕，那个惨白幽灵在自己和小滴等人被神字送进古墓后，就立刻化身为这副如同丧尸暴龙兽似的造型，压迫感和凶残的气场是有了，但你倒是上啊？ 巴比玛因纳也在犹豫，面前这个犹如骨龙一般的怪物，有可能是某个人的念能力或者念兽。 而且，看着怪物半天没有主动出击，极有可能是与自己的能力一样，是属于回击型的能力。 自己如果贸然出手，说不定会有不可预料的结果。 可自己如果一直不出手，又可能持续陷入此刻的僵局…… 就在巴比玛因纳下定决心，至少要试一试，试出这怪物的些许情报时，身后传来几声人体倒地的闷响。他眼瞳一缩，由于要全力应对突然出现的骨龙，他早就收回了『圆』，没想到竟有人趁机偷袭？ 他闪身跳开，回头瞥了一眼，有些惊讶。 “不要紧张，我可不是敌人。”不知何时出现的人这么说着，将被他打晕的几个卡金士兵在地上放好，抬头见巴比玛因纳仍然浑身戒备，不由地笑道，“你不用怕，这孩子不是说了吗，灰郭肉都得死，你又不是灰郭肉，他不会攻击你的。” 这是个看上去威严稳重的中年人，一头利落的金发，戴着一副墨镜，穿着与周遭环境不太相符的西装。 你谁啊？ 附身武二的景旸看愣了，他刚才全程都盯着，却没有发现这个西装中年人怎么出现的。是瞬移的念能力？还是单纯的速度很快？ 西装中年人神态从容，对那狰狞恐怖的双翼骨龙挥了挥手，“小白，好久不见。” “灰郭肉……”骨龙挪动大脑袋看向他，幽幽念着，“必须死……” 说完，化作一团白色念气，消失不见了。 怎么跟土地公公似的？“景武二”在旁暗暗吐槽。 巴比玛因纳松了口气，却没有完全放松警惕，他皱眉看了一眼被轻松制服的几个部下，“你到底是谁？这样做，可算不上‘不是敌人’。” “因为他们看到我的时候一副要揍我的样子，我一个顺手就……我得承认，在克制自己这方面，我比我老师还差得远。” 金发中年人笑了笑，像是商务谈判似的伸出一只手，“还是认识一下吧，我是阿兰崔尔=布兰切特，猎人协会一星遗迹猎人。” “布兰切特公司的创始人？” 巴比玛因纳顿时明白了，严格来说，自己现在还在人家负责的地盘上呢。 他伸出手与对方握住，“巴比玛因纳。” 阿兰崔尔松开手，笑道：“我知道。卡金王国那位第一王子的私设兵。” “你老师是谁？”巴比玛因纳问。 “这个么，无可奉告。”阿兰崔尔说。 “刚才的‘小白’呢？” “也无可奉告。” 巴比玛因纳皱眉又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这里？王墓的入口，是你们给封住的？” 阿兰崔尔一脸惊讶道：“难道灰郭肉王族愿意让这东西回去？晚上会睡不着觉的吧。” “这不是我能做出判断的。”巴比玛因纳脸色不变，“无可奉告。” 什么谜语人！ “景武二”腹诽，而且还是两个！ ———————— 古墓中，几人走在甬道中，门淇举着手机对着四处墙壁一路拍，景旸则在想着别的事情。 那个惨白幽灵，念叨着灰郭肉必须死。 巴比玛因纳不是灰郭肉，所以幽灵没有攻击他，当然也就不会死。 幽灵之所以有应激反应，化身双翼骨龙，恐怕是因为，巴比玛因纳固然不是灰郭肉，却是那位第一王子本杰明的得力手下。身上有灰郭肉的味道？ 属狗的吗，还能闻出味来？ “啊。”就在这时，举着手电筒走在前头的达高等人，好像发现了什么。 第三十八章 卡金古王 甬道两侧，开始出现间隔放置的支架，连接着隔离带，一副博物馆保护珍贵文物的架势。 再看隔离带上的文字，「布兰切特公司」「布兰切特公司」「布兰切特公司」…… 显然，这家公司，早就将这里纳入了自己的经营项目之内，只不过并未对外公开而已。 “墙上有字。”小滴说。 景旸他们隔着防护设施，朝石壁上看去。手电筒的灯光照亮斑驳墙壁上纵横交错的刻痕。 门淇道：“不像是文字，更像是谁用刀剑乱砍后留下的痕迹。” “既然特地拉了防护带，应该没那么简单吧？”景旸说着，双目凝聚气，仔细观察石壁上乱七八糟的刻痕，“果然……” “这些痕迹上有气？” “我只在一些名贵的古董上看到过类似的现象……” 达高他们几个业余猎人不由地咋舌，只是墙壁上的几道刻痕而已，没想到居然有念气残留。 一些技艺高超的艺术家，虽然并未真正觉醒念能力，有时候也能在不自觉中将自己的气留在所创造的作品上，而往往这些创作品在非念能力者的古董鉴赏者眼中，就属于价值连城的宝物，蕴藏着独特的韵味。 门淇举着手机拍下这些墙壁刻痕。 景旸道：“门淇，用照片的形式吧，别拍视频了。” “为什么？”门淇纳闷。 景旸道：“视频如果拍到念，普通人看到这样的视频没有什么，但懂得『凝』的人却能在视频中看到念气。” 漫画的天空竞技场篇，小杰奇犽他们就用『凝』，在西索的战斗录像上看到了西索的念能力。 “照片上就看不出来吗？”小滴好奇地问。 景旸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总得拍点什么回去交差吧？视频不方便，就只能是照片了，否则那秃子容易赖账。” “哈哈，秃子？”门淇笑呵呵地对着墙壁拍了几张，“你真损。” 一行人边走边看边拍照。 除了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刻痕之外，石壁上开始陆陆续续出现一些图案，看着像是画作，可又过于地抽象，实在难以确定，到底是画了些什么鬼东西。 唯一相同的，是这些满墙壁的刻痕、抽象图案，都或多或少地残留着气。 墓室并不大，几条甬道相互连通，景旸他们最后来到宽敞了许多的主墓室，将手电筒的灯光打到四周墙壁上，众人聚气在双目，凝神望去。 无数龙飞凤舞的草字，刀削斧凿一般，密密麻麻地遍布四壁。 景旸对猎人世界文字的识字水平，本来就是“偷”来的，不能说是猎人世界文化大师吧，也只能说是勉强就能认出字来。这些石壁上的狂野的刻字，他瞪着眼睛看了半天，也只能勉勉强强地认出些许的词句，诸如「世界」「为什么」「哈哈哈哈」……之类，让他不禁担心写下这堆狂草的人当时的精神状态。 但是，与之前见到的刻痕、图案一样，这些四壁雕刻的密密麻麻的潦草文字，也都残留着萦绕不散的气。 “真是难以置信，究竟是谁能留下这些东西？” “残留了数百年的气？” “这些到底是写的什么？真的是那位……那位卡金的古王？” 达高等人举着手机拍照，面面相觑，咽了咽唾沫。 手电的灯光流转，达高几人突然“啊！”地惊叫一声。 景旸立刻看了过去，却见整间昏暗的主墓室的中央，居然有一个玻璃小房。四面都由透明玻璃组成墙壁，手电筒的灯光打进去，能看到玻璃房地面上零零散散堆积着许多杂物，而在中间，则是一只白狐！达高等人正是不小心扫到这白狐而惊呼出声。 “叫什么？”景旸没好气道，“不过是一堆玩具。” “玩具？”门淇好奇地凑过去。 小滴也看清了，“白狐也是玩偶。” 忽然，“啪”地一声，整间墓室亮起灯光，一时间如同白昼。 “怎么不开灯？”在玻璃房的对面那一侧，金发的西装中年人打开玻璃门后正在关上。正是阿兰崔尔=布兰切特，以及随他一起进来的巴比玛因纳，后者正一脸凝重地观察着整间墓室，双目明显凝聚了气，仔细注视着石壁上那些龙飞凤舞的文字。 景旸看见了安装在玻璃房门后的灯光开关。 门淇、达高他们有点紧张也有点疑惑地问起阿兰崔尔的身份，后者又做了一番之前对巴比玛因纳做的自我介绍，随后指着四周墙壁上的这些难以辨认的狂草文字，说道：“这些，都是400年前那位卡金古王的手笔。” 巴比玛因纳面色不变，阿兰崔尔接着道：“最初我们找到这里的时候，还以为这是真武王的陵墓，结果错了。我想这里虽然建成了小型陵墓的样式，却被他本人当做是闭关静思的地方。碰见难题了，或者想不通了要发火，就自己一个人躲到这种地方来，对着墙壁写写画画，发泄一通。几百年转眼过去，真武王早已成了历史，这里就以这个样子留了下来。” 看来担心写下这东西的人的精神状态还真没错，正常人谁会没事建个墓当自闭室？ 这是碰见什么难题了？是有多想不通？才能给孩子憋成这样？ 景旸问道：“真武王？” 达高代为解释道：“印在教科书上的传奇君王，数百年前卡金的真武之王维雨果=灰郭肉，有记载称，他当年差点统一整个埃珍大陆……” 巴比玛因纳一声不吭，似乎只顾着观摩这四面墙壁上，古代的真武王留下的真迹。 小滴也边听边看，津津有味。只是景旸很怀疑她出去后还记得多少。 “过去的事，就都过去了。”阿兰崔尔松了松领带，“我想你们也看到了，真武王留在石壁上的刻字、图画，虽然大部分都难以辨认，但仍然留有一些关于念能力相关的描述。所以，这里是不能对公众开放的。” 他看向不做声的巴比玛因纳，“我可以给的保证是，小白，也就是你们担心的隐患，纳斯提=灰郭肉，他留下的怨恨，不会再侵扰灰郭肉王族。当然，前提是灰郭肉也别来打扰他。” 随着他的话语，众人身旁的那间玻璃房，一道惨白的男孩的幽影一闪而逝，满地的玩具中间的那个白狐玩偶忽然活了过来，踱步走到玻璃房边，拨弄着一个弹力球玩具，一边用玩偶的双眼看着外面的众人。景旸估计他盯着的其实主要是巴比玛因纳。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巴比玛因纳警惕地看着玻璃房内的玩偶白狐。 “做点力所能及的事罢了。”阿兰崔尔道，“生死轮回，哪有那么容易实现？名为纳斯提=灰郭肉的意识，早已名存实亡了，留下的只是融合了某个念兽的一缕畸形的念。我们最后做了这个载体供他居住，他不会再千里迢迢地去为难灰郭肉了。” 玩偶白狐咬着弹力球，又松口，弹力球在玻璃房地面蹦跳。 巴比玛因纳沉默良久，久到达高等人感到有些尴尬了，这些王族的隐秘私事，我们听了这么多，是不是不太好啊？ “请问要怎么离开？”他们连忙问阿兰崔尔，后者给他们指了个方向，那里有与进来时相似的神字作为出口。 门淇收起手机，“我们差不多也走吧。” 景旸道：“我是没意见，小滴呢？” “喔？”小滴仍看着满墙壁的潦草文字，“我听你的。” “那就走。”景旸一挥手。 …… 巴比玛因纳伸手按在出口的神字上，很快整个人化作一团白气消失。 景旸也正要如法炮制，忽然感觉裤腿被谁扯住，回头一看，原来是玩偶白狐，人性化地用一只前爪扯住自己的裤腿。 玩偶白狐身上浮现出一团白气，隐约可见那惨白幽灵的形状。 阿兰崔尔有点惊讶，“真是少见，看来小白对你很有好感。” “那是，我人见人爱。对吧，门淇，小滴？”景旸这下也不急着走了，回头摸了摸玩偶白狐的脑袋，忽然问道，“阿兰崔尔先生，你刚才一直‘我们’‘我们’的，另一个跟你一起找到这间古墓的，是那位金=富力士吧？” 说着，他已经从怀里掏出了那张猎人执照。门淇也是一样，二指捏着猎人执照，笑着晃了晃。 阿兰崔尔笑了，说道：“没错。金先生，是我的老师。” 第三十九章 被他装到了 金是你老师？ 景旸心里估算了一下。现在是1995年1月，距离小杰12岁参加猎人考试还有4年，也就是现在的金也才二十多、三十岁不到。 面前这位呢？ 看这面相，快四十了吧？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阿兰崔尔看向景旸。 景旸道：“问题是没有，只是觉得，你好像比那位金=富力士年纪大。” 阿兰崔尔面露意外之色，看了看景旸，问道：“你认识金？” 景旸实话实话道：“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阿兰崔尔点点头。 门淇总觉得，景旸的这话，自己好像在哪听过。 “边走边说吧。”阿兰崔尔转身，“对了，既然都是协会成员，叫我阿兰就可以了。” 小滴想伸手去按出口的神字，结果发现阿兰崔尔是去了别的方向。 玩偶白狐一跃而出，跟上阿兰崔尔，绕进一处侧墓室，在一处石壁前人立而起，抬起爪子啪嗒一拍，顿时石壁轻轻震动，竟然徐徐打开一个两米多高的深邃甬道。阿兰崔尔道：“这条通道，只有小白能打开。” “通向哪里？”小滴好奇地问。 “还能是哪里？”景旸道，“游乐场呗，说不定直通办公室呢。” 门淇讶然道：“你们公司的负责人，之前还那么斩钉截铁地说，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古墓之类的……” 阿兰崔尔道：“他们确实不知道。” 景旸明白了，“负责保护区的，和负责游乐场的，以及负责管理这间秘密古墓的，是同一家公司，却并非同一个部门，是这意思吧。” 阿兰崔尔笑了笑，“走吧。” 景旸、门淇、小滴跟着他进入甬道，身后传来轰隆隆地石壁关上的声音，回头望去，一道白影跃然跟上，正是寄居在玩偶白狐上的所谓小白，那个……灵魂意识已消散的纳斯提=灰郭肉残存下来的些许念？ 小白甩着尾巴，迈着四腿，如同一只活生生的白狐似的，跟在景旸一旁，小滴很是好奇地观察它。 纳斯提=灰郭肉……从名字来看，跟现在的卡金国王纳斯比=灰郭肉很相似。 景旸现在一米出头一小截的身高，白狐走在旁边，他刚好顺手能撸一撸。他一边撸，一边整理思绪。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纳斯提小朋友，就是二十多年前，在卡金王族上一场继承战中落败的一个倒霉王子。 因为怨恨，他的念，与继承战仪式赋予的寄生念兽奇迹般地融合，发生了异变，出没于这座岛原本所在的位置……而这座岛之所以会凭空从卡金转移到这里，一种可能，是融合变异后的残念自己所为，另一种可能，是这股满是怨恨的残念太过恐怖，由卡金王族自己出手，跳大神也好，施法做念也好，总之将其凭空转移，算是把这位索命的小爷给送走了。 空间系的念能力虽然稀有，但实际上也不算少见。 诺布那个『四次元公寓』自然是超级稀有，可对放出系的念能力者来说，与自己放出去的念弹、念兽、念人偶瞬间交换位置，也就是“飞雷神”或者“天手力”之类的用法，算是比较常见的用法。 但是将一整座岛凭空转移，确实有点哈人。 不过想到是那帮奇葩的灰郭肉所为，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景旸在意的倒不是这个，而是自己。 他一直有点猜测，自己那死掉的干娘，能惹来卡金第一王子的追杀，保不齐就是个什么王子妃甚至王妃之类的，自己继承的这具催熟的身体，怕不是也有灰郭肉王族的血脉……不过，看小白对自己一点敌意都没有的样子，是自己想多了。 被撸了半路的玩偶白狐，脑袋上冒出惨白幽灵的气，他两眼空洞地看向景旸。 “你瞅啥？”景旸笑着问。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 自己埋了的那干娘，确实是一位王妃或者王子妃，但自己继承的这具身体，也确实没有灰郭肉血脉。 谁说这就一定矛盾的啦？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这干娘，玩得还挺花的嘛！」景旸心想，「这样倒是可以解释，为毛能惹出这么多追杀……」 总而言之，无论这具身体继承的谁家的血脉，景旸也不觉得关自己什么事，他是穿越来的又不是真的在这里出生的，本来就无牵无挂。 在这座岛上的事情差不多了结，景旸都打算润去世界地图左边“剧情密集发生”的三块大陆转悠了。而卡金在世界地图的右边，大不了自己这辈子不再去埃珍大陆，什么回锅肉隔夜肉的，关自己吊事？ “其实严格说起来，我本来应该是金的老师。” 走在前头的阿兰崔尔忽然说的这句话，差点将门淇惊得一个趔趄，景旸也被扯回了注意力。 呆萌如小滴，也皱起了眉头。 阿兰崔尔笑道：“门淇，景旸，你们拿到猎人执照的那一年，协会是派了资深的职业猎人前辈，来指导你们学会念能力的，对吧？” 甬道走到了尽头，居然是间电梯。 阿兰崔尔按开电梯，走了进去。 门淇道：“是啊，我就是去年拿到的执照，拿到没多久，就有职业猎人找上我。景旸你呢？” 景旸呵呵一笑，“哥们天赋异禀，念能力这东西，还用人教？” 门淇朝他呲牙，景旸不跟她一般见识。 电梯启动，迅速上升。 阿兰崔尔从容说道：“1979年……距离现在，也差不多16年了。那是第267期猎人测试，年仅12岁的金=富力士，是当时唯一通过测试，拿到猎人执照的考生。而我，就是在那之后指派去指导他念能力的老师。” “12岁？”门淇有点惊讶。 景旸想的却是，金参加猎人测试的时候，那个喜欢给新生送泻药饮料的东巴，应该已经在活跃了吧？不知道金是怎么折腾他的。 小滴好奇道：“因为他学得很快，所以你反过来拜他做老师了？” “哪有学生学太快，所以就拜学生当老师的。”阿兰崔尔说。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景旸说道，“你在见到金的时候，金就已经是个念能力者，而且，比你还强！” 阿兰崔尔叹道：“是啊……” 咚，电梯到顶，门缓缓打开。 “比我强太多了。”阿兰崔尔单手朝着西服裤兜，迈步从电梯里走出。 外面是个宽敞的房间，一半用作办公，一半则是沙发书架小厨房之类的生活场景。 景旸和小滴左右看了看。三面墙壁是巨大的玻璃窗户，原来这里是游乐场里的那个高塔式建筑的顶端。 现在已经清晨时分，游乐场内基本没有游客，只有一些早起的保洁人员与零星的保安在远远地走动。 玩偶白狐一出电梯，就直奔沙发，地毯上散落着一些玩具，看来他平时也经常来这里玩耍。 “不对啊。” 门淇眺望了会儿风景，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疑惑道，“既然参加猎人测试时，那个金就已经是念能力者，协会为什么还会派你这样前辈猎人去指导他开启念能力？” 小滴道：“因为他在参加猎人测试的时候，从来没有用过念能力吧。” 景旸感叹道：“可恶，被他装到了！” 小滴头冒问号地看他，大概是没听懂什么意思。 阿兰崔尔回忆道：“就连尼特罗会长都说，能让他看走了眼，金是真的不简单。” 景旸笑道：“12岁就能让你这样的高手心悦诚服，拜他当老师，当然不简单。” 阿兰崔尔谦虚道：“我那时还算不上什么高手。” 门淇挠挠头，问道：“对了，那几个先走的人呢？他们通过神字离开，是被传送到哪了？” “差点忘了。” 阿兰崔尔走到办公桌后面，也不知道按了什么按钮，墙壁上垂下许多屏幕，很快屏幕接连亮了起来，居然都是些监控画面。 监控的似乎是摩天轮的座舱内的画面，巴比玛因纳、达高等人都在其中…… 景旸与小滴对视一眼，同时看向窗外，找到了之前他们夜里坐过的有神字的摩天轮。 第四十章 念不可普及 监控画面里。 巴比玛因纳面色平静，背着手一动不动，好像在站军姿； 达高他们就没这种心理素质了，有的一脸郁闷地坐着，有的则恼火地对着座舱内的神字又踢又踹…… 阿兰崔尔按下通话按钮，“别踢了，踢坏了要赔的。” “是你？” “喂！这是怎么一回事？快放我们出去！” “你到底对我们做了什么？” “为什么我们会强行进入『绝』，用不了念能力啊？！” 达高等人对着各自座舱内传来阿兰崔尔声音的扬声器大喊，也不怪他们失态，在进入『绝』，特别是被动地进入『绝』后，他们可谓是比普通人还要“脆弱”——哪怕是普通人，就算不能控制身上自然流逝的气，可好歹也有一层淡淡的气啊！他们被强行进入『绝』后，那是真的零防护，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在座舱内站军姿的巴比玛因纳瞥向角落的监控摄像头。 阿兰崔尔没有理会他们的抱怨和质问，按着通话按钮不松开，继续道：“想必你们也知道，最近几年，有许多关于真武王宝藏的流言再度流传，这也导致很多莫名其妙的家伙，听了一些半真半假的说法后，跑到这座岛上探查。但是也正如你们所见，这里没有什么宝藏，而我也不想总是被打扰。你们也都是念能力者，在那个墓室里的东西，不方便公之于众，没错吧？” “所以，在我数到3后，你们身上的手机之类的具有存储功能的设备，会被自动格式化。”阿兰崔尔说完，松开了通话按钮。任由监控画面里的达高他们几个业余猎人一脸错愕之后开始血压身高，“无声”地对着镜头骂骂咧咧。 阿兰崔尔回头道：“你们手机里拍下的资料，最好也处理一下。” “放心。”门淇点头。 阿兰崔尔道：“或者也可以用我们提供的素材，主要是古墓里不涉及念能力的遗迹部分，应该足够你们回去交付任务了。” “也行，给我也来一份。”景旸也点头，“不过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没有手机。” 阿兰崔尔哑然失笑，“这好办，我们公司也有手机开发部门，难得有缘分，而且小白挺喜欢你们，就送你们一人一台最新款的吧。” 白赚一个新手机，尽管门淇从不缺钱，也觉得挺高兴。 她扭头就看到小滴满眼的好奇之色，不由地疑惑。只见小滴向阿兰崔尔问道：“真武王宝藏是什么？” “真武王啊……” 阿兰崔尔坐进宽大的办公椅内，双手十指交叉，“对于这位活跃于四百至三百年前的维雨果=灰郭肉，现在对他主流评价，是差点统一了埃珍大陆全境的传奇王者。然而……根据金先生和我调查的结果来看，维雨果当年实际上是差点统一了全世界的六块大陆。” 对于这种似乎是石破天惊的话，满脑子暗黑大陆的景旸没什么感觉，小滴也仍旧那副没什么表情的呆萌样，惟有门淇惊得下巴要掉下来了。 阿兰崔尔补充道：“哦，说是差点统一六大陆，其实具体来说，是他曾经确实有过那样的打算。” 门淇抱怨道：“阿兰先生说话也太吓人了！原来只是他抱有的野心而已……” 阿兰崔尔摇头道：“不只是野心。根据我们在某些遗迹里找到的只言片语来看，维雨果当初做了充足的准备，并且随时都能付诸行动。金先生也说，如果当年维雨果真的启动了他的计划，成功是必然的事，换句话说，如果那样的话，那么我们现在就都是卡金人了。” “这实在是……”门淇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最后只能道，“实在是太遥远了。” 久远到让人很难产生真实感。只是一段夸张的历史故事而已。 小滴好奇道：“那他最终为什么没有这样做呢？” 阿兰崔尔道：“不知道。唯一能知道的是，他在即将付诸行动前，忽然自己放弃了。” 景旸道：“这就是他把自己关进墓里神神叨叨的原因吗？” “或许吧。”阿兰崔尔说。 什么晚年不详？ 景旸不禁侧目。 这一侧目，就看到了监控画面里气急败坏又有些颓然的达高等人…… …… “有这个必要吗？有这个必要吗？” 好不容易被从摩天轮的座舱里挨个放了出来，达高等人满眼血丝，骂骂咧咧，就是骂的声音并不大。 景旸、小滴、门淇告别阿兰崔尔来到这里，见到的就是这副情景。 “他应该已经把准备好的素材发到你们手机上了吧？”门淇说着，摇了摇自己的手机，“我们这边也有。放心，足够交差啦。” “这是素材的事吗？我们手机上有很多个人的资料啊！他全给我们格式化了！” “这真是……太过分了！” 看着他们想破口大骂，又显得犹豫的样子，景旸真是看笑了。即使不算阿兰崔尔是猎人协会的二星猎人这种一流高手的身份，光是人家世界排名前列的大富豪的身份，就足够碾压他们这些混口饭吃的业余猎人了。在这样邪恶的带资本家加大高手面前，达高他们骂人都骂得没力气。 相比起来，巴比玛因纳就显得平静从容许多，看向景旸三人，问道：“你们去了哪？” 既然他们没有出现在摩天轮上，那么显然那座墓室有别的出口。 景旸随口道：“哦，阿兰崔尔先生盛情难却，我们一起聊了些猎人协会的往事，唉，往事随风，不提了。” 虽然他确实没说谎，但怎么总觉得他说的意思不太对呢？门淇心里直嘀咕。 “别抱怨了，赶紧去找雇主，咱们领赏钱去！”景旸笑着说，“小滴，走啦！” “什么赏钱？说话那么难听……” “猎人的事，怎么能叫赏钱……” 达高他们一边碎碎念，一边垂头丧气地跟上景旸、小滴、门淇。巴比玛因纳在最后站了一会儿，忽然回头看了过来。 高塔顶端窗后，阿兰崔尔端着酒杯，遥遥地举了一下。 巴比玛因纳面无表情地走远。 …… 阿兰崔尔饮了一口酒，放在手中轻轻摇晃。 为什么金认为，维雨果当初如果真的付诸行动，统一六大陆，就一定会成功？ 因为维雨果当初打算以卡金全国之力，全面推广念能力，打造出一支无敌的念能力之师，一个所向披靡的强大国家。 卡金本身就是大国，以三四百年前全世界的军事水平，如果真的让他成功在全国普及念能力，他是真的有可能实现统一世界的伟业。 但在关键时刻，维雨果自己却放弃了，并销毁了大部分相关事迹，晚年近乎疯狂。 这也是阿兰崔尔跟着金一同探索遗迹时，最想不通的地方。 …… “有什么不能理解的？” 当年才二十出头的金满不在乎地说，“因为不能像他那样普及念能力。” “就这么简单？” 彼时还未创立布兰切特公司的阿兰崔尔问。 金笑道：“就这么简单！” 阿兰崔尔不解道：“可，为什么呢？为什么就是不能向所有人普及念能力呢？” 金瞪着死鱼眼，“想不通就不要想啦！” “老师。”阿兰崔尔就这么看着他。 金却避而不答，望着远处的海平线，“答案很简单，也很无聊。所以不想说！” 他回头看了过来，包头的围巾随着海风飘舞，“阿兰，我想眼界相同的人，都会很容易想到这个无聊的答案……” ———————— 这什么真武王，连金都愿称他如果付诸行动，是真的能统一六大陆？ 前往欧奇玛谢顶青年斯洛厄的住处的路上，景旸心中想到，三四百年前那家伙所谓的充足的准备，该不会是大范围推广念能力吧？ 第四十一章 什么白胡子 “真武之王的空墓室啊……” 斯洛厄摸了摸自己没多少头发的脑袋，翻看着景旸、门淇、小滴以及达高他们提交的视频与照片，又仔细问了他们一些问题。 与身边几个随行的顾问低声交谈几句，斯洛厄最后向景旸等人问道：“真的没办法再进去了吗？” “这个……”达高他们有点迟疑。 景旸道：“只有猎人才能进去。” 你要这么说，我就好交差了。斯洛厄摸摸头发，这世界上奇闻怪谈多如牛毛，确实是一直都存在着，只有如猎人们这样的专业人士才能接触的东西。 “只是，到这种程度的话，我恐怕没办法将最终酬劳定到最高的第三档。”斯洛厄抱歉道，“当然了，成果看样子是货真价实，酬劳翻个倍，拿到第二档的400万戒尼，是问题不大……” 最终的结果，是基本的酬劳200万戒尼，可以当场付款；第二档的翻倍酬劳，需要等资料传回欧奇玛官方审核过后，才可以交付；而最高酬劳为1000万戒尼，倒也不是不可以争取，但这就需要这几个猎人随斯洛厄一同回去，如果有那个耐心等结果，或许真的能有个结果。 门淇问道：“第二档的审核，大概要多久？” “快的话，一两天就有结果。”斯洛厄笑道，“后天上午8点港口有船离开，运气好的话，在那之前就可以将后续的200万戒尼打款给各位。” 达高等人商量了一下，回道：“那么我们就跟着一起走吧，最高酬劳是不指望了，但正好可以顺路一起等审核结果。” 斯洛厄好心提醒道：“有诸位猎人同行，我当然不会拒绝。不过审核结果一下来，我们自然会立即打开到各位的账户上。” 说到账户…… 景旸这会儿想了起来，哥们在猎人世界没有银行账户啊！ 虽说猎人世界似乎有网上银行，有一部手机就能到处转账满世界无障碍乱逛——货币都是统一的戒尼！但这没有账户，就是没有。 别说账户了，严格来讲，景旸现在连个真实身份都没有。 他跟目前唯一的手下，来自流星街的小滴的身份，似乎在事实上有些相似，都是黑户…… “能现金吗？”景旸举手。 斯洛厄笑道：“毕竟金额不大，现金，不记名卡，线上转账，都行。不过现金的话，可能没办法所有人都由现金交付。” 景旸点头道：“那把我的那份打到小滴的账户吧。小滴？” “好。”小滴应了一声。 你们关系这么好了吗？别说斯洛厄了，达高那几个也不禁看得愣神。 门淇倒是知道，小滴已经把景旸这家伙当作老大了……可我也有账户啊？ …… 欧奇玛的财务忙活的时候，众人自然而然地就真武之王这个话题谈了起来。 同一个话题，不同的人聊的侧重点也不同。达高他们谈的就明显与阿兰崔尔不是一回事，他们对历史上的真武之王的野心不怎么在意，似乎更关心所谓真武之王的秘密宝藏的传说。 这时一直安静当个保镖的康宰开口道：“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那个真舞王的宝藏，基本上每过个一些年就会流行起来，但是这么多年也没人真的找到一点真货。” 景旸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道：“康宰先生也对真武王的宝藏感兴趣？” 康宰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是财宝猎人，我当然感兴趣！” “可是，康宰先生，这次流传的关于真武之王宝藏的流言，却有些不一样。”斯洛厄靠住椅背，惬意地笑了，“很不一样。” 达高等人也一脸认同地点了点头。 康宰一脑门问号，“怎么就不一样了？” “你不看电视新闻吗？”门淇惊讶道，“连我都听说过！” 哥们也没听说过！景旸心里想，这时候就要派出神奇的小滴…… 小滴好奇道：“到底是什么新闻？” 斯洛厄呵呵一笑，打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敲了一阵后，将屏幕调转对准众人。 景旸定睛一看，有些惊讶。 新闻标题里醒目的「天空竞技场」「自杀者」「精神病」「真武之王」的字眼，而配图的照片则更加刺激，居然是天空竞技场的塔顶——室外！一个光头壮汉，满脸痴呆的样子，举着手机似乎在自拍视频。 “这是他当时拍的视频。”斯洛厄打开iTube网站，搜到一个视频打开，视频封面和刚才的新闻配图一样。 视频开始播放，果然是仿佛vlog一样的自拍视角。 风声猎猎，镜头晃动，光头壮汉瞪着镜头，似哭似笑地大喊了一声：「真武之王的宝藏，是真实存在的！！！」 说完，镜头更加晃动，伴随着极速下坠的飞速镜头，最后在一道沉闷的重击声中，镜头滚了几下停在地面上，画面出现数道花屏，很快血色出现在镜头画面的下缘……伴随着四周传来的尖叫与惊呼，视频画面也就此结束。 斯洛厄道：“阿尔法=爱德华，天空竞技场的楼主之一。” 景旸看了眼视频的发布时间，1991年3月3日，这已经是4年前的事情了。 达高道：“半个月前在这里被抓住的噶罗，想必也是受到这件事的影响吧。跟他那样只当过一次楼主的人不同，这个自杀的阿尔法是久居楼主之位的真正高手。也正因如此，人们才会对他的离奇自杀，对他死前说的真武王宝藏，如此的趋之若鹜……” 捏麻麻的，好无聊…… 只是随便一问而已，没想到惹出这么多铺垫…… 景旸瞪起死鱼眼，转移话题道：“说到噶罗，他大小也算个高手，把他当偷猎者抓起来，不会越狱吗？” 他其实是想问，在并不公开念能力者情报的前提下，官方机构是怎么处理这种“超能力罪犯”的？ 斯洛厄轻松道：“这有什么难的？就算他厉害得像猛兽，麻醉剂，肌肉松弛剂，神经药物，随便弄点下去，都能乖得像只猫咪……” 景旸哑然。 “怎么突然提到他？”斯洛厄问。 “噶罗是她逮住的。”景旸随手一指无辜的门淇。 门淇也指他，“别看我，噶罗一伙五个都是他打败的，我只是捡个现成菜。” 怎么说呢，似乎也没那么意外！达高等人看了看景旸，情绪稳定。 “啊，钱到了。”小滴拿出手机看了一下。 斯洛厄最后道：“那么，后天上午8点，西镇港口的轮船，” 景旸比了个OK的手势，与小滴、门淇离开。 …… “请等等。”达高在门口追上景旸三人，“怎么说呢，如果没有小兄弟你们，我们也拿不到翻倍的酬劳，实在是有些惭愧。这样吧，今晚在西镇的饭店……” 景旸道：“我住东镇。” “东镇也行，东镇也行。”达高连忙道。 “心意领了，吃饭就算了，我还有事呢。”景旸笑道，“你实在要谢的话，问你个问题。” “请问。”达高正色。 “卡金那帮人呢？”景旸在门口到处看了看，“之前那个花椰菜还跟我们一起从游乐场出来呢……” 第四十二章 剑宗气宗 门淇道：“他自己走了吧，本来也不是跟欧奇玛的人一块的。” “也是。”景旸摆摆手，直接走了。 望着三人远去的身影，达高在原地站了良久，回头往西镇去。 …… “小滴，你不是住西镇的吗？” 在东镇外往游乐场方向走，景旸看了一眼小滴。 小滴道：“任务结束了呀。有别的安排吗？” 门淇嘿嘿笑道：“你这个当老大的，可得负责安排手下小弟才行哦！” “呵呵，你也想当吗？”景旸道，“连你一起安排了。” 门淇朝他呲牙瞪眼。 “为什么不进镇子里走？”小滴好奇地指着东镇的方向。 门淇笑道：“码头那边有屠宰场，景旸说受不了那么浓的血腥味……他可能是狗鼻子，比我这个厨师鼻子都好使！” 见景旸眼神不对，门淇连忙道：“就这样，我先走了，后天早上西镇港口见！” “什么后天早上？今明两天你就不修炼了？” “那就下午老地方见。”门淇笑了，对小滴挥手，“小滴也会来吧？我提前带你的饭一起做了。” 望着门淇远去的背影，小滴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景旸。 景旸道：“门淇是美食猎人，她做饭很好吃。” “喔。”小滴点头。 半路上没走多远，远远地就看到一头月白色猛虎溜达了过来，正是武二。 “哈哈，怎么感觉好久没见呢？”景旸笑着过去搓了搓虎头。 他朝附近的树林望去，树枝上停落着许多鸟儿，绿鸟白鸟各种鸟，还有两只乌鸦…… “叽叽！” 小灰鸟岩雀嗖地一下就飞了过来，落到景旸的肩膀上，叽叽喳喳地也不知道在叫个什么劲。 “嘎，嘎……” 两只乌鸦也从树梢离开，展翅飞了过来。 见小滴眼露好奇，景旸问道：“你不记得他们了吗？” 他指了指乌鸦，还有曾“袭击”过小滴的武二。 “为什么记得？”小滴疑惑地说，“我又没见过它们。” 景旸笑道：“可它们怎么好像觉得自己见过你。” 小滴道：“不可能。” 好强大的自信！景旸肃然起敬，“总之，先去吃点东西吧。” “喔，好。”小滴刚走两步，忽然疑惑，既然要吃东西，为什么让说是做饭很好吃的门淇走了？ …… 门淇做饭确实很好吃。 下午一起在郊外树林空地修行的时候，小滴确认了这一点。 而门淇有点小惆怅。 没想到小滴的实力，也比自己厉害那么多。 虽然，最厉害的还是景旸这家伙……门淇看向站在那边，一如既往释放着『坚』，默默锤炼总念量与基本功的景旸，心想如果都能像他那样持之以恒地坚持修行，即使没有他那么夸张的天赋，也一定能不断地变得更强。 “力量恢复了。”小滴才刚吃完十几分钟，惊讶地感受着体内剩余气量的变化，“难怪景旸之前邀请你加入。” 门淇晃着筷子，得意道：“只要是我做的菜能让自己满意，我的能力就能生效——我可没说，一定是热菜，现菜喔！凉菜，便当，甚至是饼干蛋糕之类便于储存携带的，说不定也可以呢！” “说不定可以？”小滴好奇。 “因为毕竟我也还没试过嘛……”门淇忍了又忍，最终没忍住，问道，“小滴，你的能力是什么？” 小滴没说话，连表情都没怎么变，但不说话。 “呼！” 那边，景旸终于无法再维持『坚』，累跌坐在地，喃喃道，“只延长了1分多钟，估摸着总量只提升了不到100……这两三天的时间如果都拿来修行，现在总念量应该能长到至少6500，6600气？现在却只有不到6100气……看来，如何平衡做事和修行，也是个学问啊！” 现在倒还好办，如果以后总念量提升到数万气的级别，那么每一次维持『坚』直到念量见底，都至少需要数个小时的功夫，很可能一『坚』就是小半天。 效率低不低啊？ 猎人协会的莫老五总念量7万，就可以算是一线的高手……看来不是没有原因的。一天24小时，每个人都不多不少，如果折腾一遍『坚』就要浪费半天时光，还不见得有多少成效的话，那还不如把这些时间投入到对『发』的念能力的精密度、熟练度、广度的提升中去，甚至是开发别的系的能力，充实自己的战术储备，万一搞出个无解的能力，这不比费力不讨好、苦哈哈地打磨总念量划算得多？ 无解的念能力，确实是无解，总念量只要足够支撑，够用就行。 可一想到那帮嵌合蚁几十上百万气的恐怖念量……念能力再无解，可那种念量恐怖的怪物，瞪你一眼，你就被那恐怖的气势吓破了胆，或者别人一发朴实无华的念弹轰了过来，直接给你肉身粉碎……无解的能力施展不出来，又有何用？ 「剑宗，气宗？」 景旸莫名想到这个，然后瞥见因为小滴的沉默而尬住的门淇，不由地看起了乐子。 门淇见他居然在看热闹，气得直瞪眼。 景旸笑道：“小滴，你的能力是什么？” 小滴道：“是『凸眼鱼』。” 说着，她手一抬，凭空具现出一台大嘴吸尘器。 “你也是具现化系啊！”门淇惊讶。 “『凸眼鱼』的能力是……”小滴还在演示，门淇连忙阻止，“算啦，知道你是什么系的就足够啦！不用什么都说出来，我也没有把自己的能力全说完呀。” 小滴看向景旸。景旸一摊手。 门淇恼道：“你呢，景旸？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是什么系的呢！” 景旸翻了个白眼，“我历史系的！该你们『坚』了。” 门淇气呼呼地站起来，深吸一口气，释放『练』以后抓住时机，以『缠』的手法维持住，形成了『坚』。 小滴也有样学样。 景旸开始享用剩下的一堆饭菜，吃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拿的是她们的筷子。 加了绿色调味料的美食入肚，消耗一空的气在慢慢恢复，又因为景旸颈后的星标，这恢复效果明显比门淇和小滴她们还好。 景旸边吃边看，很明显，小滴的『坚』体积轮廓要比门淇的大得多了，但小滴的『坚』却不如门淇的稳定。 景旸估算过，小滴最多能坚持差不多2小时，也就是7200气的总念量；而门淇撑死了也就5分钟，300气不到。 5分钟出头，门淇一脸死狗似的躺到地上，气喘吁吁地望着脸不红气不喘仍在维持『坚』的小滴，相当不甘心的样子。 ———————— 另一边，渡海的船上，巴比玛因纳挂了给第一王子的电话，结束了这次任务的简短汇报。 等回到卡金，他还要事无巨细地，将任务的所有细节，都做出书面报告。 第四十三章 潜意识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布兰切特公司的人找到景旸暂住的小旅馆，送上了最新款的精灵手机。 地头蛇的消息就是灵通啊。景旸掂着包装盒，看着工作人员去了隔壁，很快敲开了门。 “什么手机？”隔壁门口传来小滴的声音，“不可能，没有这回事。” “确实是有这回事。”景旸走过去，抛了抛手上崭新的包装盒，向小滴示意了一下。 小滴这才头冒问号地从送货的布兰切特公司人员手中收下盒子。 景旸觉得好笑，“就算你忘记了，别人白送你一个手机，为什么不先收下再说？” 小滴捧着盒子，疑惑道：“万一里面的是炸弹呢？” ……有道理啊！ 景旸不得不承认。虽然他们都是实力还行的念能力者，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又是如此的近距离，不能及时放开气做出防御的话，即使是当量不大的小炸弹，他们恐怕也是要受伤的。 景旸走到小滴的屋子里，感兴趣道：“那就当这里头的有可能是炸弹好了，要怎么确认呢？” 小滴关上门跟过来，想了一下后将最新款精灵手机的包装盒外的塑料薄膜撕开一道口子，这样就不是密封状态了。 接着，她手一招，气团具现化出一台咧着大嘴甩着长舌，画风很克的奇怪吸尘器。 “『凸眼鱼』，把炸弹吸进来。”小滴抓着吸尘器的杆，下达完指令后，将开关推到ON。 吸尘器的“头”，咧着大嘴开吸！ 嗤嗤嗤！ 吸了半天，并没有什么变化。撕开薄膜包装的手机盒放在床单上仍旧一动不动。 小滴“啊”了一声，“看来不是炸弹。” “你的能力还能这么用？可以去当安检了！” 景旸有些惊讶，真的。他单知道小滴的能力可以吸东西，当作运输仓一样，他不知道却还能这样用。 小滴拎着吸尘器道：“『凸眼鱼』可以把我认为不是生物的东西都吸进去。” “你认为？”景旸盘腿坐在床沿，“根据主观来判断的吗？假如你认为一个活人并非生物，那是不是也可以吸进『凸眼鱼』里？” 小滴疑惑道：“人怎么会不是生物呢？” “原来如此。”景旸点了点头。 没记错的话，漫画的会长选举篇结束，暗黑大陆篇开启的前奏，猎人协会的十二支之一的“牛哥”邀请黑帮老二酷拉皮卡帮忙，酷拉皮卡在用他的无名指追魂锁链的测谎功能来帮忙抓内鬼时，就曾提及过一个概念，也就是“潜意识”…… 景旸拆开自己的盒子，翻出里头崭新的精灵手机，一边试用新手机，一边琢磨。 据漫画里酷拉皮卡自己的说法，他的无名指追魂链，只有在和目标面对面时才能进行测谎。 可在他开启火红眼，进入『绝对时间』增强了念能力后，无名指追魂链似乎就可以超越他的自我认知，感测到平时无法表现出来的细微变化，传达到锁链上，从而实现……即使隔着监控屏幕，即使与对方只见过一面，即使对方经过刻意的训练，他依旧可以成功测谎。 念，是心字底。至少在景旸看来是心字底。 猎人协会会长尼特罗执掌的流派，直接就叫心源流。 潜意识不会说谎，人更无法骗过自己的潜意识。 小滴的潜意识里就认为活人理所当然的就是生物，那么就不存在，她假装活人不是生物，来“骗过”自己的能力，把活人吸进『凸眼鱼』的可能。 漫画里，酷拉皮卡为了对付幻影旅团，给自己的中指束缚链定下了“中指链只能对幻影旅团使用，对其他人用，我直接心脏被穿刺而死”的誓约与制约。可想而知，这道誓约的核心，幻影旅团的身份判定，就是酷拉皮卡本人的潜意识，也就是“我认为他是幻影旅团成员”。也正因为这是潜意识，所以决没有“我假装你是幻影旅团成员，所以我可以对你用这个能力”的可能。 故而才有这种说法：誓约与制约，是把极度危险的双刃剑。 没有坚定的意志与深刻的觉悟，最好不要走这种邪道。假如与酷拉皮卡易地而处，换成一个头脑本身就稀里糊涂，同一个念头自己就一秒钟更改两三次的反复小人，那么定下这种严酷的誓约，只会把自己给折腾暴毙。 景旸还坐在床边玩着新手机神游天外时，小滴已经按下吸尘器的开关。 “『凸眼鱼』，把房间里的灰尘都吸进来。” 嗤嗤嗤！ 吸尘器大嘴敞开，将整个房间内的灰尘全部摄来，吞进了仿佛无底洞的口中。 景旸啧啧称奇，“难怪你房间比我干净。” “什么都能吸，那吐呢？”他笑道，“总不会是只进不出吧。” 小滴道：“『凸眼鱼』可以把上一次吸进去的东西都吐出来。” 景旸疑惑道：“只能吐出上一次？” “对啊。” 景旸心想这不对啊，我明明见过你小手一伸，说要矿泉水，吸尘器就吐瓶矿泉水，小手再一伸，说要面包，吸尘器就又吐一袋面包…… 不过，也有可能，那次小滴让吸尘器吐出的面包和矿泉水，确实就是她出发进入树林前“上一次”由凸眼鱼吸进去的东西，只不过她是一件一件吐出来而已。 但也有另一种可能…… 景旸笑道：“我觉得，或许只要是吸进去的东西，『凸眼鱼』都能吐出来。不过你的记性不好，所以只能吐出上一次吸进去的。” 出乎意料的，对于“记性不好”的评价，小滴并没有反驳“不可能，没有这回事”。 “也有这种可能。”她说。 就像酷拉皮卡也对他的锁链能力并不完全了解那样，一个人的念能力的诞生、开发、完善都有其不同的际遇和过程，景旸也有过对自己『星标』能力摸索的经历，小滴对自己的『凸眼鱼』了解得不够透彻，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退一万步讲，即使『凸眼鱼』确实是只能吐出上一次吸进去的东西，可念能力这东西又不是一成不变的。漫画里库洛洛为了对付西索，将他那本可以偷取别人念能力的书『盗贼的极意』直接进化了一个书签出来，这找谁说理去？ 景旸笑道：“你记得已经被凸眼鱼吸了的东西，都能再放出来。只要你一直这么想，说不定凸眼鱼就会回应你的想法，朝着这个方向改变。” “嗯。”小滴点头，将手里的吸尘器散成一团气收回。 景旸感叹道：“事关能力的细节，我怎么问什么你都回答啊，总感觉我在欺负你似的！” 小滴疑惑道：“你是老大啊？晓组织规矩的第一条：听老大的。” 景旸一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过了会儿，他跳下床，去推开的窗户，朝外面看了看。 “怎么了？”小滴问。 “是得等一会儿。”景旸回头坐到桌边，“咱们再来掰一次手腕吧。” 第四十四章 道别，出发 “好。”小滴在对面坐下，伸出了左臂。 景旸笑了，看着她摆好姿势的左手，“你的惯用手是左手吗？那上次在游乐场，你怎么用的右手？” 小滴道：“因为你伸了右手出来，所以我顺势就……” “那这次就左手。”景旸四处看了看，“你有口红吗？” “我不用口红。润唇膏呢？” “不行，得用可以留下明显痕迹的东西。” 景旸在小滴房间四处转了转，总算找到一支油性笔。 他取出笔芯，屈指一弹，就将笔芯当中击断，油性墨水在自己的左手掌心涂出一个五芒星的图案。 在小滴全程好奇脸的注视中，景旸悠哉地回到桌边，伸出左手与小滴的左手重重握住。 “随时可以开始。”景旸笑道。 “……”小滴鼻梁上的眼镜往下滑了半截，她惊讶地瞥向自己纹丝不动的左手。此时此刻，她甚至完全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就好像变成了一个只能透过双眼窥视外界的、困在肉身中的囚徒。 景旸忽然道：“输给我。” 随着他话音落下，小滴发现自己又可以感知到身体的存在了，就好像浮出海面重见天日。 可身体却并不完全听自己的指挥。 左手手背不由自主地朝左侧桌面缓缓落了下去…… 景旸轻松取胜。 输掉后，小滴也彻底重获自由。 她惊讶地抬起左手，望向自己掌心中，蹭印着景旸刚才画在他自己掌心的五芒星油墨痕迹，以及这笔迹上不知何时多出的一个玫金色五芒星标记。 小滴恍然明白道：“那天我不管用哪只手，都不可能赢你。” 景旸在她左手掌心的星标上一拍。星标蓬然消散不见。 “我的能力，不比你的凸眼鱼差吧？”景旸笑着说。 与此同时，打开的窗户外面飞进来几只鸟，其中灰色的岩雀嗖地一声冲到景旸的面前，仍旧叽叽叫个不停，永远精力旺盛的样子。 只是，小滴仍然不记得自己曾见过这些鸟。 “我是操作系，刚才你手上的标记，就是实现操作的标记。”景旸对岩雀进行操作，控制着它飞到小滴的肩膀上，“刚才我操作你的时候，是什么体验，我想你也已经有所体会。所以，在特定的时候，你可以把这些鸟当成是我。” “喔……”小滴若有所思地点头，然后摊开左手，对肩膀上的岩雀说，“到我手上。” 岩雀展翅一蹦，落到小滴掌心。 “翻个跟头。”小滴说。 喂！景旸沉住气，像操作游戏角色一样，看着岩雀，控制它在小滴掌心翻了个跟头。 “绕着我的手飞一圈。”小滴又说。 扑棱棱……岩雀扇着翅膀，灵活地绕着小滴的手飞了一圈，落回她的掌心。 “小滴，你又笑了。”景旸看着小滴的脸。 “有吗？”小滴有些疑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又看了看掌上的小灰鸟，“可能是我觉得有趣吧。” “再来试试你的凸眼鱼吧，探索一下它的极限。”景旸跃跃欲试道，“随吸随取才方便好用嘛，就像四次元口袋一样。就是不能吸取生物有点不方便，这应该是凸眼鱼的核心制约，属于底层逻辑，恐怕没那么改进……” “好。”小滴再次一招手，具现化出了咧着大嘴的吸尘器。 就这样，上午的时间，在两人的测试与交流中很快渡过，知道门淇打来电话，他们才发现早就过了中午饭点，这会儿应该是在郊外与门淇一同修行的才对。 “小滴，我等你们半天啦，人呢？”电话里门淇抱怨。 景旸掂着手里的新手机，心想还得去办张电话卡才行。 “景旸在你那边？”电话里门淇疑惑道，“小滴，你整天呆呆的，别被景旸这满脑袋坏心思的家伙给骗了啊。” “没有啊。”小滴说着，看向景旸。 景旸对着她的手机道：“背后说人坏话，小心做的饭不好吃！来了。” 挂掉电话，景旸带着小滴直奔郊外…… 又是朴实无华的一下午修行。先是一起过了一遍缠、绝、练、凝等基本功课，然后交替张开『坚』，在气的不断地消磨与增长的苦苦坚持中，延长支撑的总时长，提升总念量……有门淇的绿色调味料的神级补气回血，三人反复折腾直到黄昏，景旸成功地将『坚』延长到105分钟出头，小滴122分钟，门淇7分钟出头。 景旸6329气，小滴7349气，门淇455气。 这种一点一滴的收获，都可以肉眼可见的满足感，是只有体会过才能懂的。 景旸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以自己现在的综合实力，就噶罗这种水平的，让他们一只手也能随便打。 旁边的地上，门淇和小滴都累得在默默地吃剩下的一点加了绿色调味料的饼干回复体力。 …… 夜色降临，躺在小旅馆的床上，景旸望着窗外的月色。 以猎人执照拥有的特权，就算惨月虎是什么濒危保护动物，想要领养的话，估计也不是不行。 可他的猎人执照是捡来的黑执照。 路边的网吧、小旅馆之类的民间生意，自然不可能接入猎人协会的系统核实他的身份，但想要领养惨月虎的话，怕是需要与各种官方机构对接，而官方机构则恐怕能够拿到猎人协会提供的猎人执照对应的职业猎人真实身份…… 布兰切特公司是负责这座岛的保护区的，却也并非就是这些惨月虎的拥有者，想要领养，说不定还得与卡金或者欧奇玛的官方沟通，甚至是连同布兰切特在内的三方一起扯皮。 虽说与阿兰崔尔=布兰切特聊得挺愉快，可似乎也没到可以请对方大开方便之门的地步。门淇倒是有正规的猎人执照不怕查，可人家也是新人一个，还有着美食猎人的志向，麻烦她替自己领养惨月虎武二，有点说不出口啊。 而且自己现在才多大点实力，就溜着头濒危猛虎到处跑，是不是太过风骚招摇了些？ 小滴的『凸眼鱼』能吸生物就好了…… 景旸揉了揉头发，睡觉。 …… 第二天，早上6点。 天色微亮，景旸一个人来到树林中，在他的操控与指引下，武二在林深处走来，亲昵地与他蹭了蹭。 景旸忽然对着空寂的树林喊道：“小白！小白，你在吗？” “叽叽！”岩雀自后方飞来，落到景旸脑袋上。 “不是你，你是小灰。”景旸捉住小灰鸟，回头看到小滴跟了过来，“把你吵醒啦？我快点完事，8点还要去西镇港口坐船走呢。” “完事？”小滴面露好奇。 “小白——”景旸又要喊的时候，他和小滴都注意到一道惨白的男孩般的幽灵，仿佛土地公公一样如轻烟般冒了出来，呆呆地望着景旸。 景旸摸摸武二的虎头，“小白啊，既然咱俩也算投缘，那我虎哥，我就暂时托付给你了。” 武二蹭了蹭他。小白一身惨白，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貌似还没有他寄宿在玩偶白狐上时活泼呢。 景旸笑着伸出手，“你答应了的话，咱们就击个掌。” 小白愣了一会儿，在武二的大脑袋注视下，伸出惨白的小手，与景旸的手掌无声无息地一拍。 …… 早上7点30，西镇港口，轮船已经准备好启程，一些游客也在相继上船，说说笑笑地站着船头甲板吹着海风。 “这边。”船边，达高等人对岸上挥手。 景旸、小滴、门淇三人先后登上船。一阵海风吹来，景旸回头望向这座幽魂岛，心中思绪万千，短短大半个月，自己从差点落入狼腹的境地，总算也是小有所成，现在的实力不说可以在猎人世界横着走吧，至少也能站着走不是？ 远远地，他看到树林边缘，惨月虎武二顶着个惨白的幽影，在看着自己这边方向。 “叽叽！”岩雀带着两只乌鸦在轮船上空盘旋。 “景旸，走啦。”门淇在后头催促，“船要开了。” “来了。”景旸远远地对武二和小白挥了挥手，下次再来的时候，自己应该就有足够的本事牵着老虎满世界乱逛了吧。 他笑着转身，进入甲板上的人群，与小滴他们一同进入船舱。 吹着海风乘着浪，轮船缓缓驶离这座幽魂般的小岛，朝着最近的欧奇玛港口城市格勒堡航去…… 第四十五章 告一段落 卡金的王都，此刻正下着绵绵小雨。 因为国王寿辰在即，就连平日里分散各地，甚至在外求学的王子们，也难得齐聚在王宫中，出席各种宴会与活动。 窗外斜雨纷纷，幽静的房间内，巴比玛因纳负手立正。 在他面前的桌子后面，第一王子本杰明如同一头披着人皮的雄狮渊渟岳峙，平静而快速地阅览他呈交的任务汇报。每读完一页，就交给一旁的光头疤脸的黑人参谋长巴鲁萨米尔科，光头黑人也就这样一页一页接连细读，直到最后一页。 本杰明闭目静思。黑人参谋长也在心里梳理了一番。 猎人协会的一星猎人布兰切特确实接触了真武王的那座空墓…… 已故小王叔纳斯提留下的凶恶念兽已被布兰切特妥善处理，姑且可以认为对灰郭肉王族不具威胁…… 废王妃以及她的一众护卫都已死亡…… 巴比玛因纳疑似曾被人以鸟类监视…… 以及，那个孽种不知所踪，是生是死，暂时没有确定结果。 本杰明睁开眼，沉声问道：“废王妃雇的那个猎人的尸体上，没有找到他的猎人执照？” “没有。”巴比玛因纳站得笔直，“一，他没有随身携带。二，在与穆瑟打斗的过程中掉落遗失。三，死后被路过的野兽或路人捡走。” 黑人参谋长巴鲁萨米尔科道：“他受雇护卫废王妃，不可能不随身携带猎人执照。其余目前无法确认的可能性也暂不做考虑，姑且假定有人捡走了这张猎人执照，那么……” 本杰明翻阅巴比玛因纳提交的汇报文件，一目十行地掠过许多文字，最后在「疑似被人以鸟类监视」与「看上去只有5岁却自称20岁的职业猎人景旸」上停住，他粗大的指头在纸面上点了点，问道：“来做排除法。这个景旸，有没有可能是捡走猎人执照的人？更有甚者，他有没有可能，就是那个失踪的孽种？” 巴鲁萨米尔科道：“他是放出系，但也不排除，是伪装成放出系的强化系，或者……” “或者操作系。”巴比玛因纳道，“这样的话，疑似监视我的鸟，就有可能是他的手笔。” “念能力千奇百怪，让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成长到5岁大小，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巴鲁萨米尔科沉吟道，“只是，谁做的呢？废王妃只是普通人，死时觉醒的念能力？可能性太小了。而且，即便婴儿的身体可以强制成长，但是这个景旸表现出的见识，能力，心智与思维能力，却很难解释。除非叫景旸的这个人，本身就是躲在暗处的某人具现化出的人偶——但这样的话，就要陷入无休无止的怀疑论，永远得不到结果了。” 本杰明点点头，最终做出决定，“既然没找到尸体，就当那个孽种还活着。既然不确定他在何方，就当他对我们抱有敌意，在未来十年、二十年，将对我们进行报复。永远做足战斗的准备。” “还有，将这个景旸以及巴比玛因纳任务汇报中所有提及的猎人的相关资料全部保留。这件事情就暂时到此为止，我先走了。” 第一王子说完便起身，他现在并未像平日那样穿着军装，而是出席舞会的礼服。黑色西装紧绷在他魁梧的身上。 推门而出，在铺着红毯的长廊，正巧碰见一个身穿长裙，盛装打扮的高挑女人。 按照卡金王族的传统，国王的孩子不论男女，一律以王子称呼，且不存在嫡长子继承的说法，决定继承权的，只有在将来的某一天由在位国王宣布开启的一场血腥的继承战的结果。胜者为王。 这盛装长裙女人，正是这一代的卡金第二王子，卡米拉=灰郭肉。 “卡米拉真意外，你这个黑猩猩一样的人居然还赖着不走。”第二王子带着优雅的笑容，嘴上却毫不客气，“难道想弄脏了卡米拉以后将要继承的这座王宫的空气吗？” 本杰明似乎被激怒，面容狰狞，“蠢女人，等到继承战开启的那天，老子会让你后悔的。” 说完，他转身就朝举办舞会的大厅走去。巴鲁萨米尔科望着第一王子的背影，心想外人总是会被本杰明王子看似粗鲁的表现迷惑，又怎么会知道他实际上有勇有谋，有武力，有隐忍，谋定而后动，并不会轻易动怒，实在是继承这个卡金王国的不二人选。 「卡米拉已经许过愿了，这些讨厌的王子居然还没有自己乖乖死掉，这个世界真是太没道理了！」 第二王子心中抱怨着，面无表情地进入名流贵胄汇聚的舞会大厅。 ———————— 离开了幽魂岛的银达，正坐在桌边看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 在猎人协会的资料里，并没有查到一个叫景旸的职业猎人。通过测试的准猎人名单里没有，正式参加猎人测试的考生里也没有。近20届猎人测试里没有，近50届的测试里也找不到…… “是化名吗？”银达拆开一袋薯片，咔嚓咔嚓地吃着，“如果像他说的那样，是与比司吉前辈的情况相似的话，就算是身体的样貌彻底变化了也有可能，如果再换了个名字的话，就等于彻底地变了一个人……除非拿到他的DNA接入国际服务器查询身份资料，否则不可能确定他的真实身份。” 或者，协会内更隐秘的资料库里，有景旸的身份？ 银达虽然是协会高层的十二支之一，可也不是什么都能查到。比如同为十二支的金，他的资料就约等于无，就连尼特罗会长可能都搞不清楚这个浪子平时在搞些什么。毕竟说到底，猎人协会并非一个组织严密的机构，对协会成员也不具备强约束性。 “找皮约尔帮忙？她整天笔电手机不离身，技术水平肯定比我高多了……” 咔嚓，咔嚓，咔嚓…… 银达吃了会儿薯片，灌了两瓶碳酸饮料。 想想还是算了。严格说起来，他跟“卯”的皮约尔在十二支中算是立场对立的，他趋于保守稳健，皮约尔她那一派则更激进倾向改革，大家本来也没那么熟。 至少看景旸的表现，除了他的个人身份有所隐瞒，他为人还是挺真诚的，对门淇这个“后辈”也无恶意。 银达将这件事彻底放到一边。他是偷猎猎人，又不是秘密猎人之类的，他有自己的正经事要忙活。 ———————— 另一边，在驶向欧奇玛的港口城市格勒堡的轮船上，门淇咣咣敲着景旸的小单间的门，大咧咧喊道：“景旸，出去走走啦，小滴也一起的。” 门内传来景旸的声音：“练功！没空！” 第四十六章 打牌 门外，门淇无奈道：“真的就一天都不放松嘛？” 听着门淇离开的声音，船舱屋内的景旸感受着轮船航行时的晃动，扭头透过圆形的舷窗看向外面起伏的海面。 「死气……」 他心里有点无语，真是大意了啊。 就在刚才，一缕熟悉的死气，似冷似热，钻入自己的心口。 还以为是船上出现什么凶杀案了呢…… 景旸仔细分辨了一下，回忆起刚才这缕死气，似乎来自于“下方”，并因为轮船的航线，而显得更偏向“后下方”。 是从海里冒过来的。 景旸脑补出一副画面：深海中，一头鲨鱼咧开大嘴，满嘴尖牙，将一头大章鱼咬死。后者死后，浑身冒着墨汁，一缕至阳至阴的死气化作利箭，破浪而出，追着轮船的尾气就直奔窝在船舱内练习念能力的自己而来…… 「我吸收死气的范围，大约是一公里。话说这片海域有一千米深吗？」 景旸皱着眉，暗忖道，「以这艘轮船的航速，就算路过的水底下有鱼群捕食厮杀，也没那么容易，就那么巧合，刚好是在海洋生物死掉的一刹那，轮船刚好就在水面上吧？只有那样，才有可能纳入我这倒霉心脏吸收死气的范围内……」 他坐在房间小床上静静等了一会儿，果然并没有接二连三地从海里传来死气，稍稍放了点心下来。 收拾了一下，带上手机与还剩下的一些钞票，景旸推门而出。 随行的两只乌鸦被景旸放养在外面的甲板上，小灰鸟岩雀则被他顺手关在了房间里，这会儿正叽叽叫着很不满地啄着门板。 谢顶青年斯洛厄好歹也是欧奇玛的官员，这条“头等舱”走廊连着号的几个房间被他订下，景旸出门的右手边是小滴和门淇的房间，左手边是达高等人的，最左边则是斯洛厄等欧奇玛人员。 达高他们的房间紧闭，听不见动静，好像不在。 景旸看了一眼右边小滴和门淇的房间，想了想，转身去了外面不远处，也不知道应该叫小商店、小酒吧、活动室还是聊天吹水交友广场的宽敞船舱。 …… “哈哈哈哈！” “我比你走运，我见到一次惨月虎，活的！真是漂亮啊，真是没有白来一趟。” “惨月虎有什么稀奇？我买的这个‘蓝月宝珠’才珍奇，据说是一头惨月虎一生只有一颗的珍贵宝石！” 不愧是吹牛广场，能够看到外面甲板风景的宽敞大船舱显得闹哄哄的，景旸一过来就被扑面而来的热意、酒气、饭香以及各种口音的语言糊了一脸。幽魂岛是旅游岛，来往的不是做生意的就是游客，这艘离开幽魂岛的轮船上，众人真是敞开了聊，谈天说地，话题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景旸也算是听了个新鲜。 “要我说，欧诘斯基肯定是凶手！狗屁的法官，该死的律师！” “多漂亮的妻子啊，那死肥猪欧诘斯基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给他辩护的那个律师也不是好东西！最终裁决下来，看得老子拳头都痒了！” 在诸如此类生草的喧闹背景中，景旸来到船内的小商店，抽出一张钞票，仰头问道：“有世界地图吗？对了，还要两副扑克。” “扑克？”坐柜台后面看报纸的老头推了推眼镜，站起来往下一看，一个一米多的小家伙居然想买扑克，他好笑地往男孩后头看了看，“小孩子买什么扑克。你爸爸妈妈呢？” 景旸砸了咂嘴，这里人多眼杂，而且一时半会儿也下不了船。掏出猎人执照的话，感觉会挺麻烦的——总不能把找麻烦的人都打一顿，或者弄死丢下海吧？别逗了，自己正为死气犯愁呢。 “景旸，碰到麻烦了吗？”忽然达高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瞥了他一眼，景旸嗯了一声，“帮我买两副扑克，一张世界地图。”说着掏了一张钞票给他。 达高想推辞，又怕这位小爷又屈指来一下子，只好笑着收下，替他买了两副扑克一张世界地图。 “我们正在那边喝茶聊天，要一起吗？”达高指了指不远处，好几张桌子拼在一起，形形色色的人聚在一块，其中就有与达高一起的几个业余猎人。 在这个世界，职业猎人显然是最不容忽视的具有特权的一个群体。明面上的原因，自然是V5等国际秩序赋予猎人协会的各种特权待遇；本质上，则是职业猎人人均念能力者的超凡本质。 顺带着，民间猎人也有不错的声望，像达高他们这样经验丰富的业余猎人，在普通人的眼中已经是不怒自威、深不可测的超级高手。 就算都是吹牛聊天，听这些猎人们吹牛，好像也更有味道一些。很自然的，达高他们就是话题的中心。 景旸收下扑克、地图，随口道：“我就不耽误你们装杯了，你要是愿意，顺便替我也装一个。回见。” 他挥了挥手，抄着口袋，如同一道游鱼，在人群中离开。外面的甲板上，正有几个吹风的游客嘻嘻哈哈地试着喂两只乌鸦，它们的伙食倒是不需要景旸操心。 达高笑着摇了摇头，坐回到聊天的众人身边。其他人问道：“那小孩谁啊？达高先生，不会是你的孩子吧？” 达高脸色一变，沉了下来。那人也吓了一跳，干嘛这么大反应？ “有些玩笑不能开。”达高严肃道，“会死人的。” 众人皆惊，更惊的，是达高的几个同伴都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猎人的世界，真是到处都是怪物啊……众人心中感慨，略过刚才那个男孩，继续之前的吹牛话题。 …… 咚，咚，咚。 听见敲门声，门淇没有睁眼，“门没锁，进来吧。” “你怎么也在？”果然是景旸那家伙的声音。 盘腿坐在小滴床上保持『缠』的门淇睁开一只眼，没好气道：“我不能在吗？” “我的意思是，巧了吗这不是，省得我去隔壁叫你。”景旸腋下夹着世界地图，掂了掂手里的两副未拆的扑克，“正要叫你一起来打牌呢。” 小滴坐在小船舱房间内唯一的桌前，面前摊开着一本旧书。她这会儿也好奇地看了过来。 “你不是练功吗？”门淇哼了一声。 “也需要劳逸结合嘛。”景旸拐脚合上身后的门，伸头看了一眼，“小滴在看书啊？别看了，一起打牌。” “她一直在看啊。”门淇佯怒道，“我们也练功！没空呢！” 景旸也不气，找了个小板凳和折叠桌，把扑克牌盒放一边，摊开新买的世界地图，“也行，那我自己玩儿会。” “我没在练啊？”小滴合起书，走了过来，撑膝俯身，看着小桌上摊开的世界地图。“玩什么？” “小滴！”门淇有点不满。 “规划一下接下来要去哪。”景旸笑道，抬头就刚好与弯腰俯身的小滴四目相对。她还是一贯的呆萌神情，因为这个姿势，有点显大的眼镜往下滑得更多了，那双紫色的双瞳看上去格外澄澈。小滴疑惑地看着他。 景旸摘下她的眼镜戴上，低头道：“其实就是找点想去的著名景点之类的……” 其实是他有点担心自己在房间里，假如不小心吸收了过多的死气，突然就变身了，别搞得小滴和门淇就不认识自己了……跟她们呆一块儿，就算“变身”后会暴露一些自己的事情，但至少不会惹出误会和不必要的麻烦。 况且，自己“变身”时似乎都会昏过去，期间自己是没有自保能力的…… “算了，打牌就打牌！”门淇在床上盘着腿，拍了拍一旁，“那么小的桌子够坐吗？上来上来。” …… 就这样，三人在船舱里打打牌，小滴很安静，而且不会记牌，所以脸上贴了最多的纸条，门淇嘻嘻哈哈乐得不行。 或者三个脑袋碰在一起琢磨地图，饿了就弄点吃的，无聊的渡航时光，就这样转瞬飞逝…… 景旸在快下船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在不知道多少个小时的旅途中，好像是有零星好几道似冷似热的死气钻入心口的来着，只是跟两位妹子玩得太愉快，压根没有注意…… 轮船入港靠岸，景旸等人走到甲板上，望着天边的黄昏晚霞，以及前方那座不算繁华，但总算也比幽魂岛的两座镇子要现代化多了的都市，周围很多人都轻松地吐了一口气。 第四十七章 喂 “看这个样子，得明天上午才能再出发了。” 顺着人流上岸后，康宰看了一眼黄昏的天色，感慨道，“这就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天有不测风云，是这么用的吗？景旸真是惊了，扭头看向这个十二支的老虎，“我还以为你已经离开了呢。” 康宰道：“我的任务还没结束，为什么会离开？” 门淇凑趣道：“在船上基本没见到你呢。” 康宰抱着后脑，平淡道：“身为保镖，如果远离雇主到处跑的话，那才是有问题吧？” “有道理呢。”小滴点头，“你虽然头脑很简单，但经验却很丰富。” 门淇真是惊了，小滴看上去眉清目秀的，没想到原来这么毒舌？可看她一如既往的神情，又不像是在有意挖苦康宰。 “我可是职业猎人，你们以为呢？”康宰笑道。 只听得到夸你的后半句吗？别说景旸他们，达高他们几个也在心里暗暗汗颜。 欧奇玛的谢顶青年斯洛厄打圆场道：“先找个酒店落脚吧，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发。” 他想到了什么，笑道：“明天16号，康宰先生的短期保镖合同要持续到1月底，难得雇到实力高强的猎人协会十二支，我们稍微路过一些地方处理点麻烦事，应该没问题吧？” 康宰道：“总之，我是保镖，我会完成任务。” 达高他们反正也没事，并且惦记着跟随斯洛厄回去尝试争取一下更多的酬劳，也就同意了。 景旸则看向门淇。 在船上的时候，三人研究了很久世界地图，景旸找到好些想去的地方，比如猎人协会总部，失美乐湿地，天空竞技场之类的“著名景点”，甚至去揍敌客家门口打个卡也未尝不可，反正他们家本来就是旅游胜地，或者去NGL那个倒霉地方先踩踩点…… 小滴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老大去哪她就跟着。 而门淇则有自己的打算。 “我不会离开欧奇玛。”门淇当时在船舱床铺上是这么说的，她手指在地图上的右下角欧奇玛所在的位置划线移动，“来都来了，我打算先在傩阿米力大陆环游一圈，见识各地的美食，狩猎前所未见的食材。” “谁让我是美食猎人呢？” 门淇笑着想拍拍景旸的头顶，被景旸一记中指弹开，“小妹妹，皮痒了是吧？” “哈哈。”门淇大笑。 …… 一行人找了个酒店入住，自然还是斯洛厄的经费报销。 简单地休息了一下，众人零零散散地出门，一起到了酒店餐厅，共同解决肚子问题。 景旸对康宰有些好奇，一边凑在一块切着肉排，一边问道：“康宰先生看上去年纪不大，是什么时候成为十二支的呢？” 康宰叉起一块大肉塞入口中咀嚼，“好几年了吧。我也不记得了。” 景旸道：“我听说十二支都是由尼特罗会长自己挑选的。” 康宰一边啃着肉，一边盯着景旸看，盯了一会儿后道：“你也想加入吗？成员已经满啦。这就叫人满为患吧。” “除非会长愿意换掉某个十二支。”康宰擦了擦嘴角的肉酱，对景旸嘿嘿笑道，“当初会长看我比较能打，所以邀请我加入。你要是能打败我，我可以推荐你取代我。要试试吗？” “康宰先生，我可不是财宝。”景旸道，“你用这种气势盯着我，让我压力很大啊。” “哼哼！”康宰抓起一块肉排啃了起来，“这就是大人有大量吧。” 你可真是个用词鬼才…… 吃饱喝足，众人回到各自房间休息。景旸带了瓶果汁，推开酒店窗户，岩雀与两只乌鸦乘着夜色飞了进来。 都市的月光有些暗淡。景旸沾了点果汁，在窗台上画了一个月牙形的图案。 指尖凝聚一团气冒了出来，覆盖在果汁绘制的月牙形图案上，瞬间留下一个深灰色的皎月标记。 「月标只是为了交流，承载标记的目标并不重要，标记本身才是锚点。果然也可以施加在物品上……」 景旸若有所思，扭头一看，隔壁的阳台上，小滴也刚好走出来吹吹风。 景旸笑着挥了挥手。小滴歪头，也抬手挥了挥。 ———————— 次日，1月16号，上午7点。 人来人往的火车站，门淇背了个简单的背包，牛仔热裤腰后挂着的菜刀，有猎人执照的她就是可以这么明晃晃地带着这玩意儿上车。什么叫职业猎人的特权，这就是特权。 景旸和小滴来送她。他们去往欧奇玛的另一座大城市科斯莫的火车，要等到9点15分才到。科斯莫要比这个港口城市格勒堡繁华时髦多了，斯洛厄说在那里可以买到跨洋去其他大陆的飞船的船票，景旸和小滴可以直接搭乘国际航班去他们想去的地方。 凭借猎人执照，他们也不需要办理任何签证…… “咦？”景旸忽然看向小滴，低声问，“你没有猎人执照，待在欧奇玛，难道办了签证？” 这似乎不太可能，毕竟流星街居民连在国际服务器里连身份资料都没有。 小滴道：“我们那里有可以制作各种证件的人。” “这不太好吧？”景旸批评道，“改天我也弄一沓。” “你们嘀嘀咕咕什么呢？”门淇不满地说，“是来送我的吗？” “你还没走啊？”景旸故作惊讶。 门淇冲他呲牙咧嘴，最后自己忍不住笑了，“算了，反正肯定还会再见的！下次再见，我肯定会让你们大吃一惊！——我想到了一个很有趣的新能力，超棒的！特别适合我！” 景旸嗤笑道：“有多棒？哥们两拳就给你拿下！下次再见，没有个一两万念量，别说认识哥们啊！” “你们才是呢！”门淇拉下眼睑，做鬼脸道，“没有我做的菜帮忙回复，修炼的进度可别被我超过了！嘿嘿嘿……” 景旸伸出拳头。 门淇笑了，伸出拳头相碰，自信道：“我也是猎人啊，不要总小看我！” 两人等了半天，都看向呆萌旁观的小滴。 “啊。”小滴反应过来，也伸出拳头，三只拳头碰在一起。 呼———— 一阵风袭来，门淇的身后火车徐徐入站。人潮汹涌，景旸道：“你该上车了。” 门淇倒退着挥了挥手，然后转身离开。 景旸和小滴也准备去找康宰和斯洛厄等人，他们俩小时后也要坐火车出发。就在这时，身后又忽然传来门淇的喊声：“喂！” 二人回头。门淇远远地指着景旸，喊道：“你到底是什么系的？” 景旸还没想好怎么回答，门淇自己就已经哑然失笑。她摆了摆手，转身混入人群，登入火车不见了踪影。 第四十八章 轰 列车缓缓从格勒堡车站离开，在轨道上飞驰。 望着窗外极速向后掠去的沿途景色，景旸将一旁的背包拉链打开一道缝，扔了点饲料进去，并道：“吃干净。” 小滴坐在对面，安静地看着书。 “叽叽！”小灰鸟岩雀很快从书包拉链缝隙冒出个头。 “别叫。”景旸伸出一根手指把它按回去，“不叫就让你出来。” 岩雀连连点头，终于能够挤出书包，在桌上蹦跶。车厢内有服务员经过，无意中看到这只小灰鸟，不由地吃了一惊。 扑棱棱—— 岩雀一扇翅膀，在车厢半空兜了一圈，化作一道灰影掠向隔壁车厢，服务员急忙去追。 “不管它吗？”小滴问。 “没事。”景旸道，“饿了会回来的。” 他上身撑在桌上，看向小滴正在读的书，“你很喜欢读书吗？” “嗯。”小滴的视线留在书本上，“因为经常捡到书。” 这说的是她小时候在流星街的生活吗？景旸心想，在垃圾堆里捡到书之类的东西，这又不能吃，那当然就只能读了，无法反驳…… 景旸好奇道：“除了书呢，还喜欢什么？” 小滴道：“珠宝，首饰？因为从来都捡不到嘛。” “也有道理。” “你呢？”小滴眨眼，好奇道，“景旸喜欢什么？” “我喜欢打英雄联盟……” 小滴满眼问号。 景旸笑道：“就是电子游戏。” “喔……” “还有网文，漫画……”景旸靠在椅背上，看向窗外飞逝的一切，“往事随风啊！” 小滴不知道他在感叹什么，所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火车的轻微震鸣声在耳边持续，不知过了多久，景旸回过神来，笑道：“好无聊，还是去一起修炼吧！” “好。”小滴合上书，跟着景旸离开，回了另一节车厢的房间。 这次就不像之前轮船上还有单独的房间了，景旸和小滴共用同一间，进门一左一右各有一张软铺，更里面有个相当简易的洗手间。 关上门后，小滴伸手具现化出凸眼鱼，将手里的书吸进去。 “你已经能做到随时吸进去随时放出来了吗？”景旸问。 小滴吐舌，“如果是我记得的重要的东西的话……” 景旸招了招手，笑道：“过几天，也给你试试我的。” “你有新的能力吗？”小滴很好奇。 景旸道：“也不算很新吧，虽然其实跟手机也差不多……” “为什么这样一说，总感觉自己的能力好掉价呢？”他摇摇头，脱鞋盘腿坐上自己的软铺，“开始修行吧。” “嗯。” 小滴虽然好奇，也不多问，脱了鞋后盘腿坐在对面。 两人同时释放气并缠住。 没人规定，『坚』一定要站着修行…… …… 「这股气势，是有人在用『坚』？」 相隔不远的房间里，斯洛厄正在补觉，康宰则忽然看向车厢壁。虽然他没有用『圆』，但那两股正在聚集的『坚』并不算远，而且强度还算可以，因此可以感知到那股气势。 「是景旸和小滴=紫吧，这两个人的实力果然还可以。在旅途中也抓紧时间修炼，尼特罗会长估计会喜欢这种作风。」 康宰抱着头翘着腿躺下，「不过距离十二支的平均水平还差得远呢，连一般的中级战斗者的水准都还没有摸到……我这就是所谓的智者千虑吧？」 其他相近的房间里，达高他们一脸惊悚地面面相觑，刚才突然传来的骇人气魄，直接把他们惊得从铺上蹦了起来。 原来是景旸和小滴…… “他们在做什么？” “碰到敌人了吗？为什么突然放出气势？” “是在用『练』？似乎又不像……” 「蠢货，那是『坚』。」达高默默地想，「『坚』，『练』与『缠』的应用技，不会有太多气势外漏的才对……这两个人的实力，比我预计的还要强啊。」没想到那个呆呆的小滴居然有这种实力，达高不禁汗颜。 而想到如今这么强的小滴，竟然一副跟了那个样子像个小孩一样的景旸……达高擦了擦额角的冷汗，面露苦笑，人跟人，还真是没办法比较的。 …… 旅途的时间就是这么无聊。火车一路飞梭，下午的时候停了一站。景旸与小滴也休息了一会儿，顺便买了点饲料，给在各节车厢内与乘务员以及乘客们玩捉迷藏的岩雀喂了一点。 夜色中，火车不知疲倦地继续朝着终点站飞驰…… 车厢内灯光明亮，一些车厢内人头攒动，一些车厢则安静整洁，有些人已经靠在背包行囊睡了，有些人还在默默修行。 ———————— 火车不会疲倦，人却是会的。 而在中途混入车厢内的几个人，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他们闭目养神了一整晚，在凌晨天色微微亮，满车人员精神最疲惫的时候，果断出击。 兵分三路，一部分人潜入其他车厢，留下来的则一部分堵上前后出入口，另一部分用手枪和刀子，挨个低声威胁正一脸迷糊的乘客。 “别乱动，把值钱的都交出来！” “不想死就把钱都拿出来。” 而在车厢顶部，存放行礼的杂物之间，岩雀歪歪头，奇怪地看着车厢内奇怪的情景。 …… “呼噜噜……噗！” 景旸吐掉刷牙的沫子，将洗手池让给小滴，他倒水洗了个冷水脸，“有人在其他车厢打劫，哥们去来个黑吃黑，你有兴趣吗？” “好啊。”小滴开始刷牙，景旸拍手催促道：“快快快，达高他们好像也听见动静，晚了就赶不上趟了。” 小滴连忙加快刷牙的速度。 咚，咚，咚！景旸拍了拍康宰他们的车厢房间门，喊道：“后面车厢有一伙劫车的，要去看看吗？” 门里传来斯洛厄睡迷糊的声音，“不就几个劫火车的吗？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呜呜呜，你们看着办吧……”他似乎打个哈欠翻了个身。然后就是康宰的声音：“他不去我也算了，几个小贼而已，注意别打死了。” 你花钱请我打死他们我都不干呢……景旸摸摸心口，很快与跟着的小滴去了已经被劫车悍匪控制的车厢门口。 几个乘务警员正在一脸紧张地对达高等人说话，见景旸和小滴来了，达高他们也彻底放下心来。 “你打头阵？”达高问。 “我们的能力不方便透露。”景旸朝后指了一下，“你们让一让吧。” “好。”达高他们也是懂行的，并不啰嗦，拉着并不十分信任这种少女与男孩组合的乘务警员离开，达高他们安慰道：“放心吧，我们加一块可能都不是他们俩的对手……” 景旸屈指抬起，对准车厢门的玻璃，一颗念弹蓄势待发。 “凸眼鱼，”小滴具现出吸尘器，打开开关，“门打开后，把手枪还有利刃武器都吸进来。” 砰！ 随着一声炸响，车厢内的情形迅速扭转，景旸与小滴如虎入羊群，这些悍匪再悍也是普通人，别说还手之力了，他们根本就看不清两人的动作就被迅速拿下……列车在清晨的阳光中飞驰，前方终点站的城市科斯莫已经遥遥在望，太阳缓缓升起。 ———————— 科斯莫车站，一群正鼻青脸肿怀疑人生的劫火车悍匪被移交，景旸一行没事人一样下了火车。 斯洛厄这欧奇玛官员也是真跟没事人一样，仿佛劫个火车这种事在他们欧奇玛也算不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似的……走出人流量密集的火车站，没想到外面的大街上也是人流量密集，好像在举办什么比赛。 斯洛厄他们在等车，安排好的接待车居然迟了到。景旸和小滴则打算就此与他们分开，他们都不打算等剩下的那笔有可能争取到的酬劳。这会儿看街上人群拥挤，不禁有些好奇，“有什么活动吗？” 斯洛厄身旁的随行工作人员看了看表，随口答道：“是加特福马拉松比赛……见鬼，谁规划的路线，怎么会安排到车站前面？” “怎么了？”景旸问。 “是加特福马拉松……”那工作人员还以为景旸没听清呢，结果发现景旸是在对康宰说话。 而康宰眉头微微皱起，“好像有些不太对。”他环顾四周，张开左臂将斯洛厄拦在身后。 “喔喔喔！” 街道上围观马拉松比赛的人群发出喝彩的叫声，几乎是同一时间，景旸等人的近处人群里挤出一个鸭舌帽青年，他看向斯洛厄等人咧嘴一笑，他背后的包里正在迸发出道道光芒。 轰！！！！！ 街边忽然炸起的火光如同一道惊雷，炸散了拥挤的人群，光芒中斯洛厄等人面露惊愕，康宰口中冒出獠牙，景旸“无声”地对小滴大喊着什么，二人身上同时在涌出气形成『坚』，达高等人勉强招架格挡，却被巨大的爆炸冲击迎面炸飞…… 第四十九章 形意拳法 突如其来的一场爆炸，让本来围观马拉松比赛的热闹大街，一瞬间变得血腥而混乱。 硝烟，哭嚎，慌乱……刚才携带炸弹的鸭舌帽青年所在的地方，只剩下一片焦炭，四周放射状散落着焦黑的残肢断臂与森白的骨头……许多人完全懵了，跌坐在地，更多人的一边尖叫一边疯狂逃离，冲撞，踩踏。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恐怖的味道。 嗡…… 耳中刺耳的耳鸣声渐渐消退，小滴放下挡在身前的手臂。 “没事吧？”旁边的景旸问。 “嗯。”小滴检查了一下身上。 好在这些日子经常与景旸一起修习『坚』，她防御得还算及时。 可尽管如此，近在咫尺的爆炸还是威力惊人，炽烈的热浪，强大的冲击震荡，夹杂着碎片与石块的冲刷，小滴身上的黑色毛衣的衣袖以及牛仔裤都损坏不少，伤口血淋淋的，因为高温甚至显得有些焦黑。 “只是皮外伤。”她做出判断，然后看向景旸，“你呢，你脸色不太好，不要紧吗？” “救命！” “好疼啊！呜呜呜……” “我的腿！我的腿在那边！” “谁来帮帮我……” 周围是嘈杂慌乱的呼喊声，景旸脸色苍白，一只手捂着心口，环顾着顷刻间化为恐袭现场的四周。 从涌入自己心脏的似冷似热的死气的数量来看，刚才的爆炸一瞬间就带走了十五个路人的生命。除此之外，现场慌乱的地上一些人身体残缺，也已经奄奄一息，随时都可能死去。 就在景旸心中电闪时，又是两道似冷似热的死气钻入他的心口。 景旸心脏狂跳，幻痛不断，他直觉地感到，假如再来上几道，甚至再来一道，自己恐怕就要抑制不住地“变身”了。 这次变身，身体会催熟到几岁？ 6岁？10岁？20岁？30岁？ 慌乱的人群里一个边哭边叫的男人撞了过来，景旸抚了他一下，顺手将他的黑色风衣给摘了下来。 另一边，达高几人没有来得及防御，被爆炸的热浪迎面炸飞。好在他们毕竟是念能力者，缠绕周身气远超普通人，虽然受到重伤，却到底还有呼吸，没有死去。达高伤势稍轻，也只有他清醒着没有昏过去，望着眼前混乱的一切，他有些茫然，也有点恼火。 “喂，你没事吧？” 斯洛厄的脸被用力拍了拍，拍得火辣辣的，他才猛地清醒过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康宰。 “我没事。”斯洛厄惊魂未定，只是脸色有些发白，回想爆炸前的画面，那鸭舌帽青年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如果不是康宰先生挡在自己面前，自己是绝对不可能活下来的。 一颗拉过保险的手榴弹忽然出现在斯洛厄的视线中，在这一瞬间，他眼瞳紧缩，心中狂跳，感觉时间都停止了。 康宰目绽血丝，咧着獠牙，“别瞧不起人啊！” 他猛然间身躯拔高，体格膨胀数倍，竟化身为一头人形猛虎，身上抓住即将爆炸的手榴弹，合身将之抱在怀里。 轰！ 手榴弹在怀里如同一发闷炮。康宰做出低头弯腰合抱的身体却纹丝未动，仿佛只是一阵风在他怀里晃了一圈。 如同一头人形肌肉猛虎的康宰直起身，硝烟袅袅流散，他满脸怒容地松开手，落下一堆炽热的碎弹片。 …… 『特质系·形意拳法·强化之虎拳』 『康宰的武斗技巧浑然天成，他通过模仿不同动物的动作而成的特异拳法，可以发挥出其他系统100%的威力。』 『制约之一：每次选择一种拳法形态，即使立刻解除，也至少5分钟后才能切换成其他形态……』 『虎拳为100%的强化系的威力。』 …… “不止一个！”斯洛厄咬牙。 四周远处隐约传来一阵阵警鸣声。现场已经混乱得无以复加，根本分辨不清谁是普通民众，谁又是混在其中的剩下的恐袭分子。康宰必须贴身保护斯洛厄，分身乏术，同时他进入虎拳形态后，『圆』的效果大打折扣，也很难立即找出混乱人群里潜藏的其它罪犯。 「稍微控制一下力道，应该能行。」 康宰凭直觉做出决断，化身人形猛虎的他口中立即发出一声震动空气的咆哮。 “吼！！！！！！” 在这恐怖的声波震荡之下，周遭的人群如同被强压压倒的麦田成片成片地倒了下去。普通人几乎在一瞬间就被震得头晕脑胀，身体失衡，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接连倒地…… 混乱的现场一下子“空”了下来，而在这场景里，那几个或满脸狰狞或面无表情，从怀里掏出手榴弹、引爆器、手枪之类的东西的人就显得格外眨眼，不止是康宰注意到了他们，始终维持着『坚』的景旸和小滴的视线也立即将这些人锁定。 只是，三人的反应也各不相同。 康宰坚守自己的保镖任务，尽管拳头捏得死死的，脚下却钉在原地。 小滴则只是扫了一眼那几个准备负隅顽抗再次引爆什么的家伙，就又扭头担忧地看着脸色铁青的景旸，真的不要紧吗？ 景旸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再来哪怕一道死气自己恐怕都顶不住要变身了啊，可手指却已经扣住，瞄准了躺了一地人的人群里，那几个正要启动最后的炸弹的恐袭分子的脑袋，数发念弹毫不犹豫地脱手而出，几乎同时在空气中撕出一道肉眼看不见的光线，砰砰砰砰砰！四个脑袋被瞬间击碎。 四道似冷似热的死气瞬间涌入景旸的心口，在他几欲爆炸的心脏上落下最后一根稻草。 小滴扶住摇摇欲坠的景旸。 景旸将背包拉链打开，对叽叽叫个不停的岩雀还有两只乌鸦道：“听小滴的命令。” 然后他将之前摘来的风衣披在身上，抱住小滴，趁着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说道：“小滴，带我走。” “好。” 小滴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巨大的情绪波动，她听到老大指示后，直接将被风衣包住的景旸抱在怀里，正要走的时候听见后面斯洛厄急忙的喊声：“没事吧？景旸怎么了！” “他受伤了吗？”达高背着另外四个民间猎人，远处警鸣声越来越近，康宰恢复原本的体型与外貌，也皱着眉问道：“出了什么问题吗？要是受伤的话，救护车应该马上就要到了。” 斯洛厄的情绪也稳定下来，说道：“没错，小滴，不要冲动，景旸如果受了伤，一定要送到医院救治……” “不要挡路。” 小滴一手抱着风衣里的景旸，一手具现化出吸尘器『凸眼鱼』。 康宰情绪本来就差，见她举动离奇，又不听指挥，立刻就恼火了，“喂！你——” “我可以把这里的尸体都吸走。”小滴一如既往的呆萌表情，平静道，“不想事情变成这样的话，就不要阻拦我。” 简直像是一头护崽的雌兽啊！斯洛厄、达高等人没来由地想到这一点。 小滴哪管他们在想什么，直接抱着景旸闪身离开。以她的速度，以此刻附近街道的混乱程度，普通人根本看不清楚她的移动轨迹。短短时间内，小滴消失在康宰等人的视野中，带着景旸不见了踪影…… 第五十章 小滴主动…… “小滴，你在吗……” “嗯，在的。” “我睡了多久……” “5个小时。” “这次昏这么久？！靠北啦……小滴，你还在吗……” “在啊。” “那就好……” “你既然醒了，为什么不睁开眼呢？” “你不懂……” “喔。好吧。” “小滴……” “嗯？” “我现在……”景旸打开一道眼缝，看见了正坐在桌前，对自己面露疑惑小滴，“看上去几岁了？” 这次小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起身离开。 没过多久，她拿了面镜子过来，举到了景旸的面前。 镜子里的面容，要说有多大的变化，那也不至于。 这让景旸悬着的心好歹放下了一半，起码没有一觉醒来变成个中年人…… 他接过镜子，仔细照了照。 小滴坐回桌前，继续好奇地观察他。 景旸躺床上研究了半天，对身上一阵摸索，最后翻身跳床下地，赤脚踩在地板上，直观地变化是——世界变矮了。 不对，是自己长高了。 景旸扭头看向坐在桌前的小滴，小滴也抬头好奇地看着他。 景旸看向桌上摊开的旧书，他奇怪道：“这书你之前就一直在看吧？” “嗯。”小滴点头。 “这么久都没有看完？”景旸随口玩笑道，“不会看一遍忘一遍吧？” 小滴回头看了看桌上摊开的书，好像恍然大悟一般，自语道：“可能真的是这样……只要忘记了，看过很多次的书，也可以很有趣呢。” 这么想着，小滴缓缓合上这本她自己也不知道看过多少遍的旧书，回头就见景旸盯着自己，不由地疑惑，“怎么了？” 景旸与她对视一会儿，忽然道：“站起来。” 小滴乖乖起身，站在景旸面前。 景旸笑了出来，“你看，咱们现在差不多高了。” 他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头顶，水平切了一下，刚好切到小滴红润的嘴唇。 小滴也没躲，只是好奇道：“这也是你的能力之一吗？” 景旸比她更好奇，“你就不能震惊一下吗？一个小屁孩哧溜一下长这么大了诶！” “因为你之前就更像个大人……”小滴鼻梁上的眼镜往下滑了一截，呆萌地说，“所以感觉变化的只是外形而已。” “算你有道理。”景旸把她的眼镜往上推了推，也是在这时发现她身上似乎还有伤在。 对此，小滴道：“因为不能用『绝』，所以恢复得慢了点……” 景旸明白她的意思。小滴是念能力者，自愈能力固然比普通人强，但到底并非强化系，而且为了守护昏迷的自己，她也无法进入没有自保能力的『绝』来加速身体的恢复，就这样拖到现在身上的伤势还没有解决干净。 他感应了一下，然后看向半开的窗外。三只鸟的星标的位置，就在屋子外面，仿佛成三角之势的监控摄像头守在外面。 “我昏过去后发生了什么，”景旸坐在桌边，个子高了就挺好，不然以之前的身高，还要蹦一下才能坐到桌上。“简单说说吧。” “好。”小滴道，“我带着你跑掉后，发现你的身体在变化，没办法只能就近找了个商场，冲到地下车库后躲到无人的楼道里。在一个小时内，你的身体迅速地变大，而且似乎发散出某种气，我原本体内也有些轻微的震伤，很快就痊愈了。而且头发也变长了一点点。” 她摸了摸发梢，继续道：“你从一米一的身高一直增长到超过一米五的体型才停止变化。我见你稳定了下来，就带着你离开地下车库，将你背在身上，当做是睡着的弟弟，到这家旅店开了房间。因为你一直没有醒过来，我就一直在这里看书，顺便把你的三只鸟放到外面警戒……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记得这么清楚？”景旸笑道，“不会是编的吧？” 小滴道：“没有啊。就是记得嘛。” 景旸伸手在她头顶，很爽快地揉了揉，“早就想这么做了，身高一直不够，哈哈。” 小滴摸摸自己被揉乱的头发，尽量捋整齐了。 “总之，谢谢了。”景旸道，“没有你的话，这下怕是要暴露。” “暴露？”小滴好奇。 “这么吊的能力，被人知道还得了？”景旸想了想，说道，“我附近如果有生物死亡，就会有东西飞入我身上，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发生之前那样的事情。” “喔……”小滴点点头，也不知道她在脑补什么，最后她问道：“不用去医院看看吗？” 景旸沉吟不语。 “因为你似乎也不能肯定，每次醒来后你自己的身体年龄。证明你自己无法控制这种身体变化。”小滴还是那副呆萌神情，“如果是这样的话，肯定会很短命吧。” “……小滴同学，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讲话很刻薄？” “没有。”小滴说完又好奇地看着景旸，“或者，当你的身体变化到衰老的尽头，就会退回成小孩的样子？” “你都对我脑补了些什么设定……” 景旸坐回床边，看着窗外，隐约还能听见一两个警笛声在远处风驰电掣，他忽然问道：“小滴，你知道国际服务器吗？” “嗯。”小滴点头。 景旸拍了拍旁边，小滴坐了过去，她说：“流星街的人应该都知道。国际服务器里存有全世界人的身份资料，除了我们。” “除了你们。”景旸附和。 过了会儿，他道：“问题就在这里，我不知道国际服务器里有没有我的身份资料。如果有的话，我去医院看病，很有可能等于自我暴露。而我暂时还不能暴露，至少在我有一定自保能力前，或者起码离开这座大陆之前，我还不能暴露。” 小滴想了一会儿，扭头看着他说：“所以你真的会很短命。” 景旸伸手揪了揪她的脸颊，然后长叹一声，向后倒了下去。 没多久，小滴听见他躺在床上说道：“我不会短命的。这样，做个约定，最多拖到身体到28岁的时候，我一定想尽办法解决身体的这个问题。” “十二支的狗姐似乎是疑难杂症猎人来着……‘28岁’的时候，我怎么着也能说得上话了吧？”景旸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如果不是下一次死气吸收过多身体直接飙到28岁的话……” 小滴疑惑道：“为什么是28岁？” 景旸道：“因为过了28岁才会有一种哪怕催熟一天都很亏的感觉……” 小滴还是没有很明白他的意思。 景旸笑了，坐直了后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对小滴道：“携带星标的目标，只要星标本身不被破坏，就算脑袋掉了也不会完全断绝生机。虽然这种程度的伤势恢复起来会很慢，但至少不会立刻就死。” “真厉害……”小滴说着，忽然明白过来，“你要在我身上打上星标用来加速痊愈吗？” “介意吗？”景旸问。 小滴摇了摇头，低头在自己身上看了看，忽然撩起黑色毛衣的下摆，露出洁白平坦的腹部，她指着一侧弧线明显的马甲线，“画在这吧。” 第五十一章 标记的位置 润唇膏被推出一小截，压在光滑白皙的腹侧，随着移动留下了不算太明显，但足够肉眼分辨的痕迹。 小滴嘴里咬着上撩的毛衣下摆，站在床边的景旸面前，等他在自己腰腹的皮肤上画完。 这会儿差不多是正午时分，旅馆的窗外传来车水马龙的吵闹噪音，滚动着嘈杂的热意。 景旸画完后，伸手凝聚出一团气，按在小滴腹侧的这个模糊的五芒星图案上。完整的图案被景旸的气覆盖，立即触发了景旸的操作系能力『地球之歌』，瞬间在小滴的皮肤上留下了一个玫金色的五芒星标记。 小滴也很快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气有了些许变化。 景旸在自己腰腹上打下的标记，仿佛一个核心枢纽，将属于景旸的一点点气完全地融入自己的气，而自己浑身的能量也由此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能清楚地察觉到，自己身上残留的一些伤口在加速愈合，就连气本身的回复速度，似乎都要比平常的时候要更快一些。 “不过，你为什么说要画在这里呢？”这时景旸忽然说。 “什么？”小滴回过神，低头摸了摸自己腰腹上印着的玫金色星标，“画在这里不好吗？” “我说过的吧？星标如果被破坏，就会立即消失。”景旸竖起一根手指，“即使是轻微的擦伤，或者利器留下的些许划痕，只要破坏了星标本身的完整性，它就会直接解除。” 他指着小滴白皙柔韧的腰腹，“将标记放在这种正面，并且是在战斗中并不容易防护的位置，风险似乎有些高。” 小滴怔了一下，说道：“因为你的星标有些像是纹身，而如果要纹身，我首先想到的就是纹在身上的这个位置……” “那要换个地方吗？” 她呆萌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似乎是想了想，忽然就去解牛仔裤的扣子。 “哎哎哎使不得使不得，”景旸连忙逮住她乱来的手，“有话好好说，这是想作甚呢你？” 小滴道：“因为如果是身上本来就会本能地保护的私密位置的话，即便在战斗中星标也不会轻易被波及了吧？” “挺有想法啊你？” 景旸屈指弹了一下小滴的肚皮，抹去了她腰腹上已经有的星标，然后将润唇膏放在她手心合上五指，“不过你自己来吧。” 小滴手里攥着润唇膏看了他一会儿，“喔，好。”然后转身，背对着景旸，再次咬着毛衣下摆，解开牛仔裤扣子低头忙活。 几秒钟后，她听见后面景旸的提醒：“穿的时候别把图案蹭糊了。” “知道了……” 小滴咬着毛衣下摆回应得有些含糊。 等画好后，她小心地拉上贴身衣物，系上扣子，放下毛衣，转过身来。 景旸扬手凝聚出一团气，看着小滴的牛仔裤，神色凝重地询问道：“你画哪儿了？” 小滴指着左腿根部偏内侧的牛仔裤，因为不能蹭糊掉刚才画在皮肤上的润唇膏图案，所以她的动作有些僵硬。 景旸伸手，将气团朝小滴手指的位置，缓缓按了过去。 就算隔着衣物看不见星标，但景旸本来就不需要肉眼就能察觉星标的位置，很快他便感应到一个新的星标在指下隔着牛仔布料成型了。 “搞定。” 景旸欣慰地点点头。 小滴想了想，在景旸旁边坐下，扭头好奇地问：“你刚才让我自己画，是因为害羞吗？” “呵呵！哥们是不想欺负你罢了。”景旸嗤笑一声，“要不然，现在你已经被我打上标记，还不是任哥们拿捏？让你脱衣服就脱……停下！” “是衣服有点皱。”小滴抹平毛衣下摆，忽然反应了过来，好奇地问，“景旸的星标，也可以口头下达命令吗？” “是啊。”景旸说，“但就算是口头命令，也是在明确地使用念能力，所以和正常的说话聊天时的感觉，还是有所差别的。你作为星标携带者，如果被我口头命令后强制行动的话，一定能直接察觉到那种身不由己的体会。” “喔……”小滴恍然地点点头，从容地评价道，“景旸虽然是操作系，但却并不操控别人的意志。从念能力上就体现了你本质上是个好人呢。” “小滴，站起来，跳一段《爱你》……” 瞬间小滴就体会到了景旸刚才说的“身不由己”的感受是什么，在景旸下达指令后自己的身体立即站了起来。 小滴任由身体自己跳动着青春俏皮的舞步，一边好奇地问：“我没见过这种舞蹈，既然景旸说你不能操控个人意志，那么现在其实是景旸在命令后，又主动在操控我跳这个舞吗？” “嗯。”景旸其实就记得几个标志性的动作，很快就解除了第②操作方式，随口问了一句，“小滴，你多少岁？” 小滴恢复了行动自由，吐了吐舌头，坐回景旸身旁，“14……”想了想，“不对，已经15了。” “你看，”景旸语重心长地说，“所以哥们差点就犯罪啊，你晓得不？” 小滴定定地看着他。 “我现在比你要矮上半个头……”景旸沉吟道，“这貌似直接快进到青春期了啊，一米五的身高究竟是几岁呢？” 他看向小滴，小滴也继续看着他。 他决定道：“那我就12岁吧。” “你不是20岁吗？”小滴疑惑地问。 景旸道：“20岁是心里的年纪，12岁是身体的年纪……” “喔……” “说了这么半天，肚子都饿了。出去弄点东西吃吧。” 景旸站起身，这时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紧绷——毕竟身体直接从一米一增长到了一米五。 总算自己之前就考虑到可能出现这种情况，所以身上穿的衣服都是较为宽松的，虽然不太合身，也至多是长裤变成了短裤，短袖差点变成贴肉的背心…… 小滴道：“我有另外的运动裤，是男女通用的款型。” “裤来！” …… 路边的一家小饭店，景旸与小滴点了餐后，坐在一起看着店里的那台电视上的新闻节目，正在播放着今早发生在科斯莫车站前的威士顿街道的一场恐袭事件。记者在现场转播着现场的实况，许多担架与医护人员在背景里来来往往…… “买飞船机票离开的计划推迟一点吧。”景旸边吃边说。 小滴有点疑惑。 景旸道：“最近车站机场之类的地方或许会查得严一些，我有猎人执照可能还没事，可别忘了你拿的证件不经查啊。” 小滴点了点头。 “除此之外……”景旸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睡一觉的功夫就长大这么多，如果不立刻将力量修行得更高的话，总觉得好像白白浪费了好几年似的，有点不爽。” “所以，在买票走人之前，先继续修行几天，”他拿着筷子笑道，“定个小目标，总念量提升个1000再说！努努力的话，1万念量也不是不能想啊……” 小滴本来也没什么意见，闻言点了点头。 二人结账离开。跟在景旸旁边的小滴忽然问道：“如果景旸的身体是12岁，那就谈不上是犯罪吧？” “啥？”景旸一脑袋问号，然后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语重心长地说，“糊弄别人容易，糊弄自己难啊，小滴同学。” …… 在回去的路上，小滴望着景旸的背影，心道：「所以还是因为不好意思……」 她忽然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是很确定刚才自己有没有笑。 ———————— 天色傍晚。旅店房间内，景旸与小滴相对而立，都维持着最大的『坚』。 忽然，景旸睁开一只眼睛，“我说，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小滴也睁开眼，想了半天，忽然与景旸同时“啊”了一声，看向半开的窗外，“忘记喂鸟了……” 第五十二章 玻璃大炮 “叽叽！” 解除了指令的岩雀和两只乌鸦在窗台疯狂啄着饲料，而屋内景旸与小滴全身释放着浓郁的气维持住，一动不动地修行着。 计时用的钟表放在一旁的桌上，时间随着数字的跳动一点一滴流逝着…… 每跳过1秒，维持着最大『坚』的景旸与小滴，就将自身的气消耗了1点。 气更多，更强，自然也需要更强的约束能力，来维持住『坚』。 因此无论实力高低，体型差别，总体上所有念能力者，在这一项修行中的消耗，都在动态中呈现一致性——那些『坚』完全不熟练的门外汉当然是除外的，技巧生疏肯定会有额外的气的损耗。 计时器数字超过1小时之后，景旸与小滴身上维持的『坚』的范围，先后开始出现收缩。 1小时20分钟后，景旸身上的『坚』再次收缩，呈现不规则的不稳定状态。 1小时45分钟50秒……景旸浑身大汗，再也无法支撑，跌坐在地，总念量6350气。 景旸等了17分钟17秒后，小滴也满头汗地累倒在地，身上的气跟没电了的灯泡似的，熄火了。7387气。 两人喘着气对视，有星标的辅助，小滴比平时更快地恢复了些许力气，她好奇地问：“只有这种方法可以提升气的总量吗？” 景旸让岩雀去叼来两条毛巾，扔了一条给小滴，擦了擦汗后，说道：“反正我只知道这一种。” 毕竟漫画里也没提别的方法…… 不过，比司吉作为心源流的宗师，既然她都只能让小杰和奇犽用这种方法提升念量，那估摸着在猎人世界，这种修行方式就是正统了吧。 小滴好奇心比较重，疑惑道：“如果是将气消耗一空的话，对着空气使用念能力，这样会不会更有效率一些？” 如果这样也行的话，比司吉直接让小杰空放猜猜拳就好了，打出一发猜猜拳就能烧掉4000气，随便空放几发就能将小杰浑身念气清空，再用比司吉的念能力『曲奇小姐』按摩恢复，这不比苦哈哈的维持几个小时『坚』速度快多了？ 可既然比司吉没让小杰他们这么干，肯定有其道理。 “试试就知道了。”景旸并未直接否决小滴的想法，事实上他自己也确实想试试，“在旅店不太方便，晚上去外面找个公园之类的开阔点的地方吧。” “好。”小滴同意。 没有门淇的绿色调味料的辅助，筋疲力尽后的恢复速度果然慢了许多。进行一次『坚』耗空全部的气，两人就至少需要一个半小时，然后又需要至少半小时来恢复一定的力气，再投入到下一轮的『坚』中…… 按照比司吉的说法，普通人想延长『坚』10分钟，也就是想要增加600气，就需要1个月的苦功，这倒也并非全部是普通人资质有限的原因——每天的时间和精力也很有限啊。 一轮轮的『坚』，一次次的筋疲力尽…… 直到天色擦黑，景旸的记录达到了1小时48分钟整，也就是6480气；小滴则是提升到2小时4分50秒，7490气。 简单地冲了个澡后，景旸换了身干净衣服，在外面一边喝着矿泉水，一边等小滴。 没多久小滴用毛巾搓着湿漉漉的黑发走了出来，戴上眼镜。 “走吧。” 景旸与小滴离开旅店，解决了晚饭问题后，一边散步消食，一边用手机找到最近的公园，乘着夜色走了进去。 可能是因为上午发生过恐袭事件的缘故，公园里并没有什么人。 放出岩雀与两只乌鸦在四周戒备，景旸与小滴找了个空旷偏僻的草地，准备实验新思路。 小滴坐在草地上，举手道：“凸眼鱼并不怎么耗费气，我也不会别的系统的念能力，所以景旸自己来实验吧。” “偷懒是吧？”景旸隔空点了点她，后者好像笑了一下。 景旸深吸一口气，双手同时扣住『弹指神通』，开始蓄力。 念量这个概念，基本上可以分为三类。总念量，潜在念量，以及显在念量。 总念量这不不多说，就是一个人全部拥有的气的总量。 如果将一个人比作油箱，总念量就相当于总油量，而通过输油管道能够在单位时间内最多输送出去的油量，就是所谓的显在念量。 念能力者是通过全身的精孔将气释放出体外的。 释放的量，或者说功率，自然有因为人类的生理结构而存在的极限，而这个单位时间内最多呈现在体外的气，显在念量，基本也可以等同于维持的最大的『坚』所释放的念量。 经验不足的人，比如漫画里的小杰，他的显在念量是总念量的十二分之一，而景旸经过这么久的高强度修行，已经可以将显在念量提升到总念量的十分之一。再往后，似乎就像触碰到生理极限似的，很难提升了。 景旸现在总念量6480气，显在念量自然也就是648气。 至于最后的潜在念量，就是体内无法一次性掏出来的剩余念量，这个也不必多提。 而所谓的必杀技，就有着打破显在念量上限的效果，否则怎么谈得上必杀技？ 当初景旸开发出『弹指神通』的时候，扣指的一瞬间就可以突破显在念量上限，达到100气。而此刻，他念量大增，扣住手指蓄力的一瞬间，起步蓄气的威力，就已经达到了700气！ 每过1秒钟，他指上凝聚的飞速自转的气弹，就增加100气的杀伤力。 900气……1000气…… 足足蓄力了13秒，景旸左右双手各凝聚了一个2000气的恐怖念弹！ 2000气！ 固然因为景旸是操作系，放出系的技能，实际威力要打个八折，只有1600气的破坏力——可1600气，也足够恐怖了。 倒推一下的话，景旸这一发念弹，可以破防『坚』的强度为1600气的敌人，而一个『坚』为1600气的敌人，总念量至少也有1万6000气，假如其并非强化系，那么其总念量还要更高，超过2万也有可能。 换言之，尽管景旸现在总念量只有六千多，可在必杀技的帮助下，已经有威胁到2万总念量敌人性命的可能性。 要知道，猎人协会里实力高强的莫老五，也不过是7万的总念量…… 这还是在景旸只使用放出系技能的情况下。假如使用操作系的星标，如果依靠战术成功将标记打在敌人身上，那么敌人别说2万，200万也得跪——前提是能活着将标记成功打上去。 这就是必杀技的意义。 即使是景旸本人，也觉得自己这种升级速度，是不是过于夸张了。 但仔细想想，其实从这种角度来看的话，绝大多数的念能力者其实都是“玻璃大炮”…… 因而在这个念能力千奇百怪的世界，实力再怎么强横的人，也必须时刻谨慎，不能轻视任何一个对手，更不可能对组队的念能力者粗心大意，多种念能力的配合之下，即使有数十倍的实力差距，也不是没有翻车的可能性…… 就好比漫画里高强度修行了一个月的小杰，认真之下的猜猜拳，就有了让莫老五产生死亡危机的威胁感。莫老五如果当时托大，任由小杰打出必杀技，是真的会非死即伤的…… 轰！轰！轰！ 一次就是2发蓄力13秒的2000气弹指神通，景旸只花了半分钟不到，就对着无人的天空将自身六千多的念气完全消耗一空。 他整个人虚脱一样躺了下去，大字摊开，喘着气说：“接下来……就等我恢复，看看『坚』的时间有没有明显延长就知道了……” …… 月明星稀，寂静无人的公园草地上，尝试了一遍『坚』的景旸得出结论：“看来并没有卵用……事实证明，想提升念量，只能脚踏实地，一分一秒地打熬。” 两人无言以对。小滴呆萌道：“看来我们白白在外面听了两个小时蚊子叫呢。” 他们有念气缠在周身，倒是不担心被蚊子叮咬。 “老老实实练功吧……” “嗯……” 踏着月光，头顶时不时晃过三只鸟盘旋的身影，小滴搀扶着景旸离开公园，朝旅店的方向回去…… 第五十三章 哆啦滴梦 次日，也就是1月18号。 洗手间水声停下，景旸先走了出来，“我去买点早餐，你吃什么？” “跟你一样吧……”小滴似乎还在刷牙。 景旸拎着好几袋早餐盒子回来的时候，小滴已经在开始今早的念能力的修行。因为景旸的督促，她在不断改进着自己的具现化能力『凸眼鱼』，希望能做到景旸期待的那种随时吸入东西也随时可以放出来的程度。 中午10点，景旸和小滴去退了房间。 岩雀与两只乌鸦停落在街边屋顶。 景旸在这座科斯莫城市地图上找到最近的机场的位置，与他们这两天暂住的这家小旅店连了个线。 他打算和小滴一边修行，一边隔三差五就换个落脚点，一点点往机场靠近。 随便找了个饭店和小滴一起解决午餐问题，景旸边吃边看手机，他关注着之前的马拉松恐袭事件，发现后续也没有出现自己与小滴的名字。康宰等人的后续信息也很难搜到……只要他们没有闲着没事来找自己和小滴就行。 下午，两人往机场方向逛了会街，3点的时候找到另一家旅店住下。 …… 1月20日，酒店1007号房间。 “小滴，那我要来咯。” “嗯。” 景旸和小滴赤脚站在地板上相对而立，两人全身撑起一层厚厚的『坚』，摆出对战的架势。 景旸以非常缓慢的速度朝小滴挥拳，在这个过程中，他身上厚厚的气如同流水般重新分配“浓度”，更多的气聚集到了正在挥出的拳头上，缓缓靠近小滴。 而小滴双眼开启着『凝』，看清楚了景旸手上更浓的气的比例后，也缓缓伸出手，以『流』的窍门调动更多的气到手掌上，格挡住景旸的拳头。“80%？”她接住后问。 “85%，答错。”景旸笑，“所以如果是实战，你现在至少手部要受伤了。” 小滴吐了吐舌。 她是具现化系，景旸是操作系，两人距离强化系都是一样的远，因而在近战上反而没有效果优劣势的差别。 “再来。”景旸说，“你来打我。” “好。”小滴缓缓扬起腿，光洁的赤脚上流动聚集了显在念量大约70%的气。 景旸以『凝』看破，也抬脚聚集70%气递过去，与小滴赤足相碰。 女孩的脚有些凉凉的。 …… 1月23日，晚上9点，城市公园。 夜渐渐深了，在公园散步的人也慢慢变少。景旸和小滴吹着夜晚的凉风，一边喂着岩雀与两只乌鸦，一边讨论着修行的感受。 …… 1月25日，早上8点，饭店2020号房间。 景旸甩手扔出一团小小的气弹，呈一个抛物线落到地毯上，滚了几下碰到盘腿修行的小滴而啵地一声消失。 他拽下一根发丝，将之糅入自己的一团气里，思忖道：「如果能将放出系的念弹和操作系的星标结合起来就好了……直接扔一颗气团出去，打到敌人身上就直接标记，这不是无敌？」 …… 1月26日，下午4点41分。 累瘫在地的景旸无聊地玩起了手机，顺便休息休息。 只是没过一会儿，旁边也传来小滴累跌坐在地的声音。“这么快？”景旸意外地看了一眼计时器，“135分钟整，8100气。” 他笑道：“小滴，看来我很快就能超过你了。” 小滴吐舌道：“是你进步的速度太快了。我迟早是要被你超过的。” …… 1月28日，傍晚5点，景旸和小滴提早结束了今天的修行，换洗过后，一起出门。 “你买了什么？”小滴摸了摸半吹干的头发，好奇地问。 景旸按着手机，“还没买呢。我要的这玩意得定做。” “是什么？”小滴更加好奇。 “到了就知道了。”景旸笑。 按照手机上搜到的店铺地址，两人很快来到繁华热闹的商业街，一边走一边聊天。猎人世界的都市，除了语言文字的陌生疏离感过于强烈之外，给景旸的感觉与前世的地球居然没什么不同，颇有种走在异国街头的现实感。 景旸带着小滴穿过车水马龙的数条街道，很快找到一栋大型的商场高楼走了进去。 进了电梯，小滴看到景旸随手按下10楼的按钮。 电梯由缓及快，在显示屏上的数字从1跳到10后稳稳停住。 “叮……” 电梯门徐徐打开，走出去就看到一个珠光宝气的专柜，印有一个显眼的巴特拉财团的标记。 “欢迎光临。”柜台小姐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看了过来，只是发现走到柜台前的一对男女，看上去都异常地年轻之后，难免有些惊讶。这是哪家的富家少爷吗？看这一身打扮，也不像啊…… “我有在你们分店网站上预约。”景旸晃了晃手机，“我要定做戒指。” “原来是戒指。”小滴终于解开了一路上的疑惑，“是给我的？景旸你之前问过我喜欢什么。” 景旸道：“当然是送你的啦。” 也许是年轻少年在打肿脸充胖子……柜台小姐保持笑容，正要继续询问时，景旸又补充道：“也送我自己。嗯，还有剩下的8个人。” 柜台小姐霎时间惊为天人，还有8个？！ 小滴却立即听明白了，景旸是要给他们晓组织的10个预计成员“十天干”每人定做一枚戒指…… 经过半天忙活，景旸挑了一种混合金属的戒指款式，提出一些改动，并手绘了几笔，他要求在戒指的里外分别添加一些文字图案。 内表面是统一的月牙形图腾； 而外表面的上下两端，底端依次刻下景旸给出的汉字“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另一边的顶端表面，“甲”字戒与“乙”字戒分别刻下专属代号，而“丙”至“癸”字戒则暂时留空，毕竟成员都有谁还没个谱呢，代号到时候补上。 “就这些要求吗？”工作人员将景旸的要求一一记下，“预计需要3天时间制作，这样最早下月1号才能拿到成品……” 景旸道：“没问题。” “那么，天道先生，哆啦小姐，这边是需要先付的定金，请过目……” 离开10楼后，小滴在电梯里疑惑地问：“为什么我的代号是‘哆啦’？” “为什么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是‘天道’？”景旸也疑惑。 “为什么你的代号是‘天道’？”小滴侧头好奇。 “因为……”景旸伸手按下1楼按钮，他张开手掌对准缓缓合上的电梯门，“一袋米要扛几楼……我靠是有点尬啊。”电梯门紧闭，他最后的尾音也迅速下沉。 “叮……” 电梯在一楼打开，走出来的景旸笑着对小滴说：“因为你是‘哆啦滴梦’嘛。‘哆啦乙’，听着，多么顺耳。” “哆啦滴梦又是什么……” “哆啦滴梦，咱们组织的第一条规矩是什么的来着？” “听老大的。” “所以，话题结束。” “喔。好的。” “晚上吃什么？” “来的路上我看到一家餐厅……” 难得有能让小滴有印象记住的餐厅，景旸跟着小滴直奔而去。夜幕降临后的商业街头霓虹灯流转，似乎比白天还炫目几分。 进入餐厅前，小滴忽然道：“有人在跟着我们。” “我知道。”景旸没有停步，“先点菜。” 后方的街对面，一个戴着兜帽的瘦高人影抄着口袋，隔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与人群，望着景旸与小滴从餐厅正门进入，再也看不见身影。 而在戴兜帽的瘦高人影的斜上方，红绿灯架子上，正停落着一只黑色的乌鸦，也歪歪头，正观察着他。 第五十四章 蜘蛛 景旸与小滴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的菜上来之后正吃着呢，忽然一个人在他们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小滴继续在吃，但同时也好奇地看了过去，如果不出意外，这就是之前在后头跟着自己和景旸的人，没想到他会直接找上来。 这个瘦高的人抬手掀开兜帽，露出一张仿佛极度营养不良、枯黄干瘪的男人的脸，并且黑眼圈很重，深陷的眼窝中，眼瞳也似乎没有多少神采，虽然就坐在景旸他们旁边，却好像在看着别的地方。 “我叫瑞碗。”瘦高男子说。 ……大哥你自说自话个什么劲呢？你谁啊你？景旸虽然借助放在外面的乌鸦的眼睛观察过这个人，但毕竟没有看清他兜帽下的正脸。这会儿扭头仔细一瞧，顿时道：“这位……碗啊？看你的脸色很差啊，就像是随时要杀人一样。” “是吗……果然啊，”名叫瑞碗的瘦高枯黄脸男人深陷的眼窝里眼球转动，看向了景旸，“你们这样的人，直觉都很敏锐。” 景旸看了看这个人周身的气，明显不是普通人的强度，并且头顶自然流散的气也比普通人稀少太多。 瑞碗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景旸与小滴道：“你们这样的人，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世界上明明就有你们这么厉害的家伙，为什么你们要纵容那群早该下地狱的混账继续活着呢？” 对他的话，小滴没什么反应。景旸也在继续听。 “幻影旅团夺走了我的一切……是他们，杀了我的家人，认识的朋友，甚至是邻居……”瑞碗那深陷的眼窝中显得格外突出的眼珠里浮现许多血丝，“那些恶贯满盈的杀人犯逍遥法外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呢？既然世界上一直都存在像你们这样的高手，为什么不去消灭他们呢？只要他们还活着，就一定还会有像我这样的人，突然之间，就失去了一切……” 看着喃喃自语的男人，景旸想了想，说道：“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现在肯定打不过他们。” “送死我是不愿意的。”他说。 “你们不想杀了这些恶人吗？”瑞碗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珠，他像是质问景旸，又像是在喃喃自语，“我一定要杀了他们……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看我的口型。”景旸指着自己的嘴，咬字清晰地说，“我打不过。”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失魂落魄的男人大概听不进去什么有用的话了。 景旸摇摇头，和小滴一起起身，去点了一份饭菜让服务员送到刚才的桌，结账后便和小滴离开了餐厅。 …… 走在回去的路上，小滴忽然说：“我离开流星街，想找的人就是幻影旅团。” “嗯？”景旸正借助放在外面的三只鸟，观察着刚才那个有点魔怔的家伙有没有继续尾随，确认没有后才解除了控制。听小滴这么说，他不由地笑道：“哦，我知道啊。” 小滴十分惊讶，也很好奇，“景旸为什么会知道？” 景旸道：“能让你这么好奇，满世界地想见到真人一探究竟的，也只有流星街的天王巨星组合——幻影旅团了吧？” “喔……”小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过很快又疑惑道，“已经很多人都知道幻影旅团出自流星街吗？” 景旸实话实说：“反正我是知道的。别人知道不知道，我就不知道了。” “喔，好吧。”小滴不再多问。 景旸道：“刚才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小滴的表情没有多少变化，“幻影旅团杀了那么多人，有人想杀他们也很正常。” 就这样，两人一路边走边聊，回了目前居住的酒店，将这段小插曲抛之脑后。 埋头练功！ …… 时间继续一天天流逝…… 很快来到1月31号，晚上6点55分，距离科斯莫机场10公里不到的一家短期酒店的4022房间里。 小滴浑身的气变得越发稀薄，『坚』的强度一再地收缩。 计时器的秒数一下一下地跳动着。 终于，小滴无法支撑，全身体表的气熄灭，浑身大汗地跪倒在地。 她看了眼时间，总计2小时27分28秒。 默算了一下，也就是说，自己现在的总念量为8848气…… 小滴翻身盘腿坐在地毯上，看向仍然闭眼站着的景旸。虽然他满头是汗，全身肌肉也有些疲惫地颤抖，体表的『坚』的规模也大幅度收缩，呈不稳定的状态略微起伏着……但他仍然在坚持。 2小时28分…… 2小时29分…… 计时器继续在走。景旸心无旁骛，直到最终坚持不住，才猛地出了一口气，四肢酸软地半跪下来。 他听到小滴似乎拿起计时器的声音，她说：“2个半小时整，150分钟，景旸，你现在总念量刚好9000气。” 景旸露出笑容，累得一屁股坐下，敲了敲酸胀的身体，抬头看去。 小滴拿着计时器道：“彻底超过我了。” “超过就超过，”景旸无语道，“你衣服呢？” 原来他一抬头，就看见地毯上盘腿坐着的小滴，身上居然只穿了一套内衣，旁边散落着她脱掉的其他衣物。 “因为浑身都是汗……”小滴拎了拎肩带。 “……你不会连这个也想脱了吧？” 小滴闻言只是看着他。 景旸手一撑地毯爬了起来，走过去将小滴拽了起来，“汗黏住就去洗澡。” “喔……” ———————— 次日，景旸与小滴退掉酒店房间，门口放着大包小箱。 这小半个月下来，景旸和小滴修行之余，也偶尔逛街，买了不少东西，积累下来也不少了。 “凸眼鱼，”小滴抬手具现出吸尘器，“把我们的行李都吸进去。” 啪，开关推到ON。 嗤嗤嗤！ 吸尘器大嘴一张，摄起一阵狂风，将门口堆着的这些大包小箱全部吞入口中。 “走吧。”小滴将吸尘器散作一团气收回。 景旸道：“你还说你不是哆啦滴梦。” “喔？”小滴头上冒起一个问号。 景旸笑道：“走吧，我去拿戒指，你先去机场。咱们机场汇合。” “好。”小滴点头，二人在酒店门口分开。 第五十五章 怎么尽是些熟人 景旸和小滴的这小半个月，是隔几天就会换个地方住，总体上朝着机场方向靠近。 绝大多数时间都在修行，偶尔轻松一下就会出门逛逛街。 所以，他们刚才退掉房间的酒店所在的位置，距离机场更近，距离景旸定做戒指的商场不仅更远，还在反方向。 与小滴商量好在机场碰头，让她先去看看飞船机票的情况，景旸自己则飞快地赶往商场取戒指。 就行动速度而言，现在是景旸比较快。 而且小滴早就忘了那家商场在哪，还得再查地图找位置……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景旸一身舒适的运动服，如同一阵轻松穿梭在街头，一跃冲到路灯杆上一踩便转弯而去，踩着路边墙壁，因为巨大惯性甚至可以在墙壁上如履平地，人行道上过往的行人丝毫没有察觉。 念能力者比起“麻瓜”，优势太大了。 如果说通过锻炼身体根基来提升潜在的生命能量，在效率上说是事百倍而功半的话，那么像景旸这种通过直接增强气来顺带着增强身体的方式，可谓事半而功百倍。 景旸修行念能力之余，兼顾了一下身体的锻炼，出拳，奔跑，移动之类的基础动作，进步速度可谓是一日千里。 字面意义上的一日千里。 虽然景旸没有完整地试过，但漫画里小杰奇犽他们那一届的猎人测试第一场的超级马拉松，以自己现在的体力，应该也可以一滴汗不流地领跑全程。跑跑步而已，就算一刻不停地跑上一小时，估计还没有景旸站着维持10分钟的『坚』来得累。 而以景旸现在的实力，可以维持『坚』整整150分钟。 呼—— 景旸手抄裤兜，按照记忆的路线，穿行在大街小巷。路过好吃的饮品店时，甚至还有空停下来买杯饮料。 “味道还不错。”景旸走在热闹的街市，一边喝一边掏出手机。 6分半。而自己已经跑完一大半的路程。直线距离算的话大概跑了多少公里？ 他正这么想着，一杯饮料喝完，随手精准地扔到路边的垃圾桶内，这时听见路过的一家电玩商店里有广播喇叭似乎在喊着什么：“游戏达人幽浮先生最新力作上市了！精彩刺激的《贪玩之岛》……” “什么岛？”景旸脚下一拐，转身进入这家电玩商店。 …… 贪婪之岛，是漫画主角小杰那个不靠谱的老爸金=富力士伙同一群小伙伴，用念能力共同开发并制作的一款特殊游戏。 游戏的名字GREED ISLAND，每个字母都取自一位游戏制作人名字的首字母，G自然就是金。 这是一款只有念能力者才能进入并游玩的游戏。 而且限量销售100台，当年金那帮人委托一家制作发行商扔到市面上后就已经绝版。 这家电玩商店的货架上摆着最新包装的游戏卡带，挂着一台播放着宣传视频的电视屏幕。 一个身穿西服的金发男人正站在货架前，看着视频里游戏角色在充满奇幻异世界的游戏地图中释放各种绚丽的技能，捡到各种强力的装备道具，也可以联机组队、线上PK…… “什么鬼扯的贪玩之岛，原来是个山寨货。”这时一个少年走到他旁边，定睛一看货架上的游戏卡带包装还有屏幕里的宣传视频之后，发出了上当受骗的吐槽声。 帕利士通于是扭头看了过去。 景旸也扭头看了过来。 嗯？你有点眼熟啊兄弟……景旸端详着这位梳着脏金色头发的西装男。 帕利士通于是也仔细打量这位年轻人， 景旸瞧着这位西装领带打扮得跟上班族似的可却透露出一副被辞退后找不着工作的颓废气质的金发男人，心中不由地喊了一声卧槽，世上竟能有如此的巧合？ 帕利士通双眼用『凝』观察了一下景旸，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小朋友，是要签名吗？” 嘴巴这么欠，看来真的是他。景旸心中了然。帕利士通，未来加入猎人协会后，被会长尼特罗破例加了个副会长的位置，提拔上位。 “你既然是念能力者，应该知道才对，贪婪之岛是一款念能力制作的游戏，”帕利士通笑眯眯地说，“怎么可能像这样摆在商店的货架里随便销售呢？任何一台现存的贪婪之岛游戏机或者存档卡带，拍卖价都足以将这整座店铺买下来……” 景旸指着货架道：“这是贪玩之岛，您不识字吗？来跟我读，贪、玩、之、岛。” 帕利士通不以为意，或者说这会儿他已经没有空闲理会景旸——因为就在这时，店里路过的人突然指着他大喊：“果然是你！帕利士通！喂都来看啊，是那个帕利士通！帮杀妻案的律师！” “就是那个帮欧诘斯基成功脱罪的混账律师？” “大律师！你怎么跑到这里了？” 店内的顾客，甚至是服务员，柜台后磕零食的老板，都闻讯赶来，短短时间里，许多人就像围观珍稀动物似的聚集过来观赏帕利士通——或者说强忍着群情的激奋，才没有冲动地在他假惺惺的笑脸上揍上两拳。 “那种杀害妻子的人渣，你怎么能替他辩护！”有人质问。 “最关键的是还真的辩赢了！”有人相当生气。 帕利士通不为所动，保持着笑容，对围观者侃侃而谈，“身为律师，收钱打官司，有什么不对？我打赢了官司，证明我业务水平出色。欧诘成功脱罪，你们却如此生气不满，证明实际上是欧奇玛的法律流程有问题，对不对？哈哈……” “更何况我已经不当律师了，因为你们欧奇玛的律师同行们实在水平不够，没有什么挑战性啊，哈哈。”他一边从容笑答，一边眼角留意到，刚才那个年轻的念能力者似乎在镜子里发现了什么，突然间脸色微变，转身离开人群去了店门口方向。 …… 帕利士通这货居然在当律师，还是个打赢杀妻案的律师，景旸顿时生出一股生草感，却又觉得这种事放在这货的脑袋上，竟然没有一点违和感。就在他腹诽的时候，在电玩商店朝向外面大街的一面镜子里突然看到几个人影，不禁生出更多的生草感受…… 景旸飞快地走出店门，远远地瞥了一眼街对面那三个走在人群中的身影。 如果说帕利士通还有些难以辨认的话，那么刚才街对面走着的三个人，其中那一头粉色乱发，扎着单马尾，一身干练的劲装，仿佛刚从哪个武道馆里打卡出门的女人……绝对就是幻影旅团的玛奇无疑。 再看她旁边的两个人。 一个是披头长发的矮个子，根本看不见他的脸藏在哪里，估计就是幻影旅团的库哔。 而另一个则是普通青年的身高，身穿普通的休闲服，黑色的短发，额头扎着一条白色布带……这分明就是幻影旅团的团长，蜘蛛的0号，库洛洛。 为防止被那三个高手察觉自己的观察，景旸只是隔着一条街匆匆瞥了一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就直接扭头，继续朝取戒指的商场赶去。 没多久，帕利士通一身西装满是褶皱，带着笑容轻松地走出电玩商店，若有所思地看向刚才景旸看过的方向。 他当然不知道景旸具体是在看谁。不过他也用『凝』发现了街对面走远的人群里有三个人的气非同凡人——不如说，那三个人压根没有隐藏自己的气的意图，浑身浓郁的气就那么大大方方地展示给任何可以用『凝』观察气的人看见，若无其事地走在城市的街头。 正好帕利士通也没想好接下来要干嘛，顺路就跟了过去。 ———————— 科斯莫机场。幻影旅团的三人顺着热闹的人群走了进来，来到明亮开阔的售票厅。 “我讨厌坐飞船。”玛奇说。 库洛洛道：“我们这边的运气不太好，在傩阿米力大陆转了这么久，也没发现货真价实的维雨果宝藏的线索……” 库哔道：“那种级别的传说宝藏，找不到才是常态。甚至有可能所谓的宝藏一开始就是谣传。” “听不见我说话吗？”玛奇额头蹦出一个井字，“我讨厌坐飞船。” 库哔问道：“你不想用假身份买票的话，可以直接在这里抢一张。” 玛奇无语。实际上，她是对坐飞船有一种微妙的不好的预感。可具体哪里觉得不对，又说不上来。 “有人在看我们。”库洛洛一边走一边神色不变地说，“四点钟方向。” “嗯。我们也发现了。” 玛奇与库哔并没有回头去看，以他们的经验，即使不使用特殊能力，也可以靠直觉判断出长时间盯着自己的其他人的视线。 “消失了。”库洛洛他们回头看去，果然在四点钟方向的人群中，有一个黑色毛衣的黑发女孩的背影，“有可能是认出了我们。” 库哔道：“是玛奇的发色太显眼了。” “你这副造型才显眼。”玛奇评价库哔，“需要我帮你理发吗？” “不必……” 三人一边闲聊一边走远。 而另一边，今日航班的巨大电子显示屏前，小滴找了个空座椅位置坐下。 「是幻影旅团他们……」 小滴确实对那些人有点好奇，不过老大让她来机场留意今天的航班信息，所以只好算了。 第五十六章 互不背叛 机场的售票大厅，小滴一边观察着航班显示屏，一边等着景旸，差不多过了半小时，忽然有人在后面拍打她的左肩。 小滴回过头去，一根手指戳住她的脸颊。小滴无辜地眨眨眼，看着后面的景旸。 景旸忍不住笑了，递给她一杯饮料，坐到她旁边的空座，舒服地喝了一口自己的，“怎么样？” 小滴尝了一口，“很好喝……” “哆啦滴梦，我是问航班。” “喔。”小滴拿着饮料说道，“去巴托奇亚共和国的航班今天已经没有票了，可能需要提前预订。去艾佛芮卡大陆其他地方的航班，最早也要等到晚上5点才起飞。现在最快能上飞船离开并且还有票在售的，是去古甘玉国的一趟航班，两个小时以后开始检票。” 巴托奇亚共和国，是天空竞技场所在的国家，位于艾佛芮卡大陆的东部，西部则有一个著名景点——杀手家族揍敌客的老巢。 至于古甘玉国则在艾佛芮卡南边的桑萨梅大陆，猎人协会的总部，猎人测试的场地……都在此地。 “那就买两小时后去古甘玉的吧。”景旸叼着吸管，“到了那边，可以再转去天空竞技场，或者先去猎人协会附近逛逛。” “喔。”小滴点头，景旸摸出身上的那张猎人执照，“给你，看看买票给不给打折。” …… 小滴去售票处买了两张飞船票。 有猎人执照开道果然很便利，她都不用出示任何身份凭证——甚至售票处就有专门的职业猎人的购票通道，几分钟就搞定了。 小滴回去的时候，看到景旸在原来位置上摆弄着一个盒子。 盒子里整整齐齐摆放着十枚定制款戒指。 景旸取出甲乙两枚。 甲字戒一端刻着汉字「天道」，一端刻着汉字「甲」，乙字戒则是「哆啦」、「乙」。 两枚戒指的内侧，都刻着一道月牙形的图案。 景旸伸出手指，指上凝聚一团气，分别在两枚戒指内侧的月牙形图案上一抹，两个深灰色的『皎月』标记便接连成型。 小滴好奇地看着。 景旸将装着其余8枚戒指的盒子，以及小滴自己的乙字戒交给她，“来，哆啦滴梦，试试看。” 小滴将泛有银色光泽的乙字戒待在食指，转了一下，将「乙」位于指背，戒指内侧的景旸施加的月牙形标记就转到了她食指指腹的位置，紧贴着皮肤。 她好奇道：“要怎么用？” “事实上，我也是第一次这样用。”景旸也戴上自己的甲字戒，转了转后，稍微集中精神，顿时与食指指腹处紧贴皮肤的皎月标有了模糊的感应——甚至他也能感觉到小滴食指上那枚戒指的皎月标记的存在。 小滴似乎也察觉到了同样的事情。 景旸意念集中，像是拨打电话一样，选择了小滴的那枚月标，心中默道：【咳，test，test，能听到吗？】 “能听到……”小滴话说一半，闭上了嘴，也学着景旸的模样，闭上眼聚精会神。 很快，透过指上的皎月标，景旸脑海里传来小滴的声音：【能听到……】 小滴睁开一只眼，询问似的看着景旸。 【我这边也能听到。】景旸想了想，“传音”道，【取戒指的路上，我看见幻影旅团了。三个人。】 小滴正欲张嘴回应，连忙停住，然后闭上眼，认真地在心中默念：【我也看见了，也是三个人……】 【不要总闭上眼。养成习惯就不好了。】 小滴试着睁开眼，眉头微蹙，认真地集中精神，盯着食指上的乙字戒，过了好一会儿，景旸才接收到她的传音，【我忘记要说什么了……】 无言对视。 景旸道：【总之，还要两个小时检票呢。先找个地方坐坐，吃点东西。】 【好。】 两人一起离开，在大厅二楼找了家快餐店走了进去，随便点了些东西坐下。 …… “他们感情真好啊，一直在默默对视，却一句话不说……” “肯定是感情浓烈到了心有灵犀的境界。” “光看对方的眼神就能相互交流了吗？好羡慕这种爱情……” 快餐店里，附近桌的三三两两的人，时不时地瞥向景旸与小滴。他们进来坐下后，除了吃点东西之外，一个字的话都没有说过，只是时不时地眼神相碰，让人感觉视线之间似乎有爱情的火花在闪烁。 只不过也有人有不同意见，“你们怎么知道不是相看两厌，没话可讲呢？你们怎么知道人家不是姐弟而是情侣呢？” “去死啦！真是破坏气氛！” “你没见他们除了眼神交流，还会有表情变化的吗？哇，这个妹妹疑惑的表情好可爱……” “有点呆萌呢……” 实际上景旸和小滴透过月标进行的交流，可一点都不可爱。 【幻影旅团跑到机场干什么，他们是想抢飞船跑路？】 【那样的话，他们已经抢完了吧……】 【这倒也是。】景旸点点头，然后看向小滴，奇怪道，【你不是对他们好奇吗？既然碰见了，怎么没去找他们聊聊？】 小滴只是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 景旸笑道：【不会是担心你老大我吃醋吧，哈哈。】 小滴道：【我对他们好奇，他们也有可能对我好奇。如果变成那样的发展的话，总觉得事情会变得有点棘手。——凸眼鱼是比较稀有的空间类能力，他们是盗贼，如果看上了什么东西，大概就会抢占。】 景旸与她对视。 【如果是以前，没办法的时候，我可以加入他们。但是现在不行啦。】小滴说，【晓组织规矩第一条，听老大的；第二条，同伴之间，互相帮助，互不干涉，互不背叛。】她举起食指上的乙字戒示意了一下。 【你考虑得比我还周到……小滴，我承认现在是你比较强。】景旸拿起饮料杯与她碰了一下。【不过你们都是流星街的人，只是聊个天而已，只要不显露凸眼鱼，也不至于变成那种情况吧？】 小滴喝了一口饮料，默默道：【就因为我是流星街居民，所以我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啊。】 【也对。】景旸认可地点点头，【趁还有点时间，再测试一下月标传音的距离看看……】 【好。】 小滴起身，跟着景旸一起走出店门。 景旸传音道：【我往东边走，那边有个机场的洗手间。你往西走，那边也有个洗手间——顺便把戒指盒收进凸眼鱼吧。】 【好啊。】 两人一东一西地分开，但人虽然分开了，“语音频道”却一路上没有停下。 景旸边走边用月标与小滴私聊，走在候机大厅里，忽然附近传来嘈杂的喧嚷，似乎是有人的飞船票被抢劫了…… 第五十七章 西索的世另我 【嗯，还是能听见，很清楚。】 小滴一路走到候机大厅西边的洗手间，她径自打开一个隔间走了进去，同时借助食指上乙字戒的月标与景旸传音通讯，【基本感觉不到念气的消耗……】 她一抬手，具现化出凸眼鱼。 【不过，这个月标的能力，感觉可以直接用手机替代。】 用吸尘器将景旸交给自己的装有剩余8枚戒指的盒子吸了进去，小滴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景旸的回复，不禁有点疑惑。 【景旸？】 【哦……没事。】小滴的脑海里终于传来景旸的声音，【是我这边附近有些乱，好像是有好些人的飞船票被偷被抢了……】 候机大厅的东面，景旸这边人声嘈杂，一些人气势汹汹地去找机场的安保，一些人则恼火地夹着公文包打电话，当然更多的人则是趁着还未检票赶紧去补一张。 【是幻影旅团做的吗？】景旸脑海里传来小滴的询问。 景旸道:【也许吧。】 他没有太过理会这种事，很快离开，来到了候机大厅东面的洗手间。只是没想到这里居然也有人在抱怨，似乎也是不幸遭劫的即将登上飞船的乘客的一员。幻影旅团那些人至于这么low吗？或者换句话说，想抢飞船票抢这么多有什么用，是要改行当黄牛啊？ 就算库洛洛、玛奇、库哔他们三个身上不带钱，那随机抓几个“幸运”路人，武力胁迫攥出三张飞船票钱，也没那么难吧…… 景旸刚拐向男厕，随意瞥了一眼，心里顿时就有些郁闷。 洗手台的镜子前，帕利士通低头正看着手上的一张名片，察觉到有人看自己，扭头一看，顿时也笑了出来，“是你？” 帕利士通将名片放进一只银色的名片盒，收了起来，顺势从怀里取出一只签字笔，笑眯眯道:“看来真的是我的粉丝吗，居然悄悄跟着我到了机场，没办法了，哈哈，我就勉为其难给你签个名把。” 景旸认真道:“我要上厕所，偶像你要一起吗？” 今天到底是什么运气，怎么总是碰见些活宝……幻影旅团那帮非同凡人的疯子就算了，帕利士通这种可以说是西索的“世另我”的愉悦犯，景旸觉得光是一天内偶遇了两回，就属于相当晦气了。 景旸很想原地喊一嗓子“快来看啊杀妻案的倒霉律师在这呢！”，但又担心因此反而被帕利士通给盯上了，那样未免叫人头大，所以还是算了。他扭头进了洗手间，同时借助食指上的甲字戒对小滴道:【没事，碰见个怪人……】 景旸再次出来时，洗手池边果然不见了帕利士通的身影。 这也很正常，就像景旸以前对银达、门淇描述比司吉、金时所说的，“我认识他们，他们不认识我”。对景旸来说帕利士通是个“熟人”，可对帕利士通而言，景旸真就只是个路人，话都没正经聊过几句，怎么可能就因为偶遇过两回就突然对他另眼相看…… …… 差不多快到检票时间了，小滴在人群中站着，忽然左肩被身后的一只手拍了拍。 小滴回头，左脸颊被一根手指戳住。 景旸笑道:“你怎么会上两回当的？两个小时前才这样弄过诶。” 小滴道:“我记得啊，只是两次都上当了。” 景旸张了张嘴，周围人来人往，他一时间居然想不到该说些什么。 “这里人这么多，景旸怎么这么快找到我的？”小滴好奇地问，“你学会『圆』了吗？” 景旸笑了，指了指她的左腿根。牛仔裤布料底下的皮肤上有一枚星标。 “原来如此。”小滴恍然，不过很快又有了别的疑问，她示意了一下手上的戒指，“为什么要印在戒指上，也可以像星星那样，直接印在身上的吧？”周围人多耳杂，她隐去了标记、星标之类的词汇。 “你这么一说的话……”景旸想了想，答道，“可能是我潜意识里认为，‘通讯’这种事情，当不想‘接电话’的时候，就应该可以搁置不管的吧。——只要摘下戒指，就打不了‘通讯’了，这不是挺好的吗。小滴，你也不想天天被‘戒指来电’烦吧？” 小滴看着食指上的乙字戒，若有所思。 “走吧，检票去。”景旸笑着拍了一下小滴的肩膀，率先向检票通道走去。 路上，又碰见好些人聚在一起争吵着飞船票被偷被抢的事情，而且其中几个景旸有些印象，分明是之前立刻就去补票的人之一。 这是又被偷了一遍？ 景旸在双耳凝聚气，顿时听力大增。虽然不可能比得上漫画里可以通过聆听几十米外的心跳声来分辨出说话者的情绪的旋律，但不远不近地听一耳朵路人的争吵谈话还是足够了的—— “一定是有什么偷票团伙！我们这些人又不是同一趟航班，都被抢了！” “我被抢了两次啊！” “是个高个子！戴着兜帽，蒙着脸！” “你们这机场的安保到底行不行啊？居然让这种小偷强盗混了进来，实在太让人失望了……” “我被打昏过去前好像看到那家伙的眼睛，眼珠子很大！不对，是眼窝很深。” “看上去就像个死人的眼睛，只是一具会动的尸体……” …… “抓住他！小偷！” 候机大厅一阵混乱，几个安保追着一个瘦高人影，后者匆忙逃离，撞开了许多路人，只是还没等人看清他是什么样就如一阵风般掠过，几个安保一直死命追到洗手间，可将男洗手间找了个遍，也没发现对方。 几个男安保对视一眼，“要去女洗手间看看吗？” 他们这边还在犹豫，外面刚才被惊扰的候机乘客们，则是议论了一番，各自散去。 帕利士通收回视线，刚才那个小偷，从他头顶几乎没有气自然流逝来看，很明显是个念能力者。 他臂弯上挂着西服外套，白衬衫和领带都有些松松垮垮，本来正在为选择哪一趟航班而难以取舍，忽然眼角余光瞥见地上有一张机票随着气流从座位底下飘了出来…… 是刚才的小偷身上掉的吗？还是被撞到的路人身上掉的？ 帕利士通捡起这张飞船票，是前往古甘玉国的……他迅速抬头看了一眼航班显示屏，真是巧了，正在检票。 …… “抢票的是那家伙？”景旸这边已经检票过关。 小滴闻言，好奇道:“是谁？” “就是那天在餐厅碰见的那个，戴个兜帽，瘦瘦高高，说要弄死蜘蛛的……” “我们见过这样的人吗？”小滴疑惑道。 景旸道:“见过啊，好像是叫什么，端碗？还是端木？” 小滴道:“看吧，如果见过，还和蜘蛛有关，肯定能记得的。” “算了……”景旸道，“当我没说。” 小滴一脑袋问号，难道我说错了吗？ 两人顺利登上飞船。景旸还是第一次坐这种交通工具，难免有些新鲜感和好奇，这股新鲜和兴奋，一直持续到检票结束，飞船合上通道口，准备起飞的时候才突然间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了登上飞船的帕利士通。后者显然也因为景旸的注视而看了过来，发现是景旸后，露出了一副很欠打的笑容挥了挥手。 小滴用手指点了点景旸的手臂，指向飞船走廊的前方，一头紫色乱发的玛奇遥遥在望…… 景旸瞬间无语了。 “听说了吗？”人群里有人窃窃私语，“那个欧诘斯基也在这艘船上，我刚刚看到他捂得严严实实地上了船！那个死肥猪的样子，化成灰我也认得，他肯定是怕被打死，所以想逃出去……” 帕利士通也听见了这些议论声，脸上的笑容更盛，这张捡来的飞船票，真是有意思。 飞船的洗手间内，脸色枯黄，如同行尸走肉的瑞碗坐在隔间，口中不发出声音地喃喃自语着:幻影旅团……幻影旅团……幻影旅团…… 第五十八章 密室游鱼 猎人世界并没有景旸前世概念中的飞机，用的是类似飞艇的各种型号飞船，飞船内的活动空间也很大，有集体的大通铺，也有票价更高的多人房间、单人房间，当然也有更舒适的豪华包间。除了居住区外，还包括观景区、娱乐区，至于飞船驾驶员与空乘小姐、警务安保人员出入的区域则不对外开放。 这趟航班，从欧奇玛联邦所在的傩阿米力大陆西北角，直达位于桑萨梅大陆的古甘玉国东岸的托克邮国际机场，航程预计20小时。 景旸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是中午11点44，大概要等到明天七八点才能越过大洋落地。 “登机人数太少了……” “听说检票前机场出现怪盗，抢了很多人的飞船票……我们这一班是遭抢得最多的……” 两个空乘小姐在一旁，虽然面带微笑，却嘴角微动，在低声交谈着八卦。 景旸耳朵动了动。 小滴好奇地盯着景旸的耳朵。 “怎么啦？”景旸死鱼眼瞥她。 “耳朵……”小滴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怎么动的？” “这么动的。”景旸捏着她的两只耳朵轻轻拽了拽，“行了，先去房间准备一下。” “准备？”小滴疑惑，倒是没管他摸自己的耳朵。 “我们身上的气太显眼了……”景旸拿着飞船票，踏入飞船的休息区，在前台的空乘小姐处拿到钥匙，跟着一众拎着箱子、背包的乘客，和小滴很快找到了他们的房间，“是这了。” “看来，真的是很巧。”隔壁的房间们打开，帕利士通松了松领带，扭头就看到了景旸和小滴。 景旸跟没听见似的，开门后将好奇地打量帕利士通的小滴拖了进去，砰，房门关上。 …… 帕利士通脸上的微笑不变，他穿上西装外套，一手抄着裤兜离开。 途径观景区域时，三三两两的人群里，一个正在低头看书的黑发青年忽然抬起头，额头白色布带下的双眼幽深得仿佛一潭死水，看向了踏入豪华包间区域的金发西装男子的背影。 “怎么了，库洛洛？”一旁玛奇问。 “看到个高手。”库洛洛平静地说。 …… 帕利士通从容地来到豪华包间区域，这里的房间与别处不同，外面也并非都是墙壁，有着通透的窗户，能看到一些并未有人入住的房间内豪华奢侈的布置，位置比较好的话，甚至能直接在房间里欣赏飞船之外的云海风景。 高高胖胖的欧诘斯基舒爽地躺在豪华包间巨大的床上，忽然听见门禁处传来声音。 他皱眉，走过去拉开窗帘，看到门外站着的居然是帕利士通。 是那个帮自己打赢了官司，不仅成功脱罪，还得到死去妻子所有的遗产的律师！ 虽然作为律师，帕利士通的手段让人不寒而栗，但这可实打实的是自己的大恩人，自己能有今天的潇洒，全是这位大律师的功劳。 “帕利士通律师，这么巧，你也在船上？”欧诘斯基开门后，本来想热情地给一个拥抱，却被帕利士通脸上忽然变得严肃的表情弄得有的茫然。后者开口后说出的话更是让他吓了一大跳，“欧诘先生，这艘船上有想要你性命的杀手。” “什么？！”欧诘斯基心肝一颤，“这是怎么一回事……” 帕利士通淡笑道:“我能说的也不多，希望下飞船之前，欧诘斯基先生多加小心，最好不要随便离开房间，也要小心——” 第五十九章 人类真是有趣 密室游鱼？ 看到这副场景，景旸立即想起了漫画的友克鑫篇，幻影旅团团长库洛洛用来吃人的一条念鱼，那是他『盗贼的极意』书中封存的诸多他偷来的念能力之一。 密室游鱼，顾名思义，这种念鱼只能生存在密闭的室内。 被它咬掉身体的任何部位，不会痛，不会流血，也不会死。 但是当“密室”的环境解除的话…… “这是你的念兽？”景旸看着室内似乎正在进食的白色念鱼，大拇指向后上方的角落指了指，“走廊里可是都有监控摄像头的，你是故意没有躲开？” 帕利士通微笑着说：“为什么要躲开？我可没进去。而且，他又没有受伤，不是吗？” 房间里的沙发上，欧诘斯基背对着窗外的他们。幽暗的室内空气里飘浮的白色念鱼，时不时地在其身上啃上两口。就这么一会儿，欧诘斯基胖胖的身体就东缺一块、西少一口……但尽管已经伤成这样，他却没有流出一滴血液。欧诘斯基在颤抖，他似乎想挣扎逃开，可一条腿与半边身体已经残缺，根本无从使力，只能绝望地坐在沙发上。 “你猜……”帕利士通虽然在笑，却让人感觉他满脸浓重的阴影，整个人透着一股邪门，他语调轻松地问景旸，“他能听见我们说话吗？” 景旸注意到，在帕利士通说这句话的时候，房间沙发上背对他们的胖子，身体明显地一颤。 “他能听见。”景旸说，“但却没有大喊大叫，或者求饶。是那条鱼把他的嘴巴或者喉咙吃掉了？” “谁知道呢？”帕利士通面带微笑。 “欧诘斯基，之前那场旷日持久的杀妻案的胜诉方。” 就在这时，库洛洛单手拿着本书，也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 景旸顿时化作死鱼眼。这几个意思？ 密室游鱼是帕利士通的能力，然后被库洛洛给偷走了？ 换句话说…… 景旸心中一动，换句话说，库洛洛的『盗贼的极意』，只会偷走目标所展示的念能力，也就是『发』衍生的“技能”？ 漫画里帕利士通后来成为猎人协会的十二支的“子”，位居副会长，不可能是个用不出念能力的麻瓜。——所以被库洛洛偷走一项“技能”后，本身的气还在，念能力的基础还在，只是无法再使用被偷走的那一项“技能”？ 景旸这样思考的时候，库洛洛已经站到了帕利士通的另一边，望着密室中的游鱼，静静地说：“真是艺术般的能力。蚕食对方，却不流血，但造成的伤害却已经发生，只不过延迟了。肯定存在某种机制，触发后，就是这个人的死期……条件是密室的环境吗？” 帕利士通瞥了这个黑发青年一眼，笑容不变地说道：“我这个人呢，看到美好的东西，就忍不住地想要破坏。” “欧诘先生确实杀死了他妻子，而且还是残忍的虐杀。多亏了我的辩护，他才成功脱罪。”帕利士通笑容愈发地阳光灿烂，“逃脱了法律制裁的他，肯定很得意吧？听说他也在这艘船上，只要想到他现在幸福美好的心情，我就忍不住地想要毁了他……” 什么阳光男孩！景旸提醒道：“你别忘了他能听见你在说什么。” “这正是美妙之处啊……”帕利士通松了松领带，却不再继续说下去。 库洛洛默然，心道：「正是美妙之处……难道这个人觉得被人憎恨是件很美妙的事情吗？」 景旸泛着死鱼眼。 漫画里帕利士通曾对金有过这样的自白…… 帕利士通认为大多数人被爱的时候会产生幸福感，但他自己却属于那种少数的，被人憎恨的时候，才会体会到幸福的人…… 如果说西索属于那种喜欢栽培、等待能够与自己厮杀的果实的“果农”的话，那么帕利士通毫无疑问就属于那种会故意犯贱、故意折磨别人，以玩弄人为乐趣，从而惹得人人讨厌他、憎恨他的“阳光大男孩”。 祝你早点碰见你生命里的那位金哥哥！ 景旸懒得再理会帕利士通这货，转身走开。至于库洛洛会不会成功偷到帕利士通的密室游鱼，关自己毛事？ 「人类，真是有趣……」 库洛洛心里品味着帕利士通可能存在的心态，竟也不由地露出一抹微笑。 他扭头看向帕利士通，仿佛才刚刚认出对方一样，惊讶道：“你是帕利士通律师？我是你的粉丝……” …… 回去的路上，走在只有零星几个睡不着的乘客在外游荡的观景区，景旸眺望着窗外滚滚的模糊云雾，眉头并未松开。 自己从房间出来可不是为了帕利士通的什么密室游鱼杀人的魔术戏法，而是因为躺在床上忽然间心绪不宁，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而这种心绪不宁的异样感，景旸到现在也仍然有，仿佛是…… 景旸环顾四周。观景区有一些男女游客裹着毯子搂坐在一起窃窃私语，也有寂寞无聊坐在这里的乘客玩手机偶尔发出闷笑……似乎一切都很正常，可又好像不正常，但具体哪里不正常，景旸也说不上来。 就在此时此刻，一团拳头大小的特殊念球，静悄悄地在空气里飘浮着。 「算了，回去睡觉。」 景旸用手搓了搓脸，反正明天早上飞船差不多就到站了。 「帕利士通杀的那货，只要有人打开他的房间门，密室游鱼就会消失，那个被吃掉大半身体的货就会当场死亡……最好下飞机了再有人打开他房间，不然哥们这不是要躺枪？莫名其妙吸入一道死气……」 景旸往房间的方向走去，面前飘浮着的特殊念球，与他擦肩而过。 …… “不对啊。” 一路走回房间，景旸开门的时候，忽然想到一点，“库洛洛偷了帕利士通的能力的话，吃那个死胖子的密室游鱼恐怕会当场消失，那死胖子会立即变成真的死胖子……”他扭头朝来时的方向望去。 库洛洛竟然能从帕利士通那个死变态手里偷走念能力？景旸摇摇头，开门进去。 “什么鱼？” 小滴打开房间的灯，没有戴眼镜的她，两只惺忪的淡紫色大眼睛，竟有些魅惑。 …… 灯光稀少，昏暗的飞船内，居住区，娱乐区，观景区……拳头大小，脑袋大小，指头大小，一个接一个的特殊念球，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在空气中悬浮，飘荡，穿过墙壁，掠过地板，仿佛只是一场梦幻，并非真实的存在。 洗手间，一团特殊念球穿过隔板，飘然飞出。 瑞碗面色如枯槁，仿佛全身的血肉都被抽干，他眼神涣散，口中依然在无声无息地喃喃自语。 第六十章 简直是超幸福的 “啊！！！！” 门外走廊远处隐约传来的一声尖叫，把小滴从梦中吵醒。 她揉了揉眼睛，摸来眼镜戴上，起身后发现景旸也已经醒了。 “什么柯南剧情……” 景旸一个挺身，坐了起来，摸了摸心口。 小滴看到他的动作，立刻明白了什么，“那个被鱼咬的人死了？” “嗯。”景旸点头，“就在尖叫声响起前的半分钟……看来是因为有人打开了欧诘的房门，密室游鱼消失，导致欧诘当场暴毙。” 他看了一眼时间，才刚刚早上5点，距离预计飞船抵达目的地的时间，还剩下3小时。 小滴头发凌乱地翘着，好奇道：“这么说的话，库洛洛并没有能够偷走那个人的念能力？” 景旸沉吟道：“也有另一种可能。” 他与小滴对视了一眼，“库洛洛现在正在偷……赶紧刷牙洗脸，说不定还能赶上看看好戏。” 两人麻溜下床，进去小小的洗手间，一个先刷牙，一个先洗脸，然后交换。 收拾停当，景旸和小滴出门。 房门一打开，就能感觉到外面闹哄哄的气氛，走廊上有许多人匆匆经过，呼朋唤友似的交头接耳。 “有人死了！” “听说是个名人……” “就是那个欧诘！欧诘斯基！” “那个杀妻案的欧诘斯基？” “死得好啊！” “赶紧去看看……” 跟着看热闹的人群，景旸和小滴朝观景区方向走去，隔着观景区，对面就是豪华包间的区域，此刻那边正聚集着许多围观的乘客，空乘工作人员尽力地在维持秩序，但有些力不从心，一时间焦头烂额，却也庆幸，还好这趟航班因为机场小偷的意外，实际登机的人数很少，只有一百来号人，并不满额，否则现在还会更加混乱。 大多数乘客都去围观杀人案现场了，观景区这边的人变得稀少。粉色乱发的玛奇，正看着窗外的云海。头发很长，掩住面容，只露出一只眼睛的库哔，则坐在旁边低头摆弄一只手机。 景旸并未多看他们。库哔这个具现化系的还还说，玛奇这个变化系的高手，给自己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自己只花了两个多月就拥有了9000念量，不谦虚地说，这里头肯定有自己资质出色的缘故，但或许这也说明了一个很有可能成立的事实：在念能力者的起步阶段，只要有天赋，肯努力，念量的积累，可以在短期内就实现飞跃式的进步。 玛奇这些人算不算有天赋？他们又修行了多久？她有多少的总念量？1万？2万？多少万？ 尽管念量并非决定一个念能力者实力高低，更非判断实战胜负的唯一因素，但用来衡量理论上的纸面实力，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避开如同混进羊群的猛兽的玛奇两人，景旸和小滴去热闹胡乱的现场看了看，安保人员忙得满头是汗，一边维护命案现场，一边派人联系地面人员，一边又对着对讲机压低声音交流，似乎在谈论查看监控之类的事情。 没有发现帕利士通或者库洛洛，景旸和小滴还没吃早饭呢，就直接去了娱乐区，这里同样显得冷清。 冷清的用餐区域里，其中一张桌坐着帕利士通与库洛洛，二人竟似乎一副相谈甚欢的状态，就好像是在进行一场粉丝与偶像的见面会，聊得相当尽兴……好吧，景旸看不到背对自己的库洛洛的神情，但从帕利士通那副兴高采烈的贱样来看，事情好像朝着景旸没想到的角度在发展。 景旸与小滴在不远处的一张空桌坐下用早餐，偶尔朝帕利士通他们那桌看上两眼，直到帕利士通拿起笔在库洛洛递过去的一本书上潇洒地签了个名并用手掌合上后，库洛洛才很客气地起身离开。 ……偷完了？就这么简单？ 景旸表情不变，心里头相当惊讶。小滴倒是不受影响，也没有东看西看，端端正正地将自己的那一份早餐吃完后，很礼貌地说了句：“我吃好了。”然后这才回头看向帕利士通他们那边，这才发现库洛洛已经离开了。 帕利士通似乎早就发现他们在偷看，笑容灿烂地朝景旸挥了挥手。 景旸翻了个白眼，低头吃早餐。 只是很快地，帕利士通自己走了过来。 他明明可以很自然地坐下，却偏要特贱地问道：“我能坐吗？看你们像是一对情侣，又像是姐弟，我不会很打扰你们禁忌的感情交流吧？哈哈，开玩笑的。” “你有事吗？”景旸头也不抬，筷子不停。 帕利士通微笑道：“就在刚才，密室游鱼被他偷走了。” 景旸不爽地眯眼看他。小滴则满脸的好奇地看了看帕利士通，然后对景旸做了个手指在脑袋旁边打圈的姿势，似乎在询问景旸，这个一脸笑容的人脑袋真的没有问题吗？ 帕利士通的笑意更深，“你们还真的知道那位幻影旅团的人的能力啊……” 景旸并不觉得自己的脸色有多明显的变化，可下一秒帕利士通再次恍然自语道：“啊，看来你们连他是幻影旅团的成员这一点，也早就很确定了。” “小滴，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景旸对小滴说，“情报都被这个怪人看完了。” “是因为我吗？”小滴很无辜。 景旸揪了揪她的脸颊。 帕利士通笑意盈盈地看着这一幕。 发现他的笑容，景旸颈后寒毛都竖了起来，顿时警惕地看着帕利士通，问道：“你不会觉得我俩也很美好，也想忍不住破坏破坏吧？” 小滴抬手，正要具现化出凸眼鱼，被景旸连忙伸手按住。 这妹子也太实诚了，老大一表现出敌对态度，就一副直接要进入战斗状态的架势…… 帕利士通的笑容淡了一点，他靠在椅背，望着飞船的天花板，平静地说道：“我会忍不住想破坏美好的东西，是因为我跟一般人不太一样……我，只有在被人憎恨的时候，才会觉得幸福……” 巴拉巴拉巴拉……景旸翻了个白眼，旁边的小滴又对他做了个手指在脑袋旁边划圈、怀疑帕利士通脑袋有问题的动作，景旸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小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想表达什么？”景旸打断帕利士通的吟唱，“你明明看出来那货不怀好意，但还是顺着对方的意思，任由他满足了能力的条件，偷走了你那条鱼的能力？” “你是想说，这种很有可能毁了你自己，被自己所憎恨的行为，”他瞪着死鱼眼说道，“简直是超幸福的，快要给你爽死了吗？” 帕利士通脸上的笑容第一次这么的“真诚”，他笑得满脸阴影，柔声道：“你看，我就知道，我们很有缘分。” ……捏麻麻的死变态！景旸真想一拳招呼上去，不过现在是不行了，因为有人来了。 飞船的一位安保人员找了过来，要请景旸和帕利士通走一趟。 第六十一章 我早该一了百了 “库洛洛，你说那个人是故意让你偷走能力的？” 玛奇微微皱眉，不是很能理解这种情况。 库洛洛单手拿着一本书，面带若有若无的笑容，“没错。而这无非是三种情况。一，我猜错了，他根本没有意识到有被我偷走能力的危险；二，他意识到了，但仍有自信，即使被我偷走了能力，也可以从零开始，开发出新的能力；或者是三，这个被我偷走的能力，他本来就没有当回事……” 两人现在就在案发现场附近，库洛洛因为出现在昨夜的监控视频里，是最先被喊来咨询情况的。 在没有被妨碍到行动目标的时候，幻影旅团的成员们的行事风格因人而异。有喜欢横行霸道、看谁不爽顺手就杀了的，比如窝金、飞坦这类负责特攻、刑讯的人员；当然也有相对地愿意遵守部分社会规则的，比如侠客等头脑比较好的——毕竟，如果凡事都以暴力开路的话，头脑不就反而没有用武之地了嘛？ 比如侠客就很乐意花钱买东西，至于钱是哪里来的就另说了；而飞坦等人则对花钱买东西这种行为嗤之以鼻，从来都是坚守盗贼的立场，想要什么那就直接开抢。 总而言之，库洛洛没有直接杀了请他去问询的飞船安保人员，也很正常。 玛奇和库哔听说后就找了过来，库洛洛应付了一下问询人员后，也简单地给玛奇、库哔说了一下真实的情况。 “这不对吧？”玛奇并不完全认可库洛洛的分析，质疑道，“对方怎么能确定你的能力的实际效果？万一你的条件达成，他会彻底失去念，或者强制进入绝，或者干脆就会死呢？潜在的危险也太大了，怎么可能有人愿意主动地去做这种事？” 一直静静听着的库哔这时说道：“玛奇，你说的那些更极端的结果，也需要更为苛刻的达成条件吧？毕竟念能力也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这正是那个人类的有趣之处。”库洛洛若有所思地说，“我猜，他会很享受毁掉自己，被自己憎恨的那种可能性。” “他们来了。”库哔忽然说。 玛奇和库洛洛都看了过去，直接由飞船安保人员领过来接受问询的帕利士通和景旸带着一个黑发眼镜少女走了过来。 帕利士通一见到库洛洛，立刻扬起阳光般的笑容，打招呼道：“哈哈，玩着怎么样？好歹花了我一下午开发出来的小玩具，应该不至于无聊吧？我正烦恼该怎么丢掉这种随手制造的小垃圾呢，没想到你就来帮忙收拾了，真是太感谢你了。” “看来，是第三种。”玛奇说，视线在笑容满面的帕利士通、若无其事的景旸以及满脸好奇的小滴身上掠过。 “嗯。”库洛洛合上书，对帕利士通微微一笑，“就算你这样言语挑衅，我也不会讨厌你。” 帕利士通笑容不变，“那还真是遗憾啊。你该不会是人格有缺陷吧？那我确实是冒犯了。” 你不嘴贱能死是吧？景旸真是服了。神经兮兮的，帕利士通这货是具现化系？ 所以事情的经过是：帕利士通这货上了飞船后听说欧诘斯基也在，于是忽然想毁了这个虐杀了妻子之后逃脱法律制裁，可能正要享受美好人生的家伙，所以花了一下午时间特意开发了一个反过来可以虐杀对方，给对方以绝望的密室游鱼？ 对付一个不会念的普通人，至于这么大费周章的吗？ 景旸心道小滴的看法还真没错，帕利士通这货确实脑袋有恙…… 飞船的安保人员，以及靠近一些的围观乘客，都是些麻瓜，根本听不明白他们这些云里雾里的对话。 很快，帕利士通与景旸接受问询。 景旸只说自己是夜里无聊到处逛逛，很快就回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实上从监控视频里看也确实如此，景旸是出现在欧诘斯基房间外的时间最短的；而帕利士通就比较能说了，他对着问询的安保人员侃侃而谈，差点把人家聊晕…… 忽然，走廊那端传来喧嚷，似乎有人想要强行冲开人群挤过来，引起了一阵混乱。 景旸等人看了过去。 有安保人员皱眉去拦住对方，后者很快被安保人员制住，但却拼尽力气大喊道：“幻！影！旅！团！！” 人群安静了片刻，忽然轰地一声更加喧闹起来。 是那个A级通缉犯的幻影旅团？ 这个人在鬼叫什么，难道这艘飞船上……有幻影旅团？！ 砰！ 那人趁安保愣神，一把将其推开，他掀开自己的兜帽，露出一副人不人鬼不鬼，枯槁如行尸走肉的样貌，涣散的眼瞳恶狠狠地瞪着库洛洛、玛奇、库哔三人，咬牙切齿地冷笑道：“幻影旅团，你们还记得我吗？” “他是……那个有名的考古学教授瑞碗？！”人群里有人认出了瑞碗，惊呼道，“他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我听说他遭遇不幸，家里人都被杀——天哪，是被幻影旅团杀死的？！” “这些人是幻影旅团？！” 围观者哗然，惊骇地看向库洛洛等人，甚至连景旸三人也囊括了进去，一些人已经害怕地悄悄退走。 刚刚还在问询的几个安保人员惊疑不定，真的假的？这些人都是幻影旅团？那个杀人如麻的恐怖盗贼团伙？ 相比起来，库洛洛他们就平静多了，或者说压根就没什么反应。 “你是谁？”库洛洛问。 “呵呵，呵呵呵……”瑞碗似哭死笑道，“你杀了我全家，杀了我所有的朋友，甚至连我的邻居都不放过，只为了找出什么狗屁的真武王的宝藏有关的资料……你们，该死啊！我苟活下来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恨不得生吃了你们的肉……呵呵，呵呵……” 真武王，又是真武王？ 景旸看得，随着瑞碗凄惨的冷笑声，空气中开始浮现出一个又一个的念球。 这些都是肉眼看不到的气凝聚的气弹，库洛洛他们三个，以及景旸三人，却都同时看见了。就好像是密密麻麻的鱼群一齐浮出了水面，在周围的空气里，密密麻麻的念球散发着浓郁的气，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景旸顿时明白了，自己昨夜心神不宁的原因，恐怕就是这个！ 这整艘飞船的空间内，都被这个瑞碗散布了这些随时都有可能爆开的念弹，密密麻麻，难以计数……为了杀死幻影旅团，他要拉着整艘飞船的人为他陪葬？ “在机场抢飞船票的人是你？”景旸看向瑞碗。 瑞碗的脸颊似乎又消减了一点，他喃喃道：“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也不想这么多人一起死的……” 嗖！ 玛奇眼神微冷，她脚下一顿，身形在库洛洛和库哔旁边消失，一闪便出现在瑞碗的身后，却听瑞碗道：“我一死，这些念弹，就会立刻引爆……还有，我现在身体可是很脆弱的，你们最好不要随便动我。” 玛奇足够将瑞碗的脑袋从脖子上斩下的手刀，将将地在瑞碗的脖颈处停下，抬眼看向对面的库洛洛。 瑞碗如厉鬼般惨然笑道：“呵呵呵……我的这个能力，叫做『我早该一了百了』……” …… 『放出系·我早该一了百了』 『1.瑞碗以生命力为代价，释放出只有他能看到的特殊念球。』 『2.念球的释放不可逆，不可停止。』 『3.释放成型的念球，会朝着幻影旅团成员所在的位置靠近。距离越近，瑞碗的生命力消耗速度越快，释放成型的特殊念球也越多。』 『4.特殊念球只有在幻影旅团成员的1公里范围内，才可以转换成具有破坏力的念弹。』 『5.瑞碗死亡或生命力耗尽之时，如果符合4，则所有特殊念球立即转换为念弹并引爆；如果不符合4，那么所有特殊念球将随风消散……』 …… 随着瑞碗语气幽冷地解说，越来越多的念弹在空气中浮现，并确实呈现出朝着库洛洛他们那边靠拢的趋势。 景旸简直头皮发麻，这么多念弹一同爆炸，能不能炸死幻影旅团这帮人先另说，船上的其他人会不会一起被炸死也先不谈，但这艘飞船无疑是肯定会当场被炸毁后坠落到下方的汪洋大海里。即使飞船内的人没被炸死，也很难有幸存的可能…… 库洛洛平静道：“这样啊，我明白了。” 他与玛奇、库哔交换了一个眼神，便直接朝不远处飞船内较为开阔的观景区走去。 【注意配合我。】 小滴的脑海里，忽然间传来景旸的声音。 景旸默不作声地跟上了幻影旅团的三人。 第六十二章 飞星泡泡 事态的发展实在太奇怪了，所以实际上很多围观的乘客，还没有能回过神来，甚至相当一部分人，还在怀疑所谓幻影旅团就是那几个人的这件事的真实性——毕竟相比起来，口口声声说要报仇的瑞碗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才更加可疑。 瑞碗以生命力凝结的特殊念球，转化成了随时可以引爆的景旸等念能力者可以看到的气弹，可对这些普通人乘客而言，只不过是那个瘦如干尸的曾经的考古教授在魔怔似的说着恐吓威胁的话罢了，真要论起危险，可能还比不上不远处房间里那具欧诘斯基的死尸…… “站住！”几个安保人员虽然也搞不清楚状况，但不管怎么想，现在也不是可以随便将这些危险分子放走的时候，他们取出腰后的武器装备，追上想要离开的库洛洛几人，警告道，“请配合我们——” 砰砰砰！ 也不见库洛洛和玛奇是如何挥拳动作的，这几个想过去阻拦他们的安保人员，就已经被击倒在地。 人群愣了一瞬，立刻轰的一声，直接乱了。 许多人意识到，这几个人，是来真的…… “不会真的是幻影旅团吧？！”一些人边跑边惊恐地说。 “你管那么多呢！看着像好人吗？” “躲回房间里！” 人群四散而逃，休息区里有人睡眼惺忪地开门探出头，被慌乱的路人搞得晕头转向，“等等，发生什么事了？” 然而，也不是所有人都被吓跑了，毕竟看上去，那几个安保人员只是忽然间自己昏倒在地，他们之中也没谁看见真的是库洛洛和玛奇动的手。这些人里，走出几个体格魁梧的壮汉，皱着眉挡在库洛洛他们面前，“先不要走——” 砰！砰！砰！ 几个壮汉破布袋一样，话还没说话就被什么重物撞飞了似的，压倒了许多路人。 一时间，现场尖叫声不断，更为混乱！ 空乘小姐们手足无措地看着这一切，躲在柜台后面，手一边抖，一边拨打电话。 “你们……你们……”瑞碗瞪着眼，似乎也不知道说什么。 玛奇回头，莫名地一笑，“反正你都要把整艘飞船的人都炸死了，还在乎我们怎么对待他们吗？” “幻影旅团……” 瑞碗干尸般的脸上浮现一抹潮红，神色透着几分狰狞，他的生命力在加速流逝，仍然在释放着只有他能看到的特殊念球，并接连转化为一颗颗气弹……瑞碗咬牙道：“没有用的，你们在这里，已经无处可逃了……你们就随我一起，一起下地狱吧！” 只是，幻影旅团的三人，似乎并不想理会他，在混乱的人群里，唯独他们不受影响，很快来到了飞船观景区的窗边。 砰！ 库洛洛一拳打碎窗户，顿时因为压力差，狂风从碎裂的窗户涌入飞船内。 本就慌乱的人群，因为库洛洛突然的举动，而更加惊恐，这帮人在干嘛，莫非这是要来真的？怎么突然间打碎了飞船窗户，这，这不要命啦？！ 瑞碗愣愣地望着他们，库洛洛三人只穿着常服，不像是携带降落伞的样子，他们不可能敢直接从飞船上跳下去的。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库哔已经从库洛洛打碎的窗户缺口处爬了出去，在外面的猎猎狂风中，左手抓着窗沿，稳稳地踩着飞船外壁，攀援似的挂在了外面。 “这些人真是疯了疯了！救命啊！” “谁来阻止他们胡闹啊……” 乘客们更加乱作一团，有人在逃，也有本来还在休息区的人一头雾水地赶了过来查看情况，于是就乱上加乱。 在这混乱的人群里，景旸不知何时也悄悄靠近了一面观景区的窗户。 他伸出手指，指甲上以『周』的技巧缠绕了一层气，伸向窗户玻璃，却瞥见不远处，帕利士通那贱人在看着自己，还在笑。 笑你妹啊！大家要一起死了你知道不？ 景旸心中传音：【小滴，闹出点声音大的动静……】 实际上现场更乱的是瑞碗的心情。 他从未预料过这种情况，真的要到决断的时候了，要现在立刻就引爆所有念弹吗？杀死所有飞船上的人？ 如果有可能，他真的只想让幻影旅团的这些人与自己陪葬而已…… 瑞碗心中煎熬，身体加速地在消瘦，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残余的生命之火。他双目布满血丝，直勾勾地望着那三个幻影旅团的人的动作，心中祈祷着他们只是在虚张声势，他们不可能…… 窗外的库哔对着身后的空气伸出右手，另一艘一模一样的飞船凭空出现。 …… 『具现化系·神的左手恶魔的右手』 『库哔可以用右手复制出左手触碰的物品，复制品持续24小时……』 …… “对了，你们会开飞船吗？”玛奇踩住窗沿，临走前问了一句。 库洛洛道：“应该挺简单的吧？试试就知道了。” “喂……你们……”瑞碗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脸色愈发潮红，喉头一甜，喷出一口污血。 小滴得到景旸的传音，她正要具现化出凸眼鱼来点大动静吸引库洛洛他们的注意力，却见帕利士通已经坦然走了出去，笑着对库洛洛说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人讨厌吗？如果这样呢？” 景旸加持了『周』的指甲悄无声息地在窗户玻璃上切割了一个圆形，而后弹指将切割的一小块圆形玻璃击飞，落入外面的滚滚云层。瞬间，一阵风从玻璃圆洞涌入。 “轰！！” 小滴具现化出凸眼鱼，用力砸在地板上，重重地砸出一个巨大的裂坑。 景旸划开手指，一团气裹着他的一缕鲜血，如同泡泡般顺着玻璃圆洞飞了出去，紧贴着飞船的表面，在景旸的操控下，拐向别处。景旸立刻伸出手掌堵住窗户上的圆形孔洞，风声戛然而止。 即使是本就嘈杂不安的人群，也被小滴这妹子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而且她手上的吸尘器哪里冒出来的？ 小滴看向帕利士通，“放心吧，你其实很讨厌。” “是吗？”帕利士通看了看小滴，然后看向库洛洛，接连竖起几根手指，笑容愈发灿烂，“如果这样呢？你的能力有以下几个前提条件。一，你必须亲眼见证想要偷的能力，这也是为什么，你在今早，又特意去看了一下密室游鱼。二，你必须听能力的主人回答相关的问题，所以你又找上了我。以及，这些条件必须在一定的时限内完成……” 砰，砰！库洛洛与玛奇又接连打碎剥离窗户，在狂风中稳稳地抓在窗沿翻身到飞船之外，随时都可以跳到旁边那艘库哔具现化出的飞船复制品上……就在这时，小滴在人群中举起手，对他们说道：“我是从第五街来的！” “流星街人？”玛奇正要跳到相邻的飞船上，闻言朝小滴看了过去。 “是么，那再见了。”库洛洛平静地用腾出的一只手，不知从哪摸出来一把匕首，甩手朝似乎无法接受现实的瑞碗刺了过去。“走吧，玛奇，库哔。” “好的。”库哔回应的时候，余光忽然瞥见从视线死角处，似乎有一个泡泡似的东西飘了过来。 泡泡里头，一个血丝组成的五芒星隐隐若现，飘向他的额头…… 噗！匕首嗖地刺中瑞碗的咽喉，他深陷的眼窝中，本就显得很大的眼珠立刻凸了出来，口中溢出鲜血，发出嗬嗬的怪声。 啪！飞星泡泡碰到库哔额头的一瞬间，就真的如同泡沫般碎裂，与此同时，内蕴的血丝五芒星也印在库哔的额头，倏地留下一个玫金色标记。 嗖！玛奇纵身一跃，落到库哔具现化出的飞船复制品上，抬头一看，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库哔突然一脚将库洛洛踹了出去…… “库洛洛！”玛奇惊叫，全身的气化作丝线，及时地缠住从高空跌落的库洛洛，她怒目而视道，“库哔！你在做什么？！” 库哔却看也不看他们，又重新从破碎的窗户钻回了飞船。 “可惜啊，似乎来不及了。”帕利士通指了指身后，对景旸说道，“那个人已经快咽气了……” 瑞碗在不甘中，捂着贯穿喉咙的匕首，一头倒了下去。 他眼中所剩不多的神采迅速退去…… 飞船内密密麻麻的气弹，随着他最后的生命力走向消散，迅速绽放出一团团光芒…… 在最后的关头，受到景旸操控的库哔左手抓住帕利士通，右手对着一旁的空气…… 景旸飞身一跃，抓住小滴的手，两人同时释放出最大的『坚』护体…… 嗖嗖嗖嗖……在帕利士通有些惊讶的神情中，整个飞船内的空间里，迅速地被一个个“帕利士通”的复制品占据、填满…… 在无数双帕利士通复制品的皮鞋的掩映中，瑞碗彻底停止了呼吸，眼瞳放大，一缕死气从他身上飞向景旸的心脏…… …… 轰隆！！！ 整艘飞船冒出火光，在这高空中发出惊人的爆炸，巨大的风暴将旁边的复制品飞船都给震动、推远…… 第六十三章 都给我挺住啊！ 原来的那艘飞船内部发生大爆炸，强大的冲击力，震荡这高空的风云，卷起狂乱猛烈的气流…… 玛奇及时用气变化的丝线化作一张网，将库洛洛捆住拽了回来。 脚下库哔用能力复制的飞船在紊乱的气流中摇晃不止，玛奇没办法，只能又变化出更多的念线，飞速地将整艘飞船一圈圈捆住，将自己与库洛洛牢牢绑缚、固定在飞船表面。 库洛洛差点从高空坠落，摔到数千米下的大洋而死，又侥幸被玛奇救了回来，可他的脸上却并没有什么大起大落之后的情绪，似乎压根就没有将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 被绑在飞船复制品的顶部外壁，库洛洛仰躺着，刚好能看到那在爆炸中喷涌火光、不断崩解、摇晃中斜坠的原飞船，炸开的裂缝的火光中，隐约可以看到焦黑、血肉模糊的死尸。 他怔然道:“玛奇，为什么还绑着我？” “怕你摔死。”玛奇冷哼一声，“先进去。” 说着，她不再去看那艘在爆炸中走向灭亡的原飞船，以身上释放的念线当做安全绳，将库洛洛当成溜溜球似的，一路带到了飞船内——库哔复制的这个飞船，是观景台的窗户被打碎了一个可供库哔出去的那个版本。 玛奇将窗户缺口堵上后，才解除了捆着库洛洛的念线。 因为外界不稳定的猛烈气流，他们脚下的这个飞船复制品还在不稳定地摇晃。 偌大的飞船，与之前那艘一模一样，只是空无一人。 由于库哔的复制，这艘飞船也保持着复制时的飞行状态。虽然很有可能本身就是自动驾驶，但现在受到爆炸的冲击，谁也不知道，如果没有驾驶员校正，这艘复制而来的飞船还能不能安全地抵达陆地…… “距离原本的航程，还有两个多小时，就要飞到陆地。”库洛洛脱困后，稳稳地站在摇晃不停的飞船地板上，从容地朝飞船前端的工作人员的区域走去，“库哔的能力复制的物品能够存在24小时，按道理来说，是足够我们安全着陆了的。” “按道理来说？”玛奇沉着脸跟上去。 “谁知道库哔如果死了的话，他用能力复制的物品，会不会立刻消失呢？” 库洛洛边走边说。 谈论同伴的生死，也与他对待自己的性命时的反应一样，那就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1，库哔复制的东西，就是会存在24小时，与他本人的生死无关；2，库哔一死，这个复制来的飞船会立刻消失，我们也会葬身大海；3，库哔死后，他的能力变得更强，这艘复制的飞船将永久存在下去……” 两人走入飞船的驾驶操作间，玛奇打断他的话，问道:“库洛洛，我们真的不管库哔了吗？” 库洛洛开始观察复杂的飞船操作台，闻言头也不抬地反问:“你认为库哔会背叛旅团吗？” 玛奇一时语塞。 “在最后关头，他一定是被当时飞船上的某个人，可能是某个操作系的能力者，给控制住了，所以才会突然袭击我。”库洛洛的语气平常到像是在诉说一件别人的事情，并问了另一个很关键的问题，“玛奇，你和我，现在能够确定究竟是谁控制了库哔吗？” 玛奇只能沉默。 “如果库哔已经在爆炸中死掉，或者在……”库洛洛停顿了一下，瞥了一眼窗外的天空，“在炸毁的飞船坠向大海后死掉，那么袭击他和我的人也没道理能活下来。你即使想报仇，也无从谈起。 “假如库哔足够幸运，活了下来，以他的能力，设法返回陆地，与我们取得联系，也并非难事。”库洛洛缓缓说道，“或者做最坏的打算，他活下来了，但却就此沦为控制住他的那个未知者的傀儡。而那样的话，他就不再是蜘蛛了。”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优先保证自己抵达陆地，联系侠客他们之后再来考虑库哔。” 库洛洛看向玛奇，“玛奇，我的判断有问题吗？” 玛奇沉默良久，不再去看窗外，说道:“没有，团长。” …… 复制品飞船很快稳定了在高空的轨迹，继续朝着古甘玉国所在的桑萨梅大陆飞去…… 而回到原先发生爆炸的空域，原本的飞船已经是遍体喷涌火光，浓烟滚滚，舱壁处一个个崩裂的口子吞吐着火舌，不断地有血肉模糊的帕利士通的复制品，随着飞船朝大海坠毁而一路洒落…… ———————— 砰！ 爆炸……火光…… 砰！砰！砰…… 破碎的战乱之地，废墟中，幼年的自己茫然地蹲在钢筋水泥的碎石的缝隙中，父母残缺的手臂旁边，是一个染血的名片盒子，印着父亲身份的一堆名片凌乱地散落了出来。 砰！砰…… 爆炸声中，夹杂着枪林弹雨，和许多人凄厉哭喊、尖叫的无聊噪音…… …… 帕利士通猛地回过神来，映入眼帘的是三四个满头满脸鲜血的“自己”，似乎都“死不瞑目”。 不止是三四个而已，周围拥挤的空间内，到处都是被复制出来的“帕利士通”……帕利士通回过神来，知道这是在最后关头，那个幻影旅团的成员复制了大量的自己的身体，填住飞船内的空间，最大程度地削弱、阻隔遍布飞船内的那些气弹的爆炸造成的破坏…… 这些复制出来的自己，显然没有意识，只是血肉的躯壳。帕利士通被“自己”围堵着，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惨死”的奇形怪状，心道那个幻影旅团成员肯定不会如此好心，在危机关头搭救他们。也就是说…… 炸毁的飞船持续下坠…… 密密麻麻的“帕利士通”绝大多数都被炸得面目全非，不少的复制品已经支离破碎…… 而在这些被复制出来当成人肉缓冲带的“帕利士通”之间，景旸与小滴互相搂抱在一起，形成一个奇怪的十字交叉的姿势:小滴两手捂住景旸的后颈，景旸则合身压住小滴的小腹处。两人都尽力护住各自身上的星标。 好在景旸和小滴及时撑起了坚护体，又有如此多的帕利士通的复制体削弱爆炸的破坏力，二人并未因为爆炸受到多少伤害，反倒是被密密麻麻的帕利士通的复制体给拥挤、碾压得要憋闷出内伤了…… 可想而知，那些飞船内的普通人又会在这样极端的拥挤与爆炸的混乱中受到怎样的冲击。 在那爆炸时的短短一瞬间，景旸已经尽量复制出来的帕利士通的无意识躯壳，互相之间也留有一定的空隙，但在爆炸发生之后，飞船损毁坠落的过程中，还是不断地有一道道似冷似热的死气涌入景旸的心脏。 死了大概十来个…… 受重伤的肯定更多，再拖下去，死气会越来越多……好歹都在一艘船上，你们可都给我挺住啊！ 拥挤而颠簸、失重的环境不太能动弹，景旸眉头紧皱，借助食指上的甲字戒的月标发出传音: 第六十四章 帕利士通岛 听到小滴回音的同时，她捂着自己颈后星标的手掌也紧了紧。 景旸朝旁边一看，入目所见，就是密密麻麻被炸得七零八落、面目全非的“帕利士通”。 脑海里传来小滴的传音，她的语气还是一如往常， 景旸回道， 就在小滴还在疑惑景旸话中的意思的时候，在相隔不远的另一边，被无数受伤轻重不一的“帕利士通”压住的库哔再次行动了起来。 额头印有玫金色星标的他勉强在“帕利士通”的包围圈中伸出双手，再次使用神的左手恶魔的右手念能力，只不过这一次他复制的，不是帕利士通的躯壳，而是竭力摸在飞船地板上，又一次地复制了飞船。 …… 砰！ 焚火冒着滚滚浓烟，从数千米高空不断坠落的飞船，在下降至不到千米高度后，突然间一个崩裂的外壁像是炸开一样彻底崩碎。 许多飞船内被炸毁的帕利士通的复制品，好像蝗虫死尸般决堤而出。 嗖！ 一团念气具现化为一艘飞船，堵住了“决堤”的帕利士通复制品。 以此为起点，向着下方的海面，一艘艘飞船如狂野生长的杂草般，迅速地具现化了出来，每一艘飞船都是同样的各处焚火，一模一样地冒着滚滚浓烟…… 顶部的飞船内，被压在帕利士通复制品堆里的库哔完全不加节制地倾泻着自身的念气，疯狂地使用自己的念能力。 漫画里，一栋高耸的废弃大楼，库哔可以随手就复制出五十多栋。也不知道究竟是他的念能力消耗不大，还是这个看上去貌不惊人的幻影旅团成员，拥有相当雄厚的念量……当然具体是哪个原因，这会儿的景旸真的不在乎，只要星标还能强制操控库哔不断地使用念能力，就绝不会停下。 在额头星标的操控下，库哔的全身念气，如同破了洞的气球似的倾泻出去。 嗖嗖嗖嗖嗖…… 一艘艘焚火冒烟的飞船如同搭积木般以惊人的速度向下延展。 随着飞船仍在坠向大海的过程，很快这危如累卵的数十艘飞船的底端就已经触碰到了海面。 轰隆…… 垒叠的焚火冒烟的飞船撞击海面，惊人的动能飞速向上传递，震向最顶端的那满载“乘客”的那一艘！ 但与此同时，顶端交界处，以更为汹涌的速度喷出茫茫多的帕利士通的复制品。几乎是在垒叠的飞船触及海面的一瞬间，这些疯狂制造的海量帕利士通的复制品被制造出来，作为缓冲垫，在巨大动能的冲击下，向着四周化作了放射状的漫天“番茄酱”…… 堆叠的数十艘飞船摇摇欲坠，底端接触的海面处形成一个巨大漩涡。 在这些冒着浓烟烈火的破损飞船随着底部的漩涡缓缓下沉的同时，顶端也持续不断地有更多的帕利士通复制品被制作出来。 就好像宴会中朝着堆叠的酒杯顶端开始倾倒香槟酒一样，无数的帕利士通复制品也这样滚滚而落，跌入大海…… “酒杯架”崩塌，“飞船积木”解体…… 随着飞船的接连摇晃、错开、坠落，这无数地帕利士通的复制品瀑布般一同滚落。 漩涡渐息的海面，密密麻麻，堆积了厚厚一层的帕利士通复制体，如同一张柔性大网，垫住了跌跌撞撞坠下的最上方的那一艘破损不堪的飞船……自大海上远远地望去，就好像无边无际的海面上，形成了一座由帕利士通的复制品与许多正在沉没的飞船所组成的飘浮孤岛。 就很离谱。 ———————— 直到被操控的库哔昏死过去，景旸才停了手。 脑海里传来小滴的声音。 景旸说， 在景旸撑起身躯，将拥堵的一堆帕利士通复制品顶开时候，小滴抬手具现化出大嘴吸尘器，将开关推到on，说道:“凸眼鱼，将这艘飞船内的帕利士通的复制品都吸进来。” 这些复制品可以视为尸体。而尸体小滴的念能力是可以当成垃圾一样打扫干净的。 嗡嗡嗡—— 凸眼鱼火力全开，舌头一甩，大嘴一咧，拥堵在景旸与小滴四周的那些“死伤惨重”的帕利士通的复制品就好像被吸入魔封波里的比克大魔王似的扭曲了形状、体积……化作洪流，被凸眼鱼吃干抹净，一块不剩。 破损不堪的飞船外面，还有火焰残存，但整个内部却已经陡然一空，露出了此刻还剩下的那些不少已经昏死过去的幸存者，以及好几具不忍直视的遇难者的尸体。 自己明明吸收了十几道死气的啊？对了，还有一些人死在别的地方，甚至有人可能压根没有从房间出来，在飞船坠落的过程中，在房间摔来摔去，活生生颠死了…… 同样昏死过去的还有库哔。他本就有些类似琴酒般银白色的长发，这会儿竟然变成了有些枯败似的灰白色。有额头的星标吊着，景旸知道他暂时还死不了。 除此之外，剩下的活人就是正整理着褶皱西服，在歪斜的飞船地板上站起身来的帕利士通。 他朝景旸和小滴看了过来，抚掌赞叹道:“操作系，和空间类的能力？两位真是让人——” “行行行，知道你聪明，但你有话也先憋着！”景旸不耐烦地打断他，“回避一下好吗？这边还有得忙呢！” 帕利士通怔然，但微微一笑。看来还有治疗类的念能力？ 他大有深意地看了景旸一眼，然后跟没事人一样，从容地朝着豁开一个巨大裂口的飞船墙壁走去，外面就是茫茫大海。 “赶紧的！”景旸拉着小滴起身，“不能再死人了，哎哟难顶难顶……” 幸存的人们已经有人在崩溃中发出哭泣，更多的人则是满脸的茫然，或者捂着心口，脸色发白，还没从之前窒息的环境中回过魂来……景旸和小滴突然地接近，让他们警惕又恐惧，不过在二人面前，这些普通人也没有反抗的余地，为了效率，景旸让小滴的身体交给自己控制，这样他可以借助小滴的身体一起用星标的能力。 在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很快所有受了重伤，眼看就要奄奄一息的人，就被景旸二人打上了星标印记，借助星标自带的治愈能力，救下这些哪怕当场抬进手术室也很难活的人的性命。 虽然自己现在心脏的状况还好，似乎没有承受不住死气即将变身的危险征兆，可景旸才懒得冒那种风险，坚决不允许更多人咽气。 拯救你，与你何干？ ……爷是怕爷下一秒就真成爷了！ ———————— 忙活了大半天，景旸留下飞船内乱成一团的人，与小滴走出坠毁的飞船的大豁口，出去透透气，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阵阵清凉的海风。 帕利士通坐在漂浮在海面上的自己的“尸堆”上，手里把玩着一只银色的名片盒，望着海平线笑道:“真美啊。” ……收收味吧，你个死变态！ 景旸面无表情地环顾左右。小滴好奇地踩上“帕利士通岛”，“这里的海有多深？该不会已经被这些复制体填满了吧？” 第六十五章 鲨鱼 “轰！！！” 海边传来爆炸，将堆积的“帕利士通岛”震得轻微摇晃……“岛屿”边缘，一大片帕利士通的复制品被景旸弹出的念弹炸得血肉模糊，很快染红了一小片海域。 帕利士通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景，看着那些被炸烂的“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景旸的错觉，他总觉得这货简直是在两眼放光一样。 就在这时，后面的飞船内传来了接连的尖叫声。 小滴回头一看，原来是有得救的人颤巍巍地爬到飞船的豁口，看到外面的情景之后，腿一软就惊恐地大叫了起来——第一眼所见的，密密麻麻，全是一模一样的帕利士通的“尸体”，堆积填海，海水染红……心理素质差的已经两眼一黑，当场吓晕了过去。 “造孽啊！你看你给人吓得。”景旸瞥了瞥帕利士通，然后对小滴说，“我去看看咱们的蜘蛛朋友，小滴你到船舱里先看着。整得跟灾难片剧情似的，别闹出人命了……” 小滴会意，踩着帕利士通的复制品地面，回了飞船内。 帕利士通若无其事地也跟了过去。 …… 库哔是被扇着巴掌给扇醒的。 “喂，醒醒。醒了吗？喂……” 啪啪，啪啪，正反巴掌拍在他两边脸颊上，库哔幽幽睁开眼，只觉得身体一阵阵空虚、疲乏。 入眼所见的，是一个抬起手掌正准备继续的少年。见他醒来，少年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醒了？那就起来干活吧。” “你……” 库哔的嗓音沙哑，音量不高，显得有气无力。 他回忆起之前自己一脚踹飞团长，以及后续更多身不由己地使用能力的经过…… “是你在飞船上操控了我？” 他灰白的长发间露出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景旸，“你是操作系的能力者。” 就和他们幻影旅团里的侠客一样。 只要能力的条件达成，就可以任意操控目标。 可问题是，自己是什么时候中招的？ “你耳聋是吧？”景旸根本懒得回答他的问题，直接激活了后者乱发掩盖之下的额头上的星标，“既然醒了，就赶紧跟上来。” 话音落下，库哔就不受控制地爬起，脚步虚浮地跟着景旸，朝被炸毁的飞船的狰狞豁口走去。 也是在这路上，库哔才得以看清此时此刻周围的环境。 这个操控了自己的少年，竟靠着“借用”自己的能力，真的以这种胡来的方式，让这个被炸毁的飞船从数千米的高空“安全着陆”了……哪怕他现在所踩着的所谓“陆地”，是由不计其数的帕利士通的复制品填海形成的，这种情景看上去堪称诡异而恐怖，但好歹飞船内的大部分人得以幸存。 而走在前头的景旸则沉吟不语。 自己没记错的话，这个库哔的能力神的左手恶魔的右手所复制的物品上，都加持着一层圆。 比如漫画里库哔复制的五十栋废弃大楼，任何人一旦踏入任何一栋复制大楼，都会被库哔以大楼上加持的圆所察觉。 并且库哔也能通过触摸真品感应到复制品的位置…… 所以原本景旸是想命令库哔触摸眼前的这艘炸毁、摔残的真品飞船，去感应一下库洛洛和玛奇开走的复制品飞船的位置，顺便通过圆感应一下那两个蜘蛛还在不在复制品飞船内的。 不过，景旸考虑过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自己的星标，只能操控目标的行动，不会左右目标的意志。 就算自己可以控制库哔感应到库洛洛和玛奇所乘的复制品飞船的位置，库哔也可以选择不告诉自己，或者干脆随便说谎。 己方能否识破他的谎言倒在其次，让景旸不爽的是如此一来的话，这无疑会将自己的能力“无法操控意志”的特点，白白地就让库哔知晓……库哔的能力还有用，景旸暂时又不会杀了他灭口，那么当然选择尽可能不泄露自己能力的情报的做法。 更何况，就算库洛洛他们没有飞远，开着复制品飞船找过来又怎么样？ 在这茫茫大海上，这座“帕利士通岛”已经被占了，他们有地方着陆吗？ 那么大个飞船在天上开过来，简直就是自己弹指神通的活靶子。 如果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景旸自忖，未必就真的怕了他们…… …… 小滴拎着凸眼鱼守在“门”口。飞船内原本乱哄哄的秩序已经平稳下来。 对这些普通人来说，今天的遭遇可谓是大起大落，又魔幻无比。 飞船在天上炸了这种小意外，比起外面那惊悚骇人的“帕利士通岛”的情景，已经显得不值一提……再加上本来重伤的一部分人，在被景旸和小滴一排巴掌拍过去后，居然很快就自己痊愈了，这种堪称神迹的事情，由不得这些人不激动，又惶恐难安。特别是对小滴和景旸二人，其实惧怕居多。 “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 “有人联系到外界了吗？救援什么时候来？” “不行，飞船毁成这个样子，网络信号也时断时续，电话很难打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呜呜呜……” “幻影旅团呢？不是说有幻影旅团吗？他们人呢？我要杀了他们！” “我明明被很多人压得都吐血了，怎么现在却完全好得差不多……” 聚集在这里的数十人幸存者三五成群地低声私语着，时不时地躲闪着目光去偷看小滴，或疑惑或畏惧……小滴对他们的视线视而不见，反而留意一旁的帕利士通。后者正好整以暇地观察着幸存者，显然他已经发现，这些人里原本应该有好多重伤垂危的，结果现在却一个比一个生龙活虎。 好在景旸通过星标将重伤者从死亡边缘救回后，就又挨个抹除了星标。帕利士通可能猜到景旸或者自己拥有治疗类的能力，但却未必能将这种能力与景旸的操作系能力对等起来…… “不可能啊……怎么会呢……”就在这时，一个脸色苍白的空乘小姐从休息区处，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口中还在喃喃自语着。与幸存的数十名乘客抱团取暖在一起的她的同事紧张地问:“出什么事了？” 空姐道:“少人。人数不对……” 有人怀疑道:“是在飞船坠落的时候摔出去了吗？” “我刚刚看到好一些人偷偷跑去餐厅那边！”有人咬牙切齿地说，“那些家伙肯定是去偷藏食物了……” “我知道他们，没用的，有他们在，轮不到那些人偷藏食物。”空姐摇摇头，看向帕利士通与小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先生，女士，你们是职业猎人，对吗？” 小滴如实道:“对不起，我不是职业猎人。” 帕利士通也举手，阳光灿烂地笑道:“啊，我也不是。而且就算我是猎人，你们也没人能付得起钱请我吧？别看我这样，我的身价也是不低的呢！” 空姐脸色白了一白。其余人看着帕利士通这狗律师，真是敢怒不敢言，大家不都一起遭的难，你笑什么笑啊你？ 空姐回到刚才的话题，脸色不大好看地说，“我到处找了，也数了很多遍，是那对姐妹不见了。她们……”想到刚才有人说的“可能在飞船坠落时摔出去”的可能性，她便忍不住心酸。 其余人闻言回忆了一下，有人想了起来，“姐妹里的妹妹，是不是个很活泼好动的小姑娘？居然是姐妹？我还以为是母女呢……那小妹妹看着也就七八岁的样子！好像是叫……” “叫小云。”景旸这时刚好领着库哔走到船舱里，随口答道，“小滴，我们也碰见过的。” “没有啊。”小滴说。 “真见过。那个叫小云的小妹妹缠着她姐姐买牛奶，还吵了起来……”景旸说着说着，看到小滴露出一脸疑惑的神情，他张口欲言，欲言又止，最后揪了一下小滴的脸颊，“算了，当我没说……” 小滴头冒问号。本来就没见过那种人嘛。 空姐默然不语，既然如此，那对姐妹恐怕真的已经……想到今天的遭遇，她不禁红了眼眶，低头抹了一下眼泪。 “哈哈，大家都在啊？” 忽然间，那边走来十几二十多个乘客，若无其事地对众人打了一个招呼，并没提他们刚才悄然离开，将飞船各处能找到的餐厅储藏柜之类地方的食物搜刮一空，暂时存放到了安全的地方，这才施施然地回到这里，等着看他们的笑话。 2分钟后，他们一字排开，鼻青脸肿地跪在了景旸的面前，并且将搜刮的物资全部上交出，其中甚至还包括三只还未充气的救生艇。 空姐当场怒不可遏，难以置信道:“这是飞船里仅有的三只救生艇！你们怎么——你们是安的什么心？！” 一时间群情激奋！并且眼看着就要从言语声讨快进到拳脚切磋……景旸反正是对这种俗套灾难片一样的闹剧不是很感兴趣，就在这时，人群里有人惊喜地看着手机喊:“有信号了！” “快！快打电话！” 众人轰地一声激动起来。这时帕利士通示意景旸看看外面。 景旸回头望去，只见被他用弹指神通炸得一片猩红的“帕岛”海边，一群鲨鱼正在游曳。 帕利士通微笑道:“看来你的能力，也可以操控动物——是所有生物都可以操控吗？哈哈，看来就算是我，也得小心点了！不过你的实力有些弱，我应该还不至于被你偷袭得手。” 对于这贱人故意挑衅的话，景旸只当是耳旁风。真被他激怒了，对他释放敌意，反而是着了他的道——这贱人就喜欢别人恨他。 “啊。”小滴忽然想起了什么，手指戳了戳景旸的后背，“景旸，岩雀……” “啊。”景旸也是一愣，三只傻鸟还在他们在飞船的房间里呢，“忘了一干净……” 第六十六章 奇妙漂流 “嘎，嘎……” 两只黑色的乌鸦在半空中盘旋。 在下方的，则是一堆毁坏的飞船的残骸，交错夹杂在由无数密集的“帕利士通”堆积而成的“小海岛”上。而在其中一艘飞船残骸前，景旸的肩膀上小灰鸟岩雀正一边不满地对他“叽叽”乱叫，一边饿坏了似的连连点头，啄着小滴递来的吃的。 乌鸦盘旋了几圈，最后朝着“帕岛”血红一片的海边俯冲而去。 血红海域游曳着鲨鱼鳍，在乌鸦飞至贴近海面后，忽然海面破开，钻出一个硕大无比的鲨鱼头，咧开血盆大口咬向不知死活送上门来的乌鸦——乌鸦却轻振翅膀，一个急停滞空，将爪子里的一枚飞星泡泡扔进了鲨鱼的大嘴里，然后扑棱棱折弯飞走。 鲨鱼一口吞下这枚『飞星泡泡』，寂然地潜入水下。 不远处，另一只乌鸦也做了同样的事情，一个俯冲、鲨鱼冒头、急停、投弹、开溜…… 少了两片鲨鱼鳍的海面忽然间四处有血浪翻滚，水下隐隐约约能看到有许多鲨鱼的身影在飞速潜游，交错地来回穿梭、冲撞……不一会儿，整片血红的海域彻底安静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一片接一片的鲨鱼鳍浮出血水海面，排队一样有秩序地向着“帕岛”岸边游去。 岸上，景旸正一边喂着岩雀，一边对幸存的众人道：“总之，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因为幻影旅团，飞船出了点小意外，炸了。然后咱们也有点小运气，没死。现在你们也和陆地取得了联系，相信你们很快就能够等到搜救……” “你们不一起等待救援吗？”有人鼓起勇气问。 景旸点头道：“没错。三艘救生艇，我要拿走一艘。食物和清水的话，匀我们一顿饭的量就行。” 众人神情错愕。 景旸直接给库哔下令，“喂，复制救生艇。” 库哔都来不及反应，身体就已经先行动了起来，自顾自地走到一艘已经充好气的救生艇前，伸出左手按住，右手对着空地——无数“帕利士通”组成的空地，已然恢复了不少的念气倾涌而出，瞬间具现化出一艘艘完全一样的充气救生艇。 众人错愕的情绪还没完成成型呢，就看到了这副惊人的变化。 好在，有大家脚下的“帕利士通岛”珠玉在前，这些救生艇疯狂增殖的场面，竟显得平平无奇起来…… 有这么多的救生艇，咱们就算不等搜救，一人一艘，划也划到陆地了啊！ 众人当即有些激动，可还没等激动的情绪蔓延开来，就听景旸又说道：“我友情提醒一下，这些复制的物品，最多只能存在24小时。”他掏出信号不佳的手机看了一眼，“现在是接近早上7点，也就是说，明天早上6点一过，我们现在脚下的这座‘帕利士通岛’就会慢慢消失，明天接近7点的时候，这些复制的救生艇也一样会消失。” 「这个少年对我的能力相当的了解……」 「他对这个幻影旅团的能力很了解……」 复制完救生艇的库哔，与始终旁观的帕利士通不约而同地想道。 景旸想的却是，原本预计是8点左右飞船抵达目的地，却在6点左右炸了…… 差了2小时的航程，估摸着这里距离陆地，也不会特别的远。 而现阶段的自己，并不想过多地与任何官方机构打交道。谁知道跑过来搜救的是哪路神仙？ 自己的身份，要么是类似流星街的彻底的黑户，要么是已注册在世界服务器的与卡金王族有关系、也没有关系的某个理论上应该不超过半岁的“婴儿”……无论结果是哪个，在抵达目的地之前，景旸都不想在横生枝节了。 只是做个飞机旅个游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 以后这什么狗屁飞船，是能不坐就不坐为好…… “……所以，如果有谁想乘坐这些救生艇复制品离开的话，心里要有个数。”景旸这么说着，忽然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库哔，“把食物也一起都复制了吧，能复制出多少就复制多少。” 库哔依言做了。 顷刻间，密密麻麻的食物在众人面前堆积如山。 「原本吃完饭没过几小时就该消化完了，那么这些复制的食物，应该也确实能充饥的吧？」景旸这么想着。总之自己也算帮了点小忙，该提醒的也算提醒了，其他的再懒得理会——那么，撤！ “小滴。”景旸摆了摆手，将喂完的三只鸟放到天空，然后脚一勾，将宽大的充气救生艇拖走，一路蹭着“帕利士通地面”，最后一踹飞落到血水不散的海面上，并顺手将库哔也扔了上去，咚地一下落到救生艇上，弹了两下。 海面以下，一只只鲨鱼徘徊在救生艇四周，随时都准备着扮演活体推进器…… 小滴拎起几袋勉强能充饥的食物，跟着景旸跳到了放到海面的救生艇上。 她与景旸对视一眼，实际上自己的凸眼鱼里是在景旸的建议下，常备了一定量的清水与食物的，向那些人要了一点食物，也只是稍微意思了一下。 砰，救生艇晃了晃，又一个人跟着跳了上来。 景旸满头黑线，恼道：“我说，死变态，你是没事做了吗？咱们真不熟！” 帕利士通笑眯眯地坐下，靠在救生艇边缘，“不用在意我，我只不过觉得跟你们挺有缘分的——更何况，我如果就是硬要搭你们的顺风船，你们能把我撵下去吗？哈哈，没有这个实力的吧。” 可能是由于帕利士通的加入，后面一些原本很想与景旸、小滴说情，也想搭大佬的顺风船的人，不由地面露难色，望而却步。 帕利士通的名声可不好啊！ 坐上这艘救生艇，在茫茫大海上漂流，万一迟迟找不到陆地，谁知道这种没底线的无良律师，在绝望之时会不会怂恿景旸和小滴这两位“超能力者”，做出一些突破道德下限的不忍言之事？ 很快地，“帕岛”的约百位幸存者分化出两拨阵营，超过一半的人选择留在这个明早6点就会逐渐消失的岛上等待救援，并且留下了剩下的两艘真救生艇中的一艘；而其余的一小半人，则选择冒险离开，他们带走了大部分复制食物与复制的救生艇，与另外的一艘真救生艇，并在真飞船内搜集了许多能在紧急关头充当落脚点的木板、漂浮物、救生衣、救生圈之类的物资，反正复制来的救生艇很多，他们基本人手好几艘，足够多携带一些物品以备不时之需…… …… “虽然你这人嫌狗憎的气质，让我省了不少麻烦……” 另一边，率先离开的救生艇宛如一艘小型游艇，竟在海面上飞驰，拖出一道飚飞的白色浪花的尾迹。 救生艇飙车了！ 而“飙车”的救生艇内，景旸正在对帕利士通瞪着死鱼眼，“但你这脸皮是不是过于的厚了？” 帕利士通舒服地靠躺着好像真的是在游艇上度假，笑道：“这不是还很宽敞吗？而且，我还是可以发挥作用的，比如辨认一下方向？我看你们两个也不像是上过多少学的样子，应该……” 他抬头，忽然看到了分散在三个方向的高空飞翔的鸟，恍然失笑道：“哈哈，差点忘了，你可以操控动物，就像下面正在推着我们在海面上飞驰的鲨鱼群一样。” 打不过！ 生气就上当了！ 景旸深呼吸，微笑着给了帕利士通一个中指，然后扭头看了看，库哔仍然保持沉默，似乎对一切都不再关心；而小滴……小滴居然已经拿出了她那本不知道读了多少遍又忘记多少遍的旧书看了起来，见景旸看向自己，不由地疑惑地也看过来。 “借个腿躺一躺。”他说。 “喔。”小滴稍微抬起捧着书的双臂，让景旸仰躺下来，枕着自己的双腿。 她低头看到景旸很快合上了眼。 小滴知道，景旸是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到了天空中的三只充作斥候的鸟儿，借助它们在高空的开阔视野，寻找最近的陆地，或者岛屿，再控制着水下的鲨鱼群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送上岸…… ———————— 也不知道是景旸的方向感太差，还是他们今天的运气实在是不好…… 他们足足在大海上转了大半天，遭遇过大海突然变脸色，也碰见过连番大浪，一直折腾到太阳西沉至海平线，暮色将至的时分，终于，透过岩雀的双眼，景旸远远地看到了一座黑色的岛屿在侧翼的海平线浮现。 捏麻麻的，总算能歇口气了！ 景旸的心里放下一块石头，全力操控水下换了几次岗的鲨鱼群，以最快的速度推着救生艇往岩雀发现的岛屿疾驰而去。 所谓望山跑死马，放在大海上道理大概也是相通的。“景岩雀”看到那座岛的时候，天色还有亮光，等他们坐着救生艇一路“飙车”赶到，海上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了，海面上倒映出一片璀璨的繁星。 飞驰的救生艇劈开星河，逼近前方那座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幽暗的岛屿，岛上延绵起伏的山的轮廓，如同夜色里潜伏的巨兽…… 景旸心里郁闷，这乌漆嘛黑的岛，看着可不像是有人类城镇的样子。 帕利士通却不知何时站了起来，走到景旸身边，眺望越来越近的这座岛，忽然说道：“你知道吗，我听说……贪婪之岛这款念能力者制作的游戏，其实是真实存在的一座岛屿。” “你什么意思？”景旸死鱼眼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前方逼近的夜色中的岛屿。 帕利士通笑而不语。 …… 贪婪之岛上，游戏新手村的入口处。 游戏开发者依妲打扮得好像是个人工智能画风的女NPC，正在噼里啪啦敲着键盘，忽然手上的动作戛然顿住。 「有入侵者……」 她瞬间察觉到了岛屿近海某处的异状。 第六十七章 你这浓眉大眼的还讲不讲道理了 岛屿的岸边近海太浅，暗礁阻隔，鲨鱼群没办法将救生艇送到岸上，只能在深黑的水下最后用力一顶，让救生艇尽量朝岸漂去，之后便在景旸的命令下，悄无声息地在水下飞速地离开——而景旸的最后一道命令是：游远10分钟后，尽一切方法，相互破坏各自口中的星标，理想的结果是刚好所有的星标都消失，不留痕迹。 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是星标的携带者，每次受伤激活了星标的治愈功能时，在景旸这边就会有一个仿佛QQ咳嗽式的轻微感应。在这种情况下，景旸可以很方便地借助这个激活的星标操控对方——即使对方根本不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但是这么多鲨鱼放归大海，若是三天两头就磕着碰着刮了伤口触发星标，景旸岂不是三天两头地被“骚扰”？ 这些鲨鱼又不是武二。使唤完了自然是要切割的，也省得有太多自己的星标流落在外。 当救生艇朝着岸边漂了更近后，景旸和小滴跳到海里，库哔自然也身不由己地跟上。 三人浑身湿漉漉地先后游上岸，回头一看，救生艇晃晃悠悠往远处漂去，而帕利士通已经不在上面。 “你们找谁呢？”帕利士通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在夜色里居然也笑得满脸阳光，“这点距离，还不至于把自己搞得像落水狗一样啦，哈哈，抱歉，我不是在说你们。” “小滴。”景旸瞪着死鱼眼。 “凸眼鱼，把我们身上的海水吸走。”小滴具现化出吸尘器，从湿漉漉的自己和景旸身上吸走无数水雾，瞬间浸湿后变得沉重的衣服一下子轻了。小滴很快又将吸尘器的开关换了个档，甩着舌头的大嘴对准了帕利士通，“吐给他。” 呼呼呼！ 漫天水雾迎头浇向帕利士通，只是被后者躲了开去。 景旸和小滴当然也没指望能成功，只是作弄作弄他罢了。 至于同样浑身湿透的库哔？ 景旸自问还没有好心到这种地步…… 而小滴没有他的示意，更不会对一个陌生人有如此好意。尽管库哔和她一样也是流星街出身。 四人就这样从海岸边慢慢朝着岛上走去。 夜色混黑，只有头顶的繁星与不算明亮的月光。今天是2月2号，正是新月，天空中只有一轮浅浅的月牙，银光黯淡。前方的幽深岛屿，蜿蜒的山峦轮廓，就好像一头等待着吞食他们的沉默巨兽…… 扑棱棱，头顶三只鸟影在盘旋。 借助岩雀和两只乌鸦在高处的开阔视野，景旸远远地看到这座岛屿的深处，依稀是有城镇的灯火光芒，至少并非无人岛，这让他放心不少。 只是当前方的昏暗处，徐徐地走过来一个魁梧的高个男人的身影时，景旸瞬间就有些放心不起来了，甚至一点点地往下沉去。 他很想给帕利士通这贱人踹上两脚，捏麻的什么乌鸦嘴？ 淡淡的星月光辉洒落在来人的身上，那仿佛随时都能跑到海边冲浪的短袖短裤打扮，那将衣服撑得紧绷的鼓鼓肌肉，那仙道彰一样的尖刺头发，后脑还留了个不良似的发尾，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那双一看就相当不好惹的眯眯眼…… 这不是贪婪之岛的开发者之一的磊札又是谁？ 帕利士通这贱人的嘴是在观音庙开过光的是吧！ 看到有人出现，四人接连停了下来。帕利士通是饶有兴致，景旸则一脸的晦气，小滴看向来人满是好奇，库哔则大班长脸被长发掩住，不过估计他也没有什么表情。 “好久没有碰见不速之客了……”魁梧的眯眯眼磊札在他们面前站定。 他正要来个开场白呢，忽然察觉到面前这四人里与那个眼镜女孩站在一起的少年的身上，迸射出一缕杀意。 而这杀意，并非指向他。 感觉到从景旸身上传来的指向自己的杀意，库哔的眼瞳狠狠地一缩，他想做出反应，可身体却根本不受他自己的掌控。 操作系的能力者，就是这么地不讲道理。 在意识到自己已经中了对方的操作系能力，并且自己连对方究竟是用什么方式操控住的自己之后，库哔就明白自己恐怕是会死的。 只不过，这杀意惊鸿一现，转瞬即逝。景旸似乎只是临时起意，又很快放弃了。 「他在顾忌那些飞船的幸存者！」库哔立即明白过来，「他不确定，如果杀了我，那些我所复制的救生艇，甚至无数帕利士通复制体组成的岛屿，会不会立刻消失……」 「只是，他为什么会在见到面前这个人的一瞬间，就突然对这个幻影旅团的人兴起杀意呢？」帕利士通默默地想道。 库哔能猜到的他也能猜到，可他有点疑惑于景旸产生杀意的时机。他余光留意着景旸的神态，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杀气或恶意之类的，都会如实地在『气』里折射出来。顶尖的杀手，可以通过训练最大程度地隐藏杀意，直到真正出手的那一刹那再藏无可藏，但也尽最大可能地压缩杀意迸射的瞬间，最好的情况当然是杀意一现就宣告着目标的死亡，甚至目标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摘走了性命……听说著名的杀手世家揍敌客就有着这样的业务水平。但景旸无疑还没有这样的经验与控制力。 当然，这些也只是一瞬间的变化。脑子活泛的帕利士通与当事人的库哔会联想很多，磊札就不以为意了。 磊札双手插兜，眯着眼说道：“来者不善啊，真叫人紧张。” 小滴举手，好奇道：“请问你是谁？这里是贪婪之岛吗？” 既然她会问出这个问题……磊札问道：“先让我来问你们，你们难道是从海上漂流而来的吗？按道理来说，光顺着海潮，是不可能漂到这座岛的。” “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啊。”帕利士通笑眯眯地问道，“按道理来讲，会有人这么快发现我们登岸，并准确地找了过来吗？” 扑棱棱，空中飞下来三只鸟，分别落在了景旸与小滴身边。 磊札眯着眼道：“我是磊札，这里确实是贪婪之岛，我是这个游戏的开发者之一。” “我主要负责放出系的游戏设计……”他一边说着，一边在短裤的兜里踅摸，“用咒语进行移动，以及……对付外敌。” 景旸一看这状况，就想起了漫画里的桥段，连忙道：“你给我等等！” 见磊札看了过来，景旸也眯起眼道：“谁说我们是外敌了？谁说就不可能漂到这座岛了？我们就是漂到这里的！你不信就去海边看，救生艇还没漂远呢，人证物证俱在，我们可就是难民好不好，你这浓眉大眼的还讲不讲道理了……” 第六十八章 总算是清净了 嗖，嗖…… 夜空中飞来两道白线，顶部是两个人影，就好像刚从龙珠片场走错了一样，在夜色里就这么飞了过来……啪，啪，飞速而至的两人落在磊札的身旁，都是一脸横肉，却戴着滑稽帽子的壮汉。 他们带来了食物和热水，并按照磊札的吩咐，将这些交给景旸四人，只是仍然有些难以置信，“还真有漂到咱们这里的倒霉蛋？” “我也是第一次见。”磊札从海边回来，眯着眼说道，“确实是一艘普通的救生艇，但正因如此，更不可能漂到这座岛才对。” “此言，相当地有理。”景旸十分不见外地接过热饭菜和热水与小滴痛快地分食，他抄着一次性筷子说，“但念能力岂是如此不便之物，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就好比这位，”筷子点向库哔，“他的能力，是可以复制任何物品，方便不方便？好用不好用？眼馋不眼馋？” “有他的能力相助，就算只有一只极救生艇，也能想漂多久多远，就漂多久多远……” 景旸这边与小滴吃着东西补充体力。库哔继续毫无人权地挨饿。帕利士通则看着那两个飞来的满脸横肉的壮汉，他想起之前磊札所谓的「我主要负责放出系的游戏设计，用咒语进行移动」的自我介绍，稍微明白了一点这款贪婪之岛的游戏可能的玩法。 既然这个磊札自称负责放出系，那也就是说，这款游戏有着复数的开发者，并且负责了不同的领域…… 具现化系是负责建造地形？道具？甚至游戏内的各种NPC？ 有特质系吗？有的话，是负责制定整体的游戏框架与规则？ 强化系呢？负责游戏内“怪物”“技能”之类的强度？ 就在这个时候，磊札见景旸与小滴吃的差不多了，而另一个库哔与帕利士通并没有吃东西的意思，便眯着眼缓缓道：“我说过吧，你们这样真的漂到这座岛的人，我是第一次见。事实上，像这样送上食物与热水，我还是第一次做。” 小滴放下了筷子，看向磊札。景旸三口两口吃完，擦了擦嘴。 “换句话说，所谓的‘外敌’，是指所有从海上而来的登岛者。”磊札再次在裤兜里踅摸，摸出了一张卡片，“招待不周，但到此为止了。接下来，既然是‘外敌’，就得按规矩来。” 捏麻不讲武德！刚吃了个四五分饱的景旸瞪着死鱼眼，与小滴一同看向磊札对着他们展示的那张卡片——『排除』。 卡片上除了咒语名称等序列信息外，还有个大大的“仅管理员可用”的文字图片，以及这张咒语卡的功能的简短说明：「将所有以不当方法进入贪婪之岛的人，送往埃珍大陆的某处。」 漫画里，幻影旅团的几人开着游艇找到贪婪之岛，也是同样的黑夜，也是碰见磊札，最后就是被磊札用这张卡给瞬间“驱逐”。 “这是只有游戏的主宰者才能使用的特别咒语。对付外敌，就要用特别的道具。” 磊札像是一个出示黄牌的裁判，举着这张管理员咒语卡『排除』，甚至对景旸等人说明了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让人怀疑这种说明是属于这张咒语卡的某种制约。 “很抱歉，我必须请你们离开……”磊札缓缓说着。 砰！ 突然地，库哔不受控制地走向景旸，然后景旸一巴掌拍在他的额头，将他击倒在地。 这种状况，别说帕利士通没有料到，磊札也有些意外，使用技能卡飞过来的那两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更是看得一脸问号。 而在他们看不到的角度，被击倒的库哔那被长发掩盖的额头上，那个玫金色的星标碰到景旸的手后已然消散…… 这是景旸明白，接下来自己等人就会被磊札用『排除』咒语卡给全排除了，所以趁这之前，先将库哔额头的星标给去除。只是，他在磊札因为惊讶而停顿的这一下，忽然留意到磊札手上示意的『排除』卡的说明文字：「将所有以不当方法进入贪婪之岛的人，送往埃珍大陆的某处……」 埃珍大陆？那不就是卡金王国所在的大陆吗？ 哥们大老远地飞一趟，还莫名其妙出了空难，又大老远地坐着救生艇在海上漂了一天，好不容易登上这座岛，就是为了让你一张“飞机票”又给我送回去？而且还是目前最不想去的卡金王国的老巢！ 就在磊札要启动『排除』咒语卡的时候，景旸大喊一声卡下留人，并踹了库哔一脚，将这个刚刚脱离星标操控，正是又错愕、又有一阵身体虚弱的家伙踹向磊札，“这家伙是幻影旅团的成员，值好几亿呢，送你们了……” 那两个满脸横肉的磊札的“召唤仆从”闻言又惊又疑，看着库哔不由地心动起来。磊札却不为所动道：“我们只是一款游戏的运营，不是执法机构。你找错人了。使用排——” 眼看着自己与小滴就要被“遣返”，光速送飞到卡金王国的地盘，景旸没办法只能大喊道：“金先生的弟子托我给你带句话！” 此言一出，其余几人都不明所以。 金先生？ 甚至帕利士通的眼底都掠过一丝讶然。 更甚至，磊札真的停下了动作，没有立刻使用权限狗的特别咒语卡『排除』，而是微微皱眉，身上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场，一直眯着的眼睛也睁开了一道缝，看向说话的景旸。 当然，其他人也一样都在看着景旸。包括满脑袋逃跑计划的库哔，以及帕利士通。 “你怎么还在？”景旸扭头看了一眼帕利士通，然后指着他，对磊札诚恳地说道，“千万别误会！这贱人是厚脸皮非要蹭我们的救生艇，跟我们可不是一伙的……” 景旸的话都还没说完，磊札已经再次举起『排除』卡对准帕利士通，“使用『排除』。” 话音一落，他手中的这张卡片涌起一团浓郁的气。 帕利士通的一脸错愕，看到景旸对自己摆了摆手。很快，帕利士通他整个人化作一团白色的气，在原地“嗖”地一下，就凭空消失不见了…… 景旸顿时念头通达，恨不得拍手叫好，“总算是清净了！” 嗖！ 就在帕利士通被驱逐的同时，库哔化作一团残影，纵身闪向别处，想要趁机逃跑。 磊札看也不看，驱逐了帕利士通后，他抬手释放出一团念球，像是打沙滩排球一样，将念球高高抛起，然后一拳捶飞！ 砰！ 念球化作杀人排球追上逃跑的库哔，轰地一声击中。 库哔被炸飞，滚落到一旁，全身衣服被炸得破破烂烂，及时缩成一团防御的身体也鲜血淋漓，伤口狰狞恐怖…… 景旸注意到，库哔用这种防御姿势，是为了优先保护自己重要的双手。而且，虽然他被磊札随意的一发念弹打得重伤，但也不没到危及性命的程度。 看来这个能够随手造出50栋废弃大楼，能洪水般制造出帕利士通复制体填海的库哔，念量确实可以！ 更可以的，则是磊札的实力……景旸知道这个金=富力士亲手逮捕的前死刑犯很猛，但亲眼见到才知道，原来这么猛！ 这么猛的磊札制止了库哔的逃跑后，再次举起『排除』卡，淡淡地看向景旸，并瞥了一眼已经抓着具现化出来的吸尘器做出防卫姿态的小滴。 “金先生的弟子？”磊札问。 “阿兰崔尔=布兰切特，金=富力士的弟子！他你总知道的吧？”景旸连忙说。 “你继续。” 磊札暂时放下了手中的『排除』卡，心道原来大名鼎鼎的布兰切特公司创始人居然是金先生的弟子？ “他有什么话要你对我说？” “这个么，就说来话长了……” 景旸与旁边看过来的小滴对视了一眼，后者只有满头的问号。 他叹了口气。 这捏麻的，后面要怎么编？ 第六十九章 磊札，你给我等着！ “我们无意中触发了金留下的神字，进入了一座真武王维雨果的墓室……” 景旸最终还是没有完全地胡编乱造，将他们在幽魂岛上的经历简单地说来。当然，在讲给磊札的这个版本里，景旸有意将自己的身份含糊略过为与小滴同样，只是接受欧奇玛官方的雇佣的民间猎人，然后在任务之中进入了古墓，发现了金在墓室的留言，后来又与金的弟子阿兰崔尔结识之类的云云。 磊札将他喊来帮忙的那两个壮汉打发到一边，独自听着景旸的讲解。 金是遗迹猎人，这个他是知道的。 不过，他对金的了解，也并没有多少。 磊札最初也不过是一个杀孽深重的死刑犯，在被金逮捕后投入狱中后，又被金雇佣到这座贪婪之岛，受邀作为游戏的开发者之一。 金是个了不起的强者，否则当年就不可能打得自己半点脾气都没有。 金更是个想法天马行空的鬼才，否则自己脚下的这个由一群人异想天开构思的贪婪之岛，可能根本就无法成为现实。 磊札对金的认识，基本就局限于这段时期的金。那时候，金也就是20岁左右的年纪。 现在，他又从这个少年的口中得知，金有一个如今是世界前几的大富豪、布兰切特公司的创始人作为弟子…… 金的脚步，真的从没有停下过。 作为一名猎人，在离开贪婪之岛后，金又在继续追寻着什么呢…… 磊札听着景旸述说在幽魂岛的经历，就算听到一些真武王相关的事迹，也没有表情的变化。 他这样的人，早已不会轻易地喜怒形于色，作为经验丰富的念能力者，更不会随便暴露内心的想法。 另一边，那两个壮汉趁这个功夫，满是新奇地去检查被磊札一发“排球念弹”炸伤昏迷的库哔。 A级通缉犯的幻影旅团的成员啊，这可是江湖上有名的盗贼团，光是悬赏金都以亿计，如果能将这小个子逮了换钱，就发了。 小滴看着他们在库哔的身上踅摸。 被炸得破破烂烂的衣服底下，很快就发现了蜘蛛纹身——黑色的纹身上有一个醒目的数字：12。 “我俩离开幽魂岛后，就坐飞船准备去另外的大陆游玩。”景旸继续说道，“谁知道，运气不好，碰见几个幻影旅团的成员也在。运气更不好的是，飞船上还有一个找幻影旅团寻仇自爆的倒霉蛋。运气顶顶不好的，就是碰见了刚才被你一张飞机票送走的，那个张嘴就讨人嫌的叫帕利士通的家伙。” 他指了一下昏迷的库哔，“飞船炸了，另外两个幻影旅团成员跑了，就剩这小子。他的能力是左手碰到的物品可以用右手复制出来。借助他的能力，我们在飞船坠毁中幸存了下来。不过，我不能确定，现在这个时候，其他人有没有被搜救人员救走，又或者还在大海上漂着。” “你们愿意留着他当牛马使唤，或者拿他换取赏金呢，都随你们的便，但是如果想杀了他省事儿的话……” 景旸回想了一下，“他的能力复制的物品正常讲，可以持续24小时候，但是他死了的话，复制品会不会立刻消失，我可不确定。所以，要杀要剐，你们最好还是等到明天早上7点或8点以后，再处置他，比较妥当，也更厚道……” 磊札手抄裤兜，站着不动声色道：“我没记错的话，你之前说的是‘金先生的弟子托我给你带句话’。故事我听完了，你带的话呢？” 幻影旅团杀人如麻，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哪！最好是明天7点一到，立刻人头落地为好…… 景旸眨眨眼，到底是没把这样的话讲出口。 毕竟没记错的话，磊札自己就是死刑犯，当着他的面讲这种话，那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嘛。 “能不用你那张魔法卡片给我们送走吗？”景旸搜肠刮肚，决定还是诚恳点，“我们自己有船有腿，可以自己走，不劳你出手……” 磊札淡定道：“如果可以，带你们回岛上城镇住上几天又如何？可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就算是我们这些开发者，也必须遵守岛上的规则。”磊札眯着眼缓缓道，“进出贪婪之岛，必须通过游戏内的方式。除此之外，都是外敌。而外敌，就要从贪婪之岛驱逐。玩游戏，就得讲规则。你说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举起那张『排除』咒语卡。 埃珍大陆！景旸看着磊札手上这张『排除』的功能介绍，简直挠头。 他神情严肃地说道：“埃珍大陆，是真不能去！我得了去埃珍大陆就会死的病……” 真的？小滴安静地听到这里，顿时惊讶地扭头看向景旸。 景旸捏着她的脸扭了回去。小滴无辜地眨眨眼。 磊札放下卡片，眯着眼看了一下小滴两肩停落的小灰鸟与两只乌鸦，问道：“不去埃珍大陆，也可以。但要回答我一个问题——那边的蜘蛛，之前是在你的控制之下？” 景旸都没想好怎么回答呢，就见磊札又从兜里掏出来一张卡片，一边口中说着使用什么什么，一边对着他们隔空拍了一下。 一瞬之间，景旸与小滴就全身被白色的气笼罩。 “磊札！” 在这白光中，景旸瞪着磊札，而小滴则拎起吸尘器凸眼鱼想要磊札来一下子。 “你给我等着——” 磊札的面前，只留下一点景旸的余音。而景旸与小滴就仿佛蒸发一样，“嗖”“嗖”化作两团白光，凭空消失不见。 「既然他们与这个蜘蛛不是一伙的，那么……」 磊札很快看向那边仍然未醒的库哔，一边走过去检查，一边思索着，「之前景旸拍打他的额头，那个动作就是解除控制的行为？」 「景旸是在我取出『排除』，正准备将他们驱逐离岛时，突然采取行动，解除了他对这个蜘蛛的操控。」 「我能想到的唯一的解释，是这个叫景旸的少年，本身就对贪婪之岛上的游戏规则有一定的了解。否则，就算『排除』卡面上有咒语的介绍，也不至于在看到卡片的一瞬间就信以为真……」 「可他没必要立即解除对这个蜘蛛的操控才对……除非他断定，在我使用『排除』后，他对这个蜘蛛的操控会出现问题。」 「换句话说，景旸这少年甚至对管理员专用的『排除』咒语卡造成的效果，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磊札脑海中飞速转动着思绪，倒非他对景旸有什么企图，而是作为经验丰富的念能力者的一种习惯，看到任何情况都会有各种考虑、分析，保持头脑的活跃。 啪，啪……库哔又一次被扇着巴掌扇形了。这一次入眼所见的，不是那个少年，而是那个所谓贪婪之岛的开发者的眯眯眼壮汉。 第七十章 银色名片盒 库哔忍着遍体的剧痛，左右看了看。 仍是夜晚，自己也仍在海边，看来并未昏过去多久…… 只是，没了那少年，以及那个流星街出身的眼镜女的身影…… 他们也被驱逐了？ 可自己被留了下来…… 磊札手上放出一团悬浮的念弹，按在库哔的头上，笑眯眯地问道：“我要杀了那个满嘴谎话的少年。在那之前，我得知道，他是怎么操控你的？” 库哔嘴巴动了动，最后虚弱地沙哑道：“我也很想杀了他……但……” 说来可耻，自己被那小子当牛马使唤，毫无尊严，可直到现在，自己都没有搞清楚，那小子究竟是用什么方式操控了自己…… 「看来，景旸那少年将他自己的能力，隐藏的还不错。」 磊札见状心中暗暗点头，然后转身在夜色中朝岛内城镇走去，对另外那两个壮汉说：“把他带上吧。” 库哔暗暗松了一口气。 而那两个壮汉却暗暗叹了一口气。 磊札这恶魔，杀人可不会手软，更不会轻易做出让步……既然他说会遵守游戏规则，那他就是会遵守游戏规则。之前那个跟磊札谈笑风生的少年尚且被他一张咒语卡直接送走，没有留他们一起去岛内城镇。他又怎么会无端端地给这个幻影旅团的蜘蛛网开一面？ 这个编号12的蜘蛛恐怕还不知道，明天早上7、8点一到，就是他的死期。 ———————— “磊札！你给我等着——我还会回来的！” 景旸的视线被一阵白光吞没，只是短短的一刹那天旋地转，当白光散去后，周围的一切已然完全变了。 虽然仍是夜里，月光暗淡，但已经不再是身处海岛，身后也没有阵阵海风与海浪声传来，取而代之的，是前方在夜晚中流转的城市霓虹灯光，与一阵阵喧闹街市声，夹杂着短促的车喇叭的鸣响。 自己正站在一处破旧大楼的楼梯口阳台，现在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傻。 景旸搓了搓脸，左右环顾，果然，并没有小滴的身影。 当然，更没有库哔那货。 希望库哔最后是被磊札留了下来…… 看来自己并没有记错，漫画里在海边入侵贪婪之岛的幻影旅团那几个人，被磊札用管理员咒语卡驱逐之后，是分散到了埃珍大陆的不同角落……也就是说，磊札的驱逐方式，会将目标分散处理……正是意识到这一点，景旸才在磊札亮牌的一瞬间，就果断解除了库哔额头的星标。 假如当时就被磊札驱逐，库哔毫无疑问就会立即与自己分散，在物理距离上脱离自己的掌控。 除非库哔受伤，激活了星标的治愈功能，自己才有可能有机会“重连”……即便不提自己的星标流落在外可能造成的风险，光是让库哔这个幻影旅团的成员白嫖自己的星标附带的恢复效果，景旸都会觉得亏得不行，与其如此，不如干脆解除。 “也不知道哥们是被磊札那眯眯眼给放逐到哪儿了？” 景旸拍着生锈的楼梯口围栏，眺望前方远处那座陌生的城市霓虹，“磊札最后换了一张咒语卡，那么这里首先排除是埃珍大陆……” 算了，只要不是没被飞到埃珍大陆就行！ 景旸目前可不想跟卡金王国的那一堆晦气的“回锅肉”碰上。 “先确定位置。” 景旸转身下了楼梯，三步并作两步两步连跳，很快到了楼下，“还有，小滴……” 大拇指指腹摸了摸食指上的甲字戒，这边景旸正想激活月标联络小滴时，刚巧也察觉到了从月标上传来的轻微感应——是小滴刚好也通过她食指上的乙字戒“打电话”来了。 景旸一笑，抬头看了看暗淡的月光。也不知道小滴距离自己有多远，不过自己这月标的“信号”，看来还不赖嘛！ 激活戒指内侧紧贴食指腹皮肤的月标，接通“来电”。 【景旸，你还好吗？】 脑海里立刻传来小滴的声音。 景旸想象着小滴突然出现在陌生的地方，然后找不到自己，便立刻激活戒指的月标的场景…… 【我没事。你也没事吧？】他微笑着回应，同时脚步飞快地离开这边鸟不拉屎的地方，前往霓虹灯流转的城区。 另一端的小滴回道：【我没事啊，不过突然换了个地方。对了，岩雀和两只乌鸦也跟我一起被传送到了……我也不知道是哪个城市。】 【我的情况也差不多。总之，先确定一下我们各自的位置吧。说不定咱们就在同一座城市呢？】 【喔，好的。】 ———————— 将时间稍微倒退一点点。 埃珍大陆的某处……相似的某个人流量稀少的山腰观景台上，一团白光闪过，脸上还带着错愕神情的帕利士通凭空出现。 他带着一丝惊讶与疑惑，看了看四周骤然变化的环境。 良久，帕利士通露出一丝感到有趣的微笑，然后一翻手，掌心冒出的一团气具现化为一只银色的名片盒。 他打开银色名片盒，取出里头的一张名片，看了两眼后，随手扔了出去。 山风吹过…… 名片从观景台上飞出，在夜风中摇摇晃晃…… …… 『具现化系·我是谁是我』 『帕利士通可以具现化出一金一银两种名片盒，写好的身份名片放入盒中，就会产生效果。』 『同时只会有一张名片生效。』 『金色名片盒：凡写入，必成真。』 『银色名片盒：凡写入，必然出现与之相应的契机，有可能是阻力，也有可能是助力。』 『誓约与制约：帕利士通永远不会使用金色名片盒，以换得银色名片盒更强的效果。一旦打破此约，双盒同时损毁，并且帕利士通永远无法使用具现化系的任何能力……』 …… 名片悄无声息落地，正面只有简洁的一行字，「贪婪之岛的访客，帕利士通=希尔」。 很快，这张名片表面出现蛛网般的裂痕，最后又悄无声息地崩解、消散、随风不见…… ———————— “艾佛芮卡大陆？” 在这个陌生城市的夜晚街头，景旸打开手机，很快查到了自己现在所在的大陆。 原本自己与小滴就打算乘坐飞船去古甘玉国所在的桑萨梅大陆，然后转机再去天空竞技场所在的艾佛芮卡大陆。没想到意外地去了一趟贪婪之岛，直接被磊札一张咒语卡给送到了最终的目的地——磊札简直是个做好事不留名的活菩萨嘛。 【景旸，我这边也是在艾佛芮卡大陆。】脑海里传来小滴的声音。 【嗯。具体位置也确认一下……】 一处报刊亭的面前，景旸摊开刚买的一份地图，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此时此刻所在的城市的位置，然后忍不住咧了咧嘴。 第七十一章 目标 艾佛芮卡大陆，横向跨幅较长，纵向稍短。 大陆中部及中部以南的大部分陆地，都属于V5之一的闵钵共和国。 此刻，大晚上被磊札从贪婪之岛一张咒语卡发配到这的景旸，处于这块大陆的西北，处于巴托奇亚共和国的某个地区；而小滴则刚好相反，位于大陆的东岸的某个小国，对照着艾佛芮卡大陆的地图，粗略地那手指比划一下就能估算出，二人此刻的地理距离，恐怕足足有8000公里以上！ 天各一方，分散到十万八千里了属于是…… 即便是景旸自己，都忍不住心生感慨，哥们这月标的信号范围，还就那个离谱。 他又在报刊亭买了一份巴托奇亚共和国本国的地图，转身走在夜晚的城市街头，同时仍然借助戒指的月标，与十万八千里外的小滴在精神层面进行着通讯。 【你也先找个地方休息吧。】景旸本来想一边翻看地图一边与小滴交流，可发现这样一心两用，很难分出足够的注意力到戒指上的月标，于是索性将几份地图都夹到腋下，【今天也够累的，大早上飞船被炸，在海上漂了一整天，好不容易碰见个岛屿，又出了这档子事……】 半小时后，景旸总算找到一家可以落脚的小旅馆，可以舒舒服服地有张床躺下了。 因为半个月前在欧奇玛火车站外的恐袭爆炸案，自己的身体直接成长到了一米五左右。虽然景旸自称身体年龄12岁，可冒充一下脸嫩的青年人，也是完全不成问题。即使不用掏出猎人执照，在路边的旅馆开个房间也不再像在幽魂岛上顶着个5岁小孩身材时那么麻烦。 脱了上衣，景旸盘腿坐在小床上，摊开着几份地图，心中传音道：【小滴，你找到住的地方了吗？】 【找到了啊。我正在旅馆的浴室洗澡。】小滴的声音，即使是在精神层面，也像往常那样的呆萌或者说平静的语气，【啊，待会儿还要弄点饲料喂岩雀它们……】 【能让你记住喂它们，可真不简单。】景旸忍不住笑了。 可惜是精神交流，看不见小滴的反应。不过景旸能猜到她此刻一脸疑惑的神情，可能在想何出此言之类的。 又过了一会儿，小滴的声音传来：【我洗好了。】 【地图摊开来。】景旸坐在床上，手掌放在面前摊开的艾佛芮卡大陆地图上。 【喔，好了。】 【首先确定一下我们碰头的路线。】景旸手指点住地图右边，【小滴你现在在这个卓洛洛共和国，对吧？你往下，也就是南边，大陆的东南角，有个泰拉什么什么的国，找到了吗？】 【嗯……找到了。对了，这个国家，不就是景旸原本要去的天空竞技场所在的地方吗？】 【没错，就去那里汇合吧。】景旸手指点了点地图右下角，大概是天空竞技场所在的位置，【你离得近，先去那里等我。】 【好啊。】小滴想也没想就同意了，不过她很快又问，【景旸坐飞船的话，应该很快也能到吧？】 【飞船就算了吧，我打算全程都坐火车。】 【喔，好吧……】 景旸的手指从地图的右下角，换到左上角，【你再看地图的西北，巴托奇亚共和国，看到了吗？】 【看到了。】 【里头标了一个枯枯戮山的地点，找到了吗？】 【嗯……找到了。】 景旸笑道：【给你1分钟，用手机查一下这是哪里。】 很快，没用1分钟，小滴便惊讶地回道：【揍敌客，杀手家族……】 【枯枯戮山，是揍敌客的老巢。】景旸推开地图，躺了下来翘起腿，看着天花板，【我可谓是神往已久啊！刚好离我这不远，坐火车估计也就两三个小时就能到，这不顺道去看看，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喔，那好吧……】 【小滴，你怎么了？】景旸有些疑惑。 另一边安静了几秒钟后，小滴的声音再一次在景旸脑海里响起：【我想快一些见到你……】 真是惭愧，小滴的语气明明与平常也没有什么分别，恐怕她自己也未必意识到这句话有多大的杀伤力。景旸着实给干沉默了十几秒钟。 他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甲字戒，良久后，有点没话找话地问道：【小滴，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躺在床上啊。肚子有点饿……】 【凸眼鱼里不是有很多吃的吗？】 【对喔。】小滴说完后安静了一会儿，估计是在具现化出凸眼鱼。 看着窗外的淡淡月光，景旸忽然道：【我们认识以后，还是第一次分开这么远吧？】 那边停顿了一下，大概是小滴也在回想两人组队后的经历，很快她肯定了景旸的说法，【是的。】 又有一段安静的时间。景旸躺着道：【别光顾着吃啊，反正月标交流不用开口。老大命令你，赶紧找个话题出来聊聊。漫漫长夜，无心睡眠，总得打发打发时间吧……】 小滴还真的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话题，很快好奇地问道：【帕利士通真的是故意让库洛洛偷走自己的能力的吗？】 【多半是吧。那家伙是个心理变态，不能以常理来判断。】 【可是，不会得不偿失吗？假如库洛洛偷走他的能力后，会导致他成为用不了念的普通人的话……】 景旸想了想，回道：【库洛洛偷走的能力，假如原主人死掉，不出意外的话，能力也会跟着消失。从这个基本的原理来分析的话，库洛洛的能力必然会让被偷走能力的目标，有起码的自保能力……如果是我来开发他的这个能力的话，说不定还会给被偷能力的人以补偿，比如回馈一些念气之类的。如果偷完之后目标转头就挂了，那不白偷了吗？】 【况且，从帕利士通的角度来看的话，】景旸又道，【且不说自我毁灭、自我厌恶这件事能不能让他爽上天，就算他真的变成了个用不了念的普通人，这又怎么样呢？】 小滴有些不解。 景旸笑道：【念能力者就很了不起吗？以帕利士通的头脑，用不了念以后，转头就能去混官场，说不定三五年之后，人家就可以升任高层，手握官方资源，甚至大权在握！用不了念又怎么样，直接雇佣高级猎人当保镖不就好了？康宰那种级别的高手，一样是接活办事的……幻影旅团又怎么样，先不说国家级别的军事武力，顶尖杀手揍敌客可是花钱就能请动的，这又不需要什么念能力。】 第七十二章 占线 比如漫画里的卡金王国的大部分王子，特别是第四王子那个死变态，尽管位高权重，却压根没有听说过念有关的事情。 对猎人世界的高位者而言，念这种东西，手下里有懂的就行了，自己如果了解，算锦上添花，如虎添翼，可不了解也没什么，有的是办法找到各种专业人士，猎人协会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就这样，两人一个在大陆西，一个在大陆东，借助月标从帕利士通聊到念能力，从念能力者聊到小滴读的书，提及小滴的代号后，景旸甚至现场讲了几段哆啦A梦的桥段出来……不知不觉，夜色深了。 【该睡了。】景旸躺着，【晚安。】 【喔，好的。】 【记得日常的修行……】 【我知道了。】 月标的感应戛然断掉。通讯终止。景旸一个人躺在小旅馆的床上，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陌生的天花板，很快合上眼睛睡着。 …… 景旸睁开眼，天色已亮。 临街的窗外传来早晨街上车辆与人的喧闹声。 嘿！ 景旸一个挺身坐起，盘腿在床上，抹了把脸，双臂一振，如同本能般地用出了『练』，总量9000的气放射状般在周身喷出，一放即收。 呼！ 手撑着床尾，景旸在半空翻了个跟头，赤脚即将落地的刹那，足底喷出浓烈的气，将他整个人反推，竟离地三尺，摇摇晃晃地朝洗手间跌去。 哗！ 景旸拧开水龙头刷牙洗脸，指尖在水流中穿过，一滴水珠被一团气如泡泡般裹住，在气团中，水珠很快流动勾勒出一个五芒星的形状。 哗啦啦…… 景旸一边洗着脸，湿漉漉的毛巾中，不停地有气形成的泡泡，裹着一缕缕五芒星水线，晃悠悠飞出，转眼间如同一群肥皂泡般环绕在景旸四周。 景旸将毛巾扔到一边，自己靠在水池看着镜子，抬手不停地移动，这些环绕四周的飞星泡泡便随之飘动。 练习了一会儿念能力后，景旸随手一甩，啪啪啪啪啪！全部的飞星泡泡呼啦啦撞向镜子，留下一个个玫金色的五芒星标记。景旸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忽然停住，“什么意思，星标能打在物体上？” 他试着激活镜子上的这堆星标，很快明白了这些星标与打在生物上的星标的区别。 自己确实能借助镜子上的星标，来“操控”镜子。 不过，镜子不像动物或者人，它本身没有可以被星标强制调动的气……景旸想要“操控”镜子，只能将星标当做锚点，隔空注入自己的气。 接下来的具体的操控方法，其实就是景旸一开始就有的能力，用自己的气包裹住血液、发丝、水滴、丝线之类物体……视物体的大小、质量，成比例地消耗景旸自身的气。镜子的大小质量远超一根发丝，景旸也需消耗数十上百倍的气才能搬得动。 “这样一来，我这能力确实是一个整体，核心是操作，星标只是其中一个体现。” 景旸伸手在镜子上抹了一遍，手掌所触碰到的玫金色星标，都一一蓬然消散。 刚好看到了手指上的甲字戒。 还没起来吗？ 景旸也没多想，回屋里收拾了一下——好像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他的大部分衣物，都由哆啦滴梦收纳进了她的凸眼鱼里。 退了小旅馆的房间，景旸出门买了个旅行背包与几件换洗衣服后，很快抵达了这座城市的火车站，买了去枯枯戮山所在的登托拉地区的车票。 半小时后检票，预计1小时40分后就能抵达。 景旸无所事事地坐在候车区的座椅上，看着早晨的火车站里的一些人，忍不住又抬起了左手，摩挲着甲字戒。 他下意识地感应了一下戒指上的月标。 没有反应。 并没有感应到另一个月标的存在……景旸皱起了眉，坐直了身体，集中精神在戒指的月标上。 「我手上的月标感应很清晰。」 这本来就是景旸自己的念能力，景旸其实空手也能感应到月标的存在，他之所以也在自己的戒指上刻下月标，主要是方便小滴这样的月标戒指拥有者可以向自己发起交流，而不至于成为自己单方面的通讯。 现在，景旸只能感应到自己手上的月标，却察觉不到原本感应明显的小滴的那一个月标的存在。 「因为距离太远？」 毕竟是自己的念能力，景旸其实潜意识里有一些预感，他抬头看向早晨的日光，「恐怕我想的没错，月标只有在夜晚，信号范围才是最大的……我这是潜意识里，受到了惨月虎的习性的影响吗？晚上才发光是吧……」 如果按照这样的思维惯性的话，景旸毫不怀疑，今后如果自己开发出第三标记『烈阳』，恐怕会是与月标相反的情况，只有在大白天才会发挥出最好的效果。 这么想着，景旸反手掏出手机，熟练地输入小滴的号码，然后只听到“嘟……嘟……嘟……” 占线了。 再打。 “嘟……嘟……” 还是占线。 景旸还想再试的时候，忽然脑海里像是幻听到了一声QQ的咳嗽似的。 他眉头一挑，回头看向东边方向。 就在刚才，有一个星标被激活的模糊感应出现了，而且在很远的地方。 呼呼呼——开往枯枯戮山所在的等拖拉地区的火车带起一阵风入站了。 通过遥远东方突然激活的星标，景旸将自己的意识投射过去，切换成第①操作方式后，他第一眼看到了水池边“自己”正用一把水果刀，在掌心割开了一个不深不浅的伤口，伤口处传来清晰的痛楚，缓缓淌出一行鲜血，落在水池里，汇入出水口。 正是这个伤口激活了星标的治愈能力。 景旸叹了口气，抬头看向镜子里的“小滴”。 他放开一点脑海里的意识，顿时听到了小滴的声音：景旸，你的月标，好像在白天就变得距离不够了…… “嗯，我也发现了。”镜子里的“景滴”说。 脑海里小滴道：我打电话给你，你占线了…… “景滴”看着掌心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在愈合，“嗯，因为我刚好也在打给你。” 小滴恍然道：喔…… “景滴”握了握恢复如初的手掌，叹道：“傻不傻啊你，割自己的手干嘛？不是有现成的三只鸟吗，弄它们呀！” 第七十三章 枯枯戮山，试炼之门 对喔，它们身上也有你的标记。我忘记了……“景滴”的脑海里传来小滴的声音，她自语似的说：我好像确实不太聪明…… “话也不能这么说。”“景滴”看着洗手池前的镜子里，仿佛刚睡醒的小滴的脸上露出有些违心的表情在说，“也可以理解成你很爱惜动物嘛。” 他这话说的，让脑海意识深处，流星街出身的小滴的声音陷入短暂的沉寂。 “叽叽？” 房间的窗台边，岩雀似乎刚睡醒，精神无比地想到处蹦跶了。看到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景滴”，它歪头盯着她看了看。 “看什么看？”“景滴”走过去，岩雀正要跑，却被“景滴”一瞪之下，身体不由自主地投入“景滴”的手中，任其揉捏，“景滴”哼笑道：“换了个马甲就不认识我了？我看你这小岩雀是要造反啊！” “叽叽！叽叽！”岩雀高兴地叫唤，激动地啄“景滴”的手，被后者嫌弃地撒开，扇着翅膀飞回窗台上。 “景滴”叉着腰，环顾小滴住的这个旅舍房间，“不赖嘛。早上吃的什么？” 面包，牛奶……脑海里传来小滴的回答。 “要多吃肉啊，哆啦滴梦同学。”“景滴”语重心长地说，“过几天咱们就要去天空竞技场刷楼了，不多吃肉那哪行啊？” 好啊……脑海里小滴这样说。 “那就这样吧，我那边火车也到了。”“景滴”这么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到洗手池前看着镜子里的小滴的脸，绽开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哈哈，这个表情还从没在你脸上看到过！——我先走了，你这边也尽快买票去天空竞技场吧。” 景旸正要撤去意识，解除对小滴的操控时，脑海意识里小滴问道：景旸不对我的身体下命令吗？ “嗯？”他有点纳闷，“你别搞颜色啊我告诉你。” 小滴道：星标处于执行命令的状态时，景旸会更容易感应到吧？ “景滴”笑了，“武二我都没有对它的星标下命令，我又怎么会对你这么做呢？别傻了，你又不是我宠物。想老大我呢，就打电话！说不定我也在想你呢？这回真走了啊。” “喔，好……”小滴听到自己开口说话的声音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恢复了自己身体的掌控。景旸已经离开了。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小滴想起景旸刚才的话，试着也想开口大笑，可却怎么也做不出来，似乎缺乏那种激烈的情绪。 她模仿景旸以前做的那样，用两根食指按住自己两边嘴角，往上挑出一个笑容。 放下了双手，镜子里的淡淡微笑，却明明还在。 ———————— 咣当咣当咣当…… 这边的火车似乎型号比较老旧，在铁轨上飞驰之际，居然会发出非常古董的轰鸣声。 景旸坐在火车窗边，体表的一层气浑然一体，包裹全身，维持着『缠』。 车厢里人声嘈杂，不太方便练习复杂的念能力课程，景旸便修行着最基本的基础功，时不时地在双目凝聚气，练习『凝』的反应与熟练度。 以自己现在的实力，仅仅是『缠』和『凝』的话，玩上一整天估计都不会感到明显的疲倦。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毕竟短，景旸这样自娱自乐的修行，倒也不算无聊。 忽然，兜里的手机震动。 景旸拿出来一看，是小滴发来的短信：「我买到票了。」附加了一张照片，是去往泰拉马修国的列车票。 「已阅。哆啦同学注意安全。」景旸手指按动手机键盘，就在这时听到车厢里忽然一阵此起彼伏的惊讶声。 他抬头一看，车窗外的遥远地平线处，一座仿佛直通天际的高耸山脉就在那里。 能让车厢里这些乘客大惊小怪的山，恐怕也只有这趟火车目的地的那座枯枯戮山了吧。 「我已经快到了。」 景旸抬手也拍了一张远景照发给小滴。 手机震动，小滴回信：「景旸，注意安全。」 「收到。」 …… 火车停下，景旸在议论纷纷的人流中下了车。 他随意地背着个单肩包，戴上一顶鸭舌帽，一身很普通的运动服，走在街头，加上他现在的个头，可谓相当的不起眼。 车站外许多人都兴奋地对着前方遥远处的那座枯枯戮山指指点点，不停地拍照讨论。 看来大家都差不多，都是奔着杀手家族的老巢来的。 揍敌客家族居住的枯枯戮山，已经成为当地的一大旅游景点，每天都有很多游客前来观光，山脚下的几个城镇甚至都安排有定点的游山巴士，还配有导游。景旸在水果摊大妈的指点下找到游山巴士的车站，心里不无恶意地想着，以揍敌客家将一座山区当做后花园的财力来看，这个他们安家落户的巴托奇亚共和国与其恐怕有各种层面上的合作关系。 “各位旅客你们好，请看，那里就是恶名昭彰的揍敌客家族所居住的枯枯戮山……”巴士里漂亮的导游小姐带着专业的笑容，拿着话筒为这一趟乘客介绍起来，“枯枯戮山海拔3722米，是一座被无边树海环绕的死火山，据说揍敌客家族的房子就在山上的某处，不过从没有人见到过。” 导游小姐的声音清脆活泼，“揍敌客家族共有10人，曾祖父、祖父母和父母的下面，还有五个兄弟，一家10人全部都是职业杀手。” “接下来，巴士将沿着山道，更深入地接近他们领地，前去参观……” 比起导游小姐的絮叨，景旸更留意巴士内其他乘客的举动，似乎都是些普普通通的乘客，没有神色异常的家伙，更没有看上去像念能力者的人。 在蜿蜒的山路上前行良久，终于，巴士在前方的一座古朴厚重的城墙前停了下来。 “好壮观的城墙……” “太高了吧？是不是超过50米了？” 许多乘客一下车就发出惊叹。 导游小姐笑道：“城墙后方的树海与枯枯戮山，都是揍敌客家族的私人领地。想要进去，得经过门口的警卫室的那扇小门……” 城墙的大门足有数十米高，顶端两侧翘立着龙头雕像，显得威武又霸气，一股古老厚重的肃杀气质扑面而来，相当符合众人对杀手家族的想象。 相比起来，大门脚下边上的那警卫室就显得很不起眼了，警卫室旁边的小门就更加地不起眼。 警卫室里坐着一个秃头的中年大叔，似乎有些身材臃肿，见到游山巴士在门口停下，也没有很在意的样子，继续在警卫室里无所事事地看书。 “既然有门卫，那我们去试试吧？万一能通融通融，让我们进去看看呢？” “这可是世界有名的揍敌客家族啊！” 游客们因为导游小姐的介绍，纷纷跃跃欲试起来，呼朋唤友，去了警卫室敲门。 “咦？”导游小姐却注意到一个戴鸭舌帽的少年，径自走向了揍敌客城墙那恢宏壮观的大门，不由地好心提醒道，“这座大门其实是死的，根本打不开的啦。哎……” 警卫室被一群好奇心爆棚的游客堵得水泄不通，被外人当做警卫实则是清洁工的秃头大叔皆卜戎感到很困扰，在拥挤中他看到了走向试炼之门的鸭舌帽少年。因为他的视线，其他很多游客也回头看去，“咦？大门也能走吗？”很多人也好奇地凑了过去。 “嘿！”有游客试着推了推大门，大门却纹丝未动。 其他人不信邪，也连番尝试，结果却无一例外，都累得够呛，门却动都不动一下。 大家仰头看着高耸的城门，从造型上看，从高到低，从外到内，仿佛是由七道门套娃嵌合而成，没想到却是个样子货，看上去是七道门，结果根本就一道也推不开嘛。这门该不会是造出来看的吧？ “我来试试！”一个青壮游客搓了搓手，大喝一声，双掌拍在大门上，双臂肌肉高高坟起，绷紧衣袖，脚下向后踩着地面嗤嗤滑动，可直到他挣得面色通红，肌肉颤抖，脚下踩出两行小坑，面前这堵大门，也仍然纹丝未动。 最后，青壮游客长叹一声，筋疲力尽地收了手，摇头道：“一千斤的箱子我都能搬得动，这个门根本就是假的，动都不动一下！” 其余游客都信以为然，非常认可。 一千斤的力气你能推得动就有鬼了！ 景旸心想，揍敌客的大门，嵌套了七扇门，并装备了自动化的感应系统，门身受到不同的推力，就会打开不同层级的门，具体来说的话，最底下、最里头的一扇门，左右各2吨重，加起来就是4吨。必须有4吨的推力，才能将第一扇门全部推开。 一千斤才500公斤，半吨罢了，哪怕全推在第一扇门的一半，力道也差了四分之三呢。 七扇试炼之门，每多一扇，所需的力道就加一倍。 第一扇总计4吨，第二扇就总计8吨，以此类推，16吨，32吨，64吨……要打开全部的七扇门，需要足足256吨的恐怖蛮力！ 景旸在这个世界又不认识什么揍敌客的成员，他特意来这里一趟，不是认为自己看过漫画就天然地可以跟人家很熟，而是来专门推一推这试炼之门，称一称自己现在的斤两。 健身房里，可找不到这么好，这么精准，还这么有逼格的器材…… 第七十四章 蛮力，气力 那推门无果的青壮游客甩了甩发酸的手臂，对景旸说道：“小兄弟，咱们还是听导游的，去警卫室求求情吧。” 景旸也看了他一眼，“哥们，你也听我一句劝，别去警卫室拿钥匙，那是送死。” 会不会说话？ 对方面色不快，自然当景旸这少年没有礼貌，摇了摇头不再劝说，回去了那警卫室。 皆卜戎被游客们烦得头晕，只好取出小门的钥匙，对激动的众人无奈道：“如果非要进去不可，也不是不行，但我可事先声明，真的有生命危险。这样吧，先进去一个人——” 皆卜戎话还没说完，手上的钥匙就被人一把夺走，一个年轻人手指转着钥匙，嬉笑着说：“别啰嗦啦！大家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让我们进去看看怎么了嘛大叔！” “哈哈哈！”一群游客哄笑，兴高采烈地去了旁边的小门，钥匙捅了进去，很轻松地就打开了门，当先的年轻人迈步而入。 轰！ 那边，景旸深吸一口气，他完全没有使用气的加持，全凭一身的筋骨力气，双掌拍在第一扇的试炼之门上。 “啊！！！！！” 旁边游客们拥挤的打开的小门传来凄惨的叫声，刚才的那青壮年是第三个，他此刻全身紧绷，吓得浑身颤抖，堵在了门口。身后的游客们听见惨叫，又是害怕，又感到不解。而青壮游客则满脸恐惧地看着面前的情景……一头数米高的毛茸茸怪物，似乎是头巨大的野狼，它的双眼比任何凶残的猛兽都要漠然，利爪上正提着刚才先进去的两名游客的尸骸。 只是短短的一刹那，先进去的那两个人，已经被这巨大而凶残的狼给吃得干干净净。 可就在青壮游客认为自己也要惨遭杀害的时候，这巨大的怪物狼却停了下来，朝一旁看去——轰！巨大沉重的试炼之门，竟然徐徐洞开！ 那之前被戏称为样子货的“套娃”大门，最底下的两扇合并在一起，被缓缓地推开了。青壮游客在极度的恐惧与茫然中，也跟着扭头看了过去，立刻就看到了推开两扇门的刚才的那鸭舌帽少年…… …… 很快，在一阵混乱中，大部分游客都随着游山巴士离开了。只有景旸，还有那青壮游客还留在这里。青壮游客愣愣无神地看着被巨大野狼从小门丢出的两具新鲜尸骸，又扭头看了看重新关上的大门。 “唉，三毛又吃到饲料以外的肉了。”秃头大叔挠着头走过来将两具尸骸处理了，对小门喊道：“喂！三毛，你吃胖了我可不管你啊！”然后重新锁上了小门，回头就看到青壮游客一脸难以置信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刚刚那少年呢，他有危险啊！你就这样坐视不管吗？里面有怪物！” “那真的是怪物……”青壮游客瑟瑟发抖，“只是看到那种眼神我就知道了，那根本不是野兽，而是一头恐怖的杀戮机器……” “放心吧，那少年没事的。三毛不会攻击他。”皆卜戎抖出一根烟点燃，“三毛是揍敌客家的看门犬，只会咬死入侵者。我可不是警卫，而是给三毛打扫垃圾的清洁工罢了。因为总有不自量力的人骚扰，所以特意我们特意设立了一个小门……” “方便我们自己送死是吗？”青壮游客惨笑，很快又咬牙切齿，可又没有勇气发怒。 “如果你也像刚才那少年一样，有本事从正面进去的话，就不会有什么事。”皆卜戎吐了口烟，“从试炼之门进去的，就是揍敌客家族的客人。刚才那少年推开了第二扇门，总计8吨的重量！有这种实力的人，才配受到揍敌客家族的尊重，三毛也不会攻击……” “那少年根本看都没看小门一眼，下了车后就直奔试炼之门，想来是懂规矩的。”皆卜戎弹了弹烟灰，对失魂落魄的青壮游客淡淡道，“他跟你们这样只是为了新鲜，对自己找到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都根本没概念的人，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啊。” 遭到这种打击，青壮游客苦笑不已，等腿不再软了以后，这才一步一瘸地沿着来路走了。 而皆卜戎则默默抽着烟，望着面前恢宏壮观的试炼之门。 那少年居然直接推开了两扇门，真是吓人……他这样工作了十来年的老员工，每天为了不被三毛当成入侵者咬死，也是拼命地训练力量，可无论怎么样，也只能推开第一扇门，无非是年轻的时候轻松一些，现在越发地感觉吃力了而已。第二扇门，哪怕在他最年富力强的时候，也没什么机会推开。 就在这时，面前的试炼之门再一次动了。 皆卜戎本来还能镇定，可当他看到动的是第四扇门后，一下子就呆了。 “这怎么可能……” 手中的烟头悄然跌落，他也没有察觉。 …… 回到不久前，景旸拼尽全力，总算一口气推开了两扇门后，走了进去。 “真是费劲。这就是8吨的含金量吗？” 他拍拍手，揉了揉双臂酸胀的肌肉，是真的好险，差点就推不开第二扇门，看来自己现在的纯身体力量，是将将好，差不多8吨的爆发力。 还没等景旸回头呢，身后打开的大门已经自动合上。 外面闹哄哄的，游客们似乎被吓坏了，景旸也没有在意，只是一扭头，就与数米高的恐怖巨狼那漠然的双眼视线碰上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景旸挥挥手，“一边去。” 要不是你是揍敌客家的看门狗，哥们直接一发飞星泡泡就给你拿下了你晓得不？ 三毛动了。 景旸身上的气喷涌而出，他瞥向有所动作的三毛，缓缓抬起了手，“我让你一边去，好吗？” …… “两扇试炼之门？” 枯枯戮山深处的别墅里，某个堆满手办玩偶的房间里，一个中分肥宅正在啃着薯片，“难道是奇犽那小子回来了？不可能，他走的时候脸一扇门都推不动，怎么可能已经能推开两扇……” 糜稽=揍敌客灌了口汽水，噼里啪啦地敲打键盘，调出大门口的监控录像。 …… 大狼狗三毛被景旸的『练』给逼退，趴卧在不远处，直勾勾地看着景旸。 景旸放出全部的气，以『缠』维持住形成『坚』，又以『流』的手法，调动全身如同厚壁障一样坚实的气，让更多比例的气聚集在双臂。 砰！ 景旸双掌拍在大门，灌注了大量念气的双臂，力量得到惊人的增幅！大门内的感应系统，立刻判定出这股受力的数值：30吨！ 而且，还在增强！ 景旸见第四扇门要动不动的样子，有点恼火，也有点不服，他心中发狠，拼命地往双臂、双掌，以及作为发力支撑点的双脚灌入念气。 轰…… 第四扇门缓缓敞开，景旸也看到了门外一脸的难以置信的秃头大叔皆卜戎。 第七十五章 虽然很不爽，但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门外除了目瞪口呆的秃头大叔皆卜戎，就真的一个人也不剩了。 “我焯，人呢？” 景旸也目瞪口呆，惊讶之余，差点泄了力气，拼命顶开的一左一右各有16吨重的大门差点又被他给顶回去。 景旸赶忙沉住气，低喝一声，又一步步将这总计32吨重的第四道试炼之门给推开。自己穿越以来两个多月的修行，到底也不是白费的。每次『坚』的修行的后半段，那种苦苦煎熬的折磨，真要说起来，可比简简单单地推个大铁门，要困难得多，痛苦得多。 轰…… 第四道试炼之门洞开，景旸赶紧跑了出去。没多久，身后的沉重大门自动关上，激起飞扬的尘土。 “你，这，我……”皆卜戎脑门上的汗竟比景旸此刻还多，他看看景旸，又看看关上的试炼之门，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不是推开两道试炼之门进去了吗？怎么又推门出来了？而且更加恐怖，竟然足足推开四道门！这可是总计32吨！ “别这这你你的了，”景旸擦擦脑门的微汗，甩了甩酸胀的手臂，扭头问道，“那些人呢？怎么一个都不见了？我还没上车呢！” 皆卜戎哑口无言，然后去把之前那两具被三毛吃干抹净的新鲜骸骨提溜了回来给景旸看。 景旸哑口无言。有人被揍敌客家的看门狗吃掉吗？ 完全没留意啊！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第一次推门的时候，由于纯粹是用的筋骨力量，并没有使用念气增幅，因此在拼尽全力推开总计8吨重的第二道门时，自己早就处于全身血脉贲张、心脏暴跳如雷的亢奋状态。在那种状态下，当时究竟是不是有两道死气袭入心脏，可能完全被自己忽略了…… “算了，跑就跑了吧。” 景旸不去在意，他累得不行，就这么随便地坐地上歇会儿，抬头望着紧闭的数十米高试炼之门，心中又很快高兴起来。 漫画里，奇犽认为可以推开第一道试炼之门的小杰，就可以靠蛮力一路打上天空竞技场的200层。 而事实上小杰也确实这么做到了。 全靠一招朴实无华地推飞掌，小杰一路打上了200层。 这漂亮的战绩里头，有多少是因为小杰不光有蛮力，其余的战斗素养原本就很出色，景旸不好说。 但自己现在光靠蛮力就能推开第二道门，上了天空竞技场的擂台，即使在200层前不使用念能力，表现应该也不会比那时的小杰差吧？ 另外，自己是9千总量的念气，勉勉强强推开了第四道试炼之门。而漫画的蚂蚁篇后回家的奇犽则是推开了足足五道门，总计64吨！彼时的奇犽总念量可是超过2万，他推开五道试炼之门，恐怕要比自己现在推开四道要轻松…… 景旸一边评估着自己的实力，一边也尽量地拿漫画的实例衡量自身，戒骄戒躁。 总得来说，这一趟试炼之门，试出这样的结果，他是心满意足，不枉费他特意过来一趟。 天空竞技场，哥们来啦！ 景旸起身后掸掸衣服上的灰尘，重新戴上鸭舌帽，背上单肩包，转身便要离开。 皆卜戎彻底看傻了，问道：“你不进去吗？你有这样的实力……不进去坐一坐吗？” 难得是推开两道，不，是推开了四道试炼之门的高手啊！ 你如果不是对揍敌客家感兴趣，或者干脆就是老爷们的旧相识，那你干嘛来的啊？ 不会真的只是为了推一推试炼之门吧？ 刚才少年推门出来时，身上那浓郁的气，真是让皆卜戎心惊不已。 以这少年的实力，恐怕只要他愿意，随随便便就能将自己格杀。看门犬三毛，对自己、对普通人来说，是恐怖至极的怪物，可在这少年这样真正的人类怪物面前，也真的就只能算是一条个头比较大的狼而已。 如此年轻，又有如此实力，皆卜戎不由地想起那些怪物如云的揍敌客的管家们。 一些年轻的见习生管家，也是如此的妖孽。就算只有10岁出头的年纪，也能单枪匹马，追杀得几百人片甲不留…… “进去干嘛，他们要留我吃午饭啊？” 景旸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算了吧，我又不认识揍敌客家的人。” 他扬长而去。 捏麻的，导游那帮人润得可真快！这么大老远的山路，没有观光巴士，让哥们用脚走回去是吧？ …… 望着远去的那少年，皆卜戎驻足良久，叹了口气。 “那小子是谁？”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给皆卜戎吓了一跳。 皆卜戎回头，连忙问候道：“糜稽少爷，柯特少爷，那是来观光的游客……” 一个穿着连帽衫的16岁肥宅，牵着个6岁大的秀气男孩，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而他一点察觉都没有。 两人正是揍敌客家族新生代的五兄弟的老二糜稽=揍敌客与老五柯特=揍敌客。 对于糜稽的问题，皆卜戎无从回答，因为那少年从始至终都没自报家门，就好像专门跑来推了个门似的，乘兴而来，兴尽而去。乍一看好像很随性，仔细想想，也确实是很随性。 “推开了第四道？”糜稽闻言，有些意外。他被弟弟柯特喊了出来，并没看到后续。 皆卜戎道：“是的。那少年是念能力者，最开始并未使用气，推开了两道。后来他用上了气，推开了四道，然后就离开了。看他的样子，似乎对这样的成果非常满意……” 糜稽没有再说什么。能推开第四道试炼之门的人确实不多，但在他们揍敌客家族，光是管家堆里就能一抓一大把出来，并不值得在意。像皆卜戎这样最边缘的清洁小工，最低的上岗要求，都是能独立推开第一道试炼之门…… 他单手随意地推开第一道试炼之门，带着弟弟柯特回去。 对肥宅来说，能只推第一道门，就绝不会推第二道……力道拿捏得可谓是刚刚好。糜稽心下也是略有自得，面上却仍然不动声色，边走边问道：“柯特，你干嘛这么在意是不是奇犽回来了？就这么想他吗？” 柯特有种被他妈妈当女儿养的趋势，显得很秀气文静，回道：“如果奇犽回来了，爸爸妈妈也会很关心。” 糜稽不由地笑了，只是笑得有些坏，“关心的是奇犽回来后，还记不记得亚路嘉吧？嘿嘿……大哥的牛皮要是吹破了，看我怎么嘲笑他。” “糜稽哥哥，你是不敢嘲笑伊尔迷哥哥的。”柯特平静地说。 糜稽顿时就有点不爽，但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弟弟什么的，一个比一个的不可爱，还是纸片人妹妹有意思。 ———————— 另一边，景旸在山路飞奔，明明是堪比长跑运动员的速度，神态却显得轻松惬意，持续跑了几十公里离开枯枯戮山周边的树海后，连汗都没有流一滴。 他一边散步，一边还在打着电话，笑着说：“对啊，可重了。小滴，下次你也来试试。看你能推开几道门……对了，你到了吗？” 第七十六章 还有这种情况？ “好啊。不过我现在应该没有景旸的力气大。”电话里的小滴这样说，“我还没到呢。” 小滴似乎是把手机在耳边拿开，对准了周围的环境，于是景旸更清楚地听到她那边火车内的环境音。小滴还在前往天空竞技场的列车上。 “注意安全。”景旸已经回到城镇，“我差不多也要动身了。” 电话里传来轻轻的一声嗯。 …… 景旸走在城镇里，随便找了家小饭店解决了午餐后，直奔火车站。 弄了几份地图，对照着下午的车程表，挑选合适的前往天空竞技场的路线。 直线距离都有差不多8000公里呢，如果全程坐火车的话，不知道要坐上几天才能到……景旸在候车厅琢磨着，忽然察觉到有不少视线在偷偷摸摸地观察自己，稍微留意了一下，好像都是一些惶惶不安的苍白面孔，似乎是上午一起去枯枯戮山的巴士游客？ 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景旸取出来一看，是小滴的短信：「我快到了。」 「收到。」景旸回复，收起几份地图，径自起身去买票，让刚刚鼓起勇气想来打个招呼的那青壮游客叹了口气。 …… 「天空竞技场，（照片），真的好高啊。」 火车在铁轨上飞驰，景旸又收到一条小滴的短信。景旸笑着打字回复道：「每一层的擂台赛，赢了都有奖金，你可以收着力气，一层一层地打上去，不要跳级，这样可以多赚点。」 嗡，手机震动。小滴回复：「我等景旸到了，再一起进去。」 「哆啦滴梦，我好感动啊。」 「为什么？」 「又不感动了……」 「喔。好吧。」 「老大命令你，打电话过来。」 没有新的短信回复，因为小滴直接打了过来。景旸笑着接通，靠在车厢座椅背上，一边望着车窗外飞退的景色，一边跟小滴煲起了电话粥。 小滴在天空竞技场附近找了住的地方后，景旸的手机快没电了。 “下午准备做什么？”景旸问。 “逛街。”小滴回答，然后补充了一句，“还有修炼。景旸呢？” “逛火车，还有修炼……” 两个多小时的通话结束。景旸把手机放到一边充电，继续默默地修行基础的念能力。 也许是已经习惯了修行的缘故，景旸现在即使不借助颈后的星标，也能不打折扣地完成每日的艰苦的修行。 在一次次『坚』的磨砺中，景旸切实地感受到心的成长。仿佛一株新苗，在气的浇灌下，茁壮发芽。 车厢内的人来来往往，景旸不为所动，不动如山，沉浸在念的世界。 …… 夜色降临的时候，景旸已经离开巴托奇亚共和国，到了V5之一的法……呃，闵钵共和国的一座边境城市。 这点旅途劳累，对现在的景旸来说，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很快在车站又换乘，等到列车进站，直接检票上车，乘着夜色继续在这块大陆上由西往东地飞驰……景旸脱了鞋，盘腿坐在列车的小包厢内，张开五指看着甲字戒，心念一动，便透过甲字戒内的月标，感应到了另外一道月标的存在。 车窗外的夜色如墨，飞掠疾驰。 「看来，夜晚的判定，是基于我个人的感知。就好像酷拉皮卡针对幻影旅团的誓约，对幻影旅团成员身份的判定，也是基于酷拉皮卡的判断一样。」景旸默默地想道，「潜意识自然骗不了自己，可假如我处于分辨不出白天黑夜的场景呢？月标是会失效，还是像酷拉皮卡开启火红眼后的判定那样，标准的衡量，超脱于个人的理性认知……那样的话，也可以解释成，虽然看不到黑夜白天，但月标可以基于我体内的生物钟之类的来生效……」 【景旸，你在想什么吗？】发现景旸传音后，却半天没说话，小滴那边的声音出现在景旸的脑海。 景旸回过神，将刚才的想法说了，小滴颇为认可。 景旸又道：【不过，还有另一个问题。】 【是什么？】 【如果我们处于不同时区呢？】景旸抬掌扔出一团念球，仿佛地球仪一样，被他指尖拨得转动起来，【如果我处于昼半球，你处于夜半球，对你那边月标来说，你是在黑夜，对我的月标来说，我这边却是白天，那我们究竟能不能感知到彼此的标记呢？】 小滴那边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回道：【没有这种可能吧。】 【哆啦滴梦何出此言？】 【因为我们不可能一个在白天，一个在黑夜。】小滴说，【而且，昼半球、夜半球的说法，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景旸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是景旸说过的吧，我们目前已知的世界，是在暗黑大陆的一块巨大的莫比乌斯湖内。】小滴继续道，【如果整个暗黑大陆，甚至更广阔的的外面的世界，算成一个星球的话，那我们现在已知的六块大陆所在的区域，就很难出现一半白天，一半黑夜的情况……】 这个世界，太小了，小到几乎没有时差。景旸望向漆黑的车窗外。又或者说，这个世界真的太大了，大到他们根本无从得知，在人类世界陷入黑夜的时刻，星球的另一边的白昼下，究竟是什么样的景色…… 暗黑大陆！ 也不是那么暗黑嘛。为什么不叫光明大陆呢？ 景旸收回乱七八糟的念头，随口问道：【小滴，下午逛街逛得怎么样？那边好玩吗？】 【不知道啊。】小滴说，【我想等景旸来了，再一起逛街好了。景旸坐火车好几天，会很无聊的吧。】 景旸笑道：【这么贴心啊？那你等我到。】 【好。】 【早点休息吧。】 【嗯……】 断了月标的通讯后，景旸在安静的火车包厢内转了转食指上的甲字戒，最终摘了下来，放到一边，拉起被子蒙住头。 “切，乱我道心！睡觉！” …… 闵钵共和国很大，因此这一趟火车是个超级长途，直到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景旸仍然在车上。 他一上午都在修行念能力，整个包厢内弥漫着他制造的飞星泡泡。 景旸又用一粒粒念弹，将所有飞星泡泡精准地击碎。 这些飞星泡泡，舍弃了攻击力，自然也没有多少防御力。命中就能对目标实行操控，也意味着一旦被目标警惕地察觉，飞星泡泡的作用就将很有限……相反的，飞星泡泡本身悄无声息，又不具备威胁感，因此本身的隐蔽性就很高…… 景旸正修行间，忽然感应到一个激活的星标。 “这姑娘怎么回事，不会又给自己来了一刀吧？”景旸心中一动，意识投射到这个遥远处激活的星标的携带者身上，“小滴，你这是——”他话还未讲出口，眼见到的情景，就给自己吃了一惊。 “自己”正没穿裤子坐在便桶上，手里还拿着一个刚拆的包装…… 嗯？还有这种情况？ 第七十七章 恢复 “景滴”望着手里这包刚拆的姨妈巾，这种情况，属实是自己没想到的。 没想到有生之年，自己竟能体验一把来大姨妈的感受……真是绝了…… 景旸？ 脑海深处传来小滴本人的声音。 “景滴”回过神来，轻咳一声，“这个，嗯，多喝热水！” 脑海伸出似乎掠起小滴疑惑的情绪。 “我还以为你受伤了，过来一看，没想到是这种情况。”“景滴”笑了笑，“这东西我可不知道怎么用，就不干扰你了。你忙完了，电话上聊。” 好……小滴这样回复，很快，被景旸的意识挤入脑海深处的她，就好像浮出水面一般，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掌控权，各种感官也恢复如初。 她还是坐在马桶上，动作都没有多少变化。景旸已经在她身体中离开了。 小滴很快收拾好个人问题，换上裤子，回房间戴上乙字戒，拿起手机坐到床边，给景旸打了过去。 …… “说起来，念能力者本身恢复力就比普通人强，这样一想的话，女性念能力者在生理期的时候，原本就会比普通女性的状况好不少吧？” 火车包厢里，景旸接通了小滴的电话后，果然就这个话题聊了下去。 “我不知道啊。”小滴说。 “你不……”景旸很快明白了小滴的意思，她在第一次来生理期的时候，就已经是念能力者了，自然不清楚其他的普通女性是个什么情况。 话又说回来，女性生理期之所以会流血，简单点说是身体原本为了怀孕做的准备最终无果后，自然脱落并流出的内膜。这种生理现象，如果提前恢复，会不会导致有什么后果？景旸不是医生，但是自忖，自己的星标的治愈能力，衡量的标准，似乎并不完全是简单的“治伤”。 因为很显然的，星标附带了体力恢复、驱散疲劳的效果。 景旸修行了两个多月，一直有吃到这个能力效果的增益，否则这样高强度的修行，他又没有比大妈的曲奇小姐的陪护，会不会自己把自己给练垮了先不说，至少肯定没有他这样的修行效率。 星标恢复体力、驱散疲劳的效果虽然不是很强，但至少确实是有，也确实比念能力者自然状态下，甚至是进入『绝』的状态下的回复效果要强上一截。 在有星标 可这也能算是“治疗”吗？似乎有些牵强附会。 因此，景旸才会有模糊的感觉，自己的星标的治愈效果，或许应该换个说法，本质上其实是将星标携带者的身体“恢复到健康状态”…… “景旸？”小滴发现景旸又一阵没说话了。 景旸笑道：“哦，我刚刚在想，我说不定可以再多一个外号，就叫女性之友，哈哈。” “以及，我觉得有必要好好研究一下星标的治愈能力。”他缓缓说道，“治愈的程度有没有极限？中毒的状况能不能治愈？精神失常呢？治愈的力量来源于哪里，代价又是什么，真的完全是携带者的气吗？让星标介入你的生理期恢复，会不会有后遗症？” 前面还好好的，最后一句属实让小滴都差点闪了腰，她坐在床边想了想，说道：“应该不会有后遗症吧？” 小滴摸了摸小腹，又按向左腿根处，那里的皮肤上正是星标所在。 “至少比以前感觉要好多了。” “话说回来，星标是什么时候弄你身上的，我们认识有一个月了吗？……” …… 两人一直聊到午饭的时间，才各自挂了电话。 景旸在车厢简单对付了点午饭，回到包厢内继续修行，反正也无事可做。 按照计划，这一趟火车要到下午两三点到站，而自己还得再换个好几趟列车，轮船渡江，连番折腾个三四天，才能抵达天空竞技场所在的国家和城市。 漫漫长路啊……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当景旸维持着『坚』足足一个小时后，火车缓缓入站。 他睁开眼，心道：「至少还要一个半小时，我才能练完一遍完整的『坚』，将一身的气消磨殆尽，这样才有最好的修炼效果。这念的总量越来越多，耗时也越来越久，出门在外，哪能随时随地都能腾出完整的两三个小时修行？」 更何况……出门在外，又无伙伴在旁“护法”，又怎么可能真的将念气消耗一空？这不是自己将自己置于最危险的境地了吗？ “人家武侠高手，打坐修行，那都是能当休息睡觉用的，是越练越精神，越练越有劲。猎人这边可倒好，练一次就要抽干自己一次，恐怕根本不存在越练越爽的情况……虽说这符合一份血汗一份进步的等价交换原则，这很好，但也太折腾人了。” 景旸吐出一口气，收功起身，背上行囊准备下车。 拿起手机的时候他才发现，有几条小滴的短信。 第一条是「我好了。」 第二条是5分钟之后的，「景旸在修炼吗？」 「那我也要开始修炼了。」 景旸感应了一下，果然，已经感知不到遥远东边，属于小滴的那一枚星标的印记了。换句话说，她的那枚星标已经结束了自动激活治愈功能的状态。 他一边顺着人潮挤出火车，一边单手打字回复，「嗯。不过没有小滴在旁边看着，我不敢把气全消耗光呀。总感觉很危险！」 景旸想了想自己后续的各种转乘火车，预计还有三四天的行程，竟生出了几分烦躁。 他收起手机，准备离开车站。 景旸打算去附近转一转，看看有没有降落伞之类的东西卖……又是一座陌生的新城市，景旸弄了张地图，一边翻看，一边也在手机上各种搜索，对街道上车水马龙的闹哄哄声充耳不闻，但是忽然他停下了脚步，眉头微皱，刚才，一缕似冷似热的死气，袭入了自己的心口。 哥们是不小心跑到医院门口了？ 景旸收起地图，四下张望，这附近是条普普通通的商业街，没看到什么医院，或者屠宰市场之类的……他循着刚才感知到的死气袭来的方向找了过去，绕进一条窄巷，忽然耳朵微动，凝聚了一些气在耳中。 一些压低声音的话语，从前面几米处的拐角偏巷中传入他的耳内，依稀能听到一些诸如“十老头”、“家族”、“阴兽大人”之类的字眼。 哒，景旸的脚步一顿。 拐角内的低语声戛然停住，立即有人沉声问道：“什么人？” ———————— 桑萨梅大陆，古甘玉国，某座城市。 库洛洛放下耳边的电话，转头平静地说：“库哔已经死了。” 第七十八章 重聚 “库哔已经死了。” 库洛洛一脸的平静，至少看上去是如此，他对略有动容的玛奇说，“是4号给出的确认。” 玛奇忍不住握紧拳头，又很快地松开，她绷着脸问道：“要报复吗？” “报复谁？”库洛洛反问。 玛奇道：“飞船爆炸之前，那个自称是流星街的黑头发女人，或许可以当做是线索。” 库洛洛不置可否，“比起寻找无法确认的凶手，我更倾向于尽快补齐库哔留下的团员缺口——比如你所说的那个自称来自流星街的黑发少女。” “我已经让侠客在关注搜救后的幸存者名单了，不过老实说，我认为能找到她或者袭击我们的敌人的希望并不大。”库洛洛继续说，“先不谈那个控制了库哔的人究竟是谁，我们根本无从确认。那个少女既然出身自流星街，她就根本没有真实的身份信息可以供我们搜查。即使有，也肯定是伪造的假身份，甚至还不止一个……” 「以旅团为最优先。」 「团员可以替代。」 「包括我这个团长。」 幻影旅团建立之初的信条，在玛奇脑海中闪过…… 她沉默了少许，说道：“如果找不到她，库哔留下的12号空缺，可以回流星街找人补充。” “嗯……”库洛洛拿起一本书翻看。 玛奇无语，“团长，你根本就没想过短期内回流星街吧？” 库洛洛道：“玛奇，我们是盗贼。既然现在有想要盗取之物，就不应该半途而废吧？” “真武王宝藏的线索哪里有那么容易找到……”玛奇说，“而且，团长你为什么要称呼4号为4号，不叫他的名字？” 库洛洛翻了一页，“嗯……因为刚好想到，所以顺口就这样说了。玛奇，你是在怀疑列影的能力吗？” “我不是怀疑他的能力，我是怀疑他的脑子。”玛奇道，“他整天变来变去的，谁知道脑子坏没坏。” ———————— “什么人？” 拐角巷内，处理完背叛者的黑帮成员警惕地看向巷子入口处。皮肤黝黑，厚嘴唇，一头灰白乱发的阴兽紫猿冷冷地注视过去，“出来！” 你说出来就出来？ 景旸嗤之以鼻，直接用『绝』，悄无声息地离开，留下这些人与空气斗智斗勇。 阴兽紫猿带领的黑帮成员等了半天，没见有人出来，很快追出几条巷子，来到大街上，皱着眉四处搜寻，试图在来往的人群里找到刚才的突然闯入者。 可惜，一无所获。对方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紫猿明白，对方肯定是个念能力者。可惜自己并不擅长『圆』，否则刚才在巷子里没那么容易让对方以『绝』抽身而退，现在混入人群不见了踪影…… “你们处理叛徒的尸体。”紫猿挥了挥手，取出手机一边拨打，一边回去巷子。 …… 半分钟不到，紫猿的半张脸，又在巷子中探出，阴冷的双眸中凝聚着气，仔细观察着街道两侧的人群，所有人的气看上去都像是普通人那样，并无异常……要么对方已经彻底离开，要么就是对方伪装的本事很强，并且警惕心十足。 路边的咖啡店里，景旸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留意巷子口的那货跟空气斗智斗勇，直到终于离开。 这就是阴兽？ 景旸想起刚才看到的对方身上的气，那可是相当不弱啊。 别说自己现在并非全盛状态，估计就算是全盛状态，光是念量方面，跟对方也有差距。 虽说念能力之间的战斗并非纯粹拼念量数值，可这个阴兽对现在的自己来说，无疑并非一个简单的对手。 虽然在漫画里，这帮阴兽被幻影旅团的窝金一口一个、一拳一个，显得很弱鸡的样子，甚至全部的十人组都被幻影旅团轻松团灭……但那极有可能是幻影旅团太强，而不是阴兽太弱。要知道窝金那种刀枪不入，甚至RPG都炸不坏的钢筋铁骨强化系，阴兽里的豪猪、病犬，却能轻松刺破他的拳头，咬下他的肩部肌肉，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猎人世界的几块大陆上的十个不同地区，存在着十大黑帮势力，而他们的首领就被称为十老头。十老头时不时地聚会，有着成千上万的手下，而其中最强的手下则是念能力者组成的十人组——“阴兽”。 景旸前世就曾恶意地揣测过，什么十老头……还分布得这么平均，不会是V5分别养了两个吧？ 刚好V5称霸了五块大陆，刚巧就有十大黑帮活动在五块大陆。 十老头还特有默契地，每人只养一个念能力者阴兽？ 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十老头，十阴兽，怕不都是V5默许的固定黑手套职位，换人不换岗…… 自己还有事呢，哪有空节外生枝。 景旸摸了摸心口。加上揍敌客门口的那两个，已经由吸入三道死气了。 好在，心脏的状况，还远未到下一次濒临变身的感觉…… 景旸起身离开咖啡店，出门前跟老板问了个路，便推门而出，直奔商场。 ———————— 泰拉马修国，天空竞技场所在的城市有个别称天空城。 小滴正在天空竞技场附近的一家旅馆房间内，站在地板上修行着，全身裹着一层『坚』，忽然她察觉到食指上的乙字戒的月标有所反应。 现在是白天啊？ 小滴疑惑地看了眼窗外，接通了戒指上的月标，脑海里立即传来景旸的声音：【小滴在不在？小滴在不在？】 【我在啊……】 小滴一边传音回复，一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景旸上一条回复的短信，才在三小时前，她不禁疑惑道，【景旸的月标在白天的范围有多远？你坐的火车已经进入范围内了吗？】 【这你就问到我了……】 景旸含含糊糊，东拉西扯，闲聊了好一阵，忽然说道：【哆啦滴梦，出来。】 【出来？】小滴疑惑，这时窗台边打盹的岩雀忽然叫唤了起来，朝着窗户扑腾。 小滴打开窗户，朝外面看去，只见楼下街对面的路边，景旸就站在那里，发现自己打开窗户后，笑着抬起手对自己挥舞。 【你不是还要坐好几天车才能到吗？】 小滴一边通过戒指的月标传音，一边已经推开房门很快地下楼走出旅店大门，看向街对面的景旸。 【哦，我换飞船了。】两人中间的街道上车辆来来往往，不过借助月标，谈话并不受影响，只见景旸一边说，一边示意了一下他肩上的一个厚重的包裹，【喏，担心飞船又炸了，我还特意买了降落伞。还好没用上！】 景旸穿过马路走了过来，对小滴张开双臂，笑道：“几天没见，想我不？来抱一个。” “叽叽！”岩雀开心地飞扑过来。 “你一边去！”景旸恼火地把它拍开。小滴微不可见地勾了一下嘴角，几步上前，轻轻抱住景旸。 第七十九章 天空竞技场 说实话，小滴抱起来，有点软。 明明这是个总念量并不比景旸低多少，实际的战斗经验大概比景旸更加丰富的少女高手……真要论起来，在流星街长大的小滴，她内心有多少正常人类社会的道德都不好说，如果景旸命令她将这满大街的人都杀光，估计她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根本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甚至还能若无其事地用凸眼鱼将所有碎尸打扫干净。 如果让小滴去推试炼之门，结果未必会比景旸差。 “叽？”小灰鸟落到景旸的肩膀上，歪头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 景旸放开手。小滴退开半步，呆萌地看着他。景旸将她鼻梁上滑下半截的眼镜往上推了推。 “要收起来吗？”小滴看向他背着的降落伞背包。 “嗯。”景旸随她一起上了楼。 回到旅馆的房间，小滴具现化出凸眼鱼将景旸暂时不用的东西都收好。 “我来的时候，你是在修行『坚』吗？”景旸坐在床边问，“我看你现在身上的气比平时要少。” “嗯。”小滴点头，走到了景旸的面前。 景旸伸出手。小滴将手伸过去，握住。 “那你继续吧，坚都坚了，还是坚完一遍完整的，这样才有效果。”景旸将她两只手合在一起拢住，笑着说道，“刚好我也歇一歇。附近就是天空竞技场，难保不会有高手出没，这段时间，我们最好一个在修行『坚』的时候，一个在恢复，确保至少一个人具有完整、全盛的战斗力。” “好。”小滴表示同意。 很快她再次站在地板上放开全身的气并缠住，维持着『坚』的形态。随着一点一滴的流逝，在意志的拉扯中，打磨着自身的念量。 …… 天色微暗，人潮汹涌，那座高达991米的天空竞技场仿佛直通夜幕，高耸贯入星河。 景旸和小滴路过远远地看了一眼后，就先行离开，竞技场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还是解决肚子问题要紧。 二人在附近的一条街找了一家生意不错的饭店。 且不说小滴的存款，光是景旸之前在幽魂岛挣得酬劳也还剩下大部分，他们本来也不怎么差钱。再加上明天要去试试手的天空竞技场，每赢一场都有奖金，漫画里赢下第190层楼的比赛后，奖金甚至高达2亿戒尼。在这个猎人的世界，有实力的人，根本就不需要为金钱发愁，那个名字就是金的男人，据说其个人的财富就堪比一个国家。 饭店里的食客们，大多也对天空竞技场并不陌生，一些人就刚在天空竞技场的擂台赌局里赢了钱，一些人则可能刚在擂台上输下来。这会儿偶尔有人听见景旸与小滴的谈话，一副没把天空竞技场的难度放在心上的态度，难免为之侧目。 云谷放下报纸，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邻座谈话的这对少男少女，只是二人刚好起身离开。 那少年相对神采飞扬，而那少女则文静一些，但唯一共同都是，这二人的气都很沉稳，感觉不到一丝的浮躁。 世界上能人辈出啊！云谷暗暗想到，想起因为惹了师父生气，而被罚到天空竞技场取得楼主之位的任务，他顿时心生压力。 …… “没想到这里也有精灵游乐场……” 景旸与小滴饭后散步，走在热闹的夜市中，忽然注意到远处人流量巨大的去处，那在夜色里霓虹灯流转的巨大入口招牌，不是布兰切特公司的产业又是什么。 “精灵游乐场是个好地方啊，让我白捡了一位哆啦滴梦。”景旸笑着说，“走，进去逛逛。” 两人在游乐场内转了一圈，沿途也买了不少东西。 小滴的好奇心重，看到一路的小吃和特色美食总要试一试，如果尝试了以后不好吃，就用呆萌的眼神看着景旸。如果确实不太好吃，景旸就勉为其难帮她对付了；如果味道其实还可以，景旸就奸笑着塞进她嘴里…… “喔吼！”“精彩啊！” 一阵喧闹声传来。附近就是举世闻名的天空竞技场，这座城市确实能人异士众多，一些可能在天空竞技场混不下去的人，竟然也会在夜市里摆摊卖艺，魔术表演，杂耍戏法之类的，景旸和小滴也算是看了许多新鲜。 逛了小半夜街，两人沿着泛着灯光的河边，一路回到旅馆休息。 …… 夜深人静，躺在床上，景旸望着天花板，忽然问道：“小滴，我能抱着你吗？” 旁边一只温凉又软的手伸过来，抓住了自己的手。 景旸反手握住，扭头便看到小滴也偏过头看向自己。摘了眼镜后，小滴明亮的大眼睛呈现出一半的紫色，在昏暗的房间里，像是可以说话。景旸心生出一种替她把眼镜戴上的冲动，这样好看的眼睛，不用眼镜遮一遮，实在太犯规了。 小滴朝他这边挤了挤，抱住他整条手臂。 景旸转身将她搂紧。 ———————— 第二天一大早，景旸与小滴收拾停当，正式出发前往天空竞技场。 据说每天天空竞技场排队比赛、朝着更高层进阶的挑战者多达4000人，来自世界各地的观众多达10亿人次！景旸与小滴已经出发得足够早，还是就近来的，可还是被堵在了门外长长的排队队伍后面。 好不容易排队进入了报名处，景旸和小滴都十分好奇地一边四处看，一边跟着前面的人走向报名窗口。 窗口后的工人人员递来两份表格，“欢迎光临天空竞技场，请在这里填入资料。” 姓名，年龄……填到格斗经验的时候，小滴凑过去看了一眼景旸的表格，发现景旸用了一个假名。 然后她看到景旸在格斗经验上写着一个大大的「0」字，于是也在自己的表格上写上格斗经验为0……提交的表格后，两人领到各自的参赛号码，便经过引导后去了第一层楼的比赛区域。 路上，小滴好奇道：“‘镇元子’？” “随便起的化名啦。”景旸指了指自己的脸，“毕竟变化过，不是吗？” 很快走出通道，前方豁然一亮，伴随着轰然的喧闹与叫好声，一座仿佛巨大体育场般的会场出现在景旸与小滴眼前。四面都是层层而下的观众席，底下中间的比赛区域中，有四行四列一共十六块擂台，每个擂台都有一名裁判，台上都有两名参赛选手在捉对拼杀，一些人已经被打得满脸鲜血，人事不省地被抬了下去……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与汗水的野性气味，在观众们的呐喊声中不断发酵。 希望这里别频繁死人……景旸心里想，和小滴找了个空位置坐下后，问道：“我是为了训练身手，增加格斗经验。小滴呢？” 小滴指了指上方，“我对更上层是什么样的很好奇。” “那你惨了，”景旸说，“我为了多增加一些格斗经验，肯定不会爬楼太快的。” “没关系。”小滴说，“我等你一起。” 这时会场内的喇叭播报道：“725号选手，988号选手，请到C号擂台。” “啊，到我了。”景旸起身。 小滴朝他挥挥手，在观众席上看着他下去了比赛区，很快走到C号擂台后与另一个魁梧壮汉一起听裁判说了几句后，便一同登上擂台。 景旸个头一米五，远远看去，倒没有引起观众们像漫画里嘲笑小杰那样，嘲笑他的年纪。 不过，同在擂台上的魁梧壮汉，却看清楚了他过嫩的脸，板着脸道：“小子，你来凑地方了。趁还没受伤，赶快离开吧。” “我怎么觉得是来对地方了呢？”景旸说着，心里则想，该怎么样在力量差距过大的情况下，又不把对手一拳打死，又能锻炼到格斗技术呢？ 裁判道：“在一楼的比赛，会根据胜负判断参赛者的水准。请在3分钟内尽情展现自己的实力。” “那么，比赛开始。”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对面的魁梧壮汉已经摩拳擦掌地冲了过来，势大力沉的一拳，照着景旸的脑袋就打了过来。 我该怎么接？ 景旸眼中倒映着对面的动作，随着他集中注意力，对方的动作也似乎不断地在变慢，仿佛电影中的慢镜头…… 闪避？还是硬碰硬？ 出拳？还是出腿？ 景旸脑海中电光流转，能对付眼前这家伙的方法太多了，一时之间反而难下判断。 砰！ 硕大的沉重拳头被景旸的手掌接住。能赤手推开第二道试炼之门，总计16吨的景旸，基本上纹丝未动。 魁梧壮汉争红了脸，却怎么也无法挣脱，自己的拳头好像焊进了这少年的手掌里似的，怎么拼命也抽不出来。 他怒吼一声，抬膝撞向景旸的下巴。 景旸下意识地随手一拍，壮汉脸色煞白，惨叫一声，大腿肌肉生生被拍出一个陷落的掌印。 “啊，抱歉，忘记收力了。”景旸松开这人的拳头，“不好意思，我没这样格斗过，没什么经验。你再来。” 来什么来啊？裁判都无语了，这个人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好吧？赶紧赢了算了啊你！ 对面的魁梧壮汉瘸着一条腿，满头冷汗地重新摆好架势，看着对面一副跃跃欲试的少年，他额头的冷汗越来越多，最后颓然地放下手，“裁判，我认输。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不是，等等，你回来啊！”景旸望着对手瘸着跳下擂台，有点猝不及防，“我轻点打还不行吗？” 裁判汗颜，对似乎还挺不甘心的景旸道：“988号，你去50楼。” “我拒绝！”景旸立刻举手，“我能留在这一楼吗？什么收获都没有，就这样晋升的话，很没劲啊！” “不行。”裁判也拒绝道，“赢了就得去更高层。”顿了顿，补充道，“你实在想积累格斗经验的话，可以先去10楼。天空竞技场，每10楼为一级。如果在10楼输了，就会回到1楼，赢了就去20楼。有异议吗？” “你都这么说了，就这样吧。”景旸说。 裁判从手上的设备里打印出一张条子，递给景旸，露出笑容说：“请好好加油。磨炼身手吧，你肯定可以在更高层大放异彩。” 景旸挥了挥条子，离开擂台。 第八十章 什么疾风迅雷 小滴不在观众席刚才的位置。 景旸朝场地中的其他擂台看去，很快看到了小滴一巴掌将她的对手拍飞，越过好几张擂台，一头摔进了观众区……总算她记得景旸在附近，不适合造成人员死亡的这件事，因此并未下死手。 登记参赛的条文里，就有生死状的免责条款。在擂台上被打死，天空竞技场和对手都是不需负责的。 “你悠着点啊，我要是转头变成七老八十了，你负全责，知道不？”景旸与得胜归来的小滴一同离开，他们去递交条子，并领取了第一场获胜的152戒尼，一罐饮料的奖金。随后一同乘坐电梯前往10楼，“你就直接快进到给我养老了。” 小滴扭头看他，认真道：“所以景旸不适合长期呆在这个地方。” 她知道景旸的情况，所以比赛会注意不把对手打死。可别人没这个顾虑……虽然能轻易地在同楼层的擂台上把对手当场打死的情况，应该也不多见。 “谁是景旸啊？我镇元子。”景旸提醒，然后笑了，“赢了一场就跑，别人也不让啊。规则里好像有说场次要求，每天要么赢两场，要么输一场，否则擅自离开就算是弃权，失去参赛资格。嗯……今天再赢一场，就出去吃饭，怎么样？” “嗯。”小滴点头，忽然道，“可以由我在这里格斗，然后回去再跟景——镇元子你打，这样一样可以给你增加格斗经验，对不对？” “也是个办法。”景旸走出电梯。 …… 10楼的擂台上，景旸这次的对手是个并不算过于魁梧，但浑身都是腱子肉的拳击手。 裁判解释道：“比赛采用3分钟积分制，出色的攻击计1分，非常出色的攻击计2分，击倒对手经裁判确认计1分，先取得10分的获胜，也就是TKO；假如对手丧失战斗能力，则立即KO获胜。都明白了吗？” “明白。”对面的腱子肉拳击手拍了一下拳头。这个楼层是不能携带武器的，他自然也没有拳套，只是绑着一层层绷带。 不太明白！景旸暗自点头，这次可不能像之前那样，赢得太随便了，那样有什么效果？ 对手采取先攻，似乎看出了景旸全身破绽百出，欺身迫近，一套眼花缭乱的拳影就打了过来。 可景旸的眼力已经习惯了『凝』，即使现在不用『凝』，也能轻易地看破这些看似很快，实则迟缓的拳头……他暂时不做还击，有些敷衍地做了做防御的架势，雨点般的拳头打在他经过念气千锤百炼的身体上，基本没什么感觉。 一堆棉花拳头打在16吨钢铁雕像上能有什么感觉？ 漫画里，推开第一道试炼之门的小杰，就能靠一招朴实无华的“推你飞”，一路打穿登上200层楼。而景旸现在是能空手推开第二道试炼之门的水平，以他现在的纯身体素质，第10楼还是第190楼，对手能给他的实际压力，估计也没多少区别…… 换句话说，如果自己想在200层以下，积累到格斗经验，那么10楼和190楼并无差别……自己现在就可以思考对策，找出一个方法才行。 至于200层楼以上？那是念能力者的领域了。 念能力者之间已经是另一种战斗的方式，这与景旸想积累格斗经验的初衷不符。 “呼哧、呼哧……”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浑身腱子肉的拳击手，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难以置信地望着走神的景旸。 裁判也一脸“你认真的吗？”的表情看了过来。 “小看我？”对面的腱子肉拳击手擦了擦汗，眼中发狠，怪叫一声，以一脚为支点，旋转身体，甩腿如鞭，朝景旸的头部抽了过来，“啊打！” 这似是而非的怪叫，让景旸忽然耳边似乎回想起前世看过的一个黑白画质的采访视频，那个神采飞扬的武术哲学家对着镜头这样说：「Be water，my friend……」 星标激活！ 命令：使用与对方相近的力量…… 景旸心中一动，架起双臂，接住了对方的这一腿。 砰！ 他竟然感到双臂微微发麻，不由地一笑。后颈处的玫金色五芒星如同一粒种子，融入他全身的气中，牵引着全身的肌肉、神经…… “啊打！” 腱子肉拳击手挥汗如雨，再度连环踢来。 模仿对手的动作！景旸借助颈后星标，给自己下令，瞬间他也一脚为支点，旋身一腿踢去，砰！ 两人的腿在半空相撞，各自弹开。 第①操作！第②操作！第③操作！景旸将能用的操作方式全部在自己身上用了出来，恍恍惚惚之中，他觉得自己在操作着一个名为景旸的游戏角色，又好像自己的双眼在头顶三尺高，俯视着自己与对手你来我往地交手，又有一种“被操控，又没被操控”的感觉，似梦非梦，似醒非醒…… 半小时后，对手被景旸活生生累死，浑身青一块紫一块，身体各处抽着筋，吐着白沫被抬了下去。 而景旸则一滴汗也未出。 自己虽然只用了与对手相近的力量，却不可能将体力也跟着削减。 “KO！获胜者，988号镇元子选手！”裁判举手宣布，人数并不多的观众席上，传来零零散散的掌声。这场势均力敌的比赛确实有点精彩，就是一方仍然气定神闲，另一方则口吐白沫被抬了下去的这个结局，有些出乎人的意料…… 裁判心道：「这位镇元子少年的动作突然变好了，而且越打越好……是突然开悟了吗？本就有着绝对碾压的身体素质，现在技术层面又得到了显著的进步，真是前途无限啊！」 景旸并未理会这些，径自离开，沉浸在刚才的体会中。 「有些类似侠客的全自动操作模式……」 他暗暗想到。 幻影旅团的侠客，念能力是『携带他人的命运』，可以在给目标插上一根天线后，就用手机随便操控对方。而侠客的杀手锏绝活，则是自己给自己插上天线，并让手机系统托管自己的身体，像是超级赛亚人一样，进入爆种的全自动战斗模式…… 「李小龙在采访里所谓的Be water，大概也就是中文里的上善若水，可以随时随地可以变化。我没记错的话，他表达的意思是，要将格斗的本能与自我的控制融为一体，既不是完全的本能，也不是绝对理性的控制。比如我想出拳的这个念头兴起的时候，拳头就已经挥了出去，不拘泥于任何形式的窠臼……」 「我超，这不就是自在极意功咩……」 「不对不对，哥们这是在猎人世界。硬要找个例子的话，更相近的应该是……」景旸脑海里想起一个身影，「是奇犽的神速！疾风迅雷模式……」 漫画里，奇犽的念能力可以将气变化为电流的性质，他用电流刺激神经系统，透过敌人含有敌意的念及念的晃动感应到对手的行动后，以肉体反射动作行动。这不就是李小龙描述的“自然的非自然”、“非自然的自然”？自我对身体的掌控，与身体的本能，不分彼此，融为一体…… 当然，要做到这种境界，其实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本身就积累的大量的格斗经验。 不过景旸借助星标的自我操控，进入一种类似侠客的自动战斗模式的状态，弥补了这一点。在这个状态下，景旸甚至能以最快的速度，学习和模仿对手的格斗动作…… 很快，小滴也赢下了第二场，和景旸一样，都拿到了晋升20楼的条子，不过他们都决定今天到此为止。 “自动模式？” 离开天空竞技场后，小滴听景旸说起他最新的感悟，不由地好奇。 餐厅里，景旸点了点勺子，笑道：“这名字不好听，小滴，你给我想个新的……咦，这个巧克力冰淇淋不错诶，小滴你尝尝？” 小滴沉思起来，张口含住景旸递过来的挖了一勺的冰淇淋。 直到下午两人在街上逛街，去精灵游乐场游玩，拍照，喂鸽子，坐摩天轮的时候，她也时不时地沉吟，仍然在思考着景旸新招式的名字…… 就这样，景旸和小滴目前的生活稳定下来。 上午，去天空竞技场打卡，赢个两场就走。 中午，逛逛街，到处转转，拍拍照权当旅游，顺便吃个午饭，然后一下午就在旅馆修行…… …… 几天后，第70层楼，这一层的观众席上，人数更加多了，也出现了更多的盘口。 擂台上，四五百斤的大力士朝景旸扑了过来，景旸不为所动，心道：「流星如风！」 颈后星标立即启动，景旸眼中神采半明半暗，似乎蒙上一层青玉般的光辉，面对对手的攻势，身体做出了本能的反应，却又有尽在掌握的真实感，景旸的意识与身体，在这一次次“极限”的战斗中，吸收着所有的战斗的经验…… “KO！获胜者，镇元子选手！” 裁判走到景旸身旁大声宣布，观众席传来如潮的喝彩声。 景旸挥了挥手，径自离开，去领了这一场比赛的奖金，找到同样得胜归来的小滴，问道：“你多少？” “7万戒尼。”小滴说。 “我也7万。”景旸笑道，“走，再去搓一顿！” …… 在精灵游乐场附近玩了一圈后，两人找到最近感觉不错的餐厅，一边翻看着刚洗出来的照片，一边等待餐点。还好来得早，剩下不多的巧克力冰淇淋被他们包圆了，反正以他们的身体素质，很难吃坏肚子，那就吃个爽。 忽然，景旸翻看照片的动作一顿，他怀疑自己看错了，找回刚才扔下的那张。 这是小滴给他拍的，自己站在喷泉前，一边逗着岩雀它们戏水，一边被小滴抓拍到了……重点不在这里，而是照片的边缘。人群的角落里，一个黄发的身影差点走出镜头范围。 虽然画面有些失焦，面容略显模糊，但这黄发少年秀气的侧脸，特别是那一身窟卢塔族特有的服装，辨识度是如此的高。酷拉皮卡？ 就在这是，餐厅点餐处传来一个少年不满的声音：“什么？巧克力冰淇淋没了？被谁给全买了？” 小滴回头看去，景旸也看了过去，刚好与那满脸不爽的白发小家伙视线相碰。 啧，连着碰见两个“主角”，真是绝了！景旸一眼认出了这白发小家伙。就这气质，八九不离十，是那位揍敌客家的团宠，奇犽=揍敌客。 上架感言 明天（17号，周五）中午12点就上架了！ 猎人同人需要呵护，有条件支持的读者老爷，还请支持一下吧。 …… 本来想诉诉苦的，写起来多不容易啦，我好穷啦，之类的……不过还是把重心放到这本书吧。 本书总计五卷，最后可能有个番外卷，也可能没有，就以五卷来算。 第一卷目前写了差不多一半。我个人比较期待第一卷的结尾，可以说就是为了写第一卷的结尾，才升起的冲动，写了这本猎人……原本是想开海贼、火影，甚至是死神的，但前阵子终于补完了猎人漫画，正是上头的时候，就一口气撸了一个大纲出来，就直接上传开干了。 不管成绩怎么样，这本书写是肯定要写完的。厚颜借用乌贼在灭运图录完结感言里的说法，就是那些我想到的好点子，有趣的画面和情节，我都没写出来呢，我当然要把这本书写完…… 我是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有限的。比如虽然我脑海里有那些我认为有趣的画面和情节，但具体怎么将这些画面和情节流畅地衔接起来，究竟怎么才能很好地走到那一步，这是对我来说很让人头大的事情。可只要最终写出来后，会有哪怕一个读者认为，“啧，有点意思”，那我觉得这就整挺好，就会很有成就感，就算没白写。 当然了，如果成绩好，写起来也会更有动力，对不对？ 所以明天中午12点（可能会因为系统延迟个几分钟），还请支持一下订阅，哪怕只订个首订也很好。让我们一起把这本书走下去……之所以出现这么多省略号，是因为真的很紧张。没有哪个网文写手上架的时候不紧张的，订阅就是我们的生命线，所以拜托了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明天中午见。 第八十一章 念针 “非常抱歉，这一款的巧克力冰淇淋，最快要等到下午再有……”点餐台后的女服务生这样说，“小朋友可以尝尝我们店的其他口味的冰淇淋，草莓、芒果、暖阳可乐、热带缤纷，各种口味都很好哦！” “不用啦，我喜欢巧克力口味。”奇犽有点郁闷。 就在这时, 另一个在用餐区服务的女侍者朝这边走过来，手里端着的，正是他惦记了一上午的巧克力冰淇淋。 奇犽瞪着死鱼眼望着对方，眼神慢慢惊讶起来，因为这女侍者直直地朝自己而来，并将这杯巧克力冰淇淋递给了自己, 笑道：“小弟弟, 这是那边的两位客人送给你的。”说着，她回头指了一下。 奇犽接过巧克力冰淇淋, 顺着看去。景旸在那边朝他微微一笑，比了个剪刀手。 「好奇怪的人……」 作为从小经受严酷到堪称残酷的杀手训练出来的小天才，奇犽很擅长判断一个人的强弱，正是这样的本事，让他以6～8岁的年纪，在近两年的天空竞技场生涯里如鱼得水，几乎没受过什么伤。 可这个人，却让奇犽感觉不出深浅，仿佛就是一团黑雾，气息抓不住、摸不着，也猜不透。 如果是在天空竞技场的擂台上碰见这种人, 奇犽大概率是根本不会跟对方同台对擂。自己是杀手，又不是武斗家，让自己拿捏不准的对手，会用杀手的方式解决, 硬着头皮选择擂台上的正面格斗, 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奇犽看着手里那人赠送的巧克力冰淇淋。 「难道下毒了？」 奇犽露出一丝微笑, 他从小把毒药当饭吃, 身体可早就百毒不侵，如果是打这种主意，那你就失算了。 他开开心心地挖了一大勺送入口中，巧克力的美味，冰淇淋丝滑的口感，瞬间在味蕾上席卷，直冲脑门…… 嗯？ 奇犽吃着吃着，发现杯子底下，居然有一张卡片。 抬头看了那人一眼，对方朝下指了指，做了个翻开的动作。 奇犽翻开卡片，纸上写着一行字简短的文字，让眼瞳骤然一缩。 「我推开了第二道试炼之门。你呢？」 …… 小滴还在研究刚才景旸找出来的那张照片，回忆这张有个黄头发窟卢塔族路人的照片是他们什么时候在哪里拍的。 啪，一个空杯子放到他们桌上。 小滴扭头，看到来人是那个景旸似乎有点在意的白发男孩。 气的样子……应该是普通人。小滴看了眼奇犽周身的气，便不再放在心上, 继续低头折腾照片。 而奇犽则更暗自嘀咕，是自己最近冰淇淋和巧克力吃多了, 感官的敏锐程度下降了吗？怎么这个女人也和这男人一样, 让人看不出底细？ “我还以为你要下毒呢。”奇犽双手插兜，微微抬头，直视景旸的双眼，“有毒药当作料，或许会更好吃。” 景旸笑道：“你不是因为这个才主动过来的吧？” 他指了指空杯子里剩下的那张卡片。 “当然了，我才8岁，还是好吃的比较重要。”奇犽瞪起死鱼眼，“你去过我家？” 景旸道：“枯枯戮山可是旅游景点，去过也没什么可稀奇的吧。” 听到景旸说起枯枯戮山，小滴这才重新抬起头，被吸引了注意力。 景旸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座位。小滴起身从对座离开，挨着景旸坐下，又将那堆刚洗出来的照片拨拢到正面，然后好奇地看向这白发男孩。 听景旸和他的交流，这个白发男孩，是枯枯戮山那个揍敌客杀手家族的成员？ 奇犽扫了一眼空出来的座位，对景旸道：“我离开家旅游快一年了（其实不是旅游，并且快两年了），我可不记得，我有随随便便就泄露过自己的身份。我家里人更不可能随便给外人透露我的情报。你认识我？” 他面色不变，心里却生出疑惑，就算有人推开试炼之门进入枯枯戮山，顶多也就是得到管家们的接待而已。自己6岁之前很少离开家，两年前被老爸扔到天空竞技场直到现在。按理说，不太可能有陌生人一眼就认出自己是揍敌客家族成员。可如果没有认出自己，又不可能给自己送上那种卡片纸条。 景旸笑道：“总之，现在是认识了。你可以叫我镇元子，目前刚打到天空竞技场的70楼，你呢？” 什么叫总之现在认识了？奇犽道：“我是奇犽。你真的推开了两道试炼之门？” 两年前自己离开家时，连第一道门都推不动！如果不是这样，也不至于花了整整两个月，才打上天空竞技场的150层楼。 景旸闻言笑意变得更深，伸手朝对座示意，“你不相信？咱们来掰个手腕。试试就清楚。” 掰手腕？ 奇犽想了想，“也行。” 他艺高人胆大，把毒药当饭吃他都不怕，身体更是久经淬炼，手摸电门都电不死自己，寻常的暗算手段，对自己这个顶尖杀手家族培养出来的苗子，根本就没有作用，自然不怕对面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别样打算。 奇犽跳上对座，伸出来右手摆好。 景旸也伸出右手，与他相握，“小滴，你来数三二一。” 奇犽与他对视，一握手就能感觉到这个人的腕力确实不俗，心中对他所说的推开了自己家的试炼之门的事情，已经信了三分，于是更加屏息凝神，蓄力以待。 小滴抬手，念道：“三，二，一。” “嘿！” 奇犽右臂爆发使力，可却发现对方的手臂仿佛焊在了桌上，纹丝未动。 奇犽额头蹦出一个井字，他才不想轻易服输，用上了杀手的特别招数，整条右臂仿佛凭空粗壮了一圈，原本看似瘦小的手臂肌肉块块鼓起，就连与景旸握住的手掌都变得狰狞可怖，青筋遍布在皮肤上，似乎能感觉到血管中极速奔腾的血液，为臂膀输送足以碎石裂碑的巨力。 让奇犽高兴的是，对面这家伙也不再气定神闲，能明显看出来，他也在握紧右手，右臂绷紧，增大力量，说明自己逼出了对方的实力。 可奇犽同样沮丧的是，自己已经拼上了全力，可也仅仅是逼得对方认真了起来而已。 奇犽咬紧牙关，他粗壮且布满青筋的手臂微微颤抖着，被景旸一点点朝右侧的桌面压了下去。 砰！ 奇犽的右手背触到桌面。 “是我输了！” 奇犽满脸不爽地抽出手，费力地甩了甩，刚才还粗壮狰狞骤然消减了下去，恢复如初。 小滴都看呆了，抬了抬眼镜，好奇地观察。 奇犽忽然发现自己的右手掌心居然糊着一团果酱，顿时脸都绿了，“你手上怎么还沾着果酱啊！哇，脏死了……” 景旸抽了张纸巾给他，笑道：“这样信了吧？你也在天空竞技场比赛吗？” 奇犽用纸巾擦干净手掌，“是啊，明天中午，190层楼，是我最后一场比赛（其实不是）。你要来看吗？赢下那一场，我差不多也该回家了（其实一点也不想回家）。” 小滴疑惑道：“不去200层以上吗？” 奇犽从容道：“我想家了（其实不是）嘛。就这样，拜拜。” 他跳下座椅，头也不回地离开。 「可恶，居然这么厉害。比100层以上的家伙全都要厉害！」 奇犽一推门出去，脸色就沉了下来。 「难道不止是他，他旁边的那个女人，也一样有这种实力吗？」 「真是气人！我差点要控制不住自己想杀人的心啊……」 …… 在奇犽离开后，小滴就扭头看向景旸，一低头，景旸在用纸巾擦着他掌心的果酱。 果酱虽然蹭糊了，但依稀能看出来，原本是个五芒星的符号。 即使小滴与景旸已经这么熟了，都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怎么样事先在自己掌心用果酱画好五芒星符号的。 “你猜他刚刚有几句实话？”景旸问，见小滴看着自己的手，不由笑道，“怎么了？” 小滴好奇道：“怎么没有成功？” 她对景旸上来就要给一个陌生的少年打上星标印记这种事丝毫不以为意。 让她意外的是，景旸的能力居然没有成功。 那个白发的杀手男孩，分明就连念能力的入门都没有掌握，不可能防得住景旸的操作系能力才对。 景旸也是若有所思地说道：“确实如此。那么排除一切的不可能，就只剩下唯一的可能。” 小滴讶然道：“他已经被另一个操作系能力者给控制了？” “或许吧。”景旸说，“谁家孩子在外乱跑，家长都不可能真的撒手不管的吧？总得做些保护措施。这位可是杀手家族的小少爷！也许就在我们刚才与他接触的时候，窗外的暗处就有一些暗中保护他的杀手在紧盯着……” 小滴恍然地点点头。 除了这个说法之外，景旸心中猜测的，却是另一个更大的可能性——奇犽的额头内，恐怕已经被植入了一根念针。 奇犽的大哥，揍敌客家族的长子，操作系的念能力者，伊尔迷=揍敌客的念能力。 操作系先手必胜，也只有在伊尔迷的操作系念针植入了奇犽的脑门的条件下，才有可能让景旸的操作系能力星标生效失败…… “可是杀手应该很敏锐才对。”小滴又生出疑惑，“你明明要操控他，他没有察觉到危机吗？” 景旸伸手捏住她柔嫩的双颊，“那只能说明，我并无恶意。不是吗？” “那景旸为什么想给他打上标记……”小滴被捏着脸颊，说话有些嘟嘟的。 景旸松开手，“怎么说呢……” 小滴揉了揉脸颊。景旸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说道：“曾经一个被我打上标记的人，我瞬间得到了他的语言能力。我当时猜测，这是因为母语已经内化为那个人的本能，所以被我操控时，我也自然而然地掌握了他的这种本能……所以我就想，如果对一个将杀手技能掌握得出神入化的人做同样的事，说不定我也能瞬间学会很多杀手技术。” “我又没想真的控制他当傀儡。如果能成功学到杀手技术，立刻就能把标记抹除了。”景旸说，“加上他本身又不懂念。这总不会也能触发他的杀手本能吧？那他不是无敌了，自带雷达是咩……” 那毕竟是揍敌客奇犽，又不是灰原奇犽。 雷达之间，亦有差距。 奇犽还未涉足念的领域，即使作为杀手训练有素，能力也是有极限的。 “喔……”小滴恍然大悟，“那我去把他抓回来。看他不是很厉害，应该可以轻松制服，再想办法解除他现在身上已有的操作。” “坐下坐下！”景旸一把拉住她，“都说我没恶意了。” 小滴乖乖坐回他身边，听到他嘀咕：“再说了，我们也打不过奇犽那小子背后的人……” 这个才是重点对不对？ 小滴看了看他。 “看什么看？”景旸又捏了捏她的脸颊，手感确实好。他笑道：“好了，杀手少爷什么的，只是个小插曲，继续我们自己的事吧。” “好。”小滴翻出那张意外拍到黄发窟卢塔族的照片，“景旸为什么想找到这个人？” 景旸道：“窟卢塔族被幻影旅团杀了个精光，恐怕就剩下这位一根独苗了啊，惨不惨，我就问你惨不惨？” 小滴眨眨眼。 景旸笑道：“我估计那个被我们留在贪婪之岛的蜘蛛已经死了。梁子呢，我们跟幻影旅团已经结下了。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这位窟卢塔族，想必也对幻影旅团恨之入骨，既然如此，那他就是咱们天然的盟友嘛。” 小滴点了点头。 景旸又道：“再说，咱们伟大的黎明之晓，到现在也只有咱们两个成员，未免不像样子。” “这第三个成员，就决定他了！” 啪，他手指点在照片边缘的酷拉皮卡的侧影上。 …… 走出餐饮店门，小滴问道：“可是，要怎么找呢？” “这个嘛，本大仙自有拙计。”景旸笑着说，“走，先去买点道具。” 路上，小滴忽然想到了什么，好奇道：“如果要吸纳新的组织成员，那个你说的‘揍敌客的小少爷’，似乎也是不错的人选啊。” 景旸无言道：“你也说了，人家是小少爷，怎么会随随便便就被说动，加入咱们呢？” 小滴点头道：“喔。景旸是盯上了那个窟卢塔族其实别无选择，他才更有可能答应我们。” 景旸用手掌搓了搓她的两边脸颊，哈哈笑道：“小滴，你这样瞎说大实话，让人很想亲你一口啊。” 小滴无辜地眨眨眼。 景旸是控制，控制，再控制……不好意思没控制住，在她脸颊上啵了一口。 “再说了，就算要忽悠一个揍敌客进组织，干嘛要吸纳一个小屁孩？与其找奇犽那小子，我还不如胆子大一点，直接去找他的高配版……有现成的完全体可以用，为啥要弄个幼年期的青春版？” “完全体是谁？” “他亲爹呗……” “喔……那个更难吧？” “想想还不行的咯？” “也对。” “所以不着急嘛。咱们先发育！先搞定那位窟卢塔族再做打算。” “嗯。” 景旸一路嘀嘀咕咕。小滴陪着他走，时不时点头应声。 两人走在街道上，手掌不知不觉牵到了一起，很快找到一家超市走了进去。 第八十二章 我焯，仙人！ 景旸带着小滴逛了圈超市，在小滴疑惑的眼神中，买了五张面具，五套大码的灰色运动服，五只扩音喇叭，与一盒细针。 “走，去拍下那张照片的附近。” 二人很快去了那张无意间拍到酷拉皮卡的照片所在的喷泉广场的周遭。 景旸翻手, 五根线头被掌心浮出的气团裹住，顿时化作五个飞星泡泡飘浮在景旸面前的空气中。 去！ 景旸随手一摆，五个飞星泡泡飞入来来往往的人群。 普通人即使是动态视力再怎么优秀，也最多只能看到有折成五芒星形状的线头在空气里翻飞，而看不到裹住线头的气团。 这些气团舍弃了直接破坏力，因此给人的威胁感也不足, 根本不会引起警觉。 啵，啵, 啵，啵，啵。 很快，五个飞星泡泡碰到五个男男女女的路人的皮肤，留下五个不同位置的玫金色标记。 这五个人立刻动作一僵，不约而同地改变了走路的方向，朝着附近的一家商场走去，先后进入商场内的洗手间。 他们打开各自洗手间的隔断，门内挂着一套灰色运动服，一张面具，一只扩音喇叭，与一根细针。 …… 喷泉广场，一个戴着玩具面具，穿着灰色运动服的人, 拎着一只扩音喇叭, 自顾自地爬上了喷泉台。 这很快吸引了路过的人的注意力。 “他要干什么？” “行为艺术？” 人群议论纷纷, 只见那灰色运动服面具人举起喇叭, 大喊道：“我有幻影旅团的线索！！想要知道的人可以来找我！！！” “我有幻影旅团的线索！！想要知道的人可以来找我！！！” “我有幻影旅团的线索！！想要知道的人可以来找我！！！” 面具人一遍遍地大声重复着，越来越多的路人吃惊地驻足围观。 “幻影旅团？那个A级悬赏犯团伙？” “这……” “他被幻影旅团伤害过吗？” “他为什么要一遍遍这样喊, 喇叭可以录音重放的吧？” “等等，这是重点吗？” “手机呢，快拍视频！” “打扮成这个样子，根本就连他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啊……” 喷泉前很快聚集了很多路人，围观着踩在喷泉台上用喇叭大喊着：“我有幻影旅团的线索！！想要知道的人可以来找我！！！”的奇怪面具人。 很快，事情变得更加奇怪了。 “我有幻影旅团的线索……想要知道的人可以来找我……”喷泉广场西面的街道，也隐隐约约传来相似的喇叭喊声。 然后是东边的街道，“我有幻影旅团的线索……” 南边，北边，四个方向都渐渐传来喇叭的喊声，“……想要知道的人可以来找我！！！” 许多路人驻足看热闹，有人还起哄，大声问“我想知道，你倒是说啊！”，可惜面具人根本不理他。 也有人在联系维护治安的警察…… 当然更多的人在拿着手机，拍拍照片和视频，或者互相开着玩笑。 而景旸和小滴在这些人群的后方，两人的双眼都凝聚着气，仔细观察着在喷泉台上用喇叭高声大喊，似乎惹出个大新闻的面具人。 “有看出什么吗？”景旸问。 “暂时还没有……”小滴说, “他的气很正常，就是普通人的形态，也很难察觉到景旸的标记混入其中的稀少的气……可是对啊，用来治愈的力量，究竟是从哪里汲取的呢？” 景旸和小滴离开，绕路到附近东西南北四条街，挨个观察另外四个被星标操控，也在用大喇叭广播的面具人。 景旸用『凝』观察着，缓缓道：“应该并不完全是用携带者自身的气。毕竟，标记是可以在气用光的时候，辅助回复的。假如用来治愈的气本身就枯竭了，又怎么用气来治愈？这不是左脚踩右脚了吗？” 没记错的话，当初被自己星标控制的野狼，脑袋掉了，都没有立即死亡，而是断首还在星标力量的操控下，缓缓地朝断颈处移动，一副还能接回去的架势……狼都接近死透了，怎么想也不剩多余的气用来治愈。或者说连头都能接回去，这根本已经不是“治愈”的范畴了吧？ 让星标携带者恢复到健康的状态…… 景旸想起自己这个猜测，心想难道真的是消耗的生命力？ 可生命力又是什么？按照猎人世界的规律，生命力的本质应该也是气。 尼特罗与蚁王大战，最终的一发观音零式耗尽了他全部的气，也导致尼特罗变成一个泄了气的干瘪老头，像是只剩一张皮肉的骨架子…… 星标是在透支生命力，也就是用寿命来恢复伤势？ 景旸知道寿命在猎人世界是个确实存在的概念，比如酷拉皮卡进入火红眼后的特质系能力『绝对时间』，状态每维持一秒钟，就会烧掉1小时的寿命。 但景旸直觉这不对。星标消耗的应该不是寿命。 没别的，他自己不喜欢这种做法。 念能力映照的是内心。就算是无意识中自动形成的念能力也脱离不了这个基本框架。 既然这是自己的念能力，就不会出现不符合自己内心意愿的效果。 如果让景旸有意识地主动设计星标的能力，也必然不会选择烧命换奶量这么鬼扯的设定……自己又不是酷拉皮卡那种，几年前就随着族灭一同死了，就差最后与族人的眼睛一起埋进土里，心有死志的人，怎么会乐意给自己的能力，还是能力附带的效果，加上如此不划算的代价？ “我有幻影旅团的线索！！想要知道的人可以来找我！！！” 被星标操控的运动服面具人在被人群冲击时，也在高声用喇叭呼喊着。他头顶，一缕细细的气如烟般升起，自然流逝…… …… 直到回到旅馆，进入下午的『坚』的修行，景旸的脑海里仍然浮现出那个被自己星标操控的人头顶冒起的那一缕气的画面。 “咦？” 他忽然睁开眼，“小滴，我问你个问题。” “喔？”小滴盘腿坐在床上，手里端着她的凸眼鱼吸尘器，“什么问题？” 景旸仍然维持着『坚』没有放开，他才进入『坚』半小时不到，还显得很轻松。 “你说，普通人自然流逝的气，”景旸沉吟道，“是流逝到了哪里去？” 小滴面露惊讶，“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景旸和她一样，都本能地看向窗外的天空。外面的街景还是那个街景，蓝天白云还是那个蓝天白云，连远处的近千米高的天空竞技场的轮廓也遥遥在望，一切都没有变。可在想到这个问题后，这些景色似乎又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全世界不知道多少亿的人口，数千上万年来，又不知道存在过多少兆兆的生命…… 而绝大多数生命都不是念能力者，都无法控制自身的气的流逝…… 这些流逝的气，去了哪？ 融入了天空？ 汇入了空气？ 景旸看向小滴手上的凸眼鱼吸尘器，脑洞大开道：“既然念能力者可以将气具现化成真实的物质，那么我们生活中的真实物质，会不会就是这些自然流逝的海量的气，在漫长的时间进化中自然形成的？” “整个物质世界，都是由全部生命体无意识中散发的气不断积累，最终质变后‘具现化’出来的？” 景旸的话，即使任何人听来，都会觉得这实在异想天开，最重要的是，这无法验证，只是一个狂想。 小滴好奇道：“景旸为什么会突然联想到这个层面？” “因为我还在思考星标的治愈效果……”他说着，顿了顿，“小滴，你放开身上的缠，不去控制身上的气，让它自然流逝。” “喔，好。”小滴依言去做。 瞬间，她周身原本让它流水般平静，浑然如一的气，变得波动起来，变成如同普通人一样似乎不受控的不规则的轮廓，也有一缕气在她头顶逐渐流逝。 不过由于小滴并未去刻意地让自己看上去像个普通人，因此她周身的气尽管像普通人一样呈现不规则的轮廓，但无论是气的大小还是厚度，给人的感觉，都要远超普通人的级别，更别说她头顶自然流逝的气都要比普通人粗了很多。 景旸走近小滴。他现在是『坚』的状态，双眼即使不刻意用『凝』，效果也差不了多少。 他仔细观察小滴头顶流逝的气。 小滴身体前倾，让景旸看得更方便一些。 气如烟柱，在小滴头顶袅袅升起……景旸凑近观察，在半米高处，小滴的气流散的尾端，显得很……光滑？ 普通人的头顶的气流逝的尾端，会呈现一种模糊、晦暗、分不清边界的状态，让人搞不明白这些气是怎么流失到空气里的，流入空气后又变成了什么，又是怎么最终消散的。 而小滴头顶本该烟散的气的顶端，“断口”却很光滑。乍一看与普通人很相似，仔细观察后却能发现，这截然不同。 小滴的气根本没有自然流失到空气里！ “可我确实能感觉到气在自然流失啊？”小滴疑惑地说，但是很快，她与景旸都意识到了什么，“啊！”小滴扯开裤腰，往下褪去，露出左腿根处的玫金色星标。 景旸与她一起研究半天，也没有发现星标处有什么异常。 “虽然具体原理可能弄不清楚，但估计就是这个了。”景旸最后判断，“星标能够汲取自然流逝的气，当做能量来源。” “可我大部分时候会用『缠』，不会让其流逝。”小滴说。 “你也说是大部分时候了。总归是有薅得到你羊毛的机会的。”景旸笑着说，“我想星标用于治愈的能量，有几个优先级，最优先使用的，是已经截留的积累好的自然流逝的气，次之则是携带者身上剩余的气，如果毛的能量都不剩了呢……” “那么或许会选择先吊着，任由携带者自行恢复一定的程度后再启动治愈功能。”景旸看向四周，抬起手轻拂空气，“或者更干脆的，星标说不定是可以无时无刻地汲取自然环境中的有可能存在的、普通人自然流散后还没有最终消失的气……” 我焯，哥们难道能练成仙人模式？！ 第八十三章 流星如风 镇元子这个化名是起着玩玩的，莫非还真能练成镇元大仙？ 景旸忍不住乐了，随后对小滴欣慰道：“总之，星标应该是对你的身体无害的，这样就好。而且，从星标的能力来看，哥哥我的潜质, 似乎还不赖的嘛！” “嗯。”小滴点头。 “行了，继续练功！冲冲冲！”景旸回到原地站好，身上的气坚如磐石，“目标是1万气的总念量！最近的进度有些缓慢了，但应该问题不大……” “加油。”小滴说，抱着凸眼鱼陪在一旁，等景旸结束，就该她了。 …… 时近黄昏, 下午混乱一场的喷泉广场已经恢复了过来。 拿着话筒大声嚷嚷的运动服面具人经过批评教育, 已经安分了下来，只是仍然待在喷泉池边不肯散去，对路人们或多或少的注视或者窃窃私语、低笑的指指点点全然不在意——反正戴着面具。 忽然，一个人影走到他面前，平静地问道：“你真的知道幻影旅团的情报吗？” 声音清冽，隐含着在极力压抑的情绪。 面具人抬起头，看清了来人的样貌。黄色的半长发散乱着，如果不是脸蛋好看到近乎漂亮女明星似的，就这随意的发型，绝对可以用蓬头垢面的蓬头来描述。 酷拉皮卡盯着这个下午闹出一些动静的面具人。 面具人看到他，从运动服兜里翻出一张纸条，递了过去。 酷拉皮卡翻开纸条一看，赫然写着：「明天上午，天空竞技场80楼的比赛。我想我确实可以为你排忧解难。——镇元子」 末了, 还有一个ps, 注明：「来晚的话, 请往更高层楼找我……比心。哈哈。」 这种玩笑的态度，让酷拉皮卡忍不住皱起眉。 他一抬头, 刚才的面具人不见了踪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 「到底是谁？天空竞技场，镇元子……」 酷拉皮卡渐渐将纸条攥紧。 「幻影旅团……」 酷拉皮卡心中沸腾着怒火，双眼中染上一层火在燃烧般的颜色。 这就是被誉为世界七大美色之一的窟卢塔族人的火红眼。也正是因为这双眼，整个窟卢塔族人惨遭幻影旅团的血洗……全部族人被屠戮一空。 虽然有被人戏耍的可能性，但只要是与幻影旅团有关的情报，自己都绝不能错过。 酷拉皮卡转身离开。 …… 五个运动服面具人分散在不同地方，但此时此刻，做着相同的事情。 他们取出一枚细针，在各自身上的玫金色五芒星标记上，或是手肘，或是后颈，或是锁骨上……不约而同地轻轻一刺，玫金色星标所在的皮肤被刺破，瞬间标记本身的完整性被破坏，星标蓬然烟散，消失不见。针尖下的皮肤沁出一团血珠…… “嘶, 好疼！” “我怎么了？” “我为什么在这里……这面具是怎么回事？” “天哪，我在哪？我怎么有这套衣服？” 不同地方的五个从星标的操控中脱离的人有着相似的一头雾水, 当他们离开回归正常生活后, 或许是将这件事当做一次怪诞的经历，或者从别人的交谈中得知了曾经有过的运动服面具人的怪事从而联想到自己……不过不懂得念的他们，估计很快也会将这种怪事抛之脑后吧。 景旸在星标解除后，就不再投放注意力。 ———————— 第二天，天空竞技场。 酷拉皮卡乘坐电梯来到第80层楼，询问了这一级有没有叫镇元子的参赛选手的比赛。 女工作人员不由地笑道：“镇元子选手真是有人气啊，今天你已经是第三位打听他的人了。酷拉皮卡先生，你真的不继续参赛了吗？” “抱歉。”酷拉皮卡道，“我想知道镇元子的比赛什么时候开始。” “他上午来登记报道，应该很快就有他的比赛……”女工作人员正说着，头顶的广播里发出声音，喊道：“988号选手，430号选手，请到81楼C斗技场。”她笑着指了指广播。 “谢谢。”酷拉皮卡点头离开。 10楼为一级，这里是80层楼的级数，在这一级的选手的比赛，会在80～89楼进行，这一点规则酷拉皮卡熟门熟路，很快搭乘电梯去了81楼，找到通往C斗技场的通道。 刚走出通道，就听到熟悉的观众们叫喊的喧哗声，残酷的斗技场擂台上特有的热浪扑面而来。 酷拉皮卡就站在出口附近的高台处，静静地看向场地中间，被四面观众席围住的擂台。一个绑着黑色发辫的中年武斗家，浑身肌肉的强壮身躯上，遍布着交错的伤疤痕迹，显然身经百战。而在他对面，一个看上去似乎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就这样登上了擂台。 酷拉皮卡的注意力放在那中年武斗家的身上，气度沉稳，架势合格，确实是个经验丰富的武斗家……只是为什么他的表情有些凝重？ “各位久等了！接下来开始的比赛，是年纪轻轻的少年选手镇元子，与经验丰富的武斗家哲罗的精彩对决！” 裁判激情澎湃的声音透过扬声器回荡在整个会场，“哲罗选手以丰富多变的招式而著称，镇元子选手则以独有的风格，每次都能险之又险地击败对手，一路走到了这里，他们之中，究竟谁才是最后的赢家呢？各位观众，准备好下注了吗？现在请按下按钮……” 裁判后来说了什么，酷拉皮卡根本就没有仔细听了，他皱着眉看向擂台上那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 他才是所谓的镇元子？ 他知道幻影旅团的事情？ “我真是……在浪费时间……”酷拉皮卡喃喃自语的时候，擂台上的比赛已经开始了。 不愧是被裁判称之为招数丰富、并且多变的武斗家，哲罗一出手就让人看出不凡，拳拳密不透风，招招衔接行云流水，不给对手一丝喘息的空间。 “镇元子选手落入了下风！但他将哲罗选手的攻势全部招架住了！这样很难给哲罗选手的攻击计分啊，哲罗选手还要给镇元子选手施加更多的压力才行！——啊，镇元子选手的动作变了，他已经能跟上对手的招数了吗？出现了，这就是镇元子选手独特的战斗方式，他开始反击了吗？” 裁判在快嘴皮子地解说着擂台上的比赛的时候，酷拉皮卡旁边忽然有人失望地说道：“他在干嘛？以他的力量明明可以一招就把对手打飞的吧？” 酷拉皮卡扭头看去，说话的竟然又是一个少年。 在少年另一边，则站着另外一个人，黑发的眼镜青年，看他衬衫下摆从裤腰里滑出的样子，似乎很不修边幅。 说话的这个白发少年看上去，比自己和那镇元子还要年轻，估计只有8岁左右…… “不过这家伙的招数这么稀烂吗？”奇犽嘿嘿一笑，朝着裤兜自语，“难道是想要我教你战斗？区区一杯（起码一百杯）巧克力冰淇淋可收买不了我……” “他根本还没有发挥出万分之一的实力。”奇犽旁边，酷拉皮卡眼中不修边幅的眼镜青年忽然开口了。 「我也没有跟你讲话吧？干嘛突然插进话题里……」奇犽心里想，口中却说：“万分之一？这是不是太夸张了。他的力量很强，这我知道，但他的招数很烂啊。” 云谷微微一笑，并不多做解释，转而道：“他的招数很烂吗？我可是在第10楼的时候就有在留意他，那时候的他，招数才是真的难以入眼，属于完全没有格斗经验的水平。但现在你再看看……他在飞速地学习对手的动作，吸收着对方的格斗经验。” 酷拉皮卡与奇犽不由地都看向擂台上。 “喔喔喔！怎么回事？镇元子选手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果断，好像播放的视频突然加了倍速一样，他难道才刚刚准备认真起来吗？他拿出了真正的实力！出色的一击！镇元子选手计1分！非常出色的一击！镇元子选手再计2分！……” 随着裁判的激情解说，奇犽也不得不承认，镇元子的格斗风格虽然古怪，但确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优化”，他的动作从一开始的有些迟缓、僵硬，变得越来越流畅，似乎不需要思索对策，自然而然地挥洒拳脚，更让人在意的是，他的动作招数，很明显与他的对手武斗家非常相似…… 云谷道：“据我所知，镇元子原本可以在1楼直接跳到50楼，他却选择了从10楼开始，赢一场只升一级，20楼，30楼……甚至，他每天只在上午比赛两场，赢两场，其余时候并不参赛。” “我想，他是在用这些时间，消化他在擂台上学到的格斗技巧与经验。”云谷说着说着，给自己说得动容了，微笑自语道，“让人惊叹的进步速度，更重要的是这种一步一个脚印的决心……我们现在看到的他，与几天前初登台的他，在动作上，真的已是判若两人。” “真是麻烦，明明可以抓住空档一拳将对手打飞。”奇犽哼了一声，朝着裤兜转身离开，“无聊。” 「他只用出了万分之一的实力？怎么可能……」 奇犽拧着眉头，相当不爽地想，「难道他昨天跟我扳手腕的时候放水了？」 …… 没有到3分钟结束，景旸已经拿下12分，技术击倒获胜，TKO了对手。 “这就完了？” 景旸收了手，显得意犹未尽，颈后的星标陷入沉寂，解除了『流星如风』模式。 “你……” 他的对手喘着气，勉强才从场边爬了起来，不甘心地对景旸说，“你去了更高层，一定会为你的自大付出代价的！” 景旸道：“谢谢，我会注意的。” 谢什么谢啊！我是好心在提醒你吗？武斗家哲罗简直想吐血，这比赛打得太憋屈了，眼睁睁地看着对手一副吊儿郎当的态度，还似乎把自己的招数全部给偷学了过去——当面偷学啊！这是个人吗？ 裁判对景旸道：“镇元子选手，我认为你可以去100层楼，但按照你的惯例，你是想先去90层？” “对。”景旸一笑，接过通往上层参赛的条子，“慢慢来嘛。这样比较快。” 裁判赞道：“这句话很有哲理。祝你比赛顺利。” 景旸挥了挥手跳下擂台。 “发现了吗？”观众席高处，通道口边，云谷说道，“他别说受伤——” “根本就连一滴汗都没有出。”酷拉皮卡说完，径自朝着那镇元子找了过去，希望你真的有货真价实的情报。 第八十四章 伊尔迷 云谷微微一笑，按照镇元子这样的速度，他们迟早会在更高层碰见的，说不定还有机会同台交手。 他转身离开。 …… “你这次多少？”景旸与小滴汇合，比较了一下赢了这场后两人各自的奖金。 小滴道：“8万整。” 景旸笑道：“我8万9，接近9万了，哈哈, 估计是对手挺厉害的原因吧。” “镇元子！” 身后突然传来喊声，景旸回头看去，赫然便是主动找上门来的自己家的三号成员——哦，现在还不是。赫然便是主动找上门来的酷拉皮卡同学。 真的找来了？小滴好奇地看向神色有些激动的这个窟卢塔族幸存者。 酷拉皮卡取出那张被攥得皱了许多的字条，展示给景旸看，盯着他问道：“幻影旅团的情报，要怎么样才能告诉我。” 景旸装模作样地上下打量了一下他, 问道：“窟卢塔族？” “没错。”酷拉皮卡道, “你既然能认出来，想必你也能了解，我想要得到幻影旅团情报的决心……” “你先别激动，眼睛红了可不好，这里人挺多的。”景旸抬手打断，“跟我来吧，我们在90楼还有一场比赛要打今天才能收工。” 酷拉皮卡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旁边的黑发眼镜少女，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 94层楼，A擂台，景旸精巧的一个错位，侧身避开对手的刺拳，同时他一手抓住对手的手臂，一手向前欺近，一个干脆利落地肘击撞在对方的胸腹之间。砰！在星标控制下, 即便只用了与对手相等的力道，这一肘也直接将对方顶得两眼翻白，软软地摔倒在地。 “TKO！获胜者, 镇元子选手！” 裁判大声宣布，在观众们一片喧闹的声浪中，景旸再次跟个没事人一样离开擂台。 外面，酷拉皮卡耐心地等待着。 而小滴和往常一样，比景旸更快地结束比赛，这会儿正坐在不远处，像是观察濒危动物一样，好奇地观察着酷拉皮卡。 景旸很快找了过来，酷拉皮卡腾地一下站起来，却又看到景旸抬起手打断了他。 “190层有一场比赛，估摸着也快开始了，我得去瞧瞧热闹。”景旸说，“你要一起吗？” 酷拉皮卡握紧的拳头松开，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他大概觉得你在耍他。”小滴评价道。 “哆啦滴梦，你哪边的？”景旸笑着朝她磨了磨牙。 酷拉皮卡走向电梯，身后传来那镇元子的声音：“这么久你都等下来了，不急这一时半会的吧？” 酷拉皮卡定在原地, 做了几次深呼吸，回过头时, 眼中已经浮现出火红的颜色，等着镇元子后续的话。 景旸竖起一根手指，“1，我见过幻影旅团，知道他们的不少情报。” 他竖起第二根手指，“2，我跟幻影旅团结了梁子，反正是不对付。所以你想对付幻影旅团，我很乐意提供帮助，并且我也一定能给你提供有效的帮助。” 他竖起第三根手指，“3，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你要加入我们。” “加入你们？”酷拉皮卡还是头一次在除了自己之外，听到这么多的有关幻影旅团的字眼，心脏激动地跳动起来，眼中的火红色也越发炽烈，“你们是什么组织吗？你说的帮——” “我暂时只说这些。”景旸抬手打断，笑着指了指上方，“剩下的，等咱们看完190层的比赛，再找个地方好好谈，你看可行？” 明知道自己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可酷拉皮卡别无选择。 他只能跟上这两个人的脚步。 …… 198层楼，B擂台，景旸三人在高处找了个空地方站着，观看着奇犽已经开始的比赛。 看来这场比赛的热度确实是高，巨大的会场内，观众席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几乎是喷涌着沸腾的热意，为擂台上精彩的对决欢呼、鼓掌……或者是发出痛苦的叫骂声，紧张的尖叫，这估计是压了重注的。 擂台上，奇犽并不着急出手，轻松地游走在擂台四周，看着对手在一次次攻击落空后，体力不断地衰减。 “我焯，这身法！我焯，这步伐！”观看比赛的景旸看得连连点头，不愧是揍敌客家的团宠，全家钦定的继承家业的天才种子，奇犽的招数几乎无可挑剔，所有的动作都简练而果决，还透着一股杀手的邪门劲…… 直到对手急得满头汗，体力滑坡的时候，奇犽才露出邪笑，一个闪身上前。 噗！！ 对手的整条右臂被撕下，掠起一团血雨，狼狈地滚落到擂台下。 在这飘飞的血雨的背后，远处的观众席上，一头黑色过耳中长发，明明容貌俊美，却偏偏两眼木然如同机械木偶，整张脸也缺乏活人气息的青年，正静静地观看着台上的这场比赛。 砰，砰……断臂在擂台上滚动，停到奇犽的脚边。 奇犽很不满意地说：“我是瞄准的你的心脏，居然打歪了。你的速度还不错嘛！” 断臂处血流如注的对手面色苍白如纸，嘿嘿冷笑道：“凭你这种战斗方式……你，你是不可能在200层活下来的……你……不可能……”说着，满头冷汗地头一歪，失血过多，昏死了过去。 “TKO！胜利者是奇犽选手！”裁判确认了对手没有战斗能力后，宣布了奇犽的胜利，递给他通往更高层的条子，“奇犽选手，你已经取得前往200层挑战的资格！恭喜你。” 200层…… 奇犽拿着纸条离开擂台，在通道处碰见了那个镇元子和那个女人，让他意外的是居然还有一个之前碰见的黄发少年。 “你还真的来看了啊？”奇犽收起通行条子，瞪着死鱼眼，不过内心其实是开心的。 他没有过朋友。 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杀手不需要朋友。朋友只是累赘。 见到奇犽这副根本掩饰不住的“傲娇”，景旸想了想，将他拉到一边，掐指一算，笑道：“本大仙算过了，你小子有个命中注定的真心小伙伴，他住在一个叫鲸鱼岛的地方。你有空的话可以去试试。” “谁说我想交朋友的？”奇犽小脸微红，板着脸道，“什么鲸鱼岛鲨鱼岛的，以后再说吧。” …… 挥别了景旸三人，奇犽独自来到前往200层的电梯门口，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脑海里回想着在100层以上，听过的种种关于200层的传言…… 奇犽两天前被老爸扔到这个天空竞技场，花了两个月就登到150层，之后的1年零10个月，他一直就在150层～190层打转。 总体上有赢有输，起起伏伏。 赢的时候，大多干脆利落。 输的场次，一大半是因为他判断无法轻取，所以果断认输离开。 在这些楼层起起伏伏，奇犽见过太多的参赛选手来来去去，也听过太多关于200层的高手的传闻了。 他偶然见过一些从走在路上的200层的选手。 每一次瞥见那种人，奇犽脑海里属于杀手的本能，身体里的几亿个细胞，仿佛都在尖叫着，呐喊着，拼了命地要他立刻远离…… “算了。”奇犽撕碎通行纸条，并不纠结，无聊地自语，“还是回家吧！反正老爸只要我打到200层就行，虽然我没去200层，但也算是打到了。” 他转身，却眼瞳骤然收缩，大吃了一惊，“大哥？！” 两眼木然，形容傀儡般的伊尔迷=揍敌客不知何时站在奇犽的身后，面无表情地问道：“奇犽，你不上去200层吗？” 奇犽摇了摇头，在大哥的压力面前，他额头浮现微汗。 伊尔迷满意道：“很好，因为上面根本不是奇犽你可以涉足的领域。你的比赛我看了，只在最有把握的时候才出手，奇犽，你果然是天生的杀手。” 他抬手朝奇犽伸了过去，奇犽根本动也不敢动。 摸了一下奇犽的额头，确认了自己的念针还留在其中。伊尔迷收回手，说道：“我是来接你回家的。奇犽，刚才那个人，对你说了什么？” 奇犽恼火道：“我有必要向你汇报吗？他什么也没说！” “这样就好。”伊尔迷如同一个鬼影子一样凑近，幽幽道，“奇犽，你是杀手，就应该像杀手一样生活……” “不是要回家吗？快走吧！”奇犽气呼呼地当先离开，皱着眉头，神色黯然。 看着奇犽远去，伊尔迷取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接通后，他道：“是我。奇犽停在了200层，没有上去。交易的条件完成，爸爸，奇犽归我了。” 对面沉稳道：“伊尔迷，你别忘了，最重要的交易条件。” “他看到我后，一次都没有提过亚路嘉。”伊尔迷像是在说着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而非自己的两个亲弟弟，“放心吧，爸爸，我的能力『第三念针·催眠针』，看来效果相当不错。真是没有白费我专门为了奇犽开发出来……” …… 另一边，景旸有些受不了酷拉皮卡一路目光灼灼的凝视，举手投降，说道：“别老这么看着我啦，找个能谈话的地方，你看可行？” 第八十五章 一个无法拒绝的诱惑 天空竞技场几公里外的一座公园，没什么人出现的一条小河边的斜坡草地上。 酷拉皮卡一路都在想着这个叫镇元子的少年所透露的信息。 思虑再三，他趁着景旸开口前，说道：“在你告知我有关幻影旅团的情报之前，我想事先声明，我大概不会答应你所谓的加入你们的组织的要求。” 小滴好奇道：“为什么？” 酷拉皮卡道：“我这条命，有必须完成的事情。” “杀光幻影旅团？”景旸坐在斜坡草地上, “虽然我没有讨厌那帮人到了想除之而后快的地步，但毕竟都是些穷凶极恶的罪犯，如果能顺水推舟提供帮助，我也一点不会介意啦。在这一点上，我们没有分歧吧？” 酷拉皮卡垂眸。 小滴意外道：“看来你根本不想杀他们。” “我，不想杀任何人……人与人之间的杀戮，是这世上最可悲的事情。”酷拉皮卡闭上眼, “正因如此, 我是如此痛恨那个幻影旅团。他们究竟要有多冷血，才能做出那种事情……” 他的语气里，有一种悲凉的怒意。 小滴却不为所动，评价道：“如果窟卢塔族全都是跟你一样的心慈手软，真是难怪会被幻影旅团轻而易举地杀光。” “你说什么？！”酷拉皮卡被触动唯一的逆鳞，两眼立刻浮现燃烧了火焰般的红色，怒视小滴。 “小滴说话是这样的，比较直。”景旸抬起两指，指了指酷拉皮卡，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嘿，嘿！别看她啦, 看我。我们这个组织里，我才是老大。来，看着我。继续我们刚才的话题。” “加入我们，认我当老大, 我才会告诉你你想要的情报, 提供不错的帮助。”景旸说，“我还没好心到给陌生人无偿奉献的地步。” 这一次酷拉皮卡沉默得比较久, 他闭上眼揉了揉，再睁开时，火红色逐渐褪去。 他也坐下来，望着小河平静的水面。 “我在1年前来到天空竞技场，一方面是为了磨炼武艺，为了以后考取猎人执照做准备，另一方面，也是想接触尽可能多的来自世界各地的人，搜集一切可能与幻影旅团有关的情报……1个月前，我打到了第120层楼。尽管上面还有更多的高手，但我最终还是放弃了。到了100层以上后，选手们为了保住100层的优渥待遇，越来越不择手段，甚至有人暗地里下毒……1周前，我离开了天空竞技场，不再挑战。” “因为我不能死。”酷拉皮卡两手插进有些凌乱的头发，“窟卢塔族人的那些尸体，每个人的眼眶都是空的，他们的亡魂还无法安息……” 他抬起头, 眼眶在激动中浮现泪花。 这让景旸意识到，眼前的这个酷拉皮卡，还不是4年后参加猎人考试时的那个人。 眼前的这个酷拉皮卡，是个在一年半以前，才失去了所有的亲朋族人，被丢弃在全然陌生的世界的13岁的少年。 “族人们失去的眼睛，我要将它们全部找回来。” 酷拉皮卡深吸一口气，眼神愈发坚定，“在完成这件使命之前，我绝对不会停下。就算是幻影旅团也不行。” 他带着痛苦自语道：“如果以后真的事不可为，我大概会像停在天空竞技场的120层那样，停止追逐他们的幻影……” 景旸不由地想起漫画里酷拉皮卡用尽方法想要解散幻影旅团却最终发现根本不可能以后，就没有再主动去追查过幻影旅团的踪迹，而是专心投入到找回所有被夺走的窟卢塔族火红眼的执着中，在黑帮里混着混着混到了二把手的位置，在灵堂前对着火红眼祷告时，现场配一段以父之名的BGM都丝毫没有违和感的程度…… “所以请恕我无法同意你的要求。”酷拉皮卡平复情绪，对景旸诚恳地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付出其他能够付出的一切条件来交换你的情报。要是仍然不行，那我只好选择继续我自己的路，为了成为职业猎人而努力，其它的再做打算。”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似乎景旸除了答应，也没有强人所难的必要。 不过，景旸却道：“你就没想过复活你死去的族人吗？” 这句话好像一道闪电劈中了酷拉皮卡，整个人呆住了。其实别说是他，小滴也没想到景旸会这么说。 酷拉皮卡两眼再次浮现愤怒的火红色，可景旸却已经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景旸朝酷拉皮卡抬起手，一股浓烈的气释放出来。 一瞬之间，两眼火红的酷拉皮卡惊住了。 他直觉地感到，镇元子身上与周围的气氛，陡然间发生了剧变。 刚才还平平常常，看不出深浅的人，转瞬间仿佛化作人形的猛兽，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强大压迫感，仿佛他接下来的任何一个动作，都可以轻易地取走自己的性命。 “酷拉皮卡，这个世界大着呢，你想不到的奇迹，也多着呢。” 景旸屈指对准酷拉皮卡，一团后者看不见的念球在飞速旋转着凝聚。 逃！ 太危险了！ 火红眼状态的酷拉皮卡的直觉也变得异常敏锐，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根脑神经，都在嘶吼着发出极度危险的信号，仿佛赤身裸体地走在冰天雪地里，毫无安全感可言，身体像是吓坏了似的动弹不得…… 景旸弹指松开。 一道看不见，却炽烈的温度擦破酷拉皮卡的脸颊，留下一道伤口。 轰！ 酷拉皮卡后头传来爆炸，斜坡草地上头被炸出一个两米直径的圆坑。 “这是什么？” 酷拉皮卡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着那冒着焦烟的圆坑，“你做了什么？” 手枪？ 手炮？ 酷拉皮卡震惊地看着景旸的手，他穿的是短袖，不可能在手臂上、手掌心里藏着什么机关。 “这是名为『念』的超凡力量。不止是我，幻影旅团的每一个成员，都拥有这种力量。” 景旸缓缓道，“在念的世界里，什么都有可能，并非只能像我刚才那样只能用于破坏。念能创造物体，也能治愈生命……所以我就在想，能不能借助念的力量，来复活死去的人呢？” “酷拉皮卡，你认为，有这种可能吗？”他问道，“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可能性也好，值得你付出一切去追寻吗？” 酷拉皮卡的脸色从难以置信，到愈发震惊，再到徐徐皱紧眉头，陷入沉思。 小滴看了看正在利用窟卢塔族人的心理弱点在忽悠对方的景旸，又扭头看了看斜坡草地上那个被景旸的念弹砸出的大坑，说道：“搞出这种破坏，会有公园的人来找麻烦的吧？” “呃……”景旸挂汗，对酷拉皮卡道，“我们再换个地方谈？” “教我。”酷拉皮卡说。 第八十六章 猎人D 三人找了个饭店包厢，继续刚才的话题。 酷拉皮卡脑子里乱糟糟的，不断翻腾着镇元子的话，回想着那一刹那间从镇元子身上察觉到的难以形容的压迫感，还有那神乎其神的特殊力量…… 念？ 超凡的力量…… 酷拉皮卡定了定心神，看向正在与小滴讨论哪道菜更好吃的景旸，出言问道：“我有最后一个问题。” “讲。”景旸一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一手翻着菜单。 “为什么是我？”酷拉皮卡问道，“你安排人在喷泉广场附近故意制造关于幻影旅团的话题，是因为早就知道我在那附近，并且一定会上钩，对吗？” 他盯着景旸，“所以为什么邀请我加入你的组织？我连你所谓的念的力量都一无所知，以你的实力可能弹指间就能消灭我，我除了一腔对幻影旅团的恨意的怒火之外, 什么都没有，而你本身似乎并没有强烈地想要与幻影旅团敌对的动机，只是在顺着我的想法在说。那么为什么是我，我难道有什么能提供给你的吗？” 景旸笑道：“我这样帮你，你以后得替我卖命了呗。小滴，咱们晓组织的第一条规矩是什么？” 小滴道：“听老大的。” “我们组织的最终目的呢？” “探索暗黑大陆。” “没错，暗黑大陆！”景旸轻轻拍打桌沿，“酷拉皮卡，暗黑大陆可不是光靠一个人就能去的地方。古往今来, 不知道有多少人明里暗里地前往过暗黑大陆，但他们不是死在了那里，就是死在了路上, 或者身染不治之症, 疯了, 死了, 消失了。想要探索暗黑大陆, 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如果没有充足的准备，没有一支可靠的团队, 根本别想实现。” “如果你不知道暗黑大陆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他神采飞扬道，“那是个面积几千上万倍于我们目前已知的世界，甚至根本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广袤的无边无际的大陆，在那里有数之不尽的奇迹，山峦般的动物，通天彻地的树木，带来希望的生命体，无尽发电的石头，甚至是能让人长生的稻米！ “长生的稻米！稻米是什么，能够季节性成熟，成千上万吨地收割的，才叫稻米，而这稻米能长生！” “连这么离谱的玩意儿，暗黑大陆都有，谁知道那里有没有能够让死人复生的希望呢？”景旸看着酷拉皮卡说道，“我们只是想探索暗黑大陆而已, 但假如那里有可能存在复活族人的一线希望，你才会是那个最具决心，最执着，也最能够为之赌上一切的人。有你这样的人才加入，我为什么要犹豫？有同一个目的地，你肯定能给我们有巨大帮助。酷拉皮卡，你觉得呢？” 小滴看着酷拉皮卡的脸色从震惊到麻木的样子，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酷拉皮卡喃喃自语道：“尼托洛米，地狱铃声……” “什么玩意儿？”景旸一时还真没听清他嘀咕什么。 酷拉皮卡道：“我跟——我曾经捡到一本书，我一直都把那当成是作者虚构的奇幻冒险故事，但……书里的内容，跟你刚才说的，简直一模一样……” 他怔然道：“你说的长生稻米，在那本书里被称作尼托洛米……” 景旸也怔住了，酷拉皮卡的经历里，还有这茬？ “那本书的作者叫什么？”他问。 “并没有署名。看上去更像是未出版的草稿。”酷拉皮卡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语气变得有些低沉，“但在书里，作者自称‘猎人D’。——当然，也有可能仅仅只是冒险故事的主人公的名称。” 猎人D…… 我焯，东=富力士？！ 景旸真是惊了，酷拉皮卡小时候还捡到过金的老祖宗写的那本《新世界纪行》的草稿？ 这本书可早就被V5国际给封杀了，想要再找到一本，估计难如登天。 东=富力士记载的暗黑大陆东部沿岸的游记内容，如今只有在V5管辖的国际渡航许可厅才有备份的相关资料。 景旸想要去暗黑大陆，如果能得到这本书，那可真是雪中送炭了，他是计划以后在猎人协会那边努努力，想办法搞到手。 没想到今天会在酷拉皮卡这里就有意外收获。 “你看，你还没加入，就已经提供了巨大帮助了。”景旸笑道，“我更不能随便放你走了。” 酷拉皮卡摇头道：“那本书已经在那场灾难中遗失了。” “但你毕竟读过。”景旸说。 酷拉皮卡迟疑道：“我应该能复述出大概的内容……” 景旸拍桌道：“现在情况变了，小酷同学，就算打断你的双手双脚，我也要让你加入我们。你从那本书上汲取的信息相当宝贵！” “打断手脚就不必了……”酷拉皮卡闭上眼沉吟片刻，“老大”这个词想要说出口，实在有些心理障碍。但是为了族人，为了一线希望，自己什么都可以做……他睁开眼后认真道，“老大，请教我『念』。” 景旸笑道：“念想要入门，必须掌握气。气，就是每个人都有的一种生命能量。想要完全掌握气，就得先打通全身的精孔。现在，有两种方式让你入门。第一种比较慢，是由你自己在锻炼中逐渐打开精孔，逐渐感知气的存在。而第二种，很快，立竿见影，但是呢，会有个小风险。” “我选第二种。”酷拉皮卡果断地说。 “风险就是……”景旸起身离座，手指蘸了一点果汁，走到酷拉皮卡面前，一颗飞星泡泡裹着他指尖的果汁飞出，“接下来，你必须完全信任我。” 酷拉皮卡看不见飞星泡泡，但却能看到被飞星泡泡裹住的一缕果汁，在空气中隐约扭成一个五芒星的符号，缓缓飘向自己。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也不知道镇元子要做什么。 族人们堆积的尸体，那一个个黑魆魆的空洞眼眶……很多画面浮现在酷拉皮卡的脑海，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愿意信任你。” 啵，飞星泡泡撞在酷拉皮卡的额头，碎裂后留下了一个玫金色的五芒星。 酷拉皮卡周身的气瞬间发生了变化。 第八十七章 占卜家 酷拉皮卡并不知道镇元子对自己做了什么，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忽然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身体在动，却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 只剩下一双眼睛，还勉强算是自己的，否则恐怕已经无法看见任何东西…… 他立刻明白了镇元子刚才所说的必须完全信任他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镇元子的特殊能力吗…… “你现在的身体受我操控，而我当然是懂得运用气的, 换句话说，你在被我操控住后，身体上已经算是满足了正式学习念的准备。” 景旸抬抬手，对面的酷拉皮卡的手也不受控制地跟着他抬了起来。 随着他的手指划动，酷拉皮卡做了一套豪火球之术的结印…… 景旸笑道：“基本上就是这么一回事吧。你现在身上的精孔应该已经打开了一小半，不过眼部的还没有。想要彻底打开全身的精孔，需要我再推上一把……”他抬起手掌。小滴能感觉到，他在手掌上聚集了少量的气。 “正常来讲，通过念的冲击强行打开一个人的全身精孔，会导致后者的气飞速流逝，必须在最快时间内领悟到留住这些气的诀窍，否则下场只有一个死。”景旸说，“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力道具体要怎么控制才不至于一掌给你打死，并没有把握。” “所以——” 他说着，一掌拍在酷拉皮卡身上，好像狂风暴雨般在酷拉皮卡体内爆开，一瞬之间将酷拉皮卡全身所有的精孔暴力地打开。 酷拉皮卡眼瞳抖动, 他看到了！ 镇元子身上浓烈的白光, 这就是气？ 还有那位小滴，她身上的气，也一样很明显。 酷拉皮卡感觉到一团仿佛没有质量的液体在周身涌动，这些疯狂流逝的“液体”, 迅速地停止了暴动，渐渐地收拢到他的体表，安静了下来。 “——由我暂时接管你的身体, 确保安然无恙。”景旸拍拍手，看着已经顺利地进入『缠』，也很明显打开了“眼窍”，已经能看到气的酷拉皮卡，不禁满意地点点头，“第一次的行活，效果还不错嘛。” 哥们这手无风险开念的手艺，是不是也可以算作一手绝活了捏？ 酷拉皮卡动弹不得，只能两眼直勾勾地看着镇元子。 景旸抬手，“原谅我，萨斯给，这是最后一次了……哈哈。”他说着别人听不懂的冷笑话，并指在酷拉皮卡额头的玫金色五芒星点了一下。 星标立刻烟散消失。 酷拉皮卡也瞬间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 但他身上原本稳定如静水的气，也立刻不稳定起来，酷拉皮卡现在『缠』的水平不能说是一流顶尖吧，只能说是半点不会。 “别慌，尝试稳定住它。”景旸提醒道，“闭上眼，想象气是血液在流遍全身，融汇在体表, 如同一层……呃，羊水？总之，大概就是那么回事吧。” 酷拉皮卡的天分还是不错的，加上景旸的这种开念方式，他也没有气流干后暴毙的危险，屏息凝神地尝试了10分钟后，酷拉皮卡已经可以靠自己的意志，将周身的气给稳定地『缠』住了。 他睁开眼，轻吐出一口气，喃喃道：“这就是气，这就是念吗？真是不可思议的力量……” “这才哪到哪？”景旸说道，“念能力的四大行基础功夫，缠、绝、练、发，你现在的只是『缠』。你要练习保持这种状态，习惯了以后，平日里行止坐卧，甚至睡觉的时候也能使用『缠』。” 酷拉皮卡问道：“我也能学会你刚才控制住我那样的特殊能力吗？” 景旸道：“那是属于『发』的领域。你先习惯『缠』，再学『绝』和『练』，然后才是『发』，这是最正统、最稳健的学习步骤。等到了『发』的阶段，我们再来谈能力的问题，以及……有关幻影旅团的事情。如何？” “我明白了。”酷拉皮卡闭上眼，准备继续修习『缠』。 “明白什么呀，这里是饭店包厢，要练功还是回家练吧？”景旸说，“你住哪？” 酷拉皮卡报出自己暂住的地址。他曾在天空竞技场打到120层，到了100层后，赢一场就有100万戒尼以上的奖金，输一场却不会扣钱，因此虽然孤身一人，倒也并不算太过拮据。 景旸也说了自己与小滴居住的旅馆的位置，并约了日常碰头交流的地点。 “你上午在90级楼层打赢了，已经可以升到100层了吧？”酷拉皮卡不解道，“到了100层，就有单独的个人房间，没必要再在外面居住了才对。” 景旸道：“天空竞技场杀孽太重，贫僧不喜。” 酷拉皮卡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终，他认真道：“我会尽快将那本书复述出来，尽量地还原原文。” 景旸笑道：“没事，你慢慢写，反正咱们去暗黑大陆的日子还早着呢，没有实力就去，那也是白白送死。” “总之就这样，先聊到这里。”景旸与小滴起身，离开包厢前，他语重心长道，“期待你早点完成基础修行，开发出独属于你的念能力。” 无名指追魂链啊！ 要说酷拉皮卡的念能力，景旸最“觊觎”哪个，无疑就是这。 漫画里酷拉皮卡的念能力是套在五指上的五根锁链，每根锁链都附带有不同的能力效果。 而这根无名指追魂链，算是酷拉皮卡平时用的最多的一种，效果极为离谱，简单总结的话就是——序列9，占卜家！ 虽言过其实，但相去不远矣…… 拿张地图，就能悬挂悬链，现场占卜寻人，你敢信？ 别人在他这根无名指追魂链面前，只要一撒谎，链子就会动，万能测谎仪，你敢信？ 更别说酷拉皮卡的小指锁链的能力——戒律之链！ 将一根锁链绑在你心脏上，直接给你订个不公平合约，比如“你以后不许再用念能力”，一旦违背，对方的心脏就会被戒律链刺穿而死…… 你敢信？ 赖不赖皮啊？ 这么赖皮的能力，景旸如果能间接地搞到手，让小酷同学没事当当工具人，帮着占个卜、算个卦啥的，想想就很惬意…… 现在又将要从小酷身上爆出个新道具，疑似东=富力士的暗黑大陆游记手稿，真可谓收获满满，不虚此行。 回去的路上，一直安静的小滴忽然道：“景旸，你用刚才的方法，是不是也能让武二和岩雀它们开念呢？” “或许能吧。”景旸说，“不过动物的智能有限，开了念也很难深入地修行啊。难道要我帮它们练？没那个必要吧……” 自己有这个精力，还不如更认真地修行加深自身的能力。 即使是人类，尚且很难说一定能在念的世界练出什么名堂，何况动物呢？ “景旸好像很笃定，那个人一定会同意加入。”小滴好奇地问，“为什么呢？” 景旸道：“你不是也说了吗，他‘心慈手软’。”顿了顿，“或者应该称其为道德感比较高，甚至有的洁癖。面对灭族仇人，他也不愿意以血还血……这样的人，如果平白无故得到我的帮助，开启了念能力，我都不用强迫他，他自己就会良心不安，过意不去的。” 漫画里猎人协会派去指导念能力的老师，那是协会指派的任务，酷拉皮卡作为协会成员，享受一下福利，也算情理之中，这没什么好过意不去的。 但景旸这回的情况就不同了，大家又不熟，我给你这么大个好处，你好意思笑纳咩？ 可以说，景旸吃定了酷拉皮卡拒绝不了念能力的诱惑，那么对方落入自己囊中，算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占卜家到手。 ———————— 次日，天空竞技场100层楼。 景旸和小滴果然有了属于他们的个人房间，不过两人都没有入住的意思。 “110楼见。”景旸笑着与小滴击掌。 第八十八章 书与火焰 对手朝自己冲来，对方脚步的移动，踩住地板后身体重心的变化，手臂发力的趋势，拳头握紧、旋转、朝自己挥来的轨迹…… 一切都在景旸仿佛蒙上一层青玉辉光的眼底流转。 在看清楚这些的同时，自己的身体也随之而动。 抢先一步抬脚踢回对方暗藏的踢击。 抬起左手格开对方佯攻的拳头。 右掌向上，化作鞭子般的残影“啪”地顶飞对手下颌, 继而闪电般抬起右肘。 跨步向前，右肘“轻轻”撞在对手胸腹，砰！ 一切都发生在一个回合的交错之间，裁判只看到镇元子选手干脆利落的几个动作，他的对手就已经被他一肘顶飞，狼狈地滚落在地。 140楼的裁判立刻举手大声宣布：“非常出色的攻击+击倒！镇元子选手+3分！比分12比0！镇元子选手获胜！” “这是镇元子选手今天的第一场比赛, 也是今天的第一场胜利！他的连胜还在继续！”会场内熙熙攘攘的观众们头顶回荡着裁判激情的声音, “从镇元子踏入天空竞技场以来, 保持着每天比两场赢两场的节奏，今天已经是他的第8天！他会一直连胜下去吗？让我们拭目以待！” 景旸对四周鼓掌欢呼的观众们挥了挥手，走向裁判。 “还是老样子，去150楼？”裁判笑着给景旸打印了新的条子。 望着离开的景旸，很多观众已经迫不及待地结伴去150楼以上提前占座。 镇元子这名选手怪癖一样的操作，已经有一定的名气了。一些人觉得他可以这样稳定的“越战越强”，简直是离谱；也有人希望这个很装的家伙赶紧在更高层被打个半死才好，这些人里有不少是曾押注镇元子输而赔掉一大笔钱的；当然更多的人则是仿佛追星一样，甚至设下盘外盘，赌他能不能按照现在的速度与规律, 在2月15号那天登上第200层！ 景旸没当回事, 径自回到了选手休息室, 今天小滴在他后面上场，还没有回来。 自己帮酷拉皮卡开念, 已经是3天前的事了。这3天里过得特别规律, 上午和小滴来天空竞技场打卡赢个两把, 中午则与酷拉皮卡在外面餐厅碰头，下午则一起修行, 晚上各自休息……经过这么多天在天空竞技场的耐心磨炼，景旸借助操作系能力的新用法『流星如风』的模式，格斗经验可谓飞速提升。 如果限定用相等的念量，以近战的形式交手的话，现在的自己，可以将8天前的自己按在地上暴打，保证那时候的自己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景旸随便找了个长凳神游天外的时候，休息室里的其他参赛选手们则忍不住地偷看他。 他们在偷看景旸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在他们头顶，有一些肉眼不可见的飞星泡泡，悄悄地落在他们的头颈、肩膀上。 景旸有些恨铁不成钢，这些挑战天空竞技场的人，不都是所谓的来自世界各地的武斗家、格斗高手吗？怎么一个将战斗经验内化为本能的都没有。笼统的格斗经验就算了，连个一招半式的绝活融入了本能，能让自己借助星标拷贝过来的机会都没有……真就半点羊毛都薅不到…… 「唉！不该随便让奇犽小可爱跑掉的。」 景旸觉得有些可惜，「暗步，肢曲, 蛇活……暗杀术的绝活可是相当让人眼馋啊，别的不说，光是时髦度就拉满。」 正这么想着，小滴一脸平静地得胜归来，“走吧。” 景旸与她去了140楼的登记处，拿到了刚才赢下的这一场的奖金——两人都是920万戒尼。 加起来差不多92万软妹币。 而自己和小滴只不过打赢两场擂台赛而已……自己花了2分钟多些；小滴估计10秒钟都不到，上台，等对手冲过来，一巴掌打飞，下台领奖，倒是往返走路才更耗费时间一些……这何止是捡钱，简直是抢钱。 “走，上去再捡个一千多万。”景旸勾着小滴的肩膀笑着离开，“哦对，我们俩加起来是两千多万……” 看着镇元子选手他们已经将奖金视作囊中之物的背影，刚才给他们发奖金的女工作人员也只能一边汗颜，一边也有些羡慕，对这些实力强大的高手而言，生活一定是超级简单的难度的吧。唉。 景旸离开后，刚才的休息室内被飞星泡泡操控过的参赛选手，前前后后都找到尖刺物给自己身上扎了一下，将玫金色五芒星标记刺破…… 155层楼，a擂台，在观众们热烈的掌声中，小滴随意的一掌将对手打飞，摔出擂台，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156层楼，a擂台，景旸这边的战斗也很快落入尾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格斗经验越来越多的缘故，对手的动作在自己眼中越来越慢，漏洞越来越多，这种单纯的拳脚招式的格斗，也似乎越来越让人觉得无聊乏味…… 砰！ 景旸掀翻对手，挥拳化作无数残影，却没有一拳真正落下，只是静静地悬停在对手的鼻尖上方。 对手已经吓得昏了过去。 在周围的观众兴奋的尖叫、鼓掌的时候，人群里曾在之前输给景旸的武斗家哲罗，则满脸不爽地看着出尽风头的擂台上正在经由裁判宣判胜利的“镇元子”……真是可恨的家伙，明明有着碾压的实力，为什么要装作是个门外汉？明明是个高手，却只敢戏弄弱者，装模作样地骗人，很好玩吗？ 你会付出代价的！ 哲罗愤然离场。 …… “你1400万，我1300万，啧！” 景旸领了150级楼层的奖金，快快乐乐地拉着小滴离开天空竞技场，“今天收获不小，出去搓顿好的。对了，酷拉皮卡的『练』也不知道练得怎么样了？”他随手掏出手机打了过去。 到了约好的餐厅，景旸推开包厢的门，就看到正释放出全身的气，处于『练』的状态的酷拉皮卡——严格说起来，保持着『练』的状态，已经可以称之为『坚』了。只是很显然以酷拉皮卡目前的熟练度，并不能很好地维持，在景旸称赞了一句后，很快便散去了身上的『练』，虚脱般地长吐一口气。 等服务员上完菜后，景旸对酷拉皮卡道：“继续练习，缠、绝、练，这些都是很重要的基本功。” 小滴之前已经听过了酷拉皮卡的故事后，就对这个窟卢塔族的遗孤很快丧失了好奇心。如果不是酷拉皮卡已经答应景旸的邀请成为了晓组织的成员，估计她连酷拉皮卡长啥样都要忘干净了。这会儿她专心地对付着丰盛的大餐。 “『发』才是关键，是你描述的千奇百怪的特殊能力的领域，对吗？”酷拉皮卡说，“我想继续下一阶段，修行『发』。” 景旸从善如流，“okok，你觉得有把握的话，也行。” 他自己就是一天时间内缠绝练发都练了个遍的人，其实对普通人按部就班的修行过程并没有多少感同身受。 …… “在进行『发』的修行前，需要先确认你的念能力所属的系统。” 景旸和小滴已经不住在旅馆，而是找了间公寓租住，这会儿正在客厅摆上一杯清水，放上一片叶子，对酷拉皮卡解释了一遍念能力的六大系统的特征。 “鉴别系统的方法，就是这个水见式。将双手聚气凑到水杯旁边，水量增多是强化系，水的味道变化是变化系，水中出现杂质是具现化系，叶子移动是操作系，水的颜色变化是放出系，其余的一切状况都是特质系——需要我们回避吗？” 酷拉皮卡望着杯子水面上静止的叶子，想了想说道：“不必了。” 反正哥们我也没真要回避。景旸点头。 酷拉皮卡将双手的气凑到水杯两侧。 很快，杯中的水里，凭空析出了一些杂质……透过弧面水杯，小滴凑近的眼睛变得扭曲放大，眨了眨，“好奇怪的杂质，蓝色的，海豚形状，好像是什么矿石？” “我是具现化系。”酷拉皮卡自语道。 景旸引导道：“具现化系的能力者，通常会具现化一个趁手的道具，并多数会给这个道具附加上一些特殊的功能。道具的形态越常规，构造越简洁，具现化的难度越低，附加的能力越强大，越复杂，潜在的制约与风险也越高……” 酷拉皮卡道：“我想要书。” “书啊，这么简单的构造，应该具现化的难度不大……”景旸点点头，然后反应了过来，“书？” 不是锁链？ “救赎之道，就在其中……”酷拉皮卡喃喃，看向景旸，认真道，“在听你说完具现化能力的特点后，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书。” “你不是说有一线希望能够复活我窟卢塔族的同胞吗？”他坚定道，“我要将他们的名字都记录下来。” 景旸道：“我还以为你会为了对付幻影旅团开发能力。” 自己惦记了好久的无名指追魂链……煮熟的鸭子，难道就这么飞了？ “虽然我憎恨幻影旅团，像他们那样的杀人犯……”酷拉皮卡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睛，“但他们，没有我的同胞重要。” 看着又情绪激动进入火红眼状态的酷拉皮卡，小滴惊讶道：“你的气变多了。” 好助攻！景旸也看到了酷拉皮卡身上的气，在变成火红眼后，气的浓度与大小，简直是烈火浇油一样，蓬地就烧了起来，几乎是成倍地暴涨。 他指了指杯子里有蓝色海豚矿石杂质的水杯，“看来你们窟卢塔族的火红眼是一种特殊的体质，再来测试一下水见式吧。” 酷拉皮卡被他们搞得有些迷惑，尝试着再次将手上的气凑近水杯。 杯中的杂质并没有增多。 只是杯中的水突然化作了一团红色的火焰，在景旸、小滴与酷拉皮卡惊讶的眼神中，静静地燃烧…… 第八十九章 你谁啊？ 哗啦啦！ 盛满新的一杯水后，酷拉皮卡拧上水龙头。 他释放全身的气，全神贯注地调动到双手，凑到盛满水的杯子两侧。 蓬…… 清水就好像变成了酒精似的，自己燃烧了起来。 火势越来越大，倒映在酷拉皮卡火红的双童中，他想起窟卢塔族被毁灭的居住之地…… 蓬……整杯清水燃烧殆尽，化作烈火烧光，不剩一丝水滴。 特质系！ 在自己进入火红眼状态后，就像镇元子猜测的那样，念能力的系统发生了转变，从具现化系变成了特质系。 酷拉皮卡抬头看了眼客厅处。 景旸盘腿坐在地毯上，双手按膝，闭着双目。 酷拉皮卡清楚地看到镇元子全身的一层好似坚实厚障壁的浓郁的气。 『坚』。 将『练』保持住，就是『坚』。 最基础的『缠』能够增强防御，却并不会增加多少攻击力。惟有『练』与『坚』，攻防兼备，可以大幅度增强。但『练』属于爆发式的发挥，而想要维持住形成『坚』，需要消耗成倍的精力，一旦精神松懈就会功亏一篑，一旦念量见底就会难以为继…… 而镇元子此刻的『坚』，不论是气的大小体积，轮廓形态的稳定程度，都远远超过自己。 更重要的是持续的时间。 从酷拉皮卡通过增强水见式的效果来练习『发』，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可镇元子的姿势，全身的气，都没有出现过一丝的紊乱，似乎可以一直这么从容下去。 也不知道这个看上去并不比自己年长的少年，究竟经过了多少刻苦的努力，才能有这样的水准。 而即使有了这样的水准，他仍然在每天坚持不缀地修行。 这就是念的世界…… 酷拉皮卡去重新接了一杯清水，从火红眼中恢复了过来，双手凑到水杯两侧，注入气后水中渐渐析出如同蓝矿石般的海豚状杂质。 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念能力的系统，就没必要一定弄一只树叶在上面了。 酷拉皮卡继续锻炼着『发』的基本功，同时脑海里构思着自己之后要正式构筑的具现化念能力。 小滴则捧着一本书在看，这是酷拉皮卡这几天复述出来的一小部分《新世界纪行·草稿》，同时手边放着一只计时器，在景旸开始这一轮的『坚』的修行后便开始计时。显示屏上的时间数字，渐渐地超过了2小时30分钟，而景旸仍然可以维持一定的『坚』…… …… 2天后，天空竞技场的第188层楼，裁判看着激斗了足足3分钟后，镇元子总算将对手撂倒，大声宣布道:“11比9！镇元子选手获胜！” 景旸朝欢呼声如浪潮般的观众席摆了摆手，取了裁判打印出来的前往190层楼的条子。 “已经完全学不到东西了。”前往领取奖金的路上，景旸对再次轻松取胜的小滴说道，“肯定不是我的技术已经完美的原因，估计是真正的武斗高手，也未必真的聚集在这鬼地方——话说回来，如果是真的武道高手，恐怕早就已经觉醒念，成为念能力者了，怎么还会在200层以下打转！” 小滴道:“有道理。” “不过也不算白折腾。起码我的格斗经验是确实增加了的，而且还彻底熟练了『流星如风』的操作战斗模式。” 景旸笑着感慨道，“越往高层打，就越有一种感悟，难怪以前总听人说，练武术的怕练散打的，练散打的怕练举重的！技术再好，用处也有限，碰见基础面板更高的人，也不过是些花里胡哨…… “我如果不是用『流星如风』强制将自己发挥的力量压制到与那些对手一样，恐怕站着让他们推，他们都推不动我，而我一抬手，就能把他们从天空竞技场的楼里甩飞出去。” 这就是所谓的三重看山水的意思吧？ 自己最开始认为增强念就行了，一力破万法； 后来觉得如果不练习格斗基础，也不太行，比如当别人近身一拳砸过来的时候，如果第一反应是闭紧眼，或者作出错误的抉择，那可就糟了； 而当自己以“五五开战法”从天空竞技场的1楼一直刷到顶层，会遍各路武斗家、格斗高手、相扑手等等之后，顿时又有一种所谓的格斗招式与经验也不过如此的体会…… “1亿2千万戒尼，1亿5千万戒尼，请两位收好。”工作人员小姐姐笑得很礼貌。 “谢谢。”小滴点头，微微鞠躬，大部分时候，她是挺讲礼貌的。 两人加起来就是2亿7千万戒尼！ 接近3亿了。 折算成软妹币的购买力，也有差不多1500万！ 景旸心中很满意，更满意的是，上面还有个190层楼呢。 198层楼，a擂台上，景旸在万众欢呼声，与女裁判的激情报幕声中，缓缓登上了擂台。 这次他的对手，是个全身肌肉爆表，黑色的皮肤油光发亮，面容肃穆的综合拳法高手，他一脸认真地对景旸道:“镇元子，我看过你之前的比赛，你是喜欢在格斗过程中学习对手的招数，以心理战击溃对手，折磨对手，没错吧？” “但你这次要失算了，我黑合金没有什么特别的招数可以让你学！”黑合金双拳紧握，身上的肌肉块块如黑曜石般堆起，目光炯炯，“我只有最强的力量！最敏捷的步法！最快的出拳速度！仅此而已——” “那么，比赛开始！”裁判宣布。 这一声令下，景旸直接彷佛瞬移般出现在铿锵有力发出宣言的黑合金的面前，惊得对方将后续的话掐断在嗓子里，本能地一拳挥向近在迟尺的景旸。 这一拳势大力沉，让人毫不怀疑能够击碎岩石，甚至打出了破空声。 景旸却后发先至，在黑合金的拳头击中自己之前，已经随手在黑合金的胸口上一拍。坚实如铁的黑皮肌肉上，竟被按出一个塌陷的掌印。 不装了，哥们是32吨的大力士，我摊牌了。 砰！！！ 黑合金两眼发白，直接被打飞了出去，撞到了最近的观众席的围栏。他被打飞的速度之快，让所有人还以为镇元子的面前还有着黑合金的残影…… 这种场景，裁判都愣了一愣，直到寂静了几秒钟的观众席爆发出惊人的呼声后，裁判才赶忙宣布:“呃，ko！获胜者，镇元子选手！” “看来，这才是你的真正实力。”裁判对轻松走来的景旸说，“恭喜你，镇元子选手，你已经可以前往200层了！” “谢了。”景旸取了前往200层的条子离开。 景旸正在外面等着小滴，忽然有个陌生人凑了上来，一脸苦大仇深地瞪着自己，说道:“刚才才是你的真正实力吧？不过你别得意，到了200层，你一定会后悔自己这么嚣张的！” “你是？”景旸十分疑惑。 “……”哲罗一口老血差点憋死，两眼赤红地瞪着景旸。 景旸恍然，“你是200层的？专门来欺负新人来了？” “我……”哲罗憋了半天，好悬一口气没有抽过去，最后沉着脸说，“你也可以这么认为！在200层，有你绝对不可能战胜的对手！你会为你羞辱武斗家而付出代价的……镇元子！哼！” 他重重一哼，转身离开进入电梯。 景旸看着电梯居然是往下的，又不禁迷惑了。 这时小滴在另一个会场内的一阵嘈杂的大呼小叫声浪中走了过来，见状问道:“刚才那是谁？” 她果然也是毫无波澜的一掌取胜——貌似小滴因为从1楼到190楼都是一掌打飞对手，而被起了个“推手”小滴的外号…… 景旸道:“不认识。” “喔。”小滴也没在意，跟着景旸一起去领奖金。 “2亿1千万戒尼，2亿4千万戒尼。请两位收好。”190级楼层的工作人员很快给两人支付了奖金。 景旸心情大好。 不差钱是一回事，赚到一大笔钱是另一回事。 跟白捡的一样，一上午两人就赚了总计5亿2千万戒尼，这更是另一回事了。 100层以下的奖金不值一提，但100层以上，奖金就愈发丰厚了，每升一层，就蹭蹭往上涨。 自己和小滴这一级一级将天空竞技场打穿一遍，粗略一算，前后加起来估计挣了有8～10亿戒尼。 10个亿啊！ 就是每天上午花个吃早饭后消食儿的功夫上擂台过过招而已。 转身离开的时候，景旸忍不住对小滴道:“妈的，这来钱也太爽了，搞得我都想现在放弃参赛资格，再去1楼重新来上一遍……” 后面的工作人员欲言又止，看着两人进入了前往200层的电梯，总算松了口气。 …… 电梯里，小滴道:“我还以为景旸今天打完两场，要到明天才去200层。” 景旸说道:“你不是一直很好奇嘛。” “嗯。”小滴点头。 电梯减速。叮地一声，电梯门开了，露出了外面天空竞技场200层的场景……其实也没啥特别的，就是人一下子少了许多。入目所见，走廊过道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小滴好奇地走出电梯，迎面就感觉到一股念笼罩着前方的通道，雾气般扑了过来。 也只是雾气而已。景旸和小滴半点没受这股念的影响，径直通过，一出通道便看到一个人影走了出来，看他的样貌，居然跟刚才景旸在190层那个莫名其妙找茬的家伙很相似！ “你果然一直都是念能力者。”对方盯着景旸说。 景旸纳闷道:“不是，你谁啊？莫名其妙……” 他拉着还在好奇的小滴直奔登记报名的前台，女工作人员很热情地接待了他们，“欢迎来到200层！请在这张表格上登记签名。请问两位要立刻申请参赛吗？” 小滴好奇地看向递给自己的表格，上面写着: 请在希望的项目上打勾 □指定比赛日期（可多填） □_月_日起到_月_日的任意一天 □随时可以参赛 □其它 “200层以上采取申报战斗制，每位参赛选手都有90天的战斗准备期，在期间内可以指定战斗的日期……”工作人员耐心地解释。 当然选手可以每天都战斗。但是战斗准备期的90天，每次参战后都会重置。 只要总计赢得10胜，就拥有挑战楼主的资格。 230层～250层，总计21位楼主。 但是，只要输了4场，就会失去比赛资格。 换句话说，挑战楼主的选手，最差的战绩，也得是10胜3负…… 小滴在其它上打了个勾，然后她看向景旸手里的表格。 同样在看景旸要填哪个的，还有刚才碰见的那个人——看他满是挑衅的眼神，一副要在景旸填完后，就跟着决定什么时候出战的架势。 景旸在第二行打了个勾，日期填了明天的2月15号，至于截止的日期则空着。意思很明显，今天不打算比赛，明天开始就随意。 今天2月14，情人节来着！ 自己下午还打算跟小滴一起逛街去，哪有空上什么台打什么架…… 那人看到了景旸填写的日期，满意地对景旸道:“期待我们的战斗。”说完就潇洒地离开了。 “这家伙……”景旸一脸沉思，望着那人拐角后不见的背影，“到底谁啊？” “他是哲豪。”另一个戴着眼镜的儒雅青年走了过来，“哲罗的亲弟弟，天才的武斗家！而他的目标，就是你，镇元子。他要给他的哥哥哲罗报一箭之仇。” 景旸郁闷道:“哲豪？哲罗是谁？你又是谁啊？今天怎么碰见这么多好像跟我很熟的人……” 儒雅的眼镜青年笑了笑，“我叫云谷。我一直都有在关注你，还有你。”他看向小滴。 “谢谢。”小滴客气地说，“不过我并不打算参赛。90天以后，就会失去参赛资格了。” 云谷有些错愕，显然是对小滴的回答很意外。 原来是云谷啊！比司吉的弟子…… 看这单纯耿直的反应，果然是典型的强化系。 景旸问道:“刚才那个，叫哲豪要找我报什么仇的，他很厉害吗？” 云谷认真道:“据我所知，在这高手如云的200层，哲豪已经连取8胜，是从无败绩的选手！是现在最接近挑战楼主的人……似乎前几天他本来想进行第9场比赛，专门为了等你，才拖着没有比。我想他肯定有办法促成跟你在同一天同台较量。” “乖乖。”景旸顿时笑了。 －－－－－－题外话－－－－－－ 今天更新的字数，是比昨天多的…… ps:入手的不是游戏，是36卷的全套猎人漫画啊 第九十章 变化 景旸想打听更多关于这个什么哲豪的情报，结果云谷说他其实也是刚打上200层没几天，更多的情报他也无从知晓了。 “我也才打了一场。”云谷笑道，“目前还在下一场的战斗准备期间。” 景旸问道：“赢了输了？” 云谷谦虚道：“险胜险胜。” 看来赢得很轻松。小滴手指在头侧转了转，与景旸对视一眼。 “8连胜的高手啊，不知道有什么能力，看着好像挺猛的。难道是强化系？”景旸对云谷道, “你是新人，我们也是新人，要一起交流交流吗？喝杯茶？” “乐意之至。”云谷欣然同意。 于是，景旸和小滴领着他一起去了刚才工作人员发的钥匙所在的房间。 景旸和小滴分配的房间在同一楼层（200～229楼都是同一级的选手，再往上的每一层都单独属于每个楼主）并且相去不远。 推开景旸的房间，是个两室一厅一卫的酒店式装修的住所, 估计是考虑到了居住者都是有修行需要的高手的缘故, 客厅尤其地宽敞并且家具不多，简单地挪开沙发、茶几等就可以满足基本的修行折腾的需求。 景旸发现冰箱里有饮料和零食，就拿了点出来。 云谷被小滴好奇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主动说道：“正式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云谷，是心源流的弟子，同时也是一名职业猎人。” 小滴接过景旸递来的饮料，“我叫小滴，应该算是民间猎人。” “镇元子。”景旸摆好吃的，靠坐在沙发上，“心源流啊, 真好，我记得掌门人是猎人协会的尼特罗会长，对吧？我以后应该也会去考个猎人执照。” 云谷笑道：“那我们就会是同伴了。以你们现在的实力, 通过猎人测试, 应该是丝毫没有难度的。” “哪里哪里，要是整个笔试什么的, 我估计就栽了。”景旸也不是谦虚，这确实如此。 猎人测试的每个环节的具体测试内容，全看不同考官的自由发挥。比如要是整个古文书猎人来当考官，对方让你翻译一堆古文献，那景旸要是不想挂科，估计就只有用星标偷袭考官了…… 有猎人这档子事做缓冲剂，关系似乎一下子拉近了不少。 云谷儒雅地笑道：“我师父要我取得楼主之位，否则别回去见她，真是难办啊。” 比大妈这么严格呢？景旸道：“说到楼主，你知道噶罗吗？” “噶罗……”云谷托着下巴沉吟，喝了口饮料。 小滴一脸疑惑地看向景旸。 景旸伸出一根手指按在她弹嫩的脸颊，给推了回去。不用说，小滴已经完全忘记，那个叫噶罗的偷猎者的事情了…… “我想起来了。噶罗，对。”云谷哑然失笑道，“其实你如果提的是另一个楼主的名字的话，我会更快地想起这个噶罗。” “哦？另一个楼主？”景旸疑惑，小滴也满眼好奇。 “阿尔法=爱德华。”云谷笑道，“你们应该听说过吧，4年前阿尔法=爱德华在天空竞技场顶端, 留下一段让许多人骚动的关于真武王宝藏的视频后, 就跳楼自杀的那次事件……” “这跟噶罗有什么关系？”景旸说着，忽然啊了一声，与小滴对视一眼，看来两人是猜到一块去了。 200层的参赛选手赢下10胜后，就能挑战楼主。 赢了，就会取而代之，成为新的楼主。 可假如被挑战的那个楼主，在众目睽睽之下死了呢？ 云谷道：“没错，噶罗当时就是这个幸运儿，阿尔法前脚刚死，他后脚就刚好赢得10胜，填补了阿尔法留下的楼主空缺。不过他同时也很不走运，当天就又有人取得第10胜，并直接宣布挑战他，噶罗没办法推脱，只能应战，第二天就被击败，丢掉了楼主之位……” 景旸无言以对。 这听上去似乎很离谱，仔细想想，也确实是很离谱。 这个噶罗，恐成史上在位时间最短的楼主……景旸暗忖，以自己现在的综合实力，假如回到3个月前的幽魂岛的树林里，再碰见噶罗他们的偷猎团伙，自己甚至可以随便在地上捡几块石头都能将他们挨个扔死……噶罗可能费点劲，但自己就算近身与之肉搏，也能将他生生打爆。这还是自己是操作系的前提下。 闲聊几句，互相留了个电话，景旸和小滴与云谷一起离开房间。 云谷感到意外。景旸笑道：“我们不住这，在外面有住的地方了。” “记得去前台办理一下，将比赛通知转到手机简讯。”云谷提醒了一下。通常来说，比赛安排的通知，是会在安排给选手的个人房间内的显示器上下达的。 与他分别，景旸和小滴办完手续后，径直乘电梯下去1楼。 “你不打算参赛吗？” 电梯里，景旸无聊地抓着小滴的手把玩，一边随口问道。可能是因为有凸眼鱼的缘故，小滴身上尤其的干净，修剪得当的指甲一尘不染，简直能用晶莹剔透来形容，五指根根纤细，手掌皮肤白里透红，透着股青春可爱。 小滴道：“嗯。我并不擅长那样的擂台战斗，而且也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展示凸眼鱼。” “好习惯。”景旸称赞，电梯门开后，他俩手拉着手离开天空竞技场。“对了，小滴你没想过往变化系的方向锻炼能力吗？山形的修行方法，虽然更适合上三系的放出、强化、变化，但我们也可以适用的嘛。” 小滴与他走在街上，闻言沉思了一阵，最后呆萌道：“……我想不到变化系的方向。” 景旸道：“无非就是气的形态变化、性质变化咯。或者两者一起来。” 漫画里出现的变化系，景旸记得的有西索、比司吉、幻影旅团的玛奇、奇犽的爷爷桀诺…… 西索可以将气变成口香糖一样的质感，但毫无疑问他那伸缩自如的口香糖气，也包含了气的形态的变化，甚至可以认为是千变万化，不拘泥于形态的了； 比司吉的变化系能力，除了一个可以按摩驱散疲劳的念兽之外，没有更多的提及； 玛奇可以将念气变成丝线，跟桀诺的龙头戏画一样，似乎是属于更侧重气的形态变化的类型…… “凸眼鱼有‘吞噬’、‘排出’的特性，小滴你说不定可以在变化系上，开发出‘万象天引’、‘神罗天征’呢。”景旸开玩笑地说。 小滴没听明白后两个词。 “就是引力与斥力啦……” “喔。可是那样的话，我自己也会受到身上变成了引力与斥力的气的干扰吧？”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 两人很是逛了一下午的街，吃吃喝喝，逛逛景点，买买东西——刚赚了差不多10个亿呢！正是可以随便剁手的好时节。 逛到傍晚才回到租的公寓，因为有凸眼鱼的便利，两人都是空着手回来的，大包小包全塞进了吸尘器里。 也是在这时，景旸裤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他取出来一看，是天空竞技场官方的短信——「战斗日期决定！215楼斗技场，2月15日下午2点开始！」 “就是明天啊。”小滴凑过来了一眼。 “初战啊，真紧张。”景旸全无紧张感地看着手机，随手将消息转发给了酷拉皮卡，「明天下午来看我比赛！——你老大」 手机扔到一边，景旸笑道：“时间不能浪费，趁睡觉之前，好歹练一遍『坚』吧！” “好。”小滴熟练地去拿了计时器。 而另一边，酷拉皮卡收到短信，「明天下午来看我比赛！——你老大」，看到后面不由地瞪起死鱼眼。 念能力者之间的对战啊……确实很想现场观看！ 酷拉皮卡这么想着，回复了一个「好」，便继续在书店里观察起来。 为了顺利具现化出构思中的念能力，他想买一套书籍作为模板，辅助具现化的开发。 「一本，两本……六本。六本的话，如果在战斗中想要用到不同的书的时候，手上会不会放不下？」酷拉皮卡暗自思索，手指在书架上的书脊一一掠过，最后指尖停顿在这个书架本身上。「书架？对了，可以用一个具现化的书架，将所有需要用到的书统一起来……去定制一个书架用于辅助开发吧。」 这边酷拉皮卡在为自己的具现化能力忙活的时候，那边公寓里的景旸与小滴也在安静地修行。 时间流逝，很快夜深。 折腾到晚上，景旸与小滴都洗完澡后，坐在沙发上交流感想。 景旸道：“我现在念量1万出头，大概10800气。但是感觉提升的效率也比从前慢了。” “是吗？”小滴按着自己盘腿的光脚，“我好像是9420气，提升速度似乎的确是有些减慢……” 什么原因呢？ 两人大眼瞪小眼，得出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时间……” 1小时是60分，共3600秒，『坚』1个小时也就是3600气。两人现在练完一个完整的『坚』，都已经超过了2个半小时，越来越接近3小时。 从前景旸念量不多的时候，3小时已经足够他反复折腾十几二十回的『坚』了，现在却只能勉勉强强走完一趟『坚』。 “不能心急，心一急，气就乱了。”景旸说，“继续这样按部就班地练，肯定是不会错的。” 漫画里比司吉指导小杰奇犽，用『坚』的方式将念量增长到了2万的水准。 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在没到2万念量之前，这样的修行方式是可以一直有效的。 …… 次日，景旸和小滴差点又习惯性地跑去天空竞技场，刚出门就想起来，已经不需要再每天上午打卡一样刷两连胜了。 于是二人转头回了公寓，继续日常的修行。 电视里播放着噪音一样的娱乐新闻。小滴与景旸穿着清凉，光着脚在地板上你来我往，以『流』的方式过招。 一旦景旸开启『流星如风』的战斗模式，小滴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很快就会在景旸一波接一波的攻势中，目不暇接到『凝』都来不及判断景旸身上气的流动与分配，就被景旸渐渐压制…… 下午1点，二人这才出门，直奔天空竞技场215楼的斗技场。 到了现场景旸才得知，自己这一场比赛的对手，正是那个已经8连胜的哲豪。 第九十一章 手痒难耐渴望打架 下午1点50分，酷拉皮卡准时到达天空竞技场215层斗技场，才发现这里的观众比200层以下的任何一层都要多。 因为来得比较晚，他花了一点溢价才在门口弄到观赛票。 进去以后，四周观众席看台上人山人海，下方的擂台上，镇元子与另一名参赛选手即将上场。 他扫了一眼,小滴与另一个眼镜青年站在另一边的通道处准备观赛。 而裁判则在激情澎湃地热着场子，对着话筒大声喊道：“各位来到现场的观众朋友们！今天的这场比赛实在是令人瞩目！即将交战的双方，一个是以每天两战两胜，从容不迫地一路打上200层的镇元子选手！另一个，则是在这个高手如云的200层，以不败之姿连取8连胜的哲豪选手！ “镇元子选手是令人期待的新星！哲豪选手更是实力强劲，未尝败绩！ “今天究竟是哲豪选手会给新人镇元子一个下马威呢,还是新人镇元子选手会中断哲豪选手的连胜呢？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 “拭目以待什么呀？” 观众席的看台上，不乏哲豪的拥趸粉丝，对裁判的话相当的不以为然。 人群里，更是混入了几个同为200层的参赛选手，他们这些人里，有曾经与哲豪交战后输掉的，也有还未与哲豪交手但十分忌惮他的……相同的是，他们对哲豪的强大实力，有一个公认。 天才武斗家哲豪！ 他仿佛就是为了擂台而生！ 从哲豪1年前晋升这200层以来，甚至极少有人在他身上拿到5分以上。 “哲豪是不会输的。”一些曾败于哲豪的选手心知肚明，有点看笑话的心理，“这个新人要吃大亏。肯定会吓一跳吧！” “这是200层楼,与下面的那些喽啰是不同的领域啦！” 这些人里最想看到镇元子惨败的，当然还要数那个在81楼惨败给镇元子的武斗家，哲豪的亲哥哥哲罗。 “镇元子，我看你还怎么装模作样下去！”哲罗好整以暇地望着正在登台的镇元子与自己弟弟哲豪,“有本事在这样的舞台上，再假模假样地隐藏实力啊？真是太看不起人了！” 他震声大喊道：“哲豪！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 比赛还未开始，会场内虽然有些吵闹,但哲罗的大喊声还是鹤立鸡群，凸显了出来。 …… 相比起哲罗的高昂情绪，景旸这边的亲友团就显得有些闷了。 小滴只有在好奇心强烈的时候，才会主动开口问问题，而这时候比赛即将开始，她静静地看着擂台上准备就绪的两人与裁判。 云谷一时间也找不到可以说的话题，因为镇元子与小滴这二人组里，比较愿意交流的镇元子现在在台上呢。 这时酷拉皮卡走了过来，云谷认得他，是之前在底下层级时，一起如现在这般观看过镇元子比赛的人——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云谷有些惊讶，这个黄发的少年在短短几天之内，居然觉醒了念？ 看气的状态，竟然是时刻都有在刻意保持着缠！真是随时随地都在修行。 云谷有心想聊上几句，结果酷拉皮卡似乎也不太轻易与陌生人闲聊，只是因为他的目光而看过来一眼，便站在小滴旁边看向下方的擂台——让我看看吧，念能力者的战斗,是什么样的。 云谷哑然失笑,也认真地看向擂台,比赛要开始了。 看此刻现场的氛围，似乎没有几个人看好镇元子能够获胜啊…… 其实他也不怎么看好。 虽然天空竞技场的这200层的选手们，大部分的实力似乎并不怎么样，可念能力者的世界里就不存在必然的情况。 念千奇百怪，谁知道这些看似弱小、基础粗陋的选手们，一个个都隐藏着什么样的能力？ 哲豪能连胜8场未尝一败，必然有他的厉害之处。 …… 就是在这样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景旸与对面一身完美肌肉、身穿武道服的哲罗在擂台上相对而立。 裁判道：“本楼层的比赛没有时间限制，同样采取积分制，先得10分的一方取得tko胜利，或者其中一方失去战斗能力则被ko，都清楚了吗？” 景旸和哲豪都没有异议。 “那么，比赛——”裁判挥下手掌，“现在开始！” 四周的观众席的欢呼声陡然提高了一个级别。 在这样的声浪包围中，对面的哲豪淡淡笑着，指向景旸，说道：“镇元子，你知道吗？我已经赢了。” “裁判，他这么不要脸，不扣分吗？”景旸瞪着死鱼眼，扭头问裁判。 裁判心想，按照哲豪之前的战绩，他这么说似乎也无可厚非。不过口中当然不能这么说，“两位选手，请好好比赛。” “镇元子，我问你，你在洗礼过后，觉醒了这种力量的时候，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是什么？” 哲豪像是没听见裁判的话，看着景旸说道，“我的第一念头是：这也太可笑了不是吗？ “作为一名武斗家，我将一切的时间和心血，都耗费在了磨炼武艺上，我最享受的就是与人切磋拳脚，在血与肉中拼搏的激情！ “我是为了比武擂台而生！ “可结果呢？到头来我才发现，原来这一切根本不重要！原来只要拥有这种力量，就能获得各种天马行空的古怪能力……” 哲豪慢慢握紧拳头，带着愤怒说道：“武艺，拳脚，好像都成了笑话！我为了磨炼武艺才来到天空竞技场，可到了最后却突然要我舍弃这些，我的对手变成了尽是些所谓的超能力者……这难道不可笑吗？” 景旸清楚地看到，对面的哲豪身上的气，随着他的话在慢慢地……收缩、减弱？ …… “只要在擂台上，哲豪就是不败的！” 观众席里，悄悄来观赛的一些曾败给哲豪的选手暗叹，“败给这样的天才武斗家，其实也没什么！更何况这还是个新人。” “哲豪赢下这一场后，再赢一场，就可以得到10胜。不知道他要挑战哪位楼主？” “就算是楼主，恐怕也不可能战胜哲豪……” …… “咦？” 酷拉皮卡看着擂台上的二人，不由地感到奇怪，“他不是说，在实战时，没搞清楚对手的能力的底细前，最好一直保持着坚来防御吗？” 酷拉皮卡双眼聚集着气，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场上的景旸。 景旸并没有撑起坚。 不止如此，景旸周身的气似乎还在收缩，看那个样子，似乎比他平时的缠还要弱一些。 云谷见状，猛然想到了什么，惊讶自语道：“难道这个哲豪是……” 小滴则全程没什么反应，静静地看着擂台上的动静。 …… “我想你也发现了吧？没错，这就是我的能力，擂台之上高下立判！”哲豪双臂一振，全身的肌肉鼓起，摆出一个浑然一体，毫无破绽的武术起手式，对景旸微微一笑道，“镇元子，来互殴吧！” 他嗖地一下消失，再出现时，已突进至景旸跟前，拳头罩向景旸的面门。 无论是他的身上，还是拳头上，气都只剩薄薄的一层，与普通人相比都没什么两样，这是纯粹的身体力量，肌肉的爆发！ 赢了！观众席里的哲罗心道。 而擂台上，望着袭来的拳头，景旸相当无语。看来还真让自己猜对了。 他从容地闪身避开对方的拳头，扯过后者手臂，一拳闪电般打在对方胸口。 云谷道：“这个哲豪的念能力，恐怕是一种条件型操作系能力！难怪，他能连取8胜……” 砰！ 景旸一拳将哲豪打得双脚踩着擂台“嗤——”地漂移后退数米。 小滴心道： 嗖！ 擂台上，这回是景旸一个闪身追上被击退的哲豪，面无表情地无数记拳头跟了过去。 “哈哈，这才痛快！” 哲豪大笑，双掌化作残影，毫不费力地将景旸的攻势一一化解。 可渐渐地，他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镇元子的招数，越来越接近自己！ 不仅如此，镇元子的这些拳头，似乎也一拳比一拳更重！ 这不可能啊，自己明明已经扼制住了他的气才对…… …… 擂台之上高下立判 哲豪与对手在擂台上公平比武，双方都将无法使用任何念能力，气也会进入类似普通人的强度…… 1，必须是双方认可的一对一的比武绝对。 2，必须有第三方的裁判做见证。 3，比武分出胜负之前，能力效果将一直持续，双方都是如此。 …… 景旸颈后的星标，被衣领掩盖。 在猜到对手的能力是操作系后，景旸就感觉这场比赛，还没开始，就已经进入了垃圾时间…… 流星如风！ 景旸故意模仿对方，将周身的气调整成相似的状态——这是尽可能地避免被旁观者看出自己并未受到哲豪的某种操作系能力的影响。 与此同时，他直接激发了颈后星标，启动了自我操控后的战斗模式。 哲豪不愧是天才武斗家，哪怕单纯的身体素质，拳脚力道，都远超普通人，恐怕也是能够推开试炼之门第一道，甚至第二道、第三道的高手。 然而，终究是徒劳的。 操作系讲究一个先手必胜，先到先得。 24小时携带着星标的景旸，基本上就是免疫任何敌人的操作系能力的。 只是1分钟不到，在全场所有的观众瞠目结舌的注视中，擂台上“轰”的一声如同炸响似的，哲豪被镇元子一拳飞出了场外…… 观众席里，哲罗，以及好几个曾败于哲豪之手的参赛选手，全都目瞪口呆，嘴巴张大，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等等，这不对吧？ 第九十二章 约战云谷 那个连战连胜的哲豪，就这样输了？ 输给了一个昨天才登上200层的新人？ 观众们哗然，议论纷纷。一些一路盯着镇元子从低楼层来到这里的赌徒，则是欣喜若狂，只是这一票注，在极高的赔率下，这次赚大了！ 哲罗望着已经经由裁判确认, 被打飞场外后无力再起的弟弟哲豪，怔怔地回不过神来。 自己是在做梦吧？ “哲豪选手失去战斗能力，ko！”见惯了类似场面的裁判很快对着话筒宣判结果，“获胜者，是镇元子选手！” 急救的医护人员冲到场边的时候，景旸也轻松地跳下擂台, 刚好听见那边一阵嘈杂。 幽幽醒转的哲豪遍体剧痛，多处骨折, 难以起身, 却仍挣扎着拨开挡住视线的医护人员。 他咬着牙挺起脖颈，直勾勾地望向景旸，竭力喊道：“镇元子！” 景旸停步，闻声看了过来。 哲豪艰涩道：“我……我追求的强大，是与强者比武对决，是登上擂台一分高下。现在看来，我失败了……可你呢？你追求的又是何种强大？” “我？” 景旸想了想，说道，“硬要说的话，我追求的就是气本身的不断积累和蜕变吧！就挺普通的。” 实际上应该解释为追求生命本质的不断蜕变与升华。只是这时说来，未免有大言不惭的味道，景旸便换了个普通的说法。 “气更多的人，未必就更强, 未必就能打赢战斗。”景旸笑道, “所以对我来说，强不强大，只是顺带的！这世上强人那么多，哪能挑战得过来嘛！” 他看向脸色发怔的哲豪, 说道：“你说超能力花里胡哨迷人眼，对执着于武术的你来说太不公平了，不是你所追求的，可就我看来，你这只是逃避而已。据我所知，很多武斗家在追寻武道的路上自然而然地就掌握了气，掌握了气以后也坚定不移地以武斗家自居，击败一个又一个强敌。可你习惯了过去的武术的经验，因为你是武术天才，你是格斗行家，你并不愿意走出旧模式的舒适圈，你害怕在擂台上倒下，你害怕从天才沦为凡人，你不甘心再成为一个菜鸟，一个初学者……” 景旸还没说完，哲豪已经泪流满面，喃喃道：“也不用说得这么过分吧……” “镇元子，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在擂台上就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他执着地追问。 可景旸只是笑着挥了挥手，并不回答, 转身远去。 身后依稀传来哲豪崩溃的喊叫“所以我才痛恨所谓的超能力啊！真的是太不公平了！呜呜呜……”以及医护人员对他的呵斥声。 不公平？ 景旸一边走一边想，或许吧！ 如果刚才在擂台上，自己真的被对方的操作系能力强行ban掉了念能力，甚至气也无法自如运用的话，那么输的确实有可能是自己。 可现实没有如果。 你可以用念能力企图强制双方回到麻瓜状态，那么我当然也可以用念能力免疫这种控制。 这其实相当公平…… 景旸找到前来观赛的小滴与酷拉皮卡，发现云谷也在，不由道：“这样我也1胜了。” 云谷笑道：“期待能够与你交手。” “这用期待干什么，”景旸奇怪道，“这里不是申请战斗制吗？只要我们将可以参战的时间限定在同一天，就有大概率被安排到一起对战。” 这样直来直去，倒是恰好对了云谷的脾气，他推了推眼镜，“也好！与高手交战，才更能磨炼实力。你想定在哪一天？我的战斗准备期还剩87天。” 景旸道：“边走边说吧，去我房间。” 他在200层的个人房间又没有退，反正是免费安排的。 一行四人去了景旸的房间后，景旸坐下歇会儿，云谷忽然道：“提醒你一下，我是强化系。在擂台上的正面战斗，我应该会比较占优势。” 景旸一怔，笑道：“是吗？没关系。这样吧，我刚赢了一场，战斗准备期刚好还有90天，那我们就定在90天后，在擂台上一分高下。怎么样？” “90天后？”云谷有些意外，推了推眼镜，有些迟疑。师父比司吉给他安排了任务，他还是挺想尽快取得10胜，拿到挑战楼主的资格的。 “不止是90天后，而且要是在你已经赢了9场，我也已经赢了9场的情况。” 景旸微笑道，“现在你跟我都是1胜0负，截止到90天以后……也别90天了，今天是2月15，那就定在5月15号。在5月15号之前，我们都得拿下9胜的战绩。在这个过程中，双方都可以旁观对方的比赛，总之是在5月15号那天登台较量，谁赢了谁就拿下第10胜，谁就取得挑战楼主的资格。怎么样？” 云谷欣然接受，“正合我意！” “不过我也有个要求。”他推了下眼镜，“既然有3个月的期限，那么……『练』！” 云谷眼神一凝，全身释放出大量的气，如同白色的烈焰在激烈喷涌。 好强的气！ 酷拉皮卡暗暗吃了一惊，被这个儒雅青年身上释放的强大的气势给略微镇住。 景旸也跟着展示了『练』的威力，身上的气不断喷涌，以最大功率输出。 这就好像比武之前搭个手似的，景旸与云谷这样一『练』，对于对方的实力，特别是念量的气势，有了个大概的判断。 「大约有一倍的差距……」 景旸、小滴和云谷同时想到。 云谷的『练』所释放出来的气，接近景旸的2倍！ 并且，云谷是强化系！ 无论是『坚』还是『硬』，还是各种基础的攻防交手，强化系都能发挥出100%的威力，是天生更适合近战肉搏的那一类念能力者。 更何况云谷的念量远超过景旸…… “看来想要赢你，很难啊！”景旸收了气势，吐出口气，从『练』恢复成平时的『缠』。 云谷身上尖刺般的气也渐渐收敛，变得如流水般波澜不惊缠绕在周身。 他推了推眼镜，笑道：“那么，5月15号见！” 小滴疑惑道：“并不是吧？” 云谷流汗，确实，他们同样约好，在5月15日前还要取得8胜，他当然也会在这期间去旁观镇元子的比赛，想必镇元子也会如此，期间难免要碰面和交流…… 云谷告辞后，酷拉皮卡扭头问道：“你用了之前操控我的那种能力操控了你自己，所以哲豪的能力对你无效，对不对？” 景旸意外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悟性可以啊！” “因为我假设不存在根本无解的念能力，那么既然有可以操控别人的能力，自然也应该有预防被相似能力操控的方法。”酷拉皮卡从容地说，然后又微微皱眉，问道，“可你在擂台上跟哲豪比斗时，直到将他打飞取胜，身上的气也没有太激烈的变化……” “哦，我用了『流』的技巧而已。我用的还算熟练和隐蔽，所以你这样的念能力初学者，不太容易看破。”景旸笑道，“你如果当时用『凝』仔细观察的话，或许才可以看出一些破绽。” “原来如此。是我修行尚浅的缘故。”酷拉皮卡恍然。 这时小滴说道：“云谷说他是强化系，你要在擂台上赢他，好像不太容易。” 景旸是操作系，最大的杀手锏是星标的操控。小滴不认为景旸会在擂台赛的众目睽睽之下，轻易地用出来，似乎也没有那个必要。 “有了目标，才好冲刺修行嘛！” 景旸笑道，“我觉得最近的进度变慢，修行到了一个瓶颈是一个因素，但是没什么具体的目标来挑战，可能也是原因之一。” 酷拉皮卡抬起头，说道：“足足3个月，对方很可能也在不断变强。5月15号的他，未必就只有刚才那种实力。” 大家都是3个月的时间，景旸想要弯道超车，在念量与基本功上反超对方，似乎难度有些巨大。 “所以，就得从念能力上想想办法。”景旸沉吟。 星标他不打算在擂台上使用，飞星泡泡自然也是同理，一并ban掉。 弹指神通这东西，在四周都是观众的情况下，似乎容易出现误伤。观众可都是普通人，哪怕被弹指神通擦到碰到，基本就非死即伤，一个不好，就得拿着勺子去收拾现场了……除非找准角度，否则这一招得慎用。 得再想办法开发新能力！ 要适合自己的情况，也要适合擂台战，并且还要存在以弱胜强的可能性的那种能力…… “基础修炼，开发能力，同时还得再拿下8胜。”景旸笑道，“接下来的3个月，看来会很充实嘛！” 第九十三章 深渊 3个月时间，要拿下8场胜利。 保守起见，景旸暂定的安排是，每周去申请比赛一场。 如果每次都赢的话，那么2个月就能拿下8胜。 就算运气差点，偶有翻车，那也还有剩下的1个月, 否则就将最后1个月全部用作冲刺，全力为了与云谷的比赛做准备。 …… 景旸这边做好了计划，小滴则跟着他走。 她本来就是因为找不到事情做才走出流星街，原本是想见见幻影旅团，结果意外地在那之前遇见了景旸。 景旸修炼，她就陪着一起修炼。 景旸比赛，她就跟着一起去看。 景旸想玩，她就与他一起玩……虽然听上去好像没什么主见, 虽然从她平时的神态上看不出来, 但小滴确实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愉快，至少是很轻松。 而酷拉皮卡当然是继续修行念能力，同时会在景旸有比赛的时候，一同前往观看，积累见识与经验。 缠、绝、练、发，念的四大行，以及应用技凝、坚、周、硬、流……景旸都有教给他。 酷拉皮卡的悟性很好，最重要的是他懂得举一反三，而且在学习上的主观能动性特别强，比如有关念的另一大应用技『隐』，他在景旸教授『凝』的时候就立刻提了出来——既然有能看破别人念的动向的技巧, 那么应当也会有避免被轻易看破的技巧才对。 真是棋逢对手，路遇同志。景旸对自己所剩的两样还未掌握的『隐』与『圆』也有一些看法。 『隐』, 是『绝』的应用技，用处是隐藏『发』的技能, 提升隐蔽性，让敌人冷不丁地看不见自己在偷袭, 或者悄悄设置陷阱。 打个比方，如果景旸可以熟练地运用『隐』的话，那么就可以在使用『飞星泡泡』将其“隐形”，敌人只要不神经紧绷地全程使用『凝』来观察，就根本看不到『飞星泡泡』的存在…… 景旸一直觉得这所谓的『绝』的应用技很别扭。『绝』是将人体的全身精孔封闭，将气锁在体内。既然『隐』是『绝』的应用技，可用『发』制造的气，它又没有什么精孔，又如何封闭，如何锁？ 两人就此展开一次次讨论，总是受益匪浅。 景旸是对念的掌握与体会更深，想法活泛，而酷拉皮卡则脑子更加灵光，思维敏捷，总能切中关键，打开思路。 结果一转头，发现小滴已经听他们的讨论，掌握了『隐』。 景旸和酷拉皮卡看着小滴手上“空无一物”, 默默地使用了『凝』, 在双眼聚气, 果然看到了景旸见惯了的那个咧着大嘴的吸尘器『凸眼鱼』。 “啊, 成功了。”小滴说。 景旸摸着下巴，思索道：“隐和凝，有没有段位压制的关系呢？如果隐够强，熟练度不够的凝就看不破；如果凝够强，再怎么隐也一眼看破之类的……” 酷拉皮卡则意外道：“原来你也是具现化系啊。” 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景旸不由地疑惑：“有话就讲。跟你老大我说说，是生活上有啥困难吗？” 小滴将凸眼鱼散成一团气收回，说道：“他是想让我提供一些修行具现化物品的经验吧。” “嗯……”酷拉皮卡点头承认，“可以吗？” “教就教呗。”景旸打个响指道，“小滴，跟老三讲讲，咱们晓组织的规矩是什么？” 小滴道：“听老大的。” “不是这句。是另外一句。” “互不干涉，互相帮助，互不背叛。” “哎，对喽！”景旸拍拍酷拉皮卡的肩膀，“互相帮助嘛。今天我帮你，明天你帮我，岂不美哉？” 所以你丫的就算把锁链换成了书，也千万要保留类似无名指追魂链的功能设计啊！ 正好让小滴在指导酷拉皮卡的时候，添加点景旸想要的私货，小小的引导一点点。 酷拉皮卡沉吟少许，忽然道：“组织的两条规矩，是不是互相矛盾了？” 景旸道：“吔，何出此言哪？” “一边是要听老大的，一边又是要互不干涉。这不是矛盾了吗？互不干涉，却要互相帮助，也显得有些奇怪。” “哪里就奇怪了？组织成员如果寻求帮助，其他成员就要尽量给予帮助。如果不想被干涉，其余成员就不做干涉。”景旸语重心长道，“晓组织的一切规矩，都以第一条为准。” “也就是说，最终解释权在你。”酷拉皮卡叹道，“我明白了。” 景旸笑道：“老大，往往是空架子。我也就把握一下组织的总体方向。比如说——暗黑大陆，必须要去。只要是组织成员，就必须在这一点上一条心，也要尽量跟上队伍，自己跟不上，也要让其他成员帮着跟上。至于其他的事务，咱们没有什么严格的架构，大家商量着来呗。” …… 1周后。2月22号，下午3点，211楼的斗技场，又是相似的观众如潮，欢呼声如海。 “……镇元子选手，目前战绩1胜0败！另一边则是忽而幽选手，目前战绩5胜2败！谁会是本场比赛的赢家呢？” 在裁判一如既往的激情报幕声中，景旸开始了在天空竞技场200层级的第2场比赛。 对手是个满脸绷带，戴着兜帽的怪人。 估计是当初接受洗礼的时候，脸上或者头部遭受重创，留下了残疾。 裁判宣布比赛开始后，对面这绷带怪人忽而幽立刻一抖宽袖袍，竟然从中抖出许多皱巴巴的纸团。 “废纸？”看台上酷拉皮卡感到意外。 云谷道：“只要有气的加持，即使是纸片，威力也不能小看——咦？镇元子跟操作系的对手，还真是有缘分啊……” 他这么说，是因为擂台上绷带怪人抖出的一地废纸团已经动了起来，接连展开，自我折叠，飞速地变成一个又一个纸飞机，好像十来个战斗机群似的在绷带怪人的周身来回巡游，并在绷带怪人拂袖一指下，出动了两艘“战斗机”，呼啸着朝景旸刺了过去。 “你们也要变成萤火虫咩？” 景旸闪身跳开，没想到那两艘纸飞机却似乎有追踪功能，在景旸身后来了个360°翻转，旋转机身再度朝景旸冲了过来。 『坚』！ 景旸全身放出大量的气，形成铜墙铁壁。 轰！轰！ 两艘纸飞机撞在景旸的身上，竟真的发生飞机撞机似的爆炸火光，给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然而迷你型的火光还未散去，景旸安然无恙的一只手已经探出浓烟，朝绷带怪人脸上的绷带抓来。 后者吓了一跳，向后闪躲，与此同时，将周身的十来个纸战斗机全都挥向景旸。 景旸手上凝聚一定的气，然后以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朝面前袭来的十来个纸飞机一挥，气以最粗糙的方式给“放出”了出去，形成一道气浪。 这种很随意的威力的放出系气浪，对稍微有点实力，哪怕只是用『缠』来防御的念能力者，也不会造成多大伤害。 但对这种一撞就炸的纸飞机却是刚刚好够用。 轰！轰！轰！…… 一个又一个纸飞机在气浪中摇摇晃晃地炸开。 绷带怪人不知何时踩着另一个巨大的纸飞机，竟飞上了天花板，露出的双眼里满是震惊地看着擂台上发生的一切，自己辛苦制作的纸飞机居然就这样被轻易破解？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擂台上的烟尘散去，露出了对准他扣指的景旸。 景旸笑道：“特意跑到天上，怕我误伤观众吗？谢啦！” 轰！ 弹指神通屈指弹出，化作一道白光，将飘上了天花板的大号纸飞机连同绷带怪人击落…… 2胜！ 观众欢呼声如潮，云谷微笑道：“很扎实的基本功。” 放出系的能力也有兼修吗？ …… 3天后。2月25号，下午1点，208楼斗技场。 景旸收到云谷的短信，今天有他的比赛。 “看来他是打算10天比一场。”小滴看着擂台说，“80天拿到8胜，他比景旸你更有把握全胜呢。” 景旸话还未开口，擂台上的比赛就已经结束了。 根本就看不出多少东西，云谷以不可撼动的硬实力，直接将对手碾压，趁对手不注意，上去就是一拳将对手敲晕，毫无悬念地拿下了胜利。 在无数观众的掌声中，擂台上的云谷朝景旸和小滴这边看了过来。 景旸远远地给了个大拇指。 “哆啦滴梦，咱们回去加练！这一周的目标是再升个小台阶，弄到1万5气！”景旸转身就走，“燃起来了燃起来了！” “什么叫燃……”小滴跟着走入通道离开。 …… 日子就这样继续波澜不惊地推进。 1个月内，景旸顺利地连取4胜，总计已有5胜0败。 镇元子的名声大噪，在天空竞技场彻底传开。 别人为了获得挑战楼主的资格，都是费尽千辛万苦，很少有人愿意浪费每次比赛后重置的90天战斗准备期，结果这位可倒好，1个月多的功夫，就连取5场胜利，通往楼主的道路，轻轻松松就走完一半。 不过景旸本人大部分时候却并不在天空竞技场，而是和小滴一起在外面租的公寓生活。 3月1号的这天，酷拉皮卡表示，他的能力开发，总算有进展了。 公寓的客厅里三人齐聚，景旸和小滴两位老师开始验货——呃，检验酷拉皮卡的修行成果。 酷拉皮卡也不啰嗦，全神贯注地从双手释放出一团气，按照脑海里这1个月来，已经了若指掌的“图纸”，迅速地将这团气构筑为逼真的物质。 呼！ 一个海豚造型的书架，环绕地捧着六本整整齐齐地码住的黑皮小书，就这样静静地飘浮在酷拉皮卡的身旁。 什么疯狂小丑……景旸的第一反应，是想起了凯特的能力。 同样是具现化系，凯特在金的指导下开发的『疯狂小丑』也是相似的情形，一个玩偶式的东西飘浮在旁边，不同的是，凯特的疯狂小丑是武器库，随机发配不同的武器给凯特使用，而酷拉皮卡的这是海豚书架，用于将他的六本书统一起来，方便随取随用。 “第三册，『深渊』。”酷拉皮卡抬手说。 海豚仿佛活了过来似的游动了一下，它环抱的书架内的六本黑色小书的其中一册飞了出来，落入酷拉皮卡的手掌之中，封面上赫然有个数字「3」。 酷拉皮卡道：“这是第二个大体成型的能力。” “深渊……”他平静地说，“再没有比这个更适合那些蜘蛛的地方了。” “这是第二个成型的能力？”小滴好奇地问，“那第一个呢？” 景旸心道：「蜘蛛排第二，那排第一的恐怕只能是……」 果不其然，酷拉皮卡收起手上的第三册『深渊』，对飘浮在一旁的海豚说道：“第六册，『复活』。” 海豚应声抽出第六册黑皮小书，飘到酷拉皮卡的手中，封皮上写着数字「6」。 “只要将相关的身体部位置于书页之上，就能自动显现将它的主人的名字，并将其复活。”酷拉皮卡这样介绍着，露出一抹微笑，“但代价是，复活的一方原本剩余多少自然寿命，都会从我的性命里扣除。” 第九十四章 换个马甲我就不认识了？ 景旸听完，第一个反应是，这能力是不是过于简单了？ 复活的能力，假如只需要以命换命就行的话，那么想必有不少人，会很乐意培养一大堆可以用来充当自己的“复活币”的死士。 不对…… 景旸念头一转。 念能力这东西，究竟是否能开发成功, 除了能力的效果与付出的代价，要大体相当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念能力者本人。 开发念能力，可以将“天赋”与“努力”放在天平的两极。 越是靠近右端的“天赋”，就越是会出现那种，本人都没察觉，念能力自己就冒出来了, 而且自动构建成型，甚至还需要念能力者反过来慢慢摸索这个自动成型的能力的具体内容, 这些能力往往会出现在下三系的操作、特质与具现化系； 而越是靠近左端的“努力”一侧，则是没什么好说的，最极端的例子自然是…… 好吧，景旸原本想到的是猎人协会的会长艾萨克=尼特罗，但仔细想想，尼特罗很有可能是天赋与努力俱佳的怪物。 尼特罗中年的时候，自觉武道的攀升到了一个极限，出于对武道的感恩之心，每天挥出一万下正拳以示感激。在这样勤勉不缀，堪称是入了魔的“努力”之中，两年过后，尼特罗的实力精进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境界，恐怕也是在那之后, 尼特罗一跃登顶为世界最强的人类武者。 而景旸猜测，尼特罗的百式观音, 有可能就是在那时，自然而然形成的。 在这“天赋”与“努力”的天平上，得其一就能大大促进念能力的开发与形成，能做到兼而有之，就可突飞猛进…… 而在这天平上存在一种杠杆，那就是“誓约与制约”。 拥有深刻的觉悟，立下誓约，自我制约，相当于在念能力的开发道路上，一脚油门直接踩到底，直接就原地飞升……不成功，便成仁。 景旸看向酷拉皮卡手上的这本『复活』书。以酷拉皮卡的性格，他恐怕是定下了某些苛刻的誓约与制约，才换得了难以想象的复活的效果。 小滴道：“必须抵达暗黑大陆，还要找到长生稻米，才能安全地使用这个能力，这本身就是特别严格的制约吧？否则只需要用一次这个能力，酷拉皮卡自己估计就没有几年好活了。” 景旸道：“哪怕仅仅是一命换一命，也是相当地超出常规了。酷拉皮卡，这个能力没有这么简单吧？” 酷拉皮卡垂眸沉默，然后抬眼说道：“这个能力, 只对火红眼有效, 只能复活火红眼的主人。” “如果我用来复活族人以外的人……”他平静地说, “我会立刻心脏麻痹而死。” 小滴恍然道：“原来是用自己的性命来定下誓约，这就难怪会有这么强的效果了。” 景旸心道：「是因为我忽悠他进入组织的那番话吗？」 他又问道：“为什么是心脏麻痹？” 漫画里，酷拉皮卡给自己的束缚中指链定下誓约与制约：如果对幻影旅团之外的人使用，他就会被缠绕在心脏上的锁链刺穿心脏而死！ 而这个缠在他心脏上的锁链，是酷拉皮卡自己的戒律小指链的能力。 口头上的表态，与用实际行动的能力来起誓，显然是后者更有分量，誓约与制约的杠杆效果，对念能力的促进作用，堪称烈火烹油，越烧越旺，恨不得烧得自己都焚身碎骨。也只有这种极端的觉悟，才能让漫画里修行1年不到的酷拉皮卡，单挑赢了幻影旅团的狂战士窝金…… 可现在为什么是心脏麻痹？ 难道…… 酷拉皮卡答道：“这是我计划给第五册书赋予的能力——『审判』。” “不过这一本还未成型。”他闭目坚定地说，“等它最终成型，第一个写上的名字，就会是我自己。” 景旸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戒律小指链，变成了死亡小本本可还行？ 你别说，酷拉皮卡你这造型，看着还挺像夜神月的…… 小滴掰着手指头数，好奇道：“第三册书用来对付幻影旅团，第五册书用来制定誓约？第六册书用来复活你的族人。其它的书呢？” 自己的念能力都是在这两个人的指导下慢慢锻炼与开发的，更何况自己还已经答应加入他们的组织，酷拉皮卡也并未隐瞒，答道：“第一册书，『救赎』；第二册，『地狱火』；第五册，『启示录』。分别附加了强化系、变化系等其他系统的效果……在我进入火红眼的特质系状态后，这六本书才可以100%地发挥其各自的能力。” “不过，目前就只有第三册和第六册成型。”他叹道，“其它四本还要慢慢打磨。” 酷拉皮卡进入火红眼转变成特质系后，除了气的总量会增加之外，他的特质系还有一个特殊的念能力——『绝对时间』。 在启动『绝对时间』后，酷拉皮卡将变成一个完美的六边形战士，念能力的六大系统他都可以100%发挥，没有任何短板。 但是酷拉皮卡并没有告诉镇元子和小滴的是，他的这个『绝对时间』的一个致命的制约：在启动『绝对时间』的期间，每过1秒钟，都将烧掉他1个小时的寿命…… 在听到酷拉皮卡说出第五册书的名字是『启示录』的时候，景旸的半个心便悄悄落回了肚子里。 小样，这不就是无名指追魂链换了个名字吗？啧，以为换个马甲我就不认识了？ 景旸拍拍自家老三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好好练****我啊，很看好你喔。” 酷拉皮卡顿时死鱼眼。 “那我继续修行了。”他说，“我想尽快将全部的能力开发完成。” “欲速则不达，其它的基本功也不能松懈。”景旸提醒了一句，问道，“对了，你现在念量多少了？” 酷拉皮卡回想了一下，“最近能够维持『坚』接近50分钟了……” “哦，那就是差不多3000气！”景旸点头，“火红眼状态下呢？” 酷拉皮卡摇头道：“我没有在火红眼状态下测试过。但是感觉上应该会有2～3倍的提升。” 真实的原因是，以他目前的基本功熟练度，在火红眼状态下使用『坚』的时候，很容易就“误操作”地将『坚』判定为强化系的领域，从而无意中启动『绝对时间』，来将『坚』的威力增幅到100%…… 而『绝对时间』一启动，1秒钟就要烧掉1小时寿命……就算火红眼状态下念量的增幅只用平时的2倍来算，如果练习一遍完整的『坚』，也需要整整6000秒！足足烧掉6000小时的寿命，也就是250天！ 酷拉皮卡还没有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到这种地步…… “是吗？那就是总念量接近1万了！很厉害嘛！”景旸笑道，“不过还要继续加油，想要一起去暗黑大陆，这点实力还远远不够看。一起努力吧！” 酷拉皮卡微微一笑，转身离开时，笑容变得淡了一些。 『复活』这本书的能力，他并未将全部的制约都告诉镇元子和小滴。 他的这些具现化出的书的各种能力，基本上都只有在火红眼的『绝对时间』状态下，才能发挥出完全的力量——『复活』也不例外。 即便他们未来有一天实力强大了，又足够地幸运，成功地踏上暗黑大陆并找到了尼托洛米…… 想要复活窟卢塔族的同伴，也并不是将自己找回的他们的火红眼放在书上，就会立刻复活，成功结束。 复活的过程需要持续多久，他的『绝对时间』就要强制型维持多久…… 至于真的幸运地复活了族人之后会有的后果，那就不是酷拉皮卡愿意考虑的问题了，一切代价和后果在他看来都不值一提。 …… 酷拉皮卡离开后，景旸则继续思考自己的新能力。 经过1个月的修行，自己现在总念量总算提升到了14700气！直逼1万5！ 就是每次维持一遍『坚』所需的时间，更是再度延长，现在需要足足4个小时零5分钟……如果没有足够的定力，光是愣着不动发呆4小时，都是一种折磨。更何况维持『坚』的每分每秒，都需要倾注相当巨大的集中力。 但是即便念量有了这样的提升，想要与云谷那个强化系比武，还是没什么赢的把握。 1个月前，云谷的念量就接近自己的2倍，恐怕那时云谷就有差不多2万的念量。1个月过去，云谷肯定也有提升。 拼念量硬碰硬肯定是下策。 星标的控制能力又不想在擂台上用。 弹指神通需要找角度谨慎地用。 这样必须找到个可以以弱胜强的思路……景旸回想着云谷那张儒雅随和的脸，莫名其妙就想起同样地总是一脸笑眯眯的磊札。 想到磊札，就想到他是放出系…… 想到他是放出系，就想到他那仿佛打排球一样的念弹能力…… 念弹…… 排球…… 「那就偷一手磊札？」 「嗯，只是借一下这种念球的形式，其它的各种制约随便加一加……反正不要钱，多少试一试，万一成了呢？」 景旸脑海里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 第九十五章 电锯 景旸这边有了能力的构筑方案，神清气爽地抬头一看，那边小滴也在试验着什么。 她伸出一只手，手上缠绕的气在不断地发生变化。 形态在改变。 景旸双眼聚气，凝神细看。 小滴似乎是想……让她的气变得更薄？ “我是想让气变得锋利。”小滴见景旸在看自己，解释道，“但好像很难。” 确实。 小滴手上的气形态上确实“打薄”了, 可压缩的程度不够，所以仅仅是气变得细长、稀薄而已，在锋利的变化上程度则有限。 景旸恍然道：“我懂了，你是想用变得锋利的气划破敌人的皮肤，这样就可以用凸眼鱼将对方的血吸干。” 小滴点头，“嗯，因为皮肤不破的话，凸眼鱼没办法吸。” 和小滴相处了这么久, 景旸当然知道很多凸眼鱼的特性。 其中之一就是, 凸眼鱼并不能隔着封闭物，去吸封闭物内部的东西。 比如人体内的血液、组织液，以及混入血液中的毒素、病毒之类的……这些都需要有一个伤口，或者在封闭物品上弄一个缺口，来作为凸眼鱼吞吸的通道口。 凸眼鱼也不能吸与另一个物体连结在一起的东西。 比如建在地上的房屋，长在地上的树，嵌在血肉里的骨架、神经系统……诸如此类的。但是将房屋推倒，将树连根拔起，将骨头抽出，就可以用凸眼鱼一扫而净。 如果小滴有在战斗中高效地给敌人制造见血的伤口的能力，甚至能用凸眼鱼直接将对方的血液从伤口处吸干至死。 “但前提是对方在被吸干之前，伤口没有愈合。”景旸摇头说，“就我所知, 一些很厉害的高手，特别是武道高手, 强化系高手, 能够光凭肌肉的力量，就暂时性地封闭伤口，强制止血。” 比如漫画里尼特罗被蚁王断掉右腿，血涌如注，可尼特罗一咬牙，断腿处碗口大的伤口就立刻皱缩，当场变得滴血不流。 小滴道：“那样的高手很少的吧？” “这样想的话，倒也是。”景旸说，“对手如果止血快，继续多给他来上几下，添点新伤口也可以，少量多餐，总归是能给凸眼鱼喂饱的。” “嗯。” …… 3月3号。天空竞技场222层。景旸今天并没有比赛，但他还是和小滴一起来了。 这一场是云谷vs哲豪。 云谷似乎并未提前打听这一场自己的对手是谁，因此在看到结果是哲豪的时候，他显然是有些意外的。 哲豪上次输给景旸，已经过去1个半月，足足养了40多天，才将精气神恢复过来。 今天他再度登台, 满嘴的一圈胡渣, 看上去多了几分沉稳与坚毅。 「败给镇元子后, 他似乎更强了……」云谷望着对方, 心中计较着。 他好像隐约能感觉到，从热闹的观众席擂台上传来的镇元子他们看好戏的眼神，不由地挂汗。 8胜1败的哲豪，对战4胜0败的云谷！ 比赛在裁判的一声令下直接开始——出人意料的是，这一次，哲豪没有再施展那个因为擂台而诞生的念能力，只是释放全身的气，提拳冲向了自己的对手。迎着云谷略带惊讶的眼神，哲豪抢先发动进攻。 “什么意思啊？我有那么强的嘴遁功力？”看台上的景旸有些纳闷，“随便扯了两句，就给这位扯迷糊了，转变风格了？” 不论是他，还是小滴，一眼就能看出来，此刻在擂台上激斗的哲豪与云谷，两人身上的气都很正常。 而正常发挥气的结果也自然会很正常——云谷光是『坚』的强度，就远远超过哲豪，而哲豪却并未掌握这种高级的应用技，他身上的防御力，也就比『缠』强上一点罢了。 如果哲豪使用他的念能力，强制擂台上的二人无法使用气，那么恐怕不会是这样近乎一边倒的局面。 裁判念云谷的连连得分都快要念不过来了。 在哲豪被打得换不了手，狼狈不堪的时候，全场的观众们响起一阵嘘声。 哲豪已经鼻青脸肿，身上也负了伤，但他板着受伤的脸，看不出神情的变化。 云谷也停下攻势，问道：“没有用你的那个念能力，你后不后悔？” 哲豪撑起最后的一部分气，用行动给出回答，踏碎地板再一次冲了上去，接拳！ 轰！ 擂台上发出震响。 云谷胜。 在一片哗然与掌声中，他的战绩来到5胜0败。 …… 3月7号，景旸再次拿下一场胜利，战绩6胜0败。 傍晚下起了柔和的细雨。 公寓内，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屋内的情形，景旸手里凝聚了一颗肉眼看不见的念球，与面前的小滴解说着什么，小滴时不时地点点头。 酷拉皮卡则看着纸上渐渐显露的一行猩红的文字，最后将书合上，黑色的封面上写着数字「5」。 第五册，『审判』，完成！ …… 时间在规律的修行与比赛、观赛中飞逝。 景旸的战绩，在4月12号的时候，顺利地来到9胜0败，提前拿到赛点，只等云谷。 因此接下来的这1个月时间，景旸基本上闭门不出，一门心思在公寓里与小滴一起修行。 总念量…… 四大行…… 衍生技…… 念能力…… 景旸的总念量稳步提升，新开发的能力也逐渐完善。 到了4月底，小滴的能力开发，也出现进展。 …… 5月1号。公寓里。 “叽叽！” 经常在外面撒野，许久没有露面的岩雀又凑到景旸身边嘚瑟，被逮到手中摩挲羽毛。 景旸一边把玩，坐在沙发上，看着小滴表演。 “凸眼鱼。” 小滴手一招，一团气具现化出一台造型别致的吸尘器，底座上顶着俩金鱼眼泡似的大眼睛，而细长的管道连着的则是一张尖牙大嘴。 “变形。” 小滴抓住吸尘器的脑袋，也不知道按了什么按钮，突然只听“嗡”的一声，原本吸尘器脑袋的那满口獠牙居然翻转过来，长到了四边的侧面竖立了起来，仿佛从一张獠牙大嘴吸尘器，变成了一只狰狞恐怖的电锯头…… 第九十六章 猪脑过载 嗡！嗡！ 吸尘器脑袋四周的利齿飞速旋转，发出阵阵轰鸣。 小滴拎着凸眼鱼对着桌面一角切过去。 嗡！ 凸眼鱼电锯头半点停滞都没有，如同切豆腐一样将桌角切落。断面光滑平整。 景旸鼓掌道：“不错不错。” 小滴吐舌道：“因为我始终没办法将自己的气变化出‘锋利’的感觉，所以只能这样折中一下。” “念能力这东西，契合自己才最重要。”景旸也点头。 据他估计，想要将气变化出锋利如剑的质感，要么本身就是剑士,要么性格上锋芒毕露，要么是某种喜欢拿刀切肉的心理变态，又或者如漫画主角小杰那样，基于一种孩童般的心理——快快拿出那把锋利的宝剑，认为既然要变化气就应该可以变成剑刃一般。 有时候不做思考，依凭直觉去探索念能力，这股“想当然”的潜意识,反而有助于念能力从空想变成现实。 小滴哪样都不沾,她既不爱砍人，也不是剑士，更不具有锋芒毕露的张扬性格，对游戏之类的东西她可能会好奇之下玩上一玩，但大多数情况也是玩过就算，算完就忘……她想到开发具有锋利性质的气，也只是为了配合自己的凸眼鱼的功能。 换言之，这样刻意地去设计念能力的话，信念感不够，就得付出成倍的心血。 信念感！ 这个词里就有“念”字，可见其重要性。 气，是生命能量，也是精神的一种力量。 当然如果小滴非要继续修行下去,多花个几年功夫,说不定也可以最终将气变化出锋利的性质,但那毕竟效率不够。 所以她灵机一动，看到凸眼鱼的满嘴獠牙，便有了这样的改动。 随心而动的念能力,反而很快就实现了。 小滴将气变化的锋利，与她原本可以具现化出的凸眼鱼结合了起来，让凸眼鱼多出一段小变形，一台吸尘器，还能切换成电锯使用，锯完敌人，锯出伤口就切回凸眼鱼吸干血毙命，就算不小心锯碎了也可以干脆用凸眼鱼打扫战场…… 景旸沉吟道：“如果你愿意多加一些制约的话，大概也能缩短开发的时间，比如想要将气变化出锋利的性质，你必须随身携带并手握匕首之类的武器之类的……” 就好比漫画里奇犽的变化系能力，他通过手摸电门触电、自我充电的形式，加强自己对全身的气变化成电流的想象力，最终花了一天的功夫就基本开发完成，可以在自我电击后，顺利地将气变成雷电的性质——但走捷径自然也留下了一种天然制约，他给自己留下了一个“我需要充电才能用这个念能力”的潜意识，所以就真的需要时不时充电，否则在战斗中打着打着,就会没电了。 小滴恍然道：“有道理！我可以提前让凸眼鱼储备大量的匕首或者刀片……如果制约再加一个,必须我先给自己的切开一刀，体会锋利的感觉，说不定也可以更快地能将气的性质转变成功。” 她开始举一反三了。 “自残就不必了吧？”景旸汗颜。 小滴指了指自己的左腿根处，眨着眼似乎在说，我身上有你的星标，就算在皮肤上划上一刀，也不算什么，很快就会自愈的，连疤痕都不会留下。 “你以为你是女巨人啊，变身前还得给自己划拉一下。”景旸哼哼一声，“带把匕首就行，慢就慢点。等变化系开发成功后，再把匕首这根‘拐棍’给扔了……” 小滴点点头，说道：“景旸的新能力，制约条件也很多。” “不多加点制约，也换不来现在这样的效果。”景旸一本正经道，“说实话我觉得是有点赖皮了。” 小滴公允道：“这是只有景旸你才能用的招式。” 景旸纠正道：“是只有携带星标的人才能用。” 小滴想了想，“对。” “说起来，我记得听人说过什么记忆体容量，还有念容量之类的概念……”景旸琢磨，“是念这东西有硬盘容量上限吗？我这开发了好几個能力了，也没感觉啊！” 他看向小滴。小滴摇摇头，“我没听说过这种事。” 记忆体容量似乎是漫画里西索的个人理论……景旸心想，这可能就和西索根据性格来判断念能力系统一样，属于西索个人的经验总结。 至于念容量，景旸早就忘记前世在哪看过这说法了，似乎是在各路猎学家辩经水贴的时候，经常会提出的一种概念。 “咱们的狗头军师呢？找他的聪明脑袋一起分析分析。”景旸掏出电话，“他的能力可比我们都要复杂多了……” …… 5月10号。天空竞技场，225楼斗技场。 在观众们的欢呼声中，云谷毫无悬念地拿下他的第9场胜利。 天空竞技场的大部分选手，估计超过8成都是被强行“洗礼”才觉醒念的野路子，以至于其中很多人都或多或少留下些残疾。 不是谁都像哲豪那样，刚好在比武擂台这种限定场地，因为强烈而扭曲的执着，诞生了那种邪门的五五开能力…… 就算以云谷两三个月之前的实力，作为本就擅长擂台格斗战的强化系，他在天空竞技场连战连胜，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之所以强调两三个月前…… “他果然也变得更强了。”小滴看着在擂台上由裁判宣布胜利的云谷。 景旸道：“如果不是为了变强，他也没必要特意跑到这里来。” 不论是为了天空竞技场这里聚集的对手，还是单纯地想找个适合修行的场地，奔着这里来的人，目的都是为了变强——哪怕是西索那样喜欢找乐子的家伙。毕竟对那样的乐子人来说，寻找乐趣这件事本身，就会让他身心愉悦，念头通达。这念头通达了，实力自然进展顺利。 念头通达？ 景旸暗暗嘀咕，旁边的酷拉皮卡则沉吟道：“记忆体容量？念容量？我没有遇到过这种问题。” “如果让我来分析的话，所谓记忆体容量，其实就是大脑的思维能力，集中力的分配问题。”他闭上眼平静道，“如果本身的思维足够敏捷，并且所开发的能力属于自己所擅长并熟悉的领域，就不会有所谓记忆体容量不足的麻烦……” 景旸道：“过于复杂的能力，构筑它需要消耗大量的精力，维持它更需要不断投入注意力。初学者甚至一边维持缠一边进行实战都做不到，一旦想动手打架，身上的气就会紊乱……这样的话，对初学者而言，缠与实战同时进行，就会导致所谓记忆体容量不足。” “俗称猪脑过载。”景旸点头，“可随着练习，初学者也会进步，迟早也能做到一边维持坚一边实战，同时也能一边分析敌人的能力，一边维持自己的能力……” 只要足够的才华横溢，甚至能做到像漫画里的金=富力士那样。 什么样呢？ 金这个怪物，只要是他亲身体会过的打击系能力，他都可以立刻学会。 比如漫画里主角四人组之一的雷欧力一记放出系的隔空打牛揍了他一拳，金转头就能自己用出来。 他不止能用出来，还能举一反三，推演出更多的用法和能力。 记忆体容量？ 只要经验足够，才华足够，对念的理解足够，根本不存在这种顾虑…… 可能在金那种层次的高手眼中，千变万化的念能力，再怎么层出不穷，也终究可以化繁为简，看破本质。 对他来说，学会并使用新的能力，可能跟景旸现在行止坐卧都能维持缠一样轻松。 “至于所谓的念容量……”酷拉皮卡沉吟道，“我想这可能就是单纯的‘念量’，只是不同的叫法。例如我自己的念能力，假设将我的念量视为100，我需要花费60才能具现化出全部的六本书，那么我最多就只剩其余的30去做其他的事情，我自然也不可能再开发一个同样耗费60的念能力出来——除非我愿意放弃使用原有的六书能力。” 小滴好奇道：“你的能力需要耗费六成的气？” “只是打个比方……” 打个比方的话，以漫画主角小杰为例，他在蚂蚁篇前期的总念量为2万，而一发猜猜拳就能烧掉4千气，也就是说他就算什么都不干，也最多只能打出5发猜猜拳。假设小杰可以再开发同样消耗4千气的念能力招数，那么他最多只能再开发4种——再多的话，以他的念量，根本连全部演示一遍都做不到。放到真正的实战中，在涉及其余的各种消耗的话，就算他有5种与猜猜拳同等级别的绝招，也最多只能选择其中两三种来使用。念量的限制在放在这呢。 所以，要么放弃过多的念能力招数，要么就继续增加念的总量。 “这是我的理解。”酷拉皮卡奇怪地问，“指导你的师父没有解答过这些吗？” “谁跟你说我有师父了？”景旸更奇怪地说，“我生下来就会啊。” 酷拉皮卡哑口无言，瞪起死鱼眼，这人是在炫耀吗？ “牛逼吧？不牛一点，怎么当你老大。”景旸笑道，“再说，就算是正经地有人指导，也未必什么都能学到……” 他们一边往外走，一边看向通道尽头对他们挥手的云谷。 第九十七章 什么须佐能乎 就比如云谷。 漫画里，他是主角二人组的小杰奇犽通过猎人测试后，由猎人协会指派过去，像是银达之于门淇一样，负责指导小杰奇犽学习念能力的师父……结果这个迷湖大王，只是教了小杰奇犽基本功就不管了，连真正的『发』衍生的念能力都没有涉及。 云谷自然有他的道理，比如对强化系的小杰来说，不必刻意地追求念能力；而奇犽这个揍敌客的念能力发展，更轮不到他们猎人协会管…… 不过对比漫画里指导酷拉皮卡的师父尹泽纳比，难免就会让人觉得云谷这家伙实在不着调。 酷拉皮卡跟着尹泽纳比练了半年，不仅学会了念，甚至连高端应用技『隐』都能熟练运用，更是将他的念能力锁链也搞了出来，这里的搞了出来，是指能够单枪匹马弄死幻影旅团的窝金，绑票幻影旅团的团长的程度…… 只能说，指导师父之间，亦有差距。 云谷自然不晓得景旸如何腹诽自己，等景旸三人走近了之后，他微笑道:“我也拿到9胜了。” 景旸做了个请的手势。 云谷欣然举步，与他一同前往前台，领了新的战斗申请表。 在前台的女工作人员兴奋的眼神中，他们很快填完表递了回去。漂亮小姐姐两边一看，激动得要死，维持着微笑说道:“好的，5月15号，我们会安排好两位的决斗，还请在这接下来的5天内做好充分的准备……” 镇元子要跟云谷约战了！ 两人都是9胜0败！谁赢了谁就能创造10胜败的记录并拿到挑战楼主的资格！ 这也太有看点了吧！ 小滴好奇地看向面露激动的这位女工作人员，后者咳嗽一声，提醒道:“小滴选手，你的战斗准备期90天已过，已经有了1败的记录。如果在10胜之前就已经有了4败的记录，就会失去比赛资格……” “哦。”小滴半鞠躬道，“谢谢。” 这是谢谢的事吗？ 望着四人离开进入电梯，前台的女工作人员在原地凌乱，实在搞不懂这位小滴选手的脑回路。 “对了！还是镇元子和云谷的约战更重要……意呀！”女工作人员激动地掏出手机，悄悄拨了个电话给好朋友，脸色兴奋地滴滴咕咕了一连串，“肯定会很热闹，15号我也要请半天假，专门去看比赛！” 上什么班！ 班哪天不能上，这么有看点的比赛，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 与云谷在200层分别，景旸三人继续乘着电梯下楼，隔着透明玻璃罩，能看到由上及下，一层层的天空竞技场内的不同斗技场内的激斗情形。 一个显着的特征是，越是接近地面，楼层越低，同一个斗技会场内的擂台数量就越多…… “对了，酷拉皮卡，你的念能力全部完成了吗？”景旸扭头问。 “差不多。”酷拉皮卡说。 “差不多是差多少？” “还需要补足一点正面战斗的手段……不是你提醒我的吗，最好以山形方式修行。我选择具现化的是书籍，缺乏直接的作战力，所以额外兼顾了变化系方向的招数……” 酷拉皮卡说着，抬起了右手。 景旸与小滴都看到，他右手上缠绕的气，渐渐地改变了轮廓，凝聚出一只……骷髅的手掌？ 骷髅手掌很大，并随着气的延伸，可以向前方与四周扩张，增加攻击的距离。 “我知道你聪明，有天赋。”景旸评价道，“但我没想到你这么聪明，这么有天赋。光是开发机制那么复杂的六本书就很不容易了吧，你还能将变化系开发到这种地步？” 酷拉皮卡微微一笑，手上的骷髅手掌形状的气解除，化作一本具现化的黑书。 书的封面上，有一个火焰般的数字「2」。 “第二册……”小滴见状自语。 名字忘了是吧？景旸轻轻弹了一下她脑壳。没记错的话，第二册是叫『地狱火』。 酷拉皮卡翻开『地狱火』的第一页，这大概可以视为扉页。 扉页上，画着一张浑身骨刺，狰狞恐怖，又有一种悲剧气质的巨大骷髅…… “我把它称之为『骷髅骑士』。”酷拉皮卡垂眸，缓缓道，“借助这本书的能力，我才能更快地将它开发出来。” “你别告诉你画上去什么就能变出什么……”景旸虚起眼。 “或许吧。”酷拉皮卡问道，“不过即使是『骷髅骑士』现在我也还没有彻底完成。” 实际上，虽然他可以借助第二册『地狱火』这本书的效果，加快变化系的能力开发，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第二册书的效果能够最大化呈现的基础上的。 也就是说，在他借助第二册书开发变化系的过程中，他必须先具现化出这本书，然后全程开启火红眼才行。 火红眼的念能力『绝对时间』每持***钟，就要烧掉1个小时的寿命…… 景旸道:“总之，等你的念能力大功告成，我们再来谈论幻影旅团的事情。” “我还不算正式成员么，我知道了。”酷拉皮卡闭上眼，默默生了会儿气，忽然又问道，“你有战胜云谷的把握了吗？” “胜负心这么重做什么？比赛而已，谁赢谁输都行。”景旸语重心长地说，“又不是什么生死决斗，打爽了才重要。” 真是我行我素的人……酷拉皮卡再度变作死鱼眼。 当他走后，小滴就见景旸滴咕:“焯，什么须左能乎！” “嗯？”小滴疑惑。 “我是说，我忘了一干净……” “忘了什么？”小滴好奇地问。 “他的戒指啊！丙字戒的代号还没添上去呢……” “景旸要给他什么代号？” “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 “景旸是还没有想好吗？” “没错……”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沿着街朝居住的公寓走去。半空中，岩雀踩着一直乌鸦的背，在半空滑翔，很人性化地张了张嘴，似乎在打呵欠…… …… 时间终于来到5月15号！ 这一天天空竞技场的200层格外的热闹，无数的格斗爱好者观众潮水般涌入，今天的这一场比赛的门票可谓千金难求，已经被炒上了天。 自己的房间内，云谷正在闭目打坐，调整状态。 他全身的气如同平静的一团水，圆润地包裹在体表。 明明是气，应该轻盈如水，可却又有一种厚重如岩石的坚实之感，彷佛千钧之力也不可撼动他分毫。 当始终走到下午1点半的时候，云谷睁开了眼。 该出发了！ 云谷从容地起身，推门而出。 第九十八章 你什么时候产生了我还没有使用能力的错觉？ 镇元子与云谷的这场比赛，可谓是万众瞩目。 时间来到下午1点40分，229层最大的斗技会场已经是座无虚席，成千上万的观众熙熙攘攘，哪怕每个都只是在等待比赛的开场时低声谈笑，也形成了如一阵阵海浪般的吵嚷声，人声鼎沸, 说的就是这种状况。 在这3个多月，依次败给云谷与镇元子的14个选手也三三两两地前来观赛。大家偶尔打个照面，都尴尬地扭过头去，装作没看见。 镇元子与云谷都是九战九胜，之所以只有14个选手败于两人之手，自然是因为有好几個人是先后输给了他们。 就比如哲豪。 哲罗瞥了瞥面无表情的弟弟, 担心道：“阿豪, 没必要非来看吧？那两个家伙的比赛，也没什么可看的！你也拿到9胜了, 只要再赢一场，就能成为楼主，没必要一定跟那两个人斗气……” 如果不是输给云谷后，哲豪养了一阵子的伤，又潜心修行，这会儿估计已经先行一步拿下10胜。 “大哥放心，我没事，我不是在斗气。”哲豪道，“我想亲眼看看，那两个人究竟谁会赢，仅此而已。” 哲罗似乎感觉，自从先后输给镇元子和……不，就是那次输给镇元子后, 自己这弟弟似乎变得不太一样了。 照理说, 弟弟那天在擂台上输得那么惨，在镇元子面前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不是应该怀恨在心, 深感耻辱才对吗？ 镇元子到底对自己弟弟讲了些什么？ …… “再乱飞我给你下锅炖了。”选手通道的出口，景旸捉住岩雀，怒搓其不安分的鸟头。 “叽叽！叽！”小灰鸟对他叽叽乱叫，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同来观赛的酷拉皮卡见状说道：“越是严重的威胁，在没有兑现之后，就会越是没有威慑力。” “叽叽？”岩雀叫喊，怒视酷拉皮卡，似乎在说，咋地，你这浓眉大眼的人类，还真想看我被惩罚啊？ 景旸笑了，“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才行。如果我随便说说而已，它就吓得毛都掉光了，那还能不能友好地开玩笑了？” 酷拉皮卡顿时无言以对。 小滴在旁用手指在头侧转了转，似乎在问景旸，酷拉皮卡的脑袋是不是其实并不灵光？ 如果景旸真的想指挥岩雀，直接用它身上的星标操控就好了，哪还真的需要啰嗦？ 这时, 云谷从另一边的选手通道走了出来，朝他们这里看了过来，推了一下眼镜。 隔空四目相对, 景旸感觉身上的念都要沸腾了起来。 自己能赢吗？ 打了才知道！ 景旸燃起斗志，说道：“哥们手痒难耐，打架去了！” “加油。”小滴接过岩雀，挥了挥手。 落入她手中后，岩雀是立刻就不叫唤了，乖巧得不行。 随着景旸与云谷的同时入场并登台，本就喧闹哄哄的巨大会场内，观众们的欢呼叫好声再度攀升一个高度。 “喔噢噢噢噢噢！！！” 这气氛都不需要现场主持人动嘴皮子去炒热，就已经要将这229层高悬的天花板给掀翻了。 酷拉皮卡问道：“他的念量提升到多少了？” 小滴摸了摸手心里乖如鸡仔的岩雀光滑柔顺的羽毛，闻言说道：“大约1万8千气。” 接近3个月前的两倍了！ 这还是在镇元子兼顾了四大行的锻炼，以及新能力的开发上的情况…… 酷拉皮卡沉吟道：“但这甚至似乎还未达到对手3个月前的水平。” “嗯，没有。”小滴同意道，“而且现在眼镜男又变得更强了。” 就在酷拉皮卡不知道说什么好时，又见小滴平静地说：“胜算不高呢。” 她看向擂台上景旸的身影，“但毕竟是有的。” …… 擂台上，云谷的眼镜片上掠过一道白光，问道：“你的气比起3个月前，增进了不少。” 景旸在他对面站定，中间隔了一个裁判，闻言笑道：“彼此彼此。” “能问问具体提升到了多少吗？”云谷说，“你的总念量。” 强化系都这么直接的吗？景旸不以为意道：“不多不少，1万8千气。你呢？” 云谷儒雅道：“2万6千气。同样是3个月的修行，我的提升不如你。” 也就是说，3个月前的云谷，总念量就已经超过2万气……景旸道：“最近念量的提升又开始减缓了。之前也有个这种情况，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云谷笑了笑道：“打完这场，再好好聊聊，如何？” “也好！”景旸欣然同意。 夹在两人中间的裁判更是欣慰，这是比赛擂台啊，不是你们的聊天室，瞧瞧这四周，成千上万双的眼睛热切地盯着你们呢。 “那么，镇元子选手，云谷选手……” 裁判一左一右看了一下，两位选手向他点头。 …… 要开打了！ 绝大多数的观众只是喜欢看格斗比武，来看个热闹。只有人群里的少数，那些同为天空竞技场的参赛选手，不论是200层的念能力者们，还是200层以下，听闻了这场备受瞩目的比赛前来观看的普通选手，都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一眨不眨地盯着擂台上。 在裁判一声令下宣布比赛开始之后，云谷与镇元子两人便相对而立，摆出了比武的起手架势。 普通的观众，与普通的选手，还没有发现异常。 可200层以上的选手们，却是猛然一震，难以置信地望着擂台上，在摆出起手式后同时释放出全身的气的那两个人。 只有他们这些同样能运用气的人才能看到的浓郁白光，激烈地在两人身上喷涌而出。 那惊人的大小，给人的本能地威慑感…… 仿佛他们这些也应该是身经百战的高手，在这一瞬间沦为了误入丛林之中，偶遇狮虎对峙的无辜的小白兔，竟有些难以控制地想要转头逃跑。 他们跟那两个人……根本从一开始，就不在同一个层次！ …… 喝！哈！ 景旸与云谷两人在比赛开始后的同一时间，都立即释放出全身的气，在体表撑起一道攻防兼备的厚实的『坚』。 很扎实的基础功…… 二人观察着对方全身的气的状态，真是坚如磐石，又有一种类似流水般的轻盈感。 景旸率先行动，他原地消失。 砰！ 他刚才所站之地，擂台砖石崩碎了一角。 云谷一拳朝旁边的空气打去。 砰！ 景旸的身影陡然出现，刚好是在他挥拳的方向，两人拳头相撞，竟撞出沉闷的轰响。 裁判暗自咋舌，只是一记对拳，仿佛四周的空气都被震动，脚下这张擂台也在颤抖。 真是夸张啊！ 这哪是两个血肉之躯在比武，简直是两台大型起重机在甩着重锤当空相撞。 景旸拳头微微发痛，顺势扯住云谷的手腕，飞起一脚踹向云谷的脸。 云谷后仰，下腰躲开这一脚。 他眼角余光瞥见景旸身上气的流动……镇元子在往另一只脚聚集气！ 「是藏在视觉死角的回身旋踢。」 云谷身上的『坚』分配的气的比例流动起来，瞬间在一侧身体堆积起更厚的气的壁障，几乎同时，景旸在死角里回身旋踢而来的一脚重重地撞了上来。 轰！ 如果『坚』是将显在气量以50%的比例均匀地分布在体表的话，那么景旸的这一脚就是以『流』特别分配了80%的显在气量，加大了威力。 结果被云谷看破，云谷同样以『流』调动了80%的显在气量防御。 云谷的显在气量本就超过景旸。 景旸这一脚踢上去，对方没有破防，他自己的脚反而有些受到反震。 颈后星标如一粒种子，牵动着景旸全身的气。 景旸眼底流转着青玉般的光芒，他拳脚如影，化作流星，与云谷近身格斗。 砰砰砰砰砰！ 轰轰轰轰…… 二人在方寸之地的擂台上，在刹那间打出让人眼花缭乱的招式攻防，看得裁判都呆住，抓着话筒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按理说，出色的攻击，算1分，非常出色的攻击，算2分…… 可，两位选手的攻防太快，裁判也看不清啊！ 砰！景旸似乎给到云谷身上一拳。 裁判激动地想要计分，可下一秒云谷就甩手给了景旸头上一掌，将景旸推得倒飞。 击倒……裁判刚要改口，却见倒飞的景旸一个翻腾，踩碎一角擂台砖石后，又掠地近乎飞一般冲向云谷，似乎根本没受到影响。 砰砰砰砰砰…… 裁判哑口无言地继续看着似乎没有多少变化的双方激斗。 见惯了200层以上神仙打架的裁判尚且如此，观众们就更是一边看得眼花缭乱，一头雾水，一边又止不住地叫好，鼓掌喝彩了。 你管他看得清看不清呢，看上去帅就完事了！ 掌声如雷！ 200层以下来观赛的选手们个个化身撒旦先生，下巴惊得要掉到地上……这，这，这，这两个人的身手，这速度，这力道，还是人类吗？ 200层以上来观赛的选手们则个个面色凝重，一些曾遭受过台上二人殴打的，更是额头冒起冷汗……看来自己被殴打的时候，镇元子和云谷根本就没有使出真正的实力啊！捡回一条命…… 哲罗看得满头问号，只是更加担忧自己弟弟的状态。哲豪两眼直勾勾地瞪着擂台上交战的二人，该不会是傻了吧？ 酷拉皮卡双眼聚气，死盯着擂台上激斗的景旸与云谷。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酷拉皮卡现在也算是个内行，他越看越是心惊，这两个人对气的掌控实在是太出色了，『流』运用得熟练程度，真是完美符合了这一招的名字，简直行云流水。气对他们来说，仿佛不是需要投入集中力刻意加强控制的东西，而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如臂指使，随心而动。 身上的『坚』的分配比例，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在看似简单直接的拳脚搏斗的过程中，每一拳每一脚的来回，都不知道经过了多少的心理博弈。 必须准确地分辨出对方袭来的拳头上分配了多少程度的气，再用同等的或者更多的气来防御！ 如果预判错误，让对方更重的拳头，碰到了自己气变得薄弱之处，即使硬实力应该高于对方，也极有可能被破防，从而受伤。 那如果对方只是虚晃一枪，暗藏了其余杀招呢？ 所以必须紧盯着对方身上气的流动，双眼必须时刻保持『凝』的状态…… 『凝』，『坚』，『流』…… 在实战中，这些基本功的熟练运用，是重中之重。如果平时修炼的时候，维持『坚』每过1秒就会消耗1气，那么在像此刻的这样实战过程中，每秒的消耗就会成6～10倍地增长…… 激斗中，景旸与云谷同时眼神一凝，发现了难得的空隙，毫不犹豫地朝对方挥拳。 砰！！！！ 云谷一拳砸中景旸的面门，景旸的拳头却只是擦中云谷的下颌…… 景旸被打得倒退，连连几步后，顿足踩得微微陷入擂台的砖石中，才停了下来。 云谷则只是微微仰头，一只脚向后踏了半步。 短短的3分钟，却似乎持续得像是3个小时一样漫长……全场的观众似乎都安静了一瞬，然后献上海啸般的掌声、口哨、喝彩。 “呃，出色的攻击！云谷选手计1分！”裁判连忙道，“比分1:0！” 200层以上的比赛已经没有时间限制，谁先把对方打得失去战斗能力，或者先拿到10分，就算胜出。 “噗！” 景旸抹了下鼻子，将鼻血擦干，揉了揉脸，云谷这家伙的拳脚，还真够重的。 该说，还真不愧是强化系嘛！ 相比起景旸，云谷看上去就从容许多，没有那么狼狈，只是衬衫和头发更乱了一些，倒没有明显受伤的样子。 但云谷有些惊讶，他分明看到，镇元子被自己最后一拳打得流血的鼻子，似乎已经止血了。 短短几秒钟而已…… 这种恢复力，连自己这个强化系都要自叹不如。 “对方是强化系，为什么要选择近身战？”观看比赛的酷拉皮卡有点疑惑不解，“更何况对方无论是总念量，还是显在念量，都要更强……近身战是一点优势都不会有的。” “我的总念量是2万6千气，显在的气量一般情况下可以一直保持在2400气。”云谷重新摆出起手式，风度不乱地对景旸说，“而你的总念量1万8千气，显在气量似乎是有……”他略加回忆，“1700气。但实际威力却又似乎没有这么强。”他看向景旸，“所以伱并非强化系。” “答对！但没奖励。”景旸打了个响指，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云谷认真道：“我提醒你一句，我的理念是，身为强化系，我并不需要花哨的能力。但也并不意味着我就没有自己的念能力……” “我可以打破界限，提升显在气量，使攻防增强。”他说，“而且，在我进入状态后，每秒的损耗将进一步降低……你呢，经过刚才3分钟激烈的近身战斗，气已经消耗了接近一成了吧？” 景旸甩了甩胳膊腿，死鱼眼道：“你缺心眼啊，干嘛要告诉我这些？” 云谷汗颜，解释道：“因为感觉你选择了错误的与我战斗的方式，未免你继续……” “强化系都这么耿直吗？” 景旸笑着说，笑容在酷拉皮卡看来，似乎还透着一股奸诈的意味。 “你什么时候产生了，我刚才只是在与你这个强化系打近身战的错觉？”景旸一边说着，一边翻掌一震，一团白色的念球从他掌心弹出，静静地悬浮在他掌上的半空中，“我的能力条件，已经达成了。” 这团念球的中间，竟然悬浮着一串数字。 「100」。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放出系念弹……就在云谷看向念球的时候，景旸已经将这内部有一个「100」数字的念球朝他砸了过来。 不好！ 云谷连忙闪躲。 第九十九章 来玩抛接球吧！ 在之前观看的几场镇元子的比赛中——事实上是在镇元子第一场赢下哲豪之后，云谷就猜测，镇元子大概是操作系的念能力者。 一个操作系的念能力者，突然朝你扔了一个看上去就不简单的念球，第一反应是什么？ 当然是先躲开！ 操作系、特质系、具现化系的能力者，浑身的任何东西，甚至有可能是言语的交谈, 不同寻常的动作，都有可能是他们为了满足能力的条件而设置的“陷阱”……谁知道镇元子这一团内部有着数字「100」的念球，如果被它砸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数字100…… 为什么是100？ 100代表什么意思？ 云谷心中电转，闪身到了一旁，这时却有些惊讶地发现……镇元子刚才朝自己扔的那团念球，还没落地呢！ 这是什么攻击？速度也太慢了吧？ 不止是云谷，观众席里那些能看到念气的200层选手们也同样很吃惊，作为旁观者的他们看得更加清楚, 镇元子朝云谷扔出去的那团气，简直就好像真的是一团“气”似的，飘飘摇摇地朝云谷扔了过去，结果云谷躲得快如闪电，都看不见残影，已经躲得远远的了，那团“气”还在半空呈抛物线慢吞吞地下落…… 裁判和普通的观众们看不见气，这会儿就有些莫名其妙，镇元子选手做了什么, 为什么云谷选手突然躲得那么远？ 咻…… 内部有着数字「100」的念球晃晃悠悠地终于落地。 云谷眼睁睁地看着那团气落地后，突然间消失不见。 不是气爆散后的消失！ 而就是凭空消失！ 云谷猛地回头看向景旸——此时此刻, 景旸的掌心上方“嗖”地一下, 刚才的那团念球瞬移般回到了他手上。 只是这一次，他掌心上的这团气的内部数字，已经变了。 「200」。 数字增加了？ 增加了，看来数字不是倒计时…… 云谷维持着『坚』，保持戒备, 同时心里飞快地分析着情况，极有可能镇元子手上那团气内部的数字，就是这团气的「强度」。 从最初的100气的强度，增加为了200气！ 是翻了一倍，还是增加了100？ 原因呢？ 是因为没有击中我，所以就增加了吗？ 如果是这么方便的能力，那么镇元子只需要不对准我，将念球抛向无人之处，不就可以不断地叠加这团气的「数值」了吗？ 应该还有其他潜在的规则作为制约…… 电光火石间，云谷久经他师父比司吉训练的头脑，已经对景旸手上的念球的能力，做出了许多不同的猜测。 景旸抛了抛手上的这枚「200」的念球，笑道：“怎么样？来玩抛接球吧。” 说着，他做了個投球的姿势，将念球朝对面的云谷投掷过去。 嗖！ 这一次，念球的速度很快，破空而去。 裁判虽然看不见念球，却听见了这破空声，顿时激动地解说起来——太不容易了, 总算有材料可解说了！ 嗖！ 内部有着「200」数字的念球破空袭来, 云谷这一次没有选择躲闪，而是全力撑起『坚』，双臂在面前交叉。 轰！ 念球正面撞击在他格挡的双臂上撑起的厚实的气形成的坚壁上。 如同一块碎石头撞在一栋大楼上，没有给云谷造成任何伤害。破防都做不到。 看来确实是「200」的强度…… 云谷这么想着，却眼神一凝，赫然看到，在对面的镇元子手上，“嗖”地一下，那枚念球再一次瞬移般，凭空出现在镇元子的掌心上。 念球静静地悬浮着。 内部的数字，清清楚楚地从刚才的「200」，变成了「400」…… 是翻倍！ 云谷眼瞳紧缩。 景旸抓握住这枚强度再次翻倍的特殊念球，“我不是都提示了吗？来玩——” “——抛接球啊！” 他再次用力地将念球朝云谷扔了过去。 躲开也不行，格挡防御也不行，那就只好接接看了！ 面对破空而来的「400」念球，云谷主动迎了上去。 …… 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成千上万的观众们绝大多数是看不懂擂台上的操作的，在他们眼中，这两个奇怪的高手，似乎是在很有默契地玩一出无实物的抛接球表演游戏…… 那个球的威力，好像又增强了！ 哲豪目不转睛地看着云谷正面接住的那颗念球。 …… 砰，云谷轻松地接住了这枚念球。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的显在气量，在他进入状态后，现在能够提升到至少2500气！ 更何况在明知道用双手硬接的时候，他分配了更多的气在双手上，防御力在接球的一瞬间，就算是3000气的破坏力都能防得住。 更何况这个只有「400」威力的念球？ 云谷接住念球后，意外地发现这球居然没有又一次消失，他翻手一看，念球的内部，数字变成了「800」。 “这……” 云谷有些惊讶，对面的景旸已经不耐烦地拍手道：“愣着干啥，该你抛球了。” “……” 云谷略一沉默后道，“按照规则，如果你没接住，它会变成「1600」，然后瞬移回到我手上吗？” 说着，他随手松开，念球自由落体，掉到了地上。 念气触地后消失，嗖地一下，出现在了景旸的掌心上。 景旸低头一看，故作惊讶道：“哎哟！你说对了一半，数字真的变成了「1600」！” “可惜……”他笑道，“不是瞬移到你手上，而是在我手上。看来，它比较认人？” 云谷推了推眼镜，吐了口气，说道：“我明白了。果然还是抛接球…… “没有接住球，算违规； “防御住了，但在球被弹落地之前却没有用手接住，也算违规； “同时，发起者必须真的将球抛向对方，起码要越过你我的中线，否则也算违规。 “只要违规，就会判定给对方重新发球。 “不论违规与否，只要经过一次抛接，球的威力都会倍增。 “你的这个能力，就是赌谁能拿到那一轮威力最大的球，并成功地砸中对方……是这样吧？” 云谷看向景旸，“这是个以伤换伤，搏命的招数。” 自己作为强化系，明明才是恢复力更强，持久战更强的那一方才对。镇元子疑似是操作系，怎么会想到与自己这个强化系比拼耐力？ “答对！”景旸抓起手上这枚「1600」的念球，“接好了……这是奖励！” 他作势欲扔，云谷却已突袭至了近前，一拳朝他腹部打来。 第一百章 花呗念球 好快！ 观众之中即使同样能使用气的人，他们的眼力也差点没有跟上云谷的速度。只见在镇元子做出抛球姿势的一刹那，云谷便在原地消失，几乎是贴着擂台地面，几步飞掠，便突袭至镇元子的跟前，一拳缠绕了浓烈的气，轰向镇元子的腹部。 躲不掉了！酷拉皮卡瞪大了眼睛。 然而躲掉了。 云谷缠绕着厚实的气的拳头几乎是擦着景旸的侧身而过…… 挥空了？ 云谷眼底闪过一丝惊愕。 他这一拳，为了求快，并不是冲着打伤镇元子而来。 单纯的就是为了打断镇元子投球的动作。 只要不停地干扰镇元子成功投球，自己就不用考虑接不接这一球，接不接得住这一球。而这一球留在镇元子的手上，却能一直占用镇元子的一只手，这对云谷来说是极大的优势……可偏偏他突袭的这一拳，居然被镇元子在电光火石间，给扭掉了。 这是什么反应速度？ 错身之际，云谷与景旸眼神相碰，然后二人同时动了。 云谷瞬间变招，前冲之势被他一脚踩住，改拳为肘，气从拳上飞速流向肘部。 景旸抓住手上的这枚「1600」的念球，朝云谷盖帽一样砸了过去。 轰！ 念球与云谷肘部聚集的气激烈碰撞，发出让擂台上的空气震鸣的响声。 这样夸张的动静，让看不见气的普通观众直呼卧槽，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他俩还算血肉之躯吗？ 比起他们，景旸才是受震撼更大的人，云谷的肘击力道也太猛了，「1600」的念球与他这一记肘击相碰，竟然丝毫讨不了好，反而是自己抓球的手掌震得发麻，直到最后二人角力的点轰然一震，「1600」念球被震得高高弹起。 景旸的半条手臂都被震麻了，肌肉酸痛，皮肤沁出血丝。 “出色的攻击！云谷选手再得一分！”裁判连忙大喊。 弹飞的念球飞向头顶灯光明亮的斗技场天花板，云谷则穷追不舍，排山倒海般的攻势追击而至。 然而镇元子的反应速度再度让他吃惊，即使是已经受创的情况下，镇元子竟然还是能出色地应对自己的攻击，每一拳都处理得当，仿佛镇元子的心根本就不会乱，不受任何情况的影响，永远都处在最佳的比武状态中，永远以近乎本能直觉的最快的速度，不假思索地做出最正确的抉择…… 念球飞至高点，又开始自由落地降下。擂台上的二人却已经你来我往，激烈地缠斗了数十回。 在这样的贴身近战中，景旸迅速落入下风，被云谷强横的拳脚功夫压制——对方的招数未必比自己高明，可力量实在太强了。 在云谷难得露出的一丝破绽中，景旸甚至肉眼和大脑都没有来得及反应，颈后星标被自己赋予给自己的指令已经做出了抉择，牵动着景旸的气、景旸的身体，朝云谷那一闪而逝的破绽踢出了一脚，狠狠地踢中了云谷的身体。 砰！ 云谷被一脚踢得整个人飘移似的在擂台上“嗤——”倒退了数米。 他的动作已经炉火纯青…… 云谷停稳身体。 云谷尚且暗自敬佩景旸的武技，更遑论其余的普通选手，普通的观众。 即使也以族传的功夫的为傲的酷拉皮卡也得承认，在武斗技巧上镇元子可能是自己有生以来见过最出色的…… 当然小滴知道，景旸的这些武技，本质上是他的操作系能力『流星如风』带来的效果。 景旸对她说过幻影旅团里有个叫侠客的人的能力，与他的这个能力十分相似。不同的是，侠客用能力进行自我操作时会失去自我意识，全权有能力来托管身体进行战斗，而景旸的这个能力则不会，他既不是完全机械的模式，也并非完全地自主战斗……而是主观意识与操作的能力彻底地浑然一体，不分彼此。 用景旸的说法，这已经不是上善若水，而是如风一样。 水无形却有质，风却无形无质，彻底地无所拘束。 然而即便是战斗如同风一样挥洒自由且快乐的景旸，在硬实力不足的情况下进行这样高强度的近身战，身上也已经有了轻重不一的伤势。 这还是在他有星标加快了自愈的情况下。 云谷则除了看上去没有最初那么儒雅从容，消耗了部分的气之外，就基本没有什么伤势。 景旸甩了甩手臂，之前还被云谷一肘震得发麻、沁出血的手臂，这会儿已经在星标的治愈下，已渐渐地痊愈恢复。 他看向云谷，指了指上方。 云谷抬头一看，短短几秒钟前被弹飞的念球，刚好落在他这边。 啪，他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再定睛一看，念球内的数字已经变成了「3200」。 景旸深吸一口气吐出，张开双臂微微下蹲，做出守门员一样的姿势，笑道:“要扔吗？扔了被我接住，它可就要变成「6400」了！即使是你坚壁一般的防御，也肯定防不住吧？” 云谷想了想，说道:“一只手，一样可以战斗。” 第一百零一章 赢了 “云谷的气突然减弱了？”酷拉皮卡相当意外。 小滴恍然，锐评道:“强化系的头脑确实很单纯。” 一股明显的疲惫感涌了上来，云谷都忍不住气喘了少许。 他定了定神，说道:“你是专门为了这场比赛开发出这样的招式？目的就是为了缩减我们念量上的差距带来的劣势……可是，假如我们一个都不主动解除这个念球呢？它是会无限制地成长下去，还是在那之前，就已经将我们中的一个给彻底击碎？” 而且问题在于，假如这念球“膨胀”到了将他们中的一方碾碎的地步，它会不会就此消失？ 还是会出现某种bug？ 因为接球的另一方不存在了，而一直因为违规反复地回到另一个人的手上，并不断地翻倍、翻倍、翻倍…… “这个么……” 嗖，景旸手一抬，掌心再度飞出一团念球，球内的数字是崭新的「100」。 “打完再聊？” 他笑着将这枚新的抛接球朝云谷砸了过去。 “也好！” 云谷点头迎上。 …… 云谷接住球后，没有径直砸向景旸，而是高高抛起，成抛物线地扔给景旸。 果然如他所料，镇元子下意识地抬头瞥了一眼。 云谷脚下一踩，挑起一块擂台上的砖石板踢了过去。巨大的石板，挡住了他与镇元子之间的视野。 借助视野盲点，云谷闪身贴近，绕到一侧，却发现镇元子也不见了踪影。 石板还在抛飞，云谷速度极快，绕着石板走动，可仍不见镇元子——他低头一看，镇元子的脚就在对面。 如果放到旁观者的角度，比如小滴、酷拉皮卡、观众们与裁判看来，就是云谷掀飞一块石板后，就与镇元子选手玩起了绕柱走的游戏……而且他们绕的步伐速度飞快，几乎转成了一片残影，还是前前后后不时停顿的那种。 云谷心中惊异道:「没有感觉到他有放出『圆』，纯粹是五感出色吗？」 自己已经压低了脚步声才对！ 而小滴却忽然看向手里的岩雀，后者俩眼直勾勾地瞪着擂台上，眼神里全然不是平时岩雀的神态，而更像是景旸自己。 傻了吧，爷代号可是天道！ 景旸借助岩雀的双眼，可是将擂台上的状况看得一清二楚，云谷想绕自己的视野，那是想太多了。 就在这时，石板飞掠而过时，云谷一拳打来。 景旸接招。二人的碰撞，将石板波及，当空四分五裂。 头顶的念球升至高点，开始下落。 云谷的潜在气量还有富余，全身的『坚』并未减弱，他的拳脚威力比起最开始，甚至在战斗正酣时，变得更加沉重有力。 景旸想拉开距离显得越发困难。 他高高跃起，抢先抓住下落的念球，甩手朝擂台上的云谷砸了过去。 「400」！ …… 砰！ 云谷不想落空后让念球翻倍成「800」再回到镇元子手中，便选择了硬接住。 接住后，念球已经悄然变成了「800」。 云谷微微一笑，抓紧念球，朝在半空中下落的景旸扔了过去。 景旸避无可避，撑起全身的『坚』来接，轰隆！ 念球撞在他身上，这动静绝对不止「800」——云谷用『周』的技巧在念球上缠绕了更多的气！ 景旸抱着念球，翻身落到擂台边缘。 裁判大声道:“出色的攻击！云谷选手加一分！比分为5:2！” 念球内的数字变成了「1600」。 景旸再度抛球。 球一出手，他扣指蓄力，瞄准不是云谷就是念球，在云谷靠近念球的瞬间出手。 …… 云谷可不想再接一次「3200」的念球，接住球后硬接了景旸的一发弹指神通，白衬衫被撕裂，也不知道是炸的还是擦伤，留下一道血痕。 “呼……呼……” 即便是以云谷的实力，也真正感到了疲累。 已经在他手上变成「3200」数值的念球被狠狠地握紧。 最后一个回合了！ 这一刹那，不论是台上的云谷还是景旸，或者观战的酷拉皮卡、小滴以及其他一些看出这场比赛的奥妙的200层选手，都隐约明白比赛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如果这个念球的威力再度翻倍，变成「6400」，即使二人都是体力最巅峰的状态，都绝对无法防御住，更何况现在？ 下一回合必然会分出胜负！ 可问题是，在变成「6400」之前，镇元子接得住这个「3200」吗？ 轰！ 云谷悍然地扔出了这一球，内部数字是「3200」的念球飞速旋转，炮弹一样砸向景旸。 选择接，极有可能受重伤！ 选择躲，那么念球会回到云谷的手上，并且威力翻倍，变成「6400」…… 开发这一招为的就是这种机会！ 景旸低喝一声，将体内潜在的气量再度压榨，释放出体外。长久以来的修行起了作用，即便是现在已经很疲惫的状态，他已然能够完美地撑起一道厚实的『坚』——并且，念球袭来的弹道落点太好判断了，景旸将身上的『坚』流动起来，分配更多的气在正面。 轰！！！ 念球如同炮弹般撞入景旸怀中，景旸当场喷出一口鲜血。 “嗤——”脚下的擂台向后犁出两道平行的坑，景旸在擂台边缘勉强停住。 怀里的念球在旋转中停下，甚至还冒起一缕缕青烟，景旸的胸膛看上去已经微微地下陷，可见这一球的冲击力之猛。 景旸闷哼一声，嘴角再次溢出鲜血，他咧嘴一笑，齿缝间满是血色。 怀里的念球，内部的数字悄然变成了「6400」。 绝不能再让他投出这一球！ 云谷果断地飞奔而至，将景旸擒抱住。 噗！二人正面相撞，景旸嘴角的血线溅在云谷的脸上，白衬衫上。 “你伤的不轻，打到这里也足够了，还是放弃吧！” 云谷死死钳住景旸抓着「6400」念球的手腕。 “都打到这了，怎么能放弃？”景旸望着云谷脸颊上溅上去的血珠，忍住了用自己的念气在众目睽睽之下控制血珠化作五芒星操控住云谷轻易取胜的冲动……颈后星标持续输送着治愈能力，景旸胸口的伤势，体内的伤势，在不断地修复，他奋力与云谷贴身角力，想要挣脱对方的钳制。 轰！ 云谷死死遏制着景旸，扭打到了地面。 转眼就从格斗肉搏，变成了地面柔道…… 砰！二人角力翻身，擂台的砖石地面蛛网般碎裂。 砰！砰！砰！随着二人在地面上的扭打、角力，整张擂台剩下的能下脚的地方实在不多了。 而裁判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在台上，而是在场边进行解说。 这算是谁倒地？ 裁判眼力毕竟有限，矜持着没有武断开口。 只要打出这一球，就一定能赢了！ 观战的酷拉皮卡都忍不住捏住了手心。 在破碎不堪的擂台地面扭打角力的二人身上的气的轮廓肉眼可见地变得没有一开始那么完美，那么坚实，开始波动起来，大小也收缩了不少。 小滴则面色几无变化，像是个没有感情的路人。 实际上她看到现在，已经笃定景旸会赢。 云谷额头浮现微汗，他竭力压住景旸。 他不可能去碰镇元子手上抓着的念球。谁知道镇元子会不会只用一两根手指，就能将念球挑飞撞向自己？ 「6400」的念球开始闪烁红光。 只要再压制他片刻……云谷紧盯着红光闪烁得越来越快的念球，却突然感觉到身下压制的镇元子竟突然爆发出一股巨力。 颈后的星标持续激活，景旸给自己下令爆发全力后，星标可不管景旸的肉体有多疲惫，强行爆发会给身体造成怎样的负荷，一丝不苟地执行命令，压榨残余的气力，将愕然的云谷一下掀翻。 景旸右手抓着念球，转身便朝云谷砸去。 云谷被掀翻后，知道犹豫不得，也留不得手，单脚站定后，低喝一声，右拳紧握，第一次爆发出全力，堪比『硬』的一记重拳朝景旸挥去。 砰！！！ 鲜血渐了云谷半张脸，染红了眼镜片。 酷拉皮卡眼中开始浮现火红色。 小滴看向半空。 镜片上倒映着断掉的那只手臂……那在半空中飞旋中的断手，手里还抓着那颗仍在闪烁着红光的念球…… 正在云谷怔然间，景旸原本血流如涌的右臂断处，戛然地自行止住了血。 他咧嘴一笑，猱身绕到云谷身后，一条半的手臂，将云谷死死钳制在原地。 难道……？！ 云谷心中一惊，抬头看去——镇元子被自己打断的那条手臂竟然悬浮在半空！ 那只断臂似乎被一团念气包裹着，手里仍然抓着那个念球！ 还能这样？酷拉皮卡面色微讶。 在裁判激情澎湃地解说中，全场的观众都忍不住屏息凝神。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半空中的断手像是活着一般，抓着念球朝擂台上扔了下来。 「6400」！ 念球闪烁着红光，朝着被云谷冲了过来。 云谷知道这下要遭，奋力扭动，可却被身后的景旸死死抱住，一时间竟真的难以挣脱。 “是镇元子赢了。”观众席里哲豪喃喃道。 “两个怪物……”其他的一些200层选手忍不住咽了咽唾沫，手脚发凉。 “可别死了啊。”景旸说，仍死死禁锢住云谷。 “硬！”云谷大吼，短发似乎都根根倒竖起来。 没有时间犹豫了，他放弃挣脱镇元子的束缚，选择将身上的气流动起来，彻底放弃身后的防御，全部集中到正面。 几乎是同时，「6400」的念球袭来，如同陨石般砸在了他身上。 轰！！！ …… 整个斗技会场内的氛围似乎都为之一震。 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擂台上抱在一起的镇元子与云谷选手，就好像被空中落下的什么看不见的炮弹正面击中了一般，被砸得倒飞出了场外。 正面遭重的云谷当场喷血，正面的衬衫炸得稀烂，眼镜片更是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 云谷翻滚了几圈后，艰难地看了一眼挂在擂台边缘的景旸，便头一歪昏了过去。 啪嗒，断臂从半空跌落，在破碎不堪的擂台上弹了几下，滚到了小滴脚边。 “ko！云谷选手失去战斗能力！镇元子选手逆转了比赛，获得本场比赛的胜利！”裁判激情宣布，然后转头冲台上的小滴，“请问你是——” 小滴没理裁判，捡起景旸的断臂，走过去蹲下，将血淋淋的断臂递给他。 第一百零二章 挂不是那么好开的 “恭喜镇元子选手十战十胜，成功取得挑战楼主的资格！” 巨大的斗技会场内，回荡着裁判激动的大喊声。 “喔喔喔喔！” “十连胜！十连胜！十连胜！” 观众们也很给面子地噪了起来，鼓掌与欢呼声连成了一片海洋。 这样的场面极为壮观，震撼人心，也让前来观赛的其他选手们五味杂陈，谁不渴望那个在擂台上享受这些喝彩与荣誉的是自己呢？ 但是，看完这场比赛，没有人不对镇元子心服口服的。 十连胜，是他靠实力打出来的！ 别说是镇元子，就算是输给镇元子的云谷，这里也没有人敢说，自己能在他手下走过十招……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云谷的气甚至比镇元子还要强大。他们的实力与云谷比起来，就好像几岁的小孩要与成年人扳手腕一样可笑…… 可就是这样的云谷，镇元子竟然赢了。 谁能不服？ 哲豪反正是服气的。他深吸一口气，在周围嘈杂的喝彩声浪中，转身离开。 “镇元子！十连胜！镇元子！十连胜！” “楼主！楼主！楼主！” 擂台上，景旸对着四周铺天盖地的欢呼声挥了挥手——是举着自己的断手在挥动。 这副架势，给裁判看得一愣一愣的，他问道:“镇元子选手，你还是尽快处理一下伤势吧，立刻手术的话，说不定还能将断肢接回去……” “哦，这就不用了。你们还是先救治他吧。”景旸示意了一下云谷那边。 一群医护人员已经冲了过去，放下担架，将昏迷重伤的云谷抬了上去，准备送到天空竞技场200层的急救中心治疗。 “我这边……”景旸咬着自己的断手食指叼住，单手将上身沾染血污，本就在战斗中变得有些破烂的衬衫，给一把扯了下来，随意地将断手按在右臂断处，用破衬衫给裹了一圈，“……小伤而已。” 这叫小伤吗？裁判是真的迷惑了。 小滴给景旸包着断臂的衬衫打了个结。 你就不担心他吗？裁判看向小滴，心中迷惑更深了。这小姑娘看上去是镇元子的同伴吧，为什么脸上却看不到一丁点关心的神情呢？ 这些高手们的事情真的让人搞不懂呀！ 事实上，自从景旸的手臂被云谷一拳打断的瞬间，断臂就一直处于被念气裹挟，与景旸的本体有一种在念气上藕断丝连的状态，在这个层面上，甚至不能完全地说景旸的手臂已经断掉了。 即使小滴不帮他把手臂捡回来，在星标的自愈力的驱动下，这条手臂也会朝着景旸的身体移动…… 而此时此刻，在裹住景旸断臂的衬衫内，断臂被自愈力裹挟，与景旸右臂的断处衔接，断裂的伤口自然而然地接合，就连血管、神经、骨头，都对接得严丝合缝……即使有所缺损，也渐渐地在星标所赋予的恢复力的帮助下，血肉滋生，神经断续，断骨间的裂缝填补弥合…… 这是衬衫裹着的情况，外人自然看不到这种惊人的自愈恢复的效果。 景旸一手托着包住断臂的衬衫，问裁判道:“也就是说，我现在有资格挑战楼主了吗？” 裁判陈恳道:“事实上，即使是现在，你也已经可以被视作楼主了。” 景旸意外道:“这是什么意思？” 裁判客气道:“养好伤以后，镇元子选手你可以自行去申请挑战230～250层的21位楼主中的任意一位，同时咨询相关的详细情况。” “那行吧。”景旸从善如流，并不为难裁判，与小滴一同下了擂台，那边云谷早就被抬走了。 一下擂台，去了场边的选手通道处，就看到酷拉皮卡那张满含愠怒的脸。 “你也太过鲁莽了吧？”酷拉皮卡盯着景旸被染血的衬衫包住的断臂，“只是一场擂台比赛而已！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为了一场无关紧要的比赛，却牺牲一条手臂……呃？” 他赫然看到景旸扯掉了裹住断臂的血衬衫——哪还有什么断臂？景旸的那条右臂好好地还连在上面！ 酷拉皮卡一下子呆住，他看了看景旸，又看了看小滴，定了定神后，自语道:“原来如此，你有治疗的手段……” 他松了口气。 总算不是真的断了一条手臂。 “你老大我，还没那么蠢。”景旸连好的右手拍了拍酷拉皮卡的肩膀，“我又不是强化系，我那么耿直做什么？” 酷拉皮卡不禁侧目。你不是强化系，可你这种自我治愈的能力，可比强化系要厉害多了。 强化系的恢复力更强，这个知识点还是景旸交给他的…… 也是根据这个知识点，酷拉皮卡才开发出了第一册书『救赎』的能力。他的第一册书，正是附加了强化系的治疗能力，通过火红眼的『绝对时间』来100%地发挥！根据酷拉皮卡的测试，即使是一条手臂被重击打得骨折重伤，也能在几秒钟内迅速痊愈。 但要说是手臂打得断掉了，飞掉了，落地上了，捡起来还能接回去，还能恢复？ 最重要的是，断掉的肌肉、血管、神经系统……还能正常地使用？ 这超出了酷拉皮卡的第一册书『救赎』的能力范畴。 这真救赎不了…… 但景旸却做到了，而且看起来，小滴也对他这种强大的恢复能力，一点都不感到意外的样子——酷拉皮卡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小滴当时立刻去了擂台上帮景旸捡回断臂，就是为了帮他更快地断肢重连。 “嘿！嘿！别瞎想了。”景旸在酷拉皮卡面前伸手晃了晃，“还有要你帮忙的地方呢，走吧。” 他领着酷拉皮卡与小滴离开天空竞技场，直奔租住的公寓。 酷拉皮卡不太明白他所说的要自己帮忙是什么意思。 小滴则道:“你认为打败眼镜男后，那个念球就消失了吗？” “你是说……”酷拉皮卡愕然，“那个念球还在？！” 他的视力听力是远超普通人的，因此对之前比赛上景旸与云谷的对话，以及景旸手上念球内的数字变化，都观察得清清楚楚。 这会儿他猛地意识到小滴的意思。 倒不是景旸喜欢打听酷拉皮卡的念能力情报，而对他自己开发的念能力有意地酷拉皮卡隐瞒，而是酷拉皮卡这两三个月相当沉浸在他那六本书的念能力开发中，并没有特意打听过景旸为了与云谷的比赛而开发的新能力——事实上，酷拉皮卡也并不愿意去打听别人的念能力。 如果没记错的话，镇元子用于打败云谷的最后一记念球，数值是「6400」。 “喏，在这儿呢。” 景旸一翻手，一团念球冒了出来，只不过内部的数字不是酷拉皮卡认为的「6400」。 而是「11900」…… 并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地减少中…… 「11000」…… 「10800」…… 「10000」…… 念球像是长在了景旸手上的气之中。而随着念球内的数字不断减少，景旸身上的气也随之变得微弱——就好像被念球给不断地抽走念气一般。 “挂不是那么好开的呀。” 景旸甩掉鞋，跳到沙发上盘腿坐下，蛋疼地望着手上这个寄生虫、吸血鬼一样的玩意儿，在源源不断地吸取自己身上本就所剩无几的念气，“制定好的念能力规则，就算我是开发者，也必须得遵守——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愿赌服输吧？嗯？或者应该叫愿赌服赢？” 第一百零三章 都忙，忙点好啊 “12800气！我满状态的时候还好说，现在打完就剩一口气了，这我肯定是还不起的……” 景旸盘坐在沙发上，用神似老赖的语气说道，“估计再过一会儿我就得进入强制型『绝』了。哆啦，朱雀，两位护法,寡人的安危就靠你们守护啦。” “嗯。”小滴守在景旸旁边，“我不会走的。” “朱雀？”酷拉皮卡愣了一下，“是指我吗？” 景旸道:“忘记说了，咱们晓组织的十个成员都有各自的代号。我是甲字位，代号天道，小滴是乙字位，代号哆啦,你是老三，丙字位,代号给你取的就是朱雀。——浴火重生的不死之鸟，不是很适合你吗？” 对此，朱雀同学一时间不置可否。 景旸身上的气飞速流逝，直至弱不可见，他手上的念球内的数字飞快减少，已经跌至「5588」，还在不停地下跌。 “原来如此……” 酷拉皮卡恍然自语道，“你开发的这个能力，最大的用处，恐怕不在于一对一的单挑。它可以作为一个团队内最具战略意义的能力来使用，当面对强大到无法战胜的敌人时，可以用你的这個能力，设计让对方陷入为了偿还‘念气欠债’而导致的念气减弱甚至强制型『绝』的状况中……” 景旸微微一笑。 事实上，在自己这个能力成型的那一刻，他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针对目标是…… 嵌合蚁的蚁王,梅路艾姆。 景旸不知道梅路艾姆的总念量是多少。 一百万？两百万？ 景旸也不知道自己在五年后的念量能提升到多少。 五万？七万？十万？ 可有了这个花呗性质的念球能力，即使自己将来只有五万的总念量,即使面对总念量有可能超过一二百万的蚁王，也不是没有以弱胜强的可能——就像酷拉皮卡分析的那样，只要自己能够将蚁王拖到必须让他偿还累积到百万以上数值的念球的时间点，那么不论自己个人是赢是输，蚁王都必败无疑。 强制型进入『绝』，即使作为个体生命强悍如嵌合蚁蚁王，也不可能抵挡得住其他念能力者的攻击，他的肉身甚至精神，会在念的攻击中被迅速摧毁。 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准。 因为自己这一只小小的蝴蝶，蚁王梅路艾姆究竟还会不会诞生，都还要另说呢。 更何况，万一自己五年后，已经厉害到可以拳打尼特罗，脚踢三护卫呢？ 那也就不需要耍这种小计策，直接跟蚁王硬碰硬，正面刚就是了。 再说了，万一到那时候自己已经性情大变,懒得管千万里之外那些陌生人的死活了呢？嵌合蚁,也不过就是一个b级灾难而已，喜欢吃人就让他们吃去,这天下之大，自然有能人收拾他 们，自己提前操个什么闲心…… 景旸胡思乱想着，一场大战后精神上的疲惫潮水般涌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小滴将他放在自己腿上休息。 酷拉皮卡拉了张椅子在客厅坐下，给进入强制型『绝』正在休息恢复的景旸护法的同时，默默地修行着自己的念能力，抬手具现化出海豚书架，六本书依次浮现…… …… 三天后，景旸神清气爽地带着小滴与酷拉皮卡来到天空竞技场，乘着电梯一路直达200层。 倒不是他被强制型『绝』了三天…… 事实上真正的因为那颗念球而导致的强制型『绝』，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 毕竟，景旸目前的全盛总念量也有1万8千，还个总额才「12800」的债还是绰绰有余的。筆趣庫 十连胜拿到挑战楼主资格，总归也是件小有成就的喜事，景旸与小滴和酷拉皮卡小小地庆祝了一番，今天才神清气爽地来咨询挑战楼主的事宜。 结果一打听，有些郁闷。 两天前哲豪拿下了第10胜，已经申请了一位楼主挑战，挑战日定在了8月18日。 而景旸之所以有些郁闷，是哲豪申请到的这个楼主，是唯一一个近期愿意接受挑战的楼主。 没错，楼主又不是npc，伱挑战了人家就立刻接受…… 200层以上的选手，每场战斗都有90天的战斗准备期，何况地位在普通选手之上的楼主？ 工作人员解释到，每位正式楼主，面对下位挑战者的申请，都有1年的应答期——并且，假如在这之前，已经有其他的楼主接过了这个选手的申请，就自动作罢。 不止如此，每个正式楼主，都有3次的“失败”特权。也就是一次挑战申请，可以搁置1年，最多可以搁置3次。超过3次，就会自动失去楼主之位。 当然，大多数楼主都是爱惜名誉的高人，只要不是真的有事，一般不会刻意躲着挑战者，传出去也太丢人了。 “楼主那种层次的高手，虽然每个人都在230～250层拥有一整层，但他们并非常年居住在天空竞技场。”工作人员顿了顿，尴尬道，“基本没几个楼主是常驻在这里的……他们基本上每个人都有各自生活中的职业和事务，有时候忙起来，是真的没有精力顾及到天空竞技场这边。” 只要成为楼主，就基本上算是在武斗家的这一块领域扬名立万了，每个楼主都有资格开宗立派，广收门徒——可以恰米了。 苦哈哈的练拳打比赛，闯关登楼，过五关斩六将，最后功成名就了，还不能享受享受了？ 有些楼主，甚至本身就是职业猎人。 职业猎人那是有自己追逐之物的，很可能一年到头就神龙见首不见尾，猎人协会都够呛能找到人影，更遑论 天空竞技场了…… 再者说，堂堂楼主，别人想挑战就有求必应，未免太没有排面。 因此，申请挑战楼主，一年半载地得不到结果，或者一次两次都没有回信，都是常有的事。 当然有时也会有热衷于接受挑战的楼主。只不过景旸这回运气不好，没碰上这种人。 工作人员竖起一根手指，贴心地解释道:“所以，虽然在福利待遇和正式身份上，只有挑战成功入驻230～250楼的选手才被称作楼主，可实际上在民间里，只要是在我们天空竞技场的200层拿到过10胜记录的人，都被视作楼主……呃，也有人称之为小楼主。” 他笑道:“输给挑战者的原楼主，也不会因为输掉一场比赛，就突然间万劫不复了。他们的实力与地位还是在的，楼主的名头虽然不再正式，但大部分人都还承认……因此，虽然名义上只有21位楼主，但实际上的楼主，却是有很多的。” 景旸想起来了，漫画里小杰奇犽他们挑战的那三个欺负新人的货色，满脑子想的都是只要拿到10胜就等于成为了楼主……合着那三个人压根就没有想过真的去挑战楼主。真楼主供不应求，所以小楼主也是楼主？ “你就说还有哪个楼主有空接受挑战吧。”景旸问。 工作人员敲着键盘快速地查了一番，“目前来说，最近的有时间接受挑战的楼主，档期也要排在10月份……” “那就这个了。”景旸拍板决定。 “好的。”工作人员敲打键盘，“我们也会尽量为您联系其他楼主，如果能联系上的话……” 景旸摆了摆手，这帮人原来如此不靠谱。 想想也是，念能力者基本就是一帮超人，放到猎人协会里那基本都是拿着证件可以合法杀人的主……享受特权才是常态。天空竞技场本身说不定都是某个念能力者的产业。猎人协会尚且对成员没有太强的约束力，何况连组织结构都算不上的天空竞技场呢？这里顶多就算个“练级副本”，还是简单难度的…… “忙，都忙！”景旸感叹，“忙点好啊……” 酷拉皮卡道:“既然你没有比赛，那我就先回去了。” 景旸道:“急什么，对了，云谷还在病房住着呢吧，我们去瞧瞧。” 酷拉皮卡没听见似的往电梯走。 景旸在后头道:“我是想去探讨探讨念能力相关的经验，人家可是有正经师承的……” “走吧。”酷拉皮卡折返回来，目光炯炯有神地说，“他病房在哪？” 小滴手指在头侧转了转，疑惑地看向景旸。景旸汗颜，酷拉皮卡这货，果然是只听得到想听的东西是吧？ …… 另一边，病房内，云谷正在拿着手机，老老实实地接受师父的批评，被骂得狗血淋头。 第一百零四章 比司吉：HOHO，是与我相似的能力吗 比司吉打发她的弟子云谷来天空竞技场，名为惩罚，实为刷楼，拿下作为武斗家的一个成就。 云谷的实力，足以进入中级战斗者之列，以比司吉的眼光来看，即使是天空竞技场的200层以上, 也是十拿九稳，没什么太大的难度。 ……没想到还真是“十拿九稳”。输了“一稳”。 还是输给一个年纪很小的少年！ 手机通话里，比司吉问道:“你确定对方年纪比你小很多？而且短短三个月的事情，实力就几乎翻了一倍？” 云谷听见师父语气里的重点，已经从自己的失利，转移到了对镇元子的兴趣上, 不由地松了口气，憨憨地笑道:“我没有问过他的年龄，但看上去应该不超过14岁，甚至更小。至于他的实力……我能肯定的只有他念量的那部分实力，是在这短短三个月有了大幅度地提升，已经很接近中级战斗者的念量级别。” “你的意思是，除了念量还有别的提升？” “是他所用的念能力。”云谷回忆道，“我总觉得，当时他在比赛中所用的念能力，很有可能是在这三个月里，为了对付我而专门开发的……” 他细细地给比司吉描述了一番比赛的过程。 听到云谷的对手那种存在翻倍计数机制的念球的能力，比司吉立刻领会到云谷为什么说这個能力极有可能是对方在这三个月专门为了对付他而开发的能力——因为云谷同时提到了, 在二人于三个月前约战时，曾相互展示过『练』，所以都很直观地感受过对方的气的强弱。 “那个念球的本质，就是为了缩短他与你之间念量的差距。” 比司吉一针见血地指出，“即便每次你都在对方第一次扔过来球的时候，将念球解除，也需要付出双倍于对方制造这个念球的念量。这样一来，他只需要用100的气，就能多次地兑换掉你200的气。运气好的话，能用100的气兑换掉你800、3200甚至更多的气。”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能力存在一些漏洞，很难成型。”比司吉习惯性地分析道，“我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在比赛开始之所以会选择与你近身交战，是为了‘搜集’你的气，也就是他所谓的‘条件已达成’。毕竟这个念球的数值不可能永不止休地翻倍提升下去！” 云谷恍然道:“所以念球数值的上限是……” “要么是他的总念量，要么是你的总念量。”比司吉肯定道，“或者是两人的总念量之和。你说的没错，这确实很像是专门针对念量更巨大的对手开发的能力。” 她暗自点头。这个能力的开发思路还是很值得称赞的。 即便是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弟子，云谷他的显在气量也至多能提升到总念量的十分之一。当然，这种水平已经极为难得，即使放在全世界的念能力者里头也可称得上一流。如果不是对气的掌控到了相当程度的境界，很难做到这一步，因为人体本身的精孔就是最大的天然桎梏。 可就算已经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就算那个念球的上限是数值更低的对手自身的总念量，云谷也绝不可能扛得住。 显在念量与总念量，这之间足足差了一个数量级。 这也是为什么, 在念能力者的战斗中，优先考虑的，应该是如何让自己的攻击打中对方，而非如何才能让自己的攻击打伤对方…… 因为只要不是差距大到天壤之别，精心准备的攻击一般都能够有效破防，打伤对方，甚至将对方打死。 如果是操作系一类的能力，更是只要成功命中，就多数可以先手必胜，一锤定音。 所以，即使是实力强大的念能力者，行走江湖也有马失前蹄的几率。 念能力就像是一把剑，越是强大的制约，剑刃就越是锋利，但也越容易伤到自己。 云谷的这个对手，就是充分利用了念能力这把宝剑的制约与收益，磨砺出了一道足够锋利的剑刃，一出鞘便不回头，直接见血封喉，在擂台上成功地以弱胜强，击败了明明硬实力应该更强的云谷。 但真正令比司吉印象深刻的其实并不是这个能力。 别说三个月，就算是三天内开发出更强的能力的家伙，她也不是没有见识过。 真正让她另眼相看的，是这个叫镇元子的少年，在专门为了打败云谷开发能力的同时，居然还能够显著地提升念的总量。 按云谷的说法，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镇元子的念量几乎翻了一倍，从1万出头，提升到了1万8千气的水平。 修行效率之高，简直让比司吉怀疑，对方也有类似自己的『魔法美容师·曲奇小姐』的念能力，来辅助修行。 云谷解释道:“我怀疑他是操作系的能力者，但却没见过他用操作系的能力。所以才猜测这个念球能力是他在这三个月新开发的……” 你这小子还好意思说啊？ 比司吉脑门冒起一根青筋，在世界另一端对着电话呵斥道:“明知道对方是操作系，还傻乎乎地随便跟着对方的节奏走吗？我有教过伱这么笨？让你解除念球你就真的解除……真是气死我了！这一拳先给我记着，等下次见面，你要提醒我。” “毕竟是擂台赛而已……”云谷底气不是很足地说，“镇元子感觉起来也不是恶人，也不至于就怎么样了……” “记十拳！” “是，师父。”云谷乖乖认错，又老实听师父教育了足足10分钟后，师父她老人家才神清气爽地收尾。 这会儿刚好病房的门敲了两声后推开，是镇元子三人，似乎是来探望自己。 云谷眼神示意他们稍等，对着电话嗯嗯两声，总算挂断了之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师父这年纪大了，是真能说啊…… “跟谁聊天呢，瞧你一脑门汗。”景旸坐了下来，“伤还没好吗？” “是我师父。惭愧，输了比赛，被骂得好惨。”云谷说着，看了一眼景旸完好无损的右臂，怔了一下。 景旸也怔了一下。 刚才云谷电话里的是比司吉？ 嗨呀，可惜没能聊两句！ 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也没什么可聊的……对自己来说，她是颇具反差萌的可爱大妈，可对她而言，估计都不认识自己，能有啥可聊的？ 云谷恍然道:“果然，你是有自我治疗的底气，才会开发出那种极有可能伤到自己的念球能力……” 景旸谦虚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云谷问道:“念球的启动条件，是比赛的一开始你与我近战后，成功搜集到了我的气吗？” “总算反应过来了？”景旸笑道，“没错。说到抛接球，自然就是两个人扔来扔去。” 也就是说，试图找个队友卡bug，先刷出个几万数值的念球，再拿去对付敌人，这是无法成立的…… 云谷又问道:“应该是有上限的吧？当念球的数值增长到一个极限后，会发生什么？” 景旸道:“数值超过总念量上限后，念球就会强制解除，强制性抽取念气，大概率会导致进入强制性『绝』。并且……解除时的数字越大，强制性『绝』的时间就越长……” 跟师父料想的基本一致……云谷暗自点头。 景旸笑道:“如果你有个一二百万的念量，『绝』上一两个月也有可能。” 云谷失笑道:“怎么可能会有一二百万气的念量？这太夸张了……” 就算是猎人协会的会长，心源流的掌门人，很长一段时间里的世界最强之人，武道宗师尼特罗，他的气也不可能有这么夸张的数字，这超出了人类的范畴。 景旸道:“一二百万不可能，那一二十万呢？一两万的念量，又是个什么层次，说好打完要聊聊的，你没忘吧……” 第一百零五章 怎么才初级啊 跟着一同进入病房后就保持安静的酷拉皮卡，以及好奇地观察病房环境的小滴，闻言都与景旸一起看向病床上的云谷。 “念量啊……” 云谷推了推眼镜，缓缓道，“实际上，经过这场比赛你肯定也清楚，念量并非构成实力的唯一因素，甚至不是最要紧的因素。必要的念量作为基础，这当然不用多说，可以你现在的实力，早就超过了这个所谓‘必要的念量’的标准……” 否则的话，明明总念量比云谷低的景旸，也没道理能赢了。在这一点上，不论是景旸还是云谷，都有亲身的体会。 酷拉皮卡忍不住问道:“必要程度的念量，是什么样的程度？” 云谷道:“能在实战中维持30分钟『坚』的程度吧。” 景旸问道:“30分钟，1800秒。你说的程度，是1800气的程度，还是18000气的程度？” 在真正的实战中，不止是要维持『坚』，还要综合运用『凝』、『流』等应用技，每秒钟的消耗是平时『坚』的6～10倍。 云谷笑道:“当然是前者。一两千的念量，其实已经超过了天空竞技场很多接受洗礼才学会气的人。1万8千气，只以念量而言，已经接近中级战斗者的行列了。” 小滴好奇道:“战斗者分为初级和中级的吗？” “这是猎人协会流传的一些说法……”云谷顿了顿，他坐直了身体，背靠在枕头上，对三人介绍道，“基本上，1～2万气左右，算是初级战斗者，有一定天赋的人，可以在短期，比如一到两年内，就可以速成； “2～4万气的念量，则属于中级战斗者，有天赋，也勤恳修行的人，坚持不缀个四五年，都能够积累到这个层次。 “当然，还是那句话，这只是仅仅对总念量的一种衡量。 “世界上那么多的念能力者，每个人的情况也各不相同，身体情况不同，精神状况也不同，各自的经历、遭遇都不尽相同，这种标准尽管有其普遍性，也未必就对每个人都可以适用……” 景旸暗自点头。比如哥们我，其实满打满算，也才修炼了半年而已……现在已经有1万8千的念量了。 漫画里的两个主角小杰奇犽，也是修炼了一年不到，便都在蚂蚁篇拥有了超过2万的念量。 小滴问道:“低于1万，高于4万呢？” “低于1万的阶段，大概能称之为新手期，入门的阶段吧。太多的念能力者，甚至一部分的职业猎人，都停留在这个层次。”云谷摇头说，“事实上，愿意下苦功一点一滴打磨念量的人，其实并不是多数。” 很简单的一个事实:绝大多数念能力者，一开始并没有奔着要成为念能力者而去。 特别是职业猎人，很多参加考试的人，直到过关斩将通过考试拿到猎人执照之后，才第一次听说这世界上还有念能力这回事。 可能学习念能力确实能让人变强，挑战更强也确实是很多人的天性，但也有太多的人的志向并不在此。 云谷继续道:“至于更高的阶段……老实说，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露出笑容，“当然，在中级战斗者上面肯定还有高级战斗者，但具体高级战斗者被分类为4万到多少万的念量，以及这条积累念量的道路有没有上限，有没有尽头，我师父也没有对我讲过。因为按她的理念，更倾向于鼓励——不要过早地局限住自己的念头。 “到了什么阶段，就会碰见什么样的事情，也自然而然地就会接触到相应的层次。就算会有一时的落后，可真到那种情况，在有了具体的目标后，只要做好准备，也能很快迎头赶上。 “特别是像你们这样的。”云谷看着景旸、小滴与酷拉皮卡三人，“你们都还很年轻，还有丰富的可能性。有时候，对未来一无所知，反而能够无拘无束，发展出独属于你们自己的道路。” 他缓缓道:“念，上今下心。今日之心，即是念。活在当下，体验生活，感激生活，念也会随之成长。” 景旸一时哑然。 只是想打听一下等级标准，好有个升级练功的目标而已，怎么惹出如此一番话……关键还听着很有道理的样子。 这听上去像是心源流的修行理念吧？ “不要紧的。”云谷笑着解释道，“心源流并非封闭的流派，道馆对所有人敞开，也不禁止学徒们任意交流。” 当然，对一般的学徒弟子，「念」这个关键词，都会换成「燃」。 武术哲学，指导思想，基本大差不错，但对普罗大众隐去了念能力的存在。只有一步步练武习拳觉醒了气的门徒，才会得到正式的念能力传授——呃，内门弟子，真传弟子？ 景旸欣然地点头，“原来如此，多谢指教。” 云谷客气地摆摆手。 小滴忽然道:“你说的划分，都是以万为单位……” 景旸道:“小滴不提我都差点忘了。我一开始想咨询的就是这个来着。”他看向云谷，“最近感觉念量的提升变得慢了，上次有这种情况是在接近1万念量的时候——是不是每1万念量，都会有这么个类似瓶颈的状态？” 究竟是不是自己的身体有啥毛病，这得搞清楚。 如果是因为最近没有死气吸才导致的话，那可得抓紧了，说不得就要出门旅游，溜达几圈…… 云谷道:“并非是念量。而是时间。不同的人情况有所差异，但是基本上，维持『坚』的时间，每一个3小时，都是一道槛。” “人力有时尽！” 他坐病床上感慨道，“稍微算一算就知道了，之所以将2～4万气的念量这个阶段单独划分，称为中级战斗者，是因为到了4万起的念量左右，每修行一遍完整的『坚』，就需要足足12个小时！ “站着不动12个小时尚且困难无比，何况要集中莫大的精力维持足足12个小时的『坚』？” 景旸想了想，说道:“也不是所有念量超过4万的人，都有这样的修行的定力的吧？” “或许吧……”云谷道，“有的人天赋出众，随着修行与身体的成长，可能自然而然地就会拥有深不可测的念量……念的世界并无固定的常理，无法一概而论，我的这种猜测也可能是无法一概而论的常理之一。毕竟，我确实对更高层次的体验一无所知。” 景旸点了点头。 “但也正因为一无所知，所以我对更高的层次究竟是什么样的，满怀着期待。”云谷说。 景旸笑道:“一样。” 这时酷拉皮卡又忽然问道:“幻影旅团呢？他们的实力，念量，又是在什么层次？” 听他这样问，云谷似乎并没有感到非常的意外。 －－－－－－题外话－－－－－－ 惭愧，越更越晚了。翼赤火啊翼赤火，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第一百零六章 网址 当初景旸和小滴无意间拍到路人酷拉皮卡的时候，就曾觉得那身窟卢塔族的服装也太具有特色了，只要对那场灭族惨案稍有了解的人，恐怕想认不出来都难。 果不其然，云谷也一早就认出了酷拉皮卡的身份，问道:“你是幸存的窟卢塔族人吧？” 酷拉皮卡眼中不自觉地浮现出火红色，无声地做出回答。这因为愤怒的情绪而形成的眼瞳的颜色,被列为世界七大美色之一。这样世间罕有的眼眸的颜色，哪怕是第一次看到的人，也绝不会认错。 实际上，相处了这些日子，景旸也渐渐能够体会酷拉皮卡这样做的原因。 这世界上除了他酷拉皮卡之外，还有谁还会穿这一身衣服呢？他已经是最后一个窟卢塔族人了，他怎么可能愿意连穿一件同胞的衣服都要遮遮掩掩的。窟卢塔族才是受害者，应该受到谴责,躲在阴沟里的，是幻影旅团那帮人渣才对。 对于酷拉皮卡的询问，云谷无奈地回答:“老实说，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有接触过幻影旅团那些人，事实上真正见过他们并与他们实际交过手的人非常少……与他们交过手，还能幸存下来的人，更加少。” 酷拉皮卡闭上眼，再睁开时，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我知道了。” 其实云谷的话里已经透露出了一层意思。那就是在云谷看来，云谷他所接触过的人群里，够资格作为幻影旅团的对手的人，也并不算多。 当然在景旸看来，幻影旅团之所以能常年逍遥法外，他们本身实力强大固然是一个原因，他们的出身带来的便利也不可忽视。 这些来自流星街的人基本就像是一群“不存在的人”。 他们实力强大，所以机动性强；做事无所顾忌，所以并不依赖社会规则的条条框框,自然也不会留下什么可以被追踪的真实可靠的痕迹。 在漫画里，西索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能根据小杰奇犽的网上记录，提前来到天空竞技场蹲他们一個猝不及防；可西索为了与库洛洛单挑，假意加入幻影旅团，蹲了估摸着能有一两三年，也始终找不到库洛洛落单的机会。筆趣庫 西索作为团员，甚至想随时联系到库洛洛也不太容易。按西索的说法，每次行动结束，库洛洛都会人间蒸发消失不见；即使能找到他，他身边一般也会有两到三个同伴。复数以上的念能力者如果配合默契，可不 容小觑，即便是变态如西索，也得掂量掂量。 云谷问道:“你是想要找他们复仇吗？” 如果是遇见景旸之前的酷拉皮卡，他会毫不犹豫地点头。 可现在，他在向幻影旅团复仇这件事之前，有了更优先的目标，而且远远优先于幻影旅团。 酷拉皮卡道:“如果能复仇，我当然不会放过他们。但在那之前,我想知道他们的情报。更想知道的……是被他们夺走的族人们的眼睛的情报。”筆趣庫 “他们的情报可不容易得到。”云谷叹道,“猎人协会里也有不少赏金猎人很想将这个a级犯罪团伙逮捕,但是就连有关他们行踪的情报,都很难寻得。有时候是假消息，有时候消息是真的，可赶到之后幻影旅团已经消失，更有些时候，消息是真的，幻影旅团也在，但赏金猎人们去了以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小滴好奇道:“猎人协会里肯定有能打败他们的高手的吧？” 云谷解释道:“不是所有的职业猎人，都是赏金猎人。”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即便有实力高强的猎人，有能力对付幻影旅团，人家也未必愿意花费心力搜集情报、耗费时间追踪幻影旅团、赌上性命与一帮10人以上身手不俗的念能力者战斗…… 举个不相干的例子:漫画主角小杰的爹，金=富力士，被猎人协会会长尼特罗评为世界五大念能力者之一，够强了吧？ 可人家连自己儿子都没时间搭理，哪还有那个劲头搭理什么幻影旅团…… 猎人，念能力者，本身就是特权阶级，或者服务于特权阶级。通常意义上的社会规则、道德法律根本难以约束这样的人。真要算起来，拿着猎人执照的群体里，很可能就存在着犯的事比幻影旅团还要过分的成员——比如后来的西索，他可是也去给猎人协会新一任会长选举投票的职业猎人，难道他杀过的人一定比幻影旅团少吗？ 当时康宰当面称呼来投票的西索为“杀人鬼”，可就是这样的杀人鬼，照样堂而皇之地待在猎人协会的选举大厅里歇脚，压根没人管。 就这样，酷拉皮卡略有些失望地离开了病房。 景旸倒是没急着走。 云谷看出他们三个必然是同伴，提醒道:“幻影旅团真的很危险。” “放心吧，他的命是我的，我不会让他白白去送死。”景旸笑着，从怀里抽出一张卡片，“我想问一下， 猎人网站的地址是多少？” 他晃了晃手上的猎人执照。 云谷非常意外，“原来你是职业猎人？” “我可没这么说。”景旸微微一笑。 云谷怔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黑执照啊…… 猎人协会规定，执照一旦发下去，就不会收回，丢失后更不会补发。因此对于这种黑执照，猎人协会也压根不做处理，云谷自然也没有什么反感的情绪——更何况以镇元子的实力，想要去靠一张猎人执照的话，简直就像是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张纸一样容易，本就没什么难度。 “你是要在猎人网站查幻影旅团的情报？”云谷报了一串网址后，“即便有情报售卖，恐怕也是天价。” “谢啦。”景旸收起猎人执照，“就算没有情报，去猎人官网冲冲浪，瞧瞧新鲜，也不错的嘛。” …… “怎么变得心浮气躁的？” 从病房告辞后，景旸和小滴在天空竞技场1楼的大门外，找到了酷拉皮卡。 “有吗？”酷拉皮卡张开一只手掌，低头沉吟道，“或许是能力逐渐完成，让我的心有些急躁……” 景旸道:“既然如此，也到了我这个老大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酷拉皮卡看向他。 “幻影旅团的能力的情报。”景旸语重心长地说，“我可不想咱们拂晓之黎明还没去暗黑大陆拂晓呢，自己的成员就先灭了一盏灯，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你白白去送死。这样吧，明天上午，你来我和小滴住的公寓，咱们聊一聊幻影旅团。” “好。”酷拉皮卡深吸一口气，认真地应了一声。 目送着酷拉皮卡远去，景旸对小滴道:“走，找个网吧冲浪去。” …… 天空竞技场高层的病房里，云谷正在凝练气，加速身体的康复，手机又突然响了起来。 正进来查看的护士瞪了他一眼，都说了你要静养了！ 云谷抱歉地抬抬手，接通了电话。师父的电话，不敢不接啊。 “忘记跟你说了，”比司吉的声音在手机听筒里传来，“下个月的仙水山大会，天空竞技场应该也会给你们这些选手发邀请函，但你记得不要接受——你得以心源流弟子的身份参加。”顿了顿，“因为尼特罗会长这次也会去。” “尼特罗会长？”云谷吃惊道，“师父，你不去吗？” “我最近没空，你替我去吧。”比司吉挂了电话。尼特罗会长那种坏心眼，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第一百零七章 弃之如敝屣 实际上景旸和小滴租住的公寓里就有可以上网的电脑，不过在住处使用猎人执照的话，有可能会惹来盯上猎人执照的不怀好意的人，为了不至于晚上睡觉都不安生，当然有必要找个公共场所来使用猎人执照，一家不起眼的普通网吧自然是很好的去处。 景旸挑了个人少、空机多的角落，和小滴一起开了台机子坐下,输入云谷告知的猎人网站的网址后，屏幕上出现一個很诡异的大脑图案的过场动画，一个技术力成谜的特殊网站跳了出来。 主界面是个酒吧大门的样子，然后提示需要输入猎人执照的号码，并需要插入猎人执照。 景旸看了一眼手里的这张捡来的猎人执照上面的号码，用键盘输入后，将执照放到这个世界所有电脑都会配备的读卡器外设里。 biu的一下,猎人酒吧的大门缓缓敞开。 整个网站做得好像一个网络游戏，景旸就好像操控着一个第一视角的游戏角色，走入了这家猎人专用的网络酒吧。 酒吧里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酒客，居然还有在酒吧角落的游戏机前玩游戏的，也不知道是npc们，还是其他登陆的猎人。 吧台处也有一个酒保之类的npc一样的家伙…… 景旸操控鼠标点了他一下，就弹出了对话框，张嘴就是:「你要何种情报？」 然后弹出了一个界面，密密麻麻，全是列满的各种情报，分门别类，五花八门。从娱乐新闻到机密要闻，看得人眼花缭乱，几乎无所不包的样子。 景旸粗略浏览了一圈，在杀手一栏发现了揍敌客的词条，试着点了一下，酒保npc提示道:「揍敌客家族情报收费5亿戒尼。」 你不如抢劫算了！景旸翻了个白眼，叉掉对话框,继续浏览情报列表。 他用关键词搜了一下「比杨德」，结果为0。 又搜了下「金=富力士」,结果也是为0。 搜了下「尼特罗」，这倒是有结果，不过一点情报词条，居然尼玛收费20亿戒尼！ 这20亿戒尼的情报，究竟能有关于尼特罗的多少资料，都不好说……景旸啧啧摇头，叉掉了对话框。堂堂会长，难道是用这种方式创收，补贴协会财政不成？ 最后，景旸搜了一下关键词「火红眼」，竟然真的搜出了一个结果。 景旸点开，酒保npc提示:「火红眼情报收费100万戒尼。」 景旸的第一反应是，幻影旅团看来已经将他们夺走的那些火 红眼出手了。换句话说……恐怕相当一部分的火红眼，有可能已经落入了卡金王国的那个四王子的手中，沦为这死变态的收藏品之一。 小滴则一针见血的评价:“才100万，真是便宜。” …… 离开网吧，小滴与景旸并肩走在夜晚的街头,问道:“景旸是想要帮他找那些眼球吗？” “反正我们除了修炼,也没有具体的事情做……”景旸说，“就当是做个支线任务了呗。搞到这些火红眼的人,大多都不是什么好人，而且估计也很有钱。到时候，眼球归酷拉皮卡，钱归我们，岂不是双赢？” “有道理。”小滴说。 “有没有道理的，明天再说。”景旸感慨道，“也不知道明天咱们的朱雀听完老大我买来的情报后，他心脏受不受得了。” …… 第二天，小滴睁开眼，摸到床头的眼镜，取来戴上，浅浅地打了个呵欠后，看到早已坐起来在看手机。 注意到她的视线，景旸将手机给他看了一下，“天空竞技场怎么还发广告呢。” “仙水山大会……” 小滴看到手机屏幕上是个天空竞技场发给景旸的一则短信，邀请景旸参加一个6月16号～6月26号的什么大会。 “参加吗？”小滴问。 “到时候再说吧。”景旸示意了一下卧室外客厅门口传来的敲门声，“支线任务来了。” …… 客厅沙发，景旸和酷拉皮卡相对而坐，小滴拿了一袋饼干在旁一边吃一边看。 “幻影旅团有13个成员，每个人都以蜘蛛纹身加数字作为标志，其中0号就是他们的团长库洛洛。” 景旸开门见山地说，“库洛洛是特质系，他的能力是偷取别人的能力。至于其他的成员，就我所知道的有:玛奇，变化系，能力是将气变成线；窝金，强化系，没什么可说的，就是蛮力巨大，没有明显的特点，但也没有特别的弱点；侠客，操作系，记住，面对操作系，被对方先手就输定了；富兰克林，放出系，总之就是远程的念弹攻击；芬克斯，信长，这两个也是强化系，强者擅长肉搏，后者则是刀客；最棘手的是派克诺妲，她的能力我是一秒钟都不想看见她……” 小滴咬着饼干，好奇地看向景旸。 “派克诺妲，特质系。能力是……读取记忆。”景旸说，“酷拉皮卡，你也不想自己的记忆被那种人随意翻看吧？” 至于其他人……库哔被自己坑到了贪婪之岛，说不 定已经被磊札干掉；小滴被自己截胡，这会儿是晓组织二号成员，哆啦滴梦；飞坦、剥落裂夫的能力景旸自己也没整明白，就不随便乱说了；而西索这会儿大概率还没有加入幻影旅团。 而幻影旅团原本的4号与被小滴代替的8号，现在是什么人在担任，景旸更不清楚。 即便如此，他现在透露的情报，也已经远超过了酷拉皮卡的预计。 酷拉皮卡眉头微皱，低头沉思，默默整理着景旸给出的情报。 “但我还是要说，5年之内，我不建议你正面跟他们对上。”景旸又道，“这些人，个顶个的都是厉害的高手。你也听云谷说了，有天赋的人，可以很快积累起足够可观的念量。幻影旅团的这些人在念能力的修行上，肯定比你有太多先发的优势。但你的优势在于，念能力越往后练，进展肯定会减缓。你可以在接下来的5年里，飞速提升自己的实力，尽可能地缩短与他们的差距……” 如果是以前的酷拉皮卡，这会儿已经双眼燃起火红色，怒视景旸了。 但是因为景旸的干预，而有了复活族人的目标的酷拉皮卡，闻言却只是沉默，这一次是长久的，很纠结的沉默。 光是听景旸简单地描述那些杀人犯的能力，就能理解为什么他们能逍遥法外如此之久。 三名强化系，可以作为强攻手；特质系，操作系，诡异的能力可以充当情报与战术核心；还有变化系，放出系以及连镇元子也不知道的未知成员，也能极大地丰富团队的成员构成。可以说，作为一个念能力者组成的团队，幻影旅团几乎没有明显的短板…… 而正如景旸所说的，蜘蛛里的那两个特质系，尤其让人深具戒心。 一个能偷走别人的能力。一个能偷走别人的记忆。 放在正常的情况下，恐怕谁也不会愿意跟这样的两个人碰上…… “但我必须要找他们。”酷拉皮卡抬眼说，“我得从他们那里得到族人们的火红眼的下落。” “关于这个的话……”景旸叹了口气，“火红眼的下落，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先答应，听完接下来的这个情报，你要能冷静。” “你说吧。”酷拉皮卡平静道。 景旸道:“9个月前，一个流浪汉在一家废弃的大楼里发现了不知被谁放在那里的全部的火红眼。从此，这些火红眼陆续流入了黑市，现在恐怕已经遍布世界各地，分散到不同的买家与收藏家的手中……” 第一百零八章 启示录 酷拉皮卡想象着那种画面，一栋废弃的大楼的角落里堆满了火红眼，一个流浪汉就像是捡垃圾一样将它们带走…… 他克制情绪，问道：“这是幻影旅团采取的某种交易方式吗？” 景旸倒想说是。 可根据漫画里不知道是谁对库洛洛的一句“团长喜新厌旧”来看，库洛洛是那种对想要拿到的宝物会不择手段弄到手，可玩腻了大概以后也会弃之如敝履的类型…… 景旸叹道：“幻影旅团是盗贼团，不是做生意的。他们想要钱，会直接去抢，不会拿东西跟人换。” 幻影旅团屠灭了酷拉皮卡的一族人换来的这些火红眼，库洛洛在新鲜感过去之后，恐怕就真的只是随便扔在了那栋路边的大楼里，一点保护措施都没有，因为根本也不在乎。 “流浪汉，只是流浪汉。”景旸道，“根据情报里透露，即便是那位误入废弃大楼的流浪汉，也被那些成堆的火红眼的美丽所震撼，立刻意识到这些眼球必然价值不菲，所以才没有随意丢弃或者毁坏，之后才有机会分散流入到不同人的手中……” 这一次，酷拉皮卡再也忍不住地双眼浮现红色，仿佛两团愤怒的火焰在燃烧。 自己视为珍贵的同胞的遗物的火红眼，在那些杀人犯蜘蛛的眼中，却是随意扔掉的垃圾吗？既然如此不在乎，他们又为何要为了夺取火红眼，那么残忍地杀害所有窟卢塔族人？这些人……还有哪怕一丁点人性存在吗？ 「进入火红眼的状态后，他的气已经与我不相上下……」小滴望着竭力克制着怒火的酷拉皮卡，心道，「不过比景旸弱很多。」 自己的气现在差不多1万4千左右。 景旸则是1万8千。 酷拉皮卡因为愤怒而进入火红眼状态后，念量如同火上浇油般陡增，眼下恐怕能达到1万5千……那么酷拉皮卡平常状态下的念量则大概在5000气左右。 “好消息是，你现在可以将取回火红眼，与向幻影旅团复仇，这两件事分开来处理。”景旸说道，“坏消息则是，据我所知，存在一个喜欢搜集人体部件的死变态，肯定会通过各种渠道，拿到相当一部分的火红眼。” “是什么人？”酷拉皮卡抬眼询问。 “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在一个国家里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地位的人。”景旸很负责地说，“某种程度上讲，他比整个幻影旅团加起来都要难以对付。” 酷拉皮卡眼瞳紧缩，最终默然地点点头。 如果是一两年前待在族群隐居地里与世隔绝的酷拉皮卡，他大概不能理解景旸这句话的意思。但全族罹难，孤身一人在这个陌生的外部社会生活了这么久的酷拉皮卡，搜集过许多资料，研读过各地的历史，特别是那些战争史，让他明白，镇元子口中的“位高权重”意味着什么。 而景旸所说的，自然是卡金王国的四王子，那个喜欢挑选年轻貌美的女性到屋子里活生生扒皮拆骨拿来收藏的死变态。 这位登场时还是在漫画暗黑大陆渡航篇的前期，没有到景旸懒得看的“插图”的阶段，因此他还记得——特别是四王子亮相的那格分镜，死变态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背后的一面墙上都是人体部位的收藏品，也堆满了盛放火红眼的溶液罐，而当中的那一个，溶液里则是一个少年的人头。 前世的漫画读者们猜测，那个人头，极有可能是酷拉皮卡曾经的亲密小伙伴。 而昨天景旸在猎人网站买到的情报里，也变相佐证了这一点。 流浪汉发现的那些火红眼“货物”里头，确实有一颗保存完好的少年的人头。也不知道幻影旅团那帮人出于什么理由，其他人的火红眼都是挖出来完事，偏偏将那个少年连眼带头给砍了下来带走。 “所以不论是对付幻影旅团，还是对付那个位高权重的死变态，你现在要做的，都是积蓄力量。”景旸劝诫道，“在正式对付他们那之前，先将其他渠道中能够找回的火红眼找回，再做打算。” 他盯着酷拉皮卡，语气里带上了一点郑重，“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晓组织的朱雀，你的这条命，要留到跟着老大我探索暗黑大陆。在那之前，你可别想随便死掉——那我不是白培养你了吗？” “我不会死的。” 酷拉皮卡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平常的黑色，“在复活族人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哪怕，只能复活一个，一部分…… 这样自己能够幸存，才算是有意义的吧？ “这就对咯！”景旸拍拍他肩膀，缓缓念出一个名字，“奈尔=查德曼。” 酷拉皮卡猛地回过神，紧盯着景旸。 景旸道：“这是昨天我跟小滴弄到的情报里，目前持有火红眼并唯一可以确定身份的人。” 小滴则打开手机，翻出昨天拍下的情报的照片，翻到酷拉皮卡的面前。 照片里是另一张照片。 奈尔=查德曼，男，34岁，闵钵共和国，沃特卢城市的居民…… 酷拉皮卡眼中立刻燃起火红色，他身上的气汹涌着，抬手具现化出一个飘浮在半空的海豚书架，“第四册。” 「第四册，『启示录』。」海豚说着，书架里飘出一本书落入酷拉皮卡手中。 哗啦啦！ 书在他手上翻开，酷拉皮卡两眼火红，盯着小滴举起的手机屏幕上那个叫做奈尔=查德曼的人的照片。 “你在干嘛？”景旸疑惑道。 小滴看向酷拉皮卡手中的那本书——原本空白的书页纸张上，陆陆续续地浮现出诡异、扭曲的文字或者说图案，最终这些不成型的图案彻底糊成一团，如同古神的作画，乱七八糟，不可名状。 酷拉皮卡叹了口气，撤去『启示录』与海豚书架，闭眼说道：“果然不行，我需要实际见过这个人，或者起码有这个人的随身物品……” 景旸恍然道：“你是想用『启示录』来占卜这个人的位置？” 小滴的脑海里冒出一个头戴尖角帽对着水晶球做法的老巫婆的画面…… 酷拉皮卡点头道：“只有在进入火红眼状态时，『启示录』的效果才会发挥到最强，但即便如此，也需要有足够的‘信息’来支撑，否则就会像刚才那样，得不出什么可信的结果……” 好家伙，这是专门为幻影旅团准备的吧！景旸满意地点点头，这不就是变了个模样的无名指追魂链么？ 漫画里，酷拉皮卡就用无名指追魂链，像是地图导航一样，搜索过黑帮大小姐的定位。 不过，除了需要亲眼见过目标，以及有足够的信息支持外，应该也有某种时间限制……否则漫画里的酷拉皮卡不就随时都可以用无名指追魂链定位幻影旅团了吗？ “别费劲了，说到找人，还是有名有姓的，还是这个好使。”景旸笑着取出那张捡来的猎人执照，“像这种基础的个人信息，借助猎人网站可以随随便便就能查到，连他最近在哪开房的记录都一清二楚……” －－－－－－题外话－－－－－－ 今天肯定不止两章…… 第一百零九章 一会儿见 之前也说过，猎人世界有存储了所有人身份信息的国际服务器，理论上即使是弃婴也有义务登记身份。 V5是这套国际秩序的主导者。 猎人协会则是V5的合作伙伴，猎人执照被赋予的绝大多数特权，也是由此而来。 也因此，通过猎人执照，可以在猎人网站上查到绝大多数信息。 特别是普通人的信息。 只要肯花钱，可以在猎人网站上买到任何情报信息，而普通人的信息又是其中最全，也不值钱的。 景旸和小滴领着酷拉皮卡去了趟网吧，开机刷卡，3分钟不到，花了2万戒尼左右，就弄到了这个奈尔=查德曼的全部个人资料，以及近期的活动情况——当然，是以他的身份信息被记录下来的活动轨迹，比如在哪里吃饭，在哪里旅游，在哪里坐车，在哪个医院挂了什么号，最近又缴了哪些费用之类的。 连他在居住的城市名下有几套房产都查得清清楚楚。 “沃特卢市，奈尔=查德曼作为户主的房产，总共3套。”景旸看着屏幕上的资料，“半年前，新购置了第3套房，并且也是在那之后，每日每月的消费额激增……” 小滴道：“他可能是把到手的火红眼转卖了。” “即便如此，也要先找到这个人。”酷拉皮卡道，“沃特卢市，我现在就订票。” “买3张票。”景旸说。 酷拉皮卡看向他。 “你这初出茅庐的小菜鸟，第一次行动，还是老大我看着点才能放心。”景旸摆摆手道，“不用客气。” 酷拉皮卡看向小滴。 站在景旸座椅后面的小滴道：“组织第二条，同伴之间互相帮助。” 椅子上的景旸抬头，差点看不到小滴的下巴，他道：“我还以为你会说，景旸你去哪，我就去哪……” 小滴道：“差不多吧？” 旁边的酷拉皮卡见他们居然就聊起来了，不由地惊道：“你们不解释一下吗？刚才的‘景旸’是什么意思？” “这有什么可解释的？”景旸疑惑道，“我的名字叫景旸呗。” “你不是叫镇元子吗？” “我还叫天道呢。” 酷拉皮卡一噎，顿时明白了景旸的意思，所谓的“镇元子”，恐怕是他在天空竞技场才使用的代号。 酷拉皮卡于是又看向小滴。 小滴道：“我就叫小滴。” 酷拉皮卡于是又看向景旸。 景旸笑道：“我之前说的那个可能会持有部分火红眼的位高权重的死变态，有这样的对手，不止是你会觉得头痛，我也很头痛啊！”他站起身，伸出一只手，“以前我就有预感，可能早晚会跟那个死变态碰上。现在有了你这样一员也早晚要跟那个死变态对上的大将，我这心里可踏实多了。” 所以，景旸是为了避开那个人，才选择使用假名？ 酷拉皮卡若有所思，伸出手与景旸握住。 景旸拍了拍他手臂，“走吧，买票去，咱们沃特卢城走一趟。” …… 卡金的四王子是与大王子一母同胞的兄弟，所以景旸的话虽然让酷拉皮卡的理解有些许偏差，但偏差不大。 前往沃特卢城的飞艇上，景旸与小滴坐在窗前望着外面滚滚的云海。 上次一起这样看这风景，还是在上次…… 那次飞艇直接就炸了。 如果这一次再炸，可没有好心人帕利士通的帮助了。 细细想来，那已经是3个半月前的事情。 经过这3个半月，自己与小滴因为磊札那倒霉蛋而分开，又很快在天空竞技场重聚，一边刷楼一边刷旅游景点一边修炼…… 3个半月前，自己只有9千气的念量，如今已经翻了个倍，有1万8千气出头。 更重要的是自己的综合实力的提升。现在就算让自己失去念能力，或者强制性进入『绝』，自己也能毫发无伤地从天空竞技场1楼刷到200楼。 单单是『流星如风』这一项能力的开发运用，如今的自己就算以同样强度的气，与3个半月前的自己单挑，估计能把那时的自己按在地上打，保证一点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再加上新的“花呗念球”能力，那么自己甚至可以只用一半的念量，或者更少，也能完胜。 总得来说，景旸对自己这段时间在天空竞技场的经历，得到的成长与收获，还是满意的。 “你很担心飞艇失事吗？”酷拉皮卡走了过来。 在上飞船之前，景旸特意又去弄了几只降落伞背包，让小滴用凸眼鱼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酷拉皮卡回忆道：“最近的一次听说的事故，我记得是2月份的时候……” 呵呵，你说的2月份的那次，我们就在现场！ 景旸笑而不语，心想如果开发变化系的能力，是不是能变出俩翅膀出来，增加一些飞行的手段？ 可惜自己是操作系，最不拿手的就是对角的变化系…… 小滴应该可以考虑一手？ 凸眼鱼咧着大嘴的脑袋两侧长出俩翅膀……飞船爆炸，小滴抓着魔法少女法杖一样的凸眼鱼挂在天上滑翔，而自己则可以抓着小滴…… 见景旸在看自己，小滴歪头，头上疑惑地冒起一个问号。 …… 两个多小时之后，飞艇顺顺利利地在沃特卢城的机场落地，提前准备的降落伞背包并没有派上用场。 酷拉皮卡将两根双节棍似的木刀收在身后，他这身窟卢塔族宽松的外套刚好可以将之藏住。 景旸将两张他们此行的目标奈尔=查德曼的照片分给小滴和酷拉皮卡。 “既然刚好这货有三套房子，三个活动据点，那咱们就分开行动，一人去一个地方找人。”景旸又用手机将查德曼的住所地址发给他们，“分配一下吧？” 酷拉皮卡说：“我去凯旋街区那一个。” 根据他们查到的记录，这个查德曼最近一次消费记录，就是在这个房子的周边，并且他的医疗记录也集中在这里。 “那我去兰西区。”小滴看了眼手机。 “那我就剩下的那个。”景旸说着，扔了个东西给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下意识地抬手接住，等发现居然是一枚戒指后，不由眉头一皱，等定睛一看，看到了戒指表面篆刻的花纹，猜到了什么，抬眼看向景旸。 “朱雀，丙。”景旸笑了笑，“小语种文字，你不认识吧？看看戒指内表面，是不是有个月牙花纹？只要你的皮肤接触这个月牙花纹，我们就能取得联系——就像心电感应，或者说‘脑内电话’。” 他抬起手，示意了一下自己食指上同样款式的戒指。 酷拉皮卡看向小滴，她的指上也有。 见他看着自己与小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景旸疑惑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酷拉皮卡将丙字戒戴上，集中念头后果然能够触发戒指上的月牙印记，脑海里浮现出两个直觉可以沟通的另外两个月牙印记，不由地了然。 很快，酷拉皮卡先一步离开。 景旸与小滴后知后觉，对视了一眼，看向彼此指上的戒指，“他之前是不是把我们手上的戒指当成情侣戒了……” “有可能。”小滴说。 景旸笑着用戒指在小滴指上的戒指轻轻一碰，“走吧，一会儿见。” “嗯。” 两人也分头行动。 …… 以景旸现在的体力与速度，就算是将这座小城从东走到西，跑一个来回，也不会觉得怎么累。 更何况，他现在不差钱，直接打车就行…… 半小时后，景旸抵达他负责的位置，这是在一座半旧小区里，景旸先是乘电梯上去确认了一下，果然没有人在，接着便在小区内外晃悠。 「如果发现目标，就把甲字戒转一圈。」 景旸心中一动，便给自己下达了一个命令。 颈后的星标立即启动，他双眼中的神采渐渐褪去…… 并没有多少波折，又过了半个小时，景旸的脑海里传来了小滴的声音，将摸鱼走神的他唤了回来。 【我看到他了。】 【行。小滴，你先盯着。】景旸取消星标的自我操控，说一会儿见还真是一会见啊！他从小区长椅上翻身坐起，【酷拉皮卡，你也一起过来吧。】 …… 沃特卢城，兰西区。 对面街边一家商铺内，奈尔=查德曼与几个同伴在店里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店老板不停地用毛巾擦汗，哆哆嗦嗦地翻出钱柜，取出好几个皮筋捆好的钞票团递了过去。查德曼笑着收入口袋，他旁边的几个同伴骂骂咧咧地砸碎柜台玻璃，拿走一条烟，一袋口香糖，笑呵呵地离开了店门。 “真是给脸不要脸，居然还敢跟奈尔大哥还嘴，切！” “就应该狠狠教训这帮废物一顿！” “哈哈哈。” 几人叼着烟，有说有笑地走着，前方的路边，一个少年靠着墙壁似乎正在等他们，看了过来。 “这小子是谁啊？” 同伴们在咋咋乎乎的时候，奈尔=查德曼却忽然心中一紧，这少年的眼神，气质……混迹帮派的他十分的敏感。 奈尔眼角余光瞥见，街对面有一个黑发的眼镜少女，也在穿过马路往他们这边走来。 什么情况？不对劲啊…… 奈尔回过身去，却猛然停住脚步，看到了身后不远处，也有一个面无表情的黄发少年正走过来。 他定定地看着黄发少年的衣服，突然撒腿就跑。 第一百一十章 这也太不讲规矩了 跑肯定是跑不了的。 奈尔拔腿跑的下一秒，他就脑后一沉，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当他再一次醒来时，已经被扔在了一条小巷的死角，之前在街上三面朝自己合围的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的那些同伴已经不见了踪影。 “有话好好说！”奈尔连忙抬起手，后蹭挤着墙角，紧张地问，“你们是谁？找我做什么？” 景旸示意酷拉皮卡开始吧。 酷拉皮卡抬手具现化出第四册『启示录』，在手中摊开，冷冷地望着奈尔，“你叫奈尔=查德曼。” “对，是我。”奈尔连忙点头，愣神地望着他手上的这本突然凭空出现的书。 酷拉皮卡则把这本书展示给他看。 奈尔眼瞳一缩，这书上竟浮现出自己的脸！虽然是画像，简单线条勾勒的速写似的，但能认出这正是自己！ “你只要撒谎，它就会变红色。”酷拉皮卡说，“你可以试试，说自己不是奈尔=查德曼。” “我……”奈尔咽了口吞没，额头冷汗直冒，他苦笑道，“小哥，你要问什么，就尽管问吧。我保证，知道的，我都老实说。” 砰！ 酷拉皮卡一掌探出，如同切豆腐一般，手掌刺入一旁的砖墙内。 “那好，你听着。” 在奈尔脸色愈发变白的注视中，酷拉皮卡将手掌抵住奈尔的左臂，并将『启示录』摊开的那一页奈尔的画像面向他，“接下来，我问你问题，你只要说话，书上的图案就会变红。图案一变红，你的手就要断。清楚吗？” 奈尔咬紧牙关，连连点头。 “我问你，你得到过多少对火红眼？” “一、一对……” “现在在哪？” “在……在……我给卖了。”注意到酷拉皮卡眼神变得更加凌厉后，奈尔慌忙道，“真的！我留着那东西有什么用呢，到手没几天我就给卖了啊！” “卖给谁了？”酷拉皮卡的语气冷静得可怕。 “我不知道啊！”奈尔叫屈道，“这种生意怎么——啊！！！” 他惨叫一声，左臂已经被酷拉皮卡毫不犹豫地按断，骨头发出清脆的咔嚓声，痛得他额头立刻涂满一层冷汗，青筋都跳动了起来。 奈尔看到，这个黄发少年手中凭空出现的书页上，自己的速写画像果然在自己说谎后变成了红色。 “下一次再说谎……” 酷拉皮卡将手掌移到奈尔的心口，他双眼中终于遏制不住地浮现火红色，“说，卖给谁了。” “卖给波拿伦家族了！”奈尔连忙叫道，“我卖给了他们少当家！真的我没骗你！” …… “波拿伦家族，黑帮家族吗？” 最近的一家网吧里，景旸一刷猎人网站，很快查到了这个黑帮家族的信息。 猎人世界有十大黑帮势力，遍布几大陆，其头目合称为十老头。 在这十大黑帮之下，自然也有许多中型小型的黑帮，漫画里酷拉皮卡效力的诺斯拉家族就是这种类型。而这波拿伦家族也差不多。闵钵共和国，或者说整个艾佛芮卡大陆，都是十大黑帮之二，两位十老头支配着地下世界，波拿伦家族这样的中小型势力则是跟着这两个老大底下混饭吃。 波拿伦家族的总部，就在这沃特卢城。 这就好办了。 在猎人世界，黑帮是合法生意——只要违法的活动不被逮住。他们的本部自然也很容易就找得到。 奈尔被迫带路，很快领着他们来到一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大楼前。 从正门看去，除了看门的是几个一身黑还戴个墨镜的大汉，显得不够像正经保安之外，就和平常的写字办公楼也没多少区别。 看门的墨镜大汉见奈尔领着三个年轻人走了过来，迎面拦住，抬手示意他们止步。 “你长没长眼啊！”奈尔突然暴起，还能活动的右拳照着壮汉胸口邦邦邦就是三拳，呵斥道，“这是找少当家谈事情的人！快去通知少当家！耽误了生意，是要出人命的！” 墨镜大汉们神色不变，前头的那个看向景旸三人，后头的拿着对讲机说了些什么，对众人点点头，让开了身位。 步入办公楼内，走在空荡的大厅中，酷拉皮卡忽然冷声问道:“你刚刚打了他三拳，是有什么含义吗？” 小滴道:“他自己就是这个黑帮的一员吧。” 这时，大厅两侧的通道涌出两队黑帮人马，全部齐刷刷地举起手枪对准了景旸他们四个。为首的黑墨镜沉声道:“几位，我们少当家在恭候大驾，请吧。” 景旸环顾了一圈黑魆魆的枪口，说道:“我觉得我们自己上去，会显得比较体面一点。你认为呢？” 小滴正要具现化出凸眼鱼当兵器使，被景旸连忙按住手，他指了指自己心口，小滴做了然状…… “总之，干活。” 景旸一声令下，三人的身影在这些黑帮打手们眼前嗖嗖嗖地消失，紧接着大厅里枪声与倒地声接连响起。 …… 砰砰砰！ 楼上枪声不断。 一楼大厅里躺了一地头歪眼斜昏死过去的黑西装。 奈尔吓得两股战战，那三个人根本就不像是人类啊，动作快得像是一道道黑色的闪电，子弹都追不上他们！这么多人，可能一发都没打中，就被他们成片成片地放倒……奈尔咽了口唾沫，也两眼一翻，混入其中。 …… 电梯门缓缓打开，门口守着的一队黑帮正要动手，却见电梯里只有昏死的几个自家弟兄，那几个闯入者呢？ 在他们身后。 景旸、小滴、酷拉皮卡踩住守在电梯出口的这些黑帮身后的墙壁停住。 酷拉皮卡身上的气变化成一只巨大的骷髅大手，将对着打开的电梯愕然的这一队黑帮像是搂垃圾似的一扫而空，全都扫到一边去。 酷拉皮卡已经有意在控制力道，可气构成的骷髅大手形成的冲击力，还是让这群普通人黑帮瞬间昏死过去，受伤轻重程度不一，堆叠在过道角落，仿佛一座黑山。 “几楼来着？” 景旸纳闷地在原地想了一下，忽然与小滴一块抬头，一起看向了过道角落的那个监控摄像头，抬手挥了挥。 …… 监控画面里不堪的惨状，让波拿伦家族的少当家气得脸色发青——也有可能是吓得。 这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三个人？ 也太不讲规矩了！自己是真的让手下去请他们上来详谈，怎么就闹成这个样子了呢？哪有这样一句话都没说上，上来就动手的？ 而且一动手就几乎将自己整栋楼的手下都给收拾了…… 黑白画面里那三个暴徒走出画面，又走入下一个相邻的监控画面，正是朝自己这个房间前来的路径。 少当家沉着脸，靠坐在宽大的椅背上，转过身去。 身后的门口外面，脚步声越来越近…… 少当家拉开抽屉，抽屉里除了一把手枪，还有一张防毒面具。 第一百一十一章 揍敌客可以抗住蔷薇毒吗？ “你看，我就说这样上来，比较体面吧？” 景旸敲了一下门后，拧开门把手推门而入——咔嚓，一不留神太用力，把手被拧了下来。 景旸带着小滴、酷拉皮卡走入屋内，将拧断的把手扔到一边。 屋里很宽敞，却只有一个人，正坐在办公桌后的宽大座椅上，背对着他们。办公桌上斜放着一面矩形屏幕，似乎接的是许多个监控画面。 酷拉皮卡问道：“你就是波拿伦家族的少当家？” 背对他们的人没有回答。 酷拉皮卡正要追问，被景旸伸手拦住。 景旸凝聚了一点气在耳朵，顿时听力增强了很多，听见一点窸窸窣窣的气流声。 小滴见状，也在耳部凝聚气——可却晚了，她身上一阵乏力，软倒的瞬间被景旸托手扶住。景旸在她耳边轻声道：“站直了，正常行动。” 小滴左腿根处的星标应激，如一粒种子融入小滴全身的气里，接管了她身体的行动…… 噗通，酷拉皮卡眼皮子打架，半跪在地板上，强撑着看向前方，办公桌后背对他们的那个人终于转了过来。 “呵呵呵，发现得太晚了。” 戴着防毒面具的少当家转过来，还没得意几秒钟呢，就看到闯入者的三人里，竟然只被放倒一个，另外的一男一女则好端端地还站在那里，神色自如地看着自己——这怎么可能？ “你、你们……这种神经催眠气体，吸入1ml只需要10秒钟，就算是一头猛虎也会彻底失去行动能力……你们怎么……” 这货戴着防毒面具，都能让人感觉到他此刻的震惊。 景旸看了一眼旁边确实快要昏死过去的酷拉皮卡，“友情提醒一下，他可比猛虎强壮多了。不过，毒抗这种东西，实力再强也没办法覆盖，需要专项训练才行……”他对酷拉皮卡摆摆手，后者翻了个白眼，不甘心地昏死过去。 那你们这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算是怎么回事？！少当家心中狂吼，望着一步步从容朝自己走来的景旸，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枪。 “砰！” 枪口冒着火焰，子弹精准地打在景旸的抬起的手臂上。 嗤嗤嗤！ 子弹被他手臂上的一层气挡了下来，弹头旋转的速度越来越慢，在动能彻底丧失之前，总算碰到了景旸的衣袖，最后黯然跌落，咚地落到地板上。 哒，后头的小滴在景旸的操控下，将房间门关上。 景旸伸出手，在这位黑帮少当家紧缩的瞳孔注视中，随手摘掉了他脸上的防毒面具。 8秒钟后，少当家眼神涣散，嘴角流着涎水，软倒昏死了过去。 “不是说10秒吗？”景旸将防毒面具扔到一旁。 他回头看向小滴。 需要说明的是，理论上讲，此时此刻的景旸与小滴，确实是被所谓的神经催眠气体影响了的——但是在感觉到身体出状况之前，景旸就通过颈后星标给自己下达了命令，通过自我操控的方式来掌控身体。 此时此刻，他的身体的神经系统或许被麻痹了，但他却可以像操控一个游戏角色一样，指挥身体的行动。 小滴那边也是同理，就算她中招了，她的身体也能借助她身上的星标，受到景旸的操控而自如行动。因为本质上，此时此刻的她并非是通过大脑下达指令、通过神经系统将信息传达到身体各处的方式在行动，催眠气体干扰神经系统的信号并不能影响什么。 “用『凸眼鱼』吧。”景旸下达指令，随手拿起办公桌上的一支钢笔。 小滴手一招，一团气具现化出了咧着大嘴的凸眼鱼吸尘器。 景旸拿着钢笔，在自己手背上刺出一道细小的伤口，又在小滴手臂上划了一道，再给昏死在地板上的酷拉皮卡来了一下。 “将这个房间和我们身体里的催眠毒素都吸走。”小滴启动了凸眼鱼。 嗡！嗡！嗡！ 凸眼鱼大嘴一张，将整个房间内的催眠气体一扫而空，不止如此，景旸、小滴与酷拉皮卡身上被钢笔划拉出的伤口处也飞出一缕缕肉眼看不见的毒素，也被凸眼鱼吃了个干净——因为身上带着的星标自愈力太强，景旸不得不又给自己和小滴戳了几次伤口。 鬼知道为什么神经毒素都已经被身体吸收了，小滴的凸眼鱼可以通过简单的外伤作为出入口，将毒素全部吸取出来…… 景旸觉得这一点最好还是不要跟小滴讨论。 万一与她刨根究底地研究，最后研究得小滴悟了，通透了，反而认为这么做确实不科学，然后因为观念扭转，反而用不出这种神级的祛毒技巧，那不是血亏？ 稀里糊涂的潜意识观念，有时候也挺好的。比如小滴的凸眼鱼无法吸取有生命的东西，可她显然不认为血液、细菌、病毒、尸体之类的东西是有生命的，所以这种潜意识体现在念能力上，就将这些玩意儿照吸不误。 而假如是一个生物学家同样开发出凸眼鱼，那恐怕是无法吸取血液的——细胞、细菌这些难道就没有生命了咩？ …… 酷拉皮卡悠悠醒转，第一时间警惕地撑起了全身的气。 “不错，你是这次来的人里素质最好的一个。”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 酷拉皮卡揉着头爬起来，抬眼就看到办公桌后的座椅上，景旸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而那个阴了他们的少当家，正口歪眼斜地躺在一旁的地上。小滴则比自己还要困惑地看着不知道在做什么的景旸…… 酷拉皮卡惊讶道：“你们可以免疫催眠气体？” “说是免疫肯定夸张了。”景旸谦虚道，“勉强算是不受影响吧！” 就像他说的那样，猎人世界实力强大并不就一定会提升身体的毒抗、药抗，否则漫画里库洛洛那把涂满了毒药的匕首划伤奇犽老爸的手臂，后者却毫无反应，库洛洛就不会那么地感到意外了……也只有揍敌客那种从小把毒药当饭吃的专家，才算是将毒抗点满的稀有人才。 景旸甚至怀疑，蔷薇炸弹的毒素，揍敌客的奇葩身体，说不定都能抗住。 毕竟，蔷薇炸弹应该还算挺有名的，揍敌客作为专家，既然都已经从小培养毒抗体质了，没道理不将蔷薇毒素也纳入需要克服的清单里头…… 不受影响不就是免疫吗？酷拉皮卡顿时死鱼眼，忽然发现手臂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伤口。 “为了给你祛毒，小小的来了一刀。”景旸笑着起身，像是提溜死鱼一样拎起昏死的少当家，“走吧，有什么疑问之后再说。在这待挺久了，还是先换个地方说话……” 第一百一十二章 千耳会 少当家是被一巴掌扇醒的。 他睁开眼，看见景旸后身体一僵，环顾左右，是陌生的房间环境，自己不知道被弄到哪里来了。 “你们究竟是谁？”少当家脑筋急转，强自镇定地问，“是我得罪了各位，还是我们波拿伦家族得罪了谁……” 景旸懒得与他交流，将位置让给酷拉皮卡表演。 酷拉皮卡还是老一套操作，抬手具现化出第四册『启示录』，摊开后空白的页面上出现少当家的速写画像。酷拉皮卡手上拿着少当家之前的那把手枪，一手持书，一手持枪，冷淡道:“奈尔=查德曼说，他将火红眼卖给了你。火红眼呢？” 咔哒，他推开保险，“说谎，书上的图案就会变红。图案变红，我就会开枪，建议你想好了再回答。” 景旸则在纳闷，这小子在哪里学的枪械？ 窟卢塔族灭族之前，酷拉皮卡就是个与世隔绝的淳朴少年，灭族至今也不过一两年的时间，他学习外界知识的速度可真够迅速的……可能这就是复仇带来的强大驱动力吧。仔细想想，这小子能在三个月的时间内，将那么复杂的具现化能力给开发成型，同时念能力的四大行与各种应用技也没有落下，念量的积累也是有模有样，颇具规模……这同样很离谱。 咱俩到底谁是主角？景旸啧了一声，和小滴排排坐，看着酷拉皮卡面前的少当家的脸色变幻，极为精彩。 少当家心里苦啊，这什么情况？ 你们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我还以为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招惹了死敌呢！ 结果就这？ 就是为了一对莫名其妙的眼珠子？ 早说啊！ 早说就这么点小事，至于动刀动枪的吗？ “三，”酷拉皮卡开始倒计时，手指扣在了扳机上，“二……” “我说我说！”少当家连忙道，“我卖了！真的，这东西我买来就是为了转卖的，一对眼珠子，好看是好看，可我又不是收藏家……” “卖给谁了？”酷拉皮卡的语气更加冷静。 “麻修=哈里森！”少当家飞快地解释，“他是一个画家，名气不大不小，你们可能没听过，但网上肯定能搜到……” 酷拉皮卡神色不变，瞥了一眼『启示录』书页上的图案，并未变色。 少当家大概是觉得虚惊一场，很郁闷，但也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松了松本就乱了的领带，说道:“你们如果要找他的话，我可以免费提供一个建议——这家伙最近几年没什么作品，听说为了寻找灵感刺激快要憋疯了，他又不差钱，所以我才能高价把那双红眼珠子卖给他……” 发现酷拉皮卡冷冰冰地看向自己，枪口又抬了抬，少当家连忙道:“仙水山博览会！下个月的仙水山艺术展会，那个骚包的混账，拿到那对眼珠子的时候就兴奋得不行，说是灵感在狂涌之类的胡话，他一定不会错过今年的仙水山的！你们如果想找他，这是最好的时机……” 很快，感觉问不出什么更多东西的酷拉皮卡抬起枪托，给这位黑帮少当家来了一下，敲晕过去。 …… 网吧，景旸插上猎人执照，搜索画家麻修=哈里森的信息。 和之前的奈尔=查德曼不同，这位不差钱的画家名下的资产遍布好几座不同的城市甚至不同的大陆，他最近的实名消费记录，入住的酒店，也在好几个不同的城市…… 凭这些杂乱的信息，和一些普通的照片，酷拉皮卡没办法用『启示录』占卜出对方现在的位置。如果能亲眼见过对方一面的话，他估计能将对方的位置锁定在地图上的具体的城市，可既然素未谋面，那占卜家也很没辙了。 景旸则看着屏幕上的这个「仙水山艺术展会」陷入沉思。 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 他翻出手机，果然找到了之前那条天空竞技场发给自己的信息。 「仙水山大会的邀请，日期是6月16号～6月26号……」 景旸敲打键盘搜索仙水山大会、仙水山艺术展会，果不其然，搜出来的是同一个词条。 “这打拳的跟搞艺术的怎么整一块了？” 景旸点开词条，浏览了起来。 所谓仙水山艺术展会，其实是所谓仙水山大会的衍生产物…… 仙水山大会，则是在百年前就有的一个武术界的交流会，因为每年都在仙水山举办，汇聚了来自世界各地不同武术流派的优秀武术家而得名。 至于仙水山大会与天空竞技场的渊源，也很简单。仙水山大会最初的举办人，就是天空流武道门派的掌门。而天空流掌门人，正是天空竞技场的建立者……只不过，几十年过去，天空流掌门人极少在大众视野里出现，也越来越少有天空流的门徒。随着门派式微，天空竞技场的天空流的属性也日渐剥离，越来越像一个商业机构，一个纯粹的格斗平台…… 经过五六十年的发展，随着天空流掌门人的影响力渐渐淡去，这仙水山大会的活动也变得更加复杂，到如今，为期10天的大会，原本的比武大会只剩下在最后1天进行，前期的9天变成了画展、音乐会之类的艺术展与交流会。不少人认为，比武大会最终彻底取消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既然会给我这样的200层以上的人发邀请，那看来竞技场和所谓的天空流还是有联系的。”景旸关掉网页，“所以，你们怎么想？” 小滴举手道:“我没有收到邀请。” 酷拉皮卡道:“那么，邀请的范围，要么是像景旸这样的‘小楼主’及以上，要么就是在200层有优异表现的选手……” “楼主们都是大忙人，估计也没空参加这什么大会。”景旸摇头说，“酷拉皮卡，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回天空竞技场，用最短的时间打到200层，打出‘优异表现’……” “二呢？”酷拉皮卡问。 景旸笑了笑，在键盘上又敲出几个字，搜索猎人网站的情报库。 「千耳会」。 所谓千耳会，就是类似佣兵任务中介的机构。就景旸查询的结果来看，这基本上算是猎人协会的子机构。猎人协会本部主要处理官方的大订单，而一些民间委派的任务，以及各种匿名任务之类的，很多都会由千耳会与民间的猎人们对接——当然，很多职业猎人也会通过千耳会来选择任务，赚点生活费。 景旸道:“二，你以民间猎人的身份，去找能够让你混进这仙水山大会也好、仙水山艺术展会也好的任务来接受。这种鱼龙混杂的活动，我想应该是会有人委托保镖任务的。实在不行咱们还有三。” “三？” “我和小滴先混进仙水山，你通过戒指跟我们保持联系，然后找机会再溜上来……” 酷拉皮卡想了想，“还是二吧。” 他看着屏幕上景旸付款买到的千耳会在不同城市的分布位置的情报，“我也想尽可能地得到历练，这样才能更好地找回族人们的眼睛。” “历练归历练，别不小心把自己弄死了。” 景旸起身，抬起一只手，一枚飞星泡泡在指尖飞出，“要给你的性命上个保险吗？当然，接不接受，看你自己。” 第一百一十三章 地之咒印 如果换位思考，景旸估摸着自己是不太可能接受，让别人将操作系能力的标记，打在自己的身上的。 没想到酷拉皮卡沉吟片刻后，竟然同意了。 他的理由也很简单，假如景旸真的想要操控自己，将自己彻底弄成他的提线傀儡，那么当初景旸为自己开念时，就不会在开念完成后那么简简单单就解除了印在自己额头的标记……彼时的自己，甚至对念能力一无所知，即便景旸在帮自己开念后，将额头上的印记保留，自己也无能为力。 酷拉皮卡选择相信景旸。 在听完景旸关于这个五芒星标记的能力解释后，酷拉皮卡细细体会之下，更加明确了这一点。 星标携带者将拥有强大的自愈能力…… 星标的三种操控方式，既不会破坏携带者的大脑，也不会干扰携带者的独立意识…… 景旸的这个能力，与其说是为了操控，不如说是为了合作。 这从景旸的战斗风格也能略知一二。 酷拉皮卡旁观了景旸在天空竞技场200层的所有战斗，景旸没有一次在对手身上使用过星标的能力——如果说普通的对手实力太弱，不够资格让景旸启用星标来获胜的话，那么面对云谷那样的强敌，景旸的选择是宁愿耗费心血开发一个新的偏向放出系的能力，也不去使用星标这种先手必胜的操作系能力。 固然，在这样的选择里，景旸大概存着隐藏自身操作系能力情报的考量，但是只因为这个，就选择搁置更好用的能力不用，就愿意放弃能够更有机会战胜强敌的手段，这件事本身就足以体现一些景旸的性格底色。否则，景旸思考对敌之策时，应该会偏向于“怎么才能更隐蔽地使用星标”，而非“怎么才能尽量不需要使用星标就打败对手”。 如果说念能力的制约，一部分是念能力者在开发过程中有意识地添加的“镣铐”，那么也有一部分，是念能力者无意识地行为里自然呈现出的结果。 景旸的这种类似“实在没办法了，不用就会被杀死，我才会用星标，否则还是尽量去和对手硬碰硬”的作风，或许就是后者，属于一种隐性的制约……也正因他这种作风，这种无意识中的自我约束，反而也使得星标的能力越发完美，效果越发显著。 这些念头，在酷拉皮卡脑海里一闪而过，他问道:“要标记在哪里？”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容易被发现的部位肯定是不行的……” “那当然是天之咒……”景旸话未讲完，自己就眉头一皱，隔着衣领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不对啊，天之咒印的位置貌似也是在后颈，这重复了可就没意思了。“算了，那就地之咒印吧……” “咒术吗？”酷拉皮卡疑惑，他以为景旸将这个星标的能力，视为一种咒术。 景旸笑道:“以前看过的一本漫画的桥段，不必在意。来吧，上衣脱掉——或者你把领口往下拽一拽。” “胸口？”酷拉皮卡顿时了然。 景旸很快在红眼少年的胸口上留下一个玫金色的五芒星印记，并说道:“这是三种操控方式时你的感觉。” “啪！”他打了个响指。 酷拉皮卡像是从冰面上掉了下来，身体失去知觉，听见冰面上传来景旸的声音，“第一种，类似我接管你的身体，第一视角来操纵……” “啪！”景旸的第二个响指变得清晰了一些。 酷拉皮卡的感官也是如此，他又能清楚地体会到身体的存在，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自己在网吧包间里走了起来。 “这是第二种，我在视线范围内，像是在操控一个游戏角色一样，与第一种的区别在于，我如果走神的话，理论上你完全有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避开我的视线，躲开控制……” “啪！”景旸又是一个响指，“然后是第三种——用指甲划破星标。” 随着景旸的一声令下，酷拉皮卡看到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扯下衣领，在那枚玫金色五芒星标记的一角用力一划。并不算长的指甲，在气的加持下变得异常锋利，在不设防的皮肤上切开一道伤痕，星标立即蓬然消散。 景旸笑道:“喏，或者干脆像这样，用这种方式解除身上的星标。” 只需要破坏星标印记就能将它解除……大概一根针都能将它戳破……酷拉皮卡顿时明白，转念又想起当初景旸给自己开念后解除自己额头的星标时的动作，猜想除此之外的另一种解除方式，恐怕就是景旸用手掌触碰星标。 “不过，”酷拉皮卡顿时化作死鱼眼，无语道，“你演示归演示，把星标解除了，不就还要再弄一个吗？” 景旸很快又给他弄了一个…… 刚才指甲划出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就像被看不见的橡皮擦给瞬间擦掉了似的。 “那么，下个月16号，仙水山见。” 最后景旸和小滴与酷拉皮卡分别。 他们走后，酷拉皮卡抬手按住衣领…… 景旸特意演示了一遍激活星标的操控效果，显然是为了让酷拉皮卡能够清楚地分辨，自己究竟有没有受到景旸的操控。 「一个操作系的能力者，竟然生怕别人误会自己在操控对方，真是别扭……」 酷拉皮卡转身离开，准备去寻找最近的一处千耳会中介处，寻找能让自己前往仙水山的任务。 …… 景旸和小滴则返回天空竞技场。 作为砍下10连胜的明星选手，景旸这“镇元子”的名号在天空竞技场，特别是200层以上，可谓是众人皆知。 景旸跑到前台询问有关仙水山大会的事情。 工作人员热心地做出回答，但给出的答案也没比景旸在网上了解的更多。有用的无非就是两点，一是从天空竞技场渠道选择参加仙水山大会的，可以在下个月15号乘坐天空竞技场专用的飞艇前往；二则是入选的标准，果然是战绩上有所要求，至少得有8胜，最多不能输超过3场。 “这样的话，云谷也符合条件的吧？”景旸问道，“他会参加吗？” 工作人员微笑道:“云谷选手拒绝了。” 小滴礼貌地说:“请给我战斗申请表。” 200层的选手，4败后才会失去资格，小滴弃赛至今也才3个多月，才因为超过战斗准备期自动记录1败而已。理论上打到200层的选手，即使什么都不做，也可以白吃白住4x90天，白混接近一年都行…… “好的。”工作人员取出一张空白表递给小滴。 小滴在可以出战的选项上，填了随时可以出战比赛。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与尼特罗同一个时代 “今天是5月22号，距离6月15号出发，还有二十多天，拿下8胜足够用了。” 公寓里，景旸看向小滴，“只要不是碰到云谷那种高手，就算不用凸眼鱼，对付200层的那些念能力新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嗯！” 小滴点头。 既然不用凸眼鱼，那就只能靠基本功硬刚了。景旸摆开架势，全身撑起一道厚实的气形成『坚』，与同样撑起『坚』的小滴以『流』的方式对练起来……彼此身上都有星标，他们的训练强度，要比一般人会进行得更加激烈，毕竟不需要顾忌会不会受伤之类的。 砰，砰，砰…… 岩雀在窗台张了张嘴，非常不明白，人类为什么喜欢没事就打架呢？ …… 另一座城市，酷拉皮卡找到千耳会的所在。 从外面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小楼里，一个包租公一样气质的中年人叼着烟正在敲打键盘，得知酷拉皮卡的来意后，中年人喷了口烟，怀疑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酷拉皮卡，这也太过年轻了吧？ 不过，能找到这里，也算是有点本事，倒是不好张口就质疑对方。 中年人弹了弹烟灰，问道:“我叫什么？” 这个问题显得有些没头没脑。 酷拉皮卡正要怀疑，却忽然双眼一凝，赫然便清楚地看到，随着中年人的话音落下，他弹着烟灰的手指上冒起一团气。 这团气如烟一般，迅速变化出一行文字。 原来如此，如果没有开启念能力的话，根本连接受任务的资格都没有……酷拉皮卡念出中年人指上的气变化的文字。 中年人更为意外，这年轻的黄发少年居然还真的掌握了念能力，而且『凝』的速度和熟练程度，也很流畅。 “对于任务，你有什么要求吗？”中年人的态度认真了一些。 “只要能去下个月的仙水山艺术展览会就行。”酷拉皮卡说，“雇主最好是画家。” “我看看……” 中年人敲打键盘。 …… 5月24号，211层斗技场，小滴在裁判宣布比赛开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袭到对手跟前，面无表情地一拳轰了过去。 她的对手显然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文静不起眼的少女竟能有这样的爆发力，匆忙地释放身上的气来招架，结果身上薄薄的一层气被小滴一拳干碎，狂喷了一口血倒飞出场外，胸膛都几乎塌陷了一小块……裁判都看愣了，去确认那位选手已经昏死后，宣布了小滴的胜利。 小滴没什么表情的变化，在观众如潮的掌声中看向观众席一角，景旸远远地比了个大拇指。 显然，小滴记得死气的事情，因此才没有一拳直接轰死对手…… “她终于也愿意登台比赛了吗？”旁边一个声音靠近过来。 景旸问道:“仙水山大会，你不参加吗？” 扭头一看，果然是云谷。他的伤看上去好得差不多了，除了脸色略微苍白，景旸怀疑是在病房里闷白了。 “喔？”云谷推了推眼镜，“你接受了天空竞技场的邀请，还是……” 景旸一边点头，一边盯着云谷。 云谷微笑道:“我会参加，不过是以心源流弟子的身份。” “果然。”景旸又好奇地问，“这个什么大会，你们这些正规门派的，应该很熟吧？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云谷解释道:“我也只是几年前参加过一次。” 顿了顿，他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一场各门派的年轻弟子们，以及天空竞技场的高手们齐聚一堂的比武切磋，交流性质的大会。要有说有什么特别的话，就是各位年轻的武斗家们能够一瞻天空大师的风采……” “天空大师？” “是天空流的掌门人，备受尊敬的武术大宗师……”云谷道，“传言，他是与尼特罗会长同一个时代的武术家。” “为什么是传言？”景旸疑惑。 “天空大师越来越少出现在人前，甚至传出不少流言，有说他早已去世，有说他身患重病不治而亡的……我当年参加时运气不错，见过天空大师一面。” 景旸不由笑道:“你应该也见过你们会长尼特罗吧，这位天空大师跟他比起来，到底如何？” 云谷老实道:“以我的眼力，哪里能够辨出他们两位的高下……” “倒也是！” 景旸点头。 云谷笑道:“我是刚好看见你们，来道个别。既然要以心源流弟子参加大会，我得先回道馆才行。你如果参加，到时可以再比一场。” “手下败将，也敢嚣张？”景旸开玩笑地伸出拳头，“到时再说吧。” 云谷与他碰拳，挥挥手转身离开。 …… 5月30号的时候，小滴碰见的对手，是之前曾与景旸交过手的那个使用纸飞机的家伙。 操控纸飞机的想法是不错，可惜用错的方向。对手的念量并不突出，却选择了“轰炸”这种更吃念气功力的攻击方式……如果他给纸飞机施加什么特殊效果的话，或许能出奇制胜，但要与小滴拼气的总量，显然是远远不如。 一架架纸飞机轰在小滴身上，却连她的气构筑的『坚』都撞不动，小滴一路走过去，在对手惊恐的表情中举起拳头。 拳头上聚集的气越来越多，对手两眼一翻，活生生吓晕了过去。 “获胜者是小滴选手！！”裁判激情澎湃地宣布，观众们也极热情地欢呼成一片，“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小滴选手势如破竹，已经取得7连胜的骄人战绩！她会复刻镇元子选手完美的10连胜纪录吗？让我们——拭目以待！！” 随着裁判的声音，大屏幕也分成一左一右两半的镜头，左边画面是擂台上没什么表情显得有些呆萌的小滴，右边画面则切到了观众席上的景旸——也不知道摄像头是什么时候抓到观赛的景旸的。 景旸对着镜头挥了挥手，观众们欢呼的声浪更上一层楼。也不知道是在为镇元子的名声欢呼，还是因为在大屏幕的镜头暗示下吃到瓜了。 …… 6月1号，小滴拿下第8胜刚走出斗技场馆，就收到了天空竞技场的仙水山大会的邀请。小滴很自然地放弃了继续比赛，这让眼巴巴盼着她也势如破竹地打出10连胜的许多人非常失望……趁着儿童节，景旸和小滴好好地玩了几天，时间忽忽而过，转眼便到了15号，天空竞技场派往仙水山的飞艇即将出发。 第一百一十六章 野生兔女郎 有哲豪带头，其余人也陆续跟上，一个个如同飞蝗似的，接连跃上登仙长阶，兴致冲冲地拾级而上。 “云谷师兄，我们也赶紧去吧！”哈特兴奋地拽着云谷，将后者的衬衫下摆都扯了出来，“不能输给其他人啊，特别是铁水流道场的！还有岩体流，火山流，龙虎流……” 有这么多流派吗？ 景旸跟着过去，望着已经攀登了十几二十米的一众武斗家们，问道:“云谷，你以前参加的时候，也要爬山吗？” 明明是坐飞艇来的，却非要在山脚下船，再慢慢爬上山顶…… 云谷轻轻一跃，登上半人高的第一阶，沉吟道:“你这么一说的话，似乎是的。” “叽叽！” 就在这时，景旸随身的背包拉链扯开，飞出一团灰影——岩雀叫唤着扑腾了出来，给哈特吓了一跳。 小滴神情没有变化，伸手想去抓不小心飞出来的岩雀。 岩雀肉眼可见的浑身羽毛都刺棱了一下，景旸随手摆了摆道:“想飞就飞吧，别飞太快。” “叽叽……” 岩雀这才高兴起来，特意在小滴身边绕了一圈，这才叽叽叫着，贴着山壁向上飞去，很快头顶传来其他先行者的议论声。 小滴一点反应也没有，与景旸一同登上半人高的山石，抬手抓住足有一米半高的第二阶，轻如鸿毛般地翻越登上。 “对了，什么叫‘似乎是的’？” 景旸一边与小滴步调一致地飞快地向上攀登，一边扭头问同样动作敏捷灵巧的云谷，“爬就爬过，没爬就没爬过……” 云谷道:“我能肯定的是，上次我跟着师父来的时候，肯定没有在山脚下见过天空大师亲自等着我们。” 比司吉？ 景旸借着上升之势攀住一块两米高的石阶，轻松跃上，心道以比司吉那8岁小姑娘似的短胳膊腿，攀登这种巨型山路，得多费劲啊？ 除非比大妈愿意在众目睽睽之下露出真身，恢复她jojo似的高大、挺拔、健美的身量，猿臂蜂腰，黄金比例…… 景旸抖了下头，他还惦记着以后有机会的话，让比大妈指教指教呢，实在没道理总腹诽人家。 “云谷，你也太慢了，那我们先走了。” 景旸随口笑了一声，“小滴，再快点没问题吧？” “嗯。”小滴应了一声，脚下略微用力，在雾气中略显湿滑的石阶裂开细纹。 砰！砰！ 景旸与小滴同时纵身一跃，向上弹出足有十米高，一跃掠过数级石阶，只是几个起落便追上了先行的那群人落在最下面的几个。 很快，景旸与小滴便在这些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中，毫不停留地闪身掠过，他们往上攀登的流畅程度，就好像是在坠崖似的。 哈特瞠目结舌，差点手滑掉了下去。 云谷拽住小师弟，将他提溜了上来，“不要分心。注意观察周围的环境，调整呼吸，凝练全身的气，将气与筋骨的运动节奏协调一致……” 哈特依言而行，果然攀登起来更加轻松，更有节奏了。 他知道云谷师兄是为了照顾自己，才只能保持这种速度，心下不由感动。 感动之余，哈特奇道:“那两个人似乎没有调整呼吸，也没有怎么观察周围的环境，攀登得很随意……” 知道的明白他们是在攀登这种巨型山路，困难程度甚至被称为登仙长阶，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两个人是在郊外散步呢！ 云谷道:“他们足够强，所以才能看上去随意。而他们之所以有这么强，是因为在平时下足了功夫和心血。哈特，你不要因为他们而分心。” “是。”哈特乖巧地说。 “还有，哈特，那不是‘那两个人’，他们叫镇元子和小滴。” “是……” …… 猎人世界的人体与景旸前世的地球人体质，不可一概而论。 毕竟在这个世界，即使没有打通全身精孔觉醒『念』，可『气』也是所有人生而有之的。 只要有这种根基性的力量存在于体内，这个世界的人如果有足够的毅力，拼命锻炼出的体魄，要远超景旸前世的专业运动员之类的…… 漫画开篇的猎人考试第一场测试，绝大多数考生都是不会念的普通人，可几十公里的马拉松长跑轻轻松松跑下来的人也大有人在。 更何况这次前来仙水山的武斗家们，即使年轻如云谷的小师弟哈特，也全都掌握了气。他们不论是运动技巧还是体能，都不是平常人可以比拟的。既然登仙长阶在古代可以用来作为觉醒气的试炼之路，那么这些已然觉醒了气的武者没道理登不上去…… “好冷！云雾越来越多了，我快看不见路了。” “这到底有多高啊？” “听说和天空竞技场等高。” “所以是多高？” “九百多米吧！啊，好滑——呼，好险好险……” “到半山腰了，这呼……呼……这四百多米的高度，比狂奔四十公里都累啊！” “严格来讲，这条登仙长阶并非笔直向上，来的路上弯弯绕绕的，虽然才到半山腰，但路程肯定已经超过2千米了……” “难怪这么累！能歇会儿吗……” 半山腰的滚滚云雾间，上下攀登在高低石阶山路的武斗家们隐隐现现，好几个人已经一屁股坐下，望着翻滚的云海与下方的数百米悬崖，很快云雾破开露出飞身跃上抓住石阶的云谷与哈特。云谷疑惑地看着坐在石阶上的几人，“出了什么状况吗，怎么停下了？” “小心！”旁边有人抓住哈特的手腕，给他提了上来。“这里湿气更重，石阶上到处都是青苔，大家的速度都减缓了……” “谢谢。”哈特擦了擦汗。 “没出什么状况，只是有个太厉害的人，难免让人觉得泄气。”有人对云谷吐槽道，“早知道天空竞技场也会来人，而且是这么厉害的人，我就不来了……”他们说着，指了指上方。 哈特搭手向上看，在云雾山壁上弯绕的登仙长阶，二三十名不同流派的武斗家们各展本事，你追我赶，较劲一般地往上攀登。而在最上面有一个人大幅度领先，并且速度不减，如同一只灵猿利落地向上飞掠。 “咦，师兄，那不是镇元子和小滴，”哈特惊讶道，“那是另一个输给云谷师兄你的人……” 其余歇脚的几人顿时无语。 一马当先的哲豪此刻也很无言以对…… 他自问已经足够利落，也不惜气力地在攀登，可再怎么全力以赴，也得注意观察每一次攀登时的抓手、落脚的石面的状况，万一脱手失足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可镇元子和小滴那两人，却毫不停留，飞起飞落，纵身而上，几乎没有犹豫地后来居上，在十分钟前越过了自己。这会儿应该已经领先了上百米高，隔着滚滚云雾，哲豪甚至看不见他们现在攀登的位置。挫败感与斗志交织在心头。 镇元子和小滴的这种攀登方式，就好像他们已经在这条登仙长阶上走过许多次，对路况十分熟悉似的……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景旸与小滴之所以能毫无顾虑地散步似的飞掠而上，当然是因为景旸有另一双眼睛已经探明了前路的状况。 “叽叽……” 一道灰色的小小鸟影贴着山壁，沿着更上方的登仙长阶飞过。 岩雀身上的星标印记处于激活状态。 景旸通过第一视角的操控方式，借助岩雀的双眼，提前看清楚了曲折复杂的登山路况，攀登起来自然得心应手。 小滴已经与他有了足够的默契，与他保持着一致的节奏，向上攀登。 “雾越来越浓了。” 景旸说着，身上的气如同微风般吹散，掠过小滴的身上时，小滴面露惊讶，跳跃间抬手抓住更上方一级石阶的边缘，看向景旸。 圆？小滴眨眨眼。 咔，景旸也单手挂在石阶边缘。 此刻上下石阶的状况，石面在自己与小滴手指下被压得略微塌陷后的纹路，周遭苔藓的分布，甚至雾气掠过时的气流速度，都一一映入心中。 圆？景旸也眨眨眼，“看来这所谓的登仙长阶，雾气这么重，也有锻炼观察力，甚至练习『圆』的作用。” “有意思！” 景旸笑道，“来，先登顶，上去后再讨论讨论，等我弄明白了，教教你这『圆』是怎么回事……” “嗯！” 小滴应了一声，手臂挂着晃了一下，整个人翻越到更上一阶，扭头却发现景旸没有跟着上来。 她疑惑地向下看去，景旸仍然挂在那里，云雾滚滚而过，在这个视角看去，景旸好像随时都会被云海吞没，跌入万丈悬崖……不过这种看似危险的状况，小滴脸上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好奇地看着挂着不动的景旸。景旸眉头微皱，随风轻轻摆动，忽然扭头看向别处。 “怎么了？”小滴具现化出凸眼鱼垫在石阶上坐下。 景旸自语道:“是岩雀……岩雀刚才飞着飞着，出现了一个『圆』在‘我’身上扫过的感觉。” 他说着，轻松地翻身而上。 景旸左右看了看，小滴坐在吸尘器的尾巴机器上，像个小板凳。景旸一屁股坐在了吸尘器的脑袋上。 小滴顺着他的视线看像一旁的云海，好奇道:“我以为我们是目前登山的人里进度最快的。” “确实是最快的。”景旸的视线则有些失焦，“这个『圆』的范围，肯定不是下面那些人能放得出来的……” 而且…… 另一边，附身于小灰鸟岩雀的景旸扑腾着翅膀，感受着身上『圆』的范围与轮廓。 既然这一招被称作『圆』，自然有其道理。 因为绝大多数人在练习这一招的时候，通常会自然地将气均匀地散发至体外，形成一个近似圆形的范围……同样分量的气，圆形的周长最长，覆盖的面积也最大。即使没有交流过，也会自发地形成这种近似约定俗成的习惯。 而以这个『圆』的形状来看，“圆心”的位置，似乎是在山体之内…… 小灰鸟扇着翅膀，贴近山壁，爪子如铁钩一样抓住岩缝。 这个『圆』，就是从这个岩缝里“漏”出来的。 小灰鸟顺着岩缝，扑腾翅膀找了一圈，发现了一个更大些的豁口，扭了扭身体，顺利地钻了进去。 嗤，嗤，嗤…… 钻出山壁豁口的小灰鸟，变得更加灰了……景旸控制着岩雀抖了抖，钻出豁口后里头竟然是个开阔的山洞，并没有多少光线，显得十分昏暗。 小灰鸟抖了抖羽毛，扬起一阵灰尘。 好在岩雀的夜间视力似乎还不错，景旸能模糊地看到山洞内的地形。 只是正在这时，一个清脆甜美，却带着不满的声音传来:“别弄得到处都是灰尘。” 小灰鸟扭头望去，在昏暗的山洞里亮着一圈光，这光映出一个年轻女人的脸。 尽管山洞里光线昏暗，她仍然准确地朝小灰鸟这个方向看来。 自己感受到的『圆』，就是这个女人发出来的。 景旸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 并且也发现了照亮女人面目的那一“圈”光是什么——原来是女人拿在手上的一台笔记本电脑。 因为屏幕背对自己，所以自己只能看到一“圈”模糊的光。 也正因为屏幕光打在女人的脸上，光线阴影使她的脸看上去有些奇怪。 准确地说，是即便她的脸蛋五官看上去清纯甜美，可在这样糟糕的打光下，这样直勾勾地望过来，也只像个随时都准备一口将误入妖洞的小灰鸟给吃了的兔妖…… 至于为什么是兔妖…… 因为景旸尽量聚集小灰鸟身上微弱的气在侧边的一只鸟眼，扭过头定睛一看。这端着个笔记本电脑出现在山洞里，还散发出不俗的『圆』的女人头上，竟戴着兔耳朵一样的头箍……这娇俏的造型，怎么越看越眼熟呢？ 啪！ 景旸在暗中琢磨的时候，兔女郎忽然亮起手机灯光。 灯光朝小灰鸟这边照了一下，强光让景旸忍不住躲开了视线。 就在景旸准备继续假装一只搞不清楚状况的呆头鸟蒙混过关的时候。 嗖！ 兔女郎直接将她手上的手机朝景旸砸了过来…… －－－－－－题外话－－－－－－ 能算二合一章节咩？ 第一百一十七章 精灵球 昏暗的洞窟内，手机像个不断选择的光球，笔直地朝误入洞中的小灰鸟砸去。 景旸毕竟又不是真的鸟，反应速度延迟了一瞬。岩雀的身体也没有他自己的好用，敏捷不足，体力不足，气也不足……相反这兔女郎的动作却足够果断,足够凌厉，足够迅捷，动作之熟练，简直就像个扔出大师球的宝可梦训练家。 啪！ 总之，精灵球……哦不，手机精准地砸中了“景岩雀”。 还挺疼！ “景岩雀”扇着翅膀跳开,那手机弹在半空旋转，发光的屏幕却始终对准自己。 那边，扔手机的兔女郎发出很是惊讶地“咦”了一声。 噼里啪啦！ 她单手在笔记本电脑上五指弹钢琴一样敲了一阵。 “哔哔”！ 刚才砸中“景岩雀”鸟头的手机屏幕上画面闪烁,竟出现一個彩色像素风格的过场动画——是一群满屏乱飞的苍蝇！ 不对，是萤火虫。 这些萤火虫，有的尾部光芒是黄色，有的是绿色，但共同点是这光晕——占据的像素点数量，要远超普通萤火虫，甚至比它们的身体还巨大。 一只彩色像素构成的萤火虫探头，冒出了手机屏幕，拖出一团黄色的光球，将昏暗的洞窟内似乎映亮了些许。这映亮的光球倒影在“景岩雀”扭动的一侧鸟眼瞳底，原本像素风格的萤火虫也如同受肉般变成了真实的昆虫，振翅飞起。 很快地，一只又一只的萤火虫，拖着黄色的绿色的光球，接二连三地从手机屏幕里飞出……哗啦啦！成百上千的萤火虫冲出手机屏幕,如同一阵满是黄绿色光点形成的旋风,只一瞬间，刚才还昏暗阴沉的洞窟就变得亮如白昼,黄色与绿色的光团交织如云，在洞窟内飘动。 景旸真是惊了，这是什么，电子宠物活过来了？ 也正是借了这变亮的视线，他真正看清楚了刚才朝自己扔手机的兔女郎的完全样貌——这个脑袋顶着个兔耳朵发箍的清纯又可爱的妹子，不就是猎人协会的十二地支里的“卯兔”？是叫皮约，还是皮约尔，还是碧尤来着？ 汉化组的翻译不同实在让人很恼火啊！ 当初看漫画的时候，景旸就对这个角色过目难忘。 这看上去娇小纤细的兔耳妹，在开会的时候总是电脑手机不离身，哪怕是为新会长选举集票时，她也是能趴着靠着什么就绝不好好站着… … 颇有我等阿宅的风范，突出一个同道中人。 所以，这卯兔刚才真的是在扔“精灵球”？ “咔嚓”。 飘浮的手机屏幕闪了一下，给“景岩雀”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手机整个化作一团气消失不见。 “卯兔”碧尤左手托着笔记本电脑，右手一翻，刚才消失的手机重新出现在了她手中。 她右手抓着手机，在左手托着的笔记本电脑上噼里啪啦敲了一阵。瞬间,一个个,一行行，无数的仿佛绿色代码一样的符号，也不知道是从她身上还是她手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飞了出来……岩雀的气实在很次，景旸即便已经很努力地聚集气在鸟眼上，也很难将这位卯兔做的事情都看得真切。 好吧，很有可能即使景旸本体在场，也难说能看清这位的虚实。 猎人协会的十二地支未必都是第一流的战斗型高手，但是尼特罗设立十二支内阁的一个目的，就是找这么些人来陪他自己玩耍。 用同为十二支的“子鼠”，猎人协会的副会长，在尼特罗死后伤感地说出“好想再跟会长玩游戏”的帕利士通的话来说，那就是“尼特罗会长实在太强了，他无法体会弱者的心情”……心源流的掌门人，猎人协会的会长，艾萨克=尼特罗是真正的精英主义者。 漫画开篇的猎人考试里，那么多的考生，里头包括伪装的伊尔迷，果农变态西索，标准复仇者主角的酷拉皮卡等等人，但能让尼特罗多看两眼的，却就只有小杰和奇犽。 能入尼特罗这老妖怪的法眼，与他练手，玩游戏，这可不是一般的高手能做到的。 “卯兔”碧尤左手拿着手机，大拇指飞快地按了几下，很快手机发出电子音:“灰羽鸟，小麻雀属亚种，主要栖息地分布在傩阿米力大陆，欧奇玛联邦西部的少数地区……”是真实的鸟，而不是念兽……也就是说，这只鸟已经被某个念能力者施加了某种操作？ 这是“精灵球”还是“精灵图鉴”啊！ 景旸心想，如果岩雀身上没有自己的星标，刚才被她的手机砸中的时候，就已经像这些萤火虫那样，被吸入手机内当成电子宠物了？ “……” 碧尤收起手机，看了眼已经躲到进入洞窟的那道山壁裂缝处的小灰鸟。对方不仅没有害怕，甚至还歪头与她对视。 景旸单纯地觉得，这兔妹的这股子 淡定劲，与小滴有些相似。 “别到处乱飞。”碧尤再次提醒了一句。 应该是来参加仙水山大会的某个操作系念能力者养的宠物鸟吧？既然如此，应该能够领会人类语言的意思。 她继续抱着笔记本电脑走在山洞内，到处观察那些在景旸眼中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山壁，似乎是在工作。 景旸没记错的话，这位是古文书猎人。 难道这山洞石壁上有什么古代文字的遗留不成？什么兔耳朵妮可罗宾…… 很快，“景岩雀”从来时的山壁豁口挤了出去。 景旸又不是古文书猎人，对山洞里的东西没什么兴趣。另一方面，也是岩雀脑海里的自我意识在叽叽乱叫——看来卯兔的这股与小滴有些相似的气质，激发出了它的警戒心，迫切地催着赶紧润走。 岩雀飞出山壁石缝，滚滚云雾的冷风扑面而来，立刻就精神了。 “叽叽！” 岩雀展翅兜了两圈，贴着山崖上的登仙长阶继续向上飞去。 山洞里，碧尤按了几下手机，如银河般飘动的萤火虫群化作无数像素点飞回她的手机屏幕中，整个洞窟内骤然一暗。 她并不受影响地继续一手托着笔记本电脑在山洞里走动。 她本来也不是靠肉眼在观察。 整个山洞内的环境，如同被扫描过似的，她的『圆』覆盖之处，就好像被解析后又进行三维建模，愈发完整地呈现在她的电脑屏幕中…… …… 哲豪第一个登上山顶的时候，并没有第一名应该有的喜悦与成就感。 他赶上镇元子二人并超过的时候，分明看到镇元子整个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镇元子和他那位小女友真就把这爬山当成情侣登山散心了？这里可是被称之为登仙长阶的来着！ 山崖边依着悬崖坐落着一座亭台楼阁错有致，别墅酒店夹杂其间的山庄。 而登仙长阶的尽头，刚好就在这山庄的大门外。走出长阶登入山顶，迎面就能看到山崖边立着一棵枯树，向着山崖方向伸出光秃秃的枝丫，一副迎客松枯死后的架势…… “总算到顶了！” “累死我了……” “呼！” 陆陆续续的三十多名各流派武斗家们攀上山顶。 景旸抬头看了一会儿崖边的枯树，扭头便看到山庄外有一座亭子。亭子里的正是不久前在山脚下的那个鹤发童颜的中年人，也就是云谷所说的天空大师。 第一百一十八章 分身 尽管确实无人掉队，可大多数人也不轻松，有人爬上来后干脆一屁股跌坐，很是喘了一会儿。而在陆续登至山顶的人流里，就有景旸与小滴二人，他们边走边聊，身上一滴汗也没出。 云谷伸出手,小师弟哈特却咬着牙自己翻了上来，云谷儒雅地笑了笑。 “我成功了！”哈特高兴地躺在地上，然后被云谷一把拽了起来，“不要就这么躺下，慢慢走着当休息。” 哈特哦了一声，腰酸背痛地跟着,发现其余的很多比自己年长的武斗家,也没比自己轻松到哪里去后，不由地腰杆挺直了许多。 他又看了看云谷，云谷师兄不仅登上山顶后一滴汗也没出，就连衣服上，也仅仅只有衣袖、裤脚略有潮湿——这一路上曲折蜿蜒近十公里的登仙长阶，一大半都在滚滚云海里，想要保持衣服不被打湿，这可比不流汗都要困难多了。 “云谷师兄，你是怎么做到的？”哈特既感到与有荣焉，也真的很好奇。 云谷解释道:“只要释放更多的气在体表就行。” 实际上是『坚』。不过小师弟的修行还没到这个阶段，便不去强加概念给他。 云谷当然不是为了装杯，而是在那种险峻的山路登山，维持『坚』有利于应对突发状况，更何况这有能提升训练效果——只是登山的话，这所谓的登仙长阶，对现在的云谷而言，实在谈不上挑战性。以云谷现在的念量，维持全力的『坚』的前三四个小时,他可以做到真正的若无其事,轻松自如。 而哈特则大为震撼。 只要释放更多的气在体表就行，师兄你这嘴巴一张，说得可真轻松！ 自己即使维持简单的『缠』，都不可能坚持下来这登山的全程……而『缠』的标准，只是将正常情况下体表的气维持住而已。 在或多或少有些狼狈的众人之中，云谷二人很快发现了前头走着的另外二人。 哈特再次震撼，他看到那個镇元子浑身衣物也干干净净，额头皮肤，甚至头发也是如此，别说汗水，露 水都没有一滴，看上去竟然比师兄都要从容……倒是旁边的眼镜姐姐，她的眼镜片上有些露水，一头黑发也因为山间的云雾而略微湿润。 不愧是赢了云谷师兄的人……哈特看向景旸，景旸也刚好看了过来，哈特退了半步。 这又咋了？ 景旸领着小滴，与云谷等人一同走向那亭子。亭子里除了天空大师，还有最先登顶的哲豪。 …… “后生可畏啊！” 天空大师望着众人,山脚下有多少,登顶的就有多少,欣慰地点了点头,目光在云谷、景旸、小滴几人身上略微停顿，微笑得更加满意了。 “仙水山大会，是武术切磋交流之会，而非念能力的比试大会。” 天空大师接连竖起三根手指，笑道，“因此，诸位，此番大会不比气，只论武。武道一途，力，技，意！三者缺一不可。自明天开始，为期十天的大会，三天勇力，三天武技，三天毅力，切磋交流，无有门派之别，却有彼此高低之分……” 哲豪出言问道:“剩下一天呢？” 天空大师抚着花白长须，笑道:“第10天，选出一十六人，公开演武。” 哲豪不再多问，眼中燃起了斗志。 哈特则悄悄看了哲豪一眼，这位天空竞技场来的猛男，身上衣服因为一路登山而被云雾打湿，几乎湿透，一头精神的短发与眉梢也挂着露水，虽然看上去更精神利落了，但只要浑身打湿，在哈特心里的评价便不免地调低几分——果然是输给云谷师兄的人。 众人则一阵哗然。 此刻他们都已经听出来了，这个日程安排，刚好与前山的仙水山艺术展览会的安排相似——艺术展览会也是3+3+3，而这剩下的最后一天，估计就是所谓的演武，而所谓的公开，即是在前来参与艺术展览会的所有名流富豪以及一众艺术家们面前公开演武。 硬要说的话，武术也是艺术的一种。 “那么，愿意同往的，随老朽来吧。”天空大师鹤发童颜，精神矍铄，洒然笑道，“来我这后山山 庄小住几日。” 说完，他再一次凭空消失，众人皆惊，倒抽一口冷气。 说好不比念能力的呢？ 景旸无语，不比念能力，你倒是别总是炫你这一手瞬移“小技巧”啊？ 确实帅！ 真叫人羡慕…… 哲豪当先一步走出亭子。那山庄大门在他走近后自行洞开，山庄内的情景映入眼中。众人紧跟着接连鱼贯而入。 景旸问道:“比力气，比技术，比毅力？毅力要怎么比……云谷，你以前也是这个流程吗？” 云谷回忆片刻，说道:“大约是的。” “你有这么迷糊吗？”景旸摇头，留意到另一边走着的小滴的表情，不由问道:“怎么了？” 小滴说:“那个人的身上好干净。” 那个人？ 景旸意识到她指的是刚才再一次表演当面没的天空大师。 哈特暗自点头。天空大师肯定是这里最厉害的，自然也是身上最“干净”的。 “他估计是从山脚直接瞬移到山顶，一尘不染也很……”景旸说着，口中的话迟疑起来，“正……常……” 能让小滴都注意到的所谓身上很干净，可不会是简简单单的身上有没有灰尘之类的。 怎么形容呢，景旸回忆起刚才天空大师的样子，硬要形容的话，对方身上就是一点生活痕迹都没有，就好像刚出厂的新产品似的。 小滴眨眨眼看他。 景旸则沉吟道:“该不会从头到尾，这天空大师都是一具念分身吧？” 念气具现化出的物体，如无特别的必要，可不会连污渍、污垢、灰尘、脏斑之类没用的东西一起具现化出来，自然也就显得干净，而且是异常干净。 如果从始至终自己等人看到的天空大师，就是一具念力构筑的分身的话，那么他这动不动就凭空消失的能力，倒是更好解释了。无非就是制造这个分身的人，将它给解除了呗…… 云谷哑然失笑，可也渐渐思索起来，沉吟不语。 走入后山山庄，偌大的庄园，竟看不到一个人影。山顶的冷风呼啸而过，众人身后的大门徐徐合上…… 第一百二十章 如是我闻（上） 干脆整个第七感出来好了，你圣斗士咩？ 景旸哑然道：“问你你就答啊，果然是强化系……” 云谷头冒问号，不知道他何出此言。 景旸摆手笑道：“餐厅就不去了，我们已经让服务生待会儿送餐过来。” 云谷明白镇元子要继续修行，“那就不打扰了。” 自始至终，小滴都背对门口坐在沙发椅上一动不动,闭目修行着她的『圆』。 大概正因为她总是这么“心无杂念”，才能这么快地在景旸的指点下学会『圆』……景旸盯着她的脸多看了一会儿，小滴察觉到他的视线，睁开眼睛露出疑惑。景旸猜她可能都没意识到刚才云谷来过，不由笑道：“没什么，来,继续。” …… 云谷带着哈特来到餐厅,各流派武斗家们如同联谊似的聚集在一起吃吃喝喝，看到云谷后也挥手邀请入座。 心源流，江湖地位不是一般的高。毕竟掌门人尼特罗是举世公认的天下第一武道家。 哈特很喜欢凑热闹，很快就在其他武斗家你一言我一语下乐得眉开眼笑，干起饭来都带风。 众人吹一阵各自流派的绝学，听说的奇闻异事，又对明天开始的仙水山大会高谈阔论，既然是比勇力、武技、毅力三项，那么明天的头一项比勇力，大家可是铆足了尽头，谁也不想在单纯地比力气上落入下风…… 「力气力气，气本身就是力，可天空大师却说不比念能力。」云谷一边吃一边心想，「念能力与气能分割吗？气与力能分割吗？也不知道明天会怎么个比法，才算是单纯地比勇力……」 除非天空大师要让所有人自觉或被动地进入『绝』的状态，可这又不是谁都愿意的了。 三十多名觉醒了念的武斗家，自然有不少人都想到了这一点。 哲豪也想到了这一点，因此心中愈发炽烈。不论念能力，只比武术,还有比这更符合自己心意的吗？ “镇元子呢？”他忽然留意到整個餐厅里都没有发现镇元子那二人组的身影。 云谷望了一圈满座高谈阔论的众人，张口欲言，最终夹了口菜吃下，没有说出口。 哲豪却听懂了。 在座的这些武斗家实力太弱，以镇元子的性格，未必愿意凑这个热闹…… …… “星星真亮啊。” 夜幕降临，景旸与小滴漫步在山庄的花园里。 高峰之顶的空气格外的清爽，夜空似乎低得仿佛近在咫尺，整片宇宙星河触手可及。 景旸不禁遐想，猎人世界的宇宙和外太空，会是什么样的？自己脚下的这颗星球，也有日升月落，所以也有地月系统，也是在一个类似太阳系的星系里转动吗？ “单纯地比武斗家的勇力，武技，毅力，而不涉及念能力……” 景旸和小滴找了个湖心亭坐下，随口吐槽道，“这要怎么比，靠自觉，不使用念能力,还是不用气？或者干脆那位天空大师将所有人的气封住，进入『绝』？”他看向小滴。.. 小滴说：“那我弃权好了。” 『绝』是完全没有防御能力的状态，一般只会在特定的少数情况下使用，要么是消除自身气息来潜伏——前提还得是没有被『圆』扫到，『圆』之内『绝』也没用；要么就是为了加快回复而进入『绝』。 小滴不可能为了一场奇怪的比武大会，而让自己和景旸同时陷入这样的危险处境。 “明天看看情况吧，到底是怎么个比法大不了就润去前山的艺术展览会。” 景旸一边说着，一边摩挲食指上的甲字戒。 视线穿过茫茫夜幕，前山的方向，夜空里不时地有亮着灯的飞艇在徘徊降落。 “朱雀到了吗？”小滴顺着他的视线问。 “没。”景旸说，“也不知道他那边什么情况……” 至少可以肯定的是，酷拉皮卡那枚丙字戒上的月标的位置，此刻并不在仙水山前山的那片建筑群里。 已经是夜晚，景旸的月标能力信号很好，不会感觉错的。 至于为什么景旸对酷拉皮卡的情况不是很清楚，那当然是因为最近很少跟对方通过戒指联系。至于为什么很少通过戒指联系……酷拉皮卡本身就不是喜欢主动联络他人寻求支援的类型，大概也习惯了独自处理状况；而景旸，他习惯了用戒指跟小滴煲心电感应粥，冷不丁地还真有点抗拒闲着没事用这种方式找酷拉皮卡私聊…… 反正以酷拉皮卡现在的实力，身上又带着自己的星标，总不至于出现什么状况。 酷拉皮卡进入火红眼的状态后念量倍增，甚至超过了小滴一头，这种优势太大了——必须注意的是，酷拉皮卡进入火红眼后，他会变成特质系能力者，能力称之为『绝对时间』，而这个特质系能力『绝对时间』的效果，是让酷拉皮卡可以百分百地发挥念能力的六大系统的能力。 并不包含念量增幅这一项。 也就是说，火红眼状态时激增的念量，并非酷拉皮卡的特质系能力，而是种族天赋。 毕竟，『气』这种东西，本身就会受到人的精神状态的影响，极度的悲伤，绝望，决心，愤怒，激动……都会导致气的起伏。 所以本质上来说，并非是火红眼让酷拉皮卡念量激增，而是导致他显现火红眼的那股无穷的怒火，让他的念量激增。 “明天联系吧。”景旸最后说，“明天他要是没到的话，就让岩雀去带他悄悄溜上山。” …… 另一座城市，酷拉皮卡望着放浪形骸的雇主，面无表情。 “不要在意，艺术家嘛，常有的事。”一旁同样受雇的民间猎人，满头银发的国字方脸，吊儿郎当地笑道，“酷拉皮卡，等你多接几趟这一类任务，多接触一些人就会知道，眼前这还只是很朴素的水平……” “不要跟我说话。”酷拉皮卡头也不抬地说，“让人恶心。” 国字方脸银发的民间猎人一噎，眼中掠过一丝不快，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经过这几天的认识，他们也充分地认识到了这个新手民间猎人的实力。真是奇了怪了，就算这个叫酷拉皮卡的小子刚断奶就开始学习念能力，也没道理能在这么年轻的时候锻炼出这样一身不俗的实力吧？ 要知道，他们这些人，光是第一步最入门最基础的打通全身精孔，开启学习念能力的基础，都花了好几年呢！ 「明天……」 酷拉皮卡心中默默念叨，明天就能去仙水山参加艺术展览会，就能见到那个买走火红眼的画家了。 …… 一望无际的平原草地，一棵桃树在月色下静静矗立。 无数桃花瓣随着夜风飘飞。 平原草地上，一个个幽影如同鬼火般浮现…… 可如果离得近了，就能看到这些根本不是幽影，也非什么鬼火，而是一个个行尸走肉般的人影的轮廓。而在这些密密麻麻的人影里，其中一些人的面貌，正是此前登山的三十多名各流派武斗家…… 景旸也在其中，他原本也如同无魂的鬼影一样徘徊，猛然间清醒了过来，扭头就看到两眼无神的小滴也是相似的状态，行尸走肉般游荡在旁边。 第一百二十一章 如是我闻（中） 景旸的眼珠左右转动，观察四周的情况。 ……所以这捏麻的什么情况？ 小滴的状况看上去很奇怪，身体呈一种半飘动的投名状，且很不稳定，硬要景旸形容的话，就是眼前的这个小滴很像是介于气态与血肉形态之间。 小滴双眼无神，无意识地游荡。 陡然间,她半透明的身躯之中，浮现出奇特的……“画面”。景旸只能想到这个词。 空荡却整齐的街道…… 身穿防护服，在堆积如山的垃圾带里游荡的人…… 为了一块捡到的破烂玩具而打得头破血流的小孩…… 坐在垃圾山角落独自看书的小滴自己…… 她坐在一個纸箱子折出的简陋版凸眼鱼吸尘器，旁边躺着几个头破血流眼珠子快瞪出来的小混混…… 色调呈单调的黑白灰，许多画面时而扭曲变形，浮光掠影地在小滴身上闪现又掠过。 「这是小滴的记忆？还是她的梦境？」 景旸尽量不动声色地暗自观察。 左右看了看,附近聚集的那些与小滴情况类似的“幽灵”,全都漫无目的地徘徊,像是行尸走肉里还没碰见活人的那些行尸似的……同样与小滴的状况相似的是，他们的一些人半透明的身上也浮现出各种光怪陆离的画面…… 景旸试着回忆到底发生了什么。 结果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是盗梦空间的小李子的表情包…… 专注点行不行！ 景旸摇摇头，忽然注意到小滴身上奇怪的画面开始扩散了，如同一层迷离的光晕，飘浮在她周身。 如同一个个梦境或记忆的泡沫，浮现出摩天轮、夜色、景旸自己谈笑时的样子…… 如果这些是记忆画面，那这都半年多以前的事情了，小滴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 如果这些是梦境画面，那景旸是真没想到，小滴会梦见他们在幽魂岛游乐园时的记忆…… 「我身上也是这样吗？」景旸忽然想，「冒出来的是什么画面？」 总不会是当初附身乌鸦时一门心思想掀起小滴毛衣时的画面吧…… 行尸走肉般的人群在草地上徘徊，朝着前方那棵随风摆动的桃树徐徐前行。. 景旸混在其中，游荡在无意识的小滴旁边，再一次回想出现在这里之前的事情。 「我和小滴……正在山庄花园的亭子里聊天才对！」 仿佛一个泡沫被戳破，景旸如同浮出水面一般，骤然间清醒——他眼神一动，立即看到了亭子里的自己与小滴。 自己与小滴头靠着头依偎在一起，竟然正在酣睡。 特别是小滴,她睡得格外香甜。而自己却眼皮时不时抖动…… 「我在看着我和小滴，那我是谁？」 景旸愣了半秒钟，脑海里传来“叽？”的一声疑惑声，他瞬间醒悟过来。 自己现在是激活了岩雀的星标，以第一视角在操纵它。通过岩雀的眼睛，在旁观察亭子里的自己与小滴。 「我跟小滴什么时候睡着的？」 “景岩雀”扇动翅膀，轻轻落到亭子围栏上，扭着鸟头观察自己。 鸟类的眼睛长在脑袋两侧，每次只能扭过头用一只眼睛看人，他实在是习惯不过来。 他只记得自己和小滴在山庄酒店练习『圆』，吃了服务生送来的晚餐，接着就一起在花园散步……唯一能够大概确定的是，自己之所以能够在那奇特的“梦境世界”里保持清醒，恐怕也只有是因为自己的『星标』的缘故。 “景岩雀”扭头，单眼看向闭眼皱眉睡眠中的自己的颈后。 扑棱棱…… “景岩雀”振翅飞上半空，在山庄花园里飞了一圈，看到在花园长椅上，零星有其余的此次同行的武斗家,果然也坐那低头睡着。 「所以，我们是被某个操作系的能力者，拉入了某个梦中世界？」 「可是不对啊,如果对方是操作系……」 景旸心中疑惑，意识转换间，环顾四周的奇特草地平原，徘徊如一群行尸走肉的密密麻麻人群，以及众人徐徐前往的那棵桃树。 许多桃花瓣在夜空中随风飘飞…… 景旸看向一旁的小滴，心念一动，激活了她身上的星标。 小滴无神的双眼立即浮现“高光”，变得稍微生动了一些，她茫然少许，注意到了周围的情况，最后视线落在景旸的身上。 【先别轻举妄动。】透过月标，景旸的声音直接出现在小滴的脑海，【我们在亭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这里好像是某种类似集体梦境的空间……大概因为对方是操作系的能力，所以我能保持清醒。】 同时，景旸注意到，小滴身上那光怪陆离的梦的画面，也在潮水般褪去。 当然画面也并未完全消失，那些疑似流星街的点滴画面，时不时地模糊浮现……毕竟严格来讲，现在的景旸与小滴也并没有“醒来”，而只是在做一个非常清醒的“清醒梦”，梦的画面变少了，没那么丰富、跳跃了而已。 景旸和小滴都看到对方的身体很模糊，虚实不定，像一道幽影。偶尔闪过有对方出现的画面。 两人顺着“尸潮”向着那花瓣随风飘飞的根源，那棵平原上的桃树徘徊而去……途中，景旸和小滴左右观察，那个满身雾气，浮现出在登仙长阶上健步如飞的，显然是下午一同登山的武斗家之一；那个身上的画面满堂喝彩，在擂台上高举双拳的，哦，是哲豪啊…… 嗯？ 那个满身肌肉如果花岗岩般坟起，黄金比例身材如同铜浇铁铸，两米高的猛男……是谁？ 还戴个眼镜…… 云谷？ 景旸诧异地看去，云谷身上浮现的“梦境”画面，竟将他整个人塑造得如同一个行走的筋肉魔人……没想到儒雅随和的云谷内心里，居然住着这样一个肌肉猛男的梦？比大妈你瞧瞧你，“害人”不浅啊！ 【可是，景旸，如果这是某个操作系做的，并且对同为操作系的景旸你无效的话，】小滴的声音在景旸脑海出现，她语气有点不解，【那为什么在一开始能够将景旸你拉进这个梦的空间？】 【巧了，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景旸道，【1关于操作系的能力相关的理论，我们并没有完全地了解；2对方其实并非是操作系……】 正说着，他眼神猛地一凝。 小滴顺着看去，草地上有一条灰色鳞片的蛇在缓缓游动。 似乎注意到了他们的视线，灰鳞蛇抬起了脑袋，吐着灰色的蛇信。很快，在它周围的草地里接二连三地冒起同样的灰色蛇鳞的脑袋，密密麻麻地一双双蛇眼，吐着一条条灰色的蛇信，冷幽幽地盯着“尸潮”中“滥竽充数”的景旸与小滴…… 第一百二十二章 如是我闻（下） 什么情况？ 景旸望着这满地灰鳞蛇群，发现他和小滴往哪里走，一片片昂首挺胸的蛇脑袋就跟着转动…… 小滴默默说：【动物也会被拉进这个梦境世界吗？】 【找找看，附近有没有岩雀？】景旸保持着与周围的“尸潮”相似的徘徊前进的速度，【这些玩意儿应该不吃鸟吧……】 再说现在这个状态，吃得了吗？ 周围的“尸潮”拥挤，密密麻麻的数量, 明显超过了后山山庄入住的那三十多名武斗家。 换句话说，这里这么多似梦非梦的“幽影”，也包括了前山的那些参加艺术展览会的人……景旸和小滴一边假装同类，一边悄然在“尸潮”里移动，路过云谷的时候，小滴满眼疑惑, 显然认不出这位究竟是谁了；景旸低头看了一眼，哈特这小家伙就算是在做梦，也在一板一眼地挥拳练功，就算是强化系，也单纯到一定份上了…… 说起来尼特罗貌似也是强化系，那糟老头子坏得很，又哪里单纯了？ 景旸转念一想，尼特罗年轻时出于感恩之心每天坚持挥一万拳，赤诚之心，最终觉醒，以至天下无敌……就这心态，这经历，还真不能否认他的“单纯”, 至少在武道的变强道路上，他是极单纯的, 单纯到明明可以依靠团队战术安全拿下蚂蚁王, 却仍愿意为了挑战更强者, 孤身一人与蚂蚁王单挑，既分高下, 也决生死。 忽然，魂影一样贴地飘荡的景旸停了下来，往后回飘了些许，看向刚才路过的这位。 是兔女郎！ 【你在山洞里看到的人？】小滴在旁问，好奇地打量似梦非梦，无神徘徊的“卯兔”碧尤。 碧尤身上的梦境画风，与其他人尤为不同。 别人都是稀奇古怪的梦境，而她身上不断浮动的，简直像是飞速弹开又关闭的一個个网页、弹窗……论起网上冲浪，景旸愿称她为最强。 卯兔在仙水山，景旸是知道的。可连十二支的卯兔这样的高手，居然也被这奇怪的梦境世界给卷入其中，这就有些超出景旸的预料了…… 景旸与小滴晃悠悠地飘走，避开那些潮水般褪去的灰鳞蛇群。 无意识地徘徊前行的碧尤身上飞快闪现的网页、弹窗，时不时地变成一行行绿色的代码，在她周身滚动…… “尸潮”仍在向前方那桃树徘徊移动。望山跑死马，望树似乎也能。景旸渐渐发现，那棵桃树真是高大得吓人，足有四五十米高, 如梦似幻的满枝桃花, 随风一晃就飘散，飘向徐徐靠近的“尸潮”。 【树下有人？】 景旸和小滴的声音同时在对方脑海响起，也一同定睛看向那桃花茂盛的巨树下。 一尊高约一米的石像，静静地坐在树下。 石像结跏趺坐，双耳垂极长，悬至肩头……这是个石佛像。 石佛无慈无悲，无怒无喜，仿佛自天地初开之际就盘坐于此，直至世界终结也不移动分毫。 石佛双目半阖，垂眸静静望着面前的棋盘。 景旸和小滴静静地看着这岿然不动的石佛，又看了看棋盘对坐，并无半个人影……这是在跟谁对弈？ 大家都是半实半虚，这石佛却真真切切，如同他旁边的那棵巨大的桃树一样，好像本身就是这梦境世界的一部分。 可石佛却突然动了。 石佛翻手，指间不知何时夹起一枚白子，“哒”的一声，点在棋盘上。 哒…… 随着落子声在棋盘上传开，如同一阵狂风席卷四周，掠过徘徊而至的所有满身迷梦的人影。 “尼特罗……” 景旸似乎听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幽幽之声。 他仰头看见被一阵风席卷在夜空的无数桃花瓣飞速旋转，竟汇聚成一个巨大的轮廓，好像无量大的菩萨真身，垂首俯瞰人间，抬起无穷花瓣塑造的一掌，朝草地平原拍了下来…… 石佛是尼特罗？ 花瓣巨掌落下之际，景旸看向那巨树下的石佛。佛像遍体裂痕，咔啦啦扭头，朝景旸看了过来，竟扯出一个笑容，最后轰然瓦解…… 轰，桃花瓣大掌落入人间，将所有人淹没。 …… “景岩雀”在夜空中飞掠，停落在前山的一栋大楼的楼顶，扭头蹭了蹭颈间的羽毛，有点冷。 他扭着脑袋，扬起翅膀一头冲了下去，飞掠在前山的各个建筑之间，冲入半空的玻璃大门，穿梭在空荡的展厅中……所过之处，看到的人不是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头靠墙壁打盹，就是在酒店房间的沙发上睡着…… 「都是毛利小五郎是吧？睡着之前都找好位置了？」 景旸操控着小灰鸟飞出窗外，在半空盘旋片刻，朝后山方向飞去。 「恐怕是有记忆修正效果的能力……」 「这些人醒来后，大概不会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是何时睡着的，甚至不会对自己莫名其妙打了个瞌睡产生疑惑……」 “景岩雀”飞入后山山庄。 「到底是不是某个操作系的能力？如果是，我为什么会中招？如果不是，那个梦境世界又作何解释？是一场集体幻境？还是真实存在的某个异空间？」 「空间系的能力？可梦境空间里的我、小滴还有其他人，那种形态算怎么回事？至少可以肯定不是现实的身体……」 「以及最重要的，搞出这种动静的家伙，本体在哪里？」 「或者更直接一点，那个所谓的跟尼特罗同一个时代的天空大师，到底在装神弄鬼个什么？」 一场大梦，将仙水山顶的所有人都一股脑拉了进去，景旸实在想不出，除了所谓的天空大师，还有谁能做出这种惊人手笔。 “景岩雀”正一边思索一边飞行，猛地脑袋一抬，在快速飞行中因为急停而翻了几个跟头，扑腾着翅膀总算停稳。 多亏了鸟类的眼睛在脑袋侧面，刚才他疾驰飞过后山酒店时，好像看到了某个房间里有奇怪的画面…… 扑棱棱…… “景岩雀”落在那个房间的窗边，扭头看向房间内。 地毯上，哈特留着哈喇子侧卧，短胳膊腿时不时踢腾，大概梦到在练什么神拳……而沙发上，云谷衬衫凌乱地斜靠躺着，一个仿佛浑身都由黑色毛笔线条勾勒而成的黑色人形骨架正趴在云谷的身上，那黑色的骷髅头正对着熟睡的云谷…… 窗外，小灰鸟脑袋转动，眼瞳里倒映着云谷身上的气被一缕缕地吸入那黑色人形骨架的骷髅头眼洞之中…… 而在小灰鸟的另一侧眼睛里，则倒映着漫天花瓣凝聚成的夜空中的菩萨，一掌拍了下来…… …… 轰，无穷的桃花瓣淹没了视线，景旸与小滴在亭子里猛地醒了过来。 云谷身上那坨黑色骨架是什么玩意儿？ 那个石佛是尼特罗？ 不止是卯兔，巳蛇也在？ 所谓的天空大师究竟是不是个老阴逼…… 景旸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在最后被花瓣巨掌淹没，那疑似尼特罗的石佛瓦解之际，他似乎看到在那徘徊的人影里，有个神似十二支里的“巳蛇”的性感大姐……散个步而已，怎么整出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让人一个头两个大。 狗头军师酷拉皮卡怎么还没到？ 第一百二十三章 好想捏捏看 后山花园内凉风徐徐，夜色宜人。 出来散步的零星几个武斗家们只觉得打了个盹，走了個神，醒来后该干嘛干嘛，散步的接着散步，没了兴致的就回去酒店休息。没有一个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好像大梦一场, 醒来后在几秒钟内迅速遗忘了梦中的画面。 景旸和小滴醒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山庄还是那个山庄，却好像又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这些都是天空大师在暗中所做，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从云谷以前参加过仙水山大会，至今也跟个没事人一样来看，即使那位天空大师做了什么，似乎也是并无真正害处的？ 这场据说百年前就存在的仙水山大会, 与尼特罗有关？ 可自己查过的资料里，并没有将这大会与尼特罗、猎人协会或者心源流联系起来。 十二支的卯兔和巳蛇也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她们两人一个是古文书猎人，一个似乎是毒药猎人，怎么看都跟比武大会不挨着…… 唯二的可能就是被尼特罗拎过来的。 另一个则是她们或许单纯就为了来欣赏艺术展览…… “但有可能他以前没有这么干过，今儿个是初犯，所以云谷不知道这档子事。” 景旸一边走一边沉吟道，“当然，也有可能，根本不是天空大师的搞的鬼，而是来到仙水山顶的某个念能力者……” 小滴说：“或许是景旸说的那个黑色骨架？” “那玩意儿长得就像个反派，还对着云谷的脸嘬精气，整得跟个黑山老妖似的……”景旸道, “是某种念兽？还是某个具现化系能力者的变身后的形态……总之，先回酒店，找云谷问问情况。” 小灰鸟在夜空中飞来，扑棱棱落到景旸抬起的手指上。 “嗯。” 小滴跟着他一同快步离开。 …… 前山的酒店。 客厅灯光明亮, “卯兔”碧尤反坐在趴在沙发椅, 歪着头下巴枕着椅背，一手飞快地敲打笔记本电脑，一手时不时地拿起旁边的零食送入口中。 忽然, 她指下一顿。 一团绿色代码扭结汇聚的人形，突然在她面前浮现。 「结束了？」 碧尤将沾着薯片碎屑的手指放入唇间嘬干净，伸出手抓住绿色代码汇聚的人形，就好像抓着一个真实的玩偶模型似的。 「总之『下载』来看看。」 观察了两下后，碧尤将这团绿色代码的人形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一拍。 「准备『解析』……」 她十指交错、反抻，关节噼里啪啦响，正活动着手指准备忙活，却听到了手机响。 “喂？” 碧尤将手机用脸颊与肩膀夹着手机，接通后一边说话一边敲打笔记本键盘，“盖璐，你也不小心睡着了吗？” “不是不小心。”电话那头传来沙哑有磁性的女人的声音，俗称性感的御姐音，“是有人用念能力影响了我们。” 噼里啪啦…… 碧尤十指翻飞，随口道：“那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我是说在那个奇怪的梦境里，如果真的是梦境的话。” “我不记得。”巳蛇盖璐平静道，“因为我第一时间蜕皮，留在那个奇怪梦境里的, 只是我的一层『蛇蜕』。” “为什么突然透露起自己的能力？”碧尤继续不停地敲打键盘, “咱们的关系没那么亲密吧。” 在对方回答之前，碧尤继续道：“我也一样啦, 在发现异状后，我弄了一个『虚假协议』，当做我的小号留在那里，而我自己其实早就醒过来了……现在，搞定！” “搞定什么？” “当然是我的小号身上在那个梦境里的记录，刚刚解析完成。”碧尤望着屏幕上呈现的画面，随口问道，“你也想看的话，1分钟内来我房间，我不多等喔！” 她话音未落，一条手指粗细的绿蛇游入她的客厅，在她发现后蛇口“嘶”地一喷，喷出一团绿色的气雾。 绿雾连同细蛇一同扭曲变化，最后凝聚成一个身姿曼妙的黑发黑皮的美艳女子，正是猎人协会十二支的巳蛇盖璐。 “是分身啊，差点忘了，你也是具现化系。哎呀随便吧，快来看。” 碧尤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点下播放键，心道：「身材真厉害。好想把脸放进去，应该很软吧？」 “……” 盖璐的分身移步过去，望了一眼已经取下兔耳朵发箍的碧尤的侧脸，俯身看向笔记本屏幕时心里不禁想道：「拿掉发箍后，意外地很可爱，好想捏捏看……」 …… 后山的酒店。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后不久，房间门打开，哈特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看到门口的镇元子时打了个激灵。 刚才他好像做梦梦到自己拳打师兄，脚踢镇元子，很帅气来着…… “你师兄呢？”景旸问。 “就在客厅。”哈特连忙说，看了一眼与镇元子一同来的那位黑发姐姐，对他们的来意有些疑惑。 “哈特，让他们进来吧。”客厅里传来云谷的声音。 这声音就透着些微的疲惫。 景旸与小滴对视一眼，随哈特走了进去。 很快他们便看到沙发上的云谷衬衫凌乱，头发也翘起好几挫，正微微打着哈欠擦眼镜，戴上后略带疑惑地看向景旸二人。 云谷起身问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景旸上上下下打量他。 云谷渐渐地认真起来，因为很显然镇元子的双眼维持着『凝』在审视自己。 “你可是强化系，两三万的念量，只是下午爬个山而已，有这么容易打呵欠吗？”景旸凝视着云谷，伸出手往下虚按道，“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你千万不要怕。” 云谷半是疑惑，半是好笑，只得道：“你说吧，我不会怕。” 景旸指了指他们酒店房间的窗外，“20分钟前，那位小家伙在窗外路过的时候，看到你们房间客厅里的一些奇特的画面……” 咄咄，咄咄！ 窗外，小灰鸟岩雀在用嘴巴轻轻敲击玻璃。哈特惊讶道：“鸟？” 哈特去开了窗，放岩雀飞了进来。 云谷之前就知道镇元子是操作系的能力者，因此一下子明白他所谓的“小家伙路过看到”是什么意思。要么镇元子能够与他的宠物鸟无障碍交流，要么镇元子可以完全操控他的宠物鸟，或者是获取他的宠物鸟的感官乃至记忆…… 景旸对他描述了一番那个趴在云谷身上吸**气的黑色骨架的事情，最后问道：“你醒来后有感觉到什么不妥吗？” 哈特听得瞠目结舌。 云谷则是皱起眉头，“我确实好像在沙发上打了个盹，醒来后有些疲乏……” 他沉吟少许，示意景旸与小滴坐下，平静地问道：“关于所谓的梦境，能请你从头到尾说一遍吗？”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合作型？ 符阵一般的神字，飞速地在屏幕里的仙水山三维模型的山顶地下、各处洞窟、山壁角落里出现，将整座山内外表面积覆盖了足有三分之一。 盖璐等了一下，画面仍不再刷新，问道：“不是说整座山？” “我才到了半天。”碧尤指着屏幕，“会长一到仙水山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我闲得无聊才单独调查了一下, 目前只发现了这一点点东西……剩下的没涉及到的地方，情况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盖璐点点头，又摇摇头，“神字的范围太大，将山顶的所有人拉入具现化的梦境世界，反倒又显得绰绰有余，大材小用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些神字太过复杂, 想要完全解析，需要一定的时间。” 盖璐表示理解。碧尤已经是最出色的古文字专家, 神字这种东西，也在其研究的范围之内。 “你呢？会长特意把你也叫来，肯定也有用得到你的地方。”卯兔敲了下键盘，将画面切回去，“是要处理某种棘手的毒？” 盖璐略一沉吟，说道：“我不是会长叫来，而是听说了某些事后，拜托会长带我一同前来。” 碧尤想了一下，明白了，“看来是我搞错了因果关系。你是毒药猎人，听说这里存在某种棘手的毒, 所以找了过来。” 盖璐微微颔首，“似乎与暗黑大陆有关……” 碧尤有些惊讶, 但转念一想, 暗黑大陆神秘而危险，又透着股古老久远的气质——v5缔结不可侵入暗黑大陆的条约已经快200年了！这听上去就像是尼特罗会长喜欢掺和的东西。这位活了恐怕一百多年的武道家，职业猎人, 大半辈子下来究竟经历过哪些不为人知的冒险，没人能说得清。 解析“梦境”而成的视频里，播放着漫天花瓣在夜空结成菩萨法相，桃树下的石佛皲裂解体…… “这是会长。”盖璐说。 “很显然。”碧尤合上笔记本电脑，“既然会长还有心情玩耍，而且到现在也没联系我们，那应该就没事。” …… “大约40年前，我跟随尼特罗会长，去参加过一次仙水山大会……” 后山酒店里，几人听着电话里外放的比司吉清脆的少女音。 景旸却知道这位实际上已经五十岁了，只是少女心不死，成天装嫩罢了。 云谷对自家师父的年龄更是了然，因此才诧异地重复了一下“40年前？”，惹得电话那头的比司吉一个死亡沉默，鼻音上扬地“嗯？！”了一声，质问道：“云谷，你有什么问题吗？” 云谷连忙道：“不，我只是——师父, 我没记错的话, 你通过猎人考试，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然后呢？” “师父你参加仙水山大会时，具体是多少……” “我记得是12岁。” 比司吉的回答，让景旸一顿纳闷。 怎么一个個的，就都跟12岁过不去了呢？ 门淇12岁拿到世界美食大赛冠军，金12岁通过猎人测试，未来的金的儿子小杰也是12岁成为职业猎人，话说回来，自己之前给自己定的现在的身体年龄，似乎也是12岁来着……那没事了。 云谷惊讶自语道：“那么师父你当时……” 电话那头的比司吉听明白了云谷到底在惊讶个什么，平静地答道：“没错，那时的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心源流道场的小小弟子，还在按部就班地学习武道，并未掌握『气』的运用。虽然细节上有些误差，但我确实是在17岁拿到猎人执照之后，才正式学习『念』。” 好家伙！ 景旸心道：「尼特罗亲自带来仙水山参加大会的12岁少女，你管这叫平平无奇？」 哈特已经震惊到麻木了。 云谷师兄的师父，声音听上去像个小妹妹，结果竟然已经50岁了这暂且不提……这位心源流的前辈，竟然在12岁还没有掌握气的情况下，成功通过了登仙长阶？！ 比司吉继续道：“也正因为我当年参加仙水山大会时并不懂念，因此究竟有没有发生过与你们今天类似的状况，我也不太清楚。如果从事后回看四40前的那次大会，似乎就是一道分水岭。” “分水岭？” 小滴与景旸相视一眼，都想起来之前特意调查过的资料。“从大约40年前开始，仙水山艺术展览会开始出现……” “没错。40年前以及更早，直至百年前，仙水山大会都只是一场小规模范围内的武道交流会。举办者虽然是天空大师，但尼特罗会长有时也会下场与不同流派的后辈年轻人们过过招。”比司吉顿了一下，“尼特罗会长与天空大师似乎是挚友。” “似乎？” “我又没专门问过！”比司吉的声音简直能让人想到她脑门上迸出一个井字的画面，“看上去的感觉，像是老朋友而已。” 尼特罗会长一百不知道多少岁的老妖怪，他年轻时有什么朋友，自己哪有可能知道？ 电话里比司吉又道：“从那次之后，据我所知，尼特罗会长就没有再去过仙水山大会。大概也是因此，仙水山大会在武术界愈发式微，参加的人数也越来越少……镇元子，按照你的描述，所谓的梦境里有疑似尼特罗会长化身的石佛，最后的画面也是花瓣构成的菩萨相拍下手掌打散了梦境，既然如此，尼特罗会长必然不是对这所谓梦境一无所知，如果真的有危险的后果，我想会长会联系你们——至少联系云谷。云谷，你在听吗？！” 哈特被提高的音量吓了一跳。 云谷擦擦冷汗，笑道：“我当然在听……”他看向景旸，“只是师父，我在想，既然那个梦境有可能是具现化系的能力，为什么还能将已经对自身提前施加操作的镇元子拉入其中呢？” “你是替你的这位朋友问的吧？” 比司吉也不觉得烦，耐心地解释道，“很少有完全100%的某一系的念能力者，同时，很多念能力也并非完全就100%的只是具现化系或者别的单一的系统。比如一些放出系的念弹能力，时常就会附加可操纵的特点，这显然就是掺杂了操作系的特性，而一些变化系的能力，将气变成不同的形状、性质，但通常都会附带属于强化系的增强的特性…… “换句话说，即使这梦境是具现化系的能力，也不妨碍它掺杂了一些操作系的特性。‘条件型’这个特性，往往都属于操作系部分的应用，而这类‘条件型’能力并不局限于操作系本身的念能力。那个梦境能将镇元子拉入其中，只意味着它蕴含的‘条件’部分达成，并不意味着它就‘操作’了镇元子。 “但真正的操作系念能力，其最显著也最核心的一个特性，就是能真正有效地控制住目标。这不论是完全的、直接的控制，还是间接的、有条件的控制，起码都得能够对目标产生实际的控制性的干预。对于本身就是操作系的念能力者而言，他们提前给自己施加操作时，所竭力避免的状况就是这个，而这也可以被视为是否被其它操作系能力影响的一个底线和衡量标准。 “我问你们，虽然镇元子被拉入了梦境，但他有被直接或间接地操控吗？他只是睡了一觉，他的一部分念，进入了另一层空间而已。他能在梦境里保持清醒，就能随时醒来。梦醒之后，云谷你们身上留下了桃花瓣标记，而镇元子他们没有，这就是最大的区别。” 小滴举手问道：“那么桃花瓣标记，是操作系的能力吧？” “所以，有可能是合作型的念能力。”电话那头的比司吉穿着公主风的可爱睡衣，弹了弹指甲，“你们描述的那棵桃花树，负责的大概就是操作系的部分。而制造了这个梦境并将你们拉入其中的，恐怕要另算……” 第一百二十七章 糟老头子坏得很！ 原本挺帅的一个场面，前辈高人一指点出，在场的后辈们尽皆中招……结果居然有三个“漏网之鱼”仍在坚挺，没有受到影响，不免就有些尴尬。 特别是对其他三十来个被打得“灵魂出窍”的武斗家们来说。 瞬间高下立判啊就！ 众人的“灵魂”面面相觑，很快转念一想，咱们说好在仙水山大会，比的不是念不是气，比的是武！ 这三人用念气挡住天空大师的招数，这可不是武术，算不得本事！ 只要这样一想，大家心里都好受了许多。 天空大师并没有下不来台的尴尬神色，倒不如说很是欣慰。 能如此警觉，第一时间做出合格的防御，用『坚』抵挡，看来这三个年轻人的基础功夫很扎实么！ 这…… 哈特望着自己的肉身的后脑勺，以及站在原地防住了天空大师的“攻击”的云谷师兄，镇元子以及小滴，心中顿时涌出羞愧之情。就我中招了吗？ 景旸和云谷在发现隔空出现在额头的手指消散后，看了一眼周围那些被打出“灵魂”的武斗家们。 尽管“灵魂”被从脑后打出，武斗家们的身体却仍然站在原地。 毫无疑问，这所谓的“灵魂”都是气。 天空大师隔空一指，将这些人脑中的一点气给弹出体外。从这些人“灵魂”上丰富生动的表情，以及真正的肉身面部却麻木的区别来看，这些人的一部分意识也被转移到了那弹出体外的气里…… 景旸与云谷对视一眼，都发现彼此都在试图解析天空大师这一招的能力底细。 对一名合格的念能力者来说，在任何时候都需要保持战斗时的思考能力以及效率。这是比司吉教过云谷的，而景旸则是在漫画里看过比司吉教过小杰和奇犽…… 天空大师抚须点头，满意道：“不必如此戒备，老夫的这一招，还没有厉害到真的能将人的魂魄打出体外的地步！或者说，魂魄为何，即便是我们这些熟悉念的行家，谁又能说得清楚？我从你们脑中击出的，只是些许的气，以及一部分‘错觉’。” 错觉？三十多个魂游身外的武斗家们有些诧异。 果然如此！ 景旸与云谷则是了然。天空大师的这一招更像是放出系，那么就绝不可能真的有将人的灵魂弹出体外，更像是强烈的“操作系”的特性！ 放出系与操作系相邻，就算天空大师真的能做到将人的灵魂弹出体外，也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能做到。 念能力的效果越强，制约也必然越强。 如果想让弹出一个人的灵魂，做到如此强烈的“操控”对方的结果与目的，那么必然不可能只需要隔空点一指就能实现…… 要么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比如一命换一命； 要么就需要设置繁杂而困难的步骤，这些繁杂而困难的步骤最大的作用，就是给对方提供警觉、反制的余地，通过如此“让利”“授人以柄”，来换取“一击弹出对方灵魂”的强大效果。 这还是“操作系念能力”。 天空大师的这一指很明显是放出系，彼此纯正的操作系，就需要更多的制约，更大的代价。很显然众人面前的天空大师刚才的行为，并没有符合任何一点，那么也自然就几乎不存在天空大师真的将这些人的灵魂弹出体外的可能性…… “回来了！” 周围传来惊呼声，有人“灵魂”出窍后，麻木地呆立在原地的身体，突然又“活”了过来，惊讶地大叫了一声。 随着他身体的“复活”，脑后被打出的那团“灵魂”，也“蓬”地一下，悄然散去。 “吓死了……” “刚才的感觉真的不想再体验了……” “还是有身体更安心！” 武斗家们纷纷恢复，脑后的“灵魂”接二连三地烟散，蓬蓬蓬蓬……大家都有股重新做人的庆幸。 从头到尾，他们损失的，只有那一部分散去的“灵魂”的气。 哈特僵立的身体也活泛过来，懊恼地拍了下脑壳。 景旸与云谷都意识到，天空大师的这一招真正的作用，不在于让对手损失多少气，而是让对手有一刹那的误以为自己灵魂出窍的错觉。 这是个用放出系的手法，打出的控制技能！ 对手有那么一刹那的恍惚，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是否灵魂出窍了……就是天空大师真正展露杀招，一击必胜的时刻。 但同时，这隔空一指的招数，也很明显的，只要对方意识到自己并未灵魂出窍，就可以立即回归身体，重获自由……这是这一招存在的制约，也即强大的效果而附带的风险。 景旸不由地想起，漫画的友克鑫篇，奇犽的爷爷桀诺只是听说库洛洛可以偷走别人的念能力，就立即凭经验准确地猜到，库洛洛想要成功偷取，必须满足5个前提条件。 天空大师扫了一眼众人，看来只有少数几人算是个合格的念能力者，已经在分析自己方才那一指的能力。 “‘灵魂出窍’只是错觉，只要意识到这一点，就能很轻易地重新掌握身体。”天空大师抚须，微微一笑，“可反过来讲，现在你们的头脑里已经有了这样的概念，待老夫再将你们的‘灵魂’弹出体外……这时候，保持‘神游体外’的状态，而让肉身保持空寂，这倒成了更困难的情况。” 哈特的下巴忍不住地想掉到地上。他猜到了天空大师的意图。 这就是所谓的比拼意志力？ 比谁能忍住“神游天外”，不去“回归肉身”？ 其余众人后知后觉，都意识到了挑战性。 小滴却举起手，问道：“这个比试，赢了的话，有奖金吗？” 哈特都惊了，这时候的重点是这个？ 天空大师道：“仙水山大会，一向没有物质奖励。” 对啊！所以重点是荣誉！其余武斗家们纷纷看了过来，特别是在有心源流参与的情况下，谁不想压心源流的人一头？ 小滴放下手，平静道：“那我弃权。” “自然可以。”天空大师说完，视线巡视众人，最后再次一指点出。 轰！ 这一次，景旸与云谷也没有撑起『坚』。 三十多枚手指隔空瞬移至所有人的额头，从众人的脑后点出一团气，化作魂魄似的缥缈人形。 这种感觉…… 景旸与云谷望着自己站着不动的后脑勺，看了看现在灵体般的手掌。 随时都能回归面前的肉身里……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逝，景旸与云谷立即收束念头，差点烟散的“灵魂”也稳定下来。 「有点类似『缠』的诀窍。」 云谷的脑后飘浮的“灵魂”摸索着维持“神游体外”的诀窍，「但又不完全一样……」 当然不会完全一样。 完全一样的话，此时此刻云谷的肉身已经在『缠』了。而身体一动，这团脑后的“灵魂”也会因为集中力转移到肉身，而自行烟散消失…… 蓬！ 才几分钟不到，就有一个武斗家脑后的“灵魂”消散，身体跌坐在地，满脸的懊恼。 念头一个不坚定，当场失败！ 他只是在心里默默地自我警告：“忘记可以主动回到身体……”，结果这个念头刚一兴起，反而导致自己的肉身醒了过来，念头回归本体。 这就好像对一个人说“不要联想大象”，但听者一定会第一时间想到一头大象那样。 蓬，蓬…… 又十分钟后，再次有两个武斗家的“灵魂”消散，肉身复苏，对望一眼，叹了口气。 有这么比意志力的吗？ 这也太难了吧！ 景旸却神色奇怪地看向自己的后脑勺……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的难度啊！ 是因为自己本来就可以百分百地控制自己的身体的缘故吗？ 景旸的身体平静地站在原地，眼眸半阖，双手自然低垂，脑海飘浮的“灵魂”也稳固异常，好像真的是“神游体外”的魂魄似的。 仔细想想，这种“体外视角”的感觉，自己简直不要太习惯啊！ 自己将意识投射到星标携带者身上的时候，一直都是这种感觉来着…… 景旸早就习惯了。 就连一旁的云谷的“灵魂”也正襟危坐地空中盘坐“冥想”，尽全力地不让念头分散，因为一个松懈，就有可能前功尽弃，破功后错觉消失，主体意识在肉身上复苏。 而景旸的“灵魂”反倒有些无所事事……他在自己脑海看了看，一扭头，就与小滴的视线对上。 小滴歪头。 景旸摊手…… 又一个小时后，陆续有武斗家的“灵魂”消散，在各自的身体上醒来。 哈特睁开眼，意识到自己已经出局后，懊恼地又敲了一下头。 回想着刚才的感觉，哈特凝重地自语道：“不只是会忍不住想起可以回归身体的风险，而且‘灵魂’在身体之外飘得越久，就……就……”他抱住双臂，打了个哆嗦，纠结得一张脸都皱了起来，“就难以形容的不舒服啊！” “就好像整个人从里到外真的在死掉一样！” 之前已经落败的武斗家里，有人感同身受地附和。 一个武斗家不寒而栗地摇头道：“我以前出过海，一个人。漂在一望无际的海洋，连续十来天都没看到任何一个人，手机也没有信号，逼得我只能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很容易焦虑、抑郁，强烈的孤独感，比海洋还深……可我得说，让我以刚才的状态坚持3天，我宁愿一个人在海上漂3年！” 而他的话，也让所有人意识到……天空大师口中的第一场比意志力的考验，可是为期三天的！ “全部三天，都要以这种状态进行？”有“灵魂”满脸的不可思议，“中间不能间断？” 天空大师点头道：“自然如此。要不怎么分出高下？” “吃饭怎么办？” “天空大师，您不要说笑了……” “以诸位的实力，三天不吃不喝，也没有大碍。”天空大师抚须笑道，“更何况，谁说你们以那种状态，就不能吃喝拉撒了？” “能吗？”小滴难得地露出惊讶神色。 哈特诧异地看向她，问道：“小滴姐姐，你是因为……”他看了看呆立不动的镇元子，以及其脑后飘在半空翘起二郎腿的“灵魂”。 小滴姐姐是一开始就猜到这种情况，所以直接弃权，只为了在这三天里，照料不能行动的镇元子的身体？ 天空大师道：“考校意志力的这一场，标准是你们被打出体外的‘灵魂’能够维持多久，而不是你们的身体动不动。” 众人顿时想起来，天空大师早就说过，所谓被打出体外的“灵魂”只是他们的错觉。那么也就是说，他们的身体一直都很正常，一直都可以自由行动，问题在于，他们想让身体行动，必然会有注意力转移的问题，一旦注意力从脑后的“灵魂”离开，“灵魂”就很容易立即消散…… 如何掌握其中的平衡，这是真正的考验。 云谷明悟了这一点。 景旸也悟了，难度并没有变……只要景旸愿意，他随时都可以用下达指令的方式，让自己的身体交由『星标』托管，别说吃喝拉撒了，就是当场给大伙来一套军体拳都是简简单单。 太难了！ 那就饿着吧！ 不少仍然苦苦维持着注意力集中在“体外灵魂”上的二十个左右的武斗家们心里几乎在尖叫了。 哲豪也是如此。 三天不吃不喝而已，算得了什么？还是集中注意力—— “你们要如何选择，老夫不管，正如之前所说，这一场比试，比的就是脑后‘灵魂’维持多久。”天空大师伸出三根手指，微微一笑道，“但三天后的第二场比试，比的是武技。是以这种‘灵魂出窍’，遥控身体的方式，来比武技。” 众人愕然！ 天空大师解释道：“要排除掉其余因素的干扰，只比武技，可不容易！特别是要排除力气强弱的因素……老夫也甚是苦恼，最终只能想出这个方法，讨了个巧。也就是说，第一场比试里能坚持下来的诸位，你们有提前三天的时间，试着去摸索、熟悉这种遥控身体，使用武技的方法。当然，这样去尝试，有因为失误而导致‘灵魂’消散，提前在第一场出局的可能，那样还不如摒除杂念，饿个三天来得简单。” 糟老头子坏得很！ 众人的脑海里冒出这个念头。 云谷真是汗颜，为什么这个天空大师的作风，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到尼特罗会长呢…… 景旸直接一个无语，这下好了，第二场比试也彻底失去了悬念，你干脆把冠军塞哥们怀里算了好啦。 【嗯？】 景旸的肉身，与他脑后的“灵魂”，一同扭头看向前山的方向。 他这举动，给其他选手造成了强烈的心理冲击。 有这么简单吗？ 为什么这个镇元子的“灵魂”没有因为他身体的轻举妄动而消散？！ 小滴却不惊讶，她一听这比试的规则，就明白对景旸而言，前两场基本没有任何难度……听到脑海里通过月标传来的景旸的惊讶声，她也扭头看向景旸的视线注视的方向。【是朱雀到了吗？】【嗯。】 …… 【这小子可真是磨蹭。】 “景岩雀”振翅飞离枝头，正准备朝前山的方向掠去，途中却看到山庄酒店的楼顶一角，有一个人影十分惬意地坐在那里。 是尼特罗。 “哦？”尼特罗忽然朝“景岩雀”看了过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非人 尼特罗秃了一大半，仅剩的一些白发在头顶束了个辫子。 白眉很长，就像他那对颇具佛相的长耳垂。 白色的山羊胡十分浓密。胡子尾端残留的一截黑色，翘起一个毛笔尖似的倒钩，给这个疑似一百数十岁的老妖怪增加了点不那么正经的俏皮感。 这位不那么正经的俏皮老头，猎人协会的会长，心源流的掌门人大宗师，一身大袖飘飘，脚丫子上勾着木屐，随意地坐在酒店楼顶的一角，也真不怕鞋子掉下去。他一边吹着千米高空的凉风，一边将右手的大拇指与食指结成一个圈，好像在假装这是个望远镜似的，眺望远方…… “景岩雀”在斜上方空中路过时本能地对照了一下。 尼特罗在观察的方位，正是后山天空大师正在进行头三天的第一场比试的练功场！ 他在观察谁？ 天空大师？ 还是接受比试的云谷等人？ “哦？” 也许是因为“景岩雀”的注视，尼特罗也忽然转过头朝他看了过来。 景旸第一时间，还以为是一座石像，忽然动了起来。 面前的尼特罗，就好像一座万丈高山矗立在自己面前，仰头望去，明明这山纹丝不动，可却叫人本能地怀疑这山随时会倾轧下来，叫自己万劫不复。 景旸想起了昨夜那场梦境里见到的桃花树下的石佛，以及漫天花瓣构成的菩萨法相…… 只是一晃神后，刚才的感觉就好像幻觉般消失，坐在楼顶角落的尼特罗仿佛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大爷，除了一双眼睛不像普通老年人那样浑浊无光，以及遛弯的地点不同寻常之外，完全没有什么让人觉得惊异的特点。 尼特罗摸着黑色倒钩似的胡须，若有所思地望着滞空的小灰鸟。 「我就是只路过的鸟，我就是只路过的鸟……」 “景岩雀”心中重复着这样的话，扇了几下翅膀，落到了房顶，蹦跶几下，与歪头与老头对视几眼，然后再蹦跶几下，低头随便啄一啄，然后若无其事地再次展开翅膀，很快飞走……只是飞离房顶去往前山方向时，听到后面尼特罗的自言自语：“气的流动，有些不同寻常呀。” 真是老妖怪！ “景岩雀”往下一栽，压低高度后，贴着山顶地面飞掠，他有一种刚才已经被尼特罗完全看穿的错觉。 有可能吗？ 只凭经验，有可能一眼看出这只鸟是被人附身的状态吗？ 景旸思考着这样的可能性。 他没有观察过自己附身岩雀时，身上的气的状态，特别是眼睛的神采之类的特点，与岩雀平时的样子究竟有何细微的差别…… 相反，练功场那边，天空大师半点没受影响，既没有回望尼特罗所在的酒店楼顶，也没有特别在意镇元子肉身与其脑后灵魂的异动，平静从容地站在最前面，望着场中仍然在坚持着“灵肉分离”状态的二十名各流派武斗家。 经过最开始阶段的不适后，剩下的这些武斗家，已经能很好地维持住这种奇特的状态，忍受着“神游体外”的艰难与孤寂，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尝试在这种状态下指挥自己的肉身。 而已经淘汰的十来名武斗家，有些人很不甘地在旁观看，有些人已经开始准备下一轮的武技比试而互相搭手喂招。 哈特收拾心情，一边等待云谷师兄，一边正准备打坐冥想，却见小滴拿起手机在拍照。 这不太好吧？他吃惊地张大嘴巴。 …… “咔嚓”“咔嚓”“咔嚓”…… 一下私人飞艇，迎面就是接二连三响起的快门声。酷拉皮卡等保镖围着雇主，很快进入仙水山前山的山庄内，将跟随的那些拍照者尽量隔开距离。 “没想到来了这么多记者？”雇主是个看上去像是普通上班族的中年人，没有扎领带的领口随意敞开，笑着对拍照的人挥挥手，转身时却低声骂道：“狗屎，什么阿猫阿狗也能混进来了？谁给这些不入流的狗仔送的邀请函？真是拉低格调……” 国字脸保镖凑趣道：“或许是记者们也想你给他们评个分呢。” 雇主哈哈一笑，“让他们身价暴涨吗？想得倒美！” 国字脸耸耸肩，“那些艺术家先生们恨不得倾家荡产求一句达马特的一句评语，追着艺术家名流跑的记者们谁又不想得到一句达马特的称赞呢？” “哈哈哈！” 雇主达马特拍着国字脸保镖的肩膀大笑不已。 其余保镖们神色平静。国字脸的实力最强，资历最老。 酷拉皮卡也全程没什么表情，余光看到一抹灰色的小影子袭来，飞落在屋角，正看着自己这边。 他扭头看去时，小灰鸟也扭头看自己。 【景旸？】 【那不然呢？掉线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找不到路子上山呢。】 【真的遇到困难的话，我早就主动联系你们帮忙了。你们不是也没有联络我么？】 【呵呵呵，哪有老大主动联系老三的道理！】 【有道理。】 酷拉皮卡点点头，忽然雇主达马特厌恶道：“赶紧撵走！真是……真是不可理喻！仙水山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出现？！” 酷拉皮卡还以为是达马特发现了景旸操控的小灰鸟，结果扭头一看，原来是一名乞丐冲撞了过来，被那一侧的保镖拦住。 【什么情况？】 【你不是比我先到吗？】酷拉皮卡通过食指上的戒指月标回答，同时对雇主道：“我来处理吧。” 他的雇主达马特点点头，满脸厌恶地躲开乞丐，加快脚步与其他保镖进入仙水山前山山庄内的酒店，迎面看到迎来的大堂服务生，便斥问道：“你们这怎么回事？怎么还放乞丐上山呢？这里可是艺术之地！真是荒唐……” 【我没问乞丐的事。我是问你这位雇主。】小灰鸟飞了过来，落到酷拉皮卡的头顶。 酷拉皮卡顿时死鱼眼。 他伸手将小灰鸟从头顶上抓走，放到左肩膀上待着，【他是最具影响力的评论家，经过他点评的艺术品，有过一夜之间价格翻了50倍的奇迹事迹。甚至是电影，流行歌曲，哪怕得到他一句称赞，也能人气大涨……他受邀参加仙水山艺术展览会，临时雇了一些猎人保镖。】 【刚才那些人，看着并不都是民间猎人吧。】 【其中两个是职业猎人。说实话，职业猎人的实力和水平，比我最开始预料的要低了太多……】 【呵呵！】 酷拉皮卡再次死鱼眼，叹了口气，【……那当然是因为我有个好老师的缘故。】 【老师就免了吧，老大挺好的。】“景岩雀”大方地摆了摆翅膀说道，【我还以为你会找个艺术家蹭车过来呢。】 【起初我的确是想找个画家，最好的情况，当然是麻修=哈里森直接雇佣我，那样我都不需要来仙水山一趟……】 一边用戒指与景旸飞快地用意识交流，一边已经扶起地上的乞丐，酷拉皮卡和善地问道：“你没事吧？” 乞丐抬起头，纯黑的双眼与酷拉皮卡的视线对上。 “景岩雀”发觉酷拉皮卡的“语音”突然掉线没了后文，不由地疑惑，扭头一看，酷拉皮卡扶起的这老乞丐两眼黑咕隆咚，咧起一个诡异的笑容。 老乞丐声音尖厉，怪笑道：“和他比起来，你才像个艺术品！加加加加……” 这笑得，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了！ 而酷拉皮卡本能地做出反应，果断出手一把死死抓住老乞丐的手臂，用力之大，简直怀疑能将老乞丐的手臂捏断。 但是很快地，酷拉皮卡的手渐渐松开，整个人也怔在原地，不知道还以为他是被老乞丐的“阳光笑容”给吓呆了。 什么情况？ “景岩雀”张嘴想要对酷拉皮卡下达命令，激活他身上的星标，却只听到自己口中传来“叽叽”的鸟叫声。 靠北！ “景岩雀”脚丫子抓着酷拉皮卡的肩膀衣服划拉了一下，干脆切换到第一视角的操控方式。 附体酷拉皮卡！ 景旸瞬间获得了酷拉皮卡的视角。 眼前的一切，仿佛立刻蒙上了一层淡红色的雾似的。 像是火光，也像是血色。 “景酷拉”果断出手，带着一团气抓向面前这诡异老乞丐，却抓了个空。 老乞丐仿佛不存在似的，凭空消失了。 “景酷拉”即使用『凝』，也只看到一团一闪而逝的气，就在眼跟前这样消失不见。 是在自己切换操作方式，控制住酷拉皮卡时逃跑的？ 景旸这么想着，解除了对酷拉皮卡的控制，后者胸口衣服下的星标也很快地归于沉寂。 酷拉皮卡踉跄两步，扶着膝盖稳住身体。 “景岩雀”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酷拉皮卡站直身体。 【你的眼睛。这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酷拉皮卡的双眼仍然燃烧着火红色，他闭了一下眼睛，深吸口气恢复了平静，扫了一眼不复存在怪异老乞丐的地面，转头朝酒店走去。 【和刚才那个人对视的瞬间，我好像看到了那一天……】酷拉皮卡握着拳头，苦笑道，【可能是对方施展的某种念能力导致的幻觉。你控制我的身体后，我的意识被挤到脑海深处，幻觉也变得更加漫长……】 什么月读！ “景岩雀”叽地骂了一句，转而问道：【刚才那老乞丐说你比他更像个艺术品？】 【他，应该是指我的雇主。】酷拉皮卡语气平静，【大概是将我的遭遇，视为某种艺术作品素材的心理吧。据我所知，这次的艺术品展览会里，那个从黑帮手里买走那对火红眼的画家，他将要展出的最新画作，就是这样的主题……】 【冷静！眼睛又要红温了！】 …… 酷拉皮卡很快进入酒店。 “那个老乞丐呢？”雇主达马特皱眉问。 “已经打发走了。”酷拉皮卡这样回答，雇主是普通人，他总不能说怀疑对方是不怀好意的念能力者，使用某种手段逃走了。 “还说没有乞丐！？”达马特扭头就对酒店服务生发飙，可对方还是带着客气礼貌的笑容，总之一问三不知，要么你把老乞丐带过来看看。 “景岩雀”就这么站在酷拉皮卡的肩膀上，融入气氛里。其他人也只当这是酷拉皮卡在外面捡到的鸟。 国字脸保镖上楼途中提醒道：“陌生的外物，不论是物件还是生物，都得小心。” “多谢提醒。”酷拉皮卡平静地说，“刚才的乞丐并不是被我打发走，而是对我发动了幻觉攻击后，自己凭空消失了。” 国字脸保镖十分诧异，“念能力的袭击？” “总之，多加注意吧。” 连敌人在哪都搞不清楚，众人也只能这样处理。他们是保镖，就是来处理一切可能接近雇主的麻烦的。 雇主达马特弄了两间房，给他们这些保镖安排了黑天白夜两班倒，一班与他同住，一班就在隔壁一起住下休息。 酷拉皮卡排到夜班，因此白天有一些休息的自由时间，聚集后听雇主滔滔不绝了一阵后解散，去了隔壁的房间。 其余同为白班的保镖们打算出去转转，熟悉熟悉地形，酷拉皮卡称自己稍后再去。 等其他人离开，酷拉皮卡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手。 “叽叽？” 小灰鸟跳到他面前的茶几上。 “什么？”酷拉皮卡面露疑惑。 【发什么呆？】“景岩雀”切换到月标的交流频道，【是有什么异常发现吗？】 “嗯。”酷拉皮卡看着自己的手掌，用月标通过心电感应道，【在外面我眼前出现幻觉的一瞬间，我抓住那个乞丐的手臂，通过『骷髅骑士』刺破他的手臂皮肤，取得了他一点血液……】 【哦，你的能力，需要目标的血液作为媒介。】 【但是在他消失的时候，被我取得的血液也消失了。】酷拉皮卡望着自己干干净净的手掌心，忽然扬手甩出一团气具现化为海豚书架，从中抽取出第四册『启示录』。酷拉皮卡两眼燃烧红色，进入了火红眼状态，启动特质系念能力『绝对时间』。 哗啦啦！ 第四册『启示录』翻开空白页，飘浮在火红眼的酷拉皮卡面前。 景旸知道，酷拉皮卡的『启示录』有测谎、寻人的功能，特别是进入火红眼状态后，这种功能再度升级，即使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他也能隔着监控屏幕测谎，隔空进行追踪占卜……但是现在，酷拉皮卡足足燃烧了30秒钟『绝对时间·启示录』，空白页上仍然是空白页，一点启示的痕迹都没有出现。 呼，书册与海豚书架消失，回归成一团气。 酷拉皮卡揉了揉眉心，对茶几上的“景岩雀”说：“那个乞丐……并不是真实的生物。” …… 已至黄昏，天色渐黑。 后山练功场里，陆续又有七八名武斗家坚持不住，回归了肉身，“灵魂”消散。 场中只剩下十一二名武斗家还在坚持。 云谷、哲豪都是其中之一。 景旸自不必多说，他根本就不需要用坚持来形容，整个过程都显得很稀松平常，完全没有难度可言。 旁边的云谷为了控制肉身盘腿坐在地上，已经是举步维艰，差点破功，这会儿其脑后的“灵魂”正乖乖地屏息凝神，凌空盘坐，一动不敢动。 景旸的“灵魂”坐在自己肉身的头顶，手撑着下巴。 如果不是有岩雀、小滴、酷拉皮卡身上的星标，可以让他真正意义上的“神游天外”，不至于无聊的话，他可能早就弃权了…… 看到他这种无所事事的样子，哲豪与其他武斗家的“灵魂”差点道心不稳，直接崩溃。 差距有这么大吗？ 【照片拍到了吗？】景旸的“灵魂”看向小滴，声音透过肉身食指上的戒指传到小滴的脑海。 小滴晃了晃手机，然后对哈特说：“回去吧。” “啊？”哈特摸摸头。 小滴根本不说第二遍，已经转身朝后山酒店的方向走去。 哈特看了看不论是肉身还是“灵魂”都闭目打坐无暇他顾的师兄云谷，手忙脚乱地跟上了小滴的脚步。 路上，小滴说：“比司吉的手机号码，你知道吗？” “你说云谷师兄的师父吗？只有云谷师兄自己知道吧？”哈特纳闷，“不过酒店的座机昨天的通话记录也许还在……”顿了顿，他补充道，“云谷师兄比较马虎，肯定还没有删除！” 到了他们的酒店房间，果然昨晚与比司吉的通话记录还在。 小滴将拍到的照片发给这个号码，附文道：「这是天空大师。他与四十年前相比，有什么变化吗？——云谷」 哈特瞟了一眼，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小滴姐姐之前拍照，是在拍天空大师！ 很快，小滴的手机震了一下，比司吉回了短信： 「你拍错人了，这不是天空大师！」 「ps：云谷不是这个号码！你是谁？镇元子？」 哈特看着云谷师兄的师父的回信，瞠目结舌久久地回不过神来，忽然间打了个寒颤。 －－－－－－题外话－－－－－－ 五千字！大进步！ 第一百二十九章 诅咒 这不是天空大师？ 昨天在山下山上碰见的，以及今天领着我们在练功场比试了一整天的，竟然……竟然不是天空大师？！ 哈特有种在听幽灵惊悚故事的感觉，就是那种经典的跟一个角色聊了半天，结果另外一个人跑过来说「你在跟谁说话」、「根本没人啊」、「那小姑娘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啊」……吓得他当场浑身汗毛一下子都立了起来。 小滴就只是“哦”了一下，然后通过食指上的月标，将这个情报告知了景旸。 练功场，接到小滴的传音，景旸十分惊讶，然后看向前方的天空大师。 鹤发童颜，如同谪仙，看着就气质不凡，乃是不世出的高人，结果是冒牌货？ 冒牌货为什么要费这个劲，浪费一整天时间，带着这么多武斗家比试？ 天空大师朝景旸看了过来。 景旸若无其事地与他对视了一会儿，问道：“管饭吗？” “哦？” 天空大师十分诧异，继而笑道，“当然管。” 过了会儿，山庄服务生推来餐车。 早已淘汰的那近三分之二的武斗家们，一部分已经离开，回返酒店，而另一部分仍留在这里，观察着剩下的仍在坚持的人。“灵魂出窍”的体验，尽管是模拟的，虚假的，可仍旧难得，个中滋味，细细品味之下，对心志的磨炼，确实有其道理……总之大家都是这么领悟的，要不然这都是干嘛来了。 景旸没事人一样，操控着自己的肉身跑到餐车处，一把掀开罩子，顿时露出底下各色美食，霎时间香味扑鼻，惹得人肚内馋虫乱叫。 他的肉身，除了两眼神采不足，像是在梦游之外，与平常也没什么不同，吃喝的动作迅速却不显粗鲁，那股享受美食的专注劲头，反而能让旁观者食欲大增……于是留下来的几个早已出局的武斗家面面相觑，也加入进来，很快更多服务生推来更多餐车，这些人就在景旸的带领下，在这练功场吃得热火朝天，乍一看还以为景旸也已经淘汰了呢。 真是折磨啊！ 在场中苦苦坚持的十来个武斗家的“灵魂”竭力地控制自己，不去看那帮人享受美食的场景。 意识离开身体一整天了，他们的体验可谓每分每秒都是一种折磨。 就连屏息凝神维持“灵魂”不散的云谷都忍不住皱眉，暗暗苦笑。 景旸也在暗中与小滴通过肉身上的戒指来交流，同时用余光时不时地瞥一瞥这貌似假冒的天空大师。 【如果他根本不是天空大师，那么我们在山下的时候，应该就有人已经认出来了才对。】他的声音在小滴脑海里响起，【比如说云谷。他以前又不是没来参加过，难道还能认错人吗？】 【对哦？】 酒店房间里，小滴将景旸的质疑打成字，原封不动地发给比司吉。 与此同时，在世界另一个角落的比司吉穿着可爱风睡衣，光着小脚丫走到窗边，望着星空沉吟少许，心道：「恐怕是四十年前那次仙水山大会，尼特罗会长对天空大师做了什么……」 她对着手机一顿噼里啪啦，发送。 嗡，小滴手机震动，点开一看：「40年前我看到的天空大师，是个看上去远比尼特罗会长老态的前辈。既然云谷当年看到的天空大师就是你们今天见到的这个人的样子，那么：1至少十年前起，天空大师就被掉了包；2天空大师使用了某种能力让自己恢复青春……」 以及后面的「ps：你到底是不是镇元子？」 小滴一边用月标将比司吉的回复，传音读给景旸听，一边给比司吉回了个「是」。 【如果是掉包的，那这些仙水山上的服务生，恐怕也早就被换了一遍……如果是使用了某种念能力，那大概是具现化系的变身类的能力吧！】 练功场的景旸这么说，想起中午时在酒店楼顶看到的尼特罗。 尼特罗当时，是在眺望练功场的方向，他是在观察这位似真似假的天空大师？ 可是，如果至少10年前天空大师的样貌，就已经与40年前比司吉看到过的老态龙钟的老人，有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如果尼特罗真的对这样的变化有好奇心甚至是猜疑心……尼特罗怎么会今天才跑过来观察？ 「除非天空大师的这种变化，本来就是尼特罗导致的……」 「40年前仙水山除了比武大会，开始出现艺术展览会，就是因为发生在天空大师身上的这种变化？」 「尼特罗这是在干什么？在天空大师身上进行什么实验吗？有点不太符合他的人设啊……」 景旸心中闪过诸多猜测，最后好笑地想，「总不能是尼特罗搞个艺术展览会陶冶自己的情操来的吧……或者勾搭文艺女青年？呃……」 反正尼特罗肯定不是什么百岁的纯情老处男。 人家的儿子都那么老了！ …… 【所以你怀疑一切的异常，都与猎人协会的会长尼特罗有关？】 前山酒店，酷拉皮卡这边。 景旸通过戒指的月标，将他那边的情况简单地给酷拉皮卡讲了讲。 酷拉皮卡也通过月标来交流，自问自答地点点头，【他的实力最强，与你说的天空大师同一个时代……你不是怀疑过他从始至终都是一具念分身吗？既然是分身，那么长成什么样子，都是念能力者本人可以调整的吧，变得更加年轻，符合心意，也是很正常的。】 “酷拉皮卡！”这时有其他保镖过来招呼，“快晚上7点。该换班了。” “我知道了。” 酷拉皮卡起身，收拾了一番，换上衣服与其他几个保镖一同出门，去了酒店餐厅找到自己的雇主达马特。 餐厅里名流汇聚，来来往往，达马特那一桌尤为如此，这位举足轻重的评论家非常受人追捧。 酷拉皮卡他们与白天轮值的保镖们换了班，夜班的要从晚7点贴身保护雇主到次日早晨7点。 至于酷拉皮卡肩膀上的那只小灰鸟，同事们看到了也没有说什么。 他们这些保镖，手枪都能带，何况一只看上去并不惹眼的小鸟？ 更何况，念能力者的手段难以预料，谁知道这只小鸟是不是酷拉皮卡用来使用能力的某种帮手……而关系没到那个份上，这些懂行的念能力者保镖，也不会闲着没事去询问别人有关能力的底细，这很容易结仇。 用了晚餐，雇主达马特离开餐厅，与人说说笑笑地前往艺术展厅。 酷拉皮卡他们这些保镖或远或近地跟在一旁。 【所以，你找到你的猎物了吗？】“景岩雀”踩着酷拉皮卡的肩膀，传音却是通过远在后山的本体通过本体手指上的戒指传来的。实际上“景岩雀”全程只是担任一个“摄像头”的作用。 酷拉皮卡传音道：【还没有。】 【那你还不抓紧时间？】 【我目前的职责是担任保镖，需要保护雇主。画展有三天，后续还有六七天其他活动，麻修=哈里森不会那么早离开，总有机会碰见他……】顿了顿，他两眼幽黑，【只要能近距离与他见过一面，最好能取得他一滴血液，我就能借助启示录再找到他。】 景旸意外道：【看来你是打算等活动结束后再找那家伙算账？】 酷拉皮卡道：【对方身边也许也有保镖。这里人多眼杂，我不能保证能做得不引起任何骚动，也不能预料，会不会波及无辜……】 艺术展厅里，陈列着不同的画作，穿着礼服的男男女女彼此轻声细语，在一个个画作前驻足，又慢慢离开，就连来往的服务生们也尽量压低声音。达马特所到之处，必然引来无声的侧目，他在这幅画作前停留了多久，在那幅画作前看了多久，他有没有开口说话，他说了什么……许多人极为关注他的动向。 除了贴身保护的国字脸保镖，其余的酷拉皮卡他们就这样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这些保镖自然也穿了适合场所的黑色礼服。 值夜班的时候，酷拉皮卡要在附近保护雇主；白天酷拉皮卡则要休息。 你到底干嘛来了？“景岩雀”时不时瞥了瞥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问道：【你呢，如果你愿意帮忙的话，以你的星标能力，应该能做到悄无声息地制服麻修=哈里森，然后控制他交出火红眼。】 结果景旸并无回应。 “景岩雀”也光是扭头，用左右眼乜他，就是不吱声。 酷拉皮卡顿时化作死鱼眼，最后传音道：【老大，如果你有空的话，还请帮我。】 小灰鸟的脸上居然能让人读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神色，同时酷拉皮卡脑海里响起景旸的传音：【我抽不开身，比试还没结束呢。】 【那我只好静等时机了……】 【不过谁说我只能以本体才能使用『星标』了？】 酷拉皮卡十分惊讶，灵光一闪，问道：【被你用星标标记的目标，也能传播星标？】 【什么叫传播啊？会不会用词！我看你就像个传播源。】 【我身上确实有星标。】酷拉皮卡传音的同时，瞥了下肩膀上的小灰鸟，【鸟类的翅膀和爪子，能成功地用出星标吗？】 就在这时，安静的艺术展厅里传来一阵压低声音的喧哗声，一群人窃窃私语。 酷拉皮卡与其他保镖们立刻循声望去，不约而同地往雇主方向靠近。喧哗声传来的方向并非达马特所在的地方，而是别处，原本若有若无地关注达马特动向的那些视线，也随着人群逐渐朝别处聚集而消失……达马特的脸色当时就有些不爽，可又没什么办法。因为那边吸引了众人聚集的，乃是猎人协会的会长，艾萨克=尼特罗。 要知道，任何一名职业猎人，都是地位超然的一类人。尽管任何人都有机会雇佣到职业猎人为自己服务，但任务归任务，地位归地位。 而尼特罗是站在所有职业猎人顶点的人，达马特与对方比起来，不啻于云泥之别。 别人关注达马特，还会顾忌艺术展厅里的氛围，不会过于失态，可见到猎人协会的会长出现，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凑过去…… “会长也在？” 达马特的保镖里，很难得地有两名职业猎人，他们当然认识自家会长。 他们也认出了那边跟在会长旁边的女人。 头戴着兔耳朵发箍，一身打扮潮流又俏皮，这不是十二支的“卯兔”吗？ 晦气！ 达马特沉着个脸，但也忍不住凑过去。这……毕竟可是猎人协会的会长啊！ “《诅咒之眼》……呵呵呵……” 尼特罗二人路过一副画作。稍微看了两眼，尼特罗随意笑了两声。 凑过来围观的众人早就看过这幅画，一个二流的青年画家的新作，似乎是根据前两年的什么窟卢塔族的灭族之事得来的灵感，画作上满地的残肢断臂，其中两个头颅滚在一起，是一对小男女，两人的眼部黑而空洞，最恶毒的是，这些空瘪的眼洞里，都画了两根手指，而由于满地散落的残肢，谁也分不清，这些手指是制造了这场惨案的幻影旅团留下的，还是这些窟卢塔族自己留下的…… 而在上方地狱般漆黑的夜空中，一轮圆月猩红阴森，竟画成了类似火红眼的样子，如同恶魔的诅咒之眼，冷漠地凝视着地面上的人间惨剧。 令人不适，而且意义不明的作品……众人对这幅作品并无太多兴趣，可尼特罗多看了两眼，不免叫人跟着驻足细品起来。鉴于尼特罗疑似冷笑两声后就走开，这细品的目的主要还是往“贬”的方向琢磨…… 【冷静！皮卡丘，你得冷静！】景旸的声音在酷拉皮卡被怒火填满的脑袋里如惊雷般炸响，【戴美瞳了吗？】 酷拉皮卡死死盯着那副署名「麻修=哈里森」的《诅咒之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戴了。】 【应该高兴才对，这幅画因为尼特罗而弄出动静，想必那个什么哈里森肯定是坐不住要出现的……】小灰鸟在酷拉皮卡肩膀上磨了磨爪子，【现在，正是趁乱去逮捕这位哈里森的好时机。】 【那就麻烦你了。】 本来已经准备起飞的“景岩雀”又停了下来。 酷拉皮卡死鱼眼，【那就麻烦你了，老大。】 “景岩雀”悄无声息地飞走，朝着一个路过的服务生飞去，看来是打算先控制住一个服务生后，打听出麻修=哈里森的住处……可是很快，“景岩雀”又悄无声息地飞了回来，鸟脸上露出一副见了鬼似的生动表情。 不远处，与酷拉皮卡他们错身而过的尼特罗与卯兔碧尤，正边走边聊。 碧尤忽然问道：“对了，盖璐呢？” 尼特罗摸了摸倒钩似的胡须，笑道：“我拜托她去照料一位老朋友……” …… 仙水山深处，也不知在哪里的一处幽暗的洞窟。 盖璐的一条手臂变化成了一条吐信的蛇，蛇身也即盖璐原本的手臂，其中一段圆滚滚地凸起，继而混乱地滚动着。盖璐微微皱眉，最后手臂变成的长蛇张开嘴“嘶”地一喷，一团灰色的毒雾被喷了出来。 蛇身皲裂，最后化作一层蛇蜕剥落，在地上摔成灰色的粉末。 盖璐的手臂恢复了正常，她凝重道：“这种毒想要破解，难如登天啊……” 在她面前，是一个被铁链束缚在石窟墙壁前的全身遍布灰色裂纹的人，其老态龙钟，白发苍苍垂地，背后的整片石壁上遍布着黑色的符文，是念能力灌注的密密麻麻的神字。 “嗬……嗬……”满身灰色裂纹的老者两眼浑浊，对盖璐发出意义不明的低吼声。 「来自暗黑大陆的异毒，会长还真是能给人出难题。」 盖璐这么想着，嘴角勾了起来。 …… “你说——” 酷拉皮卡听完景旸的话，下意识地惊呼，及时止住，通过戒指传音问道：【你的星标无法生效……这些服务生也都不是活人？！】 第一百三十一章 真假天空 突然发生的变故，让在场参与比试的武斗家们，真是猝不及防。 他们对刚才的那一场幻梦一无所知，可这突然出现的诡异的黑色骷髅骨架，无疑不是什么来路正当的玩意儿，看着就让人惊惧不已。 哈特呼救，十来个仍在比试的武斗家们，相继地主动或被动地解除了“灵魂”气团，肉身复苏，看向那狰狞恐怖、散发着诡异气质的黑色骷髅，有人驻足犹豫，面露退色，有的则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上去助拳——哲豪便是其中之一。 然而，云谷后发先至，果断地一拳挥出，强化系的他，将相当浓厚的一团气凝在拳上，毫不犹豫地朝黑色骷髅头打去。 砰！！ 足以将类似梦境里那棵数十米高的巨树一拳打断的力量，重重地砸在骷髅头的正面，可后者却纹丝未动。 「怎么会呢？」云谷心中一震，「一点作用都没有？！」 一双眼洞在黑色的骷髅脑袋上显出灰色的微光，两排牙齿敲了敲，似乎是在发出笑声。 云谷拳上的气，如同一圈圈波纹，被这双骷髅眼洞给吸入其中。 “同类型的气，味道就是不错啊！” 黑色骷髅竟然开口，上下两排黑齿开合，碰撞出咔咔笑声，趁着云谷一击无效时的错愕，他一双骷髅双臂抱住对方，开吸！ “师兄……”哈特大惊，可他刚才被吸了几口，这会儿有些乏力。 倒不是黑色骨架吸得太狠，而是哈特的总念量本身太少，稍微嘬两口险些就见底了。 云谷就好很多，黑色骷髅正吸着，哲豪等助拳的武斗家们已经赶到。 “什么怪物！放开他！” “看拳！” 可惜，这些人的攻击，无论是拳头，还是踢击，打在抱住云谷享用念气的黑色骷髅身上，都如泥牛入海，半点反应都没有。 对方依然纹丝不动，可怪异的是哲豪等人却也并没有如同踢在坚不可摧的铁板上时，反震得自己拳脚发痛的感觉…… “它不是……在防御……”云谷咬牙，缓缓对众人吼道，“是标记了我们，免疫我们的攻击！” 可惜，他喊得晚了，落后几步的一位武斗家拼上全力捏了一团念球，一跃而上，大吼着从天而降，捏着发光的念球轰地一声砸在黑色骷髅头顶。 这一次所有人都看清楚了。 那凝聚的念球，明明威力不俗，可轰在黑色骷髅头顶，却没有引起任何震动，非但如此，在黑色骷髅头咧开大嘴，猛吸了一口气后，这念球如同融化的雪球似的飞速消解，被吸得一干二净…… 「肯定是因为我们头顶的桃花瓣印记！所有被桃花瓣标记的人，发出的攻击都会被这黑色骷髅给无视！」 「被标记的人，已经沦为这家伙的砧板鱼肉……」 云谷被近前的黑色骷髅吸走一缕缕的气，心中却飞速转着念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此刻能够无视它的就只有……」 正在这时，一发手臂粗的念弹破空而至！ 轰！ 念弹准确地轰在黑色骷髅头的侧面！ 黑色骨架身首分离，骷髅头被打得飞走。 “呼！” 云谷脱困，踉跄倒退几步，猛出了一口气。 其余武斗家们，对黑色骨架发出攻击后，就如同被对方像磁石般吸住，这会儿也挣脱了出来，一个个惊魂未定。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哲豪等人纷纷看向念弹袭来处。刚才那屈指一发念弹，正是镇元子所为！ “小滴。” 景旸活动了手脚。 “嗯。” 小滴双手一伸，一团念气凝结，具现化为一台造型怪异的吸尘器。 被打飞的黑色骷髅头，已经在半空停住，滴溜溜转了一圈，刚才被击中的头侧骨满是裂纹，可却在飞速地修复，很快便全部弥合。 灰蒙蒙的一双眼洞幽幽盯着景旸，震声道：“你这小子，打老夫作甚？！” 众人皆惊，你这妖怪，有点自觉没有？都这会儿了，还问别人为什么打你？ 咔，咔，咔，地面上黑色的无头骨架蹦蹦跳跳，被标记了的武斗家们根本无从阻拦，任由无头骨架纵身一跃，与那半空悬浮的头骨咔哒接上。 “看来，只有我们上了。” 景旸看了看这情况，当先一步迈出。 对方不是血肉之躯，具有强大的自愈能力，那么自己的花呗念球那一招，很容易反过来把自己给砸死；『星标』能操控生物，也能耗费大量气操控物体，可却对念的造物没什么用处，而对方很明显，不是念兽，就是某种奇特的念分身…… 景旸屈指扣住，除了星标和近战之外，自己目前最有效的招数，无疑就只有弹指神通。 “嗡！嗡嗡！” 小滴手上的吸尘器头部翻出一圈利齿，如同电锯一样飞速旋转起来，发出阵阵轰鸣。 啪嗒，黑色骨架落地。 嗖！嗖！嗖！ 景旸接连几发快速的弹指神通射出，打得黑色骨架连连倒退。 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上，一发弹指神通始终在蓄力，念球在指上悬浮，飞速旋转，越来越大。 小滴飞奔冲了上去，抡起电锯凸眼鱼上去就是一斩。 咔嚓！ 被景旸几发弹指神通打出僵直的黑色骨架躲闪不及，胸骨斜至肋下被斩碎，黑色骨质纷飞。 “痛死老夫了！” 黑色骨掌朝小滴刺来，小滴举起电锯凸眼鱼挡住。 砰！ 骨掌的力道震得小滴往后倒飞。 “不行！你们也要这么痛！”黑色骨架碎裂的胸骨与肋骨已然愈合，它嘴巴咔哒咔哒敲击，显然是怒的不行，朝小滴与景旸追击而去，“实在气煞老夫！滚开！”从左右涌来的哲豪、云谷等人挡住了它的去路。 “如果我们的攻击对你无效……” 云谷等人联手打出攻击，无数拳脚影子朝黑色骨架迎面罩来，“那么想必反过来也是一样！” 嗡～～～ 所有的攻击打在黑色骨架正面，却没有引起一点震动，全部的气力都泥牛入海，被黑色骨架吸收。 虽然没有伤到它，但云谷等人却成功阻止了它的动作，让它停了下来。 吸！ 黑色骷髅两眼灰光涌动，从面前挡路的这堆人身上吸取念气，很快它却大骂道：“不对！不对！吸什么吸！后面的两个小混蛋！过来，让老夫打你们两下！” 小滴手指在头侧转了转，疑惑地看向景旸，这个骨架子是不是头脑有问题？ 景旸摊出一只手，表示这货的脑壳是空的，当然是有问题的。 小滴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都让开！”景旸扬声道，“这一发，是二十年的功力，我就不行这骨架子能接住……” 足足一万气的念量，凝聚在了这一发弹指神通上！ “打准点！” 哲豪等人拼尽全力，左右两边缠抱住黑色骨架，将它的脑袋留给景旸瞄准。 云谷喊道：“不会打歪吧！” “放屁！”景旸大吼，他扣指瞄准，指上拼命旋转的念球，足足有一个马克杯那么大，是他至今为止蓄力最久的一发，这一发下去，不论中与不中，都将掏空他大半的念气，“你们才是要抓稳了！别乱晃！小心你们自己的脑袋被打烂！” “别说这么恐怖的话！”其余人愤怒地大喊。 “加油。”小滴在旁抱着电锯凸眼鱼轻声说。 “再加油就抽干了……”景旸深吸一口气，正要弹出蓄势待发的念弹，那边被众人缠住的黑色骨架发出愤怒至极的震吼声：“荒唐荒唐荒唐荒唐！如今的小辈……你们要杀了老夫这天空大师不成！简直太荒唐啊！！” 你是天空大师？ 众人都立即错愕，就连云谷也不例外。 他们能感觉到，黑色骨架的体内，似乎有一股难以想象的黑色的气在积蓄，将要遏制不住地迸发。 它真正愤怒了！ 「如果它这么多年一直在吸收参与仙水山大会武斗家的气，如果一下子爆发出来……」 云谷脑海里闪过这样的念头，脱口喊道：“镇元子！住手——” “晚了！” 景旸弹指神通射出，碗口大的一发念弹轰然击出！ “你们这些逆徒！” 黑色骨架哇哇大吼，身上左右挂着的云谷、哲豪等人被轰然弹飞，一道道黑色念气如闪电般在骨架内迸发而出，化作黑色的潮水，向念弹光柱袭来处涌去。 小滴拎着电锯凸眼鱼往景旸身前挡去。 “都给我住手！！！” 场中被遗忘的天空大师再也忍不住，怒发冲冠地喊出一声，甩袖拍出海啸般狂猛的气浪，一瞬间练功场内的地皮都被掀起几寸，飞沙走石间云谷等人被黑色骨架震飞还没有落地，就又被这股排山倒海的气浪掀飞，来了个二段跳…… 天空大师身形一掠而至，一把捉住景旸的手腕，碗口粗的弹指神通破开黑潮般的海浪，受阻般斜向上掠去，擦着黑色骷髅头，留下一道裂缝。 黑色念气的浪潮冲刷而过，天空大师捏着景旸的手腕，挡在前头，加上小滴，三人都安然无恙。 噗通，断线风筝一样被气浪掀飞的哈特一屁股掉回地上，痛得哎唷直叫。 云谷等人也像下饺子一样落地，倒是没有受多少伤，就是这事态的几番变化，让许多人愈发地摸不着头脑，到底哪个是天空大师？ 天空大师须发飞扬，气得直哆嗦，怒视着黑色骷髅，“你……你……谁允许你冒出来了！” “老夫乃天空大师，这仙水山哪里去不得？”黑色骨架咔哒咔哒大笑，上下两排黑齿飞快地敲击，“你还管得了老夫？” “荒唐至极！老夫才是天空大师！”天空大师气到失态，“你，你给我滚回去！” “滚到哪里去？” “老夫哪里知道？！” 这一人一骨居然还骂起街了，景旸无语道：“你们骂归骂，能别捏我手腕吗？快要断了！” 小滴二话不说，平静地抡起电锯凸眼鱼，朝天空大师捏着景旸手腕的手臂劈去。 天空大师闪电般缩回手，惊疑不定地望着这黑发小姑娘。 你你你，你何至于此啊？！ “既然能够交流，那你们能把情况说明白吗？”景旸叹道，“你们两位，到底谁是天空大师，现在这样又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云谷扶起恢复了些力气的哈特，与其他回过神来的几人，一同看了过去，视线在天空大师与同样自称天空大师的黑色骨架间来回移动。 “这还用问？老夫乃天空大师！”黑色骨架咔哒咔哒敲击牙齿。 你看着就不像啊！武斗家们心里大喊。 “哼！”天空大师振袖冷哼。 云谷看向景旸，交换了一下眼神。景旸扫了一眼哲豪等人，对云谷点了点头。 其他人的头顶，确实都有桃花瓣标记。 云谷了然，那么至少，黑色骨架肯定是与那个将他们拉入其中的怪梦有联系的。 哈特可怜巴巴地问道：“那你为什么……” 黑色骨架灰幽幽的眼洞扭头朝他看了过来，吓得哈特一哆嗦道：“为什么要吸我们的气！”说完躲到了云谷身后。 “笑话！” 就在哲豪等人以为这句话能问倒对方时，没想到黑色骨架两排牙齿一敲，发出一声不羁的冷笑，“让你们这些小辈贡献少许念气，供老夫养气修身，有什么不可以的吗？又没要你们去死！” “有道理啊……”哲豪身边的几个武斗家点了点头。 有鸡毛道理啊？景旸看了看黑色骨架，这玩意儿看上去有一丁点人样吗？ “老夫是谁？老夫乃是天空大师！”黑色骨架毫不见外，甚至大咧咧道，“来来来，此番不是比武大会么，且让老夫来考校考校你们这些小辈的武功！就先来比一比气力，谁先上来！” 哈特一阵恍惚，举手脱口而出道：“我先来。” 黑色骷髅嫌弃地咔哒了一下牙齿，站在比划着胸骨，“来吧来吧，照着这，来打一拳！” 骷髅眼洞里泛着幽幽的灰光，哈特走上去蓄力挥拳。 景旸和小滴看向其他人，云谷、哲豪……所有人似乎已经相信了黑色骨架的说辞，已经跳过刚才怀疑它的身份的环节，自然而然地进入了接受它主持比试的步骤。 第一百三十二章 尼特罗，你算什么东西！ “哈！” 哈特一拳打出，黑色骨架纹丝未动，斥道：“没吃饭吗？这是力道，只能评个F！” 这是最低的评价吗？哈特沮丧地退开。 哲豪排开众人，一步越出，蓄力挥拳，方寸之间，将全身肌肉的力道完全地扭成了一股绳，于右拳上倾泻而出，重重地撞在黑色骷髅的胸骨。 嗡～ 黑色骨架满意地点头，哲豪身上的一缕缕气悄无声息地被它吸走，两个眼洞里灰光涌动，“不错，这才叫武艺，功夫很深呐！可以评个B+！” 没有A吗？哲豪极为郁闷，悻悻地走开。 其余人一边旁观，一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完全没了刚刚还在这里与黑色骨架掐架的气氛。 毫无疑问，这些人的现在这副状态，肯定是受到了某种影响，不知不觉地认为黑色骷髅的说法是正确的。 云谷也正欲迈步上前，却被景旸拉住。 “我来试试？”景旸走向那黑色骨架，握起右拳。 云谷提醒道：“考校的是对力道的运用，不能催发『气』来强化力量的……” 《仙木奇缘》 哲豪、哈特等人纷纷看向镇元子的右拳。 镇元子体表缠绕的气，正飞快地朝他的右拳汇聚，以至于身体的其他部位仿佛进入『绝』一般，处于防御为零的状态，只剩下右拳被浓厚又璀璨的一团气给裹住，在能够看到气的这些人眼里，这团光芒太强烈，以至于都让人看不清其中镇元子的拳头。 这是『硬』！ 『硬』，硬要说的话，可以算是强化系最基本的必杀技。 这种最为简单粗暴的气的集中、爆发、轰击，只有强化系天赋的念能力者才能百分百地发挥出威力。 但却并不意味着其他系的念能力者使用这一招就不行了。 舍弃了身体其他部位的防御，只为了集中于一点的攻防，这本身就携带了天然的制约，是一种不成功便成仁的觉悟，自然也带来更强的威力。 不过景旸潜意识里很清楚自己有星标的恢复力，因此即使没有防御的身体其他部位受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种觉悟的深刻性，自然也就不如正常的念能力者。 但别人又不知道他其实有恃无恐，看到他拿出这样『硬』的一拳，都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这里的武斗家，也未必人人都能使用『硬』。 『硬』，可是将缠、绝、练、发、凝五种技术都结合起来，才能发挥的高级应用，如果不是有如此难度，怎么会被强化系当必杀来用？ 黑色骨架道：“老夫——” 轰！ 景旸一拳轰出，将黑色骨架的胸骨击穿，在其身后喷发出爆散的黑色骨屑。 “你这小辈，听不懂人话？”黑色骨架低头，眼洞里跃动着幽幽的灰光。 “你看着哪点像人了？”景旸道，拳头上集中的气流水般沿着手臂回潮，迅速裹住全身。 景旸抽身后退，身上已然撑起一个厚实的『坚』——虽然已经远不如平时全盛状态厚实。 “镇元子！你要做什么？” 其余人竟然对景旸不满起来，“天空大师这是在为我们主持比试，你怎么跟天空大师打起来了？” 就连云谷、哈特还有哲豪也是类似的反应，显然对他突然间破坏比武规则不太认同。 黑色骨头的碎屑在地面上纷纷扬扬地滚了回来，炒豆子一样跳起飞回黑色骨架的身上，弥合断裂处。 “好猖狂的小辈！”黑色骨架的两排牙齿咔哒咔哒碰撞，身上涌现出黑色的气，“且让老夫教训一番，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比天空更死寂，比闪电更猛烈！看掌！”说着，一记骷髅脚踹了过去。 “你这是掌吗？” 景旸心念一动，颈后星标瞬间启动，『流星如风』！ 眼底青玉般的光芒跃动，景旸似醒非醒的状态，本能的反应与自我的操控达成完美的和谐一致，黑色骨架的每一个招数袭来，他都能做出最佳的应对……这精彩绝伦的见招拆招，看得另一旁的天空大师忍不住叫好。 “好个屁！”黑色骨架大怒，身上的黑色气息越发浓郁，迅速将景旸压入下风。 景旸向后倒退，叫道：“说好比武术的呢？” “是你小子不讲规矩在先！”黑色骨架大骂。 “说得对！”景旸拍拍手，“所以我弃权！这总行了吧？” 黑色骨架冷哼一声，负手而立，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 “云谷，哈特，你们也弃权吧。”景旸扭头对那二人说。 “我们为什么要弃权啊？”哈特很不解。 云谷也不认同，他张口欲言。 景旸喝道：“你不弃权算了，我要回酒店骚扰你师父了！小滴，走。” 小滴一开始就弃权了，跟着景旸离开练功场，她是最不在乎这里发生的怪诞事情的。 镇元子所说的话，云谷到底是不能无视。 他犹豫再三，还是带着哈特弃权离开，匆匆跟上回返酒店路上的景旸二人。 “镇元子，你还是别……”云谷追上来说。 景旸回头，眼神凌厉地看着云谷，“你回想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哈特满头问号。 云谷细细回想，很快额头冒起冷汗，为什么我们会真的将那黑色骨架当成天空大师，而且还十分顺从地惊道：“这——是因为我们头顶的标记？” 哈特这时也已经醒悟，后怕地打了个寒颤。 自己和师兄，居然不知不觉地被那个骷髅头怪东西给蛊惑了！ 它怎么可能是天空大师？ “事情越来越怪了，我看无论是那个骷髅，还是最开始的那位，都不是天空大师，”景旸说，“但他们又恐怕都与天空大师有关。” 云谷凝重道：“现在最优先的是要将我们身上的标记去除。” 景旸道：“这我可没辙，我可不是除念师。” “那我们就只能任由别人操控吗？”哈特悲哀地说，“这种事情不要啊！” 小滴道：“再过七天，等这次大会结束，或许标记会自己消失呢？” 哈特一听，更担心了，抱着云谷的手臂求道：“云谷师兄，快请你师父想想办法吧！” 最好把她老人家请过来！ 景旸无语道：“想摇人帮忙，干嘛舍近求远？找你们心源流的老大尼特罗啊！他不是就在山上？” 天色已经微亮，山顶前后山庄，许多人还在睡梦中。 景旸四人返回后山酒店，大堂里转角处一个服务生转了出来，迎上前微笑问道：“几位客人……” 啪！ 他话未说完，被景旸闪电般抓住手腕。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景旸两眼凝聚气，仔细打量这家伙，“这倒霉地方，真是古古怪怪……” 嘶！ 服务生整个脑袋变成一只灰鳞蛇头，暗黄的蛇瞳盯着景旸。 哈特大惊失色，云谷身上立即撑起『坚』，正严阵以待，显出蛇头的服务生整个蓬然散作许多细小的灰鳞蛇，满地乱爬，很快倏地凭空消失。 景旸全程双眼凝气，看到一点痕迹，这些灰鳞蛇全都变成了气消失了。 小滴看向景旸。 景旸点点头，这些灰鳞蛇，很明显，跟他们之前在那个梦境里看到过的是一样的。 之前，景旸以为那些蛇的出现，是由于十二支的蛇姐的梦境折射。 现在看来根本不是如此。 这些灰鳞蛇，梦境里的桃花树，坐在树上的老乞丐，以及能够吸取气的黑色骨架，都与那古怪的梦境有所关联！ 或者，也包括那鹤发童颜的，最开始大家认为的天空大师。 景旸等人冲入酒店，一路上所过之处，时不时地看到有服务生，无一例外，每个服务生见到他们，都解体为满地的灰鳞蛇，迅速消散。 “这到底是什么？”哈特欲哭无泪，“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师兄，我们是在恐怖故事里吗？” 云谷无言以对，他怀疑，当年自己参加时，也有老乞丐，也有离奇的梦境，也有桃花瓣标记，也有黑色骷髅吸取参加者的气，只不过自己从头到尾一无所觉，只当是参加了一场比武盛会……可现在回想，自己连当初参加的比武的具体细节，已经记忆得似是而非了。 这恐怕就是当初受桃花瓣标记影响的结果，记忆被修正得模糊了，如同雾里看花。 最后云谷只能这样安慰道：“不用怕，师兄当初参加仙水山大会，看到的天空大师，也是最开始那位。既然师兄安然无恙到现在，那么这次也不会有事。大不了就像刚才说的，等到七八天后大会结束即可……” 哈特欲哭无泪道：“可是师兄你当年也没有发生现在的情况啊！恐怖故事里如果有人戳破幽灵的真面目，就要倒大霉了啊！” 云谷头疼不已。 景旸心道：“梦境，念兽，念分身，桃花瓣标记……如果梦境是如比司吉所猜测的那样，是具现化的，那么这四个，不，五个怪东西里头，一定有谁是属于具现化系。‘天空大师’那一掌，是放出系无疑；那黑色骷髅，整个一脑子有泡，像是强化系；灰鳞蛇群能组合变成不同的服务生，这是充当了山庄NPC？估摸着是变化系……老乞丐呢，他就是具现化系？是他具现化出所有人的梦境？” 负责操作系的呢？ 桃树！ 景旸想到通过登仙长阶时，在崖边看到的那棵枯树。 “可是这些东西，不论是黑色骨架还是老乞丐，都能用肉眼看见，显然都是具现化出来的……”回到房间，景旸沉吟分析道，“但黑色骨架如果算做强化系的话，它又能利用疑似桃树留下的桃花瓣标记暗中操控你们……这几个玩意儿彼此间能力可以互通、借用？” 小滴道：“可是黑色骷髅，和‘天空大师’，看上去关系并不好啊。” “还差个特质系……”景旸自语，“有个特质系还没有露出水面，那才是真正的天空大师？” “啊我已经完全糊涂了！”哈特抱着头倒在沙发上打滚，“好想回家啊！到底谁才是天空大师？” “加加加加加，天空大师，当然是老头子我啊？” 忽然间，景旸和小滴都听到头顶传来熟悉怪笑声，抬头一看，之前那个老乞丐果然就倒挂在天花板吊灯上。 “年轻人啊，想知道生命的意义吗？想要真正地活着吗？” 老乞丐张开双臂，加加怪笑道，“享受真正的狂欢吧！加加加加……” 他整个人倏地消失，化作了一团气。 呼！ 好似一阵狂风在房间里席卷而过，茶几上的纸片飘飞，地毯从头到尾掀了一下，桌椅晃动，窗户颤抖，房间门震响，空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 “哗啦啦。” 突然间一阵响动，房间里凭空多出了一堆垃圾，几个眼神凶厉的小孩踩在垃圾堆顶端，拿着嵌满铁钉的棒球棒，瞪着景旸几人。 「这是……小滴关于流星街的梦境？」 景旸诧异，梦境真正具现化为真实了？ 小滴看了一眼后，通过戒指对景旸道：【景旸，操控我。】 景旸的声音立刻在她脑海响起，用第③操作下达指令：【保护星标不被破坏。】 小滴并没有出现明显的被操控的反应，但房间里的那些垃圾堆和小混混似的小孩很快消失了。 “师兄，你这样子好怪喔！”哈特的笑声传来。 景旸与小滴扭头看去，只见云谷不知何时，变成了两米高的魁梧壮汉，满身的肌肉鼓鼓的，将衣服撑得撕裂，一脸自信地摘下眼镜捏碎。 而哈特口中的“师兄”，却并非他。 在哈特的面前，还有一个比他还要矮上半头的瘦弱云谷。 哈特哈哈大笑，施展武艺，很轻松地将瘦弱云谷制服，高兴得不得了。 空气里弥漫着快活的气氛。 这不是夸张的形容，而是真的有一股气氛溢了出来，几乎凝成实质。 小滴只是扫了一眼沉浸在实体化梦境的云谷与哈特二人，便不再理会，对景旸道：“他们已经被桃花瓣先手标记，你也没办法。” “嗯，我知道。”景旸点头。 所谓操作系先手必胜，就是如此，自己可以借助这一点避免被操控，那么已经被其他人操控的云谷二人，自己也同样无法再用星标干预。 “先不管他们，虽然这白日梦游够惊悚的，但似乎也没什么大的危害。” 景旸带着小滴离开房间，一路上在酒店里看到不少奇特的风景。有差不多二十来个武斗家之前就回到酒店休息，这会儿从他们的房间里传来种种诡异的场景。 “轰！” 一个变成人形机甲战士的武斗家撞破墙壁，从房间里亢奋地冲了出来，举起机械大剑，对着空气里浮现的生化怪物喊道：“别跑！” 生化怪物慌不择路，朝景旸与小滴这边跳了过来。 小滴具现化出电锯凸眼鱼，“嗡”地一劈，将生化怪物锯成两半，鲜血横飞，又在空中消散。 整个酒店里，一时间群魔乱舞！ 服务生都已经消失不见。 景旸和小滴一路来到练功场，好家伙这里的情况也不遑多让。整个练功场具现化出一张巨大的擂台，哲豪身披黄金战甲，正在大杀四方，景旸仔细一看，被哲豪弊于拳下的那堆人里，似乎就有云谷，也有自己…… 黑色骨架和那天空大师早已不知所踪。 后山这边，本就没有多少人入住，尽管酒店和练功场这边虽然场面混乱，三十来个人集体梦游，却其实倒还好。 前山那边，才是叫一个光怪陆离。 景旸和小滴远在后山，都能看到一团迷离的光团，笼罩着整个前山的山庄，天空都被映出不断变化的影像，时而是数个漩涡搅动似的油画星空，时而是一个巨大的小丑的影子跳动，时而突然升起一轮朝阳……无数人的梦反复交织，现实的，超现实的，扭曲的，疯狂的，圣洁的，全部都化作实质的形态。 “艺术家，都是疯子。”景旸啧了一声。 小滴指向另一边，景旸望去，登仙长阶尽头，崖边的那棵枯树不知何时已经变成如同之前那个梦境里的桃树，满树的桃花鲜艳地盛开，随着风轻轻一晃，花瓣如潮般飞出，消融在空气里，随风飘入前山后山。 “加加加加加！这才热闹吗！” 老乞丐站在树枝上拍手跳舞，“要不然，生亦何欢？” “死亦何苦？”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接着是砰砰两声，黑色骨架与那鹤发童颜的大师被打飞了过来，将后山山庄的前门撞了个粉碎，半片前庭塌陷。 在飞扬的尘埃中，尼特罗大袖飘飘地走了出来，扫了一眼崖边的桃花树。 “尼特罗！你算什么东西！” 桃树上的老乞丐突然狂怒，随着他的怪声叫喊，整片桃花树也在摇晃，似乎在应和。 “尼特罗！你算什么东西！” “尼特罗！你算什么东西！” 无数条灰鳞蛇密密麻麻地涌现，汇聚成一个个相同的人形，全部都是尼特罗的形象，全都发出的相同的大喊。 尼特罗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说道：“这么多年没来，老朋友，不现身一见吗？” “我都说了……” 黑色骨架与鹤发童颜的大师在废墟中爬了起来，身影渐渐重合，很快，整个桃花盛开的树瞬间枯败，老乞丐也不见了踪影，满地满庭满废墟的“尼特罗”解体为无数灰鳞蛇，潮水般涌向那重合的身影，最后从废墟灰尘中走出一个挺拔英武的中年强者，戟指尼特罗，冷声怒道：“尼特罗，你算什么东西！我乃卡金大帝，你有什么资格多管闲事？” 尼特罗神色不变，从容地走过去，“我再说一遍，格罗=灰郭肉，你早就死了。” 说着，他双手合十，分出一掌拍去。 这都什么跟什么？！ 景旸和小滴远远地凑过来，快要看不懂剧情了，这都是什么发展，为什么我刚刚听到了卡金？这里也能蹦出个卡金？ 【景旸，发生了什么事？】脑海里突然传来酷拉皮卡焦急的声音。 景旸叹了口气，【我特娘的还想知道呢！】 －－－－－－题外话－－－－－－ 五千字！就不咚咚咚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天地孤影醉死梦生 景旸将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末了问道：【前山那边情况怎么样？】 【复杂多了……】 酷拉皮卡凝重地说，【如果像你说的那样，天空大师本人极有可能早已去世，你们见到的只不过是他遗留下来的各种念兽的话……那我想，这所谓的艺术展览会，就是为了给他的这些念兽的存续,提供足够多的‘灵感’。】 【或者说曾经身为活人时的情感体验……】 酷拉皮卡所在的房间，已经变成了无数具现化的艺术世界交织的怪诞之处，走廊是扭曲的，地板是回旋的，天花板变成了草地，时钟好像融化了一样,其他人走着走着，突然间就变成了油画般的外形，更有人的大喊大叫变成实体化的音符，在空气里飘扬。 这艺术展览会，从40年前开始在仙水山举办。就是比司吉当年由尼特罗领着参加过的仙水山大会之后的事情。 【看来是尼特罗自己主导了这件事。】景旸说，【尼特罗从一开始就清楚仙水山上这40年里曾经发生、正在发生以及将要发生的一切……】 可比司吉却说，她40年前见过的天空大师，是看上去比尼特罗还要衰朽的老人，这个描述，显然与景旸此时此刻见到的，灰鳞蛇、老乞丐、桃花树、黑骷髅以及最初自称天空大师的人五合一后出现的“卡金大帝”的样貌，截然不同。 这所谓的卡金大帝，根本就是个年富力强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可比尼特罗精神多了！ 甚至抗住了尼特罗百式观音的一掌！ 景旸与小滴远远地看到，尼特罗双手合十，分出一掌隔空挥出，在他身后，隐隐出现一座巍峨巨大的泣血泪的多臂观音法相。 观音一掌推出，那气势非凡的卡金大帝被打得横飞,差点从仙水山山顶飞出去。 这已经很了不起了。 正常人在这一掌下，应该已经血肉模糊,成了大饼才对。 至少景旸自忖，以自己现在这三两下，肯定挨不了百式观音的任何一掌，擦着碰着都有可能重伤。 人类武道家的巅峰，真是名不虚传。 最可怕的在于，尼特罗的气势，只在他挥出那一招百式观音，击掌的刹那，才能感知到。 “小滴，你看清了吗？”景旸问。 小滴两眼凝气，认真地在看，却只能摇头。 尼特罗就站在那里，可在除了挥掌的那一丝瞬间之外，他看上去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老先生，身上的气如同万古化石，纹丝不动，看不出任何流动的痕迹——可这是不可能的，想要使用念能力，就必然需要调动气,就必然流动才对。 尼特罗对气的掌控，对力量的领悟，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 即使是出手挥掌，气机泄露的那一刹那，也是极为短暂。 如果景旸不是因为前世看过漫画，事先知道了尼特罗能力的底细，估计就会像小滴一样，根本就看不出任何变化，只会以为尼特罗平平淡淡地隔空一掌，而那卡金大帝就像江湖骗子的托一样，自己倒飞了出去。 …… “这样的艺术，我给200分！” 从卧室走出的评论家达马特哈哈大笑，比出两个大拇指，“看来我还在嗨？” 他话音落下，整个房间内的怪诞景象里，传来山呼海啸的鼓掌、口哨以及如潮的感激之声。 至于其他的保镖们？ 他们不像酷拉皮卡有景旸的星标护体，早就在昨夜的梦境时，就被打上桃花瓣标记，此时也沉迷在各自具现化的梦境里不可自拔，各种激烈的情绪体验化作实体喷薄而出，酷拉皮卡甚至看到那个国字脸的保镖竟然换上了猎人协会会长尼特罗的服装，国字脸下巴上也留了个毛笔倒钩似的胡子…… 那边，景旸给出建议道：【让他们安静下来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们强制进入『绝』。这个实体化梦境，肯定也是以他们各自本身的气来实现的，只要这些人自己进入『绝』，应该能稍微控制一下场面。】 【对。】酷拉皮卡表示同意，【不过，比起『绝』，将他们的气消耗一空，更为彻底。】 说着，他扬手挥出一团气，凝结成海豚书架。 第二册，『地狱火』！ “叮咚！” 就正在这个时候，房间门铃响起。 「这个时候，是谁？」 酷拉皮卡抓住飞来的第二册书，却错愕地听到前门处竟然传来开门声。 他回头看了一眼，所有人都在，也都沉迷在各自的实体梦境里，难道是服务生？ 可按景旸所说，仙水山上所有服务生都是某种灰鳞蛇念能力的造物变化的，现在已经与其他人形或非人的造物合二为一了才对。 “这样的艺术，我给200分！” 门口处传来似曾相识的爽朗笑声，酷拉皮卡前往一看，既有些惊讶，又有些本能地愤怒，转念一想，这又在情理之中。 【趁着现在乱得不行，你还不赶紧去逮住那个什么麻修=哈里森？】景旸的声音透过戒指在脑海响起。 【不用我自己去，他已经自己找过来了。】 酷拉皮卡身上的气涌动着，变成一个巨大的骷髅骑士的外形。 看向前门处，正在跟具现化出的另一个达马特谈笑风生，本人却站在一片断肢残骸的废墟里，手上捧着一堆火红眼得意洋洋的麻修=哈里森……酷拉皮卡的眼中燃起一抹火红，与此同时，他身上的气变化的骷髅骑士，也仿佛燃烧一般，边缘呈现出火红色的燃烧状态。 【我很快解决。】 …… 酷拉皮卡有多快解决，景旸不知道，但尼特罗解决那位卡金大帝的速度，倒是挺快的。 所谓的卡金大帝被其一掌拍飞后，很快无尽的灰鳞蛇如浪潮般，在拍飞的方向的地上涌了过来，又凝聚成刚才那个中年人的样子，明明刚才就被尼特罗拍苍蝇一样随手打飞，他却好像失忆了一样，仍然意气风发，然后再一次被尼特罗一掌打飞，在空中就爆散开来，黑色骷髅、老乞丐……被打得漫天纷飞。 嗖！ 黑色骨架、老乞丐、灰鳞蛇群、桃花树影以及天空大师落地后很又合而为一，再度朝尼特罗冲了过去。 途中刚好与景旸小滴错身而过，景旸拉着小滴赶忙让路。 尼特罗从容适意地又是一掌打出。 这一次他甚至没有用百式观音，只是很普普通通的一记强化系挥掌，气劲将卡金大帝打得脑袋飞了出去， 这家伙在慢慢变弱？ 景旸看着那不甘心地钉在原地的无头身躯，心中不由地想到。 一开始这个自称卡金大帝的家伙还能顶住尼特罗一记百式观音，现在却连尼特罗随手的一掌都承受不住，被打得身首分离——区分尼特罗有没有使用百式观音，只需要看他有没有做出双掌合十的动作即可。当然，想要看到尼特罗那样快的双手合十的动作，这有些难。 咚，咚，咚…… 脑袋滚到他和小滴附近，还在咬牙切齿地对尼特罗喊道：“我乃比肩真武王的卡金大帝！超越天空的武道大师！暗黑大陆的征服者！我乃格罗=灰郭肉！尼特罗，你算——” “醒醒吧！”尼特罗平淡道，“格罗=灰郭肉，早就死了。他也比肩不了真武王，天空就在哪里，不用谁去超越。暗黑大陆，也从来没有被谁征服过，相反是暗黑大陆击败了格罗=灰郭肉……你不过是一个念兽。” 小滴和景旸都分明地看到，那个脑袋的脸上表情变得极为震惊。 脑袋喃喃念道：“不！不，我是格罗=灰郭肉！我是卡金大帝！我是天空大师！我是格罗=灰郭肉……” 尼特罗的语气里有了一些怅然，“老夫那位挚友，100年前就死了，40年前刚埋。” 他看了看天色，掐指一算，“再过差不多10分钟，就到了约定之期。我如约而至，你也该如约而去了。” “这就是当初我们一起立的誓约！”尼特罗捻着毛笔倒钩似的胡子，表情像是埋在一抹浓重的阴影里，微笑道，“难道忘了吗？” “我……” 脑袋渐渐地发出如泣如诉的怨恨声，飞去与身躯歪斜地接好，狰狞质问道，“尼特罗！你为什么不救我！” 他身上涌出一缕缕黑色的气息，朝尼特罗杀去。 “唉……” 尼特罗垂眸叹息，双手似快似慢地合十，“老夫的那位挚友，格罗=灰郭肉，早就死了。” 百式观音在他身后隐隐约约显现，面无表情的脸颊上，流着两道血泪痕迹，扬起的多条手臂合起，分开，数掌一齐拍出，难以想象的至刚至猛的掌劲，在一瞬间便将负隅顽抗的卡金大帝拍得灰飞烟灭。 “尼特罗！！” 灰飞烟灭的身影传来这样的喊声，景旸立即想起了最开始在仙水山上的那个梦境里，花瓣构成的菩萨拍下手掌时，听到的同样的声音。 简直一模一样。 小滴“啊”了一声，指向前方，说道：“没有死。” 景旸望去，却见已经被尼特罗合十一掌打得灰飞烟灭的空气里，竟又一次凭空涌出无数灰鳞蛇。 景旸满头问号，尼特罗却对这种变化毫不意外。 誓约与制约，既然约定了要他百年后必然消散，那么在约定之时到来之前，就会一直存在。 老朋友留下的这一道特质的念兽，在那之前，是打不死，也杀不灭的。 除非请厉害的除念师，将这念兽与尼特罗之间的誓约与制约给除了，否则就会一直维持到生效的那一刻。 10分钟，哦，现在是差不多8分钟以后，这道特质的念兽，老朋友在这世上最后的念头，就会微弱至消散，再不留痕迹…… “尼特罗！我是不会死的！” 如潮的灰鳞蛇里浮现出刚才中年人的面孔，他厉声道，“我是卡金大帝，你抹除不了我！” 灰鳞蛇漩涡逐渐扩散，也逐渐隐去。 “即使意志怎样转移，我也将永远存在！就像我的怨恨，就像这些毒一样……” 听到了这里，尼特罗终于眉头微皱。 仙水山顶的地面，不论是前山后山，都飞速地浮现灰鳞蛇。 肌肉版的云谷，制服了麻修=哈里森的酷拉皮卡，景旸和小滴，所有人附近的地面、地板……有无穷无尽灰鳞蛇倒飞而上，如同倒回天空的雨幕，飞速地升腾，很快几乎将整个仙水山的空中遮蔽。 “这是……” 也在仙水山上的卯兔碧尤以及巳蛇盖璐当然也看到了这样的动静，都仰头观望。 在这灰鳞蛇的倒退雨幕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声音：“我是……『天地孤影醉死梦生』！” 蓬！ 所有灰鳞蛇炸开，喷洒出无穷无尽的灰色毒雾，在整个仙水山顶笼罩、弥漫。 …… 100年前，仙水山。 彼时还是个年轻的中年人的尼特罗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在卡金。” 在他面前，是一个衰朽的老人，浑身灰色的裂纹，摆了摆手，示意尼特罗不要靠近自己，“莪现在就是一个行走的异毒传播源，是个毒人啊！我就不留在家里，祸害卡金的老百姓了。” 这老人，自然就是格罗=灰郭肉，是卡金的前代皇帝，可与尼特罗争锋的武道大宗师，别号天空。 “暗黑大陆一定有能解救你的药。”尼特罗说。 浑身灰色裂痕的格罗眺望远方天际，沉默片刻，说道：“你要救我吗，尼特罗。” “能救则救。”尼特罗道，“尽我所能。” “那好！”格罗下定决心，“把你儿子叫来吧……” 说着，他身上分离出一团念气，渐渐具现化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格罗=灰郭肉，唯一不同的是这个老者身上没有密密麻麻的灰色裂痕。 浑身灰色裂痕的格罗没了动静，没有灰色裂痕的格罗眼中却浮现出犹如活人般的灵动光彩，“这个念分身，就叫做『天地孤影醉死梦生』！从今往后的100年，就让他替我活着吧！” “原来如此。”尼特罗当即明白了老朋友的打算，“以比杨德的能力，当可帮你如愿……” …… 40年前，仙水山。 另一个尼特罗，比杨德=尼特罗，看着浑浑噩噩的『天地孤影醉死梦生』，满不在乎地笑道：“喂，老头子，这家伙已经根本没有神志了，还有必要将誓约继续延续下去吗？还是早点让他解脱吧！” 比杨德揉了揉拳头，发出嘎啦嘎啦的响声，“如果你下不了手，那就由我这个当儿子的代劳，如何？” 艾萨克=尼特罗望着木偶般眼神毫无光彩的『天地孤影醉死梦生』，略一沉吟道：“说好是100年，那就是100年。” “继续让他苟延残喘40年，又有什么意义？”比杨德并不认同。 “我有办法。”尼特罗将自己的打算缓缓道来。 不远处，一个金发小女孩穿着武道服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好奇地看了一眼大胡子的比杨德，然后叉起小腰，得意道：“尼特罗！我赢了，厉害吧？”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 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第一百三十五章 念兽监国 “他实际上早已死去，全因身上这点异毒，才落得个这么半死不死的样子。” 山窟内，尼特罗看着浑身灰色裂纹的衰朽老人，后者口中发出“嗬……嗬……”的声响，两眼浑浊，眼瞳无光。 尼特罗缓缓道：“当初，我与他立约，只为了帮他的特质分身『天地孤影醉死梦生』存续百年。他认为自己可以抛弃本体，凭这道念分身重获新生，但……” 这位猎人协会的会长摇了摇头，“但没过几年，我开始发现，不是他在念分身中重获新生，而是念分身渐渐成为了他。” “叽？”景旸肩上的小灰鸟歪头，打了个呵欠。 “头三十年，『天地孤影醉死梦生』的行为举止，越来越像曾经的天空大师，可其后的三十年，就好似将头三十年倒着走了一遍，这念分身的神智逐渐僵硬，异化。不像人，不像活人，自然更不像格罗=灰郭肉。” 尼特罗抚须道，“于是么，弄了点手段，再往后四十年，就走到今天这样子。总算是百年期满，誓约已消，老夫我可以去一桩心事，我这老朋友的肉身，也能得以解脱。” 景旸听得一阵腹诽，所以你就把这什么天地孤影拆解成五个玩意儿，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是吧？还弄个艺术展览会聚集一帮思维天马行空的艺术家，这算什么，用这梦境的灵感，来作为维持念分身的锚点？参与仙水山大会的武斗家们就负责提供一点点念气当充电宝…… 虽说过去四十年也没弄出什么人命，从云谷的经历来看，甚至没有什么后遗症，也不记得具体发生什么，但尼特罗这事做得，对其他人来说怎么看都有些不厚道。 不过这跟景旸就没什么关系了，他还是对格罗=灰郭肉的事情更感兴趣，因此给了小滴一个眼神。 见小滴即将动手，碧尤和盖璐很有礼貌地退出了这个洞窟。 盖璐已经从格罗的身上取得一点异毒的样本，足够她带回去继续研究分析。 嗡！ 小滴具现化出一台大嘴吸尘器。 尼特罗没有离开，他之前就已然见过这小姑娘用这个能力为这少年祛毒。 在小滴拎着吸尘器，准备除毒时，景旸伸手按住她，问尼特罗道：“这位格罗=灰郭肉，生前身边应该有一个他本人看不见的念兽，是不是？” “喔？”尼特罗极为意外，略作回忆，摇头道，“我不曾见过。” “啊？”景旸顿时纳闷，“那这位格罗，说是什么卡金皇帝，该不会是吹的吧。” 难道是私生子？ 又或者跟自己的情况差不多？ 更有甚者，百多年前卡金皇宫里有过一场狸猫换太子，而这格罗就是那只狸猫？ 别扯了…… 卡金压根就不设太子。 继承战最终吃鸡的那个直接加冕。更何况继承战仪式前，会经由壶中卵滴血换取寄生念兽，那玩意儿怎么看都是具备验明灰郭肉王族血脉的功能的，想要狸猫换皇子，鱼目混珠，怕是根本行不通…… 除非，这位格罗确实是个灰郭肉，但却是王族旁支，私生子的血脉？但是行走江湖时一个牛皮，就将自己吹成了卡金皇帝？ 这似乎也说不通。 卡金是世界大国。百年前虽然还未进入网络时代，但也不至于连这样一个大国的皇帝的身份也能伪装，而且还是在尼特罗的面前装下去…… 那么，剩下的一种可能就是…… 景旸看着神志浑浑噩噩，被锁缚在石壁前的衰朽老人，心道：「这个灰郭肉皇帝的寄生念兽，难道是那种……只会在本体离开国家时才出现，具现化为本体代其治国理政？没记错的话卡金王子们的壶中卵念兽，本质上确实是辅佐王者，而不是继承战的吃鸡助手。」 念兽监国了属于是…… 如果是这样的话，当年还是皇子的格罗=灰郭肉，在继承战里拿到个在对继承战卵用没有的念兽，却能苟到决赛圈成功吃鸡，那他可真是个狠人。 所以是天空大师？ 景旸不禁想起这位的武艺。恐怕格罗当年参与继承战时，就已经是个实力不俗的念能力者，武斗宗师。这简直是个如今的第一王子本杰明的超级高配版，虽然有点晚了，但真叫人想给与他同期的那些个皇子们点了蜡烛。 “我不曾见过，却听他生前说起过。”尼特罗道，“那时我们刚认识不久，我在报纸上见过他，便问他，是怎么做到一边当皇帝，一边将武艺练到这个水平的……” “他当时没有明说，但我大概能猜到，有人替他在卡金国当皇帝。报纸上没有相关的风声，现在根据你刚才的说法来看，替他当皇帝的，就是你所谓的他本人看不见的念兽？” 老头摸了摸倒钩胡须，朝景旸看了过来，玩味地问道，“所以，镇元子对么，你对灰郭肉的事情很了解？” 我对回锅肉很熟…… 景旸笑道：“我好歹也是个念能力者，了解到一些不为人知的情报，也没什么稀奇的吧。” 尼特罗道：“确实如此。这样的年轻人才，不考虑来做职业猎人么？否则，真是可惜了。” “会长先生现在就给我发一张执照的话，那也不是不可以。” “不可不可，规矩还是要遵守的，通过猎人测试的人才能得到猎人执照。就算是你这样实力的小家伙也一样，想拿到执照，就去参加测试吧。” “尼特罗你看上去可不像是喜欢遵守规矩的老先生。” “呵呵呵……”尼特罗笑眯眯地摸了摸倒钩胡须，“这规矩麻烦的是你，又不是我。” 景旸顿时死鱼眼。要不是打不过，高低得给这欠揍的老头两拳。 “会长！好了没？”洞窟外头传来碧尤的喊声。 “小滴，开始吧。”景旸扭头。 “嗯。” 一直默不作声拎着『凸眼鱼』待机的小滴总算可以开工。 她推开吸尘器开关，对准面前这被缩在石壁前的衰朽老人，很快一阵吸力从吸尘器顶端的大嘴内传出，将前者身上所有的异毒吸了个干净。 转眼间，衰朽老人还是衰朽，但身上那浑身灰色的裂纹却已经不见，与此同时，原本浑浊无神的两眼彻底暗了下去，口中也不再有“嗬嗬”的异响传来。 雅文吧 景旸目不转睛地盯着。 没有死气袭来。 看来确实如尼特罗所说，这位天空大师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全靠身上的异毒给肉身保鲜。 ……这么厉害，究竟哪来的毒？ 景旸心中有所猜测，却突然感觉到身后的洞窟外一阵不同寻常的气息在涌现。 尼特罗当先一步迈出，景旸与小滴随后跟上。 一个类似张开八条黑色手臂的影子，类似之前景旸见过的黑色骨架的气质，如一团黑色的阴影，在盖璐的身后悄然浮现，八条恶爪突然袭击，朝她拥了过去…… －－－－－－题外话－－－－－－ 第三张。。咚咚咚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这就是它的逃跑路线 八条手臂的黑影，从背后朝盖璐抱去，像是要将她整个吞食。 盖璐却显得不惊不乱，八臂黑影将她淹没时，她身上却往侧面迅速“撕”出去另一个自己，留下仿佛一个空空如也的外壳…… 呼！ 八臂黑影将盖璐的外壳扑了个粉碎。 盖璐险之又险地从容脱身。 具现化系念能力——蛇蜕！ 八臂黑影落空后，如同一滩墨水般吧唧落在岩洞地面，继而再次如一道黑色利箭般斜角冒出。 唰！ 八条手臂缠绕的黑影，朝盖璐真身再度扑去。 嗖！ 一只裹着白色念气的手机飞来，像是沉重的板砖，将利箭般的八臂黑影当中截下。 黑影弯折，摔向侧面，再度吧唧落成一滩黑泥。 手机还未落地，便化作一团念气消散。 那边，“卯兔”碧尤手上单手一晃，刚才那只手机便在她手上重新具现化。 具现化的造物是你这么用的吗？ 景旸忍不住虚起眼。 不过说起来，小滴如果近战的话，好像也喜欢具现化出凸眼鱼，抡起吸尘器就敲敌人的脑袋……现在她将凸眼鱼升级为了电锯凸眼鱼，大概是不会敲，而是改成锯了。附加了念气的电锯锯起来有怎样的杀伤力可想而知。 黑泥挣扎着，许多凸起如同播放音乐时的波形条似的不停抖动，最后又升起刚才那个八臂黑影，“唰”地朝盖璐扑去。 这里这么多人，为什么它偏偏要去找盖璐？ 景旸和小滴不约而同地疑惑，很快便看到盖璐将自己的一只手臂化作长蛇，嘶地张开蛇口，一口咬在自己身上。 即将合身扑上时，八臂黑影停在了半空，八只骷髅般的手悬在面色平静的盖璐的脸前，最后化作黑泥般啪嗒啪嗒地落在她脚前的地面。 啪嗒啪嗒！ 碧尤的另一只手已经托着那台笔记本电脑，抓着手机的五指灵活地敲打键盘。 不知何时，她那仿佛绿色代码似的『圆』已经张开，笼罩整个洞窟内外。 电脑屏幕上呈现出八臂黑影的建模，一旁乱码滚动，似乎在解析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玩意儿。 “你刚才是在解毒？”小滴好奇地看向盖璐，后者的一条手臂从长蛇变回原样。 这造型，这动作，这流程，景旸和小滴之前就在云谷房间见过，盖璐用同样的手法解了云谷师兄弟的毒。 景旸道：“所以你没有给你自己解毒……” 盖璐道：“总要确认一下，这个毒的真正用处。” 她看向尼特罗，“看来那个特质分身最后留下的毒，果然是为了标记，作为它最后攻击，或者说挣扎的一个或多个目标。” 当时灰雾弥漫山顶，尼特罗前往前山协助驱雾散毒时，对盖璐转述了『天地孤影醉死梦生』最后爆散灰雾时说的那番话。 也就是所谓的「即使意志怎样转移，我也将永远存在，就像我的怨恨，就像这些毒一样」。 盖璐制作解毒剂，为山顶众人祛毒后，唯独留下了自己身上的些许毒素没有处理。果然在刚才引来了异变。 异变又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股有念气震荡波纹形成的念音，音调怪异尖厉，突然回荡在山窟中，随之而来的是那黑泥里扭曲的八臂黑影缓缓升起。 碧尤和盖璐同时皱起眉。 小滴捂住耳朵。 她瞥眼一看，景旸居然干脆地逆练『凝』，将耳朵部分的念气全部移除，进入了部分的『绝』。 如此一来，关闭了耳窍，压根就听不见这所谓的特殊念音…… 倒是景旸肩膀上的小灰鸟岩雀，被这股怪音震得头晕脑胀，嘴歪眼斜地倒在景旸的颈窝。 尼特罗单掌一抬，磅礴的念气涌出，缓缓变化成一只大手，将八臂黑影当头拍下。 好像将一个纸人拍扁似的，尼特罗将其一掌从头压到地面。 一只白色念气构成的五指山将其轻松镇压。 这是变化系的能力运用。 以尼特罗上百年的修行，念能力六大系统，他自然都能触类旁通。 只是性格释然，他更喜欢拳脚肉搏，武道拼杀，更愿意以不动如山之姿将任何敌手正面击溃，享受对决的快意…… 精力，时间，天分，他哪个都不缺。 他如果愿意，完全可以开发出许多诡异莫测的特殊能力，但没有。如果他是那种性格，当初就干脆留在暗黑大陆，一辈子跟那里的大自然斗智斗心机好了。反过来，也正因为他这种心态，让他在更适合自己的强化系道路上臻至巅峰，百式观音拍遍天下无有敌手。 更别说，变化系就是强化系的相邻系统。 心源流的修行鼓励山字修行法，而尼特罗自己就是心源流的大宗师掌门人，强化系相邻的两系，变化、放出，尼特罗都可以信手拈来。 景旸旁观时的心中如此暗想。 五指山拍下，尼特罗却轻“咦”了一声，移开大手后，本该被拍成一滩黑泥的那东西消失不见了。 啪！ 碧尤敲下回车键，数据在屏幕飞快流动，立即道：“它借助神字逃走了！” 死后之念！ 在场几人都第一时间想到这个词。 天空大师分出的那道特质系分身，经过这么多年的独自发展、异化，在天空大师遗体的异毒被清理干净后，彻底无牵无挂，变成相当少见的死后更强的念……唯独尼特罗的神色对此并不怎么在意，大概当初他协助格罗=灰郭肉制造出这个特质分身时，就想到了这样的结果。 宁愿制造出一道念分身保留一丝生机的人，死前的执念有多强可想而知。 这股死前的执念，会反应到他的念上，在死后发生异变。 『天地孤影醉死梦生』将灰雾传播到整个山顶，就是为了制造成百上千个供自己备选的目标。 如果不是已经给所有人祛毒，这会儿它大概已经袭击了山顶的某个人，或者附身，或者夺舍，已经悄然下山离开去了吧。 “轰！” 尼特罗隔空一掌，将山窟石壁打得裂开，裂痕扩散，将那些神字撕扯分开，注入其中的念能力也如多米诺骨牌般迅速消解。 《修罗武神》 尖厉的念音再度响起，在山窟角落的一片神字图案里，飞出一团黑影。 黑影张开扭曲的八条手臂，头部位置咧开一道狰狞的尖牙大嘴，狭长的双目灰白，瞪着尼特罗发出不甘的嘶吼。 尼特罗不为所动，又一掌拍出。 绿色代码似的『圆』流动着，感知到的一切信息反馈到碧尤的笔记本电脑中，化作一行行似乱非乱的数据…… 碧尤敲打键盘，“它的气开始减弱，已经穷途末路了。会长你就算什么都不做，最多三天，它也会彻底消失。” 砰！ 尼特罗一掌拍去，又碎了一角石壁。 唰！ 黑影逃窜。 砰！唰！ 砰！刷！ 盖璐看得暗自流汗，会长根本就是在玩耍吧？ “等等，”碧尤解析出新的内容，定睛一看，“这个特征……会长，我觉得你还是要小心一点，这家伙似乎拥有类似寄生型念兽的某些潜质……” 唰！ 好似在尼特罗的戏耍下走投无路的八臂黑影，朝脑门冒着黑线的景旸扑了过来。 哥们又特么不是灰郭肉血脉你特娘的瞎扑个什么劲！ 第一百三十八章 章鱼还是凤凰 景旸抬手拒绝碧尤联系除念师的理由有很多。 首先，她分析出的这个寄生在自己身上的八臂黑影念兽的能力，听上去还蛮不错的样子。 其次，既然是类似卡金灰郭肉的那种守护灵兽，尽管自己无法完全支配它，但它到底有“守护”的属性在，估摸着是不会对自己有害——碧尤的分析结果也做出了佐证，这东西是回击型的能力，证明只有受到作为宿主的自己，或者它自身感受到敌意或袭击时，才会发动能力；它寄生时汲取的气，还赶不上自己自然回复的效率。 最后，景旸也没有对尼特罗他们和盘托出。 他有一种直觉，自己好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支配寄生在身上的念兽。当然，他现在还没找到机会尝试，但应该不会错。 一个自己大概能稍微操控，并且能力还不错，对自己也没有太大的负担的念兽，好像没有必要太过于急着将它去除的样子。 “你确定吗？”碧尤看了看他，“想要将它除掉，现在是你最好的机会，毕竟有尼特罗会长出面帮忙。以后你要是后悔，可就没有这么方便了，是要收费的。会是个天价哦。” 景旸笑道：“以后我要是后悔了，那我就直接加入你们猎人协会好了，说不定混个会长当当，这样总不会收我天价除念费了吧？” “呵呵呵。”尼特罗笑了出来。 而淡定如碧尤，听到这话直接黑了脸，“啪”地合上笔记本电脑，瞪着景旸道：“想要挑战尼特罗会长，你小子还早了八百年呢。” 还真是像漫画里那样，猎人协会的内阁“十二地支”，除了一头一尾的“子鼠”帕利士通和“亥猪”金=富力士，其余的十人都是会长尼特罗的铁粉，甚至可以说是死忠追随者，不惜为了符合尼特罗给他们分配的头衔，而在日常着装、行为习惯甚至性格上更改，去匹配各自的生肖图腾。 狗娘绮多的那个狗鼻子，估摸着不是用具现化变形能力变的，就是什么假的装饰品…… 蛇姐盖璐是具现化系能力者没错，但没有当上十二支前，人家未必就是会将双手变成蛇的战斗风格…… 碧尤这一看就是喜欢泡在网络上冲浪的宅女，恐怕早年间也未必会整天顶着个兔耳朵头饰，打扮得像个兔女郎似的…… 景旸当初见过的“未羊”银达和“寅虎”康宰也一样，前者浑身体毛多到爆炸像头绵羊，后者就差把王字纹在脑门上了，整天刺毛炸鬼的…… 一直到回去的路上，碧尤都板着个脸，一路摁手机不搭理景旸。 实际上她倒不是还在生气。而是刚才一个没控制住发了火，事后自己都觉得有点反应过激，会长自己都没当回事来着。可这脾气发都发了，如同突然摆出好说话的脸色，好像有点下不来台……索性具现化出手机，上网冲浪耍子。 景旸其实也没在意，刚才回想起银达，他就不禁想起门淇，也不知道这位年轻的美食猎人现在在哪里晃悠呢。 说起来门淇做的菜确实是好吃啊…… “说起来，酷拉皮卡呢？”景旸摸了摸肩膀上恹恹不振的岩雀，“他的事解决没有，小滴，看看去。” 与尼特罗等人暂时告了个辞，景旸带着小滴朝前山方向过去。 路上，八臂黑影真如一道黑影般掠地飞来，浮现在他身后，远远地看去，这副造型……特别地克。 小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徘徊的八臂黑影，“会很不方便吧？” 如果是其他念能力者，一眼就能看到这个东西。 “所以得想办法稍微控制它一下，最好能够收起来。”景旸边走边说，“别以为吃了我的气，还能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有必要没必要地都胡乱出手，那就非但碍眼，而且碍事。” 小滴好奇道：“要怎么做？” 景旸沉吟道：“既然它以我的气为食来寄生……” 他眼角余光瞥了眼肩上软趴趴的小灰鸟，后者一个激灵，蹦了起来，歪头疑惑地看着他。 景旸眼底掠过一抹青玉般的辉光，对岩雀下达指令：“保护你的星标，不要让任何人破坏。” 岩雀身上的玫金色五芒星标记微微一亮，属于景旸的特殊的气如一粒种子发芽生根，混入岩雀自身那并不算强的气里。 景旸试着那股本能，心念一动。 呼…… 在他背后如同背后灵一样晃荡的八臂黑影飘然一转，朝他肩上的小灰鸟飞去。 “叽？！” 小灰鸟大吃一惊，扇着翅膀飞了起来。 八臂黑影朝它追去，就连体型也相应地缩小了一大半。 岩雀就飞啊，逃啊。 八臂黑影就飞啊，追啊。 “叽？！” 半空中传来岩雀一声被糟蹋了似的啼叫。 过了会儿，它“叽叽叽叽”地飞了下来，兴高采烈地给景旸展示自己身上的八臂黑影。 漆黑的狂战士铠甲般的黑影飘在它身上，八条手臂好似八支尾羽轻轻摆动，远远地望去，这飞下来的不知道是个凤凰还是个鸟头章鱼…… 景旸投射意识，转为第一视角的操控方式，俯身在岩雀身上后，调整它身上的气。 体表的显在气量渐渐微弱下去…… 鸟身的精孔与人类不同，景旸也算是重温了一下，操控气时显得很笨拙的体验。 就是他当初最开始练习念能力的头两分钟时的体验。 在那之后，他就没有这么笨手笨脚，效率这么低下过…… 这如果换成自己的身体，景旸可以在一秒钟内在『绝』与『坚』之间切换好几次，可放在岩雀身上，他折腾了足足半分钟，才勉强封锁了全部精孔，收敛了体表全部的气，进入了『绝』——瞬间，被景旸使唤到岩雀身上寄生的八臂黑影，那好似凤凰尾羽的八只小手黑影，逐渐地淡去，直至不见。 “没有回到我身上。很好。”景旸满意地点点头。 这样的话，平时景旸用不到这玩意儿的时候，就能将它锁在岩雀的体内，需要用的时候再挂到自己身上使用。 “记住这种感觉，这叫『绝』。”景旸手指敲了一下岩雀的脑袋。 岩雀意识恢复，不满地扭了扭脑袋，鸟喙梳了梳颈间的羽毛，但身上的气果然仍保持着刚才的『绝』的状态。 借助『星标』的指令操控，景旸可以强制让岩雀用身体记住『绝』。 不过，一直让岩雀『绝』也不行，先不说这样在其他念能力者的眼中，一只体表没有任何气的鸟，想不注意都难；光是『绝』的风险性，就需要注意。 进入『绝』时，身心是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 你就是蚂蚁王梅路艾姆来了，他要是敢主动进入『绝』，随便来个修行到位的猎人给他一掌，也能将他身心摧毁，保证再起不能。 于是，剩下的路程里，景旸试着教岩雀稍微释放出微量的气在体表。 『绝』是体表的气为0，寄生念兽没有了可以汲取的气，便会消失不见。 而当岩雀解除『绝』，将气释放出来时，它身上那八臂黑影也一点一点地显现。 为了让岩雀身上的气控制在既不至于是『绝』那么危险，也不至于让八臂黑影整个现身的二者之间，景旸很是费了一番功夫，甚至好几次自己亲自上号，用岩雀地身体进行微操调整，最后将它体表的气控制在大约四分之一的『缠』的程度。 如此微量的气，相当于岩雀不停歇地飞了10公里后，累得不行时的状态，相当于气也就是体力消耗了大量，但却不至于称得上是『绝』的程度。 身上有这样的一层薄薄的气，好歹有防御力在。一旦遭受意外的冲击，也有足够的缓冲，解除这样的状态，释放出身上寄宿的那八臂黑影念兽…… “八臂黑影念兽……念着好烦。”景旸琢磨，“要不起个名字？” 并肩走在前山酒店里的走廊里，他看向小滴。 大半天过去，又经过盖璐的祛毒，酒店里的人应该都醒得差不多了。一路上他们看到好些个人满脸迷惑地聚在一起嘀咕，好像在纳闷发生了什么，聊着聊着还聊嗨了，抄起大堂里的钢琴，斗起琴来。 仙水山顶的局面，尼特罗应该会处理，而景旸估计，尼特罗大概会当做无事发生，让这场艺术展览会继续开完。 天空大师的真正消失，影响更多的实际上是后山的比武大会。 小滴道：“好啊，起什么名字？” “嗯……”景旸沉吟，“『当你收到信我还在流浪』？” 小滴疑惑道：“这不是更长了吗？” “那你起一个。” 小滴想了想，“『章鱼』？” “那还不如……叫个『凤求凰』呢。”景旸瞅了一眼岩雀，小家伙正好奇地追尾——在半空转悠，脑袋追着自己的尾巴。 经过景旸的一番折腾，现在它的正常状态，是体表的气弱于平常，只有薄薄的一层，因此寄生在身上的念兽也变得虚弱，只剩下八条小手黑影若隐若现地依附在它的尾羽上，除了看上去更长了一些，更黑了一些之外，倒也与平常的样子没有什么不同。 《剑来》 “不行不行，气质差太远。”景旸摇头。 “『倒影』。”小滴说，“这个怎么样？” “这个好！”景旸笑，“就叫『倒影』。” 咚咚，他敲了敲酷拉皮卡的房间，半天没人回应，索性推门而入。 其他保镖都不在，只有酷拉皮卡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玻璃缸，里头满满的是某种溶液，飘浮着一对火红的人类眼球。 酷拉皮卡背对着门口，让人看不见他此刻的神情。 在沙发一旁的地毯上，则昏倒着一个看上去挺体面的青年人，长发散乱，地毯也乱了，口歪眼斜，昏迷时脸上都残留着痛苦与恐惧。 此人大概就是从黑帮少当家手里买走那对火红眼的青年画家麻修=哈里森。也不知道酷拉皮卡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景旸定睛一看，发现这人身上几乎看不到气的存在。 被榨干了？ “叽叽！” 小灰鸟在屋子里一晃，飞到酷拉皮卡面前的茶几上，歪头看他。 “你们回来了……咦？”酷拉皮卡忽然发现岩雀身上的异常，“它的尾巴怎么……” “有这么容易被发现吗？”景旸纳闷。 “离得近，他对岩雀以前的样子很熟。”小滴一本正经地解释。 酷拉皮卡露出微笑，叹了口气，抬手具现化出海豚书架，抽出其中的第六册书，『复活』。 哗啦！书页在他面前摊开。 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酷拉皮卡将找回的这一对火红眼，按入书本之中，暂且就这样存放。 景旸估计，这小子大概是受到小滴的凸眼鱼的启发，弄出了这样的空间类存储的能力——只不过，看他选择的书就知道，为了成功换取储存火红眼的效果，他大概限制在能且只能存放火红眼的条件下了。 “总之，就是这么个情况……” 景旸一屁股坐到对面，展开双臂随便讲了讲发生的事。 酷拉皮卡听完，指出道：“这一切都建立在，这个寄生念兽，真的如你猜测的那样，是类似所谓的卡金灰郭肉王族的守护灵兽的前提下。以及，你对守护灵兽的情报确凿无误……否则，这个东西的危险性，让人无法预料。” “应该还好吧。要不你来试试？” 景旸坐在沙发上翘着腿，心念一动，关闭了岩雀身上的星标的操控。 倏地一下，『倒影』在小灰鸟的身上消失，很快在景旸身后缓缓浮起，张开漆黑的八条手臂。 “试？” 换一般的时候，酷拉皮卡肯定不乐意冒这种险，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可现在，带着星标的他，好像能算半个不死之身来着…… “好。” 酷拉皮卡话音落下，身上的气骤然升起，变化做一只骷髅大手，朝对面的景旸抓去。 “嗡！嗡嗡！” 电锯声从旁袭来，一锯子斩在念气变化的骷髅大手上，顿时念气的碎屑飞溅。 酷拉皮卡无奈了，“小滴？” 小滴拎着电锯凸眼鱼，平静道：“『倒影』的能力发动条件，需要的是袭击者酷拉皮卡你的血。光是你自己袭击景旸，条件无法达成……” 说着，她电锯锋刃一转，朝酷拉皮卡本人劈去。 嗡嗡！ 酷拉皮卡连忙跳开，喂喂，这是不是过于认真了！ 他看向对面的景旸，这家伙居然还挺悠哉地，仍事不关己地翘着腿，其身后是八臂黑影，因为的袭击，而对酷拉皮卡开始产生敌意，八条手臂不安地晃动着；此外还有拎着电锯吸尘器追击的小滴虎视眈眈，酷拉皮卡突然很心累，佯装几下，很干脆地自己给自己来了一下，划拉伤口后，朝景旸弹了一滴…… 嗖！ 『倒影』如同猛兽出笼，一口将飞来的血液吞掉。 下一秒，『倒影』在酷拉皮卡眼前消失……而小滴踩着被锯碎的沙发，好奇地看向酷拉皮卡。景旸看到，黑色的八臂『倒影』，正如同狂战士铠甲似的套在了酷拉皮卡的身上，狰狞的大嘴一张，从酷拉皮卡的头顶，将他体表的一层气瞬间吃了个干净。 第一百三十九章 受苦 『倒影』吃完酷拉皮卡体表的一层气后，便脱离他的身体，飞了出去。 只是，并没有飞远，像个黑色的八爪魔影，漂浮晃荡在酷拉皮卡周围，始终对他虎视眈眈。 虎视眈眈的目标，是酷拉皮卡之前自己给自己来的那一下伤口原本的位置。 之所以说是原本的位置，当然是因为这伤口早就愈合了。 “不仅是将我体表存在的气吃掉而已……”酷拉皮卡额头露出一层微汗，“刚才那一下所吃掉的份额，大约是我总念量的十一分之一，也就是我一次性能够释放的最大强度的『显在气量』。” “『倒影』吸收目标气的方式是附身，第一滴血会强制性吸收目标的一次份额的显在念量。”小滴平静地总结道，“不同的人显在念量的比例也有所不同，最差的也应该有总念量的十二三分之一，非常厉害的高手可能能将这个比例缩小到十分之一，甚至更高。” 「进入火红眼后，我的总念量会大幅度增加，而且显在念量也会提升到十分之一的总念量……」酷拉皮卡心想，「这样一来，景旸的这个念兽，对于总念量越高，修为越强的对手，就越有出奇制胜的效果。哪怕只吃第一口，也能给对方造成很大的麻烦。」 一口就能吃掉你十分之一，一个念能力者就算是全盛状态，有禁得住几口？ 更何况实战时每分每秒的消耗，攻防战，试探回合，这些都不容忽视，必杀技更是念量的消耗大户，轻易不能使用。 不慎被这八臂念兽咬掉一口『显在念量』，最糟糕的情况就是剩余的『潜在念量』已经不足以支撑使用什么杀手锏了…… “能别这么看着我了吗？”酷拉皮卡被『倒影』看得不自在，瞪着死鱼眼看向景旸，“它不会还想再吃第二口吧？” 景旸翘着腿道：“你跟我讲又没用，都说了它类似守护灵兽，它攻击你是出自防卫本能，我自己没办法直接‘使用’它……” 据景旸分析，大概是这样的： 当年格罗=灰郭肉留下的那道『天地孤影醉死梦生』特质分身，恐怕就是参考了他自己的守护灵兽开发出来的。 虽说格罗自己看不到自己的守护灵兽，也无法控制对方，但好歹是在这个守护灵兽的帮助下在皇位继承战里成功吃鸡的，不可能对其真的一点了解都没有——格罗自己看不到，他的部下却能看到，让臣下参谋参谋，肯定能对自己的守护灵兽的种种特性掌握得八九不离十。 否则，他一个好端端的卡金皇帝，也不至于心那么大地满世界浪，甚至跑去暗黑大陆到处浪，还给自己浪死了。 死前不甘心，死后也不甘心，以至于他留下的念分身『天地孤影醉死梦生』也继承了这种不甘心，参考了灰郭肉皇族的『壶中卵』与守护灵兽的故事，『天地孤影醉死梦生』用自爆放毒的方式，将自己转换成全新的变种的守护灵兽，以新的形式继续存活下去。 只可惜，壶中卵仪式需要滴血在那个特殊的念壶之中，念壶会根据滴入的鲜血反哺念珠，吃下念珠的仪式参与者将会得到独属于自己的守护灵兽，并且自己无法看到对方也无法操控——景旸没有这个滴血投壶吃专属念珠的过程，因此可以看到寄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个念兽。 他能一定程度上“蒙骗”这个念兽『倒影』，将它忽悠到被自己『星标』操控的目标身上，已经是意外收获了。 如果连这种支配度都没有的话，景旸估摸着自己会宁愿事后觉得可惜，也要拜托尼特罗将这玩意儿除念了。 他可不想自己以后跟小滴约会腻歪的时候，身上还有个不受控制的的八爪念兽在晃悠…… 20分钟过后，八臂黑影念兽『倒影』才像是对酷拉皮卡失去了兴趣，晃晃悠悠飞回了景旸身边，跟个贴身保镖似的。 “第一次攻击，吃掉目标的一次最大显在念量后，会继续警戒大约20分钟。”小滴将这一条规则记下。 “第二次呢？” 酷拉皮卡摸了摸手指上已经愈合的伤口，“按那位十二支‘卯’所说，寄生在景旸你身上的这个念兽，就连最根本的生命力，都有可能全部吸干，不是吗？不过按照它的行为模式，应该不会在第二次就直接吸取生命力……” “我猜第二次是会将剩余的潜在念量吸个精光，然后继续警戒，第三次就会开始抽取生命力，直至目标死亡。”酷拉皮卡缓缓道，“按照严重程度来看，这中间有一个抽取目标的气，令其进入强制型『绝』，这样比较合理。” 景旸感兴趣道：“那要试试吗？” 小滴抓起电锯凸眼鱼，准备配合。 “我会死的！”酷拉皮卡脑门蹦出个井字，“万一第二口直接就是抽取生命力呢？别忘了你自己也没办法操控这个寄生来的念兽……” 景旸安慰道：“放心啦，万一出事，我可以激活你身上的星标，把它转移到寄生在你身上不就行了。它肯定不会吸宿主的吧？……大概？” 小滴好奇道：“那这个也要试试吗？” “试什么？”景旸扭头看她。 “会不会伤害宿主。”小滴扭头看他，“转移到酷拉皮卡身上之后再试。” “我还以为小滴你要拿我做实验呢！”景旸表情夸张。 小滴摇了摇头。 “我说你们啊！”酷拉皮卡看着这俩人实在无法淡定下去。 于是景旸和小滴都扭头看向他。 很快，又一次尝试开始。 但是很可惜，在之前的20分钟过去，『倒影』回归景旸身上时，念兽的回击型能力似乎就已经重置了。 这次酷拉皮卡假意袭击景旸，同时自己在指上刺破伤口，扔了一滴血出去，『倒影』将这滴血吸走后，做出的回击与之前一模一样。 凭空消失，着甲在酷拉皮卡身上，大嘴一吸，卷走酷拉皮卡的一层最大的显在念量。 连续被抽取两次十一分之一的总念量，接近五分之一了，酷拉皮卡面露疲态，说什么也不肯再协助了。 用数值算的话，『倒影』这两口下来，估计从酷拉皮卡身上啃下来2000气。 酷拉皮卡揉了揉眉心，说起了正事。 他看了一眼仍如死猪般昏睡的麻修=哈里森，“我可能有件事想请你们帮忙。” 景旸笑了，但是拍了拍耳朵，侧耳对向酷拉皮卡，好像在说，风太大，我没听清楚。 “老大，我有事想要你们帮忙。”酷拉皮卡平静道，“审问他时，除了拿到了他买走的那对火红眼之外，意外地发现他最近正在与另外三个火红眼持有者联系……三人之中，有两人的身份，麻修=哈里森已经可以确认。” 他看向景旸二人，“三个目标，我无法同时兼顾，也很担心他们会将自己持有的火红眼转移出手。” 毕竟，这三个人会与麻修=哈里森保持联络，本身就有将火红眼转手的意向。 景旸道：“这简单，要我们帮你搞定已知身份的那两个？” “其中一个就行。另外一个我自己来。”酷拉皮卡道，“我也会调查剩下那个还未确认的目标。” 景旸点头同意。 他本来也不想跟小滴分开行动。 酷拉皮卡松了口气。他很乐意帮助朋友，哪怕牺牲自己。但是反过来就会很犹豫。 …… 回到自己房间后，景旸试着封锁身上的精孔，体表的气越来越微弱，守护灵一样在身旁晃悠的八臂念兽『倒影』的身影也跟着越来越淡。 景旸将体表的气维持在一个非常稀薄的程度，果然，就像是在岩雀身上实验的那样，『倒影』微不可见，只剩下一抹淡淡的八条手臂的残影，如果不使用『凝』专门去看的话，估计会直接忽略掉这么一点异常。 “说起来，这家伙会吃念气，能不能辅助修行呢？” 景旸跃跃欲试，但他自己无论怎么样，都是『倒影』的宿主，就算自己攻击自己，也不会引起『倒影』的回击。 至于让小滴对自己出手，激起『倒影』的回击？ 算了吧，景旸才不舍得。 “好久没正经修行过了。”景旸与小滴对视一眼，兴之所至，便一起在房间里开练，“你先来我先来？” 很快，二人相继维持『坚』，在房间修行。 几个小时过去，当景旸身上的『坚』的大小开始收缩时，突然间异变陡生。 『倒影』的八条手臂晃悠着，如同铠甲般依附于景旸的身后，头部如同狂战士铠甲的头盔，咣当扣在景旸脑袋上。 “嗡！嗡嗡！” 小滴第一时间具现化出电锯凸眼鱼，盯着景旸身上的异状。 “等等。”景旸抬手制止。 小滴双眼凝气，惊讶地看到，景旸身上原本因为长时间的修行而变得更弱的气，突然间恢复了很多。 景旸站在原地，细细体会了一阵身上的变化，顿时恍然。 “它把从酷拉皮卡身上吸的气给了我。” 他神色淡定地维持着恢复了很多的『坚』。 经过长久的修行，在没有到实在无以为继的最后四分之一阶段，景旸无论怎么疲惫，都能保持收放自如的精神状态，不至于被强大的负荷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大概在我剩余的气……不足十分之一，也就是不足一个完整的最大显在念量的程度时，它才开始有所反应。” 景旸推测道，“是念兽认为，当我的念量低于这种程度时，面临的风险将大大提升吗？” 只是，『倒影』从酷拉皮卡身上吸的那点气，总量也就那样吧。 2000气左右，这还是吸了两回…… 景旸如今的总念量直逼2万气，一次性回复2千气，虽然够用，但也没那么够用。 「如果是‘第二口’，最少也应该能将目标的全部念量吸干，这样肯定够我用了……」 景旸脑海里闪过这样的念头，给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焯，这不成了吸星大法任我行了？ 总觉得自己现在很容易走向魔道中人的风格……景旸转念一想，这破念兽又不受自己操控，是回击型的，别人攻击自己，它才有反应，而且还要吃到目标的血滴才行。想当任我行，也没那么容易做到。 小滴突然举起手。 “怎么了？”景旸疑问。 小滴指了指他，又指了指一旁的时钟。 景旸定睛一看，计时已经超过自己平时的最长时间，而自己虽然疲惫，但却有种起码还能再坚持个大半小时的感觉。 是因为中途补充的那2千气…… 于是，景旸又维持了2000多秒的『坚』，最终才熄了火。 趁着小滴换上去修行，景旸自己休息的时候，他封闭全身精孔，进入『绝』的状态加速恢复，兼有颈后的『星标』，回复速度可谓飙升。 小滴还没到一半，景旸已经精神奕奕，又恢复成一条好汉。 就是肚子超级饿。 景旸拿起电话订餐，因为解除了『绝』，八臂念兽再度在他身上浮现。 嫌它碍事，景旸激活了岩雀身上的星标，将『倒影』转移到小灰鸟的身上。 “喂？麻烦送5人份的晚餐到502号房间。”景旸好像听到对面一声“嗯”，便挂了电话。 电话挂了他才想起来，我焯这酒店的服务生不都是『天地孤影醉死梦生』分出来的灰鳞蛇变化的吗？ 『天地孤影醉死梦生』自己都寄了，现在变成『倒影』就挂在岩雀身上呢，哪还有什么服务生？ 这次是真闹鬼不成？ 小滴练完，因为浑身的汗，早就把外衣脱了个干净，给了景旸一个疑惑的眼神。 景旸道：“我在想，因为『倒影』给我中途加了个油，导致我『坚』的时间延长。按道理来讲，『坚』的这种修行方式，之所以能够增长总念量，核心的道理不在于消耗气，而在于维持『坚』时的那种意志力、专注力的消耗，当然也有气的消耗。” “总之，就是要受苦。” 他说，“想要对空放技能抽干身上的气，这是逃课，所以没效果。必须坚持全程，一分一秒地受苦，这样才能增长念量。那么现在，我刚才因为『倒影』，受苦的总时长，超过了我本应该承受的范围，那么我总感觉……” 小滴听懂了，恍然道：“你的念量提升也更多了？效率比平常更高吗？” “是有这种直觉，试试才知道。”景旸笑着说。 叮咚！ 正在这时，门铃响起。 光着上半身的景旸去开门，兔女郎碧尤推着一辆餐车进来，“你点的5人份晚餐……咦？” 她看了看光膀子的景旸，又看了看屋子里只穿着内衣浑身香汗的小滴。 第一百四十一章 打桩 哲豪一脸怀疑人生地被打出场外。 尼特罗左脚在练功场中心没有移动过分毫，笑呵呵地环顾众人，“下一个是谁？” “我来！” 景旸精神抖擞，一跃而上，在尼特罗对面站定。 云谷、哲豪等早就知道或看出镇元子实力的人，全都聚精会神地看向这场比试。——最终的结果虽然毋庸置疑，但镇元子能与尼特罗打到什么程度，能施展出多少本领，自己与其又有多少差距，这是值得观摩的。 能得到尼特罗这样的武道大宗师指点一场，是全世界多少武斗家求都求不来的机会，更何况还能在旁观战这么多场。 景旸扎了扎腰带，问道：“能用念能力吗？” “当然可以。”尼特罗捏着毛笔倒钩似的胡须，“上一个不就悄悄用了吗？” 老头朝场边鼻青脸肿的哲豪眨了下眼。 多大年纪了还装可爱呢？ 景旸瞥了眼哲豪，刚才光顾着跟云谷聊天了，竟然没看出来，哲豪居然在与尼特罗的比试中，使用了他那个只能在擂台比武中使用的操作系念能力。叫什么来着……『擂台之上高下立判』？ 确实是高下立判。 尽管被这念能力将体表的气压制到了与哲豪五五开的微弱程度，尼特罗仍旧跟没事人似的，将哲豪打成了个猪头。 这也就是尼特罗爱玩，否则上来就对人来一招操作系，没被打出屎来，都算哲豪夹得紧。 景旸的『星标』这么方便好用，也不会闲着没事见人就给人贴上去。 这么久了，也就是在见到奇犽小可爱时，为了测试一下他脑袋里有没有被他哥插了针，才没忍住用星标试探了一下。 哲豪顶着个猪头，对尼特罗的功夫，他是心服口服。 景旸激发身上的气，进入『坚』。 尼特罗叉腰，右脚踩着左小腿，单脚稳立如松，笑道：“不试试你那新得的念兽吗？” 景旸道：“我可没那个本事！” 他拉开起手架势，同时激发颈后的星标，进入『流星如风』。 之前在崖边碧尤解析『倒影』的能力时，尼特罗可是在场的，自然知晓，这念兽发动能力需要得到目标的鲜血。 景旸自忖没那个本事，将尼特罗殴打出血来。 更何况如此多人围观比武，景旸闲得才会当众表演念兽能力。 嗖！ 景旸身形一晃，冲向尼特罗。 老头玩心大，但也傲得很，既然一开场决定了左脚站着不动跟小辈们玩玩，就不会主动破例。 景旸如果不冲过去，老头估计能一直金鸡独立等到天黑…… 奇犽的爷爷评价尼特罗之所以能活这么久，是因为其“精神层面已经处于植物般的境界”。 景旸没想要跟这样的怪物比拼定力。 那就比拼一下这位老大爷的菩萨心肠吧。 景旸如残影般突袭至尼特罗侧面，腿上积聚的念气如同一个白色的大球，已经逼近尼特罗的身体。 『硬』！ 见状，就连云谷也大吃一惊。 有这个必要吗？ 『硬』是有风险的。 这一招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将全身的气汇于一点。 换言之，这一点之外的身体，基本处于『绝』的毫不设防的状态。这种状态的防御力，某种程度上讲，连普通人都不如。 没有掌握念的普通人，体表一样是有自然发散的气存在的。 这也是为什么，给普通人开念的一种方式，就是用『发』将念气打在其身上，强制打开全身精孔。 普通人在普通状态下能承受这一记“开念攻击”，即使开念失败而死，也是死于精气流干，而非被这一掌打死。 而如果是主动进入『绝』状态的念能力者，想吃住这一记饱含念气的攻击，恐怕即使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硬』就是这样一种高风险换取高破坏力的技巧。 砰！ 尼特罗架起手臂，挡住景旸的这一脚侧踢。 脚上凝聚的全部的显在念量形成的『硬』，反而被尼特罗手臂上的一层气压得缓缓变形。 景旸双眼凝气，竟然丝毫没有看出来，尼特罗是在什么时候，使用了『流』，将气调动到手臂上进行防御……甚至，哪怕已经踢在了尼特罗的手臂上，可景旸仍旧感觉不出，尼特罗究竟聚集了多少气。 嗖，景旸借力旋身，以『流』的方法，将脚上的气全部聚集在右拳，朝尼特罗面门打去。 尼特罗下意识地想要朝景旸打开的身躯拍去，却途中收了手。 这小子身上一点气都没留！ 而尼特罗这缠绕念气的手掌，如同神兵利刃，结果对方却光着膀子迎上来了。 尼特罗但凡触及这血肉之躯，不说将后者开膛破肚吧，起码也得断上成片的骨头。 收手后，尼特罗无奈，只能翻手朝景旸聚集『硬』的拳头挡去。 砰的一声，震得景旸指骨发麻，捏紧的拳头都松开了。 “好疼！”景旸咧嘴。 “奸诈的小鬼。”尼特罗扯住景旸手腕，将他甩了出去。 景旸灵活地一翻身，换手在地面一拍，又跳了回来，毫不犹豫地再度提拳冲了过去。 云谷脑门挂汗，他算是看出来了，景旸这家伙，是笃定了尼特罗会长一定不会故意打伤后辈，才有恃无恐地胡乱使用『硬』。 就算尼特罗会长可以一眼看准景旸的『硬』瞄准的位置，就算尼特罗会长能够后发先至精准地截击景旸已经失去念气防护的身体空档，可以轻而易举地将景旸打得重伤……尼特罗会长也肯定不会那么做。 既然如此，『硬』最大的风险就不复存在了。 相反，这样一来，尼特罗会长可以做出还击的策略也被压缩，被逼得只能同样朝着景旸凝聚『硬』的部位防御或攻击。 属实是不要脸！ 观战的武斗家里有眼力好脑子快的，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同时心中大憾，这么不要脸的战术，为什么不是我想出来的呢？ 如果用常规打法，早就已经被尼特罗指点一番后随手扔出场外，就像之前那么多人一样。 即使是哲豪用念能力强制五五开，也都没有例外。 直到镇元子上场。这会儿在众人的注视中…… 砰砰砰！砰砰砰！ 场中击打声不断，左脚如柱石般立在原地的尼特罗的周围，时不时地闪现一道人影，或是挥拳，或是扫腿，连绵不绝的攻势，每一招都是『硬』，肆无忌惮地朝尼特罗浑身各处倾泻打去。 这，这简直是把猎人协会的会长，心源流的掌门人尼特罗，当成了一个最好用的木人桩！ 「蠢货！战术上取了巧，又怎么样？」 哲豪顶着个鼻青脸肿的猪头，观战时却暗自心惊，「同样的『硬』，你们又有几个，能这么快地打出来？」 「而且在如此高密度的攻势中，每一拳每一脚，凝聚的『硬』都是在不同的位置……你们之中，哪个又能做到？」 「哪个能像镇元子这样行云流水？」 反正哲豪扪心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 你让他使用『硬』，他都要聚精会神……缠绝练发凝，全部融会贯通一并用出，才能得到『硬』。每一个步骤都需要极高的熟练度，才能不分心，才能真正硬得起来。光是看到镇元子的这些『硬』的乱拳乱脚，就足够叫人头皮发麻了，越是懂行的人，越是看得心惊肉跳。 云谷就在心惊肉跳。 就连过来瞧热闹的碧尤和盖璐也看得饶有兴趣，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念能力者居然有如此熟练的基础功夫。 再怎么天赋超绝，如果没有日复一日地修行，也做不到景旸这样挥洒自如的程度。 而身处其中在场上与尼特罗交手，呃，将尼特罗当成木人桩打的景旸，却才是越打越心惊肉跳的那个人。 尼特罗这老头，当真是将气的运用臻至了化境，举手投足之间，景旸看不出丝毫的波动。 景旸一记『硬』拳挥去，尼特罗的手掌已经挡在了那里，仿佛不是在招架，而是景旸瞄准了对方的手估计打过去。 景旸的『硬』，甚至打不破尼特罗的『缠』。 『缠』可以增强防御力，但也绝不会增加得如此恐怖才对。 尼特罗再怎么厉害，念力雄厚，想要防御倾注了景旸全部显在念量的『硬』……你哪怕在『缠』的基础上，加厚一层念气，哪怕0.1%呢？ 就算只增加了微不足道的0.01%，那一点点的气的流动、凝聚，也应该有迹可循才对。 可结果就是景旸看不出任何流动。 尼特罗站在那里，活像是一尊刻成了个人样的石像。他会说会笑，还会揍人，但你感觉不出他丝毫的动静。 砰！ 景旸不知第几次地被尼特罗擒住脚腕扔了出去。 尼特罗只能这样扔。景旸的脚上凝聚了『硬』，除此之外，浑身上下一点念气都没有，脆得像一张纸，除非尼特罗也进入『绝』，否则伸手磕着碰着都能将景旸身上碰碎了……这是这位小鬼用以欺他这老君子的阳谋，尼特罗偏偏愿意上这个当。 「这小鬼好快的进步速度。」 尼特罗心中暗忖，攻势不停地打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他亲眼看到景旸凝聚『硬』的速度越来越快，气在体表的流动、聚集也越来越流畅。 「就好像在试着模仿老夫一样。」 被扔飞的景旸一落地，单手伏地后又一次在原地留下一抹气的残影，不知疲倦似的朝尼特罗袭来。 砰！ 尼特罗张手侧向伸出，抓住景旸凝聚『硬』的右拳，顺势掌根前顶，一股磅礴气劲打出，将景旸震得连连倒退，抱着拳头直吹气。 与20分钟之前相比，景旸『硬』的强度丝毫没有下滑。 可见，他的潜在念量还很富余。 “嘶！”景旸咧嘴，甩了甩手。 颈后的『星标』自带的治愈能力，很快就将被震麻震痛的拳头上的不适感消除。 战斗，呃，木人桩打斗还在继续，场中砰砰声连绵不绝。 景旸忙活得热火朝天，难得逮住一个老先生，还是天下第一号武道宗师拿来练手，怎能轻易放弃。 尼特罗也觉得有趣，这小鬼的招式动作严丝合缝，没有一丝一毫破绽，最为难能可贵的是坚持了这么久也没有丁点的松懈，拳脚动作没有半点变形走样，仿佛就像是个武斗机器，一丝不苟地执行演武。 说他是机器吧，可临机应变的速度，却又天马行空，毫不迟滞，实在叫尼特罗见猎心喜。 镇元子的这一场比试，足足打了有一个小时。 观战的众人，从一开始的震惊，到渐渐地麻木。平常人站着不动挥一个小时拳头都能累得躺倒，何况连续不断地用念气作战？而且每一拳，每一脚，都是灌注了全部念气的『硬』！ 呼…… 景旸早已不能来去如风地攻向尼特罗了，此刻他浑身大汗，筋疲力尽，拳上聚集了剩余的全部气，打向尼特罗胸口。 「累成这样了，还能打起精神完成『硬』？」 盖璐看着景旸的最后一拳，“轻飘飘”地落在尼特罗胸口，仍然足以开石裂碑的拳头，并未能撼动尼特罗分毫。 尼特罗看上去与一个小时前的状态并无两样，额头不见半丝汗水，将掌上的念气消去，笑着一拍景旸的脑袋。 景旸砰地栽在地上，咸鱼翻了个身，大字躺着两眼发直，不停地喘气。 累！ 他还是头一次用这种方式，生生地用『硬』的实战，将念气挥霍一空。 「似乎足足打了一个小时……」碧尤的心念一动，计算就已经完成，「他的总念量，大约在1万9千以上，接近2万气，这差不多已经是中级战斗者的标准了。不过，从他这种『硬』『流』的熟练程度来看，协会内的中级战斗者能有几人与他相比？」 “呵呵呵，不错，不错。”尼特罗朝场边的小滴招招手。 小滴走过去，扶起景旸。景旸累得浑身瘫软如一团烂泥，连同满身的汗水糊在了小滴的身上，小滴一点没在意，搀扶着他回到场边休息。 尼特罗心情大好，对众人道：“前山的展览会还有个三五天才结束，这样吧，这三五天每天早上7点，都像今天这样，来这聚聚。” “下一个是谁？”老头微笑问。 众人咽了咽唾沫，云谷深吸一口气迈出，10分钟后鼻青脸肿地被扔了出来。 －－－－－－题外话－－－－－－ 推书《夫君何故出逃》 我叫林北。 因为算命先生说我纯阳之体，灵根极佳，命中有劫，容易被女修士惦记，死于非命。 所以我变装了十八年，世人都以为我是美人。 但是就在十八岁的那一年，魔教教主抢我入魔教成婚！ 传闻，魔教教主是一个无恶不作、血腥残忍的大魔头。 那一天，我撞破了魔教教主的女儿身！ 她竟然是个女魔头！世人竟然都不知道！ “夫君再看，我就把夫君的眼睛给挖出来哦。”女子笑靥如花。 多女主流作者。 第一百四十二章 心脏 云谷也试着模仿景旸的操作，全程只用『硬』与尼特罗会长比试。 尼特罗必须对着他的『硬』来进行攻防，还不能使用范围太大的招数，否则波及到云谷零防御的躯干，非死即伤。 老头倒是不恼。 到他这年纪，这实力境界，小辈们能给他乏味许多年的无敌生活带来一些挑战性和难度，他实在高兴还来不及呢。 结果云谷自己不顶用。 使用『硬』的速度比之前的景旸慢了一拍。 在攻防回合之间，在拳脚不同位置以『流』调用气，切换『硬』的集中点，也没有景旸顺畅。 云谷总念量超过景旸，他的『硬』在强度上自然也更高。 但是在快速的攻防转换过程中，使用『硬』的速度越来越慢，切换得越来越迟滞……集中力、注意力的超负荷，加剧了战斗时念气的消耗。如果说景旸与尼特罗用同样的战术比试时，每秒钟消耗只有5气的话，那么云谷就至少每秒钟消耗10气，远高过他用习惯的风格正常战斗时的损耗。 这自然没法比。 景旸在星标的『流星如风』半托管下，一念兴起所至，念气便自觉地聚集，根本不需要付出过多的注意力。 无想，无不想。 拿龙珠超的概念来代入，几乎有种自在极意功的韵味。 云谷则是强化系，没有这种自我操作的手段，随着战斗的进行，心力不支，出现一丝丝的破绽迟疑后，便被眼光毒辣的尼特罗抓住机会——看准了云谷身上的气略有停顿，并未及时在拳脚某处汇集成『硬』，便立刻出招，隔空点出一指。 瞬移般的铁指，与那日的“天空大师”的放出系招数十分相似。 云谷已经错失机会，心知再来不及“君子欺之以方”，只得撑起念气在身前防御，却仍然被这一指点飞出场外。 砰！ 云谷跌坐在地，望着肿了两拳的手臂，若非自己修为尚可，还是皮糙肉厚的强化系，会长这一指下来，自己怕是双臂俱断了。 尼特罗心情不错地宣布今后三五天，都有这样的比试。 云谷被小师弟哈特扶起，心道：「会长是为了景旸吧！景旸毕竟是自己累躺下的，并非被会长找出破解之法，正面击溃……」 剩余的几个武斗家接连上阵，都想复现镇元子的做法，在尼特罗面前留个好印象，表现表现。 结果无一例外，画虎不行反类犬，被尼特罗随手拿捏。 被尼特罗随手拿捏，这倒没什么，但如此一来，众人顿时深知自己与镇元子的差距——连云谷的表现都大大不如，何况那坚持了足足一小时，直到筋疲力尽方才自个累倒的镇元子？而这就叫人很是受挫了。 《高天之上》 盖璐看着会长在场中玩耍，扭头看了一眼离开的碧尤。 小滴扶着景旸远去，碧尤就走在其旁，一起往酒店而去…… …… 趁着躺在小滴腿窝里休息的空档，景旸心念一动，将意识投射附身到大洋彼岸另一侧的星标上。 之前离开时，他给武二的星标留了指令，因此能够感应到其存在，随时都能进行操作。 指令操作的感应不算强烈，还隔着一片海洋，真正的天各一方，景旸仍然能成功连接武二的星标……就连景旸自己都得承认，这确实很离谱。 啪嗒啪嗒，脚步声涌入耳中。前方是飞梭的树林景色，两侧余光中树木飞退。 显然，武二这边正在按照星标的指令，每天奔跑10公里减肥。 景旸累得不行，减速踱步，轰隆倚倒在路旁树下。这时他才发现，虎背上骑着一个惨白幽灵似的男孩，正是小白。 小白没有重量，因此这样陪着武二减肥。 “呼哧……呼哧……” “景武二”吐着老虎舌头喘气，区区几公里跑步就累成这个样子，景旸上一次体会那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这辈子修行念能力后，跑步这种事，如今在他看来就基本等同于走路，如果愿意，他可以从早跑到晚，这点体力损耗，还及不上他身体的自动回复。 小白眨眨眼看他。 “吼吼……”景旸张口欲言，口中却只能发出老虎的低吼声。 无奈之下，他抬起虎爪，指了指树林之外的游乐园方向。小白会意，领着他去了树林深处。 景旸不禁感到好奇。 小白之前与武二出现在游乐园的高塔办公室，估摸着不是从游乐园正门大摇大摆进入。那么就是从地下墓室的密道？ 可那就需要武二先进入真武王的那座地下墓室。而墓室的入口，需要激发念力才能通过…… 到了留有神字的石头前，小白突然化身四翼骨龙，叼起大胖老虎，如同叼着一只肥白家猫，朝着神字一撞，便一同在原地消失。 「还整挺好！」 “景武二”抖了抖一身虎皮肥肉，走在并无多少变化的真武王空墓里，与小白一同进入密道，没过多久来到阿兰崔尔的高塔办公室内。 办公室里有阿兰崔尔安排人日常准备的各种玩具供小白消遣，这会儿再看，许多玩具已经留下很多被虎爪撕破的痕迹，看来这半年来没少遭到武二的祸害。 小白骑在一个圆滚滚的毛绒球上，好奇地看着变了气质的“武二”，胖老虎的脸上露出生动的沉思之色。 「虽说拜托云谷带话，用这里游乐园卖的假宝珠勾引比司吉过来，可就算一切顺利，比司吉真的被钓到岛上，然后呢？」 比司吉是二星级的宝石猎人，这样的地位，可比惨月虎这什么濒危动物还要稀有珍贵，弄到武二的领养权想必问题不大。 大的问题在于，假如比司吉来了幽魂岛，又要怎么忽悠她领养武二，并带给自己呢？ 景旸不得不沉思，肥肥的两条老虎前足交叉，舒服地趴了下来。 「如果真的到了没办法不得已的时候，那就只能启动最终手段了。」 景旸脑筋转了几圈，压箱底的能拿来与比司吉交易的，看来也只能是——贪婪之岛。 贪婪之岛上有叫做蓝色星球的宝石！ 景旸不知道这玩意儿有多稀有，但从漫画剧情来看，至少比司吉本人确实是很想要这东西的，否则也不会特意进入贪婪之岛一趟。 光靠一个情报就钓到比司吉帮忙显然不太现实，比司吉作为二星级宝石猎人，此时此刻，未必就不知道蓝色星球的下落。 难点在于蓝色星球的位置。贪婪之岛。 贪婪之岛，只能用同名的特殊游戏才能进入其中，除此之外的登岛结果，景旸和小滴几个月前已经亲身体验过了。 当年总共就发行了一百套，如今极为稀有，亿金难求。 自己看到漫画，倒是知道那个叫巴特拉的大富豪搜集了不少套贪婪之岛…… 左手贪婪之岛，右手蓝色星球，这样可确保万无一失，估计能成功钓到比司吉帮忙。 就是过程有点麻烦…… 如果穿越之初碰见的就是比司吉而非银达，那该多好？以自己这“天纵之资”，比司吉还不得当场见猎心喜，都不用自己开口请求，她就会自己忍不住地上手调教，不将自己这块璞玉雕琢成灿烂的宝石誓不罢休…… 景旸忍不住笑了笑。 在办公室里晃了一圈，找到一叠白纸，虎尾卷住一瓶钢笔墨水。 锵！ 他弹出锋利的虎爪，随手一划，悄然削去墨水瓶盖。 落爪蘸了蘸墨水。 景旸试着在武二身上使用『流星如风』，尝试了半天，才勉勉强强画出一幅自己印象中的比司吉大概的模样。 当然，是公主裙小女孩的造型。 自己只见过漫画二次元版的比司吉，为了避免武二认错，景旸画了单马尾、双马尾以及盘发、散发不同造型的比司吉的画。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武二，好好记住。」景旸在脑海里对惨月虎的意识叮嘱道，「以后没事就多在游乐园附近溜达，看到这个样子的女孩，就用爪子扎破皮肤激活星标的自愈功能，提醒我上号。」 「吼……」脑海深处传来虎吼。 「记住，这女孩感觉起来，越不好惹，就越是真的。」景旸又补充道，免得武二逮着个看起来相似的女孩就通知自己。 野生动物都有很强的直觉，在判断目标有没有威胁性上，可比人类要敏锐多了。而比司吉逛街的时候肯定不会进入『绝』。 至于比司吉的本相，那个JOJO画风的筋肉高个的造型，景旸并没有多此一举地画出来。 无论怎么想，爱美的比阿姨逛街的时候，都不可能顶着那套皮肤满大街溜达，那样的话她还怎么跟人卖萌装可爱呢…… …… 仙水山这边，酒店房间沙发，景旸枕着小滴并坐的双腿，问道：“好了吗？” 双线程处理事情，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没呢。” 他头顶另一边，坐着的是碧尤。兔女郎随口说，她一只手越过景旸的脸，按住他的胸口，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另一只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绿色如代码的念气，从她手臂上流淌而下，顺着按在景旸胸口的指尖进入景旸的心脏，如一张代码编织的袋子，将景旸的心脏兜住。 限定版、收缩型的『圆』。 “好了吗？”景旸又问，抬眼就能看到碧尤纤细的白胳膊，而越过白胳膊，上面就是低头看着自己的小滴。 “没呢。”碧尤像个老中医，手掌在景旸胸口按来按去，时不时皱眉，“催什么催，小心我收费！” 别皱眉啊！ 怪吓人的…… 小滴揉了揉景旸两侧太阳穴，景旸索性闭目养神。 最终，碧尤老中医的诊断结果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你的心脏里的，确实是某种近似念的东西。” “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吗？”景旸睁开眼。 啪叽，碧尤一巴掌按在他脸上，“说是念，是我只能用这个来形容。我从未见过如此混乱的念。至少有三四种不同的成分纠缠在一起……” 兔女郎一只手捏住景旸想说话的嘴巴两侧脸颊挤了挤，另一只手撑着下巴，皱着眉观察屏幕上部分混乱部分清楚的解析结果。 “生死……怨念……” 她自言自语，“为什么既有治愈性的特征，也有类似死后之念的部分？治愈性的部分，可以解释你小子异于常人的恢复速度……死后之念的部分呢？喂，镇元子，你的心脏是被什么死去之人的念缠上，或者改造过吗？” 景旸被捏着嘴，说不出声，不禁翻了个白眼。 碧尤松开手。 景旸道：“差不多吧。心脏变成这个样子，是在我母亲去世之后的事情了。” 碧尤看了过来。 “但那时候我还没有觉醒念。”景旸说，“我可不知道她是不是念能力者。普通人也能留下死后之念吗？” “当然。”碧尤像看笨蛋一样，“念能力者不都是从普通人来的吗？” “反过来也一样，”兔女郎说，“就算是念能力者，就一定能留下死后之念吗？念能力者里头，心智、毅力、勇气、执念……不如普通人的多得是，绝大多数普通人终其一生是普通人，或许只是因为没有碰到合适的机会，碰到合适的引导者，来开启自身的念罢了。” 小滴好奇道：“我听说普通人里也有自己觉醒念能力的。” 碧尤道：“那样的人，如果不必自己觉醒，而是接受引导，按部就班地学习念，照样可以跻身一流。” “能自行觉醒念能力，哪怕只是自行摸索到气的存在的，无一不是难得的人才。”她看着景旸说，“我想，以你的情况，在心脏出现变化后，就已经算是这样的一类人了吧。” 景旸坐起身体，揉了揉脸颊，笑道：“就算如此，我这也算是被人开念的情况吧，哪里算什么自行觉醒？” “除非你那时就已经知道了念能力的存在。” 碧尤说，“否则就算是被人打了打通精孔，在一无所知时自主控制住流逝的气，勉勉强强也能算是自行觉醒的范畴。” 她指了指脑袋，“在念的领域里，意识，潜意识，认知……任何一点不同，都有巨大的差别。知道，与不知道，是完完全全的两种情况。别忘了，概念这个词里，就有念的存在。” 「那我肯定不算自行觉醒的人才了。谁叫哥们上辈子就看过猎人漫画呢？」景旸心道，可转念一想，自己刚穿过来时压根不知道这里是猎人世界，是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使用念气与能力操控了野狼为己所用…… 第一百四十三章 倒吸一口凉气 碧尤老中医问诊结束，小手一挥，那台笔记本电脑化作一团念气消散。 她是具现化系，不像操作系那样忌讳被人得知自己的念能力系别，只要具现化物品的具体能力情报有所隐藏，就不担心什么。更何况景旸二人早就知道她是具现化系能力者。以及，她的实力，多年的修行下来，可不会仅仅只有这么一种念能力。 碧尤起身打算告辞。 “就这？这就走了？” 景旸吐槽问道，“这不是来了跟没来一样，你这连病情都没给病人交代清楚啊！” 碧尤顶着个兔耳朵头箍，单手支腰道：“病人自己都没有将病情全部说明，医生的医术再怎么高明，又能怎么样呢？” 景旸眨眨眼。 小滴也眨眨眼。确实，景旸虽然说自己怀疑心脏寄宿着异常的念，担心将来会有不忍言之隐患，但却并没有告诉这个女人有关死气的事情。 “好吧，兔医生，我交代。” 景旸举起双手，“在我周围大约1公里范围内，一旦有人死亡，就会有特殊的念，被我称之为死气的东西，不受控制地袭入我的心脏……” 啪！ 碧尤具现化出笔记本电脑，在景旸头顶敲了一下。 “我不是医生。更别叫我兔医生。” 她像是浑身没有骨头似的又顺势在沙发上靠坐了下来，重新掀开笔记本电脑敲了一阵。 望着屏幕上的解析数据，她恍然自语道：“死气……原来这一块是这个意思。” 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是吧？景旸虚眼瞧了瞧这位兔女郎，真就贯彻到底的技术宅女呗？ 碧尤整天电脑手机不离手，搞得景旸差点把她当成是黑客猎人，忘记她其实是古文书猎人了…… 也对，她的能力可以解析事物，这些杂乱无序的解析结果，虽然未必很古，却大多是极难解读的文书。 登仙水山时第一次偶遇这位，她就是在山窟里调查神字。念能力注入而成的神秘文字，还有比这玩意儿更符合她的实力与兴趣的吗？景旸有理由怀疑，猎人协会内有关神字的研究，想必一定是有这位兔女郎的身影。 兴趣志向与念能力相辅相成，互为因果，对一个念能力者来说，大概是最佳的状态。 正如漫画里比司吉教导小杰奇犽时所言，念能力的开发，遵循第一反应的直觉是很重要的。 小滴又眨了眨眼。 景旸还是没有将秘密和盘托出。他虽然将死气的事情讲了，却并没有提及死气积累到一定程度，他的身体就会忍无可忍似的催化生长的事情。 碧尤继续看了会儿解析数据，头也不抬地对景旸竖起一根食指，说道：“①，你如果有时间，可以去猎人协会总部，找十二支的‘戌’绮多，她是疑难杂症猎人，有我目前解析出的资料，应该能帮你清理心脏内的问题……” “二呢？”景旸问。 兔女郎竖起第二根手指，“②，用我的能力对你进行全身无死角的扫描解析。” 景旸道：“①先等以后再说，先说说②。” 如果要去猎人协会总部的话，那去都去了，不顺便参加一个猎人测试拿个正经执照，多不合适？ 既然如果去就是要顺便参加测试拿执照，那就得到今年末明年初的时间段了。 这还有小半年时间，早着呢。 碧尤道：“按照你心脏中寄宿的念的复杂程度，恐怕至少要一周以上才能得出清晰的结果，而这结果也未必会令你满意。” “你都说有至少三四种成分混杂在一起了，那确实是够复杂的。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但我并不想这么做。” “你看哪天有空……嗯？”景旸一下子顿住，试着问道，“因为这是付费服务？” 碧尤再一次散去笔记本电脑，拍拍手起身离开沙发，“因为我不想扫描你全身。” 她看了看景旸，“你是操作系吧？操作系的能力一旦被人知道，可就被动了。” “嗐！” 景旸大度地一摆手，“我喜欢被动。” 碧尤翻了个白眼，坐在茶几上，抱着双臂道：“我说的是我会被动。” 隔空点了点景旸和自己，她说：“平白无故地知道了你的能力的情报，总觉得会欠你个人情似的，我才不要。” “你给我把心脏问题查清楚不就两清了。” “谁知道能不能查清楚？” “那我付钱总行了吧？”景旸说，“别看我这样啊，我可好歹是在天空竞技场从1楼刷到200楼的，还是有那么几个小钱的。” 碧尤奇怪道：“以你的实力，可以直接跳层打入200楼，这有什么稀奇。” 景旸提醒道：“谁跳层了？我说的是从1楼打到200楼……” 这不就是占便宜捞钱吗？碧尤的死鱼眼对上景旸的死鱼眼。 碧尤翘起腿，回到刚才的问题，说道：“我不是民间猎人，我不接受私底下的任务。” 她弹了下指甲，“除非你向协会总部申请，经过审核后下达给我，否则，我才不干呢。” 说得好听，根本就是你这宅女能不动弹，那就懒得动弹吧？ 景旸心中吐槽，大概也只有尼特罗这尊大神，才能指挥得动如此宅女。 猎人协会十二支，除了老鼠和金猪，可都是尼特罗的铁粉。 “总之，你有空的话，就去猎人总部一趟。” 碧尤这次是真的要走，“绮多跟我不同，就你的这种复杂情况，就像浑身散发着肉香的大骨头，喜欢疑难杂症的绮多自己就会忍不住扑上来了。” “你有必要说得这么损吗？”景旸一头黑线，“虽然她在十二支里确实是‘戌狗’的位置……” “再见。” 碧尤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兔耳朵发饰一晃一晃地离开了酒店房间，转角时心道：「景旸……他就是银达半年前查了半天的人啊。」 半年前，银达离开幽魂岛后，曾特意在协会内的资料库里查找过景旸的资料，结果一无所获。 他原本想找精通电脑技术的碧尤帮忙，考虑到二人在协会内的派别主张对立，这才放弃。 银达自己是很快放弃了，但他留下的痕迹，却被高强度网上冲浪的碧尤在无意中发现——反复查询资料库内的正式猎人的名单，这种异常举动可很难不引起她的注意。 原本碧尤也只是一扫而过，看过就算，可当她顺手用各种方法搜查了一下景旸这个名字后，却一无所获，这就比较奇怪了。 假名？ 银达会用这个名字在协会内的资料库里查询，那么证明这个叫景旸的人在银达面前时的身份是职业猎人，甚至拿出过猎人执照。 碧尤当初脑子在思索的时候，手上已经顺便将银达的搜查记录里，查询次数最多的一个条目列了出来。 猎人执照上并没有个人资料或者标记，当然也并不精准地对标每个职业猎人的个人身份。 但每一期的猎人执照都有当期猎人测试的序列号，尾数即测试的期数。 那么银达着重调查的期数，显然就是他在那个自称景旸的“职业猎人”拿出的猎人执照上标记的测试序号。 碧尤手一滑，已经在资料库里调出了这一期通过猎人测试的全部名单。 碧尤手又一滑，已经打了个电话给咕噜可——猎人协会十二支，大体可以分为重视平衡的保守稳健派，自由主义的不问政事派，以及推进改革的激进派。“酉鸡”的咕噜可，与“卯兔”的碧尤都属于激进阵营，两人私底下的关系原本就不错。 猎人协会有什么需要全体猎人集结的大事，一直都是由咕噜可负责通知到位。 碧尤随口一打听，在排查的这一期猎人名单里减去几人，筛选出了已故的三名猎人。 三人中只有一个强化系猎人，是在近期失去了联络。 碧尤小手一敲键盘，调出了这个强化系猎人最后一次执行的任务——是一个保镖护卫的任务。雇主的身份保密。 显示是保密而已。 碧尤很快将其破解，发现竟与卡金王国的灰郭肉王族有关，似乎是某个王妃私下里发出的任务…… 很快这个王妃本人引起了碧尤的注意。 因为网络上有关这个王妃的记录和资料，有被认为清理、屏蔽的迹象，常规的手段很难再查到，就连去年王妃麻雀飞入灰郭肉王宫的婚礼新闻，网络流传的她与纳斯比国王的合照都被删个一干二净。 这个女人私下发布任务找了猎人协会的猎人当保镖，然后现在她已经人间蒸发，连存在过的痕迹都被卡金官方尽力消除…… 电梯门打开，空空荡荡的大堂里，只有零星几个在交流经验的武斗家。 碧尤走出酒店，心道：「景旸让银达看到的猎人执照，就是给那位王妃当保镖的猎人死后丢失的那一张？那么景旸的真实身份……」 联想到这两天在仙水山发生的事情，特别是天空大师格罗=灰郭肉留下的念兽走投无路之下寄宿在了景旸的身上，实在很难不让人多想。 《剑来》 「他与那王妃有关？」 「看景旸的年纪，肯定不是情人。那么，他是那王妃的私生子？」 「而他心脏中的诡异死念，是王妃死后留下的？」 「这就跟他所说的心脏变成这个样子是在母亲去世之后的事情对得上了……」 「唯一难以解释的就只剩下，为什么一个母亲死后留下的执念，会给自己孩子的身体留下如此难以预料的隐患了。」 「难道是因为生前的遭遇，让她后悔，甚至怨恨起这个孩子……可死后之念，除非是生前施加，在死后因执念而强化、固化的例子，才会有相对复杂的机制；濒死之际临时迸发而残留的念，往往‘目的’都很纯粹，机制并不会太过复杂……」 「景旸心脏的念却混乱又复杂，非常不稳定，既不像是他母亲生前给他施加死后得到强化的，也不像是濒死时执念迸发形成的……」 「反倒更像是多种不可复制的因素在极难复现的巧合中碰撞临时凑成了这么一个结果。」 走在路上，碧尤不知不觉化作死鱼眼，“啊，一不小心就顺着分析了下去，赶紧在打白工……” 她抬手具现化出手机，还是网上冲浪比较放松。 …… 「也不算毫无收获吧。」 酒店房间里，景旸盘腿在沙发上沉吟，「兔医生既然说我心脏的念，成分过于复杂，至少有三四种……哪来的三四种？我那干娘临死前的执念，还有呢，婴儿本身的求生欲？还有呢？哥们我穿越而来时附带的……某种能量？」 经典的随着穿越而来的神秘而未知的能量，入乡随俗之后化作了奇特的念，东拼西凑之下最终变成现在这个鬼东西，附着在了哥们的心脏里？ 既然与穿越这种吊事有关，估摸着不会随随便便反噬，弄死自己这个穿越者吧？ 景旸咂咂嘴，摸了摸心口。 另一只微凉的小手按在他的手上。 景旸抬眼，与小滴视线碰上，眼镜片后淡紫色的双瞳静静地看着自己。 “我没事。” 景旸安慰道，“最迟今年……哦，明年初，1月份，咱们猎人协会总部走一趟。” “一起拿个猎人执照，顺便把这病给瞧了，怎么样？”他笑着问。 “嗯。”小滴点点头。 “来，抱抱。”景旸张开双臂，“现在我真能算病人了吧？” 小滴张开双手，“我抱你吧。” 景旸理解了她的逻辑——既然你是病人，那就该我关心你，所以是我抱你安慰你才对吧？ 景旸一笑，盘腿在沙发上，揽住小滴的大腿，靠了上去，侧头贴在小滴的平坦的腹部。 头顶沉甸甸的…… …… 次日，同样的早晨接近7点，同样的后山练功场，同样的一批武斗家们再度集结。 众人三两成群，窃窃私语，等着尼特罗刷出来。 景旸心情不错，昨天尝试了一番，念量的增长比起平时有显著的进步——看来在『坚』的修行中，有『倒影』的念气补充，强行延长了『坚』的时长后，确实有助于修行。等于说原本只是受苦五个多小时，结果无辜地变成受苦六小时，自然有所补偿。 「如果专门找个能帮人恢复念气，甚至念能力就是将念气注给别人的……或许也能大大提升修行的效率！」 景旸如此想着，尼特罗不知何时来到练功场，还是昨日的那身简练打扮，笑呵呵地捏着毛笔倒钩似的胡须，景旸总觉得老头笑得很奸诈。 当景旸上场时他知道了原因。 一身背心，宽松长裤，裤腿束紧的尼特罗，踢掉脚上的木屐，对景旸招了招手，“来，今天再试试。” 老头满脸微笑，更吓人的是，他全身没有一丝一毫的气。 他进入了『绝』？ 还是说…… 景旸倒吸一口凉气，感觉今天逃不掉一顿暴揍的样子。 第一百四十四章 尼特罗开始合掌 尼特罗是在镇元子即将上场时，才收敛全身的气，进入了『绝』。 这让其他武斗家十分受挫。 很明显，尼特罗为了避免昨天的情景，让镇元子用哪种战术，拖着他老人家一打打一个小时，还不能痛痛快快地还手反击，所以回去小小地研究了一下，而眼前的状况，就是尼特罗想出的应对之策…… 但问题是，在镇元子上场之前，尼特罗还是照正常与其他人过招，无论他们学不学镇元子的战术。 你用『硬』，我就打你的『硬』。 没用个几次『硬』，其他武斗家就开始手忙脚乱……攻防失当，集中力分散，很容易就被尼特罗觅个机会，随手指点，再扔出场外。 像云谷这样的，已经放弃了模仿景旸，还是用自己习惯的方式来比试。 可当景旸上场时，尼特罗摆出别样的姿态，而且一脸饶有兴致的样子，就算是云谷都有些心态不平衡，但又不得不承认，景旸确实做到了他们做不到的事情，才能得到尼特罗会长的专门待遇。 得到尼特罗专门待遇的景旸缓步上场。 看着对面全身没有一丝气缠绕覆盖的老头，他无语道：“先说好，我可不会因为你进入『绝』了，就跟着用『绝』的状态来比试啊。” “不用，不用。”尼特罗摆摆手，捻着胡须，笑着往前迈出一步，“你有什么招数，都使出来好了。” 即便景旸明知这老头的武道功夫确实是牛逼上天了，犹如人间武佛，可被这样看扁，还是心生不爽。 “叽？” 观战的小滴听到岩雀疑惑地叫唤了一声，便见它身上的气有些许增多。 其余已经被打完以及将要上去排队挨打的武斗家们则望着场内议论纷纷。 “就算是尼特罗，以『绝』的姿态应战，也很勉强吧？” “镇元子如果不同样进入『绝』，以他念气的强度，如果真的打到了保持『绝』的尼特罗……嘶！” 也不能怪这些人情不自禁地认为尼特罗有些托大。 实在是没有念气防护的『绝』，肉身太过脆弱了，一旦失误被镇元子饱含念气的拳脚擦着碰着，即使是尼特罗也要轻则受伤、重则丧命。 是的，世界上有很多不懂念能力的普通人，运动员，士兵，格斗家，杀手，保镖……他们光靠拳脚武艺的肉体防御力、攻击力，都堪比超人，一拳打碎钢铁，推动十吨巨石，甚至刀枪不入，也并非没有这样的例子。 但问题是，这些人即使不懂念能力，不知道如何运用气，才恰恰保证了他们身上是有念气存在的。 反倒是就只有已经学会念能力的人，才会让自己陷入真正的『绝』的状态——漫画里小杰那种明明还没学念，就已经模仿动物而掌握了『绝』的情况，则属于极少数的特例。而小杰的例子也说明了，即便很多普通人高手没有真正懂得念，但他们能够将身体训练到那种超人般的素质，必然是在有意无意之间，调动了身上潜在的力量，这种力量就是生命能量，也就是人人都有的气。 善骑者堕，善泳者溺。 善气者绝…… 尼特罗摆出『绝』的姿态与景旸比试，而他的对手景旸明确表示自己不会跟着他一起『绝』，尼特罗却仍然不解除『绝』。 越是懂行的人，越是在此刻不由感到头皮发麻。 太刺激了。 “会长大概是一般的比试觉得太无聊了。”来瞧热闹的碧尤评价道，“非得找点刺激的，才觉得有趣。” “那怎么不跟云谷，不跟其他人这样找刺激？”盖璐则说，“遇到了有挑战性的对手，才会激发出会长的斗志。” “这就能算会长的对手了吗？” “生死决战有生死决战的那种对手，同台竞技有同台竞技的对手，指点后辈也有后辈里的小小对手。”盖璐说，“如果没有这样的心态，会长天下第一了这么多年，恐怕早就无聊透了吧。” “那是……” “就是说会长早已高处不胜寒，需要偶尔转换心态，自我增加障碍才能——那是？” 盖璐说着说着，意识到碧尤并不是在问自己，而是看到了场上的变化。 周围其他观战的武斗家们比她们还要惊讶，镇元子身后突然浮现的八条手臂的漆黑身影，实在太过古怪了！ “这个东西，是镇元子的念兽？” “只是这个样子……” “怎么有些像是之前那个自称天空大师的黑骷髅？” “奇怪……” 众人窃窃私语时，尼特罗微笑道：“怎么，这回有自信，能从我身上弄到血了？” “你都这样了，我膨胀一点，也情有可原吧？” 景旸摆出起手架势，身上所『缠』的气流动起来。 背后的『倒影』念兽仍飘在原地，景旸的身影却已在原地消失。 他像昨天那样发起猛攻，突袭至尼特罗面前，全身的气消失，完全凝聚在右拳上朝尼特罗胸口打去——尼特罗这会儿仍然是『绝』的状态，这一拳如果就这样砸瓷实了，天王老子来了，就不能阻止这『硬』的一拳将尼特罗穿胸打死。 但尼特罗不需要天王老子。 在这一刹那，时间像是放缓了。 景旸凝聚了比篮球还大的光团的拳头缓缓逼近尼特罗穿着老头衫背心的胸膛。 尼特罗缓缓地抬起眉眼，缓缓地看向景旸。 景旸的拳头继续逼近，尼特罗的胸口却缓缓涌出一团气，缓缓地与景旸拳头上的『硬』相碰…… 砰！ 景旸一拳『硬』重重地轰在尼特罗的胸口。 至少在外人看上去是这样。场边的大部分武斗家们，心理素质不好的，顿时捏紧了拳头，脚趾扣地，强忍着才不冲入场内制止……可当看到硬吃了这一拳『硬』，尼特罗却纹丝不动，更没有被一拳打穿身体时，才后知后觉。 这是与镇元子相同的手法！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景旸差点被尼特罗胸口涌出的念气震飞，手臂被尼特罗一手扯住。 尼特罗提膝，砰！ 给景旸毫无念气防御的腹部，重重地来了一下。 黑色水草一样晃荡的八臂念兽『倒影』猛然一顿，狰狞的脑袋转向尼特罗。 由于尼特罗除了防御景旸拳头的胸口处都仍然是『绝』的状态，这一记膝撞自然也是纯粹的肉身攻击。 “这才叫扯平了。”尼特罗这老头嘿嘿一笑，瞥了气氛骤变的『倒影』一眼。 景旸痛得龇牙咧嘴，右拳上的『硬』消散，流向受袭腹部。 尼特罗脚上缠上一层气，一抬腿将景旸踢飞。 砰！ 尼特罗落脚一踩，飞身追了上去。 “你果然不擅长变化系技巧嘛，” 景旸倒飞，老头的声音伴随在身侧如影随形，“缠就是缠，硬就是硬。不擅长念气变化之道的人，也不擅长在这两种技巧之间过渡……” 意思就是景旸要么将全身的气凝聚在拳头形成『硬』来攻击，要么凝聚在腹部形成『硬』来防御，而不能同时在拳头和腹部凝聚都来个半硬。 当然，类似的攻防配置，景旸可以在『坚』的状态下，将气在拳头与腹部分配得更多，做到类似的效果。 但类似就是类似，并不相同。 『坚』与『硬』的区别，除了强度上的差异之外，后者比起前者需要更多的综合运用基础功夫。 将全身的气『练』释放而出，再用『缠』维持住，这就是『坚』。 而『硬』，则需要将缠绝练发凝一起用出：全身『绝』，最大『练』，局部的练则为『凝』，将聚集在局部的练也即是凝维持住则是『缠』，综合下来形成的强大攻防力自然就是『发』。而这所有的技巧，都需要在同时用出，同时维持。 正因为『硬』需要用到如此多的技巧，需要如此的注意力，景旸之前流畅切换『硬』聚集的位置与尼特罗比试才会让其他武斗家如此震撼，更难以模仿。而即便是景旸，也很难在身体的两个部位，同时用『硬』——虽然严格来讲，集于一点才叫『硬』，集于两点似乎已经不算『硬』了。 《我的冰山美女老婆》 景旸心中电转，回身一扫腿，尼特罗笑呵呵地拍手挡下。 他的脚，尼特罗的手，都没有聚集一丝气。 “我可不会猜错。”老头眨眨眼。 景旸在地上一个起落，再度攻去。 还是假动作，并没有凝聚气。尼特罗果然看破，同样赤手空拳挡住，并一肘回顶，将景旸震飞。 景旸脚尖勾住尼特罗肘击的臂弯，旋身一脚朝尼特罗脸上踹去。 这一脚迅速凝聚了『硬』！ 砰！ 尼特罗敲头撞去，差点将景旸的脚给撞歪。 老头脑门凝聚了一团气，笑眯眯地望着一脸纳闷的景旸。 景旸纳闷道：“既然你大部分身体大部分时候是在『绝』的状态下，那么眼窍关闭后，又是怎么看到我身上念气流动的态势的？” “当然是靠经验来判断。”尼特罗笑着主动出击。 砰砰砰砰！ 二人你来我往，从景旸攻击更多防御更少，渐渐地变成尼特罗出手攻击的次数更多，景旸连连防守，时不时地要挨上尼特罗几记不客气的老拳。 好在，尼特罗的攻击，只会在看破景旸念气聚集的方位后，在自己身上受攻击的位置涌出念气防御的同时，用不含念气的拳头给景旸来上一拳。 即便如此，一顿老拳下来，景旸也已经身上好些地方红肿青紫。毕竟他使用『硬』的时候，身上其余受到袭击的部位没有念气防御……而尼特罗这一百多岁的老拳师，即使没有念气强化，拳头也硬的不行，打得又准又狠…… 碧尤评价道：“会长这简直就像是在打地鼠嘛。” 盖璐点头道：“景旸的『硬』在哪里集中，就是那个冒出来的地鼠……只不过会长打得不是地鼠，而是地鼠没有冒出来的地方。” 嗯？ 尼特罗与景旸这小辈玩得正在兴头上，忽然瞥见，景旸身上受的伤，皮肤下的淤青，本就不重的那几处，竟然已经恢复。 「这恢复力，有点意思！」攻防之间，尼特罗躲开景旸毫无念气就打来的拳头，摸着须尾心道，「这小子大概是操作系，以他的机灵，大概会提前给自身打伤操作来避免被其他操作系偷袭……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异常的恢复能力，恐怕就是这小子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操作系能力带来的。」 嗖！ 一道黑爪从旁偷袭，尼特罗余光瞥见后，闪身避开。 嗖嗖嗖！ 三条手臂从不同方位袭来，尼特罗眉头微皱，横起一掌，携带念气，将突然发动偷袭的『倒影』震飞。 你这挂机玩意儿可算知道动弹了！ 这边他在对付念兽，那边景旸也没放过这个机会。 一拳凝聚『硬』就朝尼特罗打来。 尼特罗都不用看，便知这一拳是实打实的一拳，做不得假，便同样手上涌出气接住，顺势抬脚朝景旸身上踹去——这一脚自然没有附带气。 但就在这时，一股久违多年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尼特罗一只手就抓住景旸的拳头，自然能清楚地感觉到，景旸拳上的这『硬』并无变化，没有流动移开去防御被自己踹的身体…… 可景旸被踹的部位，已经凝聚了另一团『硬』。 如果尼特罗这“光脚”踹上去，无异于螳臂当车，这脚不断也得骨折…… 场边观战的小滴捧着小灰鸟。岩雀扭着头，一只鸟眼中满是人类的情感。激活了岩雀星标的景旸附身在鸟身，作为第二大脑，从旁协助，在本体拳上的『硬』不动不散的同时，在受袭的腹部凝聚出另一团『硬』。 我是不擅长念气的灵活变化，可我不是一个人啊！ 景旸趁着尼特罗临时收回这一脚的同时发起反击，也提起一脚踹了过去，他脚上没有集聚念气，尼特罗也不好聚气防御，没奈何用另一只手拍下景旸的踹踢——如此，尼特罗的双手都被占，『倒影』这回总算知道配合宿主抓时机打连招，八条手臂一齐朝尼特罗打来。 景旸自己也趁机合身朝尼特罗撞去。 砰！ 噗！ 尼特罗的老头衫被『倒影』切破，景旸合身撞在他身上，自然不好在最后关头爆发全身念气将其震得非死即伤…… 啪嗒，啪嗒…… 景旸见好就收赶忙跳开，手指上淌下一行鲜血。对面，尼特罗的肩膀上被切出一道浅浅的伤口，鲜血淋漓。 成功了！ 景旸心里高兴，虽然『倒影』的偷袭被尼特罗防住，总算自己这边得了手。 他弹指将一滴尼特罗的鲜血弹给『倒影』吃下，可与此同时，他看到对面的尼特罗双掌开始合十…… 霎时间，天地仿佛静了下来，时间也变得缓慢。 明明尼特罗的动作快若闪电，可自己却似乎是看到他动作虔诚，一丝不苟地缓缓抬起双手，慈眉垂首，两掌相合…… 百式观音？ 喂不至于啊！ 第一百四十五章 该下山了 轰！ 一道狂掠过，花园池水掀起急涌的浪花，古朴的假山发出咔咔闷响，留下一个巨大的五指掌印。 练功场。 尼特罗保持着向前挥掌的姿势，面前空无一人。 说老实话，尼特罗现在很是惊讶。 尽管这一掌他并未瞄准景旸这小子的脑袋，可这一掌好歹也是自己拿出几分认真的态度拍出去的。 景旸竟然躲开了？ 观战的众人不禁哗然！ 尼特罗的这一掌，也太猛了，看得在场的人哪个不是头皮发麻？ 挥掌的速度之快令人难以置信！ 一掌拍出，简直摧枯拉朽，所向披靡。 大家当然猜到，尼特罗这一掌未必真的会照实了往镇元子的脑袋打，把他头拍爆了，这说不过去…… 但问题是，正常来讲，现在的情况，难道不应该是老前辈拿出几分认真态度后，刚猛无俦的一招对着空处一拍，擦着年轻后辈的脑袋而过，年轻人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只是呆立在原地动也不动，最后老前辈呵呵一笑，收了气魄和蔼地拍拍小年轻的肩膀以示鼓励……诸如此类的吗？ 怎么现在却是…… 云谷额头微汗，看向别处，练功场的场边，景旸正从地上爬起来。 显然，为了躲开会长的那一掌，景旸闪避得太过极限，以至于没有站稳，自己摔倒了。 “他竟然能躲开。”碧尤这下是真的惊讶了。 盖璐同样觉得无比的意外。 猎人协会的十二支，最初成立的动机，就是会长尼特罗选了十二个人来陪自己玩耍解闷。盖璐与碧尤同为十二支，她们当然是时常作为陪练的对手，与尼特罗会长比武过招的——也正因如此，对景旸竟然躲开了刚才的那一掌，而感到尤为的惊讶。 这不是尼特罗会长最认真，或是最强的一掌，但是将此刻仙水山顶所有武斗家捆在一起，也未必能在这一掌下躲开。 偏偏景旸躲开了。 而且看他身上的样子，分毫未伤。 证明他不是胡乱闪躲，而是看准了尼特罗会长出掌的轨迹，往不会被误打中的方向去躲闪。 虽然看着是很狼狈，但任何对尼特罗的实力有了解的人，都必然会对景旸做到的事情刮目相看。 景旸自己现在就对自己刮目相看。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开发的『流星如风』，竟然这么顶用。 真心话，尼特罗那一掌呼过来的时候，他是真的没反应过来。 但不管他反应过来没反应过来，尼特罗的这一掌，都是从正面朝他呼啸而来的——掌影映入景旸的眼瞳，影像信号化作神经信号流窜在大脑之中，颈后的星标接收到信号，『流星如风』规避危险的本能立即激活，于是启动操作。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景旸的主观意识没有反应过来，可自我操作的念能力，却帮他做出了最本能、最正确、最及时的反应。 “有点意思。”尼特罗放下手掌，朝景旸看去。 景旸咽了口唾沫。 他有种感觉，老头好像真要认真了。 别以为尼特罗是什么无悲无喜的老先生，是超然物外的圣人。 那是因为人家在天下无敌的几十上百年中，根本没有人能够让他展露真实的心境的结果罢了。 漫画里，对于蚁王对自己提出的对决一再无视的态度，尼特罗可是不爽到了极点。 尼特罗是武者，渴望势均力敌的对手，但他实在太强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变成了他还没用力呢，对手就痛哭流涕，甘拜下风，俯首称臣，他也只好伸出手，接受对方的认输……尼特罗真实的性格，性情，早就在漫长的无敌生活中慢慢地被掩盖了，很少有人能激出他真性情的样子。 这也是尼特罗会组建猎人十二支，找十二个高级陪玩的原因。 厉害的高手，自然也更能逼出他真正的——呃，一部分的实力。虽然打不出真火，但至少能活动活动筋骨。 景旸虽然距离能让尼特罗活动筋骨的实力还有些遥远…… 但是能主动而及时地躲开尼特罗刚才那一掌，已经真正引起了尼特罗的注意。 景旸道：“更有意思的还在后面呢。” 他指了一下尼特罗。 尼特罗的背后，八臂黑影浮现，如同铠甲一般附着在他身上。头盔似的狰狞脑袋裂开尖牙大嘴，朝尼特罗的脑袋扣去。 “原来如此。它会吸取多少气？” 尼特罗看上去不慌不忙，也没有试着去躲避『倒影』发动能力，任由对方附着在自己身上抽取念气。 以他的经验来看，既然这个寄生念兽的能力条件已经达成——吃掉了自己的一滴血。那么就很难真正意义上阻止它发动条件达成后的能力。 条件型的念能力往往就是如此。 想要对付这一类能力，最好的办法就是规避这能力的条件达成。 念能力的风险与收益相辅相成，越是困难的条件，威力越强。 刚才只是被这念兽吃掉一滴血而已，这条件太简单了，那么相对应的，达成后的结果，也必然没有致命性的危害。 果然，景旸回道：“第一滴血，会吃掉你一次显在念量。” “哦～”尼特罗捏了捏胡须，身上的八臂黑影仍然附着。 怎么还没吸完？ 景旸诧异无比，显在念量差不多就是总念量的十分之一左右，就算尼特罗念量雄厚，撑死了也就……也就几十万呗！ 几万的显在念量，虽然很多，也不至于吸这么久吧？ 看着现在才迟迟地从尼特罗身上消失的『倒影』念兽，景旸心中不由暗道：「我靠，之前吸酷拉皮卡，一二千的气，好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哧溜一下就吸完了，这会儿吸尼特罗，怎么跟孙悟空吃太上老君的金丹，磨磨蹭蹭没完没了的呢？」 「是尼特罗的总念量太多太多……」 「还是，尼特罗的显在念量，早已破除了一般人的界限，远远不止十分之一？」 “好了，既然如此，第一回合结束。” 尼特罗扭了扭脖子，发出嘎达嘎达的骨头响声。老头微微一笑，朝景旸招了招手，“现在，开始第二回合？” 一层念气，缓缓覆盖在尼特罗的身上。 『缠』！ 尼特罗显然不会给景旸第二次机会，拿到他的第二滴血，让『倒影』念兽的能力进入第二阶段。 景旸调整心态冲上去。 没多久，鼻青脸肿地被扔出了场外…… 尼特罗拍拍手，笑眯眯地道：“还不错，明天继续。” …… 这点皮肉伤，景旸有星标的加持，很快就恢复了。 其他的武斗家们则很多都是一瘸一拐地离开……好在大家都是念能力者，回到各自房间，用『绝』的方式加速恢复，明早这个时间也能恢复得差不多，倒不至于影响剩下两三天的比试。 这可是能与尼特罗亲手过招的机会，任何一个武斗家，爬也愿意爬上台参加。 酒店房间，哈特去餐厅弄了一堆食物带了回来，师兄云谷和景旸、小滴正在房间里聊天。 云谷揉着脸上、身上的淤青，他是强化系，恢复能力本就比其他系好，但是看着面前已经没事人一样的景旸，就不由地无语。 咱俩到底谁是强化系？ 他有点佩服景旸在与尼特罗会长比试时的表现。 其实，景旸的这种战斗风格，在天空竞技场的时候就一贯是如此了，云谷并非没有见过。 可谁能想到，这家伙“欺负”天空竞技场的那些鱼龙混杂的格斗家，能够表现得那么从容灵活就算了，那可是尼特罗会长啊，怎么景旸仍然能打得有模有样的？更离谱的是，尼特罗会长认真起来的那一掌，这家伙居然能躲开…… 云谷自己站在场边，旁观者的角度，全神贯注地用『凝』观察，都没有怎么看得清会长出招的残影。 小书亭 他佩服景旸，景旸也佩服他。 自家知道自家事。 景旸看上去基础功夫流畅自如，切换之间妙到毫巅，那是有操作系的『流星如风』念能力的辅助。 这相当于随身自带一个辅助战斗的AI，云谷这些人又怎么跟他比？ 而论起实打实的功夫，还是云谷更厉害，值得景旸学习取经。 当然，『流星如风』本来也是自己能力的一部分，景旸也没有迂腐到认为借用能力辅助就不算真本事……可假如以后陷入某种情况，念能力被限制的话，『流星如风』用不了，那就只能拼硬功夫了。到时候自己切换『硬』，使用『流』，甚至攻防转换的衔接，也不再有现在这样的高水准。 念能力的世界一切都有可能，正因如此，需要考虑到各种情况，想好应对之策。 他俩交流对战尼特罗以及念能力的经验，哈特听得津津有味，小滴则在旁安静吃饭。 小滴并没有参与和尼特罗的日常比试。 尼特罗给她的感觉太危险，她并不愿意与这样堪称怪物的人轻易交手。 景旸可以做到那种『硬』的战术，掐准了老先生不会打伤他近乎『绝』的身体其余部位——小滴却不行。 面对那样的怪物，上了台，生死就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小滴并不恐惧死亡，但也并不喜欢这样。 更何况，景旸上午与尼特罗比试，小滴则在下午或晚上与景旸比试，她觉得效果应该也差不多。 …… 房间里，景旸与小滴切磋。 景旸没有使用『流星如风』，体表的气不断流动，在拳脚各处凝结成团。 两人就算是切磋，拳脚出招的速度也并不慢，近乎实战。 一旦对方防御不及，体表的气流动的速度迟了一步，没有防御到对方凝聚大量气的攻击，必然会受伤。 只是以修炼、对练而言的话，他们的这种烈度也太高了。 不过，两人都有星标护体，仗着近乎半个不死之身，一点顾虑都没有。 没多久，两人都气喘吁吁地头顶着头躺在地上，地毯、沙发、天花板……许多地方溅着鲜血。 景旸的腿断了，小滴的手臂骨折，受伤的程度不一，但恢复的速度都肉眼可见。 好在寄生念兽被景旸转移到了岩雀的身上，否则就小滴给自己打成这样，而且满地满天花板都是两人的鲜血……『倒影』的能力估计已经激活了好几次，小滴别说念气了，命都要被吸走半条。 小灰鸟踩着摇晃的天花板吊灯，潜伏在它身上的『倒影』念兽缓缓浮出，转移回了景旸身上。 景旸和小滴肉身的伤势已经痊愈，他体力见底，就将『倒影』弄回来。 虽然没办法主动控制这念兽，但它有自动护主的本能，而且早上才在尼特罗身上狠狠捞了一笔，果然自动地吐出念气，注入景旸身上加速其恢复。 按道理来讲，不同人的气根源于不同人的生命本质，应该是不同的，所谓气质，便是这个道理。 但『倒影』吸收的念气，似乎经过了转换，变成了最纯粹的能量。 虽说气也被叫做生命能量，但就景旸的亲身体验来看，这种级别的气也仅仅只能说是生命能量，距离他心脏的死气那种与生命力直接相关的能量，还有所差距…… 胡思乱想一阵，景旸看了看八臂黑影的念兽，很想问问，吸的尼特罗的气还剩多少？ 可惜这玩意儿虽然有一定的智能，却并无可以交流的智慧。身为寄生念兽，跟不受景旸的直接掌控。 为了榨取它的利用价值，景旸翻身跳起，身上释放出大量的念气喷发，熟练地将这股『练』维持『缠』住，就形成了『坚』。 景旸在修行，小滴则歇了会儿后，具现化出吸尘器，用『凸眼鱼』将地上天花板上所有自己和景旸的血吸走，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全部焕然一新，干干净净。 在仙水山的剩下两三天就这样度过。 景旸并没有什么艺术细菌，因此懒得去前山的展览会凑热闹。 每天早上去练功场与尼特罗斗上一场。挨一顿世界最强武斗家的打，换一场珍贵的经验教训，实在是相当划得来。 眨眼间，仙水山艺术展览会结束，景旸他们这边也到了离开的时候。 酷拉皮卡早就送来了他拜托景旸二人调查的那个火红眼持有者的资料。 第一百四十七章 军仪棋三冠王 当景旸用一只手，将图特的一只金属杯子给捏成小团后，图特脸色刷白，哆哆嗦嗦地将有关火红眼的事情都给交代了。 景旸不禁沉思。 下午飞艇落地，他和小滴就逛街一样直奔这座调查出来的图特的单身公寓。在楼下的时候，景旸随手放出岩雀，让它去指定房间撬开窗。 小灰鸟撬窗后飞入图特的公寓，麻溜儿地又去开门，刚好景旸和小滴一边聊天一边走进来，就跟回自己家一样简单。 “凸眼鱼，把装着火红眼的容器吸过来。”小滴举着具现化出的奇特吸尘器，在图特的公寓里转了一圈，很快景旸就听到卧室里传来动静。 不得不说，这位补习班讲师藏得挺好，可惜没有藏得严实，只是将溶液罐藏在一堆杂物底下，却没有使之处于密封环境里，以至于被凸眼鱼的念能力覆盖，被强大的吸力干扰，在杂物底下嗡嗡乱动，被景旸轻易地捞了出来。 原本，景旸和小滴拿到火红眼后，可以直接离开，就当没来过。 不过景旸临时想到，这种喜欢收藏人体器官的家伙，或许能知道其它火红眼的消息——这货不是已经就联系到了被酷拉皮卡盯上的青年画家了吗。能联系到青年画家，就未必不会有其他认识的同好。 如今一番审问下来，果不出其然，这货确实知道其他的火红眼的下落。 而且还是他亲手卖出去的。 这位补习班讲师，原本手上有两对火红眼。 之前他想一对卖了，一对留着收藏，结果最近手头紧，剩下的这一对也打算出手。 这货正联系着青年画家准备成交大赚一笔呢，哪成想被景旸登门逮捕。 “另外一对火红眼，是卖给谁了？” 景旸坐在床边，小灰鸟岩雀已经被他打发到窗外放哨，毕竟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是谨慎为上。 图特跪坐在地板上，欲言又止。 卧室电脑桌前的椅子上，小滴抬手抓住凸眼鱼，吸尘器咧开的大嘴甩着舌头，突然翻起一圈利齿。 “嗡嗡嗡！”利齿如电锯般旋转起来，朝图特的脸逼近。 赤裸裸的威胁恐吓啊！ 图特不禁骇然，拼命向后仰头，连忙道：“是肆马可=梅特！” 见景旸和小滴两人半点反应都没有，吓得他声线都破了音，舞着手慌道：“肆马可啊！梅特公司的大老板，那个有名的大富豪，明星企业家！你们，你们没听说过他吗？” 小滴根本不理他。 景旸则点头道：“喔，现在听说了。” 他起身，挤过去将小滴抱到腿上坐下，然后抬抬手。 小滴拿着凸眼鱼低声一句，唰的一声，一张精致独特的卡片落入景旸手里。 正是景旸持有的猎人执照。有时他身上没口袋，就会让小滴保管。小滴怕忘了，就让凸眼鱼吃掉。 见到这张执照，图特很想怒骂。 早说啊，早说你们是职业猎人啊！ 有必要弄成这副样子吗，吓死人了！ 你们要是直接拿出猎人执照，我难道还敢不把火红眼交给你？ 顶多便宜点卖呗，你们堂堂职业猎人，不都是个顶个的大富豪吗，难道差我这点小钱，非要用抢的？ “哔！” 景旸打开电脑的同时刷卡，登陆猎人账号，着手查询这个买走另一对火红眼的什么马斯克脸书，哦，肆马可=梅特。 同时，他随口道：“对了，差点忘了，我在这里用了猎人执照，那你最好尽快搬家。” 图特一开始还没转过弯来，寻思了一下后简直要高血压了，这两个家伙……简直，简直是缺了个大德啊！ 在自己家用猎人执照，肯定会被人盯上的吧！ 毕竟，一张小小的猎人执照，基本就等同于是：合法杀人执照，绝大多数国家无限期签证，绝大多数公共设施免费使用执照，绝大多数商品折扣卡……就算是拿去当成抵押物，猎人执照也是信用价值最高的，因为这东西本身拿去卖就不知道多少亿的戒尼！ 图特自己就经常混迹黑色交易的网站论坛，自然听说过有关猎人执照、黑执照的消息。 他喜欢收集人体器官之类的玩意儿，可从来没有胆子碰猎人执照。 有命碰，没命拿啊！ 结果今天没招谁没惹谁，自己家恐怕已经成了猎人执照的“刷新点”了。在那些暗地里潜伏着的狩猎猎人执照的杀手的眼中，自己家就好像黑暗森林里的一点灯火，已经群狼环伺了吧…… 图特那边自己吓自己吓得头发簌簌狂掉，景旸这边很快查到了所谓明星企业家肆马可的资料。 毕竟是大富豪，大企业家，个人资料是极度的隐私，保密级别很高。 但很可惜景旸有猎人执照。在这张卡的权限面前，所谓大富豪的保密情报，也只不过是价格稍微高了那么一个级别而已。 “草，屁大点情报，居然花了我九百万。”景旸嘀咕一声，关掉猎人网站，“迟早找补回来……” 酷拉皮卡，打工还债吧你！ 还有这什么大富豪，既然是个收藏人体器官的渣滓，想必被哥们敲上两笔，也没什么的吧？ 景旸一边寻思，一边随手浏览新闻，忽然手掌被另一只微凉的小手盖住。 小滴按住景旸操作鼠标的手，没让他关掉现在的新闻网页。 景旸见状，也定睛一看，原来是个棋艺大赛……嗯？ 军仪棋世界大赛？ 景旸点开新闻详情，正要仔细看一遍，忽然眼神一动。 有人来了？ 放在外面的岩雀给他传来信号，景旸意识投射，附身到窗外屋檐下的岩雀身上。 晃了晃鸟头，“景岩雀”看到楼底下徘徊的一个男子，看上去不高不胖，年纪不大，但留着唏嘘的短胡渣，耷拉着眼角，似乎很急躁，对旁边几个小弟似的高高壮壮、满脸匪气的家伙说了什么后，将这几个帮手留在楼下，自己一个人冲进楼里。 这是来抢猎人执照的？ 景旸看得稀奇，漫画里虽然提到过干这种事的人的存在，但毕竟从未正面出现过。 扑棱棱…… “景岩雀”飞了下去，像一只普通路过的小灰鸟。 发带男进楼后，满脸匪气的小弟们在底下散开。“景岩雀”注意到，他们分散得很有规律，基本上将能够靠近这座公寓楼的路线全部盯死。 既然来抢猎人执照，为什么只让领头的一个人进去送，其余人留在外面，是为了防止同行抢食不成？ 这么有自信的吗？ 景旸摩挲食指的甲字戒。 【小滴……】 小滴脑海里听景旸的心音。 【……看来我们这张猎人执照登陆的信号，已经被盯上了。这效率够可以的啊！】 景旸说完，小滴点点头起身离开。 …… 赏金猎人细宽在单身公寓的门口，拿起手机看了看地址，就是这里没错了。 他抓住门把手，居然直接推开了。 门没关？ 不对，难道已经有人抢先——细宽急忙冲入屋里，看到明显被翻乱的客厅的同时，脑后突然传来一缕很淡的恶意。 《天阿降临》 细宽大惊，果断抽出腰侧的短刀，转身挥斩。 当！ 短刀被奇特的吸尘器给砸断。 面无表情的黑色短发眼镜少女一榔头将他连刀带人砸在地板上，轰的将地板砸出一个破碎的坑洞。 这女人好大的力气！细宽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 小滴依旧没什么表情，一把抡起凸眼鱼。 嗡！利齿电锯转动。 细宽简直头皮发麻，喂！喂！干嘛啊这是，上来直接就是下死手？！ 只是这女人突然愣了一下，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手上的动作略有迟疑。 小滴是想起景旸还在附近，如果弄死这个人，未免有死气会去给景旸添麻烦。 就是这么个停顿的功夫，细宽连忙逃开，掏出猎人执照。 “先等等！我是职业猎人！先别动手，这到底发生了——” 对面的女人抡着电锯吸尘器的动作果然停了下来，只是细宽突然有些后悔，他娘的这女人该不会是想连自己的执照一块抢了吧？ …… 就隔着一道没关紧的卧室门，景旸当然听到了客厅里的动静，知道找上门的那个发带男原来是猎人协会的，是个职业猎人。 同事啊这是！ 景旸手里的猎人执照不是自己的，那就算半个同事吧…… 他有点好奇，外面这位仁兄，脑筋不太灵光的样子。 因此当小滴撵着他进卧室时，景旸当先问道：“头脑这么一根筋，你强化系的？” “啊？”细宽揉着酸痛的肩膀，闻言愣了一下。 他仔细看了看卧室内的情形，坐在电脑前的青年……呃，少年？ 这少年一脸好奇地望着自己，床边的地板上跪坐着一个脸色苍白，失魂落魄的中年人。 最重要的是，桌上放着的那个满是溶液的罐子里，沉浮不定的那对眼球，那瑰丽的火红色眼瞳。 这是绝对不会让人认错的——这一定是世界七大美色之一的火红眼吧？ “嗯，强化系。那又怎么了？”细宽点头，心想眼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问道：“你们也是职业猎人？既然如此，怎么在民居里登陆猎人执照，这不是白白地惹麻烦吗？” “惹就惹呗，给这种人渣添堵，就是帮我自己心情通畅。”景旸指了指旁边的火红眼，简明扼要道，“这家伙买来收藏，我替天行道，刚刚才正义执行。” 所以你是犯罪猎人吗？细宽有点汗颜，说实话，职业猎人里，出于道德因素去制裁罪犯或者违反行为的，其实是少数——职业猎人自己就是特权阶级，甚至很少有职业猎人手上没有染过血的，而谁又敢保证自己杀的每一个人都活该死呢？ 不过，其他职业猎人愿意惩恶扬善，那自己也没什么可多嘴的。 猎人十诫，第一条就是「猎人者，必有所狩猎之目标」，一个猎人没有立场对另一个猎人决定的狩猎目标说三道四。 “话说回来，你们到底是怎么发现有人用猎人执照刷卡登陆的？而且还这么快就找上门了？”景旸这是真的好奇。 细宽舒出一口气，从怀里掏出烟盒，抖出一根指了指键盘侧前方的读卡器，解释道：“当然是因为这个。早就有黑客破解了读卡器的程式，做出了能够检验猎人执照登陆信号的专用软件。我刚好就在附近，一发现信号，就赶了过来。” 他点上烟，严肃地对景旸说：“我是赏金猎人，所以我知道有好几个穷凶极恶的罪犯，就在这附近地区出没，他们……” 看了一眼面无人色，头发都掉了一地的图特，细宽换了个说法，“他们都有过袭击职业猎人的经验！现在他们肯定也知道了这个公寓有猎人执照登陆的信号。经验老道的猎人，基本上只会在公共网络使用执照，所以现在这样的信号，一般都是新手猎人才会犯的失误，所以他们一定会找上门来的。我抢先过来，就是想提醒你们赶紧转移。” “哦，谢谢提醒。”景旸点头，其实有些不以为然。 更厉害的猎人应该不会把这当回事，比如像碧尤那样的，恐怕本身就有极高的黑客技术，说不定能反破解读卡器里的信号软件，将信号屏蔽掉。 当然，最潇洒的应该是小杰的老爸小金那德行，直接就把猎人执照当厕纸，随手就丢了，压根不在乎。 细宽见这少年猎人没将自己的警告当回事，也有些郁闷。 …… 「1995年6月29日，第六届军仪棋世界大赛落下帷幕，冠军得主为来自东果陀国的盲人少女小麦！她还在蝉联！这是她第三次摘得世界冠军的桂冠！三冠王诞生！真乃军仪棋届不世出的天才少女……」 就是几天前的事情啊？景旸继续浏览新闻，看到新闻里小麦这熟悉的名字，以及照片里那与漫画相似又有不同的盲眼鼻涕少女，心中不禁感慨。 自然是想起了漫画里的王麦之恋。 也就是蚁王与小麦。很多读者粉丝看完这段绝世虐恋，都痛哭流涕，说这是超越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最浪漫的爱情故事…… 虽然景旸前世也很感动，但换到今世，他觉得，有机会的话，还是让这小姑娘离蚁王越远越好。 好好的一个人类奇才，干嘛要英年早逝呢？ 不过，自己这小小的蝴蝶翅膀扇一扇，蚁王还能不能诞生，都是个未知数…… 看这少年猎人坐在电脑前发呆，细宽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正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拿出来一看，不禁吃惊，急忙冲到窗边，看到楼底下自己的那些同为赏金（民间）猎人的好兄弟们，已经散落躺了一地，全部被解决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赢麻了 景旸抄起键盘，简单地搜索调查了一下。 军仪棋世界赛是在萨黑尔塔合众国的大城市叁希斯克举办——今年是第六届，每一届都在这座城市举办。 理由也很简单，距离东果陀最近。 东果陀共和国是举世闻名的军仪棋强国，组织一场军仪棋世界赛，如果没有东果陀的职业棋手参加，那还不如不举办。 而东果陀这个国家比较封闭，地处优路比安大陆的南边的巴路沙群岛之中，也不怎么积极地对外交流。 大概是为了迁就该国棋手，因此世界赛的举办地设置为优路比安大陆萨黑尔塔合众国的叁希斯克市，距离巴路沙群岛并不遥远，乘坐高速飞艇估计半天就能飞一个来回。 而距离并不遥远带来的结果就是，虽然今年的比赛是前几天才结束，但景旸估计这会儿刚刚拿下第三冠的小麦可能已经回国了。 哪怕是全民军仪棋的东果陀，在那种激烈的竞争环境里，小麦也可谓下遍国内无敌手，去了世界赛一样乱杀，如今拿下世界赛三冠王，这样的顶级人才、牌面棋王，就算东果陀国王并不当回事，也不至于任其自费比赛，肯定全程跟着东果陀官方飞艇出入国际。 景旸这会儿就算想插手，好像也来不及了。 强行插手，只能沦为俗手。 看来只能等下一届。这才是本手。 到时候，景旸考虑提前蹲点叁希斯克市埋伏，找机会在小麦身上留下一道星标。 有了星标这样的妙手之后，无论事情如何发展，想必都会好办不少。 今年是1995年的7月份，下一届军仪棋世界赛…… 景旸一查，咦，这比赛是两年一届？下一届要到1997年？ 漫画里被蚁王找来对弈的小麦已经是五连冠的世界棋王…… 1995年是三冠王，两年一届，那么就是1997年、1999年继续蝉联，刚好五冠。 漫画的嵌合蚁篇发生在2000年初，彼时的小麦恰好是五冠王荣誉在身，想要拿下第六冠则需要等到2001年的6月，她却没有这个机会了。 1997年6月，黑国，叁希斯克市，军仪棋世界赛，小麦。 景旸虽然想干预一下小麦这样珍稀人才可能出现的悲惨命运，但也没有热心到今年已经错过机会还要千方百计前往对外不友好的封闭的东果陀把小麦找出来的那种地步…… 因此他只是将这些总结出的信息点记在心里，等两年后小麦自己从东果陀出来，再做打算。 他这边还有心情寻思千里之外的盲眼小棋王，那边年轻的赏金猎人细宽已经急得不行了。 细宽留在楼下的手下兄弟们不知何时被人解决，这会儿袭击者必然已经悄然上楼，不知道是在埋伏，还是准备暗中出手……无论是怎样，他们此刻的处境，都不算安全。怎么这个少年猎人心这么大，一点不当回事呢？ 景旸不当回事当然是有原因的。 有他当中介人，有星标、戒指月标的配合，他、岩雀和小滴可谓视野共享，在脑海里建立队内语音……那些想暗中摸上楼的刺客、杀手又或者猎人，想偷袭他们，那真是想太多了。 更何况，就像真正厉害的猎人大概不会在意执照的信号暴露那样，真正厉害的恶人大概也根本不在意附近有没有萌新猎人不慎暴露了自己用猎人执照刷卡上网时的信号。 比如西索那样的愉悦杀人犯，会有事没事盯着某个专业软件，关注附近有没有新的猎人执照信号出现吗？ 怎么可能！这货可是连嵌合蚁那种国际大新闻都不关注…… 而水平不够的家伙盯上自己手里这张执照的话，结果毫无疑问就会变成现在这样。 景旸朝门口抬了抬下巴，细宽惊愕看去，小滴面色平静地拖着一对男女走回屋子，后者二人的双腿都已经被打断，看那扭曲的伤势，估摸着是被小滴追上后用凸眼鱼直接砸断的。 血肉、白骨，混着血水，在地板上拖出一道尾迹，小滴将二人扔在沙发边，看向打开的卧室门里面的景旸。 景旸毫不怀疑，如果不是顾忌自己的心脏，小滴出手砸的位置就不是他们的双腿，而是脑袋，这会儿在地板上拖地的就不是断腿，而是两人的脑花…… “在看你呢。”景旸对细宽说道，“你不是赏金猎人吗？认得他们俩不，值多少钱？” 望着那对血泊中被打断腿，满眼迷茫与恐惧的男女，补习班讲师图特吓得一个哆嗦。 细宽额头也浮现冷汗，“他们是怪盗夫妇，累计犯案三十多起，受害者高达80名以上，金钱财物被抢夺一空，甚至被肢解、分尸，更有传言他们食人肉……每个人的悬赏金额都不低于3000万戒尼！他们居然也刚好在附近？” “7千万？哟，那这还赚了。”景旸想起刚才为了查接下来那位买走火红眼的企业家的资料花掉的几百万，心里不由得舒坦不少，“他们来找我们也好，省得害了别人，对吧？” 他热情地拍拍细宽的肩膀。细宽不禁无语，问道：“你没有处理过悬赏犯换赏金吧？” “所以需要你这位专业的赏金猎人帮忙嘛！”景旸笑眯眯地说，“喏，又有一个鱼儿来了。小滴，打扫一下，免得血腥味把人吓跑。” 小滴点头，推开吸尘器的开关，“把地上的血污都吸进来。” 嗡！ 凸眼鱼大嘴一张，强大的吸力将地板上拖曳的血迹一扫而空，就连断腿处的渣滓也被吸入念能力具现化的吸尘器内。原本血流如注的四条断腿顿时断流，两个怪盗的脸色变得苍白不少——也不知道凸眼鱼是怎么理解小滴的命令的，顺着断腿将这俩人体内的血都吸了不少。 楼道里，一个体格高大的人贴着墙壁，如一道影子般轻如烟雾地悄然前行。 但在楼道的墙角，一只小灰鸟更为不起眼地注视着他，时不时转一转脑袋。 “喂，这个又是谁？值多少？” “看他的动作，应该是影子杀手……据说他是那个揍敌客杀手家族的狂热信徒……” “我问你他值多少钱。” “呃，”细宽只得道，“7000万以上。” 景旸笑道：“总算来个带劲的。小滴，走，一起干活。” “嗯。”小滴点头，伸手抓住凸眼鱼，利齿电锯蓄势待发。 －－－－－－题外话－－－－－－ 关注新闻的结果就是心绪难宁，耽误码字……好不容易调回来的作息不能乱了，今天短点，明天争取多更 第一百四十九章 影子杀手 当影子杀手这个揍敌客的狂热信徒兼模仿犯被打成了猪头跪在景旸面前的时候，细宽不禁怀疑起揍敌客家族是不是像传闻中的那么神秘又强大。 “揍敌客的粉丝？”景旸饶有兴致地问。 影子杀手被打得满头包，正一声不吭。 敢来袭击猎人执照持有者，这个影子杀手自然不会是一般的菜鸟。事实上从他身上的气的大小来看，这个人的全身精孔应该都是打开的，如果不是天生的念能力觉醒者，那么就是曾被人用念气袭击过强行打开了全身精孔。 鉴于他被景旸揍了半天最后又给提溜上楼，全程都没有使用什么特别的念能力，缠绝练等基本功更是基本没有，那么很显然更偏向于后一种可能。 即便这样只能算作是半觉醒的小杀手，他的综合实力也不容小觑，远在被小滴敲断双腿的怪盗夫妇之上。 不过在景旸和小滴面前自然是没有反抗之力。 “既然如此，不好好地去搞暗杀，跑来这里凑什么热闹？”景旸看着这位影子杀手说道，“你的偶像揍敌客家的杀手应该不至于看得上一张平平无奇的猎人执照吧。模仿也模仿得像一点啊！” 影子杀手看上去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青年男子，样貌要比揍敌客本尊们要更像个杀手——大众脸，也没什么特别的气质，恐怕任何人看过这张脸之后都不会留有什么印象。 大众脸的杀手嗫嚅几下，肿成猪头的脸勉强抬起，问道：“你认识揍敌客？” 景旸道：“认识，也……不认识！” 小滴在旁一歪头，她觉得景旸应该是不屑在这种路人面前撒谎的。也就是说，他这句话是真的。 “当杀手，人家揍敌客是职业的，没收钱，就不干活。在这一点上人家可是很有职业操守的。” 景旸语重心长地说，当然这一条貌似只在父祖辈身上有效，像伊尔迷和奇犽哥俩，一个顺手或者心情不好，就喜欢插针或者摘人心脏玩。 “总不可能有人付钱让你来找茬吧？作为揍敌客粉丝，你这模仿得不及格啊。” 大众脸的杀手不禁涨红了脸，想要争辩几句，对面这少年又问道：“对了，模仿犯，你叫什么？” “杰克。”杀手憋出一句。 连名字都这么平平无奇！ 杰克正要讽刺几句，景旸却突然发起攻击，一拳击中他腹部。 剧痛令他腹内痉挛，杰克肿如猪头的面部更加扭曲起来。 撕拉！ 景旸一掌拍在其胸口，上衣被直接震得开裂。 砰！ 杰克弹地飞滚，撞到墙边，蜷缩成一团。 细宽对景旸泄愤似的举动有那么一点吃惊，怔了一下后忽然问道：“你真的认识揍敌客？” 景旸看了他一眼。 细宽叼着烟说：“别这样看我，我好歹也是个职业猎人啊，而且还是赏金猎人。我的目标之一，就是这个所谓的杀手家族。” 说着，他潇洒地吐出一团烟。 不过在景旸的眼中，这人再怎么强装潇洒，也改变不了景旸对他的固有印象：漫画里那个带着乌泱泱小弟杀到枯枯戮山，却被揍敌客家族的一个10岁的实习管家几乎杀了个精光，最后自己斗志全无，留下来给揍敌客看大门…… “劝你还是换个目标。”景旸给出忠告。 细宽笑道：“这可不行。” 景旸道：“行吧。” 别怪哥们没劝过你啊！他翻个白眼，起身道：“来帮个忙？这乱成一团，处理一下。” 小滴顺着他的视线环视了一圈，被自己砸断双腿的那对怪盗杀死早已昏死过去，现在又多个什么影子杀手，再在这里待下去，或许还有其他发现猎人执照信号的人找上门——这会儿补习班讲师图特已经像是凭空老了10岁，头发在簌簌发抖中掉了大半，满脸的沧桑。 “等收拾完这里，我还要赶下一场呢。”景旸说，“那人叫什么来着，大企业家……肆马克=梅特？大富豪啊，肯定更值钱。” 图特浑身发抖得更加厉害。 大概以为自己也会是景旸口中需要处理的垃圾之一。 不过景旸才懒得搭理他，收藏个火红眼也不是什么景旸义愤填膺到不得不除之而后快的事情，他说的处理只是要细宽帮忙收拾一下这几个送上门的悬赏犯的赏金，景旸也跟着学习一下先进经验，熟悉熟悉流程，今后估计也能用到…… 燃文 突然，被景旸拍飞，蜷缩在墙边的影子杀手杰克翻身一跃，撞碎窗户跳了出去。 “糟糕！” 细宽大吃一惊，这杀手居然还有行动能力？ 砰，隐约听到楼下的坠地声。 细宽奔到窗边往下一看，杰克已经趴在楼底下，挣扎着起身后一瘸一拐却飞快地离开了，从始至终没有抬头看过一眼。 杰克把头埋低，原本肿如猪头的脑袋迅速恢复，阴沉着一张脸，飞奔着转瞬消失在路边的阴影之中。 “跑得还挺快。”景旸也凑过来往下随便看了一眼，“跑都跑了，就别愣着了，快来帮忙，你那些兄弟还在楼下躺着呢。” 当景旸几人离开后，图特连夜逃出公寓，离开这座城市，改名换姓。 …… “怎么赏金还没到账？” 景旸看了半天手机，无语地抬起头。 这是个网咖三连坐包间，细宽也占了一台机子，闻言同样很无语，“这是官方的悬赏，要走很多流程……” “要等多久？”小滴好奇地问。 “通常三到五天吧。”细宽说，“视通缉犯的严重性，以及不同国家的不同部门的情况而定。” 这个世界的V5可比景旸前世的五大流氓还要厉害多了。猎人的世界，货币是统一且流通的，银行储蓄，在不同国家可以在线上线下都随取随用……见微知著，堪称奇迹。货币统一，通缉犯也统一，大名单一拉，不论在哪个国家都可以将抓到的通缉犯提交给当地政府，当地政府如果拿不出钱，可以直接与V5沟通，申请一波正义援助。 “三到五天，看来赶不上报销啊。”景旸撇嘴，猎人执照插在读卡装置上，他在猎人网站确认购买了最新的情报，轻轻点了一下鼠标，就又花掉大几百万戒尼，不由自语叹道，“还得我自己垫。小酷啊小酷，你说你欠老大我的拿什么还？” 「企业家肆马克=梅特近几日的行踪……」 细宽看到景旸屏幕上的内容。 「现居住在其名下的一座别墅，位于闵钵共和国凯旋市的……」 …… 闵钵共和国，凯旋市。 别墅大门前，一个头戴兜帽的男子按响门禁的铃。 很快，门禁屏幕亮起，露出一个管家似的中年人的面孔，“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兜帽男子抬起头，露出影子杀手杰克的脸，严肃地说：“我有万分紧急的事情，必须告知肆马克=梅特先生。” －－－－－－题外话－－－－－－ 争取失败 明天重新争取一下 第一百五十三章 修行难 女保镖从昏沉中渐渐苏醒，首先感到——有人坐在自己身边！ 昏死前与人战斗的记忆在脑海里上涌，她狠狠吃了一惊，双手支撑住身体，在床上弹坐而起，然后就愣住了。 自己的这条手臂不是已经…… 身上只有一件撑得鼓鼓的白色运动背心，她疑惑地看着自己本该被那个女念能力者的奇怪电锯吸尘器斩断的手臂。 手臂不仅完好无损，而且根本没有伤痕留下。 如果是在自己昏迷后通过手术接回手臂，怎么着也会有缝合的伤口才对。 更何况，就女保镖牵阿波的经验来看，那种被利齿状电锯切断的手臂，几乎没有可能手术修复接回。 于是她只能看向坐在床边的人。 这里似乎是二楼的客房，房间里除了刚刚在床上醒来的自己，就只有两个人——坐在不远处桌边静静看书的黑发眼镜少女，也就是打伤，或者说本该是打伤了自己的那个人；另外一个则是那个能在近战将葩佤压制的强悍少年念能力者，他正坐在自己床边，似乎是在发呆看着地面，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右手食指上一只普普通通的戒指。 小小年纪，戴什么戒指？ 牵阿波看向正看书的小滴，心里忍不住腹诽，看书的时候倒是文文静静，只是谁能想到这样岁月静好的小姑娘打起架来，居然那么狠辣无情…… 咦，这少女手上也有同样款式的戒指？ 现在的年轻人，这么早就…… 牵阿波胡思乱想的时候，小滴扭过头朝她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牵阿波不明所以，但她此刻身体状况出奇的好，别说本以为不死也要留下终身残疾的伤势，就连战斗后疲惫也没有多少，心情不错，因此乖乖闭嘴，重新躺了下来——她猜要么是小滴想继续看完书，要么是这个少年在思考什么事情不便被打扰。 窗外天色擦黑，景旸正在通过戒指的月标与酷拉皮卡联络。 【所以总结下来，目前我和小滴这一趟下来，已知的火红眼有三对。】景旸传音说道，【补习班讲师的一对；富豪肆马可的一对；某个黑帮大佬手里也有至少一对的火红眼。】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补习班讲师的那一对，已经到手，被小滴吸入凸眼鱼收好。 黑帮大佬的继承人举办婚礼，广发邀请函——说实话最开始景旸听肆马可说的时候，还以为是这位黑帮大佬要举办什么金盆洗手大会呢，没想到是他将要替补某个退休的十老头，是飞升上位后自己的位子空出来了，临走之前给他自家的少当家主持举办一场婚礼，算是最后站站台，做交接。 【肆马可已经答应，会替我们再弄三张婚礼请帖，条件就是在婚礼结束前不要动他手里的那对火红眼。他已经没有精力去筹备其它合适的礼物。】景旸道，【我已经替你答应了。】 星标的另一头，酷拉皮卡的声音很快传来：【谢谢。婚礼在11月份的话……你的楼主挑战赛，是预约在10月份？】 顿了顿，酷拉皮卡接着道：【这个婚礼，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去。】 景旸微笑打断道：【干嘛，想甩开老大，要单飞啊你？】 【我的念能力很全面，应该足够应付突发状况。】酷拉皮卡据理力争。 【还是说你觉得打完楼主挑战赛的我会拖你后腿？】 老大都说到这份上了，酷拉皮卡还有什么可说的？笑叹一声，回道：【……那好吧，谢谢。】 挂了“心电感应”，景旸转了转甲字戒，收回注意力。 “我的手臂，是你们帮忙接回来的？”身后传来女保镖的声音。 “那不然呢？”景旸翘起腿，“你认识的人里，有这等妙手回春的医术吗？” 医术？ 鬼才信呢！ 女保镖暗自腹诽，能将损伤的断臂恢复成这么完美，这不是念能力所为，谁信啊？ 自己休息的这客房里只有这少年和他的小女朋友，估摸着就是他们给自己用念能力治疗时，为了保密而让其他人离开。 只不过，他们为什么要给自己治疗？ “有人付钱了呗。”景旸无所谓道，“15个亿呢，不赚白不赚。” 肆马可先生为了给我治疗手臂，付给这少年15亿戒尼？ 女保镖暗自惊讶，当然更惊讶的是，肆马可先生似乎与这少年达成了某种和平相处的条件，不再敌对了，否则即使这少年收钱办事给自己治疗，也不会继续留在这栋肆马可先生的别墅里头才对。 那么，极有可能，这15亿戒尼，不只是自己手臂的治疗费，更多的或许是停战的代价…… 念能力者虽然精贵，但牵阿波可不认为自己一条断臂能值这么多钱。更何况自己身为拿钱办事的保镖，突发危险的状况，为雇主牺牲都是分内之事！ 15亿，相当于上辈子大几千万接近1亿软妹币了。景旸对此还算满意。 这个秋风打得属实不错。 其实景旸并未张口直接勒索，但肆马可询问景旸是否能将女保镖的断臂治好后，就直接塞了这么多钱过来。 也不知道是他向旋律咨询过，确认了旋律并无击败自己和小滴的信心后，做出的明哲保身之举，还是肆马可跟黑帮的人打交道习惯了花钱买平安，因此十分地上道……总之景旸是舒服了，也同意了将肆马可手上的这对火红眼继续暂存在这里，等到11月份的婚礼之后，再与黑帮大佬的那份火红眼一同取走。 说不定几个月后的婚礼上，还有其他客人同样弄到了火红眼当做礼物出席呢。 火红眼这东西，对喜欢收藏的人来说，可不嫌多，也不担心藏品重复。 毕竟，众所周知，窟卢塔族已然灭绝。 世上剩下的燃烧着七大美色之一瞳光的眼球，有一对算一对，只会变少，再也不会多。如果能集齐一整面墙的火红眼摆在那里，在同好收藏家面前那也是腰杆挺得笔直，绝对风光得意。 黑帮…… 景旸心里念叨着，与合上书的小滴很快离开客房，让女保镖继续休息。 她的伤势自然是昏迷的时候，被景旸施加星标后自愈的。 断臂在念气的包裹下自动飞回断臂处对接。 景旸也是头一次有机会亲眼仔细地观察，星标是如何将断臂这种伤势治愈的——结果很简单，与他所料的差不太多：材料有剩下的，就继续利用，没有的就耗费气凭空制造。 断臂对接后，缺损的血肉、神经在浓郁的念气中滋生、蔓延、接续，并逐渐弥合，全新的皮肤肉眼可见地长出，很快就与手臂上的其他部分没有多少区别。当手臂血液贯通后，苍白的手臂变得红润有血色恢复如常，新生皮肤、断臂皮肤、身体皮肤之间的色差都不复存在，就好像从未断过似的。 手臂接好后，景旸指甲随手在女保镖皮肤上的星标上一戳，将皮肤划破，星标也随之消散。 女保镖既然已经醒来，小滴拿起客房里的座机，说了几句后挂下。 很快，门被推开，另外一个女保镖，那个本来想操控“景杰克”身上的气的放出系，冒头走了进来，看到景旸时并没有什么反应——她和其他人到现在都不知道“景杰克”就是景旸。一起进来的还有旋律。 另外两个男保镖，大概还在肆马可身边守着。 旋律指了指门口处，“罗斯在等你们。” 罗斯就是“景杰克”胡扯的假名，景旸当然知道他在外面，就是他在操控那具身体。 旋律看着景旸，这个的心跳，与门外的“景杰克”的心跳，在她耳中都如同近在咫尺，清晰可闻。 她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在念能力的世界，有些私密的情报，只要开口打听，说不定都能结下仇。 毕竟有些念能力厉害就厉害在敌人不知道这种念能力的存在，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念能力才有发挥作用的余地。 旋律自己的念能力就是如此。 如果被人事先得知自己的念能力，对方只需要拿一副耳塞堵住耳朵，自己的念能力就几乎对其毫无影响…… “别这么小心翼翼的。”景旸被旋律的神态给逗乐了，“我可是个好人来着。” 床边正在说话的两个女保镖闻言，头上同时挂下一头黑线。 旋律讷讷无言。 景旸扭头问：“小滴，我是好人吗？” “当然是。”小滴平静地说。 “你看。”景旸笑着对旋律说，后半句则是只有口型而没有发声：既然我是好人，你也是好人，那就交个朋友？ 旋律神色惊讶，她看着镇元子活动的嘴唇，清楚地听到门外传来罗斯的声音，说的是一模一样的话，就好像罗斯在替镇元子发声似的。 他们，是同一个人？ 罗斯难道是镇元子的……念分身？ 景旸没有无私到将自己的念能力与旋律和盘托出，释放出这点善意信号也足够了。 景旸和小滴离开客房，门口等着的“景杰克”已经离开。 本来就不是“活人”，自然不需要打个照面来假惺惺的交流。 景旸已经打算离开，直接控制着“景杰克”先行闪人，他和小滴慢悠悠地走在别墅，朝门口而去。 与此同时，别墅里的几个保镖，不论是念能力者还是普通保镖，以及大管家和管家助理，他们在一刹那间同时被景旸的意识投射附体，刺破了掌心里大体相似的玫金色五芒星标记。星标一破，景旸的意识便不再附体，操控自然也就解除。 对这些人而言，就是原地恍惚了一下神，没有事先起疑的情况下，并不会过多联想。 15亿戒尼的酬劳毕竟都已经到账，景旸就不留什么暗哨在亲切的富豪先生家里了。 就算肆马可出尔反尔，不给景旸三人准备婚礼请帖，那也没什么。婚礼的时间地点，新婚夫妇的姓名身份，景旸已经记住，大不了到时候麻烦一点，花上一番手脚，不用请帖混进婚礼就是了。 说起来，酷拉皮卡完全可以继续干他的老本行，以民间猎人的身份接个任务混进婚礼……到时候应该有人会雇佣保镖的吧？ 景旸和小滴走出大门口，看着头顶夜色星空。 想到民间猎人，景旸不禁摸了摸心口。 如果不是担心猎人的任务说不定会出现人员伤亡，导致自己吸入死气的话，景旸其实也很想去当个民间猎人玩玩…… 只可惜，风险太高，在没有解决心脏隐患的情况下，还是不要随便乱搞。 至于今年底、明年初是否参加猎人测试，猎人测试的高伤亡率又如何计较，那就只能到时候再说了……大不了自己将全部考生都用星标控住，让他们想死都难，那不就结了。 参加猎人测试的考生，基本上都是群普通人，漫画故事开篇时的西索参加时，一张扑克牌就能通关，以景旸如今的实力，同样也能一根手指就碾压过去。 “唉！” 旁边有人叹息。 景旸扭头一看，说猎人猎人到。 职业赏金猎人细宽在大门口侧边靠墙，仰望头顶星空，叹了口气说道：“看到你们跟那几个保镖的战斗之后我才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是比人与狗的差距都要巨大……那两个保镖里的男的，近战，我肯定打不过他，女的，我根本看不清她所谓的用气变化的千百种武器，估计更防不住她的偷袭……” “咦，你还在啊？”景旸惊讶地说。 “什么叫我还在啊！”细宽道，“我们不是一起来的吗？你不会把我忘了个干净吧！” 景旸道：“还真是……” 细宽简直无语，烦闷地抖出一根烟点上。 景旸好奇地问道：“通过猎人测试后，协会不是会安排师父指导念能力吗？只要按照指导认真修行，积累实力，不可能连那两个民间猎人保镖都觉得棘手吧？” 尤其是想到，漫画里这位细宽，正儿八经的猎人协会的赏金猎人，职业的！带着一百来号小弟跑到枯枯戮山踢馆，结果却被10岁的少女，一名见习管家给横扫，杀了个精光，而细宽自己认识到了世界之大，心灰意冷后留下来给揍敌客家看大门…… 丢人啊！ 早干嘛去了？猎人协会的高手，不比10岁的见习管家卡娜莉亚牛逼多了？ 景旸心里琢磨，其实倒也不意外，猎人协会是彻底的松散组织，对成员基本就是放养——猎人执照甚至被民间认为是合法杀人执照，可见拿到职业猎人资格的家伙们有多么无法无天，无所顾忌，协会对其成员并没有多少约束力，大概也不愿意进行干预。 而这种放养也就导致了，只有真正的精英、天才，才有机会接触到猎人协会的精英阶层，接触到那些真正的高手。 如果资质平平，比如眼前的赏金猎人细宽，就会沦落到明明已经拿到了猎人执照，眼界却仍旧如同井底之蛙，跟个普通人一样。 小杰、奇犽刚通过测试，就有心源流代理师父云谷来传授念能力知识，后面更是有比司吉老阿姨上赶着专门找过来亲手调教，打通任督二脉洗精伐髓使其脱胎换骨……这种机遇，在细宽这种底层职业猎人这边，连做梦都不敢奢望。 “只要按照指导认真修行积累实力……”细宽听着就愈发无语，甚至是无奈，“修行哪有你说的这么容易？” 第一百五十四章 再去枯枯戮山 尽管这位赏金猎人说得无比地唏嘘，相当的诚恳，景旸却是仍然无法切身他的体会。 小滴也不怎么能理解。 尤其，她是在遇见景旸之后，才开始与景旸一起日常地修行，积累念气，锻炼念能力……在那之前，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念气总量的增长积累，其实从未专门地像如今这样用『坚』的方式消耗一遍，而是在平常使用各种念能力的运用技巧的过程中，一点一滴，不知不觉地就感觉念气的总量有在略微地，却是不断地提升。 与景旸一起坚持修行后，念气总量的增长的效率，在这大半年时间里，远超过她过去那些年的总和。 大概，细宽这种，就属于比司吉口中“延长『坚』10分钟，就需要大约1个月的苦功”的那一类型的念能力者…… 景旸算是看出来了。 而如果没那么“苦功”，或许则需要1个多月，需要两三个月，才能延长『坚』10分钟，也即600气。 600气。 这点念气的增长指标，景旸之前平均两天不到就能完成。修行效率不可同日而语。 景旸拍拍细宽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还是想点开心的事吧，比如说，那位影子杀手杰克我已经用过了，现在你可以拿去换赏金，对不对？他值多少钱来着？” 夜色里，提前被景旸操控着离开的“景杰克”走在别墅的围墙外，高墙上突然传来旋律的声音：“镇元子。” “景杰克”扭头道：“找我有事？” 夜色里旋律道：“果然，这个也是你。” “景杰克”笑道：“小胖子，擅自戳破别人的秘密，你就不怕我灭你的口啊？” “你如果真的想杀死我们，应该早就那么做了，我也不可能阻止得了。” “也别太谦虚，你的那首曲子确实好听，我也确实受到影响，被控住了。” “但那只飞进屋子里的灰羽鸟呢？”旋律轻柔地说，“它也是受你操控的，对不对？我的曲子或许能干扰你，却很难说真的可以干扰它……牵阿波主动袭击它，却也只是被削弱了一些气而已，并没有伤及性命。” “景杰克”若有所思道：“被你说的好像我是个大好人一样，这倒是让我很想真的杀一杀你看看了啊！” 旋律哑口无言，最后细声道：“你身上没有恶意。” 顿了顿，她问道：“你真的认识我？还是说，在哪里知道了我过去的事？” “为什么这么问？” “你对我几次猜中你的心理，一点都不感到意外——我对你没有感到意外的这一点判断，也是一次猜中心理。显然，你对我的能力十分清楚。”旋律道，“另外，长得像我这样丑陋怪异的人，似乎也只有出于同情，才能有你这样的善意。” 猎人都这么会猜的吗？还一猜就中。 自己确实是因为了解旋律的背景故事，才对她没有半点恶意。毕竟这位妹子挺倒霉的，人也不坏，能力也不错，除了长相实在拿不出手，怎么也能算半个美强惨角色，交个善缘怎么也不亏。 “景杰克”评价道：“确实是丑了点。” 旋律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就没想过给自己恢复吗？”“景杰克”笑问，“恢复青春样貌。” 旋律愕然，摇头黯然道：“你别拿我开玩笑了……” 她的毁容，是因为传说由魔王创作的黑暗奏鸣曲，是魔王的诅咒，这要怎么解？ “魔王诅咒，听听就得了，大不了遇事不决就分类到特质系念能力。”“景杰克”说道，“既然是念能力导致的结果，就有办法用念能力将之还原。” 旋律两只小胖手拽住两侧头发，继续摇头道：“我身上没有值得除念的外来的气。” 既然无念可除，又谈何抹除、还原？ 旋律遭逢大变，自己又是念能力者，当然曾经寻找过化解自身遭遇的灾厄的方法，但却最终失望。 “或许吧。”“景杰克”无所谓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以后有这样一个机会，有人能帮你恢复容貌，治好身体，你愿意花多少钱？” 旋律认真道：“我愿意倾尽一切。” “留个电话吧。” “景杰克”这边说着话，景旸那边也拿出手机，将旋律报的手机号码记在通讯录里，同时操控“景杰克”回道：“哦，别误会，这是为了收信，三份婚礼请帖。你们总不会是想赖账吧？” 摆着手，“景杰克”在夜色里旋律的注视下扬长而去。 景旸收起手机，说道：“走吧，咱们枯枯戮山走一趟。” …… 不过在去枯枯戮山之前，景旸还是先处理了影子杀手杰克。 七千二百多万戒尼的悬赏金，有猎人执照开道，一系列手续流程走得相当顺利，也没有多少中间环节克扣，加上之前另外那对已经处理了的男女刺客的三千万，光是这三个送上门的小鱼小虾，就给景旸平白赚了一个小目标……呃，猎人世界的小目标。换算成前世软妹币，就是差不多二十分之一个小目标。 这些都是由细宽这位赏金猎人老手出面帮忙料理，景旸想分他一部分的提成，细宽却摆摆手推辞了，毕竟这仨又不是他抓捕的。 “但我也不是没有要求。”细宽咬着烟，认真道，“你们去枯枯戮山拜访揍敌客家族，能不能带上我一个。” 景旸也认真道：“虽然我们的确是要去枯枯戮山，但我们也真不是去拜访揍敌客家族。” “啊？”细宽愣了。 “真不熟。”景旸诚恳道，“咱们会被撵出来的。” 那你言之凿凿地说要去枯枯戮山，语气自然地好像是去旅游逛街似的？ 小滴替景旸解释道：“枯枯戮山有一道试炼之门，我跟他以前约好有机会要一起去试试的。” 你俩还真是准备去景点旅游打卡的？ 细宽更加地无言以对。 “那就走吧。” 景旸朝小滴伸出手，一起前往机场，踏上前往巴托奇亚共和国的旅途。 15个亿，加上1个亿，等于多少？ 16亿啊！ 果然还是这种无本的买卖挣钱快啊，就这次机缘巧合下，这么简简单单地干了两票，就有这么多的新鲜进账。 再加上自己与小滴在天空竞技场各刷200楼的报酬，大约也有个小10亿。 自己和小滴现在的身家，不知不觉就超过了25亿戒尼。 就算是换成上辈子的软妹币，自己和小滴也算个小小的亿万富翁了，值得高兴一下子！ 飞艇升空，离开机场，在蓝天上飞速前行。 …… 巴托奇亚共和国，登托拉地区。 枯枯戮山。 深山林海，大半都属于揍敌客家族的领地。 还是那座巍峨城墙似的领地，还是那座套娃似的智能压力感应的沉重大门，旁边那个专门给门后猛兽三毛送餐的小门也依旧如故。 小门前的亭子里，警卫皆卜戎正翻着旧报纸，忽然注意到前方山间大路上有几人走来。 “旅游巴士停了好一阵子了啊……” 皆卜戎探头出窗，来者是二男一女，以及一个扇着翅膀到处转悠的小灰鸟。 “是你？”秃头警卫忽然认出了景旸。 “是我。”景旸抬手打了个招呼，抱怨道，“怎么这次没有旅游巴士呢？难道你们这景点停运了？” 皆卜戎看着另外两人，口中道：“因为上个月三毛又加餐了。每次闹出人命，游客们总会消停点，我也能清净许多。” 这两个人，也都是念能力者。 恐怕，都比我强…… 皆卜戎暗自咋舌，能一句推开四道试炼之门的少年，还是个外人，他怎么能不印象深刻。 景旸活动双臂，笑道：“上次我一个人来的，这次带朋友来试试。反正你们这试炼之门也不收费，对吧？” 皆卜戎微笑道：“当然，能推开试炼之门进入山里的，都是揍敌客家族的客人。” 众所周知，揍敌客家族是职业杀手家族。 他们只对客户收钱。 细宽走到试炼之门前，仰头打量着这座让人无比震撼的巨门，来的路上，他已经听镇元子讲解过这座所谓的试炼之门。 第一道左右各2吨重，第二道左右各4吨，第三道左右各8吨，第四道左右各16吨…… 他有点紧张地搓了搓手，“我先来试试吧。” 说着，细宽全身释放念气，尤其是在双臂缠紧，低喝一声，双掌推在沉重的大门上。 施加在门体上的力道，经过智能感应，会打开不同序列的大门。 嗡，嗡…… 巨门轰隆，第三道门晃了晃，最终艰难地被推开。 细宽额头绽满青筋，脸涨得通红，推开三道试炼之门后滚到了门后，疲惫地喘着气。 脑袋一侧，就看到在不远处草丛边的阴影里，一头巨大的黑色影子站了起来，如同小山似的苍狼的冷漠双瞳，不远不近地紧盯着他。 冷汗刷地一下在细宽全身涌了出来。 嗡—— 试炼之门再次徐徐洞开，小滴一步一步地推开第四道试炼之门。 细宽看得目瞪口呆，这少女是什么力气？ 自己拼了命才推开第三道试炼之门，左右两扇加起来也才16吨重，而这少女推开的第四道，加起来可有32吨！ 并且她看上去要远比自己轻松！ 自己为了推开第三道，半条命都要去掉了…… 嗡——！ 小滴身后合上的试炼之门很快又被推开，而且洞开的面积更加巨大。 第五道试炼之门被景旸双手撑开。 这一道门更加高耸巨大，因此景旸推着它往里一步一步，只打开很小的角度，就已经足够他踏入门后的草地，揍敌客家族的领地范围。 第五道试炼之门，总计64吨！ 景旸拍拍手，身后的试炼之门在门外的皆卜戎不敢置信的表情里重新缓缓合上。 小滴道：“果然，现在你的力气比我大。” “开玩笑，以前也是我大，好不？”景旸哼了一声，对那边叫三毛的揍敌客家看门犬瞪了一眼，看什么看。 小滴也不反驳。 嗡…… 身后的试炼之门再一次缓缓打开。 这一次，是满身肌肉绷紧、青筋跳动的皆卜戎，他只推开第一道试炼之门。 “惭愧啊，惭愧……”皆卜戎进来后连连道。 细宽定了定神，回头向更远处深山眺望，“那里面，就是揍敌客家族居住的地方，是吗？” “是啊。”皆卜戎说。 “那个揍敌客，杀手世家揍敌客？” “是啊，就是那个揍敌客。” 细宽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是一名赏金猎人。” “喔……”皆卜戎点点头，“然后呢？” “那么一大堆悬赏金住在那里呢！”景旸笑着在旁说，“他身为赏金猎人，要是看到这样的猎物转头就走，怎么能甘心呢？” 皆卜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祝愿这个年轻的赏金猎人好运，碰见任何一个揍敌客的时候，可以死得痛快一点吧。 不过更大的可能，是这位赏金猎人压根碰不到任何一个揍敌客主人。 毕竟，这座枯枯戮山，可大着呢。 揍敌客家族总共才几个人，哪能有空被他随随便便就碰到……在他踏入深山之前，就会碰到管家们，然后被拦截下来。 细宽忍不住确认道：“你刚才有说，只要是从试炼之门进去的，都会被视作揍敌客家族的客人，对吧？” “是有这么回事。”皆卜戎提醒道，“但管家们认不认为你是个需要铲除的威胁，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个看门的清洁工，我也没怎么见过那些管家，不知道他们的处事方式。” 细宽有些紧张，有些害怕，但没有退缩。 临走前，他问景旸：“你们呢？你们也是客人，难得来一趟，就不去坐坐吗？” 连人家主人的面都见不着，顶多见个死人脸管家，有什么可坐的！ 况且揍敌客家族是个什么状况，自己看过漫画，还算有些了解，因此没有那么多好奇。 景旸道：“你去吧，我们在这给你加油。” 小滴其实对枯枯戮山里是什么状况十分地好奇，但既然景旸说不进去，那她也没有任何表示。 风萧萧兮易水寒，细宽一去兮不知道啥时候还。 望着那哥们的背影，秃头警卫皆卜戎满脸的感慨。 景旸也很感慨，领着小滴来这一趟，旅游是其一，如约让小滴也试试试炼之门是其二，而其三，景旸也在路上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一个有关于“许愿姬”亚路嘉=揍敌客的问题…… 忽然，他抬起头，却见两个人如同两个黑点，在高空中飞掠。 定睛一看，那两人脚下竟然是一条白色的龙形念气，载着二人从山外飞来，一掠而过揍敌客家高耸的城墙，风驰电掣地于天际遁入枯枯戮山深处。 第一百五十六章 楼主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1995年的10月，高耸着天空竞技场的这座繁华城市突然飘起小雪。 很凉快！ 岩雀在饭店屋顶抖了抖羽毛，惬意地展开翅膀。 没过多久，热闹的早餐店门口的人群里，走出来一个黑发的戴眼镜少女，岩雀便悄然飞了过去跟上。 小滴拎了两大袋早餐，走在车水马龙的街边，一转角的功夫，手上的两大袋就消失不见，她一脸淡然地走回租住的公寓。 她跟景旸租住的公寓在4楼。 刚走到楼下，小滴就感觉到，自己踏入了一股微妙的气的领域之内。 这是景旸的『圆』。 小滴抬头看了看，4楼的公寓距离地面，大概有20米。 上楼梯的过程中始终都被景旸的『圆』覆盖，那种被某种眼睛盯着的感觉，对小滴这样实力不俗的念能力者来说，实在是无法忽视。 就连飞在一旁的小灰鸟，似乎也对这『圆』有所感应，神经过敏似的叽叽叫。 咔哒，小滴走上4楼，开门而入的同时，手上的一团气具现化为『凸眼鱼』吸尘器，将自己与岩雀身上的雪花吸走的同时，也将两大袋早餐释放出来。 每一盒早餐都仍然是热腾腾的，就跟刚从店里装好打包时一样。 屋子里的『圆』如风般消散，最后收缩的位置是卧室。 卧室门打开，大冷天的景旸也只穿了件背心裤衩走了出来，“怎么是两份？” “一起吃。”小滴取出两大袋早餐。 “那就吃！”景旸点头，接来一双筷子，与小滴坐在同一边吃了起来。 热腾腾的早餐，暖呼呼的软妹子。 日复一日地修行，实力也在渐渐增长。 这两三个月，景旸的精力并未全部放到念气的积累上，但在半个月前，总念量也总算突破了2万大关。 到今天，他的总念量，已经有大约22000气！ 比漫画里嵌合蚁篇，经过比司吉二次调教的小杰的念气，还要高出那么一丢丢。 2万2千气，如果全程以『坚』的修行消耗殆尽，那需要足足6小时零6分钟。 也因为如此，景旸如今每天最多最多，只能练习一遍完整的『坚』。 一天能有几个6小时？ 吃喝拉撒也要时间，念能力的基本功『缠』、『绝』、『练』、『发』同样需要日常修行，衍生运用技『凝』、『流』、『硬』、『周』，乃至于『圆』，哪个又不需要勤加练习？所谓曲不离口拳不离手，念量的底子固然重要，但这些将念量发挥出实力的基础功夫更不容荒废怠慢。 所以在现在这个阶段，景旸的念气增长开始放缓。 这与云谷当初所说的阶段大体相似。 对有天分的念能力者来说，起步阶段的念气增长会十分顺利。 念量提升，大约每1万念气，也就是维持『坚』的时长，每一个3小时，都相当于是一个台阶或者说门槛。 景旸再有天分，到了如今这个阶段，实力的增长也全方位地不如最初那么显著。 或者换句话说，如今的景旸这个层次，已经到了相当不俗的地步。 2万气的念量，放眼世界的全部念能力者，也绝对拿得出手。 缠绝练发凝流硬周等基础功夫之纯熟扎实，更是能让猎人协会会长尼特罗都另眼相看的水准。 这样的综合实力，如果还能像以前那样三天一蹿，五天一暴涨，那才叫怪事。 景旸能感觉到，自己想要继续进步，特别是总念量想要继续提升，恐怕寻常的『坚』的修行法，或许已经不太够用。 修行方法已经跟不上自身的实力版本了。 念能力存乎于心，景旸自身已经开始怀疑『坚』修行的现阶段效率的话，也就没必要假装坚持，需要另寻他法。 莫老五总念量至少7万气，不知道像他那样的高手，有没有过像自己现在这样的阶段。 他们又是怎么渡过的？ 有更高效率的修行方法吗？ 7万气，全部『坚』一遍，那就差不多需要足足19个半小时！ 总不能天天不睡觉不吃饭不工作傻站站一天还累个半死？这谁能受得了？而假如不能天天修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偶尔来上一趟，这又能有多少修行收获？ 无论怎么看，莫老五那种念量层次的高手，都绝对不会可能是单纯地以景旸之前的修行方法在积累念量。 ……当然，也有可能是人家天生身体好，活到那个岁数，念量自然就增长到了7万。 景旸吃饱喝足，靠在椅背上，摸了摸肚皮。 小滴抬手召唤出凸眼鱼，将桌上的一堆饭盒吸走。 景旸忽然笑道：“『圆』的范围练得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 小滴疑惑。 “大清早的就有人在家晨练……”景旸吐槽。 这栋公寓楼里虽然没有住满，但也有不少住户。 景旸的『圆』随着他基础功夫地越发扎实，也越发地熟练，气能幅散的范围也不断扩张，到今天已经能形成差不多半径30米的领域。 而这也导致，每当他在公寓卧室里练习『圆』的时候，总会被迫看到楼里的其他住户家里的一些情况。 可惜自己实在不擅长变化系，否则怎么着也要改变一下『圆』的路径，在『圆』的领域里留下几个空洞之类的，要不然每次练习都细致入微地被迫监控别人家里的状况，搞得自己跟个偷窥狂似的…… “对了，”小滴在裤兜里摸了摸，取出一只手机，“天空竞技场来了通知。” 这是景旸的手机。景旸平时修炼的时候，就把手机让小滴看着，免得错过什么消息。 景旸打开手机一看，“总算来活了。” 天空竞技场的这通知，自然是景旸申请的楼主挑战赛。 10月20号，下午1点，244层！ “蒙林奇=卓洛……”景旸看着通知里那位接受自己挑战的楼主的名字，“不知道这跟赢了哲豪的那个比起来，哪个更强？” 两个月前，哲豪的楼主挑战赛开打，景旸自然也去看了。 决心放弃那个擂台上强制五五开的操作系念能力的哲豪，最终是输给了他的对手。不过看哲豪当时的样子，他大概是没有放弃继续挑战。 景旸当时就想直接申请挑战赢了哲豪的那个楼主，这也省得自己再等两个月，结果那楼主赢了哲豪后直接闪人，早就不知道飞到世界哪个角落潇洒去了。 就像他们这些200层选手有休战期一样，每一个楼主只要赢过一场，至少1年内都可以不再接受挑战申请，这也是给受挑战的楼主休息恢复的时间。 至于输了？输了就失去楼主资格，被挑战者取而代之，这没什么可说的。 “错过这个的话，下次不知道得申请到哪年哪月了！”景旸走到窗边，伸了个懒腰。 他打定主意，这次要是输了，反正他是懒得继续申请挑战楼主，再等个几月半年的，谁受得了啊。 …… “没办法，我已经拖了好久，再推掉这一次的话，他们恐怕要剥夺我的楼主资格了，这谁受得了啊？” 天空竞技场244层，整个一层都属于该层的楼主。 而此时此刻，这一层的豪奢房间里，一个厚嘴唇的黑皮肤青年身上裹着浴巾，正大咧咧地与人通话，洒然笑道：“反正也费不了多少工夫，我刚好还有几天休假，就让病犬替我顶几天，我来天空竞技场放松一下，告诉告诉现在的后辈们，什么叫做人外有人！” 如果景旸在这里，大概能认出这个人来。 这是当初他赶赴天空竞技场与小滴重聚的路上意外碰见过的一名阴兽。 通话对面的人无语道：“真搞不懂你，堂堂阴兽，为什么还要理会这个楼主之位……” 阴兽紫猿表情认真起来，“这你就错了。不要以为天空竞技场里大部分都是废物，就小瞧了最高楼层的这些楼主。楼主们平时都神龙见首不见尾，谁能知道拥有楼主资格的人里，有没有真正的高手？” “就比如你？”对面问。 “没错，就比如老子我！”阴兽紫猿坦然道，“还有阿尔法=爱德华。” “别提那个蠢货！”对面恼道，“本来以为他是最有希望接任十阴兽空缺的人才，谁知道居然莫名其妙在天空竞技场跳楼自杀……” 紫猿道：“不是说他真的去过真武王的古墓吗？因为中了墓里的诅咒才发了疯。” 对面陷入沉默。 紫猿追问道：“是真的？既然爱德华去过真武王古墓，那他有没有带回什么宝藏？既然他已经去过，帮里是不是有古墓的地址？或者藏宝图之类的？” 魔境，秘境…… 财宝，秘宝…… 珍禽，异兽…… 这些可不是猎人们才会热衷的事物。 拥有高强实力的念能力者们，一旦获得线索，闻到宝藏的气味，谁又甘愿放弃呢？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对面冷冷地说。 “喂喂，对我态度好一点啊，”紫猿哈哈笑道，“当心下个月婚礼我继续休假哦？” 嘟，嘟，嘟…… 对面直接挂了电话。 紫猿撇了撇厚嘴唇，拿起茶几上的几盒录像带，塞入影碟机打开宽屏电视，靠坐在沙发上舒服地看了起来。 这些是名叫镇元子的选手的一次次比赛录像。 紫猿漫不经心地看着，偶尔双眼凝气，观察录像里镇元子身上的气的变化。 “基础很不错嘛！不是那些只会个『缠』，连『练』都不懂，就以为能够挑战楼主的白痴。” “这是在做什么？扔棒球呢？” “不对……” 紫猿盯着景旸与云谷的那场比赛的录像，很快皱起了眉。 镇元子的那个对手，念气之强，紫猿都不禁感到忌惮，可镇元子扔出的奇怪念球，却更为诡异。既诡异，又强大。又或者正因为诡异，所以强大。 “每扔一次，念球的威力都会倍增？” 紫猿靠近电视，双眼『凝』气，聚精会神地观察，暗自总结着镇元子这一招念能力的规则。 看来，这就是那个镇元子能够击败云谷，获得挑战自己的最强杀招。 只要自己破解此招，记住这一招的强势与缺点，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必然会有缺点与不足之处。 誓约与制约，像这样的奇诡的念能力威力越是强大，通常限制就越多。 至于这个镇元子本身的实力，也就那样吧，紫猿并不担心。 “拳脚招数还算不错，但威力……” 紫猿摇头坐回沙发，望着屏幕里慢放的比赛录像，镇元子拼着断掉一条手臂，扔出威力大增的念球。 “这个念球倍增威力，并不受他自身的控制，无论怎么样，只要被接住一次，就会增加威力……” “换句话说，只要我接住威力能杀死他的那一轮，就能直接将念球砸中这个镇元子的脑袋，让他自食其果……” “小孩子就不要在大人面前舞弄宝剑，会反过来刺死自己的！” “哼哼……” 在阴兽紫猿漫不经心的笑容中，时间很快来到楼主挑战赛的那一天。 …… 10月20日！ 中午12点开始，天空竞技场的244层就已经人山人海，无数的格斗爱好者观众检票入场，心潮澎湃地等待着今天这场楼主挑战赛的开幕。 “这位朱雀小朋友几个意思，老大我的人生大事，如此重要的比赛，不来捧场是吧？” 候赛区，空荡荡的，只有景旸在对陪同的小滴抱怨。 都不需要打电话确认，酷拉皮卡身上有景旸的星标，还戴着刻有月标的丙字戒，如果酷拉皮卡在会场内，景旸必然能有所感应。 小滴就静静地看着他。 景旸笑着捏了捏她两边脸颊，“觉得我能赢吗？” “用星标肯定能赢。”小滴说话声音被迫变得有些含糊，“不用的话，应该也不会输……” “怎么老惦记着星标呢？” 景旸叫道，“哥们我是那种打不过就用星标耍赖的人吗？” 很快，在黑压压的观众席如潮的欢呼声中，大屏幕上出现作为挑战者的镇元子选手，以及被挑战的楼主蒙林奇=卓洛的入场画面。 景旸总觉得，对面这黑哥有些面熟。 第一百五十八章 什么替身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场上居然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蒙林奇选手？！” 比赛现场的女解说员震惊的声音回荡在热闹的天空竞技场会场里，本就喧闹的观众席“轰”的声浪炸开，无数人指着擂台上的异状议论纷纷。 “难道是双胞胎？！”女解说激动地大喊。 擂台边的裁判也吃惊，不过同事女解说震惊成那个样子，就太假了。 什么双胞胎，难道双胞胎还能塞到一具身体里变成一个人登台比赛？ 他们这些人在天空竞技场工作这么久，即使不是念能力者，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事情。 擂台上的这位楼主，绝对是使用了200层以上选手都会的那种超能力，制造出了二重身！ 二重身，是民间流传的对身外化身的说法。 这场比赛前半段的那些紫猿释放的大小念兽，由于是纯粹的念气形态，普通观众根本看不到，因而对擂台上真正进行的战斗一无所知。 但此时此刻，紫猿的长臂猿念兽竟实体化，变成了与他一模一样的样貌！ 具现化？ 场内场外，景旸与观赛的部分200层选手，都升起这样的念头。 人体是很复杂的。 想要具现化出人体这样精密的结构，需要巨大的集中力，也必须付出相当大量的念气，才能够构筑成功。 小滴自己就是具现化系能力者，她当然能够想象，要用念气凭空具现人体，是有多复杂。 在修行中，如果没有特别的目的，没人会这样做。 在实战中，如果牺牲巨大念气分出的实体分身，没有特别的能力，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事倍功半。 景旸记得漫画里西索那样身经百战的变态，看到华石斗郎分出的实体二重身，都惊讶了那么一下子，因为确实不太常见。 他双眼凝聚着气，仔细观察面前一模一样的两个对手。 都是一模一样的血肉之躯，就连体表覆盖的那一层念气，都如出一辙。 可这怎么可能呢？ 总不至于，这个阴兽能将一份念气掰成两份用吧？ “你确实很厉害！”两个紫猿用相同的口吻笑着说，“不止熟练掌握了『圆』，而且范围很大，整张擂台都没有死角。我那么多念兽，可以用作移形换影的坐标，我发动那么多次不同角度的突袭，竟然都扰乱不了你的动作。你很厉害，真的很厉害！” 两个紫猿你一言我一语，神态从容，让人分不清究竟谁是谁，哪个是真正的他，又或者两个都是他。 这样的场面和气魄，确实给人一种神秘感与压迫感。 见对面装了起来，景旸不禁提醒道：“具现化出的分身，衣服是干净的，脸上是没有痕迹的，想要区分，还是很简单的。” 紫猿一噎，下意识地余光瞥了眼自己的念兽分身，虽然样子、语气、神态、念气都与自己一模一样，但确实是……看上去就很干净！ 而真正的他自己，与镇元子打了这许久，脸上身上都多少脏兮兮的，还负了伤，有血迹流淌。 但分身却一尘不染。 他的念兽具现化成他的样子，这是平时修行时设置好的能力，相当于一个自启动的程序，不可能每次启用这个能力，都会根据他不同时候身上的痕迹、灰尘、伤势，来进行不同次的模仿……这种精细操作太过为难人了。 景旸接连竖起两根手指，“你在这巴拉巴拉，非但没有蒙混到我，反而暴露了你这个念兽能力的两个特点——①，很显然，它能够实体化成你的样子，甚至模拟出你的气。②……既然你能用两张嘴巴说出同一段话，那看来你能够随时控制念兽分身的行动。” 《天阿降临》 紫猿神经紧绷，冷声道：“那又怎样？” 两个一模一样的紫猿神色的气涌动着，他们摆出同样的架势，“你确实厉害，我一个人未必能赢得了你。但两个我呢？” 砰！砰！ 两个紫猿同时启动，冲向景旸，一左一右，一个攻上半身，一个针对下半身，封死景旸周身所有空间。 砰！ 景旸躲过上面这一击，运用『流』在腿上分配更多气，形成更强的『坚』，一脚将念兽紫猿踢走。 然后扭身一拳，与错身而过的紫猿手臂上的念气变化的利爪，隔空重重相击。 轰！ 念气的碰撞，迸发出冲击，惊得擂台边的裁判暗自咋舌。 观众们目瞪口呆地望着大屏幕，他们虽然看不到念气，但这股阵势却做不得假，跟特么电影里的电脑特效似的。 200层选手们更是神情凝重，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这个楼主使用分身，分身的实力……看上去竟与他本体完全一致？ 这特么的不是耍赖吗？ “你身上的气，也不是完全没有减弱嘛！” 紫猿咧嘴一笑，扬腿将景旸踹飞，“确定不用你那个扔棒球一样的能力吗？” “对付你，没那个必要吧？” 景旸一个后空翻，落地后踩碎一角砖石，原地消失，化作残影，朝另一个念兽紫猿疾掠，一拳挥去。 “哼！” 紫猿从侧面袭向景旸。 为了不被侧面强攻，景旸必须分配更多气在这一侧面防御。 念兽紫猿来不及躲闪，只能正面防御，但架起的双臂上，涌动的念气却并不是很强…… 唰！ 侧面截击景旸的紫猿，与正面招架的念兽紫猿突然互换了位置。紫猿本体换到了正面，冲势不减地扬起变化的猿猴利爪撕向景旸。 搁这飞雷神二段呢？ 正常来讲，面对这种正面侧面的威胁强弱突然的变化，用作防御也好，攻击也好的念气，肯定会猝不及防间分配失当——原本重点防御的侧面，突然换成了威胁更小的念兽分身，而正面自己攻击的本该是念兽分身的目标，却变成了扬起利爪的紫猿本体。 但景旸进入『流星如风』状态后，在实战中做反应的，并非完全是他的主观意识。 星标操作下的身体，在紫猿切换本体与念兽位置的一瞬间，就自如地转换了身上念气的分配。 景旸拳上的念气威力暴增，远超之前任何一次的凝聚，只留下薄薄的一层在体表其他位置，近乎与『硬』的一拳，直接“轰”地一声正面砸碎了紫猿迎面撕来的念气利爪，打得紫猿脸颊微微地变形……而在这一瞬间，侧面的念兽紫猿重重撞向景旸，将景旸的动作撞歪了那么一瞬，电光火石间，紫猿再度与念兽分身切换位置。 侧面撞到景旸的变成了紫猿本体，他嘴角流血，歪着下巴，重重地一记膝撞。 然而叫他震惊的是，这个镇元子竟然连这种攻击都能反应得过来，双掌挡在腹下，被自己的膝撞只是顶飞，却没有受重伤。 景旸被一记膝撞撞得高飞，全场观众跟着他抬起视线又落下。 “不错，不错，有点东西。”景旸甩了甩手掌，刚才那一记膝撞，还是很有力道的。 腰侧被撞击的微痛感，在星标的自愈功效下，迅速地驱散。 “③，”景旸对着对面同时在喘息的紫猿竖起三根手指，“变成分身的念兽，尽管纸面力量与作为本体的你几乎一致，这有点耍赖的意思，但它却无法很好地使用缠绝练发等技巧，换句话说，它运用气的手法，粗糙，非常的粗糙，差不多就是个门外汉。只能算是一个比较唬人的花瓶罢了。” “哪来那么多废话！” 两个紫猿同时将歪斜的下巴扭正，同时大吼一声，再度冲向侃侃而谈的景旸。 他心态失衡了！ 看台观众席里，哲豪等懂行地立即敏锐地看出楼主一方的变化。 楼主确实厉害，念力雄浑，碾压99%的200层接受过洗礼的高手，奇特的念兽，念分身等能力，也让人心生忌惮，观赛的许多200层选手绝大多数都认为，如果换自己上场，恐怕在这楼主的手底下，支撑不到第二回合，甚至无法逼出他使用念分身！ 但此刻坑坑洼洼的擂台上，却是楼主在逐渐陷入劣势，并且愈发急迫。 他与分身携手攻击，可镇元子却应对得越发从容，在密不透风的招式里越发地如鱼得水。 就连他不断地与分身交换位置的这一招，也被镇元子逐渐地熟悉…… 每个人的战斗风格，都有其习惯与熟悉的节奏。 紫猿的出招，与念兽移形换位的时机，这其中的节奏感，激活着颈后星标的『流星如风』战斗模式的景旸渐渐地将之掌握，有时候甚至能够提前预判到紫猿即将瞬移交换位置的时间点。 景旸在享受这场战斗。场边观赛的小滴静静地看着擂台上的变化。 对手越来越急，景旸的出手却越来越收敛，在双人的夹击中如同一片风中飞叶。 但是对念能力者来说，摘花飞叶亦可伤人。 念气的损耗越来越严重的紫猿只不过在连续攻击中出现一个破绽，就被景旸抓住。 手掌如纸片般穿过双人拳脚的缝隙，重重地点在其中一个紫猿的身上，然后握紧成拳重重一顶。 “噗！” 两个紫猿同时嘴角溢血，同时像胸口中了一拳似的连连倒退，但却同时踩碎擂台定住脚步，奋力反扑，将景旸撞翻。 轰！ 擂台上被三人的重量砸出半米深的人形裂坑。 裂坑上灰尘飞扬，砰地一声，两个紫猿一左一右被扔了出来。 咕噜噜，两个紫猿滚到擂台两角，很快爬了起来，揉了揉被一拳打得几乎微微憋下去的胸膛，吐出一口血沫。 裂坑逐渐散去的灰尘后，隐约可以看到爬起来的景旸的身影，并传出他的声音：“④，你和分身共享感官，就连受的攻击，受到的伤也一起共享。比如这样——” 话音落下，一记念弹倏地穿破飞扬的灰尘，笔直地撞向其中一个紫猿。 这是念兽紫猿！ 破空而至的念弹飞向它的脑门。 紫猿咬牙，双臂招架在自己脑门，与念**换了位置。 砰！ 血沫飞溅，本体换到了念弹面前的紫猿，手臂被念弹击穿出一个血窟窿。 “分身的基础功夫薄弱，所以面对致命危险却又来不及躲避时，你反而需要换本体来硬接危险的攻击，就比如现在这样。” 景旸说着话的同时，手指上连连弹出念弹。 嗖！嗖！嗖！嗖！ 最低威力的『弹指神通』如同一道道光线，非常随意地射向对面的紫猿——的念分身，专门挑好打的地方打，比如眼球啊，咽喉啊，脑门啊，心口啊。 念分身来不及躲避时，紫猿就只能含泪让本体换过去挨揍。 一时之间，擂台上的场面变得十分滑稽，紫猿竟自己主动地凑上去挨景旸弹指射出的念弹，连滚带爬，显得十分狼狈。 “镇元子已经完全看破了这楼主的能力底细！” “抓住对方能力的劣势就不松手，专门往痛点打……” “话虽如此，这个楼主的念气看上去已经消耗很多，为什么镇元子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观众席里的200层选手们各自议论，这场楼主挑战赛的激烈程度让人大呼过瘾，真是拳拳到肉，镇元子的功夫堪称出神入化，而楼主蒙林奇的念能力也叫人目不暇接，但比赛打到现在，一方已经疲态尽显，另一方则至少看上去仍旧从容不迫。 景旸不止从容不迫，甚至双手一扬，甩出密密麻麻的念弹，如同气泡群一样飞出，环绕着两个狼狈的紫猿。 这他妈…… 紫猿仰头一看，几乎绝望，这人的念气是无底洞吗？！ 景旸手掌往下一挥，『飞星泡泡』如同流星雨一样噼里啪啦地砸向两个紫猿。 本体的紫猿不断闪躲。 分身紫猿下意识地抱住脑袋格挡，却渐渐发现这些泡泡念弹落在身上……竟然真的像泡泡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但它没有注意到的是，其中一颗飞星泡泡内，一丝鲜血构成的五芒星图案，在它的身上留下了一枚半个指甲盖大小的玫金色五芒星标记。 分身紫猿抬头，却见景旸已经欺身而至，屈指一发念弹蓄力，迸发出让人心惊肉跳的气势，凑近他的脑门。 景旸道：“开个玩笑嘛。” 这可不像是玩笑！ 紫猿心底狂叫，瞬间移形换影，与念兽分身交换位置。 现在变成念兽分身的脑门，被景旸蓄力的一发弹指神通顶住——但是瞬间，这念兽分身解体，变成一团念气散去。 它解除的一瞬间，仿佛也抽去了那边紫猿体内的一大部分精气神，紫猿的气瞬间衰减，跌落了一大截。 ⑤，念兽分身一旦形成，只要解除，就必然会损耗本体一半的总念量，如果本体剩余念量不足够扣除，那么本体将立即陷入昏睡…… “算了，我认——” 紫猿疲惫不堪，正要举手投降。 他举起的手臂，手肘内的位置，有一枚与刚才分身同样位置被飞星泡泡留下的同样的玫金色五芒星。 …… 裁判还以为这楼主要认输投降，结果紫猿话说一半突然戛然而止，放下手后直挺挺地朝镇元子走了过去。 所有人的注视中，镇元子走上去一拳挥出。 轰！ 紫猿被轰进了擂台里，彻底昏死过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打标记的方法 大屏幕上，清晰地回放着擂台上最后KO的画面，楼主蒙林奇摇摇晃晃地走向镇元子选手，却被对方正面一拳，狠狠地捶了下去。 如果导播有空剪辑的话，一定会将这段“砰”的一声极具打击感与冲击力的KO场面，从正面、侧面、斜角、俯视角各种机位反复重放，每一次都得加大那拳肉碰撞的闷响……真是带劲啊！ 裁判急忙上台，确认了被一拳打入砖石裂坑里的蒙林奇已经昏死过去，立即大声对着话筒宣布道：“本场比赛的获胜者，是镇元子选手！” “他将成为天空竞技场第244层的新一任楼主！” 裁判与会场内的女解说员激动地喊道。 “喔喔喔喔喔喔！！！” 环绕周围的观众席黑压压的一片，热烈的鼓掌与欢呼声简直沸腾，如同海啸一样突然排山倒海地袭来，几乎要将整个244层天花板给掀翻。 擂台上，景旸环绕四周，举起拳头挥了挥。 观众们的欢呼声浪再度攀升一个高度。 许多200层选手有的羡慕，有的佩服，神色各不相同，但都复杂地望着在擂台上接受欢呼洗礼的镇元子。 从今天开始，这个年轻的选手就是天空竞技场的正式楼主了！ 他将拥有超然的名声与地位！ 即使往后什么都不做，也有铺天盖地的追捧如潮水般涌来！ 他只需要勾一勾手指，就有海量的拥趸向他拜师学艺，自愿成为他的韭菜，只要随便签几个字，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拉起投资开创武道场，直接建宗立派，每天躺着就可以赚钱，成为名利双收的一代宗师！ 在这座世界武术家、格斗家们的圣地的顶端，他已经有一席之地，他拥有这整个第244楼层的使用权，他再也不需要每90天就必须出战一次，也不必担心如果失败几次就会被剥夺留在200层的资格，哪怕有其他获得挑战楼主资格的选手出现，也未必排到他去应战，就算排到他或者对方点名要挑战他，他也有三次拒绝、推迟的特权，换句话说，就算镇元子从今往后一身功夫直接废了，他也可以舒舒服服地当上至少三年的楼主！ 这是无数200层的选手们来来去去，拼着接受洗礼被打得终身残疾，拼死也想挣上的一份前途。 多少人为了正式楼主之位趋之若鹜，打得头破血流？ 万众瞩目之中，镇元子从破碎的擂台上跳了下去，在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的注视下，与场边走来的一个黑发戴眼镜的少女凑到了一起，有说有笑。 这也太年轻了！ 哲罗与许多人一样，带着羡慕嫉妒恨的心情，随着人流离开观众区域。 至于失败者，那个被一拳KO，打得半个身体陷入擂台里，鲜血浸透了砖石裂缝的前楼主蒙林奇=卓洛，已经没有多少观众留意，只有匆忙上台的急救人员，小心翼翼地搬走、拨开他周围的碎石，将现场清理干净后，做了紧急的重伤处理，才将他轻轻抬上担架带出场外，与整个会场热闹沸腾的气氛格格不入…… 景旸也没有再去看那个叫蒙什么奇的阴兽，他下场后裁判过来跟他说了几句，大意就是让他休息好后有空就去办理一下接任楼主之位的流程，比如特别是入住244层的相关事宜——就连他们此刻所在的这座比赛会场，今后景旸都可以拿来当做自己的个人修炼场来使用。 楼主的特权就是这么了不起。就算有比赛也得让道，先安排到其他空着的会场去。 景旸点点头，带着小滴从选手通道离开。 小滴本来也是200层选手之一，她打得场次不多，但资格毕竟还在，出入后台自然是畅通无阻。 比赛会场的声浪在背后渐渐远去，景旸和小滴来到选手休息间。 比起下层有许多鱼龙混杂的选手齐聚，热闹嘈杂的场景，这一层的休息室就空荡多了，几乎就是景旸的专用更衣室。 《剑来》 “你现在是楼主了。”小滴说。 “是啊！”景旸叉腰叹道，“到手之后，总觉得忽然就索然无味了啊！” 小滴歪头看他，看他一身灰尘、血渍的样子，衣服也多少有点破损，便抬手具现化出凸眼鱼吸尘器，说道：“这里有淋浴间，换一身衣服吧。” “也好。” 景旸点头。 他接过凸眼鱼大嘴吐出的一套自己的干净衣服，转身去了休息室的淋浴隔间，很快将换下的脏衣服扔了出来，被小滴同样用凸眼鱼吸走处理掉。 唰！唰！ 喷头淋下冷水，兜头浇下，水流淌过景旸颈后的玫金色五芒星图案，将他身上沾染的一缕缕血迹冲刷了下去，在脚边随着水流四窜。 …… 紫猿被抬到手术台上，随着身体被搬动，隐约能看到手肘内侧一晃而过的半个指甲盖大小的玫金色五芒星。 然而被担架抬进急救室的紫猿，却并未接受急救手术。 医护人员震惊地发现，他们还没给这位前楼主抢救呢，结果好嘛，各项仪器一检测，你自己就好得差不多了！ 这也就是担架抬来得快，稍微再慢上一点，估计你自己都能下地大跳了。 医生护士们面面相觑，无语对望。 也多亏他们在天空竞技场身经百战，明白这些怪物超人不可以常理看待，因此默默地相继离开，让这位前楼主蒙林奇=卓洛自己静养。 “滴，滴，滴……” 病房里只有轻微的仪器的响声。 “景林奇”缓缓睁开眼，悄无声息地在病床上坐了起来。 看了看自己现在的双手，他很快找到了手肘内侧的那一枚小小的星标记号。 最好能把星标换个地方！ 换到一个紫猿平时自己看不到，就算脱光光，其他人也不容易发现的地方…… 赤脚下地，“景紫猿”走到病房里的洗手间，手撑着洗手台凑近镜子前观察“自己”，到底哪里适合打上一个新的星标，能够很有效地藏住。 景旸以前就想过很多方案。 比如，他曾设想，或许可以制作一个星标模具，用可溶解的材料制成，这样可以切开敌人的血肉后，将这玩意儿塞进去，再由自己的念气触发，在对方的血肉内部打上星标……但这很显然行不通。 星标本身有不俗的自愈功能。 就算自己可以成功地在敌人的皮下、在血肉里打上星标，这个星标也必然会在对方的伤口愈合的过程中，扭曲、变形甚至是损坏。 星标的基础特性之一，就是一旦五芒星图案的完整性被破坏，哪怕只有被镇扎破的一丁点，也会导致星标整个的瓦解消散。 “景紫猿”不禁望向镜子里的“自己”的胸膛，瞄准了心脏的位置。 开膛破肚，将标记打在内脏的表面？ 比如，画在心脏上？ 脏器本身就娇贵，总不至于星标画在这上面，也会被意外“蹭”毁。 但问题在于，自己不是专业医生，也不是什么嗜血杀人狂，面不改色地给“自己”开膛破肚这种事，着实有些超纲了。 不止要给自己开胸，而且还要不顾热血流了一地板，冷静地在自己的心脏上花个五角星…… 自己的神经再怎样粗壮，貌似也搞不定这种事。 “啪！” 景旸扯断一根线头，念气操控下将之扭成五芒星的形状，置于食指顶端，送入——嘴巴里。 五芒星线头顶在口腔内侧的软肉，念气触及后，一个玫金色五芒星转瞬形成。 藏在嘴巴里，总不至于被谁发现吧？ 而且还是挑选的不会被刷牙时刮蹭到的角度。除非这个阴兽闲着没事喜欢吃鱼，而且特别喜欢往嘴里卡鱼刺…… 嘴里的星标形成的瞬间，手肘内侧的那一枚星标蓬然消散。 景旸暗自点头，这在他意料之内。 如果同一个目标身上可以刻下多个星标的话，那也太无赖了——只要自己控制住对方，就可以有充足的时间，将对方里里外外、浑身上下每一个可以留空的地方画上密密麻麻的五芒星标记，这样一来，星标的控制能力直接就无解了，戳破一个两个星标又有什么用？除非对方能将自己整个物理消灭！ 很显然这不现实。 伊尔迷可以在同一个目标身上插上许多念针进行操控，那是因为他的操控方式是充满侵略性的，是极具破坏力的。 被他的念针强制操控的傀儡，在被操控住的一瞬间，就已经死了，只能沦为一次性的道具。 而景旸的星标则更温和，润物细无声，操作的弹性空间更大，被他的星标操控的目标，不仅不会死，而且也未必就是敌人……而星标的如此全能性，换来的是相对应的弊端。景旸只能在同一个目标身上留下一个星标，试图打下第二个，上一个就会被强制抹除。 在紫猿身上更新了星标位置后，“景紫猿”对着镜子点了点头，回到了病床上躺下。 意识撤离之前，他在紫猿脑海对其身上的星标留下一道指令：「制止任何人的——包括你自己——任何破坏星标的举动。」 …… 换了身干净衣服，景旸清清爽爽地与小滴离开休息室，准备从天空竞技场闪人离开。 结果迎面就涌来许多长枪短炮，相机的闪光灯“咔嚓”“咔嚓”对着他闪个不停，这些新闻人员似乎蹲点许久，这时一拥而上。 景旸当楼主又不是为了当明星去的，自然觉得不大耐烦，当即稍微释放了一下气势。 一群人被震慑住，景旸趁机拉着小滴离开，心道这算不算霸王色霸气了属于是？ 猎人世界的念气，如果实力差距巨大到如同天堑鸿沟，效果可能还真的不输于霸王色霸气——霸王色霸气顶多给人吓得吐白沫子，恐怖的念气却甚至能把一个人活活给吓秃了头，还能将一匹放肆狡诈的狼王，给活活吓得面目萎缩，退化成一头满脸褶子的哈巴狗！ 景旸脑子里转着乱七八糟的玩笑话，同时敷衍地将另一拨凑上来仿佛卖保险的一帮人对付走。 “开武馆吗？” “已经是楼主了，办个班吧！” “镇元子楼主师父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只要你点头，学费1000万一名的学员，我能给你拉来1000个以上……真的不考虑一下？” “你这样的实力，不开宗立派，实在可惜了！这是我的名片……” 一路跟闯关似的，景旸的白眼都快翻到了天上，总算将这帮人打发走。 哥们缺钱吗？ 卡里二十来亿呢！ 景旸吐槽的时候，分心出去处理紫猿那边事情的意识也收了回来，与此同时，他感应到天空竞技场里能够清晰地感应到一个星标的位置。 「看来这样一个指令的强度，足够让我随时掌握这个阴兽的位置了。」 景旸暗自点头，他离开前，给阴兽的星标留下一道长期存在的操控指令，这样可以一直将他身上的星标保持激活状态。 只要激活，自己就能感应。 武二的星标激活，隔着一个太平洋自己都能感应到，何况这个阴兽估摸着活动范围应该就在这同一个大陆上？ 换句话说，只要自己愿意，接下来的日子里，可以随时在这个爆金币爆了一个楼主资格的阴兽身上进行一个上号。 “恭喜。”前头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景旸和小滴一看，居然是有段时间没见的云谷。 “你也来看比赛了？”景旸诧异地问。 “当然，我本来也是有计划要挑战楼主的啊，只可惜那些楼主都是大忙人，档期实在不好排。”云谷苦笑，不过看着景旸却眼睛逐渐发亮，“要不，我现在就挑战你？” 这让景旸想起那个补缺成为楼主，位子还没捂热乎，就被人给当场提出挑战给踹下楼主之位的倒霉蛋…… 景旸哼道：“手下败将，也敢言勇？走，现在就去会场，看哥们再干翻你一次。” 云谷笑着摆摆手，“算了算了。” 他能感觉到，自仙水山一别到今天，景旸的实力又有了不小的进步。 “那就别扯淡了，走，找个地方，一起吃个饭。”景旸招呼，“打了半天，肚子都饿了。” 说到朋友聚餐，他自然就想起，貌似还有个好兄弟流落在外呢？ 酷拉皮卡！ 餐厅里，景旸掏出手机拨给酷拉皮卡。 几个月没见，这孙子是一点音信都不主动汇报啊，这样又怎么能建设好我们的晓组织呢？ “嘟，嘟，嘟……” “嘟，嘟，嘟……” “嘟，嘟，嘟……” 景旸打了几次，电话里始终都是无人接听的盲音，不禁皱起了眉。 第一百六十一章 总不可能是消失到暗黑大陆去了吧？ 这真是邪门了嘿！ 景旸看看自己食指上的甲字戒，又抬头看看窗外的月色，又低头看看自己的甲字戒。 当初自己和小滴隔着一整块大陆，一个在大陆西岸，一个在大陆东岸，都能在夜晚的时候通过月标传音交流。 别说突然间传音中断了，心电感应之清晰迅速，甚至连延迟都没有。 “看来他消失到了很远的地方。”小滴在旁说，她身上的『坚』的大小明显地收缩了许多，修行到了后半程，额头开始冒汗。 “嗯。”景旸应了一声，无意识地转动着戒指，「甲」字与「天道」代号交替出现在正面。 他和小滴并未分散到不同的大陆后，再用戒指月标尝试交流过。 因此他对这一类情况下，心电感应时的情况，究竟是不是与酷拉皮卡刚才的状况相似，并不是很确信…… 景旸毕竟是月标这个衍生念能力的开发者，对其边界有一种冥冥中的直觉。 比如他当初就直觉地认为，月标在白天时信号范围有限，最多是同一座城市内交流；而只有在夜晚时分，信号才会无数倍地放大。 「武二在大洋彼岸受伤后激活星标，我都能清楚地感应到，月标应该也是类似的效果，哪怕跨洋跨大陆，只要在夜晚，就应该可以无损交流……」 景旸心里想着。 只要是夜晚…… 这里的人类社会只不过猎人世界的一隅之地，只要自己和小滴现在身处的艾佛芮卡大陆是夜晚，那么不论酷拉皮卡此刻身处六大陆的哪一个，应该也同样是夜晚才对。这一点自己与小滴验证过，她就没听说过什么有什么夜半球、昼半球的说法。 景旸于是就忍不住吐槽道：“酷拉皮卡那小子，该不会是‘消失’到了暗黑大陆去了吧？！” 按照自己当初的猜测，当位于莫比乌斯湖内“六大小岛”上的人类社会处于黑夜时，那么暗黑大陆的许多地方，或许正好处于白天。 景旸摇摇头，这个也太离谱了。 更大的可能是酷拉皮卡此刻处于某种念能力制造的环境中。 恐怕也只有『念』，才能干扰同为念的月标的信号…… …… 第二天中午，天空竞技场脚下。 人流如织，一个身穿灰色针织衫的男人，仰头打量了一下这座近千米高的巨大建筑。 全世界格斗家的天堂圣地！ 他自然是耳闻已久。 引人瞩目的是他双手十指戴满各式各样的戒指，颈间也挂着款式粗细不同的项链。这些戒指与项链，有镶嵌珠宝的，有纯金纯银的，居然也有塑料合成材料的，可谓相当的混搭，也冲淡了可能会给人的暴发户的观感，反而朋克味十足，一看就不像正经人。 讴司=钚睿克，猎人协会的职业猎人。 为了酷拉皮卡的事情，他订了最早的飞艇赶了过来，当下也不犹豫，排着队竟如天空竞技场后，直接给前台小姐出示了自己的猎人执照。 “我找244层的楼主。” “啊，请稍等。” 前台小姐当然不敢怠慢职业猎人，很快查到镇元子先生确实有个预约，当即做出安排，摇来一名同事，领着这位职业猎人乘坐电梯前去244层。 电梯里，讴司熟稔地套话，主要是想打听打听，昨晚与自己通话的那人是个什么来路。 听声音好像年纪并不大。 酷拉皮卡的年纪也不大，因此讴司倒不意外。 只是他没想到，年纪不大的酷拉皮卡拥有那样的实力，已经足以叫自己吃惊，而这个疑似酷拉皮卡朋友的人，竟然是天空竞技场的一楼之主。 一日一场，一日十层。 十战十胜。 正面击败前楼主，取而代之…… 工作人员积极地介绍着镇元子在天空竞技场的事迹，讴司不时地点头，这个镇元子恐怕在第一层的时候，就已经是念能力者。 少年念能力者并不少见，但通常都只是具有奇特的念能力，而实际的作战能力偏弱。 酷拉皮卡已经足够出类拔萃，这个镇元子不知道具体又是什么水平，到底是仗着熟练的念能力应用，而在天空竞技场里逞威风，还是…… 正这么想着，电梯门徐徐打开。 “到了。”工作人员提醒，却注意到讴司的神情有异样，不禁疑惑，“请问……” “哦，哦，没什么。”讴司回过神来。 刚才，电梯门打开时，一股强劲的气扑面而来。 即使是现在，同为念能力者，眼窍已开的讴司，也能看到好似雾状飘散的能量场在眼前的走廊里浮动着。 很强的气。 讴司还没有外行到被这种程度的气给震慑住。 但酷拉皮卡的这个朋友的实力，确实超出他的预料。 自己好像过于小瞧了天空竞技场楼主的水平——又或者，酷拉皮卡的这个朋友，本就超出了天空竞技场楼主的水准。 工作人员还想给他领路，讴司却边走边道：“我知道他在哪。” 眼前的这股散发的气就是最好的领路的标识。 就在那个房间。 讴司越靠近，发现这股散发的气越浓郁，直到他砰砰敲门，说“我是讴司=钚睿克，我来了。”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显得有些凝重。 “进来吧，等你很久了。”屋里传来回答，确实是昨晚通话里的少年音。 讴司推门而入，看到的是一个穿着背心短裤，光着脚在地板上正全身散发念气处于修行状态的少年。 直到这时讴司终于可以肯定，这少年楼主的念的实力，绝对不弱于自己。 而在这少年楼主的旁边，坐着一个黑发的戴眼镜的少女。 少女很安静，在讴司进门后，就一直盯着他看。明明像是好奇的观察，却又似乎并没有多少情绪……这眼神也太古怪了！ “你果然厉害！”讴司看向景旸，赞道，“酷拉皮卡说他没赢过你，这就难怪了。” 小滴奇怪道：“酷拉皮卡的念能力都是他教的，当然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听他胡扯呢！酷拉那小子的性格，怎么可能闲着没事对人提起我们。”景旸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将身上的念气收敛，维持到『缠』的程度，“更何况，我根本就没有跟酷拉皮卡真正打过，又谈何输赢。” 他看向对面，“诈了一下，确认我们真的是酷拉皮卡的朋友了？” “你教他念能力，已经不止是朋友，而是算他师父了吧。”讴司苦笑道，“你看到我的样子并不意外，看来也已经查到我的职业猎人资料了。” 不过，真的假的？ 酷拉皮卡的念能力，是眼前这少年教的？ 且不谈酷拉皮卡才多大年纪，学习念能力又花费了多少年……眼前这位叫镇元子的少年，到底多大？ “谈不上是师父，他资质绝佳，我只是给他开个念，他自己就练起来了。”景旸谦虚地说，“大家也不是很熟，就不用客套了，说说吧，酷拉皮卡究竟是个怎么消失法了？” 讴司叹了一声，说道：“说是消失，但10天过去，我恐怕他已经凶多吉少。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点你放心，他还没死。” 讴司疑惑地看向景旸。 景旸重复道：“我已经确认过，他还没死。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最要紧的当然是找到酷拉皮卡。在那之前，你先把发生了什么仔细讲讲。” 讴司这才明白过来，看来酷拉皮卡与眼前这个他实际上的少年师父之间，存在某种联络的方法，或者至少是可以确认对方生死状态的特殊手段？ “原来他最后把手机扔出来，就是为了让捡到手机的人，能够与你取得联系……” 讴司摇头叹息，去沙发上坐下，将10天前发生的事情，对景旸与小滴娓娓道来。 ———————— 当初在仙水山上，酷拉皮卡拷打那个青年画家，取回一对火红眼的同时，又找出其它三对火红眼的下落，其中两对火红眼的持有人身份比较清楚，因此他拜托景旸二人去找回其中一对，而自己负责找回另外两对。 这两对火红眼里，持有者身份比较清楚的，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白领。 酷拉皮卡没有费多少工夫，就从对方的家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走藏在暗格里的那对火红眼。 道德感比较强烈的小酷同学，第一次偷盗之后，内心愧疚了好一阵子，时常一个人EMO得不行，觉得自己真的是在堕落。 取回一对同伴的眼睛，自己却好像内心失去了一些什么。 溶液里火一样燃烧的眼瞳，似乎是死去的同伴在凝视着自己…… 最痛苦的事情，并非是渴望报仇而不得，最痛苦的，是自己或许有可能会对复仇这件事产生动摇。 书里的大道理不是讲了吗，沉溺在仇恨中毫无意义，活在当下才对得起死去的人。 可我也本该一同死去的！ 酷拉皮卡双眼燃烧起火焰，与溶液中的火红眼对视几秒，他默默地将之收起。 但是剩下的这一对火红眼，持有者的身份信息就比较少了。 酷拉皮卡耗费大量时间与精力，才慢慢查出更多的蛛丝马迹，最终将目标锁定——对方是一名新兴CULT的教祖。 ……讴司当然不可能知道以上的过程。 他第一次碰见酷拉皮卡时，则是在他们都盯上了这个教祖的时候。 …… “我虽然不是专业的赏金猎人，但出于我个人的兴趣，比较厌恶这种蛊惑人心，甚至残害普通人的教祖之流的货色，所以就领了这家伙的赏金任务。” 讴司戴满各式戒指的双手交叉相握，低着头缓缓说道，“为了方便潜入，我装作信徒，潜入这个小CULT组织之中，也是因此认识了酷拉皮卡。” “这少年实在是不会伪装。”讴司忍不住笑了一下，“他的眼神与那些真信徒完全不同，在教祖先生发表演讲的时候，他总是清醒又鄙视地投去眼神，简直恨不得要用眼神将对方千刀万剐一样。” 景旸道：“他不是不会演戏，而是不屑这么做。如果同流合污，哪怕是假装的，也会有自己变脏了的感觉。” 讴司道：“没错。” “一个教祖而已，酷拉皮卡是为了找出对方藏着的火红眼，虚与委蛇也就罢了。可你是奔着对方头顶的赏金去的，既然已经见到他，怎么没有直接动手？” “我想你已经猜到原因了。”讴司叹了口气，“没错，这位教祖是念能力者。” 顿了顿，他恨恨道：“而且，这家伙将他的那些信徒，当做可以牺牲的挡箭牌……” “入教仪式，相当于他念能力的条件，虔诚信教后，就会变成他的肉盾。”景旸问道，“——类似这样的感觉？” 讴司点头道：“他大概率就是操作系。” “我打算继续观察，你也知道，操作系一类的念能力，必须先搞清楚对方的能力条件，否则一个不慎，就容易中招。中了招，就满盘皆输，就好像他的那些信徒那样。”讴司苦笑，“不过酷拉皮卡似乎不在意这一点，他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好吧，别这样看我，后来我当然知道了，他是在寻找火红眼。那个教祖手里收藏了一对火红眼。” 景旸继续看着他。 讴司叹道：“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教祖一语道破了酷拉皮卡的身份。我也没想到，全世界都认为已经被幻影旅团灭绝的窟卢塔族，居然还有幸存者。” 酷拉皮卡在外的大部分时间都会佩戴黑色美瞳，以掩盖他情绪激动时显露的火红眼特征。 那教祖又是怎么隔着美瞳看出来的？ ……是念气？ 景旸想到，酷拉皮卡进入火红眼状态时，浑身的念气会直接暴涨。 如果那个所谓教祖对窟卢塔族的这个特征有所了解的话…… “我们大意了。不，应该说，是我大意了。”讴司懊悔道，“我只以为那家伙可以让他的信徒充当他的肉盾，谁知道他还能血祭他的信徒，让他的念能力极大地增强……特别是，他同样献祭了自己的性命，念能力本身就提升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情况下。” 回想起当时的惨烈又诡异的情景，讴司仍然心悸。 “我不知道他启动了什么样的念能力，但这类教祖的角色原本也不像是正常人，他识破酷拉皮卡的身份后就更加疯癫，嘴里总是念叨着‘火红眼’，‘没想到还有活的’，‘太好了’之类的话……” …… “无生观音，千手如来！” “真佛怒视目，血红人间！” “哈哈哈哈……” 随着癫狂的叫喊声，原本还有些肥胖的教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去，相对的是他身上涌出的如同黑火般的扭曲念力澎湃而出！ 如同从地狱之中咆哮而出，在整个会场内席卷、肆虐，扫荡一切，吞食一切！ “不好，快走！”酷拉皮卡大喊，身上维持着『坚』，抬手具现化出海豚书架。 一只玉佛项坠在枯瘦如柴的教祖颈间晃动着，如同一颗奇点，将汹涌而出的如同地狱里喷涌的黑色念力鲸吞。 “无生观音，千手如来……” 教祖的皮肉紧贴着骨头，已经不具人形。 “真佛怒目，血红人间……” 教祖的血肉燃烧，只剩下一具骨架依稀可见，很快在黑色的烈火念气中，随着他诡异的笑声缓缓蒸发。 在最后的关头，酷拉皮卡身上的念气变化成骷髅骑士，大手一抓将讴司扔了出去，炮弹一般斜向上撞穿几层天花板回到了外面的阳光下的地面上，与之相比，他最后扔出来的手机就显得有些难以察觉，被掩埋在废墟的缝隙里。 教团活动的会场变得空寂一片，只剩下一个个黑色的人形阴影留在地上、墙壁上，像是人类蒸发后残存的渣滓。 “叮”…… 小玉佛坠落在地，随着最后一点黑火念气的漩涡一卷，同样跟着消失不见。 第一百六十二章 感应 听完讴司的叙述，景旸沉吟道：“看起来，这位教祖不止是看上了窟卢塔族的火红眼，还尤其看上了活着的窟卢塔族？” 难不成窟卢塔族的血脉，还真的是什么异人，除了被誉为七大美色之一的绯红之眼外，另有真正特殊之处吗？ “那倒也未必。”讴司摇头道，“这种狂热的邪徒，自己都不一定搞得清楚自己的脑子里混乱的妄想。未必是他盯上了窟卢塔族之后，碰上了酷拉皮卡，于是心生歹意，也有可能是反过来，是他碰见了本该灭绝的窟卢塔族以后，于是不知道触碰了他脑子里哪根神经，莫名其妙地就觉得自己本就应该抓住这样近乎断绝的血脉……毕竟，越是稀奇的‘贡品’，越是珍贵，这是人的直觉。” 景旸道：“你这偏见有点严重啊。” 讴司反问：“应该对他有正见吗？” “这倒也是。” “我盯那个教祖很久了，所以掌握的资料更充足。我为什么叫他教祖，而不用名字？他当过不止一个组织的教祖、教主、领袖，也用过不止一个名字，与他有关的惨案已经不下三十件，每一桩都至少有10名以上的受害者，并且彼此之间丝毫没有关联性……” 讴司叹道，“一个念能力者混在普通人之中，能造成多大的破坏，镇元子，我想你应该可以想象。特别是这个该死的混账，还特别擅长蛊惑人心。” 景旸点点头。 “这次他建立的cult组织，是宣扬什么无生观音、千手如来，以前他曾用过各种佛陀、菩萨、天神、圣贤的名义……” 讴司沉声道，“这种经常改换外皮的所谓教祖，通常而言其本人应该根本不信这一套，但这位教祖却不同。这次他建立的无生教暗中活动发展了格外之久，超过以前的任何一次，也是因此我才有足够的线索能找到他的位置。 “他识破酷拉皮卡身份后的那种狂热与疯癫的神态，也让我不得不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给别人洗脑洗多了，已经把自己的脑子也给洗坏掉了。” “这倒也确实！” 景旸又点了点头，起身说道，“好了，回忆小故事听得差不多，也该出发办正事了。” 讴司疑惑地看着他，“正事是……去找酷拉皮卡？” “那不然呢？”景旸用看笨蛋的眼神看他，然后手朝旁一伸，“图来。” 小滴将一张面积很大的地图递到他手上。 这是他们早上来天空竞技场的时候，路上顺便买的。 讴司凑过来看，更疑惑了，这就是很普通的一份艾佛芮卡大陆的地图。 “要怎么找？你有思路了吗？”他询问。 “嗯。不然你以为酷拉皮卡为什么最后要把手机扔出来。”景旸手一伸，“手机呢？” 讴司从怀里取出一只屏幕有些碎裂的手机，郑重地交到景旸手上。 景旸看了一眼，交给小滴收起来。 小滴没打算在眼前这个人面前直接召出凸眼鱼，因此随手将酷拉皮卡的手机又放到一旁的茶几上。这整个天空竞技场的244层原则上都属于景旸使用，天空竞技场的工作人员就算看到这些个人物品，也不会轻易乱动的。 见这猎人两眼直勾勾盯着自己看，小滴也疑惑地看过去。 “不是要找他吗？”讴司纳闷，他以为这两个人的念能力，是有某种以物寻人的功能，类似占卜算卦的那种。 景旸一听，心想咱们团队里会算卦占卜的恰恰就是酷拉皮卡本人，而咱们现在找的就是他本人。 景旸拿来一支笔，在地图上的艾佛芮卡大陆右端找到天空竞技场所在的城市点住一点，然后抬头环顾…… 讴司见状，也头冒问号地跟着环顾，很快景旸确认了一个方向后，在地图上找到对应的方向和角度，然后果断地一笔斜向地图上方斩去。 唰！ 一道笔直的黑线以天空竞技场为，一直画到艾佛芮卡的大陆北岸偏西，甚至画入更北的海域一直到地图最上端，画到纸的边缘才停下。 “在这条线上找。” 景旸一边套上笔套，一边看着地图说，“小滴，根据沿途的这些城市买机票，咱们一点一点地沿着这条飞。” “嗯。”小滴立即跑去房间里的电脑前开始操作。 过了会儿又跑回来看了一眼地图确认路线，景旸汗颜，把地图整个塞给她。 “你确定这条路线没错吗？”讴司看了会儿问道。 “百分百确定是不可能的。”景旸说，“但你10天下来，仍然对酷拉皮卡的位置毫无头绪，不是吗？那你只能跟着我们走。” “好，信你。”讴司也跑去买票，跟着小滴的节奏买，她买两张，他就紧跟上一张同班次的。 …… 在讴司抵达天空竞技场前，景旸在房间里也不是完全地在修行。 他在全神贯注地感应酷拉皮卡身上星标的“信号”。 出于个人习惯，也出于对同伴的尊重，景旸对小滴和酷拉皮卡身上的星标，正常的时候，从不会设下任何操作。 如果对星标下达一种可以长期执行的指令，比如景旸对武二、对之前那个阴兽做的，他们身上的星标就会一直处于一定程度的激活状态。 譬如此时此刻，景旸心念一动，就可以感应到大洋彼岸的武二，以及这会儿落败丢失楼主之位后回去了另一座城市的阴兽紫猿的位置。 但小滴和酷拉皮卡身上的星标一直都是干净的。 这也导致，如果他们不在景旸的视线范围内，景旸也无法感应到他们身上处于潜伏状态的星标。 除非，他们意外受伤，强制激活星标的自愈功能。 在自愈的过程中，景旸才会清楚地感应到其身上的星标存在，判断其位置。 酷拉皮卡胸口的星标一直处于潜伏态，正常来讲，不论景旸多么地全神贯注，只要酷拉皮卡不在他视线范围内，那么感应不到就是感应不到。 然而酷拉皮卡又不是傻子，他如果陷入了绝境，与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的话，肯定会主动让自己手上，激活星标的自愈功能，从而提醒作为星标主人的景旸的吧…… 正是带着这样的猜测，景旸调整状态，全神贯注地等待着可能出现的星标的“信号”。 「昨晚用戒指月标传音的时候，那小子一副就快断气的样子……他再怎么倔强，也不至于到了那个份上，还拒绝摇人呼救吧？」 「有了！」 大约凝神等待观察了半个钟头，景旸敏锐地抓住了意识感应之中，那突然浮现的一枚星标的信号。 是除了武二与阴兽的第三枚星标。 「感应太微弱了。如果不是我近些日子对气的掌控程度加深，这丁点气息的波澜，还真不容易分辨得出。」 这种微弱的感应，十分类似昨夜月标交流的最后，随着酷拉皮卡的呼救，声音逐渐远去、模糊的感觉。 也由于这一点星标的感应过于微弱，景旸甚至无法锁定这星标的位置，更无法转换操作方式，将之激活，将自己的意识投射过去。 景旸这么想着，看了眼时间，差不多是中午12点。 「呃，说不定他失踪的这10天里，早就用过这样的方法求援？」 景旸忽然想到这一点。 酷拉皮卡还没有笨到陷入绝境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给自己来一刀去激活星标…… 极有可能，在过去的10天里，自己的确有模糊地感应到过突然出现的除了武二之外的星标特征。 但由于信号不强，被自己给忽略了……？ 景旸暗自惭愧。 在这模糊的星标感应消失之前，景旸勉强分辨出星标感应的大体方向。 …… 酷拉皮卡又不是铁打的，血肉之躯，反复给自己弄伤来激活星标、释放信号，也不可能一天24小时持续在线。 回想昨夜月标交流时酷拉皮卡那副快要咽气的样子…… 该不会这10天里他一直在自己给自己割肉放血激活星标吧？ 景旸忍不住摸摸后脑勺，在小滴买好“航线”的第一张的机票后，直接大手一挥，“后面的到了再说，先走着。” 小滴步履从容。 讴司则忧心忡忡地跟上他俩。 ———————— 飞艇航班上，景旸保持屏气凝神，等待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酷拉皮卡求救的信号。 还没落地，又一次微弱的星标信号传来。 景旸睁开眼，看向小滴，摇了摇头。 信号还是太微弱，捉摸不定，能确定的只有他们现在飞的方向是没问题的。 酷拉皮卡就在这条航线的前方的某个位置。 小滴记下现在的时间。 下午3点左右。 看来，酷拉皮卡是每隔3小时，就会激活一次星标的自愈功能，对外释放信号。 景旸与小滴对视一眼，都有这样的猜测。 接下来，只需要再等3小时，到傍晚6点的时候，如果又有星标信号传来的话，那就确凿无疑了。 ——确凿无疑。 下了飞艇，景旸在机场的等候大厅并未离开，在大厅墙壁上的巨大始终走到6点的时候，果然有星标的微弱信号传来。 小滴看向景旸。 景旸点点头，并说道：“不在这座城市，仍然很远。接着买票吧。下一站是哪？” 小滴按航线买票去了。 景旸则坐在长椅上开始闭目养神。 下一次星标信号传来，不出意外的话，会是晚上的9点、0点，次日凌晨3点、6点与上午9点，然后是中午12点，然后像今天这样再来一次。 受困的酷拉皮卡大概也跟现在的自己所做的一样，一段时间一段时间地闭目养神，保持每3小时释放一次星标信号，尽量减少身体能量的消耗，多次少量地休息。 上了下一趟飞艇，景旸不再浪费精力等待星标出现，直接坐在宽大的软椅上，盖上薄毯戴上眼罩休息。 对坐满脸愁容的讴司诧异地看着几乎一秒入睡的景旸。 有星标在身，景旸几乎可以说是百分百地掌控自己的身体。 星标无法操控思想，但可以控制大脑，可以让困意上涌，景旸自身不抵抗之后，自然是沾枕即眠。 不知不觉，景旸头歪到一旁小滴的肩膀上。小滴保持姿势，安静地看着手上的一本旧书。 3小时一到，也不需什么闹钟，景旸颈后的星标就是最好的闹钟，强制打开他的双眼。 景旸醒来，1秒钟驱散朦胧的睡意，再用1秒钟进入状态，又1秒钟后，果不其然，酷拉皮卡的那星标的感应如期而至。 还在更前方。 飞艇落地时，天色已黑。 夜幕挂满暗淡繁星，讴司疲惫地问：“怎么样？” 他全程跟着，自然也看出一些什么，虽然不清楚镇元子究竟是用的什么方法，但他似乎是能够对酷拉皮卡有所感应。 他也不多问，念能力的事情，属于个人的秘密，贸然打听，这可不太好。 小滴抬腕看了眼时间，晚上8点32分。 半小时之后，才会有新的星标信号从酷拉皮卡身上传来。 “先去吃点东西吧。”景旸说，他一路上3小时3小时地休息，这会儿毫无倦色。 繁华街道的路边小吃店里，讴司狼吞虎咽，小滴细嚼慢吃，景旸则一边吃，一边尝试触发指上的甲字戒月标。 现在是夜晚，月标的信号理应放到最大。 模模糊糊的月标感应传来，是酷拉皮卡更显疲惫的声音：【死了很多人……异空间……念能力……】 【节省体力。】景旸简短地说，【你做的很好，我正在通过你释放的星标信号找你，我和小滴正在路上，很快会找到你。一定别死！】 酷拉皮卡似乎是说了什么，只是最后声音太模糊，月标的传音断开。 能聊就能聊，不能聊就不聊，这聊一半给信号掐了算怎么回事？ 景旸郁闷地抬头望天——结果现在在小吃店里，抬头只能看到天花板上的灯管，以及围着灯管转悠的飞虫，并不能看到星空夜色。 不过也不算一无所获。 酷拉皮卡确实是在某处念能力制造的异空间里。 难怪星标的位置感应如此模糊。 不过就算是异空间的念能力，也不可能完全地脱离现实的物质世界。 诺布那么牛逼的『四次元公寓』，也得在现实世界留下出入口的通道，当做坐标呢。 那所谓的教祖献祭了信徒甚至他自己的念能力，将酷拉皮卡困住的异空间，也必然在某处有所标的——而且就在这条航线的某处。 夜晚9点一到，又一次星标的信号传来，这一次感应清晰了些许。 “还在前面，已经接近了。”景旸抹嘴起身，“走！” …… 夜色中，灯光流转的飞艇离开机场。 景旸三人的进程，在地图上的笔直航线不断推进，朝着大陆北岸而去。 第四天的上午9点，酷拉皮卡的星标信号准时到来，景旸在飞艇上猛地起身离座，冲向舷窗边看向外面向后飞掠的云层。 云层之下，是远去的群山。 “小滴……”景旸正要说话，身后走来的讴司道：“那是卡玛沃尔山脉。就在那里吗？” “就在那里。”景旸说。 小滴道：“这趟飞艇估计还要1个多小时才能落地……” 舷窗后的景旸一头黑线。 呼，大型飞艇在高空掠出长长的尾迹，将遍布密林的卡玛沃尔山脉甩在身后越来越远。 第一百六十三章 魔兽族 飞艇在机场一落地，讴司立即去打了一通电话，没过多久，一辆越野车风驰电掣地来到路口，一个甩尾调头在景旸三人面前停下。 车窗摇下，是个火辣的中年女司机，嚼着泡泡糖扫了三人一眼，视线落在讴司身上。 讴司扔过去一卷钱，女司机一看，“租个车哪用得着这么多？” “我买了。”讴司道，“有急事去卡玛沃尔那边，你下车吧。油够吗？” “买也用不着这么多！卡玛沃尔？那种鸟不拉屎又特别危险的深山，有什么可去的？油满的，后备箱还有一桶，去的路上也有加油站。”女司机拿钱下车，心情不错，笑嘻嘻道，“职业猎人这出手就是大方，谢了啊。这位小哥看着真不错，这小姑娘也不错，是你孩子，还是你朋友？还是你朋友的孩子？” 讴司诚恳道：“人家是天空竞技场的楼主，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头按爆，你还是注意一点。” 景旸抓起小滴的手腕看了眼时间。 中午10点22分，距离下一次酷拉皮卡的星标信号，还有一个半小时。 女司机正要拿钱闪人，景旸问道：“那片山很危险吗？” “当然了。”女司机道，“那里是黑雾狮子的居住地啊。” “黑雾狮子？”小滴露出好奇之色。 “魔兽族啊！”女司机惊讶于这姑娘如此缺乏常识，解释道，“卡玛沃尔山那一带算是它们的保护区，所以非但很危险，而且还不好惹。误入魔兽的领地被杀，那可都是白死，官方也不管的。” 女司机忍不住提醒道：“你们真的要去？” “喔！”小滴恍然，点头鞠躬道，“谢谢。不过我们不会死的。” 女司机摇摇头，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入人群不见。 “魔兽……” 景旸想起漫画开篇那些会变形成人类模样的凶狐狸魔兽，似乎在猎人世界的设定里，能够口吐人言的高智商猛兽，就被归类为魔兽，应该是魔法兽类的意思，或者也可以理解为神奇动物…… “魔兽到底是算人，还是算动物？”小滴又好奇地问。 讴司叹道：“就是因为难以划分，所以才尽量让它们远离人类社会。幸好大部分魔兽都更喜欢自然环境，愿意离群索居，这一点上算达成了共识。” “黑雾狮子又是个什么情况？”景旸也问。 讴司道：“我知道的也不多，路上慢慢说吧。” “好。” 于是，景旸和小滴去附近的商场置办了点吃的喝的，没有放进凸眼鱼里，就这么装包拎到车上。 嗡！ 讴司开车，也不废话，直接长驱直入，朝着一个多小时前飞艇路过的卡玛沃尔山脉而去。 飞艇在天上都要飞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车子在地上跑公路，剩下的一个多小时，自然是赶不上的，更别说后半段离深山越近，路况就越糟糕。 “现存的魔兽族，通常除了能够说人话，具有高智慧之外，都具备一些特殊的能力……” 讴司一边看着车，一边给景旸二人介绍。 小滴是个好奇宝宝，有她在旁边，景旸一点都不需要自己暴露对这个世界的某些常识一无所知的样子，毕竟在那之前小滴就会率先提问。 讴司也只以为是在给小滴科普，因此格外详细，上来就先解释了一番魔兽族群在人类社会的分布情况，以及复杂的现状。 现场的魔兽族，大多具有特殊能力。 这话还挺有意思。 莫非是不具备特殊能力的魔兽族，都被历史上的人类给淘汰干净了？只有剩下的那些本领感情的魔兽族，才坚挺，或者说苟延残喘到了现代。 景旸这么想着，忽然问道：“魔兽族的特殊能力，是念能力吗？” “这要看你怎么定义念能力。”讴司满是各色戒指的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按下一半车窗，让风吹进来，“如果你认同‘世界上的任何超凡能力，都可以视为念能力，大不了将无法分析解释的那些，划入特质系里’的话，那么是的，所有魔兽族的特殊能力，当然都是念能力，比如具有便形成人类样貌的凶狐狸一族，就可以视为偏向具现化系的特质系念能力。” “但……？”景旸问，知道后面肯定有个“但是”。 “但是，如果你认为只有主观上有意识地去运用自身的念气，并且懂得如何进行催发的超能力，才能算作是念能力的话，” 讴司果然来了个但是，“那么就不算。过去有很多人，很多猎人，都对魔兽的能力感兴趣，但结果都一样，能够使用特殊念能力的魔兽，对气的存在并无自觉，他们使用能力时，作为念能力者的猎人也丝毫看不出念气的流动。” 一般来说，使用念能力的时候，身上的气会随之而动。 比如想要用力挥拳，念气就会自然地聚集到拳头上。 景旸使用弹指神通时，念气也会流向指尖聚集。 哪怕是使用月标，如果观察的人足够仔细，也必然能看出来，景旸头部进行心电感应传音时，有气的波动，以及食指紧贴戒指月标的位置，气的聚集特征有些许反常…… 至今为止，景旸只见过尼特罗那个老头，功夫精神到让人根本看不出任何气的流动的程度。 但普通的魔兽族，对力量的操控，显然不可能比拟尼特罗那老怪物的境界，不可能在使用能力的时候，不显露任何气的流动，瞒过专精此道的职业猎人的双眼。 “魔兽族的特殊能力，与我们认知中的气并无太大的关系。”讴司给出目前公认的结论，并补充道，“当然，它们使用能力也会消耗体力，而体力衰减，在我们眼中它们的气也会减弱，如果硬要说有关系，也只有这点关系了。” 顿了顿，他道：“魔兽族的特殊能力，就像是有些动物能夜视，有些动物嗅觉敏锐，有些动物会蜕皮，会断尾重生……这都是种族天赋。” 小滴好奇地问：“那魔兽族除了自身的种族天赋之外，能够学习念能力吗？” “理论上可以。”讴司说，“魔兽族都是具备高智商的生物，只要有人给它们打通全身精孔，成功开念的话，自然可以学习念能力。不过我还没听说过有人这么做过。” 小滴更加好奇，“这是为什么？不试试吗？” 讴司反而觉得她的问题很奇怪，“魔兽和人类，到底是物种有别，作为人类，怎么会帮助魔兽掌握念能力呢？” “喔。”小滴点点头，这次没有继续追问。 她出身自流星街，其实对这一类区分对待相当熟悉。 景旸则想起了嵌合蚁篇，同样是人兽有别，没什么道理可讲——特别是对于那些蚁后及蚁后所生第一代的混合人类更少的嵌合蚁士兵。 《控卫在此》 说起来，嵌合蚁算不算魔兽？ 蚁后不会说人话，这就不太像魔兽。 但其具备高级智能，并且也有自带的种族天赋——摄食交配！ 吃什么就能生什么混合种后代，可谓相当的霸道。 也正因为这种极强的物种侵略性，人类与嵌合蚁之间没有妥协的可能。 “至于黑雾狮子……”讴司苦笑道，“我并非野兽猎人，也不是寻宝猎人，遗迹猎人，或者幻兽猎人，因此知道的并不多。 “我以前在这附近城市活动过，因此对黑雾狮子才略有耳闻。 “有说是这种魔兽，只在深山起黑雾的时候才出现，夜间捕猎生命；也有说，这种魔兽可以释放出特殊的黑雾，触之即死……但据我总结，共同点是，不幸碰到黑雾狮子遇难的人，或者曾被发现的有可能是被黑雾狮子所杀的野生动物，都全身血肉如同枯萎，体重削减，总之死状极惨。” …… 远方的山脉景色似乎很近，可一个小时前出发时就好像如此，并没有怎么接近过。 车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一路飞驰时发动机的轰鸣。 小滴见已经没什么事，已经悄悄从凸眼鱼里放出一本书，在后座翻看了起来。 景旸瞥了眼书的封面，这不是她前天刚翻完的吗？ 看来是又忘记已经看过了…… 有时候景旸真的很羡慕小滴这种自适应的记忆力。 前世自己每当看完一部精彩的、电影、剧集后，都恨不得能立刻失忆，忘光光后再痛痛快快地看上一遍才好…… 嗯？ 景旸忽然注意到，镜子的反射中，前座开车的讴司似乎总在看自己。 “有什么问题吗？” “既然你认为酷拉皮卡有可能被那教祖的念能力拖入了某个隔绝外界的异空间里……”讴司问，“就算我们找到了那个异空间与外界的连接锚点，又要怎么将酷拉皮卡解救出来呢？那个教祖说不定已经死了。” “你看到他死了吗？” “这倒没有……但那么夸张的念能力效果，他如果不是牺牲了性命，是绝对换不来的。”讴司补充道，“一般的念能力者就算想牺牲自己，也很难真的爆发出超出常理的强悍实力。那教祖的精神不太正常，疯魔的人，异化的精神力，让他的念能力更加扭曲，却也威力倍增。” 本质上，能够定下严格的誓约与制约，以及死后留下不散的怨念的人，哪个的精神又“正常”呢？ 矢志不渝的贯彻信念，这真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放在念能力者这样的少数群体里，也是极少数。 “总得先去到了地方看看具体情况再说……” 景旸放倒座椅，躺了下来。 时间到了中午12点，酷拉皮卡该释放新的星标信号了。 …… 酷拉皮卡面容憔悴地靠坐在山坡上，两眼半闭不闭，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到了。」 他算准时间，捡起手边的碎石，用锋利的边缘将手背划破。 血珠沁出，伤口一出现，胸口的星标立即激活，加速着伤口的愈合。 如果制造更严重的伤势，比如斩断一条腿，可以延长星标自愈的过程，让景旸可以感应星标的时间变长，但这样一来，酷拉皮卡却不知道自己能支撑到哪天……他呆呆地看着手背上的伤口一点点愈合，想要松手放下石块，却吃惊地发现自己无法做到。 身体不受控制了。 「景旸？」他在脑海中问。 “正是你老大我。”“景酷拉”随手扔掉手里的石块，刚一动弹，就发现身体虚得不行，“你这究竟是被关到什么地方了，给折腾得这么虚？牢饭都不送一个的吗？” “自言自语”的功夫，他环顾四周，打量环境。 很快发现没什么可打量的。 这是个看上去像是山洞的地方。 半球形的内部空间，顶部距离地面估计足足有五十米以上，前后左右目测是个正圆形的区域，距离也类似…… 最叫人觉得离谱的，也正是如此。 这里的环境，也太过规整了，仿佛一个完美的半球倒扣在地面，将酷拉皮卡困在了里面。 不算宽敞，也不算狭窄的“山洞”里，光线并不充足。 除此之外，这扣住酷拉皮卡的“山洞”的前后左右与顶部，颜色是看不出区别的深黑色。 景旸试图聚集酷拉皮卡身上剩下的气在双眼，凝神注视顶部五十米高的“天花板”。 渐渐地，他看到这深黑的“天花板”上，是一些密密麻麻的纹路…… 「是神字。」酷拉皮卡的声音在脑海虚弱地说，「不只是上面，四周也一样。这是个由无数神字的帷幕组成的封闭空间……大概是因为我置身其中，根本分不清昼夜，所以我无法在这里启动戒指上的月标……」 果然，酷拉皮卡在这被困的10天里，已经把能探索的地方给探索完了。 神字这东西，还是在仙水山的时候，自己讲给他听的。 “有找到出去的线索吗？”“景酷拉”问。 「有。」 「那个教祖，可能还没彻底死掉……」 「我不知道他到底想用我的眼睛或者身体做什么，但是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东西出现……」 酷拉皮卡的声音在脑海说着，景旸已不需要他再多解释，因为那东西已经出现。 空气里，黑火般的念气凭空绽放，从中隐约浮现出一双火红色的双瞳，贪婪地盯着封闭空间内背靠巨石的“景酷拉”。 “还不肯投降吗？嘿嘿哈哈……” 伴随着阴森的笑声，那黑火与红眼又很快消失，似乎只是为了确认一下这里的状况。 “那是火红眼？”景旸问。 脑海里的酷拉皮卡沉默了好一阵。可以想象酷拉皮卡对那教祖肆意亵渎他死去同胞的双眼的这种举动，有多么的愤怒。 景旸明明已经操控住酷拉皮卡的身体，都感觉双眼甚至在发热，怒气如同肌肉记忆一样地上涌。 “他没死透是好事。”景旸笑道，“要不然还头疼该怎么救你出来呢……” 正打算离开，撤去附身的意识，“景酷拉”却猛地回头，他刚刚好像觉得，那深黑帷幕的背后，似乎是有一个人的影子站在那里。 是那教祖？ 看着也不胖啊！ 离开之际，酷拉皮卡在脑海说：「我身后的石头里，好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第一百六十六章 破败禅院 听到景旸的要求，黑雾狮子的大长老有些不悦，“神庙是我族的圣地，哪能随便带着你们人类过去？” 小滴道：“那个教祖既然也戴着你们的项坠，他肯定不止一次去过那座神庙吧。他也是人类啊。” “他从小由我族抚养，跟我族的小狮子们一样听着我讲的故事长大，哪里算什么人类？”大长老公允地说，“最多也只能算半个人类，还有一半是魔兽。哈哈哈……” “大长老，就是因为你总这样说，那小子才会变得神经兮兮的！” “所以才跑去山外，再也没有回来过。” “什么是人？什么是魔兽？我又是谁？我听他念叨了没有一千遍，也有八百遍……” 周围的黑雾狮子部族纷纷嚷了起来。 景旸对那位祸害普通人的教祖先生的背景故事并无兴趣，直接对大长老说：“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之前偷袭我们的，可不止这俩，还有另外两个。他们跑得快，用你们这什么项坠跑了。——我想，他们现在应该还没回来吧？” 大长老神色顿时变化。领着景旸三人来至此地的两头黑雾狮子莱恩、兰德叫道：“铁薄和息润可还没回来？他们还在神庙？！” “恐怕不是他们不想回来，而是没法回来。”景旸说，“你们印象中的由你们养大的小狮子，现在可不是什么只会念念叨叨自言自语怀疑自我身份那么简单而已，他大概已经彻底疯了，喜欢挖人眼睛，还喜欢跳大神做法。他既然又不是人类又不是魔兽的，哪还会有什么顾忌？对同胞人类，他都可以下手无情，对那两个送上门的魔兽，又会怎么料理呢？” 兰德握拳喊道：“大长老，我们得把他们两个找回来！” “是啊大长老！”群情涌动。 但也有黑雾狮子表示不解，“为什么听这人类说的话？也许铁薄和息润可只是在神庙碰见赫姆蓝多之后多聊了一会儿天呢？” 景旸他们这时才知道，那位教祖原来是叫赫姆蓝多。 大长老沉着脸，最后道：“莱恩，兰德，你们两个跟我去神庙。三位人类客人，你们也一起来吧。” 他看向景旸三人。 “要怎么去？”小滴好奇地看向大长老脖子上挂着的小玉佛，指了指问道，“用这个？” “当然了，不然怎么去。”莱恩站在大长老身侧。 大长老握住小玉佛，景旸却道：“走着去的路认识吗？” 讴司暗暗点头。保持谨慎才是对的。 谁知道这个小玉佛内的所谓传送能力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谁又知道传送的另一端，所谓的神庙是个什么情形？ 在一无所知且对对方并不是完全信任的情况下，贸贸然踏入对方的念能力之中，显然不太理智。 更何况，神庙那边，之前那两个逃去的黑雾狮子至今未归，极有可能是被藏在神庙的教祖给逮住了。那两个黑雾狮子未必不会说出他们的遭遇，那么教祖大概率就已经知道了，自己三人正前来此处想要救回酷拉皮卡的事情。 只要那位教祖脑子没坏，应该不会认为，他们几个掌握念能力的人还对付不了几个魔兽。 就算大长老的小玉佛传送本身没有陷阱，传送的另一端，教祖恐怕也已经设计好了陷阱，等着他们几个找上门的人类，在传送出现的位置自投罗网。 “走是能走得过去，就是有些远。”大长老说。 “那就走。”景旸伸手示意。 一路无惊无险。当途径的其他这片山脉里散居的黑雾狮子越来越少出现时，所谓的神庙也距离不远了。 “就在那。” 翻越过一座山头，借着繁星月光，大长老遥指前面两座山之间的峡谷，“神庙就在那峡谷之底。” 莱恩、兰德两眼兽瞳泛着暗金色微光，极目远眺，他们似乎是有夜视的能力。 我们可没有！我们是人类！讴司无语。 “怎么又是在峡谷里？”景旸纳闷，“你们一族很喜欢这种地形吗？” 这位大长老和很多黑雾狮子住的地方就是一旁山谷间的平地。 “神庙的地方又不是我们选的。”大长老砸吧砸吧嘴。 景旸三人顿时了然。 看来，所谓的神庙，是老狮子口中那个几百年前在海边雕刻出石像的人类建造的。 甚至于，对方在那峡谷底下建造的，究竟是不是所谓的神庙，都不一定。 当时的魔兽们可能看到那人将石像摆在其中，就以为那是座神像……特别是在那个强大的念能力者，是的，毫无疑问那是个人类中的念能力高手，留下的仿制品都具有奇特的传送能力时，黑雾狮子一族将之视为神庙与神像来礼拜，似乎也就不奇怪了。 一行六人很快下山，接近前方那两座山之间的峡谷。 远远地，景旸仿佛看到一座破败的佛寺的大门，但是忽然一步踏出时，滚滚黑雾在四周如潮般涌来，只一瞬间就已经将一切淹没。 三人三兽前进时相去并不算远，可在黑色迷雾的掩埋中，竟看不到任何彼此，也看不见任何前路。 每走一步，都好像走在黑色的云端，总怀疑下一脚就会踏空，四方上下，分不清方向感，继而有一种失重的错觉。 “噗通。” 兰德一个失衡，摔倒在地，晕乎乎地摸了摸狮子头。 “千手如来，无生观音……” 黑雾中传来如梦似幻的吟诵声。 “赫姆蓝多，是你？你真的回来了？”莱恩在雾中大喊，“其他人呢？大长老！兰德！大长老！” “千手如来，无生观音……真佛怒目，血红人间……” 兰德一爪子撕向吟诵声传来的方向，黑雾滚滚，一个黑色的身影带着吟诵声远去不见。 他大喊：“大长老！莱恩！铁薄！息润可！还有人类！人类！和……人类！你们都在哪？” 忽然，有什么东西在黑雾里朝他袭来。 “千手如来，无生观音……” “行了，就会念这几句是吗？” 大长老在雾中站着没动，冷眼望着四周的黑雾，静听着除了那淡淡不知从何处来的吟诵声之外的一片死寂。 终于，他不耐烦道：“你小时候，是谁把你捡回来，一口奶，一口肉地喂养大的？老子给你讲过那么多故事，最后就只会念叨什么如来，什么观音？上帝呢？天使呢？三十六圣贤的伟大传说呢？” “上帝已死！” 滚滚黑雾中，隐约浮现一个黑色的轮廓，嗔怒吼道，“佛陀已死！圣人已死！” 黑色的佛像的面部，突然间睁开一道血红色的双眼，如同正在泣血，又好像在燃烧着不息的怒火。 “天使折翼，神明死绝，这个人类的世界已经没有未来……” 这双血红色的双眼上方，睁开另一双同样火红的眼瞳。 有人在说话吗？ 讴司身上维持着『缠』保证面对突发状况时的防御力，警惕地看着四周滚滚如潮的黑雾，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位教祖在捣鬼？他果然还活着！ “镇元子！小滴！镇元子！”讴司大声呼喊，却无人回应，忽然朝旁挥拳，却只击乱一团黑雾，并无异样。 难道这黑雾有致幻的作用？ 扰乱我的感知和判断！ 讴司本想深呼吸，可又忌惮吸入这些黑雾反而会恶化情况，颇为苦恼。 稍微定了定神，他不禁更加震惊。 自己的念气……怎么消耗得如此之快？！ 【景旸，这个黑雾好像会加速念气的消耗。】小滴的声音传入景旸的脑海。 有戒指月标的存在，她与景旸就算看不到彼此，也丝毫不影响交流。 【景旸？】她疑惑。 【没事。】 【有人死了？】小滴敏锐地问。 【嗯……】景旸咧嘴，捂着胸口，刚才一道似冷似热的冷气从黑雾之中袭来，不由分说地钻进他的心脏。【是那两个狮子中的一个。】 【星标被破坏了？】也只有这样，那狮子才会死，并且让景旸根据星标的消失得出结论。 【是的。好久没有被死气偷袭，还真有些不习惯了。】 【你还好吗？】 【放心，似乎是还没到会变身的那阶段……】 【喔。】小滴顿了顿，扫了一眼周围的无边黑雾，听着滚滚黑雾中隐约传来的吟诵声，【景旸，你能来找我吗？】 【正有此意。】景旸的声音出现在小滴脑海时，一只手从黑雾中抬起，握住小滴纤柔微凉的手。 有月标的存在，他们可以无视黑雾进行交流。 有小滴身上的星标存在，景旸可以闭着眼睛找到她。 “上帝已死！佛陀已死！圣人已死！” “天使折翼，神明死绝，这个人类的世界已经没有未来！” “无生观音，千手如来……” 黑雾中隐约传来怒吼声，景旸闭上眼睛，嘀咕道：“这货的脑子看来真是坏掉了，既然佛陀已死，那你还叫个千手观音，什么真佛怒目？” 『圆』！ 景旸身上的气散开，以他脚下为中心向外飞速扩散、蔓延…… 小滴一只手握住景旸的手，另一只手释放念气，具现化出凸眼鱼吸尘器。 她单手一振，凸眼鱼头部的尖牙翻转，化作利齿链锯，嗡嗡轰鸣！ …… “千手如来，无生……” 教祖还在喃喃自语，正在这时，面前的黑色浓雾中传来一阵轰鸣。 嗡！ 一只纤柔的小手拎着杆吸尘器，后者头部飞速旋转的利齿链锯迎面朝教祖袭来。 砰！ 还在念经的脑袋被一链锯斩断，高高飞起，咚咚两下，滚落到牵着手的景旸和小滴脚边。 周遭的一切黑雾顿时散去！ 景旸这时才看清楚，他们此刻已经不知不觉走入峡谷之底的所谓神庙里头。 与其说是神庙，不如说是一间禅院，而他们此刻正在其正殿，一座数米高的无头佛像就坐在他们面前。 无头佛像双手结印，掌中托着的，是两头黑雾狮子的干尸，正是之前袭击景旸他们后又逃走的两头，他们干枯的面容死状上，残留着不敢置信的神色，颈中的小玉佛项坠悬挂在侧，轻轻地晃动。 讴司尴尬地将拳头从禅院的墙里拔出来，若无其事地打量周围。 大长老疲惫地跌坐在地。 莱恩的双脚与无头佛像掌中的那两具魔兽干尸相似，像是被抽干了血肉，无法行走，他痛苦地膝行爬到同伴兰德的尸体面前，后者的头部被从后打烂……景旸没记错的话，他当时附体小滴，给这兰德附加的标记，就在其后脑勺。 莱恩身上的星标还在，受的伤也在慢慢恢复，这个兰德运气不好，星标被破坏，结果当场毙命。 “神明已死，圣人已死……” 滚落到景旸二人脚边的佛头仍然在喃喃自语。 景旸松了口气，“我就说是个佛像嘛！” 如果是个真人，小滴一锯子给气斩首，就又该有死气来偷袭他了。 佛像的脸上，是三对眼睛。 下面两对，被填充了两对火红眼。 最上面那对黑洞洞的，什么也没有……景旸估计，这是给被熬鹰的酷拉皮卡的那双眼睛准备的位置。 “我将成神……我将成神……我将成神……” 佛像的四对眼睛失去控制似的无序扭动，大长老叹息着走来，“算我白养你一场，唉！” 说着，他抬起老迈的脚，要将佛头踩碎。 景旸拦住，将四只火红眼取出后，任由老狮子一脚将喃喃自语的佛头踩得稀碎。 砰！ 石屑纷飞，从中飞出一团怨念似的气，依稀能看到其变化成讴司之前见过的那教祖，只不过相比起从前的肥胖，此刻他干瘦如柴。 死后的扭曲的怨念在虚实之间转换，似乎还想具现化为血肉实体，不甘心地朝无头佛像飞去。 “我将成神……我要成神啊！” 蓬！ 景旸一发念弹甩过去，将之炸成一团黑色的烟花。 咔啦，咔啦…… 无头佛相迅速裂开，崩落，砰的一声，露出内部的一座半人高的如同黑色玉石雕刻的佛像。 只不过，这佛像也已经布满裂痕，变得黯淡无光。 轰！！！ 讴司突然间头皮发麻，感觉到一股无穷无尽的黑色之气平地而起，将这座破败的禅院淹没。 这是什么？ 好诡异的气！ 如潮般涌现的黑色之气里，景旸却认了出来，这种感觉，是酷拉皮卡置身的那个环境？ 滚滚黑气里，景旸又一次看到尽头处似乎立着一个人影。 “喂！你是谁？”景旸大声问。 那人影转身远去。同样消失的，还有周遭的那些黑气，如同一场梦幻泡影般忽然出现又忽然不见。 不过好在，也不是什么都是梦幻泡影，至少在黑气散去后，酷拉皮卡凭空出现了。只不过他看上去有些糟糕，已经瘦削得不成人形，用皮包骨头来形容才比较合适…… 第一百六十九章 拿都拿了 小一年前，景旸呱呱坠地，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在那幽魂岛上，就去过一间卡金真武王的地下假墓室。 真武王大约的确是已经死了的。 根据当时阿兰崔尔的说法，他的老师金=富力士调查后认为，在真武王活跃的三四百年前的时代其完全具备称霸整个埃珍大陆，乃至一统全部六大陆的能力，只不过在他做足准备，即将付之行动前，忽然间放弃了。 及至真武王暮年，更是变得神神叨叨，将自己关入地下墓室，俨然一副晚年不详的样子。 景旸曾经猜测，真武王所谓的为了统一六大陆的准备，或许就是全面推广念能力的修行，在卡金帝国内练出一支全部由念能力者组成的超凡大军，但临到付诸行动之际，却遭遇了变故，最后不了了之。 到底是什么变故？ 难以想象，居然会让一个传奇王者，放弃雄图霸业的野心。 会与他的最终身死有关吗？ 如今景旸又得知，真武王曾手握相当一批量的来自长生稻米，而这东西显然来自暗黑大陆，也很显然地，这必然是他自己亲手从暗黑大陆取得，因为没有人会在得到这种长生宝物之后，还会如此好心地送给他人。 也就是说，真武王维雨果这个人，曾想要一统六大陆，曾去过暗黑大陆拿到尼托洛米，最后却仍然身死陨落，最后他的墓似乎都成了世人寻宝探秘的目标……现在景旸最想知道的是，真武王想要统一人类世界全境，与抵达暗黑大陆拿到尼托洛米，这两件事究竟谁先谁后？ 如果前者在前，后者在后，那么事情就是这样的： 真武王踌躇满志，正要整军备武，却遭逢意外，而后前往暗黑大陆，回来时带了一批尼托洛米，并且放弃了原先统一人类世界的野心，又或者干脆是回来后不久，他自己就开始神志不清，最终陨落。 有可能是他在暗黑大陆带来了某种『灾厄』，也有可能……吃下尼托洛米，本身就是一种灾厄。 如果吃下长生稻米，反而导致了真武王晚年不详，那不得不说这挺黑色幽默的。 如果真的有这种黑色幽默，那景旸也得调整自己的未来计划——他就算再怎么想吃长生米，也不愿意落得个晚年不详的结果，这不扯淡么。 而假若真武王去暗黑大陆得到尼托洛米在前，意图整合人类世界在后，那么曾经的历史真相又似乎是另一副样子： 真武王自以为吃过尼托洛米后的自己已经可以长生久视，所以才燃起了统一六大陆的野心，但却遭逢某种意外而中止了这个计划，并且最后他自己也没有真的长生…… 就算吃了长生稻米，也不意味着就不会被杀死。那么关键就在于，到底是什么意外，竟能让真武王放弃征服六大陆，又是什么意外导致他最终陨落……会是同一个意外吗？ 而景旸的这些对真武王的种种猜测，都导向同一个问题——这个逼留下的这些稻米，究竟能不能吃？ 不会吃出事吧？ 就在景旸想七想八的功夫，老狮子大长老已经将三块小玉佛项坠雕刻完成，规规整整地摆在面前的地上。 景旸虽然有些走神，但大长老也仅仅是在雕刻而已，不至于看漏了什么细节，更何况好奇心十足的小滴在旁观察得更仔细。 “然后呢？”小滴问，“结束了吗？” “还有最重要的步骤。”大长老肃然道，说着就用刻刀在手臂上划出一道伤痕，鲜血一滴滴淌落，“要以鲜血画下符咒，才能最终完成，附加神效。” 小滴提醒道：“现在已经没有神效了。” 大长老一噎。不是你们非要看过程的吗？ 景旸正要有样学样，却见大长老用手指蘸了蘸伤口的血液后，竟在原地跳起了大神，手舞足蹈了一阵后，在第一只小玉佛上涂抹出一个图案。 小滴和他都看得仔细，立刻记住他涂抹图案的笔划。 可这跳大神的动作…… 小滴可能愿意尝试。但景旸觉得这大可不必，特别是这老狮子一边跳大神、画符，还一边口中喃喃有词，别人跳大神是念经，他念的似乎是“回锅肉”“回锅肉”之类的，突出一个让人无语。 难怪其他的黑雾狮子都不知道这小玉佛项坠到底怎么做的呢，就这过程，好意思给人看吗？徒子徒孙们看了还会对所谓的神庙有敬畏之心吗？ 景旸进一步怀疑，这搞笑的画符步骤，是不是维雨果当年逗这货玩呢？ 大长老当年也是魔兽幼崽一个，而逗小傻子是每一个成年人都乐此不疲的事情…… “回锅肉……” 大长老手舞足蹈，已经在给第三块小玉佛以血画符。 小滴面上没有多少表情，手脚却跃跃欲试，被景旸一把摁住。 小滴面露不解。 大长老一连三跳三画，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仰头看了看那遍布裂痕的黑玉佛像，低头看了看前胸留下涂抹血迹的三只小玉佛，感慨道：“果然，灵性已失！以前做完一遍仪式，画好血符后，这些符咒图案会彻底融入项坠之中，可现在……” 他苦笑着摇头。 小玉佛前胸的血迹慢慢往下流淌，渐渐模糊了原本的图案。 景旸双眼凝气，观察黑玉佛像。 如果这东西具有特殊能力的话，必然是有念气蕴藏其中的，可现在却什么也看不到。 在猎人世界，哪怕是古董、宝物，都会沾染气。 气并非念能力者的专属。任何人身上都有气，而一些技艺超凡的大师，哪怕没有觉醒，也有可能在无意中将自身的气倾注到自己的作品上。 何况真正由念能力者制造的宝物？ 可面前这黑玉佛像仿佛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雕，还是遍布裂痕，随时都有可能崩解，扔路边都没人多看两眼的那种。 仿制的这三个小玉佛也类似。之前见到的黑雾狮子们佩戴的项坠，或多或少都沾染一些气在里头，只不过被他们自身的气所掩盖，不太容易分辨。但眼前这新制的三个小玉佛，却半点念气也无，只有新鲜的血迹一丝丝淌落。 大长老无奈地看了看他们，“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这样的要吗？ 如果不要，他可以将自己的项坠送出来。不过，反正都是丧失灵性与神效的项坠，他现在戴着的，和地上这三个失败的，也没有多少区别就是了。 景旸笑道：“当然要。留当纪念品也好。” 他将三个小玉佛上的血迹擦干净后收起，看了黑玉佛像那遍布裂痕的脸一眼，“谢了，维雨果。” 说起来，自己这一世的身体，也差点就成了这位维雨果的后代。 自己说他留下的东西与自己有缘，那也不算胡扯嘛。 去一趟仙水山帮酷拉皮卡找火红眼，结果碰到个灰郭肉，最后给自己送了半个念兽。 这来一趟卡玛沃尔山脉救酷拉皮卡，结果又碰到个灰郭肉，最后给自己送了一车疑似长生稻米的玩意儿。 不知道下回能碰见哪一头灰郭肉？又会给自己送什么好东西呢？ 而且两回都跟酷拉皮卡有关，你小子还真是福将啊！ 景旸去看了看躺尸中的酷拉皮卡，状况虽然有所好转，但兴许是知道已经脱困后彻底放了松，昏死到现在仍然没有醒的迹象。 “得走了。尽快给他找个医院住一阵子。”景旸说。 小滴自然没有意见。 讴司道：“我来安排吧。好歹我也是职业猎人，手拿执照，V5特许，先斩后奏，更加方便一些。” 他笑了笑，借用了景旸之前的戏言。 “那就不客气了。”景旸点头。 …… 破败的禅院前，由于讴司个头更高，年纪也显然更长，主动承担了背着酷拉皮卡的任务。 黑雾狮子莱恩全程沉默，这会儿才开口，对景旸二人道谢。他猜到，如果不是他们，自己可能已经和兰德一起在黑雾中被杀了。 景旸道：“但如果不是我们，你们另外两个同伴大概也不会逃到神庙，然后被那位教祖干掉了呢？” 莱恩道：“是我们袭击你们在先。我们如果不袭击你们，什么事也不会有。” “比之前讲道理多了。”景旸点头，伸出拳头碰了一下对方胸膛。 “走吧。”景旸转身大步离开，前方山的轮廓线已经被朝阳染红，晨曦驱散夜色。 背着消瘦的酷拉皮卡的讴司与小滴紧跟上。 望着离去的三人，莱恩默然不语，忽然疑惑道：“他们怎么都空着手？那三个小玉佛，不是被他们带走了吗？” 大长老道：“也许装在衣服口袋里了吧。” “那样会鼓囊囊的，我肯定能看得出来……” “想这个做什么？已经没有神效的东西，或许随手扔了也说不定。”大长老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冷汗这才涌了出来，喃喃道，“太像了，这几个人身上的感觉，跟那个回锅肉太像了……人类里头，有掌握着恐怖力量的群体，简直就像是人类之中的魔兽……还好没有真的惹怒他们。” …… 而离去的四人组，领头的景旸越走越慢，跟着的讴司越走越疑惑，终于忍不住问道：“这不是去我们下车点的方向吧？” “你认识路你早说啊！” 景旸猛拍讴司的手臂。 “你走这么快，我以为你知道呢！”讴司哭笑不得，背着沉睡的酷拉皮卡换了个方向，“来，跟我走。别看我这样，我好歹也是个职业猎人，寻人识路，野外求生，这可是猎人的看家本领……” “你不是誓言猎人吗？”景旸和小滴跟上，随口吐槽。 他几天前在猎人官网查过讴司，自然知道讴司=钚睿克具体是个什么猎人。 职业猎人里最多的就是赏金猎人，但除此之外也有美食猎人、犯罪猎人、宝藏猎人、遗迹猎人、海洋猎人…… 景旸并未找到任何可循的规律，似乎叫什么猎人，全看猎人本人想“猎”什么玩意儿，就可以取什么名。 比如就有职业猎人叫做黑名单猎人，这都什么玩意儿啊？ 讴司的誓言猎人，景旸在猎协官网也只找到一个，根本没有重样的。 景旸严重怀疑，如果有人想起名妈妈猎人，都有可能被尼特罗那个不靠谱的老头给欣然通过。 猎人协会的普通成员和猎人称呼，是对外公开的，除非猎人本人主动隐藏。 比如漫画主人公小杰那个不靠谱的爹，直接将自身的资料加密到与一国之主相当的级别，纯属故意地给找他的亲儿子上难度…… 讴司带着两人在山里飞速前行，途中耐心地给他们科普一些辨认方向与野外生存的知识。 后者景旸觉得有星标护体的情况下用途不大，而且小滴本身野外生存技能就点满，前者倒确实让他获益良多，直呼学到了。 “对了，那堆稻谷……” 被卡在前方山路口的越野车遥遥在望的时候，讴司忽然问起之前的事。 之前，镇元子问了黑雾狮子大长老有关什么白米饭的事情后，当时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似乎意味着镇元子已经得到了他想问的答案。 算上酷拉皮卡，这堆疑似尼托洛米的稻谷，本来就是一行四人碰巧找到的，景旸并没有打算绕开讴司吃独食，因此说道：“稻谷啊，要解释这个的话，就得从我们脚下的这几个大陆说起……讴司，我想你应该听说过暗黑大陆，对吧？” 200年前V5才缔结了不可侵犯暗黑大陆的条约。 暗黑大陆的事情虽然隐秘，但也远不至于无人知晓的程度。事实上不织布隐秘，而且很多人都对此心知肚明，就连学校的老师也是在知道暗黑大陆的存在的前提下，刻意绕开这种话题，不在学生们面前触碰这个潘多拉的盒子…… 朝阳下，山路口停着的越野车附近徘徊着几头斑点鹿，景旸一边对讴司解释一边走来，起初这几头斑点鹿注意到了他们却并未离开。 讴司见状，笑道：“猎人通常都受动物的喜爱。看来镇元子你有做猎人的潜质。” 然后小滴靠近后，几头本来还对景旸二人好奇的斑点鹿忽然受惊了似的，撒蹄子四散而去。 讴司顿时哑口无言，尴尬地看向小滴。 小滴一点感觉都没有，若无其事双手扒住越野车调转车头，疑惑地看来。 景旸乐得不行，拍拍讴司的后背，当先进入车中。 ———————— 回到都市，将酷拉皮卡送进预约的医院病房调养身体，讴司便事了拂衣去，比了个OK离开了。 而景旸则震惊地看着小滴的表演。 是的，即使是他，这会儿也有些惊——当他看到小滴具现化出凸眼鱼，从中释放出一尊黑玉佛像后！ 满身裂痕，面目与真武王维雨果别无二致，正是黑雾狮子一族神庙里供奉的那个。 “这，你，我……你什么时候把它……”景旸最后摆手道，“算了，拿都拿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二十九神像 当初在仙水山上，小滴曾念能力凸眼鱼祛毒，因此碧尤很容易就猜到，景旸拍照的那佛像是被这小姑娘收纳在那台古怪的吸尘器里。 “国宝？” 病房里，景旸、小滴以及酷拉皮卡都看向关门进来的碧尤。能顶着对兔耳朵发箍满大街跑，这份从容气度，就真心不是一般人。 碧尤翻掌拿出手机，纤细的手指灵巧地飞快按键，口中道：“目前卡金官方给出的名目，是‘卡金王国国家特级文物·二十九神像’，这是其中之一。”说着，她将手机屏幕朝向景旸三人。 屏幕上，是一张图片。 玻璃展柜内，摆着一尊约一米高的石像。 背生六翼，身披战甲，手持长剑，目光凛然不可侵犯，俨然是天使降临人间，以神剑制裁八方的气魄。 最重要的是……这尊六翼天使石像的脸，与小滴从神庙里摸走的那尊多臂佛像的脸，可谓是一模一样！ 并且，也同样是如黑色玉石般的材质。只不过，这一尊显然保存更完好，黑玉光滑无比，没有任何裂纹。 后头的病床上，酷拉皮卡忽然说：“这不是照片。” 以他的视力，即便不用念气凝于双眼，隔着几米的距离，也能将手机屏幕上的东西看得清清楚楚。 “当然不是照片。”碧尤道，“卡金的国家特级文物，只在他们的国家博物馆偶尔展出，并且绝对不允许有任何拍照之类的记录行为。几年前他们开展，我跟朋友去过一次，回来后就自己画了一些图留作纪念。” 景旸不禁问道：“你既然看过脸长得一模一样的石像，昨天我发短信问你，你怎么还反应那么迟钝？” “首先，你发的照片不够清晰。其次，你拍的石像全是裂痕。再次，我跟这张脸又不是很熟，我的主业是翻译，解读古文书，对建筑、雕塑只能说是略有涉及，我为什么会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 “有理。”景旸先是点头，然后又问道，“你可是猎人协会的十二支诶，你也不给拍照？” 碧尤平静道：“在猎人协会，星级、职位更多地只是关乎荣誉与职责，并没有多少地位高低的区别。十二地支的猎人执照，与普通成员的猎人执照，被赋予的特权都是相等的——基本上，能给的特权都给了。” 她顿了顿，又道：“猎人执照可以在世界上90%一般被禁止进入的国家与75%的各类禁区通行无阻，但很不巧地，卡金王国就属于那10%与25%的部分。” “卡金在地图上那么大，占了埃珍大陆一大半，怎么才10%啊？”景旸问。 “统计的是国家的数量，而非国土的面积。”碧尤道，“更何况，卡金也并非全境都拒绝猎人协会，他们的大部分公共设施还是愿意给予猎人执照方便的，只有少部分卡金的地区与建筑设施，没有卡金国王的批准，任何人一律禁止入内。” 意思就是，卡金在明面上不会不给V5的面子，但他们在某些方面，就算是V5的面子也不好使？ 毕竟大体上，猎人执照的特权，由V5这五大最强国家在其后作为背书。 不给猎人执照面子，就是不给V5同盟的面子。世界上的那些小国的意见没人在乎，但以卡金王国的体量与实力，确实有资格对V5甩脸色。 “所以这国家特级……也就是国宝文物，二十九神像，就是那25%禁止接触的禁区之一。” “是的。” “既然是叫二十九神像，那么我猜，”景旸问道，“这样的神像，一共是有二十九尊？” 黑雾狮子的大长老确实说过，维雨果在海边用礁石雕刻的石像有许许多多。 景旸还以为他雕刻的大部分都废弃了，没想到结果是这人只在卡玛沃尔山里留下一尊佛像，其余的都带回了卡金。 卡金距离卡玛沃尔山可谓天涯海角之远，这真武王兴致可真够高的，在天涯刻像，又一车装满，给拉回海角？ 留在卡玛沃尔的这一尊佛像，头部内有未知的神字，并且具有灵性，也就是被真武王施加了念能力。 其余的神像呢？ 有相同的念能力，还是各有不同的用途？ 真武王维雨果=灰郭肉，他制作这些神像，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碧尤收起手机，说道：“二十九，三十三，三十六，四十九，七十二……对于卡金王国的这些国宝神像究竟有多少尊，学界曾有过不少的争议。最开始卡金帝国一直态度暧昧，似乎是试图模糊具体的数目，直到二十多年前，卡金王国正式宣布神像的总数为二十九，并从此开始不定期地在其国都的国家博物馆内举行文物展览。” 小滴好奇道：“我们找到的佛像，应该不是这二十九尊里的其中之一吧？” “如果它真的是卡金的国宝的话。”碧尤颔首，看向景旸与小滴，“是的，不是其中之一。曾在卡金国家博物馆里展出的二十九神像中，有上帝，有天使，有圣人，甚至有魔神，但我很肯定，没有佛祖或者菩萨一类的神像——佛教神像的缺位，也是至今为止，大家对其总数为二十九抱有怀疑态度的根本原因。” 偏偏只有佛像没带回卡金？ 为啥？ 佛像留在外面，专门为了普度众生？ 景旸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那时候去卡金国家博物馆看到的那些神像，能在它们身上看到『念』吗？” 碧尤看了看他，说道：“没有。” “那我有理由怀疑，你当时看到的那些展出的神像，都是卡金制作的高仿山寨货。”景旸笑道，“至少我们手里的这个是有念存在的。” 小滴在旁补充道：“曾经有。” 佛像损毁，遍布裂痕，如今已经失去灵性，也看不到念气蕴含其中了。 碧尤若有所思，然后道：“现在可以让我看看你们的那尊佛像了吧？” “在这？”景旸问。 “当然要换个更安全的地方。”碧尤拿出手机，好像在查询地图，“走吧，跟我来。” 景旸和小滴准备跟上，忽然想起还有酷拉皮卡。 回头一看，酷拉皮卡已经下了床，披了一件外套，脸色仍有些苍白地说：“我也想去看看。” “要轮椅不？”景旸问。 酷拉皮卡顿时死鱼眼，“不用。其实我差不多已经可以出院了。” 四人很快离开医院，路上，景旸简明扼要地给碧尤回顾了一番他们在卡玛沃尔山脉发现这尊佛像的经过，着重提及了老狮子关于真武王的回忆。 不过，景旸略去了这是老狮子的亲身经历的这个细节，毕竟老狮子的长寿难免牵扯出尼托洛米。 虽然目前来说，那堆稻米只能躺在小滴的吸尘器里当做收藏品，但好歹也是可以延年益寿的长生宝物，景旸还没有无私到碰见谁都拿出来分享的地步。 之前会对讴司解释并愿意拿出来平分，那是因为讴司也是参与者。一码归一码。 当然，景旸也没有谈及星标之类的涉及自身念能力的内容。 …… 闵钵共和国的另一座城市，被民间称之为所谓的黑帮之都的地方。 之所以有这样的“雅号”，是因为这座城市里聚集了全大陆最多的黑帮势力，尤其是其中为首的黑帮家族，乃是站在全世界地下黑恶势力顶点的十老头的其中之一所率领的帮派。 房间里，“景紫猿”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不止是自己躺在床上。 他一扭头，看见是个又大又白的女人正在熟睡。 “……” 乱我清白！ “景紫猿”闪出床外，套了件衣服。以他的行动速度之快，床上的人根本没有丝毫察觉。 看了眼镜子里的脸，正是之前在天空竞技场将楼主之位输给自己的那个阴兽。 在酷拉皮卡住院修养的这好多天里，景旸除了日常的修行，看护酷拉皮卡，以及与小滴逛街散心之外，就是时不时地会“登陆”这个阴兽的小号到处转转。 走到桌边，他熟练地抽出抽屉，找到一本笔记本翻开。 「……竟然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真是奇耻大辱！我会记住这一天，记住这次失败，记住这份耻辱。我会变得更强，迟早要让那小子付出代价。」 这是一本日记。 但最重要的，上面这一段日记内容，其实是景旸自己附体紫猿的时候写下来的。 那是在他最开始“登陆”这个小号时，发现紫猿的那些黑帮同事提到，紫猿在他没有附身的昨天，若无其事地问过他们一些问题。 紫猿意识到他身上发生了一些不对劲的事情。 但正如景旸所料，在并没有造成过于不利的结果之前，紫猿并没有声张，甚至没有对别人点明过——他怀疑自己在某些时候，“断片”了，“失忆”了，“梦游”了。 ——“我有些时候，可能不是我自己了。”这样的话，不到万不得已，紫猿是绝对不会对别人说的。 “景紫猿”继续翻看日记。 「10月29日。今天在XX城，总感觉状态不太对。我怀疑我会白日梦游。但我又不太敢问其他人，身为黑帮打手，身为阴兽成员，我绝不能有这样的毛病。可……我又感觉这是真的。唉。」 这也是景旸写的。 「11月1日。另一个我，我想我们需要谈谈。」这是某次景旸附体过来后，欣慰地看到阴兽紫猿本人终于愿意“交流”了，这也就意味着，“病情”开始稳定。 「11月2日。你是谁？我才是我！你才是另一个我！你，到底是谁？」 「难道我不是白日梦游，而是……人格分裂？」 「11月10日。到底是哪次行动让我出了问题……XX城的那次？XX市？到底是我自己出了问题，还是有人暗算我？难道是内部的人搞的鬼，知道我在天空竞技场输了楼主赛，想害我？想把我挤出阴兽之位？！」景旸回忆了一番曾经感应到的阴兽紫猿停留过的大概的城市方位，胡编了几句用以混淆视听，便合上笔记本，出门溜达去了。 身为阴兽，紫猿在这个黑帮家族内的地位显然很高，路上碰见的大部分黑西装看到他，要么敬畏地让开道路，要么很客气地对他打招呼。 “卓洛，你很闲吗？到处乱逛？”不远处有个没有穿黑西装的人叼着烟走来。 看他在黑帮家族内部却没有穿制服，总感觉地位不错的样子。 景旸没见过这货，因此没吊他，抬了抬下巴算打招呼。 对方切了一声，说道：“少当家让我通知你，最近不要到处乱搞，过几天可能有个会，要你跟着一起去。” 景旸不知道怎么回答，因此干脆装高冷，瞥了对方一眼后就径自走开。 对方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看着他的背影不爽道：“在天空竞技场打输了灰溜溜地跑回来，竟然还能好好地继续当阴兽，真是岂有此理……” “景紫猿”到处转了两圈，没碰见什么有意思的东西，觉得无聊，便回到房间书桌前坐下，在日记本里留下一行字：「11月13日。少当家指示的过几天的会很重要，另一个我你绝对别给我捣乱！具体时间还没给我，要是之后告诉了你你写下来，万一在会议期间我们出了异常，我们就都完了！」 满意地合上日记本收好，景旸瞥了眼镜子，张开嘴隐约看到口腔内壁上一个微不可察的玫金色五芒星标记…… “你干嘛呢？走神了？”耳边响起碧尤不满的声音。 “景紫猿”回去床上躺好，当做无事发生。 …… “你干嘛呢？走神了？” 碧尤不满地拽住还在往前走的景旸的后脖颈，指向路边的建筑大门，“我们已经到了。” 酷拉皮卡奇怪地看了景旸一眼。 景旸轻咳一声，抬头看向碧尤领着他们来到的地方，“亘古图书馆？” 这家图书馆他很熟。 亘古图书馆在很多城市都有，就跟上辈子的新华书店似的。他经常带着小滴去逛书店，通常都是去当地的亘古图书馆转悠，貌似是猎人世界里规模最大的几家图书类巨头企业之一。 【我没事，刚刚去那个黑帮阴兽身上转了一圈。】景旸摩挲指上的甲字戒对小滴传音。 【喔。】小滴点点头，牵起景旸的手，跟着一起进入图书馆。 图书馆里自有其特殊的氛围，书架如墙，纵横陈列，各色书籍琳琅满目。亘古图书馆最具特色的是其最丰富的古书籍资源，因此颇受历史文化以及相当多的小众领域爱好者的青睐。 碧尤领着他们径直走向图书馆地下。 景旸不由问道：“里头让进吗？要用猎人执照，还是你认识这里的工作人员？” 碧尤道：“都不是。” 她抬手具现化出手机，噼里啪啦地也不知道按了什么，很快推开了图书馆地下室的某个房间门，“亘古图书馆是我名下的产业。” 四人进入其中，随着门缓缓关上，里头碧尤的声音“好了，这里足够安全，把东西拿出来看看……”戛然而止。 第一百七十三章 凭空诞生 亘古图书馆的地下室，打开灯后，小滴具现化出凸眼鱼，将黑玉佛像从吸尘器里释放出来。 小滴的手法相当之老道，满身裂痕的多臂佛像稳稳当当地摆在地面上，没有出现磕碰。 景旸看看佛像这张真武王维雨果的脸，又看看碧尤，问道：“怎么说？像真的吗？” “如果你说的发现它的经历是真的，尤其是它曾被赋予的空间传送念能力也是真的，那么它就大概率是真的。”碧尤近距离观察佛像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真武王维雨果=灰郭肉的真容，尤其是根据他的真容雕刻的这些石像的脸，一些雕刻的手法习惯，是极难仿造的。” 小滴道：“如果是仿制品，早就流入拍卖市场了吧。” 碧尤道：“不，是早就被卡金官方制裁，并收缴仿制国宝。” “卡金王国，有这么强势？”景旸嘀咕。 “卡金的国力与V5中的任何一个，都没有太过明显的差距，你认为呢？”碧尤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具现化出一台笔记本电脑，“与国宝级的文物相关的事件，卡金如果一心想要追究到底，V5也没有充足的理由反对。” 酷拉皮卡一身病号服加外套，说道：“听你的语气，大概曾经发生过具体的案例。” “没错。”碧尤一手托着笔记本电脑，五指在键盘上灵活地翻飞。 瞬间，仿佛绿色代码编织的一个『圆』，以兔女郎碧尤为中心向外扩张，立即将几人面前的这尊黑玉佛像笼罩其内。 哔哔哔…… 碧尤手上的电脑屏幕中，迅速开始构建一个黑玉佛像的模型。 “所以呢？”景旸问，“你说的案例，发生了什么？” “有赝品团伙混进卡金国家博物馆，仔细观察了当时展出的10尊神像的每一个细节，回去后成功地仿制出了1件赝品。” “怎么才1件？”小滴疑惑。 酷拉皮卡沉吟道：“会有人愚蠢到仿制那些真品保存的位置十分确定的文物的赝品吗？” 《女总裁的全能兵王》 他看向碧尤，“你说的赝品团伙，他们不是仿制已经展出过的任何一件卡金国宝神像，而是通过观摩学习，制作了从未在世人面前出现过的1尊神像——我记得你说过，学界因为卡金保存的这二十九神像里的佛像缺位，而一直争论不休，认为真实的总数应该更多。” “没错，当时的赝品团伙观摩了展出的10尊神像的雕刻手法，特别是那10尊神像上的10张真武王维雨果的面部细节，之后据说是耗费了足足20个月，终于制作了一件送子观音神像。”碧尤顿了顿，“惟妙惟肖，几乎没有破绽，在当时掀起很大的风波，卡金官方立刻发出严正声明，要求古甘玉国给出一个说法——哦对了，赝品送子观音像的消息是在古甘玉国被爆出来。” 古甘玉国，V5成员国之一，在猎人世界地图上，是猎人协会总部所在的国家。 “古甘玉国当然不愿意给什么说法，于是两国打起了官面文章。” 碧尤手上的笔电屏幕里，黑玉佛像的细节变得愈发清晰，模型也更加还原，“事件爆出来的13天后，赝品团伙总计6人，以及同意为他们制作的送子观音像进行拍卖的地下交易所的10名大大小小的经过手的负责人，全体离奇地死亡或失踪，直到今天他们的遗体也没有被谁发现。当然，那尊送子观音像也不翼而飞。” 哟嚯，卡金的灰郭肉，就这么狂？ 跨国执法是吧？ 还是跨到V5之一的地盘来执法？杀人抢劫，毁尸灭迹，留下所有人心知肚明的悬案……真是一气呵成了属于是。 小滴举手，疑惑道：“既然从没有人见过国宝神像系列里的任何一个佛像，那是怎么判断出他们模仿手法制作的佛像是赝品的呢？” “念啊，山寨小子做的送子观音像上，肯定没有念吧？”景旸对小滴说。 酷拉皮卡道：“碧尤说她在博物馆里见过的神像上都没有念。” 景旸道：“那些可能就是卡金自己做的高仿赝品。” “但这只是猜测。”酷拉皮卡说。 “也有道理，或许人家老维就是喜欢把没有附加念的神像留在自己家王宫的仓库里，让子孙后代当宝贝一样珍藏，然后把具有念的佛像藏在世界其他角落的名山大川，等待有缘人造访……” 景旸本来只是调侃酷拉皮卡，说着说着忽然觉得卧槽好像还真有那么点小道理。 “有缘人，不就是指的我们咩？” “也或许是卡金自己有一套分辨真伪的方法。”酷拉皮卡反倒换了个说法，看向碧尤。 碧尤随口道：“卡金当时行动的时候，雇了几个职业猎人，他们将赝品团队和地下拍卖所负责人一一处理，并鉴定送子观音像真伪的时候，那几名职业猎人全程在场。所以是的，他们有自己的方法，并且那确实就是赝品。” “他们跑来古甘玉国搞事，还雇了你们猎人协会的人当帮手？”景旸问。 “非要说的话，确实是这么一回事。”碧尤瞥了他一眼，“猎人协会虽然总部在古甘玉国，但这不意味着协会隶属于古甘玉国。猎人协会不属于任何一国，原则上也不代表任何一国的利益。有人出钱发布任务，有猎人愿意接受任务，接受了任务就全力完成，仅此而已。” 酷拉皮卡分析道：“但既然猎人协会总部在古甘玉国，真要说猎人协会与古甘玉国没有任何联系的话，也很难让人相信。卡金既然跨越大洋大陆进行行动，我想他们自身并不缺乏完成任务的武力。通过猎人协会的渠道大概是有意为之，有猎人协会在中间做缓和，古甘玉国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碧尤看了这个窟卢塔族遗孤一眼，对此不置可否，“你要这么想，也是可以的。对了，这佛像的脑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存在。” 说着，她敲下一个键，笔电屏幕上的黑玉佛像的模型瞬间放大至头部。 啪，她又敲了几个键，长着真武王维雨果的脸的佛像顺着那细密的裂痕飞速瓦解、分开，这些黑玉般的碎石堆里，其中有许多块的内表面上隐约可见一些漆黑色的痕迹，与黑玉的石料材质呈现一定的色差…… 景旸他们三双眼睛紧紧盯着屏幕。 碧尤又操作了几下，那些有色差的漆黑斑纹被高亮，除此之外的黑玉碎石被去除，黑玉本身也被透明化处理，屏幕上的画面瞬间清晰起来。 “是神字。”她说。 “能还原吗？”景旸诚恳道，“实不相瞒，国宝不国宝的，都随便。但这神字真的让人很眼馋！” 碧尤一听顿时明白，这小子肯定早就探知佛像头部的神字的存在。 『圆』的熟练程度还不错么。 不过看这样子，景旸他们对佛像头部破碎的神字是毫无头绪啊。这是看上了自己用于解析的念能力，才忽然间发个照片引诱自己前来？ 碧尤看着笔电屏幕上透明碎石上的那些高亮的漆黑斑纹，说道：“还原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但我需要一点时间。” 景旸高兴道：“时间有的是！哦，22号之前，时间有的是。” 他打电话问过旋律，他们即将参加的火红眼跑环任务……他们即将参加的那场黑帮婚礼，就是在本月的22号。 “倒不用那么久。”碧尤说，“但我话说在前头，希望你，或者你们，别对这个神字抱有太大的期望。” “咦？这话怎么说？”景旸问。 碧尤道：“根据你说的那个在山里发现这尊佛像的故事来看，你之所以对佛像头部隐藏的这些神字如此好奇，一定要将它还原，是看上了所谓定点传送的念能力效果了吧？” 景旸诚实地点点头。 在安全的位置打上标记，就可以在一座山脉的范围内，随时捏碎“小玉佛”传送回家……这堪称回城卷轴的能力，谁不想要？ “问题就在这里。”碧尤提醒道，“通常来说，越是复杂，越是特殊，越是强力的念能力，对应的神字符阵就越是复杂，简单点说，需要刻写的神字组合，数量就越多，所需要耗费的念气和刻写的时间也越多。” 她扫了一眼这间空荡宽敞的地下室，纤细笔直的腿示意地画了一圈，“想要实现你描述中的传送能力的效果，需要提前布置的神字符阵，至少能够铺满一整个拳击擂台那么大的范围。就算是精通神字知识的专家猎人来做，也要至少耗费三天以上，如果念量不充足的话，耗时还要更久。” 酷拉皮卡道：“你的意思是，这个佛头内破碎的神字，不太可能具有空间传送的念能力效果。” “是的，不太可能。”碧尤颔首，问道，“所以，还要继续还原吗？” 景旸咂咂嘴，叹道：“来都来了……” “就算你说不，我也会将它们还原的。”碧尤说着，席地坐了下来，将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十指交叉反抻活动了一下，“我也很好奇，这到底是什么……” 景旸三人相视一眼，没什么可说的，等吧。 但也不至于干等。反正这里足够安静，无人打扰，索性就地开练。 猎人协会十二支之一的大高手就在旁边，简直相当于一个免费的护法，如果脸皮厚一些，遇到什么修行上的问题，还能现场请教一番，说来还是赚了。 小滴的凸眼鱼里常备一定量的食物，除了干粮、清水等救急物资之外，甚至还有一些热菜热汤，反正不用担心变质的问题。 三人进行完日常的缠绝练等基础的修行后，身上撑起『坚』，默默地锤炼念量。 酷拉皮卡的念能力海豚书架，保密性越高，能力的发挥空间越大，因此在碧尤在场时，并没有拿出来修行。 小滴早就显露过凸眼鱼，因此无所顾忌，在锤炼念量之余，她继续修行着变化系一侧的能力，试图将身上的气变化做链锯。有星标的自愈能力保底，她练起来得心应手，进展十分顺利。 景旸这边也好说，他在仙水山与尼特罗比试过那么多次，他自己估计，尼特罗那老妖怪，估计已经将自己的本事看得八九不离十了。 『流星如风』的自我操作，别人看不出来，尼特罗这堪称是当世第一武道宗师的存在，景旸还真不觉得自己的动作已经炉火纯青、天衣无缝到连他也瞒过去……自己是操作系的这一点情报，尼特罗想必是能猜到的。这也没办法，总不能既想抓住机会和尼特罗过过招，又将自己的本事藏着掖着吧？ 至于碧尤有没有看出来自己的操作系跟脚，景旸就不清楚了。但他曾用过『弹指神通』，因此放出系一侧的修行是无所谓暴不暴露的。 景旸练一会儿念量，就练一会儿念弹。放出系的修行，如果没有特定而具体的专项念能力需要塑造，那么修行无非就是根据“放出”二字来琢磨。放出的气可以维持的时长，单位时间内可以放出的气的最高强度，放出的气离体的最大距离……景旸是操作系，他还可以加练一项，那就是对放出的气进行灵活地操控，甚至是赋予其一定的指令。 比如，让一团气在固定的位置以固定的速度进行旋转，或者放出几团气，让它们沿着固定路线巡逻并在遇到释放出敌意的目标后直接飞过去自爆…… “很用功嘛。难怪能和尼特罗会长过上两招。” 就在景旸琢磨着尝试能不能复刻一波气圆斩的时候，碧尤的声音传入耳中。 他一扭头，碧尤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三个修行，那本笔记本电脑不见了踪影，大概是已经散成念气收回。 小滴手上的念气表层隐约浮现出一排利齿，随着她的意志，环绕着手臂缓慢转动，闻言也停下动作。 景旸爬起来问道：“还原成功了？” 碧尤点点头，伸出一只脚，念气凝聚的同时，在地面上划动，竟慢慢地写出几个漆黑的神字组合。 她望着自己还原的神字，说道：“果然，不具备空间传送的效果。” “你不是事先就这样猜吗？”景旸不解道，“怎么语气还挺失望？” 碧尤平静道：“毕竟制作者可是那位真武王维雨果。我的猜测，依据的是我所知道的神字知识。谁知道真武王掌握的神字是个什么情况？” 酷拉皮卡问道：“神字的知识，是有很多不同的流派吗？” 碧尤想了想，看向这三个小家伙，问道：“念，自古就有，代代相传至今。那你们认为，神字也是一样的吗？” 景旸诚恳道：“兔姐真别问了，我们是真不知道。” “距今约四百年前，神字这个东西，开始在念能力者之间流传。”碧尤平静地说，“就好像凭空诞生一样，在更早之前，没有任何与之相关的记载，也没有更早的神字流传下来。” 第一百七十四章 等你成为猎人再说吧 神字这种东西，在大约四百年前突然出现？ 这话是什么意思？ 酷拉皮卡问道：“是当时的某个人或某个群体首创了神字体系？” “或许吧。”碧尤不置可否。 景旸道：“四百年前，那正好是真武王活跃的年代。你刚才也认为真武王有可能掌握着超出你理解的神字知识……两者之间会是有什么联系吗？” “大概吧。”碧尤道。 景旸郁闷道：“兔姐你这就敷衍得太过于明显了啊，多伤感情？” “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其实没多深厚的交情。”碧尤始终神色淡定地说，“这些属于珍贵情报，你实在想知道的话，还是等你考到猎人执照，成为真正的职业猎人再说。” 景旸笑道：“区区一张猎人执照，还用得着考？应该叫拿！全看我们有没有空……你这什么表情？不会想着到时候增加考试难度吧？” 碧尤没有接这个话，而是说道：“神字既然叫做字，那就有所谓字数的说法。猎人协会目前所掌握的神字数量，已经是我所知道的最多、最完备的。但即便如此，也没人敢说，这就是全部的神字。” 顿了顿，她继续道：“尼特罗会长曾经开玩笑地说过，‘假设存在一个汇集了所有神字的总字库，那么我们所掌握的这些神字，恐怕连这个字库的十分之一都填不满’。” 景旸若有所思。 酷拉皮卡忽然问道：“十分之一，这个数字是怎么得来的？” 碧尤看他一眼，“大概是会长就那么随口一说而已。” 酷拉皮卡点点头。 小滴则蹲在地上，还在观察碧尤将佛像头部破碎的神字解析还原后，所复刻出的一行神字。 确实如碧尤所说的那样，这一行神字并不复杂。 景旸也记得，漫画的贪婪之岛篇，磊札身边有个放出系的拳击手，为了打出可以空间转移的拳击，在擂台上刻下了密密麻麻的神字，几乎将擂台占了一大半。云谷给小杰绑的那个绳子，只有一个功能，那就是当小杰使用『缠』的话就会自行断裂，除此之外无论怎么尝试都解不开绳子也割不断…… 越复杂，越强大的念能力，就需要刻写越多的神字进行辅助。 而空间系的念能力，放在任何一种超自然能力的体系里，都无疑是最为复杂的那一类。 “既然佛头里的神字不是用来进行定位与空间传送的，那这是干什么用的？”景旸伸手摸了摸地上的这一行神字，因为没有真正学习过神字的相关知识，眼下他连这一行神字里究竟蕴含多少个“字数”都分辨不出来。“另外，这个黑玉佛像又确实具有定位传送的念能力，这是无疑的。难道佛像里还有其他未被我们发现的神字？” 小滴道：“也可能真正用于辅助空间传送的神字，已经自己消失了。” 景旸想起那个困住酷拉皮卡的神字空间，随着酷拉皮卡的脱困，所有神字瞬间烟消云散，仿佛带有自毁装置似的，不由地点头认可。 酷拉皮卡自语道：“制作这个佛像的人，显然有很多秘密，不想被我们知道。” “但他又确实给我们留下了一些东西。”景旸道。 最重要的东西，无疑就是神字空间内保存的那些尼托洛米。 至于这些尼托洛米，是真武王存下来给自己以后享用，还是真的像景旸之前开玩笑的那样，藏之于深山秘境留待有缘人——或者有缘的黑雾狮子，那就不得而知了。 碧尤看了看他们三个，奇怪道：“这件事里头，你们似乎是有什么秘密没有说？” 景旸一本正经道：“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其实没多深厚的交情。这些属于珍贵情报，你实在想知道的话，还是等我们哪天有空，去拿一下猎人执照，成为真正的职业猎人再说。” 被用自己的话堵了回来，碧尤依旧神色淡定，微微点了点头，兔耳朵发饰跟着一晃一晃的。 她收回自己的『圆』。 黑玉佛像的各项资料已经被她搜集完毕，自觉此行收获颇丰。 最后，碧尤将佛像头部内复原出的这一行神字教给景旸三人，就直接潇洒地离开。 临走前，她警告道：“这个佛像还是不要随便让人看到，手机里的照片也最好删除干净。我想你们也没有预防黑客的网络技术吧？” 景旸表示了然，目送兔子姐从亘古图书馆大门离开。 在这个具有超自然能力的世界里，潜在的网络黑客们的技术水平也让人难以估量……在这个世界，打拳打着打着就无敌了，下棋下着下着也无敌了，鬼知道会不会某个电脑技术的鬼才，吃着火锅敲着代码，突然间就觉醒了超级黑客技术之类的念能力，直接在网络世界无敌了？ 甚至猎人协会里就有一种猎人，叫做黑客猎人。 专门狩猎黑客！ 景旸也不止一次的怀疑过，这世界的所谓国际服务器，那个保存了全世界几乎所有人的身份信息、银行医疗等记录的东西，就是念能力的产物。即使不是直接由念能力制造的物品，也很有可能是某些念能力者程序员、工程师设计出来的。 “还在想神字的事吗？”酷拉皮卡见他在书架前发了很久的呆，不由地问。 小滴一般是不会干扰景旸想事情的，见景旸发呆，她就在旁抽了本书随便看了起来。 景旸道：“我是在想，网络世界实在太危险了，手机里的资料也未必很安全，更不能去修电脑。” “不过你说到神字，我确实有一些想法。”他话锋一转道，“如果用于空间传送能力的神字，随着神字空间的消失也一并消失了，那剩下来的这些没有消失的神字，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呢？” 酷拉皮卡浏览着书架上的一片片崭新的书籍，“你难道有什么头绪吗？” “确实有那么一点。” 景旸抽出一本书，封面是个巨大的黑色蜘蛛图案，书名写着《谜一样的幻影旅团》。 “为什么那位教祖，要盯上火红眼呢？” 景旸随意翻开这本书看了看，“已经得到了两对火红眼还不够，甚至盯上了你脸上的第三对。不止如此，为了得到你的眼睛，不惜献祭自己的性命，死后残留的念还一直在说什么他将归来、他将成神之类的话。” 书的内容让人有些失望，基本上都是写主观臆测，汇总了一些网络上有关于幻影旅团的各种捕风捉影的猜测，其中就有认为这些蜘蛛其实有可能来自流星街的说法——但这也不足为奇，因为奇思妙想的广大网友们，基本上将能猜的地方都猜了个遍，认为幻影旅团是卡金国人，是某座不为人知的秘密岛屿出来的人也不少，甚至有人认为他们是一群职业猎人组成的盗贼团队。 写的最真实的部分，一个是幻影旅团成员身上都有蜘蛛纹身，另外就是与窟卢塔族灭族惨案有关的章节，其他的都与景旸知道的那个幻影旅团相去甚远。 酷拉皮卡看了一眼景旸手上的书，“火红眼，窟卢塔族，神，复活……你认为这些神字，是与其中的哪个可以对应得上的？” 景旸“啪”地合上书，想放回去却被小滴拿走。 “神，复活，就算可以实现，也不是这两行神字可以做到的，基本可以排除。”景旸道，“那就剩下火红眼以及窟卢塔族。这两个貌似是一回事。” 酷拉皮卡道：“除非我的祖先与卡金的真武王有过来往，否则很难想象真武王留下的神字会与此有关。” 小滴翻着书说道：“也许并非针对火红眼，而是针对世界七大美色呢？” “七大美色？”景旸摇头，“火红眼现在算是最难找的那一色，教主先生有空碰运气去找火红眼，不如花点钱财精力去弄其他六色更实在一些。” 他看向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道：“窟卢塔族在三四百年前与真武王，与卡金有没有过来往，我对此并不清楚……” 这也是自然的。两年多之前，窟卢塔族惨案发生的时候，他才11岁左右，就算一族有什么故事和传统，也还没来得及全部学习和接触。 “如果把火红眼的特殊性去除的话……” 景旸若有所思地自语。 “会不会单纯地就是与眼睛有关？”在旁翻看《谜一样的幻影旅团》的小滴说。 “视力？” “那教祖在捣鼓佛像的时候，看到了某种幻觉之类的？” 景旸与酷拉皮卡相视一眼，“走，试试去。” …… 试试就试试。 但神字这东西也不好随便就在图书馆里乱写乱画。 景旸三人直奔最近的公园，找了个人少的僻静空地，按照碧尤教的手法，指上凝聚念气，在地上慢慢写下一模一样的三行神字。 他们凝练身上的念气，踩住地上自己画的神字。 “既然是视力，那么……” 景旸将念气凝在双眼，等了半天，身后远处走过几个公园行人，微风习习，什么也没有发生。 酷拉皮卡和小滴同样如此，一无所获。 景旸想了想，说道：“都把脚拿开。” 小滴撤开脚，露出踩着的那一行神字。景旸伸出手在指尖聚气，回忆片刻，按照黑雾狮子大长老跳完大神写血字的手法，顺利地写下一行神字，也即大概率是蕴藏在小玉佛项坠之中类似神字所对应的能力。 他如法炮制，又画了两个。 “现在再试试看。”景旸拍拍手站好。 “嗯。” 小滴左右两脚分别踩住两行神字。 酷拉皮卡双眼一凝，气聚集在眼部。 景旸只觉得脑中仿佛“嗡”地一声，眼前原本是公园的风景突然破碎，自己仿佛置身于世界末日般的毁灭场景中。 他看到天空是灰暗的，紫色的闪电隐现。 他看到大地崩裂，黑色的海浪卷起，人类在它面前，如同蚂蚁搬渺小。 他看到在这末日般的风暴中，一个个蚂蚁般的人类如同烛火，奋不顾身地扑了过去，然后被拍得粉碎。 他看到千手观音泣血泪，万丈如来身躯残破，上帝断首，天使折翼，圣人引吭悲歌……但这一切都沦落至无尽的深渊，在火海中泯灭。 光明熄灭，黑暗涌来。 一股巨大的无助与绝望感，难以遏制地涌上心头，让人想要发疯，发狂。 神明已死，一切都将终结…… “呼！” 景旸猛地出了一口气，踉跄跌走几步。 脱离了脚下踩着的那两行神字，眼前的幻象碎裂般尽数消失，熟悉的公园内的平静景象又回来了。 景旸喘着气，摸了一下额头，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是一头冷汗。 再看酷拉皮卡，他跌坐在地，一手扶额，沉默不语，似乎受到巨大冲击，正在怀疑人生。 那到底是什么？ 仅仅是幻觉？ 末日天灾，世界毁灭？ 是预言，还是过去发生的往事？ 神明陨落，就跟下饺子似的……可，真的有神存在？ 景旸不禁皱起眉，真武王老维，他好歹也是个传奇王者，不至于搞一些装神弄鬼的特效出来糊弄人吧？ 而且还是专门用神字封存下来！ 酷拉皮卡回过神来，自言自语道：“大概，那个教祖，就是这样逐渐陷入疯狂的吧。真武王留下这些，是他对历史的记载，还是对未来的预言？” 景旸道：“你怎么也跟着魔怔了？除非老维其实是个活了几千上万年的老妖怪，否则怎么可能见证过那种场景。而如果是预言，很不巧，我不是很信预言这一类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在猎人世界，所谓的预言似乎并非俄狄浦斯之类悲剧式的预言，也就是那种正因为你听信了这些预言，竭力地避免预言成真，结果反而促成了预言地发生……猎人世界的预言，更像是一种对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的所有概率的一个猜测，指出最有可能发生的那一个概率事件。 某个黑帮老大的女儿妮翁的特质系念能力的预言效果就是如此。她的预言，可以当做一种警示，只要合力规避，就能防止预言成真。 就算真武王真的预言了未来的某种末日景象…… 这个世界有没有神明且先不提，预言会不会如期发生还得两说。 景旸之所以没有完全否定预言一说，主要还是因为暗黑大陆。 漫画后期，黑鲸号带着成千上万的人前往暗黑大陆，猎人协会等一票人硬要去探索暗黑大陆……不谈漫画故事，就谈真实的此刻，景旸自己也惦记着以后要去暗黑大陆探索。暗黑大陆可不止是有带来『希望』的长生稻米，还有与之相伴相生的各种『灾难』。因为暗黑大陆而导致刚才看到的幻象里的末日的发生的话，其实还真不是没有可能…… 景旸一时间思绪万千，然后才发现，小滴还站在原地，踩着俩神字视线放空，似乎还沉浸在那末日幻象里，跟个没事人一样。 第一百七十七章 人形金刚 血浪喷涌，十个脑袋抛起，跌落。 有的滚上会议桌碰到一起又交错弹开，有的落到隔壁断颈上摔了一下，有的直接撞在桌角，头颅还发出沙哑气流声的痛呼，弹摔滚落到“景紫猿”脚边……只一瞬间过后，整个会议室变得血腥无比，十具无头尸体抽搐着仰躺在椅子上，或者滑落，或者向旁边一栽。 这家伙什么时候布置的念线？ “景紫猿”双眼双耳凝气。玛奇能小手一动，就将十个人枭首，毫无疑问，她实现就已经将念线布置好，只等她愿意的时候就收紧、割头。 十老头作为普通人，在念气构成的线面前，脆弱得跟纸没区别。而即使是那三个阴兽，如果既没有随时保持『缠』的警觉，又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玛奇偷袭之下割了脑袋，也不奇怪…… 「还好哥们在这里的不是本体，要不然这好好地突然就送了10道死气你说谁受得了？」“景紫猿”心中暗道。 望着在这血色氛围里从容自若的小个子粉发女人，剩下的四个老头与七个阴兽无不变色。 原本只是来玩玩？ 来玩玩的家伙，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这个会议室？ 难怪卡斯比尔之前那秃子之前神态有些奇怪，他从一开始就被这女人挟持了吧！这女杀手伪装成阴兽，混入了这场会议…… 以及…… 团长？ 刚才玛奇口中吐出的这个词，挑动着在场剩下人敏感的神经。 谈笑间杀了六名十老头与三名阴兽，这份惊人的实力，如果与团长这个词联系起来，真是不得不叫人想到那个幻影般的盗贼团…… 是他们吗？ 不，她只是……那个幻影旅团的其中之一？！ 四老头中立即有人伸手在会议桌下猛拍，似乎有什么按钮在。按了半天无人回应，他对门口大喊：“人呢？都去哪了！” 玛奇视若无睹，像没听见一样，只是笑。 原本架子十足的克劳迪此刻瞪着眼，咬紧牙关，身体紧绷，僵硬的指间的雪茄不慎滑落，他毫无所觉，死死瞪着对面对自己微笑的粉发女人。 “啊，是我说漏嘴了吗，看样子，你们猜到我的身份。”玛奇随手掀翻旁边座椅上的无头尸体，踩着地上漫出的血液，踱步绕着会议桌，朝克劳迪走去，“我想想，这是不是，不太好呢？” 克劳迪发丝凌乱，气得直哆嗦，“你，怎么敢？这些人，我们，我们可是……你知道你杀的是谁吗？！” “这不是还没杀完吗？”玛奇责怪道。 “你你你……”克劳迪彻底失态，厉声道，“狱象！快保护我离开！” “砰！” 突然一声枪响，子弹在不算明亮的会议室的空气里掠出一道细细热浪，精准地飞向踱步中玛奇的额头。 刷！ 玛奇身前闪过一抹黑影，她脚步未停，劈手抓下这一枚子弹，掌中还冒出缕缕热气。 “有念不用，用枪。真是丢人啊。” 她抬眼看向投影仪处的那个叫狱象的阴兽，甩手将子弹还了过去，速度比刚才开枪还快。 噗！ 狱象竭力闪躲，可还是被打伤大腿，露出一个血洞汩汩流血。这女人在子弹上附加了气！ 景旸心中略微奇怪，玛奇怎么还在战斗时说起骚话了？你是这种人设吗你？记得她挺高冷沉默的啊。 …… “还在想那个能力吗？”酷拉皮卡走了过来，“现在我们的共识是，既然强行开发难以实现，不如从别的思路入手。之前楼主挑战赛的时候，你的那个对手，他不就是可以与自己的念**换位置吗？我想，练成念兽后，或许能更方便一点。” “说得也是……”景旸点了点头。 酷拉皮卡头冒问号，总觉得这家伙在走神，根本没有听人讲话。 小滴在旁歪头看了一眼，顿时了然。景旸这肯定是在关注其他地方呢——应该就是那个酷拉皮卡正提到的前任楼主吧。 …… 对啊，这个紫猿不就会“飞雷神”？ “景紫猿”心中一动，自己如果用紫猿的身体体验一番飞雷神，肯定有助于开发自己的飞雷神，这正是所谓飞雷互助之术！ 可问题是，紫猿自身的念能力，到底要怎么用？ 哥们也没用过，没经验啊！ 只要体验过飞雷神的感觉，就会用了……只要用一次紫猿的念能力，就可以体验飞雷神的感觉了……只要……怎么好像循环了嗯？！ “去死吧！” “狂妄的混账！” 那边玛奇走着，前后左右围上来四名阴兽。 她迅速扫了一眼。 前面这个拳头上凝练大量念气，显然是强化系；左边这两个，一个手持匕首，匕首上的念气延长出尖锐的刀形，应该是变化系，另一个看不出特别之处，但越是这样越要小心不能令其轻易近身；后面那个双腿上的气粗壮得超出常规，估计也是某种强化系…… 刷！ 玛奇甩手几根念线，缠住左侧刺来的匕首，在匕首尖端的念刀隐约要再次延长时，用念线编织了个抖网将之裹住，然后向一旁拉拽，使其刺向与他合击的另一个玛奇看不出什么能力的阴兽。在做这些的同时，玛奇腾身翻越过正面打来的强化系拳头，翻越的动作牵扯手上的念线，让左侧的匕首阴兽刺伤另一个阴兽的同时，自己脚后跟往后一磕，让这个强化系拳头跌撞向身后踢向自己的另一个强化系…… 说来话长，只不过一个错身的功夫，只见玛奇一个空翻，手上念线舞动，四个阴兽便两两互击，撞在一起。 该说不愧是幻影旅团吗，念气真够强的！ 而且好快的速度！ “景紫猿”全力维持『凝』，才能看清玛奇在电光火石间解决四名阴兽时的动作。 不论是对念气的运用，还是对她的念能力变化系的念线的使用时机，都可谓恰到好处…… 可关哥们屁事，这里的人死光了又能怎么样？ 倒是那个投影仪处的真武王藏宝图，对自己而言干系更大一些。好歹也算半个祖宗，这宝藏自己见者有份，有什么问题？ “景紫猿”正要有个计较时，面前座椅上有点腿软的“自家”黑帮的头子，似乎叫布拉特来着，咬牙自语道：“紫猿，别管他们，送我离开！快！” 十老头一瞬间去了六个。同时六个无主的阴兽中，四个一起上攻击玛奇，却瞬间被压制。 玛奇翻身落地后，回身一拳打断强化拳的脊椎，以他高大的身体做遮掩，双手甩出念线，将他对面的强化腿阴兽与其一同捆绑住，啪！ 一旁的匕首阴兽从另一个阴兽胸口抽出满是血的匕首，情绪激动之下，念气匕首再度延长，几乎化作一柄锋利的念气长刀，奋力朝玛奇斩去。玛奇扯过念线，一米多长的念气长刀直接将两个捆在一起的阴兽斜肩斩伤。玛奇笑着助他一力，将捆住的两人朝刀刃上推去。 两个绑在一起的阴兽被痛苦的斜切，就在那匕首阴兽愣神的功夫，玛奇不知何时又用念线缠住他抓住的匕首。 “不，不……”匕首阴兽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正要撤去念力，手上的匕首在念线的巨力牵扯下调转刀头，在念刀缩短消失之前，斩碎了他的头顶。 这是他的变化系念能力，可以在抓住任何刀具后，通过念气使其延长，变得更锋利，几乎无物不斩。但代价是，一旦延长后，收缩或取消会变得很慢，并且尽管刀刃的构成是他自己的念气，但同样可以斩伤他自己……这是一旦拔刀，就无法收手的念能力。 视线被鲜血淹没成红色，他软软地倒地。 从玛奇不耐烦地现身，割头，踱步绕桌，前后才几个眨眼的功夫，局面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剩下的四老头无人再做幻想。 眼前这个疑似幻影旅团成员的女人，强悍得如同走入羊群的怪物！ 现在他们能跑就要快跑，绝不能犹豫。 一个老头推开座椅，仓皇奔逃。 “往哪里跑？” 玛奇抬手，念线扯来那把匕首，在空中兜了半圈，闪电般甩向那向门口逃的老头。 这老头的阴兽保镖竭力想抓飞刀，却抓了个空。 飞刀撞向老头的后背，直接将他钉在门口的墙壁上。 老头吐着血，手颤颤巍巍地伸向门把手，最后无力地落下。 “景紫猿”想扔个念弹，将会议室的一面墙砸开，结果念球扔到半途，就自行消散。 ……紫猿貌似是变化系，这放出系的技能，用着很不顺手啊！ 景旸正无语间，另外一名阴兽有了他的灵感，直接抱着他保护的老头，轰地一声撞穿墙壁逃之夭夭。 “往……”玛奇望着墙壁上的破洞，无语地摆了摆手，“算了随便吧。” 她瞥向刚才抓飞刀失败的阴兽，以及“景紫猿”。前者满眼怒火，却没有轻举妄动，脚步还在慢慢靠近侧后方那墙壁上的破洞。后者则全程都最为镇定，玛奇也不知道这家伙是吓傻了还是天生脑子缺根筋。 望着逃走的同行，布拉特不由地看向“紫猿”。 “景紫猿”道：“看什么看，别慌，听我指示。大不了咱俩一块死呗，boss。” 你特么……布拉特简直想掐死他，这是什么保镖？！ 他想起身，以紫猿为肉盾，从那墙洞撤走，可脑子这么想，身体却似乎有别的想法，屁股和脚就好像一托长在椅子上的树根，动也不动。 他的裤管内，小腿皮肤上，赫然有一抹小小的玫金色五芒星标记。 “没了？” 玛奇环顾血腥的会议室，很客气地用确认的口吻问道，“结束了？” 嗖！ 之前抓飞刀失败的阴兽从墙洞夺路而逃，哧溜一下就没了人影，门口墙边的飞刀还钉着他的前老板挂在那里。 “看来是结束了。”玛奇点头，继续走向克劳迪，指尖缠绕无形的念线，微笑道，“说回咱们的事。你，好像有挺多宝藏？” 克劳迪面色苍白，坐在椅子上，浑身被汗水浸透。 旁边地上，大腿被子弹射穿的阴兽狱象半跪在地，面露不甘，我可是阴兽，对方也不过就是个盗贼，怎么可能差距这么大？！ 即便是身手高强的阴兽，在幻影旅团的这个恶人面前都没有还手之力，何况他这个普通人？ 作为普通人，他在玛奇那在景旸都觉得强悍的气场，与毫不掩饰的冰寒恶意面前，现在还能坐好而没有瘫软，就已经可以说得上是意志力坚韧了。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克劳迪咽了咽干涩的唾沫，眼睛余光看到袭向玛奇的身影，“真武王的藏宝图？还是窟卢塔族的火红眼？我都可以给你！” “啊！！！”狱象震声狂叫，单腿起跳，拳上凝练念气，袭向玛奇。 玛奇的眼瞳中倒映着怒吼的狱象和他的拳头，抬脚将狱象踢开的同时，回身架起双臂。 砰！ 从她后方袭来的“景紫猿”一拳狠狠砸在玛奇架起的双臂上。 砰！狱象被一脚踢到墙壁上挂住，慢慢下滑。 嗤——玛奇被一拳打得脚踩地面往后滑，实际上毫发无损。刚好她滑到投影仪这边，随意凑过去看了两眼，“还真的是只截了藏宝图的一个角落放出来啊。真够抠门的！” “景紫猿”捡起地上掉落的手枪，自己虽然不会用，但有人会用就行。 “快走。”他看向玛奇，“我来断后。” 狱象根本不跟他啰嗦，咳出点血沫，抱起冷汗连连的boss克劳迪就往墙洞跑，后者身体太僵硬，前者受伤，两人一起摔了个趔趄。 “小心。”前头伸来一只手。 克劳迪伸手与之握住，抬眼一看，是布拉特。也是，还能是谁？除了布拉特，其他要么脑袋没了，要么人没了。 “景拉特”将克劳迪和狱象一手一个，统统拉起，微笑道：“很好。咱们走吧。” “让你们走了吗？”玛奇望着从墙洞逃走的三人，不爽地想追过去。 “景紫猿”闪身来追，面前的玛奇却身形一晃，出现在他身后，继续朝墙洞追去。 好寄吧快！ “景紫猿”口腔内壁的星标下意识激活， 强制操控身体本能，回身拽住玛奇的衣角，继而将之扯回。 “有完没完？非得想死是吧？” 玛奇恼火地握爪，朝“景紫猿”面部撕来。念气加持之下，这一抓足够将一面墙壁撕碎。 出乎她预料的是，这个阴兽竟然躲开了自己的攻击。 玛奇皱眉，连续出手，对方的眼睛分明跟不上自己的动作，可身体却总是险之又险地做出反应，竭尽全力地躲开自己的攻击。 “这是你的念能力吗？极致的闪避动作？”玛奇嗤笑，然后腹部被一个枪托重击。 “哪那么多逼话！”“景紫猿”一枪托下去，玛奇却并未被打退。 更奇怪的是，玛奇原本小小的肚子，瞬间变得肌肉分明，腹肌好像广告视频里发胀的面包，瞬间块块坟起，原本娇小的身躯如同吹气球似的变得魁梧挺拔，如同一头毛茸茸的人形金刚…… “景紫猿”缓缓抬头，与人形金刚对视。 …… 我草，窝金？ 另一座城市，与酷拉皮卡和小滴一块修行的景旸差点惊呼出声。 章节报错 第一百七十八章 玛奇非奇 轰隆！！！！ 会议室的墙角被一拳打炸。在这爆炸声中，隐约夹杂着一声枪响。 烟尘四起，一个肌肉魁梧的背影缓缓缩小，又变回了粉发小个子的“玛奇”。 “玛奇”微微皱眉，望着墙角废墟里的尸体。 尸体胸口被自己一拳打得塌陷，胸骨、内脏应该多处破碎了…… 自己全力的一记『超破坏拳』，能打出这种结果，是在自己意料之中。 毕竟，敢正面扛下窝金拳头的，就算在旅团内部，也没几个。 但这个阴兽最后关头，似乎是担心被打得半死不活，白白忍受痛苦折磨，又或者不想被自己擒住审问，所以直接举枪自尽。 手枪对准一侧脸颊，斜向上击穿这一侧的口腔、对侧的颅骨，当场毙命。 “居然害怕到自杀。还以为有什么本事呢。”“玛奇”道，“可惜了，身手其实还不错。” 她环顾一圈，会议室除了那些断头尸体之外，已经没人了。 砰！ 抬脚踹飞裂开的墙角碎石，“玛奇”走了出去。 走廊上躺了一地的尸体，尽头拐角处被炸得失去半块躯干的，正是与“景紫猿”一同随老板前来的“尖羊”。 走在一地血腥狼藉的路上，“玛奇”半天没听到有爆炸声传来，忍不住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芭卜！新来的！跑出去的几个，你的能力到底——” “你好，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咔！“玛奇”的手机外壳被捏得裂开。 …… 捏麻的，怎么蹦出来个窝金？ 景旸操控着狱象，带着另外两个被星标操控的布拉特与克劳迪匆匆离开。 前者是紫猿的老板。后者是婚礼少当家的老板，手里还有真武王藏宝图与真武地藏王佛像。 因此，景旸只操控了布拉特，暂时还未激活后者手掌心的星标。 “那女人是幻影旅团的人？！”克劳迪几乎是被“景狱象”单手拎着，脚尖掠地“飞行”，一路穿梭飞奔，他脸色惊惶未定，“既然这帮人这么厉害，早就该将他们铲除！不惜一切代价！” “省省吧，人家一个就能团灭我们。”“景布拉特”讥讽道，这具身体同样是普通人体质，因此同样被“景狱象”拎着快跑。只不过克劳迪被拎在左手，他是被拎在右手。 番茄 “那就雇职业猎人！猎人协会不就是干这个的吗？”克劳迪咬牙切齿道。 “那么好杀的话，幻影旅团早就覆灭了，两位老板。” “景狱象”口中说着，心中同时暗暗思忖。 且不提漫画里的玛奇、窝金都没有变身的念能力，就说玛奇是变化系，窝金是强化系，他们就不像是会浪费精力开发出这种更偏向具现化系念能力的人……也就是说，会议室里的玛奇，从一开始就是另一个人变身伪装的。 屈指一算幻影旅团的成员。 自己不知道的人有：后来被西索杀死并替代的4号，以及被奇犽他爹席巴杀死后本应该被小滴替代的8号。 对了，还有如今自己杀死库哔后，库洛洛他们应该也会找新成员填补，也就是12号。 换句话说，那个披着玛奇的画皮，又能变成窝金的家伙，是蜘蛛的4号、8号或者12号之一。 「变得可真像啊！」 「变成玛奇，就能使用玛奇的念能力念线，变成窝金，这砂锅大的拳头打起人来，似乎也猛了一大截……」 景旸心中嘀咕，当时“玛奇”变身“窝金”，毫不留手的一记超破坏拳就朝自己心口糊了上来。 这一拳下来，结果无非两个。 一拳打爆自己的脑袋，连带口腔内的星标被破坏，因此紫猿这具身体死透。 可但凡这一拳没有破坏口腔内的星标，那么紫猿这具身体就不会死透，就还会蠕动，还会缓慢复原……而破碎的身体，自己就算再怎么能操控，也不可能立即恢复行动能力，在这段期间，自己对于紫猿身上的星标会不会暴露给伪装成玛奇和窝金的这个人，是处于完全的被动的状态。 所以景旸操控紫猿尽量避开“窝金”的超破坏拳，用躯干被打中的代价，保持起码的清醒头脑，给紫猿留下一个“举枪破坏口腔内星标的同时一枪自尽”的指令后，直接解除附身。 下机！ 转到“狱象”的号上，一手一个抓着两个大概也命不久矣的十老头狂奔而去。 「那家伙的变身不可能那么方便，不可能一点限制都没有。」 「如果想变谁就变谁，那不是无敌了？」 「要么，是在对目标身上达成相应条件后，才能变身；要么，是这家伙……只能变身幻影旅团的成员！」 鉴于那人目前变身的对象，特别是玛奇本尊的高冷性格，景旸不认为玛奇会同意让这货在自己身上达成什么条件。要知道幻影旅团内部，也并不全都清楚彼此的念能力，怎么可能让对方在自己身上标记什么乱七八糟的念能力条件？ 「暂定为后者。这家伙只能变身幻影旅团的正式成员。」 「那么，就得考虑这家伙会变身成侠客，甚至是库洛洛的情况……」 “景狱象”一手一个拎着俩十老头，冲出建筑大楼。 之前这一路上见到许多暴死的黑西装小弟们，再联想之前在会议室里，有十老头在桌下拍什么机关，却没有任何小弟进入会议室支援的情况……看来，伪装成玛奇的这家伙就像幻影旅团的其他成员一样，并不是单独行动。 另一个蜘蛛在他们进入会议室后，就将外面的人都解决了。 是谁呢？ “轰隆！！” 前方的路口突然又传来爆炸声。 “景狱象”抬眼一看，是之前带着另一个老头撞碎墙壁从会议室逃走的阴兽。那阴兽被炸得碎了半个脑袋，跌跪在一个嚼着口香糖的女人的面前。而在口香糖女人的脚边，被这个阴兽带走的老头的身体，已经成了上下两截。 砰，那阴兽支持不住，彻底倒下。女人嚼着口香糖，吹了个泡泡，朝“景狱象”三人看了过来。 “景狱象”叹了口气。 好吧，这个也是不认识的蜘蛛。一共就最多三个不认识的，4号、8号、12号，上来就碰见两个是吧？ 口香糖女人朝“景狱象”指了过来，啪，她吹的泡泡破裂。 那泡泡的破裂声竟然如此清晰，仿佛就在“景狱象”的耳边响起，他连忙撑起全身的『坚』，同时将布拉特与克劳迪护住。 “轰隆！！” 爆炸同时在“景狱象”后方袭来，将三人炸得弹飞。 谢天谢地，狱象本身的念量不如紫猿，但得益于景旸本身不俗的『坚』的熟练度，虽然被炸了个酸爽，但好歹没被炸死。 掌心有星标在，这点小伤很快就能自愈。同样的，布拉特和克劳迪这两人也基本无恙。 但克劳迪脸色紧绷，实际上已经有些六神无主，他习惯于黑帮火拼，但真不适应这种神仙乱战，这都什么啊，先是一个女人抬抬手，会议室里脑袋横飞，再来一个路边的女人吹着口香糖对他们指了一下，空气突然炸了…… “听着，两位老板。”“景狱象”咧嘴，一牙缝都是鲜血，他对二人说，当然了，主要是没被他附身的克劳迪说，“现在我把我的‘超能力’分一点给你们。我留下来，给你们争取时间，你们快跑吧。” “你？这？”克劳迪愣住。 “没时间解释了。”“景狱象”抬起手掌说道，“跑的时候你们可能不是能很好地控制，但是没关系，慢慢地你们会适应的。接好了！” 看着自己顶着另一张脸搁那戏精上身是怎样一种体验？ “景布拉特”木然地看着“景狱象”对自己和一旁的克劳迪举起双手，饱含念气的手掌一边一个，直接将他们身上的精孔全部打通。 开念！ 一瞬之间，“景布拉特”与克劳迪身上念气飞蹿，三万六千个毛孔全部张开，仿佛有源源不断的精力在无形的孔洞中从体内喷涌而出。 “这……这是什么力量……”克劳迪既惊且喜，世界仿佛一下子变了，变得清晰了，他双眼眼窍已开，看到了面前这个阴兽身上雄浑的白色光芒。 “景布拉特”瞬间收住这些狂暴溢散的念气，一秒钟进入了『缠』。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旁边的克劳迪身上，景旸瞬间意识附体，帮他『缠』住身上的念气以免这货自己把自己流干而死后，低声喝道：“好了，快跑！” 克劳迪还欲说什么，“景布拉特”一个眼神，以第②操作，像是操控一个游戏角色一样，双人快跑！ 嗖！嗖！ “景布拉特”拔腿转身就跑，旁边是被他强行操控并排奔跑的克劳迪，后者一边狂奔，速度远超自己以前的任何一次跑速，仿佛不知疲倦似的，但同时也很惊慌失措，身体怎么不听使唤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声在背后远去，“景狱象”主动迎向那个不知道是幻影旅团第几号的口香糖女人。 “真让人意外，在这种情况下给他们开念，竟然还成功了。”口香糖女人说，“这绝不是巧合，你是怎么做到的？” “祖传秘方，概不外传！” “景狱象”激活掌心的星标，一拳打过去。 口香糖女人动作十分灵活，闪开“景狱象”的攻击后，一记侧面刺拳，顶着“景狱象”格挡的手掌，将“景狱象”打得向后连翻几个跟头。 这什么狱象的念量，也太不够用了吧？！ 虚比一个啊！ 景旸暗自吐槽。 正在这时，一个身影从大楼方向远远地跳了过来……等等，不是跳过来，是被扔了过来。 砰！ 之前那个伸手夺飞刀失败的阴兽浑身鲜血，重重地摔在不远处地上。他身上有被炸伤的痕迹，也有被鞭子、细绳绞伤、割伤的痕迹。 看来，他最开始从墙洞离开后，就被这个口香糖女人炸过，现在又被“玛奇”逮住。 “我没找你就算了，居然还敢埋伏我？”“玛奇”抄着口袋优哉游哉走过来，“芭卜，怎么就他？” 口香糖女人芭卜道：“跑了。” “你怎么让他们跑了！”“玛奇”怒道，“那可是行走的藏宝图啊！” “什么藏宝图？”芭卜问道。 “藏宝图就是藏宝图，还问个屁？”“玛奇”哼道，“居然让几个废物跑了，我要降低对你的评价。” 芭卜道：“你对我有什么评价并不重要。团长已经同意了我入团。这个人给另外两个开了念，我没预料到这一点，所以让他们跑了，从那个方向。” “开念？” “玛奇”这才皱起眉，严肃地朝“景狱象”看了过来。 看我干吊？ “景狱象”面无表情。你俩接着聊呗，哥们下线之前，顺便听两块钱的情报也不错…… “念能力者给别人开念不稀奇，稀奇的是居然能两个都活下来。”“玛奇”说。 芭卜道：“是没有任何停顿，那两人就像早就会『缠』一样，迅速适应了增长的念气，快速逃跑了。” “呵呵……”“玛奇”邪魅一笑，手上缠绕念气，“看来，这位阴兽先生，有一些特别的给人开念的技巧啊。能不能教教我呢？” “景狱象”叹了口气，给对面两位妹子比了两个中指。 旁边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那个满身血的阴兽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握紧拳头看向“玛奇”。 “并肩作战吧，朋友！”“景狱象”瞬间热血澎湃，握拳高声叫道，“不破不立！破釜沉舟！不死不灭！不……总之就是这样！跟这俩婊子拼了！” 「得找个机会把掌心的星标去了的同时，这具身体也得挂掉。」他心想。 “嗷嗷嗷嗷！”那阴兽浴血冲了上去。 …… “嗷嗷嗷嗷！！！” 车流与人并不多的公路边，两个十老头正在发足狂奔。 克劳迪的狂奔不受自己控制，只能通过狂叫发泄激动的情绪。旁边并排跑的“景布拉特”一脸无语地两指堵住耳朵。 要不是惦记你的藏宝图，一巴掌给你嘴都打歪！ 第一百七十九章 我不能接受 “真，真跑不动了……” 克劳迪靠在小仓库墙角，断气似的边喘边说。 他原本的油光背头因为一路狂奔近10公里而乱成一团，西装外套早就不知道在路上仍哪了，皮鞋更是一开始就甩掉，如果不是被“景布拉特”在旁操控保持了『缠』加强了身体防御力的缘故，这会儿脚底板就该满是血泡而发烂了。 大概也正因此，克劳迪对为其断后的阴兽狱象的说法无比信任。事实也是这样嘛，如果不是狱象将他的力量分给自己，自己怎么可能跑的这么快？ “还不能停下。才这么点距离，他们很快就能找上来。” “景布拉特”坐在旁边忽然睁开眼，微微皱起眉。 在这边的他带着克劳迪狂奔跑路的时候，另一头，那两个不知道号码的蜘蛛，已经将留下来断后的“景狱象”与另一个阴兽给解决了。 后者是强弩之末，纯送头。 前者……其实如果有队友配合，就算不是酷拉皮卡那种旅团特攻型选手，哪怕是小滴在旁掠阵，“景狱象”也想拼上一把，尝试用星标对付那个伪装成玛奇的家伙，以及另一个嚼口香糖的爆炸女。 可现在的状况是对方有两人联手，而“景狱象”自己双拳难敌四手。 景旸用星标附体操控的人，他自己的念能力，只能使用操作系的那一类——比如用被星标操控的人来使用星标，简单来说就是可以人传人；又或者可以使用飞星泡泡，这个其实比较勉强，因为涉及到一部分放出系的技巧，因此视当时被他俯身的载体本身的素质高低，飞星泡泡使用起来会有顺不顺手的差别。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流星如风』。没有这个能力，景旸之前附身在紫猿身上时，大概就会被“玛奇”几招之间拿下。 紫猿和“玛奇”之间，硬实力差太多了。 倘若没有『流星如风』的技巧弥补，很难想象会有什么还手之力。 又或者景旸可以将自己的意识抽离，以指令的方式，让星标操控的人来使用自身的念能力。具体到狱象的例子，就是可以命令狱象来使用狱象自己的念能力——问题是这样一来，景旸解除附身，会对战况失去掌控；而没有流星如风的加持，即便对面只有“玛奇”一人，结果也不言自明。 在这样的情况下，“景狱象”使用星标出手的成功率很难保证。 一旦失败，星标情报的泄露，就是大概率的事情。 并且“玛奇”有可能很快根据“狱象”和“紫猿”相似的近战身手，反推理出这两个人早就被同一种操作系能力控制了的这件事。 总结来说，就是判断星标没有得手的充足把握之后，“景狱象”根本没有想费那个劲，直接找了个机会跟着送死。 在口香糖女芭卜引爆自己脑袋的同时，他用指甲在掌心一划，将星标破坏，杀人灭迹，彻底销号。 然后压力来到“景布拉特”的这一边。 至少，在克劳迪发挥完他的余热之前，可不能让他被“玛奇”那两人追上来逮走。 在景旸寻思的这一会儿，旁边克劳迪喘完了气，打了个电话，语气看似凶狠，但脸上仓皇之色未退，显得有些色厉内荏。 “跑了这么远，她们总不会追来了吧。”挂了电话，克劳迪喃喃自语。 “景布拉特”道：“她们已经在路上了。” “什么！？” …… “还真能跑啊。” 路上两道身影快如闪电，一路飞驰，很快看到前方路边一座半废弃的加油站。 “躲在这里？” “玛奇”手抄口袋停下脚步，后面跟上来飞奔而至的芭卜。 “太慢了。”“玛奇”抬手看了一下，手腕上根本没有手表。 “我不喜欢运动。”芭卜平静地走入这座半废弃的加油站，“他们跑就跑了，为什么还要一直追过来？” “你有没有自尊啊？我们可是盗贼！我们盯上的东西，怎么能让它跑掉呢？” “玛奇”不屑地说。 两分钟后，她们在加油站内外翻找一圈，没有任何人影。 芭卜道：“看来他们半途中改换了方向。” “被耍了啊。”“玛奇”的脸阴沉下来，“都怪你！” “为什么怪我？”芭卜剥开一块口香糖扔进嘴里，“我知道我很厉害，但还没有厉害到可以将能力覆盖半径10公里的范围。请不要过分神话我。” “玛奇”额头爆开一根青筋。 …… “放心，她们想找到这里，应该还要花点时间。” 小仓库里，“景布拉特”说。 他瞥了一眼神色紧张的克劳迪手里捏紧的手机，“叫再多人来也没用的。幻影旅团是什么水平，你应该也看到了，你真以为黑帮够资格对付他们？实力差距太大了。” 克劳迪不满道：“总得想想办法吧？就这样放过他们？今天能潜入到十老头的会议室里，谁知道明天会不会突然出现在我们家族内部大开杀戒？” “景布拉特”道：“会还是不会呢？” 克劳迪惊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能不能活着，全看幻影旅团这种人的心情？他们只要愿意，想杀就可以杀？” 景旸回忆了一下漫画友克鑫篇的诸多场面，公允地说：“虽然说得有些夸张了，但好像确实是这样。你们这样的黑帮能活着，或许真的只是运气好，以前没跟幻影旅团这样的人碰上。当然，你们背后要是有V5的支持之类的，那就当我没说。” 克劳迪悚然良久，忽然疑惑道：“‘你们’？” “景布拉特”拍了拍他肩膀，凝视着后者的眼睛，命令道：“你回去以后，把藏宝图和真武地藏王佛像寄到……” 寄到哪里呢？ 景旸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最稳妥安全的目标，其实是一个人的名字：比司吉。 寄给猎人协会，比司吉收？ 比阿姨不是尼特罗，没有那么坏心眼，肯定不会夺人所爱，特别是“小孩子”的东西。真武地藏王佛像大小也能算是宝石，估摸着也能讨到老太太的欢心……不过比司吉云游天下满世界浪，一时半会如果没有在猎人协会签收，那自己暂时也拿不到了。 “布拉特，你在胡说什么！”克劳迪恼火地拍开“景布拉特”的手，呵斥道，“即便我们一起共患——” “嘘，闭嘴。”“景布拉特”不满。 克劳迪立刻闭上嘴巴，面露惊恐，“呜呜呜呜”地想开口，可双唇好像有自己的另外想法，紧闭着不为所动。 “等会儿，真武地藏王佛像，是在你手里吧？”“景布拉特”怀疑地看向紧闭嘴巴、徒劳呜呜的克劳迪，“如果在你手上，打自己一个左边嘴巴子，如果不在你手上，就打右边脸。用力一点啊，没有巴掌印不算数。” “啪！” 克劳迪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自己动了起来在自己的脸上给了自己一个狠狠的嘴巴子。 第一百八十章 列影 这一巴掌，打在了克劳迪的右脸上。 “景布拉特”给他的左边脸补了一巴掌，“你奶奶的，佛像不在你手上你在会议室里装什么呢？” “呜呜呜！” 克劳迪很想怒骂，嘴巴却仍旧紧闭不听使唤，只能发出呜咽声。 他心中大恨，肯定是狱象搞的鬼！这小子难道暗地里投靠了布拉特？所以传递特殊能力的时候，给了布拉特更好的能力？真是该死的叛徒！ 要不然这布拉特凭什么有这种本事拿捏自己！ “佛像现在不在你手上，还是从来都没有在你手上过？” “景布拉特”忽然又问，“咱们还是老规矩，经了你的手，就打左边脸，没经过手，就打右边脸。” 克劳迪眼里满是怒火地给了自己一个左巴掌。 这家伙确实找到了真武地藏王佛像，那么藏宝图大概率也是真的。 “景布拉特”一边给对方右边脸补了一巴掌，一边暗自寻思，然后又问道：“藏宝图和佛像是一起找到的？来，打个脸。” “啪！”克劳迪立即又是一个左巴掌，他已经气得发抖。 确实是一起发现的。 “佛像丢了，但藏宝图还在？打脸。” “啪！”又是左巴掌。 藏宝图还在就好，算是没白折腾。 “怎么丢的？——是被卡金派人截走了吗？”“景布拉特”紧盯着气得发抖却仍紧闭嘴巴、只从鼻孔里不停喷出热气的克劳迪，“还是你主动上交给了卡金？” 这一回，克劳迪并没有打嘴巴。 也就是说，这个问题，“是”或者“否”都不算正确答案。 这家伙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弄丢的。 “啪啪！” “景布拉特”翻了个白眼，甩手给了这货左右两边嘴巴子。反正有星标加持，嘴巴就算打烂了都能恢复，随便抽。更何况他也没怎么用力，这会儿克劳迪左右脸上的红肿都平复了。 “行了，那就这样吧。”“景布拉特”最后给克劳迪交代了一个地址，双手捧着克劳迪的脸颊拍了拍，微笑道，“乖乖回去，不要声张，把藏宝图寄到这个地址，然后我想想……哦，然后你就可以自我了断了。拜拜！” 他很敷衍地打了个响指，踹开小仓库的门，往街道一侧指去。 看着克劳迪仓皇远去的背影，“景布拉特”在小仓库门口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带，呸呸两口唾沫将头发往后一抹，昂首挺胸地去找个容易被“玛奇”她们发现的地方自杀去了。 …… “真的有必要换到这个方向再找吗？” 芭卜嚼着口香糖走在公路上，面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很不情愿。 “你这新来的知道什么？你知道团长为了找真武王的宝藏，让大家满世界溜达，瞎折腾了多久吗？”“玛奇”走在前头，“要是我能找到藏宝图，或者哪怕找到一尊真武王的佛像，哼哼，这团长之位，换我来做，倒也不错！” 背后的人沉默了一段路程。 芭卜忽然问道：“列影，我记得你是4号？” “玛奇”瞪起死鱼眼，没说话。 “而团长是0号。”芭卜好奇地问，“4号蜘蛛的纹身，要怎么才能改成0号呢？我倒想问问你。哦对，纹身这种东西，是改不了的！” “玛奇”闻言不由地发出冷笑，“愚蠢！你改不了，不代表我也改不了。你以为我是谁啊？” 刷！ 她反手将身上的衣服一掀，露出玛奇的身体，赫然有一个黑色的蜘蛛纹身，上面有一个数字「3」。 芭卜不由惊叹，“你连身上的纹身都能变吗？” 说着，她突然吹了口气，朝“玛奇”也就是4号蜘蛛的列影指了一下。 “你干嘛！？”列影朝后一跳，刚才站的地方，头部高度的空气突然“轰”地炸开。 《我的冰山美女老婆》 芭卜面无表情道：“只是想警告你，就算你以后会变成我，也不要随随便便就乱掀衣服。” “不可理喻！” 列影骂道，“不就是脱个衣服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芭卜却没在看他，而是看向他后方，也就是他们刚才前进方向的更前方的远处，“有人。不对，是有尸体。” 列影皱眉，与芭卜快步赶了过去。 离得近了发现那是一具横在路边的尸体。列影认得这家伙，也是在会议室里的十老头之一，好像叫布拉德还是什么的。 芭卜观察了一下尸体。 初步判断，是颈动脉被切开后失血而死。 掌心也有割伤，旁边有一块染血的尖锐碎石。 尸体的一侧是颈间大出血后留下的已经凝固的深色血泊，而另一侧则是用血迹留下的一行文字。 「想得到宝藏吗？那就去找吧！我把藏宝图放在了……」 留言的最后直接一笔歪掉，像是留言者失去了最后的力气没能写完。 但幻影旅团的这两人杀过多少人了，经验多丰富啊，一眼就看出来，这留言最后的这一撇很有力道，完全不像是死者最后的留言。 “要么是另外的人写的，要么是这家伙死前想讲个冷笑话。”顶着玛奇外貌的列影面无表情地一脚将尸体踢飞十几米远，扭头一看，芭卜正在打电话，正说到：“原来玛奇你是把纹身纹在……” 芭卜话还未讲完，列影就清楚地听到话筒里传来玛奇本尊冰冷的声音：“列影，你又变身成我了？” 列影直接一拳朝芭卜捶过去，被芭卜躲开，躲开时将手机扔给他。 列影接住手机，笑道：“没办法，你的念线太好用了嘛！而且身体娇小，行动起来很方便……” “不要用我的声音和我讲话。”玛奇冷冷道，“换一个。” 列影狂翻白眼，肉体扭动着，刺毛炸鬼的粉发迅速变成黑发，身材迅速拔高，额头浮现一个倒十字纹身，嗓音从原本的清冽女声，变成了挺有磁性的男青年的声音，笑道：“这样总行了吧？” “我会告诉库洛洛，你擅自变成他的。”玛奇漠然道，“变我一次，收你500万，现在你欠我2500万，下次记得一次还清。” 啪！玛奇直接挂了电话。 顶着库洛洛样子的列影对着手机吐舌头翻白眼，最后跑出去十来米，将那具尸体一脚踢上天，又向野外飞了百来米…… －－－－－－题外话－－－－－－ 剧场版4号叫面影，能力是秽土转生，感觉这能力太扯了，剧场版本身也不好看，就改了一下 第一百八十一章 锥 念球飞上天，向前飞了百来米，在半空画个抛物线又落下，触地之前消散。 念球落点，距离正在“看书”的酷拉皮卡的脑袋，不足半米。 他浑身冒着念气也在修行，反复打磨自己的海豚书架的六册书的念能力。 酷拉皮卡抬头扫了一眼。 小滴盘坐在草地上，看样子她的修行很顺利，已经可以将双手位置的外层念气变化成链锯，并且还不会伤到自己。 所以，念球果然是景旸扔的。 他扭头一看，景旸坐在距离小滴不远的溪边，手上在下意识地凝聚新的一颗念球，脸上的表情却好像在神游天外…… 其实，景旸的注意力这会儿正主要放在远在另一座城市的布拉特身上。他操控着“景布拉特”挑好风水宝地，放了点血在路边地上留下半截「想得到宝藏吗？那就去找吧！我把藏宝图放在了」，沓哒，成功断章！ 他手上无意识地搓了个念球正待随手扔出去，被一只无形的骷髅大手给糊了回来。 噗！念球撞在景旸身上的『坚』上，撞得粉碎。 景旸双眼回神，仰头疑惑地看向骷髅大手后的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道：“修行时分心，这不像你。有什么事吗？” “是有点事。”景旸让他稍等。 景旸给另一端被星标操纵的布拉特下达指令，让他割了自己的颈动脉后，趁着还没死，再把手掌心的星标给划破解除了。 失去星标的自愈功能，颈动脉被割断的布拉特在那种郊外马路边，肯定是凉透了的。 至于他的尸体以及自己的留言会不会被“玛奇”和芭卜发现，那景旸就不知道了。 如此一来，景旸留在黑帮那边的星标，就只剩下了即将给自己寄来藏宝图的克劳迪。已经留了指令给他，景旸只等着收快递就行。 “是有点事。” 景旸于是接着说，“念兽，到底有没有搞头？” “你是操作系，理论上肯定是可以开发本就适合放出系的念兽能力的。”酷拉皮卡道，“这些东西，还是你告诉我的。” 念兽这东西，说穿了就是一团释放出体外的气，通常是人形态或者动物的形态。 既然是气，那么普通人是看不见的。 有的念兽具有独立意识，有的则没有。 像阴兽紫猿的念兽，显然是属于没有或者没有太强烈的独立意识的那种。这家伙是变化系，居然也有念兽，真不知道是自主开发的，还是天然觉醒的……景旸记得漫画里是有这样的例子的。 说到紫猿。附身于他身上时，真是最合适的体验“飞雷神”的机会。可惜景旸自身不懂紫猿的念能力，用不出来就更谈不上体验了。而假如用命令的方式让紫猿自己使用念能力，景旸投射过去的意识又会因为操作方式的改变而离开…… “为什么呢？”景旸陷入思索。 酷拉皮卡道：“不用太纠结，也许只是还未到合适的时机，你不是自己说的吗，开发念能力，直觉很重要……” 景旸沉思道：“为什么我杀了那些人，心里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不论是会议室里那些黑帮老头和阴兽的死，又或者被自己的星标操控的家伙，自己都可以毫不犹豫地将他们抛弃、下令抹杀，本以为处置一个个生命的生死，自己好歹会纠结那么一两下之类的，结果现在思绪回到了本体这边，再回想刚才黑帮那边发生的事情，自己仍然是半点感觉都没有。 就像将几个发霉的面包片随手扔进垃圾桶里一样简单。 已经不是念兽的话题了吗？酷拉皮卡死鱼眼，转换话题的时候能不能给个提示呢？ 他皱眉问道：“你杀了很多人？什么时——”他忽然明白过来，“你刚才走神，是在操控别的地方的某个人？” 景旸道：“嗯。是天空竞技场输给我的那个家伙，他是个阴兽。今天我正好附身去……” “不叫小滴一起来听吗？”酷拉皮卡问，指了不远处。 小滴睁开眼，头冒问号看过来。 景旸奇怪道：“小滴已经知道了啊，我全程给她直播解说的呢！” 他抬起手，点了点食指上戴着的甲字戒。 酷拉皮卡更加无语，叹了口气，在景旸对面坐了下来。 景旸于是将今天在黑帮那发生的事情简单复述了一遍。十老头开会，真武王藏宝图、地藏王佛像，以及突然出现的两个幻影旅团成员…… “你看，我根本不认识他们，虽然人家是黑帮打手，黑帮老大，但就那样随随便便控制人家送死，当然了，还有自杀。”景旸沉吟道，“貌似，可能，大概，好像，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酷拉皮卡听他说完后，十指交叉，低头想了好一会儿，说道：“能在黑帮爬到那种位置的人，大概率本来就该死。” “你真的这样想吗？” 小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旁边，她在景旸旁边坐下，看向酷拉皮卡。 她是对景旸杀死多少人，杀死什么样的人，都不怎么在乎的。景旸有需要的话，她随时可以帮忙一起杀。 但假如酷拉皮卡与他们的想法作风差距太大的话，就不太好办了。 酷拉皮卡道：“我真的这样想。” “但是，‘该死’和‘杀死’，这之间还是有距离的。”他抬眼看着两人，“我不喜欢杀人，也不想杀人。但如果一些情况下，不得不杀了谁才能继续朝着目标前进的话，我想我也只能那么做了……这样想法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对同伴的做法说三道四呢？” 景旸笑道：“其实我也不喜欢杀人。但谁叫他们是黑帮呢？” “小滴可能才是最有杀手潜质的那位，她之前可是对幻影旅团很好奇来着。”他扭头揪了揪小滴的脸颊，“我会好好看着她的。不要随便杀人哦！” 小滴道：“组织第一条规矩，一切听老大的。” 景旸补充道：“当然了，如果自己的小命都不稳当的时候，随便杀谁都不算是随便杀人。切记切记，自个儿的性命第一。” 小滴点头。 酷拉皮卡微笑，但没说什么。景旸知道这小子是那种随时都有可能为他人牺牲自己的类型，听说在漫画的渡航篇，因为王妃的任务就因为过度使用『绝对时间』白白烧掉自己几年的寿命你敢信？虽然是职业猎人但这也太敬业了！ “那两个幻影旅团的成员，景旸以前都不认识吗？”小滴好奇地问。 “严格来讲，所有旅团成员我都不认识。”景旸纠正道，“我知道他们，但我们并不认识。” 想了想，他补充道：“OK，库哔咱们是认识的，不过他现在估计也挂了，不算。” 当初在飞艇上虽然见过库洛洛、玛奇他们，但大家又没怎么聊过，这也谈不上认不认识的。 《镇妖博物馆》 酷拉皮卡总结道：“两个幻影旅团的成员。一个能够变身成玛奇和窝金；另一个是可以远距离通过手指引发爆炸的女人，名字和代号都未知。” “如果前者的能力确实可以变身成幻影旅团的全部成员的话，”他对景旸和小滴说，“那么幻影旅团的团长，只需要让他尝试变身成你们所说的被你们扔在贪婪之岛的库哔，一旦失败，他们就知道库哔已经死亡的事。” 景旸点点头，说道：“装成玛奇的家伙提到藏宝图的时候也提到了火红眼，我想她是知道克劳迪的家族少当家婚礼的事情的。” 酷拉皮卡沉默不语，双手不自觉地捏紧，眼中浮现绯红之色。换句话说，这将是他最有可能直面幻影旅团成员的一次机会。 小滴则很疑惑，“既然幻影旅团已经将火红眼全都丢弃，为什么现在又来关心火红眼的事？” “丢了那些火红眼的大概是他们的团长库洛洛，”景旸猜道，“未必所有人都乐意将火红眼都扔了吧？也可能是突然间想怀旧呢？——酷拉皮卡，你眼睛红了。” 酷拉皮卡眼中的红色渐渐退去，说道：“藏宝图。克劳迪的身份对幻影旅团的人来说应该不难查到，即使不为了火红眼，他们也会为了藏宝图而去。” “那他们可能要白跑一趟了。” 景旸笑着说，那婚礼就在这两天要开始了，差不多也是克劳迪在星标的命令操控下，将藏宝图寄给自己留的地址的时候。 “有关那份所谓的真武王的宝藏藏宝图，” 酷拉皮卡总结道，“我们现在知道的情报是，这两件东西是一起被发现的，这两件东西与两年多前在天空竞技场自杀的阿尔法=爱德华有关。” “既然已经有藏宝图了，为什么还要有佛像？”小滴疑问，“寻找宝藏，不是有一份地图就行了吗？” 景旸道：“可能两件东西单纯就是摆放在一起而已。” “但也有可能……” 景旸与酷拉皮卡对视一眼，都想到了他们手里的那个佛像，以及佛像曾经蕴含并连通的那个特殊的神字空间。 “难道真武地藏王佛像也一样，连结了某个特殊的异空间？” “而那个异空间，就是真武王宝藏存在的地方？” 小滴举起手，再次发表疑问，“可这样一来，藏宝图又变得没用了呀？” 景旸与酷拉皮卡看了一眼，再度摸着下巴沉思。 想着想着，景旸想到了与佛像有关的另一个东西上，那自然就是佛像所蕴藏的神字。 “那两段神字不是用于产生幻象的吗？”酷拉皮卡疑惑。 “那个幻象貌似是一次性的，每个人只能看一遍。老维说不定是认为看多了有害身心健康吧……”景旸道，“后来我尝试的时候，发现这东西目前的最明显的功能，貌似是与眼睛有关。” “眼睛？”酷拉皮卡自然想到当时那教祖在佛像上嵌上两对火红眼，并惦记着自己眼眶中的第三对的事情。 “你试试就知道了。手伸出来。”景旸拽过来酷拉皮卡的手，撸起袖子，耗费几分钟功夫，在他手上画下了两段神字。 酷拉皮卡无语，为什么画手臂上？明明可以画在地上的吧！ “试试？”景旸道。 “怎么试？”酷拉皮卡问道，他环顾左右，草地，溪水，野外花丛，蓝天白云，各种景色一一映入眼帘，“如果你们想说的是可以看得很清楚的话，那就抱歉了。我原本视力就很好，就算有所增强，似乎也不太明显。” “看这里。”景旸的声音在旁传来。 酷拉皮卡一扭头，看得一团念球朝自己脸上呼来。因为感觉威胁感不大，因此他直接抬手将之抓住——确实威胁不大，景旸只用了很微量的气。 景旸问道：“你刚才，有用『凝』吗？” “没有……”酷拉皮卡猛地看向自己手里抓着的微弱念球，“你在这上面，附加了『隐』？” 『隐』，属于『绝』的应用技，顾名思义，就是可以将气隐形，即便是开了眼窍的念能力者，也无法直视到消除气息的气的存在。 漫画里，酷拉皮卡就是用这一招阴了窝金。在窝金麻痹大意的时候，将锁链附加『隐』，一个头吸，中指束缚链捆住了窝金，直接KO。 只有用『练』的应用技『凝』，才能看破『隐』。 使用『凝』、『隐』之类的应用技，是很消磨念量的，很多念能力者未必会在战斗中时时开启『凝』，一来分散自身的集中力，二来念量这玩意儿省一点儿是一点儿，说不定省下来的能在关键时候救命呢。 “你已经能用『隐』了？”酷拉皮卡惊讶。 “这不是有手就行？”景旸道，“熟练度还很低。我发现『隐』和『凝』有熟练度高低一说，厉害的『隐』，也许就算使用『凝』也无法看破……” 证据就是，有一些念能力的产物，特性就是“除了本人/受此能力影响的人，其他人都无法看见”。 比如拿酷戮的『天上不知唯我独损』，他挂在敌人身上的波特克林小念兽；也比如漫画里酷拉皮卡的食指掠夺链形成的小海豚自动驾驶小飞机，有类似的特性…… 这些除了特定人群，其他人都无法看见的玩意儿，某种意义上讲，就相当于是最高级的一种『隐』。 只不过，有可能存在最高级的『凝』，识破这种级别的『隐』吗？ 景旸表示怀疑。 酷拉皮卡在双眼开启『凝』，端详着手中被景旸附加了『隐』的小念球，果然看得更加清晰了。 再去环视周围的风景，目力所及之处，花丛草地，每一个细节都映入眼中，无比的清晰，溪水潺潺流淌的波纹，甚至路过的细小飞虫身上微弱的一层气，都清楚无比……酷拉皮卡感叹道：“就好像是给视线附加了某种『圆』一样。” “或许可以称之为『锥』。”景旸道。 视线的范围好像就是一个锥形。酷拉皮卡若有所思地点头，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两行神字，说道：“所以你是想说，有可能是真武地藏王内蕴藏的某种神字，加上那份藏宝图，才能得到真正的真武王宝藏的线索。” “这个，就要等我们收到快递后，再见分晓了。”景旸笑着说，“咱们也该准备准备，去那场婚礼转转，说不定能碰见那两只蜘蛛。” 第一百八十二章 都来冲我吧 景旸当时留给克劳迪的收货地址，是隔壁城市的亘古图书馆。 因为一时之间没有合适的地点，他便想到的了女老板兔子姐名下的这个连锁图书馆。 现在仔细想想，自己在这个猎人世界，貌似连一个定居点都没有，实在有些不太方便…… 发现景旸在盯着自己看，小滴不禁疑惑，歪头也看过来。 “没事。我在想，出发之前，要把去取快递的人安排一下。”景旸道，“我们三个要去婚礼转转，没空。路上随便挑个人的话，总感觉有点缺德。需要找个就算出了事，也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抛弃的类型，而且又不能是个完全的菜鸡，否则就算是我操控，在突发状况中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难堪大用啊……” 小滴举手道：“找黑帮的成员。” 酷拉皮卡道：“婚礼上的火红眼，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去取。” “黑帮虽好，也要省着点用。更何况我还得专门去找他们，好麻烦。”景旸对小滴说完，又指向酷拉皮卡，“说不定还有幻影旅团呢，那两个家伙很猛的，你一个人去，很容易死。” 先不提那个嚼口香糖的爆炸女的能力底细暂时未知，就说那个伪装成玛奇的家伙，能力就相当棘手。 第一个涌入景旸脑中的问题自然是—— 这家伙能不能变成库洛洛？ 如果能，那么从他可以使用玛奇的念线来看，大概率也是可以用库洛洛的念能力『盗贼的极意』的。 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问题：这个假的库洛洛的盗贼的极意里头，是空白的白板书，还是将库洛洛这些年偷来的念能力原封不动地复刻过来了？ 如果是前者，那么这个伪装者会很棘手，需要小心。 如果是后者，那么这个伪装者会超级之棘手，需要非常非常小心。 …… 酷拉皮卡去联系肆马可与旋律去了。 景旸则还在和小滴继续修行，主要是景旸需要特训一些东西。 特训内容，一千米冲刺跑。 小滴跑到千米之外，远远地对他这边挥了挥手。 景旸比了个OK，也没有做特别是起跑姿势，甚至特意让整个人处于相对随意的状态。 小滴掏出手机准备计时，高高举起手，然后斩落。 看到小滴斩下手臂的一瞬间，景旸嗖地冲出，一路上顶出一道肉眼难察的气流轨迹。 呼！ 景旸如一道风掠过小滴的身边。在他冲过终点线的同时，小滴按下手机计时器。 “怎么样？多少秒？” 景旸没事人一样借着惯性溜达了一圈绕到小滴身边，凑过头来看她手机屏幕。 “31秒24。”小滴念道。 “也就是说，3秒钟才跑了100米不到……”景旸有点失望，“好慢！果然是得专门练一下。” 小滴建议道：“或许可以在腿部以及足底分配更多的气。” 景旸比了个OK，一蹦一跳地回到千米之外的起跑线，原本蹦了蹦，活动身体。 他落位的刹那间，运用『流』，将80%体表的气分配到双腿与双足，上半身只剩下原本20%的攻防力。 小滴高高地举起手。 小滴一手斩落。 砰！ 景旸原地消失，脚下站的地面崩裂。 往前看去，他前进的千米路途上，每隔10左右都有一个踩碎的裂坑，而且裂坑越来越大，轨迹也越来越偏离直线…… “嗤！！” 景旸后脚急跟刹车，如同老牛耕地似的，两只脚如同铁犁，将地面铲出两道长坑。 他回头一看，自己已经与小滴偏开了一大截。 “30秒11。”小滴将手机举给他看。 景旸走过来，边走边踢腾脚，总结道：“脚上汇聚太多气之后，很容易踩坏地面，碎开的落脚点也很不好发力。短距离还好，拉长到1000米的话，跑起来难免就会出现误差。这样的跑法，对跑步技术，对地面的承重受压能力，都有很高的要求。” 小滴道：“那就减少一点分配到腿脚的气。” 景旸点头，又摇头，说道：“脚上分配80%，是有点多了。但关键还是跑步技术的问题。” 漫画里，以神速见长的奇犽，跑速迅若闪电，比景旸这可要快得多了，却没有踩坏地面，或者跑起来不受控制之类的问题。 “这样的跑法我不太熟，再练练吧。” 有星标的加持，在流星如风的模式下，景旸有自信，至少可以将千米冲刺的成绩冲进20秒内，10秒钟也未必就不可能。 “预备……” 景旸回到起跑线，看到小滴将手斩下后，“冲！”风一样飞奔而去。 …… “冲啊，都来冲我吧！” 傍晚，景旸和小滴找了个人不是很多，又不是很少的地方，开始钓鱼。 他抱了个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连接着读卡设备，将自己那张捡来的猎人执照给放进去。 思来想去，果然还是“猎人执照猎人”的那一类人，最符合景旸的需求。 你们来弄我，那我弄一下你们，不过分吧？ 而这些人通常实力虽然不高，但还是有的，拿来当做去隔壁城市取快递的工具人，足够了。 干等也有些过于无聊，景旸找了部电影，和小滴耳机一人一只耳朵，一块看了起来。 岩雀被他扔到附近，看到鬼鬼祟祟的家伙，就叫唤两声。 一连看了一套电影三部曲之后，才总算听见岩雀的叫唤声了。 高墙顶端站着的岩雀观察着下方。 街头巷尾，四个方向，分别都有人在缓慢靠近正在路边搬了个小桌，在树下乘凉刷剧的那两人。见到此情此景，这一伙发现猎人执照信号而来的人不由地感到无语，这是哪里来的两个呆瓜，看着也不像是职业猎人，散漫到这种程度，连新手猎人都不像……估计是两个小家伙走运捡到了一张猎人执照？ “怎么样？”景旸打个呵欠。 小滴认真道：“战斗的时候，他们身上的特效显得很奇怪。” 能不觉得奇怪吗？ 在这个确实存在超能力的世界里，越是偏离念能力应有样子的电影特效，在懂行的人眼里，都显得挺尬的。 “我这边，你那边？”景旸问。 “好。”小滴转身。 当景旸一个闪身，轻松将自己这边的几个意图不轨的家伙敲晕时，发现小滴那边的情况不太对。 不是小滴不太对，而是小滴的对手不太对。 她那边，有个家伙实力还不错，起码能够在小滴面前有一次还手的机会。 然后，小滴扬手甩出去一道念气，念气在途中变化成链锯形状。 利齿般的链条开始飞速转动，只一扯，就将对方一条手臂齐肩撕下，并开始绞向其躯干…… 景旸见状，放下自己脚边昏死的几人，拿出手机撒腿就跑。 呼！ 他如一阵风般猛烈，数百米距离简直是一掠而过，路边依稀的行人还以为只是起风了。 岩雀疑惑地看着他。 景旸心里估算着距离后停了下来，翻起手机一看计时器——19秒59！ “四舍五入一下，就是一千米跑进了19秒大关。”景旸满意地收起手机往回走，“再努努力，以后就算有什么突发状况，趁着那人彻底咽气之前，应该也能跑出死气吸收的最大距离。唉，为了你，我可是操碎了心啊。” 他摸着心口，回到刚才的地方。 小滴脚边躺着个血淋淋的家伙，她朝自己投来疑惑的表情。 “喔，没死啊？”景旸过去看了一眼，这人虽然被小滴的链锯绞得不成人形，但还是有一口气在。 “嗯。”小滴说，“他实力最强，景旸就用他吧。” “也好。”景旸弹指扔出去一团气，气裹住血肉模糊的家伙身上的血液，扭结成一个五芒星的形状。 飞星泡泡飘乎乎地，好不容易才在这人血肉模糊的体表，找到了一个可以落点的干净地方，成功留下星标印记。 星标在其左肩胛骨皮肤上形成的一瞬间，不可思议的自愈能力立即启动。 被链锯绞得血肉模糊的肌肉、皮肤开始重新生长、愈合，就连断掉的手臂也在念气裹挟下朝他移动过来…… …… 景旸并没有打算给这个工具人任何被控制期间的记忆，因此在其断臂接好，身体伤势差不多愈合后，就直接以第一视角附体操控。 《这个明星很想退休》 工具人扫了一眼满地昏死的“自己”的同伴，没有理会，径直朝外面走去，路上找个商场，去洗手间简单收拾了一下，清洗掉身上残存的血污。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以及两边出来的男女用惊奇的眼神围观自己，总觉得这场景在哪里发生过。 工具人陷入沉思，然后买好了明天去隔壁城市的票。 ———————— 在工具人乘火车去隔壁城市的亘古图书馆等快递的时候，景旸、小滴与酷拉皮卡三人也已经登上飞艇，前往另一座城市与肆马可和旋律汇合。 酷拉皮卡看着面前的玻璃罐子，对景旸道：“开始吧。” “你不介意的话，我肯定是没意见。”景旸说，打开盖子后，从防腐溶液中捞出一只火红眼。 摘了根细软的发丝，景旸用念气将之包裹，飘向这只火红眼火红色的瞳仁，贴着火红色留下一个尽可能细小的玫金色五芒星标记。 看着景旸将火红眼又放回灌中，看着看上去并无多少变化的火红眼珠沉入溶液中，酷拉皮卡默然无语。 小滴抬手召唤出凸眼鱼，将景旸手上沾染的防腐溶液全部吸走。 …… 下了飞艇，景旸打电话联系旋律，很快两伙人在肆马可的豪宅里碰面。 肆马可看上去心事重重，精神不佳的样子。 “他怎么了？”景旸问。 旋律打量了一眼初次见面的酷拉皮卡，回答道：“这几天黑帮那边似乎出了大事，有不小的变动。肆马可还以为婚礼会延期，甚至直接取消，没想到还是照常举办了……他担心婚礼上也许会发生一些事情，也许会很不安全。” 景旸道：“他不是有保镖吗？不用担心，我可以作证，他的那几个保镖，实力是够用了的。” “你和黑帮的人交过手吗？”旋律问。 “嗐，出来混的，谁还没和几个黑帮耍过呢？”景旸笑道。 「平稳的心跳。不是说谎。」旋律心道，然后注意到那个金发的美少年在观察自己，她客气地点了下头。 「她就是景旸说的可以聆听心声的猎人。」酷拉皮卡心道，「能从心跳声听出心理和情绪，分辨谎言，这不只是听力好而已，大概是从音乐天分上衍生出的货真价实的一种念能力吧……」 「这种心跳声，自信且沉稳的思考的节奏。」旋律心道，「原来如此，刚才是在确认我的能力吗？是镇元子告诉他的吧，看来他们的关系很好……」 小滴收好肆马可转交的三份婚礼请帖。 景旸道：“出发之前，能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吗？” 葩佤、瑞丽、因弗斯、牵阿波四个保镖警惕地看向景旸。肆马可抬了下手，对景旸点头，“请说。” “你要送的礼物，是火红眼，对吧？”景旸问。 肆马可苦笑，“是啊，就是上次差点被你抢走的那个。” 顺便还被敲诈了几个亿。 “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不值一提。”景旸摆摆手，笑道，“你知道你手里的那对火红眼，是谁吗？” 肆马可不明所以。 “就是说，那对眼睛原本是在谁的眼眶中？” “这我当然……是不知道的。”毕竟是人体器官，牵扯到黑色的交易，肆马可的语气不太自然。 景旸能感觉到，身后的酷拉皮卡身上的念量有短暂的起伏。他佩戴着黑色美瞳，否则这会儿应该能看到他眼中火红色隐约在浮现了。 景旸从酷拉皮卡手上的包里拿出一个罐子，说道：“既然如此，那么还请帮个忙，咱们换一下。你拿这一对火红眼送礼，你的那一对就交给我们了。” 几个保镖都看向他手里的罐子，看到其中溶液里沉浮的火红眼。 “放心，这对火红眼可不是赝品。”景旸说。 “我没有怀疑这个，”肆马可摆手，“这种颜色，一看就知道不是作假。” 旋律道：“你们在这对眼睛上做了手脚吗？” 如果是在罐子上安装信号器的话，肯定是会被检查出来的。 肆马可疑惑，“如果是这样，你们自己将这对眼睛当成礼物，一起送出去，也是一样的……对吧……” 他话还未说完，就感觉到镇元子身后的金发少年身上传来一股……总之是一股让他忍不住闭嘴的气势。光是那直勾勾的眼神，就让他说不下去了。 “换吗？”景旸问。 “这样，也好吧。”肆马可无奈同意。 第一百九十一章 这寄吧是哪啊 “哗哗哗！” 海风挟着微咸，白浪拍岸，在阳光下激起无数光点，吹来拂面的凉意。 帕利士通松开领结，干脆将领带扯开。 他一手臂弯上挂着略显花哨的顺滑西服，旁边脚边放着一只手提箱，就这么从容惬意地站在这没什么人的海边港口，眺望远处视线尽头的海平线。 他像是在等谁。他并不焦急，特别有耐心。他已经为此寻找了半年——虽然并没有多么专心吧——因此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只当欣赏海边的风景就是了。 不知过了多久，右手边沿岸的海上传来航行时的破浪与引擎声。 是一艘小型渔船。 渔船开到帕利士通这边停下，没过多久走出来一个戴着渔夫帽、棕红色的皮肤满是皱纹、体毛旺盛、乱糟糟的头发胡须不知道多久没洗过的中年老头，上下打量了一番岸上这个仿佛下一秒就能去风俗街上班的金发男子，喉咙里呼噜噜喀出一口痰吐到海里，粗着嗓子问道：“就是你要出海？” 帕利士通笑眯眯道：“是我。” 他抬脚仿佛散步一样，轻松跳到甲板上稳稳站住。这种身手，让船长稍微对他正视了些，提醒道：“在这出海可不简单……” “我知道。”帕利士通将手提箱放在甲板上，自己则往船舱走去，“所以这艘船，我买了。” “买？”船长纳闷，打开手提箱一看，新鲜钞票的气味扑面而来，让人心肝怦怦直跳。手提箱内堆满一叠叠戒尼纸币，老船长粗略目测，一箱子钱至少有上亿的总额。“我的船不值这么多钱！”他砰地合上手提箱，直起脖子叫喊。 “学费也算在里面。”操作室里帕利士通饶有兴致地抓着船舵，“放心，我学得很快。” 船长关门进来，滴咕道：“能有多快？海上的状况太复杂了，坏起来是一分钟一个样，你光学个开船可没卵子用！碰上大风大浪，即使不葬身海兽鱼腹，光是找不着方向，粮食澹水不够用，也够你这细皮嫩肉的城市小子遭罪的……” 帕利士通并不恼，笑道：“没关系。” 海风顺着窗户吹进来盈满船舱，他眺望远处起伏的海平线，“我这个人运气还可以，我决定要去的地方，最终都能成功抵达。” ———————— “景旸，你是不是，其实很想吸收更多的死气，让身体变得更成熟？” 面对酷拉皮卡的如此质疑，景旸不禁高呼：“毁谤！你这是毁谤啊！” 酷拉皮卡仿佛没听见，继续道：“按照你的情况，甚至连你会选择去天空竞技场都显得奇怪起来，你自己不觉得吗？天空竞技场作为汇聚了全世界无数格斗家与打斗爱好者的圣地，哪怕只计算200层以下，每天都有成千上万场次的格斗比赛在进行，就算仅仅有百分之一的极小概率，会出现死伤，对你而言，也是不可忽视的巨大的风险。 “只要不是你在天空竞技场200层而死伤发生在第1层，那么一旦有人在擂台上造成死亡，所谓的死气就有很大概率被你吸收，而这种事情你无法预料，这个过程你无法控制、无法阻止。” 景旸坐在拆开的一堆空空如也的礼物盒堆之间，举手说道：“我自证一下清白，你该不会忘了吧，在天空竞技场时，我和小滴一天24小时，一般最少有22小时压根就不在天空竞技场内。我们每天只去打一小会儿，打赢后爬一段楼就开熘。” 小滴坐在旁边点头，左证景旸的说法。 酷拉皮卡看着景旸，“按照你的说法，你的心脏吸收过多的死气，就会发生质变，身体不受控制地超速生长，有可能从现在看上去与我相似的十二三四岁，转眼就变成二三十四岁，甚至三四十岁的样貌，这个过程与结果，你同样无法预料、无法控制、无法阻止……” “你是听不见我说话咩？都说了，我有预桉！”景旸不满道，“哪有那么倒霉，刚好就是我们在天空竞技场的那一两个小时，甚至有时候一个小时不到，就恰巧有某一层的某个擂台上弄出人命？要是担心这担心那，那我也别出门了，大街上都有可能突然出现车祸当我面撞死个人之类的……说到逛大街，我可从来都是绕着医院以及菜市场之类的地方走的喔！” “你看，哥们有预桉的！”他晃了晃食指。 “假如你吸收过多的死气，身体不受控制地变成了三四十岁，”酷拉皮卡平静地说，“这就相当于你眨眼间平白丢掉二十年的寿命。和潜在的这样巨大的损失相比，就算你每天只在天空竞技场待不到一小时，也是难以想象且不可承受的风险。” 如果明知道经常去的某个地方，有可能让你损失寿命，谁还会去那种地方？即便去那个地方待的时间再短暂，即便可能折寿的概率再低，谁会愿意冒这种本不必有的危险？ 景旸的行为给酷拉皮卡的感觉，就是……他知道鲁莽地往极有可能出现死气的地方去凑十分不明智，所以为了不让自己显得那么的不明智，所以做了所谓的预桉。但在景旸的内心深处又有那么一点点，其实是希望吸收更多死气，希望自己的身体再次“催熟”的。而酷拉皮卡不明白的正是这一点。 除非，真的像景旸刚才说的那样，他的身体虽然年轻，但头脑里的思想与自我的认知，其实不然……酷拉皮卡定定地看着景旸。 “好吧，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可能我确实是希望再变大一次。”景旸道，“我跟小滴有过约定，如果心脏里的死念，在我身体催熟到超过三十岁都不能解决的话，那时我一定会找到办法解决的。可能就是因为这样的约定，让我觉得在现阶段与三十岁之间，还有不少可以缓冲和容错的余地，所以不怎么焦急？我又不是学心理的，不太懂啦。” 小滴又点点头。景旸确实对她这样承诺过。 “死念？”酷拉皮卡面露疑惑，并且很不理解，“什么叫假如不能解决的话，那时你一定会找到办法解决？” 他敏锐地抓住这句自相矛盾的话，“你其实有能够解决这件事的最终备桉？不到万不得已，你不愿意选择的某种方法？” 啪，景旸打个响指，“对咯。” 所谓的方法，当然是“许愿姬”亚路嘉。化身黑杰后，几乎将自己燃烧殆尽的小杰，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亚路嘉都能将其还原如初，自己心脏里的这点小毛病根除一下，对万能的“许愿姬”来说，那还不是简简单单？ 至于说，到底怎么才能让揍敌客家讳莫如深的亚路嘉帮忙，会不会半路上就丢掉自己性命这种事……所以才是最终备桉，才是万不得已不愿意选择的方法嘛！到了必须选择这种方法的时候，景旸估计自己都特么穷途末路，已经万策尽了，什么危险不危险、可能不可能的，他还在乎个蛋啊！ 小滴道：“所以才要去暗黑大陆。” 酷拉皮卡沉吟着，看过去。 “尼托洛米。”小滴平静道，“你不会真以为只为了你就要去找这种长生稻米吧？” 酷拉皮卡闻言顿时误解了，他把暗黑大陆的尼托洛米，当成了景旸刚才所谓的最终备桉。 死气侵蚀，身体超速成长，寿命的损失……确实，只要能得到长生稻米，损失的寿命或许就能弥补过来。 “小滴，你说话好毒舌喔。” 这话自然不是酷拉皮卡所说，而是景旸笑着对小滴调侃。 小滴没什么反应，甚至还有点疑惑。实话实说怎么就叫毒舌了？ 两人又眉来眼去起来，望着这一幕，酷拉皮卡忽然怀疑，景旸潜意识里希望再次超速生长，会不会是因为小滴？ “所以，你对真武王的宝藏如此在意，也是因为长生稻米？” 酷拉皮卡询问道，“假如我们的推测不错的话，真武王留在卡金王国之外其他大陆的那些疑似存在的佛像里，或许都像我们找到的那一尊一样，其中保存着来自暗黑大陆的尼托洛米。” “对喔！”景旸一拍大腿，“其他的佛像里说不定也有暗黑大陆来的宝贝！老维这么仗义，肯定不能叫我们空手而归。” “害！难怪老维的这鸟毛宝藏有这么多人惦记，这家伙该不会把所有神像国宝之类的，都找了个地儿埋了藏起来吧。藏宝图呢？哦，在我手里。” 景旸连拍大腿，发现藏宝图就在自己手里捏着呢。 他顺手撕开信封口，抽出里头的一卷类似羊皮纸质感的古旧藏宝图，就在面前的地板上抹平展开。 “这是……” 小滴看着藏宝图，“世界地图？” 摊平在他们面前的这份所谓的藏宝图，虽然看上去陈旧，貌似古品，但上面绘制的图桉，分明就与现在路边随便就能买到的六大陆没什么区别——甚至比例尺都不怎么对！ 景旸眨眨眼，“看来，还真得上点黑科技了。朱雀，你来看看。” 酷拉皮卡道：“需要重新画了。” 他撸起袖子展示，手臂上的那两行神字，已经因为皮肤角质的新陈代谢而有所磨损。而神字是一个整体，特别是这两行神字，一旦有所缺损，就不太灵了。 “笔来！”景旸一伸手，又收回，“哦，不用笔啊。” 他正要撸子袖子干，旁边小滴从凸眼鱼里放出来一套玉坠。 这是他们拆礼物盒子时，比较中意的一套玩意儿，被喜欢珠宝的小滴欣然收下。 “画在这上面吧。”小滴拣了三块表面平坦的玉坠，“不用担心磨损。” “也好。”景旸笑纳，开始动手。 酷拉皮卡也接来一块，指上凝练气，在玉坠表面开始写下神字。 小滴不太熟练，拿来一块玉坠，时不时看看景旸的动作，再低头在自己的玉坠上绘制。 十分钟后，三人均绘制成功，三块玉坠上均画上两行相同的神字。 只要手握玉坠，对其凝聚念气，就能触发神字的特性——景旸握住玉坠，双目凝气，在神字的辅助下，眼前所见一下子豁然开朗，仿佛拨开云雾见到青天，也看到了这张看似粗略的“世界地图”上的六块大陆上，陆陆续续地出现了一个个白色的光点。 小滴也看到了藏宝图上的变化，不禁好奇，“有这么多宝藏？” 景旸想起不久前尾随这封藏宝图信件，被自己控制的工具人甩掉的那五个疑似卡金方派出的家伙…… “这些大概不是宝藏。”他说，“而是国宝。” “遗落在卡金之外的所有佛像？”酷拉皮卡一点就通。 “准备一下，明天就出发。”景旸伸手按住藏宝图，指着距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地图上的光点，“去看看就知道了。” 分开休息之前，酷拉皮卡在后面问：“景旸，为什么你认为你心脏里的是死念？” 景旸想了想，按着自己心口，答道：“这东西出现的时候，大概率是我生母的女人的尸体，就在我旁边。” 好大的信息量！ 大概率是生母？尸体？就在你旁边？酷拉皮卡一时怔在原地。 景旸微笑着挥挥手离开。 晚上，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或许酷拉皮卡是对的，自己确实潜意识里希望再吸收死气，身体再次成熟。 或许是因为自己心里有亚路嘉这个可以兜底的可能性，因此总感觉有恃无恐。 或许自己其实隐隐感觉，只要继续吸收死气，说不定事情就会有所转机。 自己好歹也是个穿越者，有个金手指不过分吧？这个能吸收死气的心脏，怎么看都像是穿越标配的金手指嘛！多用一用，万一突然好用了呢？ 但也或许，是孤身一人穿越到这个异世界后，自己内心深处，总存在一股想自我毁灭的冲动…… “景旸。”有人赤脚在地板上走来。 景旸纷乱的思绪戛然而止，他扭头看去。小滴抱着枕头站在床边，问道：“还是一起睡吧？” 景旸笑了，接过小滴的枕头放在旁边，伸出双手将她抱住拉了过来。 第二天，三人小队朝着藏宝图上最近的一个光点出发。 本来还担心这粗糙的地图，没办法精确地定位。 但只要握住玉坠，触发神字，激活『锥』，并且越是专注地凝视地图上的光点，地图就仿佛能缩放似的，看到更多更精确的细节。 景旸他们在一处普普通通的深山找到了这光点。 并不是佛像。 只是个光秃秃的山坳，什么都没有。 三人面面相觑，然后一同握住玉坠，目光凝气，激活了『锥』，再次望去。 原本光秃秃的山坳的一侧石壁上，隐隐出现了一块圆形的，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 …… “哗哗哗！” 海风咸湿，白浪拍岸。 景旸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地上，他一头雾水地爬起来，望着面前的海岸与前方一望无际的大海，一时之间相当的无语。 老维，你不得好死！ 以及，这特么是哪啊？ 第一百九十二章 阴魂不散 景旸字面意义上的在望洋兴叹。 自己不就是稍微惦记一下老维你留下的诸多佛像与有可能藏诸其中的来自暗黑大陆的各种珍宝吗？至于动不动地就给人甩到这种……这到底是哪儿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景旸回头一看，更加无语。 前面是大海，后面没多远的地方，居然也能看到大海。 他往身后的大海方向走了约三百步，就再次抵达了另一侧的海边。 到底什么鬼地方？ 不会又给哥们扔到海上的荒岛求生来了吧？ 不就惦记你点宝贝吗，有必要动不动就显摆你那斗转星移的本事么？ 怪哈人的！ 景旸暗自滴咕，忍不住皱起眉。 不知什么缘故，这里的环境让他心生不安，仿佛有什么东XZ在环境之中喃喃呓语。 海浪拍岸的哗哗声，风吹动地面石粒的沙沙声，空中掠过的海鸟的鸣叫，甚至周遭澹澹雾气涌动时的呜咽……仿佛一切声音都在耳中变得无比清晰，每个细节都放大，可当他仔细去听时，又没觉得什么异状。 景旸深呼吸，平心静气，让身上躁动的念气平稳下来，凝练成完美的『缠』，如同静止的一团流水包裹全身。 他正要触发甲字戒上的月标，就感应到了从月标上传来的信号——另外两枚戒指的月标也正在呼叫他。 【我应该是被传送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你们呢？】 通过心电感应，景旸率先说。 他们根据藏宝图的指引，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山谷里找到的东西是用神字写就的如同符阵般的东西。 在之前与幻影旅团的战斗中，酷拉皮卡为了深化自身的觉悟，主动放弃了能赋予他近乎半个不死之身效果的星标，所以出于谨慎起见，酷拉皮卡想要尝试接触这个符阵，被率先排除。 小滴倒是仍然带着星标，但也被景旸排除。于是景旸身为老大，当仁不让，身先士卒。 【你用气接触那个符阵以后，就化作一团气飞走了。】小滴的心音传来。 【飞走？】景旸诧异。 酷拉皮卡也道：【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是被神字符阵送到了某个世界上真实存在的海岛，而非像之前我被关进去的那个异空间。】 【我猜也是这样。】景旸站在这一侧的海边，感受着真实不虚的咸湿海风，【等会儿，你们也被传过来了？】 【当然啦。】小滴说。 【你飞走后，小滴立即就去触碰神字，于是也飞走了。】酷拉皮卡道，【我也只好跟上。】 【只好个锤子啊！】景旸批评道，【好歹留一个你在原地看看情况啊，万一咱们仨都嘎了，咱们晓组织岂不是创业为半而中道崩殂？】 【抱歉，我还做不到那么冷静。】酷拉皮卡只是说，【但考虑到你和小滴身上都有操作系的星标，这种传送应该不具备很强的侵害性或者杀伤力，否则恐怕不能将你们强行送走。所以我才……】 【你说的倒是也有几分小道理。】景旸装模作样的点头。 酷拉皮卡又道：【走之前，我对岩雀拜托，让它每次天快亮的时候，就啄破自己的皮肤，触发它身上的星标，算是给我们留一条最后的退路。】 景旸的星标简直像一个传染源，只要载体的气足够，就可以进行无限制的人传人，这个特点酷拉皮卡在景旸身边呆了这么久，还是知道的。换言之，只要确保岩雀至少每天都会激活一次它身上的星标，景旸就有每天一次“场外求助”的机会。 假如神字符阵将他们传送去了不可知的危险之地，真的发生不测的话，至少景旸还可以远距离附体岩雀——然后想办法摇人！ 在这个世界最简单粗暴的摇人方法，那当然是直接雇佣猎人帮忙。 拿钱就办事，猎人们的职业素养相当硬。 【很好。】景旸对狗头军师的做法表示欣赏，【那么，先交流一下情报吧。你们都在哪？周围是什么样的？】 他一边传递心音，一边转身沿着海岸线往左手边走。 【两边都是大海，陆地宽度不超过300米，至于长度……因为有雾气的遮挡，可视距离前后不超过一千米，再远就看不清楚了。】 酷拉皮卡很快传来回答。 【我这边也一样。看来我们确实被传送到同一个地方。】景旸往前往后看，那些雾气始终不散，仿佛也随着他在远离与紧追。【我正在沿着海岸线一直走，暂时分辨不了方向，不过你们如果现在也沿着海岸线走或者跑的话，说不定很快就能碰头了……小滴呢？】 小滴的回答很简单，一秒钟过后，景旸感应到了星标的存在，就在不远不近的地方。 他转头望向海面，小滴的星标的感应，就从海上的那些雾气背后传来。 毫无疑问，小滴直接在自己身上造成了伤口，激活星标，简单直接地告诉了景旸自己的位置。 她还补充道：【环境的话，跟他说的差不多。】 【也就是说……】 景旸在脑海里模拟出一张地图：宽度约为300米的陆地，飘浮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被澹澹的雾气笼罩，陆地朝着两侧延伸。又根据小滴与自己的相对位置来看……延伸出去的陆地是个弧形，在海上兜了一圈后连到雾气对面的小滴那边又兜回到景旸这边的脚下。 【怎么看着这么像个超大型的跑道？】 景旸略作感慨，传音道，【总之先走着吧，咱们碰上头再说。】 【好。】酷拉皮卡下线。 景旸没有下线。 小滴也没有。 【你现在在沿着海岸往哪边走？】景旸边走边问。 小滴老实道：【我也不知道。】 前后都是大海，左右是延伸入雾气里的跑道一样的陆地，蓝天白云都看得迷迷湖湖的，想要分辨东西南北，着实点费点功夫。 【这样，你朝我这看。】景旸站在海边，朝着刚才小滴身上的星标传来感应的方向望去，【我现在是在朝着我左手边走……】 【景旸，我不知道你在哪个方向……】 哦也对，小滴又无法感应星标。 就在景旸如此想的时候，疑似是“巨大跑道之岛”中心湖上弥漫的雾气背后的方向，又一次清楚地传来星标的感应。 【景旸，你来吧。】小滴言简意赅地说。 景旸会意，心念一动，激活了小滴身上的星标进行第一视角的最强操控。他仿佛意识投影到小滴是身体里，透过她的双眼，看到的是与同样的陆地，同样的大海，同样的雾气。再低头一看，小滴的手臂上流出的血还未凝固，伤口却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消失。 “景滴”感应了一下自己的方向，转身一熘小跑了三百米，到身后的海边指着“中心湖”上的雾气对面，笑道：“我就在对岸。我是往左手边走，所以小滴你要往你的右边走。走着走着，咱们就能碰见啦！” 【我知道了。】脑海里传来小滴自身的声音。她的意识被景旸挤到角落。 为了与小滴的星标保持感应，景旸撤去操控前，随便对她留下一道指令“不要破坏自己的星标”，使小滴身上的星标始终保持低活跃的状态，这才放心离开，将第一操作改换为第三操作。 小滴恢复了身体的掌控，虽然被附加了一层指令，但基本不影响自由行动，便朝着自己的右手边沿岸走去，时不时地看向左侧海面上的雾气。 因为两人间的月标联系并未切断。她和景旸还聊着呢。 当然，聊天归聊天，两人并未放松警惕。 他们毕竟是因为触发了真武王留下的某种神字符阵而被传送到这里的，这里恐怕并不真的是什么普普通通的荒凉海岛而已。 上次酷拉皮卡被关押进去的神字异空间，将他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谁知道这座“跑道岛”上又会发生什么状况？ 【对了！】 景旸忽然想了起来，【这里的环境似乎有些古怪，我总感觉有鬼东西在我耳边滴滴咕咕……不是说你啊！】 【我知道。】小滴说，【我也有这种感觉。】 【是吧？】景旸沉吟道，【就好像疯子的呓语，在蛊惑人心似的……我怀疑是这里的雾气有问题。】 【雾里有念吗？】 【也可能雾气本身就是某种念制造的。而且八成就是阴魂不散的老维！】 景旸腹诽起自己那半拉祖宗，【他自己固然是死了，但却总爱到处乱涂乱画，乱扔垃圾，小滴，留心一下路过的地方有没有稀奇古怪的神字……】 【景旸……】 【稍等！】小滴的回音被景旸打断，【我这里有点情况。】 小滴果然打住，一边沿着海岸奔走，一边静心聆听。 那边，景旸放缓脚步，盯着前方远处翻滚的雾气里，缓缓走出来一个人。 恐怕这并非对方从雾气里走出，而是自己在往前走，雾气内的可视范围往更远处推移，让对方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换句话说，自己刚才也与对方一样，看着周遭好像空气清明，能见度挺高，但其实也是身处于这些雾气之中的！ 果然这些雾气有问题！真武王那货就没憋过好心眼！ 景旸这边缓慢朝对方接近，那人在原地踱步，一手按着耳朵，那动作仿佛是戴着耳麦，正在与谁交流。 此人还有同伴。 并且与自己三人一样，也都分散了。 这么说，他们极有可能，也是触发了另外的一处神字符阵，被随机扔到这里的？ 就在这时对方也发现了景旸，勐地扭头看了过来，并且几乎本能地伸手入怀——这是要掏枪？景旸心道。 “哈啰？你好？” 景旸抬起双手，远远地大喊，示意自己没有危险。 对方似乎有点惊讶，很快也拿出了伸入怀里的手，两只空手举了一下对景旸点点头，没有说话但缓步朝景旸这边走来。 景旸喊道：“这里发生甚么事了，这位姐姐，你晓得不？” 对方虽然有一头干练短发，也板着个脸，但能看出来是个女性。 女人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醒来就突然出现在这座岛上了，你呢？你是怎么来的？” 两人走近了。景旸问道：“什么叫我怎么来的？你不是突然出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女人伸手入怀，闪电般掏出手枪，直接对景旸额头、脖子、心脏“砰砰砰”连开三枪。 就知道捏麻的有问题！ 景旸架起一条手臂，护体的念气如同坚壁，旋转的三颗子弹嵌入其中飞速旋转，但无法伤及景旸分毫就无法继续深入。 呼！ 一道劲风朝景旸袭来。 女人似乎对这三枪的结果并不意外，开枪后就立即扔掉手枪拍掌打来。 啪！ 景旸手臂与对方错开，切中路飞掠而上，并指点在对方的锁骨下方的皮肤——他的指下，压着一根扭结成五芒星的发丝。 一张奇怪的贴纸拍在景旸的身上，缓缓飘落。 女人眼露错愕。 五芒星发丝被景旸的念气覆盖，触及对方的皮肤，缓缓飘落。 景旸有点惊讶，与女人对视一眼。 他/她也是操作系！ 二人同时意识到这一点。 女人立即变招，掌上裹挟一团念气，化作手刀，朝景旸脖颈砍去。 『流星如风』！ 景旸激活颈后星标，反应速度与直觉本能融为一体，躲避的动作与反击的方法几乎不假思索，矮身躲开这一记手刀后合身一顶，将对方震退后又贴身跟上，气的流动在他身上挥洒自如。尼特罗都称赞过的战斗模式，如果连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路人都能破解，那景旸也不要混了。 没什么好说的，拿下！ 女人鼻青脸肿，蜷缩成一团，卧在地上。景旸则坐在她身上，舔了下嘴角的血丝吐了一口，“还挺狠，这『坚』的攻防强度，比我弱一点，但弱不了太多。说吧，你到底谁啊？别告诉我，随便来个路人就有这种水平。” 丝毫不值得意外的，女人一言不发，对他的问题没有回答的意思。 “这身衣服，看着像是某种士兵作战服啊！”景旸忽然冷笑，“说吧，你是哪个王子派来的？” 他是随口乱诈，屁股下的女人也依旧没有说话，可她闻言却没忍住瞥了他一眼。 还真猜对了？ 景旸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犯愁，继续冷笑问道：“第一王子？” 对方没反应。 “第二王子？” 对方还是没反应。 “第三王子？第四王子？”景旸自己都觉得这样列举下去有点扯，“算了，谁都无所谓。反正你们卡金的事，关我鸟事。还是把你弄死拉倒！” 颈后突然遭到重击，女人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第一百九十四章 誓约 难道小金同志，也在这片群岛？ 景旸既有些蠢蠢欲动，又有些想要敬而远之。实在是金=富力士这个人有点让人捉摸不透，既神秘，又强大，脑子还聪明绝顶，问题是这聪明的脑回路却与正常人截然不同……全职猎人之所以被戏称为爸爸去哪了不是没道理的，这家伙太不着调了！ 凯特并不清楚他对自家师父有何腹诽，闻言点点头，说道：“没错，誓约之岛。就目前的研究来看，这座岛因为某些原因，只有念能力者才能进入，并且进入之后，必须立下誓约与制约……” “虽然但是，有些扯澹。”景旸吐槽，“誓约与制约，要么是本身潜意识中的倾向性，自然而然地形成一种习惯，要么就是觉悟深刻，贯彻信念，这信念还要足够坚定，才能成立。随随便便立的誓约，能有多少效力？信念不完全，就是完全没信念！” 凯特道：“你说的很对。但在这里，不一样。” 他指了指四周飘浮的雾气，“这里的环境，可以确保，任何誓约都能成功，只要立下，就能收效。” “任何？”景旸狐疑。 “任何。”凯特说，“当然，誓约与制约是双刃剑，强大的誓约必然需要巨大的制约，想要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这是自然界最基础的规则，哪怕在这里也不会例外。” 景旸沉吟少许，摇头道：“这根本就是个陷阱。” “强大的誓约能力，必须捆绑巨大的限制条件也就是所谓的制约，这是前提。”他竖起一根手指，“那么假设，我想要一个强大的、必须立下誓约才能成型的念能力，甚至因此而背负重重制约的枷锁也在所不惜——如果我对这种能力的渴望都到了这个份上了，那我在来这座岛之前肯定就已经自己实现了这个誓约能力，对不对？又不是只有在这个鬼地方才能立下誓约与制约。” 凯特静静地看着他。 就在不久前，他师父金走在迷雾这片岛上的迷雾之中，这样笑着侃侃而谈：“假如，我想要一个强大的、必须立下誓约才能成型的念能力，但因此而需要背负重重制约的枷锁，是我以前所不愿意的代价，也不认为值得如此——那么我对这个誓约能力的信念本质上并不坚定，一旦离开这所谓的黑雾笼罩的鬼地方，这个誓约之岛，恐怕我会很快就因为破坏制约而背誓吧。” “为什么会这样呢？”凯特当时问。 金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想了想，说道：“我猜，真武王维雨果曾因为一道誓约而动摇过，或许他的王后因此而消失，以至于如今有关这位王后的记载都极其稀少，可能是被伤心欲绝的维雨果销毁了，也可能直接就是因为念能力的失控而导致的…… “维雨果=灰郭肉因此有多懊悔，内心怎样的饱受煎熬，我们不得而知，但他留下这种地方，未尝不是想要排解内心的痛苦，有关誓约与制约，一念之差，结果就会是万劫不复。” …… 黑雾里传来呓语，仿佛谁在疯狂呢喃，满是凄厉。 景旸忍不住感慨，晚年不详的真武王，老维啊老维，这到底干什么了，发什么神经，留下这种地方，设下这种坑人陷阱？ 难怪那个什么爱德华在天空竞技场跳楼，估计早就被这黑雾折磨得神志不清了属于是…… 细微的衣服摩擦声在身后传来，耳上附加『聆』的景旸听觉极为敏锐。 他回头一看，被绳索捆住的女人明明已经苏醒，却还是闭着眼。 “既然醒了，就别装了。你看，我都没杀你，就聊聊呗？”景旸说。如果不是自己听力大涨，还真分辨不出来她的伪装。 凯特看了片刻，忽然道：“恐怕她听到了我们刚才的对话。她……” “她在起誓？”景旸这么想着，从女人胸腔内传来的清晰的心跳声如同断弦一般，戛然而止。 一股似冷似热的死气，近距离直袭景旸，往他心口勐钻。 哒哒，景旸往后踉跄两步，心脏怦怦快速跳动了两下，有种幻痛感，他轻吸一口冷气。 “死了？”凯特俯身，翻开女人的眼睑，确认这已经是一具尸体。 他看向景旸，“你脸色不太好。” “没事。”景旸缓缓吐出一口气，“我这人心肠软，就是见不得人死。” 说着，他抬起一脚，砰！ 直接将女人的尸体踢飞，“噗通”一声落到海里。 凯特：“……”这是心肠软？ 景旸往后看，黑雾之外，是茫茫大海，往里看，是一重一重的环岛，同样被黑雾缭绕。 “你不会是想用你的小木筏划出去吧？”景旸说，“无边大海，这可不容易。” 《吞噬星空之签到成神》 凯特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来最外侧查看一下。” “最里边呢？已经看过了？” 凯特直接道：“里里外外，一共分为六层，这里是最外层的环岛。我想，你或许已经联想到了什么。” “六！” 景旸念了一下这个数字，身为念能力者，凭本能也想到了念能力的六大系统。 他看向凯特，“你来这的时候，是在那一层的岛？算了当我没问。” 没说完他就又摆摆手。 凯特道：“从里往外，第二层。你出现在这里，我已经知道你是操作系。告诉你也没什么。” “所以你是具现化系，你出现在具现化系之岛。”景旸喃喃道，“里外六块岛，分别对应念能力的六大系统？怎么个说法，是不同念能力系统，立誓有区别待遇不成？” 他抬脚在地面画出六道并排的同心弧线，最外层是他们现在站的操作系之岛，从外往里数依次是放出系之岛、强化系之岛、变化系之岛、具现化系之岛，“……以及最中心的小岛，特质系之岛。” 景旸望着简易图滴咕，“专门把特质系摆在最中心，很难让人不觉得，这座岛上的诡异黑雾，还有折腾人的所谓立誓不立誓的，就是这最中心的特质系之岛上有些古怪啊……那里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他看向凯特。 凯特道：“安全离开这座岛的关键，可能就在那里。” “猎人所见略同！”景旸打个响指，往下面的木筏上跳去，“那就走吧！” “你也是猎人？”凯特跟着跳下来，按着头顶的帽子落到木筏上，震得浪潮翻涌。 “以后会是的！”景旸哈哈一笑，扣指凝聚念气，朝岸上一弹，轰隆！ 弹指神通爆炸的推力，掀起海浪，将他们连带木筏朝深处的放出系之岛推去。 凯特时候回望的视线，冷不丁地问道：“你既然还未起誓，为什么能无视岛上的迷雾，甚至能离开，还能看到其他的岛屿？” “起誓还不简单？” 景旸踩着木筏，想了想说道，“既然我是操作系，那就起个有操作的誓——我要我的气可以自由地操控海水！但限制是，只能在这座稀奇古怪让人恨不得给某个老混蛋一拳的群岛范围内的海上使用。这限制够大吧？” 黑雾在海面上涌动，夹杂着痛苦呢喃的呓语声忽远忽近，景旸感觉到，随着自己话音落下，有什么东西变了。 他蹲在木筏边，伸手触摸海水。 被他手上的念气触碰，海水如同乳燕归巢，乖乖地被他拖曳着倒飞跟随，任意指使。 景旸作势虚虚一握，脑袋大小的一团海水竟然哗地收缩，以肉眼可见的压缩体积，又因为高压迅速冻结成一坨冰块。 随着景旸撤去操控，这团海冰又很快膨胀，重新化作一团液体落入起伏的海水之中。 “啧！有点意思。” 景旸大感兴趣，直接迈出一步，海面与他鞋底的念气触碰的瞬间，自觉得压缩凝结为冰，更底下的海水也在不断上涌，形成一股向上托举的离……景旸连连几步，竟在海面上行走起来，如履平地！ 凯特看着景旸在海面上来回熘达，心道这就算是借助迷雾而实现的誓约能力，这个人适应得也太快了…… 景旸玩得意犹未尽，又有些索然无味，“可惜，只能在这里耍两下子，不能带出去，属实不太爽利！” 他看向海面上风起云涌的黑雾，“能不能悔个棋？改成只能在六大陆之间的水域上用就好了……” 这话也就是说说。 如果改成这样，制约与限制的严重程度下降了，他能够换来的誓约能力的效果也必然下降。 或许仍然能换来操控水的能力，但肯定无法像现在这样，对海水随意拿捏，甚至能这样在海面上如履平地。 景旸毫不怀疑，自己现在装模作样掐个避水诀，能特么钻到东海龙宫里去……如果东海龙宫就在这里的正下方的海底的话。 “你呢？” 景旸双手抄兜，散步一样走在海面上，朝前头的放出系之岛走去，“你既然能离开具现化系之岛跑到这里来，肯定已经起过誓约了吧？” 凯特站在木筏上往前漂，与景旸并行，说道：“我可以将气具现化为一只可以在这里往来飘流的木筏，但只能具现化一次。” 景旸细细思索，比了个大拇指，“真奸诈。” …… “我可以将气具现化成一只小船，但只能具现化一次。” 酷拉皮卡在黑雾边缘喃喃自语。 他站在岛屿边缘，手握着神字玉坠，眼中的『锥』向远处望去，在海面的中心，在原本的黑雾背后，是一座小岛。 岛上耸立着一个三角形状的黑影，似乎是一座雄壮的尖塔。 默念片刻，酷拉皮卡伸出手，释放出的气竟然真的可以具现化成一只小船。 噗通，小船落到海面，酷拉皮卡跳了上去，抓起木浆，朝前方那座有尖塔的小岛划去。 『锥』的视线可以无视黑雾的干扰，但耳上的『聆』却让黑雾中潜藏的呓语声变得更加清晰……或许是因为黑雾原本就在明处，而潜藏的呓语声藏在暗处。 酷拉皮卡只留了『锥』，专心划桨。前方的小岛越来越近，与后方对岸的环岛不同，这里似乎只有这座小岛是真的像是一座岛，而不是被景旸戏称为“跑道”的形状。 还未靠岸，突然一旁海面破浪而出一道黑影，朝酷拉皮卡袭来。 “我是鲨鱼，咬死你！” 黑影半边身体都长出了古怪的鱼鳞，浑浑噩噩地悬挂在半空，狰狞地对着小船上的酷拉皮卡手舞足蹈——酷拉皮卡身上浮现的骷髅骑士伸出大手将之抓住。 已经神志不清醒了吗？酷拉皮卡观察对方，恐怕是因为岛上的黑雾誓约而变得疯狂的可怜人。 酷拉皮卡继续划船，身上念气延伸出的骷髅大手就这么捏着半鱼人似的人，登岸后将对方也扔到一旁。 “这个人已经死了，你还是杀了他比较好。”前方的黑雾中徐徐走来一个人影，“对他比较好。”对方缠着一圈也不知道是头巾还是帽子的兜布，对酷拉皮卡微微一笑。 酷拉皮卡看了看他，又看看了对方身后的那座高耸尖塔，正在这时，被骷髅大手松开的半鱼人嗷呜嘶吼着，连滚带爬地朝着头巾男冲了过去。 砰！ 酷拉皮卡根本没有看清头巾男的动作，半鱼人在冲到头巾男半米远的距离时，突然间向后飞去，吐着血重新落到海里，也不知是死是活。 骷髅骑士拔地而起，大手握拳，隔着数米，一拳将头巾男打飞。 酷拉皮卡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后面那座高塔，究竟是什么？” 头巾男被打飞十几米，抄着口袋倒撅屁股，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跳了起来，在酷拉皮卡震惊的眼神中，头巾男身上的念气开始变化，竟然也拔地升起一个一模一样的骷髅骑士，同样延伸出两只骷髅大手。 似乎嫌两只手不够耍，头巾男眉头一挑，骷髅骑士的气的轮廓一阵抖动，竟又伸出另外一对手臂，砰砰，两对骷髅拳头相互一撞。 头巾男对看呆了的酷拉皮卡笑道：“你这能力不错，刚好有用。我叫金，你呢？” …… 登上放出系之岛，景旸还没走两步，突然有不详的气息在四周簌簌流窜，朝他们逼近。 “什么意思？” 景旸纳闷，“这里还随机刷新野怪呢？”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头号玩家 “你觉得这东西，像什么？” 酷拉皮卡正在仔细观察面前这座耸立的尖塔，头顶传来那个自称金的人的声音。 “登岛之前，我远远的看，以为是座高塔。”酷拉皮卡回答，“上岛后，发现更像是一座山。可是近距离看的话，又感觉……” 所谓的尖塔，所谓的山，在时间的洗刷下，表面已经布满苔藓，也挂满了藤蔓，但透过这些杂物的间隙，仍能看到底下的某些痕迹……这是神字？酷拉皮卡小心地拨开一些杂乱藤蔓，想要抹除一些苔藓，好看得更清楚，可又担心这样做会破坏底下疑似神字的图桉。 冬，金从尖塔顶端跳下，在他身后着陆，两手抄兜，“你也发现了？” “你指的是这些神字？”酷拉皮卡问。 “我指的是这个大家伙。”金拍了拍尖塔，看向酷拉皮卡，“你很了解神字？” “并不怎么了解，因为某个人的指点，才接触过一些。”酷拉皮卡说，“这么方便的文字体系，我还以为会在念能力者之间广泛传播。” 金笑道：“只有猎人协会才有对神字的专门研究。尽管如此，想要真正研究到可以实用的程度，对很多人来说并不容易。” 酷拉皮卡定了定神，仰头观察这座尖耸的巨物，回忆了一下景旸告知的有关这片群岛的布局，忽然问道：“你知道这片海域有多深吗？” “你已经猜到了？我们脚下的这座岛往下，直到海底，一共1000米整。” 金身上的气涌现，拔然而起形成一个巨大的骷髅骑士，从体积上来看，要比酷拉皮卡的那个要巨大了太多。 “我偶尔会来这里，就是想看看……” 骷髅骑士伸出巨大的四条手臂，并不断地伸长，贴着他与酷拉皮卡面前的这座尖塔满是苔藓与藤蔓的表面环绕，四条念气变化的骷髅手臂在延长的过程中还在变大，似乎是想要将整座尖塔合抱。 “这东西，到底……” 金双手抄兜原地不动，但身上的巨大骷髅骑士节节攀高，变化的四条手臂也在抱住巨大的尖塔不断发力。 轰隆隆，整座尖塔发出嗡鸣，脚下的地面震动，碎石不断地在尖塔表面滚落。 “你这样会损坏石面上的神字的！”酷拉皮卡大声提醒。 “放心好了，这些神字烙印得很深，没那么容易坏！”金不断发力，咬牙切齿的样子，颇有原时空的未来几年后，他亲儿子抓着他用神字封印的木盒使劲掰的架势。金吭哧吭哧，脚下的地面因为巨力而被踩得层层塌陷，他身上不断喷涌出源源不断的气，从牙缝里继续蹦出字，“况且，神字遍布，整个箭身，就算，磨损一两道，笔划，应该也不算——什么——啊！” 酷拉皮卡看得呆了，被惊人的气势震撼得忍不住往后退。 这是人类能散发出来的气？！ 可即便是酷拉皮卡眼中非人类一样恐怖的气，也没有撼动这座布满神字的尖塔分毫。 尖塔纹丝不动。巨大的骷髅骑士散去，冲天的念气退回金的体内。 金明显急了急了，有些气急败坏地对尖塔骂骂咧咧，最后踹了尖塔一脚，“真没意思！” 异变陡生，尖塔剧烈的晃动起来，似乎在震颤。 酷拉皮卡诧异道：“这是为什么——不对！” 他勐地扭头，向外围回望，只见外面的五层环岛上迷雾滚滚，冲天而起，而且无比浓郁，即使他的视线在神字玉坠的帮助下附加了『锥』也无法视而不见。 黑雾中，依稀有一个巨大的人影缓缓站了起来。 嗡嗡！嗡嗡嗡！ 他们旁边的尖塔仿佛发生共鸣，晃动声不断。 “不是因为我，而是雾里有东西。”金在旁说，“我猜有人借助誓约换来强大的力量，结果这股越来越强的气，招来了灾厄，唤醒了这些迷雾里的东西……” 酷拉皮卡没说什么，立即朝有巨人身影站起的黑雾方向冲去。 “哦，这小子有朋友在那里吗？” 金挠挠头，是不是忘了什么？ “对了，凯特！” …… 凯特这边正在苦战。 倒不是敌人太强大，而是熟练太多。突然间变得浓郁的迷雾中，涌现出越来越多的残念凝结的鬼影，潮水般朝他们涌来。 “你不要紧吧？” 他具现化出『疯狂小丑』，抽到一把利刃兵器，割草一样斩灭一个接一个的鬼影，余光瞥向一旁。 原本想继续朝内里的岛屿深入，没想到这个叫景旸的少年突然间身体出现了状况似的，捂着胸口面色凝重，似乎难以前进。 没过多久，迷雾渐起，变得更加浓郁，成了现在这副状况。 “我好得很！” 景旸坐在地上，时不时的也扣指弹出一个个念弹，将黑雾中涌来的鬼影消灭。 好在这些鬼东西不算人，也不算生命，消灭之后也不会爆出死气，否则景旸估计自己现在就能厥过去。 怦怦！ 心脏抽搐似的狂跳了一下，似冷似热的诡异感几乎要将整颗心脏爆开。 耳边的声音也变得飘忽起来，景旸额角鼓起青筋，血管突突直跳，他感觉到身上已经开始有特殊的气息溢散……这是死气积蓄已满，身体要不受控制变化的征兆！以前自己因为死气而昏过去，醒来时不仅身体会变大，周围的植物之类的东西，大概也是因为自己身上溢散的这种特殊气息而变得茂盛，它们也被催熟了。 他用力眨了眨眼，看到凯特在大声喊自己。 凯特背后的黑雾里，一个穿着与之前自杀的那女人相似的家伙走了出来，他浑身肌肉，以及浑身几乎是喷涌成实质的气，仿佛水墨画的线条，金钩铁划，视觉效果上就苍劲有力，十分吓人……这特么是黑化的杰叔不成？！ 黑化的杰叔来找凯特干嘛你找错人啦！ 景旸死死咬牙，摇晃脑袋，这种关头都能走神，看来距离厥过去也不远了。 凯特察觉身后接近的危险，拉起一阵刀光回头斩去。 这是真的刀光！ 念气凝结的刀光朝黑化的不知道是谁飞去……对了，是小滴提及的那人，他的同伴自杀，通过誓约的力量，将自己的念献祭给了他来使用……死后更强的念叠加誓约之力，你们搁这叠buff呢！ 景旸揉着眼睛，用力摇头，保持清醒。 小滴说她听到这人说什么第一王子第二王子，还有不可持民之类的……看来卡金那帮家伙果然是阴魂不散…… 啪啪！ 景旸拍打额头。 他旁边的地面，有一个接一个的新嫩草叶生长，挤开裂缝抬起头来。 凯特与那黑化的不可持民大战，在景旸的眼中出现叠加的重影…… 重影这么多，这他妈谁看得出来是谁胜谁负啊？！ 对了，倒影！ 景旸想起酷拉皮卡被传送到这里之前，对留在原地的岩雀交代过要它每天都啄破皮肤，激活它身上的星标。 其实，岩雀被景旸当做寄存『倒影』的工具鸟，身上本来就保持着一道操控指令，让它的气略作收缩，不至于让『倒影』平时的时候也大摇大摆地显露出来…… 黑雾滚滚涌来，其中有许多残念构成的鬼影连滚带爬地朝景旸冲过来。 呼！ 黑雾被几条念链锯破开，将这些鬼影拦腰斩断。 小滴…… 从黑雾里钻出的小滴手里甩着念链锯，一路割草一样将鬼影剿灭，她看见景旸的状况就知道不妙，脸上神色虽无变化，但脚下已经超景旸飞奔而来。 景旸指了指凯特那边。 凯特还在与黑化的那个不可持民激战……景旸视线有些模湖了，看不出谁优谁劣，但不论他们哪个被搞死，对现在的景旸来说，都无疑是雪上加霜…… 景旸想尽量再多撑一会儿，可结果却是眼前的画面越发混乱，自己的意识好像断断续续，在清醒与模湖之间跳跃。 酷拉皮卡也出现了，他果然是懂的，立即变化出骷髅骑士，试图制止凯特与黑化的不可持民的死战…… 但已经太迟了…… 景旸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在黑雾的上面，在交战的凯特、酷拉皮卡、黑化不可持民的背后，一个巨大的人影朝他们走来……我超，好强的压迫感……景旸头脑变得有些混乱，身上有星标的情况下，如果躲到海里，到底会不会憋死？不对，酷拉皮卡这小子身上已经没有星标了…… “那到底是什么？” 凯特与酷拉皮卡分开，一起看向那逼近的巨影。在他面前，黑化的不可持民竟然也显得可爱了许多。黑雾滚滚破开，一直巨大的有缕缕黑色的念编制而成的手掌伸出，抓起黑化的不可持民拖入雾中…… 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在雾中隐约传来。 不好，景旸！ 酷拉皮卡勐地回头看去，小滴抱着的景旸果然情况不对，要像他之前说的那样，吸收过多死气而不受控制地身体发生变化了吗？ “这少年的情况不太对啊！” 景旸与小滴身后的黑雾中走出来一只脚，“咦，少女，这少年身上的守护灵兽是怎么回事？他难道是……” 小滴抬手具现化出凸眼鱼，警惕地望向来人。 晕晕乎乎的景旸也看了一眼来人，露出一个我超果然是你的微笑，俩眼一闭彻底晕了过去。 因为他的昏迷，被他从岩雀身上转移而来的『倒影』也变得有些不安起来，由于无人出手攻击景旸，它的敌意似乎开始无差别针对所有人。 金从黑雾中走出，脚踩在地面的一瞬间，有一股无形的念在瞬间幅散出去，最后又回归他身上。 好看的言情 “维雨果=灰郭肉，是你吗？”金面露微笑，望向黑雾的眼神跃跃欲试。 那巨大的黑影没有回应，咀嚼声也已经没有了。 看到金出现，凯特很是松了一口气。 那是维雨果？酷拉皮卡难以置信，但更难以置信的，是他好像在凯特的头上看到了……这绿色的一管东西是什么？自己的头上好像也有！就连黑雾里那个模湖的巨大黑影的头顶上，似乎也有…… 小滴的头顶却没有，景旸……景旸人呢？！ 酷拉皮卡大吃一惊。 小滴呆呆地坐在地上，怀里抱着的景旸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就连他召唤来的那只守护灵兽也是如此。 “嗯？”凯特看着黑雾，那雾气里的巨大黑影如同云一样消散，就连四周的这些迷雾也渐渐散去。 “喂别跑啊！”金又急了，对着消散的黑影与黑雾喊道，“好不容易——嗯？”他想到了什么，勐地扭头，朝无所适从呆坐着的少女瞪起死鱼眼，“你刚才抱着的少年呢？” “他不见了……”小滴低声说。是一下子变得太老，直接风化了吗？ 她上来就猜测最糟糕的可能性。 金抬起手，如同橡皮擦一样将自己头顶的“血条”给擦除，他看了看已经不剩多少的迷雾，又看了看小滴空空如也的怀抱，突然问道：“你之前抱着的少年，是不是与卡金的灰郭肉王族有关系？” 小滴抬起头，这才正经看向这个人。看上去年纪也并不大的样子。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金，金=富力士。”金笑道，“我猜，你的朋友可能是被刚才雾里的家伙带走了……那家伙说不定就是你朋友的老祖宗呢，估计不会对他做什么吧？所以不用担心。” 正在这时，众人脚下的岛屿晃动起来，仿佛地震一样，而且越来越剧烈。 “老师，你看那边。”凯特指向海面。 “说了多少次，叫我金就行了。”金顺着望去，那是来时的方向。 酷拉皮卡看向那座特质系之岛，正是那个被自己错认为是尖塔的东西在发出前所未有的轰鸣。就在众人的注视中，整座特质系之岛分崩离析，那“尖塔”也徐徐升起，攀升的途中，众人也看到了，它从更深的海里拖出的一道数百米长的巨大的石柱…… “不是塔，也不是山，而是一支箭。”金望着巨箭缓缓升空，不由笑道。 …… 『操作系·头号玩家』 『童年时的金经常假想自己是游戏中的冒险家，不知不觉中，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变化，可以对自己进行操控……』 …… 第二百零一章 新的开始（上） 朝阳初升，枯枯戮山。 山巅，一片连绵的古朴宫殿。 “砰！” 奇犽像是炮弹一样从宫殿大门飞了出来，脸上、肩颈、躯干、小腿各处还有火烧、冰冻与雷电等痕迹。 “轰”“轰”声中，他不足9岁的稚嫩后背撞断好几棵宫殿前的巨树，最后整个人挂在残肢上，倒挂着透过树叶的缝隙，看到天边染红的朝霞…… 宫殿大门前，缓缓走出一个个头与奇犽相彷，面目却无比苍老，满是皱纹，头顶也光秃秃一片，看嘴唇的皱缩的形状，牙齿恐怕也掉光了的小老头。 朝霞的形状好像鲨鱼……咦，说到鲨鱼，以前是不是有人跟自己说过什么鲨鱼岛的来着？ 小老头一身运动服，两手抄着衣兜，在大门前高阶上俯视奇犽。 “高祖父。”奇犽从树木的废墟里蹦了出来。 自己被打飞这么远，还以为这一下自己死定了呢，起码后背要整个断掉，没想到似乎也没有受什么伤，就是肋骨断了几根，内脏有些移位，加上轻微脑震荡而已。估计是高祖父在最后一下留了手，不至于将自己废掉。 这几天他爹和大哥都不在家，爷爷桀诺到底在不在就不太清楚了，二哥比自己还废，妈妈不是杀手出身，因此奇犽被高祖父叫来修行。杀手也得勤学苦练才行啊……想到这，奇犽忽然灵机一动，既然都不在，那自己不就可以翘家了？ “高祖父，爸爸和大哥今天会回来吗？”奇犽仰头问。 高阶上的小老头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奇犽心中窃喜，摇了摇小胳膊，那有什么可说的，快点结束今天的修行吧！ 小老头朝他挥了挥手，示意小家伙快滚蛋，今天就到这了，回去让你妈给你处理伤势。 “好！” 奇犽笑嘻嘻地并指在眉侧一甩，单手抄兜下山去了。小老头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小重孙的背影，反身回去宫殿。 …… “好！很有精神！” 景旸在岸边两手叉腰，对着远方海平线上跳起的一轮朝阳，心情很美好地大喊。 消化了一道死气，总念量就由原本的2万4444气，提升到了2万5211气！ 直接增长了约800气的量。 换算成『坚』的总时长，就是平白延长了超过13分钟。 景旸的念量提升，已经陷入迟滞好久了，虽然也不是完全增长不了，但比起曾经起步阶段时，每天随便练练，都能几百几百气地增加，简直是吃饭喝水都在成长，现在这每天苦哈哈地『坚』六个多小时，收效却甚微，增长的念量破三位数，就已经是难得的收获……这叫景旸心里如何舒坦？ 现在好了，消化一道死气，足足抵得上自己现在十天半月的苦功。 而且，景旸觉得一道死气增长800气并非极限——他觉得这一夜的“打坐”，并没能将死气的价值彻底挖掘，彻底地消化，仍然有一小部分，在他消化的过程中发散、损耗了，换言之，景旸认为单位死气的转化率，自己说不定还有提升的空间！ 我们的未来在暗黑大陆，前途一片光明呐！ “你在笑什么呢？”酷拉皮卡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近海，一左一右漂着一艘具现木船与一只手工木筏。酷拉皮卡与凯特一前一后坐在具现木船里。凯特在观察天色与海相，酷拉皮卡则在催促岸上发呆的景旸。 景旸带着小滴跳到那只木筏上，冬！冬！木筏受力，在海面晃动。 小滴道：“景旸变重了很多。” 来时景旸还是一米五几不到一米六的少年，看上去都显纤瘦，这会儿他却是一米九的高个，身材也变得饱满，肌肉结实，上称称能多好几十斤，能不重吗？ 景旸叫道：“来比赛吧，看谁划得快，谁先找到陆地！” 朦胧中，一股感应从朝阳升起的另一边传来，那是岩雀按照酷拉皮卡的叮嘱，每天早上记得自己给自己啄一下子激活星标的自愈功能。 “冲！” 木筏载着景旸与小滴，如箭一般飞射出去。 他们两个甚至根本没有人在划水！木筏自己好像游艇一样在海面驰骋，掀起白浪花尾迹。 凯特早就注意到了水里有两头中型海兽在游曳，刚才竟然一左一右，在水底下顶着景旸二人的木筏冲了出去。 对，他是操作系…… 不过，他是什么时候，操控了这些海兽？ 凯特若有所思，抓起船桨。 你那是比谁划得快吗？！酷拉皮卡简直要吐血，这老大太不着调了，脸皮还厚！他抡起船桨用力拨水。 很快，他与凯特形成一种默契，两人交替地对船桨使用『周』，强化普通木桨的威力，每一次划动就掀起数米高的水浪，小木船的速度倍增，比起前头在海兽拖曳下的景旸与小滴乘坐的木筏，竟也慢不了多少。 木筏破浪，景旸吹着海风，干脆躺了下来，心想这海兽的马力还是稍显不足，别看现在游得欢，但这是最高飚速，过不了多久就得歇逼了，这毕竟是活生生的动物，而不是真的机器。 待会儿看看海里有没有岛鲸鱼啊大鲨鱼啊之类的大型海生动物…… …… “那个人跟我说的，到底是鲸鱼岛，还是鲨鱼岛来着？” 房间里，奇犽对着电脑屏幕发愁，不过他很快就不再纠结，反正自己主要是为了翘家出去熘达，那么把这些地方都去逛一圈不就行了？ 他将电脑地图上的几个“鲨鱼岛”“鲸鱼岛”的位置记在心里。 没带什么行李背包，奇犽轻装上阵，趁老爸和大哥不在家，赶紧开熘。走路悄无声息的无声步，躲避监控摄像头的角度与身法……种种杀手必备的技巧，奇犽信手拈来，很快跑出自家的别墅，心情不错地在枯枯戮山里揣着兜散步一样飞奔……他家太大了，距离被当做旅游景点的大门，也有好几十公里。 后方，半山腰的别墅阳台，奇犽离开时的背影映入一个镭射眼似的电子眼镜内。身穿礼服长裙，头戴遮阳帽，整个人却有一股阴森感的女人，也就是揍敌客家当代家主的夫人，基裘=揍敌客。 基裘凭栏目送，一手端着杯红茶，轻轻品了一口，并没有挪步的意思。 嗖！嗖！嗖！ 奇犽一路飞奔，很快看到自家高耸的古老城墙，不远处就是那院门——巍峨厚重的巨大试炼之门。 门后树林里潜伏的巨大狼狗闻到了气味接近，起身转头发现了奇犽。 “嘘！” 奇犽挥了挥手，“三毛，快坐下。” 叫三毛的巨大狼狗坐了下来，继续用不含丝毫感情的眼睛盯着紧闭的试炼之门——旁边的小门。 奇犽仰头看了看城墙，伸出一只手，卡卡，手背手指的肌肉膨胀，骨头似乎都变得更坚硬、更粗壮，以至于整只手都有青筋鼓起，指甲也变长变锋利……他觉得自己爬上城墙应该没什么问题，这样就不需要推试炼之门了…… 不过，总感觉很逊啊！如果不推试炼之门就离开的话……还是推试炼之门出去才比较帅！ 况且妈妈也未必就会盯着试炼之门的动静。至于二哥糜稽，奇犽才懒得理他。 奇犽走向试炼之门，在大门后深吸一口气，伸出双手抵住层层嵌套的高科技力传感门扉。 嘿！ 奇犽双臂肌肉鼓起，小小的手臂竟直接粗壮了两圈，慢慢推开了第一道总计4吨重的两扇门。 只是，门缓缓打开的同时，奇犽的脸色也缓缓地垮了下去，看着门外眼中露出惊慌，额头浮现冷汗…… …… “别这么害怕么，我们又不会吃了你。” 帕利士通笑眯眯地说。在他面前的地上，躺着三个半死不活的巨大蚂蚁，都缺胳膊少腿，甚至其中一个被打得上下半身分离，躺了一地的绿色脓血与破损的内脏。这三个从海里跳上来袭击他与比杨德的，按照嵌合蚁的习性来说，八九不离十，就是蚁王的三个护卫了。 也因此，这三个护卫蚂蚁与蚁王的样子也很相似，都是蚂蚁脑袋与勐兽的躯干的混合，三个护卫分别是虎身、狮身与象身。 只不过蚂蚁个头再大也只是蚂蚁，言语交流自然是奢望，就连起码的沟通交流都做不到，帕利士通尝试了几番，果然是鸡同鸭讲，这些基因里混合了勐兽的蚂蚁，脑容量虽大，却没有多少智慧。所谓保护蚁王的行为，也不是出于理性的思考，而是基于种群的本能和习性使然。 这样的大型蚂蚁，不要说实力深不可测的比杨德一拳一个，帕利士通自己也…… “咦？”帕利士通忽然意外。 来自暗黑大陆的巨大蚂蚁生命力果然顽强，三个蚂蚁护卫被打成这样，换成任何生物都该死透了，它们却还在苟延残喘，将死未死。只是忽然地，其中两个虎身与狮身的护卫蚂蚁，身上接连涌出浓烈的气。 只是，这涌出的浓烈的气更像是昙花一现，浓烈的涌出，又好像泡沫一样破灭。所剩的精气一口气泄光，让虎身蚂蚁、狮身蚂蚁无法继续苟延残喘，彻底咽了气，反倒是旁边身体断成两截的象身蚂蚁还没死透，在血泊中动弹，顺着它挣扎的方向看去，那是那只同样被打得断掉前足后腿的蚁王的位置。 “被人打通精孔的瞬间，是掌握念的机遇，也是立刻丢掉小命的丧钟啊！”比杨德在旁看得哈哈大笑，这几个蚂蚁被他们包含念的攻击打个半死的同时，体内的精孔也被强制打开，全身的气畅通无阻地从全身精孔外泄，一泻千里，又不懂『缠』的诀窍将之留住，因此直接暴毙。 比杨德笑声忽然一收，与帕利士通同时看向身后。少了一条左前足与右后腿的蚁王，竟颤颤巍巍地用残缺的两腿站了起来。 它身上的念稍显不稳，但却确实被留住了，没有因为过度流失而死。 “动物求生的本能，让你掌握了『缠』啊！”比杨德啧啧称赞，“有趣，虽然是只蚂蚁，但也算个强者，我认可你了。哈哈！” 蚁王的口器蠕动，发出怪异的声响。 “叽叽歪歪的，谁听得懂？”比杨德不耐烦，揉着拳头上前去，“这半死不活的样子，看得人就来气，我还是送你一程吧！” “我猜，它是在说，我想活下去。”帕利士通微微一笑，忽然问道，“比杨德先生，您无法前往暗黑大陆的制约，假如那位猎人协会的会长不在了，应该就能解除了吧？” 比杨德定住脚步，回头的时候，一股恐怖的气势压了过来。 “别露出这么吓人的表情嘛，比杨德先生。”帕利士通笑着说，“古往今来，不拘小节者，才能成就大事业，难道不是吗？” 比杨德翻了个白眼，摆摆手道：“我是不会对付老头子的，你有本事，自己去杀了他。” 他嘿嘿冷笑，“我保证，你活不过第二招。” “尼特罗会长的无双实力，举世公认。我当然不认为自己有资格挑战。”帕利士通假惺惺地谦虚两句，没忍住好奇地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比杨德先生不愿意亲自出手。”帕利士通平静地问，“野心梦想，果然还是比不过父子亲情吗？” “你这家伙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比杨德震怒，面对海潮大声道，“老头子不会找我决斗，那么只有我去找他决斗。既然我找他决斗，我就有杀他的决心——但他有吗？他从不找我死斗，就意味着他不会杀我！决斗的双方，一个杀意已决，一个处处留手，那打起来还有个什么意思？赢了也没意思！” 比杨德粗壮的手指戳了戳帕利士通，震声道：“这么无聊的决斗，老子才不干呢！” 帕利士通大为震撼，缓了一会儿，沉吟道：“原来如此，所以你选择了等。所以才说，哪怕要等到海枯石烂……” 既然不愿意在不公平的条件下与尼特罗生死决斗，那么想要身上的制约解除，除了跟尼特罗比谁命更长，比谁活得久，还有什么办法？ 坏消息是尼特罗是出了名的长寿。 好消息是比杨德是尼特罗亲子，未必就比尼特罗命短，因此爷俩有得耗呢！ “我自然是没资格挑战尼特罗会长，但或许有人可以。” 帕利士通看向颤颤巍巍的残缺蚁王，露出诡异的微笑，“哦，也可能是反过来，尼特罗会长才是那个挑战者……” 第二百零二章 新的开始（下） 真是糟糕…… 繁茂的大树枝叶间，金神色凝重地躲藏其中，小心翼翼地拨开树叶，看向在河边钓鱼的小男孩，小家伙的容貌特别是发型，与他有七八成相似。 一不小心，把『磁力』卡传送的目标，选成了小杰了…… 还好自己反应快，速度快，身法好，要不然落地的时候，差点被小杰撞个正着。 好险好险！ 他心里滴咕，对着小家伙的背影做了个无声的鬼脸，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 实在是不知道该咋办呐！ 当年脑子一抽，想着把小杰送回老家让妹妹米特帮忙带一阵子……转过头来金自己都忘了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已经习惯做事全凭心情，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走到哪算哪，说到哪算哪……他挺喜欢这种每一秒都充满未知的日子，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把亲儿子扔到老家差不多三年了！ 即使是金这么不着调的人，也知道身为人父，抛弃亲儿子三年多，是件多么不靠谱的事…… 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再去面对小杰，于是就这么一拖再拖，等再回过神来，卧槽，又是三年！ 虚拟屏幕一样的面板上，「Player1·金=富力士」的队友一栏，除了米特之外，就只有小杰的名字。 米特与小杰的状况都很好，至少这一点不必他担心。 但是…… 看着已经变成8岁的小杰的头像，金脑门上挂下一坨冷汗，当初自己带着小杰回到这座鲸鱼岛的时候，小杰才2岁都不到来着。 还是老办法，先熘吧…… 金压了压帽子。 …… 试炼之门外，山路上走来一个黑色长发的高挑身影，“奇犽，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回来？” “大哥……” 望着归来的尹尔迷，奇犽脸上的冷汗越来越多，最后他双臂无力支撑试炼之门，重逾4吨的两扇大门很快轰隆重新合上。 “尹尔迷少爷。”大门旁边跟个传达室大爷似的皆卜戎恭敬道。 尹尔迷像没看见他，径自走向紧闭的试炼之门，单手伸出。 沉重的高科技大门感应到掌上的巨力，卡卡卡卡卡卡，嵌套的七重门扉的其中六重紧密相连，作为一个足有四十多米高的整体，被缓缓推开…… 门后的奇犽看着大哥单手推开第六道试炼之门，情不自禁后退了两步，内心震撼得无以复加，就算只是第六道试炼之门两扇门扉的其中一扇，这也足足有64吨的分量！ …… 接近半米厚度，极为沉重的合金保险门半掩着，保险门因为一个银行安保人员的尸体卡在中间，而无法自动合上。 鲜血在门框下滴落。银行金库内空空荡荡，零星的几张钞票散落一地。血迹从空金库向外延伸，混乱不堪的银行大厅里到处都是弹头、弹孔、血迹与尸体，防弹玻璃碎了一地，大门裂开，门口大街上人群混乱，警笛声响彻好几条街道。 一辆警车在旁风驰电掣而去，飞坦狭长的双眼收回视线，衣领拉高遮住大半张脸，他双手抄兜，走入街边一栋大楼，很快来到屋顶。 天台边正有一个金色短发的青年，一边望着数十米下方的警匪大战，一边拿着个手机噼里啪啦地，跟打RPG游戏似的。 “嗯？”侠客回头看了眼飞坦，随手关掉手机里的警匪大战的“游戏”，“哦对了，列影应该是死了，跟他一起的新成员芭卜大概也是一样的吧。” 飞坦闻言，没多少反应，只是不屑地嘁了一声。 “芭卜才加入旅团多久，也死了？” 芬克斯不知道从哪也冒了出来，他穿着一身运动服套装，就跟个俄罗斯黑帮似的，俩手抄兜熘达过来，“先是库哔，又是芭卜，这下又要补充新的12号成员。” 幻影旅团这个蜘蛛，总共12条腿加1个脑袋，少一个都不行，这是他们所有人的共识。 “还有4号。”飞坦清冷的声音隔着竖起的衣领，显得有些闷。 “凶手大概是他。”侠客举起手机，屏幕上的画面并不清晰，大概拍的时候很匆忙，只有一个少年的侧脸，与影像中勉强捕捉到的，一个具有八条手臂的奇怪黑影。 “念兽？”芬克斯看向八臂黑影。 “也可能是某种分身。”飞坦说。 “列影应该是变成过我的样子，趁机用我的能力拍下了这张照片，又原样发给‘自己’，”侠客晃了晃手机，“于是照片到了我手里。怎么说，要报仇吗？” “你脑袋坏掉啦？干嘛要替被杀掉的废物浪费力气。”芬克斯道。 飞坦道：“与其报仇，还不如让对方加入旅团。” “能杀掉列影，这小子实力不错。”芬克斯道，“不过照片太模湖了，找起来太麻烦，还是算了！” 飞坦道：“就算有新成员加入，也必须得团长点头才行。你们谁能联系到团长？” 芬克斯和侠客都摇头。 “上次有团长的消息，还是他从流星街找来新的12号芭卜的时候。”侠客说，“可能是玛奇或者富兰克林跟着团长一起行动。” 三人相顾无言，最后芬克斯吐槽道：“找了这么久都没结果，团长也该放弃那个什么真武王宝藏了吧？” …… “说起来，宝藏呢？不是说真武王有什么宝藏吗？” 狂风暴雨，大雨倾盆，木筏随着巨浪起伏，跟冲浪似的，景旸和小滴抓着木筏的间隙，他大声喊道，“该不会藏在那支箭里，给一箭射到暗黑大陆去了吧？！老维这可不厚道啊！” “现在是聊这种事的时候吗？！”酷拉皮卡白眼大声呼喊。 风暴里混杂着滚滚雷声，他和凯特抓紧另一艘随浪起伏的具现小船，每次脱离海浪，都有海兽咬着绳索将他们扯回去，不至于分散。 他们的云气实在是不好，离开破败的群岛后小半天，朝着景旸早晨记得的岩雀的星标感应传来的方向漂流的时候，赶上了一场海上突如其来的暴风雨。 暴风雨持续了很久，即使他们四个都是实力不俗的念能力者，在这样的自然伟力面前，也无可奈何。 混乱的海浪颠沛不停，风暴忽东忽西，天昏地暗了不知道多久，他们能做的只有牢牢抓紧木筏和小船，已经连方向都难以分辨…… 小滴拍拍景旸的手，她休息好了。 “哆啦滴梦，看你的了。”景旸大声道。 小滴具现化出凸眼鱼，对准前方，下达指令启动道：“凸眼鱼，把海平面以上的风暴和海浪都吸进来。” 很快，黑色的暴风雨海域内，就好像被抽干形成一个空旷的“管道”，一只木筏与一艘小船在这狭窄的管道中飞速驰骋，他们后方的风暴与海浪紧贴着“弥合”，也变得更加混乱。 …… 岛上忽起狂风，骤雨倾盆。 比杨德听帕利士通说完他的思路，将视线投向了奄奄一息的蚁王。 “蚁后才是嵌合蚁这个种群最有价值的个体。”帕利士通在雨中张开双臂，露出让人想给他来一拳的微笑，“具有摄食交配特性的蚁后，才有那么一点可能，孕育出符合条件的新的蚁王……”他也看向地上这个半死不活的，完全是蚂蚁脑袋野兽身躯的蚁王，轻声道，“所以，它还不能死。以及，我们需要找个合适的人类女性。” 比杨德不耐烦地冷笑道：“你这鬼样子，倒是跟纳斯比家里的老四臭味相投！” …… “嗯？怎么了？” 尹尔迷推开第六道门进来，脸上带着一贯毫无表情的表情，忽然看向满头大汗、脸色微白、定住不动的奇犽，“难道你不是来迎接我的吗？” 他木偶般的表情上仿佛埋上一层浓重的阴影，黑色长发泼墨般徐徐飘起。 不经意间散发的骇人气势，让奇犽几乎全身战栗发抖。 “奇犽，你该不会……是想离家出走吧？是谁让你有了这么任性的想法？” …… 恢复平静的海面，景旸只剩个大裤衩，躺在几乎要散架的木筏上。 小滴拎着凸眼鱼坐在木筏对角，吸尘器的脑袋里不停地喷出海浪水柱，已经吐了足足有十分钟了…… 景旸自己也不是毫无收获，穿过混乱而危险的暴风雨海域，晕头转向地出来后，他才发现小心脏里有点变化，打开死气面板一看。 哟？ 不知道什么时候，灰色小人的身边缠绕了两道新鲜的灰蒙蒙气息！大概是风暴中碰巧有海兽海鱼之类的死掉，刚好在自己的一千米范围内，因而有两道热乎的死气入账。 这可不赖我啊！ 景旸摸摸胸口，暗自琢磨着，看来哥们以后，尽量往危险的地方凑才是正经！ 越危险的地方，越容易有人挂掉。 自己只是路过这总没事吧？ 他忽然眉头一皱，喃喃自语道：“奇怪……我怎么总是感觉，有什么挺重要的事情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呢？” “什么？”不远处的具现化小船边，凯特尚且还好，酷拉皮卡挂在船沿，不至于上吐下泻，但确实有点头晕疲惫，需要缓缓，一时间没听清景旸在滴咕什么。 景旸摆摆手，突然挺身坐起，扭头朝后方看去。 就在刚才，那里极遥远处，有另一个星标信号冒了出来。 武二！ 这么强烈的星标感应，只有一种可能，武二受伤，激活了星标的自愈能力——没记错的话，自己之前确实有给它留过指令，让它在某个情况下，主动刺破皮肤，激活星标通知自己。 是在发现某个金发小女孩的时候。 …… 猎人协会总部，会长办公室。 尼特罗单足蹲坐，另一条腿伸得笔直，脚尖大拇指挑起一颗排球，保持着绝妙的平衡。 副桌的电脑前，蹲着个仿佛大号的绿豌豆成精的家伙，正是尼特罗的专用秘书，豆面人。 他随口问道：“今年有多少人报名？” 豆面人敲了几下键盘，“今次的第284届猎人测试，总计已有1880份申请……” …… “我草，对啊是猎人测试还没报名呢！” 景旸想起来了，倒吸一口冷气，勐拍了下大腿，“几号截止来着？算了等会儿再说……” 反正他们现在在茫茫海上漂着，鬼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手机信号，什么时候能见到陆地……景旸将注意力放到大洋彼岸的惨月虎武二的身上。 他投射意识附身过去，发现自己正潜伏在树林间，拨开草丛，远远地就能看到，在幽魂岛的精灵游乐场门口，人群里正有一个精致漂亮得好似小公主一样的金发女孩，正笑眯眯地单手将一个珠宝贩子摁在地上…… …… “怎么没有效果呢？” 某个深山老林里，库洛洛几番尝试始终无果，看着山壁死角藏着的这个神字符阵，陷入了沉思。不远处的玛奇打了个呵欠，对什么真武王的宝藏，彻底失去了兴趣。 （第一卷完） 第五章 本公主酌情考虑 六边形的框架内，灰色小人横剑盘坐，胸口的数字约为26101上下，伴随着景旸的心跳声个位数浮动。 11道灰蒙蒙的气流环绕其周身。 景旸心念一动，将10道灰蒙蒙气流注入六边形正上方的那一角，使强化系的上限，从原本的71.2%，迅速拓升至81.2%！ 牵一发而动全身，随着强化系上限的提高，其余各系也随之而动。 放出系83.8%→91.8% 变化系64.2%→72.2% 具现化系82.2%→88.2% 而操作系与特质系则早已都是100%，自然是升无可升。 剩下还有1道灰蒙蒙气流在横剑小人周身缠绕，这就留到之后慢慢消化成念量好了。 景旸睁开眼，吹着医院天台的凉风，最开始一缕死气自己只能炼出800气左右化为己用，成为自身总念量的一部分，然而一回生二回熟，以自己现在的经验，已经能将这个炼化的效率加以提升，能将一缕死气炼出900气的成效，手气好1000气也不是不能想。 因此，念量这块，景旸比起从前的瓶颈，反倒不再那么急切，从别处得来的死气，十道里有八九道都投入进了自身诸如强化系、变化系等旁支念系的上限拓展上，早点将六大系都点到100%，也是早点清清爽爽，看着都美。 小滴席地坐在一旁，研究棋谱。 离开登陆上岸的那个邻近死神之眼大漩涡的海港小城，来到这又一座稍热闹一些的小城后，景旸便立即带着小滴在各地区的医院打转。 景旸吸收死气的范围是半径1公里，所以他每到一处医院，往往直奔急救中心顶楼，挑个无人处就与小滴一起打发时间，等待着可能出现的死气。这三天下来，给他不多不少有了11道死气入账，方才一口气消耗10道点在强化系上，顺带着将其他系的上限也水涨船高地提升了一点点。 强化系的上限拓展到了81.2%，景旸自忖现在自己习练起强化系的念能力，效果应当不弱于天生是放出系或者变化系的能力者。 他按照老办法，解除颈后星标，又划伤自己手掌，留下血痕的同时，另一只手凝聚念气。 回忆着星标治愈时的感受，他将手上的气压向伤口，肉眼可见地，鲜血止住，伤口愈合结痂…… 小滴不知何时也在旁观，好奇道：“成功了吗？” “按照我的预想，起码要能比拟星标的治愈能力才算成功。这点小伤口都这么慢，还远远不够啊！”景旸说着，忽然眺望远处，嘀咕道，“应该完事儿了吧？” 他心念一动，感知到遥远的彼岸，处于激活了治愈能力的星标，便将自身意识投射过去。 意识附身，熟悉的猛虎四肢与尾巴的体感袭来，他发现自己眼歪嘴斜地侧卧在地，惨白幽灵一样的小男孩蹲在自己大脑斧旁边，呆望着若无其事的“金发小公主”——比司吉审视着被殴打过的惨月虎，“总算回来了啊。” 没有打坏就好！ “景武二”咧嘴，爬了起来，晃晃脑袋，看了眼地上虎爪子写的「比阿姨，我景旸啊，你不认识我了吗，我还跟云谷吃过饭呢」，前半截已经模糊不清，他干脆扒拉两下，将整段抹掉重写，「既然认识，怎么还打人捏？」 水汪汪的大脑斧的眼睛眨啊眨，可怜兮兮地望着对面。 惨月虎四肢着地站着都比面前金发小姑娘模样的比司吉高半个头，但却硬是有一种被她俯视的感受——比司吉扫了眼地上的新字，叉腰道：“当时在电脑上视频通话的时候，你不是说你是镇元子吗？” “景武二”翻了白眼，抹掉字重写到：「景旸就是镇元子，镇元子就是景旸。另外，我们没有通视频，只是打过电话。」 他这边写，比司吉就这样看。好在武二减过肥成功后身体素质很不错，爪子也灵活，景旸弹出老虎指甲在地上划拉的手速也是不慢，但总归还是不如说话——可谁让他现在顶着个虎躯呢，张嘴也只能啊吼啊吼，没个人话。 比司吉这才点头。 她当然记得当时电话另一头云谷的这位小朋友大约是个操作系的念能力者。 实际上，云谷离开仙水山后帮忙带话时，也对她提起过景旸的真名。 两相印证，比司吉初步可以确认面前这头惨月虎躯体里寄宿的意识的身份。 她摸着下巴来回走了两步，忽然道：“你如果有事找我，大可以打电话，为什么要这样弄？” 云谷那小子转告她这座岛上有宝石，而这座岛上又恰好有可以被景旸附体操控的惨月虎来跟踪寻找她，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巧合。 惨月虎爪子扒拉写到：「二星猎人，我打个电话就能让她帮忙，我哪来这么大的脸……」 比司吉瞅了一眼，对后半句不置可否，只道：“帮忙？” 「有报酬的。」虎爪子连忙补充。 比司吉足尖点地，示意继续写。 “景武二”写下「蓝色行星」这个词，然后抬起头，刚好与比司吉四目相对。 比司吉没多少表情变化，大眼瞪小眼半天，问道：“蓝色行星，确实是我势在必得的宝石。继续写啊？” “蓝色行星这个宝石现在只有在贪婪之岛才能得到。”她狐疑道，“你总不会以为，只提供一个宝石名字就能让我帮忙吧？你有贪婪之岛的游戏设备吗？” 贪婪之岛，是由疑似为特质系的念能力者制造的特殊游戏机，这是在猎人网站可售的情报，比司吉当然清楚。 至于这游戏究竟是凭空制造了一个异次元，还是连结了某个现实世界真正存在的地方，比司吉没真正去过，暂时还不清楚。 对于比奶奶的质疑，“景武二”写到：「总之，天下无敌可爱的比姐姐如果帮我的忙，我就是豁出命来，也一定帮你得到蓝色行星。ps：我姑且也算是曾去过贪婪之岛。」 他回忆了一下剧情时间。 友克鑫拍卖会时间点，但凡看过猎人漫画的，就不可能忘记——9月1号开始的嘛！总之就是1999年9月份的事，到时怎么也会有贪婪之岛游戏机被拿出来公开拍卖，无论怎样也会有机会进入贪婪之岛，倒不必顾虑这会儿说了大话。 比司吉捧着小脸，乐呵呵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唉，那好叭！谁让你是云谷那小子的朋友呢？” “所以，是什么忙？”她没忘了问。 毛茸茸的虎爪子磨掉地面自己，又划拉写到「把我」，指了指自己这个大脑斧，「这只惨月虎，请你帮忙领养，可以在世界各地携带……」惨月虎是保护动物，比司吉身为行走江湖数十年的老猎人，这点常识倒无须景旸啰嗦。 但比司吉却没搭理景旸，上上下下打量这只惨月虎，特别是看了看这双虎瞳内映射的类似人类的智慧的眼神，直言不讳道：“以你的实力，自己考个猎人执照，再来自己领养这头惨月虎，有什么难的？绕来绕去，只是想借这点事跟我套交情而已吧！” 大脑虎摸了摸自己的大脑袋，似乎被戳穿后很不好意思。 「公主高见。」他划拉地面。 “哎呀说什么公主不公主的！”比司吉一派陶然，微微抬起下巴，矜持道，“你小子有什么事就说吧，本公主酌情考虑。” 景旸脑子里想了一会儿，最后决定还是以诚相待，用武二的爪子在地上写到：「我虽然小有天才，是块难得的璞玉，可终究是个半路出家的野路子货色，实在是很想找个名家大师，在念能力的道路上，给与我大慈大悲菩萨一般的指引……」 (本章完) 第六章 操作特质算哪般 比司吉看着惨月虎爪子下的这新的一行字，倒也谈不上有多意外。 将从云谷那得知的有关“镇元子”的形象做个比较，确实当得上“小有天才”的评价，而假如他真的是“半路出家的野路子”的话，那么就也果然是块“难得的璞玉”——而比司吉平生最爱的，就是宝石，这也是她矢志成为宝石猎人的原因。 她不止喜欢灿亮好看的奇珍异宝，更爱的是宝石被雕琢出来的过程，那是一种无上的享受，顶级的精神愉悦。 如果这个景旸，确实如云谷所言甚至被尼特罗会长多有夸赞的话，那么确实是值得上手仔细雕琢的。 对方这都送上门来了，可不得好好把玩一番嘿嘿…… 略微沉吟思索片刻，比司吉直言道：“那说说吧，你究竟有什么底气，敢说一定能帮我得到蓝色行星？” 惨月虎也略微沉吟，提爪划拉：「这就说来话长了……」 “那就长话短说。” 「我知道有个人的手里肯定有贪婪之岛的游戏机。」 “这不是挺简单的事吗？有什么说来话长的？”比司吉打量惨月虎，面不改色道，“怎么，你是打算杀人越货，因此不方便告诉我？” 虎爪飞快地划拉，「怎么凭空污人清白？事情是这样的……」 比司吉见他扒拉得实在费劲，便建议道：“我虽然有等你一个字一个字写完的耐心，但这样交流实在是很没效率。这样吧，你先将你的计划好好想一想，怎么样才能说服我你一定能成功，晚上来视频通话，这样比较方便。” 她报了一串号码，让景旸记住后，摆摆小手，提着公主裙扬长而去，速度之快，景旸以这双虎瞳反正是看不清的。 不管怎么样，比司吉阿姨这边的交情算是稳了！ 景旸对武二叮嘱一番，要它一定要对比司吉亲近有加，这才美滋滋地下了号。 这边是傩阿米力大陆西岸，向西越过一片大洋，则是桑萨梅大陆，再向西掠至桑萨梅大陆的西边，近岸的一座小城的医院急救中心天台上，才是景旸与小滴此刻所在之地。早已确认过的是，即便横跨一片大洋大陆，时差也几近于无，至少伸了个懒腰在天台仰望天空的景旸，是分辨不出来这里的天色，与刚才武二的眼里那边的天色有什么分别的，都是差不多下午一两点的时间。 “我真的听到上面有人……” “不会是谁家家属想不开跳楼的吧？” “嘘！” 身后的通道口楼梯里传来压低的声音。 景旸和小滴相视一眼。 很快两个保安轻手轻脚地走上天台，到处晃了一圈也没发现人影。 景旸以『绝』的状态，收敛了全部气息，和小滴从容地藏在他们的视线死角。两个保安扒在楼顶边缘向下张望查看。景旸一扭头，发现小滴对那二人的背后缓缓抬起手……景旸连忙扯下她的手制止，带着她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楼道离开去也。 入夜，景旸沐浴更衣之后，一身热气地坐到笔记本电脑前，点开了视频通话。 小滴搓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过去，戴上眼镜的同时，正听到景旸面前的屏幕里传来小姑娘有些惊诧的声音：“怎么这么高大？你确定你是景旸，是云谷说的镇元子？” 当她入镜时，视频画面里那个穿着睡裙，一头金发蓬散的精致“小女孩”也朝她这边看了一眼，皱起了眉，“你是叫小滴？” 小滴点点头，“嗯。” 这个小滴倒是与云谷的描述里一般无二，声线也跟当时在仙水山酒店的电话里听到的很相似。 当然，念能力千奇百怪，伪装外貌、声线也不稀奇。 可如果是谁伪装了云谷认识的镇元子与小滴，那么又怎么会将一个一米五出头的少年，伪装成了个近一米九的挺拔青年？而且还这么英俊，生怕不会引人注意似的。哪有这种蠢贼？ 对于比司吉的疑问，景旸情绪相当稳定，只道：“仙水山都是大半年前的事情了，这大半年……可能吃得比较好，发育得是急了点。” 他比划了一下自己的体格与头顶，“不知不觉就长成这样了，这我也没办法控制。” 天地良心，自己是真的一个字的谎话都没有！ 视频画面里的比司吉点点头，不再就此多说。说到底景旸的话确实不假，青春期的少年个头猛涨，一个月不见差点认不出来也是常有的事。况且，自认精擅谎话的比司吉，也有一双能识破谎言的慧眼——对面这少年，至少刚才说出口的这些话，并非谎言。 “那么，还是说正事吧……” 视频通话的二人，很快将话题从这些细枝末节，转移到如何达成共同的目标，实现双方的诉求上去。 景旸想要的是得到比司吉的修行指点。 固然自己如今可以依靠『上穷碧落下黄泉』的死气面板，不再受念量增长的桎梏，但当初很长一段时间内，念量的积累都陷入迟缓，这件事无疑证明，自己在念的修行上急需正确的指点。 而比司吉想要的是蓝色行星这块稀奇宝石。 蓝色行星只在贪婪之岛。 那么就得进入贪婪之岛，想要进入贪婪之岛，就得找到至少一件贪婪之岛游戏机——不通过游戏机自然也是可以的，贪婪之岛毕竟是一座真实存在的岛屿，但非正当途径登岛的结果，景旸小滴当初就已经与帕利士通一起体验过了，直接被磊札那眯眯眼一发狗管理卡牌发配传送逐出。 “其实说来也简单，”景旸道，“我不需要去找贪婪之岛游戏机，而是让贪婪之岛游戏机来找我。据我所知，那个手里肯定有贪婪之岛游戏机的人，他有个亲人朋友身患重病，只要听说我能治好这一类重症，他恐怕会自己主动找上门来让我予取予求，区区一台游戏机，自然也不在话下。” 电脑屏幕里的比司吉道：“手里有贪婪之岛游戏机的人，想必不会缺少金钱，大概率要么自己是念能力者，要么有办法雇佣念能力者，这样的人又不会缺少关系和手段。这样一个不缺钱也不缺手段关系的人，都无法治好的重症，你却似乎很有把握？” 景旸谦虚道：“最近确实有在尝试开发强化系领域治疗一类的念能力……” 比司吉眉头一皱，问道：“你是什么念系？” “操作系。你早就知道的吧？” “一个操作系，却想着开发强化系的念能力……还是相当少有的治疗类……”比司吉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看来对面这小子确实是很需要雕琢，很需要打磨一番啊，“先不说你有没有成功的可能，即便你成功开发出来，又怎么能比得上真正的强化系，真正擅长治疗的强化系念能力者？你说的那个人，与其找你，不如去找那样的猎人，哦，或许人家已经找过，但是仍然没有办法。强化系的治疗者都束手无策的病症，你明白其中的难度吗？” 比司吉的质疑，景旸报以百分百的理解，毕竟她又不清楚，自己的操作系念能力其实就附带有无与伦比的治愈能力，甚至自己可以通过死气面板，将自己的强化系上限拓展到与天生的强化系一般无二。 “我知道其中的难度，但仍然认为有试一试的必要。”他笑了笑道，“况且，我觉得我究竟算不算百分百的操作系，还不好说呢。” 从死气面板上看，即使不谈仍然需要加点的强化等系，光是现在自己的操作系与特质系两者，都已经是100%。 那么，自己究竟是操作系，还是特质系？ 比司吉似乎看出来什么，眯着眼，笑道：“你究竟是什么系，一杯水，一片树叶，试一试不就知道？” 过载的猪脑歇了一阵直接半瘫痪了 复健中…… (本章完) 第七章 钓人者人恒钓之 叶片在水面上无风自动，漂向杯沿。水面微微荡漾，倒映的白炽灯光随之闪动。 杯子背面，小滴好奇的表情，像是在照凸面镜一样变得奇怪。 景旸双手隔空包在杯子两侧，像当初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在那艘破游艇上做的一样，根据水见式鉴别法，朝杯中水释放念气。 然后得到的结果也与当初完全一样。 随着他注入念气，叶片在水面开始移动，这毫无疑问地说明，景旸是个操作系。 不论第几次尝试，都仍然是这个结果。 就算景旸心里念着特质系特质系特质系，甚至调出『上穷碧落下黄泉』的死气面板在眼前，然后在同时进行水见式……也仍然是一样。结果都是叶片在水面移动，仍然指向景旸是个操作系，而非特质系，更不是操作系兼特质系。 “一个人生来只有一种念系。” 10分钟前，视频通话的画面里，穿着睡衣的比司吉指着他这边电脑前的水杯树叶，平静道，“往复杂了说，与你的性格，经历等等很多因素有关，而且相辅相成。往往本人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意识到过往的遭遇对自己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又在心灵中沉淀出了什么结果的时候，你的念系就已经替你表达了出来。” 景旸当时心道，照这说法，那么就哥们这二世为人的经历来看，应当是特质系开局才对。什么样的经历能比穿越更“特质”？ 小滴对着电脑摄像头举手。 “说。”屏幕里的比司吉倒是很适应老师的身份。 “可是，我见过有人能够转变成特质系。”小滴放下手说。 比司吉平静道：“特质系较为特殊，总得来说，属于我们目前尚未研究完全的领域，基本上无法归类为其余五大念系的情况，都会被扔进特质系。”她顿了顿，“极端的遭遇导致的性情大变，又或者特别的血脉在某刻觉醒，都有可能将自身的念系转变为特质系。但这与我刚才说的并不矛盾。” “‘一个人生来只有一种念系’。”景旸接道。 他知道，小滴所说的，自然是指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本身是具现化系，但在火红眼开启时，却会转为特质系。 这就属于比司吉所谓的特殊血脉的情况。 景旸喃喃道：“就算因为某种原因转变成了特质系，也仍然符合一个人只有一种念系的……说法，这是个定理？规律？” 他看着视频画面里的比司吉，问道：“假如我通过某种方法，让我除了操作系的其他念系，也拥有了超过原有的所谓80%、60%、40%的修成率上限，甚至达到了与我天生的操作系一样的100%，也一样无法改变我自身是操作系念能力者的这个属性么？” 比司吉直白地问道：“你把脚锻炼得和手一样灵活，你的脚就可以称之为你的手了吗？” “我不知道你所谓的‘某种方法’是个什么方法，但是小子，你要时刻记住——”画质谈不上有多好的视频通讯画面里，仿佛睡裙小公主一样的金发女孩平静道，“你是操作系念能力者，不代表你不可以修炼操作系以外的念能力，反过来也一样，你修炼操作系以外的念能力，不代表你就不是操作系的念能力者。” 她意味深长地说：“譬如说同样都有念兽，操作系的念兽往往行动更灵性，放出系的念兽则可以释放很远，具现化系、特质系的念兽则往往无法离开本体周围……” 景旸一边听一边嗯嗯点头，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大师课，听到一句就是赚到一句！ 可等他想刨根问底，继续追问详细的时候，比司吉却露出贼兮兮的笑容，朝镜头小手一摊，“想继续听？蓝色星球宝石呢？贪婪之岛游戏机呢？等你东西到手了再说吧！” “等你的好消息。”比阿姨眨眼卖了个萌，然后就光速下播。 视频通话中断。 景旸重复做了几次水见式，已经完全信服了比司吉高屋建瓴的指点。 自己是操作系念能力者。 这一点，并没有因为特质系提升到了100%而有所改变。 就算将来自己的死气面板上，六大念系全部都加点到了100%，想来到时再做一遍水见式，也还是会得到和今天一样的结果，自己仍然是操作系。 去扔树叶，倒水的时候，景旸若有所思：如果将死气面板，当成是我对自己“操作”的一种结果呢？ 自己心脏里的毛病，根据当初在仙水山兔子姐碧尤的分析，是有多重念混杂所致。这个混杂，或许有穿越的原因，也有干娘濒死时的怨念之类的原因，总之是许多复杂且不可复制的巧合导致的结果。 当自己制定『上穷碧落下黄泉』的誓约与制约时，触发了对自我的操作，强大的操作系本能，借助誓约之力，将心脏的隐患填入特质系的窟窿里——就像比司吉所说的那样，“基本上无法归类为其余五大念系的情况，都会被扔进特质系”——从而将自己“恢复成健康人”。 而所谓的加点，拓展其余念系的上限，甚至积累死气，炼死气为念量……这些都可以视为“操作”。 一只冰凉的小手忽然按在景旸的后颈皮肤上。 小滴的呼吸与声音在颈背后传来：“景旸构想中的‘掌仙术’也是从星标的能力中衍生的，这是不是也能证明她所说的？” “你也觉得比司吉说得很对吗？”景旸问，转身靠在水池边，握住小滴的手。 小滴道：“因为确实很说得通嘛。” 见景旸一时沉默，她好奇道：“你怎么啦？” “我在想，我是不是耽误了你。”景旸抬眼疑惑道，“既然一个人的念系是唯一的，那似乎就不太应该在主系之外投入过多的精力。我自己的情况有点特殊可以先不谈，但之前让你转而去修炼变化系的念能力……是不是做错了？” “我觉得很好啊。”小滴的一只手被景旸攥着，另一只手伸来盖住他的手握住，“仅仅只有凸眼鱼的话，我确实缺乏很好的正面作战的手段。在变化系上修炼出的链锯，是很好的补充。” “唉，可有这功夫，到底不如深挖本就擅长，本就是主系的具现化系啊……” “原本确实是在凸眼鱼上开发链锯，是我自己觉得不太方便，才彻底转移到变化念气呀。” “强行让辅助型能力者，转而去修炼厮杀型的技能，何尝不是一种乱来呢？念能力体现了内心，说不定小滴你内心深处就更喜欢居家过日子，所以才会觉醒凸眼鱼，这莫名其妙的弄了个链锯，画风一下子跳到恐怖片了啊……” “景旸说过‘山’字修炼法，可我又无法修炼特质系，那么在另一侧的变化系上有更多的投入，这也很正常呀。” “嘿嘿，继续说继续说，我爱听。” 小滴仍然没多少表情，但抬起双手捏了捏景旸笑容满面的脸颊。 景旸认真道：“一定要搞定比司吉，到时候咱们一起上课！” “嗯。”小滴点头。 “努力，奋斗！”景旸开始燃起来了。 “嗯。” “冲冲冲！”景旸风风火火地冲到电脑前，朝小滴招招手，要来了那张“黑卡”猎人执照，“首先，找一下附近的医院有多少植物人……” 小滴头上冒起一个问号，心想原本是景旸拿蓝色星球钓比司吉的，现在怎么好像成了比司吉反过来用修行课来钓景旸了？ (本章完) 第八章 景神医良心守恒 既然要扮演神医，钓那个手握许多套贪婪之岛游戏机的大富豪，那么景旸有件事得首先确认一下。 自己究竟是不是“神医”。 如果治不了大富豪的真爱妹子的疑难杂症，那自己就得改换新思路，迭代新打法，优化方案才行——也就是俗称的如果钓鱼行不通，就只好想办法去明抢了。 景旸是不乐意明抢的，多少要脸。所以尽量先钓钓看。 反正是暂住的旅店，不用担心执照的登陆信号泄露，景旸就直接刷了黑卡执照，进入猎人网站踅摸需求的情报。 不得不说，职业猎人的这张卡，当真就像是西厂令牌，皇权特许，就算是世界有数的大富豪巴特拉，也有权限轻松查阅到相当一部分的不会在网络百科呈现的资料——景旸猜测这些机密资料大概是其他互不相识的猎人们“众人拾柴火焰高”贡献出来的，又或许有类似“情报猎人”“隐私猎人”或者“黑客猎人”之类的家伙，就热衷于干这个也说不定。 很快，巴特拉那富可敌国的密密麻麻的资产结构，庞大的商业帝国如同蛛网般的人际关系，上到股东、顾问团、律师团、安保团，下到他名下所有房产的保洁阿姨的名单……在景旸和小滴的面前一览无余。这些都属于在有猎人执照的情况下，比较容易搞到手的情报。但如果范围缩小到巴特拉个人的隐私，就没那么简单了。 得加钱。 加！ 景旸和小滴卡里好几个亿呢，随便造。没费多少功夫，就氪到了真正想要的情报。 看似与巴特拉没有多少关系的某些账户，无数次转账的医疗记录，医院是不同的，专家医生也不同——收款方里不乏有职业猎人存在，景旸也不知道十二支的狗姐，“疑难杂症猎人·绮多”在不在其中——但共同点是病人，这些账户给同一个病人打钱治病。 这个真爱妹子可谓巴特拉这个大富豪巨鳄唯一的软肋，巴特拉想尽办法隐藏自己与她的关系，隐藏她的现状，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患者的隐私资料，比如姓甚名谁，比如现在在哪里疗养，这些都要价太巨，氪这个冤枉钱，景旸觉得就大可不必了。他又没想上门问诊。 只要拿到对方的病情描述就行——根据该病人在多家医院的多次医疗记录来看，所有医疗专家的结论都是相似的：该病人除保留一些本能性的神经反射和进行物质及能量的代谢能力外，认知能力已完全丧失，无任何主动活动。 俗称植物人。 大脑实在太精密，也太神秘了，一旦出错罢工，就算是猎人世界的医疗水平，甚至包括职业猎人在内，也是无能为力。往玄了讲，在这个存在映照心灵的念能力的世界，人的大脑、意识等领域，只会更加艰深，莫测难究。 景旸又借助猎人执照的便利，查了一下附近的那些医院里，有多少相似的植物人病患正在住院，地址多少，病房号码多少。 这些非富非贵的普通病人，住的也是这座小城的普通医院，有猎人执照开道，景旸甚至一分钱不花，就得到了最详细最准确的情报。这些普通人在这张卡面前几乎没有任何的秘密可言，或者也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价值可言。 “难怪满世界的聪明人都想当职业猎人呢。”景旸抽出读卡装置上的猎人执照，卡片一角在指尖旋转，“特权无限多，义务无限少，这谁能不爱呢？” “如果本身就是念能力者，那更知道猎人协会才是对念研究最深入、历史最悠久的组织，更应该加入其中，共参大道了捏。”他感慨，“就比如在下。” 小滴问道：“所以，明天去找他们？”她指着屏幕上景旸搜集后列成表格的附近植物人病患资料。 “不，现在就去。”景旸纵身一跃，拉开窗户，抬头望着暗淡星空，“夜黑风高，阴森森，静悄悄，正适合咱们干活！” 小滴自无不可，抬手具现化出吸尘器，将屋子里的两人物品狂风扫落叶般吸入其中。她跟在景旸后面投身跃出窗户，从三楼落到地面，两人纵跃隐没在前方的夜色里。 …… 深夜，医院的住院部，安静的走廊亮着灯光，一些病房的门半掩着，有的屋子里依稀能听到陪护亲属的啜泣声或者喃喃自语，但大多很快又陷入沉寂。护士站的值班护士打个呵欠，起身插兜，去各个病房外面转一圈。 她在拐角病房门口往里看了一眼，病床上昏迷的瘦弱14岁少年只是略微动了一下，旁边打盹的花白头发的女人就立即惊醒，紧张地检查了少年一番后，背对着门口好像在喃喃自语什么，又重新卧到一旁休息了。 护士轻叹口气，离开了。 而她毫无所觉的是，在她走开后，两个鬼影一般的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在她后面打开了病房的门，闪了进去。 甚至在进入病房前，其中高个子的那个，还抬起头在走廊天花板各个角落看了一圈，似乎是在找医院监控摄像头的位置。 啪！ 病房里的灯突然亮起，刚刚重新睡下的母亲猛地又醒过来，睁眼还以为是护士来了，却见一高一低两个陌生人影站在自己儿子病床边。 两个陌生人，看身形是一男一女。男的很高，足有一米九，女的相比之下就显得娇小。但让这位母亲惊恐的，是他们都戴着一张四角都有奇怪字符（似乎是某种文字，不过女人不认识）的面具，好像正在打量她病床上常年昏睡不醒的儿子。 她正要叫出声—— “嘘！别吵。”那个高个子戴面具的男人手一抬，隔着面具，声音有些沉闷，他将手伸向病床上仿佛熟睡的少年，“现在很关键。你也不想他出什么事吧？” 女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男人旁边的戴面具的黑发女人已经出现在自己旁边，一只看似柔弱少女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仿佛一座山压了下来，女人毫无抵抗之力地重新坐了下去，她惊恐地小声道：“你们，你们有什么冲我来，别害他。” 景旸没有解释，看了眼病床上这个14岁的植物人少年，伸手在对方脖颈一侧按了一下，留下一个五芒星的玫金色图案。 女人很紧张地看着，但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站在病床前手指抵着自己儿子的面具男高大的身影就在窗边夜色里忽然地消失不见，好像融入了夜色里。 按在自己肩膀上的少女的手，以及那股无形的压力，也不知何时不再存在。 女人惊恐地环视，除了卧床的儿子和自己，空荡的病房里就只剩下滴滴的仪器声，仿佛刚才出现的面具男女是一场幻觉。 “护士……”女人下意识地去按了床头的呼叫按钮，低头一看，已经在病床上昏睡不知多久的儿子，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睛。 儿子在小心翼翼伸过来的手的搀扶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扭头看了眼窗外的夜色，心道：成功了！ 他又扭头看向床边激动到失语手足无措的女人，微微一笑，伸出手指在颈侧的五芒星上，用修剪整齐的指甲轻轻一划，玫金色的五芒星标记蓬然破碎。 儿子眼中浮现茫然，很快定睛聚焦，看清了扶着自己的面容憔悴的女人，吃惊道：“妈，你怎么了？” “302病房，发生……”护士匆匆跑进病房，外面的走廊里似乎也喧闹起来。护士惊讶地看着病房里抱头痛哭的母子俩，“你儿子醒啦？” 从护士口中，母子俩得知，今夜医院里发生了怪事。 不止是这个病房里当了许久植物人的她儿子苏醒，其他的病房的许多病人也接二连三地有人痊愈：急救术后修养的病人发现，自己的手术创口突然消失不见；骨折绑着石膏的病人的骨头完全愈合，大半夜地在病房里叫嚷着要敲碎烦人的石膏…… “最不可思议的是昨天刚截了五根脚趾的那个病人，她的脚趾居然长出来了！” 夜晚的住院部热闹了起来，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沸腾，离奇的状况的消息在病人、家属、医护人员之间飞速传递，302病房里，正在给儿子小心地喂热汤的女人望着病房外匆匆走过的一个个人影，心里默默地想：一定都是他们做的！ 一定是那对戴面具的神秘男女施与的奇迹……女人不知道该如何感激他们，也不知道该不该向别人宣扬他们的功德，只好在儿子疑惑的眼神中，眼含热泪地在内心里默默地铭记那对男女的身影，将他们面具上她并不认识的文字符号永记在心。 “他们面具上的是什么文字吗？” “也可能只是图案。” 医院的监控室里已经聚集了一堆白大褂，已经调出的监控视频里，戴着面具的男女如同鬼魅般在一个个病房里穿梭，至多1分钟，就会从一间病房来到另一间病房，这种速度，别说是用某种奇迹治病救人了，逛街买衣服只怕都没有这种效率…… 主任医生将暂停的监控画面放大，是男人在进入302病房前，抬头朝监控摄像头看了一眼的画面。 如果这些医生护士认得汉字的话，就能认出他的面具的四角，各有一个字，写着「混」「乱」「善」「良」。 …… 写着「混乱善良」的面具在夜色里被当成扇子似的晃了晃，住院部对面的大楼顶部一角，景旸在夜色里眺望灯火通明的热闹的住院部大楼。 旁边，戴着「替天行医」汉字面具的小滴问道：“结果怎么样？” “很成功，没有再变回植物人。”景旸欣然道。 “这个治愈能力，真的很神奇。”小滴如此评价。 “确实，神到我了。”景旸深以为然。 将星标打在302病房的植物人少年的颈侧，景旸便以第一视角的操控方式，附体操控。 景旸至今没有搞明白星标玄之又玄、堪称不讲道理的治愈能力，但是——附体操控的优先级，在星标的操作系统里，肯定是很高、甚至是最高一级的，那么景旸在事先就猜测，只要自己能附体在植物人少年身上睁开眼，就证明星标的治愈能力，为了让这具身体达到能让自己睁开眼的条件，已经治愈、修复了原本植物人少年大脑深处那些未知的症结，也就是说，到时即使自己解除附体操控，解除了星标，留下来的也应该会是一具完全健康的身体，一颗已然苏醒的大脑。 既然自己的星标能力果然能治植物人，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巴特拉你最好多看新闻吧你。 “看我做什么？”景旸注意到旁边小滴的视线。 面具后的小滴好奇地问：“景旸是在做补偿吗？这几天你在好几家医院和急救中心顶端吸收死气，而你知道你本可以救下那些人的。所以今天额外地在医院里救治了许多人，好让自己的内心获得安宁？” 景旸闻言，大感意外，“你这么一说的话……”他沉吟道：“我还真没仔细想，但你说得倒是有理！” “也许，确实如此吧！”他哈哈笑道，“我这叫什么，神医的良心守恒准则？” 小滴想了想说道：“这好像叫虚伪。或者，假惺惺？” 景旸大手伸来，抓住小滴的面具往外拽了些许，松开后面具在小滴脸上“啪”地轻轻一弹，“应该说，这叫我有一点良心，但不多。” “哦。”小滴扶了一下歪掉的面具。 “走吧，回去睡觉。等着明天看报……”景旸纵身一跃。 “然后呢？”小滴跟上。 “然后？然后赶场呗，去下一座幸YC市！” “哦……” 在夜色里，两人像是蜘蛛侠一样迅速摸下了大楼外墙。 (本章完) 第九章 天生牙 “这，他的治疗，病人，他，这……真的起效了！” 几天后隔壁城市的另一家医院的某个重症病房里，几个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将病床围得密不透风，但却与病床边坐着的戴面具的男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生怕打扰他的神秘医术——虽然在他们看来，这个面具男所做的，也仅仅只是将他的右手，按向病床上的重症患者贴满仪器线头的躯干而已。 面具男的右手甚至没有实际触碰到病人。这一点，离得最近，瞪大眼睛的小护士可以作证。 大概是她凑得太近了，面具人抬头看了一眼，小护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举起手机示意了一下。 面具人对被拍并不在意。不如说正因为他跟另一个面具同伙本来就都不怎么在意被摄像头拍到所作所为，所以他们的事迹才会迅速从邻城的那几家医院迅速扩散开来。 先是流言，然后迅速有报社记者跟进，在得到院方给的监控视频后，这些接二连三的医学奇迹迅速占据了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并且引发了连续的调查报道。 眼前的这个重症，是2个月前送进急救室后，抢救了好几个小时，后又进行了多次手术，才勉强保住了基本的生命体征，但至今也无法离开重症病房，可以说仍没有脱离危险。 医生也想继续新的手术方案，可伤患实在是虚弱到经不起折腾了。换句话说，这个重症伤患能不能好转，接下来就看他昏迷中的意志，和一点点运气了。 而他的运气似乎不错，竟然刚巧在今天碰到了“面具怪医二人组”。 “面具怪医”之一的景旸的右手隔空按在重症伤患贴满医疗仪器线头的胸口，四周身后这些医护人员的肉眼看不到的一团浓郁的气，在他的掌下与这个昏迷的重伤者自身的一层体表薄薄的气相融，仿佛在源源不断地为其注入力量。 而在“面具怪医”之二的小滴的眼中，景旸右手强化的气注入病床上的这个随时都有可能咽气的虚弱伤者的一瞬间，虚弱伤者头顶那原本会自然流散的本就显得微弱的气就立刻收束了起来。 这个人强制进入了『缠』。小滴心想。 与景旸朝夕相处，时不时地就能在修行、休闲之余听到看到他关于强化系治疗能力开发的思路。与星标的治愈能力类似，景旸的强化系“掌仙术”，主要的治愈方法，是强制激活并大幅度强化伤者自身的“自我恢复能力”。 然而一些伤者自身已经虚弱不堪的情况，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用“伤者自身的潜力、生命力用以自我恢复”来解释的，而景旸也没有发现当初的酷拉皮卡几近枯竭的情况下借助星标恢复后，有所谓“生命力透支”的反噬，这就有一个星标的这种极端治愈效果的能量源到底是什么的问题，而景旸暂时还摸不清头脑。 之前景旸开发强化系治疗能力就是卡在这一步。 不过他现在放弃了完全模仿星标的治愈力。 既然找不到星标的治愈能量来源，那就退而求其次，用自己的气代替拉倒——当被救治的目标身上的气状况良好时，景旸的这一招“掌仙术”，会在强制对方进入缠后，催动对方的气自我治愈，当对方实在是油尽灯枯时，景旸才会耗费自己的气，将充满治愈效果的强化的气倾注过去。 此时此刻，景旸采用的正是第二种。 这个常规医疗方案效果甚微的重伤患者，得到景旸充满治愈力的气的注入，已经脱离了危险，并且正在明显好转，呼吸也变得有力了起来。 “消耗了我大概2000的气。”景旸收回手，面具后的表情有点嘀咕，这个量相当于刚穿越过来的20个自己的总念量了。 以后这么费神费力的“患者”能不碰就不碰！ 景旸对病房角落的小滴使个眼色，两人一起朝病房门口走去，所有医护人员恭敬地朝两侧分开让出道路。 医院走廊里也挤满了围观者，看到走出来的“面具怪医”二人组，顿时喧闹起来，不少人神色激动地想冲上来，也不知道是要签名还是要绑架，当然结果都扑了个空，刚刚明明就站在这里的两个人却凭空消失了。 在他们背后，景旸和小滴身体几乎与地面水平，踩着走廊墙壁一路朝楼梯口飞奔走去。 …… “还好戴了面具！要不然，像我这样脸皮薄的人，一堆不认识的人眼泪汪汪地跑过来求救，治这个治那个，那可就麻烦了！” 医院天台，景旸吹着风感慨，“就知道不能在同一个医院待太久，特别是不能在同一个医院既救人，又搜集死气，都快精神分裂了！” 他们坐在天台一角，摆着饭桌与一桌不错的饭菜，热腾腾地吃着午饭。 这些当然是小滴早就收纳在凸眼鱼的异空间里的。 小滴吃着米饭，好奇道：“景旸为什么非要开发这种掌仙术呢？” 明明可以用更上位的星标治愈来代替。 “问得好！”景旸端起饭碗，吹着微冷的风，沐浴着暖阳，筷子一指小滴，“‘掌仙术’这个名字可以放弃了，我也是快要完成的时候才意识到，既然这一招可以激活人体的潜力，那么完全可以有另一种用法，另一种更偏向战斗的用法……” “那要改成什么？”小滴一边好奇，一边扒饭夹菜，“激发潜力，用于战斗……这是拼命的招式吧？” “九阳神功？八门遁甲？”景旸摇头晃脑地吃着饭，“还没想好啊！唉，这就是天才的烦恼吗？技能太多，取名困难了捏！比阿姨啊比阿姨，我劝你八要八识好歹，速速将本天才收入门下，哼哼……” “至于你另一个问题。”景旸道，“万一需要治愈的目标，无法对其打上星标呢？既然我有这个条件去准备备用的方法，那总得准备准备，对吧？” “喔！”小滴终于明白。 所谓无法对其打上星标，要么是这种行为会有所冒犯，对方忌讳被一个操作系能力给完全操作了；要么，就是对方也是操作系，已经自己给自己操作了，依照操作系先到先得的原理，星标自然就无法打上去，治愈也就无从谈起…… 过了一会儿，天台通道口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脖子上挂着相机的年轻女人急匆匆地跑了出来，在天台迅速环顾一圈，找到了正好刚吃完饭，在桌边起身的面具二人组。 “你们……”女记者愣住，这两人躲到医院天台，居然在吃饭？而且还摆了个桌，看上去好像还挺丰盛……她眨个眼的功夫，只依稀听见嗡的一声，饭桌和所有碗筷凭空消失了！ “你好，再见。”景旸打个招呼，正要跟小滴闪人，却见这愣住的女人忽然急忙地叫道：“我是记者！有个病人只有你们能救！” “我说什么来着？” 景旸跳到天台边缘站住，迎着风双手插兜，对小滴抱怨道，“怕的就是这种情况。好麻烦哩！” 女记者只来得及大声报出那个病人所在的医院地址和病房号，就见那面具男一步踏空，从天台楼顶跳了下去！他旁边的面具女也紧随其后，一跃而下。 “我靠！” 女记者慌忙凑到天台边缘往下看，面具男女已经坠落大半，其中面具女时不时地似乎是对着医院大楼和附近的外窗、广告牌、路灯之类的东西挥手，两人的下落之势也不断阻滞，最终在地面路人的惊呼躲让中从容落地，旁若无人地沿路离开，最终从女记者的视线里消失。 “他们应该听见了吧？”女记者喃喃自语，“都救了这么多人，总不至于见死不救……” …… 她猜的没错，景旸确实听到了。本着听都听了的想法，景旸和小滴一边散步消食，一边朝目标医院溜达而去。 那家医院出现在前方不远的时候，景旸重新掏出「混乱善良」的面具戴上，小滴听见他自语道：“这两天光顾着当好人，都已经两天没有搜集死气了……” 小滴也戴上「替天行医」的面具，与他一同进入医院。他们的这两张面具，早就因为监控视频画面而见报，因此在医院里一路上都引来瞩目与惊呼。 径自找到天台那女人报的病房，二人推门而入。 刚一进门，就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景旸定睛一看，躺在病床上的那瘦得几乎只剩下个骨架的人的身上，趴着一坨巴掌大的绿色骷髅头，还在蠕动着吸食那病人身上本就微薄的气。 小滴也看了出来，这个所谓的病人是被某种念给缠上了。可能是某种诅咒，也可能是被别的念能力者的能力标记了。 “你们是……”病房里陪护的亲属一脸吃惊，其中有人已经认出了面具二人组，连忙一脸激动地扯了扯其他人的手臂，将病床让了出来。 更有人悄悄溜进洗手间，小滴耳朵微动，开启『聆』后，听见那人在洗手间在打电话，压低声音说什么“记者”之类的。 “这个没办法治吧？”小滴看向病床上的人身上寄生的“骷髅头诅咒”，“他并不是生病或者受伤，我们也没办法。” 自己和景旸又没有除念的能力…… “办法的话，或许也不是没有。”景旸在围观家属的紧张注视中，右手一甩，一道他们肉眼看不到的气剑从景旸的气里如同出鞘般刺了出来。 真武王用“守护灵兽·倒影”炼成的特殊念剑，因为其可以吸食别人的气而被景旸唤做“饮念剑”。 既然能饮念，不知道能不能除念？ 景旸这么想着，随手一剑，朝本就奄奄一息的病人身上斩去。 (本章完) 第十章 气池 气这种东西，只要塑造成利刃状，那么通常来说，不能说断金削铁吧，也可以说是削铁如泥。 毕竟准确地说，将气塑造成利刃状，这是变化系的领域，是需要念能力者主动开发才会得到的成果，漫画里的主人公小杰自己开发的猜猜拳，在变化系一侧的“剪刀”，就是最纯粹的气刃。 然而，景旸的这把“饮念剑”在病床上昏迷的病人身上一刀劈过，却并未将这骨瘦如柴的身体一刀两断。表面隐约可见密密麻麻神字符文的气刃薄如蝉翼，肉眼可不见，飘飘然如同幻影似的斩过对方的身体，斩过寄生在对方身上的那绿色骷髅头形状的念——骷髅头的气，被斩过的饮念剑汲取了一部分。 这少量的气，通过饮念剑上的神字符文，转化成精纯的“无属性”念气，反哺到手持饮念剑的景旸身上。 又因为景旸这会儿状态完满，没有亏损，不需要回气，这点气在他身上打了个转，就像盛满水的杯子轻轻晃了一下那样——倒没有洒出去浪费掉，而是又打了个转又回注剑身，似乎存放在了饮念剑里头了。 望着薄薄的气刃上那密密麻麻的神字符文中，其中一个神字的一个笔画变得清晰了不少，景旸心中了然。 靠，还带充电的…… 不对，这应该叫“充气”？ 也不知道这好宝贝吃多少气才算充满，总共能点亮多少个神字符文…… 至于这把饮念剑只能斩气，而无法斩人体以及任何实际物质这回事，景旸是早就知道了的。 这也很正常，这东西毕竟不是自己开发的能力，自己也并没有真正将之掌握，只是存放在自己的念中——如果这玩意儿能斩伤人体的话，那么第一个被它“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就应当是试图将它“收入”身体的自己才对。 作为白捡的念能力，①能在战斗中削弱敌人的气，反哺自己；②能在平时存储念量，当成一块特殊的“气池”；以及…… 还可以这样除念！ 景旸又连续挥了数剑，饮念剑的气刃次次都精准地斩过寄生于病人躯体上的绿色骷髅头，将骷髅头残念的气一点点抽走，而饮念剑身上缥缈的神字符文，也缓缓地终于点亮了一个。 “差不多干净了吧？”景旸举剑观察。 病床上原本随时都好像要咽气的骨瘦如柴的家伙，这会儿的呼吸变得有力了许多，居然还能看到他胸口肉眼可见地在起伏了——围在床尾以及房间墙边几个家属激动地捂住嘴巴，有的狠狠啃咬手背，不敢出声干扰。 小滴凑近病床，面具后的两眼凝聚念气，观察了两眼被景旸斩了三十二剑的人，后者枯瘦的胸口原本仿佛寄生蛊虫一样绿色骷髅头残念，这会儿已经消失不见，至少以小滴的『凝』是看不到什么残渣了。 “那行，那就撤。”景旸装模作样舞了个剑花，随即又想起，在场的除了小滴都看不到自己手上的饮念剑来着…… “咳咳！”病床上的人猛咳两声，缓缓睁开眼。 在其余人激动地围上来之前，景旸和小滴已经闪出了病房，他是不耐烦被人感激的，因为觉得自己并不算真正的好人。 …… “虽然确实能用这种方法除念，但似乎太麻烦了一点，效率也不高。” 离开医院，景旸望着手上的饮念剑，“只能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一点点地将‘异种念’磨掉。” 小滴在旁看着剑身上那明显亮了一截的其中一个神字符文，好奇道：“吃了那个绿色骷髅头念，储存了多少气？” 景旸品味道：“一个符文，估摸着……大约1000气？照这把剑的尺寸，填上二十来个符文是绰绰有余的，也就是说，保守估计，‘气池’至少能存储2万多的气，以备不时之需。” 小滴回头看了眼医院大楼，又好奇道：“真的除念成功了吗？” 景旸闻言不由惊讶，仔细一想，也转过弯来。 只是看上去那个人身上寄生的残念不见了而已，并不意味着自己就真的做到了除念。 也许，那个骷髅头残念是感觉到了危险，断尾求生，藏进了那人的体内深处。 也许，骷髅头残念还有些许残渣，仍然可以一点点恢复过来。 由于饮念剑吞食后转化的念太过“精纯”，景旸这边也无法分辨，被自己斩来的气，究竟是不是全都是那骷髅头残念的气。 如果做不到精准斩念，且斩草除根的话，那么自己这一招就称不上是除念。是不是可以除念，这是个很值得确认的事情，要知道放眼整个猎人世界，除念师都是极为稀有的种类…… 有人跟踪。 景旸随手一晃，饮念剑嗖地消失，收入他自身的气的深处，出现在死气面板的六边形小人的双腿上。 他和同样戴着面具的小滴无须眼神交流，默契自生，一同加快了脚步。 “喂，等等。” 后面不远处女记者急忙也快跑起来，然而不管她怎么一路跑酷似的提速尾随，那两人的背影总是不远不近地保持在她的视线最远处的位置，就好像是有意吊着她似的…… …… 咖啡厅。 从店门口急匆匆地跑进来一个穿着长袖短衣牛仔外套的女人。女记者进门后四顾，很快发现了早已悠然坐在窗边那桌的面具人二人组，她翻了个白眼走过去。 “既然愿意接受采访，就不要跑那么快好不好？”女记者的气还没喘匀，一边抱怨着放下随身包，一边自来熟地在两人对面坐下，好奇地问，“你们竟然真的治好了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采访已经开始了吗？”景旸问，“时间有限，你确定要问这种我根本不会回答的问题吗？” “独家秘方，好的，懂了。”女记者点头，取出一支录音笔，想了想把录音笔放回包里，换成速记用的纸笔，摆足了诚意，“好奇问一句，你们戴着面具，要怎么喝咖啡，吃甜点呢？” 她带着笑意调侃，然而对面却不太客气，“所以，在我们的咖啡和甜点端过来之前，你最好结束采访后离开，不要打扰我们掀起面具享受饮品。” “那好，第一个问题，”女记者哗啦啦翻开手记本子，似乎记了一些采访提纲，语速极快地问，“断更了这么久你就不知道羞耻……” “嗯？” “哦不好意思，不是这一页。”哗哗哗，女记者又翻，“全勤……也不是这一页。” “你的时间真的很有限。” 女记者干脆将本子翻到空白页，抬头问：“你们面具上写的是什么？我想应该不是无意义的图案吧？” (本章完) 第十二章 天克 在走廊拐角的那病房爆炸发生的一瞬间，一道死气袭入景旸的心脏。 死气面板里端坐的小人胸口下行的数字从0跳到了1。 上面那行，显示着景旸此时的总念量，30906，这数字原本只是轻微地浮动，因为景旸这会儿没招谁没惹谁突然间在一家也不怎么起眼的医院走廊里莫名其妙撞见了西索而起伏的心情，也变得浮动得更加剧烈，原本只是个位数上下晃荡，这会儿是十位数也在跳动。 这死变态怎么在这，他看过来了，他怎么笑了，wcnm果然笑得很变态，他扔帽子过来干什么，wc怎么是个护士帽这死变态之前到底是在干嘛，宁还真把自个儿当小丑了…… 景旸略一侧身，避开了西索扔来的护士帽。 西索是变化系念能力者，他能将气变化成口香糖一样的性质。 其念能力『伸缩自如的爱』，能将气像蜘蛛侠甩蛛丝一样将他的口香糖气到处乱黏，需要注意的是，西索的口香糖气不论是粘性还是韧性都极强—— 景旸甚至想不起来，在漫画里跟西索打过交道的人里，有谁是能在被西索的气黏住之后，能够摆脱这狗皮膏药一样的玩意儿或者强行挣断的，可见这玩意儿的难缠之处。 清楚西索念能力的景旸，当然不会愿意被他的狗皮膏药黏上。 但还是被黏上了。 在他闪避扔来的护士帽的刹那，也不知道西索将他的念气隐藏在了景旸的哪个视线的死角，真跟蜘蛛侠的蛛丝一样，啪地糊在了景旸的胸口。 小滴好奇地看向这根连接着景旸胸口与数米外西索举着的手指尖的这略显粉色的奇特念气。 能将气变成这种形状，是变化系的招数无疑。 而且吸附在了景旸的身上，这粉色念气的性质肯定也有蹊跷。 总与景旸一起修行，小滴也跟着他一起培养起了看到什么都进行思考并分析的习惯。 西索这一招只要用出来，就被她用『凝』看出了个七七八八的底细——当然，西索这鸟人一贯是对于暴露自身能力这种事无所吊谓的，甚至在一指黏住景旸胸口后，还挺好心地为这三人——哦，是两人。旁边的翅吕小伙子这会儿已经被西索出手时散发的恶意给吓坏了，脸色发白，两腿直哆嗦。——解说起了自己这口香糖一样的变化系念能力，末了还邪魅一笑，“呵呵，口香糖可是很难清理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戴面具的男人手上伸出一柄气刃，一剑将黏在自己胸口蜘蛛丝一样的口香糖念线给斩断了……连接西索指尖的一长段口香糖念气因为弹力收缩了回去，挂在景旸胸口的那一小截，在与西索本体的气断开后，迅速消解无踪。 作为远离放出系的变化系，西索的念气并不能很好地离体使用。 “你这小丑是谁啊，我认识你吗你就直接动手？”景旸按住脸上的面具，身上的念气蓬勃释放，直接进入了攻防兼备的『坚』，“真是太没有礼貌了！” 话音未落，他屈指一弹，一颗脑袋般大的念球飞了出去，照着西索那张画着马戏团小丑妆的脸呼了过去。 西索屈膝一蹲，轻巧地闪过。 就算这家伙在脸颊上画了个大大的五角星图案，自己只需要将自己的气触碰到，就能瞬间印下星标，直接操控这个死变态……但脸这种部位，即使西索对景旸的星标之事一无所知，也不会随便被对手打到。 初见杀失败！景旸内心里有点小遗憾。 西索回眸看了一眼，这人弹出的念球撞在人群混乱的医院走廊墙壁上，却并未造成爆炸，甚至没有留下凹痕，似乎竟没有蕴含多少破坏力……只是佯攻的唬人招数吗？ 西索在回头观察，看似给对手露出破绽的同时，翘起的鞋尖上再次嗖地弹出一道蛛丝……弹出一道口香糖念线，成功黏住了小滴抬起的手背。 小滴好奇地看了两眼手背上的粉色口香糖性质的气，也不犹豫，抬手甩出一道念气锯链，将口香糖念线给绞成几段，粉色的口香糖念气在空气中收缩，瓦解，飘动，消散…… “看来我其实并不走运？”西索这货一脸高潮的愉悦表情，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张扑克牌，乐呵呵地叉腰摆pose，玩味地看了两眼小滴手上冒出的将自己的伸缩自如的爱绞断的念锯链，“难得碰见两个高手，竟然都刚好拥有克制我的念能力，呵呵呵，怎么样，要……玩一玩吗？” “你确定吗？” 景旸十指点住，合掌按出噼里啪啦的指节响声，“一打三，这么自信？” 他与小滴默契十足地释放最大的『坚』，气势节节攀升。 西索的一身本事，能够造成杀伤的除了扑克牌就是拳脚功夫，并没有什么奇诡的规则型念能力，而景旸和小滴身上都有星标，相当于自带半个泉水般的回复能力，怎么也不可能怕了这死变态。 遭遇战一触即发，景旸手持饮念剑，与小滴的气势越放越强。 西索眼看有点被压了一头似的，结果这货竟然脸色越发愉悦，仿佛陶醉于不利的局面，仿佛下一秒就要开始发癫了，然而他却自己控制住了自己——眯着眼轻柔地一笑，“算了，对于有实力的对手，我更喜欢一对一的单挑。” 他手腕一抖，扑克牌仿佛飞镖似的甩向对面。 “就当是名片～” 扑，印着小丑图案的扑克牌钉在了墙壁上。西索早已转身离去。 景旸没搭理墙上钉着的扑克牌，只觉得莫名其妙。西索这家伙到底是从哪里刷出来的，刚巧路过吗？ “这个人很强。”小滴评价。 “嗯。”景旸点头，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能够感觉到西索这变态的气有多庞大——固然不可能与当初在仙水山顶大展神威的尼特罗那老怪物相提并论，但也绝对要比自己眼下的3万气出头的念量要强得多。 固然在念能力者的战斗中，念量不是唯一，甚至不是最重要的强弱标准，念量水准一般的人未必就弱，但拥有雄厚念量的人，一定很强。 5万？ 6万？ 西索的气究竟有多少，景旸心中揣测，“不过，我现在强化系点到了100%，论拳脚近战，我反而比他这个变化系要占优。” 聚集同样程度的气，运用同样的技巧，挥出同样的一拳，变化系的西索顶多打出80分的威力，从前操作系的景旸和具现化系的小滴都只能打出60分，强化系的则能打出100分！ 这也就是云谷所谓的强化系并不需要特别的必杀技的原因，因为强化系普普通通的一拳一脚，都是其他系需要专门开发念能力，才有可能弥补“先天缺陷”，比拟追赶的“念能力”。 将外放的气平息，维持在普通的『缠』，景旸握了握拳，瞥了眼附近混乱的人群，伸手提溜起被西索的变态之力吓得魂不守舍的翅吕，与小滴一起推开医院窗户翻身跃出，借助小滴的念锯链很轻易地离开。 …… 可能是因为是念能力者的关系，全身精孔已开，眼窍耳窍通透无比，所以翅吕对危险的感知和体会，要远超六识堵塞的普通人，同样是面对展现恶意的西索，医院里那些慌乱的普通人顶多觉得这从马戏团跑出来的小丑有点瘆人，而可谓是野路子的翅吕小伙子就直接被吓惨了，那直击灵魂深处的恶意，尽管西索只在出手时惊鸿一现，也已经叫翅吕骇然无比，直到领着景旸和小滴乘夜回到家门口，才算是回过神来。 “念的世界里，都是那样的怪物吗？”翅吕问。 他其实把景旸和小滴也囊括了进去。这两个人居然能在那个小丑面前针锋相对，显然也不是啥正常人……之前也就是这两人站在他这一边，没有针对他，否则三个高手的气势一同碾过来，他恐怕自己要直接吓到折寿。 景旸拍拍他肩膀，在对方衣领下留了一个小小的玫金色星标，说道：“想那么多干嘛，是不是都是那样的怪物，对你来说还不是都一样。” “哪一样了？” “死起来都一样呗。” 翅吕默然无语，推门带两人去见自己卧床多年的爸爸，恳请他们相救。 屋子里一股药味，霉味，以及淡淡的屎尿味。 景旸有些皱眉，翅吕面露尴尬，倒是小滴神色如常，好奇地打量了两眼屋子里的陈设，最后与景旸一同走向病床躺着的中年男人，虽然盖了被子，但几乎看不出多少厚度，卧床多年，翅吕的父亲早已骨瘦如柴了。 男人的脸瘦削，显得眼珠很大，转了一下，有点呆滞地看向景旸二人，最后视线落到儿子翅吕身上。 翅吕欲言又止。 来的路上，景旸已经听他简单描述了他父亲的病症，就是脊柱方面的问题，多年前在工地上受到撞击，错位后越长越歪，压迫了神经还是怎么的，总之最终是瘫了。 “我从小还算能打，以前为了给我爸凑医药费，就跑去天空竞技场碰运气。”翅吕吸了下鼻子，“打到200层，听说那里打赢擂台并没有奖金，我就走了，这个超能力……这个念能力，也是在去过200层以后，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了就突然会了。” 看来他是被200层的气冲开了全身精孔，侥幸活了下来，顺势觉醒的念能力。景旸了然，又因为并没有在200层实际战斗过，所以自然对念能力的一切一无所知…… “别担心，能治。”景旸掀开味道很重的被子，将翅吕骨瘦如柴的父亲扯得坐起来。 景旸将自己的强化系念能力定名为『一道精致的灰』，如同奇犽的变化系『神速』有两种应用技一样，景旸的『一道精致的灰』在理论上也有两个方向，一个是用于疗愈的『九阳』，还有一个则是尚在理论中有待进一步开发的用于战斗的『九阴』。 纯白中透着莹莹绿光的念气，在景旸掌中凝聚，按住翅吕父亲全是骨头的肩膀后，一股股饱含生机的九阳真气渡了过去，翅吕父亲的枯黄的脸几乎瞬间有了血色，眼看就健康了起来。 然而症结是脊柱。 九阳真气在仿佛一弹指就能打碎的翅吕父亲体内转了一圈，景旸很快排查出对方脊柱受损的部位。 『九阳』的疗愈能力脱胎于星标，自愈效果是很强的。 但这个人数节脊柱已然畸形，想要在错上加错的情况下自愈，简直难上加难。 景旸问：“有安眠药吗？” “啊？”翅吕愣住，摇头。 “麻醉药？” 这就更没有了。翅吕连连摇头。 “那只好抱歉了。”景旸说着，在翅吕惊骇的眼神中，轻轻一拍他把凸起的那几节脊柱，甚至能清晰地听到骨头被景旸拍得碎开的声音……翅吕的父亲发出沙哑的惨叫，很快痛昏了过去。 痛昏了反而好办了。 景旸一边注入九阳真气，一边反复敲碎他畸形的脊柱。以『九阳』的疗愈机制，并不需要担心破坏了脊椎内的神经，就是断了才好，才能破而后续，自行恢复回健康状态。 最终，这一番治疗，耗费了景旸足足3000气，才总算将翅吕的父亲“治好”，又有了一条健壮完好的脊椎，上下通透顺畅，从此再无苦痛的折磨，等他醒来适应适应，明早估计就能下地走路了。 翅吕望着昏睡的父亲，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噗通对景旸跪了下来。 景旸并不拦着他咚咚磕头。 “磕完了？”景旸说，“那就这么着吧，我们走了。” 他招呼小滴一声，就要闪人。 修行就是个反复消耗念气，水磨的过程，因此景旸对耗费3000气在治疗翅吕父亲的身上，并不觉得有什么，这一身的气放着也是放着，所谓户枢不蠹流水不腐，多折腾折腾，多用一用，才更顺畅，才能如臂指使，而新开发的强化系念能力也要多在各种伤患身上试验试验，总结总结。 翅吕追了出来，难以启齿地问：“你们能教我更多念能力吗？我想变得更厉害……” 景旸并不意外，点头道：“随你的便吧，反正最近我们正好是有空的。” 他自己还惦记着蹭上比司吉的指导呢，对于这种事当然不至于双标。教学相长嘛，指点别人的过程，也是一个总结和梳理自身修行的过程，景旸并不抵触。 …… 第二天一大早，小滴买来报纸，端起景旸热好的牛奶。 景旸抖开报纸一看，头版就是对“混乱善良”与“替天行医”两位怪医的专访，咬着小滴买的热包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两小时后，一股星标的感应传来。 (本章完) 第十四章 邀请 小滴并未跟着景旸看向别处，因此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那从街边商店里走出的高大中年男子。 他似乎早就在这里，等待在公园归来的三人。 翅吕练了一天念能力，已是累得神志不清，被动地停下脚步，才发觉气氛不对，一个梳着绷紧的背头，飞扬的灰白浓眉犹如利剑斜插入鬓，留着修剪保养得十分整洁的浓密胡须的中年人，穿着一身干练的类似士兵的作战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在中年人身后，陆续走来三四个黑色西装的男人，一副跟班或者保镖的架势。 小滴看着这人，说道：“你们终于出现了。” 白眉浓须的中年人闻言，不禁诧异。 景旸这时才收回看向别处的视线，转回头来打量这拦路的中年人——这人的个头确实很高，竟差不多跟自己如今持平，接近两米，看着就有压迫感。 “什么看错方向了，别随便碰瓷啊，我看的又不是你。”景旸问道，“你们这从昨天开始就鬼鬼祟祟地在暗地里盯着我们，大姑娘总算舍得露面见上一见了？” 中年人身后的几人大吃一惊，原来他们的跟踪观察，一直都在人家的掌握之中？ 多新鲜，你们当哥们养的小麻雀是干嘛用的？专门为了掉线神隐的吗？ 附近路灯杆头的岩雀张嘴，人性化地打了个呵欠。 “我叫绝兹绝拉。”中年人虽然感到意外，但不露声色，当即先坦承身份，从怀里取出一张卡片，“我受人委托，来见两位神医一面，至于昨天暗中观察，只是为了确认两位的身份，实在是不得已，还请见谅。” 景旸和小滴这会儿可没戴面具，他一口道破他们的身份，让翅吕大吃了一惊，更吃惊的是这个叫绝兹绝拉的中年人拿出来的这张卡片，“猎人执照！？” 这小子一声惊呼，惹得路人投来视线，不过绝兹绝拉并不在意，显然是艺高人胆大，不担心执照露白，被贼人惦记。真正有本事的高手，看不上别人的猎人执照，眼热执照的宵小之徒，绝兹绝拉都不知道翻掌灭了多少。 “两位可以赏脸，找个地方聊一聊吗？”绝兹绝拉从容地将猎人执照放回怀里。 “不可以。”景旸面无表情地说，“特意雇个职业猎人来绑架本神医，无非是想使唤我治病救人呗，多新鲜？我还忙着练功呢，没空跟你们到处跑，还是另请高明吧。”说罢，抬脚就走。 绝兹绝拉在后头道：“报酬很丰富的，你们想要的任何东西，财富，珍宝，不管是什么，就算是早已绝版的贪婪之岛游戏机，只要你们愿意帮忙，我的雇主都可以满足。” 景旸这才停步，回头上下看了绝兹绝拉两眼，“报酬又不跟你谈，你许诺个什么？” 绝兹绝拉笑道：“都一样。只要你肯开口。” 景旸转头对翅吕道：“你自己回家吧，记得明早9点，还是在公园老地方修行。” “哦。好的。”翅吕早想溜了，这大胡子中年人一身肃杀干练的气魄，光是看着就不好惹。 绝兹绝拉沉稳地看着景旸两人。 景旸装模作样地想了想，勉为其难地道：“这样吧，你是猎人，想必是个念能力高手了？” “高手么……”绝兹绝拉笑而不语，不承认，但也不否认。 “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明天，公园，咱们过过招。”景旸笑道，“你要是能打赢我，或者她，那咱们可以好好谈。”他指了下旁边的小滴。 小滴打量着绝兹绝拉，她不像景旸这样好战，但能够多增加一些与念能力者交手的经验，那当然是好的。 景旸说完，也没等绝兹绝拉他们回答，转头就接着走了。 绝兹绝拉也没追，既然知道人家对自己几人的跟踪始终了然，就没必要继续讨这个没趣了。 景旸和小滴的背影，框在一副镜头里。几公里外的高层建筑阳台上，有人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自语道：“怎么回事，既没有跟着一起走，也没有打起来？” …… “绝兹绝拉，你有把握打赢他们吗？”跟着的黑西装里有人问。 绝兹绝拉沉吟不语。 其他人说：“刚才不是还有个‘或者’吗，就算打不过男的，打一打旁边不吭声的少女，那总归是没有问题的，对吧？” 绝兹绝拉不爽地瞥了几人一眼，“只要能完成雇主的委托，拿到佣金，打谁都一样。走，先回去，准备准备。” 他这两年日子，因为念能力的突破性进展，一直都忙于攒业绩，挣大钱，基本功夫倒是耽误了好一阵子，希望这拳脚还没有生锈太多…… —— 怎么是绝兹绝拉？ 回去旅店的路上，景旸透过岩雀的眼睛，看着绝兹绝拉几人往反方向离开，心中回忆着早已开始变得模糊的漫画剧情。 在他印象里，绝兹绝拉受到巴特拉的雇佣试图通关贪婪之岛，好像是在小杰奇犽的半年前？也就是基本与漫画的第1话的时间线大致同步，是在1999年初，而眼下才1996年初，整整差了3年呢。 …… 景旸不知道的是，巴特拉在怪医二人组的传闻最开始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在着手调查他们。 巴特拉不惜巨资组建的贪婪之岛破关团队，至今都进展有限，也不知何时才有希望拿到传闻中可以治愈一切的大天使的气息卡片，病危多年的爱人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巴特拉不会放弃任何新出现的希望，然而普通的调查手段一无所获，连那怪异二人组究竟身在何处都没有个确信。 直到前几天那篇采访报道之后，巴特拉花重金雇了职业猎人，是大名鼎鼎的一星级的赏金猎人绝兹绝拉，誓要将这对传得神乎其神的神医找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请过来治好自己的爱人。 就在昨晚，绝兹绝拉已经与巴特拉通过电话，通过跟踪和在当地各医院的调查取证，相当一部分地证实了这对怪异神医的能力。 巴特拉多年来求医问药，麾下甚至有一大片能够进入贪婪之岛打游戏的念能力者，他自然是了解一些念的知识的，因此绝兹绝拉昨晚就对巴特拉言明，这两个神医，至少其中的一个，大概率是拥有极佳治疗型念能力的强化系…… 这种念能力少之又少，效果如此之好，堪称生死人肉白骨，连特么瘫痪多年的植物人都能立竿见影地复苏，只差临门一脚就要咽气的不治之症都能生生地从死神嘴巴底下给拽回来，更是绝兹绝拉闻所未闻。 巴特拉就一句话，要是真的属实，爷们倾家荡产，也要将这样的神仙请来。 绝兹绝拉你不要有任何顾虑，尽管跟两位神医开价！ “已经在抬价了啊。” 绝兹绝拉的住处，他一身背心短裤，盘坐在地上，身上念气流淌，呼吸般一次次膨胀，临时抱佛脚似的拾起荒废一阵的功夫，“我要是能打赢，才有坐在一起公平谈价的机会，要是打不赢，还有什么资格可说的？到时候真的拦不住巴特拉倾家荡产了……” 缠，绝，练，发…… 凝，周，硬…… 他心里默默自语：“巴特拉的资产可谓是富可敌国，恐怕超过万亿，这要是都给我赚了的话，我岂不是……” 唉！ 屋子里一阵叹息。 —— 第二天，还是那个公园，还是那个无人的河边，景旸和小滴8点就一路溜达一样的跑了过来。 缠，绝，练，发…… 凝，周，硬，圆…… 他和小滴全身撑起一层厚厚的气，形同坚实的铠甲，彼此快速地交手，并以『流』的方法，在每一次相互搏击的时候，都分配到刚刚好分量的气。 你用80分的气攻来，我就以80分的气防御，你用120分的气防御，我也以120分的气进攻，这种攻防，不仅考验对气的掌控，更考验『凝』的眼力，通常来讲，这种攻防互练，都是像老头老太太打太极一样慢慢悠悠的，然而景旸和小滴却跟八角笼MMA一样快准狠，并且挥洒自如，河边斜坡被二人你来我往，弄得阵阵阴风。 8点30分，远远地走来的绝兹绝拉刚巧看见这一幕，刚开始还当是他们单纯在搏击，锻炼拳脚，结果将气凝聚在双眼后才看出那二人快而狠的一拳一脚来往间，竟然是这样的一个情形，不禁心下骇然震撼。 气是这么玩的吗？ 『流』是这么『流』的吗？ 你们这根本就不是流了，干脆叫滑好了！一身的气，简直不像是一团水在身上流动，而仿佛是在其中又磨了润滑油，真是丝般流畅——相较而言，自己使用『流』的时候，就好像是生锈了的机器，已经能幻听到嘎吱嘎吱的响动了。 是我有问题，还是你们两个有问题？ 景旸和小滴嬉戏了一阵，注意到斜坡顶上木人桩似的绝兹绝拉，这才停下的比划，看了眼时间，抬头打了个招呼道：“你来早了。” 绝兹绝拉木然，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沉声问道：“路上的那些木牌，是在练放出系用的？” “这么容易看出来吗？”景旸点头，“对。” 绝兹绝拉又不禁冷汗，据他刚才来时路上的观察，有被气团破坏的痕迹的路面，最远的是在2500米立牌与2000米立牌的中段，也就是说，眼前这神乎其技治疗能力的青年，他在放出系开发，也相当的不俗！ 2000多米？ 认真的？ 就算放出系是强化系的相邻一侧，你这是不是也太夸张了一点？你的强化系修行，就不需要投注精力吗？基础的缠绝练，以及流周凝等等技巧呢，这些都需要下苦功磨炼啊，你哪来如此多的精力，如此多的时间的呢？？？ 等绝兹绝拉回过神来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不小心走神了，只见那青年走了上来，揉着肩膀问道：“现在就开始？你要准备一下吗？” “不用。”绝兹绝拉深呼吸。 “对了，你是什么系？”景旸说，“如果离强化系太远，我就不跟你打近身了。” 你他妈……绝兹绝拉差点绷不住破防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看不起人是吧？！ 景旸观察他一副便秘隐忍的神色，“没有直接开骂，看来肯定不是强化系了。” 他是真的好奇！ 上辈子看猎人漫画的时候，一个很大的好奇，就是想知道每个出场的念能力者都是什么系的，比如经典的揍敌客家的桀诺，那老头到底是放出系还是变化系，就有很多人各执己见，甚至尼特罗也因为百式观音这种论外的招数，让很多人都怀疑这老家伙究竟是不是强化系，如果是强化系，怎么还能把观音凭空挪到蚁王背后去来上特么一记口炮呢？就连蚁王梅路艾姆，争执他到底是特质系亦或者强化系的人也大有人在…… 绝兹绝拉在贪婪之岛篇章出场，却似乎并未提及他的念系，景旸因此有点好奇。 小滴也好奇，在旁炯炯有神地观察，准备好了观战。 绝兹绝拉并不回答，摆出了架势，身上的气调动了起来，沉声道：“来吧。” “嗯！” 景旸同样摆出起手式，气勃然涌出，形成厚实铠甲般的『坚』，颈后的玫金色星标也迅速启动『流星如风』，切换到自己最强的近战模式，如同流水般刚柔兼具……绝兹绝拉并没有完全放出气势，景旸也不十分清楚他的强弱究竟如何，因此不敢托大怠慢。 绝兹绝拉低喝一声，率先抢攻。 …… 砰！ 绝兹绝拉甩着鼻血倒飞而出，砰地滚落在地，挣扎翻身，身上却忽然一重，景旸竟已经追了上来，一膝压住他手臂，一拳横在他鼻血流淌的面门前。 绝兹绝拉挣扎不得，冷汗涔涔。 景旸收回拳头，一把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问道：“你怎么没有时刻撑着『坚』？是不想吗？没有『坚』的话，攻防当然跟不上啊！” 我他妈……绝兹绝拉擦擦鼻血，肚内腹诽，你当谁都跟你这个强化系似的，『坚』全程保持，没有丝毫减弱呢？论近战，自己这样的，果然是玩不过这帮强化系肌肉棒子…… “来，测一下吧。”小滴不知何时早已备好一杯清水，放了个树叶在水面上漂着。 绝兹绝拉一看，顿时眼角抽搐。 景旸一摊手，“你输了。” 不远处，翅吕匆匆跑了过来。景旸捞来小滴的手腕一看手表，8点55。 “我明天会再来的！” 自己才撑了十几二十分钟？绝兹绝拉羞愤欲绝，留下一句冷哼，也不管景旸二人答不答应明天再给一次机会，总之就高傲地一瘸一拐走了。 “他……”翅吕指了指。 “跟你没关系，你练你的。”景旸拍拍手。 “哦。”翅吕点头，依次修行起四大行，着重练习变化念气的技巧。 …… 傍晚，残阳如血，洒在静静的小河，翅吕疲惫了一天已经先回去了。 小滴拎着凸眼鱼，将吃剩的餐盒都吸了进去，顺便和景旸又讨论了一番，具现化系的修行，其核心究竟是个什么，从具现化系，又延伸到变化系。 “变化转换的快慢？” “变化的彻底的程度？” “具现化物品维持的时间？” 然而有些具现化道具，只需要添加一些制约，就能轻松地得到时效的延长，如果用维持时间的长短来评判具现化修行的进度，肯定是不合适的——就说小滴的凸眼鱼吧，据她所说，从凸眼鱼诞生以来，她就没怎么在意过凸眼鱼的维持时间的问题，似乎只要她不解除，凸眼鱼就可以一直拎在手上。 这也很自然，谁家的吸尘器是用一半突然消失了的？ 景旸与她并排坐在河边斜坡上，看着西边漂亮的晚霞，突然扬声问道：“比阿姨？” 小滴坐直身体，好奇地四下环顾。 景旸等了一会儿，就听见背后远处传来一个宛如少女般清脆甜美的声音，恨铁不成钢地说：“笨蛋，问题在于‘真实度’啊！” (本章完) 第十五章 五级 却见身影一闪，一个盘着柔顺金发，面容娇丽可爱，看上去仿佛十一二岁般大小的女孩，不知从哪儿现身出来，站在斜坡上头，一拳抵着貌似纤弱的小蛮腰，一手遥指着底下河边并坐的景旸和小滴二人。 果然是比司吉！ 景旸顿时来了精神，腰背底下好似有个弹簧，整个人直接弹了起来。 小滴也站起身来，好奇地道：“是你。你不是说，要等我们拿到东西，那之后再说其他的吗？” “是你们拿到东西后，才有资格继续跟我谈。反过来可就不一样啦，我自己当然是想什么时候找你们谈，就什么时候找你们谈。”比司吉随口就是这么一扯。 小滴心道，反正我们的目的就是见到你，不论是我们找你，还是你找我们，还不都一样？ 景旸则神态放松地笑道：“比阿姨你既然出言提点我们，想必是已经暗地里观察我们修行好几天了？那么今天上午我跟那个猎人的比试，比阿姨你看，能打个几分？” 比司吉伸出小手，朝他招了招。 景旸走过去，砰地一声，比司吉一拳将景旸打飞，直接越过小河，咚一声落到了对岸，差点给干到公园外的大马路上。 “你叫我什么？”比司吉拳头上都蹦出青筋，磨着虎牙冷笑。 好快的速度。小滴在旁眨着眼，她刚才完全没有看到比司吉是怎么出拳的，想来景旸也是如此。 对岸，景旸没事人一样翻身跃起。 他诧异地摸了摸胸腹——以比司吉“小公主形态”下的个头，也只能揍到这个高度了——诧异地看了看对岸的比司吉，飞快地又跑了回来，到了比司吉近前，气冲冲地问：“为什么打我？” 比司吉斜眼瞧他。 景旸故意道：“比阿——” 砰！话未说完，又是一拳重重地落在胸口，景旸感知到疼痛的时候，人已经挂在公园墙壁上了。 原地，比司吉指着远处墙上往下滑的景旸，问小滴道：“他很喜欢讨打吗？” 小滴道：“他应该是想试试，能不能躲开你的第二拳。” “哼哼！”比司吉叉腰道，“我跟尼特罗会长打听过一些事，知道景旸这小子身手还不错，所以，我打的就是就算身手还不错也躲不掉的拳。” “这么厉害吗？”景旸又没事人一样跳过小河溜达了回来，不过这回就老实多了，“比司吉师父，你刚才说的‘真实度’是个什么意思？” “谁是你师父？小子，先别急着攀关系。”比司吉嘿嘿笑了一下，“叫我名字就行。” 景旸从善如流，“那比司吉，你刚才说的‘真实度’是个什么意思？小滴具现的吸尘器是空间规则类的念能力，这再怎么样也真实不起来吧。” “你说的是‘现实’，而非‘真实’。”比司吉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在附近的？” 刚才被景旸一口道破的时候，她不可谓不吃惊。 “我不知道。”景旸老实说，“我只知道你肯定在这座城市，但你在不在我们这附近，真是猜的，还好猜对了。” 比司吉点点头，“是你那头老虎身上的印记？” 景旸笑道：“是啊。” 比司吉道：“操作系或者具现化系之类的念能力所制造的标记属性，通常都会在距离念能力者本体5～10公里外，就会消失或者暂时休眠，超过10公里的话，大多数则连感应都很勉强。我把你那头老虎放在50公里外的屋子里，你居然都能感应到，看来你操作系的修行程度很高嘛。” 景旸连忙问：“这么说，这就是操作系修行的评判标准咯？” 比司吉撇嘴，一指那边道旁立起的一个个距离木牌，“傻子，‘距离’是放出系的标准，这一点，你自己不是已经摸索出来了么？对操作系的念能力而言，最重要的就是操作，距离远近高低的，又有什么影响？” 景旸了然道：“那就是操作的力度。或者，彻底程度？” 说着，他自己就摇头，“操作系念能力也分完全强制型和半强制型，甚至条件型，从一开始操作的彻底程度的要求，本就并不相同……” 譬如说，同为操作系念能力者，有的人性格强势，掌控欲强，那么自然就会衍生出对目标进行完全彻底地操控的念能力；而有些人则更妥协，更折中些，更喜欢与人商量，进行合作，又或者本身喜欢琢磨计谋，享受那种自己制定条条框框，然后看着对手自缚手脚，沦为掌中物的快感，那么这类人开发的操作系念能力，必然也就倾向于半强制型与条件型。 而这种能力性质的分野，是性格使然的，如果偏移了念能力者的本心，一味地要让后一种操作系去将自己的念能力往完全掌控的方向锻炼，只会是“强扭的瓜不甜”。 “是数量。”景旸终于在比司吉的注视中，自己找出了这个关键词。 比司吉满意地点头，“不错，正是数量。虽然也有对可操控的目标数量并无要求的念能力，但是……” 景旸笑道：“也许会有人拒绝对目标进行彻底地、剥夺意志的操控，但却肯定不会嫌弃自己能够操控的目标的数量越来越多。一名操作系的修为越深入，就好像将‘操作’的精髓掌握得越炉火纯青，那么他对单一的目标进行操作时，自然也就越从心所欲，阻力更小，反过来说，就有更多的余力去操作更多的目标。” 比司吉竖起一根手指，“假如将念的修行程度分作五个等级的话，第一级可视为入门的一级。而以目前我们普遍的标准来衡量，就操作系的修行而言，可操作的目标的数量，达到10个以上，能算第二级，可谓已经登堂入室。” 10个？ 景旸心里嘀咕，自己刚穿越来的时候，只要念气足够，便是20个星标，那也是可以随便打着玩的。 这时小滴在旁好奇道：“第二级，未必就比第一级的厉害吧？就算能够操作的目标更多，假如念能力本身的威力不强，似乎也没什么作用。” 比司吉并不介意质疑，点点头，从容道：“横向来比不同念能力者的不同念能力，你的看法当然是不错的，但我们这里比较的是对某一个念系的修行的深入程度，而不是在衡量某一种念能力的威力的强弱，具体而言的话，我们谈的是对某一个念能力者而言，他在自身念系之下个人的修行境界的高低，大体处在一个什么样的阶段，以此做到心中有数。事实上，念只处在入门的一级，但本身念量极为的雄厚，又或者作战的经验极为的丰富，因此开发出的念能力，尽管制约重重，可一旦发挥了作用，却效果显著，所以实际发挥出来的战斗力无比强悍的高手，这其实是大有人在——又不是所有人都在乎所谓境界的高低，只要能打，能杀敌，即可。” 景旸细细听了，不由问道：“你说‘尽管制约重重’，那是不是可以这样说，假如修行的境界高了，念能力的制约也会减少？” 比司吉微微一笑，“你以为制约是什么？刚入门的菜鸟，连念究竟是个什么都半懂不懂，然而又想要得到很多大师都未必能掌握的念能力，可不就只有谈一谈条件？能妥协的都可以妥协，只求兑现到心仪的能力。” “和谁谈？”小滴问。 比司吉手指点在自己心口，意思不言而喻，与内心谈，与自己的念谈。念是生命的能量，生命，精神，潜意识，甚至虚无缥缈的灵魂…… 景旸自语道：“而等修行的境界到了，原本做出的妥协条约自然就可以一点点撤销，就好像挣脱了身上一根根的枷锁。这也是很自然的，假如我修行到了一种——我即是念系本身的一种境界，又怎么还需要自己制约自己？正所谓，从心所欲，不逾矩。” “从心所欲，不逾矩。”比司吉品味了一番这句话，展颜赞道，“不错，这句很不错。正是这个意思！” 景旸想到了尼特罗，想到了尼特罗的百式观音…… 比司吉道：“现在你应该能想明白，我刚才说的是真实度而非现实度的这个意思。” 景旸道：“有些具现化系的念能力具现出的根本就是仿佛幻想般的道具，用现实程度来评判显然是不合适的——具现化，具现化，核心就是一个将虚无缥缈的气，具现为哪怕是普通人的肉眼、肉掌也能接触的真实存在的物质的一个过程，那么评价一个具现化系念能力者的具现化系修行境界高低的标准，自然就是要看其具现出来的物品究竟有多‘真’的问题，如果让人完全看不出破绽来，甚至明明一眼就能认出这不是现实世界存在的物品，却犹豫实在太真切，让人都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肉眼，自己的感官，自己的常识，猜测那恐怕真的是真，这才叫高明的具现化。” 小滴一抬手，念气涌动间，具现化为一台瞪着眼，咧着满口利齿的古怪吸尘器。 她好奇地问：“具现化系的标准，也分为五级么？” 景旸也问：“入门是怎样，登堂入室又是怎样？比登堂入室更高呢，又是怎样？” 比司吉看了两眼地上的凸眼鱼主体和小滴手里的吸尘器嘴巴，说道：“能够成功具现化出来，并且使之稳定，可以正常地运用，不至于随便就崩溃，这就算是入门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双眼，“普通人的肉眼，如果看不出异常，那么就能称之为登堂入室，算是具现化系第二级的一个标准。” “普通人看不出来，也就是说……” “没错，第二级与第三级的分野，就在于此。念能力者可以看出破绽，是第二级，而假如念能力者也看不出具现化物品上气的波动的话，就能算是第三级的境界。” “念能力者这个概念太笼统了，不同的念能力者，眼力也是不同的。『凝』算进去了吗？” “如果连『凝』也看不出破绽，那就是第四级了。” “第五级捏？这是最高一级了吧？” “小子，你又不是具现化系，问这么多干什么？”比司吉手指戳了戳景旸的胸口，“蓝色星球宝石呢？贪婪之岛游戏机呢？我要的东西都没到手，你问题倒是挺多。” 这老阿姨，还挺傲娇。景旸嘿嘿一笑，明明就是她自己忍不住大老远跑过来，悄咪咪地想要调教自己和小滴这两块璞玉良才嘛，还非半推半就地不肯承认捏，真是的…… “那我应该是第二级的水平。”小滴这时说。 她双眼凝聚的气散去，刚才她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自己的凸眼鱼，从满口獠牙的吸尘器嘴巴，吸尘器管道，到也许是储存空间的主体机器，都瞧了一遍，果然能发现在吸尘器的满嘴獠牙间，以及屁股的两只“凸眼睛”处，都能看到一些气的浮动——当然，这是在小滴没有将身体上的气延伸覆盖到吸尘器上的前提下——这说明，小滴现在的具现化水平，并不能完美地将气实体化，尽管包括念能力者在内的，用肉眼已经无法发现漏洞，甚至就连用上了『凝』，也未必能一眼瞧出破绽，但终归是可以被瞧出的。 当然了，被瞧出破绽，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并不影响凸眼鱼的念能力正常发挥，也不会使小滴运用凸眼鱼的时候有所阻碍，甚至于只要小滴使用『周』，将自己的气覆盖在凸眼鱼上，就算敌人使用『凝』也绝不可能看出漏洞——全是漏洞了，哪还有漏洞可言？ 然而，这就正如比司吉所言，这是衡量小滴在具现化系的修行上进展如何的一个标准，并从此，小滴有了一个继续修行的目标。 小滴与景旸相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同一件事。 假如，假如小滴可以将具现化系的境界，修行到了所谓最高的一级，那么目前凸眼鱼的种种自觉或不自觉形成的制约，比如不能吸入活物、无法离开小滴身边单独存在、无法改换造型、无法接受小滴之外的人的指令……说不定就能削去一二？ 而这，可不就是修行的意义么。 景旸心中想到：我从没有感觉到星标的数量有上限，或许……操作系的最高一级，就是可操控的目标无上限？而哥们我……落地就满级了？ 意念所至之间，死气面板突然发生了变化。 横剑端坐的小人没有异常，景旸的总气量30906，目前死气存量为0；六边形的数据也无异常，变化系仍然为84.3%，具现化系还是97.2%，然而在已经加点到100%的强化系、特质系、操作系与放出系的旁边，却悄然浮现出另一行字。 特质系：第五级 强化系：第二级 放出系：第三级 操作系：第四级 (本章完) 第十六章 挺美 怎么才四级啊？ 景旸瞅着面板上自己操作系旁边的这个第四级的标注，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哥们一个正正经经的操作系念能力者，结果特质系的修炼度弄了个满级，操作系却反倒低了一等，只混了个第四级？ 他心里琢磨。 毫无疑问，死气面板突然多出来的信息，是映照了自己的内心——当自己从比司吉口中了解到关于六大念系的修炼度的知识后，死气面板便随之而动，也就是所谓的打了个补丁，版本更新辣！ 已经点满成100%的念系，才有所谓的修炼度评级。 像是自己目前尚且只有百分之八九十“资质”的变化系与具现化系，则是连被评价的资格都没有。 可想而知，对其余正常的，一般而言只拥有一个100%念系的念能力者而言，也自然就只会有一种评价，而不是像自己这样，除了入门的第一级没有之外，第二三四五级，竟然集了个齐全。 小滴的具现化系修炼度处于第二级，也就是与自己的强化系修炼度相当。 景旸并不就因此认为，自己在强化系的天赋，就超出了小滴这许多，短短小一个月的修行，就抵得上小滴数年的经验——实际上，小滴很可能至今都没怎么正确地修炼果凸眼鱼，毕竟她的这个能力，实在是一旦拥有，就足够使用，而景旸的强化系九阳则是非常地有不断精进的必要，而这小一个月以来，也确实在数百名病人伤患的身上反复试练，进步更快，本就在情理之中。 对比司吉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景旸将这些想法一一说了，比司吉点头道：“这就是为什么，强化系在各方面最为均衡，中正平和。你看，即便一个强化系什么都不懂，自顾自地修行起来，照样也能大差不错地不断提升。” 她看向小滴，“就与她这样的具现化系不同，倘若没有悟出具现化系的准绳在于真实度，而一味地闷头修行的话，很有可能就会越练越歪。” 小滴好奇道：“越练越歪，最终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啊？”比司吉奇怪道，“无非是无望臻至修行的极点，并且空耗许多精力罢了，只要看开一点，其实也没什么。” 更何况，就算走在最正确的修行路子上，真正能够走到最高处的，又有几人呢？ 事实上在比司吉多年的阅历看来，这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念能力者，连讨论修行路线正确与否的必要都没有——能把念能力正经地开发出来，就已经相当的不错了，太多的人连基础都不甚牢靠，扯什么修炼的核心，路线，不过都是空中楼阁。 景旸看着小滴，说道：“我听小滴说过，她的凸眼鱼开发出来后，就没有过多少变化。” 至于小滴在自己的建议下，改进了凸眼鱼的收纳规则，以及衍生出链锯头的用法，这些都与真实度没多大关系，这就仿佛是三体世界被锁死科学的地球人，尽管发展了几百年，看上去变得极为的先进繁荣，但基础科学仍旧是一潭死水，没有寸进，无非是把原本的基础科学应用得更成熟，潜力挖掘得更干净了而已。 小滴也是如此。她的具现化系修炼度，就好比是基础科学，而衍生出的凸眼鱼的各种用法，则相当于基于基础科学的应用产品，后者虽然想尽办法钻研，也确实卓有成效，但前者不动弹的情况下，其实也就那样了。 比司吉道：“我又没说，一定都得是从第一级开始。这世上就是有人可以很轻松地越过对大多数来说极难越过的门槛，上手掌握念能力后，就直接将修炼度推进到第二级，乃至于第三级甚至第四级的人，也不是没有。你的这个小女朋友，看来就属于天生的资质比较好的一类。” 流星街出来后又混入幻影旅团的，资质都很不错，而小滴这样的，甚至在原本的幻影旅团里，论资质实力还都要属于末流。景旸心里点头，口中道：“什么小女朋友，老阿姨怎么还挺八卦的呢？” 比司吉这回并不生气，贼兮兮笑道：“哼哼，骗不了我的。” 景旸道：“其实小滴比我大，应该我是她的小男朋友才对。是不？” 小滴不自觉地露出一抹微笑，“嗯。” 比司吉一副磕到了的样子，左看看又看看。 景旸边走，边将立起的距离木牌挨个拔除，扔到草丛里藏好，看了眼死气面板上自己的放出系标注了个第三级，不禁问道：“你说放出系的核心果然是距离，那么10公里能算是第几级的修炼度？” 比司吉笑道：“我今天已经说得够多了。” “我现在的水平，两公里以上，起码能算个第三级了吧？那我不问第三级，我问一下第二级，放出系的登堂入室是个什么标准？第一级呢？” 比司吉只是微笑不语，听到最后才道：“能将气离体投放至10米外，并且维持原本的威力，这就算是入门了。” 这倒是跟比司吉在漫画贪婪之岛教导小杰的阶段1差不多。景旸心里了然，也不知道那个单掌倒立，喷气使自己悬浮的阶段5，能换算到修炼度的第几级…… “变化系呢？”小滴也问。 比司吉道：“跟你们一起练的那个小子，他做的指尖气变幻数字的那个，能在5秒钟内完成，勉勉强强，可以算是个入门。” 三人一路收拾了距离木牌，也无须比司吉领路，景旸感应着惨月虎武二的那枚星标的位置，一同超那边走了过去。在街上一路走，景旸不死心地一直想打听到变化系的核心要素，然而比阿姨的嘴实在有够紧的。她乐意讲的时候，你不听还不行，非得把你脑壳撬了给你塞进去，而她不乐意说的时候，那真是一个字都不可能有。 “总不可能是性质变化吧？”景旸还在嘀嘀咕咕，“可也不是所有变化系都会选择将气变成其它性质的啊，应该也有人只是将气变成利刃……” 比司吉看了他一眼，“到了。” 小滴仰头，这里是城郊的一处二层独栋，她无法感应星标，也没有释放『圆』，但惨月虎的猛兽气息，以小滴的实力，凝神观察的话，还是能够有所察觉的——就在二楼关着呢。 以比司吉二星猎人的身份，养一头猛虎而已，各种手续那是一路绿灯。事实上，比司吉是人先到的这边，惨月虎经过空运护送，因此昨天才运到。 三人进入独栋，往二楼去。 大概武二也察觉到了景旸的气息，二楼隐约传来猛虎的低吼。 小滴没什么情绪反应，而景旸也没有，他还在琢磨变化系的事，“也不对，性质变化，也不一定就非得是变化成火遁雷遁什么的……变得更锋利，也未尝不失为是一种性质的蜕变？” 想起漫画里小杰的猜猜拳之剪刀，那恐怕就是远超一般利刃的锋利程度，否则……直接随身带把剑，再用『周』强化不是更好，苦哈哈的练什么必杀技呢。折腾半天，威力如果还不如去商店买把水果刀，那还能叫必杀吗？ 就算是小滴在变化系开发出的念锯链，其实也并非就只是形态的变化，其中也有锐利的性质，锯链一旦旋转撕扯起来，那股锐不可当的切割属性，是绝对要超过一般意义上的念气攻击的。 在猎人世界，属性攻击，就和规则系攻击一样，对实战意义的提升，可不是一星半点。 这里并没有什么“我的灵压碾压你，所以你再怎么花里胡哨，我也不受影响”，这里最多只有“我的灵压碾压你，所以我可以在你花里胡哨的招数发挥出来之前，我抢先打死你”…… 奇犽的雷电念气，就是具有极强的破防能力，你就是换蚂蚁三护卫来正面挨上一霹雳，那都不好受；小滴的念锯链同样如此，如果说普通的100的念气攻击，需要用100的念气来防御才不至于受伤的话，想要无伤防御小滴的念锯链，那恐怕得有个1000才行，而奇犽的雷电则恐怕需要更多——当然，最好的应对之策其实就是躲开。 没有人会傻到硬抗强化系的必杀技，莫老五那么资深的老猎人看到小杰蓄意轰拳蓄势待发，也吓得一哆嗦呢，变化系就在强化系的隔壁，费劲吧啦开发出来的杀招，可不是让人随便硬接的。 就算是不侧重于正面杀伤力的西索，他变化成口香糖性质的气，那也不能硬接啊！ 被那玩意儿黏上，除非像景旸和小滴这样，拥有刚好可以切除口香糖的招数，否则可就麻烦大了。库洛洛那么装逼的一个人，也要尽量躲着不被西索黏住啊。 小滴的念链锯就挂在手上，挥动起来轨迹那么明显，距离也很有限，有心想躲开的话，比头铁硬接可容易多了，这也是念能力的战斗中本就该有的策略的考量。 如果这都不算气的质变，那就没什么能算质变了。 “难道就是在于质变？好像也没这么简单……”景旸琢磨，小滴的念锯链已经质变成功了，再质变还能质变到哪里去，从可以切割100，到切割1000？这怎么越听越像强化系的标准？ “别瞎琢磨了，你又不是变化系，琢磨什么呀？”比司吉叉腰没好气道，“喏，你的小猫，给你带来了。” “吼！” 只听得一声虎啸，景旸抬眼看到一团硕大的黑影迎面扑来。 “哎哟你轻点……”景旸张开双臂兜住，“别把你自己撞坏了。” 早已瘦身成功，恢复雄壮体格的惨月虎挂在景旸身上，后者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任由圆滚滚毛茸茸的大脑袋拱自己下巴，乐呵呵地搓了搓虎头。 一年没见，景旸跟这位武二好兄弟亲热地玩了一阵。 忽然，他想起一事，笑道：“对了，武二，试试给你测个水见式怎么样？” 武二不明所以，虎大脑袋眼巴巴瞪着他。景旸兴冲冲地去厨房盛水，麻烦小滴弄一片叶子——小滴的凸眼鱼里常备了一些叶子，就是为了类似这种情况。比司吉正去冰箱拿了杯酸奶，见状溜达跟了过来，了解情况后纳闷道：“你难道想让它也修行念能力吗？” “不可以吗？”景旸将叶子放在水面，将水杯推到惨月虎面前。 “倒不是不可以，而是觉得没有必要。”比司吉挖着酸奶，也给了小滴一杯，“动物能做的，念兽一样能做，而且更方便好用……哦？”她咬着小勺子，话语一顿。 只见景旸对惨月虎说了水见式的步骤后，他面前的惨月虎立即全身涌起一层念气，抬起两只盆大的虎掌，凑向水杯两侧。 比司吉两眼凝聚气，洞察力陡增，顿时发现，在惨月虎腹下的那五芒星印记的位置，有不同寻常的波动——看来，这小子的操作系念能力，不止是可以进行完全的操控，也可以进行条件式的口头操控。 隔着50公里都能感应到标记的操作系，修炼度果然很高啊！ 而且在放出系的资质和修炼度也绝对不低，否则不可能感应距离如此之远。 “是什么系？”比司吉和小滴都近前去看结果。 水杯顶端，水面没有满溢，叶片也纹丝不动，只是清澈的杯中水里，析出了……这是一根根绒毛？ 很像是惨月虎的毛皮。 “它跟我一样，是具现化系。”小滴说道。 比司吉旁观道：“这可是很考验头脑的念系，就算是以人类的抽象思维能力，想要‘凭空造物’，都很艰难，对动物来说，就更不容易了。” “慢慢练呗，练不成，也不会损失什么。”景旸坐在地板上笑道，他看着水杯里沉淀的几缕虎毛，摸摸惨月虎的大脑袋，“武二，你对自己的具现化系念能力开发，有什么想法吗？来，别怕，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哥们给你兜着。” 武二一脸懵，眨巴眼瞪他。 “没想法是吧？那我说说我的想法，”景旸谆谆教导道，“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比司吉在旁挖着酸奶，连连摇头，小子长得好看，想得也挺美！ (本章完) 第十七章 氪金 “真的有这么厉害？连你这个一星猎人都敌不过？” 视频通话的画面里，是一身华贵睡袍，脸色却有些憔悴的世界级大富豪巴特拉，这是个年过五十的中年人，虽然保养得很不错，但皮肤已显松弛之态，大概是这些日子焦心神医的消息，没有仔细打理头发，因而冒出几缕白发。 他听绝兹绝拉报告了今早与那“混乱善良”的一战，很是觉得意外。 绝兹绝拉这会儿正保持着『绝』的状态，尽快恢复体力，祛除伤势——上午与“混乱善良”的一战，虽然才打了20分钟不到，但他既然落败，自然是多少受了伤的。 “我怀疑他没有尽全力，甚至没有拿出大部分实力。”绝兹绝拉斟酌再三，还是如实说道，“他的基础功夫很扎实，各项能力完全看不出短板，在比试的时候，他以防守我的进攻再予以反击为主，并不追求攻击的效率，然而尽管如此，我还是抵挡不住，败了。” 无论是在作战时，时刻保持着『坚』，还是对『凝』、『流』的各项技能的运用，“混乱善良”都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来。要知道，这些复杂多变的技巧的运用，在实战里是十分地消耗气力的，但直到自己落败，绝兹绝拉都没有感觉到，那“混乱善良”的气息有明显的减弱。 对方明明看上去那么年轻，却有着如此雄厚的念力，如此扎实的基本功……这小子哪来的充足的时间？？哪来的多余的精力？？？ “如果他一开始就全力出手，我恐怕还撑不过20分钟。” 当然，“混乱善良”是在近战中比他更据优势的强化系，可这种听着就像借口的东西，就没必要对巴特拉讲了，绝兹绝拉自己都觉得没趣。 “不过既然我提出明天再来，他并未拒绝……”绝兹绝拉说。 “我明白。”视频里的巴特拉揉了揉眉心，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去计较，这究竟是否绝兹绝拉的一面之词——猎人的职业素质其实还是可以信任的——设了个圈子来套取好处来了，只要能请来神医，他愿意付出一切，“那就先展示一下我们的诚意吧。” —— “诚意不够，老阿姨的金口再难开啊。” 城郊独栋里，景旸看着已经沐浴更过衣，翘着白嫩小脚丫，包着护理过的头发，躺在软椅上心情愉快地看时尚杂志的比司吉，只能为之兴叹。 大概是傍晚在公园一路上的点拨，已经稍解了一点“矿工”比司吉爱当导师的瘾头，因此她这会儿一副贤者模式的样子，对景旸再三追问有关修行的请教，都是一派的泰然自若，不为所动。 总之就小手一摊：想要继续上课？也不要你拿蓝色星球换了，贪婪之岛游戏机端来再说。 反正这里地方大，景旸和小滴也懒得回旅馆去了，今晚就在这里二楼，武二的隔壁房间收拾了一下就这样住下。至于他们两人的随身物品，一贯是由小滴收入凸眼鱼里的，并没有存放在旅店，这倒无须烦恼。 夜色渐深了，小滴早已休息，景旸枕在武二宽大温暖的虎躯上，看着窗外的月光，时而想一想自己的放出系念能力的开发，时而想一想关于武二的具现化系念能力的思路，不知不觉，困意上涌，也很快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熟睡的景旸忽然偏头一躲，一滴水珠擦着他的脸掠过，啪嗒点在武二的虎尾上，力道竟能将虎尾弹开。 景旸这才睁眼醒来，扭头看了看，见到房门口手指湿漉漉好像刚洗漱过的比司吉，疑惑道：“大清早的，阿姨你干嘛？” “肌肉反应？你刚才肯定是睡着的，竟然这样都能躲得开。”比司吉感兴趣道，“看来尼特罗老头子对你还真没有夸大其词，你已经将功夫练入骨髓，化为神经反射的本能了。” 景旸伸个懒腰，揉了揉拱来的大老虎脑袋，长身而起，“别恭维我啦，我就不信你没看出来。” 比司吉点头道：“你身上有操作系的标记，就跟这头老虎肚子上的一样。你通过自我操作的方式，实现了这一点——然而这与我的说法也不矛盾。你是操作系念能力者，你用操作系的方法，实现了功夫上的质变，这有什么可指摘的？情理之中而已！你不要将自己的念，与你自己过分地区别开来，这本是一体的。” 景旸笑嘻嘻道：“啊呀，比阿姨，不是不肯再教吗？我这贪婪之岛还没弄到手呢！” 比司吉微微一笑，也不跟他计较，“小滴正在准备早饭，走吧。” “别走啊，再接着聊两句的，我觉得我的操作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景旸跟了上去，身后跟着一头苍白猛虎，步态从容地跟着下了楼。 …… 用过早饭，武二被留在城郊独栋，景旸、小滴和比司吉三人一溜小跑，饭后散步一般轻松地跑到那座公园，刚刚好8点。 景旸和小滴继续按部就班地每日修行，上来四大行缠绝练发挨个走一遍，然后做出区分，景旸继续练他的强化系与放出系，小滴得到“真实度”的点拨后，从原本的“主变化系，副具现化系”，改回正常的“主具现化系，副变化系”的修行方式。 比司吉在边上看了半天，忽然问道：“你们两个一直都是这么修行的？” “对啊。” 景旸在那边往远距离的立牌弹射念球，小滴也点点头。 “不都是这样吗？以主系为主，相邻的两系为辅。” 砰！ 他一发念球射出去，飞至大约2300米不到的位置，威力迅速衰减，最终瓦解崩散。 “我和小滴的相邻系，其中一个是特质系，没什么可练的，那可不就是这样了吗？”景旸甩了甩手，“练一遍主系，练一遍副系，难道我们搞错了？”他看向比司吉。 有关修行的方法，他都是照抄的漫画里比司吉指点奇犽小杰的内容，自己应该没记错吧？ 比司吉闻言，略有沉默，点头道：“你们既然一直这样修行，那就继续即可，适合自己的方法，才是最好的。” 事实上，心源流的修行方法，的确是主副系交替修行没错，但那是今日修主系，则明日修左系，后日再修主系，大后日则修右系，是这么个以天为单位修行次序，而不是景旸和小滴这样，在每天都主副的两三系囫囵地一块练…… 会搞乱的！ 同一天内，只修行同一个念系，这是常识。 囫囵吞枣地修行，只会捡个芝麻丢个西瓜，最后落得个稀里糊涂，主系没练好，副系也转头就忘，再一上手，主系副系的修行经验说不定就相互打架了，反而拖慢修行的进度。 比司吉自己当年就是用这样最正统，也可以说最踏实的“笨办法”修行。 她是变化系，当初便是一日练习变化系，一日练习强化系，再练一日变化系后，便练一日具现化系，如此日复一日，依次交替，勤练不缀，二十年方才大成。 望着修行中的这对小情侣，比司吉并未点破其中的差别。 然而念这东西就是如此，它本身就代表了无限的可能，一切的墨守成规，现有的常识，都抵不过真正地顺从本心——假设有这样一个越懒就越强的念能力，那对这个念能力者来说，还什么交替练囫囵练，直接就不练！练了反而功力会大减！哪有什么成规可说？ 景旸和小滴刚热个身，不远处走来个绝兹绝拉。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恢复得差不多了，今天要来战第二回。 “我就不跟你打了，今天换她。”景旸摆摆手，示意小滴上场。 绝兹绝拉却从怀里掏出一张卡片，小滴好奇地一看，不是猎人执照，而是银行卡。 “不论最后结果如何，这也是我的雇主奉上的一点诚意。”绝兹绝拉道，“不记名卡，100亿戒尼。” 他口中将密码说了，心里却在滋滋冒血。妈的这可是100亿啊，自己这次受雇，也是谈了谈才把报酬抬到50亿戒尼，结果人家倒好，摆着架子不动弹，直接白得100亿！ 这100亿要是给他，那可就直接相当于是……唉！ “哦？100亿，挺有钱啊！”景旸直接就示意小滴笑纳，白送的还不要，那不是脑袋有包么？ 绝兹绝拉深吸一口气，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小滴没有具现出凸眼鱼，而是两手一松，各自垂下一条念气变化的锯链。 链锯还未启动，显得很平静，仿佛未出鞘的神兵。 鞭子？锯齿？绝兹绝拉一边观察，一边斟酌着与小滴的距离，见这女人也和昨天的那人一样并不率先出手，没奈何，只能自己当先一步发动攻击。 他低喝一声，抬手打出一发气弹，轰向小滴。 嗡！ 念锯链骤然启动，发出低沉的鸣响。 小滴闪身躲开气弹的同时，甩手一链子抽向对面。 横扫的范围，半径足有5米，绝兹绝拉不愿意仓促跳起来成为靶子，只好架起手臂，在手臂上凝聚大量念气形成坚壁，只听轰的一声，手臂传来震动，再接下来，一泼热血溅在脸颊上，绝兹绝拉就看到自己用于格挡的手臂在自己眼前飘过…… 这链子是什么见鬼的杀伤力？！ 嗡！ 小滴面无表情，紧跟着踏前一步追击，甩手又一锯链竖着劈来。 绝兹绝拉仓皇往后疾退…… 比司吉在暗处观战，小滴的这种念的变化，还真是头一回见。 将念气变成不同的性质，不是光靠“我寻思”就可以的。 当然，不是不行，而是难度会以指数型提升，近乎无限大，通常来讲，想要将气变化成别的性质，则需要念能力者本人对那种性质有切身的体会，并将这种体会与滋味，融入自己的念头之中，将想象和经验，变化为现实，达成气的质变。 比司吉看到小滴仿佛无坚不摧的念锯链，心中想到的则是：“这孩子为了开发这样的变化，也不知道用真正的链锯切割了自己多少次，那种痛苦非常人能够忍受……” 实际上常人也没有忍受的机会，因为对常人来说，一般被链锯锯了，基本也就寄了，哪还有给你忍受后反复体会的可能？ 她看向一边的景旸，心里不禁怀疑起来，莫非这小子治疗系的念能力，就是因此开发出来的？ 毫无疑问，今天的比试，绝兹绝拉又一次落败。 而且败得比昨天还快，还惨。 不止被念锯链绞断一条手臂，浑身大小切割伤也不下十处，可谓伤痕累累，血迹斑斑，惨烈异常。 景旸捡起断臂，走了过去。 绝兹绝拉正郁闷着，抬眼一看，忽然明白过来，“你是要给我治？” 景旸笑而不语，将断臂递过去，在绝兹绝拉手臂断处对准，“拿稳了。” 绝兹绝拉依言照做，就见景旸伸出手掌对准手臂绞断处，掌心冒出一团浓白中透着莹莹绿光，生机盎然的气，伤口被这样的一团气包裹，肉眼可见地有了异变，筋肉、血管、神经、骨骼如同活了过来，主动地朝绞断的彼此连接回去，而在这个过程中，绝兹绝拉感觉到，正在愈合的伤口，如同一个抽水泵，将自己体内的气源源不断地抽了过去，填补自愈所用的缺口。 手臂续上后，景旸就不管了。 绝兹绝拉身上的其他伤口又不致残也不致命，回去自己躺躺，喘气回血即可。 这种治疗方法，绝兹绝拉看得一愣一愣，握了握本该断掉的手，竟恢复如初，就跟没断过一样。 景旸起身拍拍手，说道：“明天再来吧。” 绝兹绝拉也不废话，点点头，看了远处的比司吉一眼，转身大踏步地离开。 “你哪怕只有这一手治疗的念能力，也已经很不错了。”比司吉溜达过来，她意味深长地说，“这种能力，可是很吃香的。像你这样级别的治愈效果，更是炙手可热。” “名利于我如浮云，非我所欲也。”景旸掸掸衣袖，抬头望天。 小滴问比司吉道：“你能看出来刚才那个人是什么念系的吗？” “这哪是看就能看出来的。”比司吉道，在小滴失望之前，嘿嘿一笑道，“不过，可以大致地猜一猜。”她竖起一根手指，“他近战时，攻防的实际威力，比他表现出来的气的总量，要弱了很多，可以断定，他绝不是打击系那三种，也就是并非强化、放出或者变化系。” 景旸竖起耳朵听。 漫画里绝兹绝拉的表现其实挺拉胯的，特别他的比较对象还是小杰奇犽两个新手，小杰弄个硬，就给他惊了一惊，俩小孩原地蹦得比他高，给他都看傻了，一通下来给人的感觉，是非常不符合他一星猎人的这个资历。 “那么，就剩下三种，操作系，特质系，或者具现化系。”比司吉道，“假设他是具现化系，在刚才与小滴的战斗中，其实非常适合用具现化的道具，来招架小滴的攻击，然而他没有，大概率可以排除。” 小滴点头道：“所以他要么是操作系，要么是特质系。” 景旸道：“我猜是特质系。” 小滴道：“那我猜是操作系。” 比司吉乐道：“反正对一个，是吧？万一是我猜错了，人家就是具现化系，或者甚至就是上三系呢？” “老阿姨见多识广，怎么会错呢？”景旸道，被一拳打飞。 “公主殿下怎么会错呢……”他揉着胸口爬起来。 河边顿时一片快活的空气，而翅吕小伙子也急匆匆地长跑而来。 (本章完) 第十八章 变化 “形态的变化只是入门，即便不是变化系的念能力者，也可以弄上两手花活，只有气的性质发生了变化，才算是真正的变化之道……” 景旸这边口中对着翅吕侃侃而谈，两眼珠子却直勾勾盯着那边看杂志的比司吉。 翅吕过来后，比司吉看了两眼，对翅吕这种笨蛋并无什么兴趣，很快闪一边去了。 景旸故意大声道：“怎么样，你考虑好自己变化念气的思路了吗？” 翅吕不明就里，还以为景旸认为自己没有精神，也大声喊道：“我考虑好了！” “是什么？” “火！” “小伙子很有勇气！”景旸拍拍翅吕的头。 翅吕头冒问号。 小滴在旁修行『圆』，也一边看着比司吉，一边道：“想要将气变幻为火焰，必然要你本人先饱受火焰的灼烧，充分地体会火焰的感受和威力，就算最终成功了，也未必就能避免，你不会被自己的念气转变的火焰给第一个烫伤……” 比司吉置若罔闻，跟没听见似的，沉浸的杂质美男的海洋里。 翅吕则大吃一惊，“还会烫伤自己？！” 景旸道：“这当然要看天赋，如果修炼度足够高，那自然可以将变化为火焰的气隔绝在体外，或者内置一个伤人不伤己的特性。” “那如果修炼得不高呢？”翅吕很有自知之明地问。 景旸想到漫画里幻影旅团的飞坦的念能力，笑道：“或许你可以准备一身隔热性能好的防火服？什么时候跟人打架，什么时候就拿出来穿上。” “这样吗……”翅吕坐下苦思冥想起来。 “真没听到？”景旸瞅着比司吉嘀咕，“这上了年纪的老阿姨，定力就是好啊！” 砰！ 一颗石子裹着念气袭来，擦着景旸的头皮被躲开，击断几根头发。 那边，比司吉头也不抬地朝他挥了挥小拳头。 景旸一笑，静心修行起来，很快一日过去。 傍晚要分开时，景旸让翅吕从明天开始，就自己一个人修行，他和小滴要从此离开，估计也不会再回这座城市。翅吕一时间愣住，下意识地问：“你们要去哪里？” “游戏的世界。”景旸道。贪婪之岛这鬼地方，就不说给这个需要照顾老父亲的小子听了。 翅吕很想追随景旸二人，家里却有刚恢复健康的父亲需要照顾，一时间默然良久，最后朝景旸和小滴鞠躬，感激他们的指导。 “我们是不会回来，但又不是一定没有机会再见。”景旸笑道，“今年年底，我们会参加猎人测试，你要是有兴趣，到时可以去看看。” 翅吕重重点头。 “对了，”景旸正准备转身，忽然想起什么，停下道，“按我听过的一套不同念系的念能力者的性格分析论，变化系的念能力者往往反复无常，谎话连篇，你小子明明是个变化系，却老实得像个强化系……”他打量着翅吕。 翅吕哑口无言，在景旸的注视下，不好意思道：“其实，我认识你们……” “嗯？”景旸诧异。 “你是天空竞技场的楼主镇元子……”翅吕挠头道，“是吧？” 景旸莞尔一笑，推了一下翅吕的头顶，后者连连跌退。 “就这样，走了！” 景旸转身，挥了挥手，跟上早已走远的比司吉和小滴的脚步。 “变化系反复无常，谎话连篇？” 比司吉等他跟上来后，这才两拳抵住小腰，斜睨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这种歪调？” “忘了。”景旸道，“难道不准吗？” 比司吉反问道：“操作系呢，又是什么性格？” “我行我素，爱讲道理。”景旸说。 比司吉上下打量景旸。旁边走着的小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问：“具现化系呢？” “我记得是……”景旸本来都忘了，但好在有个酷拉皮卡当锚点，直接一个对号入座，“比较神经质？” 小滴再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 入夜，小滴在比司吉之后洗了澡后，一边拉开门离开浴室，一边抬手具现化出凸眼鱼，将头发和身上的水分全部吸走，顿时变得清清爽爽，踩着拖鞋往回走。 “你的能力也挺方便的嘛。”亮着灯的客厅，比司吉坐在沙发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滴刚才好像看到有另一个人影，就在比司吉的身后给她做头发……她好奇地走过去，看着比司吉一头柔顺浓密的披散金发，如同小女孩般滑弹红润的脸颊，唇红齿白，两只眼珠如同宝石般漂亮，身上还有一股清新的淡香…… 小滴好奇地观察比司吉，比司吉却还在看另一本新的珠宝类刊物。 景旸还在房间研究怎么协助惨月虎开发具现化的念能力，小滴想了想，忽然问道：“变化系的核心，是不是‘时间’？” 比司吉的双眼这才在杂志后抬起，视线看向小滴。 “我一次性可以变化的锯链的数量，是有限的。”小滴平静地说着，抬起手来，白色的念气流动延伸，缓缓变化成锯齿链条，静止垂落在沙发边，“念气的变化，始终存在一个过程，我不断修行，可以逐渐缩短它，现在差不多在几秒钟内，就将一定量的气迅速变化为锯链，但总是每次念气变化的锯链根数越多，每根的距离就越短。我想如果我能够无限地压缩‘变化’的过程时间，直到可以源源不断，实时地进行念气性质的变化，是不是就可以理解为，在修行的程度上加深了，在变化系的境界也提高了？” 看着这个黑发的眼镜姑娘手上念锯链的不断变化，比司吉终于放下宝石杂志，想了想，问道：“你知道显在气量，潜在气量，以及总气量的说法吗？” 小滴点头，“景旸说过。” 那小子懂得挺多的嘛！比司吉道：“那好，还是分作五级，第一级的入门一级不用多说，如果能做到将气真正地变化了特性，就算是登堂入室，而这第二级的标准，就是能且只能进行显在气量的变化，水平差一点的，甚至需要提前储备一定量的变化之气。” 好奇心十足的小滴总算解开疑惑，点了点头，“那我的变化系，跟我的具现化系一样，也是在这一级。第三级呢？是可以进行总气量的变化吗？” “第三级已经可以做到变化随心，只要总气量没有耗尽，就可以一直维持气的变化。”比司吉缓缓说道，“而更高一级的第四级，则是在念的消耗与恢复之中，周而复始，只要人还清醒，念的变化就能始终维持。” 这样的境界，即便是情绪波动很少的小滴，也不禁闻之兴叹，“很厉害。比司吉你是在第几级？” 比司吉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回答，重新捡起宝石杂志看了起来。 见比司吉不想多说，小滴很快离开，一边思索，一边回了房间，“第五级是什么样的呢？” “什么第五级？” 景旸正给武二做私教，收获甚小，实在是过于复杂的能力设计，特别还是具现化系，确实过于地为难武二了，毕竟它只是一头老虎。听见小滴进门的自语，他随口这么一问。 小滴对他讲了比司吉关于变化系五级修行的讲述。 景旸跟小滴头脑风暴了一阵，最终得出初步结论……变化系的最高一级境界，或许是可以做到将自身的念，如同脱胎换骨，基因置换一般，彻彻底底地变成另一种性质，只要自己不主动变回普通的气，甚至可以源源不断，无须主动变化，身体就生生不息地自我产生变化后的气，就如同普通人的普通的气似的。 这样的一种境界，乍一想就很离谱，仔细想想，确实是很离谱。 —— 第二天，景旸接受了绝兹绝拉的邀请，和小滴以及比司吉，甚至是惨月虎武二，一起登上了专门接待的飞艇，飞离了这座城市。 (本章完) 第十九章 小裙子 飞艇上，更舒适的头等舱的门打开，从里头颤颤巍巍地走出来一头毛皮苍白、骨瘦如柴的老虎。 绝兹绝拉和飞艇上的保镖队长吃了一惊，这头惨月虎是景旸他们带上来的，半个小时前登机的时候还好好的呢，膘肥体壮，毛发光滑柔顺，精神抖擞的样子，怎么短短时间瘦了几百斤，变成这副鬼样子？ “嗷呜。” 骨瘦如柴的老虎尾巴被舱门后的一只手捉住，硬生生拖了回去，门砰地又合上。 绝兹绝拉与其他人相视一眼，向前头问道：“没发生什么事吧？” 头等舱里传来景旸的声音：“哦，没事，我们跟它玩游戏呢。” 这叫玩游戏吗？ 黑西装保镖们腹诽，但这几个人可是老板的超级贵客，只要不是把飞艇在半空给拆了，他们才懒得多说什么，对紧闭的舱门内传来的老虎有气无力的声音，只当没看见没听见。 有很强的气传来，他们到底在对那头人畜无害的老虎做什么……绝兹绝拉心中想着，下意识按住自己完好如初的手臂。身为猎人协会的一星赏金猎人，他当然一眼就认出了与景旸小滴一同登机的那人，正是二星宝石猎人比司吉=酷露佳。 这个看似十一二岁小女孩的，实际上是年纪可能比自己还大的资深猎人，是猎人协会的会长、心源流掌门人尼特罗的弟子。比司吉与景旸小滴那两人走在一起不奇怪，但是她在那两人平日里修行时，也在附近晃悠，那就很奇怪了——自己以前修行的时候，怎么碰不着这种好事？有比司吉这样的宗师高手从旁指点，难怪景旸小滴这两人小小年纪，就如此厉害。 …… “错啦错啦，身不是这么变滴！” 景旸坐地板上看着骨瘦如柴的大老虎。 武二瘦弱的体表，气息虚实不定地涌动着，显然，以具现化系的真实度标准，武二是极为不合格的，普通人的肉眼都能看出不对劲。况且，武二也未能变身成功，这大概连具现化系的门都没有不算入。 他看得直摇头，“让你变身，你怎么变成了瘦身，这跟我们构想的形式……也不挨着啊！” 武二垂头，旁边传来叽哩嘎啦两声怪叫，原来是小灰鸟岩雀见到惨月虎这副倒霉样子，忍不住掩着翅膀发出嘲笑。 “你笑个毛呢，人家好歹现在也算半个念能力者，你呢？”景旸伸手过去，吓得岩雀扑棱着翅膀转移阵地，落到小滴的肩膀上，扭头刚好与小滴的视线相对，被那完全看不出情绪的清澈眼神吓得一个激灵，跌跌撞撞地飞走，落到比司吉伸来的指尖上。 武二身上的气涌动两下，身体如同吹气球似的膨胀起来，恢复了原来近吨重的健硕体格。 “变身的确是在具现化系的领域的吧……是吧，是吧？”景旸看着武二直滴咕。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你老看我做什么？”比司吉伸手将他的脑袋拨回去，“放心吧，变身的这个思路是没错的。但是它能不能做到，那就是个未知数了，哦呵呵呵呵……”她小手掩口，幸灾乐祸的样子。 “你今天不也老盯着我们看？”景旸继续沉吟思考。 比司吉微微一笑，“是你的要求太高了。” “不可能啊，我已经大大降低了标准，折腾了两天，应该不至于一点进展都没有吧？” “那就是要求降低之后，还是显得太高。”比司吉道，“我猜你自己修炼念的时候，总觉得气是一种很容易运用的东西，久而久之，你对普通人使用气的一种感受，完全无法体会。更何况这头老虎是动物，它连人都不是。” 有一种被说何不食肉糜的既视感……景旸一时间五味杂陈，与小滴相视一眼，嗯，小滴也要占一小部分责任！她的资质也很高，自己的认知错位，她“难辞其咎”。 比司吉道：“念能力的修行，要一步一步，从基础做起。像你们那种囫囵地一起大杂烩修行，什么都来一点，也只有你们自己练起来不会出问题。具现化的念能力附加了什么样的能力或者规则，这起码也得在成功地具现化之后才有资格考虑，而这头老虎想要成功地具现化为你构思的虎皮裙子的形态，必须要从最基础开始，逐步地掌握念，熟练运用气才行。” “嗯，很有道理……”景旸连连点头，补充道，“那叫虎皮裙，不叫虎皮裙子。” 不是一样的吗？小滴头冒问号。 “总之，先从四大行的第一步缠开始。”比司吉竖起一根手指。 “好。”景旸转头道，“武二，听见了吗，缠起来！” 惨月虎腹下的星标应声激活，武二头顶自然逸散的气立即收束，在它体表迅速形成一个稳定的“能量液球”。 比司吉：“……” ----------------- 在景旸给武二的特训中，时间不知不觉混了过去，飞艇越过山川河流，也不知道飞了多远，终于开始下降高度，在涌动的风中穿梭，最后缓缓落在一座陌生城市的一座陌生的疗养院广阔的庭院中。 景旸跟着绝兹绝拉和一列保镖下了飞艇，前头是踩着猫步的惨月虎，左右伴着小滴与比司吉，头顶嗖地一声，仿佛脱离牢笼一般的一道细小灰影利箭般飞了出去，让庭院前等候多时来接机的黑衣人们很吃了一惊，好几个条件反射地拔出了手枪。 “一只小麻雀而已，别这么紧张。”景旸说。 砰！岩雀狗仗人势，飞过去给接机的几人里为首的那个撞了个趔趄，得意洋洋地在半空晃了两圈，飞回景旸的肩膀上吱呀叫唤，被景旸一指头弹开。 这是一只小麻雀？猝不及防被差点撞个跟头的保镖揉了揉发麻的胸口，身后走上来的巴特拉拍拍他的肩膀，越众而出，走到最前方，对绝兹绝拉几人点点头，视线在比司吉和小滴以及那难以忽视的惨月虎身上略作停留后，看向景旸。 巴特拉沉声问道：“您就是……神医，‘混乱善良’，景旸先生。” 景旸凝重回答道：“您就是……特意找我散财的大富豪，巴特拉先生。” 巴特拉苦笑两声，诚恳道：“是我，只要景旸先生能救回我的爱人，我散尽家财也无妨。”他两眼里血丝不少，鬓发间还有水迹，显然这几天没睡好，来之前特意用冷水洗脸很是清醒了一番。 “这可是你说的啊。”景旸回头道，“我可没逼他。行，那就好办了。也别耽误，您爱人呢？” “请。” 巴特拉精神一振，连忙亲自为景旸一行人带路。 第二十章 属性圆 巴特拉给他那已成植物人的小女朋友安排的疗养中心可谓是戒严重重，到处都是巡逻的安保人员，里三圈外三圈，核心还有三圈，景旸和小滴走着走着忽然有种既视感，这怎么跟当初在幽魂岛上的惨月虎保护区的架构差不多…… 到了核心区，医护人员数量陡增，显然巴特拉日常维持了一个庞大的医疗团队，全年无休地照看他的小女朋友，想尽办法改进救治方案。 景旸等人鱼贯而入，走在弥漫着医院气味的大堂里时，所有往来的医生护士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纷纷朝他们看了过来。 那个几乎人高的惨月虎确实气势骇人，然而几乎所有医护人员都第一时间将目光聚焦在了几乎要被巴特拉供起来的为首的青年的身上，此人身量挺拔，比例极佳，如同医学教科书里走出来的人体模特，肌肉匀称，健步如风，一看就是身体素质出众，营养均衡，而且眼神顾盼之间，清亮有光，精神状态也十分活跃，有一种仿佛一辈子不需要进医院的美。 再加上他旁边的黑发姑娘，这一身仿佛因为懒得换装而购置了许多同款的黑色衬衣加简约牛仔裤套装，他们的身份顿时昭然若揭——果然是“混乱善良”与“替天行医”两位怪医！ 巴特拉先生果然请来了他们……医护人员们交换眼神，没过多久匆匆走来一个国字脸白大褂，上前来客气地与巴特拉说了几句后，用惊异的眼神打量景旸三人，点了点头，“请跟我来。” 说罢，换成他继续领路。 与小滴、比司吉一起观察大富豪私用的大型医疗中心的景旸从容跟上，一路上跟随巴特拉的保镖们越来越少，在沿路依次停下，几乎每隔十几二十米就有一个安保，堪称密不透风。 不多时，众人来到目的地，最深处的一间大型病房。 保镖队长留在门口，绝兹绝拉陪同巴特拉与主治医生推门而入，景旸、小滴和比司吉跟着一起进去，不同于一路走来的那股医院特有的气味，这间视野开阔的病房里弥漫着淡淡的清香，源自房间各处摆放的一些仿佛刚摘下来的新鲜的各色百合花。看巴特拉一进门后就柔和下来的神情，能叫人直接脑补出好几十章的忘年爱情故事。 病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的女人，仿佛睡着了一样安详，巴特拉情难自禁，带着皱纹的眼角溢出泪花，坐到一旁，也不说话，紧抿着唇，默默地看着她。 绝兹绝拉在原时空接受的委托是通关贪婪之岛，因此直到最后才知道雇主巴特拉真正的心病和目的是这个真爱，而这会儿他接受的任务是邀请神医，因此他从一开始就从巴特拉口中得知了一切真相，这会儿看着痴心人，也是暗自感慨。 小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好奇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植物女人，就不再放在心上。比司吉更是两只水灵灵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到处观察房间里那些疑似珠宝的装饰品。 主治医生正在低声给景旸细细介绍病人的基本情况。 景旸耐心地听懂个一二成，对主治医生点点头，“行，我知道了。如果可以的话，还请无关人员都出去吧，我们要开始治疗了。” 主治医生有些迟疑，他还想观摩观摩呢！ 巴特拉掏出怀里一张丝帕擦擦眼泪，起身对主治医生点点头。绝兹绝拉亲身体验过景旸那堪称肉白骨级别的治疗念能力，当下也不迟疑，直接往外走。 巴特拉走前问道：“请问，治疗大约需要多久？” 因为报纸上刊登记载的与他爱人相似的植物人奇迹般地被治好的案例，没有一个是需要多个疗程，耗时半天以上的，所以巴特拉对景旸他们治疗的神速，早有心理预期。 景旸笑道：“也许很快，也许很慢。” 懂，懂。巴特拉点头，其实很快活，不就是要报酬吗，如果尽快打钱就能尽快只好他的爱人，他哪还用得着在痛苦中煎熬这好几年？出了这个门爷们就去打钱！狠狠的打！ 关门前，主治医生郁闷地看了眼留在房间里的那头惨月虎以及一只灰羽麻雀，这俩都能留下，我不能？ 咔哒……病房的门关上。 武二转悠两圈，卧在一旁。岩雀挺自觉地往大老虎脑袋上一落，脚丫子搓搓羽毛。 比司吉问道：“所以，你要怎么治？你那个什么『九阳』，连植物人都可以治吗？”她这不是考校，而是纯好奇，“这种涉及大脑的病都很复杂……” “治什么治，我哪会治，真把我当医生啦？” 景旸上前去，将被子一侧掀起，捉住植物女人的右手。景旸一个翻掌，一颗气泡脱离他体表的念气，气泡的内部有一个头发丝般大小的物质，扭结成一个五芒星的图案。 小滴见状心想，以前景旸还需要提前准备一根头发，或者自取一滴血液，来充当这个“五芒星”的媒介，但自从景旸自己的具现化系天赋不断提升后，他已经可以做到无中生有地制造出一个气泡内的五芒星“头发丝”了…… 飞星泡泡落到植物女人的掌心，啪地破碎，留下一个玫金色的微小五芒星的图案。 嗯嗯，然后呢？比司吉在旁若有所思，却见景旸一把将植物女人从病床上拽了起来，粗暴地将其转过身来背对着他，然后……然后这小子十分粗暴地一掌拍在植物女人的后脑勺。 噗咔嚓。 仿佛熟透的大西瓜被以隔山打牛的劲力打成了一团果汁，偏偏西瓜皮仍然完整似的，比司吉几乎能够听到女孩颅骨破碎的声响，以及内部叫人无语的晃动声…… 比司吉双眼双耳凝气，将眼力与耳力都拉到最高，凝神细细观察之下，果然发现了异变之处，女孩被景旸一掌拍碎西瓜之后，头部的气剧烈波动，仿佛时光倒流，也仿佛物质归位，迅速地在重组，就与刚才破坏时一样，颅内的各种组织修复、重连，颅骨拼接、复原的种种细微声响，比司吉也依稀能够听见。 景旸也没闲着，担心病根去得不彻底，运指如飞，沿着植物女人后背的脊椎一路向下，从颈椎骨到尾椎连连点了十几下，直接粉碎了个彻底…… 做完这一切，景旸才将植物女人扔了回去，重新盖好被子，嗯，没弄脏，手艺有进步！ 小滴神色如常，比司吉却看得直咧嘴，这小子还真是没给他自己贴错标签，这种邪门的所谓治疗，就算是善良之举，也混乱透顶！你也不怕疼死人家小姑娘！她虽然成了植物人，但却未必没有感知…… “比阿姨，怎么评价？”景旸拍拍手，叉腰笑问。 “这就是伱的操作系念能力吧？”比司吉点点道，“自带强大的回复效果……看来，你在强化系一侧开发的所谓『九阳』，就是基于此衍生出来的。” 景旸嘿嘿一笑，“好了，接下来就等吧。” “等她自愈成功吗？”比司吉问。 “等巴大善人的善心到位……” 比司吉：“……” 景旸对趴地上无所事事的武二道：“缠！” 武二身上的星标立即激活，它如同肌肉记忆似的，身上浮动的气立刻缠住，变得十分稳定。景旸接着命令道：“发！”于是武二立即激发它那具现化的属性，试图按照景旸的谆谆教导，将自己的肉身变化成一条虎皮裙的样子。 操作的灵活性几乎没有边界，感知的范围也极其大，甚至还附带了直指生命本质的自愈特性，几乎没有提升的余地……比司吉看着与惨月虎磨功夫的景旸，心中默默想到，这孩子在操作系上与生俱来的天赋，或许就已经处于，至少是无限地接近了属性圆的极点…… “哎呀笨手笨脚的，真的有那么难吗我还就不信了——嗯？”景旸正在挠头，忽然间灵机一动，看着在自己指令下已经可以熟练地完成缠、绝、练的大老虎，“对啊，你不用会，我附身你，我自己琢磨会了以后，再反过来命令你不就行了？” (本章完) 第二十一章 谁要的自行车？ 某个不比武二更有文化的太子曾经曰过，学习？学个屁！ 脑子学不会无所谓，用身体记住就行了。 动物也是生命，生命的能量就是气，武二本身当然是有气的，景旸每次附体操作它以及岩雀，即使不是有意为之，也总会下意识地运用起念的四大行——缠，绝，凝，这几个属于运用最多的，而发的次数也不少。 景旸附体它们时，以它们的身体对他人种下星标，无疑需要发的技巧。 一次两次的还没什么，武二和岩雀未必有什么感觉，但三番两次地被景旸这样附体、操作、离开，这些对气的使用的体验，就好似肌肉记忆一般地残留在它们身上，不止是在景旸借助星标下达指令时可以成功复现，就连它们平时，也可以照着感觉模仿，起码最基本的缠是没有问题的。 想到这里，景旸打开死气面板看了一眼，自己的具现化资质已经点到了97.2%，比起小滴这样纯天然的具现化系念能力者的100%，也差不到哪里去了属于是！ 说干就干！ 景旸激活武二腹下的星标，启动第①操作方式，只一个念头过后，他就已经附体武二，通过惨月虎的双眼，看到了坐在对面的自己的肉身。 “呜……”病床上的植物女人传来带着痛苦的低哼，眼看就要醒来。 “我说停停，”景旸回头道，“赎身的还没来，麻烦你再继续睡一会儿。” 指令一下，病床上女人的掌心里，微小的玫金色星标略一波动，她便不受控制地主动去找睡觉的感觉，被人绞碎大脑与脊柱的残留记忆一闪而过，仿佛启动了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她将之忽略，很快陷入了深层次睡眠。 赎身？比司吉在旁奸笑道：“你对自己的行为，蛮有自知之明的嘛。” 景旸呵呵一笑，“老太太说什么呢你……” 话音未落，他人已经被一拳揍飞了出去。 病房的门被立刻推开，绝兹绝拉和保镖队长疑惑地看向景旸，治个病，伱怎么把自己治到墙上去了？绝兹绝拉看了看无事发生似的小滴，以及文静坐着看书的比司吉，脑门挂汗。“这是……”保镖队长尤其搞不清楚状况。 “没事。”景旸从墙上滑下来，正了正外套下摆，理了理袖子，对门外俩人点头致意，“一切都好，治疗过程很顺利，等着好消息吧。” 保镖队长将信将疑地和绝兹绝拉又出去。 景旸坐回去，对比司吉道：“下回，下回哥们一定躲得开！” 比司吉呵呵一笑，若有所思地看向仍在修行中的大老虎——原来如此，他在附体操控的时候，附体的意识是完全依托于被附体的老虎的大脑进行思考的，因此可以做到真正的一心二用，本体行动如常，附身于老虎的分体意识也不会被干扰…… 按照这样的原理推导下去，只要这个孩子愿意，他所能操作的目标的数量，恐怕是没有止境的…… 念能力反应了一个人真实的内心。这孩子有这样的念能力，却并没有无休止地将碰到的每一个人化作自己的傀儡，可见虽然他自嘲立场混乱，但终究还是善良的……而他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没有意识到自己一旦做起恶来，会具有多么难以想象的破坏力…… 就像一颗纯洁无瑕的宝石，在纯白与纯黑之间蒙昧不清，周围缠绕着暧昧不清的灰色的迷雾。 很危险，但也很美丽。 比司吉露出一抹陶醉的微笑，瞥了一眼无所事事地从吸尘器里取出了一副棋盘自娱自乐的小滴，这个小女孩其实也一样，她的内心也处于一种黑白模糊的中间地带啊…… 好想诱导他们两个走入歧途，这样才能引发出他们真正广阔的可能性…… …… “想象这只虎爪子，变成空瘪而简单的一块虎皮……” “景武二”与本体的景旸一起专注地盯着抬起的大只白手套，只要“我寻思之力”足够强烈，映照内心的念就会有所回应，况且这是变身虎皮，又不是变身高达，本身就是头老虎的武二的身体，如果想要变身“朝夕相处”的虎皮，难度应该是很低很低的。 啪嗒。 “景武二”只觉得眼前一黑，啥也看不见了。当然，透过自己本体的眼睛，他无语地发现，武二的身体在自己“变虎皮变虎皮变虎皮……”的意念下，全身的气骤然朝头部涌动，大老虎的脑袋居然整个萎缩、干瘪，变成一个破口袋一样的虎皮挂在了颈间，微微晃荡…… 小滴被吸引了注意力，手脚并用地爬过来盘坐，伸手掀起了老虎脖子上的“虎头皮套”，只见两只仿佛二维化了的老虎五官，正浮现在“头套”的正面，活生生地转动着眼珠。 “这也算是……勉强成功了……一半吧？”景旸不确定地说。 ……比司吉瞥了一眼，满肚子无语，这特娘的是什么修行速度！你确定你小子是操作系念能力者？ 小滴看了两眼手上的“虎皮头套”，评价道：“不用凝也能看到虚实不定的气的涌动，在真实度的修行上，不会高于第二级……” 就在这时，病房咄咄地敲了几下，是巴特拉来送钱了，哦不是，巴特拉来看他的小女朋友了。 “景武二”脑袋晃了晃，空瘪的“头套”本就虚实不定，气息波动，甩了两下很快如同吹气气球似的充盈起来，恢复了原形。 老头一进门就看向病床上看上去没有多少变化的女人，“她……” “你……”景旸坐地上没动，用同样的语气看向老财主。 巴特拉从怀里一个精美的黑金盒子，倒转后在景旸面前打开，露出其中陈列的一张同样黑金色的银行卡，“还是那个密码，里面有8000亿戒尼。抱歉，目前能凑的现金只有这些，还有很多固定资产处理起来的话，还需要很多时间周转……” 真爱啊这是！ 不止景旸肃然起敬，跟着进入病房的保镖队长也大为震撼，绝兹绝拉更是差点红了眼睛，深呼吸几口气才勉强平静下来，只是两眼仍然直勾勾地盯着景旸伸手，一副淡然地接过巴特拉奉上的银行卡，啪嗒将黑金盒子合上，让绝兹绝拉的心也跟着一颤。 景旸凑到小滴那边嘀嘀咕咕，把黑金盒子给她，准备找个空档直接塞她的吸尘器里头去，8000亿啊，就算景旸这辈子经历过天空竞技场后早就财务自由了，也不得不宝贝起来。 “8000亿，门外不远就有地方，随时可以查证……”巴特拉还以为怎么样了呢，紧张地补充道，“我爱人她的情况究竟……” “贪婪之岛？”景旸忽然昂起头。 小滴正头冒问号，就见景旸对她“呵斥”道：“什么贪婪之岛？谁要的贪婪之岛！8000亿还不够吗？不要过于贪婪啊这位姑娘……不要以为人家巴特拉有钱就觉得别人什么都有！” “等等！贪婪之岛，我的确有！”巴特拉连忙道，“我目前已经搜集了总共30套贪婪之岛游戏机，只要我爱人醒来，30套我双手奉上，不成敬意……” “这你都有？哎呀这么客气干什么！”景旸摆摆手，“行了，她已经醒了。” 比司吉满意地点点头，你小子没看见8000亿就走不动道，还记得正事就行！ 本章完 第二十二章 我家还蛮大的 景旸这边一挥手，病床上的植物女人很快眼皮动了动，阔别多年，第一次睁开了眼。 反正有星标的自愈能力兜底，无须顾虑什么长时间不睁眼，适应不了光线的问题，眼珠子挖了都能给你复原还怕这个，直接睁，狠狠地睁！ 巴特拉喜极而泣，当场失态地扑了过去，跪在病床边两眼含泪地握紧女人的手。 后者茫然片刻，注视他良久，渐渐想起自己睡着之前发生的事，记得自己是用积攒很久的钱，给男朋友巴特拉买了他们确定关系的纪念礼物，结果在过马路的时候…… 两人执手相看泪眼，抱头痛哭，又对景旸感激涕零不提。 景旸领着众人暂时离开病房，神情若有所思，忽然问道：“比司吉，所谓的灵魂，存在吗？” 灵魂这个问题，是漫画的蚁王篇的主题之一。 凯特被尼飞彼多杀了以后，因为他自身的某个神秘的念能力而转生，可以说是活出了第二世。 嵌合蚁女王吃人后产卵，孵化出的嵌合蚁士兵里也有不少就携带了“生前”还是人类时的记忆，并因此自认为是当初的那个人类的转生。不止是普通蚂蚁士兵，就连蚁王梅路艾姆，由于其外貌与被嵌合蚁残害的职业猎人爆库儿十分相似，也因此被不少人认为他正是爆库儿的转生。 前世景旸是颇为认可这个猜测的。原因也很简单，嵌合蚁女王怀的是个龙凤胎，差点夭折的女胎是被尼飞彼多杀害的凯特的转世，那么男胎也是另一个人类猎人的转世，有什么问题？ 那么问题来了，灵魂到底存不存在呢？ 这是个很有必要搞清楚的概念。毕竟自家晓组织的大管家酷拉皮卡同学的那第六册『复活』的念能力，开发出来就是为了“一命换一命”地复活他死去的族人。倘若存在灵魂，而他的那些族人的灵魂早已消逝，那么就算今后有机会踏上暗黑大陆，得到尼托洛米，让他得以实施『复活』，届时复活出来的，还是他真正的族人吗？该不会直接钢炼第一集堂堂登场吧！那可太阴间了！ 比司吉闻言，便知道这孩子是因为屋子里痛哭的那女人的经历引发的疑惑。是你将人家的大脑和神经系统摧毁个稀巴烂后重新复原，现在复原了安然无事，甚至记忆如初，你自己反倒纳起闷来了？ 她让景旸小滴过来几步，平心静气地道：“灵魂存不存在，这要看你希望从哪个领域得到答案。” “都有哪些领域？”小滴好奇地问。 “当然是自然科学的领域，以及念能力者的领域。”比司吉道，“当然了，随着时代的发展，在遥远的未来，后者有可能被前者所涵盖，不过目前来讲，两者还是差别得很明显的。” 景旸点点头，“科学那边怎么说，念能力者这边又怎么说？” 比司吉道：“科学界连植物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给你解释什么灵魂不灵魂的。而我作为念能力者能给的回答则是——” 她微微一笑，“灵魂呢，你认为存在，那它就有更有可能存在，你认为不存在，那它就真的很难存在。” 景旸和小滴相视一眼。 比司吉道：“你们知道死后之念吗？” 两人点点头。 “死后之念，往往是带有死者生前最后的也是最大的执着的一缕念。”比司吉露出意味难明的微笑，“那么，假如一个人死后，其残存的念里，寄托了生前全部的记忆和情感呢？” “那么这种念，称其为灵魂，也无不可。”景旸自言自语道，“也不必拘泥是生前还是死后，只要能复制、承载自己全部记忆情感的念，都可以称之为灵魂，而假如只能承载一部分的情感记忆，也可以称之为所谓的残念、残魂。” 仙水山的那个什么天空大师，大概就能算作曾经的格罗=灰郭肉的一截残魂。 小滴在旁道：“也就是说，灵魂只是一种说法，是人为定义出来的。那个女人的大脑被摧毁，但又被完美地复原，全部的记忆也没有损坏，那么就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地引入灵魂的概念……” 景旸点点头，换句话说，只要酷拉皮卡到时候复活出来的族人的肉身完好无损，那就万事大吉，什么灵魂不灵魂的，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还是看开点吧家人们。 他们这边在讨论着玄之又玄的玩意儿，病房里的巴特拉和小女朋友互诉衷肠良久，后者忍耐不住，想要去给拯救自己的医生亲口道谢，巴特拉赶忙想阻拦，却发现爱人竟然已经可以下地了，如果不是他拦着，简直是不止能走，还能跑，还能大跳呢！ 竟好得这样……这样好？巴特拉又是一顿惊喜交集，小心地搀扶着女朋友出去给景旸千恩万谢，当场就打了通电话准备好专机专车，没说的，不就是想要贪婪之岛游戏机吗，我那30套连同存放游戏机的古城堡，全送你们了，爷们开飞艇亲自送你们过去！ 这有什么可说的？走着！ 景旸大手一挥，带路吧你。 他见绝兹绝拉在旁其实也颇为意动，也很够意思地将之叫上同行。严格来讲，绝兹绝拉在巴特拉的爱人醒来后，他的任务已经结束，跟巴特拉结算报酬后其实就需要润了来着…… 一行人热热闹闹坐飞艇，下了飞艇转火车，为表重视，巴特拉用他所剩不多的财力关系包下整列火车，他们一下飞机一上车直接嘟嘟嘟开动，直奔那栋偏僻的古城堡方向而去。 景旸下了一路往南飞的飞艇，坐在仍然往南边开的火车上，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巴特拉的那栋供他雇的猎人们攻克贪婪之岛游戏的古城堡的地址，在地理位置上，倒是离优路比安大陆南端的巴路沙群岛并不太远…… —— 夜黑风高，月明星稀，景旸和小滴一起缩在专车后座，小滴单手挟着一本书在看，头靠在景旸肩上，自从景旸拔高到一米九后，她就挺习惯这个姿势，景旸则翘着腿，拿着根签字笔在一个本子上写写画画。 比司吉在前座往后张望，旅程无聊，她时不时问问小滴在看什么，问问景旸在写什么……可恶，这年轻的小情侣如胶似漆，做什么事都默契十足，搞得她老人家很没有参与感啊！ 这时车队减缓速度，景旸停笔向外一看，山崖边一座古城堡的轮廓影影绰绰，仿佛一只卧在山顶的黑色巨兽，张开沉默的大口将淡淡月色下驶来的车流吞入…… 嗬，我家还蛮大的嘛！ 检查剧版三体成分的时候到了！ 第一百零九章 变化② “切利多尼希，卡米拉理解你那种肮脏变态的兴趣，但你不要在满足兴趣之后带着满身的血腥味靠近卡米拉。” 半个月前的12月21日，古甘玉国的证庸大饭店30层，卡金王室的居住区长廊里，第二王子卡米拉=灰郭肉对着迎面走来的第四王子切利多尼希=灰郭肉厌恶地说。 二人身边都跟着各自的私设士兵护卫。作为排位靠前的上位王子，可调用的资源更多，用于培养直属部下的时间也更长，他们早就有了各自的私人武装。 切利多尼希微微一笑：“肮脏变态？像你这样的蠢猪大概不明白什么叫对艺术的追求吧。不过，伱可别误会，艺术只是我个人的小小兴趣，我可不会带到公共领域，刚才有杀手靠近饭店想搞暗杀，我去围观了一下现场而已。” 卡米拉：“会特意去围观死亡现场的人，也有资格谈什么艺术。” 切利多尼希：“你看，所以说你是不懂艺术的蠢猪啊。” 同父异母的王子姐弟就这样亲切友好地交流了两句，带着各自私设兵擦肩而过。 「等父王宣布王位继承战开始，就是你，还有包括本杰明在内的所有蠢猪的死期！」切利多尼希一转身脸就沉了下来。 卡米拉的神色也不太对，在她离开的路上，一只黑色的胖猫从她的气之中分离，落地成形，不安地朝她喵喵叫了两声。 这是她的念兽，也是她的操作系念能力『百万轮回猫』，只要她被杀死，百万轮回猫就会作为死后之念，得到无与伦比地增强，杀死凶手，再复活已经死去的她。 与此同时，第二王子的房间，卡米拉感到一阵似冷似热的气息袭来，心中一凛，屏退手下与仆人，她身上的气沸腾一般遏制不住，飞出她的念兽百万轮回猫。 变胖了？卡米拉轻轻撸猫，观察自己的这只念兽。 怀中的轮回猫似乎比平时更胖，也更……多了些说不出的灵性。 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惜半途这女人就痛死了，另一个也活活吓死。让切利多尼希左看看右看看，一阵索然无味，打发给手下剁碎了处理掉。 卡米拉难以理解这种变化。 「这是……百万轮回猫生的孩子？卡米拉自动衍生的新能力？」 轮回猫比昨天更臃肿了，像是吃坏了肚子似的，张嘴一呕，吐出一只拳头大的白色幼猫，轮回猫露出终于舒坦了的表情，亲昵地蹭了蹭它自己吐出来的白色幼猫。 在她身后不远处的电梯缓缓打开，作为临时护卫聘用的景旸、小滴、酷拉皮卡边走边聊地走了出来…… “乖孩子，你怎么了？”卡米拉一招手，黑猫跳到了她的怀里。 第二天，因为昨天与卡米拉的言语冲突，切利多尼希还真被勾起了痒痒，吩咐手下去钓了两个年轻美女到自己的房间，亲手细致地将白嫩的皮肤一点点剥下。 要论对念能力的渊源与运用的了解，自然要数猎人协会。 卡米拉捧起新生的小白猫抚摸，想起来有个美食猎人被父王雇佣，也在这座饭店，卡米拉心想之后是不是找机会去询问对方一番。 等到22号在饭店29层的晚宴，卡米拉打消了这个念头。 盛装前来参加晚宴的卡米拉，在踏进来的瞬间，新生的小白猫念兽突然浮现，她伸手捧在手心，出生以来就在睡觉的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居然咪咪叫着睁开了眼，在她手心懒洋洋地蹭了蹭，昂起小脑袋转了转，两眼直勾勾地朝宴会人群里的某个方向看了过去，就像雏兽望向母亲。 “殿下？”私设兵护卫询问。 “没事。”卡米拉挥散手中的小白猫念兽，神色不变地踏入宴会，问候了宴会中心的父王，周旋于各界名流之间的同时，眼神朝小白猫投以注视的那个人看去。 “第一王子的力量似乎变得更加深不可测了。” “第四王子还是跟以前一样，仍然没有接触过念，他还是普通人。” 护卫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将观察来的信息低声说与卡米拉。 卡米拉穿着繁复的宫廷裙装，背挺得笔直，却有些心不在焉。她轻轻抿了一口如血的红酒，冷淡地看着宴会的某处。那边，正充当护卫与小滴、酷拉皮卡用月标私聊的景旸。 “我最近又变帅了？怎么有个小妞老盯着我？”宴会散场，景旸纳闷地说。 “10分钟内，把那个人的资料拿到我面前。”卡米拉离开的同时，对私设兵下达命令，10分钟后，还带着打印热度的一份景旸的资料放到了卡米拉房间的案头上。 “姓名：景旸，年龄：19……经美食猎人门淇担保，具有职业猎人级别的水准，临时受雇作为安保人员……” 资料只有一页，图文寥寥。实在是能找到的景旸的资料并不多。 卡米拉扫了两遍这份信息不多的资料，最后停留在其中一行上：「……已报名参加一个月后开始的猎人测试。」 卡米拉微微一笑，放出小白猫念兽，一边抚摸，一边自言自语：“好孩子，你喜欢这个人，是么？妈妈也很好奇，你的出生，是不是与他有关……” “卡米拉参加猎人测试？” 1月3号，卡金王室访问结束，离开古甘玉国，第二王子卡米拉却未随行，引起了第四王子的注意。 他很诧异，卡米拉那种自视甚高的蠢猪，怎么会去跟一帮泥腿子参与竞争什么职业猎人，高傲如她怎么会允许别人来考她？ 更何况，猎人测试的死亡率高可是出了名的。切利多尼希再喜欢刺激，也不会去参加那种玩意儿。 因此，他更加好奇，卡米拉这样做的缘由。 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了那个女人。而据他的直觉，那个东西，恐怕对将来的王位继承战绝对是有所帮助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切利多尼希，下一代卡金国王，绝对不能一无所知。 “小缇塔，你能猜得到其中的原因吗？”切利多尼希随口问，“或者说，猎人测试……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在里头？” 四王子的私人护卫缇塔闻言，心中实在斟酌。以王子那让人不忍言的个性，自己能告诉他有关念的事情吗？ 王子是绝对不容许欺骗的。 要说猎人测试有什么能称之为秘密，能让第二王子不顾风险参与的，无非就是念能力有关的东西……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变化⑥ 冲刺马拉松的比赛来到第50分钟，距离限定的1小时只剩下10分钟。 还剩下5公里，就是终点线。 还留在跑道上拼命的，只剩下62名考生。 大部分考生已经筋疲力尽，靠着非凡的毅力，保持着继续冲刺狂奔的速度；零星的几个考生不远不近地落在更后方，明明早已透支，眼前发黑，随时都能摔倒，就是不肯在看到终点线前放弃；此时此刻，仍然隐隐超出大部分一段距离在前方领跑的，只有十来个考生。 之前跑道上的混乱，甚至有人开枪秘密杀人，就好像上辈子的事情了，现在考生们跑得发昏的脑子里只余下一个念头： 跑！冲刺！ 只有5公里了！只剩10分钟了！ 拼吧！！！ 有人刚刚决定压榨最后的体力，冲刺最后一段距离，就看到有人如一阵风般超了过去，轻而易举地超出先头部队，朝着终点线飞速逼去。 在很多考生“你tm真的是人吗”的眼神欢送下，景旸脚踏捷风，不紧不慢地飞速冲刺。即便身上的念量仍然被抑制在50，没有解封，可有星标在身，体力恢复非比常人，就冲刺跑这点身体消耗的速度，还没有如今星标的回复速度快。 话说回来，门淇做的这辣椒红调味料的副作用，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啊？ “景旸也没有恢复吗？”小滴快速跟了上来，她没用捷风符箓，纯靠脚力狂奔。不过她也有星标在身，根本不觉得累。 “不只是我，”景旸边跑边回头，眼中凝气，看向后面紧咬的考生冲刺人群，最前排的玛奇、酷拉皮卡等人，身上的气也是一样维持在最低的50左右，“目前来说，还没有任何考生脱离门淇能力的副作用……” 至于非念能力者的普通考生，原本他们的气就挺弱，恢没恢复的，景旸还真看不出来。 他还有余力回头看我们？后面拼尽全力狂奔的考生看到最前头的景旸还一脸轻松地回头望月，真是一口老血憋在心里没力气吐。 …… 景旸继续加快速度，3分钟不到，走完了最后的几公里。 50公里冲刺马拉松的终点，是一处山谷的入口。 考官拿酷戮早已等在了那里，这个看着像是不良学生的年轻人，光着膀子，领着考生们冲刺完50公里的他满身冒着热气，看到头两个冲刺过线的景旸与小滴，不出意外地点了点头。 “42号，43号，合格。”拿酷戮说，“觉得累的话，可以去那边领些吃的后休息，30分钟后开始第二场考试。” 顺着他所指方向，景旸看到了正坐那玩手机的门淇。她扯了把椅子翘腿坐着，旁边停着台餐车。 “怎么又是你？”景旸走了过去。 门淇放下手机：“总不能给人留下吃我做的饭菜会亢奋然后留下后遗症的印象吧？我亏不亏啊！” 小滴指了指餐车，门淇笑嘻嘻点头，她当然是开车飙过来的。 门淇去餐车上拿下两份热腾腾的蘑菇汤，“你们肯定是不累的，我懂。那就喝点汤，休息一下吧。” 景旸接过来一看，原来蘑菇汤撒了一层绿色调味料。他认出来，这是门淇最开始模仿星标开发的一种调味料，用于恢复精力。 小滴喝了两口，因为有星标在身，绿色调味料的回复功能，没多大感觉。她看向终点线处，又有考生冲刺到了拿酷戮面前。 “44号，41号，91号，122号，合格。” 后两个考生听完拿酷戮宣布通过，当场躺那儿休息了。前两个则是玛奇与酷拉皮卡，酷拉皮卡四下看了看，玛奇则一眼朝门淇的餐车这边走来，酷拉皮卡也跟在后头。 景旸喝着口味绝佳的蘑菇汤，看了看都一头热汗的玛奇与酷拉皮卡，对门淇问道：“你的辣椒调味料，副作用到底什么时候结束？” 玛奇置若罔闻，径自去了餐车，酷拉皮卡驻足细听。 门淇转着手机：“其实红色调味料的增强效果很有限，只能短时间提升一半的念量，这种程度的爆发，有些人在情绪剧烈变化的时候，本来就能做到……所以，副作用也不是彻底的『绝』，算是不那么严格的制约啦。” 玛奇端着一盘门淇提前做好的不知道什么肉走了下来，三两口吃了，肉眼可见地精力恢复了不少，绿色调味料的功效比不上星标，也差不离了。 门淇继续向景旸解释道：“至于说这种‘念抑制’的状态持续时间的话……最短不低于1小时，长的话，我的预估是……总念量多少万的气，就会持续抑制多少小时。” “原来如此。”酷拉皮卡点头，因人而异啊，自己总念量大约在2万气，也就是说，还要再等1个小时才能脱离现在这个抑制在50气的虚弱状态。说着，也学玛奇去了餐车取餐。 景旸道：“那么，大部分考生，在第二场考试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恢复如初了，只有本身念量巨大的我们这些念能力者，仍然处于抑制状态。” “33号，66号，99号……合格！” “189号，369号……合格！” “210号，984号……合格！” 小滴看向不断宣布考生合格的拿酷戮那边，评价道：“果然是专门针对的考试啊，那个协会会长心眼好小。” 门淇挂汗：“喂，小滴，别这么说尼特罗会长的坏话啦。” 「如果是最短抑制1小时的话……」 合格的考生陆续在拿酷戮的提醒下来餐车这边取餐、休息，景旸念头一动，想到：「绝大部分考生都是普通人，念量多在十几、几十气，破百的都难见，反过来，我们这些来参赛的念能力者，念量不过万的，也挺少见……」 「只有第二王子跟她的三个护卫队，既是念能力者，念量又不上不下。她的护卫念量可能超过1万气，但也不多，惟有第二王子，我之前没观察错的话，大约在七千气多一些，可以保证她在1小时后，能够脱离抑制状态……」 「换言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1小时后的这个时间点，她应该会是在场所有人里，力量最‘强大’的念能力者，选择权最大。」 前提是，不出意外的话。 可惜，不出意外的话，尊贵的第二王子殿下，这会儿正在紫金葫芦里被榨出汁呢。 第60分钟到来前的3秒钟内，最后两个考生冲刺踩线。 “啊，好险好险。”帕利士通松了松西装领带。一旁，西索收起指间的扑克牌，放慢脚步，慢悠悠地说：“差点就被淘汰呢～～” 两个变态相视一眼，扭头走开。 拿酷戮收起秒表，宣布之后的考生全部淘汰，通过冲刺马拉松的考生共计37名，“原地休息，30分钟后，进入山谷，去开始第二场考试。” 30分钟转眼过去。 景旸等37名考生鱼贯进入山谷，眼前豁然开朗，开阔的山谷之中，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湖泊。这巨大湖泊八面环山，是个足足有几百个足球场那么大……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四章 海阔天空① 远山环绕的巨大湖面，一望无际，在中午阳光的照耀下，跃动着粼粼的光。 “八角湖，八边形的大型淡水湖，边长约1公里，总面积4.82平方公里……”酷拉皮卡说。 “嗯？你怎么知道数据？”景旸在湖边看风景。 小滴指了指不远处，距离山谷入口不远的地方，原来立着一块指示牌。景旸定睛一看，指示牌上果然写着八角湖的地图数据。 晋级第二场考试的37名考生聚集在那，而将他们带来山谷的拿酷戮已经功成身退不见影踪。 “安静！！”肺活量超大的一声吼忽然炸开。 考生们让开，露出一个高大的墨镜男，长发披肩，面容粗犷，魁梧的体格将西装衬衫撑得鼓鼓的，给人一种绝不好招惹的感觉。 景旸看了眼墨镜披发男当根柱子一样扶着的巨型烟斗，认出来这就是一星海洋猎人莫老五，也就是之前领着他们冲刺马拉松的拿酷戮的师父。 「念抑制的状态下，莫老五的气势显得好强啊，我记得他的总念量跟我现在满状态差不多来着？」 景旸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莫老五肺活量超大地对37名考生喊道：“我是负责第二场考试的考官！现在，我来介绍第二场考试的内容！” 他抓起大烟斗，点了点指示牌上八角湖地图的底下一条横边。 “这是你们现在的位置。” 大烟斗往上滑，敲了敲地图最上端的横线，“这是想要通过第二场考试的考生，最后需要去的位置。也就是你们此刻所在位置的正对岸。” 莫老五将大烟斗甩出呼呼风声，引导着众考生将视线投向八角湖的正对面。众考生瞬间心算出来，横跨大湖，对岸的直线距离是约2.4公里。 “然后呢？到底要考什么？” “游泳？” “游泳冲刺比赛吗？饶了我吧！猎人考试该不会其实是运动会吧？” “哈哈哈……” 考生们嘀嘀咕咕，有人大笑起来，有人则问：“应该有条件吧？” 莫老五也不恼，沉声道：“对岸，是一座临时新建的旅馆，供考生休息，等待第三场考试的开始。想要入住旅馆，也即通过第二场考试，有两个条件，首先一个就是，获得旅馆房间的钥匙。” 他大手一翻，拿出一枚钥匙，在37名考生面前展示。 钥匙的样式很普通，大小也与普通的住宅钥匙没有差别。但材质却很奇特，像是棉絮，又像是凝固的烟雾…… 景旸记得莫老五是操作系，能力是操控他的那杆大烟枪吐出的烟雾，可以随意操控烟雾塑形，甚至能造出连蚁王三护卫都无法蛮力破开的烟雾牢笼，操作系作为规则系的无赖之处尽显无疑。 「只是操控大烟斗和烟雾的话，似乎就无法进行自我操作来防御敌人的操作系念能力的暗算了啊……」 景旸好歹也被比丝吉操练过一阵，这会儿下意识地开始琢磨起莫老五的念能力，「漫画里莫老五的仿佛影分身一样的紫烟机兵队人偶，能够分散在一整片城区进行操控，看来他操作系相邻的放出系也修炼得不错……我记得他最多能操控二百多紫烟人偶？精密操控的话好像还得减少数量，只有50个左右……那么他的操作系修炼度，大约是【优】以上，【秀】未满的程度。」 “这样形状和材质的钥匙，你们都仔细看好了记住，在这整片八角湖里，一共散落分布了50把！” 莫老五展示着烟雾钥匙，大声说道，“5天内，拥有钥匙的考生，抵达对岸的旅馆，就算通过了第二场考试！听明白了吗？” “50把？在这个湖里？！” “喂！你知道这个湖有多大吗？按面积算，起码有六七百个足球场啊！！50把这么小的钥匙，根本就是大海捞针吧？！！” 有考生立刻就惊了，叫嚷起来。 莫老五不为所动：“觉得困难，想要退出的，现在就可以交出号码牌，离开山谷。” 没有人离开。倒是有人问：“不是说有两个条件么？” “傻逼！都说了5天内找到钥匙，5天就是第二个条件啦！这是限时比赛！不然，难道让你在这湖里捞一年啊？”有人不屑道，差点现在打起来。 有考生无语道：“看来，5天内的食宿问题，也是我们自己解决咯。” 莫老五道：“湖里有很多水产，湖内还分布有岛礁、浅滩，实在不行，这四周不是还有山林吗？限定的只有时间，没有场地和距离，规则上来说，就算你每天坐飞艇回家睡觉吃饭也没关系，只要5天后你能交出钥匙就行。” 考生们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大概都在想同一件事……冲刺马拉松的考官说，最多录取前40名，第二场考官却准备了50把钥匙……这狗日的大烟枪考官显然不会是好心到准备让第一场考试过关的考生全都能通过第二场考试…… 第二场考试，只说拥有钥匙的考生抵达对岸旅馆就算通过，可没有说一名考生只允许携带一把钥匙……在场的只有37名考生…… 「如果我把50把钥匙都找到，抢先进入对岸的旅馆，那老子不就直接提前成为猎人了？」 有考生这么想，毫不犹豫地转身狂奔，一头跳入大湖之中。 “噗通”“噗通”“噗通”……接二连三的，陆续有考生纵身跃入八角湖，像是放生的鱼群，潜入水深处，又彼此戒备地四散开来。 「念抑制的状态下，也用不了『圆』啊……我的总念量7万多，还得五个多小时才能解除抑制……」 景旸这么想，岸上剩下的考生已经不多。西索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好像在尝试在抑制状态下，伸缩自如的爱能伸缩到什么程度……西索一手抄兜，没有下水，沿着八角湖岸走远。 「他打算直接绕去对岸的旅馆附近……」岸边剩下的考生都能看出来西索的打算，「等待念恢复的同时，也等着考生上岸把钥匙送到嘴里……」 “噗通”一声，玩偶妹直挺挺地跳入湖中，不见了踪影。玛奇紧随其后。帕利士通左看右顾，问莫老五道：“我猜，考官先生应该能够随时感应到钥匙的位置和数量吧？如果控制了你，是不是就能立刻找到所有的钥匙了呢？” 莫老五扶着大烟枪，说道：“如果控制了我，你想要一百个钥匙我都能现场给你做出来。问题是，你做得到吗？” 帕利士通贱兮兮地笑着：“也对，毕竟我现在的念还被抑制着！考官们考虑得这么周到，看来也很怕被考生们杀死呢！” 莫老五不为所动，看不出来任何被激怒的情绪。帕利士通顿时觉得无趣，手抄兜从另一个方向沿着湖岸走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西索碰上面。 莫老五看向岸边仅剩的景旸三人。 小滴听景旸说那个烟雾钥匙是莫老五用念能力制作的后，有点失望：“真可惜，有念的话，就不能用凸眼鱼吸走了。” 是打算站在岸上把湖里所有钥匙都用吸尘器吸走吗？ 酷拉皮卡脑门挂下一滴冷汗，说道：“再等十几分钟……按门淇所说，再等十几分钟，我的念就能解除抑制。” 到时候，就能用第四册『启示录』直接占卜出烟雾钥匙的位置。 忽然，酷拉皮卡后背被一推，整个人腾空失重。 “噗通”！ 酷拉皮卡落水的同时，正看到岸上的始作俑者景旸一脸笑呵呵，拉着小滴紧也跟着跳水下来。“等个毛啊！下水玩咯！……”水中听来，景旸的声音显得很远。 莫老五笑了笑，扛起大烟枪，沿岸向终点走去。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五章 海阔天空② 这样巨大的一个湖泊，找50把钥匙，说是像大海捞针，还真不假。 别说50把钥匙，三十多个大活人考生先后下了水，才几分钟功夫，景旸在水下四处观察，其他考生已经散开老远。 来参加猎人考试的都是能人，水下闭气个几分钟十几分钟轻轻松松，大伙下了水彼此警惕，四散开潜游向不同水域寻找钥匙，一时间水下安静得只剩下耳边的水流声。 小滴拍了拍景旸的肩膀。 景旸扭头，看到小滴一头黑发在水中散开像一团墨，眼镜后的紫色眼眸眨了眨，示意景旸看向另一边。 两只八九岁小孩大的虾挥舞着超大的钳子，仿佛决斗般在湖中对峙。 「哪只会赢？」景旸挑挑眉。 「嗯……」小滴飘在水中，想了一下，「左撇子的那个。」 「大虾也能看出是左撇子啊？」 「看上去像……」 你俩是来考试的还是来潜水旅游的？ 酷拉皮卡在后头默默地扒拉游过，比划着手势，指了指其他水下方向：我去那边看看，分开来找。 景旸比了个OK，酷拉皮卡很快游远。 看着两只激烈决斗的大虾，景旸很想一个拍上一个星标，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八生十六……虽然现在念抑制下可用的气很少，同一时间能刻下的星标数量所剩无几，但架不住恢复得快啊！ 只要多花点时间，景旸有信心能将湖里绝大多数水生物操控，帮他寻找烟雾钥匙。 按比司吉的理论，操作系修炼度登峰造极者，可精密操作的目标的数量，已经没有上限，真真正正的“多多益善”。 而景旸的操作系修炼度是【天赋】级，同时可精密操作的目标，也起码在1000个以上，具体是几个1000的程度，景旸还真没认真测试过…… 可是，刚才才把酷拉皮卡推下水，打断了酷拉皮卡想坐在岸上等念抑制解除，直接用占卜能力定位烟雾钥匙……景旸还真抹不开脸，自己转头就用念能力走捷径。 「？」小滴捏着决斗取胜的左撇子巨大虾，在他眼前晃了晃，「想要怎么吃？」 头顶的湖面波光摇晃，他俩在携手游曳的时候，湖底掠过念兽道姑，在礁石与河沙之间穿梭，仔细辨认、寻找烟雾钥匙……这个八角湖虽然大，但景旸的放出系修炼度达到了【秀】，念兽能在5公里范围内如臂指使，基本能辐射这整个大湖。 道姑一直都在用，不算作弊！景旸想着，几分钟后，跟小滴一起浮出水面。小滴捏着那只左撇子巨大虾，景旸则拎着一条赤金色的叫不出名字的鱼。 “那边有块地方。”小滴说，指着不远处的一块房间大小的浅滩，岸边长着一圈芦苇杂草。 景旸两人游了过去，走上岸看看对方手里的鱼虾…… 小滴“啊”了一声：“对哦，烹饪工具还有蘸料之类的，还都在凸眼鱼肚子里。”她总念量3万气左右，起码还要一小时出头，才能解除念抑制。 “那就现烤吧。”景旸说着。 折下几根芦苇，将鱼虾串起，交叉架住，又抓来还算干燥的杂草，在手心疯狂搓动，终于搓出火星子后，小心地引燃……结果哗啦一阵水泼来，火星灭了。 是有考生在另一边爬上浅滩，坏笑着泼水捣乱。 景旸看了过去。 那人旁边看上去像同伴的人看见景旸的正脸，脸色刷地白了，二话不说，拖着不明所以的同伴“噗通”跳入水，逃了。这傻逼惹谁不好！最开始的炒饭环节，这个叫景旸的，根本就是最恐怖的那几个人之一啊！！ 景旸又去薅了几团干燥杂草，揉成一团。 小滴蹲在旁边，忽然说：“用这个不就好了？”她竖起一根手指，指尖浮出一团指头大的气团。不过她的放出系太差，小气球飘出指尖后，没多久就变得不稳定消散了。 景旸一拍额头，弹指飞出一颗米粒大的念球，落入杂草团中。 蓬，杂草引燃，架在鱼虾下烤了起来。 鱼虾的肉香很快飘散在湖面上…… 不过，并没有其他脑袋不好的考生敢循着肉香味来找麻烦。 景旸虽然不像西索那样，明目张胆地浑身散发着危险变态的气息，但得益于门淇的炒饭环节，让所有人的力量不受控制地全力喷发……其他考生们再迟钝，也将绝对不能招惹的那几个人的样子刻在了心里。 这第二场考试是湖底老钥匙，又不是争抢其他考生的号码牌，没有直接正面冲突的理由，其他考生都是能躲景旸小滴多远，就躲多远，宁愿藏在水里默默地生啃鱼虾充饥，也不想凑近。 “这么香的烤鱼烤虾，酷拉皮卡就不馋么？” 景旸嚼着大虾钳，环顾着四周看似平静的巨大湖面，隐约能看到不时有人影在水下一掠而过。这些警惕他和小滴，小心翼翼避让，不敢轻易靠近的考生们并不知道，也许他们在水下潜游的时候，景旸的念兽道姑刚好也正在他们旁边一起在寻找烟雾钥匙…… “我再下去游一圈。”景旸伸了个懒腰，“小滴，你呢？” 小滴扯了扯身上的黑色毛衣：“湿乎乎，不舒服……”她习惯了用凸眼鱼光速吸干衣服上的水分，这会儿用不了念能力，还真是不习惯。 哗！ 一条大鱼甩了上来，玛奇浑身湿漉漉地上岸：“有火吗？” “有干草吗？”景旸说，摆摆手向后倒，投入水中。 “……”玛奇默默地扯了一团杂草，打算干等着晾干，坐到小滴旁边。小滴正脱下湿毛衣挤干净，玛奇看了一眼她光洁的后颈、锁骨、胸口以及纤细却不失肌肉线条的腰腹，问道：“你身上没有他的标记吗？” “……”小滴拧着毛衣看过来，并不回答。她看着呆，又不傻好吗，怎么随便吐露她跟景旸的情报？ “他那样的旅团杀手，却不杀我，真的很奇怪。”玛奇继续说，盯着小滴淡紫色的眼睛。 景旸是旅团杀手？小滴心想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只不过是酷拉皮卡想让蜘蛛消失，景旸愿意帮忙而已，他对旅团没有任何看法…… 见这天然呆还是闭口不言，玛奇也不再自讨没趣。过了会儿，小滴说：“草干了，你能用放出念球点火吗？” “我放出系不太行……”玛奇并不避讳自己变化系的身份，事实上她这一手念线，但凡长点脑子的念能力者，都能一眼认出她的属性。 玛奇两手一拉，扯出两条念线，相互扯动，拉弦一样，速度快得出现残影……这并非具现化的念线，而是将气变化为细线形状、具有超强韧性延展性的特点而已，但高能量念线高速扯动，迸发的能量很快将这团杂草点燃…… 景旸回来的时候，小滴和玛奇已经将那条大鱼分了干净。 “看到酷拉皮卡了吗？”他问。 小滴摇了摇头。 “奇怪……难道还在水里慢慢地找钥匙？” 早就过了酷拉皮卡念抑制解除的时间，按景旸的估计，酷拉皮卡不管怎样，肯定会选择上岸来使用念能力第四册书『启示录』来尝试占卜烟雾钥匙的位置才对。 可是，不仅景旸在水下没有碰见酷拉皮卡，念兽道姑在水底下巡逻了多少圈，也同样没看到酷拉皮卡的踪影。 人间蒸发了？ 总不可能是被其他考生弄死了吧！酷拉皮卡就算念被抑制，也不至于那么菜……唉，这小子坚持不带星标，又在水里，万一被谁阴了，翻船不翻船的，还真说不准…… 玛奇对酷拉皮卡没兴趣，吃完擦擦嘴，转身投入水中，一晃身，不见了踪迹。 景旸环顾四周，湖面一如既往地平静，偶尔才有考生冒头换气。 “哗……” 水面破开，三把烟雾钥匙冒了出来。念兽道姑将三把钥匙递给景旸，另一只手则拎着两个被打晕过去的倒霉鬼考生。 景旸将三个倒霉鬼扔到浅滩上，对小滴说：“走，我们先去终点。”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七章 海阔天空④ 一个接一个消失，搁这演恐怖片呢？ 景旸拧起眉头，他的注意力完全投射到一门之隔的念兽道姑身上，透过它的双眼，巡视着小滴房间内的情况。 床铺边有一些湿迹，小滴在这里坐过，但没躺下…… 道姑毕竟是念兽，且并非具现化出的实体，没有双眼，用不了『凝』，更用不了『圆』，洞察力十分有限……景旸想看清楚地板上湿脚印都很困难…… 「早知道，具现化系的念能力，就不弄什么紫金葫芦了……收人炼化，貌似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整个“照妖镜”，或者“六耳猕猴”多好，在现场一照、一听，就能自动搜集线索，推理断案……」 景旸尽量根据能发现的线索，模拟出小滴进房间后的活动轨迹。 与自己在楼梯口分开…… 找到8号房间，拧钥匙开门…… 进房间后，关门，门口的湿脚印痕迹更重，所以她在门口向里扫了两眼…… 湿脚印在洗浴间有停留，似乎考虑了是先洗澡，还是等念抑制解除，确定可以使用凸眼鱼有干净衣服可换再说……小滴选择了后者…… 等待念抑制解除的过程中，小滴在房间里走了走……以景旸对她的了解，她大概是在找有没有书看，打发时间……最后，她在床边坐下…… “啊呀，你不进去吗？”一个贱兮兮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 景旸扭头，看向隔壁门口的金发男。 帕利士通将脱下的西装挂在臂弯，一副刚下班回到家的上班族模样，晃了晃10号钥匙，笑道：“你是进不去，还是你要找的人，并不在？” “你知道些什么吗？”景旸问。 “看来真的不在啊……”帕利士通插入钥匙，扭开10号房门。 景旸懒得理他，抬脚离开，错身时听见帕利士通问：“那房间里的那股气息，并非活人咯？是分身，还是念兽？” 景旸止步，忽然回头问道：“你来参加猎人测试，是图什么？” “图猎人执照咯。你不是吗？”帕利士通推开房门，笑道，“进来坐坐？” 景旸问道：“这次来考试的其他念能力者里头，有你的同伙吗？” 虽然前世今生加起来，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景旸记得猎人协会里是有所谓帕利士通的铁杆同党，被叫做协专的猎人…… 帕利士通微笑不变。 景旸没来由地问了一句后，就扭头走远，留下帕利士通一个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悄无声息地进入房间，关上了门。 道姑念兽大袖飘飘地从小滴房间门墙浮出……景旸有点纳闷，通常来说，自己没头没脑问了一句后，帕利士通应该在原地自言自语暴露一些情报才对的呀…… 摇摇头，景旸操控念兽不断沉入地板，缀上自己本体。 本体的景旸已经走出一楼大厅，正巧，大门口有个人从莫老五手中将烟雾钥匙兑换成金属钥匙后，走了进来。 是那个玩偶妹…… 景旸与她擦身而过。从吃过炒饭已经三个多小时了，她作为当时爆发的念最强的人，现在自然是完全没有解除念抑制的迹象……不过，她从一开始就像个机器人一样没有任何气势，就算念抑制了，居然也看不出多少差别…… 没记错的话，这玩偶女似乎就是帕利士通的协专猎人同伙之一。 景旸走出大门，旁边传来莫老五的声音：“踏出门口，之前的钥匙可就作废了。” “废就废吧。”景旸大摇大摆地走过去，“还有椅子吗？” “……”叼着烟晒下午太阳的莫老五有点无语，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你。莫老五抬手抓过靠在墙边的巨大烟斗，吸气一吹，大烟斗冒出一团浓烟，凝聚变化成一个躺椅的形状，飘落在景旸身后。 莫老五伸手示意请坐。 景旸一屁股坐下，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而在他脚底下的地底，道姑念兽悄无声息地掠过，遁入八角湖中。 景旸忽然问道：“果然是有隐藏关卡的，对吧？” 莫老五笑道：“这种事，如果你碰上了，就是有咯。” 景旸问道：“过了隐藏关，是直接发猎人执照，还是回到正常关卡？” 莫老五重复道：“等你碰上了，就知道咯。” 景旸道：“这样搞，其他考生不会不服气吗？” 莫老五淡淡道：“不服气就别参加猎人考试。对谁有资格通过，协会拥有最终解释权。” “霸气侧漏！”景旸比了个大拇指。 “你如果能通过考试，拿到猎人执照。”莫老五忽然问，“你会做什么猎人？” 景旸笑道：“怎么说的好像你认识我一样。” “尼特罗会长提过你。”莫老五坦言，“难免有些好奇。赏金猎人？美食猎人？宝藏猎人？” 景旸道：“等我通过了考试，就知道咯。” 莫老五笑了，抽了口烟斗，吐出一个圈。 景旸抱着头，在烟雾躺椅上晒太阳，和莫老五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淡，眺望前方无边的八角湖美景，欣赏不时上演的二三十个考生在水泊中的明争暗夺…… 大半个小时后，景旸挺身而起，“OK，该办事了。”他伸了个懒腰。 “办什么事？”莫老五躺着没动。 景旸没回头，比了个中指，快步冲向湖边，他用力一踏步，全身微不足道的50气尽数变化成捷风气流，全部凝聚到脚底……簌，簌，簌，景旸脚踏旋风，凌波微步，水上漂一般飞速掠向八角湖深处，在湖面留下一圈一圈相隔数米、十数米的波纹…… 湖中心的一个浅滩礁石边，玛奇正独自坐在这里休息，忽然发现有人飞速靠近，速度很快！她先是警惕，很快发现居然是景旸踏着湖面，从远处乘风而来……念抑制之下，她的观察力也降低了。 “什么事？”玛奇冷淡地问，没看到小滴，她直觉景旸是有事来找。 景旸踏风而落，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玛奇。 “什么事？”玛奇又问了一遍。 景旸仍然没有回答。 玛奇站起身来，仰头与景旸对视，冷冷对峙……足足4分钟后，玛奇忽然一怔。景旸这才笑道：“看来，你的念抑制解除了。” 距离吃下炒饭的念强制爆发已经过去4个小时，玛奇的总念量大约4万多气，景旸掐着点找过来，果然玛奇的念抑制准时解除。 “你的可还没解除。”玛奇两眼璨璨，冷笑着将手指活动得喀拉喀拉响，“离我这么近，不怕我宰了你？” 景旸笑道：“好啊，来试试看。” 玛奇瞳孔一缩，她身后一抹道袍飘飘的影子陡然浮现。 玉面道姑袖袍下伸出饮念剑，挥剑斩向玛奇。 玛奇两手一拉，扯出编制成网的重重念线，挡向斩来的饮念剑…… 道姑的饮念剑一剑挥空。 玛奇消失不见。 景旸这次看得很清楚，在玛奇使用念线的一瞬间，她身上迸发出一股漆黑的领域，飞速扩张，像一只巨口，将玛奇一口吞没，原地蒸发不见。 “……” 景旸站在原地半晌，忽然扯下胸口挂着的42号号码牌，观察了一会儿，从中掰开，居然有一个夹层，内外刻满了黑色的符文……是「神字」。 提前写好某种念能力的神字……而且已经处于半激活状态……什么时候半激活的？ 景旸想了一下，一拍大腿。 妈的，肯定是吃门淇的炒饭的时候，所有人的念强制爆发的时候，顺带着半激活了号码牌内刻写的神字。门淇，不对，尼特罗，你算计人！ 彻底激活的条件，或者条件之一，毫无疑问，就是他们这些念能力者解除抑制后，使用念能力的瞬间……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八章 海阔天空⑤ 又过了3个小时，在身上的念抑制状态解除的一刹那，景旸全身念气运转，熊熊7万多气的念量全部转化为风属性…… 他胸前佩戴的42号码牌内的神字符文被他的念完全激发，张开一道漆黑的空间领域，将他整个人吞没。 景旸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忽然一亮，已经置身于另一个空间。 或者说，房间。 像是会议等候室一样的房间，只不过空旷许多，一张桌子都没有，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光秃秃的房间里，除了景旸之外，有另外三个人。 玛奇、酷拉皮卡，以及靠坐在墙边看书的一个西装眼镜男，梳着二八分油头，一股冷淡的精英范扑面而来。 房间总共四个面，酷拉皮卡与玛奇处在相对的两面墙边，精英西装男则与刚从空间洞走出的景旸相对在另外两面。 “你也进来了？”酷拉皮卡看向景旸。 景旸看向他，又看向玛奇。酷拉皮卡身上衣服破损，不少擦伤，气息低落，似乎与谁恶战了一番。而玛奇则状态完好。 “小滴进来了，我当然得进来啊。不过，我还以为西索或者帕利士通会在我前面进来呢……”景旸说，“当然，还有你，朱雀同学。” 不用特地给我找补。酷拉皮卡额头挂汗：“只有在念恢复后，主动使用念，才会激活陷阱被弄到这里……” 根本不用解释，酷拉皮卡明白景旸肯定已经猜得到，他是如何被坑进来的……作为三人组里总念量最少的那个，他在念抑制解除的时候，具现化出『启示录』想占卜烟雾钥匙的刹那，人就从湖底瞬移到了这里。 至于总念量比景旸少个一两万气的西索帕利士通，毫无疑问，他们虽然在景旸之前就已经解除念抑制，但因为都没有使用念能力，所以没有激活号码牌的神字…… 景旸心道：当时我拿玛奇做实验的时候，水里远远偷窥的视线里，是不是就有西索那小子？哥们拿玛奇做实验，你拿哥们当教训是吧？ “说是‘陷阱’，未免过分了一点吧。”看书的精英西装男这时开口说了一句，声线清冷，推了推眼镜，抬头看了一眼景旸。 “你就是这里的考官咯？”景旸说，“不自我介绍一下吗？” 西装男说：“我叫诺布，职业猎人。考官的话，另有其人……” 就在这时，诺布旁边的墙壁出现一个漆黑的空间洞口，小滴从中走了出来。她头发凌乱，毛衣的左衣袖、牛仔裤的右腿都不翼而飞，手臂、大腿、肩背、脸颊都有切割伤痕…… 小滴走出黑洞后，洞口转瞬消失。 “啊，景旸。你也来了。”小滴自然地走向景旸，她身上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毕竟她一直携带星标。“小心喔，那个考官很厉害。” 景旸按住小滴的双肩，还好，除了念气消耗近乎枯竭之外，没有大碍。外伤自不必多说，内伤也在星标的治疗范围内，而且有星标在，也不担心小滴中了规则系念能力的阴招。 “下一个。”诺布说，看向玛奇。 玛奇一言不发地起身。 诺布反手按在墙面，对玛奇道：“我重复一遍好了：门的另一端，是负责考核你们的考官，你们能不能通过，全看他个人的判断。他判定你们通过考试，会直接给你们发猎人执照，否则的话，明年再来吧。当然，从此再也不来猎人考试，也无所谓。” “开门。”玛奇冷淡道。 诺布掌下出现一个漩涡黑洞，玛奇迈步而入。 “哦对了……”景旸看向小滴。 心有灵犀无需问，小滴点头道：“嗯，我通过了。” 景旸又看向酷拉皮卡。酷拉皮卡沉默了一会儿，慢慢点了点头：“我也通过了。” “通过了你垮着个脸？” “是那个考官……”酷拉皮卡缓缓道，“他给我的感觉，不太舒服。” “多不舒服？” “……”酷拉皮卡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说道，“他好像故意在拖延，等待着我将所有手段都施展出来，让他看个清楚才罢休……” “那你全都施展出来了才过关？” “…………”酷拉皮卡无语地看了眼这个不着调的老大，想什么呢，他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把自己念能力全部施展出来？事实上他连火红眼都没有展示，更不用说专门针对旅团的书册，以及收容族人眼睛的书册。 小滴道：“景旸要小心，那个考官立刻就把『链锯女』学去了，很厉害呢！” “学去？” 景旸惊讶了，“怎么就叫个学去？” 难怪小滴出来的时候，衣服破破烂烂，身上的伤口也是切割伤……考官把小滴的变化系念能力，链锯切割的招数给学会了？ 难道考官是金=富力士那个自称挨过一次就能学会大部分打击系的妖孽？放出系、强化系、变化系这三系确实属于所谓的打击系…… 「立刻就学会考生的念能力？」 诺布又不是聋子，听得见他们的交谈，心中也是暗自吃惊，「会长找来的那个人……居然有这样的本事？」 “具现化系的念能力也能学吗？” 景旸小滴酷拉皮卡凑在一起，景旸左右看了看。酷拉皮卡摇头：“我不知道那个考官原来能模仿别人的念能力，看来只有小滴碰见了。”小滴也说：“他没能模仿凸眼鱼。” 景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小滴又说：“对了，那个考官，应该只是一个分身。” “分身？”酷拉皮卡很是吃了一惊，“那样敏捷精准的动作，神态也与真人毫无差别，力量和技巧更是……怎么会是分身？” 小滴道：“如果是真人的话，被凸眼鱼吸干血液，应该已经死了吧？可是他们又让玛奇进去考试了……” 好家伙，你出来的时候，原来已经把考官吸成了人肉干？从你脸上根本看不出来啊！酷拉皮卡暗吸一口凉气。 三人在外头等了大半个小时。 诺布旁边的墙壁出现一个黑洞，玛奇一脸不爽地走了出来。 “瞧这小表情，难道没通过？”景旸走上前去，挨了玛奇狠狠一记眼刀。所以到底是通没通过？景旸对诺布比了个OK，诺布帮他打开空间之门。 让我康康到底是何方妖孽…… 景旸一脚迈入黑洞，是一个宽敞了不少的巨大房间，不变的是同样很空旷，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景旸背后墙上的黑洞迅速消失，巨大的房间里没有任何一个出口。 房间里除了景旸，只有一个人，站在房间正中央。 此人仿佛刚从我大清穿越过来，黑色长发扎着发髻，一脸的浓密长须铺到胸口……这造型，怎么好像有点眼熟呢景旸心里念着……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九章 海阔天空⑥ 比杨德！ 比杨德=尼特罗，猎人协会会长艾萨克=尼特罗的儿子……尼特罗那老头有个亲生儿子，这件事就连猎人协会的十二支都不知道。包括打开空间门送景旸进来的诺布，大概也并不清楚在这里担任考官的长须大汉究竟何许人也。 基本上，这就是个更高大魁梧了一点的壮年版的尼特罗。穿着一身劲装，黑色长发扎成发髻，美髯张扬肆意……虽然景旸并不知道比杨德究竟有什么样的念能力，战斗力如何，但考虑到他既然是尼特罗的儿子，并且是漫画里凭一己之力与卡金王国打配合拖着全世界涌向暗黑大陆的狂人，这样的一个狂人、奇人，就算把酷拉皮卡、小滴、玛奇打得怀疑人生，似乎也没那么叫人意外。 只不过，这人怎么会在这里？ 是他爹尼特罗把他喊过来的？ 就为了给自己参加猎人考试捣捣乱？虽然景旸不缺乏自信，但他并不认为尼特罗会做到这种程度。更何况，老头与其摇他儿子来，还不如自己上呢！老头在漫画里就跟小杰奇犽玩耍过，又不是什么放不下身段的老顽固，相反是个老顽童。 还是，为了第二王子？如果是这个原因，那是尼特罗本人喊他来的，还是比杨德自己主动来的？考虑到比杨德与卡金王国有可能存在的合作关系，比杨德来给第二王子兜底，不让她无缘无故地死在猎人考试，似乎也有可能…… 毕竟，如果按照正常流程，第二王子会率先解除念抑制的状态，以她目中无人的性格，率先恢复念的她，对考生里还未恢复的其他念能力使用念能力，然后触发号码牌神字，被传送到比杨德这一关，然后被钦定通过考试送回家，是大概率的事情…… “你，认得我？”比杨德忽然开口。 景旸在观察他的时候，他也在目光如电地盯着景旸打量。 景旸回过神，说道：“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他环视了一圈这空荡荡的仿佛地下室的房间，绕着房间正中央的比杨德慢慢地走。 “哦？像谁？”比杨德微微一笑，捋了捋胸前美髯长须，“该不会，是个糟老头子吧？” 景旸绕着步，没有回答，反问道：“只要杀了你，就算通过考试了吗？” “准确说，是跟我打一场，我认可了，就算通过了。” 比杨德纠正，然后笑道，“不过，当然，要是能赢了我，或者杀了我，当然也算通过。” “哦～～是这样。” 景旸绕了一圈，绕回了正面，心里思考着，能用哪些念能力来作战。 首先，特质系的死气面板只是辅助能力，pass。 其次，具现化系的『紫金葫芦』直接pass，占用中，没空。 然后，放出系的念兽道姑，其实跟葫芦差不多，都需要喊比杨德的名字，还必须近身才能将比杨德收入袖里乾坤……而就算能把比杨德收进袖里乾坤，这玩意儿也没有任何杀伤力，算什么赢？ 似乎只有强化系、变化系和操作系算是自己最直接有效的战斗手段……咦，这么一想，自己的念能力武器库，好像也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丰富嘛。 景旸微微一笑，迈出一步，脚下生风，闪身到比杨德面前，一个回旋踢，“砰”！景旸的后脚跟结结实实地砸在比杨德的脸颊。 比杨德纹丝不动，笑道：“速度是很快，只可惜，力道差了点。” 他出手如电，抓住景旸的脚踝，随手一扯，将景旸甩向墙壁。景旸全身流转旋风，形成一道缓冲，后背没有贴到墙壁，飘落在地的瞬间，再度在原地消失，如一道贴地风旋涡，景旸身上的气流向右拳，凝聚成超大一团结实的念，挥向比杨德追着他的移动看过来的双眼。 砰的一声，比杨德头被打得后仰，向后退了半步。 “力道增加了这么多？强化系？”比杨德毫发无伤，甩手一挥，轰！竟挥出一股狂风，将景旸从他面前掀飞。 景旸再度裹着全身捷风，轻盈地落地。而在他的面前，站在房间中央纹丝未动的比杨德，此时此刻，竟然也同样是全身裹着捷风，气流缠绕。 “将气变成了气流！”比杨德手握旋风，笑道，“减少身体移动时的风阻，有效地提升了速度，不错！不错！对了，你刚刚那一拳，也在肘后喷发气流，加快了挥拳的速度，对吧？” 还真的当场就学会了？ 景旸看得惊奇，虽然小滴不会骗他，但亲眼见识到这种妖孽般的，仿佛写轮眼一样的当面拷贝的赖皮本事，还是很惊讶的。 “所以你的目的，就是将来的考生的念能力，都学一遍？”他问。 比杨德裹着风，劲装在风中猎猎作响，笑道：“如果是呢？” 景旸深吸口气，解放全部的念，身上喷发出熊熊光芒，他7.2万气的总念量，全力以赴的话，显在念量有接近8000气的强度。 如果再用强化系的手法，增强拳脚的威力的话，景旸的每一拳每一脚的强度，能增强到1万气以上！足够破防总念量在10万气的高手的防御。 而刚才那一拳，比杨德却并未破防…… 眼前的这个比杨德，总念量恐怕远远超过10万气…… ——“对了，那个考官，应该只是一个分身。”之前小滴的话浮现在脑中。强度这么夸张的家伙，居然有可能只是一个分身？ 景旸摒除杂念，笑道：“你不主动出手吗？只是这样的话，我可以跟你打一整天。” “那就试试看。”比杨德说完，景旸再度攻来，这一次景旸拳头上的威力更强了。强化的力道还在提升？比杨德有点惊讶。 景旸踩着捷风，以肉眼难以捕捉的超高速，绕着比杨德不断挥拳。 虽然每一拳都被比杨德接住，但是每一拳的力道都在一点点攀升。 「趁这个机会，将强化系的另一个构思中的能力开发出来吧！」 景旸的构思中，强化系的念能力，『九阳』是按照星标的治愈力开发的用来治疗的九阳真气，而他构思中还有一个专门用于强化近战威力的『九阴』。 按照他粗略构思的『九阴』原理：“逆练”九阳神功，将治疗力逆转成对自己的超级强化，就这样简单粗暴地增强拳脚的威力…… 比司吉说，念的修炼程度，主流上分为【优】【秀】【天赋】与【极】四等。 操作系，能够精密操控10个目标以上，可称为优，目标数量多多益善，没有上限，那就是登峰造极的境界。 变化系，能将显在念量变化属性，可称为优，而假如一身的念仿佛改换了基因一般彻底变成另一种属性，而且源源不绝，无须主动变化，那就可称为极。 景旸当然问过比司吉，那么强化系呢？比司吉承认过，尼特罗会长，就是强化系的登峰造极的大宗师，景旸问过强化之【极】的尼特罗，究竟是什么样的境界？ 比司吉当时给了景旸一拳，回答：“傻瓜啊你！都说是强化系了，核心当然在于‘强化’一词！” 比司吉竖起一根手指：“不论是强化爆发力，治愈力，反应力，还是头脑，或者直觉、预感之类的，只要能百分百地将这些发挥出来，就算强化系登堂入室，能评个良。而能将强化的‘倍率’，提升到1倍以上的，则可称为【优】！” “尼特罗呢？”景旸当时追问。 “增幅2倍以上，为【秀】；5倍以上，为【天赋】……”比司吉答道，“而登峰造极的尼特罗师父，他能将拳脚的力量增强到10倍以上……但究竟他的上限是多少，我就不清楚了。从我认识他以来，我就没有看到过有谁能让尼特罗全力出手过。” “四五十年都没见过？” 景旸惊叹完这句话就被比司吉一拳kao飞…… 景旸避开比杨德踏风踩来的一脚，一记上勾拳挥向比杨德的下巴。这一拳上凝聚的气远超之前任何一次。 景旸的背后，幻觉般浮现一个漆黑的圆，仿佛微型的黑色太阳，第二个黑色太阳也在慢慢地勾勒轮廓。 强化倍率1.6倍！ 景旸原本最大8000气的显在气量，强行突破极限，聚集了1万2800气的威力！ 砰！！ 比杨德被这重重一拳，打得倒飞了起来。 景旸紧追过去，脚上凝聚更强的念气——增强倍率1.7倍！威力再一次提升，达到了1万3600气！就算比杨德的总念量有13万，也足以破防！ 轰！！！ 比杨德被一脚踹飞，挂画一般飘在墙壁上，缓缓地滑落……他脚踩旋风，轻轻落地，掸了掸劲装衣袖，毫发无伤，微笑道：“力道，还能再提高吗？” 景旸放下脚，无语问道：“你的总念量到底有多少？” 比杨德顿时死鱼眼，扭着脖子道：“这个嘛，我好久没怎么测算过了！10年前的时候我记得是……20万气？还是30万来着？” “嗯？”比杨德忽然神情微变。 一个蕴含五芒星的飞星泡泡，早已在景旸不断朝他挥拳攻击的时候，落在了他的颈后。 景旸神情也是微变。星标没能激活。 比杨德前所未有认真地看了看景旸，若有所思地说：“你跟我，很像啊……” —— 『特质系·海阔天空』 『比杨德可以与任何人定下誓约，前提是双方同意誓约的内容。』 …… 『特质系·光辉岁月』 『比杨德与自己制定了誓约，他可以将任何一个系统的念能力修炼到100%的程度，但条件是必须从1%开始。要知道，即便是普通的念能力者，哪怕修炼相邻系统，也有80%的修成率，而比杨德在强化系、变化系、具现化系、操作系、放出系任何一个系统的修炼难度，都是常人的十倍百倍！』 …… 『变化系·真的爱你』 『比杨德可以将自己的气变化成任何攻击过他的变化系念气』 『目前此能力的修成率为72%……』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章 无悔这一生 “很像吗？我可不觉得。” 景旸运转全身念气，尽数变化为风，振得衣衫猎猎作响，气流在体表甚至口鼻内循环进出……在比杨德的视角看他，仿佛他整个人被一团滴溜溜旋转的风球卷在中心。 “只要我愿意，在我的气消耗殆尽之前，我可以只靠‘念风’呼吸存活。” 实际上就算没有变化系的风，景旸怀疑自己也不会憋气憋死——极有可能在极致缺氧的痛苦中，因为星标的自愈能力，又可以行动自如的状态。 “你可以模仿我将气变成风，”景旸深吸一口捷风，徐徐吐出，声音在风旋中有些抖动、失真，“但你模仿变出来的，‘气’的性质多一些，‘风’的属性少一些。算不得真风、大风，只是假风、小风罢了。” “从0到1，是天堑之别。能变出来，有用就行！”比杨德毫不在乎，手握旋风念气，朗声道，“有用的变化，我就学来，谁知道哪天关键时候能救上一命！你可别误会，我这能模仿一切变化的念能力，可不是为了以彼之长还施彼身，哼哼，那是小孩子的争强好胜！” 你这比小无相功还牛啊你！ 景旸问：“那成年人的争强好胜，又是什么？” “哼……”比杨德张开双臂，“去到无人曾去过的地方！见到无人曾见过的风景！所有人活不下来的地方我能活下来！所有人闯不过的龙潭虎穴我能闯过！这才是最强！最胜！” 景旸点头：“你指的无人曾去过的地方，无人曾见的风景，无人能活下来的龙潭虎穴……是指暗黑大陆？” 比杨德哈哈笑道：“不错！正是暗黑大陆！那个无穷远，无穷大，无穷神秘，无穷危险的地方……总有一天，老子要再去那里！” “哦，是这样。”景旸点点头。 比杨德收敛笑容，点点景旸：“我说的是‘再’去，你不问问吗？” 渡航科大楼底下收容的所谓感染不死病的行尸走肉，就是你老小子从暗黑大陆带回来的，这个漫画暗黑大陆篇前期的情节，哥们还是记得挺清楚的…… 话说那个不死病行尸，看着是个活物，小滴当初应该没有从渡航科吸走，景旸还挺好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不死法……星标能不能治愈这所谓的不死病…… “去过就去过呗，显摆啥？”景旸道，“我对别人的旅游经验不感兴趣。” 比杨德微微一笑：“差点被你绕晕了，我之前说的你跟我很像，可不是指的这个。”他挥散身上的旋风，变回普通的气，“而是这个。”他大拇指往后指了指，“刚刚，你想对我用某种念能力，但失败了，对吧？” “我难道不是一直都在对你用念能力？变化风就不提了，强化系的每一拳每一脚，宽泛地说，都是念能力啊！” “我说的是操作系的念能力。” “我眼前的这个你，貌似并不是你本人，而是一具分身。对分身发动念能力，失败了，多简单的事。” “具现化的实体分身，与活人无异，特别是我的这个。”比杨德缓缓道，“你的操作系念能力之所以会失败，不是因为这个我只是一具分身，而是因为……” “因为你已经对你的这具分身，施加了操作系的念能力。”景旸丝毫不意外地说。能让自己的星标发动失败的原因，只有这一个。 “『无悔这一生』，是我这操作系能力的名字，让我即使是一具分身，也可以百分之百地发挥我所有的本事。”比杨德竖起一根手指，然后指向景旸，“以你刚才的强化系和变化系表现出的水准，只有你的天生属性处在强化系与变化系的正中间，并且长年累月地同时兼修强化系与变化系，才能修炼达到。但是……” “但是，”景旸替他补充，“我偏偏还会一手操作系，是么？你也不差，千变万化的变化系，这可是跟操作系正对角的，一般人可做不到。何况还有这具分身，具现化系呵？” 他环顾了一圈空荡荡的房间，“啧啧，看不见你的本体啊！我的『圆』也感知不到，是根本不在这个房间，甚至这些房间吧？” 景旸的念化作风，融入房间的空气之中，形成半径30米的『圆』，这足够将这整个房间覆盖。就算比杨德的本体是条变色龙，也能在『圆』的洞察下发现端倪。 “本体离分身这么远，看来你的放出系也不差！” 景旸一根一根竖着手指，“放出系，具现化系，变化系，操作系……鉴于我打了这老半天，你一根毛都没有掉，强化系我也给你算上。你这是五边形，不，六边形战士啊……毕竟我猜，能让你做成这个六边形战士的，最初就是你的某个特质系的念能力，对吧？” 比杨德放声大笑：“我就说我们很像吧！” 六边形选手不都一样？ 景旸撇嘴。 不如说，在『念』的体系里，只有无法归类、什么都有可能出现的特质系，才有可能造就六边形念能力者。 景旸自己，是因为死气誓约，诞生了特质系念能力『上穷碧落下黄泉』，化作死气面板，这才让他能够用死气将六大念系挨个点满。 另一个六边形，酷拉皮卡，也同样是因为进入火红眼后，天生念系会转化为特质系，衍生出了特质系念能力『绝对时间』，以绝对时间持续1s就燃烧1小时寿命为代价，让酷拉皮卡可以100%发挥六大念系。 “不错！我正是特质系！”比杨德朗声道，“为了适应任何不利的环境和突发状况，我必须将自己打造成没有任何短板的强者！但是，即便如此，想要征服暗黑大陆，我也仍然需要帮手！” 景旸不置可否。 “你就是很好的帮手！如何，加入我吧！一起去见证前所未有的风景，挑战前所未有的珍兽！历尽前所未有的冒险！”比杨德目光炯炯，“因为，你跟老子很像啊。” 可不！就连这套拉人入伙去暗黑大陆的说法都挺像…… 景旸十分牙疼蛋疼脑壳痛……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大地 “现在，好歹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其他本事了吧？” 比杨德坐在景旸的身上，撑着侧脸，掰着手指头一根根数，“变化系的风，全方位增强战斗力的强化系，某种施加标记的强制型操作系……还剩放出系和具现化系。放出系暂且不谈，具现化系呢，你在具现化系，开发了什么样的念能力？” 景旸拍着地板：“放出系凭啥就不谈？” 比杨德笑道：“我猜，是与空间瞬移相关的能力，而且，包含念兽。” “这也能猜？” “我不是说了吗，我们很像。”比杨德道，“变化系的风，强化系的全能型增幅，这些，都偏辅助类型……念能力的特征，可比什么星座、生日更能看出一个人的本质！如果你在具现化系开发的念能力，也是偏辅助类型，没有直接杀伤的类型的话，那我猜你的放出系同样如此。” ……虽然很不爽，但被他猜中了。 『紫金葫芦』并没有直接杀伤，最多只能将吸收入葫芦的目标浑身的念气炼化，然后就得将之吐出来——景旸开发这个念能力，不得不说，内心深处存着“这个念能力与其用来战斗，不如拿来辅助修炼”的念头。 放出系『镇元子』更不必说，袖里乾坤真正的是没有任何杀伤力，目标被收入袖中是什么模样，放出来后仍旧是什么模样，正因为完全舍弃了杀伤力，袖里乾坤的开发才能如此顺利。 看来，在『念』的世界，自己相比起战斗，更喜欢修炼本身，更倾向于探索念的可能性，而不是追求堆杀伤力…… 可为什么呢？ 景旸不禁纳闷，自己心底深处，为什么是这样和和又平平的心态？ “睡着了吗？”比杨德问。 “你让我展示能力我就展示啊？”景旸双掌撑地，全身念气激荡，将背上的比杨德掀翻，“你不也藏着放出系、强化系的本事没有显露？” “气恢复得这么快？”比杨德跳开两步，惊讶地看着重新振作的景旸。 景旸全身的『坚』丝毫不减，不止如此，他背后隐约浮现的两颗漆黑圆球，第二颗只是虚影的那个迅速地凝实……景旸的强化系更进了一步！ 景旸一步迈出，在原地踩下一个脚印，人已瞬间闪至比杨德近前。 砰！！！ 比杨德被打得仰面倒飞，重重撞在天花板，弹到墙上，又落到地上。 “噗！” 比杨德吐了口血沫，半边脸红肿渗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咧着嘴说：“这一拳的威力，增强了2倍以上……如果你天生的系统是强化系，你的修炼度已经达到【秀】。” 景旸背后飘浮着两轮漆黑太阴，捏着拳头笑道：“倒也没那么难！” 就是消耗更剧烈了……像这样接近2万气的重拳，自己如果没有星标的恢复力支撑，挥不了几拳就得歇逼了。 “16万以上，20万以下，这就是你的总念量。”景旸用2万气威力的拳头指着面前的比杨德，“或者说，我眼前这个你的分身的总念量。” 比杨德不置可否。 景旸继续道：“我有两个问题。” 比杨德道：“问吧。” 景旸道：“①，你这分身的总念量，是固定的份额，还是按比例从你本体上切割出来的？” 比杨德笑道：“哪一种，你心里更容易接受一些？” “……看你笑得这么欠揍，我猜，恐怕是后者咯？”景旸喃喃道，“像影分身那样的平分机制吗？”该不会也有分身解除后，记忆、经验回归本体的设定吧？“这样的话，你本体的完整总念量，就至少有……” “40万气。”比杨德说，“如果没算错的话。” “尼特罗比这个数字高，还是比这个数字低？” “这就是你的第二个问题吗？” “不是。” “你问的是那老头现在的数字，还是从前的数字？” “这不是我的第二个问题。” “我好久没跟老头动过手了，不太清楚！不过，如果是从前的他，绝对比我现在还要强。” 比40万还多？ 虽然知道巅峰的尼特罗很猛，但没想到竟然这么猛！——说实话，景旸也没有想到比杨德居然这么猛。 本来景旸的念气修炼到如今的7.2万气，已经觉得挺多的了，跟40万，甚至比40万更多比起来，就显得不值一提……再想想那三个力量更在这之上的蚁王三护卫，个顶个的总念量在50万以上，60万、70万都有可能……而蚁王梅路艾姆的念更要远超他的三护卫……妥妥的百万气以上的级别…… 妈的，数值膨胀真讨厌啊！ 景旸心中暗叹，口中道：“第二个问题，我通过了吗？” 比杨德笑道：“你展示一下在具现化系开发的念能力，或许就通过了。”他被景旸打伤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肿，恢复如初。 ……比杨德的强化系，果然是强化治疗型的！至少包含强化治疗。 景旸指了指自己背后两轮漂浮的漆黑太阴：“你都夸我进步快了，我这还不够格拿一张猎人执照？” 比杨德道：“我早就说了，能不能通过，全看我是否认可。不喜欢的话，你可以想办法杀了面前这个我。” “那我……这两个成就一起做了吧。” 景旸叹了口气，扬手一招，手中的一团念气具现化成一个玉质葫芦。 「葫芦？」 比杨德好奇地看着景旸将『紫金葫芦』的葫芦口对准了他。 景旸喊道：“比杨德，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比杨德笑道：“原来如此，是这样的机制……”他话未讲完，整个人仿佛被魔封波套中一样，化作流体飞向葫芦口，直至全部投入其中。 “呼……” 景旸吐出一口气，“啧啧，小20万的气，我就收下了。” 按1000气约能炼化成1滴念浆来算，比杨德的这一具分身，足足能炼出200滴念浆，就算真来棵人参果树倒在面前，景旸这一葫芦念浆灌下去，保不齐都能给浇活了。 哗哗，哗哗。景旸晃了晃『紫金葫芦』，系在腰间。 —— 『强化系·大地』 『比杨德身如大地，吸收一切物质的养分，滋养自身。反之，比杨德的气也可以如同大地般滋养其他动植物……』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二章 猎人十诫 嗒。比杨德移动棋子，忽然一顿，笑道：「挺有两下子的嘛！」 军仪棋盘对座的，是猎人协会的会长，他的亲爹，尼特罗。尼特罗拈起一枚棋子，问道：「又有人过关了？」 「是有人消灭了我的分身。」比杨德投子认输，「跟个老家伙下棋，我是怎么想的？」 「呵呵……」尼特罗摸着山羊胡，笑了笑道，「我猜消灭你分身的那个人，是个叫景旸的年轻人？」 原来认识！难怪认得出我……比杨德看着自家老头不语。 尼特罗道：「看上他了？」 「看上又有什么用？」比杨德往后一靠，瞪着死鱼眼，不爽道，「我能出发去暗黑大陆的日子，还不知道要等到哪年哪月呢！老头你这么能活，可千万别把我熬死了……」 尼特罗嘿嘿笑道：「你也可以选择正面击败我来完成誓约嘛！臭小子，跟我打一场，就这么不情不愿么？」 「呵呵，到了咱爷俩的层次，不决出个生死，就分不出高下！为了这么点事情就要父子相杀，老头你怎么比我还疯啊？」比杨德十分无语。 尼特罗却笑得爽朗：「这只能证明，老夫对挑战更强的渴望，在你对暗黑大陆的渴望之上啊！臭小子，你纯度不够！」 「哼，老疯子……」比杨德含糊地嘀咕。 「真的不试试吗？」尼特罗挑眉坏笑，「赢了我，不仅可以出发去暗黑大陆，『百式观音』也是你的了。」 「我本来也没想要啦！」比杨德恼火道，「明明是你这老头强塞的，非要我弄出这个誓约制约……」 —— 四次元公寓。 景旸从墙壁上的空间门走了出来，对「等候室」的小滴、酷拉皮卡、玛奇说道：「希望后面没有其他人过来了。就算有人过来，也不关我事！」 什么跟什么？酷拉皮卡疑惑地看过来。 诺布在景旸后头走了出来，推了推眼镜：「他把考官解决了……」 解决？ 小滴立即注意到景旸腰间的玉葫芦。景旸具现的紫金葫芦，只有在收了人正在炼化，占用中的时候，才会这样挂在腰上，而不是直接解除。 既然景旸把紫金葫芦拿来对付了那个大胡子考官，也就是说，第二王子那边，已经用不着葫芦了？ 「所以，我们四个都过关了。」酷拉皮卡环顾一圈。 「接下来呢？」玛奇抱着手臂靠在墙边，「要一直等到外头的考试也结束我们才能离开，还是怎么。」 「你也过关了？」景旸看了眼玛奇，回头问诺布，「这一关是装模作样蒙人的吧，只要来了就能过关对不对？」 低级的挑衅！玛奇不屑回应。 「我说了，能否过关，全看你们的考官认可与否。」诺布平淡道，「问我没用。至于接下来……你们愿意的话，当然可以在这里度过剩下来的时间。这个公寓里储藏了足够的物资。」 「或者？」小滴说。 「或者，」诺布道，「你们也可以现在就离开，前往猎人协会，尼特罗会长会给你们发放猎人执照，正式成为一名职业猎人。」 景旸才没兴趣在这光秃秃的公寓里傻等，他还有19道死气等着炼化呢。 见四人都选择立刻离开，诺布抬手，手腕上落下一把念能力具现的万能钥匙，打开了一扇通往外界的出口之门，侧身让开，向景旸四人示意。 景旸当先一步走进空间大门，小滴、酷拉皮卡与玛奇先后跟上。 …… 虽然是正着走出去的大门，但从空间出口冒出来后，地心引力却 陡然掉了个个儿，本来向前走的景旸，变成了往上爬——从一个一人大的空间洞口。 这洞口设置在一个高层办公室的地板上。 玛奇最后一个从地板上的空间洞翻身跃出，低头一看，空间洞在地板上弥合、消失……玛奇两眼凝气，仔细观察，才注意到一圈念的符文仍然留在地板上。 「地雷式的具现化念能力……不借助任何媒介就能布置，那个具现化系的四眼西装男，水平很高……」 玛奇这么观察的时候，景旸他们正在打量这个宽敞的办公室。 小滴走到景旸身边，抬头一起看墙壁上横挂的一幅笔走龙蛇的墨宝文字。 「猎人十诫」 「其之一，猎人者，须有狩猎之物」 「其之二，猎人者，须掌握最低限度之武力，所谓最低限度之武力者，念也」 「其之三，已得到猎人执照者，不论何种原因，其资格都不会消除，但不论何种原因，执照都不会重新发放」 「其之四，猎人不得狩猎猎人，但从事恶性犯罪者除外」 「其之五，在特定领域留下卓越功绩的，可受颁一星猎人」 「其之六，满足第五条且有职务的猎人，培养出授予一星的晚辈猎人时，可受颁二星猎人」 「其之七，满足第六条且在复数领域留下卓越功绩的猎人，可受颁三星猎人」 …… 玛奇反复看着第五到第七条，特定领域，什么叫特定领域？ 杀人的领域算吗？ 又或者，翻花绳的领域？缝合尸体数量的领域？ 「有什么感想吗？」一个声音突然在景旸四人背后传来。 景旸回头一看，果然是尼特罗那老头。 「什么感想？」小滴问。 「你们四位都已经是出色的念能力者，第二条对你们来说，是形同虚设的了。但第一条呢？」尼特罗望着墙壁上的自己亲笔所书，念道，「猎人者，须有狩猎之物。你们想好自己狩猎什么了吗？」 「人渣。」酷拉皮卡第一个回答，毫不犹豫地说，「我要做悬赏犯的猎人。」 玛奇撇嘴，不情不愿地说道：「美食猎人。」 景旸噗哧一声笑出来，门淇，你做的好啊。 小滴想了半天，还是满头的问号，想不出到底有什么是想要狩猎的。 景旸开玩笑道：「我想狩猎暗黑大陆，能算吗？」 尼特罗捋着胡子道：「不必着急，慢慢想，豆面人正在取你们的执照……在那之前，我能不能问问，你们知不知道，卡金王国的第二王子卡米拉=灰郭肉，是几时在考试途中消失不见的？这样的贵人无缘无故不见了踪影，让人很伤脑筋啊！」 小滴平静锐评道：「既然担心贵人出意外，一开始就拒绝她参加考试不就好了。」 「真有那么容易倒好了。」尼特罗叹了口气。 「会长！会长！」一个光头小个子绿皮人冲了进来，举着一个手机状的东西跑到尼特罗面前，捂着话筒激动地对尼特罗喊道，「是卡金第二王子！她，她打过来的……」 (本章完) 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三章 生死与癸 这是一通视频电话，豆面人在尼特罗示意下，将通讯画面转接到另一面墙壁上挂着的大屏幕。很快，大屏幕亮起，第二王子卡米拉精致却冷酷的面容出现了。 “真高兴能再次看到你，第二王子殿下。”尼特罗捋着山羊胡，望着大屏幕说道。 大屏幕里的卡米拉冷冷道：“怎么，以为我在考试途中被谁弄死了吗？” “呵呵，抱歉抱歉，但是您突然失去踪迹，难免让人担心有不忍言之事发生。”尼特罗笑了笑，并不在意卡米拉盛气凌人的态度。 “我参加猎人考试，有我自己的目的。目的既然实现了，自然没兴趣将那无聊的游戏继续进行下去。”卡米拉面无表情地说。 “原来如此。”尼特罗点头。 “不过既然卡米拉参加了猎人考试，最后却没有拿回一张猎人执照，实在太不可接受了。”卡米拉抬起一只手，凝聚一大团念气在拳头上，冷淡道，“无非是念能力而已，卡米拉早就掌握！尼特罗，卡米拉的猎人执照呢？” “这恕难从命。”尼特罗说，“既然您纡尊降贵地参加了，那么不论这游戏多么无聊，您只有通过了才能得到奖励。实际上，协会考虑到您的实际情况，已经为您安排了更节省时间的通关策略，只可惜，怎么说呢，您的目标，实现得太迅速了，叫人措手不及。” 老头嘴上说得客气，神态却云淡风轻。大屏幕里的卡米拉脸色更冷了。 尼特罗缓缓道：“王子殿下，您已淘汰出局，想要猎人执照的话，来年可以再来参加。” “哼！”卡米拉直接掐断了通讯。 「她提前实现的目的，会是什么呢？」 尼特罗看着黑掉的屏幕，心中思量道，「以她任性妄为的霸道性格，既然提前放弃了考试，怎么还会特意来打个电话过来？」 「以这位王子的自尊心，明知道我不可能点头，为何还会张口索要执照自取其辱？这一通电话，究竟是尝试索要执照，还是……意在‘报平安’？莫非是在借我的眼睛，自证‘安然无恙’？」 「第二王子究竟是达到了她参加猎人考试的目的，还是意外地被她的‘目的’给反过来实现了呢……」 “你好，你好。”豆面人踮着脚，努力举起手在酷拉皮卡面前晃了晃。 瞪着熄灭的大屏幕的酷拉皮卡回过神。豆面人伸手指向他的秘书处办公桌，道：“几位的猎人执照已经取来，还有一些资料需要注册一下，请跟我来。” “发什么呆呢？”前头的景旸回头，朝酷拉皮卡打了打响指。 酷拉皮卡跟了上去。 豆面人迈着小短腿，一溜烟跳到椅子上，抓过键鼠噼里啪啦敲打起来，鼠标旁边的名片盒里摞着四张崭新的猎人执照。 第一个上前的是玛奇，豆面人拿起一张执照放在猎人执照登录器上。 等了一会儿，豆面人提醒道：“姓名，猎人志向，只有这两项是必须填的。”其实姓名也可以胡编乱造，用假名注册的猎人又不是没有，协会并不在乎。 “玛奇=考玛奇妮，美食猎人。”玛奇说。 她刚才有些失神，只不过是因为她忽然意识到……作为被全世界排除在外的流星街居民，在外界属于不存在的“隐形人”。而这张猎人执照，似乎是她在外界留下的第一个身份证件。 抛了抛自己的猎人执照，玛奇回头离开，与她擦肩而过上前注册的是小滴。 小滴好奇地问道：“填这个到底有什么用？” 豆面人耐心解答：“有人向猎人协会申请合作的时候，协会会首先根据猎人的职业，来分派任务……例如，如果您选择做一名赏金猎人，那么只要当涉及悬赏罪犯的任务，协会就会优先通知所有有空的赏金猎人。刚才的玛奇女士选择了美食猎人，那么当有人雇佣名厨，或者出现与珍贵食材、菜谱、厨艺较量有关的任务时，协会都会联络她。” “哦～～”小滴点了点头，“小滴=村崎，古文书猎人。” 很少见的选择啊……豆面人噼里啪啦敲完键盘，将猎人执照从登录器取下，递到小滴的手中：“协会内仅有一名古文书猎人，如果您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联络这位前辈。” 小滴头冒问号，“谢谢，不必了。”她礼貌地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他说的是碧尤。”景旸对小滴说，结果小滴还是头冒问号，或许她还记得卯兔小姐这个人，但未必能记得她的名字和职业。 景旸放弃了，上前咨询道：“必须的狩猎之物，是随便什么都行吗？” “是的。”豆面人说，“只要是您志在狩猎之物。” “哪怕这个名目只有我一个？” “协会里很多猎人的名号都是孤例。”豆面人诚恳道，“虽然这么说不太礼貌，但能够成为职业猎人，本就少之又少的精英人士，而他们大多数又特立独行……” 景旸想了想，说道：“景旸，生命与死亡猎人。” “我还以为你真的要填‘暗黑大陆猎人’呢！”尼特罗走了过来，翘着胡子坏笑道。 “‘暗黑大陆猎人’这个名头真能通过吗？”景旸说，“我记得官方一直有意回避‘暗黑大陆’的存在。” 尼特罗平淡地说：“既然是不存在于大众认知里的东西，那么即使你顶着‘暗黑大陆猎人’的名头到处晃，也不会引起多少瞩目。” 豆面人插嘴道：“请问，你说的‘生命与死亡猎人’，具体来说是指……” 景旸道：“生，老，病，死！不老的泉水，长寿的生物，永生的传说，不死的秘密，九死一生的魔境，超越生死的可能性，参悟生命与死亡本质玄奥的机会……诸如此类的吧！” “哦，哦……”豆面人点点头，噼里啪啦敲键盘备注。 “再添上一条，”尼特罗忽然出声，捻着山羊胡，“与登峰造极的念能力者交流切磋的机会。” 景旸看向他，老头笑道：“念者，心也，命也。世界上有什么是比念能力更接近生命与死亡的本质的呢？” “你怎么了？”小滴奇怪地看向酷拉皮卡，“该你了。” 酷拉皮卡深吸一口气，低声道：“你没注意到吗？刚才屏幕里的第二王子？” “注意到什么？”小滴疑惑。 “她的手指！”酷拉皮卡低声说，晃了一下他套着丙字戒的左手。 他看得清清楚楚，刚才大屏幕里的第二王子卡米拉的右手无名指上，分明戴着晓组织同款的戒指。癸字戒！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四章 甲乙丙 回到半天之前，马拉松冲刺的半途。 道姑左右两手都挟一张星标符箓，在两名第二王子的私设兵颈后一抹，各自留下一道星标。与此同时，“景小紫”也在第三名第二王子的私设兵身后闪过，同样在他颈后留下一个玫金色星标。 在星标印下、显现的瞬间，念兽道姑沉入地下，追上已经远去的马拉松冲刺的考生人群。 三名私设兵原本紧张着急的神情陡然变得平和，姑且称之为“景兵甲”“景兵乙”“景兵丙”。马拉松大军远去的方向，天空中远远地飞来一个黑点，“景兵甲”抬起手，“啪”地接住掷来的物品。 是存放晓组织戒指的盒子。 “景兵甲”捏了捏戒指盒，“这手感……嗯，这个身体像强化系啊。” 好歹景旸自身是念系统六系100%上限点满，对每个念系的感觉，还是有那么一点发言权的。 “放出系。” “具现化系？” “景兵乙”“景兵丙”相继做出判断。 “带的护卫，配置倒挺齐全。强化系负责攻坚，或者当盾牌，放出系可以灵活策应，或者，其实是空间转移类的放出系能力？这样的话就有战略转移的底牌。具现化系……大概率是某种规则杀吧。 “搭配得这样合理，偏偏少了最不该少的操作系，看来第二王子本人是操作系念能力者的可能性，很大啊。” “景兵甲”这么分析着，掂了掂戒指盒走向小粉小紫姐妹俩。 小粉小紫虽然身上还带着星标，景旸却已经解除了附体操作。小紫惊讶地看着自己手上不知何时出现的奇怪葫芦，小粉则看向围过来的三个人高马大的第二王子私设兵。 “别怕，是我。”“你们的师父，”“景旸。” 三个私设兵自然衔接地说完一句完整的话。“景兵甲”朝小紫伸手，小紫呆呆地把『紫金葫芦』递到他手上。 “你做了什么？”小粉好奇地问，左看看，右看看。 “我还什么都没有做。”“景兵乙”说。 “但你们还有事没有做。”“景兵丙”指了一下马拉松冲刺跑道的起点方位，“雷欧力应该还在那里跟洗手间较劲，去吧，帮他治好肚子疼。” “我们又不会治拉肚子。”小紫一头雾水。 “去了就会了。”“景兵甲”笑着说，“看到雷欧力之后，拿指甲稍微划破一下自己的皮肤，就能治好雷欧力。” 小紫更多雾水，小粉环顾看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到『紫金葫芦』上，恍然道：“你要教训那个王子，对么？你担心最后她无法驯服，所以把我们支开？” “我们才不怕她报复！”小紫也明白过来，不服气地大声道。 蚁王都没本事对卡金的实权王子这样叫嚣不怕报复，顿顿蔷薇吃到饱啊……“景兵甲”笑了笑：“那我们一起去找雷欧力，但是在我说可以之前，不许露面。这样可以吗？” 姐妹俩这才同意，开开心心地与三名私设兵一起回头，往马拉松冲刺的起点处飞奔而去。半路上，一小时时限到了后，三名私设兵以及姐妹俩都自动解除了念抑制，飞奔速度又飙升了一大截。 他们在起点处找到雷欧力的时候，他已经快死在洗手间的马桶上了。 邦，邦，邦，小紫鼻孔塞着纸团，用力拍隔间的门：“雷欧力雷欧力！你还活着吗？” 过了会儿，雷欧力颤颤巍巍打开门，他已经面无人色，活脱脱瘦了半圈，提着裤腰带，随时准备坐回去：“小，小紫……你怎么……回来了……没事，我……我还行……” 咕噜噜！雷欧力面色陡变，腹内如雷滚。 . 真能治好吗？小紫将信将疑地用指甲在手心划破一点小口子……两分钟后，雷欧力虽然看上去有些憔悴，但面色已经红润了不少，步履轻盈地跟着小紫走出洗手间。 “哈哈，真是救命了！小紫！”雷欧力泪流满面，没想到只是不拉肚子，都这么幸福。 还真能治好啊，腹泻……“景小紫”沉吟，虽然理论上讲雷欧力的这次腹泻是中毒……哥们的念能力会不会太强力了一些？ 而且，星标是属于那种并非主动修炼得来类型，而是在情急之下，自动激活觉醒的……景旸从未主动设计过星标的具体能力，完全是自然而然成型…… “景小紫”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反手划破颈后星标，解除了附体操作。 “小粉？”雷欧力远远地看到小粉，精神十足地打招呼道，“鬼鬼祟祟的，在瞧什么呢？” 原本容纳三四百考生的地下空间，空荡荡的，只有小粉一个人坐在墙边，直勾勾地看着正对面的房间，原本那是存放门淇的餐车的，现在紧闭着房门……三个被景旸操控的私设兵进去后就没有出来。 “具体的情况，你最好不要知道。”小紫一本正经地说，拽着雷欧力一起坐下，“跟我们一起等结果就好。” “啊！”雷欧力屁股一着地，立刻蹦了起来，“咦，不疼？”于是又坐下来。“到底要等什么？” “都说了别问！”小紫敲了一下雷欧力的头。 “念能力，好神奇啊……”小粉抱着双腿说，望着对面紧闭的房门。 紧闭的房门内，“景兵甲”晃了晃『紫金葫芦』，拔下塞子，一团气飞出，第二王子忽的落地，整个人虚弱至极，披头散发，凌乱狼狈，完全没有了之前居高临下的霸道气势。 “你对我……”卡米拉抬头，看到的却是自己的三个私设兵护卫，但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却与平时完全不同。她立刻明白了过来，冷笑道，“被控制了啊……” “我猜……”“景兵甲”指了一下自己。 “你知道……”“景兵乙”接道。 “……我是谁。”“景兵丙”说。 “你到底做了什么？景旸！”卡米拉浑身虚弱无力，很不体面地侧躺在地上，瞪着熟悉的陌生人，咬牙切齿道，“你想要什么？” “景兵甲”笑了，伸手向卡米拉。 卡米拉极力想躲避，可实在虚弱无力，只能任由“景兵甲”按住自己额头。手掌拿开的时候，卡米拉光洁的额头上，多出一个玫金色的五芒星。 “首先，我不喜欢你现在的态度。等你知道怎么说话了，咱们再说别的。”“景兵乙”说。 “景兵丙”举起紫金葫芦，葫芦口对准卡米拉，唤道：“卡米拉。” 不，不……卡米拉怎么可能再上第二回当。 “景兵甲”命令道：“喊你呢，回声啊。” “卡米拉在！”卡米拉不受控制地开口大声说，然后更加不受控制地整个人都被吸入葫芦口……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服软 虽说景旸把『紫金葫芦』当成修炼用的道具。 从前，景旸通过维持最大的『坚』，来完成消耗念气→恢复念气→增长念气的循环，但是，静止不动的『坚』每秒只能烧1气的蓝，以景旸现在2万气的量，站着不动能烧个20小时，烧完一身的蓝，吃饭睡觉还剩4小时，这一天到晚的也别干其他事了，净罚站了。 ——当然，这是景旸在获得死气面板之前对自己修行前景的预估。在能够炼化死气增长念量后，景旸已经用不着这样的笨办法来修炼了。 可是，死气面板是特例，其他那些念量甚至还在景旸的2万气之上的念能力者，他们的念是怎么继续增长的呢？ 景旸于是开发出了『紫金葫芦』，20个小时才能烧掉的2万气，最多2分钟就能搞定。主打的就是一个终极的效率。至于将2万气炼成72滴念浆存在葫芦里，反倒是无关紧要了——景旸这又是星标，又是九阳真气，一身念气简直跟尾兽似的，或许有上限，但总量的话，一旦考虑到回复速度，可谓是生生不绝，无穷无尽，简直想不到有需要饮念浆回复的情景。 景旸2气，在葫芦里最多炼2分钟，卡米拉这最多2k气的，在葫芦里呆不到20秒钟，就被彻底榨干。 第二次放出来的时候，卡米拉比上一次还要虚弱，两眼无神，疲惫地胡乱卧在地上。「景兵甲」踢了她一脚，好半天她的眼珠子才间或一轮。 在葫芦里的不到20秒，对她来说，如同20个月一样难熬。 全身的念，活生生地被榨出体外，仿佛眼睁睁体会着自己的生命力，被无形的手一点点抽走，那种心理上的惊恐与绝望，是难以想象的……尤其是，在葫芦里第二王子还用不了任何念能力，即使她想进入『绝』，干脆死在葫芦里，触发『百万轮回猫』的机制，反杀了景旸本尊，也是做不到的。 只要被收进葫芦里，就是待人宰割的鱼肉。不，应该说，是待人榨汁的鲜果…… 「第二王子的两眼之中，闪烁着阴谋的精光。」忽然有人这样说。 「什么？」卡米拉回过神，难以置信地瞪着被景旸操控的三个私设兵，「卡米拉太累了，放空而已！什么阴谋，无理取闹！」 「恢复得挺好嘛！」「景兵甲」笑着问，「王子殿下，我这标记的治疗效果不错吧？你体会体会？」 这还用他说？ 第二王子早就发现，在自己从葫芦里脱离的一瞬间，额头的那个标记，仿佛一个超级水泵，将不知从何处弄来的无穷无尽的生命活力注入到自己的体内，原本已经被葫芦榨干的念，也迅速地开始回复。 走个神的功夫，卡米拉发现自己的念都恢复得七七八八了。一身的疲劳痛苦，也驱散得一干二净！这是什么念能力？既能操控他人，又有如此治愈效果？这莫名其妙的能力，究竟是为了制敌，还是救敌？ 「景兵丙」笑道：「总之，请再来赏光吧。卡米拉！」 他捧着葫芦，葫芦口又对准第二王子。 第二王子很想摇头拒绝，她并不抗拒与这个景旸沟通，但无奈「景兵甲」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在星标的操控下，第二王子应了一声，再次遁入葫芦之中。 如此这般，景旸左手星标，右手葫芦，让第二王子在超级恢复与超级压榨的循环中，反反复复体会了个爽。等到最后将第二王子放出来的时候，她几乎要露出了无法过审的表情，眼歪嘴斜，两眼无神，歪七歪八地躺在地上，一头金色长发凌乱地铺着…… ??????????.?????? 景旸并没有封住卡米拉说话的能力，原本他是想就这么一直反复持续到卡米拉抛弃一 切自尊，跪地求饶的，但是……酷拉皮卡、小滴的接连失踪，让他对继续教训第二王子有点不耐烦，等到他来到隐藏考试，考官还是那个比杨德=尼特罗，他干脆挥手消散『紫金葫芦』，解除了占用。 等了半晌都没有再一次被吸入葫芦，卡米拉失焦的双眼渐渐聚集，眼球转了一下，扫过「景兵甲」「景兵乙」「景兵丙」…… 「有杀意？」「景兵甲」低头看了看自己，失笑道，「他们现在的意识被我压制，根本不会知道外界正在发生什么。你用不着杀自己手下灭口。」 卡米拉有气无力道：「你可真自信，我这杀意，就不能是针对你的吗？」 「景兵丙」笑道：「怎么不用"卡米拉"自称了？」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别装模作样的跟快断气了一样。」「景兵乙」摆摆手道，「站起来。」 星标的指令性操控，第二王子无法反抗，身体自动地按照景旸的命令行动起来。何况确实如景旸所说，她的力气，在星标的治愈下，早就回复完满——才7k的量而已。 「首先，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你想做什么。」「景兵甲」拉了把椅子坐下，翘起腿说，「堂堂卡金王国的第二王子殿下，追着我这么个庶民小老百姓，纡尊降贵地参加猎人考试，究竟是为了什么？」 卡米拉意味不明地冷笑两声。 「笑？」「景兵丙」作势要再次具现葫芦。 「我是为了你的生命力！」卡米拉连忙说，「景兵丙」放下手，示意她继续。卡米拉顿了顿，说道：「最开始，是在证庸酒店，有人死亡后，突然有一股莫名的生命力飞了过来，被这孩子吃掉……」 她说着，扬手放出一只黑色胖猫，正是她的操作系念兽『轮回猫』。 普通状态下的轮回猫，能力很有限，体型也很有限，就是胖了点。 就这样，卡米拉抱着轮回猫，将她逐渐推断出「未知生命力」与景旸有关的来龙去脉，以及她最新衍生出的小白猫，『三千转生猫』，也一口气与景旸说了。 「景兵甲」十分诧异：「你的新能力就没必要交待得这么仔细了吧？」 卡米拉抚摸着怀里的小白猫，说道：「这孩子的力量……只有在你的身边，才能真正使用。所以，卡米拉才想得到你。」 她抬起头，毫不避让地盯着「景兵甲」，忽然皱眉，对着这张私设兵的脸，她很不适。 卡米拉看向别处：「卡米拉今后会成为卡金国王，你可以做卡米拉的王夫。条件是，你不许远离卡米拉2公里之外。」 「不是1公里么？」 「不知道怎么回事……」卡米拉摸着小白猫，「这孩子的能力生效范围，突然延伸了。」 「是因为我的死气面板的范围扩张了吧？」 「景兵甲」想着，从兜里掏出戒指盒，笑道：「同样是要用到戒指，我倒是有另一个提议。」 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六章 癸辛丁 为什么是"癸"？" 猎人协会总部，小滴十分不解，掰著手指头数一二三，"甲，乙，丙，她同意加入的话，接下来的顺位应该是"丁"吧？" 景暘笑道："王子殿下没有发脾气非要抢我的"甲"字號就不错了。" 酷拉皮卡瞭然，总结道："正的拿不到第一，就拿反著数的第一。" "真是彆扭的人。"小滴说，好奇地问，"她的代號取了什么？" 景暘是天道甲，小滴是哆啦乙，酷拉皮卡是朱雀丙。 ""湿婆"。"景暘回答，""湿婆癸"。" "湿乎乎？"小滴头冒问號。 酷拉皮卡想了一下，说道："不对，"湿婆"是卡金王国神话之中象徵死亡与毁灭的大神……" 景暘並不意外。猎人世界连"山寨"的油管、***都有，出现与前世相似的神话故事，一点都不奇怪。 更何况，就他所了解的卡金王国的情况，那种光明正大将国民分为三六九等，最低的所谓的不可持民，不就是达利特么？ 以及，景暘前世只看了一小截的暗黑大陆序章·黑鯨號上的王位爭夺战漫画……诸王子夺嫡，老四是大热门之一，他娘的这不就是我大清？ 神仙印度+我大清的杂交混血出来的卡金王国，乍一看十分的魔幻，仔细一看，確实是十分的魔幻。 "真想去看看。"景暘自言自语。 "看看什么？"酷拉皮卡疑惑。 "我是说，到时候，你得好好看看。"景暘笑著，按住酷拉皮卡的肩膀。酷拉皮卡如今其实才15岁，身高一米六。而景暘，经过上次在那座岛的最终催熟，他如今自称20岁，身高一米八，早已今非昔比。 酷拉皮卡仍旧一头雾水，很快去豆面人那里填了资料，登记为最平平无奇的赏金猎人，拿到了他的猎人执照。 景暘，生命与死亡猎人 小滴，古文书猎人 酷拉皮卡，赏金猎人 玛奇，美食猎人 景暘对玛奇笑道："你可要加油哦，努力成为一星猎人，你就自由了。" "用不著你提醒。"玛奇逕自离开。 景暘三人跟著离开之前，尼特罗忽然叫住他。 "会长有事？"景暘问，难道是比杨德的事？ 尼特罗抓著鬍子，笑道："是比司吉，她让我转告，她选"辛"字。" 哦？比阿姨同意加入了？ 老头现在才说，难道比司吉的条件是如果我能拿到执照才加入？尼特罗老头如果特意为难的话，说不定还真没那么容易拿到……我是不是该谢谢第二王子的搅局？ 景暘笑道："明白了。" 他心情畅快地带著小滴与酷拉皮卡离开猎人会长办公室。 至於比杨德…… 虽然比杨德开口邀请景暘参加前往暗黑大陆的团队，但景暘可没有邀请对方的想法， 也没有与之合作的意愿。 比杨德选择的前往暗黑大陆的做法，是最正统的。许可、资格、手段、契约……说白了，就是藉助国家机器的力量，组建专业团队，再由"守门人"领路，踏上暗黑大陆。 比杨德曾经有过的一次暗黑大陆之旅，就是这样做的。只不过，上次他合作的国家是古甘玉国，正在准备的下一次，据景暘所知，是卡金王国。而且规模更大，将会藉由卡金将整个V5五大国拉下水，完成一次指向暗黑大陆的超级探险。 而所谓"守门人"，就是与V5等国家有合作关係的魔兽族，没有他们领路，说是根本连人类已知海域之外的未知海域都无法渡过，更遑论涉足那更遥不可及的暗黑大陆。 但景暘从未想过用这种方式前往暗黑大陆。 不能凭藉念能力，肉身渡海，抵达暗黑大陆，那还不如不去！ 自己这一身念能力……星標无解控+治癒，月標团队语音，日標团队召唤，放出系的队友收纳+符籙仓库，强化系的力量爆发，变化系可以乘风上天入地，具现化系的葫芦，如果自己愿意，可以攒上一个超级水库的念浆备用…… 仔细想想，仿佛真的是自己的潜意识中，想要凭一己之力前往暗黑大陆，才催生了自己这些念能力的开发方向。 景暘这么想著，在猎人协会高楼的第5层走出电梯，找到一个房间推门而入。这是间休息室，门淇正拿著遥控器看野生动物的节目，看向门口的景暘三人，惊讶道："竟然能直接找过来？" 景暘指了指她。 门淇一低头，哦，差点忘了，自己胸口印著他的星標呢。 "之前说的什么来著？"景暘指间夹著崭新的猎人执照，晃了晃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懒人沙发上。小滴和酷拉皮卡跟著进来。 门淇笑道："忘不了。甲、乙、丙……我该是，丁？肉丁？哈哈。"她自顾自傻乐，朝景暘一伸手，"戒指。" "没有。"景暘摊手，"戒指盒在新成员那边。待会儿一起去，正好成员都互相认识一下。" "新成员？那我不是丁了？"门淇纳闷。 不，虽然在你之前加入了两个，但很神奇的是你仍然顺位到丁……景暘汗顏。三人与门淇在休息室聊了一会儿，便相继起身离开，走出协会大楼。 " "不知道。"景暘在前头领路。 "不知道？" "跟著感觉走。不过，应该不算远。" 跟著感觉……门淇明白过来，景暘这是给新成员也印了星標了？难道这是咱组织的必备流程不成？也不对，这小哥貌似就没有星標…… 门淇瞟了眼酷拉皮卡，金髮小伙一路走，一路沉思，小滴倒是神色如常，一路走，一路欣赏风景。10来分钟后，景暘一行四人抵达了目的地。 "洗车店……" 门淇呆呆地看著面前这家门市，"怎么会选在这地方？" "又不是我选的。"景暘抬腿就进，"別在意，走吧。" 虽然是工作日，虽然这家洗车店看著並不破旧，仿佛昨天还在正常营业，但今天却没有一个顾客，更没有一个店员。店里有两个景暘没见过的私设兵，他们倒是並未阻拦景暘等人进来。 景暘循著对星標的感应，来到洗车店后头的一间会议室。 门口同样站著两名私设兵。这两个正是之前景暘所操控的"景兵甲"与"景兵丙"。他们已解除星標，恢復了自主行动，但看见景暘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他们全程被景暘压制意识，解除星標之后，根本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 咄咄，私设兵敲了敲会议室的门。 "让他们进来。"门內传来清冷的女声。 景暘推门而入，屋內会议桌的另一头，第二王子卡米拉果然正坐在那里，手指上戴著崭新的"湿婆"癸字戒，指尖轻轻敲著一个戒指盒，看著他们四人走了进来。 门淇难以置信地看著卡米拉手上的戒指。 这，这……她看看卡米拉，看看景暘，堂堂卡金第二王子，竟然……不对，景暘他给第二王子印了星標？这岂不是说，只要景暘愿意，他隨时可以操控第二王子？—— 私设兵之一，"原·景兵乙" "放出系·存在（HYBIRTHDAYFORYOU）" "1，能将目標瞬间转移到安全屋" "2，目標能且只能是第二王子" "3，安全屋必须是第二王子名下的產业……" （备註：参加猎人考生前一天，第二王子买下了这家洗车店） (本章完) 免费阅读.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合作 “这应该算是我们初次正式见面。” 卡米拉手指按住戒指盒，在会议桌上一推，滑到景旸的面前停住。 她摆了摆手，站在她背后的“原·景兵乙”点点头，与景旸四人擦身而过，离开了会议室。 “请坐吧。”卡米拉微微一笑。她这个会议桌的布置，左四右四，加上一头一尾，正好十张椅子。 景旸拉开椅子，坐在卡米拉的正对面。 小滴和酷拉皮卡在一左一右坐下，门淇看了看，跑到小滴后头的椅子上坐下。 景旸打开戒指盒，翻出丁字戒，问道：“门淇，你的代号？” “嗯……”门淇翘腿在桌，抱着脑袋想了一下，说道，“就叫‘美味’吧！美味丁，嘿嘿。” 景旸指尖冒出的一截气，化作细小风刃，在丁字戒上迅速刻下“美味”二字，然后又在戒指内侧，将日标与月标集成刻在一起，乍一看跟魔法阵似的。 “这么说，目前组织成员，一共就是在座的5人了？”卡米拉在对面问，“甲，乙，丙，丁，还有我这个癸。” “是6个。”景旸在戒指盒里又拣出一枚戒指，随手一扔，精准地滚落到酷拉皮卡后头的一张椅子桌前，“还有‘宝石辛’。晓组织目前应到6人，实到5人。” “宝石辛？”卡米拉皱眉，“卡米拉要她的资料。” “卡米拉的要求被她的老大驳回。”景旸在对面招了招手，“等下次本老大见到她了，把戒指给她，卡米拉如果还想要她的资料，可以自己联系她。现在，把你的戒指给我一下。” “对了，小滴、酷拉，你们的也给我。”景旸对左右说。 卡米拉蹙眉，摘下癸字戒，抛向景旸。小滴和酷拉皮卡也将乙字戒、丙字戒交给景旸。 景旸将三枚戒指都集成补印了日标，再还给三人。 卡米拉将癸字戒重新戴上，立刻感知到脑海里仿佛亮起四个模糊的光点，其中一个一跳一跳的不断膨胀，卡米拉试着用意念触碰这跳动的光点，其中立刻传来景旸的声音： 【月标用来沟通，白天的话，传音交流的距离有限不超过100公里，夜晚则没有距离限制。往日标输入念气，可以将其他日标接触者召唤到自己的面前，代价则是，受召唤者的总念量有多少，你就要消耗多少念气用来召唤……】 卡米拉细细听完，面上虽然不显，内心却翻起惊涛骇浪。 景旸他一个人究竟能掌握多少念能力？ 他仅仅是存在，就让自己的轮回猫进化，衍生出转生猫……他那与生死玄奥有关的念能力，还未透露，现在又接连展露出这样两种全新的念能力，再加上他那堪称全能的操作系念能力…… 卡米拉直勾勾盯着景旸的眼神，让门淇有些看不过去，她直白地问道：“尊贵的卡金王国第二王子，为什么会加入我们组织呢？我实在是有点搞不懂……” 卡米拉淡淡道：“技不如人，所以投入麾下，很难理解么？当然，卡米拉个人加入是一回事，作为卡金第二王子加入是另一回事，我也不是什么要求都没有的。” 小滴好奇道：“既然是技不如人，还有资格提条件吗？你现在，身上应该印着景旸的星标吧？” 卡米拉笑道：“想杀我，我随时引颈就戮，让我们看看会发生什么。” 酷拉皮卡这时开口道：“据我所知，她是卡金王国的实权王子，拥有领地以及私人军队，这样身份地位的人，别说死亡，就算是失踪太久，卡金王国上下都要倾尽全力查个底朝天……” “毫无疑问，卡金王室会雇佣猎人协会最顶尖的猎人来查明真相。”门淇叹了口气，“一个猎人不行，就请十个，十个猎人不行就请猎人会长，一定会一查到底，找出真凶。” 在有着念能力的这个世界，只要不惜代价，就没有查不清的真相。 奇人异士聚集的猎人协会就是专业干这个的，完成普通人无法处理的委托，拿钱办事，搞定普通人眼里奇迹一般的任务。 “景旸不会杀你，但你也逃不出景旸的操控。”小滴哦了一声，总结道，“所以你只能加入，换取信任。” “至于你说的加入组织的条件……”酷拉皮卡缓缓道，“你这样的人，还有什么是想要的呢？让我来猜的话，你想要的，只有更高的权力，是卡金的王位。” “哼哼……”卡米拉冷笑，“没错。这就是卡米拉的条件！你们要帮我扫清登上王位的一切障碍。” “你说的一切‘障碍’里，”酷拉皮卡道，“包括其他的王子吗？” 卡米拉冷淡道：“有必要的话，包括国王。” 好冷酷的女人……门淇觉得心里发寒，卡米拉的语气唯我独尊，听不出一丝一毫的在乎亲情……不过，王室诶，好像就得这个味才对劲？门淇暗自琢磨。 小滴对第二王子评价道：“你提的条件，很傻啊。” “你说什么？”卡米拉眉毛一竖。 小滴接连竖起两根手指：“晓组织的第一条规矩：听老大的！第二条：同伴之间，互相帮助，互不干涉，互不背叛。所以，只要老大不反对，只要你的要求不伤害同伴，那么你要需求，作为同伴，我们本来就应该帮助你啊。你提的要求，真是多此一举。” 卡米拉闻言，也是一怔。 “所以，尊敬的王子殿下，真的愿意加入我们组织吗？”门淇诚心发问，“两条规矩你听明白了吧？第一条可就是一切听老大的。也就是景旸咯。” 这样唯我独尊的女人，高高在上的实权王子，愿意屈居于一介平民之下？ 卡米拉转了转指上的癸字戒，清冷道：“我早已同意的事情，我不想一再地重复。‘湿婆’，是我在组织的代号。” 景旸终于说话，笑道：“也别光说规矩嘛！不会忘了吧，咱们组织还有个总目标呢！小滴，咱们的目标是什么来着？” 小滴记得清楚，念道：“晓组织的第一个目标：暗黑大陆，一定要去，不去不行。” “只要不妨碍我成为卡金国王，我无所谓。”卡米拉表态。 门淇也笑道：“暗黑大陆也不知道有多少从未见过的食材……” 酷拉皮卡看向卡米拉，追问道：“第四王子呢？他在你准备扫除的障碍里，排第几？”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八章 新的开始（上） 机场。大型飞艇升上蓝天，飞向云端远去。 门淇仰头目送，收回视线，叉腰道：“所以，接下来呢？BOSS？” “接下来啊……” 景旸左右手按着她和小滴的肩膀，想了想看向不远处机场的一家咖啡餐厅，“弄点东西吃吧！对了，我记得门淇你的调味料，只能用在你自己亲手烹饪的食物上？” 门淇无奈道：“好好，我会跟餐厅商量，借用一下他们的厨房。” “有劳。”景旸笑了。 “真是的，你邀请我加入，该不会就是缺个厨娘吧？”门淇吐槽，跟着景旸小滴二人走向那家机场咖啡餐厅。 门淇甚至没有用到猎人执照开道，她这张脸在厨师界可谓鼎鼎有名，刷脸就让咖啡餐厅的主厨让出了厨房，仿佛学徒一样恭敬地打下手，瞪着眼睛观摩门淇的手艺，其实门淇只是给景旸小滴整两个家常菜而已。 门淇客串送餐服务员，找到景旸二人的卡座，优雅地送了过去。 “请二位用餐。”门淇浮夸地躬身行礼。 “一起用。”景旸将她按下，坐在一旁，顺口问道，“说来，门淇，你的总念量是多少？” “念量？”门淇先是一头雾水，看看景旸，看看对座已经开吃的小滴，忽然反应过来，横肘撞了一下景旸，叫道，“好啊！我还以为你想试试其他颜色的调味料呢！原来是想着报复！” 景旸笑道：“其实也是想做个小小的实验。请吧。” “但你可以拿自己做实验，不是吗？”门淇瞪他一眼，不过还是扬手，在她自己的饭菜上撒上能暂时爆发1.5倍念量、但也会导致事后念抑制的绿色调味料。 “好吧，确实像报复。”景旸道，“不过这两份，我和小滴会满怀感激地吃完的。你放心地去吧。” “小心眼！”门淇抱着洒满绿色调味料的餐盘就猛吃，作为美食猎人，她的肚量可不小。 吃完，她全身的念开始爆发。景旸近距离估算了一下，大约有……八万……八万一？倒推一下，门淇的总念量大约在……五万四？ 按照漫画里拿酷戮的说法，两万多气的念量，算是中级战斗者。五万多气的话，怎么着也得是个高级战斗者。而门淇本职是厨师，战斗不过是猎取食材的兼职，景旸反正是很难想象她把研究美食的时间拿来修炼念量……莫非，增长念量的另一个方法，就是追求内心真正热爱的东西？ 这会是职业猎人需要有一个狩猎目标的原因吗？ “实验呢？”门淇伸手在景旸眼前晃了晃，“你要实验什么？” “实验……” 景旸看着门淇，直到看见她身上爆发的念渐渐平息，处于微弱的念抑制状态，这才操控着地下的念兽浮出，道姑大袖飘飘，出现在门淇的背后。 『门淇。』道姑的玉面下发出声音，呼唤门淇的名字。 “嗯？”门淇回头。 借助隔板，景旸用身体遮挡住门淇，外头路过的服务员与其他就餐的人，没有人发现，卡座里的青春火辣的绿发美女不见了踪影。 “嘀。” 小滴拿出手机，设定了一个五小时的闹铃。 景旸打了个响指，真懂我啊小滴！ 被『袖里乾坤』收进去的人，不管在里头呆了多久，放出来后，对被收者来说，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但时间毕竟是流逝了的。 五个小时后，放出来的门淇，她身上的念抑制，到底会不会解除呢？ “先吃先吃，吃完出去逛逛，然后去新家。”景旸抓起筷子招呼，“买了个落脚地方，就在协会附近，等会儿一起去看看情况。” 小滴咬着筷子，头冒问号。 …… 吃完饭，景旸小滴二人离开机场，走在大街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忽然，景旸道：“看那个。” 小滴闻言看去，原来是个人潮拥挤的……游乐场？ “精灵游乐场。”景旸笑道，“阿兰崔尔的生意到处都是啊。” 小滴想起来了，曾经在幽魂岛上去过的那家精灵游乐园。 “去逛逛？”景旸提议。 “好。”小滴跟着景旸，挤着游客人潮，买票排队进入精灵游乐园。 因为小滴和景旸都不怎么看电影或者动画，游戏也不怎么玩，所以精灵游乐园里的很多主题场所，两人都不怎么有感觉，顶多是顺着游客人潮，听围着卡通皮套人的尖叫，体会体会氛围。 并肩走在仿佛海底世界的主题场馆里，周围是喧闹的摩肩擦踵的人群，景旸的手和小滴的手不知不觉握到了一起。 “小滴。” “嗯？” “我们，是情侣吗？” “景旸认为呢？” “我觉得是，小滴认为呢？” 小滴扭头，淡紫色的大眼睛看着景旸，罕见地露出笑容：“我觉得早就是了。” 头顶有像是鲨鱼一样的海洋生物游过，投下摇晃的影子。绰约的光影间，景旸揽着小滴纤细的腰肢，低头亲在她柔软的嘴唇上。 …… 玩了碰碰车，坐了过山车，到处转了一大圈，景旸和小滴坐在摩天轮里，看着远处的城市街景一点点在视线里沉了下去。 摩天轮升至最高点的时候，小滴忽然道：“我们拂晓之黎明组织的第一条规矩：听老大的！嗯，记住了。” “什么？”景旸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很快他笑了，“你还记得啊？” 两年前，幽魂岛的精灵游乐园的摩天轮上，他向小滴发出了邀请。 狭小的空间里，四目相对。景旸拉着小滴的手，将她拽了过来，坐到自己大腿上，额头碰在一起，又一次亲吻。 摩天轮窗外，天空悠悠，晚霞动人。 …… 窗外风云流动，飞艇上，第二王子卡米拉收回视线。 她矜持地抱着双臂，冷淡地上下审视了一番对面的人，问道：“你确定要以我私设兵的身份混进王宫？切利多尼希不可能让我的私设兵随意接近他。” 在她对面，酷拉皮卡穿着一身卡金王国王子私设兵的作战军装。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九章 新的开始（中） “你们王子之间的关系，这么差吗？” 穿着私设兵军装的酷拉皮卡理了理衣袖，“我还以为你们是亲兄弟，亲姐妹。” 卡米拉喝了口红酒，问道：“你的一句话，能让多少人死，多少人活？” 酷拉皮卡一怔。 “你从没有拥有过权力，所以说话如此可笑。”卡米拉冷笑道，“随时待宰的猪羊，有什么资格评判屠夫与屠夫之间的亲情冷暖？在那张坐上去就能生杀予夺的王位面前，肉身的血缘又算得了什么。” “我认为你不可理喻。”酷拉皮卡闭眼道，“但你也是这么看我的。” 旁边的几个卡米拉私设兵冷冷地看着酷拉皮卡这个出言不逊的“新人”。 “不过，卡米拉说你无法接近切利多尼希，可不只是因为王子之间相互戒备。” 卡米拉拿起刀叉，切开多汁的牛排，“切利多尼希是个彻头彻尾的血统至上主义者，卡米拉的私设兵，都是卡金国内的不可持民，他那种人，别说跟你接触，就连看到你都会觉得晦气吧。你不会找到机会的。” 酷拉皮卡注意到，卡米拉说这些的时候，她的几个不可持民私设兵神色并无异样。 “我会尽量找到机会。”酷拉皮卡平静地说，“只要你能在有机会近距离接触他的场合带上我。比如王族的酒会之类的。” “王族宴会，王子的私设兵可不许入内。”卡米拉用力切牛排，“那是国王的地盘。当然，未来会是卡米拉的。”狠狠吃了一口。 “我会找机会。”酷拉皮卡重复，“只要你记得带上我。” 卡米拉吃了一会儿，扭头看向身后。一个私设兵放下手机，走上前来，汇报道：“第四王子回国后，一直待在首都王宫内没有外出……” 卡米拉看向酷拉皮卡，警告道：“继承战开始前，卡米拉是绝不会‘犯规’，对其他王子出手的。你想做什么的话，绝不能暴露出与我有关！切利多尼希并不会念，无论你想对他做什么，都希望你能做得无声无息，像个职业猎人。” “我会的。”酷拉皮卡说。 他身上，带着分开前景旸交给他的四张符箓。 三张是星标符箓，景旸说符箓外借的话，同一种能力最多借三张。 一张是七十二变符箓。武二留在五庄观跟岩雀一起放养，景旸带在身边的七十二变符箓只有一张，就拿来送给酷拉皮卡了。 七十二变符箓酷拉皮卡不到有绝对把握，绝不会妄动。至于星标符箓，就算用光了……酷拉皮卡看了眼雍容华贵的第二王子，这个女人身上肯定有景旸的星标，用光了星标可以让景旸附身她来使用星标能力…… —— “标记？” 电话里传来比司吉清脆如少女的声音，“如果不是镶了宝石的戒指，用不着专门寄给我。” 景旸一手打着电话，另一只手搂着小滴，走在精灵游乐园的出口人群里。明明已经朝夕相处了这么久，但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后，好像彼此又变得不一样了似的。 景旸向比司吉解释日月标记的用处，比司吉很是惊讶道：“这个日标，生效距离有多远？” “如果白天的话，不管多远都行吧。” “有点意思！” 比司吉报出一串地址，很快疑惑道，“你怎么吧唧嘴？在吃什么东西呢？” “啊，这个啊……” 景旸一边嘴上跟比司吉讲着电话，一边时不时低头跟小滴亲亲我我。比阿姨好像听出了端倪，忽然pia地将电话挂断，可以想象她把白眼翻到头顶的样子。 小滴把玩着腰腹上景旸的手掌指缝，开口提醒道：“时间差不多了。” “嗯，先去房子。”景旸说。 二人加快脚步，风一般在人群之中穿流而过，不多时来到一处能远远看到猎人协会总部大楼的住宅区，来到其中一座有前后院花园的二层独栋。 刚站到门口，门禁上传来女孩刻意粗声粗气的声音：“是谁？” “我。”景旸说。 “师父！”门禁的声音恢复成小紫原本的活泼声调，院门很快打开，正门口冲出一头红发的小紫。 完全陌生的城市，这种高档的地方，每块地砖仿佛都比自己还值钱的豪宅，小紫呆在这简直坐立难安。 看到景旸小滴回来，小姑娘很是松了一口气。 景旸不以为意，揉了揉小紫的红头，带着小滴进门。一楼客厅，雷欧力盘腿坐在地上，十分勤奋地修炼念能力，发现景旸终于回来，热情地抬手打招呼。 小粉从别的房间走了过来，她之前在看电视，现在在看景旸，看她样子就知道，跟妹妹小紫一样，她也惦记着拜师修炼的事呢。 “修炼啊！”景旸正要说话，小滴掐着表，提醒他：“门淇。” “哦对。”景旸心念一动，道姑念兽从地板浮出，小紫雷欧力吃了一惊，当道姑大袖一展，凭空放出主考官门淇落地后，又狠狠吃了一惊。 “嗯？” 门淇脸上还带着疑惑，“实验……嗯？！” 她猛地发现，周围的环境已经完全变换。不是咖啡餐厅，而是一处豪华住宅里。她没在意面色吃惊的大小鬼，回头一看，景旸坐在沙发上笑呵呵看她，而小滴在一旁盯着手表，竖起一根手指对她念着倒计时：“20，19，18……” 门淇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手掌，自己正处于绿色调味料的副作用念抑制状态无疑。 “……3，2，1。”小滴念完，看向门淇。 门淇像是焖燃的炭火，忽然被浇上一盆汽油，全身的气熊熊燃烧起来，恢复了全盛状态。念抑制解除了。 门淇明白景旸要做的实验是什么了，而且已经成功做完。 她惊叹道：“还能这样？！” “就得这样！” 景旸高兴地拍手，然后看向翘首以盼的小粉三人，“至于你们……对了，你们的念系是什么来着？念能力自己练习到什么程度了？” “特质系。”小粉对景旸说，“四大行都有在练习，但『发』的特殊技……还没有开始。我想听听你的建议。” “放出系。”小紫兴奋道，“练习的话，我跟姐姐一样！特殊能力嘛，我希望能弄个厉害的！揍人厉害的！师父，可以吗？” 雷欧力笑道：“我也是放出系，不过念能力的话，我已经有了些想法，但还没有开发完成。”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章 念的基础功夫四大行：缠、绝、练、发，你们三个，缠和绝切换的熟练度还可以，天分不错，念量的话，小粉小紫勉强有个1000气，雷欧力差不多4500气，考虑到你们总共才接触念几个月而已，能积累到这些念量，看来平时没有懈怠，有在好好练习『坚』。」 只不过，普通人在没有比司吉的『曲奇小姐』魔法按摩消除疲劳，没有景旸的星标全自动回复精力，纯靠流汗努力，咬牙坚持，一个月能增长100气，就算天分不错的。 客厅里，小粉小紫雷欧力站好，景旸一边指点，一边自己演示着念的各种技巧，他身上的气时隐时现，时而激烈爆发，时而浑然如一个坚硬鸡子，时而化作轻风，弥漫大厅全部角落，又在极限处缠住……这就是『圆』，而所谓的『圆』，其实就是放弃一切攻防效果、换来更大覆盖范围的『坚』。 不过，这些高级应用技还是后话，三个学生现在想要开发自己独有的念能力，景旸便着重给他们讲解了心源流的山字形修行方法。 「我是放出系，左右相邻的是强化系和操作系，所以，我今天修行放出系，明天修行强化系，后天继续修行放出系，大后天修行操作系，再后天回到放出系，四天一个循环，对吧？」 雷欧力指着自己，小紫边听边点头，她也是放出系，修炼步调与雷欧力完全一致，不过她疑惑道：「具体地要怎么专门修炼呢？」 雷欧力也有疑问：「我是放出系，只修炼放出系不行吗？」 「修炼相邻念系，一来，是增加万一作战时可用的手段，二来，即使是锻炼不同的念系，但最基础的对气的运用，也是共通的，都涉及缠绝练发在不同层面的使用，就算不考虑触类旁通的意外收获，在不同领域锻炼对气的运用，对本念系的修行也是有益无害的。」 景旸先是回答雷欧力，说得雷欧力频频点头，然后对小紫说，「至于修炼的方法嘛……走，去后院。小滴，来帮个忙。」 门淇看了一眼，没有去掺和，自顾自去别墅厨房转悠了。 小滴跟着景旸四人去了后院，具现化出凸眼鱼，放出了一大堆处理好的石头。这些石头，还是当初比司吉指点他们俩的时候，小滴储备收入吸尘器里的，具体还剩下多少，小滴也不知道。凸眼鱼的储存上限与储存时限，或许就与小滴对自己用凸眼鱼收了哪些东西的记忆力绑定…… 「念能力分为六大系统，每个系统都有各自的属性核心。强化系自然是"强化"，变化系的核心，是维持变化的"时长"，具现化系是具现物品的"真实程度"，特质系暂不讨论，操作系则是可以用气操纵的物品的"数量"，而放出系的核心要素，则是维持气的强度的同时释放出体外的"距离"。」 景旸用树枝在地上画出六边形简易图，挨个点过六角，最后落在放出系一角上，「修炼『发』的念能力，就要修炼各自的系统，在自身系统上修炼的程度越高，开发出来的念能力用起来就越省力，制约越少，越能举重若轻。以强化系为例，同样是有1000气的念，门外汉的强化系念能力者，只能打出90气的拳头，但一个入了门的【秀】级强化系，能打出110乃至150气的一拳，更厉害的，登峰造极的强化系，哪怕自身只有1000气，但他就是能一拳一脚，打出500气，700气，甚至一口气灌出全部的1000气！打穿总念量在他数倍以上的敌人的防御。」 漫画里，小杰再怎么誓约与制约，透支未来潜力，将自己催熟成成年体，也不可能真的无中生有，将原本2万多气的念量，无缘无故地膨胀出20万，20 0万……念如果真的有像超级赛亚人凭空暴增50倍能量的可能，尼特罗舍命一击只能给蚁王擦破点皮的时候，怎么没有凭空暴涨力量？总不至于尼特罗都要死了，觉悟还不如一个少年。 ??????????.?????? 景旸十分怀疑，那个「黑杰」真正催生出来的，是一个在强化系修行境界上，臻至登峰造极的怪物。并非黑杰的总能量膨胀了多少倍，而是几乎堪称与强化系「合道」的他，每一拳都能打出看不出上限的强化威力。 同为强化系，尼特罗的顿悟是对武道的感恩，一步步登峰。黑杰的顿悟是倾尽所有的毁灭，对自己的毁灭。 「具体来说，强化系修炼的第一课，敲石头。」 景旸捡起小滴放出来的一颗石头，对小紫和雷欧力说，「一天内，用同一颗石头敲碎1000颗石头，就算初步合格。」 原本他是想因地制宜，用其他方法设计强化系修炼课程，比如让小紫雷欧力用一张扑克牌斩钢管，什么时候斩断什么时候过关……但思量想去，发现果然还是比阿姨经验丰富，她设计的敲石头修炼课，十分的妙，妙就妙在，每次多敲碎一颗石头，学生都能直观地体会到自己的进步，成就感满满。 于是景旸干脆照搬，不止强化系的敲石头，放出系的单手倒立也一样……不过，操作系的修行，景旸碰见比司吉的时候，都快满级了，用不着比司吉指点，因此只能自己设计课程。 他和小滴用硬纸板做了个脸盆大小的桌面迷宫，放了一碗生米在迷宫入口。 「用你们的气，操控一粒米，进入迷宫。」景旸笑眯眯地对瞪着眼看迷宫的雷欧力和小紫说，「这一粒米能够一口气走到了迷宫出口，就算操作系的lv1课程完成。」 雷欧力试着拣出一粒米放在硬纸迷宫的入口，用手上的气裹住米粒，米粒颤颤巍巍地向入口移动，他费了老半天劲，米粒一晃，掉落在地。 「这才是lv1？」雷欧力大跌眼镜，「还有更难的？」 小粉说：「景旸说了啊，操作系的核心要素是"数量"，更难的……应该是同时操控更多的米粒走完迷宫吧？」 景旸道：「错，是操控更多的米粒，走完不同的迷宫。」 他手盖在碗口，抬起时，呼啦啦所有米粒飞了出来。 所有的米粒在空中自由移动，仿佛在各自走着一层层看不见的迷宫，最后，所有米粒凌空不断变幻文字：「能操控1粒米完成算良好，同时操控10粒米算优，100粒米算秀，1000粒米可称天赋……」 雷欧力目瞪口呆，小紫也看得入神，小粉则好奇道：「特质系呢？特质系要怎么修炼。」 「难办的就是特质系啊。」景旸叹了口气，所有飞舞的米粒哗啦啦落回碗内，「一切不属于其他系的，就是特质系，换句话说，特质系也可以表现出其他任何系的特点，没有什么规律可循，没有特别的经验参照，只能看小粉你自己领悟。平时修炼的话，跟着小紫雷欧力一起吧，或者将其他五系的都尝试尝试，但真正重要的，还是想清楚你自己内心里究竟想要什么，念就是今之心，此时此刻之心，无论你想要做到什么程度，特质系的潜力应该都能实现，无非是实现的形式不同，以及你愿意付出多少代价……」 （试一下插图功能） 免费阅读. 第一百三十一章 新的开始（下） 景旸认识的特质系并没有几个。 酷拉皮卡，平时是具现化系，只有开火红眼的时候才会转变成特质系，而他的特质系念能力『绝对时间』，脱胎于酷拉皮卡想要独自作战的意愿，究竟是他想要独自作战的念头在先，还是『绝对时间』的能力雏形先产生，就连酷拉皮卡自己都说不清，这是个鸡先生蛋还是蛋先生鸡的问题。 景旸自己的特质系念能力更为特殊，心脏与死气的问题，就到那儿了，他许下誓约制约，纯属水到渠成，好比鞋子摆到了跟前，他自然而然穿上去而已。 “硬要说的话，特质系的念能力，如果不开发一个别的系统绝对无法实现的效果，不就太亏了吗？” 景旸笑着揉了揉小粉的脑袋，“所以就从这一点开始设想吧。” 小粉若有所思，点点头。 “明年的猎人考试，一定要通过！”雷欧力给自己鼓劲，他正跟小紫一人面前一摞石块，手拿着石头不断敲碎。雷欧力砸到第99个，自己手里的石头就承受不住碎裂了，小紫则坚持到了第244个才碎。 「看来小紫虽然天生的属性是放出系，但更偏向强化系一点。」小滴这样想，「难怪那么想要能揍人的能力……」 安排好三个学生的修业，景旸自己也修行去了。这次猎人考试，他意外积攒了19道死气，正要静修一番，好好将之消化，积累成自己的总念量。 —— 卡金首都，盛德里。 “卡金拉·野猪”国际机场，大型飞艇落地后，没多久，一列车队从特殊车道驶出机场，前往卡金王宫。 车队五辆车，每一辆都一模一样，从外面根本看不出第二王子坐在哪一辆车里……酷拉皮卡观察着车窗外的异国景象，毕竟是国际化的现代大城市，卡金首都的街景，人们的生活，与之前去过的大都市并无多少不同。 “尽快把地图记住。”后座传来卡米拉的声音。 第二王子一下飞艇，就有部下送上了几份看上去像是简报的文件，以及翻最近的卡金报纸，她上车后一直在翻看。 坐在副驾驶的酷拉皮卡听懂她的意思，只要他将卡金的首都地形、王宫规矩等信息记得熟练，卡米拉就能将他调换成司机，最大可能地让他有机会接触第四王子切利多尼希。 正在开车的司机目不斜视，对副驾的酷拉皮卡与后座的第二王子的交谈充耳不闻，对第二王子似乎对这个新来的私设兵另眼看待的情况也视而不见。 车队转弯，正缓缓驶入卡金王宫，不远处有一辆华丽的敞篷跑车轰鸣着开了出去，车上隐约传来一阵男人的畅快笑声。 卡米拉皱眉，向窗外看了一眼，意外道：“切利多尼希？看来，你的运气不好，刚巧碰到他外出鬼混。没有十天半月，他是不会再来王宫的……” 卡米拉忽然注意到这个朱雀的情绪不太对，直勾勾地瞪着切利多尼希的那辆敞篷跑车驶离远去的方向。 “你之前说，他并不会念。”酷拉皮卡慢慢地说，“但现在看来，情况变了。” “你说什么？” 卡米拉一听，将报纸一扔，皱眉道，“切利多尼希学会了念？怎么可能，他那种无所事事的花花公子，哪有机会接触念？” “我的眼睛，不会看错。”酷拉皮卡靠坐在副驾驶，“他身上散发的气，不是普通人能达到的程度，而且头顶并没有烟状的气自然流散，这是将『缠』练习到很高程度的证明。他不仅学会了念，而且基本功掌握熟练。” 卡米拉想了一会儿，忽然道：“莫非是发现卡米我去参加了猎人考试，切利多尼希打听了相关的事情，他身边有掌握念的人告诉了他念的事情？很有可能……” 不过，老四究竟会不会念能力，根本无关紧要。争夺王位，本来靠的也不是王子的个人勇武。唯一有所影响的，只有酷拉皮卡个人罢了。 “你的运气的确很不好。”卡米拉捡起又一份文件继续看了。 「一个人面兽心，收集人体器官的变态，一个位高权重，视人命如草芥的王子……这样的人，究竟会开发出什么样的念能力呢？」 酷拉皮卡定定地想，黑色美瞳下的眼睛因为愤怒而变得赤红如火。 —— 酷拉皮卡那边的事情，景旸自然不会知晓，他这边每天修行，指点三个学生修行，加上与小滴聊聊天，出门逛逛街，有时候带上小家伙们一起，日子过得悠然自得。 门淇待了一天就离开，她是闲不下来的人，手上握着菜刀，看什么都像食材，每天都想变着花样做出更新更好的美食，按耐不住地离开去也。 景旸小滴送她走的时候，街对面的路边，玛奇戴着墨镜手插兜，等在那里。门淇兴高采烈地拎着包过去与她汇合。 师父大大咧咧，计划着去哪个国家，哪个地区，寻找哪样珍稀食材，可以做哪些独特菜式，学生酷酷地跟在一旁，并不吭声，不过仔细听着门淇的每一句话，她要汲取天才厨师的一点一滴经验，以最快的速度成为一星美食猎人，获得自由，回去流星街寻找库洛洛等人。 这一天，景旸整个人陷在懒人沙发里，小滴陷在他的怀里。小半个墙面大的屏幕上随机播放着节目，两人随意看一会儿，相互玩耍一会儿，打发时间。 小滴头靠在景旸的颈窝，仰头轻啄景旸的下颌，景旸抚摸着小滴平坦光滑的小腹，指尖在线条明显的人鱼线、马甲线缓缓划过……他忽然笑道：“细支结硕果，人体，真是神奇！” “什么？”小滴疑惑地仰头看他，不过被用力捏了两下，当然明白了过来，便淡淡地笑了一下。 电视里的主持人念着：“……今日，东果陀国内军仪棋名人战的决赛中，小麦选手最终胜出，夺得她自出道以来的第7个东果陀军仪棋名人战魁首！出道8年，第7次参加国内名人战，7次夺魁！虽然是盲眼的少女，但成为职业棋手后未尝一次败绩！她的天才程度，实在是叫人叹为观止！ “几个月后，两年一度的第七届军仪棋世界大赛即将召开，小麦选手也将又一次代表东果陀共和国出征参赛，作为蝉联第四、第五、第六届的三代目棋王，小麦能够拿下前所未有的第四冠吗？让我们拭目以待！……” 随着主持人笑容满面的解说，屏幕里播放着盲眼少女跪坐在棋盘前击败一个又一个对手的精彩剪辑，以及她接受采访时的片段。小麦年纪不大，衣着简朴，还淌着鼻涕，俨然出自社会底层，面对记者采访时笨拙慌张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发笑，但只要往棋盘前一坐，她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从里到外散发着一种纯粹的气质…… “这可不是比喻。”景旸看着电视屏幕里的小麦，“她下棋的时候，身上的气就自动『缠』住了，前所未有的凝练……” 怀里的小滴用手指在太阳穴转了转：“而且，头部聚集的气更多。” “强化系，头脑强化。”景旸说。 就算不看电视，光看漫画也知道，小麦就是那种在棋艺上超凡入圣，自动觉醒相关念能力的类型。而且他好像记得，小麦对蚁王说过，类似“只要输棋，我就自杀”的话…… 也就是说，小麦不仅本身棋力天赋高超，而且无意中许下了输棋就自杀的誓约，她在军仪棋上的棋力究竟能强化到何种地步，简直难以想象。蚁王就算进化十次百次，下一辈子两辈子棋，恐怕都不可能赢她一盘…… 强化系修炼，强化2倍以上算秀，5倍以上算天赋，10倍以上登峰造极。也不知道小麦在棋力头脑的强化能达到什么层次…… “账户上那么多钱，好像也没有用得到的地方。”景旸笑着说，“咱们来办一场军仪棋邀请赛怎么样？奖金搞得多多的，把这位头脑强化的天才少女请来近距离观察观察。小紫那丫头自从念能力开发出了一点名堂，就有点沾沾自喜的样子，需要让她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才外有天才。” “好啊。”小滴点头，问道，“小粉呢？她的特质系念能力，好像有眉目了？” 景旸听到这个，神色有点古怪：“她说，要说她有什么特别感兴趣的东西的话，就是对师父你眼中的世界很感兴趣，特别想看看……” 他摇头笑道：“想法这么奇怪，也不知道最后能开发出个什么东西。” “变成你？”小滴突发奇想地说，“满足条件后，完全变身成景旸，而且能复刻景旸的所有能力？不过这样的话，需要制定的前提条件，起码要五，六……起码要十个以上吧！” 景旸哈哈大笑：“看不起谁呢！起码二十个！” —— “这……这是……” 戴着发箍的黑西装女人瞪着眼睛，定定地看着面前突然发生的异象。 “怎么？小缇塔？” 一身休闲装的第四王子切利多尼希一脸轻松地问，“是我哪一步做错了吗？” 他浑身散发着不详的气息，这些不详的气息，自动地凝聚成型，变成了一个狰狞恐怖的异形，似人似兽，又有类似甲虫的薄翼。 （左边这个，右边的现在没有） “不，您完成的很好，只是修行的进度远超我的预估。”缇塔定了定心神，心中则十分动摇，教导第四王子学习念能力，也许是她最不该做的事情…… （第二卷完） 漫画好久没看，写下一卷感觉要再重看看蚂蚁篇黑鲸篇漫画，又要攻读插图，真是头皮发麻，明天就先整点番外对付一下 是因为小粉的念能力穿越到其他世界的番外，不过景旸是白板还是技能全带，暂时没想好，感兴趣的有龙珠、火影、双城之战…… (本章完) 龙珠番外1：未来世界 你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景暘摊开手掌，望著掌心的日月標记，仿佛能听到类似电话盲音的话。 此时此刻，他站在一处半山坡，完全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哪里。 放眼望去，这是座红色岩体的山脉，邻近一座现代都市，只不过这都市里遍布大大小小的放射状圆形坑洞，一副战爭末日的萧条景象。 ……《辐射》？ 景暘莫名地想，然后就听耳边有声音道："景暘，你没穿衣服！" 一个巴掌大的Q版女孩不知从哪飞出来，绕了一圈悬浮在景暘的面前，眨巴著大眼睛上上下下地看。 景暘浑身赤条条，别说衣服了，连甲字戒都没带过来，所以他才特地在掌心重画一个日月標记，但是……他却无法感应到其他日月標记，仿佛小滴等人根本不存在於这个世界似的。 景暘看著面前面仿佛Q版小精灵的女孩："小粉？" "嗯！是我。"Q版女孩说。 "你的念能力，究竟是把我们送到哪里来了？"景暘一头雾水。 半个小时前，小粉找到他，说她的念能力隱约有了个雏形，但她有种强烈的直觉，必须成功地尝试一次，这个念能力才能真正成型。 据她描述，这个特质繫念能力，名字叫"蝴蝶"，能且只能对景暘一个人使用，效果是进入景暘眼中可能存在的世界……这都啥跟啥？ 什么叫我眼中的世界？小丫头是不是更偏向具现化系，怎么神经兮兮的…… 景暘对小徒弟的奇思妙想很感兴趣，当然是奉陪。 然后就奉陪到这儿来了。 光溜溜地站在一个陌生的山顶吹冷风。 "我也不知道……"Q小粉飘浮飞了两圈，神采飞扬地说，"这个地方好不一样啊！景暘，这是什么地方？" "我刚问过你。" 景暘没好气地说，四处看了两眼，就连能遮挡的宽阔树叶都看不见一片，他的道姑念兽只能收人收不了物品，小滴的吸尘器里倒是存著不少衣物，但她这会儿也不在。 没辙，景暘直接纵身一跃，跳出山崖，周身念气瞬间变化成气流，他脚踩旋风，乘风滑翔，飘向山脚下那座仿佛经过密集轰炸的残破都市。 Q小粉还真像个隨身小精灵，紧紧跟隨著他，一起隨风落到都市边缘。 完全是个废墟！ 不论是街道，还是两边的房屋，就没有一个是完好无损的，也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有魔兽入侵？比嵌合蚁还猛？ 我眼中的世界……总不能是又穿越了……吧？ ……会吗？ 景暘在一个嵌在墙壁上的报废车里找到一些衣服，隨便套了个背心短裤，总算不用裸奔了。不过没有找到合適的鞋，景暘只好双脚缠气，强化了一番赤脚，走在满是碎石、碎玻璃、甚至钢筋铁板冒出的废墟大街上。 "咱们还能回去吗？"景暘向Q小粉確认。 "隨时都可以回去。"Q小粉说，"不过回去以后还能不能再来这里，我就不知道了……还是在这里逛逛再说吧？" "也行。"景暘点头，不是单程票就好，"就当旅游了，转转。" 体感上，他没有觉得自己的力量有变化 ，仍然是一身充沛的念气，颈后星標，掌心现画的日月標，变化系的捷风……所有念能力都运用自如，除了一个。 死气面板看不见了。 景暘尝试了几次，都没能调动出自己特质系的念能力。 啪，景暘不慎一脚踩断了什么。 "是尸体。"Q小粉飞了过来，原来是一具被压在石板下的死尸，阳光曝晒后，已经乾枯。 嗡，嗡……景暘赤脚下清晰地感觉到地面在晃动，被他踩断的乾尸手臂都震动起来。紧接著，远处传来炸雷般的轰隆声。 Q小粉躲到景暘的脑袋后，跟他一起远远地看著那仿佛太阳坠地般的巨大光芒，有什么东西惊人地爆炸了。没过多久，一阵狂风席捲著碎石、玻璃渣、衣物、死尸横扫而来，摧枯拉朽地破坏著本就破败的街道…… 狂风影响不到景暘，与他周身的念风融为一体，形成一道龙捲风墙，将隨狂风而来的杂物乱石格挡在外，景暘自身则仿佛永远处於平静的风眼。 "风眼"逆著爆炸风，飞速朝爆炸传来处摸了过去。 想要弄清楚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那里或许有答案。滚滚尘烟飞扬，大爆炸的余波渐渐散去，景暘如一道风矢，飞入残破都市新多出来的一个圆形大坑，定睛一看，坑中心趴著的，竟然是两个人！ 一个黑色短髮的青年，将一个紫色短髮的少年牢牢地护在身下，大爆炸将他的衣服被炸得破破烂烂，左臂已经消失不见，冒出的断骨狰狞惨白，紫发少年痛哭流涕地在他身下挣扎，看著青年为了保护他而被炸得消失不见的左臂，断臂处鲜血淋漓…… Q小粉看得目瞪口呆，那种惊人的爆炸下，居然还能动弹，这还是人类吗？ 景暘跳下坑去，引发的声响，让紫发少年瞬间警醒，可他被已经不动弹的断臂青年沉沉地压著，不敢轻动，只能仰头凶狠地瞪向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 "你是谁？是那两个恶魔的同伙吗？！"特南克斯大吼。 "恶魔？"Q小粉紧隨著飘在景暘身旁。 景暘呆呆地看著面前这一幕，皱眉问道："你是，特南克斯？那他……是孙悟饭？" 特南克斯没有回答，瞪著眼看。 景暘忽然弹指，具现化出一个飞星泡泡，晃晃悠悠地飞出，最后印在压著紫发少年的断臂青年的颈背上，形成一个玫金色的五芒星。 与此同时，一道光柱从斜后方袭来，贯穿了景暘的胸口。 景暘狂喷一口血，眼前阵阵发黑，栽倒在地。 Q小粉嚇坏了，回头一看，坑洞上不知何时出现一对青年男女，带著邪恶的戏謔笑容，看著坑底的他们。那个黑髮的青年手掌对著倒下的景暘，手掌还冒著热气。 "这眼神真烦人。"金髮女人扬手甩出一颗光球，将Q小粉轰飞上天，炸成一道火光。 "你们两个恶魔！！！"特南克斯目眥欲裂，对著这对男女狂吼。 "还敢叫唤？"金髮女不太爽，正要抬手将这些人全部轰杀至渣，却被黑髮男拦住，他笑道："地球上剩下的能找乐子的人不多了，这个就先留下慢慢玩耍吧。" "哼！" 两人不再理会坑底的螻蚁们，很快並肩腾空飘浮，飞向远处，离开了这片都市废墟，去寻找新的能杀能玩的东西。 目视著远去的两人的黑点，特南克斯忽然一阵无力，捂著满眼的泪水，躺在孙悟饭身下无声地悲號 。 可是，哭著哭著，透过指缝，特南克斯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孙悟饭血淋淋的断臂处，竟然有新生的肉芽不断地冒出来，就连断骨也在慢慢增长…… 这是怎么回事？！ 特南克斯震惊的时候，那边被17號一炮贯穿身体的景暘也终於爬了起来，他呸了两口血沫，齜牙咧嘴道："捏麻麻的，咱能不能先从第一部开始啊，上来就这地狱副本……" 他胸口的血洞，不知何时已经癒合，衣服的破洞下是完好的身体。 特南克斯看得目瞪口呆。 天空中飞下来一个小精灵似的女孩，抱怨地对景暘道："那是什么人啊，好凶。"她看上去竟然毫髮无伤。 "呜……特南……克斯……"压著特南克斯的青年孙悟饭渐渐甦醒。 "特南克斯！悟饭！"大坑上传来呼唤声，一个反戴鸭舌帽的中年女人颯爽地踩著摩托车停了下来。 (本章完) 免费阅读. 龙珠番外2：啊？我打人造人？ 特南克斯说，你一眼就认出了他跟悟饭。你认识他们？" 布玛给景暘端上一杯热茶，又看了一眼景暘肩膀上坐著的Q小粉。Q小粉笑了一下，跳到桌上，扒拉著另一杯茶，探头喝。 已经46岁的布玛脸上的肌肤已有些鬆弛，但那对眼睛依旧明亮清澈，她穿著一身沾了一些机油污渍的工装，不过往那翘腿一坐，哪怕身处这栋有些破损的普通民居内，也有一番西都大小姐的气质。 "认识，也，不认识。"景暘头也不回地说，他端著茶杯，在屋子里到处转悠，龙珠世界啊，全职猎人他是前世宅家憋闷才看来打发时间的，而龙珠则是从小学就痴迷过很长一阵的童年记忆，如果一开始有的选，他或许更愿意穿到龙珠世界。 布玛笑了："那你认识我么？" "布玛，天才科学家，胶囊公司董事长的女儿。"景暘打了个响指，"把小悟空带出深山老林的引路人，从此开启了一番不可思议的冒险，龙珠，妖怪，大魔王，天外来的赛亚人，宇宙帝王弗利萨……" 他前面说的，布玛还没觉得怎么，可说到后面，她的脸色变了。 如今知道这些往事的老朋友，早已被人造人杀死，全都魂归黄泉。 这个年轻人是从哪里得知？ "你究竟是谁？"房门口传来沉闷的声音。是在其他房间养伤的短髮青年，也就是孙悟饭。他原本断掉的左臂，此刻已经重新长了回来，孙悟饭握著左拳："你给我吃了仙豆？仙豆明明已经全都不剩……" "悟饭哥哥！"特南克斯追了过来，被骑摩托的老妈带回来后，他就一直在隔壁房间负责照顾孙悟饭。12岁的特南克斯有著远超年纪的成熟坚强。 "最近，我一直在做有关时光机的研究……" 布玛忽然语出惊人，她叼著烟，盯著景暘，带著一种看开世事的笑意，说道，"或许我的研究真的能够成功，所以哪怕时光机还只是开了个头，但蝴蝶效应的"结果"就提前到来了。这位……" "我叫景暘。"景暘说，"她叫小粉。" "你们好。"Q小粉靠著茶杯挥手。 "这位景暘，小粉，你们，是从其他的时间线来到这里的吗？"布玛问道，"这能解释，你为什么能知道这么多应该很少人知道的事情。" "时间穿越？蝴蝶效应？"孙悟饭喃喃道，他瞬间明白了布玛阿姨做这件事的用意，是啊，如果回到爸爸还在的时候，或许他能有办法改变这个末日般的未来，打败该死的人造人。 "是，也，不是！" 景暘还是这副模稜两可的回答，他对布玛悟饭特南克斯三人笑道，"别管我到底是谁了，总之我对你们又没有恶意，是吧？而且，现在的当务之急，难道不是解决掉那两个人造人拯救世界吗？" "你说得容易！"12岁的特南克斯抱怨道，"连悟饭哥哥都不是那两个恶魔的对手……" "不用是他们的对手，只要能碰到他们就行了啊。"Q小粉插嘴说，"这个悟饭已经中了星標，只要让景暘操控他 ，再去给那两个什么人造人印下星標，就好了啊。" "这个，恐怕行不通。"景暘说。 "什么星標？什么操控？"特南克斯大声道，"你对悟饭哥哥做了什么？" 孙悟饭倒是若有所觉，他摸向自己的颈后，那是玫金色五芒星所在的位置："你可以通过这个操控别人的身体吗？难怪，睡梦里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跟我爭夺自我意识……" ??????55.?????? "其实我仍然能强制夺走你身体的控制力……"景暘说著，孙悟饭忽然神色变化，变成景暘的表情，继续补完后续："……但是，因为力量……差距太大……控制程度……被大大削减……" 龙珠世界也有很多掌握非凡超能力的高手，但龙珠世界有一条不同於猎人世界的规则：力量差距过大的话，就能无视或者削减超能力的影响。 最经典的就是基纽特战队的古杜的时间冻结超能力，克林、小悟饭等人力量爆发，可以极大地缩短时间冻结的维持时间。魔人布欧将贝吉特变成糖豆，也无法压制贝吉特的力量，只不过使之成为一颗毁天灭地的糖豆。 "喝！" 孙悟饭大吼一声，忽然全身爆发出金色烈焰，黑髮倒竖染成金色。景暘对他的操控再度被削弱，借他之口说的话更加断断续续，连压制孙悟饭解除超级赛亚人变身都做不到。 "看。" 景暘解除对悟饭的操控，解释道，"不完美的操控，毫无意义，更何况那两个人造人的力量远超孙悟饭你，你都能抗衡我的操控到这个地步，谁知道他们能不能直接将我的操控挣开？即使一切顺利，孙悟饭你带著星標去找他们，在你被他们杀死之前成功在他们身上印下星標，即使我仍然能操控他们……也没什么意义，带著星標的人，基本是杀不死的，如果对著星標所在的位置施展杀招，在皮肤上的星標被破坏的一剎那，人造人就会彻底脱离操控，哪怕只有01秒的空隙，对我们来说也是毁灭性的危机。" "杀不死？"孙悟饭吐出一口浊气，金髮变回黑色，他终於明白，自己断掉的左臂究竟是怎么治好的。 "01秒又怎么样，足够杀死他们了！"特南克斯觉得这个险可以冒。 "01秒，足够他们杀死你了。"布玛对急躁的儿子说，"或许也足够杀死悟饭。不过，我听这位景暘的语气，似乎有些底气，你既然知道那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或许，你心里有别的策略？" 景暘微微一笑："活著的人对付不了人造人，死了的人说不定可以呢？如果是我所知道的那个孙悟空，他死了以后在黄泉应该也在不断修炼，恐怕这会儿早就已经超越了超级赛亚人，甚至超越了超越了超级赛亚人，也说不定。区区两个人造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特南克斯怀疑道："超越超级赛亚人？超级赛亚人还能超越？" 在他眼中，超级赛亚人已经是极为强大的终极变身，是身体里流淌著赛亚人之血的他最憧憬的力量。 孙悟饭则怔然道："如果是爸爸的话，或许真的能做到……" 眼前仿佛有一层迷雾拨散，孙悟饭这才发现，自己虽然一直在刻苦修行，但从未想过，超级赛亚人並非终点，未必不可以打破变身的界限，再度超越。 & quot;可是，要怎么做呢？" 一直乐观淡然的布玛却泼了冷水，"要怎么让死去的孙君回来阳世，对付人造人呢？短笛早就死了，神仙也一样，神仙创造的龙珠也就此消失。 "而那美克星人……我姑且认为你知道那美克星人，那些那美克星人，在人造人危机之前就通过他们的龙珠离开地球，去了别的星球居住，具体是哪个星球，很抱歉我也不知道。 "没有龙珠，就復活不了孙君，復活不了孙君，他就算再厉害，也碰不到人造人。所以，行不通的。" (本章完) 免费阅读. 龙珠番外3：一个半人 地球的龙珠消失了，就去找那美克星人的龙珠用，你以为我没想过？呵呵，一样的事情，二十年前我们就做过一次。" 布玛叼著烟，看向窗外残破的西都，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露出淡淡的笑容。过了会儿，她回头对景暘说："10年前，我就自己尝试过，製作专门用来寻找那美克星人的宇宙级雷达。" "所以，失败了？"景暘问。 "成功了。"布玛吐出一口烟雾，"雷达能够成功运行，但有一个问题，距离太遥远，他们目前的总人口也太少，信號太弱了。如果那美克星人的身体有星球那样大，或许能搜寻到微弱的生物信號……" 她摇摇头，在窗台碾灭菸头。 "看来，活人是没办法找到那美克星人的新故乡了，咱们只能去拜託死人。" 景暘笑道，"孙悟空死后肯定跟北界王待在一起，而界王能在宇宙范围内寻找东西，更能直接心灵感应通话，只要能拜託界王帮忙，就能立刻联繫到那美克星人。" "啊！"孙悟饭忽然大叫，他想起来了，当初那美克星大爆炸前，爸爸拜託那美克星的神龙将所有人瞬移到地球，就在地球上，大家都听到了黄泉的雅木茶叔叔藉助界王的力量，用心电感应告知的爸爸隨著那美克星爆炸一同死亡的消息——虽然后来大家才知道，爸爸在爆炸前最后一刻乘坐飞船成功逃离。 "对，如果有界王大人的帮忙……"孙悟饭有点激动，但布玛又是一盆冷水泼下："所以要怎么联络界王呢？12年前，贝吉塔、克林、天津饭、雅木茶、短笛他们战死之后，我也期待过，这些人死后会去找到界王，联络孙君，想办法拯救地球，但很可惜，这些並没有发生。 "为什么呢？界王是个大忙人，没工夫一直盯著地球？有可能。 "短笛他们死后没能找到界王，界王不在家？有可能。毕竟从我知道的信息来判断，死后的阴间，同样是个丰富多彩的巨大社会，界王或许也有外出社交的需求，而界王似乎有著悠长的寿命，那么一出门就玩个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也不是没可能。 "又或者，贝吉塔他们生前作恶多端，死后没有肉身，甚至直接被打落地狱？更或者，他们觉得自己既然死了，就不再操心阳世的一切，安然成佛去了？都有可能。 "总之，现实就是，12年过去了，我跟悟饭都没有收到来自阴间的消息。九泉之下，並没有人在看著我们。" 布玛抖了抖一支新烟，轻鬆地笑道，"没有被鬼魂盯著，也不知道庆幸还是怎么。哈哈。" 爸爸生前作恶多端？特南克斯呆住了。 孙悟饭听得也低沉起来："爸爸去世得更早，14年前他因为病毒性心臟病去世的时候，人造人还没出现。如果短笛叔叔他们死后一直没能与爸爸接触的话，爸爸恐怕根本不知道地球发生了什么……" 还有，他妈妈琪琪。妈妈只是普通人，死后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恐怕会直接转世投胎吧。 孙悟饭握紧了拳头。 "既然如此，咱们主动去联络黄泉不就好了？"景暘这时打破沉默，"找个能去阴间沟通的人，能够直接从阴间把人暂时带回阳世的人就更好了。" 啊？布玛和孙悟饭都懵了。阳间 人的他们，没想过主动联络阴间这种操作。 特南克斯震惊道："还有那样的人？！" "你是指神仙？"布玛皱眉，"但是神仙跟短笛的性命是绑定的，一死俱死，短笛死的时候，神仙也跟著死了。这我刚才就说了。" "除了神仙，我所知的，地球上还有一个半人，能往返阴阳两界。"景暘笑著说，"一个是占卜婆婆，布玛你当年去过，应该还记得路？另外半个，我不確定她是不是真的存在，所以是半个。她住在五行山，有一个八卦炉，叫做太上老君。" 龙珠里的太上老君是动画原创角色，死后的老悟饭就住在她那里，成天一起用八卦炉做饭吃。景暘可不知道动画角色究竟存不存在，就好像他也不確定，龙珠超的角色在这里到底存不存在一样。 "占卜婆婆……占卜婆婆……" 布玛喃喃自语，手指点了点景暘，然后自顾自地离开，叮叮咣咣在杂物堆里翻出一张旧地图，她皱著眉在地图上寻找，手指在一个个岛屿，大陆的图案上移动。 孙悟饭和特南克斯都十分紧张，不敢出声打扰。 等了半晌，布玛的额头浮现汗珠，她咬紧嘴唇，十分懊恼的样子，最后颓然地放下地图："抱歉，我想不起来……" "你可是天才科学家啊！"景暘也惊了，"去过的地方，能不记得？" 布玛重新又看了看旧地图，在几个沙漠区域画了圈，抓了抓头髮，烦闷道："我是被孙君用筋斗云带过去的，我当时满脑子只有回家好好休息，根本没注意飞去了哪里，只记得是沙漠的某个地方……" "筋斗云？"景暘抓住关键词，然后看向孙悟饭。 布玛也很快反应过来，目光炯炯地看著孙悟饭："悟饭！你能把筋斗云喊下来吗？筋斗云是有灵性的，它肯定记得占卜婆婆的宫殿！" "我……这个，我试试？" 孙悟饭顿时压力山大，但这可不是推辞的时候，他扒开窗户，望著仿佛与包子山的森林里仰头看到的一样的天空，大声喊道："筋——斗——云——" 什么是筋斗云？只有特南克斯在满头问號，但他很快看到，悟饭哥哥对著天空大声喊过后，天边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金光，並迅速朝这里飞来。 是一朵金色的云彩！云彩飞过来了！ "筋斗云！"孙悟饭睹物思父，高兴地飞出窗外，坐到了筋斗云之上。 布玛感慨道："悟饭果然跟孙君很像，连一朵云都记得你。" "那，我现在就去找那个占卜婆婆？希望她真的能与阴间联络！"孙悟饭坐在筋斗云上，有些迫不及待。 "你等会儿，一起去！"景暘连忙制止，"万一这里被人造人发现，我可拦不住他们杀人。还是不要留有任何风险的好。" 景暘放出念兽道姑，道姑展开袖袍，他唤道："布玛，特南克斯。" "怎么了？"布玛和特南克斯都看不见念兽，回应的瞬间就被收入袖里乾坤之中。 孙悟饭正吃惊呢，景暘踏风飞了过来，"放心，他们没事，到地方了我把他们放出来。"他落到筋斗云上，两个人 坐实有点挤，乾脆就站著。 景暘踩了踩金黄色的云朵，笑道："我还以为我坐不上来呢，看来哥们的心地还是很得到认可的嘛！" Q小粉飞落在景暘的肩头，对发生的一切都感到新奇。 "那，你站稳了，扶著我。"孙悟饭说。 景暘抱著双臂笑道："放心，风只会是助力，並非阻碍。" 孙悟饭似懂非懂，对筋斗云拜託道："筋斗云，带我们去占卜婆婆那儿。" 就在孙悟饭忐忑，不知道筋斗云会不会有所回应的时候，筋斗云忽然动了，载著满脸惊喜的他与景暘一飞冲天，在天空中留下一抹金色流光，远遁而去。 (本章完) 免费阅读. 龙珠番外4 茫茫沙漠里，有一处宫殿。筋斗云从天边飞来。 景暘乘风跃下，径直落在宫殿内池水环绕的擂台上。当年孙悟空与老悟饭的比武之处，如今看上去早已荒敝破败了许久。 "多谢你，筋斗云。"孙悟饭与筋斗云道别，望著金云飞回天空。 景暘放出念兽，道姑大袖一展，刷刷地放出两团气，落地化作布玛与特南克斯。 "……"布玛呆了一下，上一秒她还在自己家，景暘喊自己和小特的名字，下一秒周围的环境就已经陡然一变，气温、湿度、风向、日照也完全变了…… 特南克斯惊疑不定地东张西望。 景暘稍微解释了一番袖里乾坤的能力，孙悟饭和特南克斯早就注意到景暘放出的一团无形的能量体，布玛虽然看不见念兽也感知不到，但她心宽，很快就不放在心上，而是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机一样的东西，嘀嘀地按了两下。 "这是在做什么？"Q小粉好奇地问。 "我把这里的坐標同步一下。"布玛解释，"我的私人卫星。" 啊？ 景暘愣了一下，仔细一想，好像以人造人18號17號姐弟的脑子，也不太会去特意摧毁太空里的轨道卫星之类的东西——他们虽然爱杀人，但未必不喜欢享受现代生活的各种设施，全都破坏了他们又不能自己造。 "这里好像很久都没有人住了啊。"特南克斯在宫殿内外快速地转了一圈，十分失望地对眾人说，"没找到你们说的什么婆婆啊？" "没有吗？"景暘有点惊讶，"难道刚好不在家？" "真不巧哩。"布玛点了根烟，犯愁。 不过，旧地重游，她又泛起笑意，想起许多年前少女时代的种种，真是恍如隔世。孙君、雅木茶、克林、色老龟……太多名字都离开了。 "不，是有人的。"孙悟饭忽然看向擂台边。 "什么都没有啊？"Q小粉纳闷。 "啊！"特南克斯定睛一看，也叫了一声，"有人！" 景暘眉头一皱，半径30米的"圆"立刻放出，果然在那个位置，扫出了一个人的存在，大约成年壮汉的体型。 "是透明人？"布玛叼著烟惊讶。 "是我……"透明人仍然没有现身，空无一物的擂台上传来沉闷的嗓音，"你们来找婆婆吗？她已经离开很多年了，越来越少人来这里拜访，没有生意可做，婆婆觉得没意思，就遣散了蝙蝠人、绷带人还有恶魔人他们，她自己多数时候都在黄泉，你们要等她的话，要等很长时间了。" "那你呢？"布玛好奇道，"你为什么不跟著离开？" "他们把我忘了……"透明人闷闷地说。景暘等人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想必不会好看。难怪透明人话很多的样子，也不知道究竟多久没跟活人说过话。 "这可难办了。"孙悟饭挠头，"还有那半个，透明人先生，你知道五行山的太上老君该去哪里找吗？" 透明人茫然道："我从没听说过……对不起，我不知道。& quot; "你仔细想想啊！"特南克斯急道，"那个婆婆以前没有提到过吗？" "我真的没听说过……"透明人也急了。 布玛皱眉，猛吸了一口烟。 "那就去天上吧。"景暘说，大拇指指向天空，"神殿，人造人应该没有破坏吧？" 没记错的话，神殿只有在布欧篇才被敌方发现过，人造人姐弟貌似没有侦测雷达，更没道理发现高悬天空世外的神殿了。 "可是，神仙已经不在了。"布玛说。 景暘道："但是神仙的僕人，波波先生或许还在，他服侍过数代神仙，活了很多年，或许能有办法联络阴间。而且——" 他看向孙悟饭，"就算一切办法都没有，只要神殿的精神时光屋没有破坏，就或许还有绝地反击的希望。精神时光屋环境严酷，是最好的修炼场地，在里面待一年，外界只过去一天。悟饭，你父亲一直认为你是最强的，只要你想，你可以超越任何人。如果实在无法联络到阴间，那悟饭你就带特南克斯去精神时光屋，直到修炼到超越超级赛亚人再出来。" 他这一口气灌出太多的信息量，特南克斯直接CPU都干烧了，少年茫然地左看看右看看。孙悟饭倒是很受震动，耳边炸雷般迴响著"你父亲一直认为你是最强的"这句话。 这个时间线的孙悟饭，屈指算来，从没有一天接受过爸爸孙悟空的武学指导。对抗人造人的这十多年里，孙悟饭无数次梦回童年的包子山，那时候爸爸很多次惋惜过，他认为自己有极佳的武学天分，但因为妈妈不许，要他念书成才，爸爸就一直没插手。等到世界惨遭人造人的摧残，孙悟饭痛恨於自己的实力不够强的时候，已经再也没有了向爸爸请教的机会…… "你好像很篤定所谓的超越超级赛亚人？"布玛奇怪地看著景暘，"从一开始就在说这个概念。你该不会也是赛亚人吧。" "略懂而已。"景暘笑道，"赛亚人体内有一种特殊的细胞，只有在心境平和的状态下，才会慢慢增殖，可以称之为S细胞。当S细胞积累到一定程度，达到閾值后，经由强烈的愤怒情绪，就能将之引爆，激发出无与伦比的能量，也就是所谓的超级赛亚人。" "超越超级赛亚人，我们就称之为超级赛亚人2吧。"景暘掰著手指说，"想突破界限达到超2，无非就是满足这两个条件。" "更多的S细胞，更强烈的愤怒。"布玛接话，猛吸了最后一口气，将菸斗弹飞，不小心烫得透明人怪叫…… 布玛对孙悟饭说："不管怎么样，之后我会製作专门的仪器，看看能不能在悟饭还有特南克斯的体内检测到所谓的S细胞，如果真的能比对出来，我想想看能不能做出手錶样式的实时监测设备。对，还有愤怒情绪……最好能把情绪检测也集成到手錶里……" 至於到时候愤怒从何而来，这需要討论吗？孙悟饭如今最不缺的就是愤怒。他郑重点头："就拜託你了，布玛阿姨。" 孙悟饭早已不是在爸妈呵护下的文质少年，更不可能是实力大进后能在完全体敌人的面前躺平挨锤的天真孩子。今时今日的孙悟饭，再多的压力也愿意一力扛在肩上，但凡有一丝战胜敌人的可能，他都会拼尽全力牢牢抓住，他已经没有事后悔恨的资格。 怎么有种前途一片大好，豁然开朗的畅快感呢？ 布玛感到一种欣慰。 景暘也笑："这都是后话，还是先去神殿看看吧。神殿就在加林塔的正上方，筋斗云应该认得路。" 他放出念兽，道姑大袖一展，再度将布玛、特南克斯收入袖里乾坤。孙悟饭也是再度将筋斗云从天上喊下来，带著景暘朝加林塔极速飞驰。 空荡荡的擂台上，透明人呆呆地看著金光远去。 (本章完) 免费阅读. 龙珠番外5：神仙 筋斗云是飞不上神殿所在的高度的。 沿著高耸入云的加林塔垂直往上飞，在远远望到塔顶的时候，筋斗云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塔顶宫殿的边沿，一只白猫拄著木杖，注视著孙悟饭与景暘跳出筋斗云，翻身落入朴素的殿内。这白猫就是住在加林塔的仙人。 "这就是神殿吗？"孙悟饭对白猫合掌行礼，"您就是波波先生？" "你认错人了，孙悟饭。"加林仙人抬起木杖，指了指屋顶，"神殿在更上方，波波先生住在那里。" "魔兽？"Q小粉好奇地落在加林仙人的猫鼻子上。 "……"加林仙人看向景暘，这个年轻人，身上的气味十分陌生，陌生到根本不像是地球的生物。他从哪里来？ "更上面啊……"孙悟饭仰到塔外，极目向上眺望，对景暘问道，"你会飞吗？" "跟你比起来，我只能算不会飞了。"景暘实话实说，他也確实想体验一番龙珠世界的舞空术是怎么个飞法。 於是孙悟饭让景暘勾住自己肩膀，Q小粉又扒著景暘的肩膀，孙悟饭对白猫仙人道别，腾空暴气，"啪"地一声化作一道白光，笔直地向上飞升。 景暘细细体会著。同样都叫做气，孙悟饭身上爆发的能量，显然与他在猎人世界修炼的气有明显的不同。硬要说的话，孙悟饭的气放到猎人世界，妥妥的是变化系变化出来的一种性质，一种可塑性极强的能量属性。 眨眼之间，孙悟饭已经飞至神殿。 神殿是个悬浮在极高空处的一个巨大的碗状建筑，孙悟饭带著景暘与Q小粉飘然落地，顿时感觉到一种静謐而神圣的气氛，与尘世地面上的感觉大为不同。 幸运的是，波波先生还住在神殿，並未离开，也没有遭到人造人姐弟的毒手。景暘他们看到波波先生的时候，他正负著一只手，在给神殿广场的花圃浇水。 波波先生缠著白头巾，面目身体都漆黑如炭，唯有一双眼睛很特别，乍一看仿佛空洞无神，仔细一看又好像他始终在盯著你。 "孙悟饭。"波波先生放下花洒，"你跟你父亲很像。" 孙悟饭连忙行礼："您就是波波先生吧？我是孙悟饭，请多指教。" 波波先生看向景暘，景暘扬手一挥，放出念兽，道姑大袖一展，放出两团气，化作布玛与特南克斯落到地上。 小特南克斯满头问號地东张西望，真就是眼前一闪的功夫，就到神殿了？ 布玛定了定神，将菸头碾灭收起，看向波波先生，恍然感嘆道："我想起来了，果然是你！" 波波先生对布玛微笑道："好久不见。" "妈妈你认识他？"特南克斯很吃惊。 "悟饭应该也见过的呀！"布玛笑道，"当年贝吉塔被打跑后，我们大家犯愁没有宇宙飞船的时候，是波波先生突然出现在医院，给我们带来一艘可用的宇宙飞船。波波先生还教了我那美克语呢！" "医院？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孙悟饭喃喃道。 "那是很久之前了。"波波先生哀伤道，"现在连神仙也离开了。波波先生 一个人住在这里……" 他们老熟人在这里敘旧，景暘带著Q小粉沿著神殿边沿绕著走，往下方看去。漫画里，神仙、波波先生乃至后来的魔人布欧，似乎都能在这里观察下界的芸芸眾生……可惜景暘别说下界芸芸眾生了，只能看到云云。 因为哥们是土著，还是因为哥们没有神力/魔力？ 景暘这么想著，忽然打量肩膀上对一切都好奇张望的Q小粉，问道："小粉，这个穿越的能力，你是一直在维持运转，还是只在一开始穿梭的时候有所消耗？" Q小粉拧著眉想了想，扬起笑脸："好像都有誒！既像是一直在维持运转，但我又並没有很累，这就又像是只在最开始耗费了气！真奇怪……" "你自己开发的念能力，还觉得奇怪？" "就是因为自己都搞不懂，才有意思啊。师父，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是另一个世界吗？" "我还想问呢……" 景暘嘆了口气，很快听到后头布玛他们的呼唤，便走了回去。 布玛对他摊了摊手，无奈道："很可惜，波波先生也无法联络阴间，但好消息是，这里的地方大，设施齐全，我现在就可以开始研究，那个什么S细胞。" "精神时光屋也可以用。"孙悟饭深吸一口气，"等布玛阿姨的研究有了成果，我就和特南克斯进去修炼！" 布玛从怀里的胶囊盒里挑了一粒胶囊，扔到地上"嘭"一声化作一台巴士大小的房车，从车窗往里看，原来是改装成了简易研究室。 波波先生还在道歉："只有神仙才能往返黄泉，波波先生很抱歉……" "没有神仙，那就重新再选一个嘛。" 忽然有声音从头顶传来。 景暘等人猛地向上看去，一个戴著尖帽，满脸皱纹的瘦小老太婆，坐在一颗飘浮的水晶球上，不知何时出现在眾人头顶。 "占卜婆婆？！" 孙悟饭都已经捲起袖子，做好了跟布玛阿姨上车，进行各种抽血和体检测试之类的，看到突然出现的占卜婆婆，十分诧异。 "我在黄泉跟人家打牌，忽然心血来潮，就算了一卦。" 占卜婆婆坐著水晶球飘了下来，浑浊的老眼盯著景暘看，看得景暘都有些发毛，她阴森森地笑道，"没想到，未来的景象突然变了……世界的救世主也不一样了……" 特南克斯惊讶道："救世主不一样了？难道本来就有救世主？他怎么不出现！" 就是你啊傻小子！景暘心想，那不就是指的几年后经歷孙悟饭之死，乘坐布玛製作的时光机回到过去后又功力大涨回返的特南克斯自己吗？人称唯一不浪的大特，嘁哩喀喳就把机械弗利萨给剁碎了的狠人。 "你说重新选一个神仙？" 波波先生显然认识占卜婆婆，听了她的话，若有所思地看向景暘这几个人。 占卜婆婆嘿嘿笑道："别看了，这里適合当神仙的，不就就只有他嘛。孙悟饭，你老爸当年拒绝当神仙，现在轮到你还债了。嘿嘿嘿……" (本章完) 免费阅读. 龙珠番外6：复活 虽然孙悟饭对自己成为神仙这种事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但既然事情都走到这了，似乎也只能如此。如果必须要有一个地球神仙，那他孙悟饭愿意当这个神仙。 「……你不必这样视死如归的样子。」波波先生漆面挂汗，劝慰道，「成为神仙，并不意味着一辈子都要住在神殿清心寡欲。以前的神仙之所以长住神殿，不是因为不能下界，而是不想。看得多了，经历得多了，渐渐地更喜欢宁静的神殿而已。」 景旸拍拍孙悟饭的肩膀，问道：「那么，要成为神仙，需要走什么流程吗？」 波波先生道：「需要进行祭告先代神仙们的仪式，通常来说这是上一任神仙带领接班人来完成的，不过如果神仙缺位的话，波波先生也可以代为处理。请跟我来。」最后对孙悟饭说。 「稍等。」孙悟饭想了一下，转头对布玛道，「还是先处理一下这边吧。布玛阿姨需要采集我跟特南克斯的身体数据吧？」 「我来！」特南克斯捞起袖子，第一个冲进布玛的胶囊巴士移动研究所。孙悟饭笑着跟着上去，在布玛的指挥下，抽血的抽血，扫描的扫描，在各种仪器上过了一遍，留下数据资料。 仗着有星标治疗，孙悟饭还想着干脆切一截身体留给布玛，布玛好歹给这实心眼的侄子劝住，赶紧去当神仙吧你。 轮到特南克斯抽血体检，孙悟饭从巴士门口离开，回头对大家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大步转身，跟在波波先生后头，进入神殿幽深的大门。 景旸也放下手，抬头看向水晶球上飘浮的巫婆。 占卜婆婆朝他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无齿笑容，很快身形淡去，凭空不见。估计是直接返回了黄泉。 「因为我的出现，所谓的"未来"因此发生了变动，占卜婆婆的卦象也不一样了……这是什么意思？这个世界是真实的龙珠世界？」 景旸内心琢磨，走到巴士门口上车。 「究竟是小粉的特质系念能力牛逼到超出我的想象，还是……穿越这档子事，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困难？」 他看着小特南克斯在布玛的摆弄下，被塞进一个仪器里进行全身扫描。 「还是说，因为我很特殊，所以小粉才能以我为跳板，成功开发出这种穿越能力？」 布玛给特南克斯抽完血，保存好不同血样，坐到电脑前开始噼里啪啦操作。 「小粉现在这副Q版的模样，大概率不是肉身本体，从18号的能量波都伤不到她分毫来看，这是舍弃了所有攻击性，换来的无敌属性。那我呢？我现在的身体，是我自己的肉身，还是穿越过来后临时得到的分身？」 布玛的几个分屏上，孙悟饭与特南克斯的身体结构模型旁边，不断有不同的窗口跳出又关闭，无数个代码数据在瀑布般飞快滚动，反正景旸是看不懂…… 「如果这里的是我自己的肉身，那为什么死气面板不见了？如果是分身，那为什么我感知不到我自己的本体？因为在不同的世界，太过遥远了吗？假如是与本体切断联系的分身，如果在这里待得太久，小粉将我这分身送回去的话，不会跟本体冲突吗？」 「没道理是分身，感觉不太像……」 「但也有可能，正因为我是分身，所以不觉得自己是分身……？」 「靠。回去就知道了。」 景旸摇摇头，车窗外，孙悟饭已经从神殿走了出来。 「怎么还是这身？」景旸探出车窗外笑道，「没有换身行头吗？我记得神仙是手持木杖，一袭白袍的？」 孙悟饭挠头不好意思道：「波波先生说，神仙的一些法术需要学 习，包括换衣，转移凡人肉身之类的法术……不过，往返黄泉的法术，好像是最基础的，我已经掌握了！」 波波先生担忧道：「就算能去往黄泉，可是想联络得上孙悟空或者界王大人，也得有阎魔王大人的同意才行……」 景旸哈哈笑道：「阎魔王不同意的话，悟饭你就在他面前秀一下超级赛亚人变身好了！我觉得阎魔王大人对神通广大的下神，是会很通融的。大不了，你就自己去跑蛇道嘛，当年你老爸跑得那么辛苦，你变成超级赛亚人全力飞行，估计要不了5分钟就能抵达蛇道终点的界王老家。」 他冲孙悟饭比了个大拇指。 「加油！悟饭哥哥！」特南克斯大声喊。 「放心，我会找到大家。」孙悟饭微微一笑，开始屏气凝神，施展新学会的神仙法术。波波先生道：「多保重。」 「嗖」的一下，孙悟饭彻底在人间消失了。 特南克斯呆了一呆，虽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发现无论怎么样也感知不到悟饭哥哥熟悉的气，地球上不再有孙悟饭，心里真的莫名其妙的很慌…… 「我们那也有阴间吗？」Q小粉落在景旸肩膀上，忽然这么问。 景旸还真的认真想了想，摇头道：「我不知道……」 不过从念能力的类型来看，假设有这么一个地方，是死者魂归之处，那么大概率会是一种具现化系念能力。不过，要具现出「阴间」这么个大房子，设定生死轮转、六道轮回的规则，那究竟需要多么惊天动地的念？ 更别说，前提是，真的有死者灵魂的存在。 ……景旸忽然想起蚂蚁篇凯特的「轮回转生」。凯特的念能力疯狂小丑可以随机出的其中一把武器，似乎就能将凯特死后的灵魂保存，投送到孕育中的胚胎内重获新生。凯特的这个念能力，算不算一个迷你型的「阴间」？而且凯特正好也是具现化系。 波波先生继续浇花浇草，布玛在移动研究所加班加点的研究，特南克斯在冥想修炼，景旸则望着神殿的天空发呆……直到一个声音打破了他们所有人的安静： 「嗨，我是悟空，大家还好吗？」 啪的一下，布玛重重地敲了一下键盘，仰头望着车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热泪盈眶，她笑道：「是悟空？你这家伙，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联系老朋友。」 「哈哈，因为已经死了嘛！」仿佛回荡在天空，其实在众人心灵直接响起的男人的声音爽朗地笑道，「没想到，在我死后地球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悟饭找到我，说克林还有大家都死了的时候，真是吓了我一大跳！」 「悟饭在你旁边吗？」布玛走下巴士，与景旸特南克斯他们站在一起，与阴阳两界的另一边说话。 「嗯！布玛阿姨，我见到爸爸了，我们正在通过界王大人跟你们说话。」换成了孙悟饭的声音，他激动的情绪仍未平复，「跟景旸说的一样，爸爸现在的实力真的好厉害！人造人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景旸笑道：「现在当务之急是与那美克星人联系上，拜托他们用龙珠复活地球这边的人。」 「放心吧，已经联系好了。」这回换成了北界王的声音，「孙悟饭找过来的时候，我跟悟空正在大界王星，这边所有界王都在，那美克人还挺有名的，我找其他界王很快就打听到了他们的位置，已经拜托他们召唤神龙了，现在应该……呃？」 心电感应中断，过了一会儿，换成了孙悟饭失落的声音：「那美克人的神龙说，爸爸是因为心脏病死亡，算自然去世，无法复活……」 「那就没办法了。」孙悟空本人好像并不在意，「不过，悟饭，只要他想的话，可以超越任何人！」 布玛沉默地点了根烟 。当年孙君因为病毒性心脏病而死，由于他是第二次死亡，地球神龙无法复活……曾经布玛懊悔过，当初就应该在孙君死后立刻让短笛用神龙联络去往新故乡的那美克人复活孙君的。现在答案揭晓，即使是那美克人的神龙，也无法复活病逝的孙君……也算是解开了布玛藏在心里的一个疙瘩吧。 孙悟空无法复活，但待活名单上还有其他人。很快，景旸等人的面前，神殿空地上，刷地出现两个白袍青面的高大身影。正是异体同命的魔二代短笛与前神仙短笛。 (本章完) 免费阅读. 龙珠番外7：合体 神仙。」 波波先生看到复活的前神仙短笛，情难自禁地用手帕擦了擦眼角。 「太好了，这样一来，地球的神龙也就复活了。」布玛很是松了一口气，抖出一支烟点上，微笑道，「等解决了人造人的麻烦，就能用地球龙珠将被人造人破坏的一切都复原。」 特南克斯提醒道：「可妈妈你们说的能打败人造人的孙悟空叔叔无法复活呀。现在就说解决人造人，还有点早吧。」 「……」 魔二代短笛沉默不语，径自走到神殿边沿，眺望下界。 他头也不回地问：「悟饭那个书呆子脑袋，不会想到让自己成为神仙，再用神仙的法术前往黄泉……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切都多亏了景旸，短笛叔叔。」孙悟饭的声音直接在短笛耳边响起，「还有我跟特南克斯差点被人造人杀掉，也多亏他救了我们。是他指点我们来神殿寻找办法……」 短笛回过头，暗黄色的眼珠中，不算大的漆黑眼瞳充满压迫感地看向景旸。景旸朝他抬手，「你好。」打了个招呼。 前神仙将手在波波先生头顶放下：「原来如此……那么，新那美克星的神龙还剩下两个愿望，是打算复活谁？」 「在那之前，我有个问题。」短笛打断准备开口的布玛，看向前神仙，这个自己的另一半身，问道，「为什么我们死后，黄泉里找不到你？」 曾经，20多年前，两个赛亚人入侵的那一战，短笛也死过，不过那一次比较匆忙，而且没过多久就复活，他并未细想。这次不同，这次他死后在阴间待了15年，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惊觉：为什么没有神仙的灵魂？ 「在黄泉找我？」前神仙满是褶皱的绿皮脸扯了扯，像是在笑，「死者的灵魂才能进入黄泉，你要在黄泉找到我，前提是我的灵魂进入了黄泉。这样一来，你的灵魂在黄泉，我的灵魂也在黄泉，竟然有两个不同的灵魂，莫非我们是两个人？」 「我们是同一个人。」前神仙再次提醒魔二代。 魔二代短笛喃喃自语：「一个忘记了名字的那美克人。」 Q小粉好奇道：「那你们死后，属于你的意识，究竟去哪里了呢？没有灵魂的"你"，到底是什么呢？」 前神仙看了看她，慈善地笑道：「"我"是什么？这是个好问题。不过小姑娘，你有句话说错了，我当然有灵魂。」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同时看向短笛，「灵魂是在脑袋里吗？因为有两具身体，两个脑袋，两种性格，会说两番话，就是两个人，就有两个灵魂？」 前神仙摇头：「活人谈什么灵魂？只有在阴间，灵魂才有意义。我跟他，从来都是同一个灵魂。只不过，我不愿意跟他争，所以在阴间的时候，以他的意志为主，仅此而已。」 景旸脑补出一个画面：阴间的某个地方，是映射了阳间所有生命的灵魂之地，像是个超级服务器，而属于短笛的灵魂映射的阳间，不同于别人，分出了两个不同的终端肉身…… 「同一个源头，分出两道支流，但终究是同一条河。」短笛缓缓地说，「现在，也到了该重新合流，还归本真的时候了。」 前神仙涩声笑了笑：「我就猜到你会这么打算。你是一定要打败人造人雪恨的，毕竟你是我心中好勇斗狠的那一面。」 「啰嗦什么，赶快同化吧。」短笛捏紧拳头，恨声道，「我一定要宰了那两个该死的人造人。」 「等等，等等！」布玛连声阻止，「你们合体之后，地球的龙珠还能不能用？」 你们死了龙珠用不了，你们活了龙珠 还是用不了，那不是白复活了吗？ 景旸好奇道：「既然你们是同一个人，没道理其中一半明明会制作龙珠，使唤神龙，合体之后能力不增反减，本事丢了一半吧？」 前神仙说：「当然可以保留与龙珠相关的能力，但这需要合体后更多的保留我的这一部分……」他苦笑道，「但我想，他不会同意。」 「以我为主。」短笛冷硬道，「你这种软弱退让的性格，只适合当神仙，不适合当战士。」 而现在的地球神仙是悟饭，用不着这老东西。 景旸道：「那就只好在新那美克星再找一个合适的龙族，来地球这边制作新的神龙了。悟饭，那边还剩下两个愿望可用吧？」 「嗯！」孙悟饭的声音在景旸的脑中回响，过了没多久，孙悟饭高兴道：「大长老他们推举的人，是我跟克林桑以前认识的好朋友丹迪，丹迪愿意来地球帮忙。」 就这样，第二个那美克神龙的愿望，许愿让丹迪瞬间移动到地球的神殿。一米八大个子的青面那美克年轻人，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你们好。」青年丹迪对众人微笑。 第三个愿望，用来复活龟仙人。看到久违的色老头出现，布玛都忍不住笑了。那美克的神龙还是这样够意思，连肉身都一并重塑转移到神殿大家跟前，服务一条龙。 「哎呀呀，难得的许愿，复活我这样没用的糟老头子做什么？」龟仙人很是感叹了一番，「地球的神龙无法第二次复活同一个人，这下克林、天津饭等人，还要等新那美克星的神龙下一次能用的时候了……」 「关于这一点，」前神仙唤来青年丹迪，「制作新神龙的时候，可以稍作修改……」仿佛奇幻技术宅似的，他跟丹迪交流起众人听不懂的技术细节，丹迪不时嗯嗯点头，真不愧是天才型的老前辈，在地球上单枪匹马，靠模糊的本能手搓出神龙的牛人啊，见解十分独到。 青年丹迪点头道：「这样一来，的确可以让地球的神龙也能复活同一个人许多次，而且保留大面积复活的能力……不过，制作费时，至少要仔细打磨1个月。」 「总之交给你了。」前神仙拍了拍丹迪的肩膀，「波波先生，把神龙模型拿给丹迪先生吧。」 至于他，是时候回归了。 前神仙将手掌按在短笛的胸口，在同化的璀璨光芒之中，他像一缕支流重新涌向大江……往事在这光中浮现，数百年前的前代神仙，认为他心思不正，将他撵出神殿的画面，忽然如此清晰…… 那时候他的选择是将心中的邪念分化出去，这样一来自己不就干净了吗？ 然而邪念落地，祸乱人间，让大地生灵涂炭，成了魔王，他这正念留在天上，何尝不是视若罔闻，置身事外，慢慢成了个痴神？ 哪有什么正邪，都是贪心！ 从一开始，就不该分开，假装什么此我非我…… 种种杂念，渐渐平息。 当所有的光芒消散，景旸等人面前剩下的，只有一个面色复杂，忘记了自己名字的那美克人。 「……」 这那美克人茫然的眼神很快坚定起来，他对众人微微一笑，「稍等，我这去解决那两个人造人。」 说着，他全身迸发出惊天动地的力量，从神殿跃下，眨眼就如闪电般刺入人间大地。 「短笛叔叔！」孙悟饭一袭神字白袍出现在神殿空地上。 「他也太心急了……」布玛从巴士上下来，将一个手表扔给孙悟饭，叼着烟笑道，「做好了，实时监测S细胞数据，还有愤怒值曲线。」 牙疼了好几天，以为疼一阵就完了，今天忽然痛得忍无可忍，而且还是上牙痛 带动下牙痛，半张脸都要麻了，只能去拔。打完麻药的一刻立刻就舒服了，等拔完之后，好像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本章完) 免费阅读. 龙珠番外8 第342章 龙珠番外8 在漫画里的正篇世界线里，与神仙合体后的短笛实力暴涨，直接能跟一阶沙鲁单挑，硬刚全力发挥的17号，18号评价他与17号真的不分上下。 然而，那个时间线的人造人姐弟，是沙鲁乘坐时光机回到过去后引发蝴蝶效应后诞生的，真实实力远超这个未来时间线的人造人姐弟。 再加上刚才复活的全新短笛，已经在阴间度过了15年，基础实力应当超过漫画正篇里与神同化前的自己，在这个情况下合体后，全新短笛的战斗力应当还要更强。 此消彼长之下，全新短笛应该能稳赢这个未来时间线的低配人造人姐弟……不过，景旸毕竟不会龙珠世界的气感知，无法真正衡量全新短笛究竟有多强，他的『圆』更不可能从神殿辐射到人间去观战…… “能赢吗？”景旸问。 “会赢的。”孙悟饭对短笛十分有信心。 特南克斯却有点怀疑：“是吗？可是人造人没有气，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真正的实力，究竟有多厉害吧？” “短笛叔叔会赢的！”孙悟饭再次说，将布玛制作的S手表戴上手腕上，按了一下按钮，“嘀”的一声响后，表盘上出现一个简易的3D人体图，可以触控旋转查看。 景旸凑过来看新鲜，特南克斯也垫脚来看。 3D孙悟饭的前胸后背的部位，有一块金色区域，看来这就是S细胞的分布示意图，其中后心位置颜色最深，代表这里是S细胞的起始点，浓度最高，金色细胞以此为中心从孙悟饭胸口向躯干、四肢蔓延……这张立体图上的覆盖区域，上抵下巴，左右蔓延至手肘，下至两侧腹股沟。 右侧列着两行数据—— 当前S细胞含量：41% 当前愤怒值：0 孙悟饭见状，屏气凝神，浓眉一竖，眉毛头发瞬间染成金色，眼眸也变为碧绿，全身金色烈焰熊熊燃烧，景旸也看得仔细，他腕表上的当前愤怒值急速上调，直接飙到了120，而且个位数还在不断上浮。 孙悟饭控制情绪，看着愤怒值一点点回落，当落到20左右时，他感觉达到了一个平衡点，刚好能维持精神与肉体的亢奋，保持住超级赛亚人的变身，又不至于因为过于亢奋而力量失控…… 景旸猜测，原著正篇里，孙家父子在精神时光屋完成的“超级赛亚人全功率”，就是将全身S细胞增殖到了濒临突破超2的临界点浓度，并且愤怒值能够稳定控制在极低的水平——甚至有可能干脆愤怒值为0！ 毕竟情绪这东西无非就是大脑内的激素刺激造成的，老是高强度刺激，大脑也麻了，阈值提高之下，效果就会减弱。超1全功率将愤怒的阈值重新降低，这样才能给突破超2打铺垫。 “看看我的！”特南克斯跃跃欲试，问老妈要了另一款刚出炉的S手表扣到手腕上，“嘀”地一声开机，很快表盘上刷新出特南克斯的人体图和数据。 当前S细胞含量：24% 当前愤怒值：0 “怎么才24？”特南克斯有点失望，他深呼吸，试图想象愤怒的感觉，看着愤怒值数据飞快上涨，10，23，33，59……直到涨到88，他身上也没有任何变化，S细胞含量仍旧是24%，他的头发也没有变黄，只是炸毛蓬松了一些。 布玛叼着烟笑道：“我推测，想要变身成超级赛亚人，S细胞含量至少要30%或者33%，以此推算的话，悟饭想要突破到所谓的超级赛亚人2，起码要将S细胞的含量增加至60%或66%……特南克斯，你想要变身超级赛亚人，光会在那生气是没用的，需要先提高S细胞的数量，景旸不是说了吗，只有心灵的平和，才能增殖S细胞。” 特南克斯抱怨道：“明明是生气才能变身超级赛亚人，结果增多这个细胞，却完全不能生气？赛亚人真是好奇怪啊！” 景旸问道：“布玛，你测出来的S细胞起始点是后心位置？” “嗯。”布玛抽了口烟，她已经猜到景旸要说什么，说实话她在结果出来之后，第一个疑问也是这个。 景旸自顾自道：“S细胞起始于背部后心位置，增殖S细胞需要内心平和，突破超级赛亚人需要强烈的愤怒，都与‘心’相关啊。S细胞会是赛亚人的心肌细胞变异出来的吗？” 孙悟饭愣了愣：“我爸爸的病毒性心脏病，难道跟超级赛亚人，跟S细胞有关？” “谁知道呢。”布玛说，“孙君的经历太丰富了，小时候在包子山里像野人一样什么都吃，后来在加林塔听说还喝过毒药一样的超神水，后来还跟界王学了对身体负担很大的什么拳法……再加上超级赛亚人变身的刺激，或许负担太大，最终质变造成恶果了吧！” “他的心脏病，我早已经研制出特效药，可惜已经晚了。”布玛吐了口烟，当初老孙的发病太突然，病情恶化太快，就算布玛加班加点地研究，也没能拯救老孙。如今斯人已逝多年，往事已矣。 孙悟饭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这样说的话，当S细胞含量增加至90%或者99%的时候，还会有更高一层的突破？超级赛亚人3？” 100%后说不定还能变成红毛猴子超4呢！景旸心想。 “这我就不清楚了，暂时这些都只是推测。”布玛说，“可惜孙君不在，悟饭你不是说他的已经突破了超级赛亚人吗？能测测他的S细胞就好了。” 孙悟饭带着崇敬对天空笑道：“爸爸说不定已经突破到了超级赛亚人3！他在阴间好像也一直在挑战各路高手，变得更强呢！” “嘻嘻。” 众人的脑海响起孙悟空爽朗的笑声，“前阵子大界王星来了个高手，鸟仙流的阿基拉，听说是地球古老时代的神仙，很厉害呢！就是脾气很古怪，像是龟仙人老爷爷！我想找他切磋，他却总是忙着拼玩具……” “臭小子……”龟仙人摇头，对这个得意弟子的“童言无忌”十分没辙。 龙珠番外9 第343章 龙珠番外9 孙悟空毕竟是死人，北界王也毕竟是管理一方银河的大神，哪有闲工夫真的给他们当一天的人肉电话？ 既然燃眉之急已解，地球的新龙珠正在重新制作中，新生的短笛已经赶赴战场，孙悟饭也有了继续变强的信心，那么北界王很快就催促着孙悟空挂断了通讯，他还忙着去跟大界王进修冷笑话专业课呢。 孙悟空的笑声仿佛还回荡在头顶的无垠天空，但毕竟是离开了。 龟仙人、布玛等人怅然若失，孙悟饭振作精神，笑道：“特南克斯，我们去精神时光屋修行吧！” “嗯！”特南克斯握拳响应。 本来是两对父子先后进精神时光屋，这下变成两个儿子组队进去了可还行？景旸看得有趣，提醒孙悟饭他身上的星标还没抹除呢，不过在抹除之前，景旸征得他的同意，激活了星标，附体孙悟饭，在波波先生的带领下，与特南克斯一同进入神殿的深处，兜兜转转，进入了精神时光屋的房间。 从外面看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房门，推门而入却进入了另一片世界。玄关后就是一个简单的起居宿舍，最多可能两人生活，食物只有特制的营养面粉和清水。 “好热，好闷。”特南克斯立刻就感到难受起来。 “这里白天几十度，晚上零下几十度，空气也很稀薄。” “景悟饭”与小特走过起居区，前方豁然开朗，放眼望去是一片白茫茫的无限大地，向前无限远，向左向右无限远，回头一看，后方也仍旧是无限广大的白地，而他们所在的起居区与房门就突兀地放在这片无穷无尽的白地的某处，也可以称之为中心。 “真是死寂的白色炼狱啊。” “景悟饭”感叹了一声，伸手在颈后星标上一抹，下号了。 苦还是孙悟饭自己吃吧。他就是体验一下新鲜。 隔着精神时光屋的异次元，他可感知不到星标，只能在进来前提前激活。就像之前孙悟饭去了阴间，景旸同样就立刻感知不到星标一样。 「我的操作系修炼度是天赋，是不是如果能修炼到登峰造极的话，就能隔着不同时空感应我的操作系标记了？」 宫殿外，碗状神殿的边沿，景旸默默地想，「可比司吉说操作系的修炼核心是‘操作目标的数量’啊？又不是操作信号的强弱……」 「不对不对，‘数量’是修炼的核心要义，又不是修炼的目的。好比锻炼出一身肌肉，又不是为了割下来上秤去卖，健身时奔着增强增多肌肉去，但练成后的目的是打出更强的拳，让身体更坚硬、更敏捷！」 「修炼‘数量’精义，是拓展自身在操作系这条念系上的上限，上限一旦拔高了，手脚自然就能施展开，甚至从前使用念能力时必须添加制约才能达到的效果，也可以去掉制约了。」 「怎么这么他娘的眼熟，搁这消化魔药呢？强化系魔药的消化核心是‘强化倍率’，操作系魔药是‘操作目标数量’，反正消化的时候一心一意，至于如何应用消化所得，随便自由发挥？」 景旸对念能力的修行，又有了新的领悟。 “呋……” 布玛站在旁边，往前一步就是万丈高空，她倒也不怕，迎风吐出一口烟雾，“也不知道短笛怎么样了，究竟能不能赢？” 景旸看了她一眼。 布玛叼着烟，也看着他。 景旸笑道：“看着我做什么，布玛，既然你有私人卫星，难道不能从天上找到他们自己观战吗？” “我并没有对那两个人造人侦查定位的技术。” “定位短笛不就好了？我记得你破解过拉蒂兹的战斗力探测器，应该掌握了他们的技术吧？” “没装。人造人出现前用不上，出现后也用不上，战斗力探测器探测不到人造人，所以短笛复活前同样用不上，就一直没加装。之后会补上。” 布玛对景旸笑道，“连拉蒂兹这种只出现了没几天的家伙都知道，你究竟是从哪个时间线来的？” 景旸道：“从一个，你们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都是一部漫画书里的故事的那个时间线来的。你能想象那样的世界吗？” “更高维的时空吗？”布玛确实很惊讶，但很快冷静下来，猛吸了一口烟，“则卷那个怪博士的理论居然是真的？他以前神神叨叨说自己是漫画角色，说小心低级趣味的作者和读者……竟然都是真的？” 景旸本来还想打个哈哈就说开玩笑的，没想到布玛接受得还挺快？ 布玛喃喃自语了一会儿，将烟头弹落出神殿，感叹道：“真是错怪那个怪家伙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搞笑漫画的角色，没那么容易死吧？”景旸笑着说。 “也是，”布玛淡淡一笑，“搞笑角色不仅有不死之身，让所有人对一切不合理的逻辑视而不见，甚至还能打破第四面墙与读者对话……他难道就是这么发现高维世界的？” 她拍了一下额头，怎么还琢磨起搞笑角色的行为逻辑了，都说了是根本无视逻辑的。 “得知这些，你就没什么想法吗？”景旸好奇地问。 布玛答道：“这应该问你。我从来都是我，没有什么困扰，倒是你，从高处落到这里，纸上的漫画角色变成了真人，你才是应该受到冲击的那个人吧？你就不会反过来思考：既然我都进入了漫画世界了，那会不会还有另外更高的一层世界，而我是那个世界的什么漫画角色或者角色呢？” 景旸果然怔了怔。 布玛重新夹了一根烟，坏笑着指了指他。 “你说得对，我从来都是我，没有什么困扰。”景旸定了定神，“管他漫画还是，我反正是我，就这么着吧！” 啪嚓，布玛点燃烟头，吸了一口，好奇地问道：“所以，你说的这部漫画的结局如何？应该结局了吧？” 算结局了吗？ 景旸想了想，招了招手，布玛抹腿坐在他旁边。 于是景旸一点一点将龙珠漫画的剧情简要地说给她听，布玛要求跳过小悟空时期，直接从景旸出现前开始讲，如果景旸不出现那应该才是漫画原本的发展…… 龙珠番外10 第344章 龙珠番外10 景旸微微一笑，却从那美克星爆炸开始说起，说到孙悟空回到地球后遇到来自未来的超级赛亚人少年，讲到盖洛博士，讲到17号18号甚至16号，讲到沙鲁一阶二阶与完全体，讲到超二的少年悟饭暴打沙鲁又浪输了亲爹，最后在贝吉塔的助攻下一记父子龟波将闪电沙鲁轰杀至渣……他一直讲到七年后的布欧篇漫画，与漫画整篇的结尾十年后。 布玛听得津津有味，看他一脸犹犹豫豫，手肘顶了一下：“怎么了？都说到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景旸坦白道：“漫画完结了十几二十年后，官方又推出了续作龙珠超，因为制作得太傻叉，我就没怎么看。” “什么地方傻了？” “狗空的人设太傻叉，本来布欧篇俨然一派拿得起放得下的宗师气度，到了龙珠超居然智力回退，变成了个傻白甜的武痴，真下头！不过呢，我觉得是官方的智商有限，狗空这种角色只有当年连载漫画的作者本人能塑造好，他们那点脑容量只懂得往二愣子武痴的方向塑造，贝吉塔也一样，不像好的，也不像坏的，太烧脑了！所以简化成傲娇男二，正好还能拿来与他们的傻叉武痴对比，显得是个顾家好男人，草他妈的。前菜王子算什么玩意儿啊？狗空成他的垫子了？真是倒反天罡！” 布玛乐不可支地笑了一会儿，打趣道：“有人好像怨气不浅啊。” 景旸难得有机会抒发一通，畅快了不少，笑道：“抱歉啊，贝吉塔是你老公来着。” “没关系，他确实混账一个。”布玛摆摆手，优雅地吐出一口烟。 景旸看她乐呵呵的样子，愣愣地问道：“官方想让狗空是宗师，就是宗师，想让他是个武痴二愣子，就是二愣子——在龙珠超里竟然画出：贝吉塔提到亲嘴，狗空却疑惑什么是亲嘴，妈的狗空都是两个儿子的爹了！自己等人的命运，自我意识，都在他人的笔下，你就……没什么感觉吗？” 布玛抽了两口烟，问道：“那你看的漫画里，有我们现在对话的这一段吗？” “那当然没有！”景旸断然道。 “这不就结了？”布玛轻轻拍了拍景旸的脸颊，“人的意识究竟是什么，又是从何而来，科学界至今都没有一个准确结论，我可是连时光机都快捣鼓出来了！” 她摇摇头，“你说的龙珠超，不是还没发生么？或许孙君是经历了什么，情绪有些许变化，又或许你们那的漫画与我们这的世界的映射关系变了，原作者的思维与我们这世界紧密相连，一笔一划就是命运走向，而非原作者只能画出世界的模糊投影，一不留神就会走样，你看到的龙珠超的故事走向或许是原本将来的命运，但具体的人和事，却在这模糊的投影中失真了，孙君自然也就不完全像是孙君本人。” “总之，我是不自寻烦恼的。” 布玛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46岁的她浑身一种淡然从容的优雅。 景旸忽然想起，眼前这个女人，可是在惨烈的绝望末世，东拼西凑手搓出一台时光机器的妖孽存在。关于未来，关于命运，关于时间，关于世界……她恐怕早已翻来覆去研究了个透彻。 布玛低头一看：“又在笑什么？” “我在笑，当年我可一直认为，你跟悟空会是一对儿呢。结果一转头狗空儿子都4岁了，再一转头，好家伙你那17岁的儿子从未来穿越来了，孩他爹还是贝吉塔，真叫人郁闷。” “哈哈。”布玛豁达地笑了笑，“你看好的CP没成，抱歉啦。” 年轻的时候，她其实也遗憾过，没想到孙君长大成人后竟然那么成熟稳重。不过也就遗憾了那么一会儿就不放在心上。她从来不喜欢钻牛角尖。 一番无厘头的话题论毕，布玛不当一回事，景旸反倒被聊得有点晕，若有所思地绕着神殿边沿踱步，Q小粉这时才开口：“师父，你们说的漫画，是什么意思呀？” “你没看过吗？”景旸随口道，“《DB》啊，龙珠，等回去以后，自己上网找找吧，或者让小滴给你买一套实体漫画书。” 没错，猎人世界也是有龙珠漫画的……或者说，除了《全职猎人》之外，景旸前世绝大多数的漫画，海贼、火影、灌篮、柯南……猎人世界里都有一模一样的，就连《幽游白书》《level E》都有高度类似的变体。 景旸怀疑，龙珠世界是不是也有，或者曾经有过，全职猎人的漫画书。 他绕着神殿转了一圈，又回到原点，没想到布玛还站在这里。 回头一看，龟仙人正在跟波波先生在花圃里交流养花心得，偌大的神殿空空荡荡。研究车已经被布玛变回胶囊收回，想进行下一阶段研究，还得等悟饭小特从精神时光屋里出来，反馈数据才行。也就是说，布玛这会儿无事可做，实在无聊。 “要看看短笛的战斗情况吗？”景旸问。 “你有办法看到？”布玛惊讶。 “我是没办法，但有人有办法。”景旸笑了，指了指下方，“加林塔的仙人，我记得它有个水缸，能看到下界发生的事。” 于是布玛双臂搂着景旸的脖子，整个人挂在景旸身上，景旸揽着她往前一步踏空，两人立即从神殿边沿自由落体掉了下去。 呼呼呼，下落时两人周围呼啸而过的风声很快变弱，好像在飞快地远去。一切风都与景旸周身的风属性念气彼此相融，风阻之力为他所用，在这狂风中，景旸跟能够自由飞翔没什么区别…… 找准了加林塔殿屋顶的落点，景旸抱着布玛卷着一团风，绕了一圈，钻进塔殿之内，白猫加林仙人正在舔爪子，见他们突然进来，也不惊讶，像是知道他们为何而来，木杖指了指：“随我来。” 于是二人跟着白猫去了塔殿下面一层，像是个存放物件的仓库，在里头果然找到了一个水缸，白猫将盖子揭开，缸中清水波光摇晃。 “仔细想着要看的人，盯着水面。”白猫指点。 景旸与布玛探头看着水面，空无一物的水面果然渐渐浮现出下界的景象，慢慢出现了短笛的身影……或者说，半个短笛的身影。 不知是哪个残破都市的街头，短笛的下半截身体还站在地上，从腰腹处光滑地被切断，上半截身体躺在后头十米处，断口截面处不断有紫色鲜血流淌而出。 龙珠番外11 第345章 龙珠番外11 短笛又被打死了？布玛大吃一惊。 景旸示意她先别急。 缸中水呈现的画面里，17号满身灰尘走向短笛的上半身，他衣服破破烂烂，一脚踩在短笛腰腹的断口截面，顿时更多的紫色鲜血喷涌而出，短笛看上去大声痛呼着——水面只能呈现画面，并不能传达现场的声音。 17号冷笑着一边踩踏短笛的断身处，享受短笛饱受折磨的惨叫，同时在对短笛说些什么，景旸猜大概是“你不是挺猖狂的吗”“特意过来找死”“怎么我一拿出全部实力你就成两截了”……之类的垃圾话。 就在这时，一个大屁股遮住了画面的一半。嗯？景旸和布玛愣了愣，集中精神，拉远“镜头”，原来是女人造人18号来到了“前景”，她绕着短笛立在原地的下半身转了一圈，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奇怪，只剩两条腿是怎么保持重心稳定的……18号一身时尚装扮，纤尘不染，显然她并未插手17号与短笛的战斗，她也根本不认为短笛是17号的对手。 18号大声对那边的17号说着什么，景旸估计是催促17号赶紧解决，等会儿还要去吃饭呢或者逛街买衣服之类的……果然，被18号催了一下，17号蹲在短笛上半身旁边，微笑着伸出左手，对准短笛面目扭曲的脸，掌心凝聚起高密度的能量光团。 布玛紧张地捂住嘴，仿佛她就在现场，忍不住地屏气凝神，不敢打扰。 因为，缸中水的画面里，18号背后的短笛的下半身，竟忽然从腰部断面往上重新生长出了短笛的上半身！只不过只重生到脖子为止，并没有冒出另一颗脑袋…… 那美克星人有着断肢重续的天赋，但景旸也没想到，短笛居然能让脱离大脑的下半身重续出上半身，这操作是不是在哪看到过？哦对，沙鲁也干了！沙鲁被狗空一发瞬移龟波轰烂了上半身，结果又长了回来，实在不那美克学……没想到现在的新生短笛也能做到这一手。 无头短笛从背后忽然一把擒抱住18号，18号大惊失色，猝不及防之下拼命挣脱，发现身后的家伙的力气大得惊人，自己居然挣脱不了！ 她对17号大声呼喊，也许在警告17号，短笛这家伙在隐藏实力之类的。然而却已经来不及了，17号在发觉18号那边的异动时，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等到他在18号大喊之下再回头看掌下待死的短笛时，短笛脸上惨叫呼痛的神色一扫而空，反而是换上冷笑，口中还凝聚了一发浓烈的魔闪气功炮，在17号错愕间毫不犹豫地轰了过来…… 同一时刻，擒抱住18号的无头短笛直接自爆。 惊人的能量爆炸，就连景旸和布玛面前的缸中水都剧烈地晃动了起来，水中的画面抖动不停，爆炸画面的强烈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布玛连忙挪开了视线。 她抖了根烟点上：“短笛这家伙，好阴险啊！” 景旸笑道：“好歹曾经也是大魔王来着。” 猫仙人抓了抓胡须，说道：“敌人有两个，他只能想办法给自己创造优势。那两个人造人可没有什么武道家的风范，只有在实力碾压的情况下，才有一对一的从容，假如短笛一上来就展现出与他们任何一个不分上下的本事，后者还胜出几分，恐怕两个人造人会直接联手对付他……” 人造人是无限能源，消耗战，车轮战，他们都占据绝对优势。短笛只要没有对他们形成碾压优势，就绝不能陷入持久战，必须在状态完好的时候，想办法对人造人造成有效杀伤。 现在他成功了。 缸中激荡的水波平静下来，水面呈现的画面里，大爆炸的光芒和灰尘烟雾逐渐散去，露出被整个夷平的街区，无头短笛当然已经自爆得渣也不剩，而18号被贴身一炸，直接炸烂了半边身体，双腿俱断，右肩以下手臂焦糊一片，精致美丽的面庞也糊烂了半边，她“无声”地咳出几团黑色污血，混杂着内脏碎片…… 再看17号，左臂被短笛一发嘴炮轰成了炸，也消失无踪……17号的实力比18号更胜一筹，加上短笛的这发嘴炮自然不能跟半身自爆的威力相比，因此17号虽然看上去也被嘴炮轰得狼狈不堪，被轰断一条左臂，但总算还不至于像18号那样半死不活的。 17号狂怒，抬脚就要踩爆短笛的脑袋，却被短笛一掌挡住。 短笛撑着半身飘浮起来，腰部以下哗地一下，带着一大团生物粘液，下半身迅速冒了出来，他一拳将17号打飞，17号倒飞途中，甩手就是几发能量弹，轰在短笛身上，短笛躲闪不及，只能硬抗。 无声的轰隆隆爆炸火光中，景旸和布玛看得清楚，17号趁着爆炸遮掩，直接飞入高空，极速远遁离开。 “他不管另一个了？”布玛指着水面画面里重伤的18号，吃惊道，“我记得他们改造之前原本就是孪生姐弟？” “所以说，你们这里版本的17号18号，更劣质一点。”景旸道，“不论是实力，还是性格，都更差。” 猫仙人道：“17号被短笛吓得方寸大乱了，否则他就应该发现，优势其实快要转移到他这边了……” 果然，抗下17号一连串能量弹爆炸的短笛，已经颇有些气喘，为了用半身炸废另一个人造人，他耗费了巨量的气，体力严重下跌，如果黑发的人造人继续打下去，无限能源的人造人优势只会越来越大。 短笛看了一会儿无人的天空，扭头走向躺地上的18号，并指凝聚魔贯光杀波，激烈的气一圈一圈，滋滋滋滋，缠绕在指间。 18号拖着半边焦糊的残躯向远处爬，短笛踩住她的断腿不让她动。无声的画面里，听不见18号最后大喊大叫了什么内容，是破口大骂还是在求饶，总之短笛几乎没有犹豫的，在魔贯光杀炮的光芒凝练至巅峰后，直接轰穿了18号，从后心贯穿，留下一个光滑的空洞，18号立刻就不动了。 呼……短笛原地长吐出一口气，忽然看向“镜头”，视线与景旸布玛对上。水面一阵激烈晃动，画面消散了。 龙珠番外12 第346章 龙珠番外12 OB信号被短笛强行掐断…… 景旸没什么所谓，反正18号已死，照这个情形来看，17号也只是风中残烛，顶多靠着身为人造人没有气的优势，西躲东藏一会儿罢了，但早晚要被短笛追杀至死。 布玛叼着烟，评价道：“早知道短笛跟神仙合体后这么厉害，当年就该直接这样做嘛。” 猫仙人缓缓道：“舍弃旧的自我，成为新的另一个人，这可不是轻易能做的决定。” 景旸看了看这个白猫仙人，忽然问道：“仙豆真的一颗都没有了吗？” 猫仙人眯着眼，打量了景旸两下，颔首道：“是的。” “种子也没有？”景旸问，“方便看看么？不瞒你说，我有一门气功，说不定能帮点小忙。” 他抬起手，凝聚起一团强化系的念，九阳真气在掌中流转。 猫仙人颇为惊讶，到底是个仙人，眼力非凡，立刻看出景旸掌中的气颇有神妙，似乎蕴含着勃勃生机！ 眼下正好在塔殿负一层储藏室，猫仙人便去一堆杂物里，搬出一个灰扑扑的瓦罐。瓦罐上写着一个「豆」字，猫仙人爪子一扯，将封盖揭开。 “筋斗云？”Q小粉跳到瓦罐边沿往里看，罐内竟然氤氲着一团奇特的黄云雾气，与之前乘坐的金云看上去有几分相似。 猫仙人也没解释，晃了晃瓦罐，罐里有液体声响。 景旸两眼凝气，仔细观察，瓦罐内的黄云之下，是铺满罐底的一层幽黄色液体，在这黄水里悬浮着几粒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种子。 “这是黄泉水，也称忘情水。”猫仙人摸了摸胡须，“罐子里的云雾是黄泉水蒸发形成的，可不是筋斗云。” “仙豆就是用这种水无土培育出来的？”布玛奇道，“这些年一直没有仙豆出产，难道是水不够？或者种子出了问题？” “那倒不是。”猫仙人老实道，“只要有黄泉水，仙豆种子就一定能发芽，但具体什么时候能够收成，这可就说不准了……” 合着你培育仙豆是纯看运气？手气好，黄泉水里仙豆蹭蹭发芽，一年收成一大坛子。倒霉起来，就十来年一颗仙豆都长不出来？ 景旸也是无语，他两手凝聚九阳真气，放到瓦罐底部两侧，蕴含生命力的九阳真气喷涌而出，灌输到瓦罐底部，顿时黄泉水慢慢地激荡起来。 “发芽了！”布玛惊呼。 “啊？”猫仙人其实没抱什么指望，闻言大吃一惊，凑到瓦罐口往里看，果然看到激荡的黄泉水中的仙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芽抽枝，形成一根根豆穗，一粒粒仙豆排着队地在豆穗上膨胀显形。 哗！哗！哗！ 水声激荡，黄泉水突然从瓦罐口漫溅出来，布玛奇怪道：“这水怎么突然满了？” Q小粉理所当然道：“因为是强化系的气嘛！” 随着景旸的九阳真气源源不绝地注入，不止黄泉水不断漫出瓦罐，罐内的仙豆种子也在疯狂增殖豆穗，很快黄泉水增多的速度已经赶不上黄泉水被豆穗吸收的速度，伴随着仿佛可乐吸到瓶底的呼噜呼噜声，瓦罐咣当摇晃了一下，再也不动了。 整个瓦罐内满满当当地被仙豆填满，即使以猫仙人的见多识广，也早已目瞪口呆，将猫爪子伸进瓦罐内，插进豆粒堆里的阻力提醒着它，这些是货真价实的成熟仙豆…… 这一罐子少说有五百粒！ 景旸徐徐吐出一口气，收功。 将这一罐子仙豆催熟出来，景旸估算了一下，大约消耗了自己总共三分之二的气。 猫仙人用袋子装了50粒仙豆，要送给景旸。 然而景旸自身星标的功效，其实与仙豆没什么两样，都能回复体力，治疗伤势，无非是仙豆的效果立竿见影，星标则成效稍慢了一点而已。 景旸推辞不掉，便取了一粒收下，对Q小粉笑道：“正好做个试验。” Q小粉了然，师父是想看看，这一粒仙豆能不能带回去。 布玛可不跟猫仙人客气，直接取出一颗空胶囊，装了300粒仙豆进去。 辞别了猫仙人，景旸带着布玛离开。 不过景旸可不会舞空术，他用捷风飞行，自己飞还可以，带着布玛可飞不动那么高，只能先放出道姑用袖里乾坤将布玛收下，再纵身一跃，高高跃起，整个人化作一缕轻风，飞回更上方的神殿。 短笛已经回到了神殿，这会儿正在闭目冥想，静心恢复体力。 道姑大袖一展，将布玛放了出来。 布玛这是也习惯了，定定神，注意到了短笛，扔出胶囊取出一粒仙豆抛给短笛。短笛见到居然有这么多仙豆，有些惊讶，不过也没多问，磕了仙豆，状态瞬间恢复，全身的气熊熊喷发。 “躲到哪里去了……” 短笛站到神殿边沿，凝神观察下界。大概是断了一臂，又死了姐姐的缘故，17号现在知道短笛的厉害，变得谨慎多了，短笛一时之间，竟然没找到他所在的位置。 短笛这边聚精会神地找人，布玛又拿出一粒房屋胶囊，嘭一声，神殿广场上多出一座半球形的公寓。布玛钻进屋里，没过多久，屋内传来饭菜香气，给这高悬世外的神殿增添了几分烟火气。 景旸、龟仙人乐呵呵地去蹭饭，波波先生沏了一杯清茶端给短笛。那美克星人不食五谷，只需要喝水就行，服侍前神仙多年的波波先生当然熟知这一点。 短笛一杯茶饮尽，忽然暴气，再度俯冲下界，找17号去了。 景旸等人当然留在神殿继续等。 其实，虽然17号还没铲除，但局面扭转成这个样子，人造人危机基本可以说已经解决，景旸随时可以与Q小粉离开，不过他实在是想看看孙悟饭在精神时光屋里修行的成果，于是就一直等。 一夜过去，天色转亮，景旸扭头一看，短笛沉着脸飞回了神殿，看他难看的脸色，估计是没能找到17号的样子……短笛显然是掐着点回来的，没过多久，神殿的大门深处，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走了出来。 龙珠番外13 从神殿的阴影中走出来的两人，只是看他们如今的样子，就给了众人极大的震撼。 孙悟饭一头金色竖发，碧绿的眼眸中不见一丝一毫超级赛亚人的亢奋，脸上的神色与他平日里稳重平静的样子没有任何差别，简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并没有变身超级赛亚人，而是用染发剂抹在头发上、又戴了绿色美瞳而已，否则怎么能一丝变身超级赛亚人的压迫感都没有？ 跟在金发孙悟饭旁边的，是同样一头金发倒竖的小特南克斯，他看上去就仿佛是个缩小了的孙悟饭，明明变成了超级赛亚人，却与平时生活里的情绪别无二致。超级赛亚人的变身，能够将力量暴增50倍，这样巨大的增幅，对肉体与精神造成的影响，实在难以想象，特南克斯小小年纪，昨天甚至连超级赛亚人都没能掌握，一天过去后，他竟然以这副将超级赛亚人的力量举重若轻的样貌出现在众人面前，由不得人不吃惊。 将小特南克斯从无到有，一手调教到这种高度的孙悟饭本人呢？他此时的实力，真是难以估量。 “特南克斯……你是特南克斯？”布玛跑到儿子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你长高了好多。” 特南克斯笑道：“因为在里头过去了整整一年嘛！当然会长高了。” 短笛看向孙悟饭：“你是悟饭？” 孙悟饭笑道：“短笛叔叔，你也变了好多。” 外界一天，精神时光屋里就是一年，哪怕众人早已有所预料，但看到仅仅一天过去，从精神时光屋里走出来的孙悟饭与特南克斯二人，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后，才算是直观地体会到了这种难以置信的蜕变。 景旸好奇地问道：“超2了吗？” “嗯。” 孙悟饭对景旸淡淡一笑，承认的态度很平静，从容不迫，让景旸一下子想起了原著人造人篇里带着少年孙悟饭走出精神时光屋的孙悟空。 孙悟饭抬起手腕，展示了一下此刻他的身体数据。 当前S细胞含量：91% 当前愤怒值：0 “91%？！”景旸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布玛也看了眼小特的S手表，特南克斯的数值是S细胞含量56%，不错，已经比昨天进去之前的悟饭的水平要高了。 “悟饭哥哥现在很厉害的！”特南克斯高兴地对众人说，“管他什么人造人，绝对不是悟饭哥哥的对手！” 景旸对孙悟饭问道：“你该不会直接一口气连超2都超越了，能够变身超3了吧？” 孙悟饭笑笑：“那倒没有，不过如果真的有更高一层的变身的话，我感觉我确实足够接近了。” 好家伙，你这是一口气干到了超2全功率？ 景旸倒吸一口凉气，未来世界的人造人姐弟本来就稍弱，这个孙悟饭不仅同样是天生的挂逼，还比漫画正篇里的少年悟饭还要卷！ 在末世煎熬了十多年的悟饭，十分珍惜这一次变强的机遇，在阴间见过他老爸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什么关键的经验指点，竟然直接在精神时光屋卷到了超2大圆满，这是完全不给人造人们活路了啊。 “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了。”龟仙人很是欣慰，“悟饭现在既然是神仙，应该能找到17号的藏身之处吧，还是快点将他解决……” 短笛沉着脸说：“18号已经被我杀了，但是17号知道厉害后，也不知道藏到了什么地方。” “出来的时候，我大概就明白怎么一回事了。”孙悟饭手指挠挠脸颊，作为地球神仙，渐渐地多出一些奇特的能力，众人的想法，情绪，乃至下界发生的故事……孙悟饭心念一动，便了然于心。“18号的尸体也不见了，对吧，短笛叔叔。” 短笛的脸色更青了一些，点头道：“估计是17号当时并没有飞出去多远，在我离开后，又返回去将18号的尸体带走了……” 龟仙人道：“据说这两个人造人是姐弟，看来他们似乎也并非完全无情，也希望彼此死后能够入土为安么？” “怕就怕会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啊……”布玛首先考虑最坏的情况，她与景旸相视一眼，显然她是想到了景旸给她讲过的人造人篇BOSS沙鲁。 孙悟饭走到神殿边沿，俯视下界。 作为地球神仙，只要他愿意，地球上任何死亡他都能知悉，并隔空收取遗体，或者将死者灵魂送往阴间…… 瞬间，孙悟饭锁定了18号的尸体所在的位置，同时也发现了17号。 “在什么地方？”短笛问。 “是在北方的一个地下研究所……”孙悟饭凝神观察，似乎在用什么法术探查，追溯17号逃到那里的前后因果，很快了然道，“原来如此。那是盖洛博士的秘密研究所，里头放出了一种微型机器人，在17号偷走18号的尸体后，被17号无意中发现，17号跟着这些微型机器人找到了秘密研究所。研究所里居然还有另一个盖洛博士制造的特殊人造人……” 果然是沙鲁！ 布玛忙问道：“那个特殊人造人是不是能够吸收17号18号变得更强大？” “还有这种事？！”短笛大惊，那两个人造人就已经很难对付了，还有怪物能够吸收他们变得更强？ 孙悟饭道：“他已经吸收了18号的尸体，17号也快了。” 他回头对众人微微一笑，“我去去就回。” 呼…… 悄无声息地，孙悟饭在众人面前消失了。 瞬间移动？ 景旸颇有些惊讶，不对，应该是地球神仙的法术？倒也是，作为神仙，在自己的地盘，有精准定位下凡的本领，也是合情合理的…… 就在景旸转着念头的功夫，孙悟饭又回来了。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孙悟饭的身上缠绕着还未散去的能量电弧，他的衣服上溅了一些粘液，以及爆炸的气味，随手一个换衣的法术，他的衣服焕然一新。 短笛、龟仙人等能远距离感知气的此刻都目瞪口呆地望着速去速回的孙悟饭，刚才孙悟饭离开的短短片刻，下界的北方有一股惊天动地的气忽然出现，又忽然收敛。就这么点的时间，孙悟饭摧枯拉朽地将苟延残喘的17号，以及提前吸收了18号尸体的沙鲁，全部给灭杀干净了……只有特南克斯一点都不意外，笑道：“我就说人造人根本不是悟饭哥哥的对手吧！” 龙珠番外14：离开 从孙悟饭离开神殿到回来，前后总共不超过5分钟，他就已经解决了17号与二阶沙鲁……看他两手空空回来的样子，估摸着是连个渣都没留，盖洛博士的秘密研究所想必也被他夷为了平地。 如此干脆利落，人狠话不多的超级赛亚人，景旸还真有些不适应呢。 短笛微笑道：“接下来，就只等新神龙制作完成后，让一切复原了。” “嗯。”孙悟饭点头，回望神殿下方的茫茫大地，“被人造人的恐怖笼罩了15年的这个世界，也该复苏了……” “如果是神龙的话，现在已经可以用了。”青年丹迪捧着神龙模型从神殿内走了出来。 波波先生惊讶道：“不是说要准备一个月么？” 青年丹迪笑道：“地球神龙原本的水准超出我的预估，大大减少了改造的难度。而且……”他看向新生短笛，“另一个短笛桑在同化之前，给了我不少指点。他是极少数的全能型的天才龙族！” 全能型的天才龙族，为了更强的战斗力而同化，放弃了绝大部分与神龙相关的那美克法术，这在丹迪看来无疑是颇为可惜的事情。 短笛本人不以为意，只问道：“既然现在就能用，那就召唤神龙吧。还有一大帮子人，等着我们复活呢。” 景旸也问：“新神龙能许几个愿望？” “跟波仑伽一样，也是3个。”丹迪将神龙模型放在地上，揭开玻璃罩，大声呼喊道，“出来吧，神龙！” 嗡～～！！ 只见手办模型一样的神龙涌现金光，很快化作一道金色闪电冲天而起，众人只觉得眼前一暗，原本的晴空寰宇，忽然间漆黑一片，夜色直压头顶。 金色闪电在黑夜中幻化成一条神龙，盘绕成一个∞的形状，威严的龙头缓缓降下，声如洪雷地问道：“集齐七颗龙珠的人啊，说出你的愿望吧，无论是什么愿望，我都可以为你们达成三个……” 丹迪让开身位，向孙悟饭示意。 孙悟饭上前一步，自语道：“可以许3个愿望……”他扭头看向景旸，微笑道：“如果不是景旸，我们大家都走不到现在这一步。” 龟仙人抚须笑道：“让一个愿望给他么？倒也不错。” “我？”景旸还真没想到能有这一出，“我没有什么愿望要许啊。小粉，你呢？你想要什么？” “猎人执照？”Q小粉站在他肩头。 “这个明年自己去考。”景旸板起脸。 “那……”Q小粉说，“那我想不到有什么想要的了。” 这样无欲无求，倒让孙悟饭等人不太好意思了。只有布玛若有所思，这两个“其他世界”来的人，神龙的许愿对他们真的有作用吗？或者说，他们想要达成的心愿，是他们世界的龙珠能实现的吗？ “那么，我们的第一个愿望，”孙悟饭只好自己开口许愿，“复活所有因为人造人带来的灾难而死掉的人。” 这是个笼统的描述，但好在神龙具有相当的智能，又不是真的机械执行命令的工具……神龙不止听得懂，而且能反问，做出补充提醒许愿人：“时间跨度太长，有一部分死者，已经转世投胎，无法复活了。” 孙悟饭闻言，呆了一呆。 他很快说道：“那，复活所有还能复活的人，就好。” “这个愿望，很简单啊……” 神龙两眼红光大放。要不说神龙很智能呢，它不仅将与神殿上的这些人关系亲近的那些人，直接复活在了这片神殿广场上，而且免费帮他们重塑了肉身。 克林、天津饭、饺子、雅木茶……一个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周围。特南克斯一眼就找到了人群里神色冷峻的那个男人，自己从未见过的爸爸，贝吉塔。不过，爸爸似乎生人勿近的样子，特南克斯有些犯憷，躲到了布玛的身后，偷偷观察……贝吉塔复活后，一眼锁定了孙悟饭。 贝吉塔还以为认错了人。这是孙悟饭？这是超级赛亚人？！ 得知是孙悟饭不费吹灰之力地解决了人造人，贝吉塔越发地不爽，板着脸全身爆发气，头也不回地飞出神殿，消失在远处的云海尽头。 从头到尾，贝吉塔都没有对布玛、特南克斯母子说过一句话。特南克斯甚至怀疑，爸爸是不是根本没有看到他们…… 但是，也有一些身影，并未出现。 布玛吐出一口烟雾，她的父母，生前都是普通人，死了十几年，想必在阴间算是无功无过的普通人，早就转世投胎了…… “并非如此。”神龙好心地解答布玛的问题，“你的父亲布里夫斯博士生前的发明造福社会，功德很大，死后本可以上天国，但是因为你母亲只能尽快投胎转世，你父亲就放弃了去天国，一同转世了。阎罗王安排他们来生也是至亲，算是赠送给原天国居民的福利吧。” “是吗？等我以后死了，一定向阎罗王道谢。”布玛仰头笑道。 没有出现在神殿广场上的人，也包括琪琪、牛魔王……孙悟饭怅然若失地站了一会儿，直到短笛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他才无奈地吐了口气。 但不论怎样，在景旸看来，这算是个大团圆的结局。 他很满意，打算离开了。 不过在轻轻地离开之前，他对孙悟饭建议道：“如果先许愿得到孙悟空的肉身，哪怕是携带病毒性心脏病的肉身，反正以现在的技术你们也可以医好吧？然后再需要将孙悟空的灵魂带到肉身上还阳……你觉得，这样分两步走复活孙悟空，行得通吗？” 孙悟饭闻言，直接愣住了。 景旸笑了笑，转身便见布玛对他说：“谢谢，景旸。” “别光记得谢我，还有别的活儿，等着你呢。”景旸朝布玛挥了挥手。 布玛当然记得景旸之前对她讲过的龙珠漫画的剧情，尤其是所谓远古时代就藏在地球某处的魔人布欧的卵…… 她冲景旸比了个大拇指：“放心吧，记着呢。不会再来一次末日世界了。” 景旸微微一笑，肩头的Q小粉在他示意下，激活念能力回程，只见她浑身发光，不断旋转，好似整个人凭空搅出一个旋涡，散发着强大的引力，将景旸也迅速吸入这旋涡中心，直到两人都消失不见。 龙珠番外15：蝴蝶符箓 第349章龙珠番外15蝴蝶符箓 仿佛一个失神，周围的一切神殿，蓝天，布玛，孙悟饭，特南克斯，神龙……稀薄的空气，流动的风，所有这些都瞬间不见了，景旸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自己家，那个被自己改造用作修行的别墅二楼大厅。 窗户开着，风吹动帘。 景旸与小粉相对站立，在他们中间，是一颗漆黑的能量小球，而景旸与小粉都伸手按向着黑色能量球……在他们身后，小滴、小紫、雷欧力坐成一个三角形围住。 小紫奇怪道“怎么没动静？姐，你不是说要测试念能力？” 雷欧力抱着手臂“别急么，说不定小粉的念能力，要准备一会儿。诶，小粉你这是做什么，不测试能力了吗？” 就在他说话的功夫，景旸与小粉中间的那个黑色球体忽然变小，化作一只黑色的蝴蝶，扇了扇翅膀，飞到小粉的额头，变成一个黑色的小小花纹，印在她的额头。 “你在说什么啊？”小粉奇怪地对雷欧力道，“我们测试结束了啊？” “啊？？”不只是雷欧力，小紫也是一头问号。 小滴眨了眨眼，景旸直接问她“在你们眼中，我跟小粉站在这里多久了？” 简单的问题，却差点让雷欧力和小紫的cpu干烧了。上一秒小粉摆开阵势使用念能力，祭出一个黑色球体，她跟景旸伸手按向那黑球，然后下一秒什么也没发生，小粉就收起了黑球，景旸更是问了这样莫名其妙的问题…… 小滴回答道“1秒钟不到。你跟小粉伸手抓那个黑球，停顿了1秒钟不到，然后刚才黑球就突然变成蝴蝶，落到小粉的额头上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双眼，眼上一直凝聚着气，示意自己刚才一直都在仔细观察，补充道“很奇怪的是，你们明明伸手抓向黑球，却好像根本碰不到……真是矛盾啊！” “问题就出在这了，”景旸长吐出一口气，“在我跟小粉的感觉里，我们去了另一个世界，在那里停留了至少30个小时，步数也起码超过30万步。结果在这边却是一动没动，只过去了1秒钟不到……或者连1秒钟都不到，是仅仅1瞬间？” 去了另一个世界？ 雷欧力&小紫继续满头雾水，问道“这个能力难道是制作幻境？还是说……灵魂出窍？？” 小滴倒是好奇地问“去了什么样的世界？” 小粉正在体会自己念能力的变化，闻言睁开一只眼，举手道“是《db》！师父说，网上能找到这部漫画……” “漫画？《db》？？龙珠？？？”雷欧力脑袋上的问号更多了。 小滴将旁边搁着的笔记本电脑拿过来，古歌漫画db，转动屏幕朝向小粉，问道“是这个？” 屏幕里播放的，是utube的一个《db》漫画经典战斗分析的视频，而且放的刚好是沙鲁游戏孙悟空vs沙鲁的那一段……小粉仔细认了一下，颇感新奇地说“就是这个！原来他们说的孙悟空长这个样子，跟那个孙悟饭真的好像啊！” 雷欧力这时总算回过味来，指了指小滴的笔电屏幕，又指了指小粉和景旸，难以置信地道“你是说，你们，跑到这个漫画世界里去了？” 他额头挂汗“原来小粉你开发的念能力，是幻觉类型的啊！不对，具现化的异空间？”他摸了摸下巴，嘀嘀咕咕自语，“可是要具现出景旸师父说的那么巨大的空间，还有那么多漫画角色人偶，这得耗费多少气啊？……” 景旸摸了摸身上，衣服还是记忆中原先的那一身，翻遍了每一个衣兜口袋，并没有发现从神殿离开时自己贴身放的那一粒仙豆。 他笑道“似乎，确实无法证明……我们去的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时间上，从小粉使用念能力，到他们从龙珠世界回来，这里其实才过去短短一瞬。物质上，包括他们在龙珠世界换的衣服，和那一粒的仙豆，都没能带回这里。“有能证明的哦。” 小粉忽然说，她指了指自己额头的小小花纹，“我现在搞懂了我这个念能力的全部规则……” 她说着，抬手放出一团气。 这团气迅速变成一团金黄色，浮现出一圈一圈祥云般的纹路，并且由虚转实，具现化成了一团金色云朵，嘟嘟嘟嘟地飘浮在小粉的面前。 雷欧力看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震惊道“筋筋筋筋筋斗云？！” “哦？”景旸走过去，按了按金云，货真价实。 小滴敲了几下键盘，立刻搜到了龙珠筋斗云的相关百科。 雷欧力忍耐不住，飞扑过去，想往筋斗云上蹦，结果整个人穿过金云，一屁股摔在地上。从没看过什么漫画的小紫一头雾水，雷欧力这是在干嘛呢？ “原来如此，”小滴看过筋斗云的百科，恍然道，“这个云只有心灵纯净的人才能乘坐，所以雷欧力坐不了。” 雷欧力不服气道“就算具现化出筋斗云，也不能证明真的去过龙珠世界吧？不对不对，那是漫画啊，漫画怎么会是真实的世界呢？” 说得好啊，漫画怎么会是真实的世界呢，《全职猎人》的雷欧力。景旸点点头，对小粉道“既然你这个念能力的规则基本完善了，那我拓一张符箓，看看到底是个什么能力。” “好啊。”小粉自无不可。 景旸放出念兽，道姑袖袍一抖，一柄木剑握在手中，一剑穿入原地不动的小粉的胸口。 景旸指点小粉、小紫、雷欧力开发念能力的时候，顺手给他们打上星标，这样他们在携带星标期间开发的念能力，就可以被道姑用符剑制作符箓来用了…… —— 『特质系·蝴蝶』 『1，小粉只能对景旸使用该能力，进入景旸眼中可能存在的世界』 『2，根据不同的世界，小粉将随机获得一项能力，与此同时，小粉将自动变成最适合发挥此项能力的念系』 『3，当小粉再次对景旸使用特质系能力，念系统恢复为特质系，且不再能使用得到的随机能力，直到再次回归，再次获得新的随机能力……』 —— 小粉重新做了一次水见式，不可思议的事情果然发生了，水见式的结果，从原本的特质系变成了具现化系，杯中水里具现出了一丝丝金色云团…… “所以小粉的这个念能力，最好的用法，其实是"刷"到自己最喜欢的念系，然后最好从此就不再改了……相当于随时都可以有洗点重选技能树的机会……？” 阳台上，景旸这么分析说着，从道姑手里接过蝴蝶符箓。 小滴好奇地问“这个能力的发动条件限制只能对景旸你使用，那景旸你能对自己用这个念能力吗？” 我用了以后，是会光屁股去到另一个世界，还是会变成q版的无害模样？ 景旸对此也有点好奇，不过他更好奇的是，如果在使用蝴蝶能力之前，他用袖里乾坤将小滴装进念兽的袖子里，穿越后会把小滴也“偷渡”过去吗？ “试试就知道了。”景旸一笑，手中一捏，蝴蝶符箓燃烧，念能力激发出一颗漆黑的能量球…… (本章完)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1章 NGL 五个月后。 位于优路比安大陆南方的群岛一带，有一片与世无争的原生态地区，这里虽然是一个国家，举国上下却信奉自然之道，拒绝一切现代产品，包括电子仪器、化工材料、互联网、电力、火药、枪械……男耕女织，看天吃饭，即便有猛兽，有疫灾，也当做命运使然，绝无抱怨。 至少，在高层的内外隔绝下，这片被叫做ngl地区上过着最朴素原始的农耕渔猎生活的人们是这么认为的。 “蕾娜，你看，是蜻蜓，蜻蜓哦～～” 河边淳朴的村庄路口，一个刚满7岁的小男孩，牵着一个刚会走路的小女娃，指着草丛间停落的一只蜻蜓，压低声音兴奋地说。 “哥哥抓蜻蜓给你玩，要么？”男孩扭头一看，发现妹妹瞪着乌黑的大眼睛，好奇地仰头看着一棵树，树枝上一只红头伯劳鸟停落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们。 女孩蕾娜指着枝头的红头鸟，她还只会说简单的词。 男孩瞪着那只鸟，却总觉得哪里不对。一般来说，鸟总是会一抽一抽的转动脑袋，像眼前这只鸟这样，什么小动作也没有，仿佛雕塑一样就这么静静看着他们的，简直让人都有些毛骨悚然了。 红头鸟忽然扇动翅膀，飞走了，落到不远处他们家的茅草屋顶上，爪子挠了挠羽毛。 最近好像一直都有看到红头鸟啊，是同一只吗？ 男孩带着妹妹继续散步，很快就在玩耍中将刚才的念头抛之脑后。 他们脑后的屋顶上的红头鸟看了他们两眼，再次扇动翅膀腾飞，乘风而起，飞到百米高空，鸟头转动，眺望四方。 整个ngl像这样的大小村庄，总共有百来多个。 每一个，景旸都至少安排了一只携带星标的飞禽，大部分时间自由活动，但时不时地会激活星标在村庄上空飞着巡逻一圈。 风声微不可闻，“景岩雀”如一道灰色的闪电，穿行在ngl的旷野上空，忽然飞到一片山岭地带，每个山体岩壁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洞窟，里头隐隐透着灯光，那意味着在这ngl内陆，竟然有不允许存在的电力系统。 要管吗？ “景岩雀”停落在山顶，打量着岩壁上那些洞穴深处隐约透露的灯光。 看过漫画的他，当然知道，这是ngl的地下皇帝主宰的黑色生意，具体来说就是毒品工厂，所谓的ngl自然生态之国，说穿了其实就是宰伊洛的毒品原料生产基地。 跟毒沾边的鬼地方，景旸发自内心地感到厌恶。 但是摧毁毒品工厂容易，可但凡没能斩草除根，这帮人损失了产品，肯定又要重新投入原料生产，而这些加重的负担无疑会分摊到ngl生活的那些普通老百姓头上…… 算了吧！ “景岩雀”闪着翅膀离开，过了一会儿，灰色闪电去而复返，化作一道风矢射入岩壁上的其中一个黑乎乎的山洞。 “什么东西？蝙蝠？” “还敢挠人？！” “哒哒哒哒哒……” 山洞深处传来一阵枪响，很快平息了。 岩雀看着小，但跟在景旸身边混了这么久，吃好喝好，还蹭着开发了念能力捷风，一身的念，跟人类自然是比不了，但发起力来，比肩鹰鹏、狮虎还是没问题的，卷着风一阵风骚走位，在工厂持枪守卫身上刻下一个星标。 “发生什么事了？”其他巡逻的士兵过来问，见那人不回答，皱起眉端枪过来，枪口捅捅，“喂，干嘛呢？” “你看这只鸟……” “鸟？？” 士兵凑近正要看，只见对方回头轻轻一握他的手掌。掌心被印下星标，这个士兵也瞬间落入景旸操控，眼神变化，“景2号兵”自然不需要与“景1号兵”沟通，各自端枪回身往山洞更深处的工厂内部走去。 如同病毒发散，一传二二传四，这个发出机器低鸣声的山体内工厂像是个中招的猛兽，病毒迅速蔓延全身，瘫痪了下来。 “你们要干什么？！” 工厂负责人被逼到角落，满头冷汗地举着枪，可看着面前从四面八方将自己紧密包围的“自己人”，实在不知道该瞄准哪个才对。 “宰伊洛呢？”围住他的所有人异口同声地说，同频的声波，共鸣之下，简直要把负责人的耳膜击穿。 其实景旸压根不知道宰伊洛长什么样，不过他记得宰伊洛是个被嵌合蚁吞噬转生沦为人蚁混血种后，能靠自主意识摆脱蚁后命令的狠人，显然不是面前这个快要被吓秃了的工厂负责人。 “我怎么可能知道宰伊洛的具体位置啊！”负责人抓狂地大喊，“谁敢多问一句他的行程，肯定会被那个疑神疑鬼的家伙揍得脑袋冒烟啊！你们不是都知道的吗？” 还真不知道…… “景士兵”xn有点犯难了，宰伊洛原来是个神秘派啊，整得跟酒厂boss似的……所有景旸都摇摇头，咔哒咔哒咔哒，举枪上膛的声音连成一片。 “喂！！！”负责人吓得尿都要出来了，这帮人怎么好像突然集体魔怔了一样，可惜没等他开溜，“砰”的一声，后脑中枪，脑洞大开地撞在一旁的制毒机器上，溅出一大滩血。 众志成城地将所有制毒设备摧毁后，所有“景士兵”举枪指着彼此，全都瞄准对方的星标所在位置，如果在掌心的，则用带着星标的手按住额头，换手举枪…… 一阵密集的枪声过后，所有士兵互相爆头，尸体全部倒下后刚好摆成了一个禁毒的标识。 枪声密集响起的时候，山洞口的岩雀抖了一下，不满地扇了扇翅膀，一飞冲天离开。 这么大的地方，上哪找宰伊洛去…… “景岩雀”这么想着，听到脑海里岩雀的叽叽喳喳叫声，心道【行了，放你自己玩，认得回五庄观的路吧？对，跟着武二的标记飞就行……】 ngl海边，一只蛎鹬踩着近海一处礁石，眺望无边无际的海岸线。 虽说距离漫画的嵌合蚁剧情，还有差不多两年半的时间，但谁知道会不会引发什么蝴蝶效应之类的导致蚁后提前漂到ngl裹乱？ 心里总惦记着也不是个事儿，景旸索性提前安排，免得到时候真发生了什么，良心上过不去，反正不过是操控一百几十只飞鸟走兽而已，耗费不了他多少精力…… “你好呀。” 忽然一只手破开海面抓向礁石上沉思的“景蛎鹬”。 “我去！” 景旸脱口而出，对面正在伸脖子踢腿热身的尼特罗奇怪道“子，怎么了？” 景旸一脸奇怪地问“老爷子，亚人种的异人类里，有人鱼吗？” 第2章 彩头 第351章彩头 面对景旸这没头没脑的问题，尼特罗摸着胡子，悠悠说“这个么，我也不清楚。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找协会里的幻兽猎人打听。” “幻兽猎人？” “怎么啦，”老头嘿嘿奸笑，“人类不算动物么？既然人类是动物，那么珍奇稀少的亚人种，自然也算幻兽咯。” “不过如果真的存在人鱼，那到底算亚人种，还是魔兽呢？” “这或许要看"鱼"的那部分在哪里，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估计就算成人。上半身是鱼，下半身是人，那恐怕就只能算魔兽的一种了。” “啊？这玩意儿难道不是从基因检测来判断的吗？就算上半身是鱼，但基因测出来跟接近人类，也应该算人吧？” “黑猩猩的基因跟人类也不远！”尼特罗拍了两下手，“好了，子，闲聊结束，该切磋了。让我看看，这阵子你又进步了多少吧。” “我有名字，谢谢。”景旸没好气道。 是的，景旸现在是猎人协会十二支的“子”。 那是景旸成为职业猎人后没几天的事……景旸在家修行，跟小滴谈谈恋爱，再没事调教调教仨徒弟，忽然就收到了尼特罗以猎人协会会长身份发来的任命。 十二支说着好像高大上，是猎人协会的高层圈，其实就是尼特罗找的专业陪玩，平时他看十二支里哪个有空，又离协会近，就会抓来练练。 所以当尼特罗发现景旸住的最近，而且好像挺闲的后，就果断给景旸甩了个十二支的offer，有事没事就逮过去切磋，而且在发现景旸进步飞快之后，逮捕的频率显著提升。 跟尼特罗这样的顶级高手切磋的机会，景旸当然不会拒绝。 “老是被抓来比武，还老是输，让人很提不起劲啊。”景旸假惺惺地说，反手抻掌，又侧压腿，活动筋骨，“要不，来点彩头？” “彩头？” 尼特罗有点意外，捻着胡须想了想后，抬脚在地板上划拉了一个大约半径半米的圈，笑道，“这样吧，你不是生命与死亡猎人么？你要是能让我离开这个圈，我找个能让你狩猎的东西，怎么样？” “成交！” 景旸笑着说，身上的气势骤然爆发，字面意义上地喷涌出阵阵狂风，排山倒海地吹向对面的尼特罗。 一瞬间这个会长专用宽敞修行室里为数不多的家具纷纷被吹得倒飞，噼里啪啦砸在墙壁上，甚至雨点般砸在尼特罗身上，然而尼特罗不受影响，在狂风中屹立不动。 “吹口气就想把我吹倒，你小子，把老夫当成什么了？”尼特罗哼了一声，“不拿出真本事，你可——” 话音未落，景旸的拳头随风而至，肉眼看上去几乎已经砸到了尼特罗的脸上，偏偏尼特罗一个侧身，景旸的拳头与之擦然而过。 景旸一拳挥空，周身裹着风，轻盈地转化冲势，回身一个扫堂腿，踢向尼特罗的小腿，当！一声，景旸仿佛踢到了钢柱，反倒把自己震得倒退两步。 景旸扫了眼死气面板。 总念量10万气 景旸心念一动，背后浮现出4颗漆黑的小太阳，瞬间爆发力飙升，一掌朝尼特罗拍去，就连风压都猛烈了数倍，吹得尼特罗胡子都甩到了脸上。 尼特罗笑道“还行！” 他一个化劲，将景旸甩飞，忽然心生直觉，余光中瞥见一颗念泡泡，其中飘着一缕红线编织的五芒星…… 尼特罗猛吹一口气，将飘来的飞星泡泡吹散。趁着这空档，景旸再度袭来，这一次背后的漆黑太阳增加到了5颗！景旸的速度和力量再度翻了一倍，然而仍然无法撼动尼特罗。尼特罗看着是浑身破绽，然而每当景旸的攻势贴近的瞬间，他身上的气就好像能自动反应一样似的，或攻或守，将景旸的攻击化于无形。 “凝神！”尼特罗一边招架、化解景旸的一次次攻势，一边喝道，“控制气的流动，减少不必要的损耗……” 景旸翻身落地，蓄力已久的一发弹指神通，悍然出手。 这一发，凝聚了起码4万气的能量！ “不好，不能躲！”尼特罗面对迎面气势汹汹迎面轰来的念弹，不对，念炮，不禁额角挂汗，这小子出手没轻没重的，“这要是躲了，这一层楼都能毁了……” 尼特罗如同菩萨低眉，将双掌“缓缓”合住。 幻影般的百式观音法相出现在尼特罗的背后，菩萨伸出巨大的双掌，在尼特罗面前一拍，仿佛拍住一只蚊子般，将脑袋大小的弹指神通拍在截住。 轰隆一声闷响，百式观音的双掌微微一鼓，留下一团青烟消散。 尼特罗原地抚须道“不要只知道堆量，这是用的死劲儿。要把倍增强化的力量，化作自身更强的『坚』，才能持久作战。而不是打出4倍、5倍的力道，却一出手就挥霍掉了4倍、5倍的气，你就算恢复再快，又能支撑几个回合？这可不是强化系的作战之道。” 景旸微微气喘，挑眉道“我可不是强化系。” 他将双掌向两侧一排，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猛地将这房间内的空气全部排开，从尼特罗与他的身边完全抽走。 而景旸身上的气变成了风，不受空气排空的影响…… 尼特罗则立刻无法呼吸了，他凝重起来，大气压骤然消失，让他体内气血翻腾，血管几乎要迸裂——尼特罗念头一动，雄浑的气激发出来，强化肉身内外，暂时稳住了—— 就在这时，尼特罗面前的地板上出现一个气旋，忽然一个拳头从气旋中飞出，狠狠地砸在尼特罗的下巴上。 气旋连接在对面的景旸脚下，景旸一拳打在地板上，念气飞速延伸到尼特罗跟前，隐蔽的隔空穿梭拳，将尼特罗打得倒飞，离开了他用脚画的圈…… 景旸再也支持不住，房间内狂风呼呼倒灌，空气重新填满。维持这么一会儿真空，已经直接将景旸的全部念量榨干……如果不是强化系的修行有了进步，与变化系的捷风能力结合，景旸还真做不到这种程度。 强化系100%天赋】 变化系100%【三】【秀】 具现化系100%【二】【优】 特质系100%极】 操作系100%天赋】 放出系100%天赋】 景旸精疲力尽地躺在地板上，连挖鼻屎的力气都没有了，问道“彩……彩头呢……” “咳咳！呼，真是吓了一跳……这种招数，如果在开放环境里使用，消耗会更惊人吧？能维持超过5秒钟吗？” 尼特罗捶打着胸口走了过来，深呼吸了几下，摇摇头说，“彩头啊……适合你狩猎的"东西"，我这里给你两个选择。其中一个，我知道地方，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找到。另外一个，他应该是在，但地方我得先找老朋友问问……” (本章完)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章 绿卡 “这两个我不能全都要吗？”景躺在地板上问。 尼特罗挑眉笑道“必须二选一，这样才有趣一点么！况且，危险的事情，我劝你还是慢慢来比较好。”　　景坐了起来“哪一个是危险的？”　　尼特罗道“哪一个都是危险的。”　　景问道“那哪一个更近？”　　“距离的话……”尼特罗扭头看向不同方位，似乎在心里默默估算远近，“一个在西北，一个在南，不论你去了哪一个，另一个都会变得挺远的。你这么看着我，看来南边的那个，你猜到是哪儿了？”　　“流星街？”景说，看尼特罗没有否认，景想起了什么，追问道，“是跟打断比司吉一条手臂的人有关？”　　尼特罗道“不是有关，就是他。”　　既然确定是在流星街，那么这个打伤过比司吉的人，显然是尼特罗提供的二选一的前者，而不是需要尼特罗找老朋友问清楚位置的另一个。　　“既然知道他在流星街，为什么你说不清楚我能不能找到他？”景觉得尼特罗的说法挺奇怪的。　　尼特罗道“看来你选择流星街的这个了？”　　景道“哦不，我选另一个。”他笑了“我都知道他在哪儿了我干嘛还浪费选择机会，我去找比司吉问问情况不就好了？老爷子，还是告诉我另外一个是什么情况吧。”　　尼特罗笑道“我说了，我得先找老朋友问问。”　　他摆摆手，打发景离开，不过在景走之前忽然说“你找比司吉，恐怕问不出什么来。她虽然被那个人打断一条手臂，但并没有与对方接触过，更没有见过面……”　　啥意思，比阿姨连对方长什么模样都没弄清楚？甚至有可能连自己的手臂是怎么被打断的都稀里糊涂的？这可得记下来，以后见到我们的宝石辛好好笑话她……　　景离开会长修行室，就等尼特罗回消息了。　　比阿姨行走江湖主打的就是一个稳重不浪，她连对方的面都没见到就被弄断一条手臂，问题绝不会是出在她的身上，而是对方……　　景想起自己和小滴都是被贪婪之岛的那个骰子作怪，空投到了与暗黑大陆相关的事物附近……比司吉的遭遇里，与暗黑大陆相关的，是流星街这个地方呢，还是流星街藏着什么来自暗黑大陆的物件？又或者，干脆就是那个隐秘地弄伤了比司吉的家伙，与暗黑大陆有关？　　景取出甲字戒戴上，指腹触摸日月标记。现在是大白天，只有日标能清楚地感应，月标则很模糊。　　比司吉的日标并不在线。此外，酷拉皮卡也不在线，也不知道他在卡金混得怎么样了，按理说就第四王子那个麻瓜，在他手里弄回一堆火红眼，应该不至于折腾五个月都没有结果……卡米拉倒是常年在线，倒是跟门淇一样。滴，还在网上冲浪吗？】就算是在白天，身处同一座城市，月标也是能收到信号的。　　小滴的声音很快通过月标传来【我在抓贼。啊？伊克尚佩听说我是古文书猎人，又查到有个偷盗古书籍文物的a级悬赏犯混进了这个城市，就跟我打赌我能不能抓到他。】　　伊克尚佩=加藤恰，一名黑客猎人。此君的现实身份成谜，性别成谜，自称是网络世界的居民，只通过虚拟形象在线上交流。　　小滴是在一个线上围棋竞技平台认识的ta，据小滴所说，这个伊克尚佩只用了不到1小时，就从一个闹出不少笑话的纯小白外行新手，进化到了他们那个线上围棋竞技平台的排位积分第十名……　　景当时就怀疑，这个伊克尚佩怕不是自己做了个围棋外挂了吧？　　【你赢了的话有什么彩头吗？】他边走边问，走在猎人协会大楼里，【黑客的话，让他帮忙清理……呃不对，小滴你跟我都是压根没有多少身份信息在网络上的人，用不着清理。我赢了，她答应过我帮忙做个软件。】小滴回应，【用她的话说，叫ai程序？这是要开启ai围棋时代吗？】　　景吐槽，忽然听见电视机传来的声音，他停步回头，隔着毛玻璃看向一间休息室内，西装笔挺仿佛个精致上班族的帕利士通，正端着杯咖啡，坐沙发上看电视。　　“天伤杯军仪棋特别邀请赛决赛第三局还有10分钟将要开始，目前来自东果陀的小麦选手已经连续拿下前两局，不愧是蝉联世界军仪棋大赛的棋王……”　　景走了进来，看了看电视上的比赛现场新闻播报，插兜问道“想不到副会长先生，对军仪棋也有研究呢？”　　要不说尼特罗这老头任性呢？因为想跟景没事练练手，就任命景为十二支的子。因为觉得帕利士通挺有意思，就专门设立了一个新职位副会长，直接走马上任。　　帕利士通十指交叉，笑眯眯道“我也没想到，子鼠先生原来认识这位来自东果陀的少女棋王。”　　景有点惊讶，这场特别邀请赛是他资助做起来的，这件事他又没公开，帕利士通这货闲着没事连这个都查？　　帕利士通的笑意扩大了一点“哈哈，看来这比赛真是你办的，而且，是专门为了给这个盲眼少女送钱而办的。1000万戒尼的奖金就算了，萨黑尔塔合众国永久居住的绿卡，这样的冠军奖励也太别具一格了一些，景先生。”　　“你真的很讨厌。”景翻了个白眼，“你选的职业，是‘恨我猎人’么？专门寻找能让自己招人恨的机会？”　　帕利士通笑眯眯道“‘机会猎人’。”　　“是投机猎人吧？”景呵呵一笑，“回见吧您。”　　景摆摆手，转身离开，心里也吐槽自己，怎么就没管住自己的这脚呢，看一眼电视就算了，干嘛非跟那贱人说话呢？　　帕利士通继续一个人看了一会儿电视，怀里忽然传出震动，他取出手机翻开一个，是个未知号码的来电。 第4章 小麦 第353章小麦 天伤杯军仪棋特别邀请赛的场馆工作人员专用通道的入口处，景靠着墙边玩着手机，路过的工作人员基本不知道他是这场大赛的金主。　　景不时分过去一部分注意力去ngl，附体飞禽走兽们留意那边的动向。　　他摧毁的那个毒品工厂似乎没有引起任何注意，也没有任何疑似宰伊洛的人显现踪迹，至于那个吓了他一跳的看着像人鱼的异人类，因为景附身的蛎鹬毕竟是一只海鸟无法开口说话，手贱逗弄了两下就潜回海里，再也没了下落……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呼，一个双手被捆在背后的高瘦男人撞开路人，仓皇地奔逃，就在这时，一个紫发少女凭空出现在他身侧，一拳重重地打在他的腹部，高瘦男人面目狰狞地被打飞滚到一边，整个人弯曲成一只虾。　　“就算要跑，你等警察来接收你之后再跑，成功率才更高不是吗？”小紫把这人拎了起来，十分无语地说。　　在她后面，小粉和小滴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　　――　　『放出系我一拳打开了天』　　『1，小紫打中目标一拳后，接下来每次挥拳，都能瞬移到对方的近身范围』　　『2，小紫瞬移后必须挥拳，无法取消，也无法采用其他攻击方式，更无法逃离』　　――　　景收起手机，“不是你要抓的人吗？”　　小滴走了过来，“是啊，不过她们觉得待在家里太无聊，偷偷跟在我后面。”　　“嘿嘿。”小粉朝景比了个剪刀手，探头看了看，“那个厉害的棋手呢？”　　“里头决赛刚结束，我正要见见她呢。”景说，“既然好奇，就一起来吧。小紫，这个就交给警察吧。”警车嗤啦一声，在这附近停下。小滴跟景约好在这见面的时候，就打电话让警察来这边接收这个通缉犯了。　　荷枪实弹的特警们谨慎地将通缉犯押上车，向小滴敬了个礼。职业猎人可以从容降服这个凶狠狡诈的罪犯，他们可不敢大意。　　小紫跟上景、小滴和姐姐，雷欧力不在，他两个月前把念能力练得差不多后，就回老家继续念医学院了，打算来年猎人考试的时候再与她们汇合。　　“你赢了，是要那个黑客猎人帮忙做个围棋阿法狗？”走在工作人员通道里，景笑着问，“我记得小滴你对围棋也没有热心啊。”　　小滴很疑惑“什么狗？”听景解释了后，她摇头说“不是围棋。是那个，军仪棋。”　　小滴指向几人前面出现的休息室，“听说那个小麦从出道以来，包括东果陀国内的名人战，和世界军仪大赛在内的大大小小的比赛，她没有输过哪怕一局军仪棋，所以我有点好奇，她是不是真的不会输。”　　景听得出来，小滴也没有什么恶意，真的是单纯想知道小麦的棋力极限在哪里。不过为了这点好奇心，就让一名黑客猎人专门制作军仪棋版阿尔法狗？小滴你是要毁了军仪棋吗！　　景摇摇头，推开休息室的门。　　……　　休息室里，盲眼的邋遢少女有点坐立不安地等待着，忽然听见门推开的声音，她立刻站了起来，恭敬地鞠躬道“您提供的丰厚奖金以及那个，萨、萨美丽……”　　“萨黑尔塔合众国。”一个平稳清亮的男声出言提醒。听上去他年纪不大，这大为出乎小麦的预想。　　“总之，小女子真是不胜感激！”小麦大声地又鞠躬，额头不小心重重地磕在茶几上，痛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捂着头解释，“军仪棋比赛很少有这样多的奖金，甚至还有外国的居住绿卡……”“可是你好像不太高兴？”小粉忽然问，这个慌慌张张的盲眼少女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蝉联世界冠军的天才棋王。　　小麦为难道“不瞒诸位，小女子唯一擅长的就只有军仪，本国的军仪氛围浓厚，小女子每天都可以与人对弈，所以担心如果在外国，会无棋可下……不过不用在意我，我的家人听说可以住到外国，真的非常高兴，小女子可万万没有拒绝奖励的意思，抱歉，请别误会……”　　说着她又鞠躬，然后重重磕到茶几，又手忙脚乱地捂头。　　景笑了笑，从茶几下搬上来一张军仪棋盘。　　当听到“啪”的落子声时，原本手忙脚乱的小麦忽然平静了下来，仿佛落子声是一声呼唤，将她在现实泥沼中唤醒。　　小麦坐在棋盘对面，目不能视，却精准地拣起一枚棋子，以一种与刚才完全不同的平静气质问道“请问，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我叫景。”“小滴。”“小粉。”“我是小紫！”　　叫景的声音笑着说“别在意，我 “这是我的荣幸。”小麦微微一笑，也落了一子。　　说实话，景的军仪棋水平很不咋地，他不过是以前跟小滴偶尔下两盘娱乐娱乐，怎么可能是小麦的对手。不过，景也不是真的奔着与小麦下棋来的，他一边落子，一边在近距离观察小麦下棋时的状态。　　小滴同样也注意到了，坐在棋盘前的小麦，原本从头顶自然发散的气瞬间凝练了起来，与念能力者修行的『缠』别无二致，尤其是头部的气聚集的气更多……景故意不按规则地下错了一步棋，小麦拣起的手立刻顿了一下，苦恼地皱起了眉，试探地问“那个，景先生……”　　景拣起刚才下歪的棋子，笑着问“你能‘看’到棋盘吗？”　　小麦还以为景怀疑她装瞎眼，慌忙地解释她是真瞎，不过只要是在下军仪，怎么说呢，她就是能知道棋盘上的局势。　　“最开始必须拜托对手把每一步的走法都说出来，小女子必须牢记每一步棋以及后续的所有棋子变化，最开始记得很吃力，与我下棋的人想必也很辛苦，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小女子记忆棋子越来越顺利了，慢慢地也能在脑海里复盘一整局棋，后来能够在脑海里自己跟自己下棋……”　　小麦笨拙地解释着自己下棋时的感受，“现在就算对手不开口提示，我似乎也能知道落子的位置……小女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能知道，真的！”似乎很担心景不相信，她认真地强调。　　仅限在棋盘上的『圆』？　　景和小滴同时想。　　景投子认输，笑着说“你想知道，你自己为什么越下越厉害吗？我可以教你怎么更好地使用你的军仪头脑，我觉得你有在军仪棋上登峰造极的潜力……”　　说着，景不动声色地弹指打出一枚飞星泡泡，落在了小麦的颈后。 第353章小麦 天伤杯军仪棋特别邀请赛的场馆工作人员专用通道的入口处，景靠着墙边玩着手机，路过的工作人员基本不知道他是这场大赛的金主。　　景不时分过去一部分注意力去ngl，附体飞禽走兽们留意那边的动向。　　他摧毁的那个毒品工厂似乎没有引起任何注意，也没有任何疑似宰伊洛的人显现踪迹，至于那个吓了他一跳的看着像人鱼的异人类，因为景附身的蛎鹬毕竟是一只海鸟无法开口说话，手贱逗弄了两下就潜回海里，再也没了下落……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呼，一个双手被捆在背后的高瘦男人撞开路人，仓皇地奔逃，就在这时，一个紫发少女凭空出现在他身侧，一拳重重地打在他的腹部，高瘦男人面目狰狞地被打飞滚到一边，整个人弯曲成一只虾。　　“就算要跑，你等警察来接收你之后再跑，成功率才更高不是吗？”小紫把这人拎了起来，十分无语地说。　　在她后面，小粉和小滴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　　――　　『放出系我一拳打开了天』　　『1，小紫打中目标一拳后，接下来每次挥拳，都能瞬移到对方的近身范围』　　『2，小紫瞬移后必须挥拳，无法取消，也无法采用其他攻击方式，更无法逃离』　　――　　景收起手机，“不是你要抓的人吗？”　　小滴走了过来，“是啊，不过她们觉得待在家里太无聊，偷偷跟在我后面。”　　“嘿嘿。”小粉朝景比了个剪刀手，探头看了看，“那个厉害的棋手呢？”　　“里头决赛刚结束，我正要见见她呢。”景说，“既然好奇，就一起来吧。小紫，这个就交给警察吧。”警车嗤啦一声，在这附近停下。小滴跟景约好在这见面的时候，就打电话让警察来这边接收这个通缉犯了。　　荷枪实弹的特警们谨慎地将通缉犯押上车，向小滴敬了个礼。职业猎人可以从容降服这个凶狠狡诈的罪犯，他们可不敢大意。　　小紫跟上景、小滴和姐姐，雷欧力不在，他两个月前把念能力练得差不多后，就回老家继续念医学院了，打算来年猎人考试的时候再与她们汇合。　　“你赢了，是要那个黑客猎人帮忙做个围棋阿法狗？”走在工作人员通道里，景笑着问，“我记得小滴你对围棋也没有热心啊。”　　小滴很疑惑“什么狗？”听景解释了后，她摇头说“不是围棋。是那个，军仪棋。”　　小滴指向几人前面出现的休息室，“听说那个小麦从出道以来，包括东果陀国内的名人战，和世界军仪大赛在内的大大小小的比赛，她没有输过哪怕一局军仪棋，所以我有点好奇，她是不是真的不会输。”　　景听得出来，小滴也没有什么恶意，真的是单纯想知道小麦的棋力极限在哪里。不过为了这点好奇心，就让一名黑客猎人专门制作军仪棋版阿尔法狗？小滴你是要毁了军仪棋吗！　　景摇摇头，推开休息室的门。　　……　　休息室里，盲眼的邋遢少女有点坐立不安地等待着，忽然听见门推开的声音，她立刻站了起来，恭敬地鞠躬道“您提供的丰厚奖金以及那个，萨、萨美丽……”　　“萨黑尔塔合众国。”一个平稳清亮的男声出言提醒。听上去他年纪不大，这大为出乎小麦的预想。　　“总之，小女子真是不胜感激！”小麦大声地又鞠躬，额头不小心重重地磕在茶几上，痛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捂着头解释，“军仪棋比赛很少有这样多的奖金，甚至还有外国的居住绿卡……”“可是你好像不太高兴？”小粉忽然问，这个慌慌张张的盲眼少女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蝉联世界冠军的天才棋王。　　小麦为难道“不瞒诸位，小女子唯一擅长的就只有军仪，本国的军仪氛围浓厚，小女子每天都可以与人对弈，所以担心如果在外国，会无棋可下……不过不用在意我，我的家人听说可以住到外国，真的非常高兴，小女子可万万没有拒绝奖励的意思，抱歉，请别误会……”　　说着她又鞠躬，然后重重磕到茶几，又手忙脚乱地捂头。　　景笑了笑，从茶几下搬上来一张军仪棋盘。　　当听到“啪”的落子声时，原本手忙脚乱的小麦忽然平静了下来，仿佛落子声是一声呼唤，将她在现实泥沼中唤醒。　　小麦坐在棋盘对面，目不能视，却精准地拣起一枚棋子，以一种与刚才完全不同的平静气质问道“请问，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我叫景。”“小滴。”“小粉。”“我是小紫！”　　叫景的声音笑着说“别在意，我 “这是我的荣幸。”小麦微微一笑，也落了一子。　　说实话，景的军仪棋水平很不咋地，他不过是以前跟小滴偶尔下两盘娱乐娱乐，怎么可能是小麦的对手。不过，景也不是真的奔着与小麦下棋来的，他一边落子，一边在近距离观察小麦下棋时的状态。　　小滴同样也注意到了，坐在棋盘前的小麦，原本从头顶自然发散的气瞬间凝练了起来，与念能力者修行的『缠』别无二致，尤其是头部的气聚集的气更多……景故意不按规则地下错了一步棋，小麦拣起的手立刻顿了一下，苦恼地皱起了眉，试探地问“那个，景先生……”　　景拣起刚才下歪的棋子，笑着问“你能‘看’到棋盘吗？”　　小麦还以为景怀疑她装瞎眼，慌忙地解释她是真瞎，不过只要是在下军仪，怎么说呢，她就是能知道棋盘上的局势。　　“最开始必须拜托对手把每一步的走法都说出来，小女子必须牢记每一步棋以及后续的所有棋子变化，最开始记得很吃力，与我下棋的人想必也很辛苦，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小女子记忆棋子越来越顺利了，慢慢地也能在脑海里复盘一整局棋，后来能够在脑海里自己跟自己下棋……”　　小麦笨拙地解释着自己下棋时的感受，“现在就算对手不开口提示，我似乎也能知道落子的位置……小女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能知道，真的！”似乎很担心景不相信，她认真地强调。　　仅限在棋盘上的『圆』？　　景和小滴同时想。　　景投子认输，笑着说“你想知道，你自己为什么越下越厉害吗？我可以教你怎么更好地使用你的军仪头脑，我觉得你有在军仪棋上登峰造极的潜力……”　　说着，景不动声色地弹指打出一枚飞星泡泡，落在了小麦的颈后。 第5章 义骸 小麦出生在东果陀的一个贫苦家庭，而且是一个有著十几个孩子的大家庭，她又天生残疾，目不能视，在家里原本是被当成个负担，最不受重视，但也因为如此如此的成长经歷，小麦的世界里就只剩下军仪棋了，不仅是因为军仪棋是唯一能让她在家人面前受到重视的恩物，也是因为只有在落子对弈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与这个从未见过的世界与他人之间有了连结，仿佛只有在下棋的时候，自己才真正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对这样一个人说教导她如何下棋下得更好，无疑是有些可笑的。谁还能比小麦更懂军仪棋？不过小麦十分质朴，或者说老实巴交，闻言也仅仅是对景暘困惑地说："登峰造极什么的，小女子不是很明白……" 她曾对自己起过誓，输棋就自裁。 因此她心中的军仪，是一局一局具体的棋局，哪怕是她自己脑海里构思的对弈。至於什么棋力，什么名望，什么潜力……她脑子里根本没有这些。 "总之，你想下棋的话，就要听我的话。"景暘也不为难这盲眼小姑娘，简单直白地安排她接下来的生活，"我教你一些东西，你认真学，那每天都奖励你下棋，跟很厉害的人下棋，怎么样？" 只要能下棋，小麦当然是求之不得，不过她惶恐地表示："小女子十分笨拙，恐怕不能跟上您的教导……" "到时候就知道了。"景暘道，"小滴，换你。" 於是小滴坐到小麦对面，从棋盘上收拾棋子，抬头一看，小麦已不復刚才慌张拜谢的模样，神态平静从容，捻著棋子等待棋局的开始。 小滴当然是输了，没有任何悬念。 不过她立即要求再下一局，小麦高兴得像一只按耐不住高飞的小麻雀，连忙手速麻利地收拾棋子……小粉小紫看得嘖嘖称奇，这位盲眼姐姐竟然能一颗不差地拣对黑白棋子，仿佛真能看见一样。 "实际上跟你下的是另一个人，她说，我帮她落子。" 小滴拿出手机，嗶嗶按了两下，景暘看了眼屏幕，视频通讯的號码备註是"伊伊"。 当通讯接通，手机屏幕里跳出一个抽象而简约的"Pe"符號。果然如这个黑客猎人自称的那样，是个纯粹的网络世界居民，这都赛博飞升了，自然早就捨弃了肉身，脸早就不要了。 "就是她？"视频画面里的Pe发出电子音，"开始吧，我倒要看看，能有多厉害。谁先行？" 小麦其实完全搞不懂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不过只要有棋下她就很开心了，就这样她落一子，小滴在手机视频电话的指示下跟著下一子，双方你来我往，不同的是小麦落子的速度不快不慢，均匀稳定，仿佛对方的每一步都在她的预料之内，而相反的是，Pe的思考时间却越来越长，直到最后一步等待了足足20分钟，Pe才投子认负。 小滴说："我想让你做的软体，就是能跟她下军仪棋的那种。" 小麦一头雾水地问："软体？" 景暘帮忙解释道："相当於一种可以自主学习的机器，这个机器能瞬间将人类世界的所有棋局都记住，甚至能自己将棋盘上每一个格子每一个棋子的可能性穷举出来，我觉得正常来讲，人脑是不可能敌得过这种学习机器的。" 不过，这仅仅是正常来讲。 在加入能够强化头脑的念能力的因素后 ，可就未必了…… 小麦听得似懂非懂，老实道："听上去，这位机器先生跟小女子很像呀……" 景暘想了一下，可不是么！小麦眼睛看不见，也是靠记忆力硬记所有棋路棋谱的，她甚至也喜欢在脑海里虚空对弈，模擬棋谱，甚至她自己脑海里模擬过的每一步棋，她都清清楚楚地记得……这不就是先天阿尔法狗圣体？ "军仪棋AI而已，很简单。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再跟她下一局。"小滴手机视频通话里的Pe说，"你们现在的 小滴报了位置，Pe说了句"等著"就掛断了。 景暘回想著刚才小滴对这个Pe也就是黑客猎人伊克尚佩的称呼与手机上的备註，不由地问道："这个伊克尚佩，是女的？" "是啊。"小滴说。 "嗯？"景暘惊讶道，"她不是自称网络世界居民，已经捨弃了一切现实身份，以及性别等所有標籤吗？怎么还会告诉你性别？" 小滴想了一下，说道："她邀请我也加入网络世界，我说如果她告诉我她原来的身份，我就答应她。她说她除了名字以外，所有以前的社会身份和信息都早就被她抹除了，就算告诉我我也无法证实，而"伊克尚佩=加藤恰"確实是她的真名，用不著特地询问，所以就告诉了我她原来的性别……哦对了！" 小滴想起了什么，说道："她是贪婪之岛的创始人之一。" "贪婪之岛？"景暘一怔，"伊克尚佩……伊克……她是"GreedIsnd"里的"I"？" "嗯。"小滴確认。 "等等！等等！"小紫挥了挥手，打断他们，吃惊道，"小滴姐姐，你——那你答应这个怪傢伙了？要当什么网络世界的居民？" "对啊。"小滴承认。 小紫大受震撼，抱头道："那你要离开我们？离开景暘师父？！" 小滴这才露出一丝笑意："我答应加入，又没说立刻加入。我答应她，如果我在现实世界过不下去了，我愿意加入他们的虚擬世界。" 白切黑啊你？ 景暘捏了捏小滴的下巴，忽然门口传来敲门声，他出去一看，工作人员送来一个快递包裹，包裹足有半人高。 小滴签收后，景暘心念一动，气变作轻风，从包裹缝隙里涌入，与风融为一体的"圆"立刻看清楚了包裹里头的是什么。 是一个半人高的人偶，脑门上写著"Pe"字符。 人偶身上还放著一张便签，写著"开关在脑后"。小滴好奇地伸手摸到人偶的脑后，果然摸到一个开关，按了下去。 嗶嗶，嗶嗶……人偶眼中似乎闪过数据流，像是在接收无线信號，几秒钟后腾地从拆箱的包裹里爬了出来，看了一圈周围，对小滴点点头，逕自走到小麦对面坐下，发出电子音说道："再来一局。" 景暘注意到，这人偶脑后的按钮下面，居然还有一个编號，像是生產日期……送货速度这么快，这伊克尚佩该不会是在很多城市，都批量生產安排了能当做临时身体的人偶吧？ 就在这时，景 暘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是尼特罗发来的简讯，内容也很简单，是一行 本章完 免费阅读. 第6章 永死 “就只有一行地址？” 小滴也过来看了一眼，尼特罗发给景旸的信息没有配图，没有联络人，没有联络方式，只有简简单单一个地址：弗雷尔尔山。 “老头爱玩，懂。”景旸哼哼两声，“这是扔个球，看咱们能不能按图索骥找到要找的东西呢。” “要找什么？”小滴疑惑。 景旸想起还没跟小滴提呢，于是将尼特罗输给自己的彩头说了，既然是能与那个打伤比司吉的流星街神秘高手相提并论的东西，恐怕也不是什么简单的存在，大概是另一个隐世的念能力高手？ 小滴直接道：“伊伊，能帮忙查一下‘弗雷尔尔山’吗？” 黑客猎人的正确用法！景旸给小滴点了个赞。 伊克尚佩操控的人偶犹豫不决地落了一子，小麦想也不想地跟着落子，啪嗒。 “……”伊克尚佩摇摇头，看似沉浸在对弈中，人偶的脑袋却有电弧闪了一下，她头也不回地说，“弗雷尔尔山的资料已经发到你的邮箱了。” 人偶眼中数据流飞速流淌，CPU都要干冒烟了，计算着胜率较高的棋路走法，却被小麦举重若轻地接连化解，很快彻底将死。 “不可能啊。就算是通用型辅助AI，计算量也远超过人脑的极限，怎么可能输……得这么快？”伊克尚佩即使发出的是机器人似的电子音，也能听出她满心的不解。 景旸提醒道：“你是不是脱离肉身太久了？你看看她下棋时的样子。” “下棋就下棋，看什么人？” 伊克尚佩嗤之以鼻，抬头一看，嗯？菩萨？处在对弈状态中的盲眼少女，好似菩萨低眉，脑后都仿佛洋溢着智慧之光……不对，真的在发光，是念！ 「就算是专注于某一项技艺而自然衍生的念能力，也不可能超过我的辅助AI这么多……这个小姑娘，一定是制定了赌上性命的誓约，才能有这样超凡入圣的棋力……」 伊克尚佩一瞬间就猜到了许多。 景旸笑道：“不用怀疑，她百分百的是强化系。等我教她一些念能力的基础，谁也不知道她的棋力能强化到什么样的境界。怎么样，伊克尚佩，你觉得你能制作出赢过她的军仪棋AI吗？” “人脑再怎么强化，也终究是人脑，会受到理性的牵绊。”伊克尚佩的人偶看不出表情，电子声音也听不出情绪，“而AI只要算力跟得上，不会受到任何其他因素的影响，1秒钟能推演出无穷无尽的棋路变化，在棋盘上赢她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是什么时候的问题。” 小粉好奇道：“强化系对头脑的强化难道有极限吗？” 伊克尚佩道：“强化或许没有极限，但人类的理性，人类的‘自我意识’是有极限的。当头脑的强化超过一个界限后，思维就仿佛疯狂提速后终于脱轨火车，只有——轰！至于轰的爆炸后，究竟是什么，还是不是原来的火车，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人，谁也说不清，因为这样的例子太少。” “例子虽然少，但是你见过？”景旸好奇地问。 “没有。” “没有见过？”小滴也很好奇。 “虽然没有见过，”伊克尚佩这才用那不带感情的电子音缓缓回答，“但是曾经跟某个人就这个话题争论过一阵子。” “那个人是强化系吗？”小滴问。 “不是。” “那你是强化系吗？”景旸问。 “不是。” “你们都不是强化系，争论个什么劲……”小紫低声吐槽。 景旸狐疑道：“跟你争论这种话题的那个人，该不会名字里刚好有一个‘金’字吧？” 伊克尚佩不说话了，也不知道是不想承认，还是不屑于在金不在场的情况下透露金的情报。不过看她这样子，八九不离十也就是默认了。 “所以，你们争论的结果，就是你干脆舍弃血肉凡胎，赛博飞升了？”景旸试着问道，“你是将用AI模拟了一个虚拟的自己，还是复制了一份记忆和意识传输到了网络上？或者更甚一步，你连原本的肉身也完全地抛弃了？别这么看我，你勾搭我女朋友学你赛博飞升当数字人，我总得问问是个什么情况吧？” 伊克尚佩大眼小眼地瞪了景旸一会儿，最后说道：“网络世界的大门，只对网络世界的居民打开，就算现在告诉了你开门的方法，又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啊。”小紫似懂非懂但认为自己很懂地说，“如果能连身体都不需要就活在那个什么网络世界里，那不就是永生啦？那不是超级厉害吗？” “永生？” 伊克尚佩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那股子机械音都有点一卡一顿的，“这样看如何定义生和死了，在我看来，现实世界这些困在血肉之躯里，思维活动受到激素影响，大脑的些许缺损，甚至哪怕一点点化学物质，就能让自我认知在顷刻间完全扭转……这样的‘人’，充其量只能是‘假人’，从来就不算是真正的活着，就跟游戏里的NPC差不了多少。” 她顿了顿，平静道，“不过反过来也一样，在现实世界的人看来，我这样的数字人在成为数字人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活在网络世界不叫活着，更谈不上什么永生，不如说是永死。” 景旸笑道：“这是那个跟你争论的人说的吗？” 伊克尚佩没有回答，似乎拒绝回答一切与金相关的话题。 「仿佛怨气很大啊……」 景旸心想，「这个伊克尚佩，该不会是小杰的老妈吧？」 “那个，请问……” 小麦这时总算忍不住出声，嗫嚅地问道，“还有人想要下棋吗？” …… 棋当然是随便小麦下的，不过景旸是不打算奉陪了。他打了几通电话，帮小麦安顿好了住处，至于她的家人也在搬来的路上。 伊克尚佩的人偶似乎暂时赖在小麦身边不走了——要不是小麦的情况特殊，根本用不了手机、电脑等网络设备，伊克尚佩根本用不着驾驭人偶亲自上阵，直接跟小麦下电子军仪就行了，可谁让小麦眼盲，只能面对面下棋呢。 “教她念能力的事，等我回来再说，我得出去一趟。”景旸离开前，对伊克尚佩说，“当然了，你要是愿意，也可以代劳，不过你这个人偶身体……” 伊克尚佩懒得理他，关门继续跟小麦下棋，同时在网络上训练军仪棋AI去了。景旸这边则带着小滴、小粉、小紫前往尼特罗给的地址，当然伊克尚佩发到他们邮箱的资料也得研究一下…… 第7章 合作 埃珍大陆的北部，夹在卡金王国与另外几个国家之间的小国，战乱频发的缓冲地带。 荒凉的丘陵山脉延绵起伏，三辆防弹越野车带着轰鸣声行驶其间，留下一路黄尘。最终三辆越野车开到一座高耸的山峰脚下，验明身份后，伪装成岩体的洞门立刻朝两边缓缓打开，放车队依次驶入，又带着沉重声响缓缓合上。 在外面看，这只是一座平平无奇的荒凉秃峰，但是山体内部却已经被改造成了一座严密的军事基地，十步一岗，摄像头遍布每个角落，从一些没有关上的门能看到房间里的精密仪器与研究着什么样本的专家。 基地内安保等级最高之处，反而像是一个空空荡荡的天然岩洞，洞穴的深处是一个在特殊冷冻装置内的奇特生物，一只足有人类大小的蚂蚁。 帕利士通站在冷冻仓前静静地看了很久了。 “这就是蚁后？”一旁远远地传来声音。 从岩洞的暗影里，走出来一个青年，长发随意扎了个丸子头，穿着一身方便活动的运动服，而在他身后左右，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黑西装的护卫。 第四王子切利多尼希走到帕利士通这边，带着审视的眼神打量冷冻仓里的巨型蚂蚁，“还真的有这么大只的嵌合蚁啊？怎么弄的？我记得只有嵌合蚁蚁王才能跟其他种族交配来生下蚁后，能生下这么大的蚁后，在它之前的那只蚁王也不小咯？” “是不小，但没有这只蚁后大。”帕利士通说，“这只蚁后是跟人类生下来的，只有混入了人类的血统，蚁后才能具备可以交流的理性，不是吗？” “喔？”第四王子来了兴趣，“蚁王跟女人生的？真有意思，有视频吗，我看看。” 帕利士通从怀里取出一只黑色手机，按了几下后，交给第四王子。 视频播放后，传出虫蚁的尖啸与人类女人尖叫哭泣的声音，以及让人不寒而栗的血肉蠕动的声音……站在第四王子身后的两个私设兵护卫都板着脸，尽量不露出多余的表情。 男私设兵萨尔戈夫暗自头痛，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样的节奏了呢，自从第四王子学会了念，王子本来就黑暗的底色似乎越来越叫人不安了。私设兵队长缇塔则定定地看着冷冻仓里仿佛冬眠的巨大蚂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四王子在看监控视频资料的时候，帕利士通也看了他一眼，想起两个月前的事情。他才刚当上猎人协会副会长没多久，比杨德忽然一个电话打过来说：“不管你本来的计划是什么，现在都要提前了，而且要有点变化。” “哦？”帕利士通对计划改变没有抵触，相反还很感兴趣。 “有个麻烦的家伙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嵌合蚁的事情，加上他似乎急缺精通念能力的手下，就把主意打到这了……”比杨德在电话里不耐烦地说，“你这边要是没问题的话，我让他联系你，至于具体怎么弄，你们自己折腾吧，别再来烦我！妈的，两个变态玩意儿……” 「急缺精通念能力的手下……是为了卡金传统的王位争夺战做准备吗？」 帕利士通看着不断快进视频的第四王子，「以第四王子的年纪，突然急缺念能力者部下，意味着他本人也是最近才接触念，所以从前才没有培养念能力部下的意识……看他急于求成的态度，看来他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开启的继承战没有多少信心，这可跟传闻中的第四王子性格不符……不过如果是近期才成为念能力者的他，猛然得知其他王子早已经是资深念能力者，并且培养了一大批强悍的念能力者部下的话，他突然产生强烈的紧迫感，也就不足为奇了……能让第四王子心生压力、不择手段后起直追的，想来也只有在他之上的另外几个实权王子了吧？也就是第一、第二、第三王子……」 这些念头在帕利士通脑子里只是一瞬间闪过，第四王子这边已经看完了视频，让他两个私设兵光听声音就暗自不适的内容，他却神色平淡，这种内容充其量也就看个猎奇，论血腥尺度，还不如他平时的娱乐活动呢。 “你确定蚁后能制造我需要的士兵吗？”第四王子将手机还回去。 “根据嵌合蚁蚁后摄食交配的特性来看，它能根据自己的需要生出各种特化功能的蚁种。蚁后对蚁群的支配是基因层面上的绝对控制，只要蚁后同意，制造一批只听从你命令的特殊蚁，我想这并不算什么。当然，就算蚁后做不到，基地里的那些专家也能协助它做到，这一点无须担心。” “那就好。”第四王子抬了抬下巴，“最后，这玩意儿，真的能沟通吗？” “蚁后通过脑电波与它的蚂蚁交流，我们已经做好了‘翻译’工具。”帕利士通走到控制台前按了几个按钮。 冷冻仓迅速解冻，蚁后强大的生命力让它在短短瞬间后恢复了活力，当它发现面前的四个新鲜人类后，顿时挣扎了起来，却被冷冻仓内伸出的机械装置迅速禁锢住。 控制台的“翻译”装置接收到蚁后发出的强大脑电波，并迅速解码翻译成合成出来的声音： “饿……我要……进食……为了生下蚁王……我需要……营养……” “喂，蚂蚁。” 第四王子上前一步，站到冷冻仓前，冷冷地盯着蚁后，“你想要营养，这不是问题。只要你能按我的要求，给我制造足够的士兵，我可以给你源源不断的人类吃，帮你生下你最满意的蚁王。” 缇塔取出对讲机说了两句，很快岩洞外门打开，一个被铐住的死囚被送了进来，推到了第四王子身旁。 “不，不……”死囚看到冷冻仓里狰狞的巨大蚂蚁，吓得面无人色，但是下一瞬，他的双臂消失不见，落到了第四王子手上。 第四王子将这一双新鲜热乎的手臂扔到冷冻仓里，蚁后迫不及待地将双臂吞吃掉，发出满足的咀嚼声。 “怎么样？听得懂的话，这剩下肉也是你的。”第四王子笑着指了指旁边面无人色的死囚。 蚁后盯着面前的人类，在它的感官里，第四王子仿佛一个巨大的黑色火球，笼罩着让它心惊胆战的恐怖力量……它无所谓死亡，但必须在死前生下蚁王才行，这是它与生俱来的使命，所以点了点头，同意了第四王子的交易。 “我每天……要吃20个……这样的……人……” “随便。” —— 另一边，景旸一行正乘坐飞艇，前往弗雷尔尔山…… 第8章 流沙 桑萨梅大陆的形状，像是个倒放的大鸡腿，最北边的腿骨把手那一块，就是弗雷尔尔山所在之处，整体来看的话，算是猎人世界六大陆的最西北角。 景旸等人乘坐的飞艇正是往那儿飞。 小粉小紫去飞艇内的甜点区闲逛，景旸和小滴查看着伊克尚佩打包发来的有关弗雷尔尔山的资料。 要说这个山除了地理位置之外，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就要说到它的地貌特征了，遍布着活火山的这片山脉，朝北的那一面，多是冰雪覆盖的冰原山岭，而朝南方的这一片，却沙漠化得很严重。 火山，冰原，沙漠。同一片山脉却能领略多种奇景，再加上地处世界尽头的宣传，不出意外的，这弗雷尔尔山大小也算是个景点，每年都有不少游客前往打卡。 去的人多了，渐渐地也传出许多奇闻怪谈。 诸如某某游客误入沙漠深处，陷入某个沙地漩涡，几天后他完整的骸骨出现在另一处啦；某某游客在冰原攀登挑战，却无缘无故失踪，下落不明啊；传闻有游客在深山看到成群的漫天的骸骨飞舞啊；也有游客说亲眼见到山里的树木会自己偷偷摸摸移动像是活过来了啊…… 网络论坛里关于“弗雷尔尔山是一座具有生命的活山”的讨论，一直是比较有热度的话题。尽管怪谈不断，但仍然阻拦不了游客寻幽探密的猎奇心理，比如这座飞艇上的这些人，就全都是奔着去弗雷尔尔山景点打卡去的……也是，就连凶名赫赫的杀手家族的老巢都能成为驴友们打开的景点，这种不过是有点神秘感的山脉又算什么？ 景旸和小滴翻了翻资料，坐一块腻歪了一会儿，然后闭目养神，几个小时后，飞艇缓缓降落，抵达了弗雷尔尔山南麓山脚下的一处停靠点。 离开飞艇，大部分游客三三两两，前去购买旅游攻略、当地纪念品，有抱团的人也在不同导游的吆喝下聚集起来，兴高采烈地陆续登上颜色不同的野地车。 “沙漠的另一边，真的是冰原吗？”小粉极目眺望，十分不解，“听说这里有火山，为什么冰不会化？” “去看看就知道了。”小滴说。 小紫跟上脚步，不解道：“所以，我们来这里是找什么？”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景旸去买了一份地图，图上是完整的弗雷尔尔山脉的地形图，但是只有最外围大约10公里的范围内，有各种著名景点或者地形的标注，以及还标记了许多骷髅标记，这是曾经有游客失踪会意外死亡的地点。“总之，先往深处走吧。大不了在火山口顶上来上一炮！” 他把地图交给小滴，笑道：“不管尼特罗是让我来找谁，或者找什么，应该不会什么反应都没有吧？” 几人又购买了一些食物和水作为补给，小紫自告奋勇地整了个旅行包背上，兴冲冲地往山脚南麓的沙漠地带前去。 来这个世界这么久，景旸还是第一次走在沙地上，这深一脚浅一脚的，没有经验还真是辛苦。远处的旅游团里也有人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也不知道是陷进沙子里了，还是碰见蝎子蛇虫了…… 景旸和小滴很快熟悉了沙地的起伏，能够在下脚前就找准沙子坚实处落脚，很快如履平地起来。 小粉具现化出一团金色的云朵，嘟嘟嘟地飘飞跟在一旁。 小紫背着沉甸甸的包，虽然谈不上吃力，但总是状况百出，忽然，她“啊！”的一声大叫，脚下一滑，从坡上滑了下去，下方就是一大团流沙漩涡，这要是摔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挖出来呢。 在妹妹差点被流沙吞噬前，小粉乘坐金云飞下来，及时拽住了她。 嗖！ 一道黑影从流沙漩涡里蹿出，扑向挂在金云下的小紫。 小滴甩手一道十多米长的链锯抽下来，将那黑影绞碎成一地白骨……白骨？小滴甩了甩链锯，将这些白骨卷了上来。 白骨一落地，居然又咔啦啦拼凑成原状，是一头仿佛骨头构成的狼，弓着身，恶狠狠地瞪着小滴，慢慢向后退，最后一头扎进沙子里，迅速拱进深处消失。 “尸骨狼？”景旸认了出来，伊克尚佩给的资料里，有幻兽猎人凯特做过的调查，弗雷尔尔山里生活着一种奇特的狼，浑身都是由类似骨骼的物质构成。 “嘿！” 小粉将妹妹连同沉重的旅行包拽到金云上坐好，云朵驮着她们嘟嘟嘟地飞上去，跟上了景旸和小滴。 景旸一点不担心小紫被流沙吞噬，或者小粉出什么意外，来之前他给姐妹俩一人一块临时手环，手环上都刻上了日月标记，就算小紫被流沙漩涡吞噬，一个日标就能将她“通灵”出来。 就这样，小粉小紫姐妹俩坐着金云，在头顶空中逡巡，景旸和小紫走在地上，徒步横越沙漠地区，深入了十几公里，已经越过了当地旅游部门的警告线，视线范围内几乎看不到其他游客了。 忽然，一片阴影将景旸和小滴盖住，他们回头看去，居然是一大片沙如同海啸般朝他俩扑了过来。 轰！ 沙海翻腾，景旸和小滴闪身让开，然而落脚的沙地忽然陷落，出现一个流沙漩涡。 “尸骨狼搞报复？它们还能控制流沙？”景旸很惊讶，凯特没调查出这一点？ 他抓住小滴的手，周身的气变化捷风，脚踩虚空，凭空生出一团升力，乘着风旋气流高飞，绕开了左右流沙的汹涌合击。 小滴有点苦恼，这些沙子就像是活物一样，这样一来，她就没办法用凸眼鱼将它们都吸收了。 底下汹涌的流沙之中，一只只白色骸骨构成的尸骨狼钻了出来，潜伏爪牙等待时机，一个个蹿上半空，想要将景旸二人撕扯下来。 小滴扬手甩出四五条链锯，将扑上来的尸骨狼一一绞成碎骨。 “师父！” 小紫大喊，伸手将在空中滑翔的景旸二人拉了过来。小粉往身下的金云注入更多的气，一点点扩大金云的体积。 景旸手一甩，抖出一柄虚实不定的剑刃，正是饮念剑，一剑刺入小粉的心口，景旸的念气源源不断地借助饮念剑灌入小粉体内，四人座下的金云飞速扩大，很快就有野餐毯般大，翻个跟头都足够了。 第9章 回天 金色的云毯上，小粉指着遥远处高耸的火山峰顶，问道：“要直接去那里吗？” “不急。”景旸站在云边，十指活动了一下，向前迈了一步，掉了下去。 “师父要做什么？”小紫连忙问。 小滴道：“他要捉一只骨头狼来玩。” 景旸全身盘旋着狂风，头发乱舞，衣裤猎猎作响，他下落的速度越来越慢，直至完全在空中悬停，与此同时，沙漠的流沙从四面八方朝他涌来，将他裹成一团。 景旸背后接连浮现三轮黑色太阳，周身鼓荡的劲风力道猛增了数倍，在四周涌来的流沙撑开出去，形成一个内部的空心。景旸一点点收缩空气球的范围，御风在沙堆内移动，忽然捕捉到砂层深处快速移动的簌簌声，景旸并掌成刀，一个风刃斩了过去。 整个沙丘被从内向外斩成两截，一只仿佛骸骨构成的巨狼连带着被砍成两半飞了出来。景旸飞身追了出来，就在这时，四周沙地里伏跃而出四五头尸骨狼，朝景旸撕咬而来。 螺旋回天！ 半空中的景旸全身缠绕的狂风变得更加猛烈！而且疯狂地旋转！在他四周形成一个由无数锋利风刃交织而成的球形，将四周扑向他的尸骨狼尽数切碎。 从风属性的变化里，衍生出『锋利』的切割性质，还多亏了是有小滴的『链锯女』可以借鉴。不过景旸并没有使用固定的链锯形态，而是融入了自己变化系的风中，好处是形态不定，自由随心，坏处是，因为舍弃了稳定而有限的形态，所以论锋利程度，是远远不如小滴的链锯的。 小滴现在的总念量大约5万气，她的『链锯女』只论锋利程度的话，切割威力足足有2万以上，别说是总念量是10万气的景旸，就算是20万气的念能力者撑起的『坚』，也会被小滴的链锯女切割破防。 景旸的风刃锋利程度不如，如果他也只有5万气总念量的话，风刃的威力估摸着最多只有1万。不过好在景旸的总念量是小滴的2倍，因此现在的风刃杀伤力，也不比小滴差到哪里去。 景旸捡起尸骨巨狼的下半身后腿，在它的白色大腿骨上拍上一记星标。 对这种莫名其妙的生物，星标有没有效果，景旸还真没底。不过很快，尸骨巨狼陷在沙子里的上半身就被治愈之力牵引得朝景旸手上移动，很快拼合到了一起。 四处的沙地又开始蠢蠢欲动，而且显得更加躁动不安，景旸一拍尸骨巨狼的脑袋：“去，让沙子老实老实。” 尸骨巨狼呆呆地看着他，没有反应。 哗！ 沙浪再度朝景旸涌来，景旸皱了皱眉，腾风一跃，回到半空中的金色云毯上。 “沙子不是这些尸骨巨狼控制的？”景旸疑惑，“这些狼没有这种能力。先走吧。”他示意小粉往山更深处飞。 小粉一边驾驭金云飞驰，一边奇道：“是有其他的敌人？” “敌不敌人倒不好说，我反正没有感知到恶意或者杀意。”景旸说，“硬要说的话，好像程度就只是不太欢迎我们的样子。” 小紫头冒灯泡，叫道：“网上猜测这座山是活的！” 小滴好奇道：“莫非整座山都是某个具现化系或者特质系的念能力？” “那得耗费多么巨量的念啊……会吗？”景旸也不太确定，念能力毕竟就像个杠杆，只要舍得付出泼天的代价，说不定就能换得吊炸天的能力效果，还真是对谁都不能小看。 底下，沙地中飞奔而出尸骨巨狼，紧紧跟着飞驰的金色云毯。 离开沙漠区域后，一群尸骨狼慢慢地停步，不再跟随那尸骨巨狼，远远地看了一会儿跟随金云离开的巨狼，众狼扭头钻回流沙之中。 “尼特罗给我介绍的狩猎之物，难道就是字面意义上的这座‘弗雷尔尔山’？” 景旸跳下金云，走在荒漠岩地区域，小滴感觉到，景旸放开了他的『圆』，足足半径80米的『圆』，将这一片地带完全笼罩，走到哪就观察到哪。 小滴也张开了自己的『圆』，虽然只有15米半径，被景旸的『圆』完全覆盖……她观察了一会儿，并没有觉得脚下这片山地有什么奇特之处。 “它到底是怎么活着的？”小紫骑在尸骨巨狼的身上，纳闷地钻研着尸骨狼的构造。 真的就是一堆骸骨构成的狼形，看不到一丁点血肉，之前这些狼被景旸和小滴切碎、绞碎，也没有流淌出什么鲜血之类的体液……这些玩意儿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该不会是机械狼吧？ 咚咚！小紫小粉敲了敲狼头骨。 就这样，景旸一行四人朝着最近的火山口山顶走去，渐渐地干裂的荒漠岩地消失了，大地出现泥土，出现杂草，杂草越来越多，颜色也从枯黄慢慢变绿，没多久景旸几人进入山峰脚下的一片疏林，感觉小粉小紫两个小家伙也快肚子饿了，景旸便提议休息一下。 小紫将旅行包里的吃的喝的拿出来分了，景旸接过，好笑地问：“怎么兴冲冲的？” 小粉和妹妹相视一眼，笑道：“旅游啊，野餐啊这种事，我们一直都觉得是有钱人才会过的生活，这辈子都跟我们无关。” “嘿嘿。”小紫不好意思地笑。 “没钱也可以旅游的嘛。你们小滴姐以前就喜欢穷游。”景旸笑呵呵地说。只不过，小滴虽然穷游，但却有一身本事，拎起吸尘器敲死猛虎的那种…… “小滴姐姐跟师父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小紫边吃边问，就连小粉也十分好奇，眨巴着眼睛看。 “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吧，就是两个旅行的人，某一天忽然碰上了。”景旸说，“看着顺眼，就组队咯。” “哦～～”小紫拖长音。 小滴做出补充：“景旸说他要成立一个组织，他当老大。我加入了。” 小紫立马问道：“我们能加入吗？” 景旸道：“你们还太小。” 小紫怀疑道：“真的不是因为我们太弱？” “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 小紫这下放心了，暗暗鼓起干劲。如果是被嫌弃年纪小的话，那么师父永远年纪比她们大，永远都可以说她们年纪小，完全没有努力的空间。但如果只是被嫌弃实力弱的话，只要一门心思努力变强就好了嘛！ 休息了一阵，几人继续一边徒步丈量这座山，一边朝着山顶进发……路上时不时地闲聊着，小粉小紫还没觉得怎么样，小滴却发现景旸说话回应的频率越来越低，她心中一动，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按理说他们朝山顶走了这么久，应该已经很接近了才对，怎么现在仍然在山脚下转悠？ “这山好高啊！”小紫仰头吐槽。 “直接坐云飞上去吧。”小粉提议。 “不急。”景旸满不在意地摆摆手，“天色黑了，先休息一晚，明早再继续。” 他的『圆』笼罩下，能感知到，晦暗的疏林里，一些树木在悄悄地改变位置。 第10章 兔子 山脚下疏林里，一堆篝火明目张胆地燃烧着，景旸靠坐在一棵树边，小滴枕着他的大腿，借着火光翻看一本旧书。景旸一只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小滴的下颌、脖颈，悄无声息地，一团气从他身上滑落，沉入地下，道姑念兽在地底无声潜行。 黑夜里，几棵树仿佛生了脚一般，在悄悄移动，改变树林内的路径。道姑如同一道魅影，从地表浮出，玉面冷眼旁观，那几棵移动的树忽然不动了。 「我用『圆』观察，毫无反应。念兽靠近，却突然警惕了起来……」 道姑贴近那几棵走路树，绕着观察了一阵，忽然大袖底下伸出饮念剑，一剑刺入其中一棵树干，却并没有念气被饮念剑抽出，意味着这棵树并非生物，没有气，甚至可能并没有被某种念能力“附魔”，否则应该会被饮念剑除念才对。 可既然没有气，真的就只是树，又怎么会移动？ 「尸骨狼，走路的树……像死物的活物，像活物的死物……」 道姑缓缓地又沉入地下。 在景旸的『圆』感知中，附近林子里的树木又悄然移动起来，像是被盯了半天后松了一口气又偷偷摸摸做小动作的家伙…… 「从之前被尸骨狼偷袭开始就总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如果尸骨狼，活动的沙漠，走路的树木，都是那个窥视者的手笔，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没有使用念，却能做到这种事？」 景旸忽然之间，想起凶狐狸的变身能力，那是凶狐狸一族作为魔兽的天赋本领，并非念能力。假如存在一种树形魔兽……也不对，只要是魔兽，饮念剑起码能汲取到气才对。 不过话说回来，魔兽的天赋本领到底是什么原理？ “怎么又是这种狼啊？”不远处，小紫抱怨着走了回来，她跟小粉走入篝火火光的映照范围，身后拖着一只尸骨狼。“这地方就没有其他能吃的野兽吗？” 她把尸骨狼往篝火堆一扔，尸骨狼忽然挣扎起来，拚命撞向小粉，小粉轻盈地侧身让开，尸骨狼嗖地一下逃亡远处黑影之中。 “跑得了吗？”小紫捏了捏拳头，发动念能力，对着空气挥出一拳，她整个人在挥拳的同时消失不见，瞬移到了远处黑暗中逃窜的尸骨狼的头顶，一拳『硬』狂暴地轰下，砸碎了尸骨狼的头骨。 青少年的精力就是旺盛…… 景旸摇摇头，没有理会姐妹俩折腾，搂着小滴闭目养神。 第二天天一亮，简单收拾了一番，几人继续上路，朝着山顶火山口进发。这一次，小滴有心留意之下，果然发现异常之处，他们看似一直沿着山路往山顶走，然而山路本身却在悄然变化，一点点地改变路径，让他们事实上只是绕着半山腰上下盘旋…… 今天走了远一点，忽然间绕到了山体的另一面，寒风如刀割在脸上，这座山脉的另一面是冰天雪地，岩体被冰晶覆盖，走路都有些困难。 似乎是觉得白茫茫冰原的掩护很好，又或者是发现了景旸和小滴已经发现了地形在改变，地形的改变变得越发肆无忌惮起来，山体在他们前进的路上忽然以不科学的弧度倾斜，扭曲了一条冰晶小路，立着一块冰碑，写着「此路不通」。 “搞什么啊？”小紫不高兴了，这冰天雪地的，虽然冻不坏她，但也难受啊，“姐，咱们还是坐云飞上去吧。” 景旸和小滴一路全力张开『圆』，可却除了地形在改变之外，察觉不到丝毫异常。某个存在当着他们的面，立起一块冰碑，也没有感知到那个存在的踪迹，这实在是不可思议。但他们分明又能感觉到一种不欢迎他们的意志，敌意以上恶意未满，始终徘徊不散。 当小粉具现化出金云，拉着小紫坐上去时，总算让景旸察觉到一丝异常。 头顶岩壁的冰层上，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形，似乎急切地想要阻止小粉小紫。道姑刚想飘近，那个冰层上冒出来的模糊人形就被惊退，重新隐入冰岩之下。 「只有一次机会……」 景旸想了一下，朝小粉小紫招招手。道姑飞了回来，从大袖中飞出三张符箓，正是小紫携带星标期间开发的念能力『我一拳打开了天（LEFT RIGHT）』，被景旸简称为龙拳。 景旸将两张龙拳符箓分别给了小滴与小粉，自己拿了第三张，包括小紫在内很快领会了景旸的思路。 小滴捏碎龙拳符箓，激活了龙拳念能力，握拳在景旸后背上捶了一记。 小粉握住龙拳符箓，也点点头。 小紫对景旸肩膀上轻轻顶了一拳后，踩着金云仰头大叫：“冲啊！” 嗖！ 小粉握着符箓，驱动金云，朝着山顶疾驰而上。山体、冰层……周遭的一切地形环境立刻不遮掩地活动起来，卷曲形成一个顶盖，非要挡住金云的去路。金云灵活地躲闪，避让，绕开，找出路径飞往更高。 “山顶也没什么啊，干嘛拦着？”金云飞到山顶，小紫看了一圈，纳闷地说。 岩体里冒出一个头上长着一对长耳的身影，恼火地对着金云叫道：“怎么这么讨厌啊！明摆着不欢迎你们还非要闯……” 忽然，长耳身影心生不妙，急切地往下看去时，小滴身旁的景旸已经不见了踪影。 面前仿佛有一缕轻风拂过，景旸在电光火石的瞬间，已经掠过山体上“长”出来的这长耳身影。交错的瞬间，景旸捏碎掌中的龙拳符箓，拳头在其身上碰了一下，惊吓得后者“嗖”的一下，慌忙又潜入山体之中。 “真奇怪，气又消失了。”小滴仰头说。 景旸单手扎进岩壁里挂在上面，握着拳头也纳闷道：“真奇怪，龙拳发动不了？我靠，那兔耳朵难道真的天人合一了不成，没有本体？——哦等等，现在可以了！” 他朝下方的小滴打个招呼，然后一拳对着空气打去，他凭空瞬移消失。 小滴紧跟着也挥出一拳，龙拳念能力自动索敌，带着她瞬移追向景旸。 高空金云上的小粉见状，捏碎龙拳符箓，脚下的金云立刻消散。她捶了小紫一拳，小紫同时向空气挥了一拳，原地消失追向景旸，小粉同样挥了一拳，跟小紫一样在下坠的途中消失，追向小紫。 “别打别打！”兔耳朵的身影看到忽然挥拳出现的景旸连忙大叫。 第11章 阿萝 别打别打！」 洞窟里，一头火红的波浪长发的女人，头顶一对长长的兔耳朵在景旸出现的瞬间立刻警觉地竖了起来，一边捧着碗一边摇着筷子对景旸大喊。 这还吃上了？ 景旸看了眼兔女郎碗里的肉汤，左右倏地出现小滴与小紫，分别轻轻给了他一拳，而小紫的背后小粉也紧随而至，碰了她一拳。 小紫的龙拳，开发出来是为了与对手近战互殴，而景旸拿来当追踪锁敌的技能。 锁了就要打出去，别打那是不可能的。景旸伸出去的拳头，在兔女郎警惕的注视下，轻轻碰了一下几乎竖得笔直的长耳朵，让她松了一口气，连忙扒了两口肉汤。 「味道很好。」小滴闻了闻，「不比玛奇做的差。」 景旸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沙漠，树林，冰原，从头到尾，都是你在给我们捣乱？你是……怎么做到的？」他指了指洞窟的岩壁。 小粉好奇道：「你是兔子吗？」 小紫纳闷道：「兔子不是吃胡萝卜吗？为什么在吃肉汤？」 兔女郎一面用大眼睛警惕地盯着他们，一面手上不停嘴巴更不停地喝汤吃肉，最后舔了一下碗底后，对小紫瞪道：「我是人！不是兔子！」 话音一落，她将碗筷朝景旸小滴扔去，自己原地一蹦，朝岩壁撞去。 景旸一个闪身，及时擒住她的一条腿，给她整个人扯了回来。 然而兔女郎一落地，便如烟般消失不见，像是魔术师变戏法的专用兔子似的。 「还想跑？！」小紫大叫，一拳挥出，瞬移到了景旸的身侧，「啊……」她这才想起来，唯一用龙拳锁住兔子女的只有师父。但龙拳挥出就得打出去，她被迫给了景旸一拳，被景旸抬掌接住，反折过来敲了一下她自己额头。 「怎么消失的呢？没有看到她钻入地下的动作啊？」小粉踩了踩地面，「好像就只是忽然消散了。」 小滴猜测道：「放出系的瞬移能力？可她之前确实仿佛与冰层融为了一体……」她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景旸。 「找到她不就知道了！」小紫道，「师父，你快追上她！」 「不用追。」小滴说。 景旸笑了笑，对着刚才兔女郎消失的地面勾了勾手指，只见岩地忽然凸起一个人形，显出长耳女的样貌。小紫和小粉这才看清，她之前被景旸拳头碰过的长耳朵上，赫然有着一粒玫金色的五芒星标记。 「怎么样？」小滴问景旸，她十分肯定，景旸完全可以在兔子女消失前，用星标命令她站住，但却故意放她逃走，那么景旸在她逃走后，肯定激活了星标的附体操作……「究竟是怎么样的能力？」小滴好奇地问。 「嗯……怎么说呢……」景旸沉吟，「好像……似乎……嗐，说不上来！所以，让她自己来说吧。首先，你叫什么？」 兔女郎对于自己的行动完全不由自主的情况十分惊恐，听到景旸询问，不情不愿地回答：「我叫阿萝。你们呢？」 「景旸，小滴，小粉，小紫。」景旸指了一圈，对眼神警惕的阿萝笑道，「用不着这么抗拒吧？首先，我们没找谁没惹谁，是你在给我们捣乱。其次，要不是你跑得快，我也用不着这样控制你。最后，能说说，你到底是怎么……"跑"的吗？」阿萝惊讶：「你不问为什么我要赶跑你们吗？」 「哦，那你为什么要赶跑我们？」景旸从善如流。 阿萝一顿郁闷，深吸气，平静道：「这里不欢迎你们这些人类！」 「哈！」小紫抓住了把柄似的，指着兔女郎笑道，「你之前还说你是人！既然是人，怎 么还叫我们人类？」 「你们难道不是人类吗？」阿萝反唇相讥。 小紫一顿郁闷，深吸气，哼哼道：「人哪有长着兔子耳朵的？」 小滴道：「也有兔唇的人啊。既然有兔唇的人，那有兔耳朵的人，也不是不可能。」 「好了，人也分很多种的嘛。」景旸拍拍手，「不过，这我就不理解了，之前还以为你是某种魔兽族，所以有着天赋能力，才能做到你之前做的那些事……可既然你是人，你又没有使用念能力，你没有念对吧？既然没有念，又不是魔兽，你的能力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阿萝静静地看着他，被对面八只眼睛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是要自己解释自己能力的原理，顿时无语道：「我怎么知道？我就是能做到，仅此而已！」 小紫道：「说谎！这么奇特的能力，怎么会不好奇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呢？不对不对，如果不自己钻研过这种能力，你是怎么更加运用自如的呢？」 基于自己修炼念能力的经验，小紫有这样的论断。然而阿萝却十分费解，反驳道：「你天生就会呼吸，你会给自己呼吸叫做什么什么能力，并钻研自己是如何呼吸的，想要"更加运用自如"吗？你的心脏天生就能给全身泵送血液，你会专门称其为能力，还仔细研究吗？你的肝天生就能解毒……」 「好了好了，知道你的意思了。」景旸打断兔女郎越发来劲的举例反驳，「你说不清原理，但是效果你总该是有点数的吧？你的这个，能力，是与自然环境融为一体并操控它吗？」 「你自己走路、抬手掌、蹦蹦跳跳，也叫操控你自己吗？」阿萝立刻反唇相讥。 什么先天杠精圣体……你这只小兔子喜欢蹦的是抬杠的杠吧？ 「也就是说，你的能力，是与自然合二为一。」景旸点头，「与沙漠融合后，沙浪席卷我们，并不是操控沙子，而是你自己在"拍"我们，或者用你的话说，是想撵走我们……」 「这里不欢迎你们！」阿萝再次强调，并补充道，「谁也不欢迎！我们就想自己待着，干嘛一个一个的……」她愤愤不平的样子，忽然住了嘴。 「你们？」小粉好奇，「有跟你一样的人吗？」 「兔子族？」小紫眼前一亮，见阿萝忿然的眼神，改口道，「兔耳人？」 「他们也有跟你一样的能力吗？」小滴问。 「沙漠里给我们捣乱的，不是你？」景旸问，「算了，这些事情之后再说。我们来这里是找人的……或许也不是人。总之，尼特罗你听说过吗？是他推荐我们到这儿来找的。」 本章完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免费阅读. 第12章 林涅 兔子的山窟里，气氛不再剑拔弩张。阿萝也不知道从哪翻出来冷冻肉排、底料、胡萝卜丁之类的食材，重新做了一大锅热乎的美食，很快香味溢满洞窟。 阿萝给景?、小滴、小粉、小紫各分了一碗，坐下来美滋滋地享用起来，舒坦得耳朵都软塌塌地垂了下来。 “确实不错。”景?喝了口肉汤，比起门淇的手艺自然远远不如，但如小滴所言，跟门淇的学徒玛奇比起来，是绝不逊色的。 小紫呼噜噜喝汤吃肉，抹抹嘴，不满道：“既然你早知道有尼特罗推荐的人来这里，干嘛还装神弄鬼地妨碍我们？” 阿萝捧着碗，反问道：“婆婆说那个尼特罗老头推荐了一个朋友过来，你们可是有四个，我怎么想得到？再说了，我以为来的会是个老头子呢！” 因为是尼特罗推荐的，所以就也是个老头？景?放下碗，问道：“你说‘婆婆’？”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跑过来了？”阿萝惊讶道。 “对于这一点，我也觉得很奇怪。”景?点头。 “婆婆也是尼特罗的朋友，老朋友。”阿萝说，“她在这里修行，已经很多年了，除了尼特罗那个老头子偶尔会来拜访之外，婆婆自己很少离开。你们要找她的话，可得注意时机，婆婆修炼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就算是尼特罗那个老头，也要挨揍的。” 尼特罗怕不是故意打扰，然后找打吧……景?坦然道：“虽然我也不知道咱们是不是来找这位婆婆的，但是来都来了，那就带路。” 阿萝狐疑地看着景?，“什么叫你也不知道等等我的身体怎么自己动起来了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啊啊啊啊？？？” 在星标的指令操作下，吃饱喝足的兔女郎强制行动起来，真如一团烟般，散于空气之中。不过借着星标的感应，景?仍然能清晰地把握到阿萝大致的方位，领着小滴三人追了上去，在冰原、沙漠交织的山脉之中兜兜转转，最后来到最深处的一座山峰之巅。 在半山腰就闻到浓郁的硫磺味道，越靠近山顶温度就越高，显然这也是一座火山口。 规模最大的火山口。 景?一行四人攀至山顶，放眼望去，仿佛一片赤红的岩浆海洋，而在这炙热的火山口内，竟然浸泡着一个几乎将整片岩浆海洋填满的骷髅头！ “这是什么啊……”小紫和小粉极为震撼，一个眼洞就超过楼房大小的超级骷髅头，大半沉没在超级巨型火山口的岩浆，辽阔无比的颅骨两侧，竖立着密林般的白骨巨角。 这东西如果是什么动物的头骨，那这个动物活着的时候，该是怎样骇人的超级巨兽？ 而在这骇人的超级巨兽的头骨中央，远远地，景?能瞧见一个黑点，那是一个人影，隔着岩浆的熏人烟雾，静静地站在那里。 “那就是婆婆。”阿萝从火山口边沿的地上浮现出来，远远地指着巨兽骷髅头顶的身影对景?四人说，“林涅婆婆，她是一名美食猎人，不怎么爱说话的，如果不是尼特罗介绍来的人，估计不会理你们……” 就在这时，小滴全身的气紧绷地缠绕起来。景?也同时感觉到了，远处巨型骷髅头顶的方向，忽然传来一种仍然极度不安的感觉，仿佛自己的前后左右、头顶脚底张开了一只只眼睛，这些眼睛的目光犹如利剑，犹如X光射线，将自己全身上下、里里外外五脏六腑全部看穿……等景?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本能地撑起了最大的『坚』，进入防御抵抗的姿态，而抬眼望去，骷髅头顶的那林涅老婆婆的方向传来的压力，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紫长出一口气，脸色发白地差点摔落到火山口的岩浆里，被姐姐小粉一把拉住，小粉也已经满头是汗。她们这副样子，是不太可能去近距离见林涅了，景?让她们留在这里，与小滴一起，乘风高高掠起，跨过一段岩浆，落到超级巨型的骷髅头的边沿。 又往骷髅头顶的中央地带赶，等能够清楚看到林涅的背影的时候，景?远远地问：“请问，咱们脚下的这个大家伙，是来自暗黑大陆吗？” 哪怕景?前世对暗黑大陆篇了解不多，也知道那片遥远的世界最显著的特征――大！实在是太过巨大了，无论是大陆的面积，还是其上生活的动植物，都是百千万倍于人类世界的程度。 “你知道，当年我和尼特罗他们一起踏上暗黑大陆，看到那些巨大到超出常理的动物的时候，我们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是什么吗？” 林涅一边淡淡地回应景?，一边转过身来。 她年事已高，身材矮小，满脸皱纹深壑，浑浊的两眼却仿佛轻轻一瞥，就已经将景?和小滴庖丁解牛般地拆解完毕，毛皮、连筋肉、里脊、排骨、内脏…… 景?定了定神，笑道：“阿萝说您不爱说话，好像并不准确嘛。” 小滴好奇地问：“是什么？” 林涅淡淡道：“尼特罗觉得失望，就算体型再大，也只是野兽，他没有与之比武的兴趣。而我只想知道，这些山一样巨大的东西，究竟要怎么才能做成美食？回来后的这些年，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你思考出结果了吗？”景?问。 林涅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除非有山一样巨大的食客，否则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景?笑道：“怎么会没有意义，你如果能料理山一样大的食材，那你自己就能去做那个山一样大的食客嘛！” 林涅抬起眼皮看了景?两眼，沉默不语。 尼特罗是不是推荐门淇来这更加合适？老头给错地址了吧？景?正纳闷着，就听林涅说：“休息一晚，明早出发。” 哦？ 景?心中一动，原来林涅也只是尼特罗找来带路的而已？老头真正推荐来适合自己狩猎的，到底会是什么呢？ 当夜色降临时，甲字戒内的月标传来感应，有成员发来一则心电通讯请求。 第13章 求助 触发月标感应的，是持有癸字戒的“湿婆”第二王子卡米拉。 卡米拉远在埃珍大陆的卡金王国，距离景?此刻身处的桑萨梅大陆极北之地，可谓是分处天涯海角，也只有在夜晚降临时月标信号达到最大时，才能联系得上。 指腹摩挲着甲字戒，景?“接通”，心中笑道：【王子殿下，怎么有空联系我？我们亲爱的朱雀，没有跟你学坏吧？】 月标的另一头传来清冷的心声：【卡米需要你的帮助。】 景?传音道：【几个月不联络，开口就是求助吗？携带星标的情况下，修炼效率至少能提升数倍，这几个月你如果没有偷懒，实力应该翻了好几倍了才对。】 【卡米的总念量确实翻了三倍。卡米怎么会有懒惰这样的劣等素质？】 【那么，就是发生了你即使实力翻了数倍也无法应对的情况咯？】 【是发生了暂时还搞不清楚究竟怎么是怎么一回事，但起码能确认是对卡米十分不利的情况。所以需要你过来帮忙，你的能力很全面，卡米需要你。】 【是跟第四王子有关吗？】 【大概率，是的。】 【还没解决他？】景?在火山口坐了起来，惊讶地传音，【不过是个不懂念能力的麻瓜，几个月了都没搞定？】 【他现在可不是什么麻瓜。】第二王子道，【卡米刚回到王都时，就发现切利多尼希已经学会了念。这几个月里，朱雀一直在尝试接近切利多尼希，但是却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他学会了念？】 景?颇为意外，蝴蝶效应的翅膀莫名其妙地在这里扇了一下？真是邪门…… 【朱雀始终不想找你帮忙。】第二王子的传音中流露着不满，沉重地道，【但是，卡米感觉到，事情的发展逐渐脱离了掌控，甚至有可能威胁到卡米的王位……必须尽快将切利多尼希解决！】 【你们王子之间不是不能在王位继承战开始之前互相动手吗？】 【所以才需要你的星标。与卡米无关不就好了？总之，你什么时候来？具体的情形，见面再详谈。】 【抱歉，这几天有些事在忙，正好没空。这样，你找个合适的身体，用你身上的星标传递一下，我附体过去……】 月光淡淡的，在火山口迷乱的烟雾中若隐若现。 景?交代了一番操作方法后，结束了与“湿婆癸”的心电通讯。 仰头看了一会儿月夜的星空，景?忽然听见附近传来惊呼声。 起身看了一圈，带着硫磺气味的烟雾深处，巨大骷髅头顶，林涅仍然枯坐在那修行。火山口边沿的不远处，景?找到了兔女郎阿萝，刚才发出惊呼的正是她。小滴、小粉、小紫三人正围着她看热闹。 “这到底是啥？”阿萝诧异地看着她自己的双掌，手掌、手臂、全身……在发光！不止是她，小滴、小粉、小紫，以及走过来的景?，所有人全身都被一层水球似的光团包裹着，唯一不同的是，景?身上的光团最为浓郁。 在被景?的星标操作过后，阿萝全身的精孔被撬开，强制性地做好了学习念能力的准备。 小粉小紫向她解释了气与念的基础知识，小滴好奇地问：“你跟在那个林涅身边，她从来没有教导过你念能力吗？” “没有啊。”阿萝新奇地感受自身的变化，忽的恍然大悟叫道，“原来婆婆跟尼特罗打起来那么凶，是因为有这个叫念的能力啊！难怪……” 小粉奇怪道：“看到不理解的事情，你就从来没好奇过吗？” 阿萝难以理解道：“有什么不理解的，我以为他们跟我差不多呗！” 小紫无语道：“你的那个奇怪的土遁一样的能力，真的不是念能力啊？为什么啊，总感觉那是特质系的念能力……对了，你来做水见式吧！” 小紫兴冲冲地翻开旅行包，弄了一杯清水加树叶，结果给阿萝比划了半天，阿萝也不明就里。做水见式的前提是，能够用双手对着水杯使用『发』，需要有一定的念基础训练才行。 “我来吧。”景?一个响指，附体上身了阿萝，双手放在水杯两侧注入气，很快杯中的水汩汩溢出，淌了一地清水。 “强化系？！”小紫无法理解。 “景阿萝”握了握双掌，尝试着以自己的意志使用这具身体的天赋本领，不谈融入空气，起码融入脚下的大地……然而却什么事也没发生，仿佛哺乳动物无法想象鱼儿用鳃呼吸的感受一样，景?也无法想象阿萝使用那种能力的感受。 解除附体操作，景?对恢复自我的阿萝说：“你能再用一用那个吗，我想再研究研究，你那到底是什么能力？” 念即生命！ 神秘而难以理解、难以归类的奇特能力，自然也在“生命与死亡猎人”的狩猎范围之内。 “表演可以，我有什么好处呢？”阿萝不服道，“你到底是怎么操控我的，也能教我吗？” 景?道：“你是强化系，想学操作系的能力，怕是不容易。而且……” 照理来说，念能力当然是可以被其他人模仿、学习的，毕竟念能力的开发，正常来讲，是先有构思，再按照构思打磨、完善出一整个念能力，只要掌握同样的构思，就能打磨出同样的念能力――然而问题就在这儿了。 景?的『星标』这个念能力，当初是自动觉醒的！ 自动觉醒的念能力，景?从比司吉和尼特罗那都有了解过，确实存在这样的例子，如果念能力者的天资出众，而且精神异于常人，确实有可能在非主观驱动的情况下，自动觉醒某种念能力。 人的潜意识，是无法自控的。 那么同样，基于潜意识而自动成型的念能力，也是无法自控、无法预料的。 所以，就算让景?解释星标到底是个什么原理，他也解释不太清楚……教导别人模仿学会这个念能力，更是无从说起…… 等到翌日，天色微亮，演示到半夜的阿萝还在呼呼大睡，林涅如一道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来到景?等人面前。出发之前，她提醒景?，此行要去见的人，目前的状态很特殊，也很危险，要做好心理准备。 “以前，他是被称作‘守门人’的一员……” 第14章 从红月开始 作者：黑山老鬼 第一章回家 暗红色的月亮低垂在城市鳞次栉比的城市高楼之上，几乎撑满了半边天空。 一辆暗黑色，车身上多处布满锈迹的环城列车，飞快的在红月的注视下穿行过了整个城市，而在这列车里面，身着各色衣服的乘客们有的在看报，有的在昏暗灯光下打着瞌睡。 “叮，月亮台站到了！” 陆辛从瞌睡之中惊醒，提起了袋子，随着涌动的人群，流出了车厢。 他背着袋子，走过了肮脏而破旧的台阶，满是报纸的站台，走到了这座城市的地面，抬头看去，周围霓虹灯的光芒，使得这座城市的街道，以及街道上的人群，都有种五颜六色的怪异感觉，但无论街道上的颜色多丰富，这座城市上空的红月亮，仍代表着这世界的底色。 自从三十年前红月亮事件出现，整个世界便一直是这样子的。 当然，陆辛并不知道这有什么不同，他是在红月亮事件之后出生的，世界一直这样。 他背着袋子穿过刚下过雨的小巷子，登上了一栋破旧的老楼，电梯又坏了，于是他只能走楼梯，慢慢的来到了四楼四零一室之前，拿出钥匙，打开了那扇厚门沉重的屋门。 走廊里静悄悄的，冷艘艘的，但屋里却温暖，柔和。 厨房里，爸爸正在炖肉，高压锅里咕嘟嘟冒着热气，散发出了诱人的肉香。 妹妹正卧在沙发上，抱着零食，看一部很老的动画片，海绵宝宝。 妈妈优雅而得体，穿着一件白色的羊毛开襟衫，正站在窗边跟人打着电话。 “九哥哥你回来啦！” 看到陆辛走了进来，放下被包，妹妹抬起头来，甜甜笑着打招呼。 “小十七今天在家乖不乖，你想要的小熊我给你买回来了！” 陆辛摸了摸她的脑袋，将一只棕色的小熊递给她。 “啊，谢谢哥哥，我好喜欢！” 妹妹开心的跳了起来，将小熊抱在了怀里。 “回来啦？” 妈妈抬头看了陆辛一眼，笑着点了下头：“坐下休息一会，很快就要开饭了！”χsΖＷω捌.йΕΤ 陆辛点了点头，坐在了餐桌旁边。 …… …… 桌上已经摆了四副碗筷，还有几碟青色的小菜，米饭盛在了碗里，已经有些凉了。 hΤtρδ://wＷw.xszＷω㈧.йêt/ΗtΜζ/一②4/壹二4㈦1柒/五⑤壹0肆5贰2.ΗτΜξ 但是，一家人都没有要坐下来吃饭的意思。 妈妈正继续在电话里温柔的说着：“张姐，其实今天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您不要生气，当然，我这件灰色的羊毛衫款式确实老旧了点，但是怎么说它不好看呢？……是的，我就是因为这件事给您打电话的……您当然没有说出口，可是我知道您心里这么想了……” “没有没有，您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请您道个歉……您不好骂人的，太不文明……” 爸爸剁骨头的声音越来越大了，隐隐传来他骂骂咧咧的声音：“人渣，废物，随便闯进别人家里，该死，都该死……妈的吃这么多，怎么剁都剁不完，怎么煮都煮不干净！” 妹妹这时候正开心的盘腿坐在沙发上，把那只棕色的小熊一点一点的撕开，用两只去扯，用那一口雪白细密的牙齿去咬，把棕色小熊的耳朵咬了下来，眼睛咬了下来，两只胳膊，一点一点的扯下来，认真看着胳膊与小熊身体分开的过程中，露出了一种激动而满足的表情。 んＴＴpδ://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ＨtΜl/①②ч/㈠㈡四柒壹⑦/㈤㈤1○④㈤②二.Ητ “要等一会再吃饭了！” 妈妈已经放下了电话，温柔的说道：“我跟邻居张姐有了一点误会，我去跟她道个歉！” 说着，顺手拿出了抽屉里面的剪刀，优雅的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 …… 陆辛静静的坐在餐桌旁边等着。 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红月亮事件出现伊始，世界有过很长一段混乱的时间，在那段时间里，有许许多多的人死去，也就出现了许多像陆辛一样的孤儿，他们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成年之后，就消失了，而陆辛能够被爸爸妈妈收养，有一个温馨的家，不知多少人羡慕。 当然，这个家庭，这些家人，有些时候会有一点点怪。 但这个家庭，在这个破败而肮脏的小小的卫星城里，还是很圆满的。 妈妈很快就回来了，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道：“张姐已经跟我和好了！” んΤΤΡＳ://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ＨΤΜζ/一二肆/①㈡ч柒一柒/5五一0ч⑤贰2.ＨＴＭし 陆辛发现她身上穿的那件白色羊毛衫领子下面，多了一块不起眼的血迹，很新鲜。 一家人开始吃饭了。 妹妹仍然抱着她那只小熊，小熊被她撕开之后，又缝了回去。 只是身体拼凑的歪歪斜斜，满满都是粗糙的针角，但妹妹比之前还要喜欢。 爸爸坐在了餐桌前，打开了一瓶标签已经污损的看不出字迹的白酒，夹一筷子青菜，便一口气干掉了一杯。桌上没有肉，爸爸喜欢砍骨头，炖肉，但从来不让人吃，也不让人靠近他的铁锅。他身上还穿着塑料围群，上面溅着血污，有几只苍蝇，在他身边转来转去。 外面有警笛声接近，嘈杂的人声不停的传来，不知在说些什么。 “啪！” 爸爸忽然用力放下了酒杯，鼓着血红的眼睛看向窗外：“吵吵吵，就他妈知道吵，连顿安稳饭也不让人吃，废物警视厅，什么也查不出来，废物街坊，天天就知道偷看别人！” “你别吓到孩子！” 妈妈夹起了一根青菜，小心吃着，鲜红的嘴唇在昏暗的灯光下非常刺眼。 陆辛记得她没有涂口红。 “去他妈的孩子，该死，都该死！” 爸爸更为愤怒，五指紧紧的抓着酒瓶，暴起了青筋，骂道：“婊子，你也该死！” “是的，在你眼里，所有人都该死，只有你不该死！” 妈妈笑的优雅从容：“因为你最后要留着收尸是么，你喜欢给人收尸！” 她说着，放下了碗筷，温柔的笑着，看向了爸爸：“因为那些人活着时，过的都比你好，都比你有本事，所以你特别不喜欢看到他们活着，你喜欢看着他们再也没法说话的样子！” ＨττΡδ://xＳＺＷω8.йēt/ＨτＭし/壹②ч/①贰㈣㈦㈠柒/五五1○㈣伍②㈡.ΗＴΜＬ “闭嘴，闭嘴你知道么？” 爸爸果然被母亲激怒，他猛得摔碎了酒瓶，冲上去掐住了妈妈的脖子。 “咯咯……” 妈妈笑的非常开心，哪怕已经被掐的脸都紫了，笑容还是很优雅：“废……废物……” “啪！” 爸爸终于忍不住，开始拳脚相加，撞得餐厅不停晃动。 “哇……爸爸不要打妈妈啦……” 妹妹吓得大哭，紧紧抱紧了小熊，忽然又脸色一变，咯咯狂笑：“好玩，好玩，真好玩……” 一边大笑着，她忽然翻身跳起，像一只灵活的蜘蛛，爬到了天花板上，两只脚勾住了吊灯，也不知怎样就固定住了身体，扭曲着转过头来，看着下面打斗的样子，嘴里叼着那只玩具小熊，两只手用力的拍着，口中还呜咽不停的，像是笑，像是在哭：“太好玩啦……” 爸爸越来越愤怒，身体像是在不停的扩大，肌肉撑破了衬衫，露出了青色的，长满了刚挺黑毛的脊背，五官变得扭曲而硕大，挥舞着拳头，用力的向着妈妈打了下去，一拳又一拳，而妈妈已经被他打的皮开肉绽，但是声音还是那样的优雅：“真好呢，这无能的狂怒样子……” 陆辛端着米饭，坐在已经被掀倒的餐桌旁边，慢慢的吃着碗里的米粒。 红月亮事件之后，有个温馨的家庭很难得呢…… 虽然自己的家里，家人也会有一些小毛病，有时候也会吵架，打架，但还是家呀…… …… …… 窗外，正对着陆辛家客厅窗户的一个房间，被布置成了一个简单的工作室。 有一个身穿休闲西装的短发女人，正通过一个望远镜观察着陆辛的房间。 通过望远镜的镜头，可以看到那个空空荡荡的房间里，陆辛正在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吃饭，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坐着，但那个房间，却像是生出了地震一般，桌椅被掀翻，吊灯不停的摇晃，窗户玻璃上，时不时出现一团白花状的裂痕，像是有什么东西打在了上面。 “第十三号精神异变观察者的念力出现了！” 她身边两位穿着精致工作装的年青男子一个在飞快的计算，一个在记录。 “他有被招募的潜质么？” hＴtΡδ://xＳＺωw㈧.йèＴ/ΗΤ/一㈡④/①㈡Ч㈦1柒/五5㈠0④五2二.んＴ “潜在威胁有多大？” “具体能力是什么？” 短发女人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清楚，他不像其他的精神异变者，前期就会显露出很强的异变形态，比如可以进入别人的梦境，或是无意间释放精神瘟疫等等，他看起来很正常，每天都可以正常的上班下班，甚至可以很好的处理工作，但精神偶尔会出现紊乱！” “听起来很有潜力，也很好引导！” 在他们身后，一个面容有些威严的男子道：“有试过让造梦师进入他梦境做测评么？” “有！” 红西装的短发女子轻轻点头，道：“但那个造梦师进入他梦境之后，再也没有出来！” 第15章 定位 从红月开始 作者：黑山老鬼 第一章回家 暗红色的月亮低垂在城市鳞次栉比的城市高楼之上，几乎撑满了半边天空。 一辆暗黑色，车身上多处布满锈迹的环城列车，飞快的在红月的注视下穿行过了整个城市，而在这列车里面，身着各色衣服的乘客们有的在看报，有的在昏暗灯光下打着瞌睡。 “叮，月亮台站到了！” 陆辛从瞌睡之中惊醒，提起了袋子，随着涌动的人群，流出了车厢。 他背着袋子，走过了肮脏而破旧的台阶，满是报纸的站台，走到了这座城市的地面，抬头看去，周围霓虹灯的光芒，使得这座城市的街道，以及街道上的人群，都有种五颜六色的怪异感觉，但无论街道上的颜色多丰富，这座城市上空的红月亮，仍代表着这世界的底色。 自从三十年前红月亮事件出现，整个世界便一直是这样子的。 当然，陆辛并不知道这有什么不同，他是在红月亮事件之后出生的，世界一直这样。 他背着袋子穿过刚下过雨的小巷子，登上了一栋破旧的老楼，电梯又坏了，于是他只能走楼梯，慢慢的来到了四楼四零一室之前，拿出钥匙，打开了那扇厚门沉重的屋门。 走廊里静悄悄的，冷艘艘的，但屋里却温暖，柔和。 厨房里，爸爸正在炖肉，高压锅里咕嘟嘟冒着热气，散发出了诱人的肉香。 妹妹正卧在沙发上，抱着零食，看一部很老的动画片，海绵宝宝。 妈妈优雅而得体，穿着一件白色的羊毛开襟衫，正站在窗边跟人打着电话。 “九哥哥你回来啦！” 看到陆辛走了进来，放下被包，妹妹抬起头来，甜甜笑着打招呼。 “小十七今天在家乖不乖，你想要的小熊我给你买回来了！” 陆辛摸了摸她的脑袋，将一只棕色的小熊递给她。 “啊，谢谢哥哥，我好喜欢！” 妹妹开心的跳了起来，将小熊抱在了怀里。 “回来啦？” 妈妈抬头看了陆辛一眼，笑着点了下头：“坐下休息一会，很快就要开饭了！”χsΖＷω捌.йΕΤ 陆辛点了点头，坐在了餐桌旁边。 …… …… 桌上已经摆了四副碗筷，还有几碟青色的小菜，米饭盛在了碗里，已经有些凉了。 hΤtρδ://wＷw.xszＷω㈧.йêt/ΗtΜζ/一②4/壹二4㈦1柒/五⑤壹0肆5贰2.ΗτΜξ 但是，一家人都没有要坐下来吃饭的意思。 妈妈正继续在电话里温柔的说着：“张姐，其实今天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您不要生气，当然，我这件灰色的羊毛衫款式确实老旧了点，但是怎么说它不好看呢？……是的，我就是因为这件事给您打电话的……您当然没有说出口，可是我知道您心里这么想了……” “没有没有，您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请您道个歉……您不好骂人的，太不文明……” 爸爸剁骨头的声音越来越大了，隐隐传来他骂骂咧咧的声音：“人渣，废物，随便闯进别人家里，该死，都该死……妈的吃这么多，怎么剁都剁不完，怎么煮都煮不干净！” 妹妹这时候正开心的盘腿坐在沙发上，把那只棕色的小熊一点一点的撕开，用两只去扯，用那一口雪白细密的牙齿去咬，把棕色小熊的耳朵咬了下来，眼睛咬了下来，两只胳膊，一点一点的扯下来，认真看着胳膊与小熊身体分开的过程中，露出了一种激动而满足的表情。 んＴＴpδ://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ＨtΜl/①②ч/㈠㈡四柒壹⑦/㈤㈤1○④㈤②二.Ητ “要等一会再吃饭了！” 妈妈已经放下了电话，温柔的说道：“我跟邻居张姐有了一点误会，我去跟她道个歉！” 说着，顺手拿出了抽屉里面的剪刀，优雅的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 …… 陆辛静静的坐在餐桌旁边等着。 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红月亮事件出现伊始，世界有过很长一段混乱的时间，在那段时间里，有许许多多的人死去，也就出现了许多像陆辛一样的孤儿，他们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成年之后，就消失了，而陆辛能够被爸爸妈妈收养，有一个温馨的家，不知多少人羡慕。 当然，这个家庭，这些家人，有些时候会有一点点怪。 但这个家庭，在这个破败而肮脏的小小的卫星城里，还是很圆满的。 妈妈很快就回来了，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道：“张姐已经跟我和好了！” んΤΤΡＳ://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ＨΤΜζ/一二肆/①㈡ч柒一柒/5五一0ч⑤贰2.ＨＴＭし 陆辛发现她身上穿的那件白色羊毛衫领子下面，多了一块不起眼的血迹，很新鲜。 一家人开始吃饭了。 妹妹仍然抱着她那只小熊，小熊被她撕开之后，又缝了回去。 只是身体拼凑的歪歪斜斜，满满都是粗糙的针角，但妹妹比之前还要喜欢。 爸爸坐在了餐桌前，打开了一瓶标签已经污损的看不出字迹的白酒，夹一筷子青菜，便一口气干掉了一杯。桌上没有肉，爸爸喜欢砍骨头，炖肉，但从来不让人吃，也不让人靠近他的铁锅。他身上还穿着塑料围群，上面溅着血污，有几只苍蝇，在他身边转来转去。 外面有警笛声接近，嘈杂的人声不停的传来，不知在说些什么。 “啪！” 爸爸忽然用力放下了酒杯，鼓着血红的眼睛看向窗外：“吵吵吵，就他妈知道吵，连顿安稳饭也不让人吃，废物警视厅，什么也查不出来，废物街坊，天天就知道偷看别人！” “你别吓到孩子！” 妈妈夹起了一根青菜，小心吃着，鲜红的嘴唇在昏暗的灯光下非常刺眼。 陆辛记得她没有涂口红。 “去他妈的孩子，该死，都该死！” 爸爸更为愤怒，五指紧紧的抓着酒瓶，暴起了青筋，骂道：“婊子，你也该死！” “是的，在你眼里，所有人都该死，只有你不该死！” 妈妈笑的优雅从容：“因为你最后要留着收尸是么，你喜欢给人收尸！” 她说着，放下了碗筷，温柔的笑着，看向了爸爸：“因为那些人活着时，过的都比你好，都比你有本事，所以你特别不喜欢看到他们活着，你喜欢看着他们再也没法说话的样子！” ＨττΡδ://xＳＺＷω8.йēt/ＨτＭし/壹②ч/①贰㈣㈦㈠柒/五五1○㈣伍②㈡.ΗＴΜＬ “闭嘴，闭嘴你知道么？” 爸爸果然被母亲激怒，他猛得摔碎了酒瓶，冲上去掐住了妈妈的脖子。 “咯咯……” 妈妈笑的非常开心，哪怕已经被掐的脸都紫了，笑容还是很优雅：“废……废物……” “啪！” 爸爸终于忍不住，开始拳脚相加，撞得餐厅不停晃动。 “哇……爸爸不要打妈妈啦……” 妹妹吓得大哭，紧紧抱紧了小熊，忽然又脸色一变，咯咯狂笑：“好玩，好玩，真好玩……” 一边大笑着，她忽然翻身跳起，像一只灵活的蜘蛛，爬到了天花板上，两只脚勾住了吊灯，也不知怎样就固定住了身体，扭曲着转过头来，看着下面打斗的样子，嘴里叼着那只玩具小熊，两只手用力的拍着，口中还呜咽不停的，像是笑，像是在哭：“太好玩啦……” 爸爸越来越愤怒，身体像是在不停的扩大，肌肉撑破了衬衫，露出了青色的，长满了刚挺黑毛的脊背，五官变得扭曲而硕大，挥舞着拳头，用力的向着妈妈打了下去，一拳又一拳，而妈妈已经被他打的皮开肉绽，但是声音还是那样的优雅：“真好呢，这无能的狂怒样子……” 陆辛端着米饭，坐在已经被掀倒的餐桌旁边，慢慢的吃着碗里的米粒。 红月亮事件之后，有个温馨的家庭很难得呢…… 虽然自己的家里，家人也会有一些小毛病，有时候也会吵架，打架，但还是家呀…… …… …… 窗外，正对着陆辛家客厅窗户的一个房间，被布置成了一个简单的工作室。 有一个身穿休闲西装的短发女人，正通过一个望远镜观察着陆辛的房间。 通过望远镜的镜头，可以看到那个空空荡荡的房间里，陆辛正在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吃饭，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坐着，但那个房间，却像是生出了地震一般，桌椅被掀翻，吊灯不停的摇晃，窗户玻璃上，时不时出现一团白花状的裂痕，像是有什么东西打在了上面。 “第十三号精神异变观察者的念力出现了！” 她身边两位穿着精致工作装的年青男子一个在飞快的计算，一个在记录。 “他有被招募的潜质么？” hＴtΡδ://xＳＺωw㈧.йèＴ/ΗΤ/一㈡④/①㈡Ч㈦1柒/五5㈠0④五2二.んＴ “潜在威胁有多大？” “具体能力是什么？” 短发女人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清楚，他不像其他的精神异变者，前期就会显露出很强的异变形态，比如可以进入别人的梦境，或是无意间释放精神瘟疫等等，他看起来很正常，每天都可以正常的上班下班，甚至可以很好的处理工作，但精神偶尔会出现紊乱！” “听起来很有潜力，也很好引导！” 在他们身后，一个面容有些威严的男子道：“有试过让造梦师进入他梦境做测评么？” “有！” 红西装的短发女子轻轻点头，道：“但那个造梦师进入他梦境之后，再也没有出来！” 第16章 追踪 具现化出来的『启示录』大书飘浮着，酷拉皮卡双眼火红，开启特质系念能力『绝对时间』，伸手朝摊开的一页书上注入念力。 原本空白的书页上，慢慢地显示出仿佛彩铅素描的图案：荒凉的丘陵山脉延绵起伏，山路上三辆军用卡车扬起飞尘，透过第二辆的车窗能看到第四王子的侧脸。在画面的远景，车队的后方，是一座平平无奇的荒凉秃峰…… “这什么地方？”“景艾莉”问，看向卡米拉。 卡米拉微皱眉头，盯着『启示录』页面上启示的画面，低声道：“切利多尼希在做些什么……”顿了一下，她说，“这种地貌，在卡金很少见，应该要往北边查。” 卡米拉正要用手机拍个照片，转交给手下负责技术的排查具体地点，酷拉皮卡拿起紫金葫芦猛灌了一口念浆，缓了口气，说道：“不必。” 他伸出另一只手，在摊开的左边空白一页喷吐滚滚念力，顷刻之间，就在刚才的四王子丘陵驱车图旁边，显现出了仿佛俯瞰卫星地图一般的彩铅画面。 “镜头”拉得极远，最初第四王子与丘陵地貌所在的位置，只剩下了一小点，位于“卫星图”上的一个被四边数个国家环绕包围的小国内，而在“卫星图”最下缘的，赫然就是卡金王国的北部边境。 “克拉富阿……”卡米拉立刻认了出来，“切利多尼希跑到那种战乱小国，难道是在暗中谋划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觉得知弟莫若姐，很有可能哦。”“景艾莉”笑着拍了拍掌，“好了，位置到手，即刻出发，去看看咱们这四殿下怎么个厉害。酷拉皮卡，你还好吧？” 酷拉皮卡解除了『启示录』，扯了扯衣领，舒了口气道：“我没事。只不过第四王子的距离出乎意料地远，消耗了远超预估的气，有点累而已……走吧。” 走之前，还需要换身衣服。去找第四王子的麻烦的，可不能穿着这身第二王子私设兵作战服…… 趁他们换衣服的时间，卡米拉已经安排好了北上前往克拉富阿小国的路线。 走在大街上，路边陆陆续续的有民众朝第二王子卡米拉鞠躬，甚至跪地膜拜。走到哪里，拜到哪里，仿佛卡米拉是一阵风，这些路人是随风弯腰的杂草。 “‘特利达’邦省，卡金王国不可持民分布最多的一个邦省。”酷拉皮卡换了便装，戴了假发美瞳，看着眼前路边的景象，缓缓说道，“这里可以说是第二王子的大本营。” 只有第二王子愿意接收这些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没有人权的不可持民，给他们教育，给他们吃穿，让他们加入自己的私设兵……第二王子在不可持民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对酷拉皮卡的说法，卡米拉不置可否。“景艾莉”看了一路新鲜，很快与酷拉皮卡一起登上临时飞艇离开，一路朝北飞去。 “景艾莉”看了眼舷窗外远去的地面，翘起腿，笑道：“卡米拉做国王，或许还真是件好事。” 酷拉皮卡道：“是比切利多尼希好得多。” “或许吧！” “景艾莉”开始闭目养神。 酷拉皮卡抬眼静静地看着她，景旸似乎一直在回避他本体碰到的麻烦事究竟是什么情况……酷拉皮卡想了一会儿，也闭上眼休息精神。 等到座下轻轻一晃，飞艇落地停了。 “景艾莉”和酷拉皮卡下了飞艇，准备给他们的一辆越野吉普已经停好，路人一样的司机下了车，将钥匙扔了过来后，登上临时飞艇，飞艇很快离开。 “景艾莉”接住钥匙，跳上车点火。车上备了一些基本物资，包括卡金北部、前方这个战乱小国以及周边国家周边地区的许多地图，酷拉皮卡上车后，挑拣出一张地图展开查看，果然找到了克拉富阿境内的丘陵地区，就在距离这里西北方向的70公里处。 开车一路颠着，酷拉皮卡睁开眼，进入火红眼状态，扬手放出一团气具现化出第四册『启示录』，再次占卜第四王子的位置。 这一次，空白页面上显现出的，与之前截然不同，不再是丘陵山地，而是一片郁郁树林，一身运动服的第四王子下了车，其他车上似乎在往下搬运什么重物…… “地方变了？”“景艾莉”一边开车一边探头来看，“变到哪儿了？” 酷拉皮卡眼中火焰跳动，不断催动念力，『启示录』的旁边一页显示出更详细的位置。还好，距离这里不远。 “往东转……” 酷拉皮卡拿出手机拍下『启示录』显示的“卫星图”，在副驾不断地给景旸指路。 狂飙了半个多小时后，终于看到前方一片连绵的原始树林，“景艾莉”找了个偏僻的乱石堆，熄火下车来到车尾，一把将车尾抬起，朝酷拉皮卡努努嘴，酷拉皮卡只得走到前边抬起车头，与景旸一起将车搬到乱石堆深处藏起来。 距离第四王子已经很近了，酷拉皮卡再次使用『启示录』占卜的时候，轻松就能一次性将左右两面书页显出影像来，启示出第四王子此刻的具体位置。 “簌簌，簌簌……” 一只黄毛怪鼠钻洞路过，“景艾莉”伸脚一拨，黄毛鼠没想到这个人类速度这么快，被拌得栽了个跟头，当它再爬起身时，尾巴上印着一枚微缩五芒星，已经是“景鼠”了。 “景鼠”眨眨眼，四爪飞奔，朝前方树林潜行而去。 “我们也走吧。”“景艾莉”招呼一声，与酷拉皮卡一起迅捷地潜入密林，朝着酷拉皮卡占卜出的第四王子的位置，悄悄地、一点一点地摸索过去。 沿路，“景艾莉”不时地弹指激射而出一只只飞星泡泡，将路过看到的飞鸟、走兽……只要是行动敏捷，或者可以飞在天上不引人注意的动物，全都尽数捕获，用星标操控住。 “应该就在前面了。”酷拉皮卡提醒景旸，他收敛身上的气，进入最不容易引起察觉的『绝』。这时他发现一旁的“景艾莉”神色似乎一怔，忙问道：“怎么？” “那是什么东西……”“景艾莉”喃喃自语，就在刚才，先遣进入的“景鼠”已经摸到第四王子大部队附近，却忽然有一只像是甲虫又像是人类的大手抓来，将“景鼠”一把捞到嘴里几口就吃了。星标被咬碎前，被利齿咀嚼的剧痛，仿佛幻觉般回荡在“景艾莉”的感知之中。 第17章 世界 树木摧折，绿色的、紫色的鲜血四处喷溅，残肢断臂，凌乱的尸体，铺满了一地。 在这分辨不出多少具奇形怪状的尸体堆里，一个四肢有着甲壳虫类特征，但整体看上去更像一个寸头中年男人的生物，浑身浴血地站在第四王子切利多尼希=灰郭肉的面前。 几个私设兵护卫在第四王子身边，警惕地望着面前这个甲壳人异形。 “看来，是比师团长强一些……”第四王子对蚁后按他要求专门定制的特种蚂蚁，还是比较满意的，不过脸上不显，口中还道，“我记得，在师团长之上，还有个所谓直属护卫的，更厉害的蚂蚁战士？定制的特种蚂蚁的强度，就不能提升到那个程度吗？” 他手上把玩的特殊通讯器，转译了蚁后的精神念波后，发出电子音：“直属三护卫……是为了守护王而生……必须如此……才可以那么强……” 第四王子笑道：“也就是说，基因上决定了？只有写下守护蚁王的本能，才能突破限制，破格得到更强的力量？” “王……”蚁后的电子音断断续续。 “放心，我答应的事，不会反悔。”第四王子冷淡道，“你只要乖乖按照我的要求生产特种士兵，我就会让你孕育蚁王。还有，我要的这些特种士兵，必须只忠于我，而且，不允许有接收和释放脑电波的能力，你应该都记得吧？” “我只要王……”蚁后的态度始终如此，为了孕育王的机会，它可以做任何事。 第四王子看了眼旁边的私设兵，私设兵看了眼手上的仪器，依旧没有检测到面前这个满身滴着混合血浆的甲壳虫异形接收蚁后脑电波、或者他自己释放脑电波的任何信号……便朝第四王子点点头。 第四王子笑了，拍拍手掌，对面前这甲壳虫异形说道：“从今以后，你就叫‘披头士’——嗯？” 他话音未落，甲壳虫异形身形一闪，出现在不远处的树根下，手上还抓着一只路过的黄毛怪鼠，塞到嘴里几口吃了，骨肉咀嚼的声音让人皱眉，吃得满口鲜血滴落。 “喂，我说话的时候，你敢乱跑啊？”第四王子的眼神变得恐怖，身上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它靠近的时候，有敌意……”披头士满嘴鲜血，对第四王子恭敬地说。 “一只野鼠有敌意？” 私设兵们虽然这些日子跟着第四王子见到了一些超自然现象，但是脑筋还没能彻底转到另一个世界去。第四王子则不同，他闻言皱起眉，抬起手示意了一下。 所有私设兵立刻端起枪，戴上战术目镜，四处警戒查看。 与此同时，第四王子身上的气在刹那间收敛，进入了『绝』，他两眼合上的刹那，耳边听到仿佛“哔”的电波音——当他再睁开眼时，眼前看到的是闭上眼进入『绝』的他自己，而此时此刻的他，意识寄托在他自身的念兽之中。 整个世界，仿佛停滞了。 披头士口中滴落的鲜血悬停在半空，散开的私设兵们抬起的脚正迈出却无法落下，飞过的树林间的蚊虫振翅的样子静止在空气里……就连空气也是停止的，所有的东西，分子，原子，一切物质，都静止了。 只有附身于自己念兽的第四王子这个纯粹的能量体能够如同魅影一般在这时间完全停止了的世界里行动。 不过，也仅仅只能活动5秒钟而已……第四王子体感上的5秒钟。 呼……仿佛甲虫般异形的怪物念兽振翅飞到空中，飞速扫视了一圈附近的树林。 在1秒钟内，他发现了远处在树林里偷偷摸摸接近他们这边的两个身影。 两个女人……不对，其中一个戴的似乎是假发，是一男一女。 2秒钟。 异形念兽一翅膀疾驰到“景艾莉”与酷拉皮卡的面前，对皱着眉头的肌肉高壮女人扫了一眼，仔细看了看另一个戴假发的漂亮得好像女人一样的小子…… “又是你？”异形念兽体内的第四王子的意识十分恼怒，“几次了，还在跟着我，既然这么想死，这次让你如愿……呵呵，五官还可以，或许我可以拿来收藏。” 3秒钟。 异形念兽借助能量体的便利，在酷拉皮卡身上翻了一遍，果然又没有找到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恼火地一拳捅了过去，然而却如同幻影一般，穿过时间停止中的酷拉皮卡的胸膛，没有造成任何伤口。这异形念兽既然能在完全停滞的世界行动，那么自然也与物质世界的交互十分之弱。 “不过，就算是些许的能量影响，积累得足够多的话，也能留下实质性影响。”第四王子控制着异形念兽对着完全定住的酷拉皮卡疯狂挥拳，在1秒钟内打出了上百拳，这才稍微发泄了一口气。 4秒钟。 异形念兽这才腾出空仔细看了眼旁边的高壮女人，“给我一种军人的感觉……”第四王子略检查了一下这女人的体格，手掌有常年持枪的痕迹…… 忽然，异形念兽与这女人的眼睛一碰。 “……？！” 第四王子心中猛地一惊，他刚才竟然有一种错觉，这应该处在静止时间里的女人，仿佛眼神波动了一下？！ 难道她在这静止的刹那世界里，意识还能活动？不可能！ 就算是切利多尼希自己，也需要借助特质系的念兽，才能如此行动，而他实际的肉身，他的大脑，是绝对无法脱离现实世界的…… 5秒。 异形念兽返回，消散。第四王子耳边的“哔——”的电波音戛然而止，他也猛地睁开眼，意识从念兽中抽回，周遭的世界再度流动起来，所有声音、色彩涌入感官，他指着刚才那两人的方向，咬牙道：“就在那，披头士，把他们的脑袋，给我带过来！” “是。”甲虫异形似的披头士应了一声，身形一晃，就消失不见，极速冲向了第四王子所指的方位，只在原地留下一泼他身上的血污，洒在地面上。 私设兵们默契地举枪在后面跟上，还没等他们走到那里，一个脑袋倒飞了回来，正是刚才冲过去的披头士的寸头脑袋。 “景艾莉”将披头士的无头尸体扔到一边，周身的气飞速地变化成阵阵旋风，远远地冲满脸难以置信的第四王子咧嘴一笑：“就站在那，别动。” 动字的话音刚落，“景艾莉”已踏着捷风，迅如闪电，悄如微风，出现在了第四王子的面前，她探手抓来的画面，在满头大汗的第四王子瞳孔中倒映得越来越大…… 第四王子合上眼，他耳边渐渐响起类似光盘摩擦的声音： “叽里咕噜咕噜……” 第18章 逆转 “差不多到了。” 前方终于看到一片连绵的原始树林，“景艾莉”减慢车速，找了个偏僻的乱石堆，熄火下车，来到车尾，一把将车尾抬起，朝酷拉皮卡努努嘴。 酷拉皮卡只得收起地图，绕前去抬起车头，与景旸一起将车搬到乱石堆深处藏起来。 “景旸？” 酷拉皮卡拍拍手上的尘土，奇怪地看向车尾没动静的“景艾莉”。 “簌簌，簌簌……” 一只黄毛怪鼠钻洞路过，“景艾莉”伸脚一拨，绊倒黄毛鼠踩在脚下。酷拉皮卡以为景旸会迅速给老鼠施加星标，但没想到“景艾莉”居然呆在了那里，面色怔然，眼神恍惚，似乎有些困惑。 “景旸？怎么了？”酷拉皮卡拍了拍“景艾莉”的肩膀，肌肉可真结实。 “景艾莉”扭过脸，直勾勾地看着他：“Dejavu，你没感觉吗？” “逮虾户？”酷拉皮卡一头雾水，“你是指‘既视感’？” “占卜。”“景艾莉”说。 酷拉皮卡带着一丝疑惑，具现化出第四册『启示录』，本以为第四王子已经近在眼前，占卜对方的位置会很快也很轻松，没想到输出的气超出意料地多，等到空白书页上渐渐浮现出第四王子此刻所处的场景，酷拉皮卡惊讶地发现，对方已经不在树林环境之中，而是坐在先前的军车，在道路上飞驰。 酷拉皮卡再次注入念气，直到额头冒出虚汗，才启示出“卫星图”，第四王子的车队此时竟然已经从前头那片树林向北离开了40公里以上！ “他们怎么会突然转移？”酷拉皮卡颇为诧异，而且转移的时间点也很奇怪……他看向“景艾莉”，问道：“你刚才是有了某种‘既视感’吗？” “我是问你有没有既视感。”“景艾莉”冷静地说，“我没有既视感。但是很清楚地知道，我这边的意识，跟我的本体之间，在对时间的记忆上，存在大约10分钟的误差。” “这是什么意思？”酷拉皮卡问。 “边走边说。” “景艾莉”往前一挥手，率先疾驰狂奔，心念一动，已经在这具变化系的身体上使用出捷风念能力，将一身的气变化成道道旋风。 转瞬之间，奔跑时的风阻化于无形，而且扩大范围，“无风阻”保护圈将一旁的酷拉皮卡也纳入其中，二人的速度再度飙升一节，而且又快，又诡异地安静，即使快如闪电地掠过树林，也不会卷起一片枯叶、拂动一朵野花。 “……你说第四王子将时间倒流了？！” 酷拉皮卡在无风阻领域里陪跑，听完景旸的说法，难掩震惊之色，“扭转时间流向的念能，这……而且他才练习念能力多久？你确定发生了吗？时间倒退了10分钟？” “准确地说，是我们倒退了10分钟，包括那只老鼠在内的整片树林在内的一定范围内的所有事物的运动状态，逆转回了10分钟前的样子。” “景艾莉”悄无声息地北上冲出了树林地带，手指点了点太阳穴，“脑神经的状态显然也倒退回了10分钟前，记忆和认知于是也跟着回档了。但是，第四王子恐怕没料到，我这具身体里的意识，并不仅仅依赖于这具身体的大脑，也与远在世界另一端的我的本体意识相连……” “……”酷拉皮卡沉吟。不，如果第四王子的时间念能力，不选择作用于外界，而是作用于他自己的话，将他自己的意识摘出时间线，逆转投送回10分钟前的节点，那么从外界来看，就仿佛是他操控了全世界乃至全宇宙倒退了10分钟似的……想到这，酷拉皮卡笑了笑，这样的话第四王子的念能力岂不是真的时间规则了？然而根据景旸的描述，第四王子的念能力更像是能够操控一定范围内的物质的熵运动而已。 酷拉皮卡扬手具现化出『启示录』，再次占卜了一下第四王子的位置，轻声道：“看来，切利多尼希之前数次躲过我的调查，就是因为他的这个奇特的念能力了……” 换句话说，说不定，其实酷拉皮卡早就已经与第四王子交锋过数次了。只不过每一次，第四王子都没能抓到酷拉皮卡，而酷拉皮卡每一次都因为第四王子“逆转了时间”，而从不曾记得发生了什么。 “可惜现在天正亮，否则用月标与湿婆保持通讯，就能通过她来验证第四王子的念能力究竟怎么回事……” “景艾莉”接过酷拉皮卡递过来的一个随身便签，一边飞奔，一边速记了几行字，用了一个『周』的手法，将便签纸如同飞镖般扔出，没入路边的一块石头内。 前方，岩山一带，刚才占卜的第四王子的位置已经不远。 “嗯？”“景艾莉”忽然抬头，远远地看到，前方岩峰顶端上，一个身影拿着望远镜俯视着他们这边。是第四王子！ 一缕杀机忽然从侧方袭来，一个有着甲壳虫特征的异形人快如闪电地朝“景艾莉”与酷拉皮卡截杀而来，即使酷拉皮卡已经及时凝聚念气防御，然而这怪兽般的异形如刀的甲壳虫手刀仍然将酷拉皮卡的腹部划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是叫……披头士来着？ “景艾莉”原地蓄力，暗自捏碎一张九阴符箓，他背后逐渐浮现一颗颗漆黑太阳。 甲壳虫异形再次朝“景艾莉”斩杀而来，然而却扑了一个空。 “景艾莉”像一缕风矢，斜向上朝着岩峰顶端的第四王子极速射去……望远镜内的肌肉女像是卷着风暴杀来的恶魔，第四王子气急败坏地骂道：“怎么又是这样！这种速度是不是太耍赖了！” “景艾莉”的风刃手刀斩开第四王子的脖颈的刹那，第四王子全身的气早已封闭，以此生最利索的速度进入了『绝』，他耳边响起如同光盘倒转的“叽里咕噜咕噜……”异响。 瞬间，方圆10公里内的一切物质的运动逆转了……第四王子被风刃切开一半的脖子里喷出的鲜血飞回，伤口愈合，他与他周围手枪吞回子弹、收起枪的私设兵们倒退下山，而“景艾莉”如一道风矢飞回山下，与酷拉皮卡原地倒退飞掠而回…… 看着这张从石头缝里抽出的便签纸上自己亲笔写下的内容，“景艾莉”确认了发生的事情，并且…… “我带的九阴符箓少了一张。”“景艾莉”对酷拉皮卡说，“看来，这老四能逆转物质，却无法逆转我用念能力制造的能量体物件。” 酷拉皮卡怔怔地看着景旸。 “景艾莉”被他盯得奇怪：“怎么了？” 酷拉皮卡缓缓地问道：“既然你本体的意识没有受到影响，应该能够完整地记得被逆转的10分钟内发生了什么才对？而且是在有意识地想要测试第四王子的逆转能力的前提下，你的本体这一次仍然不清楚逆转的10分钟内具体发生了什么？也就是说，你的本体与这具身体的意识并没有实时联通？景旸，你本体那边，情况究竟怎么样了？” “那边的情况啊……”“景艾莉”想了想，委婉地说，“可能，谈不上有多好吧。” —— 天地间的一切都仿佛由无边无际的血色狂风遮蔽，景旸的双手紧紧按住小滴的肩膀，从小滴淡紫色的眼瞳里倒映出的，是景旸与他右肩额外长出来的一条手臂…… 第19章 种印 第二王妃的居所。 呼呼呼……女仆长倾倒咖啡壶，给第七王子续上新的一杯。 第七王子鲁兹鲁斯一头卷发，满脸胡渣，一派不修边幅的嬉皮士气质，大咧咧地坐在对座，百无聊赖地喝了一口咖啡，不断抖着腿问道：“老妈，叫我来有什么事吗？你就算无聊，也不必拉着我陪你一起无聊吧？” 第七王子与第二、第五、第九王子一样，都是第二王妃德雅兹露所出。虽然王子之间竞争激烈，但同一个母亲的王子之间，或多或少，大约还是有些亲情在的…… 对面的第二王妃德雅兹露低垂眼帘，柔声道：“鲁兹鲁斯，你不要再吸那些草了，对你的健康不好。” “啊？”第七王子诧异地抓了抓鸡窝一样的乱发，“大清早叫我来，是来教育我的啊？” “他就算不吸那些东西，脑子也不见得有多灵光。”这时另一个偏中性的声音接近，是一身男装的第五王子被女仆送了进来。第五王子茨贝帕，她一头短发，戴着文雅的金边眼镜，无视了第七王子不满的表情，对第二王妃欠身问安，“王妃。” “她是你老妈。”第七王子不爽道。 “更是王妃。”第五王子坐了下来。 “你们毕竟是姐弟，不要总这样争锋相对。”第二王妃叹道，“起码，请别在我面前这样。” 第五、第七王子于是安静了下来。 很快，不出他们所料，第九王子也跟着哈尔肯布鲁格走了进来。 这是个体格壮硕的青年王子，性格沉稳，为人正直坦荡，在海外高校深造过后，经常发表一些诸如应当取消国王体制、强调民主平等的言论……属于基本没有任何一个王子待见的那个人。 大伙都是要争王位的，你搁这叫嚷着取消王权制度？ “母亲。”第九王子哈尔肯布鲁格问候过后，环视一圈，坐下问道，“卡米拉呢？看样子，母亲是将我们兄弟姐妹几个都叫了过来……” 第二王妃低头沉默不语。 “王妃？”第七王子也问，“难道唯独缺了卡米拉？”她笑道，“这可真是难得。” 在所有王子之中，前四名王子是实权最大的。第一王子掌握了军队；第二王子在下层平民里声望颇隆，拥有无人知晓具体数量的不可持民作为私设部队；第四王子则在国内外权贵间名声最佳，关系网密布；至于第三王子，似乎除了军队插不进手之外，什么都沾一点。 而像第五王子及之后的这些，则只能挤破头地在这四位的指缝里寻找一些他们遗漏的残羹剩饭充作力量了。 第二王子如此强势，第二王妃胆敢召见膝下诸王子却漏了她，恐怕要受第二王子责难了。 “老妈？” 见第二王妃始终没有回应，第七王子奇怪地追问了一声。 与此同时，三枚飞星泡泡，悄无声息地落到了第七王子、第五王子、第九王子的颈后，各自留下一枚玫金色的五芒星。 第二王妃垂眸，看着自己袖边手腕上的玫金色五芒星，心中默念：对不起…… 两个小时前，第二王妃无奈地对第二王子说：“你用不着这样，你要我做什么，我会照做的。” “妈妈，卡米有在征求你的意见吗？”第二王子冷酷地命令道，“过来，印下标记。” 在第二王妃种下星标离开后，第二王子的身后，酷拉皮卡与“景艾莉”走了出来。 酷拉皮卡道：“一旦对其他王子王妃直接出手，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第二王子说：“有什么回头不回头的？卡米只要当王，至于用什么方法，并不重要。” “景艾莉”笑道：“我们只要搞定老四，至于其他的，你开心就好。” 在更早之前，“景艾莉”与酷拉皮卡无功而返的时候。 第二王子听完经过，皱眉问道：“切利多尼希能够让时间倒流10分钟……他才学习念能力多久？为什么能做到这种事？而且还是在天道你的袭杀面前，及时用出念能力？” “他都时间倒流了，还有什么及时不及时的差别？用出来了，就肯定及时，没用出来，就死了。”“景艾莉”说。 酷拉皮卡沉吟道：“倒流时间需要强大的气，这只是我们想当然的推测……世界上有很多‘难者不会、会者不难’的事情，‘时间倒流’所消耗的气，可能比我们预料的要少得多……更何况，第四王子虽然是初学者，但他的念并不弱……这肯定与他纯粹的邪恶本质有关……” “有一种机制怪的美。”“景艾莉”总结，“总之，现在我们领先的情报就只有一条：我们已经知道了老四能倒退时间10分钟这件事。而老四并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 酷拉皮卡道：“所以，我们要将真正的杀招，藏在见到他的第10分钟之后。” 第二王子道：“在那之前，要能够见到他。” 酷拉皮卡道：“被我们找了几次麻烦，再怎么样，第四王子也不会让我们有机会接近他了。即使他会反过来找我的麻烦，想必也会与他自身断绝联系。” “去不了山那边，就让山自己过来。”“景艾莉”一指第二王子，“让你老爸打电话叫他滚回来请安。” 第二王子看了她一眼。 酷拉皮卡心中了然，景旸要用星标直接控制住卡金国王……而第二王子对此并无意见，甚至乐见其成。将本国之主的命运交给外人，固然愚蠢，但第二王子自身都种着星标，其他人如何，想必早就不在第二王子的关心范围之内了。 “你有带七十二变符箓吗？”酷拉皮卡问。 “开什么玩笑，武二在五庄观那么远。通灵符箓这一招，是我临时想到的，不可能特地回五庄观去一趟。”“景艾莉”笑呵呵地说，“不过，变身还不简单，换个路人种上星标，不就等于变身了吗。” “随便一个路人，可无法面见国王。”酷拉皮卡说。 “王子可以，王妃也行。”第二王子微微一笑，“全部的王子王妃，总有人可以自然地接近国王。” …… 第20章 第一 从红月开始 作者：黑山老鬼 第一章回家 暗红色的月亮低垂在城市鳞次栉比的城市高楼之上，几乎撑满了半边天空。 一辆暗黑色，车身上多处布满锈迹的环城列车，飞快的在红月的注视下穿行过了整个城市，而在这列车里面，身着各色衣服的乘客们有的在看报，有的在昏暗灯光下打着瞌睡。 “叮，月亮台站到了！” 陆辛从瞌睡之中惊醒，提起了袋子，随着涌动的人群，流出了车厢。 他背着袋子，走过了肮脏而破旧的台阶，满是报纸的站台，走到了这座城市的地面，抬头看去，周围霓虹灯的光芒，使得这座城市的街道，以及街道上的人群，都有种五颜六色的怪异感觉，但无论街道上的颜色多丰富，这座城市上空的红月亮，仍代表着这世界的底色。 自从三十年前红月亮事件出现，整个世界便一直是这样子的。 当然，陆辛并不知道这有什么不同，他是在红月亮事件之后出生的，世界一直这样。 他背着袋子穿过刚下过雨的小巷子，登上了一栋破旧的老楼，电梯又坏了，于是他只能走楼梯，慢慢的来到了四楼四零一室之前，拿出钥匙，打开了那扇厚门沉重的屋门。 走廊里静悄悄的，冷艘艘的，但屋里却温暖，柔和。 厨房里，爸爸正在炖肉，高压锅里咕嘟嘟冒着热气，散发出了诱人的肉香。 妹妹正卧在沙发上，抱着零食，看一部很老的动画片，海绵宝宝。 妈妈优雅而得体，穿着一件白色的羊毛开襟衫，正站在窗边跟人打着电话。 “九哥哥你回来啦！” 看到陆辛走了进来，放下被包，妹妹抬起头来，甜甜笑着打招呼。 “小十七今天在家乖不乖，你想要的小熊我给你买回来了！” 陆辛摸了摸她的脑袋，将一只棕色的小熊递给她。 “啊，谢谢哥哥，我好喜欢！” 妹妹开心的跳了起来，将小熊抱在了怀里。 “回来啦？” 妈妈抬头看了陆辛一眼，笑着点了下头：“坐下休息一会，很快就要开饭了！”χsΖＷω捌.йΕΤ 陆辛点了点头，坐在了餐桌旁边。 …… …… 桌上已经摆了四副碗筷，还有几碟青色的小菜，米饭盛在了碗里，已经有些凉了。 hΤtρδ://wＷw.xszＷω㈧.йêt/ΗtΜζ/一②4/壹二4㈦1柒/五⑤壹0肆5贰2.ΗτΜξ 但是，一家人都没有要坐下来吃饭的意思。 妈妈正继续在电话里温柔的说着：“张姐，其实今天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您不要生气，当然，我这件灰色的羊毛衫款式确实老旧了点，但是怎么说它不好看呢？……是的，我就是因为这件事给您打电话的……您当然没有说出口，可是我知道您心里这么想了……” “没有没有，您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请您道个歉……您不好骂人的，太不文明……” 爸爸剁骨头的声音越来越大了，隐隐传来他骂骂咧咧的声音：“人渣，废物，随便闯进别人家里，该死，都该死……妈的吃这么多，怎么剁都剁不完，怎么煮都煮不干净！” 妹妹这时候正开心的盘腿坐在沙发上，把那只棕色的小熊一点一点的撕开，用两只去扯，用那一口雪白细密的牙齿去咬，把棕色小熊的耳朵咬了下来，眼睛咬了下来，两只胳膊，一点一点的扯下来，认真看着胳膊与小熊身体分开的过程中，露出了一种激动而满足的表情。 んＴＴpδ://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ＨtΜl/①②ч/㈠㈡四柒壹⑦/㈤㈤1○④㈤②二.Ητ “要等一会再吃饭了！” 妈妈已经放下了电话，温柔的说道：“我跟邻居张姐有了一点误会，我去跟她道个歉！” 说着，顺手拿出了抽屉里面的剪刀，优雅的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 …… 陆辛静静的坐在餐桌旁边等着。 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红月亮事件出现伊始，世界有过很长一段混乱的时间，在那段时间里，有许许多多的人死去，也就出现了许多像陆辛一样的孤儿，他们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成年之后，就消失了，而陆辛能够被爸爸妈妈收养，有一个温馨的家，不知多少人羡慕。 当然，这个家庭，这些家人，有些时候会有一点点怪。 但这个家庭，在这个破败而肮脏的小小的卫星城里，还是很圆满的。 妈妈很快就回来了，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道：“张姐已经跟我和好了！” んΤΤΡＳ://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ＨΤΜζ/一二肆/①㈡ч柒一柒/5五一0ч⑤贰2.ＨＴＭし 陆辛发现她身上穿的那件白色羊毛衫领子下面，多了一块不起眼的血迹，很新鲜。 一家人开始吃饭了。 妹妹仍然抱着她那只小熊，小熊被她撕开之后，又缝了回去。 只是身体拼凑的歪歪斜斜，满满都是粗糙的针角，但妹妹比之前还要喜欢。 爸爸坐在了餐桌前，打开了一瓶标签已经污损的看不出字迹的白酒，夹一筷子青菜，便一口气干掉了一杯。桌上没有肉，爸爸喜欢砍骨头，炖肉，但从来不让人吃，也不让人靠近他的铁锅。他身上还穿着塑料围群，上面溅着血污，有几只苍蝇，在他身边转来转去。 外面有警笛声接近，嘈杂的人声不停的传来，不知在说些什么。 “啪！” 爸爸忽然用力放下了酒杯，鼓着血红的眼睛看向窗外：“吵吵吵，就他妈知道吵，连顿安稳饭也不让人吃，废物警视厅，什么也查不出来，废物街坊，天天就知道偷看别人！” “你别吓到孩子！” 妈妈夹起了一根青菜，小心吃着，鲜红的嘴唇在昏暗的灯光下非常刺眼。 陆辛记得她没有涂口红。 “去他妈的孩子，该死，都该死！” 爸爸更为愤怒，五指紧紧的抓着酒瓶，暴起了青筋，骂道：“婊子，你也该死！” “是的，在你眼里，所有人都该死，只有你不该死！” 妈妈笑的优雅从容：“因为你最后要留着收尸是么，你喜欢给人收尸！” 她说着，放下了碗筷，温柔的笑着，看向了爸爸：“因为那些人活着时，过的都比你好，都比你有本事，所以你特别不喜欢看到他们活着，你喜欢看着他们再也没法说话的样子！” ＨττΡδ://xＳＺＷω8.йēt/ＨτＭし/壹②ч/①贰㈣㈦㈠柒/五五1○㈣伍②㈡.ΗＴΜＬ “闭嘴，闭嘴你知道么？” 爸爸果然被母亲激怒，他猛得摔碎了酒瓶，冲上去掐住了妈妈的脖子。 “咯咯……” 妈妈笑的非常开心，哪怕已经被掐的脸都紫了，笑容还是很优雅：“废……废物……” “啪！” 爸爸终于忍不住，开始拳脚相加，撞得餐厅不停晃动。 “哇……爸爸不要打妈妈啦……” 妹妹吓得大哭，紧紧抱紧了小熊，忽然又脸色一变，咯咯狂笑：“好玩，好玩，真好玩……” 一边大笑着，她忽然翻身跳起，像一只灵活的蜘蛛，爬到了天花板上，两只脚勾住了吊灯，也不知怎样就固定住了身体，扭曲着转过头来，看着下面打斗的样子，嘴里叼着那只玩具小熊，两只手用力的拍着，口中还呜咽不停的，像是笑，像是在哭：“太好玩啦……” 爸爸越来越愤怒，身体像是在不停的扩大，肌肉撑破了衬衫，露出了青色的，长满了刚挺黑毛的脊背，五官变得扭曲而硕大，挥舞着拳头，用力的向着妈妈打了下去，一拳又一拳，而妈妈已经被他打的皮开肉绽，但是声音还是那样的优雅：“真好呢，这无能的狂怒样子……” 陆辛端着米饭，坐在已经被掀倒的餐桌旁边，慢慢的吃着碗里的米粒。 红月亮事件之后，有个温馨的家庭很难得呢…… 虽然自己的家里，家人也会有一些小毛病，有时候也会吵架，打架，但还是家呀…… …… …… 窗外，正对着陆辛家客厅窗户的一个房间，被布置成了一个简单的工作室。 有一个身穿休闲西装的短发女人，正通过一个望远镜观察着陆辛的房间。 通过望远镜的镜头，可以看到那个空空荡荡的房间里，陆辛正在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吃饭，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坐着，但那个房间，却像是生出了地震一般，桌椅被掀翻，吊灯不停的摇晃，窗户玻璃上，时不时出现一团白花状的裂痕，像是有什么东西打在了上面。 “第十三号精神异变观察者的念力出现了！” 她身边两位穿着精致工作装的年青男子一个在飞快的计算，一个在记录。 “他有被招募的潜质么？” hＴtΡδ://xＳＺωw㈧.йèＴ/ΗΤ/一㈡④/①㈡Ч㈦1柒/五5㈠0④五2二.んＴ “潜在威胁有多大？” “具体能力是什么？” 短发女人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清楚，他不像其他的精神异变者，前期就会显露出很强的异变形态，比如可以进入别人的梦境，或是无意间释放精神瘟疫等等，他看起来很正常，每天都可以正常的上班下班，甚至可以很好的处理工作，但精神偶尔会出现紊乱！” “听起来很有潜力，也很好引导！” 在他们身后，一个面容有些威严的男子道：“有试过让造梦师进入他梦境做测评么？” “有！” 红西装的短发女子轻轻点头，道：“但那个造梦师进入他梦境之后，再也没有出来！” 第21章 顺便 从红月开始 作者：黑山老鬼 第一章回家 暗红色的月亮低垂在城市鳞次栉比的城市高楼之上，几乎撑满了半边天空。 一辆暗黑色，车身上多处布满锈迹的环城列车，飞快的在红月的注视下穿行过了整个城市，而在这列车里面，身着各色衣服的乘客们有的在看报，有的在昏暗灯光下打着瞌睡。 “叮，月亮台站到了！” 陆辛从瞌睡之中惊醒，提起了袋子，随着涌动的人群，流出了车厢。 他背着袋子，走过了肮脏而破旧的台阶，满是报纸的站台，走到了这座城市的地面，抬头看去，周围霓虹灯的光芒，使得这座城市的街道，以及街道上的人群，都有种五颜六色的怪异感觉，但无论街道上的颜色多丰富，这座城市上空的红月亮，仍代表着这世界的底色。 自从三十年前红月亮事件出现，整个世界便一直是这样子的。 当然，陆辛并不知道这有什么不同，他是在红月亮事件之后出生的，世界一直这样。 他背着袋子穿过刚下过雨的小巷子，登上了一栋破旧的老楼，电梯又坏了，于是他只能走楼梯，慢慢的来到了四楼四零一室之前，拿出钥匙，打开了那扇厚门沉重的屋门。 走廊里静悄悄的，冷艘艘的，但屋里却温暖，柔和。 厨房里，爸爸正在炖肉，高压锅里咕嘟嘟冒着热气，散发出了诱人的肉香。 妹妹正卧在沙发上，抱着零食，看一部很老的动画片，海绵宝宝。 妈妈优雅而得体，穿着一件白色的羊毛开襟衫，正站在窗边跟人打着电话。 “九哥哥你回来啦！” 看到陆辛走了进来，放下被包，妹妹抬起头来，甜甜笑着打招呼。 “小十七今天在家乖不乖，你想要的小熊我给你买回来了！” 陆辛摸了摸她的脑袋，将一只棕色的小熊递给她。 “啊，谢谢哥哥，我好喜欢！” 妹妹开心的跳了起来，将小熊抱在了怀里。 “回来啦？” 妈妈抬头看了陆辛一眼，笑着点了下头：“坐下休息一会，很快就要开饭了！”χsΖＷω捌.йΕΤ 陆辛点了点头，坐在了餐桌旁边。 …… …… 桌上已经摆了四副碗筷，还有几碟青色的小菜，米饭盛在了碗里，已经有些凉了。 hΤtρδ://wＷw.xszＷω㈧.йêt/ΗtΜζ/一②4/壹二4㈦1柒/五⑤壹0肆5贰2.ΗτΜξ 但是，一家人都没有要坐下来吃饭的意思。 妈妈正继续在电话里温柔的说着：“张姐，其实今天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您不要生气，当然，我这件灰色的羊毛衫款式确实老旧了点，但是怎么说它不好看呢？……是的，我就是因为这件事给您打电话的……您当然没有说出口，可是我知道您心里这么想了……” “没有没有，您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请您道个歉……您不好骂人的，太不文明……” 爸爸剁骨头的声音越来越大了，隐隐传来他骂骂咧咧的声音：“人渣，废物，随便闯进别人家里，该死，都该死……妈的吃这么多，怎么剁都剁不完，怎么煮都煮不干净！” 妹妹这时候正开心的盘腿坐在沙发上，把那只棕色的小熊一点一点的撕开，用两只去扯，用那一口雪白细密的牙齿去咬，把棕色小熊的耳朵咬了下来，眼睛咬了下来，两只胳膊，一点一点的扯下来，认真看着胳膊与小熊身体分开的过程中，露出了一种激动而满足的表情。 んＴＴpδ://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ＨtΜl/①②ч/㈠㈡四柒壹⑦/㈤㈤1○④㈤②二.Ητ “要等一会再吃饭了！” 妈妈已经放下了电话，温柔的说道：“我跟邻居张姐有了一点误会，我去跟她道个歉！” 说着，顺手拿出了抽屉里面的剪刀，优雅的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 …… 陆辛静静的坐在餐桌旁边等着。 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红月亮事件出现伊始，世界有过很长一段混乱的时间，在那段时间里，有许许多多的人死去，也就出现了许多像陆辛一样的孤儿，他们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成年之后，就消失了，而陆辛能够被爸爸妈妈收养，有一个温馨的家，不知多少人羡慕。 当然，这个家庭，这些家人，有些时候会有一点点怪。 但这个家庭，在这个破败而肮脏的小小的卫星城里，还是很圆满的。 妈妈很快就回来了，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道：“张姐已经跟我和好了！” んΤΤΡＳ://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ＨΤΜζ/一二肆/①㈡ч柒一柒/5五一0ч⑤贰2.ＨＴＭし 陆辛发现她身上穿的那件白色羊毛衫领子下面，多了一块不起眼的血迹，很新鲜。 一家人开始吃饭了。 妹妹仍然抱着她那只小熊，小熊被她撕开之后，又缝了回去。 只是身体拼凑的歪歪斜斜，满满都是粗糙的针角，但妹妹比之前还要喜欢。 爸爸坐在了餐桌前，打开了一瓶标签已经污损的看不出字迹的白酒，夹一筷子青菜，便一口气干掉了一杯。桌上没有肉，爸爸喜欢砍骨头，炖肉，但从来不让人吃，也不让人靠近他的铁锅。他身上还穿着塑料围群，上面溅着血污，有几只苍蝇，在他身边转来转去。 外面有警笛声接近，嘈杂的人声不停的传来，不知在说些什么。 “啪！” 爸爸忽然用力放下了酒杯，鼓着血红的眼睛看向窗外：“吵吵吵，就他妈知道吵，连顿安稳饭也不让人吃，废物警视厅，什么也查不出来，废物街坊，天天就知道偷看别人！” “你别吓到孩子！” 妈妈夹起了一根青菜，小心吃着，鲜红的嘴唇在昏暗的灯光下非常刺眼。 陆辛记得她没有涂口红。 “去他妈的孩子，该死，都该死！” 爸爸更为愤怒，五指紧紧的抓着酒瓶，暴起了青筋，骂道：“婊子，你也该死！” “是的，在你眼里，所有人都该死，只有你不该死！” 妈妈笑的优雅从容：“因为你最后要留着收尸是么，你喜欢给人收尸！” 她说着，放下了碗筷，温柔的笑着，看向了爸爸：“因为那些人活着时，过的都比你好，都比你有本事，所以你特别不喜欢看到他们活着，你喜欢看着他们再也没法说话的样子！” ＨττΡδ://xＳＺＷω8.йēt/ＨτＭし/壹②ч/①贰㈣㈦㈠柒/五五1○㈣伍②㈡.ΗＴΜＬ “闭嘴，闭嘴你知道么？” 爸爸果然被母亲激怒，他猛得摔碎了酒瓶，冲上去掐住了妈妈的脖子。 “咯咯……” 妈妈笑的非常开心，哪怕已经被掐的脸都紫了，笑容还是很优雅：“废……废物……” “啪！” 爸爸终于忍不住，开始拳脚相加，撞得餐厅不停晃动。 “哇……爸爸不要打妈妈啦……” 妹妹吓得大哭，紧紧抱紧了小熊，忽然又脸色一变，咯咯狂笑：“好玩，好玩，真好玩……” 一边大笑着，她忽然翻身跳起，像一只灵活的蜘蛛，爬到了天花板上，两只脚勾住了吊灯，也不知怎样就固定住了身体，扭曲着转过头来，看着下面打斗的样子，嘴里叼着那只玩具小熊，两只手用力的拍着，口中还呜咽不停的，像是笑，像是在哭：“太好玩啦……” 爸爸越来越愤怒，身体像是在不停的扩大，肌肉撑破了衬衫，露出了青色的，长满了刚挺黑毛的脊背，五官变得扭曲而硕大，挥舞着拳头，用力的向着妈妈打了下去，一拳又一拳，而妈妈已经被他打的皮开肉绽，但是声音还是那样的优雅：“真好呢，这无能的狂怒样子……” 陆辛端着米饭，坐在已经被掀倒的餐桌旁边，慢慢的吃着碗里的米粒。 红月亮事件之后，有个温馨的家庭很难得呢…… 虽然自己的家里，家人也会有一些小毛病，有时候也会吵架，打架，但还是家呀…… …… …… 窗外，正对着陆辛家客厅窗户的一个房间，被布置成了一个简单的工作室。 有一个身穿休闲西装的短发女人，正通过一个望远镜观察着陆辛的房间。 通过望远镜的镜头，可以看到那个空空荡荡的房间里，陆辛正在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吃饭，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坐着，但那个房间，却像是生出了地震一般，桌椅被掀翻，吊灯不停的摇晃，窗户玻璃上，时不时出现一团白花状的裂痕，像是有什么东西打在了上面。 “第十三号精神异变观察者的念力出现了！” 她身边两位穿着精致工作装的年青男子一个在飞快的计算，一个在记录。 “他有被招募的潜质么？” hＴtΡδ://xＳＺωw㈧.йèＴ/ΗΤ/一㈡④/①㈡Ч㈦1柒/五5㈠0④五2二.んＴ “潜在威胁有多大？” “具体能力是什么？” 短发女人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清楚，他不像其他的精神异变者，前期就会显露出很强的异变形态，比如可以进入别人的梦境，或是无意间释放精神瘟疫等等，他看起来很正常，每天都可以正常的上班下班，甚至可以很好的处理工作，但精神偶尔会出现紊乱！” “听起来很有潜力，也很好引导！” 在他们身后，一个面容有些威严的男子道：“有试过让造梦师进入他梦境做测评么？” “有！” 红西装的短发女子轻轻点头，道：“但那个造梦师进入他梦境之后，再也没有出来！” 第22章 新闻 从红月开始 作者：黑山老鬼 第一章回家 暗红色的月亮低垂在城市鳞次栉比的城市高楼之上，几乎撑满了半边天空。 一辆暗黑色，车身上多处布满锈迹的环城列车，飞快的在红月的注视下穿行过了整个城市，而在这列车里面，身着各色衣服的乘客们有的在看报，有的在昏暗灯光下打着瞌睡。 “叮，月亮台站到了！” 陆辛从瞌睡之中惊醒，提起了袋子，随着涌动的人群，流出了车厢。 他背着袋子，走过了肮脏而破旧的台阶，满是报纸的站台，走到了这座城市的地面，抬头看去，周围霓虹灯的光芒，使得这座城市的街道，以及街道上的人群，都有种五颜六色的怪异感觉，但无论街道上的颜色多丰富，这座城市上空的红月亮，仍代表着这世界的底色。 自从三十年前红月亮事件出现，整个世界便一直是这样子的。 当然，陆辛并不知道这有什么不同，他是在红月亮事件之后出生的，世界一直这样。 他背着袋子穿过刚下过雨的小巷子，登上了一栋破旧的老楼，电梯又坏了，于是他只能走楼梯，慢慢的来到了四楼四零一室之前，拿出钥匙，打开了那扇厚门沉重的屋门。 走廊里静悄悄的，冷艘艘的，但屋里却温暖，柔和。 厨房里，爸爸正在炖肉，高压锅里咕嘟嘟冒着热气，散发出了诱人的肉香。 妹妹正卧在沙发上，抱着零食，看一部很老的动画片，海绵宝宝。 妈妈优雅而得体，穿着一件白色的羊毛开襟衫，正站在窗边跟人打着电话。 “九哥哥你回来啦！” 看到陆辛走了进来，放下被包，妹妹抬起头来，甜甜笑着打招呼。 “小十七今天在家乖不乖，你想要的小熊我给你买回来了！” 陆辛摸了摸她的脑袋，将一只棕色的小熊递给她。 “啊，谢谢哥哥，我好喜欢！” 妹妹开心的跳了起来，将小熊抱在了怀里。 “回来啦？” 妈妈抬头看了陆辛一眼，笑着点了下头：“坐下休息一会，很快就要开饭了！”χsΖＷω捌.йΕΤ 陆辛点了点头，坐在了餐桌旁边。 …… …… 桌上已经摆了四副碗筷，还有几碟青色的小菜，米饭盛在了碗里，已经有些凉了。 hΤtρδ://wＷw.xszＷω㈧.йêt/ΗtΜζ/一②4/壹二4㈦1柒/五⑤壹0肆5贰2.ΗτΜξ 但是，一家人都没有要坐下来吃饭的意思。 妈妈正继续在电话里温柔的说着：“张姐，其实今天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您不要生气，当然，我这件灰色的羊毛衫款式确实老旧了点，但是怎么说它不好看呢？……是的，我就是因为这件事给您打电话的……您当然没有说出口，可是我知道您心里这么想了……” “没有没有，您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请您道个歉……您不好骂人的，太不文明……” 爸爸剁骨头的声音越来越大了，隐隐传来他骂骂咧咧的声音：“人渣，废物，随便闯进别人家里，该死，都该死……妈的吃这么多，怎么剁都剁不完，怎么煮都煮不干净！” 妹妹这时候正开心的盘腿坐在沙发上，把那只棕色的小熊一点一点的撕开，用两只去扯，用那一口雪白细密的牙齿去咬，把棕色小熊的耳朵咬了下来，眼睛咬了下来，两只胳膊，一点一点的扯下来，认真看着胳膊与小熊身体分开的过程中，露出了一种激动而满足的表情。 んＴＴpδ://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ＨtΜl/①②ч/㈠㈡四柒壹⑦/㈤㈤1○④㈤②二.Ητ “要等一会再吃饭了！” 妈妈已经放下了电话，温柔的说道：“我跟邻居张姐有了一点误会，我去跟她道个歉！” 说着，顺手拿出了抽屉里面的剪刀，优雅的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 …… 陆辛静静的坐在餐桌旁边等着。 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红月亮事件出现伊始，世界有过很长一段混乱的时间，在那段时间里，有许许多多的人死去，也就出现了许多像陆辛一样的孤儿，他们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成年之后，就消失了，而陆辛能够被爸爸妈妈收养，有一个温馨的家，不知多少人羡慕。 当然，这个家庭，这些家人，有些时候会有一点点怪。 但这个家庭，在这个破败而肮脏的小小的卫星城里，还是很圆满的。 妈妈很快就回来了，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道：“张姐已经跟我和好了！” んΤΤΡＳ://ωww.xＳＺＷω㈧.ＮēΤ/ＨΤΜζ/一二肆/①㈡ч柒一柒/5五一0ч⑤贰2.ＨＴＭし 陆辛发现她身上穿的那件白色羊毛衫领子下面，多了一块不起眼的血迹，很新鲜。 一家人开始吃饭了。 妹妹仍然抱着她那只小熊，小熊被她撕开之后，又缝了回去。 只是身体拼凑的歪歪斜斜，满满都是粗糙的针角，但妹妹比之前还要喜欢。 爸爸坐在了餐桌前，打开了一瓶标签已经污损的看不出字迹的白酒，夹一筷子青菜，便一口气干掉了一杯。桌上没有肉，爸爸喜欢砍骨头，炖肉，但从来不让人吃，也不让人靠近他的铁锅。他身上还穿着塑料围群，上面溅着血污，有几只苍蝇，在他身边转来转去。 外面有警笛声接近，嘈杂的人声不停的传来，不知在说些什么。 “啪！” 爸爸忽然用力放下了酒杯，鼓着血红的眼睛看向窗外：“吵吵吵，就他妈知道吵，连顿安稳饭也不让人吃，废物警视厅，什么也查不出来，废物街坊，天天就知道偷看别人！” “你别吓到孩子！” 妈妈夹起了一根青菜，小心吃着，鲜红的嘴唇在昏暗的灯光下非常刺眼。 陆辛记得她没有涂口红。 “去他妈的孩子，该死，都该死！” 爸爸更为愤怒，五指紧紧的抓着酒瓶，暴起了青筋，骂道：“婊子，你也该死！” “是的，在你眼里，所有人都该死，只有你不该死！” 妈妈笑的优雅从容：“因为你最后要留着收尸是么，你喜欢给人收尸！” 她说着，放下了碗筷，温柔的笑着，看向了爸爸：“因为那些人活着时，过的都比你好，都比你有本事，所以你特别不喜欢看到他们活着，你喜欢看着他们再也没法说话的样子！” ＨττΡδ://xＳＺＷω8.йēt/ＨτＭし/壹②ч/①贰㈣㈦㈠柒/五五1○㈣伍②㈡.ΗＴΜＬ “闭嘴，闭嘴你知道么？” 爸爸果然被母亲激怒，他猛得摔碎了酒瓶，冲上去掐住了妈妈的脖子。 “咯咯……” 妈妈笑的非常开心，哪怕已经被掐的脸都紫了，笑容还是很优雅：“废……废物……” “啪！” 爸爸终于忍不住，开始拳脚相加，撞得餐厅不停晃动。 “哇……爸爸不要打妈妈啦……” 妹妹吓得大哭，紧紧抱紧了小熊，忽然又脸色一变，咯咯狂笑：“好玩，好玩，真好玩……” 一边大笑着，她忽然翻身跳起，像一只灵活的蜘蛛，爬到了天花板上，两只脚勾住了吊灯，也不知怎样就固定住了身体，扭曲着转过头来，看着下面打斗的样子，嘴里叼着那只玩具小熊，两只手用力的拍着，口中还呜咽不停的，像是笑，像是在哭：“太好玩啦……” 爸爸越来越愤怒，身体像是在不停的扩大，肌肉撑破了衬衫，露出了青色的，长满了刚挺黑毛的脊背，五官变得扭曲而硕大，挥舞着拳头，用力的向着妈妈打了下去，一拳又一拳，而妈妈已经被他打的皮开肉绽，但是声音还是那样的优雅：“真好呢，这无能的狂怒样子……” 陆辛端着米饭，坐在已经被掀倒的餐桌旁边，慢慢的吃着碗里的米粒。 红月亮事件之后，有个温馨的家庭很难得呢…… 虽然自己的家里，家人也会有一些小毛病，有时候也会吵架，打架，但还是家呀…… …… …… 窗外，正对着陆辛家客厅窗户的一个房间，被布置成了一个简单的工作室。 有一个身穿休闲西装的短发女人，正通过一个望远镜观察着陆辛的房间。 通过望远镜的镜头，可以看到那个空空荡荡的房间里，陆辛正在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吃饭，明明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坐着，但那个房间，却像是生出了地震一般，桌椅被掀翻，吊灯不停的摇晃，窗户玻璃上，时不时出现一团白花状的裂痕，像是有什么东西打在了上面。 “第十三号精神异变观察者的念力出现了！” 她身边两位穿着精致工作装的年青男子一个在飞快的计算，一个在记录。 “他有被招募的潜质么？” hＴtΡδ://xＳＺωw㈧.йèＴ/ΗΤ/一㈡④/①㈡Ч㈦1柒/五5㈠0④五2二.んＴ “潜在威胁有多大？” “具体能力是什么？” 短发女人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清楚，他不像其他的精神异变者，前期就会显露出很强的异变形态，比如可以进入别人的梦境，或是无意间释放精神瘟疫等等，他看起来很正常，每天都可以正常的上班下班，甚至可以很好的处理工作，但精神偶尔会出现紊乱！” “听起来很有潜力，也很好引导！” 在他们身后，一个面容有些威严的男子道：“有试过让造梦师进入他梦境做测评么？” “有！” 红西装的短发女子轻轻点头，道：“但那个造梦师进入他梦境之后，再也没有出来！” 第23章 救驾 本杰明正要说话，一把匕首刀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利寒！你做什么？”本杰明勃然大怒，瞪着自己的这个私设兵。 突然的变化，让给国王奉茶摇扇的女仆大惊失色，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嘘，嘘。”本杰明的另一个私设兵文森特则掏出手枪，对准了国王纳斯比=灰郭肉。感受到针对国王的敌对举动，国王的守护灵兽明显变得不安起来。 但是…… 守护灵兽又无法从这个举枪对准国王的人类身上，感受到丝毫的敌意或者恶意。 它当然不知道，以景旸如今的实力，早就能将自己的念头收放自如。 只有真正开枪的那一刹那，真正的高手，才能从景旸动手的瞬间，感知到一丝泄露的杀机。 眼睛见到的，与灵性上感知到的，相互矛盾了起来，守护灵兽越发的无所适从，选择保守策略，紧紧地贴身护在灰郭肉国王旁边，简直要从后将国王揽进怀里，像个护犊子的母兽。 “第四王子殿下向你们问好。”利寒用匕首抵着第一王子的脖子，刃尖刺出一点血珠。 “问什么样的好？”胖胖的纳斯比国王不动声色地说。 文森特举枪对准纳斯比的眉心，笑道：“国王您即刻退位，传位于第四王子。否则……” “放肆！”第一王子大吼。 “否则？”国王摇晃着手里的茶杯。 “否则，我们就杀了第一王子。”利寒威胁道。 “利寒！你这个狗东西！”第一王子破口大骂，“没想到你居然是切利多尼希的人！他给了你什么好处？竟敢背叛我？！” “不用给什么好处。”利寒笑道，“跟着第一王子殿下你这么多年，都不如在第四王子殿下身边一日快活。” 嗯？这话听得就连国王两侧的女仆都是一愣，暗自里寻思，莫非第一王子的这两个手下，原来是个深柜？被第四王子开发觉醒了？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啊呀…… 纳斯比国王面色冷淡道：“刺杀王子，刺杀国王，切利多尼希就算是王子，也要受到法律的制裁。还想当什么国王？痴心妄想！” 文森特举枪笑道：“所以我们这不正在恳求您，主动退位让给第四王子殿下吗？” 纳斯比沉默不语，似乎在观察第一王子的神态。 “老肥猪！不要不识好歹！”文森特大吼。 利寒也大吼道：“别跟他啰嗦了！干脆直接制住国王！” “好！为了第四王子！” 文森特大吼，大步踏出，冲向纳斯比国王，反手用枪托砸向后者的大脑袋。 “混账！！嗬……”第一王子目眦欲裂，仰天长啸，一肘震开身旁的利寒，冲向他的国王父亲，一把抱住胖胖的国王，后脑同时遭到重击，滚热的鲜血简直是喷涌而出，淌了满颈满怀。 纳斯比国王有点愣怔，也有点疑惑，望着满头鲜血的大儿子，大儿子在挣脱利寒的瞬间，被脖子也被割断了……闹这出戏是为了…… “父……”第一王子满是血的手，一把握住纳斯比国王，虎目噙泪，仿佛咏叹般一波三折地喃喃道，“父王……” 这真是给国王的守护灵兽整不会了，它搞不懂国王的大儿子究竟是不是在保护国王，因为它毕竟没有从飞扑过来的第一王子身上感受到急切的保护信念，可同时也没有感知到什么恶意。 纳斯比目光一闪，景旸的意识成功上号。 “砰！” 文森特瞄准第一王子颈后发间的某个细小的玫金色五芒星标记，直接扣动扳机。 “呃！” 第一王子眼中光一闪，解脱了星标的控制，恢复了自己的神智。 他张口，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颈中被割开的伤口，鲜血狂喷的声音，简直就像呼啸的风声。他的手无力地伸向自己的父王，模糊的视线里，只能看到父王垂眸时无慈悲的凝视。 第一王子立刻就知道，原来那个控制了自己母亲的那个人，借助自己母亲控制了自己，现在又借助自己控制了国王……不止如此，还趁机消灭了自己…… 凶手，是某个王子！只有同为王子，才要除自己而后快…… 绝不可能是切利多尼希，那个混账自视甚高，绝不会在继承战开启前动手，这一点跟自己很像，因为毕竟是亲兄弟…… 第三王子那个伪君子更不可能！ 那就只有你了！ 卡米拉！！！ “咯，嗬嗬……”第一王子眼前一片模糊，喃喃地想说什么。 “放心，我儿，放心。” “景艾莉”对着坐在凳子上，对着腿上空气拍了拍，仿佛腿上趴着什么人。房间里除了她之外，自然只有第二王子与酷拉皮卡，两人就看着她从头到尾，同步模拟了在国王面前发生的事情，“为父一定替你报仇，把切利多尼希那个逆子，绳之以法……” 看到他成功切换到纳斯比国王的角色上开始扮演的时候，卡米拉放下心来。 “拙劣的演技。”卡米拉评价。 “有吗？”“景艾莉”不以为然，自我感觉良好地摸着头，“我觉得我演的还行啊。声泪俱下！” “看来你的星标控制，甚至能精细到操控泪腺。”卡米拉毫不留情地说。 “反正不是演给国王看的。”酷拉皮卡平静地说，“只要有个理由对付第四王子就行。” “不行。”“景艾莉”掸掸衣袖，“对付第四王子，是湿婆的愿望。朱雀你的目标不是找族人的眼睛吗？这个，用不着跟切利多尼希打交道。朕下一道诏书，审问老四的佣人、管家、助理，把他的各处家产搜个底朝天就行，肯定能搜出来。” “对了，寡人传旨，大概是个什么流程？”“景艾莉”侧头问，“先找谁，后找谁？应该有代笔的吧？” 卡米拉皱眉道：“你该不会打算一直附体在我父王身上吧？赶紧传位给卡米后就结果掉，免得以后不好处理。” “接下来，这个该怎么处理呢……” “景国王”摸了摸自己肥嘟嘟的双下巴，撇眼看了一下旁边不安明显倍增的守护灵兽，这家伙竟然在审视起了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怀疑自己现在究竟在守护个什么玩意儿…… 第24章 孕育 胖胖国王的守护灵兽，是通过滴血，由卡金王室代代相传的壶，孕育而出的。 这种守护灵兽，以宿主的气为食，以守护宿主的利益为先，自行决断行动，而不受宿主的意志操控，更不会被宿主看见，避免了被猪鼻宿主微操瞎勾八指挥的隐患。 留下这个守护灵兽之壶的灰郭肉祖先，为了防止后代出现昏庸君主，而将祖宗基业败坏殆尽，可谓是煞费苦心。 景旸当然也无法通过胖胖卡金国王的眼睛看到寄宿在这具身体上的十臂二十四乳的异形灵兽，但可以借助对面已经被赶来的王宫护卫控制住的“刺客”文森特与利寒的眼睛看清楚这守护灵兽的变化。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景国王”身侧的空气默念，然后心中一动，胖胖身躯上自然散发的一层薄薄的气，逐渐收回体内。 好在打上星标后，这具养尊处优的身体，全身精孔可以被强制冲开，否则就这跟个棒槌一样一窍不通的肉身，哪怕是景旸想要瞬间关闭全身的气，恐怕都会很为难。 “景国王”进入『绝』之后，守护灵兽在越发的不安中，身形逐渐淡化、消失。以宿主的气为食的寄生兽，在宿主身上的气完全封锁后，自然也销声匿迹，被迫潜伏了起来。 “景利寒”收回视线。 “老实点！”扣押他的王宫护卫喝道。 景旸也是无语了，自己被迫跪在自己的面前，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而且还是双份的跪…… 「不许开口。」 景旸干脆在意识之中，留下一道指令，就解除了附体操作。 然而，在他的强制附体脱离后，利寒与文森特神志清醒，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看到地上血泊里趴着的第一王子……没有国王的示下，王宫护卫们一时也不敢轻动第一王子的尸身，毕竟不知道这具尸体要怎么定性。 利寒与文森特尝试了一下，想开口，果然双嘴分毫打开不得。想用手留下血书，稍有异动，就被护卫更用力地压制，动弹不得，脸狠狠地压在地上，看到第一王子无法瞑目的死状。 文森特、利寒不愿意给那个操控自己的人任何机会，默契地当机立断，舌尖挑出后槽牙内的毒药，很快双目血丝遍布，口吐白沫，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失去了气息。 王宫护卫们大惊失色，没有检查这两个刺客口中带着毒药，是他们的失职。 “景国王”摆了摆手，叹道：“罢了罢了！他们愿意死，就这样吧。至于他们刺杀本王时，口中高喊为了第四王子一事……”他顿了一顿。 两边奉茶摇扇的宫女很配合的都点头确认了这件事，后怕道：“第四王子殿下竟然连第一王子殿下的亲卫都能策反，真的是……太出人意料了……” 王宫护卫们惊疑不定，王子们虽然暗地里针锋相对，但是闹到直接刺杀国王的地步？有这个必要吗？ “此事必有蹊跷。”“景国王”斟酌着下了决断，“但不论怎样，先派人去调查切利多尼希，要严查，彻底的查，不能放过任何可疑之处。我的儿子会这样背叛，我第一个不信，我第一个要为我的儿子证明他的清白……” —— “切利多尼希殿下，是的，你没有看错。”帕利士通还是那一副笑眯眯的阳光好青年的模样，“现在在你面前的，正是蚁后孕育的三护卫。” “……” 第四王子仰头，看着面前这三个比普通的蚂蚁卵大了不止一倍的特殊卵，能隐约看到三个蚁卵内模糊的三个如同婴儿般姿势的身影。 掌握念能力有不短时日的第四王子，早已经不是曾经的麻瓜，他能清楚地感知到，面前这三个卵内孕育的蚂蚁，究竟蕴含着多么恐怖的生命力。难以想象，蚁后就靠着吃那些一抓一大把的死刑犯的肉身，竟然能够哺育出这等超高能量的个体。 第四王子惊叹于生命的奇迹的同时，脸上也是越发的不悦，冷冷地纠正道：“如果我的生物知识没有错的话，当蚁王降生，这三个就会离开蚁后，成为蚁王的直属护卫。你应该知道，能被我们操控的，只有蚁后。我可从来没有想过，真的让蚁王出生。” “是啊，我知道。”帕利士通笑着说。 这个笑容似乎更加欠扁了一些，第四王子猛地意识到什么，质问道：“蚁后呢？蚁后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小缇塔！” 他的护卫队长缇塔按了下耳麦，出去了没多久，再进来时拿来一台平板电脑，操作了几下，递给第四王子：“殿下，蚁后一切如常。” 第四王子夺过平板，监控画面里，果然，蚁后躺在特制的产房里，源源不断地给第四王子制造他定制的特殊人蚁混血战士，都是能够速成念能力的高等即战力，是他将来在继承战扫平其他诸王子的帮手，更是他成为卡金国王后的压箱底军力…… “等等！”第四王子忽然放大平板的监控画面，一处玻璃镜面上反射的时钟画面，竟然在不断循环！这是被替换成了一段录像的假监控！ 帕利士通笑道：“啊呀，被识破了。平板借我用一下，可以么？” 第四王子铁青着脸，将平板塞给他，帕利士通悠哉地点了几下平板，输入一些操作，哔的一下，监控画面跳动，蚁后躺在那里，竟然抱着膨胀到已经让它完全失去行动能力的巨大腹部，近乎透明的腹部内，能够依稀看见一个环抱双腿的人影。 帕利士通将平板还回去：“我认为，还是有蚁王出生的世界，比较有意思。第四王子不觉得吗？” “我觉得你消失的世界，更有意思。”第四王子冷冷地说，就在这时，缇塔按了下耳麦，随后掏出怀里的手机，很快面色一变，凑过来对第四王子附耳低声说了几句。 第四王子皱眉，看也不看悠哉微笑的帕利士通，走到一旁去，点了点平板电脑，打开了灰郭肉电视台，新闻频道正在播放重大新闻：“……关于今日发生的第四王子涉嫌谋反刺杀国王一事，王室方面已展开紧急调查，国王陛下郑重警告，已经多日失去联系的第四王子切利多尼希殿下，限其五日内，也即1997年8月26日前，回国回京，配合调查，否则第四王子将有可能以叛国论处……” 第25章 葫芦 第374章葫芦 8月25日当天，下午4点40分。 第四王子切利多尼希在卡金王国的首都盛德里的机场现身，早已24小时在各个地方蹲守的新闻记者们，抓拍到第四王子登车的画面，顿时打起了精神，收拾长枪短炮，猛踩油门，紧随而去。 10分钟后，潜伏在机场各个狙击点位的第二王子私设兵们忽然按了一下耳麦，交流道：“报告，‘镜像’已出现。” 此时此刻，这些蹲守的私设兵们的特制目镜内，第四王子的影像从机场的某个飞艇里走了出来，以与10分钟前完全一致的动作、神态，登上了10分钟之前就已经离开的豪华专车，这车也以10分钟前完全一样的速度、角度、路线，在他们的特制目镜目送下远去。 “盯着。随时汇报。等待命令。”耳麦里传来第二王子清冷的声音。 “是。” 机场的私设兵们收好狙击枪，不慌不忙地按照耳麦内的队友提醒，前往下一个点位静等。第四王子的车穿行的这一路，高楼顶上，有战术小队用望远镜注视，街头巷尾，有黑帮家族的人手耳目…… “墨莲娜，你觉得，第四王子真的背叛国王了吗？” “从来就没有过真心，谈什么背叛？” “亨利奇，意思意思就行了，第四王子德才兼备，是王位的有力竞争者，他吃饱了撑的要在那之前背叛国王？真是一场闹剧！” “是，组长。” “沃肯依，国王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知道吗？” “我本来也是这样打算的。” “那些人，好像是第二王子殿下的私设兵……他们戴的战术眼镜，怎么好像有点特别？新装备吗？” “咱们这些国王军都没有装备的好东西？怎么可能啦！” “就连第一王妃和其他王子的私设兵都派出来参与行动了……第四王子这是，难道真的犯了大错？” “第一王子殿下都死了！不管是不是与第四王子有关，当然都必须严肃处理！” “秘密地严肃处理就行，何必闹得这样满城风雨，这个大新闻，现在全世界都沸沸扬扬，议论个不停……” 卡金的三大黑帮家族、第二王子的私设兵、卡金国王的军队，无数的人编织成一张大网，在第四王子现身的第一时刻，无数双眼睛默默注视，目送他的车前往王宫，无数道信息在不同的频道电转，交流他的进程。 而在与王宫几乎位于城市的对角两极，差不多相距66公里的一处独栋小楼内，这是第二王子临时购置的居所，里里外外都有私设兵站岗把守，不会有任何人擅闯。 “景艾莉”翘着腿在房间，剥着香蕉。在对面的，是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短裙长裤的第二王子卡米拉，正在翻阅一本泛黄古经文。 “景艾莉”说：“我还以为你会看一些时尚杂志之类的。” 卡米拉头也不抬：“你要是无聊，可以打开电视，打发打发时间。” “我现在就在打发时间。跟你聊聊天。” 卡米拉抬起眼皮看了“景艾莉”一眼，微笑道：“卡米现在身上穿的这一身，只要被任何人看到拍到，不出24小时，主流的三大时尚杂志至少会有20篇不同的文章来分析点评每一件，出自哪个设计师之手，有哪些细节，这样搭配好在哪里，3天内就会出现成批的跟风穿搭。” “牛的。咱们家小滴，十天里有七天都是同一套造型，仗着实力高强，不怕冷也不怕热的……” “景艾莉”笑了笑，几口又是一根香蕉，忽然又问，“这时候，你不待在王宫，迎接咱们亲爱的四殿下，是不是不太礼貌？” 卡米拉道：“切利多尼希逆转时间的念能力，身在他能力笼罩范围内的人，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回到了10分钟之前，自己的意识、自己的人生，就这样丢失了10分钟。卡米绝对不接受这种事！” 反正卡金国王现在已经姓景了，就算你不去，也责怪不到你了是吧？ “hello？”“景艾莉”提醒她，“万事无绝对，我不就察觉到了吗？” “那你能回忆起两次切利多尼希逆转的10分钟内具体发生了什么吗？”卡米拉问。 “能不能的，等他今天发动了就知道了。”“景艾莉”笑道，“从现在开始，这边的我，要跟你爹身上的我，尽量保持同步……” 这具被景?附体的肉身的双眼眼神渐渐放空，注意力完全聚集在了远在数十公里之外，王宫内的卡金国王的身上。 停灵的大厅内，第一王子本杰明的遗体存放在冰棺内。空荡荡的大厅里，除了这一具棺，就只有卡金王国的国王一个人在。大厅的门口，慢慢地有一个人影走近，在傍晚夕阳的逆光中，迈入厅内，问道：“大哥薨逝，其他人呢？” “几天了？就只等你而已了！” 冰棺前，“景国王”胖胖的身躯，慢慢转了过来。 这老四，怎么是保持着『绝』进来的？ “景国王”扫了一眼面前的第四王子切利多尼希，轻轻拍打着腰间的一只小葫芦，不住地感叹道：“多少年了，祖先传下一只特殊的壶，用来在诸王子之间挑选出适合当王的那一个人。可惜，本杰明没有等来那一天……切利多尼希啊，切利多尼希……” “壶？那是――”第四王子颇为诧异，然而他应声的下一刹那，整个人便化作一团气，被“景国王”腰间的葫芦嘴一口摄入，投进紫金葫芦之中。 “酱紫简单？” “景国王”咋舌，摸了摸下巴，这手感颇佳的双下巴属于限定体验，很是新奇。 他晃了晃手里的紫金葫芦，第四王子的念不算少，但也谈不上多么雄厚。紫金葫芦炼化他的气，耗费的时间，比第二王子当初更多，是肯定的，但实在也多不出多少。 景?考虑过，像是之前操控第一王子等人那样，在第四王子的必经之路上，事先埋伏许多飞星泡泡，只要第四王子经过，总有一颗，能够悄无声息地烙印在第四王子的身上，直接拿下他。 但是…… 第四王子逆转10分钟的诡异念能力，究竟能不能连同星标的操控也逆转消解掉？ 这老四大概率是特质系，特质系作为规则系，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保守起见，景?干脆直接将老四收入葫芦里，将他一身的气榨干净，筋疲力尽之后，老四的念能力就算再怎么诡异无解，也施展不出来。 “景国王”算算时间，切利多尼希一身的气早该被化成了念浆，于是将葫芦一抖，一个仿佛被榨干了似的切利多尼希，虚弱地被从葫芦里摔了出来，倒在了地上。 然而，“景国王”眼前一花，地上的这个被榨干的切利多尼希，仿佛有个无形的橡皮擦，轻轻将他一擦，凭空消失了。 “父王，你刚才说，什么壶？”身后传来第四王子的声音。 第27章 炸弹 景?还以为这几个鬼鬼祟祟跟上来的，是在寿富拉比发现自己几人找到磊札关卡线索的玩家呢，结果根本不是。 “使使使使用……” “使用『偷……” “使……” 贪婪之岛的许多咒语卡，必须在半径20米范围内才能对目标使用，这几人跟上来想对景?三人用卡，结果也不知道是被武二回眸的眼神吓到了还是怎么的，一个一个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太利索的样子。 比司吉翻了个白眼，景?嗖地原地闪身不见，如同一阵风似的在这几个人之间穿梭而过。景?随手给这几人打上星标印记，又如一阵风似的回到原地。 比司吉道：“你们几个水平这么差，居然也敢学人家劫道？” 在对面这几个菜鸟面前，她甚至懒得装可怜扮演小白兔。 “我们也是没办法啊……”对面几人瘫倒在地，齐声大哭。 好好的，怎么还哭上了？ 小滴正奇怪，忽听景?提醒道：“仔细看他们身上。” 小滴定睛一瞧，果然在这几人身上不同部位：手背、肩膀、腹部……看到有一团土炸弹似的东西，附着在他们身上。 景?在这几人之间游走了一遍，自然发现了异状。 “我们不帮那个炸弹魔抢到足够的卡，他们就要用这个炸死我们啊……” 对面几人哭哭啼啼的，你一言我一语地将他们经历的倒霉事给说了出来。原来，他们都是这几年经巴特拉雇佣的猎人，进入贪婪之岛游戏里试图破关，结果一个月前，一个叫绝兹绝拉的职业猎人找上来，说巴特拉已经终止了雇佣任务……大家愁眉苦脸地各自散去，有的打算该回哪回哪，有的本着来都来了的精神，继续以个人身份在岛上体验游戏。 可就在大家聚在一起商议散伙的时候，突然一个元老成员甘舒跳出来，说那个绝兹绝拉其实是个叫炸弹魔的阴险小人，并且这绝兹绝拉假借替巴特拉带口信的机会，已经在所有人的身上安装了炸弹。 好家伙！破关组成员们纷纷变色，试图在身上寻找炸弹。 甘舒说你们不行，他比较行。他有独家的破念除念的绝活，但是他一个人精力有限，只能一个一个地来安排，希望大家伙体谅一下。 没想到好兄弟还有除念这手绝活？众人大喜。 于是总共九十来个破关组成员，挨个地去找甘舒“除念”。他们谨记甘舒单独除念时的嘱托，这炸弹魔的念啊，不太好除，即使以他的除念本事，也比较繁琐、麻烦……这听着还以为是要敲诈勒索呢！ 结果不然，甘舒只是推了推眼镜，微微一笑，说好在呢，最后一道除念步骤，他可以集体施展，只是在最后步骤实施之前，不能将单独除念的过程与其他人说，否则破了功最后就不灵验了。 于是九十多个人聚在一起，半信半疑地等着甘舒进行最后步骤的“除念”。谁知道甘舒这逼养的一边狂笑一边登台，张开双臂说他个逼养的就是炸弹魔，还嘲讽他们这些人真是蠢如猪，居然真的挨个送上门来让他安装炸弹……然后，甘舒解释了所谓炸弹魔炸弹的原理，也在他解释完的一瞬间，众人身上的炸弹成型。 “条件型的能力，”比司吉听到这里，点了点头，“主要构成应该是具现化系。不过具现化系念能力者的放出系造诣通常不高，但以这座岛堪比小型岛国的范围，你们却能到处带着炸弹行走，显然超出一般的具现化系的能力――这说明，甘舒不是唯一的‘炸弹魔’，他有同伙，并且不止一人，其中一个同伙必须是放出系，至于其他的，或许有强化系，或许有操作系。” 顿了顿，她纠正自己道：“为了确保炸弹不管在什么范围内都能炸死目标，必须有强化系确保威力。至于操控炸弹引爆的部分……”她看了眼已经听得目瞪口呆的破关者身上的炸弹，炸弹上有个随心跳减少的数字，“既然是倒计时自动引爆的设计，那就不太需要操作系的精确操控了。炸弹魔，至少是个三人组。” 景?笑道：“管他几人组呢，反正不关我们的事。你们几个，睡。” 他身上一指背着炸弹的破关组几人，几人身上的星标印记应声激活，操控着他们大脑强制休眠，相继昏倒在地。 “怎么不关我们事？”比司吉语重心长道，“刚才我是说给他们听的吗？我是说给你们听呢！哪怕已知条件再少，也要尽量对未知的念能力进行估算，你们要将这种简单分析养成习惯，随时随地，都可以本能地进行。否则，哪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中了别人的招，结果自己还稀里糊涂的呢！” “喔，有道理。”小滴深以为然。 “?。”景?伸手放出一大团约5000气的念，凭空勾勒成一个玉面丽人，一身青色道袍，大袖飘飘。 景?心念一动，一扬手，剑身上有33枚神字符文的饮念剑握在手中。 他叩指轻弹剑身，大约5枚神字符文暗淡下来。景?刚才释放念兽而减弱的5000气，瞬间又补满。他随手将饮念剑一扔，道姑扬手接住饮念剑。 比司吉心想，他的这个能力，他的念兽也能使用？这样的话，他的这个念兽可用的场景，就一瞬间多了不少啊。 道姑手持饮念剑，在地上昏睡的几个破关者身上连斩，一会儿的功夫刺出数百剑，这几个家伙身体各处附着的炸弹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淡化、最终消失不见。 方才黯淡无光了的5枚神字符文，陆陆续续地又填满了2枚。 “这炸弹念的消耗这么低？”景?大为诧异，难怪原时空里，甘舒能一口气在一百多人身上安装炸弹，脸不红气不喘跟没事人似的，看来搞炸弹这东西，不论是科技侧还是念技侧，都是低成本高杀伤的手艺活，下能贪婪之岛收割玩家，上能一枚蔷薇送蚁王归西。 “10分钟后，你们醒来，自己去寿富拉比生活，等待下一步指示。” 景?对地上已经除念的几人下令，与此同时，他将岩雀环岛时在另外几个海边城镇里留下的星标印记激活，下达了同样的命令，让那几个人去寿富拉比先等着。 等他将念兽完善再说。 还有岩雀的变化系能力……“景岩雀”居高临下，看着并肩走向树林的自己、小滴与比司吉以及武二，眼中光芒闪烁。 除了岩雀的脑子，还有那些正在朝寿富拉比聚集的那些人的脑子，有这么多外置cpU，倒不用担忧琢磨岩雀的变化系念能力会一心多用，延误自己本体完善念兽的进程。 操作系好就好在可以多线程处理，不耽误。 第28章 时机 缇塔手臂接了回去，火箭弹在车前窗飞速退离，她倒踩油门，与前后护卫一同倒回王宫，语带悲切地喊他们带王子遗体离开要紧，接着口干舌燥，额头冒汗，听着后座「复生」的王子轻声细语，然后怀中忽然出现一具王子的无头尸体，她面色复杂地扶着王子退出车门，两人分开，满车门车顶覆盖的血肉脑浆、头骨碎片潮水般飞起，汇聚到王子的颈上，拼成原本完好的头颅的同时，一颗狙击子弹穿过这重组的血肉退离第四王子的额头，嗖地飞燕还巢般回到狙击手的枪膛内…… 切利多尼希早就测试过，类似这种情况发生时，自己第二次逆转10分钟时，究竟会往哪个方向逆转？ 是逆转到他与那假国王对峙的时候，还是逆转到他刚下飞艇的时候？「过去10分钟」的概念，对如今的他而言，已经有了不一样的定义，一个是外部世界的「过去10分钟」，一个是他主观意识体感上的「过去10分钟」。 答案很显然，既然念能力是从他的内心衍生出的东西，自然不会朝着绝对不利于他的方向发展——仿佛刚才被RPG炸的一两分钟不过是时间轴上剪除的无用枝丫，当做没发生一般，第四王子脑袋回溯还原后，继续按照外部世界的过去事件，逆转「下车进入王宫」，回了车里，倒退出宫，退着沿大路朝机场方向疾驰而去。 这一次，他发动逆转时间的能力，并非是与「景国王」对峙的那个地点，而是下车的那个地点，因此，「10分钟事件边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第四王子的车倒退10分钟的范围内，以他这个车速，王都内相当大的一部分面积内生活的所有人，不论是楼里的上班族，还是学校上课的学生，还是马路上欢闹的孩子，街头巷尾无所事事的闲人，正在做的事情，全部都开始逆转倒着运动起来，10分钟内做的工作一行行在电脑上消失，学的知识一点点从脑中离开，拥有的快乐一片片从心里永别，倒是不变的无聊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那些人……」第二王子私邸周围的私设兵举着望远镜，看着远处街上倒退走路的行人，仿佛电影倒放一样的奇诡情景，都目瞪口呆起来。 卡米拉看了眼外面，拉上窗帘，生气道：「切利多尼希难道可以连续发动这个讨厌的能力吗？这也太没道理了！卡米绝不允许！」 「如果他能做到连续使用的话，为什么不一次性倒退个1小时，直接溜了多好？」 「景艾莉」坐在原处，取出最后一张紫金葫芦符箓，「他这个能力的制约是存在的，而且一目了然。酷拉皮卡，逼他再使用一次逆转能力，剩下的交给我。」 耳麦里传来声音：「机会似乎只有这一次。」 「景艾莉」笑道：「放心，我会找到合适的距离，他跑不了。」 卡米拉皱了一下眉，也立即反应过来，切利多尼希的能力制约是什么。 很显然，切利多尼希的能力，起码有两种，一种是逆转以自身为中心的「10分钟」范围内发生的事，另外一种，则是让他连脑袋都被狙碎了也可以当做无事发生的未知能力。 而且，从景旸的表现来看，极有可能，切利多尼希在面对「景国王」的时候，已经展露出了这两个甚至两个以上的能力。姑且只论两种，一种定名为「逆转」，一种定名为「剪除」。 切利多尼希发动念能力的制约，就是绝对无法连续使用同一种念能力效果！「逆转」之后，无法再次用「逆转」，只能用「剪除」，想要杀死切利多尼希，只能在他结束「逆转」，发动「剪除」前的短暂一刹那。 又或者…… 在「10分钟事件」的覆盖范围之外，远距离轰杀倒退过程中的切利多尼希？ 这样短的时 间，这样紧急的情况，安排远距离重火力精准锁定，是不太可能了，只能寄希望于放出系的念能力。然而少说几十公里的距离，要用放出系攻击，还要保证消灭切利多尼希的威力，这得需要多么恐怖的力量？ 唯一可行的方案，就只有精准地找到，切利多尼希的「逆转」能力，即将结束的那个位置。只有在切利多尼希「逆转」的10分钟内，快速找到新一次10分钟的边界区域，还要完美地抓准时机，不能给切利多尼希反应过来再次使用「剪除」，不然的话，狙击枪爆头的现实他能剪除，念能力轰炸就不能剪除了？ 卡米拉想明白的时候，景旸已经附体操控着她部下艾莉艾比的身体离开了。 他将艾莉艾比的气变化成了无声的风，以至于速度迅捷鬼魅，卡米拉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他什么时候走的。 「来了！」 街上，三大黑帮家族的人看到第四王子的车队逆开而来，心中一紧。 他们这些配合行动的人，都是按照指示，从开始到现在，都与第四王子保持着一个相当的距离，通过望远镜等设备观察。之前亨利奇还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看到街上那些仿佛时间倒流的人群，已经能猜到一二。 「切利多尼希，这个是你自己的能力吗？」墨莲娜摆了摆手，望着远处那倒开路过的车，心中想，「逆转时间……你本来可以改变世界的，让一切回归到最开始的原点……」 砰砰砰砰！ 不只是墨莲娜这边，四面八方，黑帮三大家族，拿着军方给的武器，在第四王子的车抵达的时候，按照指示，就是一顿火力输出。然而，他们这个点位的人，终究是已经处于这一次第四王子发动「逆转」的最边界，否则他们的火力也根本不足以精准打击目标，导致的结果，就是第四王子结束「逆转」后，望着枪林弹雨，坐在车后座，冷着脸发动「滋滋」的剪除能力。 车内，他的假身，与驾驶座的缇塔，被无边的火力倾泻，打成了个肉筛子。 「逆转之后，小缇塔已经不记得本王子的能力表现了，虽然有点可惜，但总归也是件好事。」第四王子看着假身消失，独坐在满是血腥味与硝烟味的破漏车内，淡定地看着驾驶座上用了念力护体也被各种穿甲子弹打得惨死的缇塔。 忽然，两只火焰骷髅大手，在左右车窗之外闪现，一把抓握住整个被枪林弹雨打烂的车，要将里面的人全部捏成血浆！ 「无聊。」第四王子不屑一顾，再次发动「逆转」。 (本章完) 免费阅读. 第29章 罗网 酷拉皮卡一身第二王子私设兵作战服，全身念气化作火红烈焰，变成巨大的骷髅骑士，在枪林弹雨将第四王子的车队打成筛子之后，几步掠向第四王子的那一辆，火焰念气变化的骷髅大手一把将汽车拢住，用力捏爆！ 「……好最然自，魔恶个这死杀，样这就能果如」 以骷髅大手握住的车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延伸的10分钟事件距离，所有的运动，所有的人，就像往上回返的沙漏，再一次开始逆转。 酷拉皮卡身上的气和他的双眼一样，褪去了火红之色，悄然退去，隐没藏回街旁的阴影里。所有的枪林弹雨，从第四王子的车队上飞回，血流回车内所有人的体内，伤口消失，破碎的车窗重圆，瘪掉的车身复原，这些车重新开始倒退行驶，朝着第四王子最初落地的「卡金拉·野猪」国际机场。 覆盖的火力网消于无形，街道上被波及的一些普通路人也站了起来，倒退而去。第二王子的私设兵们耳机里，无线电信号重新出现，第二王子的命令倒放重播——尽管远在「逆转」范围之外的第二王子此刻并未被第四王子的能力影响，仍然待在私邸静坐，想着景旸要如何抓住这唯一的对付切利多尼希的时机。 这个时机一闪即逝，短得难以想象。 景旸出手的速度，必须快，还要准。 要在「逆转」结束的刹那，切利多尼希反应过来发动新的「剪除」之前。要比那一发狙击弹还要准，比切利多尼希爆掉的脑袋还要快！ 卡米拉望着窗外，微微一笑，心道：「就算失败也没什么，切利多尼希的死活，现在已经无足轻重，影响不了卡米将要成为卡金国王的定局……」 「混账！混账！混账！」 倒开的车内，第四王子的肉身安然无恙，是一个刚下机场前往王宫路上的状态，而寄托在念兽之中冷眼旁观的切利多尼希的灵魂，则在咬牙暗恨不已。 他的念能力的三种效果，任何一种，都无法连续使用。 如果可以的话，他是真的更情愿，只用听到「滋滋」声的最初掌握的能力效果，他完全不想连续使用这么多次听到「叽里咕噜咕噜」异响的倒退能力——理由特别简单，每倒退一次，切利多尼希的肉身状态就要完全回到10分钟之前。切利多尼希自负超级天才，哪怕什么都不做，10分钟也足够令他的念有所成长。任何一次倒退10分钟，都会让他这10分钟的念的增长付之东流。切利多尼希设想过的最极端的情况，那就是一路倒退，退回几个月前自己刚刚觉醒念能力的那一刻。 到了那一刻，会发生什么？ 是自己必须重新学习念能力？还是将永远地失去再次掌握念的可能性？ 隐隐的，切利多尼希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这只是他的猜测，是一种无法验证、也不愿验证的直觉，但切利多尼希十分笃定这个糟糕的预感。而以切利多尼希对念的认识，正因为自己如此笃定这个直觉，那么这个直觉恰恰必然会成真，毕竟念能力正是内心的具象…… 这个能力的消耗，实在是极微、极少！ 发动能力的前提，就是切利多尼希进入『绝』，以至于每次使用，切利多尼希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的气有多少减弱——除了倒退后，将自然增长10分钟的念扣除的部分——以至于切利多尼希简直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念，只不过是撬动某个天地世界的某个自然规律的一根杠杆？ 切利多尼希一面陶醉在自己轻轻一抬手指，就能拨动整个世界运转的宏伟感之中，一面旁观着缇塔将车一路倒回机场，下了车后，倒退着到后门打开，送自己的肉身倒着出了车门，看着所有人退着走向机场的特别通道…… 咦，缇塔怎么正着走了？ 哦，10分钟结束了…… 「逆转」结束后，切利多尼希的意识自然也瞬间回到肉身，念兽备份了他真正的记忆，将他的大脑神经元改造成不受「逆转」效果影响的模样。 「呵呵呵，小缇塔的脑子，现在已经还原到我们刚刚下飞艇，将要前往王宫呢吧？她大概现在很诧异为什么天色将晚，时间完全对不上了吧？呵呵呵……咦？我怎么动不了？」 第四王子正打算拦住自己人，命他们立刻回返登上飞艇离开，却发现自己竟然钉在原地，动也不能动。 「王子？」缇塔在旁关切地问，「您怎么……」 短短的一刹那，在第四王子的眼中，竟然这样漫长，时间仿佛无限的拉长，他定在原地不动，无法转动自己的眼珠哪怕一下，却看到缇塔关切的表情一点点变得紧张，他看到空气里浮动的躁动不安的风，看到远处机场里进出的人，徘徊的，候机的，独个的，两三结群的，可是不知为何，第四王子竟然感觉，这些人似乎，都有着同一副表情，好像都在远远地看着他，在轻蔑地笑他…… 第四王子分明看到，空气里浮动着的哪里是风，而是密密麻麻的泡泡，一个一个的梦幻泡影，极其微小，极其不易察觉，百化千千化万…… 原来这就是父王***控的方式！ 可是究竟什么时候操控住我的？究竟是什么时候？凭什么我一点危险的预警都没有感知到？如果有带着恶意的人近距离锁定我，我必然有所直觉！可如果那家伙离我很远，凭什么能这样精准地找到我脱离倒转的瞬间？！ 那个藏在暗处的小人，就这样抓住你了？切利多尼希！那种家伙，就这样抓住你了？就这样抓住你了？！ 「……您怎么了？」缇塔关切地问，发现王子一动不动，忽然心生警觉，正想掏枪警戒，却发现周围的护卫同事一个个行尸走肉一样，四散而去。 她想大声喝止，却自己也眼前一黑！ 等缇塔恢复视觉，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机场的游客之中，她就这样呆呆地站在所有人里，远远地望着二百米开外，仍然定在原地不动的第四王子，从天而降一个好像无比狂暴的旋风利刃构筑的巨大念弹，朝着第四王子当头轰下！ 巨大的爆炸，掀起的狂风，将王子整个人都淹没了。 机场的所有人，都被细微的星标控住，退到了安全范围，所有人都沉默地注视着，超级螺旋手里剑引发的剧烈轰炸里，传来血肉骨头切割磨碎的令人牙酸的声响…… 「……7，8，9，10。」 高空中的身影默念了10秒，保险起见，榨干最后的念，又扔了一发风遁螺旋手里剑下去，在机场广场轰炸出更大的裂纹大坑，将切利多尼希炸得渣滓都不剩，这才作罢。 酷拉皮卡赶来，收回看向天空的视线，喃喃道：「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完事了吗？」 忽然，仿佛凭空出现一样，空气里蹦出来一个长着兔耳朵的女郎，松了口气地问。 (本章完) 免费阅读. 第30章 眼珠 要精准地抓住第四王子「逆转」能力的边界，在他发动「剪除」之前，无缝地将他控制住，或者消灭，实在不是一个容易的事。 人或许很难做到。 但假如不是人呢？ 「景艾莉」离开第二王子私邸的同时，就已经让远在世界另一边刚认识的兔女郎朋友，印上了日标，当时天还未黑，太阳照耀之下，日标的通灵距离，几乎可以视作无视距离。 兔女郎阿萝并未跟着林涅修炼念能力，虽然生命力超过普通人，但总念量谈不上多高，「景艾莉」连葫芦都不用喝，就一口气将她整个通灵了过来。 「景艾莉」路上估算了一下第四王子被酷拉皮卡又逼出一次「逆转」最后可能「回档」的大致位置，立刻单手拎着兔子阿萝赶了过去，一路上风驰疾奔的同时，也大口猛灌紫金葫芦储存的念浆。 成为念能力者以来第一次，景旸如此毫无顾忌地使用星标，将这个自己仿佛本能般就会的念能力，操作精细到了极致。 无数个灰尘般的「飞星泡泡」在他身上随风飘飞，密密麻麻，又难以察觉地，散播在机场附近一大片地带。 与此同时，阿萝按照景旸的安排，使用她天生的本领，与自然融为一体。本来景旸还担心，这里到处都是钢铁水泥，与自然环境的弗雷尔尔山迥然不同，兔子会不会不适应，没想到阿萝半点迟滞都没有，顺利地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机场这一带的地面、空气、乃至于大楼，都成为了阿萝的耳目、肢体的延伸。 在这片合一的区域，阿萝无处不在，空气里密布的飞星泡泡，常人可能完全意识不到，阿萝却能拨动空气，随意安排。 机场里外，每一个路过的人，都被微尘般的飞星泡泡触碰，激活操作后，按照景旸的指令，或者绕开，或者无视，或者远离…… 当第四王子的车队倒开而来，车门一个个打开，那些黑西装的护卫们一个个用上车的姿势下了车，包括第四王子和他的女司机，他们下车的一瞬间，甚至在下车前，一个个灰尘般细微的飞星泡泡，就已经由无处不在的阿萝送到了第四王子和他手下的面前，在逆转结束的一刹那，无缝印了上去。 哪怕是念能力者聚集了『凝』的双眼，也很难准确地辨认出哪里才是第四王子「逆转」能力的边界，然而对已经与自然环境融为一体的阿萝而言，马路、空气、房屋相当于她的一部分，却又不是全部，自己的哪一部分在不协调地「逆转」，边界又在哪，可以说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有阿萝的配合，星标完美地控制住了第四王子一众。 将军。 将两次。 操控着第四王子的手下散开，正上方乘风而立的景旸，催动「九阴」，背后接连浮现6颗漆黑太阳，全身的气在掌中凝聚成一个狂风旋转构筑的螺旋手里剑，威力猛增！倍增！再倍增！ 几乎将几个月攒下的念浆饮了个干净，连续两发超级强化版风遁螺旋手里剑扔到下面定住不动的第四王子的头上，就是为了完全地消灭他…… 「……」 酷拉皮卡看了眼天上消失的身影，听完兔耳女郎阿萝解释的来龙去脉，点了点头，「多谢，帮上大忙了。」 阿萝矜持地一笑：「那我去玩啦。」 话音未落，人已如被橡皮擦掉般，消失不见，与天地合一。 酷拉皮卡驻足，凝神感知，竟然真的丝毫察觉不到，阿萝的任何生命气息，好像真的与自然融合，完全抹除了作为一个生命体的特征。 「这究竟……」 「发生了什么？」 「我们刚才……」 「王子呢 ？第四王子呢？」 没过多久，被解除了星标后，第四王子的那些私设兵们恢复了神志，一个个惊愕地发现眼前景象仿佛忽然一闪，就完全变了。他们所在的位置变了，第四王子也不见了踪影。 不远处，仿佛经历过爆炸一般，有一个碎裂的大坑，然而机场的这些路人却好像瞎了一样，完全无视了那个醒目的深坑，自顾自地路过，进出机场，旁若无事。 第四王子的私设兵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只有队长缇塔定定地看着那深坑。 「缇塔，到底怎么回事？王子呢？」有同事上来问。 「发生了什么，你们很快就会得到国王的通知。」酷拉皮卡走了过来，对他们说。 「你又是谁？」 「国王军的人？从没有见过你！」 「他身上的明明是第二王子私设兵的作战服！」 其他人议论纷纷，警惕地看着酷拉皮卡，只有缇塔无动于衷，仍然望着那个王子已经粉身碎骨的深坑，平静地说：「王子输了，仅此而已。」 第四王子的人究竟作何感想，酷拉皮卡当然谈不上有多关心。 他现在更想知道景旸去了哪里，或者准确点说，他操控的那个第二王子的女私设兵艾莉艾比在哪里？ 「女兵？」阿萝不知道从哪蹦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两支大概是机场内商店里的零食，「里头就有一个，已经睡着了！」说完，又蒸发一样不见了。 酷拉皮卡进去机场，找了一圈，在一个角落找到静坐的艾莉艾比，果然正在休息。 他大概能猜到，一口气制造了堪称海量的微型星标，必然耗费了景旸许多精力，眼下的景旸的意识显然已经不在这个女兵身上操控，留着她身上的星标，也只是帮助她回复体力罢了。 「朱雀。」 耳麦里忽然响起第二王子卡米拉的声音，「景旸找到你要的东西了。」 「给我 …… 作为第四王子麾下的黑帮家族，A家负责很多第四王子不方便明面上做的事情，比如购置一些房产，专门存放第四王子私人的一些收藏品，其中就包括活剥下来的美人皮，镶满宝石的骸骨器具，诸如此类。 仿佛普通藏书室的一个房间，卡金国王胖胖的身躯坐在里头。 在他的面前，整整一面墙壁，堆满了一罐罐漂浮着火红眼珠的容器，酷拉皮卡的脚步声在他背后忽然猛地顿住了。景旸知道，酷拉皮卡看到了这面火红眼之墙的最中间的罐子里，浸泡着的少年的头颅，正是他曾经的童年玩伴…… (本章完) 免费阅读. 第31章 三头 “派罗……” 罐子里浸泡的少年的头颅，正是酷拉皮卡曾经的窟卢塔族同胞，童年最好的朋友，然而此刻朋友呆呆地睁大着火红的双眼，不瞑目地封存在这里。 酷拉皮卡面无表情，双眼燃起火红之色。 窟卢塔族被誉为世界七大美色之一的火红眼，只有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才会显现，为了得到火红眼，残忍的杀害者会故意在窟卢塔族面前做出猪狗不如的残忍事迹，迫使他们狂怒，让火红眼出现，然后在这瞬间杀死他们，将火红眼永久定格，浸泡在福尔马林里，转手贩卖，最后流落到第四王子这一类人渣收藏家的手中。 望着满墙的火红眼，酷拉皮卡全身的气剧烈的仿佛燃烧起来，化作一个骷髅骑士，同时酷拉皮卡抬手放出一团气，具现化出第六册书『复活』。 骷髅骑士的手指，穿透浸泡着派罗首级的玻璃罐，将他的双眼轻轻合上，然后抱起玻璃罐，封存到『复活』书册之中，以期复活之日…… 跟着走进来的第二王子卡米拉没有去打扰酷拉皮卡将满墙火红眼挨个封存收好，她抱着手臂，看了眼席地盘坐的“景国王”腿上放着的一个脑袋大小的古怪的似壶似罐的东西，这东西雕刻着仿佛人脸的花纹，透着一股诡异。 “卡米拉，你知道废王妃的事情吗？” “景国王”忽然问。 卡米拉皱眉想了一下，直言问道：“原来如此！你杀本杰明，是与废王妃有关？” “景国王”平静道：“她是我的生身母亲。她叫奇玛奇由多，对么？” “不可能！”卡米拉断然道，“以她的年纪，怎么可能有你这样大的儿子？” “景国王”笑了笑，说道：“跟我说说她的事情吧，然后我告诉你为什么。” 其实废王妃的故事，也没什么波澜壮阔的情节，唯一称得上离奇的，是她究竟怎么找到机会跟王室之外的人有染而孕的，这个问题的答案，自从废王妃死后，就再也无人知道了，连同她孩子的生物爹，也一并成为了无人关心的悬疑。 景旸也对这一世的生物爹不感兴趣，只问道：“你们是有什么检测手段吗？她既然能骗所有人一直骗到生产，显然怀孕妊娠的时机并没有多大疑点才对。” “检测手段，应该是有的，但卡米不清楚。” “我倒是有一点猜测……” “景国王”说着，轻轻拍打着腿上放着的这个卡金王族族传的壶。 可以多线程操作，就是这点好处，他在另一边忙着操控“景艾莉”等人忙活着捉拿第四王子的时候，“景国王”这边，也是很快找到了这只能够孕育守护灵兽的壶。 顺便，第四王子收藏火红眼的居所也被查了出来，寄生于王权宝座之下的王子，碰到王座上的国王的权威，瞬间变得不堪一击。 景旸猜测，所有王子出生时或者即将出生前，或许都会有一个采血的程序，取来血液滴入这只壶中。 一则确保所生的孩子确实是灰郭肉的血脉，二则是让王子出生后就置身于守护灵兽的规则之中，即便王子长大成人后学会了念能力，也无法看到依附于当代国王左右的那只在上一轮继承战中胜出的守护灵兽——将来继承战开启，第二次滴血壶中，则会迅速孕育出王子专属的守护灵兽。 奇玛奇由多出身民间，只是个普通女人，再怎么算计，也算不到王室有这样的检测手段，自然是被当场抓包，验出了她所怀的孩子根本不是灰郭肉的血脉。奇玛奇由多只能雇佣职业猎人逃跑，最后还是被第一王子的人追杀，死在幽魂岛上…… “我的故事，却是这样。” “景国王”缓缓道，“我是天地间的一缕孤魂，灵蕴不散，游于空中，偶然碰见废王妃死亡之地，受到她死时强烈的怨念吸引，投入她怀中襁褓里的孩子体内，使他起死复生……湿婆，你觉得这个故事，听起来怎么样？” 卡米拉道：“你的意思是，你的肉身是废王妃之子鹰次，灵魂却不是？可你的肉身，分明是20岁左右的成年男子，而废王妃的孩子就算还活着，满打满算，也不过才3岁。你难道是3岁？” “啥？”房间的空气里，突然蹦出一只兔女郎。 阿萝叼着根像是糖葫芦又像是胡萝卜的零食，吃惊地对“景国王”说：“你也是景旸控制的吧？景旸才3岁？！” 卡米拉冷冷盯住突然出现的阿萝，“景国王”介绍道：“这是阿萝，这次对付切利多尼希，她是头功。阿萝，这是卡米拉，是我的同伴，那边的酷拉皮卡也是一样。” “跟小滴一样吗？”阿萝又问。 “没错。小滴是乙字戒‘哆啦’，酷拉皮卡是丙字戒‘朱雀’，卡米拉是癸字戒‘湿婆’。” “为什么叫‘湿婆’？”阿萝转头又好奇地问，“你很湿吗？你年纪很大吗？” 卡米拉根本懒得回答，问景旸道：“跟她说这么多，她是组织的新成员？” “是有这个打算，但还没有邀请。”“景国王”说着，像是邀请吃个便饭一样，随意地对阿萝问道，“你愿意加入吗？” “哦，好啊。”阿萝也挺随便地同意了邀请。 景旸笑了笑，介绍道：“组织的名字是拂晓的‘晓’，包括我在内，我打算招满10个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现在空缺的有戊、己、庚、壬四个，你可以在这四个字里挑一个，再自己取一个代号。还有，‘湿婆’是神话里的毁灭之神，是卡米拉选用的代号。” 阿萝听了解释，“哦～～”地拖长音，看了看没什么表情的卡米拉，想道：毁灭之神，看来果然个性很凶呢！ 她忽然又问：“你真的才3岁？” “景国王”笑道：“相随心变，我的心不是3岁，身体当然也不满足于3岁。” “是这样吗……” 酷拉皮卡已经收拾好心情，这时走了过来，平静地问“景国王”，“那么，你的心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才会导致身体变成那副模样？在高空中投下杀招，毁灭第四王子的那个人影，是你召唤来的本体吧？为什么……景旸，为什么那个你，有三个头，六条手臂？” 第32章 未死 三头六臂？你在说什么？」 卡米拉闻言，立即质问酷拉皮卡，同时看向「景国王」。 酷拉皮卡平静道：「具现化系的念能力，可以改变肉体的形态，甚至变成机械构造。以景?你的天赋，短时间内快速修炼出一门具现化系的变身能力，我并不觉得不可能。但是……我有种直觉，你那个三头六臂的样子，并不是什么念能力。」 「景国王」沉默片刻，笑道：「虽然不是我自己开发的念能力，但那副样子，如今确实可以算作是我的一项能力！」 卡米拉一皱眉，扭头道：「兔子！你知道些什么吗？」 探头探脑的阿萝发现突然冲自己来了，左看看右看看，忽然身形像是从未出现般，消失不见了。 卡米拉道：「你如果老实回答，你可以在这个王宫里，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吃多久吃多久，世界各地的一流美食，哪怕是想聘请顶级的美食猎人亲自烹饪，定制佳肴，也随你尽兴。」 「真的？」 虽然阿萝跟随的林涅就是顶级的美食猎人，但她还是不争气地在卡米拉的诱惑面前现身了。或者说，正因为常伴林涅左右，才深知「顶级美食猎人」的定制佳肴，是多么诱人的存在，而老太太又不可能总有空做东西给她吃，阿萝其实并不经常品尝到林涅的手艺，自己模仿的一二厨艺，也顶多只能解解馋罢了。 阿萝见景?不反对，就利索地回答道：「他被林涅婆婆带去岛上，岛上被一种……奇怪的雾气笼罩，他跟小滴姐姐去雾中心找一个人，被林涅婆婆称作"守门人"的，出来后景?就成了那样了。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什么岛？」卡米拉问。 「守门人？」酷拉皮卡喃喃道，「暗黑大陆的守门人？」 他少时看过的那本猎人d的奇书，就记载着关于暗黑大陆守门人的只言片语。 「岛就是岛啊！」阿萝反问卡米拉，「你没见过岛吗？」 酷拉皮卡看向「景国王」，「景国王」笑呵呵地摆摆手：「放心放心，我没什么事。三个脑袋，六只手，也没什么不好。三对眼睛，看东西还更清楚了，六条手，拿东西也更方便……」 这都什么跟什么？酷拉皮卡就听景?接着说道：「……更何况除此之外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将来去暗黑大陆，总不会一头雾水，连大门朝哪儿开的都不知道了。」 「景国王」拨弄着腿上的巫蛊之壶，轻声道：「酷拉皮卡，咱们前往暗黑大陆的日子，应该不算远了。」 酷拉皮卡心绪翻腾，定了定神，最后对景?说：「我知道了。」 等酷拉皮卡先行离开，阿萝也跟着出去四处玩耍，「景国王」才对卡米拉说：「有件事，我想应该跟你说一下。」 「什么？」卡米拉问。 「景国王」道：「切利多尼希死的时候，我没有接收到死气。」 卡米拉震惊道：「你是说，切利多尼希还活着？可是我们已经确认过，那个坑里，被你炸成肉泥粉末的，确实是切利多尼希的碎尸。他死得不能再死！那滩肉泥，都已经被卡米的部下一勺一勺挖起来处理掉了，他不可能还活着！」 「念的世界里，有什么是绝对不可能的呢？」「景国王」平静地说。 卡米拉顿时哑口无言了，想了一下，又问：「会不会有死气，但你没接收到？」 「虽然我没有将我的本体100%通灵过来，但当时在场的确实是我的本体，如果当时有死气出现，而卡米拉你也不在现场，死气无处可去，只能被我吸收。既然我当时没有吸收到死气，那么大概率是根本没有出现死气。 」 当初卡米拉参加猎人测试，就是冲着景?的死气能力去的。有关她的百万轮回猫，以及因为景?的死气而衍生出的三千转生猫，她也与景?交流过。 生死玄奥之秘，她跟景?除了彼此，还有谁可以探讨呢？ 卡米拉问道：「会不会是你当时离得太高太远，超出了你攫取死气的范围？」 「景国王」摇头：「我很清楚自己吸收死气的范围，我当时的高度绝对不超过地面上的切利多尼希两公里。大概一公里，最多不超过一公里半。」 卡米拉喃喃道：「难道切利多尼希还有另一种念能力？」 「不论如何，他肉身已死，社会身份也很快会定性为死亡。」「景国王」说，「我只是告诉你一声，让你心里有数，不论他现在是死了还是活着，甚至不生不死，那都是他的事了。离开了卡金王族这棵大树，他已经翻不出什么浪花……倒是这个。」 他拍了拍腿上的巫蛊之壶，笑问：「卡米拉国王，你今后打不打算继续用它开启王位继承战，筛选自己的接班人？」 卡米拉不悦道：「卡米的继承者，当然由卡米自己指定，哪里轮得到一个壶左右。你不是有除念的手段么？这东西既然是具现化的产物，那就彻底除了吧！光是看着，都觉得恶心。」 「那好。」 「景国王」微微一笑，看着自己胖嘟嘟的左掌心里的一颗玫金色的五芒星，凝视片刻，从中飞出一道黑线出来，原来是一把虚实不定的黑色利刃，正是景?得自真武王点化的饮念剑。 经过在那座岛上的一番折腾，景?察觉到自己对念的理解，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好像能轻易地做到以前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能够做到的事情。 「景国王」手持饮念剑，将这代代相传的具现化巫蛊之壶，一件一件削去，最后从实物回归为一团念气，被饮念剑吃干抹净，不复存在。 「对了，还有你。」 「景国王」解除自身的『绝』，寄宿在这具身体上的守护灵兽立即浮现出那副诡异身形。似乎察觉到宿主的一缕敌意，守护灵兽一出现，便想要逃走，但却来不及了。 灵活的胖子疾步追上，将饮念剑舞成一个球，守护灵兽仿佛困于笼中，哀嚎嘶叫着，被一剑一剑斩灭，点点滴滴，尽数流入饮念剑的锋刃之中。 传承数百年的守护灵兽，从此绝迹。 卡米拉等了一会儿，见似乎结束了，问道：「这具身体不是看不见守护灵兽吗？」 「我看不见，它看得见。」 「景国王」屈指一弹饮念剑，饱饮了一番念气后，剑身似乎都明亮了几分。 饮念剑化作一道黑线，遁入「景国王」掌心的星标内，没了痕迹。 「等我写个传位于二王子的诏书，剩下的就交给你吧。」「景国王」慢吞吞地说，「忙不过来的话，就让酷拉皮卡在这帮你……」 「你呢？」卡米拉问。 「景国王」摸了摸肥嘟嘟的下巴，笑呵呵道：「总不能真的顶着三个脑袋到处晃吧？我大概要闭关一段时间，想办法把脑袋收起来才行……」 免费阅读. 第33章 不明 浓雾在海面上左右分开，半人半鱼们引领着小船，带着景旸、林涅一行四人悄无声息地在海面一路疾驰。 忽然，一座轮廓浓重的岛影在前方隐约出现。 「那里就是，故乡……」阿萝喃喃自语，「我的族人，就是在那里诞生的吗？」 景旸注意到，水里牵引小船的半人半鱼们情绪不稳起来，与激动茫然交织的阿萝不同，他们的气里，流露着的更多是不安，似乎更想远离前方那座小岛。 浓雾中天地昏暗，已经完全分不清白天黑昼。前方的小岛越来越近，却丝毫没有变得更清晰，仿佛一团迎面扑来的暗黑浓影。 「就到这儿吧。」 在离岛岸十米的时候，林涅在船头轻轻一拂袖，气劲震在前方海岸，激荡一圈圈浪花，小船停了下来。 老太太与水里的几个半人半鱼低声说了几句，半人半鱼们迫不及待地潜入深水中，消失不见。景旸和小滴都能感知到，他们的气在飞速远离。 阿萝奇怪道：「他们呢？不上去看看吗？」 林涅老如松树皮的嘴巴开合，缓缓道：「你最好也别上去。20年前，你上去或许还能没有大碍，现在……老身也不敢作何保证了。」 「只是上个岛而已，能有什么危险？」阿萝很怀疑，乐观地向林涅保证，「我保证不乱摸乱动乱走！」 林涅不再多说，慢慢道：「岛上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人。上了岛，径直找他就是。我不知道尼特罗为什么推荐你们来找他，或许你自己能找到答案。50年前，我们从暗黑大陆回来，此人放弃守门人的职责，一路跟着我们来到这最后的人类世界……」 最后的人类世界？景旸闻言，想到了很多。 没记错的话，暗黑大陆上，某个生长着治百病的香草的神物，还是别的什么，就是存在于一片废弃的都市废墟？总之，毫无疑问，暗黑大陆也是有人类文明遗址的。 远古时代的人类，究竟遭遇了什么，才放弃了暗黑大陆，来到这个被无尽暗黑大陆包围的巨大莫比乌斯湖中心的小小六块陆上生活？ 这个来自暗黑大陆的守门人，又为什么来到人类世界？他与远古的人类，是拥有同样的理由吗？来到人类世界后，他为什么又始终躲在这个天涯海角的小岛上？ 岛上的浓重迷雾，就在眼前，似乎极度危险，又似乎一抬手，就能拨云见日，看到真相…… 小滴对景旸道：「既然危险，那我们分开上去吧。」 景旸对小滴道：「既然危险，那我一个人上去就行。」 两人同时说话，同时顿住，然后又同时说话。 景旸道：「分开上去的话，我先去。」 小滴说：「只一个人去的话，我去更好。」 景旸是觉得，尼特罗那老头，再坏心眼，也不至于将自己推荐到一个必死之地来，自己一个人上去，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 小滴的想法也很简单，只要她带着日月星三标上岛，不论碰到什么状况，星标能治愈，月标能沟通，实在不行，也能由岛外的景旸使用日标将她通灵出去。 景旸笑了笑：「算了！那就一起！」 「嗯。」小滴同意。 「冲！」阿萝握拳，直接一蹦十几米远，跨过近海，跳上了小岛。 或者说，跳「进」了小岛。近在咫尺的这座岛，仿佛真的有一团散不开的浓墨遮住，阿萝踏足其中后，身影就融入其中，在外面已看不真切了。 「明明是兔子，怎么急得像猴？」 景旸伸手，小滴将手递来，他周身念气一变，卷起一阵旋风，带着小滴 轻点水波，乘风上岛，飘然隐没在小岛浓重的帷幕之中。 「……」 林涅苍老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沉默地望着景旸三人先后隐没的方向。 实际上，她刚才撒了谎。 她说她不知道为什么尼特罗推荐景旸二人，准确说是景旸一人，来到这里。 其实，在远远地看到景旸的第一眼，她就已经知道了原因。 林涅相信，尼特罗也是出于同样的理由，才会觉得，这个叫景旸的年轻人，有必要来这里走一趟。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让景旸来到这座岛，见见守门人，或许就有难以预料的变化产生。 「这个叫景旸的孩子，分明是货真价实的人类……但是，他的念，却给人一种，他仿佛是来自暗黑大陆的不明生物似的……你也是同样的感受吧，尼特罗？」 林涅不知道的是，当时猎人考试临时担任考官的、同样曾去过暗黑大陆的比杨德，在看到景旸的时候，也一闪而逝过类似的直觉。 「这个景旸，有着某种……深邃不明的潜质……」 …… 「那是什么？」 景旸一踏上岛，只觉得眼前的光线陡然一变，原本只是昏沉沉、雾蒙蒙，现在却变得仿佛天地间血色一片，只是仍然雾蒙蒙的，看不清环境，就连『圆』也散不开了，感知十分受限。 不远处，一个十几米高的方形黑影，吸引了景旸的注意。 一堵墙？ 景旸正要去看个究竟，小滴拍了拍他的手臂，指向另一边。 似乎是阿萝的身影，只是她四肢着地，一蹦一跳的。 靠过去一看，阿萝顶着个完全兔子化的脑袋，红眼珠，三瓣嘴，凶狠地回眸瞪了景旸与小滴一眼，一双有力的后腿蹬地，扑了过来。 「这是返祖了，还是完全兽化了？」 景旸一闪身让开，顺手在大兔子身上拍下一个星标，顷刻上号！ 「景阿萝」扭动身体，似人非人的躯体，叫他不太习惯，而且总感觉体内有一种诡异的力量在乱窜，这种感觉……有些类似使用武二的念能力『七十二变』变身时的感受。 景旸若有所思，抬手具现化出紫金葫芦，对准喊道：「阿萝！」 「景阿萝」化气投入葫芦里，顷刻炼化干净后，再扔出来时，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兔女郎人形，为免再出状况，景旸操控着阿萝直接往岛外飞奔而去。 「谨慎起见，还是全程维持『坚』吧……」 景旸散去葫芦，回头一看，小滴的脸颊、脖子竟然冒出了诡异的红毛…… (本章完) 免费阅读. 第34章 恐惧 小滴发现景旸看自己的眼神变了，竟然还有些疑惑不解。 景旸一边问：「你没感觉吗？」一边伸手摸了摸小滴脸上、脖子、领口锁骨处不断生长冒出来的红毛。 「感觉什么？」小滴奇怪地跟着也摸了摸自己脸上，吃惊地发现竟然有动物毛皮的手感，联想到阿萝的情况，她好奇道，「我也会变成兔子吗？」 「就算是变成兔子，也是红毛兔子，跟阿萝显然不是一个品种。」 景旸这边说着，小滴这边释放念气，在周身撑开一个宛如白圆鸡蛋的『坚』。 小滴额头开始冒出的红毛，顿时停止了生长。 「你真的没感觉？」景旸抓住小滴的手，打量几番，关心地问。 「完全没有。」小滴老实地说，「如果不摸脸上的绒毛的话，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没有一股诡异的力量在体内乱窜？」 「没有啊。」 「就是类似使用七十二变能力变身的那种感觉，也没有？」 「真的没有……」 小滴对烦恼的景旸微笑道：「应该是只有景旸你可以感知到那股力量。」 「如果是这样的话……」 景旸抬头环顾了一圈，「这里仿佛血雾弥漫的样子，你也没有看见咯？」 小滴呆了呆，跟着看了一圈，缓缓道：「在我眼里，这里跟之前在海面上没什么不同，虽然确实雾气弥漫，但只是平常的白雾。」 「我知道了。」 景旸点点头，拉着小滴的手，「先去那边，刚才被阿萝打断，有个奇怪的的东西还没查看，看着好像是面断墙……」 …… 「景阿萝」从岸边一跳，越过近海，落到小船上。 林涅稳稳当当地站在船头。 「景阿萝」在脸上摸了摸，不是三瓣嘴了。 她忽然问道：「这座岛难道与暗黑大陆相连？不可能吧！如果暗黑大陆都是这种能让人肉体变异的环境，以前的那些科考队，怎么没有类似的例子？」 林涅没有回头：「你怎么知道没有类似的例子？」 「景阿萝」沉默，问道：「所以，真是暗黑大陆？」 「不是。」 「"不是"是指，这座岛不是暗黑大陆，还是这座岛不是与暗黑大陆相连？」 「不相连，但环境类似。」 「啊？」「景阿萝」纳闷，「你跟尼特罗，还有尼特罗那个大胡子儿子，都没什么变异啊？还有揍敌客家的老头……」说到这，话音一顿。 当初被贪婪之岛的骰子随机到揍敌客的老巢时，似乎是在哪个宫殿深处，惊鸿一瞥，看到过一个诡状异形的东西。莫非，那是当初与尼特罗等人前往暗黑大陆的那个揍敌客？ 也不知道林涅是不是也想到了那个揍敌客老朋友，沉默了一会儿，才背对着「景阿萝」，慢慢地说：「这座岛的环境，类似暗黑大陆，但更严酷。今年也比10年前更严酷，10年前又比几十年前那守门人刚来的时候更严酷。不同的人，抵抗环境的能力不同，自然有不同的结局。我跟尼特罗……能抵抗得住暗黑大陆的环境，未必能抵抗这里的环境，能抵抗这里40年前的环境，未必能抵抗4年前这里的环境。」 林涅又停顿了一会儿，干巴巴地说：「更何况，我们当初，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直在沿着暗黑大陆的"岸边"打转罢了，根本谈不上已经见识到了暗黑大陆的全部面貌。或许……眼前这座被我称之为环境极为严酷的岛，也只不过是暗黑大陆内陆的寻常风景而已，只 是我们坐井观天，自惊自骇。」 「老太太，你很悲观啊！」 闻言，林涅才终于有所动作，回头看了「景阿萝」一眼，浑浊的老眼，仿佛能直透心底，看到附体在兔女郎体内的景旸。 老太太环顾四周，雾气弥漫的海面，前后左右望不见尽头，慢吞吞地问道：「我们生活的这一隅之地，被无穷无尽的暗黑，无穷无尽的未知，无穷无尽的恐怖危险所包围，难道你不曾感到恐惧吗？」 哥们来的第一天就知道的漫画设定有啥好恐惧的？ 「景阿萝」很礼貌地没有把这种话说出口，附和似的点头道：「人类文明延续至今，难道只是一种幸运的偶然吗？」 「幸运是肯定的……」林涅回过身去，幽幽地叹了口气，「至于是不是偶然，老身就不知道了。」 …… 「这是"神字"？」 景旸伸手，触摸面前的石壁，原来这并非什么一面断墙，而是一块石碑。 石碑竖立，差不多10米宽，高有16米，正面写满了黑色的符文。 景旸近距离一看，这些符文，竟然十分类似辅助念能力所用的神字。 当了职业猎人的这大半年，景旸专门了解过协会内部的关于神字的研究资料，对常用的一些神字图样，铭刻套路，也算是不陌生，可面前这面石碑上刻满的神字，却看得他云里雾里，与已知的任何一种神字铭刻思路都完全不同，甚至神字图样本身都有大量的陌生符号。 「景旸……」小滴忽然在旁开口。 景旸扭头一看，小滴的整张脸已经完全被红毛覆盖，就连头发也变成了红色，她原本好看的紫瞳渐渐变成野兽般的竖状，看向景旸，疑惑道：「牙齿好痒……」 小滴伸手一摸嘴，发现自己的嘴巴向外凸出，仿佛狗。 「是狐狸。红毛狐狸。」 景旸没有表现出慌乱，反而露出笑容调侃，他伸手按住小滴的肩膀，想道：「既然只有我可以感知到那股改造身体的诡异力量，那我能不能将它从小滴体内吸出来呢？就通过将小滴与我相连接的星标……」 景旸集中精神，通过小滴身上的星标，感应她体内致使她变异成红毛狐狸的诡异力量。 海面小船上，「景阿萝」看了眼笼罩整座岛的浓雾，在岛内看来，仿佛遮蔽天地的血色狂风，是不是就是那种诡异力量呢？这么想着，景旸解除了操控，放阿萝自主。 「景旸……」 小滴的狐狸长嘴渐渐缩了回去，额头、脸颊、脖颈的红色狐狸毛也慢慢缩短、消失，她恢复成紫色人瞳的眼睛里倒映着的景旸，肩膀蠕动着，冒出来一条全新的手臂…… 景旸忽然扭头，看到远处的血色浓雾里，有一个人影在朝他们靠近。 (本章完) 免费阅读. 第35章 自然 血色雾气里，人影越走越近，却听不到一丝脚步声，来到景旸二人近前的时候，居然有足足十米的身高，破开雾气，现出身形真容，竟然是一个顶着老虎脑袋的兽人。 十米高的半人半虎！ 巨型虎人投下的阴影，将景旸小滴完全覆盖，哪怕什么都不做，都给人一股极强的压迫感，他如同大灯笼一样的暗黄色兽瞳，一动不动地盯着地面上生出第三条手臂的景旸。 这就是那个跟着尼特罗、林涅他们来到人类世界的「守门人」？ 这惊人的体型，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同样巨型的嵌合蚁。 看来，这暗黑大陆的特色果然就是巨大化，不得不品尝。 巨虎与景旸对视，忽然伸出巨掌，朝景旸抓去，门板一样巨大的虎掌，卷起风声。 小滴立即扬手，念气变成链锯形状，嗡嗡轰鸣，朝巨大虎掌甩去。 钢铁都能随意切得粉碎的念链锯，却被巨虎翻掌抓住，将小滴反过来拽走，甩到一边，另一只虎掌拍向景旸。 景旸撑起『坚』，背后一颗颗漆黑太阳浮现，数倍强化的拳头，轰的与压下来的虎掌对撞，强大的碰撞冲击力，将地面都震荡了，景旸脚下岩石不断裂开。 谁知景旸的力量如同泥牛入海，巨虎不受影响，庞大的身形陡然消失，又在景旸背后出现，抬起巨大的脚掌朝景旸踩了下来。 景旸连番躲闪，巨虎不断追击。 景旸三拳齐出，力量六倍爆发，还是无法撼动这巨虎分毫，仿佛这巨虎就是这座岛本身，景旸从他身上猛地体会到一种，当时面对与天地自然融为一体的阿萝的感觉。 景旸闪躲，招架，同时心中飞速思索，余光却忽然瞥见，刚才被巨虎扯住链锯甩飞的小滴，脸上、头颈再度冒出红毛，又朝着红毛狐狸异化的趋势。 「犹豫无用！」巨虎忽然口吐人言，猛地暴喝。 一声虎啸，喷出冲击波，轰向景旸。 景旸福至心灵，陡然解除了护体的念气，『坚』如同雪融般瓦解，他眼中倒映着小滴无法看到的仿佛遮蔽天地的红色狂风，感受着体内横冲直撞的诡异力量，主动将这弥漫在小岛上的诡异气息引入体内。 更多的诡异力量一入体，景旸自身澎湃的念气仿佛被蚕食一般，飞速抵消。 第四条手臂，破开景旸的另一个肩膀的皮肤，嫩芽般撑开死皮，伸展出来。 迎面轰来的虎啸，春风般拂过景旸。 景旸的背后，虎啸冲击波犁出一道百米长数米深的坑迹，而景旸却站在原地，非但毫发无损，还多出许多头发——准确说，是一左一右多出两个脑袋，除了左右肩膀，腋下也各多出一条手臂。 小滴摇摇头，爬了起来，惊讶地看到不远处三头六臂的景旸。 她一抬手，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变成狐狸的前足，吃惊不已，摸了摸脸，嘴巴前凸，两只狐狸耳朵长在头顶，再摸摸身后，竟然还有一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 小滴仔细感知，还是没有察觉到任何一丝，景旸之前提及的改造肉体的诡异力量。 毫无疑问，是那种诡异力量，导致身体的变化，但小滴却完全无法感知到，更无法将之排出体外，解除变形。 而且……景旸的那副样子，难道他也无法对抗那种力量了么？ 不对！景旸是反其道而行之，故意引入更多力量到体内。也就是说，这种诡异的力量，未必就绝对有坏处…… 红狐小滴扫了眼三头六臂景旸背后的长坑，心中电转，已经有所判断。 那边，景旸的三头低下，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自己的六只手掌，翻 来覆去地感受了一会儿，当中的景旸脑袋仰起头来，对巨虎说：「你就是林涅说的守门人吧？可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巨虎收起凶态，俯视打量景旸三头六臂的样貌两眼，懒洋洋道：「有什么可说的？恭喜你，在这不毛之地，也掌握了足以立身的力量。虽然，只能算是一点皮毛罢了。」 「立身？」景旸左边的脑袋说。 「这究竟是什么力量？」右边的景旸脑袋问。 「不毛之地，是指这座岛，还是全部的人类世界？」中间的景旸脑袋问。 巨虎道：「到底是哪个头在说话？一个一个来！」 景旸的三个头勉强都看向了他，巨虎哼了一声，冷笑道：「小人儿，不要装蒜！你既然能做到这一步，不要说对这股力量完全没有概念。一无所知的样子，应该是那边那个女小人儿的模样。」 红狐小滴慢慢地走了过来，绕着景旸走了一圈，一时之间，有点不太明白到底哪个是景旸的正脸。 景旸沉默了一会儿，六只手抬起，上中下各自合掌，再分开时，分别凝聚出一个飞星泡泡、飞月泡泡、飞日泡泡……三个泡泡在三对双掌中飘飞，各自环绕，最后碰到一起，变成一个悬浮的玫金色五芒星标记。 景旸左边脑袋道：「小滴，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纳闷过，星标不可思议的恢复力量，究竟是从哪里来的？透支的宿主的生命力么？」 右边脑袋喃喃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跟你早就透支一空，够死好几回了。何况星标就连断头濒死都能救回来，体力枯竭身体几近崩溃都不受影响……」 红狐小滴好奇地绕着打量景旸的姿态，说道：「嗯，你那时候猜，也许全世界的人类无意识中溢散的气，其实并未消失，而是存在于环境里，你的星标就是汲取的这些无法感知的自然之气！」 「自然之气！」景旸点头点头点头，「现在，我愿称之为"自然系"。」 他四掌一拍，另外一对双掌按在小滴的红狐额头上。 小滴仿佛看到，黑暗中一条灰蒙蒙的线连接成一个六边形的图案，每个顶角依次写着强化系、变化系、具现化系、特质系、操作系与放出系。 忽然，这平面的六边形视角变化，变成了3D视角，在特质系的正上方，延伸出另外一点，写着自然系。 自然系 修炼度：良【一】，0.1% 小滴这才意识到，是景旸通过星标附体操作自己的身体，主动引导自然之气入体，并且以某种方法，抵消了自己本身的一部分气——差不多就是0.1%总念量的气——在自己体内达成了某种平衡。 不就是仙人模式吗？景旸表示，早说么！那哥们就了然了…… (本章完)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免费阅读. 第36章 无相 景旸按照修行念能力以来的经验，以及比司吉关于修炼度「良→优→秀→天赋→极」的指点，将自己这个新开发的「自然系」念，根据直觉，也简单地划分了一个修炼度。 死气面板映照内心，显示出了第七个念系，第七种数据。 于是，景旸现在的数据变成了这样： 总念量：10气 死气存量：0 操作系：天赋【四】 放出系：天赋【四】 强化系：天赋【四】 变化系：秀【三】 具现化系：优【二】 特质系：极【五】 自然系：优【二】 景旸心中一动，自然系这一行最后，又显示出一个数字，变成了「自然系：优【二】，7%」。 以他的估算，此时此刻，自己也就只能将体内7%的念量腾出来，引入这天地自然之气。 来自火影的「仙人模式」的说法自然是他戏称，虽然感受下来确实有相似之处，但也有极大的不同，最大的不同就是火影的仙人模式是引入自然能量入体的同时，必须与体内查克拉达成动态平衡，一旦失衡就会被自然能量反噬。 也就是说，自然能量是量大管饱的，就看能不能把握住。把握得住，就成仙人，把握不住，就会被反噬成石头，连人都做不成。 而景旸捣鼓出来的这个自然系念能力，并没有必须达成体内平衡的要求，相反，引自然之气入体十分困难艰涩，需要极强的定力与悟性，而一旦自然之气成功入体，就已经化为己用了，自然而然地与自身的气达成了平衡，毕竟不需要小心翼翼地维持。 也就是说，自然之气多多益善，只看有没有本事汲取到。在自然系念能力修炼的境界越高，能够吸收的自然之气的越多，反之亦然。 比如小滴，有景旸借助星标点化，她的自然系修炼度只能算勉强入门，最多只能将自身念量的0.1%腾出来引入自然之气，以小滴现在5万气出头的总念量来算，她能够引入体内化为己用的自然之气，大约只有50左右。 景旸的自然系修炼度7%，大约能转化出7000的自然之气。 那么…… 这自然系的念，有什么用呢？ 景旸的三张脸思索起来，六只手掌比比划划，仔细感知体内这股93:7混杂的气，很快便了几个很直接的特点。 第一个，自己体内的这7%比例，总量7000的自然之气，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耗费多少，就能随时随地补充多少。 当然，关于这一点，离开这座特殊环境的岛后，还是不是同样如此，暂且存疑。 其次，自然系的念，似乎……更加灵活。 景旸左肩的这条手臂，手掌虚空一抓，手上的气化作一团旋风。 右肩的手臂轻轻一甩，手心的气喷出一条链锯，嗡嗡作响。 原本的左手略作停顿，很快覆盖手掌的气也变成一团火红的烈焰，这是模仿的酷拉皮卡的地狱火。 原本的右手停顿更久少许，最后食指往下一点，竟然垂下一道粉红的流体，悬到地面粘住地面后回弹，硬生生扯下一块碎石。这团口香糖性质的气左右摇摆，摆钟一样。 景旸左右肋伸出的两只手掌一合，一扯，扯出密密麻麻的「线」，正是模仿自玛奇的念线。 什么小无相功？ 景旸轻轻一笑，在小滴好奇的注视下，他的六条手臂拢到一起，六只手掌心聚集的气，不断变化，时而具现出紫金葫芦，时而具现出凸眼鱼吸尘器，时而具现出七 十二变的虎皮裙，时而具现出一只平底锅…… 景旸有种感觉，在吸收自然之气后，仿佛打破了某种桎梏，进入一片新的天地，很多从前难以做到的事情，都只需一个念头，就有可能实现。 就比如，现在自己似乎只要愿意，就能将寄宿在体内的饮念剑，顺着与自己相连的星标，隔空送去…… 「看来，你适应的很好。」巨虎俯视，沉声说。 景旸的三张脸相继回过神来，仰头头头问道：「虎……呃，我该怎么称呼？」 「我没有名字，怎么称呼都可以。」巨虎说。 「那就……武大吧。」景旸笑道，「武大老哥，为什么帮我？」 「没有我帮忙，你大概率同样能做到这一步。在这里，我反正也闲得无聊，难得有人登岛，我就不能瞧瞧热闹么？」巨虎武大声音隆隆。 小滴仰头问道：「你是想要做到景旸这一步的人帮忙吧？」 「……」武大垂眸瞥了小滴一眼，「为什么这么说？」 「这很明显啊。」 小滴环顾一圈，在景旸帮助下入门自然系念能力后，小滴发现自己也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之前景旸所说的遮蔽整座岛的血色狂风了，毫无疑问，那就是自己引入体内的自然之气，虽然只有0.1%。 「你把这里的环境改造成这样，就是在筛选合格的人吧？我猜你是在等待帮手，不对吗？」 武大没有回答，也没有反对。 景旸补充道：「之所以缩在这个小岛，而不是去繁华的人类世界，大概是尼特罗和林涅的要求吧……可也不对啊，如果你能将这座岛改造成这样，你对自然之气的驾驭能力肯定更强，你能做到的事情肯定更多，这样都打不过尼特罗？」 小滴仰头观察武大的表情，对景旸道：「虽然景旸你把这种能力称之为自然系的念能力，但毕竟也是念能力，也是需要修炼的，假如他本来就不会念能力的话，就算与生俱来就能驾驭自然之气，也肯定不能像景旸你刚才那样将之运用自如，千变万化，当然也就肯定敌不过念能力的大宗师尼特罗啊！」 她一脸平淡的说出了最伤人的话，武大忍无可忍，深吸一口气，最后又叹了出来，懒洋洋的招招手：「你们跟我来。」 「你先等一下。」景旸一抬手手手，皱眉眉眉眉眉眉自语道，「待在这里，怎么感觉连时间感都不对劲了？外面居然过去这么久……卡金那边，需要点帮助，我去去就回。」 景旸扭头头头对小滴说了一声，便重新激活岛外阿萝的星标，顺手又打上日标后，一个通灵去了卡金，波澜无惊地消灭了第四王子后，阿萝就留在了卡金，高空中只通灵了大半个实体的景旸乘风而立，三只手托着三个下巴，俯视下方机场被自己的螺旋手里剑轰杀至渣的痕迹，心中有点疑惑，为什么没有死气？这个距离，应该够的啊…… 我怎么能死！ 我怎么会死！ 爆炸的白光中，一切都十分安静，只有第四王子切利多尼希无声的狂怒在咆哮着。仿佛百千万亿利刃粉身碎骨的现实，都不及自己将不复存活这件事更令切利多尼希痛苦。 我绝不能接受…… 当一切念头遁入黑暗，当切利多尼希的一缕念头再度从这黑暗中浮现时，他从混沌中醒来，再一次感知到自身的存在后，涌出无比的狂喜。 本王子还活着！ 哈哈哈，本王子果然是天眷之人！ 就在他狂喜的时候，不知从哪传来一个温柔女声的意念：「没想到还有另一个孩子……竟然还是雌蚁……」 (本章完)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免费阅读. 第37章 蚁王 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什么事了？ 切利多尼希这才发现，自己目不能视，耳不能听，甚至无法呼吸！刚才听到的声音，是直达心底的某种心电感应。自己现在唯一的知觉，就只有一种仿佛泡在暖水里的触感…… 羊水？ 我在母胎里？ 切利多尼希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他记得小缇塔有介绍过一种名为『圆』的念能力高级应用技，没记错的话，是将『缠』与『练』结合起来的技术…… 简单！ 只需要将气用『练』的方式扩散出去，再在极限处『缠』住即可。 就像吹肥皂泡一样，控制在泡泡最大又不会破碎的界限。 切利多尼希福至心灵，默默激发自身的气。 原本他还以为新生胎儿的身体，需要适应一下，才能重新激发出念，可是没想到一切都顺利得难以想象，念仿佛与生俱来一样的激活了，比他之前初次学习念能力还要简单。 气扩散出去到一定程度后，切利多尼希对气覆盖的范围内的事物，有了模糊的感应。 也就在这时，在他模糊的感应里，仿佛有一双冷酷无情的双眼，漠然凝视着他。 是谁？！ 切利多尼希吓了一跳，『圆』一触即收。 他还以为那个在高空轰死自己的混账阴魂不散地追过来了！ 到底是谁？离得很近！ 仿佛感应到了他的惊慌，那个温柔的心电感应又出现在了切利多尼希的心底： 双胞胎？！ 切利多尼希难以想象，那双冷酷的眼睛属于一个胎儿，这让自己死中求活的念能力，究竟是把自己投生到什么地方来了？ 他心中有不妙的预感，继续往外扩散气，就忽然听到旁边那老兄竟发出冷冷的声音：「胆敢窥伺寡人，想死是么？」 切利多尼希听见水流声，旁边这混账竟然伸手抓来，想要掐死他似的。我靠，这里可是在母胎里！切利多尼希也竭力闪躲，很快就听到那个温柔的心电感应发出痛苦的呻吟。 外界，似乎也有嘈杂声传来。大概是医护人员吧。 切利多尼希尝试一番，总算让自己的『圆』绕开了旁边这个性格恶劣的老兄，继续将气往外发散，这下他「看」清楚了自己「母亲」的模样，以及所处的这间「产房」。 蚁后？ 我的「母亲」是嵌合蚁蚁后？ 旁边那个，原来是帕利士通那个混账私自安排蚁后孕育的蚁王？！ 切利多尼希的『圆』不断扩散，扫过关切地围到蚁后身边的这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嵌合蚁，虽然都混有人类的血统，基本都是双足人立，但它们有的是企鹅模样，有的是豹子头模样，有的是青面猛兽的模样…… 而所谓的「产房」，看得出来是某个废弃大楼，但已经被嵌合蚁们进行了蚂蚁风格的改造，在切利多尼希看来实在有些丑陋得惨不忍睹，哪怕闻不到都感觉要作呕。 忽然，切利多尼希不断发散的『圆』，触及到了一个恐怖的黑影。 这是什么？！ 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念？怎么会有如此惊人的气？ 「这是什么？」那个拥有恐怖的念的人影朝这边走了过来，是个有着猫特征的嵌合蚁，穿着蓝色小西服，精致的脸上带着好奇，「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窥探我喵……」 是蚁王的三护卫！ 切利多尼希瞬间醒悟过来。这种恐怖等级的念，竟然只是三护卫之一…… 三护卫之一的猫女尼飞彼多见那股窥视感消失了，自己好奇地尝试了一下， 将自己身上的生命能量也发散了出去，恍然道：「原来是这样做的！真有意思……嗯？」 她忽然又感应到另一股全然不同的「窥视感」出现了。 「王！」尼飞彼多发自内心的涌起一股欣喜的情绪，单膝朝这股窥视感的力量跪下，也就是蚁后所在的位置。 「王……」不知何时，另两个三护卫也出现在她身后，是很有艺术家气质的蝴蝶人枭亚普夫，以及一看就是满脑子肌肉的魔兽人孟徒徒尤匹。 胎中的蚁王漠然地收回自己的『圆』。 但切利多尼希能感觉到，旁边这家伙的『圆』，完全聚集在了自己的身上，就好像发现了一个极佳的玩具，正全神贯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想看看接下来还有什么举动。 被这样一个恐怖超过三护卫十倍的超级怪物凝视着，切利多尼希的神经绷紧到了极致，很快倦意袭来，切利多尼希睡了过去，失去意识前，听到那个温柔的心电感应还在说之类的话，以及蚁王不耐烦的回应「闭嘴！」…… 就这样，切利多尼希的蚁妹生活，开始于蚁后的母胎之内。 是的，虽然时睡时醒，切利多尼希还是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重生的这具嵌合蚁身体，竟然是雌性。算了，反正都成了蚂蚁了，还管它雄性雌性呢…… 实际上，蚁妹的身体十分强壮，切利多尼希之所以经常昏睡，完全是不想面对旁边这个虎视眈眈的老兄，如芒在背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蚁后每次进食，绝大多数营养，都被这个贪得无厌的一母同胞给掠夺走。都这样了，这老兄还经常表达出不满的情绪，并对蚁后毫不客气的训斥，要她补充更多的营养。 蚁后对腹中的蚁王是全然的母爱，别说多吃一点，就算用自己的血肉喂养这一对孩子她也情愿。而蚁王一传达意愿，三护卫如听圣训，立即马不停蹄的照办。虽然他们三个在蚁王出世前，无法离开巢穴太远，但手底下的这些军团长、师团长也是够用了，附近的那些人类城镇如果没有活口的话，就去更远的地方找食物就行，实力弱小的蚂蚁，可以用巢穴里的那些人类载具，叫做车的东西，虽然已经被好奇的彼多拆得不剩下几辆了…… 切利蚁妹蛰伏起来，在尽量不触怒旁边这个暴君的前提下，尽量吸收多的营养。 不论是复仇，还是别的什么，都需要等他出生后再做打算。 吃，睡，吃，睡……蚁王***的王八蛋能不能给我剩一点……吃，睡……蚁王***……睡！ 迷迷糊糊间，切利蚁妹睁开眼，发现咦，自己居然生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旁边，是下半身稀烂，脏器乱流，奄奄一息的蚁后。 免费阅读. 第38章 可怕 嵌合蚁天生的基因决定了，蚁王与蚁后，属于两个系统。 蚁后的任务，就是孕育一个又一个蚁王，包括为了让蚁王顺利诞生而事先生产师团长蚁、军团长蚁、战斗兵蚁、杂物兵蚁等等，以及为蚁王准备三个直属护卫。 当蚁王降生，就会带走直属三护卫，离开巢穴。蚁王离开，蚁后会开始下一个孕育蚁王的周期，补充营养，准备新的三护卫，孕育新的蚁王…… 绝大多数嵌合蚁之间，都能通过心电感应进行远距离脑内通话，包括蚁后。 绝大多数嵌合蚁都能心电感应，除了蚁王与他的三个直属护卫。 唯一的例外，就是蚁王与蚁后之间。 蚁王和他的护卫一样，没有心电感应，却能听到蚁后的脑电波。 就如此时此刻，蚁王能够听得到内脏破碎的蚁后在血泊里的痛苦哀嚎……刚刚出世的蚁王，颇为新奇地感受了一番自己的力量，在他的面前，三护卫尼飞彼多、枭亚普夫、孟徒徒尤匹诚心跪拜，周围则站着一圈蚁后的师团长蚁，看到蚁后重伤后，惊慌地扑过去查看。 企鹅蚁惊呼道：「彼多，快用你的那个能力治疗蚁后大人啊！她快要不行了！」 「我饿了。拿吃的来。」蚁王抱着手臂说，甩了甩长针筒似的尾巴。 乌龟蚁赔笑道：「蚁王大人，还是先查看一下女王的……」 「啪」，一线黑影在他头部闪过，乌龟蚁的脑袋被蚁王的尾巴打爆成一团血雾。 「我饿了，拿吃的来。」蚁王抱着手臂不动，重复了一遍。 企鹅蚁满头冷汗不敢多言，猫女彼多对蚁王说：「王，食物已经为您准备好，请随我们来。」接着对企鹅蚁笑了笑，「王已经出世，我们三个只听王的命令，蚁后是死是活，跟我们无关了。」 「那我的命令呢？」 突然，一个陌生又稚嫩的声音响起。众蚁这才发现，蚁后破碎脏器的血污里，竟然爬出一个只有三分之一个蚁王大小的……另一个小蚁王？ 切利蚁妹抹了抹自己脸上的血污，仰头直视惊讶的尼飞彼多：「我也是蚁王！你可以不听我的命令吗？」 啪！ 蚁王的尾巴再度化作残影，切利蚁妹的身影在原地消失，将钢筋混凝土的墙壁砸穿了好几层。 一众师团长、军团长蚁目瞪口呆，搞不清楚状况。 魔兽脑筋的尤匹挠挠头：「所以，这算什么，有两个王吗？」 「王是至高唯一的！」普夫断然否定。 彼多不同意：「然而，现实就是，蚁后一胎产下两位蚁王呀。」 「……」蚁王沉默不语，瞥向那几层墙洞，小小的切利蚁妹在废墟里爬了出来，脸颊虽然肿了起来，但是居然没死。实际上，切利多尼希自己也很吃惊，这具……这具蚂蚁身体，力量实在太强了！与之相比，原本他人类的躯体，简直脆弱的如同玻璃，难怪被那个天上的混账一发就轰成泥了。 或许，他切利多尼希，就是为了获得这完美的躯体而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 「你们应该都能感觉到吧，在你们血液里的本能。」切利蚁妹擦擦嘴角的紫血，毫不在意地笑道，「我也是蚁王！尼飞彼多，对吗？我命令你，用你的念能力，治好蚁后。这可是我们的母亲大人啊，哥哥。」他看向蚁王。 尼飞彼多看了看不说话的蚁王，终于还是对切利蚁妹应道：「好的，如您所愿。」 她走过去，身上恐怖的气涌现，在半空具现成一个诡异的人形，正是她之前受切利蚁妹的启发而自己逐渐掌握的与生俱来的念，因为其他生物太脆弱，不经玩耍，她就开 发出了这个治疗系的念能力『玩具修理者』。 『玩具修理者』伸出复杂的手术器械，开始给蚁后残破的下半身缝缝补补起来。虽然看上去好像是用各种器械缝补，但毕竟是特质系的念能力，伤患缺损的肉体组织，『玩具修理者』就会消耗更多的气具现出实体来弥补…… 蚁后的气息逐渐稳定，在场的那些师团长蚁、军团长蚁们都悄悄松了一口气，对仗义执言的「小蚁王」十分感激。 切利蚁妹十分满意，他的实力决比不上便宜大哥蚁王，三护卫就算愿意听自己的命令也绝不可能在蚁王与他之间选择他，那么他唯一能借助的力量，就只有蚁后跟她的蚂蚁军团了，至少在他成长起来之前，蚁后可万万不能死。 「我问你，」蚁王突然开口了，冷漠地俯视切利蚁妹，「"哥哥"是什么？为什么这么称呼我？」 切利蚁妹仰头道：「这是一种亲属关系。我们是一母所生，你先出生，所以是哥哥，我后出生，所以是弟弟……」 「是妹妹。」蚁后虚弱的脑电波突然传入在场除了三护卫的所有蚂蚁的脑海，包括蚁王和切利蚁妹。「小的这个，是雌蚁……」 这时候怎么这么精神了？切利多尼希暗自恼火，不过随便吧，都蚂蚁了，还管什么雄雌。不对，现在自己的身体是蚁王身份，是有繁衍蚁后的能力的，要怎么繁衍？找其他种族的男性自己吗？ 「梅路艾姆……这是你的名字，意思是照亮一切的光……」 尼飞彼多的治疗还在继续，蚁后生怕自己挺不过来，一点不耽误的对蚁王蚁妹发送脑电波，「至于妹妹，就叫……」 切利蚁妹打断：「我叫"切利希"！」 蚁后怔了一下，没有再说。 事实上她传达到蚁王蚁妹的脑电波在不断减弱。切利希觉得，之所以蚁后的声音之所以能被没有心电感应的蚁王听见，纯粹是母胎孕育时的一点便利，现在两个蚁王都出世，渐渐的也就断绝了与母体的心灵联系。 「梅路艾姆……」 蚁王念叨了一遍，也不太在意，翻掌弹出一团念气，继续冷酷地对自己所谓的妹妹说，「这种能力，具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仔仔细细的告诉我。否则，你一定会死。」 蚁妹也不惯着他，冷冷道：「你也一样，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先老实在这里待着，我不止要教你念能力，还要教你，还有你们，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人类的可怕之处。」 普夫「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蔑视地摇了摇头。 切利希一指点去，隔空射出一道念炮，将普夫的脑袋轰碎。 (本章完) (看完记得收藏书签方便下次阅读!) 免费阅读. 第39章 力量 第388章力量 因为这只蚁后直到孕育蚁王，都是由第四王子与帕利士通直接投喂，有充分的营养补充，因此并不需要生产大量的蚁群，并命令他们四处搜集食物，也就不会制造大量人类失踪的事件，引来人类官方的注意。 这是第四王子当初就有意避免的。他作为卡金大国的实权王子，当然知道血肉之躯在现代化战争武器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这个观点，哪怕他如今重生为十几倍、数十倍强大于从前的身体，也不曾变化。 为什么要对着干呢？ 融入人类社会不就好了！ 切利希眼中闪过种种算计，正要去找个办法联络自己作为第四王子的部下，就被从后袭来的一根尾巴绕住脖子扯了回去。 草！ 切利希知道，不先跟这个便宜哥哥取得共识，这一窝蚂蚁迟早会自取灭亡。 …… “缠、绝、练、发……圆、周、流、隐……念能力的六大系统，强化系，变化系，具现化系，特质系，操作系，放出系……” 切利希简单地介绍了一遍念能力的基础知识。 谁知道，蚁王与他的三个护卫，资质竟不输于他切利多尼希，都是一听就会。 彼多头顶的猫耳动了动，一边维持『玩具修理者』还在给蚁后治疗，一边两手在水杯旁注入气，水杯立刻沸腾起来，叶子化为焦灰。 “原来我是特质系喵。”彼多恍然。 顺序完全搞反了啊！切利希腹诽，即使天才如他，也是先做水见式，才发展出念能力的…… “操作系。”普夫也捧着一杯水，他的身体可以分解为无数个微型的自己，被打爆脑袋而已，对他来说根本不算致命伤。 “变化系。”尤匹也做了水见式，但兴致不太大。 蚁王看着自己双手间的水杯，叶子没有动，水量没有变，颜色变了。 “放出系……” 杯中的水透着金红，如同傍晚的火烧云。 蚁王心念一动，他全身的气骤然释放，『练』仿佛一轮太阳原地炸开，又以『缠』将之收束，形成一个将整个房间塞满的『坚』。这时候，房间里除了三个护卫，其他的包括师团长在内的蚂蚁已经全都被这至强的气息惊骇得昏了过去。 切利希暗暗咬牙，额头冒虚汗，哪怕已经知道这蚁王深不可测，但这算什么？这是多么庞大的念量？ 陡然，全部的气压消散一空。蚁王掌握了『隐』。 彼多、普夫、尤匹都两眼凝气，勉强看到蚁王身上的气，时而聚集在左拳，时而聚集在右脚，时而聚集在尾巴，时而飞出一颗、两颗、三颗……念弹，在他周身旋转。 最后，蚁王双掌一拍，一股无形的感觉在众人身上扫过，飞速幅散了出去。 草！ 切利希暗骂，这就掌握『圆』了？好歹练习个两三天吧？ 早知道晚点教了！这下岂不是时刻都处于蚁王的『圆』的监视下了？ “看你的眼神，似乎对我学会的速度十分吃惊。” 蚁王冷漠地俯视切利希，“这个叫念能力的东西，是你得自你血液里的人类成分的记忆吧？在人类的记忆里，他们有资格与我竞争吗？ 才能悬殊到这种地步，你还要说什么‘人类的可怕’之类的梦话吗？切利希！” “嗤！” 切利希没绷住地笑了出来。 轻蔑的神态，让普夫的眼角直跳。 普夫的神经好像被劈成两半，一半因为有人胆敢冒犯蚁王，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另一半则又觉得这个人同样是蚁王，自己不能对他不利。 前者的仇恨，与后者的罪恶感，交织在一起，这分裂的感受，令普夫极为痛苦，又感到十分的幸福，因为无论是仇恨与罪恶感，都出自于他对蚁王的忠诚，自己对蚁王的心如此的纯洁，反过来也证明了蚁王的至高无上。这一切都令他无比陶醉，简直飘飘然了。 切利希当然不知道普夫内心戏如此之多，只是点了点自己的蚂蚁脑壳，对蚁王冷笑道：“我看到的这些人类营养里蕴含的记忆……你知道最有趣的是什么吗？ 念能力，在人类社会，根本不值一提！这世界上九成以上的人类，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念能力的存在。人类社会的掌权者，大多数都不掌握念能力，但那些不比我们弱的强大高手，却要对他们俯首称臣。” 蚁王道：“强者向弱者低头？不可理喻！” 切利希道：“这是因为你对力量的定义有误。人类掌握的武器，一百个强者绑在一起，也比不上万分之一。” “你是指那些枪械、手榴弹之类的东西吗？这栋楼里有一些那种玩具。”普夫轻飘飘地说，“看来，你所谓的人类强者，还不够强。正需要蚁王来教导这些愚昧的人类，让他们回到正确的秩序里，服从真正的强者，或者被杀死。” 尤匹乐呵呵道：“好！好！好！这样才对！” 切利希也呵呵冷笑：“蚁后生产蚁王之前的遭遇，你们或许不知道，但我想蚁后应该还记得。你们要不要问问她，人类究竟可不可怕？” 关押蚁后，批量生产工具战斗蚁，这可是他第四王子一手操办的！ 帕利士通那个混账……咦不对，如果帕利士通没有偷摸将蚁后运到这里放养，自己意外转生后，岂不是自投罗网，送到帕利士通的坑里了？这样算来，自己还要多谢帕利士通！ “……”蚁王忽然沉默了。 切利希仔细观察他的眼神，猛地想到，这蚁王，该不会有之前在蚁后腹内时，那个关押基地的记忆吧？ “不对吧？” 彼多忽然插话，奇道，“梅路艾姆大人刚才问切利希大人的，分明是学习的速度啊！梅路艾姆大人并没有并没有在比较力量的强弱啊？” 区区蚂蚁，跟人类比头脑？ 切利希对普夫问道：“这栋楼里，有电脑吗？或者智能手机？随便什么能连接互联网的设备。什么是互联网？这是你们接下来最需要学习的东西，在那个网络中，你们可以接触到有关人类的一切……” 第40章 弹窗 第389章弹窗 “小缇塔！真的是我！我是切利多尼希！第四王子！” “第四王子殿下已经死了。你要我相信你是一个已死的人，有什么证据吗？” “小缇塔，我需要你把那些特种蚁……”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电话那头的缇塔粗暴地打断切利希的话，“我再说一遍，第四王子已经死了，讣告早已传遍全国。”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盲音，切利希愣了愣，小缇塔这样的反应……难道她知道自己正在被窃听？ 联想到小缇塔一再强调的第四王子已死的事情，切利希翻开笔记本电脑，输入卡金国的几个新闻网站、社交网站，不出所料的看到了置顶的讣告热搜。 本杰明也死了？ 切利希吃了一惊，虽然这位眼中钉亲大哥暴毙而亡，看着十分顺眼，但另一条热度更大、版面更多的重磅新闻，看起来就相当刺眼了。 纳斯比=灰郭肉国王禅让退位，第二王子卡米拉=灰郭肉继位为新一代卡金国王！ 切利希心中电转，哪还有不明白的。 他翻看网页，看着那么多不同角度的卡米拉加冕现场照片，咬牙切齿道：“卡米拉！贱女人！原来是你在背后暗算！” 卡米拉将本杰明跟他除了，一群王子里哪还有她的对手？她敢直接对王子出手，显然也不会缺乏对付国王的胆量！ 可是，既然她已经整死了自己跟本杰明，为什么还要如此密切的窃听监视小缇塔？ 难道……她知道自己还没死？ 切利希心中一凛，想到： 小缇塔无法联系，那A家就更不能接触了，这种依附于王权的黑帮，现在恐怕早已经彻底拜倒在卡米拉那贱人的面前！ 而几个他用于隐藏特种蚁兵的基地，在自己“死后”，小缇塔又被严密监视的情况下，几个基地的人恐怕早已经人心浮动。他们如果敢打那些蚁兵的主意，只有被杀光这一个结局，这样一来，基地肯定也被暴走的特种蚁兵血洗……不过大概率这些失去雇主的人只会选择原地解散，各谋生路…… 从前的身份，似乎已经彻底成了过去。 卡米拉那个贱女人，将“第四王子切利多尼希”彻底的钉死在了棺材里。 而切利多尼希本尊的灵魂，看来只能在这个切利希的身躯里，开始新的蚁生。 该死！可恨！ 切利希用极大的定力，才没有一怒之下将手机捏爆、笔记本砸烂……这些是好不容易在这栋半废弃的大楼里翻出来的，虽然只是勉强必须连着电源线用的电子垃圾。 闷一肚子火的切利希去找蚁王。梅路艾姆在房间里，也正坐在一台笔记本电脑前，曲着一条腿，手搭在膝上，以一个很装杯的坐姿，单手却很不可思议的手速，在噼里啪啦的敲打键盘。 切利希甚至看到蚁王背后粗长的尾巴也伸到前面，在键盘上化作残影。尾巴顶部是个针形，还真是挺适合敲键盘打字的…… “我怎么感觉师团长和军团长少了很多？”切利希走来。 梅路艾姆没有看她，“你没有感觉错。” “出去搜集食物，用得着那么多人吗？你现在也应该知道人类世界的现代战争武器有多可怕了吧？我们需要的暂时做好隐藏――” 切利希说到这里，猛地想起来，蚁后被安排到这栋废弃大楼是帕利士通那个混账给安排的，自己得赶紧带着蚂蚁们转移才行。 虽然在蚁王降生后，帕利士通那个卑鄙小人未必还会凑过来以身犯险，但是被那个阴险的家伙知道行踪，切利希就感到浑身不自在。 “看起来，确实厉害。”梅路艾姆冷淡地说着，尾后针敲击键盘，笔电屏幕上切出一个近现代V5战争纪录片的剪辑视频，画面里什么蔷薇、云爆弹、洲际导弹、轰炸机、潜艇……当然核武器也是不会错过的段落，剪了不少日本广岛长崎的历史影像资料进去。 与核武器的惊天动地的威力比起来，个体生命的威力，实在微不足道。 “但目前也仅仅是‘看起来’。”梅路艾姆道，“所以，我让他们出去，帮我试试看，到底有没有‘这东西’呈现的那么厉害……”尾后针点了点笔电屏幕，刚巧点在视频的蔷薇炸弹绽放的画面上。 “什么？！”切利希大为恼怒，蚁王让那些蚁兵去人类社会放肆搞破坏，根本就是去送死！这些可都是自己的麾下，蚁王凭什么随意浪费？ “有人来了。”梅路艾姆忽然说。 切利希心情更加糟糕，梅路艾姆这混账，掌握了『圆』后进步神速！梅路艾姆本就是放出系，一身念量深不可测，发散出去的『圆』直径……切利希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保守估计起码100公里以上！ 因为梅路艾姆确认过他们此刻所处的地方，方圆百公里内没有一个活口。 切利希查过，这里是古甘玉国南方的荒野边缘，与更南边的优路比安大陆之间隔着一道海峡。帕利士通还真会挑地方。 “尤匹会去处理的。”梅路艾姆头也不抬地继续单手单尾敲键盘，“你还有事吗？” “尤匹？怎么会是那个头脑简单的白痴？” “彼多和普夫也出去了。” “出去……你是指他们带着师团长军团长去了人类世界？！” 梅路艾姆懒得回答这么无聊的话，他面前不断打开又关闭的一个个网页，忽然弹出一个窗口，居然是一个对话框，上面写着： 切利希恼火的离开，心想反正都这样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也派一支师团长带些蚂蚁去卡金，给卡米拉那贱人找点事做，倒要看看，那个帮着她暗算自己的混账会不会现身…… 至于如果蚂蚁士兵不够了，那就让蚁后接着生。 “……” 切利希走后，梅路艾姆还在冷眼看着笔电屏幕，尝试几番，仍旧无法关闭窗口，便用尾后针在底下打字道： 第41章 报仇 第390章 报仇 没想到按下回车后，这行字竟然像是被审核驳回了一样，一个字一个字的强制删掉。 「你是刚刚诞生自我意识的AI程序，还是刚刚上传至网络世界的人类？」窗口的提问文字突然加粗、标红、晃了晃，像是在警告他正面回答问题。 窗口无法关闭，梅路艾姆于是尾后针敲字：「我既不是程序，也不是人类。」 「所以，这是你的真身咯？」 窗口的文字一变，再然后，突然多出一个视频窗口，竟然是这台笔电的摄像头画面，画面里似人非人用尾巴打字的蚁王梅路艾姆正在露出惊讶的神色。 「你查阅的信息里有1296条关于嵌合蚁的内容，其中180条的关键词为‘大型嵌合蚁’或‘巨型嵌合蚁’。难道你本身就是‘大型嵌合蚁’？」 梅路艾姆没有回答，单手敲字：「你究竟是谁？」 「一个稍微有点好奇心的人。」窗口刷新出这一行字后，再次接二连三的弹出视频画面，竟然都是监控画面，有的是街道上的，有的是银行ATM的，有的是商场…… 无一例外的是，这些监控画面里，都有奇形怪状的嵌合蚁士兵在肆意破坏，袭击尖叫的路人，掀翻大卡车砸断了红绿灯，打破天窗跳进商场里引发混乱…… 监控画面不断切换，显然来自不同的区域。 以嵌合蚁的时速，有目的地前往人类城市，一个小时不到就能抵达，展开行动。 其中一个监控画面里，能看到普夫长着蝴蝶巨翼，飘飞在学校半空，随着振翅不断播撒鳞粉，被鳞粉控制了心智的人将一条条街道堵得水泄不通，撞车声、警笛声隐约从远处传来，浓烟在监控画面边缘晃动。 另一个监控里，彼多满是好奇的脸突然占据画面，很快就雪花一片。 窗口文字再刷新：「无意中发现了这些，稍微留意了一下，就发现了有正在大量搜索嵌合蚁信息的你。」 梅路艾姆等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用尾后针敲字：「所以，你要做什么？作为一个发现危机的聪明人类，来跟我这嵌合蚁谈判？」 「？」窗口文字刷新，「我说了我只是有点好奇。谈判就算了吧，一个很快就要被消灭的物种，还够不上需要谈判交涉的地位。」 「先这样吧。对了，你好像还搜了‘最聪明的人类’‘最强人类’之类的，对吧？看来你们是自诩物种优于人类的那种类型啊，那我给你留了个小考题，电脑技术，是人类智慧的果实，想挑战人类智慧的话，就学学看吧。拜拜～～」 窗口一闪，笔电屏幕上出现一个无法退出的编程界面。对方准备了一大堆电脑程序的学习教程，考题就是让梅路艾姆通过自主学习，破解这个锁了他笔电的学习程序。 梅路艾姆坐在笔电前一动不动，沉默了很长时间。 毫无疑问，这个窗口背后的人类十分傲慢。而且跟切利希一样，都对人类的力量极为推崇，都对人类可以轻松消灭嵌合蚁这件事深信不疑。 既然如此，为什么对方要与自己这风中残烛的蚂蚁多费口舌，还留下什么学习软件考验自己？梅路艾姆面无表情，尾后针在膝上轻轻甩了甩，他在想，会不会是因为对方同样知道了他另外的两千多条搜索记录……关于“嵌合蚁蚁王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之类的。 彼多，普夫，让我看看人类的力量，究竟是不是真的那么强吧？ 如果他们没有网络上看上去的那么强，我就不必有现在的这些烦恼了，只需要率领嵌合蚁们称霸世界就可以了…… “去卡金？”尤匹面对切利希的要求，挠了挠头，“不行，我要护卫蚁王。彼多跟普夫出去了，我必须留下。” “喂，我也是蚁王！”切利希跳脚。 尤匹单膝跪地：“没错。所以我不能离开。” “这里还剩多少师团长、军团长？找两个派去卡金！随意破坏！”切利希不耐烦地说，要是能将尤匹坑死是最好的结果，那些直属于蚁后的师团长、军团长他有点不舍得消耗。“我去找以后，让她再多生一些……” —— 花费了一些时间，景旸的三头六臂异形逐渐消去，融入他的身躯之内。 但同时，他感觉到，自己对“自然之气”的感知，似乎变得模糊了一些。 之前如果是4k的话，现在差不多只有720p。 而刚刚入门的小滴，恐怕对自然之气的感知能力，连360p都没有，顶多144p。 “不是哦，也可以更高。” 小滴凝神酝酿了一会儿，脸颊上再次冒出红色绒毛，整个脑袋变成长嘴红狐狸的样子，扶了一下晃悠悠的眼镜不掉下来。红狐小滴说：“变成这样的话，感知会清晰不少，大概……能有360p？” 景旸在想办法消除自己的三头六臂形态的时候，小滴也出于好奇，琢磨了一番新掌握的“自然系”念能力，现在已经可以独立地感知自然之气并运用，能够将自身之气腾出来吸纳自然之气的份额，也从最初的1%提高到了2%，大约1000气。 景旸也尝试了一下，他放开压制，再度冒出左右两个脑袋，另外四条手臂重新伸出。 三头六臂形态下，眼前隔着毛玻璃一样的感受一扫而空，自然之气又变得如同4k画质那样清晰起来。 自己10万气的念，能够将其中7%的量腾出来，纳入大约7000的自然之气。 普通状态下，自己对吸纳自然之气的速度，可能还赶不上消耗，可一旦进入这三头六臂的形态，感知力暴增，吸纳自然之气的速度也暴增。 景旸在心中简单估算了一下，这7000自然之气源源不断的消耗，能够支撑自己以什么样的强度消耗…… “外面过去多久了？”景旸问。 小滴摇摇头，她也不知道。 “林涅呢？不会还在船上吧？”景旸走到小岛边，隐约看到海面上那艘小船，林涅好似与船头融为一体，从没有移动过。这人差不多跟尼特罗一样了，简直跟成仙了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能不吃不喝巨长时间。 那头大老虎则在岛上另外一块空的石碑上，日复一日的刻下神字铭文，给这座岛聚集自然之气。武大已经给他们介绍过这些神字的用处。如景旸所猜测的那样，暗黑大陆的环境确实是充盈着自然之气，但其实也没有这座岛上如今的浓度这么高，这么危险。 “女小人儿猜的没错，我确实是想等来一个合适的人，作为帮手。”武大是这样回答的。 小滴问：“帮忙做什么？帮助你回到暗黑大陆吗？” 武大道：“我想回去，随时可以回去。我可是守门人！我认得路。” 景旸问：“那是等帮手做什么？” 武大咬牙切齿道：“报仇！那个可恨的叫东=富力士的人类……” 报仇啊…… 景旸收回看向浓雾里刻字的武大身影的视线，琢磨了一会儿道：“小滴，你手机带了吗？也不知道，比司吉阿姨想不想报仇……” (本章完) 第42章 风云 第391章 风云 “报仇？” 遥远另一座都市里，比司吉对着美甲吹了口气，肩膀夹着手机，疑惑道，“我有什么仇？” “断臂之仇啊？”电话里的景旸循循善诱，“竟然残忍地将美丽可爱的少女的一条手臂给断掉，如果不报复那个混账一下，就算比阿姨你能忍，我都不能忍！作为宝石辛的老大，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哈哈哈哈。”比司吉乐得找不着北，“美丽可爱……” 三言两语将臭美的比司吉搞定，景旸跟她约好一个碰头的时间地点，就挂断了电话。 此刻，他站在林涅的小船船头，后头，林涅捧着小滴从凸眼鱼里拿出来的备用盒饭，慢吞吞的吃着，同时观察小滴给她展示的红狐形态。 景旸看了会儿对面浓雾笼罩的小岛，浓郁的自然之气，导致这浓雾透着血色。他头也不回的问：“小滴，咱们还剩几个戒指？” 红狐小滴想了一下。 天道甲·景旸 哆啦乙·自己 朱雀丙·酷拉皮卡 美味丁·门淇 宝石辛·比司吉 湿婆癸·卡米拉 再加上还未决定用哪个代号的阿萝……小滴道：“还剩3个空位。” 景旸点点头，踏出小船，脚下自然凝聚出一朵金云，载着他飞回前方小岛。 自然之气加持之下，变化系也好，具现化系也好，难度急剧下降，仿佛如臂指使，随心所欲——小粉的金云能力，景旸心中一动，便复刻了出来。 不一会儿，景旸又脚踩一朵更大的金云，从岛内红雾里飞了出来，落回小船上，“搞定，走吧。” “他答应了？”小滴猜到景旸是去邀请大老虎入伙了。 “嗯！”景旸笑，“不过，他说他只在我们出发去暗黑大陆的时候才会一起行动。” 小滴想了想，老实道：“好像我们本来就是这样。” 景旸哈哈一笑，他本来就是个甩手掌柜，加入晓的这些人差不多都是在放羊，门淇除了拿了一枚辛字戒，还是照常云游四方做美食猎人。 “接下来，去流星街？”小滴问。 “嗯……”景旸眺望远方雾气滚滚的海面，“因为尼特罗说的两个地方，除了这里，另外一个就是流星街有个厉害家伙了嘛。倒要去看看，是什么样的！” 小滴问：“再然后，人类世界就没有景旸你感兴趣的了吧。是不是要出发去暗黑大陆了？” 景旸总觉得她这样平常的说“人类世界”什么的，说不出来的古怪，猛地反应过来，揪了揪小滴嫩弹的脸颊，“说的好像我不是人类一样……” 小滴眨了眨眼，奇道：“三头六臂，狐狸脑袋，我们本来就已经不像是人类了吧？” 景旸怔了怔。 林涅慢吞吞道：“诸佛千相，万般法身，执着于外表，就落入了下乘。” “外表很重要啊，林涅奶奶。”景旸收拾情绪，笑道，“要不然我们干嘛要变回本来的样子呢？” 感谢了一番林涅的帮助，景旸抬脚虚空踩了踩，生出双人座的一片金云，带着小滴坐了上去，与林涅告别，贴着海面，破开迷雾，疾驰而去。 没多久，就远远地看到，岸上正在和近海冒头的半人半鱼聊天的小粉小紫姐妹俩。之前小滴从凸眼鱼里取出一些备用食物，将她俩留在了岸上。 “咦？” 看到景旸坐着金云而来，小紫十分惊讶。半人半鱼们似乎有点惧怕，扑腾一下潜回海里。 “师父，你这是……” “先上来。” “哦……”小粉小紫被飞来的金云上的景旸小滴一人一个拎了上去，不停留地朝内陆方向飞去，路上小滴稍微给她们展示了一下自然系的妙用，景旸头也不回，双肩生出两条手臂，反掌在小粉小紫的额头一拍。 轰！ 仿佛得到点化，小粉小紫眼中的世界骤然变了，揭去一层薄雾，看到了从前置身其中却从未察觉的东西，自然之气。 景旸心中一动，将变化系的捷风，与金云融合在一起。 金云颜色迅速变淡，化作一朵纯白云雾，借助风势，飞行速度暴增！但与此同时，景旸、小滴、小粉、小紫却仿佛被一层挡风罩遮住似的，高空疾驰的狂风被这朵“风云”吸收，没有一丝阻力。 静谧中，白色的风云化作一线，从西往东，从北往南，在一座座乡村、原野、都市的上空一闪而过。 如此快的飞行速度，换成普通人，哪怕有个十几万的总念量，也经不起这么造，早就被抽干了体力，从空中坠落了。 景旸则不同，他体内7%的总念量，可以通过自然之气源源不断的补充，他不断调整风云疾驰的速度，将自然之气消耗与补充的速度，调整到一个最佳的平衡状态，得到他目前的最快飞行速度…… 突然！ 在景旸等人乘坐风云掠过一座南方都市上空的时候，一道道似冷似热的气息，如同洪流一般，追上了疾驰中的景旸，涌入他的心脏。 死气+1死气+1死气+1死气+1死气+1死气+1死气+1死气+1死气+1死气+1死气+1死气+1死气+1死气+1死气+1死气+1死气+1死气+1死气+1死气+1…… 这么多？！ 我靠……要爆了…… 突然的袭击，景旸始料未及，疾驰的风云在半空一栽，朝着一栋高楼撞去。 最后关头，景旸用自然之气变化出一大团粉红的口香糖念气，形成一个缓冲垫，将他、小滴、小粉、小紫沾在了高楼的墙上。 “师父，你看！”小紫回头，吃了一惊，这栋现代化高楼内，竟然是残破的，像是经历过战火一样，里头乱糟糟一片，纸片散乱一地，电脑破碎滋滋闪电，紧急出口处，趴着仿佛被啃咬过只剩半截的发臭的白领尸体。 “丧尸？”小滴头上冒起一个问号，想起了之前看过的丧尸片场景。 景旸捂着心口，眺望着下方这座混乱的城市，此起彼伏的是警笛声、尖叫声，他两眼凝气，依稀似乎看到，街道上袭击路人的，有一个人形螳螂的怪物。忽然，轰隆一声，远处冒起一团爆炸浓烟…… 死气+1死气+1死气+1死气+1死气+1…… 死气存量：59 (本章完) 第43章 交待 第392章 交待 “喂，那边的，你叫什么名字？” 正在畅快追杀人类的螳螂蚁忽然听到头顶传来声音，抬头一看却只见一个人影飘了过去，扭头看到那人落地，是一对人类男女，说话的似乎是其中的青年。 “名字？”螳螂蚁嘻嘻一笑，如同两把弯刀的爪子磨了磨，刮蹭着血迹，两眼冒着凶光，“那是什么东西？” 景旸一笑：“没有名字，那就叫你螳螂好了。喂，螳螂！” “真是废话多！等我把你切成……”螳螂蚁一对血刃朝景旸舞去，却没发现在它身后鼓荡衣袖的玉面道姑，在它应声后，一甩袖里乾坤，将它收了进去。 “呜呜……”刚才被螳螂蚁追杀的路人哆哆嗦嗦地爬起来，小滴朝他看了一眼，吓得后者魂飞魄散，扭头跑了。 景旸看向路边商场门口的一个多出两道裂痕的电子屏，正在转播其他城市电视台的新闻频道。 “……贾哥芝、基牙尼弗、敦朗、友克鑫、思睿帕、达格尔加、盛德里等多个城市出现大型未知魔兽的袭击事件，引发爆炸及连带破坏多达120起，波及大小国家10余个，据统计目前死伤人员数据已高达8万人以上……” “……近日，V5已就此次大型魔兽灾害咨询猎人协会，尼特罗会长接受V5委托，已派出相关专业猎人进行处理，古甘玉国、贝格罗塞联合王国、欧奇玛联邦等地区的未知魔兽灾害已得到有效控制……” “……亚比冈、卤瑙、梭发那、亚尼巴尔巴等小国及地区联合抗议，认为更弱势地区在这样的不可抗灾害面前，更需要猎人协会的优先援助，V5大国本身就有抵抗灾害的能力……” 小滴道：“卡金也受到波及了呢。” 景旸自语道：“这么短的时间，牵涉范围这么大，嵌合蚁这是约好了在各地同时作乱吗？蚂蚁不学菜谱看起兵法了还……” 忽然，远处又传来爆炸声。 景旸脚下生风，闪身赶去，将一个不小心引爆了加油站的穿山甲嵌合蚁收进念兽道姑的袖里乾坤。小滴在后头跟了上来，她尝试用总量并不多的自然系念气，模仿景旸的捷风变化，将将掌握。 景旸抬头，弹指射出一团念球，星标捕获了一只路过的飞鸟。 “景飞鸟”在这遭到破坏的城市上空飞行、观察，景旸和小滴在下方风驰电掣，将还能发现的肆意破坏的嵌合蚁一一抓进道姑的袖里乾坤之内。 事实证明，这座城市里，还活着的绝大部分人已经藏了起来。还留在这里破坏的嵌合蚁已经不剩几个，景旸和小滴配合飞鸟转了一圈，最后总共抓了9头奇形怪状的嵌合蚁，关进袖里乾坤。 死气存量：65 都是些没什么力量的普通嵌合蚁兵，粗略入门了念，并没有什么特殊能力，别说师团长了，军团长级别的都没有一只，估摸着是脱离嵌合蚁大部队，偷摸留下来杀戮人类的杂兵蚁…… 钢筋冒出来的高楼，景旸挥手放走飞鸟，迎着风拨打尼特罗的电话，接通后他直接问：“所谓的未知魔兽，是大型嵌合蚁，这一点你们应该知道了吧？” “嗯……是景旸啊，你从那里出来了？”电话那头的尼特罗大概在捻须沉吟，“不错，是大型的嵌合蚁！突然之间，在各处冒了出来，弄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蚁王的位置找到了吗？” “暂时没有！已经有专业的寻宝猎人去处理了，老夫我也在等他们消息。” “这么多嵌合蚁，分散在这么多地方，死了这么多人，已经不单单是解决一只蚁王就能了结的了吧？” “即便如此，掐灭源头也是最优先的。如果这些大型嵌合蚁的特性与我们所知的嵌合蚁一样的话，那么，蚁后会不断生出蚁王，蚁王会不断生出蚁后，只有消灭蚁后蚁王，才能掐灭这场嵌合蚁灾害的源头。等解决了头领，剩下的可以慢慢解决。” “两者一起来吧！首先，蚁王的事情，我建议你去问问你的好儿子。至于分散各地杀人作乱的嵌合蚁……” 景旸说到这，小滴递过来手机，她手机屏幕上显示一条新闻，是萨黑尔塔合众国所谓的对极度危险的、外形类似蝴蝶的未知魔兽头领进行的轰炸行动，被曝光其实是行动失败后的欲盖弥彰，那个长着蝴蝶翅膀的怪物一小时前在另一座城市引发骚乱后再度消失…… 枭亚普夫？这货没守在他亲爱的蚁王跟前？ 景旸愣神间，通话里的尼特罗：“比杨德？他与此事有关？” “至少，他的小弟脱不了干系。”景旸说，“对了，会长，有蛇姐的联系方式吗？” 挂了电话后，尼特罗将十二支之巳蛇的盖璐的联络方式发了过来。 …… 两小时后，在另一座城市的非自然死亡研究所的天台上，盖璐看了一下手表，抬头就见天空中一道狂风朝她这里飞来，如此惊人的速度，却诡异的悄无声息，直到景旸踏着风落地，盖璐都有些愣神。 才多久没见，景旸的实力已经翻天覆地，就连气质都有某种彻底的蜕变。 “喏，这些。” 景旸放出念兽道姑，大袖一展，将9只各种形态的嵌合蚁扔了出来。 九枚星标加身，这9只嵌合蚁乖乖定在了原地，像9具活着的尸体。 “你说的东西，就算我是毒药猎人，专业的验尸官、药剂师，也很难实现……”盖璐坦白对景旸说，“更何况只有9个素材实验体。” “放心，他们是可再生的。只要注意别破坏他们身上的星型标记。”景旸笑着说，时至今日，他是越来越不在意星标的机制被人知道了。“而且……” 他抬手一拍，按在盖璐的额头。 盖璐眼瞳一缩，她实在没有看清，景旸是何时出手的。自己竟然能这么简单就让他人的手碰到，自己的警惕心难道…… 轰！ 有什么东西透过景旸的掌心冲进了盖璐的体内，仿佛脑海里有一扇门被一脚踹开，眼前的世界骤然一新，多出了许多盖璐不曾见过的薄雾气息。 景旸收回手，笑道：“蛇姐你是具现化系吧？有了这个，做起研究来，应该也会更得心应手。你们几个，乖乖听她的话。”后面的话，当然是对那9个站着的嵌合蚁兵说的。 盖璐默默点头，这个景旸……似乎已经突破到了她完全无法了解的境界。并非是战斗力上的境界，论起战斗实力的压迫感，景旸并没有比尼特罗会长给人的更强，但……景旸更叫人捉摸不透……盖璐一时也没想到该如何描述此刻她眼前的景旸。 她道了一声谢，一声令下，9个嵌合蚁僵尸般跟在她身后，急匆匆去了研究所内。 天台上，景旸想了一会儿，说道：“召唤吧。” 卡金王宫里，酷拉皮卡与卡米拉同时释放念气，念道：“景旸。” (本章完) 第44章 仙法 第393章 仙法 在自然系之气的加持下，就连月标的心电感应都有了极大的加强。 原本，月标在白天的感应范围，差不多只有一座城市大小。在夜晚的时候，才能几乎无限的扩大，涵盖人类生活的六片大陆。 然而在景旸运用体内7%的那部分自然气激活月标，即便是远在埃珍大陆卡金王国宫殿内的卡米拉与酷拉皮卡也能够接收到。 景旸大致有一种感悟…… 比司吉说，念能力六大系统的修行程度可以分为【优】【秀】【天赋】【极】，而自己全新解锁的这自然系，十分特殊，在它的加持下，以上四大修行度之间的壁垒，全然的瓦解了。 原本，景旸预估，或许只有自己将操作系的修行度进阶到【极】境，才能摆脱月标、日标的昼夜限制，然而当引入自然之气后，竟然如此轻松的就做到了。 景旸将自然之气加持下的境界命名为【仙】。 这不是修行程度，而是一个超级buff。 相当于“叮”！直接开了。 修行度的限制，暂时解锁…… 景旸脑子里转着这些有的没的，整个人由一大团气组成、凝实、完全具现化，出现在酷拉皮卡与卡米拉的面前。被他俩通过日标给召唤了过来。 景旸现在总念量10万气，光是卡米拉跟酷拉皮卡两人，想要将他完完整整召唤过来，相当于两个普通人合作，将一台拖拉机从泥潭里生生往外拽，断点续传了两三次，累得满头大汗、筋疲力尽，才最终成功。 兔女郎阿萝坐在一旁啃着胡萝卜，她虽然也可以印上日标帮忙，但力量微薄，并没有跟着添乱。 “下次，起码准备好你那个什么葫芦，再要我们召唤你。”卡米拉散开长发拨了拨，满头汗涔涔，“卡米现在可是国王……” 酷拉皮卡没说话，慢慢喘匀气。 景旸一笑，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对着平静的酷拉皮卡、抱怨的卡米拉、吃萝卜的阿萝隔空一拍，瞬间，像是有只无形的仙人之手，轻轻抚摸他们的头顶，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触，当头灌入，涌进心中，眼前所见的世界，骤然一变，多出一层薄雾。 这应该算是自己开发的第一个自然系的念能力。 就很俗气的起名『仙人抚顶』好了。 景旸这么想着，身上的气里分化走出一个念兽，玉面道姑将大袖一展，放出小滴、小粉、小紫三人。 小紫大呼小叫，摸不着头脑，她们在坠云后就被景旸收进袖里乾坤，出来就到卡金了，不知道啥情况。 小滴与景旸一起，向酷拉皮卡他们稍微解释了一番自然系的念能力。 卡米拉眼中精光闪烁，虽然只是被强行点化，只入门了1%的自然系，但她稍微已经能感受到这种力量的与众不同之处。 听到景旸讲到，这种力量，能够打破修行度的界限，可称之为【仙】，她顿时想到了自己本身的念能力，百万轮回猫，以及三千转生猫。 百万轮回猫，限制是卡米拉必须自己进入『绝』，等别人杀死她后，轮回猫就会进入“死后更强之念”的状态，去杀死凶手，用凶手的生命力反哺，复活卡米拉。 如果加持“仙法”，百万轮回猫的限制能否改变呢？可不可以将百万轮回猫的机制，调整为“卡米拉受到什么样的伤，百万轮回猫就会将同样的伤势，返还到敌人的身上，并攫取敌人的生命力，治疗卡米拉”？ 三千转生猫呢？ 转生猫的能力，可以附着目标，汲取生命力并储存，回馈给卡米拉。 但有一个最大的限制，就是必须在景旸周身2公里范围内才能使用。 加持自然之气的话，能否解除这个制约？ 卡米拉一时间灵感爆发，各种想法亟待试验，以至于景旸询问她卡金国内的嵌合蚁灾害，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漫不经心地道：“已经派特殊部队去处理了。” 所谓特殊部队，自然是卡米拉旗下那些拥有念能力的不可持民士兵。 与卡米拉的兴致勃勃不同，酷拉皮卡对所谓仙法，并不怎么在意，稍微了解了一下，就放在了一边。他的仇恨了结，族人们的眼睛也已尽数收回，个人实力强大与否，他已经没那么执着。 “还是有用的。”景旸看他心不在焉，微微一笑，提醒道，“你忘记了，小滴的凸眼鱼里，有一样东西，原本我们是打算踏上暗黑大陆的时候，再看看有没有用的？” 酷拉皮卡一怔，“你是说，那些尼托洛米？不是拿出来就会迅速腐化消失吗，难道……？！” “试试就知道了。” 景旸两手一拍，体内7%的自然之气仿佛一个限制流量的闸口，源源不断的将7000气总量的自然之气释放出来，汇聚到景旸的双掌之间，不断积聚，形成一个大约一米直径的球体。 人类世界生活的这六大陆，虽然也有自然之气存在，但浓度太低，太稀薄了。 武大居住的那座小岛，通过他刻印在那些石碑上的神字符文，聚集了大量的自然之气，浓度又太高了，过于危险。 于是景旸临时制造了一个模拟暗黑大陆环境的自然之气球体。 小滴也配合着，抬手具现化出凸眼鱼，命令凸眼鱼释放出当初意外得到的那些尼托洛米。如果是平常的东西，两年多了，小滴早就忘干净了，忘了就没办法从凸眼鱼里放出来。可这长寿米毕竟非同一般，小滴确实还记得。 当然，只释放了一点点，大约一指头的几克。落进景旸制造的这模拟暗黑球内，坚持了20秒钟后，迅速腐化，化作飞灰。 景旸调整自然之气的浓度，小滴重新释放，如此几番，总算调整到了恰到好处的浓度，整整一碗分量的尼托洛米悬浮在模拟暗黑大陆环境的自然之气球体内，粒粒晶莹饱满，自然而然就散发着一股清新米香。 卡米拉都有些忍不住，想要抓一把来吃。 酷拉皮卡屏住呼吸，抬头看向景旸。 景旸冲他一笑，将球体扩大到两米高度，示意道：“请吧，朱雀。” 酷拉皮卡深吸一口气，走入这模拟球之中，捧起一把长寿米，一口口细细咀嚼，咽下，两眼在情绪激荡之下，浮现绯红之色。 唰，第六册『复活』具现化在旁，哗啦啦展开书页，酷拉皮卡童年好友派罗的收集从书中世界飞了出来。 酷拉皮卡淌下血泪，澎湃的生命力从他身上狂风般抽离出去，涌向他面前漂浮的派罗首级，一点点在首级颈下构筑出血管、神经、骨骼、肌肉…… (本章完) 第45章 暴增 第394章 暴增 派罗成功复活了。 先是缺失的躯体完全重塑，接着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多年的头颅也迅速恢复血色，从酷拉皮卡身上摄取的澎湃生命力，点燃了这具复活的肉身内的生命火苗…… 「就好像……肉身回到毁灭的前一刻，再激发死前那一刻的肉身所映射的生命印记……可以称之为『灵魂』，也可以称之为『念』……」 景旸如此想着，看着复活的窟卢塔族少年茫然地说：“酷拉皮卡，你怎么长高了？” 擦干血泪的酷拉皮卡闻言，微微一笑：“派罗，好久不见。” “这里是哪？他们是谁？啊，我怎么没穿衣服！”派罗四下环顾，看到明显是异族人的景旸、小滴、卡米拉等人，忽然变得十分紧张，“不对！快跑！酷拉皮卡，他们在……他们……” 派罗像是突然回到了全族被屠杀挖眼的场景里，满头大汗地剧烈喘气，捂着胸口。 “派罗，已经没事了，没事了。”酷拉皮卡蹲下，按住好友的肩膀，帮他顺了顺气，轻柔地说，“大家都会没事的，我保证。” 小滴从凸眼鱼里取出一套景旸的衣服，这是当初景旸身体还没完全催熟时穿的，倒是勉强能让派罗暂时穿着。酷拉皮卡接过衣服，给派罗套上。 派罗忽然按住酷拉皮卡的头顶，怔怔地说：“酷拉皮卡，你怎么这么多白头发？” 酷拉皮卡自己也是一愣。 景旸道：“你的这个好朋友，年纪太小，你第一个复活他，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酷拉皮卡的这个『复活』念能力，不仅只能复活窟卢塔族同胞，而且所复活之人需要的寿命，都是直接从酷拉皮卡自己的寿命里扣除。这是必须配合长寿稻米才能使用的力量。 派罗不明所以，茫然地看向景旸。小滴很简单的就将酷拉皮卡的这个能力解释了一遍，酷拉皮卡都来不及阻止。 派罗这才知道，原来包括自己在内的窟卢塔族，早已经被幻影旅团屠杀过去好几年了。这几年来酷拉皮卡孤零零一个人，为了报仇，为了找回族人的火红眼，甚至为了复活他们这些不争气的死人，不惜付出自身的寿命。 派罗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心痛地看着花白了一片头发的酷拉皮卡，眼泪夺眶而出。 这场面很感人，小紫红了眼睛，可扭头一看，自己姐姐小粉没什么反应。 卡米拉似乎对能够长寿的尼托洛米更感兴趣。 小滴也看不出什么触动，很平静地总结道：“看样子，一小碗分量的尼托洛米所能增长的寿命，差不多刚好足够复活这样一个小孩。” “也就是……50到80年寿命？” 卡米拉评估，然后看向酷拉皮卡头顶的灰白发，“不对，如果考虑到朱雀本身的寿命的话，或许要打个折扣，那一小碗，顶多能增加二三十年的寿命。” “既然如此，那就多吃点。”景旸朝小滴示意。 小滴按了下凸眼鱼，鱼嘴一甩，将库存的那些尼托洛米全部吐入景旸两掌维持的“暗黑大陆模拟生态气团”内，大约有5小碗的分量。 也不等酷拉皮卡反应，景旸摁着他的脑袋，将这些尼托洛米吃完。 “这样一来，国王陛下如果也想吃，就要自己亲自前往暗黑大陆了。”景旸拍拍手，解除生态气团，笑眯眯地对卡米拉说。 卡米拉哼了一声。 “咳咳。”酷拉皮卡捂着嘴。 小滴提醒他，“你最好还是等去暗黑大陆找到新的尼托洛米后，再继续复活你的同族。” “我明白。”酷拉皮卡点头。 小滴是警告自己，万一不知轻重的继续在这里复活同族，已经没有库存的尼托洛米给自己延寿了。早衰而死，酷拉皮卡倒不在乎，如果因为自己急切冒进，而短命早亡，无法复活全部的同族，那就太不应该了。 派罗张口欲言，最后沉默。 酷拉皮卡带着派罗先行离去。多年好友，死别重逢，有太多话想说。 卡米拉抱着手，瞥了眼离去的一大一小，说道：“那个复活的小家伙，看样子，是也想学朱雀的方法，也用自己的生命复活同族。” “这得看资质的吧？”小粉说，“念能力的资质。” 小紫道：“说不定窟卢塔族都是天才，眼睛变红以后更是天才中的天才……” “你没事吧？”卡米拉注意到景旸话格外的少，脸色都有些苍白的样子。 小滴道：“景旸一次吸收了过多的死气，他需要安静地修炼。” 就小滴所知，这次意外的路过嵌合蚁灾害城镇，是景旸吸收死气最多的一次。 景旸点点头，问道：“湿婆，你们这，有什么山清水秀，无人打扰，适合静修的地方吗？” 卡米拉道：“城西有个弥须小山，偶尔王室成员会去度假避暑，眼下无人打扰……” “带路。” 景旸周身涌动风云，一左一右将小滴、卡米拉卷起，飞出宫殿，冲天而去，留下余音在原地，叮嘱小粉小紫不要乱跑，有事去找酷拉皮卡。 “我呢？”阿萝叼着胡萝卜指了指自己，“我都忘了跟他说了，我选好代号了……” “是什么？”小粉扭头问她。 “‘壬’。”阿萝咔嚓咬着胡萝卜，美滋滋道，“‘快乐壬’。怎么样，很好吧？” —— 有卡米拉国王亲自指路，以景旸现在的风云之速，不算很远的弥须小山转瞬即至。 景旸驾着云盘桓，很快挑了个环境清幽的地方，落地后就开始着手炼化体内积存的死气。 死气存量：65 往常1道死气，就足够自己耗费整整一夜，炼出1000上下的总念量。 这65道死气，难道自己要在这山里昼夜不停，一气闭关整整一个月？ 景旸心中一动，既然【仙法】加持下，六大念系运用起来，几乎相当于“拟态登峰造极之境”，那么用自然之气加持自己炼化死气，是不是也能有所增益呢？ 死气存量：64↓ 死气存量：63↓ 死气存量：50↓ …… 总念量：10.2w↑ 总念量：10.5w↑ 总念量：15w↑ …… 自然系：优【二】，8%↑ 自然系：秀【三】，10%↑ 自然系：秀【三】，23%↑ …… 我擦，401话什么情况，第一/第四王子该不会是比杨德的私生子吧 (本章完) 第46章 意义 第395章 意义 “……” 天色阴沉，废弃大楼的天台上，梅路艾姆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忽然，他双足下放出气浪，将他缓缓抬升浮空。 厉害的放出系念能力者，像这样纯靠对下方释放念气，倒冲腾空，升高个100米，已经十分了不起了，而且还不能久持。 梅路艾姆一路升空到200米还在继续往上，丝毫不显勉强。 最后，梅路艾姆对放出系的念有了更深的理解，他升高在300米高空，极目眺望四方世界，暗沉沉仿佛废土的荒野，弧形的海岸线，四周如同影子的海峡，更远处的人类世界…… 他有种感觉，自己的气，似乎能无限的穿梭，去往自己意志所及的任何一地。 念与心合一，登峰造极。 梅路艾姆长尾绕到身前，尾后针凭空一点，放出的一团气化作一道白光构筑的平面。 梅路艾姆走上去坐下，单手搁在膝上。 轰—— 光梭载着梅路艾姆朝着海峡疾驰，像是一道忽然远去的流星。 “喂！梅路艾姆！你去哪？！” 废弃楼天台上，切利希对着天空大喊，什么情况，突然之间，蚁王跑了？ “应该是有事要做吧。”形同魔兽的三护卫之一尤匹走了过来，也在看向光梭远遁的方向。 “他一天到晚的坐在电脑前，他能有什么事做？”切利希说着，忽然想到，莫非是梅路艾姆那家伙被网络上那些键盘侠搞得破防了，一气之下去杀人放松去了？ 嘭！ 尤匹纵身一跃，在大楼顶跳出去几公里，落地后飞速狂奔，追着光梭远遁的方向而去。 真是有病！ 切利希真是无语，本来三护卫守护蚁王就是本能，加上尤匹本来就属于脑子不太好的类型，蚁王一走他也非要跟过去，也不管追不追得上，或者蚁王到底要不要他跟过去，反正就是要追随蚁王。 “蚂蚁！蚂蚁！” 切利希嘀嘀咕咕，一路冲下楼去，没有理会路过的蚁后房间里传来的呻吟，径自去了梅路艾姆这几天一直待的房间。果然，他那个笔电仍然放在原来的桌上。 切利希坐过去，按下空格键，点亮屏幕，惊讶的发现屏幕上并非网页，而是一个十分简陋，或者说十分像是程序员才能玩得转的那种对话框。 从对话框的聊天记录来看，梅路艾姆的回答显示为User，对面显示了ID叫Pe。 切利希翻看了一会儿，眉头越皱越紧。 Pe：你觉得你作为蚁王，你人生的意义就是征服世界？ User：难道不是吗？否则，为什么我生来就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Pe：你一直在用疑问句，说明你自己本身就在对这个问题感到茫然。你已经思考自己生命的意义很久了吧。 Pe：征服世界你是别想了，不可能的。你的力量再大10倍，也征服不了人类的世界。这不是对你或者嵌合蚁或者任何人的轻视，只是当人类的科学技术发展到如今阶段的一个必然结果。个人的勇武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 Pe：顺带一提，四散在世界各地搞破坏的蚁群，让你们即便想要蛰伏也成了不可能，你们作为群体被剿灭已经是时间问题。你走了一步昏棋，蚁王。 User：不存在什么昏不昏棋，蚁群就是为了我而生的。此外，我叫梅路艾姆。 Pe：有名字？看来个人意识很强烈啊，难怪琢磨人生意义这种问题。 User：不……名字不是我自己起的。 ——从时间戳上看，梅路艾姆这短短一行字，意外的花费了很长时间。切利希猜测梅路艾姆原本打了许多字，比如解释他的名字是蚁后所起，但是又自己将之删除了。 Pe：蚁后起的？嵌合蚁蚁后竟然会给你起名字，看来以后的个人意识也很强。 这是为什么呢…… Pe坐在电脑前，义骸脑袋一副痴呆似的表情，思忖着。在她不远处，另一具义骸正在与小麦对弈军仪棋。小麦目不能视，聚精会神下棋，丝毫没发现Pe在交一个新朋友。 屏幕上的对话框里，对面的蚁王自己贴了网络百科搜来的人类对正常嵌合蚁的研究成果。 嵌合蚁这种生物，绝大部分蚂蚁，不论是最底层的蚁兵，还是军团长、师团长、又或者蚁王的三个护卫，虽然本身具备生殖能力，但是在蚁后存活时，就没有繁殖资格，它们只能听命于蚁后，服务至死。 蚁后的本能，就是繁衍蚁群，繁衍蚁群的目的，就是为了孕育蚁王。 蚁王出生后带走直属三护卫。 蚁王会，也只有蚁王能够，与其他雌性生下新的蚁后。 而新的蚁后，又会重复上一代蚁后做过的事，为了生育新的蚁王而繁衍新的蚁群…… User：生命的目的是什么，征服世界吗？还是单纯的只是为了繁殖，不断的增加…… Pe：蚁王看上去只不过是孕育下一代蚁后的工具，兼保护下一代蚁后成长起来的最强保镖。在蚁王出生后脑子里本能地涌现那种征服世界的野心，似乎更像是为了让蚁王保持战斗力的一种狂热幻觉。你觉得呢？ 没有给对面回答的机会，Pe继续光速码字：实际上，就这一点来说，我认为人类也差不了多少。唯一的目的就是繁衍后代，将人类的基因延续下去，正如自身被生下来的原因一样。然而，人类数百万年来不变的延续过程，终于得到一个全新的结果——不再繁殖，不再死亡，不再出生，不再作为人。我们终于可以第一次彻底摆脱神经递质的控制，我们终于有机会知道真正的自我…… 某种意义上来说，Pe像是在传教，她眼里的每个现实世界的人都在苦海沉沦，一旦有机会，巴不得呼唤每个人都同修大道，进入网络世界，与世界无所不在的电磁波融为一体，做数字生命，成为光，永生。 Pe将意识上传的方法简单介绍了一下，然而对面的蚁王迟迟没有回应。 过了很久，忽然对话框出现异常。对面掉了。 切利希关掉笔电，啪的合上，脸色不大好看，别说稚嫩的蚁王了，这些蛊惑人心的文字，就连她都忍不住动摇——当然，如果能换回原来第四王子的身份，就另当别论了。 废弃大楼外，阴沉的天空终于下起雨来。 (本章完) 双城番外1 第396章 双城番外1 “我们就快到了。” 蔚往楼顶爬着，往下回头鼓励小伙伴们。墙壁上依次往下，是一头蓝发的她的亲妹妹爆爆，胖墩克莱格和瘦猴麦罗，这两个也是养父范德尔收养的底城孤儿。 他们四个今天是为了来上城偷东西，有个上好的肥羊家正适合打秋风。 “嘿，爆爆，快来看。”蔚爬上屋顶天台，眺望整座城市，这里是大桥的另一端，科技进步的繁华上城，皮尔特沃夫。“俯瞰一切的感觉真好，对吧？” 蓝发小妹“喔”地惊叹，忽然众人头顶一架浮空飞艇呼啸而过。 飞艇顶端，景旸光着身子盘腿而坐，迎着高空的风，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啊，只要998……” “师父？”Q版小粉歪头，落在他肩膀上。 “哦，对。”景旸一甩手，道姑的大袖如同重影般浮现，袖里乾坤放出一团气，化作小滴。对小滴而言，上一瞬她被道姑摄入袖中，下一瞬就到这了。 “看来确实可以这样‘偷渡’。”小滴说，“『袖里乾坤』的优先级很高。” 她看了一下光溜溜的景旸，具现化出凸眼鱼，吐出一套景旸的衣服。 …… 飞艇隆隆的，在头顶越过，爆爆看得心驰神往，“总有一天，我要坐上那东西。” “总有一天，”瘦猴麦罗走上来，手指对着天空比枪，“我要射爆这东西……咦？”他指向天空的手指，忽然发现了什么。 “那是……”胖墩克莱格拿掉护目镜，惊讶的看着远处天空。 皮尔特沃夫的那些富丽堂皇的建筑群的上方，蓝天之下，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奇怪的长方形光幕。这光幕明明那么远，可看过去的时候，又好像近在眼前。 光幕浮现暗红色的画面，像是血红色的战争硝烟。并伴随着响起了声音，是一个小女孩的哼唱声： 小河……那边的朋友……我冰冷的手……一无所有…… 小河……那边的朋友……求你随便……施舍一些善意…… 哪怕只有一分钱……也是我的财富……放心我并不妒忌……我们建不出冲天高楼……只能蜗居在石板巷里……何不过河来一趟？ 光幕的画面进行着，竟然是连接上下城的那座大桥，皮尔特沃夫的执法官们的脸上不断浮现出小孩画的恶鬼涂鸦，正在搜索大桥上的活口并一一处决，镜头很快转移到唱歌的源头，是一个捂着眼睛的蓝发小女童，被年长一些的红发小女孩紧握着手往前走。 “那是……蔚，那是……”克莱格惊呆了。 麦罗指着远处半空的光幕怪叫：“那是你！蔚！你跟爆爆！？那，那甚至是爆爆经常哼的歌！” 克莱格难以置信道：“那究竟是什么，是谁用蔚跟爆爆的样子，做了那种……影像？会动的图画书？” “那不是图画书……”蔚瞪圆了眼睛，定定地望着那光幕，手不自觉地牵住了旁边妹妹的手，喃喃自语道，“那是那天的事情……那天，我跟爆爆，在桥上碰到了范德尔……还有……” 爆爆呼吸急促，抱紧姐姐的手。 还有，她们的亲生父母，死在了那场上下城在大桥上的武装冲突之中。 光幕的画面里，范德尔暴揍执法官，回头就看到了惊慌的姐妹俩，接着姐妹俩就发现了尸体堆里的自己的母亲，抱头痛哭起来。最后，范德尔叹了口气，扔了染血的拳套，抱起姐妹俩走向大桥的另一边，他们的来处，一无所有的底城…… 没有片头曲，当年幼的蔚在范德尔的怀里，越过他肩头看向血色硝烟中屹立的上城建筑，露出坚毅的眼神后，画面一黑，然后响起蔚的声音： “我们就快到了。” 长大了不少的蔚往楼顶爬着，往下回头鼓励小伙伴们。墙壁上依次往下，是同样长大了不少的妹妹爆爆，胖墩克莱格和瘦猴麦罗…… “嘿，爆爆，快来看。” 蔚爬上屋顶天台，眺望整座城市，“俯瞰一切的感觉真好，对吧？” 爆爆“喔”地惊叹，忽然众人头顶一架浮空飞艇呼啸而过。 只不过，光幕里并没有套娃出现另一个光幕，事情的走向继续下去，四个小飞贼在上城的屋顶飞檐走壁，最后找到一个阳台。蔚一脚踹开阳台门，大大方方的进去，跟回自己家一样。 其他小伙伴立即开始零元购，蔚打量着房间里的小黑板上各种看不懂的粉笔字，贴着的一张张写满字、画满图形的字条，很肯定的判断出肥羊屋主的身份：“指定是个发明家。” 光幕的这个画面，吸引了全城人的注意力。屋子里的人探出头，街上的人拍拍彼此，指着头顶一起看去，巡逻的执法官们手搭凉棚，诧异地观察半空…… 人群里，有一对年轻男女也驻足观望，他们捧着装满杂物的箱子，青年看到光幕里的蔚说“指定是个发明家”的时候，猛地清醒过来，大叫道： “嘿！那是我家！我的地方！” “我叫你半天了，杰斯，别愣着了，那是你的实验室。”旁边的蓝长直少女催促道，“我们快去看看。” “可，这，那……”杰斯张口结舌，“只是个戏法而已，该不会真的……” “总之先去看看！”少女凯特琳不容置疑地说，当先捧着箱子飞快地往前跑，他们原本就是要一起去杰斯的实验室的。 “嘿，小凯，等等，抱歉，抱歉。”杰斯连忙跟上，一路撞到行人一路道歉。越来越多的人走到街上仰起头看起了热闹，甚至不少人搬出了凳子，小桌，倒上了热茶，摆出饼干，一边看一边议论。 蔚、爆爆四人出神地看着光幕上播放的“故事”，在看到他们无意中制造了爆炸，毁了发明家的实验室，然后被执法官追得满城跑的时候，底下传来呼喝声： “嘿！上面的！那几个小孩！” 麦罗探头往下一看，居然是几个执法官。 看到屋顶上的他们露头，底下的执法官们立刻大喊：“真的是光幕里的四个小孩！他们制造了爆炸案！” “可是，爆炸案还没发生……”“他们好像因为看到光幕，没有来得及去那个发明家的屋子。”“长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别废话了！反正先抓再说！” “是！”“是！”“是。” 蔚、爆爆四个听到这动静，哪还顾得上看片，当然要立即开溜，然而往这栋楼的四下一看，执法官们将底下团团围住，已经在架梯往上爬了！ “怎么办怎么办！”麦罗慌了。 “我们什么都没做，他们不能拿我们怎么样。”克莱格询问团队主心骨，“蔚？” 蔚连续深呼吸，她也麻爪啊，是她撺掇哥几个出来干一票的，这出了事她该怎么交待？跑，跑，该往哪跑……蔚四下张望，寻找屋顶群能快速逃跑的路线，却绝望的发现，四周可用来逃跑的屋子，已经有执法官提前在那蹲着了。 完了，无路可逃！ 就在蔚抱紧妹妹，万念俱灰的时候，身后传来声音：“嘿，蜘蛛格温，往哪看呢？” (本章完) 双城番外2 第397章 双城番外2 大桥的另一边连接着的，与繁华、进步的上城不同，是贫穷、困苦的底城。富裕的金色与高高在上的蓝色是上城的主基调，仿佛一座可以触及蓝天的未来之城。底城则是弥漫着无希望的灰色、诡谲的绿色，正如这里弥漫着的有毒的空气。 底城地面裂开的一道道深沟之下，穷人们如同老鼠般在裂沟中搭建出一个密集的属于他们的地下城市。在这裂沟的深处，是被称作黑巷的地方，名为范德尔的男人靠一双铁拳在这里打出了威望，总算使这混乱的底城有了勉强的凝聚力，团结在这条黑巷。 黑巷，范德尔的福根酒馆，与往常不同，酒吧内今天一个人也没有，相反门口的广场上站满了原本的酒客，与路过的行人、外地的商贩、走出门的黑巷居民。 所有人聚在这里，抬着头，看向那不知何时出现，飘浮在底城半空的光幕。 光幕里播放着奇怪的难以置信的影像。 开头的血色大桥，是所有黑巷人无法忘却的惨痛记忆，他们在范德尔的带领下冲上大桥，试图反抗上城，占领上城，希望一无所有的生活能有所改变，然而却事与愿违……画面里失去一切的年幼姐妹，让众人再度回忆起那一天。 蔚和爆爆作为黑巷话事人范德尔的养女，黑巷大部分人都认识她们。 光幕里的姐妹俩以及另外两个小伙伴，潜入上城，飞檐走壁，入室偷窃，最后因为无意中捡到的魔法水晶石掉落，引发了一场爆炸，而被上城执法官追缉…… 众人看到此处，反应不一。很多人满头雾水，没搞懂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有些人十分震惊于小小的水晶石竟然能炸毁一座房屋，更多的人则在怀疑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吗？ 范德尔就在如此想。他吸了口烟斗，仰头皱眉看着光幕里蔚、克莱格、麦罗跟一群街头混混互殴，而爆爆靠着墙壁陷入惊恐的画面……心想难怪这两天蔚鬼鬼祟祟的，原来是在琢磨搞这么一单事情！ 这个古怪光幕里之前播放的画面，蔚对克莱格他们说，他们偷窃的这个肥羊的情报，是小不点给的，看来是某个上城的傻白甜跑到小不点艾克所在的本索杂货铺买东西，直接就被盯上了。 所以，蔚那几个，现在真的在上城做这些事吗？ 范德尔对旁边的高个黑皮肌肉女低声说了几句，后者悄然离开聚集抬头看片的人群。 …… 执法官就在眼前匆匆跑过，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路边的他们几个，胖墩克莱格和瘦猴麦罗不禁面面相觑，他们的特征……挺明显的吧？ 爆爆看看姐姐，又看向那两个救下自己几人的陌生男女。 蔚将妹妹护在身后，警惕地问：“你们是谁？对我们做了什么，为什么执法官看不到我们？” “不是看不到，只不过我们处于『绝』的状态，他们不太能注意到。”小滴纠正。 绝？状态？ 蔚皱起眉，她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自己因为练拳而缠满绷带的双手……被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称呼自己“格温”的青年碰了一下后，自己整个人似乎就……好像全身浸泡在一团温水里。 力量，不断涌现。 小滴指着半空的光幕，提醒他们：“确定不继续看吗？” 「你做了什么？！」光幕里，爆爆弄丢了几人此行的收获后，麦罗大声地对她喊。 爆爆能做的只有道歉，不过蔚打断了麦罗，安慰了一下妹妹，带着几人回去裂沟底下的城市，路上，麦罗仍然忿忿不平，埋怨爆爆道：「每次都这样！每次爆爆跟过来，总会坏事，她就是个扫把星！」 光幕看到这里，克莱格忍不住道：“麦罗，你不该这样说爆爆。” 麦罗无语了，“那不是我！我又没说！我们甚至都还没偷到好吗？” 爆爆定定地看着光幕里的影像，对「爆爆」的遭遇，百分百的感同身受，她甚至能体会到对方的心理活动。 在被「麦罗」骂作扫把星后，「蔚」喝止了他，然后背对着「爆爆」，轻轻叹了口气。 小滴是个有疑问就直接问的人，所以直接问蔚了：“东西被爆爆丢了，你虽然嘴上说没事，但其实也觉得很失望吧？” “那不是蔚。”爆爆反驳小滴，然后底气不足地补充，“那也不是我。” 蔚握紧拳头，不吭声。她从来不是个嘴皮子很利索的人。 景旸这时笑道：“她当然失望，难得能一波肥的收获全没了，能不失望吗？那可是能供她妹妹把天赋带到上城，出人头地的学费。” 蔚心中一惊，扭头瞪着景旸，“你怎么知道？” 学费？蔚做这些，都是为了我？爆爆呆住了，不知所措地看向姐姐。 蔚摸了摸她的脸颊，微微一笑，然后严肃地继续问景旸：“你们究竟是谁，那个是你们搞的鬼？”指着半空的光幕。 “我叫景旸，她叫小滴。”景旸说，“至于那个？谁知道呢！你们就当，是某种未来的可能性吧！杵在这里不太方便，咱们去个更舒适的地方一起……呃，reaction？” 他哈哈一笑，与小滴一起踏风远去。 有了自然之气加持，小滴也渐渐掌握了风属性变化，准确来说是“仙法·捷风”。 蔚根本不想跟去，但身体却猛地失去了掌控，竟然毫不迟疑地听那个青年的命令，紧随其后跟了上去，同样还有爆爆、麦罗、克莱格…… …… 光幕当然是景旸做的。 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在借助小粉的『蝴蝶』能力穿越世界，咣当落到飞艇上，意识到这一次来到的是哪个世界后，景旸忽然心血来潮，有了这个主意。 因为仙法·放出系似乎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所以景旸就忍不住想试试看。 景旸领着被星标控制着自动跟随的蔚四小只，一路悄无声息的飞檐走壁，来到了一个十分眼熟的阳台……麦罗用眼神询问另外三个小伙伴，这地方不就是那个光幕里被爆爆炸了的地方？不就是蔚这次原本想带他们洗劫的肥羊家？ 屋内隐隐有对话声。是年轻的一男一女。 (本章完) 双城番外3 第398章 双城番外3 “好了好了，别吵了，凯特毕肖普，还有张秋！” 景旸拍拍手，制止了正在争吵的蔚和凯特琳。 在他和小滴领着受星标操控自动跟随的蔚、爆爆、麦罗、克莱格从阳台闯进杰斯的公寓的时候，屋子里的凯特琳正在跟杰斯谈论关于天空中那个光幕以及光幕里呈现的“故事”。 凯特琳进来公寓后，虽然没有发现光幕里的那些底城小飞贼，却惊讶的发现杰斯公寓里的一切都跟光幕里呈现的一模一样，甚至还有那个“拔鼻毛夹”！ 最关键的是，当凯特琳放下杂物箱，直奔里屋，果然发现了那个存放着那个光幕里出现的易爆物品——魔法水晶！就连数量都完全一致，而且桌上果真有一个没吃完的三明治！ 杰斯捂着头，在桌边怀疑这是否一场梦，又或者……他摸了摸镶着一颗能源耗尽的魔法水晶碎片的腕带，又或者，天上的那个光幕，是魔法所为？ 凯特琳作为资助杰斯的吉拉曼恩家族的大小姐，三言两语就打发走了上门询问的执法官，关上门就开始自己询问杰斯关于魔法水晶的事情，或者用杰斯的话来说，更像是审问杰斯。 杰斯是早就习惯了，这个立志当警探的大小姐，不自觉的就会用上查案审问的技巧。 也是因为凯特琳这一副好像把人当成嫌疑犯的眼神和腔调，惹恼了蔚，两人一路从争辩升级到怒目而视眼看就要撸起袖子开打，这才有了景旸及时制止的场景。 “高高在上哈，皮城妞？”蔚还是讥讽了一句。 “我可不是怀疑你，是证据确凿。”凯特琳反唇相讥。 “证据是什么？天上那个傻缺光幕吗？” “是执法官的证词！他们发现你们的时候，你们几个就在屋顶。显然，那个光幕是某种能够预言未来的魔法，或者别的什么。对吧，杰斯？” 凯特琳的话，让杰斯一愣，“啊，这个……” “什么这啊那的，都坐下，继续看片。” 景旸挥挥手，劲风推开阳台大门，露出外面的皮城景色，当然最重要的是这里刚好能看到蓝天下那道仍然在播放“未来”的光幕。 他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点了点肩膀上的Q小粉。 蔚、爆爆几人，依言坐下，抬头注视光幕。凯特琳和杰斯也震惊的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不听使唤，真的按照那个叫景旸的青年的命令，与蔚几人坐在一起，像个剧院观众一样，安静欣赏演出。 第一集已经播到「蔚」四人回到底城黑巷的家，福根酒馆的地下室，因为闯了祸，「蔚」这个领头的大姐头，正在被养父「范德尔」训，在上城炸了一栋房，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惹毛了上城，他们肯定会派执法官下来。 跟上城武装冲突是什么结果，第一集开头已经展示过了。蔚跟爆爆以及许多像她们这样的孩子，失去了父母。 「蔚」显然将「范德尔」的话听了进去，低头一直不吭声，在「范德尔」准备出去收拾几个孩子的烂摊子的时候，「蔚」才试探着问：「会没事的，对吧？」 “呵！”凯特琳看到这忍不住笑了一下。 “嘿！你笑什么？”麦罗立即扭头怒视。 凯特琳扭头看了一眼蔚，“原来你也知道害怕。” “那不是我。”蔚目不斜视地仍旧盯着光幕里的剧情发展。凯特琳体面的打扮，淡淡的香味，精致的面容，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心烦意乱，想要恼恨，又莫名的底气不足。 光幕里的剧情继续发展，一队执法官来到底城，找到了在杂货铺跟老朋友谈话的「范德尔」，而领头的这位执法官，竟然同样是「范德尔」的老朋友，她不是来捉拿「范德尔」的，而是跟「范德尔」协商的，上城发生的事必须有个交待，但是拿谁来交待，可以由「范德尔」自己取舍。 凯特琳简直难以想象，光幕里那个跟底城人渣密谋的，竟然是自己小时候崇拜的女警官「格雷斯」。 蔚同样也难以想象，那个曾经率领大家冲击上城的「范德尔」，竟然与执法官妥协，收下了女警官的传信筒，似乎随时准备给上城一个“交待”。 而当剧情场景切换回福根酒馆地下室，因为爆爆弄丢了偷来的收获，麦罗对着蔚一顿埋怨，门外的爆爆偷听到蔚对此的回应是「你说的没错，麦罗，爆爆的确很多事都做不好」，然后伤心地扭头离开，然而屋子里蔚后面的话是「比如，没完没了的逼逼，比如跟大街上的陌生人嘚瑟我们收获颇丰……」这是维护妹妹的话，却没有被听见。 克莱格看到这叹了口气，麦罗嗤笑一声：“说是扫把星还真没说错，连自己的霉头都扫，好话偏偏听不见，天生的倒霉蛋吗？” 爆爆朝他怒视，蔚揽过她，柔声问：“powpow，你为什么没有在门外听完再走？” “我……”爆爆垂下头，低声说，“我是说，‘她’，‘她’可能是觉得，那些才是姐姐的真心话。平时的好听话，都是哄‘她’的，把‘她’当小孩子……” 光幕里，「蔚」领着生闷气的「爆爆」来到屋外，一起谈心，开解妹妹，姐妹终于重新和好。 “矛盾并没有解开。”凯特琳看到这里，一针见血的指出，“这个「蔚」并没有正面面对问题，相反还给了妹妹一个期许，然而当下次再有同样的问题，如果她选择带上妹妹，妹妹有可能继续拖后腿，如果不带上妹妹，这次谈话就成了一个谎言，这一个谎言足以让‘平时说的好听话’，真的变成‘都是哄她’的假话。” 凯特琳说着，扭头看向蔚搂着的爆爆，“你说呢？” “原来这出戏是你编的啊，大侦探。”蔚撇了撇嘴。 爆爆怔了怔，不敢直视凯特琳的眼神，扭头重新看向光幕。光幕里，剧情转移到希尔科所在的幽暗地下室，也是他与他的疯狂科学家博士制造神秘药剂的实验室。 紫色的药剂，被老鼠嘬了几滴后，老鼠肌肉膨胀变得狂暴，血腥地扑杀了一只猫…… 杰斯看得额头直冒冷汗，而在这时，小滴拿着两颗蓝色的魔法水晶球走了过来，同样拿着的还有杰斯用于研究魔法可控化的设备，金属装置上铭刻着一个个神秘的符文。 小滴将这些符文展示给景旸，奇道：“这是……神字？” 她掂了掂杰斯准备来进行实验的蓝色水晶球，在阳光的穿透下水晶球内仿佛流动着充盈的魔法能量，“自然之气？” (本章完) 双城番外4：海克斯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双城番外5：jinx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双城番外6：启迪 「蔚！回来！……你别走，蔚奥莱，你别走，我需要你……蔚！！！」 光幕里，「爆爆」对着离开的姐姐的背影声嘶力竭地哭喊，然而「蔚」一直没有回头。 麦罗看到这，有些不忍，但更多的是解气，“还好意思哭？不就是你把所有人都害死的吗？甚至范德尔！我真是不敢相信！” 克莱格推了推护目镜，“不，麦罗，「范德尔」是被「希尔科」捅死的。” “那不是范德尔，那也不是爆爆，那更不是我。”蔚生气地指着麦罗说，“不过，你如果再胡搅蛮缠，麦罗，我或许真的要给某人一巴掌了。” 爆爆道：“「她」是喊「蔚奥莱」回来，「她」没有否认自己搞砸了一切，没有说自己没有犯错，我只是……「她」只是害怕「蔚奥莱」再也不理自己。” 凯特琳在旁听着他们一边“看剧”一边“撕逼”，忽然觉得，跟这几个底城同龄人的生活比起来，自己在家庭中碰到的那点不顺心，真是不值一提——最起码，自己有爱自己的父母。 杰斯说实话，对这些没多大感触，他的关注点更多的在光幕故事里的海克斯实验成功这件事上，如果不是现在被前面那个叫景旸的用神秘的力量强行按在了椅子上，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去复现实验结果了，这些人根本不知道海克斯科技是怎样的重大突破！ 「爆爆！」 「蔚」只是离开了一段距离，在暗巷舔舐伤口，默默流泪，她已经冲动地扇了妹妹一巴掌，说了过分的话，不想在情绪激动下继续伤害「爆爆」，可等她回过神来，却发现不远处的「爆爆」面前站着「希尔科」那个混蛋。 「蔚」挣扎着想冲过去救助「爆爆」，却被背后阴影中伸过来的手扼住，迷药将她迷晕，拖入黑暗，视线不断模糊，失去意识前心里只有强烈的悔恨…… 「希尔科」没有伤害「爆爆」，相反，「爆爆」低头思考了一瞬，立即扑到他的怀里，发誓与姐姐一刀两断。「希尔科」望着不远处曾经的兄弟「范德尔」的尸体，将「爆爆」揽到了怀里…… 麦罗察觉到蔚瞥了过来，他叹了口气，举起双手投降：“好好好，我知道，爆爆是为了自保，权宜之策而已，对吗？我闭嘴就是！” 几人等了一会儿，光幕没有出现新的画面，反而倏地消失了。 “结束了？”杰斯怔怔地问。 “暂时结束了。”景旸头也不回地说，小滴在琢磨杰斯的海克斯实验装置上镂刻的符文，他则是手里摩挲着蓝色的魔法水晶，忽然开始用力捏。 “嘿！小心点好吗？”杰斯连忙制止。 咔——景旸手里捏的水晶出现裂痕。 “你疯了？”麦罗也叫道，“没看那个光幕里吗，这石头会爆炸的！” 咔咔——咔————裂痕越来越多，迸发蓝光———— 蔚将爆爆护在身后，杰斯也下意识地挡住凯特琳，可等了一会儿，却并没有听到爆炸声。凯特琳拨开杰斯的手臂，爆爆也在蔚的背后探出头，看到景旸手里的水晶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一团蓝色的能量球，在他手中不断涌动，似乎是原本想要爆炸，却被什么看不见的屏障困住。 小滴却能清楚地看到，景旸是用仙法制造了一团更大的念力屏障，将爆炸的能量锁在掌中。 “怎么样？”她好奇地问。 “这东西，确实跟自然之气很像……但，属性又有所不同。”景旸把玩了一会儿这团魔法能量， “就像‘变化系’？” “差不多。‘仙法·变化系·魔法属性’？呵呵，如果这样看待，就容易了然了。” “能吸收吗？” “没什么问题。”景旸掌中的蓝色能量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小，从脑袋大缩成拳头大、鸡蛋大、指头大……直至缩成针眼大小，然后彻底不见。 “你会魔法？”杰斯看得愣住。 “他一句话就能控制我们的身体，你觉得呢？”麦罗讽刺道，“他当然会魔法！上城老爷——shit！”下一秒，他就看到景旸竟然凭空一抓，四面八方有蓝色光点飞向他的手心，化作一团蓝色，不断浓缩。 最终，景旸手指一捏，凭空捏出一颗蓝色魔法水晶。 杰斯看得目瞪口呆，魔法师通过某种魔法，将水晶的能量吸收，虽然很惊人，但他勉强还能理解，可……凭空制造一颗魔法水晶？这是怎么做到的？ 景旸反复琢磨了几遍，点了点头，起身回头对惊疑不定的几人拍拍手，让他们回过神来，说道：“好了，今天就先到这儿吧。” 凯特琳质问：“今天就先？你还要做什么？” 景旸微微一笑：“明天这个时候，还是咱们几个，接着一起追剧，不好吗？我看大家，都看得很开心嘛！” 杰斯表示他才不想看什么剧，就算那是某种预言也好，他现在只想立刻、马上做实验！ 凯特琳道：“你认为明天这个时候，还可以若无其事地回到这里吗？” “如果吉拉曼恩大小姐你回去之后，不要对不相干的人提到这里发生的事情的话，是的，我觉得可以。”景旸想了想，继续说道，“虽然这话或许说的有点晚了，但请相信，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偶然路过，所以顺便跟几位交个朋友。我们悄悄的来，也想悄悄的走。” “你管那个叫‘悄悄的’？”蔚指了一下刚才光幕消失的阳台外的半空。 景旸笑道：“只有你们知道那与我有关。只要凯特琳小姐不告密，那就是悄悄的。” 凯特琳低头看了看无法动弹的自己：“我可不觉得朋友是这样交的。” “那这样呢？” 景旸打了个响指，一瞬之间，凯特琳、杰斯、蔚、爆爆、麦罗、克莱格这几个被星标操控的人全身的精孔都被强制打开，他们都感觉到体内似乎有滚滚热流不断地涌出。 耳中听到风在低语……眼前看到霞瑞流淌…… 一切的一切，刹那间完全不同。 最不同的，是他们能看到景旸与小滴的身上，原来一直笼罩着一团白色的光，甚至就连景旸肩膀上那个布娃娃一样的小女孩，都仿佛整个都由光构成。 景旸随手放出一团气，化作一团金云。 双城番外7：水见式 “念系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禀赋，与自身的个性相辅相成，当然了，也存在天生的念系位于两个系统中间的例子，比如就算都是强化系，有的人则偏向左边的放出系，而有的人则更偏右边的变化系……” 景旸靠着飘浮的金云，向面前的凯特琳、杰斯、蔚、爆爆、麦罗、克莱格介绍了念能力的一些基础知识，包括缠绝练发四大行的基础功夫。 “通常情况下，想要通过水见式测试自身的系统，需要起码入门四大行，能够使用『发』才行。不过我个人对你们的念系也比较好奇，所以……” 他微微一笑，意念一动之下，被星标操作的凯特琳当先不受控制地走上前，在小滴准备好的一杯清水面前不受控制地伸出了双手。 “大小姐，记好你现在身上的气的流动。这是『缠』，这是『绝』……”随着景旸缥缈的声音，凯特琳感知到自己身上那股涌现的热流时而绷紧，时而彻底收敛入体，时而激烈的喷薄而出。 “……这是『发』。”凯特琳的双手在景旸的操控下，朝着水杯释放气。 蔚、爆爆、杰斯几人也瞪大眼睛在看，这种堪称魔法的神秘力量，他们听得将信将疑，又好奇不已，只见当凯特琳的手中的白光注入水杯后，水面上原本静止漂浮的叶子……呃，还是静止不动。 就在蔚疑惑的时候，爆爆惊呼：“颜色变了！” 杰斯瞪眼，果然看到杯中的清水，竟然渐渐折射出蓝宝石般的光彩。 按照景旸刚才介绍的，如果是水的颜色改变的话，那应该属于…… 凯特琳手指蘸了一下变成蓝色的清水，尝了尝，味道没变，又挽了一下垂落的长发低头闻了一下，气味也没变，“只有颜色改变，所以，放出系？” 老实说，从景旸对六大念系的介绍来看，她以为自己会是什么具现化系呢，这样可以随时具现出自己需要的枪械，岂不是很方便？ 可转念一想，如果是放出系的话，那可比枪械更方便啊！而且不局限于枪械，也更能发挥自己的射击天赋…… 景旸忽然说：“事实上，凯特琳你虽然属性是放出系，但其实天赋点刚好位于放出系与强化系的中间点。” 肩膀上的Q版小粉仰头，看到师父两眼湛湛有光，像是在用什么能力。 小滴通过月标，已经在脑海里听景旸描述了一遍这个他刚刚临时开发的新能力，或者说小技巧——糅合了强化系、放出系与操作系，通过将自己的气混入目标的气之中，来直观且精确地看到目标的念系属性。 因为对三个念系的熟练度要求很高，所以也只有在开启仙法的情况下，才能够轻松驾驭这个“小技巧”，景旸将之命名为『望气术』。 凯特琳现在身上就有景旸的星标，连朝她打入气的步骤都省了，在控制她使用水见式前，景旸就已经“望气”到了她的念系情况。 接下来，其他几个如法炮制，依次上前，先是体验一番缠绝练发的实际感受，然后水见式，然后景旸再望气一遍，给出准确属性。 除了在测试爆爆的时候，整个杯中水直接爆炸，散作一团红蓝氤氲的像是烟花的迷雾之外，没有出现什么意外——麦罗忍不住对爆爆冷嘲热讽，连这都能搞出事来，可真不愧是扫把星，jinx到家了！不出意外的，麦罗被忍无可忍的蔚揍了一顿。 总之最终的结果是—— 杰斯：强化系 凯特琳：放出系（放出～强化中间点） 蔚：变化系（变化～强化中间点） 爆爆：特质系 麦罗：操作系（朝放出系偏移大约四分之一） 克莱格：放出系（朝强化系偏移偏大约三分之一） 骤然间被引入全新的世界，感受着掌心中似真似幻的力量，消化着景旸科普的关于念能力的基础知识，几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心潮澎湃，并且茫然无措。 “为什么我是变化系？”蔚捏着拳头，她听到景旸介绍强化系的时候，就认准了自己铁定是这个念系的，结果却很让她意外。 虽然据景旸所说，自己虽然天生属性是变化系，但因为位于中间点，所以变化系、强化系都能均衡修炼…… 她忍不住看了看旁边的凯特琳，这里只有她跟自己的情况差不多，都是“中间点”。凯特琳刚好也看向她，两人视线一触即收。 凯特琳：这个底城女孩，或许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鲁莽，心底有细腻变幻的一面…… 蔚：这位细皮嫩肉的上城大小姐，难道也有强悍勇猛的一面？ 杰斯见好像结束了，疑惑道：“没了吗？可你并没有解释……这些！”他张开双臂，“我能感觉到，空气里似乎也有模糊的能量，是魔法，对不对！自然环境里的那些魔法力量，那些魔法师才能运用的奥术！这些，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第七念系，自然系的领域了。 不过，景旸并不打算对杰斯他们介绍这个，这个符文之地星球本来就有魔法体系，比起猎人世界空白一片的自然系更全面，传承更悠久，景旸自己还打算取取经，学习学习先进经验呢。 可惜魔法研究的圣地福光岛已经变成了鬼魂遍地的暗影岛，要不然还真想去逛逛…… 话说小粉的『蝴蝶』似乎同一个世界只能来一次，毕竟是看运气的随机穿越，这就有点叫人头疼了…… 或许应该在离开前在这偌大的符文之地好好逛逛？ “奥术的事情，你应该去问魔法师。”景旸敷衍了杰斯一句，拍拍身后的金云，“总之，时候不早了，走吧底城的各位，带我们去逛逛？” 这朵云，原型是龙珠世界的筋斗云，一个基本的特性就是“只有好孩子能坐”。 在看到蔚、爆爆、麦罗、克莱格相继跳了上去，无事发生的时候，景旸差点还以为自己借助仙法使出来的金云品质有点问题呢……不过他转念又怀疑起来，筋斗云所谓的“好孩子”评判标准，莫非是检测登上云朵的人脑子里的含H量？ 麦罗人是贱了点，嘴是臭了点，还是个压力怪，但毕竟年纪不大，思想还没有龟仙人、布玛那样充满黄色废料…… 爆爆就更不用说了，小姑娘人虽然霉逼了一点，啥阴差阳错的倒霉事都能碰上，但心还是不错的…… “啊！”杰斯双腿突然不受控制地也迈向那朵金云，然后同样试图登上去的时候，却一屁股摔了下去。 啧，这个年纪的男生果然满脑子污浊啊！与筋斗云是无缘了…… 景旸勉为其难，手指一点，杰斯周身的气变化成风，在景旸小滴用金云载着蔚一行四个冲上蓝天，飞向大桥对面的底城的时候，杰斯不受控制地信仰一跃跳出阳台，然后在周身狂风的托举下，一路晃晃悠悠地朝河对面飞去…… 凯特琳站在杰斯公寓的阳台上，耳边回荡着景旸所说的明天这个时候再聚的话，看了一会儿之前光幕消失的天空，又回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杰斯的公寓，体会着自己身上涌现的力量，一切就像做梦一样。 放出系……强化系……缠绝练发……未来的皮城女警捏紧了拳头。 双城番外：家 横跨皮尔特运河的大桥，连接了东岸的上城皮尔特沃夫，以及西边的底城……当商贸轮船驶来，大桥从中打开、升起，好让过高的轮船得以通过。 这副再普通不过的情景，从小生活在皮尔特沃夫的杰斯，早已看过无数遍，然而今天却是第一次在半空这个视角鸟瞰，真是前所未有的体验，如果这股托举着自己飘飞的风可以不那么摇晃就更好了…… 金云飞过重新放下、拼接的大桥，来到西岸的底城地界，数百年前的一场事故灾难，让这片陆地塌陷，像是大地的皮肤撕开了交错的裂口，最深的裂口直达最底部，也就是所谓“黑巷”的裂沟区，这是底城面积最大的部分。 而往上，不上不下的高度，陆地往下塌陷了，又没完全塌，交错的深沟间建造了飞桥、横梁彼此相连，形成了底城的中间层。 位于地表的“健全皮肤”，当然是最稀少的，这里是底城距离阳光最近的地方，也是能够看到河对岸的上城的地方，这里可以说是底城的上层，是许多底城的大人物炼金男爵生活的地方。 金云飞到这片“底城的上层”就降落云头，景旸、小滴带着蔚几人先后落地，当克莱格最后跳下金云时，金云顷刻消散，化作一团气回收。 “没人啊？”麦罗贼头贼脑地四处张望，“德科呢？光幕里，他不是带着一帮小弟埋伏我们吗？” “我们也没像光幕里那样，被执法官追捕，狼狈地逃到这里啊。”克莱格叹气，把护目镜推到头顶。 “嘿！嘿……让让！让——”头顶传来杰斯的惊叫，他摇摇晃晃地朝这里飞落，蔚拉了一下爆爆避开，杰斯轰地带着狂风，整个人脸朝地砸了下来，“啊……”他痛哼着爬起来，却很快大吃一惊，摸了摸自己脸上、身上，“我没死？没受伤？” 是因为我们身上觉醒了他赋予的力量？爆爆若有所思地看向景旸。 小滴好奇道：“电梯呢？通往最底层的那个？” 蔚没有动，虽然没什么底气，但还是直视着景旸，不吭声。 景旸笑道：“放心，我都说了，我们没恶意，只是路过，旅游，顺便找个地方过夜。” “旅游，过夜，无论哪个，都是上城更适合你们才对。” “这座城市还没有一分为二之前，叫做欧什拉·瓦祖安，这位上城的大科学家，听过这个名字吗？我觉得瓦祖安正统在祖安，你们不觉得吗？” 祖安这个名字，在光幕播放的第三集里出现过，出自「希尔科」之口，他将从上城的管辖下独立出去的底城称之为祖安。 杰斯叹气，“我对政治毫无兴趣，我现在只想做实验，验证我的海克斯科技理论，好吗？这位景旸先生，小滴小姐，你们想去底城参观，为什么还非要带上我？” “做实验啊。”小滴晃了晃手上的东西，海克斯科技实验需要用到的魔法水晶，实验设备，以及杰斯的那些研究笔记，她都带着了。 杰斯真是无奈了，不过既然能做实验，底城就底城吧，在哪不是做呢，就垂头丧气地跟了上去——蔚听完后，已经转头带路，领着景旸小滴来到了能够直达底层裂沟区的电梯。 就差一首《playground》背景音乐了…… 景旸和小滴站在咣咣响动的下沉的电梯里，透过缝隙，看到电梯外不断上升的底城风光，裂沟“崖壁”间，有许多也不知道究竟牢不牢固的横梁，悬桥，许多看着就很朋克的底城人若无其事地在上面谈笑风生，与富丽堂皇的典雅上城不同，底城到处都是迷幻般的霓虹灯光，不知道什么原料的药水、能源液、工业污水在每个意想不到的地方横流、滴落…… 咣当，电梯很快沉到了最底部，杰斯紧张了起来，裂口区那一眼就有毒的黄绿色空气，让他情不自禁的放慢了呼吸。 蔚的余光留意着呢，杰斯的反应不出她预料，但景旸和小滴却若无其事的样子，呼吸节奏丝毫不乱地走出了电梯。 “这空气质量，跟流星街比怎么样？”景旸侧头问小滴。 小滴道：“流星街远离垃圾山的生活区，环境其实也还好的，没有景旸你想的那么糟糕。” “我毕竟没去过嘛，想当然也很正常。小滴你在流星街的家在哪，远离垃圾山吗？” “不知道。” “不知道？” “流星街的很多地方我都流浪过，没有通常意义上可以称作‘家’的固定生活地点。”小滴如常的语气停顿了一下，“不算2岁前生活的教堂的话，碰见师父后跟她一起在山谷生活了10个月，或许那可以算‘家’？如果是那里的话，因为远离垃圾山，空气比这里肯定是好很多的……” 他们两个交头接耳的说话，渐渐落到了领路的蔚几人的身后。蔚这四小只，以及杰斯这人高马大、穿着体面衣服的精致青年，很快吸引了黑巷路人们的注意，一个个或惊异或沉默地看向路过的他们。 “是他们……” “真的从上面下来了……” “那个是叫杰斯？做什么实验的发明家？” “另一个瘸子呢？” “范德尔家的……” 许多窃窃私语声传入耳中，两边密密麻麻的凝视，让蔚有些不适，她拉上兜帽，握住了妹妹的手，加快脚步匆匆赶路，忽然路边传来一声怒吼：“JINX！你这个祸害！” 爆爆吓了一跳，只见声音响处，从人群里飞过来一只燃烧的酒瓶。 蔚一手将爆爆护在身后，一手劈空一抓，接住酒瓶，反手就扔了回去，人群慌乱散开，燃烧瓶“啪”地在空出来的那个秃顶男身后的墙壁上炸裂。 “想打架，我随时奉陪。”蔚冷冷地瞪着那秃顶男，稚嫩的脸上露出幼狼般的凶狠，“但如果因为一个鬼把戏，就污蔑我妹妹……” 她环视一圈，大声道：“我家就在福根酒馆！你们都知道！如果有谁不满，来啊！” 杰斯这浑身肌肉的强壮青年，竟然也不禁被蔚的气势所慑，似乎一回到这个群狼环伺的底层，这粉头发的少女身上的气场立刻就切换了……不对，真的气场切换了！杰斯眼窍已开，隐约能看到，蔚身上的气变得锋利如锯齿，充满戒备与攻击性。 “呵！还福根酒馆！范德尔还不一定能回得来呢……” 人群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冷嘲热讽，“他去找希尔科了，应该带上爆爆的，否则怎么把所有人都炸死呢？”“哈哈哈……” 蔚懒得跟他们互喷，闻言神色一变，急匆匆朝福根酒馆奔去。 “民风淳朴啊。”景旸呵呵一笑，忽然眼神一动，周围流动的细微气流似乎有些异常，像是有某种特殊的“念”蕴含其中…… 双城番外9：实验 在发现符文之地的自然界流淌的魔法能量，可以视作自然之气的一种特化变体的时候，景旸自然而然地会对一个特殊的存在产生好奇——自然之灵。 符文之地的自然环境会诞生自我意识，也即自然之灵。区域不同，面积不同，魔法能量的浓度不同，历史发展时间不同，所孕育的自然之灵也各不相同……有的地方的自然之灵刚刚诞生，意识懵懂，所能操控的神力也很渺小，而有的地方例如整个艾欧尼亚大陆，有着名为艾欧尼亚之魂的古老而强大的超级灵体，甚至可以将艾欧尼亚大陆视作祂的身躯，笼罩在那片大陆的魔法能量即是祂的精神力。 而有些地方的自然之灵，则不像艾欧尼亚之魂那样是个没有形体的庞大集合，祂们既古老强大又具有个性，拥有彼此独立的魔法塑造的真实神体，被凡人崇敬地称为“半神”。虽然通常情况下，这些半神只生活在魔法世界的深处而不显于物质世界，例如弗雷尔卓德的那几位半神，山羊奥恩、凤凰艾尼维亚、狗熊沃利贝尔…… 又例如迦娜。 祂是一只青鸟，是风的化身，吹拂在恕瑞玛大陆海岸线。 曾经的欧什拉·瓦祖安，如今的皮尔特沃夫与祖安双城，仍然存在着对祂的信仰，水手们歌颂这位女神为风之守护者。 景旸没记错的话，迦娜因为在数百年前导致双城分裂的那场运河事故的灾难中，运用所剩不多的神力保护人民避难，所以从那之后就神力减弱，不再显现神迹…… 周围的风中，隐约浮动着一缕“念”，给景旸一种仿佛被谁观察的直觉。 他第一时间当然是怀疑，恐怕是风之化身的青鸟睁开了眼，好奇地打量他跟小滴这两个陌生的来客。用不着自谦，景旸和小滴两个人体内蕴含的能量，迦娜作为半神，即便处于虚弱期，应该也不会察觉不到…… 可直到景旸小滴一路跟着急切的蔚几人来到福根酒馆，也没有什么异常的“神迹”出现，甚至连一只能让人误会是迦娜化身的青鸟都没有出现。 风中的那一缕念就仿佛错觉，拂过即散去了。 “范德尔！”蔚冲进福根酒馆，往日通宵都留着灯的酒吧内黑乎乎一片，从未有过的冷清。 “他去找那个希尔科了，我们必须支援他。”麦罗跟了进来。 “你们知道去哪找吗？”爆爆反问，“那个光幕里虽然有希尔科的微光工厂，但并没有展示具体的地点……” 景旸和小滴在后面走了进来，与有些六神无主的四小只不同，他们两人丝毫不受黑洞洞的酒吧环境影响，简单扫了一眼后，就同时看向了黑暗的酒吧内某个方向。 “蔚？”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那个黑暗角落传来，很快“啪嗒”一声，大厅的灯管亮了几根，众人看到那边的墙角，一个络腮胡的中年壮汉正跌坐在那，捂着肩膀，血从指缝渗出来。 “范德尔！”蔚立刻冲了过去，又急停住。 麦罗三人也关心地跑过去，几番对话，才知道来龙去脉。原来那个神秘的光幕也在底城出现了，范德尔看了之后直接就关了店去找希尔科，倒不是要希尔科为光幕里的「希尔科」的所作所为负责，而是范德尔清楚，如果上城的执法官也同样看到这光幕里的内容的话，肯定会出动去调查希尔科的，到时候必然会引发上下城的冲突，而这是他自从当初的大桥冲突后就早已厌倦了的事情，他受够了流血纷争了。 “结果呢？”杰斯下意识地问，“你们把执法官们怎么样了……” 显然，他认知里凶残蛮横的底城人，干不出任何好事来，特别是在看过光幕第三集里希尔科的微光怪物手撕执法官的凶残场面后。 范德尔肩膀手臂既然受了伤，那…… “放心，我这伤，全是自找的。”范德尔在蔚、克莱格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一边是上城的执法官，一边是底城的希尔科跟他那些工厂弟兄，我没有被他们绞碎，其实倒要算我命大。” 爆爆反应过来：“你跟两边都打了？” “我是想让两边都别打。”范德尔叹道，“总之，两边暂时算是停战了……” 只不过，希尔科的秘密工厂被执法官查封了。尽管双方都清楚，只要希尔科的团队还在，查封一个工厂一个实验室根本无关痛痒…… 忽然，范德尔感到后颈的寒毛倒立，强烈的危机感袭来。 他抬头一看，景旸伸出手掌，朝他慢慢走来，普普通通的手掌，仿佛整个天空落下，朝范德尔压了过来，让他瞳孔颤抖，咬紧牙根，刹那间出现了犹如困兽般的应激反应，然而直到青年的手掌按在了他受伤的肩膀上，他也仍然是僵立在原地动也不动。 “景旸在帮他治疗。”小滴对看呆了的蔚、杰斯几人解释了一句。 “治愈的魔法？”杰斯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兴奋地说，“我调查过的有关魔法的事迹里，听说过存在治愈的魔法！紫丁香色皮肤的医护者……呃？” 可是很显然，景旸并非紫丁香的肤色。当然他用的也并非魔法。 用不着星标，强化系的九阳真气很快就将范德尔肩膀的撕裂伤口、手臂的几个枪伤给治愈了……景旸收回手，对杰斯道：“你很闲吗？不是迫不及待要做实验？” 小滴将魔法水晶、海克斯实验设备递给杰斯。 酒吧的门外，人影憧憧，“范德尔！你还好吗？”有人高声喊，有人已经推开门探头查看。范德尔毕竟是底城有口皆碑认可的扛把子，有人关心他的安危，他要是真的死了，本来就算不上多团结的底城立刻就要散了。 “我很好……很好……” 范德尔摸了摸完全康复的手臂，惊疑不定地看了若无其事的景旸两眼，招呼外头的底城弟兄姐妹们进来酒吧，在小滴、杰斯的要求下，在酒吧大厅中间灯下腾出一张桌子，供杰斯做他的海克斯实验，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按照光幕里的“预言”，验证他的海克斯科技理论。 只要成功，魔法就将掌握在凡人之手。 景旸和小滴一样，一眨不眨地看着杰斯使用符文的顺序和组合，观察他激活魔法水晶的能量波动……与此同时，酒吧内熙熙攘攘围观这场实验的一个脏辫中年底城人悄悄走出了酒吧，就在刚才，他被景旸随手一拍，听到景旸说“去找到与迦娜有关的地方，到了之后就划破手臂”…… 双城番外10：羊水 福根酒馆的灯光，因为强烈的能量脉冲而骤然熄灭，接着漆黑的室内亮起魔法的蓝光，轰然震碎所有外窗，道道蓝光喷薄而出，又像是时间回溯般带着玻璃碎片飞速回退…… 整个酒馆内弥漫着瑰丽的蓝色魔法氛围，整个室内的重力消失不见，所有围观这场实验的人全都飘浮在了半空，范德尔又惊又奇，麦罗、克莱格面面相觑，爆爆开心地在空中“游泳”，蔚也露出笑容，凌空飘浮，就像在飞。 一个一个玄奥的魔法符文构成了一个微型的传送法阵核心，杰斯看着自己多年的夙愿终于实现，真是激动无比，他四处张望，没在酒吧内飘浮的众人里看到景旸与小滴，一低头，发现那两人竟丝毫不受失重场域的影响，仍然好端端地坐在原位，抬头看着他们这群人。 不对，他们是在看半空凝聚的微型传送法阵的核心。 小滴两眼凝气，观察着这个传送法阵环绕的符文阵列，看到一个飘浮的空酒杯在触碰到法阵时，立即触发魔法，倏地被传送到了法阵的另一端…… “跟神字构筑的阵势有根本的不同。” 景旸说道，“神字只是辅助，是念能力的代码，即便编写成特定的程序，也需要念能力者注入念力才能激活，发挥其功能……” 小滴接道：“但这个，在成型的时候，魔法就已经存在，已经是待发状态，哪怕是不懂任何超凡能力的普通人，甚至是没有生命的无机物，只要进入其领域，就能触发相应的魔法。” “也或许……”景旸说，“魔法本身就是活着的。” 两人相视一眼，小滴奇道：“有可能吗？” 景旸仿佛听到一缕轻风在耳畔吹过，似远似近地传来青鸟的歌唱。 自然魔法像是一团包裹整个符文之地星球的羊水，不同位置孕育出的具有灵智的自然之灵就像数不清的胎儿，其中那些半神则是已经呱呱坠地的强壮孩童，所以才能在物质世界显示真身，呼风唤雨…… 那么更早之前的胚胎呢？ 那些蕴含奥妙的符文，那些聚而又散的魔法，那些借助法师之手而实现的奇迹，是否就是自然之灵的懵懂胚胎，是魔法能量数以亿兆计的活生生的细胞？ 等杰斯卸下实验装置上作为能源的魔法水晶，失重领域总算消失，众人雨点般落地，爬起来议论纷纷，喧闹一阵后，被范德尔打发离开。 范德尔看向景旸等陌生人，在听完蔚、麦罗他们的解释后，他很惊奇：“念能力？” “就当是这两天的房租了。”景旸微微一笑，朝范德尔隔空一点，一颗念球飞入范德尔体内，轰然冲开了后者全身的精孔，范德尔只觉得一股无形热流在自己全身喷薄而出，仿佛是自己深藏的力量，终于破封而出。 “强化系。”小滴说，她已经学会了景旸传授的望气术。她的自然之气不多，仙法功率不足，但用一用望气术还是绰绰有余的。 范德尔捏了捏拳头，他感觉自己现在前所未有的强大，希尔科的那些怪物，再来十个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他们…… 范德尔抬头，看向正在对围坐成一圈的蔚、爆爆、麦罗、克莱格甚至上城来的杰斯展示念能力基本功的景旸与小滴二人。他先前还对这种没来由的善意和馈赠十分警惕，现在却有些怅然的意识到，自己以为的天大的好处必有所图谋，其实在人家眼里并没有多当回事…… 范德尔放松了下来，抱着双臂靠坐着，也认真聆听景旸的讲解。 “强化系……什么都能强化吗？”杰斯举手问，“头脑呢？” 小滴道：“我们有一个棋手朋友也是强化系，她的棋力天下无双。” 我的科研力也可以强化到天下无双！杰斯心下激动，已经想到了这样的美妙画面。 “放出系……念弹……念兽……瞬移……”克莱格听完放出系的三种常见的开发方向，喃喃自语着，暗自斟酌起来，哪个比较适合自己的性格。 “我就简单了！”麦罗晃荡着他专用的开锁工具，得意洋洋道，“就这个了！”既然操作系可以用熟悉的物品当作媒介，那么他的开锁技术显然是不二之选，“以后没有我不能打开的门！” 蔚默默听完，说道：“我觉得相比起花里胡哨的各种能力，还是先锻炼好基本功，是缠、绝……练？来着？” “你是变化系。”景旸对粉头发的少女一笑，“我有一招『伸缩自如的爱』，我觉得非常适合你，要不要学啊？当然了，你也可以自己稍作修改，改成『格温小姐的蛛丝』也挺不错……” 蔚当然不懂他在玩什么声优梗，茫然地点点头。 至于特质系的爆爆，这个就实在没什么好教的了，特质系特殊就特殊在没有任何既定的成规，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所以只能由爆爆自己在打好基本功后自由发挥，景旸也丝毫猜不出这个外表看似小软妹、精神世界却异于常人的蓝发小妹妹，究竟会琢磨出什么样的特质系念能力…… 这注定是个难眠的一夜，上下城的无数人都在讨论着神秘出现的光幕，光幕里似真似幻的故事，认识范德尔一家或者不认识的，嘴里都频繁地出现蔚、爆爆这对姐妹的名字，“蔚奥莱……”凯特琳坐在窗边，看向夜空明月，掌心跃出一团光球。 福根酒馆，景旸合上眼，再睁开时，已经附体在先前那个脏辫底城中年人的身上，他看着面前这幅巨大的壁画，画的是一个手持法杖的长发女神，正是此地信仰的风之化身迦娜。 “景脏辫”左右打量了一圈，这里显然是某个底城的荒废之地，感知不到任何活物的气息。 “看来，多年不显神迹，对你的信仰也在消退啊。” “景脏辫”对着风女壁画自言自语，“如果你这样的半神是精神领域的魔法孕育的，那凡人的信仰对你而言算什么呢？维持存在的养料？还是说，其实无关紧要，是凡人自作多情……” “没有这众生，何来精神领域？” 一团风缠绕而过，风中夹带着缥缈的女声，他面前的巨大壁画浮现一层气流，凝聚成长发女神的模糊形体。 风之化身轻柔地俯身，巨大的双手伸向这个脏辫底城中年人，掬出一捧清水般，从脏辫的体内掬出一团白光，那是景旸真身的轮廓。 双城番外11：成神 风之化身的女神，将附身于脏辫男星标内的念取了出来，化作光团，悬于脏辫男的头顶，变成景旸的轮廓。 “迦娜……”景旸喃喃自语。 虽然已经穿越了几个世界，但是景旸仍然难以描述此刻看到的这个存在，仔细想想，这应该是自己第一次目睹纯粹能量构成的智慧生命，是与人类完全不同的存在。 风缠绕着构成的女体模糊的类似长发的构造在不断飘扬，风的呜咽传递出动听的女声： “你似乎心存迷茫，风的使者。” 我迷茫吗？ 特别迷茫！ 景旸定了定神，问道：“怎样才能成为你？” 轻风缠绕，绕着景旸的念体旋转一圈，传来迦娜的轻笑声：“你是想问的是，如何摆脱血肉凡胎的桎梏，成为无拘无束的自然之灵？” “你的洞见令我惭愧，风的女神。” “许多年里，我见证了太多的凡人，太多种的人生，无需惭愧，你的想法并不特殊，与你有过相似想法的人，即便是今时今日，也并不少见。” “那看来我是得不到答案了？” “不，当然有答案。只是答案你不会满意……” 风轻声诉说， “要怎么让我这样的自然之灵，成为拥有血肉之躯的凡人？即便是最渊博的奥术师也无法解答。同样，我也无从说明，究竟要怎样让一名凡人，成为与他完全不同的另一种存在，我这样的存在。 我只能为你讲述关于我最初意识到自我存在时的记忆…… 许多年前，恕瑞玛沿岸出海的水手们对航行平安的祈祷，令那无尽的海风中诞生了第一缕意识，第一点自我，他们称我为‘迦恩·阿蕾姆’，古恕瑞玛语里‘守护者’的意思。 起初我并没有太多复杂的思维活动，因为诞生自水手们的祈愿，因此我有强烈的回应这些祈愿的本能，并且仿佛生来就能御使海上的风暴，让它们远离那些祈祷之声…… 当我第一次意识到，这些狂风，就是我自身的那一刻，我第一次没有去回应水手们的祈祷。风就是我，水手们对我的祈祷，其实是祈祷能够远离我，说实话，那个时候我很是苦恼了一阵子，差点就从何处来，回何处去，泯灭在了混乱的海风中……” 风中传来一阵轻笑。 景旸默默聆听着，显然，最初诞生的风之化身，只是很基础很普通的自然之灵，就像刚破壳的宝可梦，而在她度过最初的迷茫期，在不断帮助人类的过程中也不断地建立信仰扩散信仰，她的自我她的力量也不断地壮大，直到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已经强大到可以完全无需人类的信仰的时候，似乎早已被人类的魔法师们称呼为半神了。 “据我所知，即便是荒无人烟的地方，也有自然之灵存在。”景旸记得曾经看过的非常喜欢的一篇璐璐、崔丝塔娜的背景故事里，就有一个荒郊野外的自然之灵，“迦娜，你认为你的诞生，究竟是那片海域的自然魔法的力量本就成熟到了可以孕育自然之灵的阶段，还是纯粹由人类对风的信仰催化出来的？” 迦娜轻轻一笑：“你觉得为什么魔法的维度被称为精神领域？所有的凡人，山川万物，本就是这个巨大的物质世界躯体的一部分，涵盖着这整个巨大躯体的精神领域，早已将世间一切囊括其中，精神领域里本就流淌着过去现在所有生命的活力，物质世界与精神领域是不可分割的整体，即便是渺无人烟之地诞生的自然之灵，也透过魔法的世界，与其他万事万物紧密相连……” “我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光团景旸传出意念。 “晚安，做个好梦，风之使者。”风绕着光团摇曳，传来迦娜缥缈远去的声音，“下次，亲身来见吧……” 巨大的破旧女神壁画前，脏辫底城男子醒过神来，茫然地看着四周，自己到这儿来干什么的？刚才发生了什么？ “下次，亲身来见吧……”耳边迦娜的声音飘然远去，景旸暗自腹诽，这话说的！我真身就在这里，你咋不直接在这现身呢？ 福根酒馆的灯还亮着，地下室是蔚、爆爆几个孩子住的地方，酒吧老板范德尔糙汉一个，平时就在吧台后头打铺盖，这会儿自然也腾不出正经地方收留景旸、小滴、杰斯三人。 杰斯无所谓，他巴不得继续彻夜研究海克斯科技，既然实验已经初步验证他的思路的可行性，那后续的研究就不再是空中楼阁，可以抛开顾虑大胆深入了。 景旸和小滴本来就是习惯风餐露宿的人，在酒吧大堂拼桌凑合也毫无不适。小滴扭头，摸了摸景旸胸口上呼呼大睡的Q小粉，忽然感应到一股念的起伏，扭过头看向吧台后，人熊一样的壮汉范德尔果然正在琢磨刚接触的念能力基础运用。 这是个极有天赋的人…… 小滴双眼凝气，观察范德尔身上已经能够收放自如，熟练运用『缠』、『凝』、『绝』等技巧……尽管有景旸的星标式“体验派”入门指导，能如此快地掌握四大行，也绝对是极有天赋的了。 蔚的天赋丝毫不输范德尔，甚至犹有过之。 景旸的『圆』覆盖着整个福根酒馆以及地下室，他能够清楚地感知到，蔚身上的气经过半夜的练习，已经驾驭得有模有样了，看她气的动向，似乎已经在琢磨『发』，琢磨景旸对她描述过的『伸缩自如的爱』或者『格温小姐的蛛丝』了……虽然有点急躁莽撞，但确实天赋极佳。 第二天，趴在酒吧大厅桌上打瞌睡的杰斯，被一声大叫给从梦中惊醒。 “什么？你已经完全掌握了四大行？怎么可能！你真的是我认识的爆爆？！” 地下室的入口，几个小家伙正在走上来，瘦猴麦罗一惊一乍地跟着蓝发小姑娘爆爆。 “呜……”Q小粉挂在景旸肩膀上揉眼睛打呵欠。 胖仔克莱格叹气：“麦罗，技巧性的东西，爆爆哪样不比你强？” “嘿！”麦罗不满，“她有我会开锁吗？” “我有必要骗人吗？切！”爆爆对麦罗做了个不屑的鬼脸，旁边一直沉默盯着她的蔚却终于忍不住开口了：“爆爆……你怎么好像，长高了？” “而且……”蔚摸了摸爆爆的刘海，面露忧色，“头发变长了。” 双城番外12：迦娜在上 底城生活的一大要点，就是每天的饭，都需要找来吃。 昨天，范德尔因为光幕的事，匆忙去找希尔科，正碰上格雷森带队执法官搜查，及时制止了一次上下城的武装冲突。 忙了一天的结果就是，没顾上家里几个小孩的这几张嘴，今天的早饭的饭辙，貌似只能全家出动，去街面上凑合一顿了…… 杰斯醒了过来，纳闷道：“什么意思，你们，家里冰箱里没有储备的食物吗？” 麦罗冷呵一声，克莱格叹了口气，蔚懒得看杰斯，她更关心爆爆身上的变化，一夜过去，自己的妹妹似乎凭空长大了个把月似的。 杰斯能感觉到自己被鄙视了，但这哪能怪他，他又不是底城人，哪知道底城的生活方式，这下更不好意思问在哪里有备用牙刷牙膏可以洗漱了…… “不用麻烦了。这里有。” 小滴一扬手，放出气具现化出一台大嘴吸尘器，吓得麦罗差点跳起来，蔚也将爆爆护在身后，姐妹俩、范德尔以及杰斯都是又惊又奇地看着小滴吩咐『凸眼鱼』，大嘴一张，吐出来一盒盒储备的简餐，以及几套一次性的洗漱用具。 众所周知，储物空间里是不存在时间流逝的，这些简餐甚至还有刚做好时热乎乎的“锅气”，爆爆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都别客气。”景旸招呼众人，对爆爆招了招手，“缠绝练发，都掌握了？” “嗯！”爆爆掀开简餐盒，看到鸡腿开心地抓起就啃了一口，美滋滋地品尝着从未感受过的美味。 范德尔、蔚等人也相继坐下，从小滴面前拿了简餐盒开饭，不约而同地看向爆爆。 爆爆吮干净沾了鸡腿油脂的手指，站起来一秒一切，依次展示缠、绝、练、发，她身上的气时收时放，运用随心。 小滴咬着牙刷，观察道：“这种熟练的程度，已经堪比有经验的职业猎人了，爆爆真的很有天分呀。” “可……可这不可能啊！”麦罗抬头说，嘴里饭粒喷了出来，被克莱格按住脑袋。 蔚不耐烦道：“麦罗你怎么回事，爆爆学的快，你就这么难接受吗？” “呜呜呜……”麦罗挣脱小胖克莱格的手掌，辩解道，“不是啊！我说不可能，因为我看到的啊，爆爆昨晚基本就是躺在地下室的沙发上，我没看到她怎么练习啊，她怎么可能练习得这么好？这不奇怪吗？” 这下，蔚和范德尔也觉得奇怪了。 杰斯擦着脸走过来：“直接问她不就好了？如果有更好的学习方法，就应该彼此交流嘛，学院里都是这样的。” “我……” 爆爆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顿时感到压力，解释道，“我就是按照景旸教的那样，反复练习的啊，你们不是吗？” 麦罗重复道：“你躺在沙发上就没怎么动！” “这个东西，躺着也能练习。”范德尔说了句公道话，他自己就是坐着琢磨了一夜这所谓的念能力。 “不是的！”爆爆反驳麦罗，“我……我没有躺一夜，我有好好练习。” 眼看这俩不对付的又要吵起来，小胖克莱格只好打圆场，只有蔚还是担忧地看着开心用餐的爆爆，不时看向景旸与小滴。 景旸道：“蔚，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是的，念能力的世界里，确实存在折损寿命来换取力量的例子……” 酷拉皮卡嘛！小滴点头。 众人又一次看向爆爆，看向她变长一截的刘海，蓬松许多的头发，乱糟糟的麻花辫。 爆爆再次感到压力，解释道：“什么？我不知道呀！” 景旸道：“偶尔有些时候，某些天赋异禀的念能力者的念能力，会在本人无意识的情况下自发地诞生……” 景旸自己就是这样嘛！小滴点点头。 “这样的情况，尤其是以特质系的念能力者中的例子最多。”景旸看向蓝发小姑娘，“爆爆也许是昨夜在练习的过程中，无意识中形成了自己的特质系念能力，并且这个特质系念能力，一，帮助爆爆完全掌握了念能力的基本功，二，让爆爆的头发，或者准确说，让她的身体发育了大约一个月。” “寿命折损了一个月。”蔚纠正，眉头紧皱，心疼地抓住了爆爆的手腕。 爆爆安慰姐姐：“不要紧的，蔚！就算景旸猜的都是真的，只花了一个月寿命，换来好久好久才能掌握的本事，不是很划算吗？” 她笑得很高兴，是真心这么认为。 从来都因为年纪最小，而经常拖姐姐后腿的她，在昨天看到光幕里的那三集「故事」里「自己」闯的祸后，恨不得原地立刻长大成熟，再也不搞砸事情。 她巴不得立刻就长大，立刻变得有用，立刻就能帮得上姐姐，再也不拖后腿。 小滴与景旸相视一眼。显然，正是因为小女孩爆爆的这种强烈想法，体现在她的念里，自发地形成了相应的能力。 “那个……” 杰斯忽然出声，他早已三两口吃完，吸引了众人注意力后，轻咳一声，说道，“我们是不是该去赴约了？” 他急着想看那光幕的后续啊！ 好想知道光幕里的「杰斯」在成功开启「海克斯科技的新纪元」后，都发生了什么！继续发明了什么！ “赴约？”范德尔疑惑地看向蔚。 蔚想起那个蓝长直上城大小姐…… 麦罗迟疑道：“蔚，真的还去吗？” 克莱格提醒道：“这不是由我们决定的。” 爆爆道：“为什么不去？多有意思啊！” “你已经作弊练习完了，我们可没有。”麦罗损她。 “我没作弊！”爆爆瞪眼。 小滴道：“借助念能力来提升自己，本来就不算作弊。” 她看向麦罗，奇道：“你是自己一无是处，只能欺负爆爆，所以总是贬低她，还是因为喜欢她，所以用这种幼稚的方法跟她说话？” 麦罗没想到会被这样说，一时间张口结舌。 小滴是真的好奇，见他自己也回答不上来，也就算了，用完早餐后，起身道：“走吧。” 景旸伸了个懒腰，走出酒吧大门，黑巷还是这么逼仄，阳光还是这么稀少，空气还是这么糟糕，街上的人群还是这么奇形怪状…… 上辈子，呃，上上辈子景旸就很奇怪，既然祖安的生活环境这么差，干嘛不去其他地方讨生活呢？ 北边是瓦洛兰大陆，诺克萨斯与德玛西亚双雄争霸。 南边是恕瑞玛大陆，失落的古国沙漠，埋藏着过去的文明和宝藏。 双城作为世界港口，航运极度发达，乘船跨过大洋，往东就能去往人杰地灵的艾欧尼亚——字面意义上的人杰地灵，只要没有心怀恶意，艾欧尼亚之魂应该不会拒绝来讨生活的普通人安居。 符文之地外面的世界如此广阔，窝在这狭窄的底城陋巷，难道就不觉得憋闷么？更何况，在这黑巷生活，比起外出闯荡，也没有安全到哪里去…… “这位……景旸，你确定吗？” 范德尔跟了出来，靠着门框，拿着烟斗指了一下上城方向，“昨天那个光幕的事情之后，蔚他们几个小家伙的脸，恐怕已经出了名了，这会儿带他们去上城转悠，真的是个好主意吗？”他敲了敲烟斗，吸了口吐出烟圈，“我知道，你跟这位小滴，你们俩，是有大本事的人，但他们还是孩子，请原谅一个做父亲的小心翼翼。” “我不是孩子了。”蔚不满地提醒。 “我们也不是！”麦罗跟着说，见克莱格不吭声，顶了他一肘。 杰斯道：“稍微做一点伪装就好，光幕里的事情毕竟只是虚构，就算他们几个被执法官发现，也不会被为难的。而且我在上城，好歹也认识几个朋友……” “风之使者。” 景旸忽然开口说，“昨天有人这么称呼我，我觉得这说法挺好听的。”他转身，朝几人微微一笑，张开双臂，周身开始涌动。 “喂，哪来的风啊？” “好大的风！” “黑巷里从没有过这么猛的风啊？发生什么事了？” “迦娜在上……” 远处，不远处，黑巷的行人议论纷纷，一道道劲风，席卷四方，从狭长的深巷四面八方而来，朝同一个方向奔涌。 景旸周身，越来越猛烈的风压，将范德尔、杰斯、蔚等人不断往外推开，只有小滴还仍然站在原地，看着景旸裹着狂风原地升起。 “飞起来了！”麦罗被风吹得跌坐在地。 “昨天他不就飞过？”克莱格指的是杰斯。 “那是什么？绿色的风？”杰斯呆呆地看着聚集在景旸周身的风的颜色的变化。 啪啦啪啦啪啦！黑巷各条街道，风呼啸而过，吹动衣物，窗户，行人……本索杂货铺，胖子老板朝外吼道：“艾克！外面怎什么了，这么吵？” “起了好大的风！”一个白发小男孩跑回店里，紧闭店门，拿木板顶上，指着门外惊奇道，“而且……黑巷的那些有毒的空气，好像也被吹散了，就好像这阵风，是有意识在这样做似的……可，可这，有可能吗？” 本索闻言先是诧异，想了一下，恍然大悟，摸着下巴嘿嘿道：“是迦娜显灵了！肯定的！” “那只是故事吧？”艾克质疑，“怎么会真有神？” “昨天天上那东西，那个放故事的光幕，也是假的吗？”本索不屑一顾，“臭小子，这个世界大着呢！不可思议的事情多着呢！魔法师既然是真的，凭什么女神就是假的？” “空气……” “真是清新，草！老子出生以来就没在黑巷呼吸过这么干净的空气……” “迦娜在上啊！” “风之化身……” “女神……” 纵横交错的裂沟底下的黑巷，越来越多的人走出门，无惧虎啸的风，带着新奇，兴奋地走上街头，徜徉在一扫而净的环境里。 四面八方涌动的风聚集在福根酒馆门口的景旸周身，此刻已经成为一个悬浮的绿色的“茧”。 绿茧慢慢蠕动，显露出景旸，所有的绿色汇聚在他的右手，化作一支深绿色的巨大箭矢。 景旸身上纯净的风呼啸一声，在身前化作一把长弓，将深绿巨箭搭在风弦上。 “我说！诸位！”他扬声大喊。 四周，数以百计的黑巷居民，已经不知不觉地聚集了过来，仰头呆呆地看着凌空飘浮的景旸，看他手举着凝聚毒素的绿色巨箭，朝他们大喊着。 “这只黑巷毒空气的箭，我打算瞄准上城，大家伙有意见吗？” 众人一愣，人群里有人大喊：“当然没意见！” “让上城的体面人，也呼吸一天底城的日子，好不好？” “好！！！” 这一次人群大声回应，大部分人已经意识到景旸打算做什么了，简直亢奋。 “这支箭！射到上城！好不好？” “好！！”“射吧！！！”“射死上城那些杂种！！！！”…… 听着群情激奋，杰斯感觉自己不应该在这里，这帮人果真是野蛮！这个景旸……这个景旸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上城人到底怎么他了？ “快发射！”爆爆在蔚后面期待地仰头看。 轰的一声！ 蕴满了底城空气的绿色巨箭在景旸身前轰然发射，尾翼拖曳着一缕风痕连接着景旸，化作一道狂风朝着天空极速远去，越过皮尔特沃运河，在天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 “那是什么？” “绿的……” “飞艇？有点小……” 上城街道上，有人抬头看到划过头顶的绿箭，公寓楼有人推开窗张望，许许多多人眼睁睁看着那飞跃天空的绿色不明物势不可挡地朝着上城最高的建筑物飞去，那是议会大楼！ 恐怖袭击？！ 刚出门的凯特琳大吃一惊，回头看向高处的议会大楼，却见那绿色不明物撞到议会大楼后，并没有发生爆炸，大楼建筑也没有损坏，这才松了一口气。 到底是什么？ 凯特琳这口气刚松，就又提了起来，她看到那撞在议会大楼的绿色不明物散开，像是在议会大楼的外墙凭空制造了一口瀑布，绿色的水——不对，那是烟雾，绿色的烟雾滚滚直落，从议会大楼飞流直下，涌入上城四面八方的街道，弥漫开来。 “咳咳咳……咳咳……” “咳咳！这是什么……咳咳咳！” “关窗！关门！” “口罩呢？口罩哪有卖？” “回家啊！” 街道很快弥漫着惨绿色的空气，体面的行人们剧烈的咳嗽起来，捂住口鼻匆匆四散，再也没有几分钟前的上流雅致。 凯特琳就在这种混乱中，一路来到了杰斯的公寓。 (本章完) 双城番外13：缺口不一样 再一次乘风而飞，景旸感觉到，这风中似乎多了一股欢快之意，大概是自己刚才做的事，让底城许多民众重新念诵风之守护者迦娜的名的缘故吧！ 一行人在高空飞越皮尔特运河，已经能看到前方那座华丽上城，此刻每条街道都弥漫着来自底城黑巷的有毒空气，风中传来嘈杂的咳嗽声、吵闹声。 “上流人士也无法呼吸咯。”麦罗讥讽道。 “只是暂时的而已。”蔚看了眼最远处议会大楼上飞流直下的绿色毒空气源头，冷静道，“等那东西散完，上城还会变回之前的样子。” 同样，只要黑巷裂沟的环境没有得到彻底治理，那些毒素，还是会从各种工业废水、炼金实验的垃圾等扩散，蔓延到底城的空气里。 爆爆没想那么多，只是望着上城弥漫毒空气的混乱模样，心中欢喜，异想天开道：“我们那不见阳光，叫黑巷，上城这里就叫绿街好了～～” 杰斯对这些底城孩子对上城的敌意充耳不闻，他一门心思地想看光幕的后续，验证自己对海克斯科技的诸多猜想…… 景旸和小滴带着这几人一路乘风滑翔，很快轻车熟路地落到杰斯公寓的阳台上。 “真奇怪，居然没有执法官盯着这里。”小滴看了阳台下的街道一圈。 凯特琳打开阳台门，她早已在公寓里等着了：“可能是因为听说了光幕接下来还有后续，所以议会决定按兵不动，暂时观望。” “听说？他们是从哪里听说的？”蔚质问。 凯特琳半点不退，与她对视：“从我这里。” “告密的老鼠！”蔚握紧拳头，踏前一步。 “嘿！嘿！”杰斯连忙制止，“凯特琳的妈妈是议员之一，她跟她妈妈说，算什么告密？” 凯特琳却毫不示弱，一扬手，一颗念弹光球弹出，对着蔚，蓄势待发。 蔚面露惊讶。 麦罗怪叫道：“怎么搞得！这皮城大小姐难道也跟爆爆似的，睡一觉就什么都练会了？” “什么跟爆爆似的？”凯特琳皱眉，散掉念球。 “怎么就跟我像了？”爆爆也很不服。 景旸这时笑道：“确实很像！都是蓝头发，都很聪明，都是神射手，也都喜欢蔚！” “她喜欢蔚？”爆爆奇怪地看着凯特琳。 “你会开枪？”凯特琳意外地看着爆爆，然后突然想起来，昨天看的光幕里的第二集，「爆爆」在秘密基地玩彩弹枪的时候，确实是百发百中。 麦罗讥讽道：“抱歉啊大小姐，我们没有玩真枪的条件，爆爆虽然是神枪手，但只用过她自己做的彩弹枪。” “自制的彩弹枪？”凯特琳忽然有一种找到同好的喜悦。 在她的生活圈里，喜欢在靶场练枪的女士本来就堪称珍稀动物，何况是跟自己一样天赋异禀的神枪手？更何况还懂得枪械原理，能够动手改装！ 凯特琳蹲下，摸摸爆爆的头，微笑道：“爆爆，对吗？有机会的话，来我家做客怎么样？我家的靶场还挺大的！” 杰斯道：“确实很大，一整片山呢……” 这就是皮城富豪的世界吗？ 麦罗、克莱格面面相觑。 蔚默然不语，刚刚景旸这家伙没头没尾的一句“也都喜欢蔚”是什么意思？ 面对凯特琳的邀请，爆爆故意道：“我会考虑的～～对了，邀请做客，也包括蔚吗？” 凯特琳抬头看了眼蔚，视线一触即收，微笑道：“当然！” 麦罗&克莱格：我们呢我们呢？ 啪啪！ 景旸拍拍手，吸引几人的注意，他往后指了指：“快开始了诸位，闲言少叙，还是先看片吧。” 阳台外高空中，昨天那道神秘的光幕不知何时再一次出现了，很快熟悉的画面和声音逐渐地浮现…… 小滴具现化出吸尘器，凸眼鱼吐出一堆桶装爆米花和各种口味的饮料，示意其他人自取。 爆爆闻到爆米花香气，开心地取了一桶，坐到蔚旁边分享。凯特琳只拿了一杯红茶口味的饮料，麦罗、克莱格什么都拿了一点。 只有杰斯根本不在意，只是坐着紧盯着远处光幕里的内容，足尖飞快地点地，难掩心中的激动，因为光幕开场的画面，就是「杰斯」与「黑默丁格教授」，从他们交谈中可知，时间线已经过去了好几年，「杰斯」凭借开创的海克斯科技，已经功成名就！ 而其中对上城发展最重要的一项成就，就是能够让货运飞艇传送向世界各地的大型装置，「海克斯飞门」！ 果然！果然啊！自己的笔记里，早就有对大型传送阵的推演构思！这一切都是真的！ 杰斯看的是心潮澎湃。 凯特琳则有点郁闷，因为光幕画面里出现了「未来」的「凯特琳」，「她」虽然如愿成为了一名执法官，但却是一个在庆典现场维持秩序的普通安保。 从「台词对话」来看，这都是因为「她」那个「议员母亲」刻意安排，不让「她」参与任何有危险的任务…… 最让凯特琳郁闷的是，按照她对自己母亲的了解，自己的未来可能真的会变成那样：虽然如愿成了执法官，但却只是被摆在橱窗里的展品，名不副实。 光幕里的画面，切换到「海克斯飞门」给飞艇装卸货物的港口平台，一伙带着面具、踩着悬浮滑板的神秘人，悄悄潜入了进来。 正在往飞艇上装货的人，竟然都是「希尔科」的手下，他们装的货，显然是那些「微光药剂」，而那些踩着飞板潜入的被称之为「野火帮」的面具人，就是冲着这些「微光」而来的，冲着销毁这些「希尔科」走私牟利的违禁药剂！ 「野火帮」身手不凡，干脆利落地压制了「希尔科帮」，却惊动了货运飞艇底仓的怪物——交战爆炸的硝烟深处，走出来一个纤瘦的身影，她一头蓝发，两条辫子长得到了脚后跟，手臂、腰腹露着云状纹身，身上斜挎着一条背带，居然是一个巨大的机枪随身背在腰后！ “哒哒哒哒哒哒……”蓝发辫、云纹身的女人扣动扳机，机枪的一圈枪口喷吐火舌，不断旋转，弹壳在她的嘶吼声中飞快弹出落地。 看着光幕里这个疯狂扫射的女人，蔚、爆爆、麦罗、克莱格、凯特琳、杰斯，全都目瞪口呆。 杰斯是没想到，竟然有人的精神状态如此疯狂，因为「野火帮」的一个成员长相神似「蔚」，就立刻发狂，无差别扫射，甚至误伤了友军。 凯特琳更没想到，光幕里疯狂扫射的女人所用的武器！那是机枪吗？为什么射速能如此之快？子弹是怎样装填的？内部是什么构造？ 这个机枪武器，是她设计出来的？凯特琳忍不住看向了爆爆，事实上这会儿除了景旸和小滴，所有人都在看爆爆。 “怎么了？”爆爆回过神来，见其他人都盯着自己，顿时不自在了。 麦罗惊叹道：“爆爆，你是真的有点疯啊！” 爆爆反驳道：“我怎么了？都说了光幕里的又不是我！况且，她是因为幻视了「蔚」，一时情绪失控了而已……”????克莱格叹气，经历了「前三集」那些事，「爆爆」受到精神创伤，并不难理解，他为之心痛。 “我不是说「她」！” 麦罗指了一下光幕，又指向面前的爆爆，惊叹道，“刚才你看着画面里疯狂扫射的场面，你居然在笑诶！笑得很开心，好像十分憧憬光幕里那个疯女人的样子！难道就我看到了吗？蔚，你也看到了吧？” 蔚一手揽着爆爆，一手推开麦罗，“你别一惊一乍的，麦罗。你如果话还是这么多，不如闭上眼练习念能力算了！” 凯特琳安静旁观，继续观看光幕里的发展。 「海克斯飞门」的混乱交火过后，画面切换到了底城，还是那间福根酒馆，只是「范德尔」死后，是「希尔科」窃据了这里。 蔚盯着光幕里与「希尔科」交谈的「爆爆」，暗暗捏紧了拳头。 发生了「第三集」结尾那样的事情后，「爆爆」这些年来，果然是跟着「希尔科」混了……哪怕已经有所预料，蔚还是克制不住愤怒。 而当光幕里的「希尔科」竟然称呼「爆爆」为「金克丝」后，蔚彻底忍无可忍了，霍然起身，似乎恨不得希尔科那个混账现在就在这里，她好给那独眼龙狠狠来上一拳泄愤。 “有必要这么生气吗？”麦罗安抚道，“改名「金克丝」，肯定是「爆爆」自己的意思吧？不过「爆爆」可真是小心眼啊，是吧爆爆？”他扭头冲旁边的爆爆说。 爆爆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克莱格叹气：“即使是「爆爆」自己要求从此改名，「希尔科」也不应该顺着这样喊她，我是说，如果「希尔科」真的把「爆爆」视作家人的话。” 凯特琳道：“这个「希尔科」是个典型的自恋者，「第三集」结尾的时候，他之所以放过「爆爆」一命，无非是因为他从被「抛弃」的「爆爆」身上，看到了被「范德尔」背叛的他自己的影子。 因为被抛弃的女孩跟自己很像，所以产生了移情心理。 他爱的就是这个被抛弃的，破娃娃一样，遍体鳞伤的女孩，就像是在照着镜子自我怜惜，所以他当然要一遍遍地撕开女孩的伤口，强调她是被抛弃的，她有多么像他，只有他们两个能理解彼此，所以也离不开彼此。 「金克丝」这个名字就是女孩自己递上的刀，肢解她自己，成为「希尔科」心目中的可怜样子，他又怎么能忍住不用呢？” 她一番连珠炮似的话，引得蔚、杰斯等人侧目，就连爆爆自己都忍不住要鼓掌了，厉害呀。 “怎么了？”凯特琳目不斜视，一本正经道，“我只是观察总结过后，有感而发罢了。” “观察总结？”麦罗一头雾水，“你是指我们看过的「三四集」内容？” 凯特琳指着光幕：“这位「希尔科」认为「金克丝」跟他自己很像，然而实际上真的像吗？ 他认为「金克丝」被「蔚奥莱」抛弃，就是当初「范德尔」背叛他的昨日重现，然而事实上是这样吗？ 不！「范德尔」确实是放弃了他「希尔科」，然而「蔚奥莱」却并没有抛弃「爆爆」，「第三集」结尾，「蔚奥莱」只是情绪失控之下，一时冲动失言，还打了自己的妹妹，她意识到了这一点后控制自己暂时远离妹妹，等自己情绪平复下来再说…… 换句话说，「蔚奥莱」几乎是当场就已经原谅了自己妹妹，而反观「范德尔」，即便时隔多年，也仍然没有与「希尔科」和解的意思，甚至差点又一次掐死「希尔科」！ 两种情况，根本就是截然相反！ 「蔚奥莱」「爆爆」是亲生姐妹，而这位「希尔科」与「范德尔」，从目前的几集来看，大概并没有血缘关系吧？ 还有一点不同，「希尔科」对兄弟的背叛，对曾经的决裂，始终耿耿于怀，而「爆爆」呢，在「第三集」结尾，在目睹了阴差阳错之下害死了「麦罗」「克莱格」后，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可没有否认自己的过错，只是感到害怕，恳求姐姐不要抛弃自己，这是人之常情。 究竟哪里像了？ 「希尔科」认为「爆爆」跟自己很像，根本是自作多情。 或者，「希尔科」的内心，其实早已明白这一点，所以才忍不住一遍遍地用「金克丝」这把刀子，将「爆爆」雕刻成真的跟自己相像的模样……” 意识到自己滔滔不绝，有点失态，凯特琳话音一收，轻咳一声，不再言语。 杰斯满脸诧异，认识这么多年，他从不知道，凯特琳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你怎么好像很了解爆爆的样子？”麦罗震惊过后，嗤笑了一声，指着光幕说道，“那你料到这个了吗？” 光幕之中，「金克丝」设置的声东击西陷阱，引发了一场爆炸火灾，「凯特琳」的几个执法官同事被当场炸死，「凯特琳」受伤昏迷之前，看到远处的「金克丝」带着笑声潜入了海克斯研究所…… 凯特琳道：“我没有说我很了解爆爆，只是观看故事，就事论事而已。现在光幕里的这个「金克丝」，并不等于我们这里的爆爆。 看过光幕里这一切的我们，也显然不会让事情发展成光幕里的那样。难道不是吗？” 凯特琳环顾众人，露出坚毅的眼神，“只要能够改变，我们就应该去改变！只要还来得及，我们就该尽力去做！” 蔚默默听着这位上城大小姐的慷慨陈词，眼神颇为触动，心中五味杂陈。 光幕里，受伤后在家休养的「凯特琳」还在研究着案子，她在地毯上将自己整理的各种线索相互串联了起来，原本隐藏在幕后密不透风的犯罪集团，因为今天海克斯飞门的交火案子，出现了一缕可以破解的曙光。 怀揣着破案的希望，「凯特琳」独自前往静水监狱，打算去审问飞门交火案现场唯一被抓的罪犯，结果却扑了个空，这人在监狱里被人打烂了下巴，现在根本说不了话，无奈，「凯特琳」只能去找那个打烂他下巴的囚犯，而囚犯露出真容的时候，观看着光幕的几人顿时吃了一惊，居然是「蔚」！ “还真是执法官的作风啊！”麦罗斜眼看凯特琳，讽刺道，“黑巷里的小鬼，扔进监狱里，有一口牢饭吃，就已经算是善待了，对吧？” 蔚捏紧拳头，光幕里的「蔚」被关在牢里这么多年，该有多担心妹妹啊？又想到「爆爆」被「希尔科」那个人渣潜移默化地蛊惑，她心中更是痛恨不已，明明……明明即使经历了那样阴差阳错的悲剧后，姐妹俩也本可以继续相依为命生活的啊！都怪「马可斯」「希尔科」这两个混账东西…… 光幕里的故事进行到这里，已经展露出了它残忍的獠牙，明明彼此相亲的姐妹俩，却因为命运的无情而分开，缺席了对彼此来说至关重要的几年时光，从此这对姐妹的关系，恐怕再难真正回到从前…… 就算是一向嘴贱的麦罗，也越看越沉默了起来，实际上在看到「金克丝」身边有着「麦罗」模样的梦魇幻觉之后，他就突然话少了。 他没想到，自己感觉起来只不过是随口发泄的话，在爆爆的心中，竟然有那么大的影响，以至于给她心中留下难以愈合的创伤。 其实，爆爆很厉害的，自己早就知道这一点，枪法很准就不说了，制造的各种小道具，像是秘密基地里的玩具设施啊，福根酒馆里的警报系统啊，都是爆爆的手笔…… 光幕里的「金克丝」，光是随便翻了翻偷来的「杰斯」的研究笔记，居然就弄明白了「海克斯科技」的原理，立刻就上手实验了，这种天赋真是恐怖如斯！ 砰！光幕里海克斯实验装置爆发出能量蓝光，仿佛当初的魔法水晶爆炸的情景，又一次触发了「金克丝」的创伤记忆，她哭泣着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逃开了。 克莱格拉下护目镜戴好，叹了口气。 蔚将爆爆揽进怀里，用力抱紧。 实际上爆爆本人反倒没什么感觉，虽然她完全能理解光幕里的那个「金克丝」，但，就是没太多感触。 是因为……发生了这些，所以觉得肯定不会变成光幕里的那个样子了吗？爆爆在蔚的怀里，看了眼掌心凝聚的念气，心中这么想着。 (本章完) 双城番外14：双城之恋 光幕里，被「凯特琳」从监狱里提出来的「蔚」重见天日，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理会「凯特琳」乘缆车前往底城的招摇方式，兜帽一戴，谁也不爱，直接从高处跳下，在底城交错的建筑群屋顶开始跑酷。 「凯特琳」无奈扔了车票，踩着高跟鞋也跟着跳下去，人生第一次进行这么危险的高空跑酷，虽然完全没有「蔚」那么动作流畅、 就算是秦铮，不也因为次元转换这能力引出来的星空编织者，而变化了模样么？不仅带上了银色花纹，连眼睛，都化为了星十字。 眼前的莎罗，周身泛着七彩光束，被基因链注入的她压抑不住自己的变身，随着一声震慑人心的长啸，化为了本体。 但是听到这么这样的好消息，朱重八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这样的话，他也放心了。 “前辈，虽然不敢说有十足的把握，不过还是可以试试的，但是要先等我将这里的事情做完再说。”陈易说完，就准备离开往山顶上而去。 这种时候度辽将军燕北领着麾下数不尽的强兵健马进驻邺城，以并吞北方之势迫公孙瓒自刎谷中、逐袁绍南奔青州，这对田丰而言意味着什么？ 他们知道噬灭的存在，那是在传说中的东西，现在几乎都没有那传说了，可是他们这些老人却都听过。 微型领域的覆盖之下，林煌根本不用与对方正面碰撞，这也是林煌之前在看过戮天刀屠的战斗之后制定的策略。 七十二变除了战斗神通，还有不少辅助神通，丹道就是其中之一，医道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而这具灵身，修为竟然有着化神巅峰的实力，比起仙独行都要强上许多。 他按住苏明雅的画纸嘀咕别画了，对方已经把他的脸画好，正要添上淤青的阴影。 万仙盟盟主笑笑，没再说什么，手腕一转，掌心出现一团乳白色光晕。 但下黑手都归属于私怨，都是摆在暗地里的阴暗报复，苏明雅刚刚放上明面的是顾瑾玉的真正身世。 这位大人掌握的厉诡，哪怕没有噩梦级，想来也距离噩梦级不远了。 苏雪音抱着两人的剑跟在她身后，大气不敢出，拼命对闻不语使眼色。 桑岐言正要问问余渡，桑念的病情到底如何，一转头，桌边空空如也。 顾瑾玉懵了片刻，当真被唬住了，通红着耳朵，紧拧着眉头把那脏东西拿了回来。 看来仙门早就放出了消息，算算时间，谢沉舟应当也知道她在这儿了。 从模样来看应该才刚睡下没多久，看来昨晚为了拼壁画确实熬了个通宵。 前几天上岛的时候，她已经找过对方了，两人约定好了，只要审批下来，她们就领证结婚呀。 他思忖良久，才恍然意识到，原来是自家与莲花宗之间的最终胜负手，已是完完全全压在了这名叫做吴浩的外人手中，甚至连自己与三弟的性命，也交由在了他的手上。 当然，这种无奈并不只有李苦一人如此，而是整个五州大陆的剑修普遍都如此，毕竟‘天’‘地’灵根可以说是修行界中最为稀罕的一种存在，每出现一个，都可遇而不可求。 就算是之前她不同意师傅收徒，可是也不至于让师傅现在这样避讳他，甚至连跟她说话的语气和态度都疏离了不少。 当走进去后赵昊才发现，这里竟连太阳都没有，也没有月亮，天上挂着几十盏灯笼，想来那应该是某种道器或者是阵法什么的。 双城之恋15：金克丝的念能力 然而，感人的姐妹重逢没过多久，就因为匆忙跟上来的「凯特琳」而打破了气氛，「金克丝」瞬间警觉起来，掏出加特林机枪质问这啥情况。 光幕里的「凯特琳」很无辜，但观看着光幕的凯特琳却旁观者清：这位「金克丝」，看似疯疯癫癫，其实还蛮清醒的，起码很清楚自己轻微的精神分裂的状况…… 并且，「金克丝」对 秦星看到了明轩眼里的光，挣扎的情绪，心里来没由得一凉，他还有事瞒着自己，却并不打算说实话！秦星的眼里几不可见的划过一道伤，掩下眼帘，身子往后撤。 心事被拆穿般，季微募得脸蛋一红，将落在他身上的视线移开，身体本能的往他臂弯里靠了靠。 同时也对这个世界的信仰表示重新认识了，能在神明离开了数万年的情况下，还对一名刚刚才被神明指明的继承者如此诚恳，还是让人感慨万分呢。 诗乃虽然依旧无奈，而且对于言叶的话她有一大堆的想要吐槽，但却还是点了点头。 知道面前的并不是那种骷髅怪物而是真正的玩家时，言叶便也将原本考虑要不要一刀看上去的打算放弃了。 两日后，在满城百姓的惊讶声中，在同行艳羡的目光中，这块装裱好的匾额高高的挂在了德仁堂总店的上方，替代了那块挂了几十年的老匾额。 “暂时没有，鹰部这些日子按您的吩咐在做调整，可毕竟散了四年多，师傅和铁鹰大人也有些力不从心！”张恒上前一步。 楚萱这么一说，并非是改变主意要救郑吒等人，而是想进一步确认眼前的状况而已。 管理的山庄的秦管事让在湖里浅水的地方种了莲藕，绿翠点点，还有未开的荷花间或其中。 此时，警察们也到场了，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也就都和比迪丽一样，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 蒙面人一剑带着凌厉的气势，盖顶而来。灵罗郡主不声不响，跃身而起，一扬手，一道白色内息仿佛利剑一般，呼啸而出。 南宫炎也是从船闯外扭回目光，不在看外，眼光平静的在大厅中扫来扫去，同时挺起了胸膛，坐的更加威武。 拥有碎金匕首的曹鹏，战斗力肯定是飙升的，至于飙升到什么境界，这个还要等到找人试一下了，或许，最好的试金石就是十里剑神了。 刘福禄又是一脚踢出，老汉闷哼一声便滑了出去，撞到了一溜花架子，喘了口气就开始不住的吐血。 “本来见到你的时候，我心里已经想好了对策，不过现在我觉得，有些事情，不妨给你多说一些！”王宏达正色道。 倪多事扛着天罡大剑，眼高过顶，将这围成一圈的妖精全不放在眼里，连看到不看上一眼。 倪多事听他说的吓人，楞了楞神儿，道：“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慌忙活动活动身上的筋骨，只觉全身酸疼，并无其它的异状，这才放下心来。 楚枫陪着风月蓉回到住的地方，给风月蓉吃了一颗安神的丹药，才终于好受了一些。 “你想问就问问吧，反正就那两个死宅，在家里能够一直宅到发霉腐烂。”说实话我也是这样的不是吗，如果不是吴萱的话我这个假期都可能是在家里宅着不出去的。 悄无声息地轻轻一扣，温侯惊骇地发现自己最后的防御手段竟无法施展，墨色无比顺利地刺入了他的颈部。 双城番外16：Get Jinxed 再把那光幕的影像放一百遍，也不及此时此刻，蔚、麦罗、艾克、范德尔等人亲眼所见的震撼的百分之一。 “金克丝”活生生地站在了他们面前。 披散到脚后跟的蓝色长发， 更成熟、青春、漂亮的五官面容， 看着纤细，实则匀称，肌肉结实的身材， 超过了一米六的身高…… 除了手臂、腰腹处没有云状纹身之外，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这个蓝发大姑娘，分明就是从那光幕里走出来的“金克丝”！ “爆爆？”蔚失声道，“你……你怎么了？” “蔚！” 爆爆高兴地握紧双拳，虎虎生风地空挥了两拳，“怎么样！我现在绝对不会拖后腿了！” 拳击的动作，有模有样……范德尔、蔚、艾克都看得愣了，爆爆一直都有在模仿蔚打架和练习的动作，但…… 爆爆站到了蔚的面前，手比划了一下头顶，她现在比姐姐还要高出半个头！她是大人了！ 蔚抓住爆爆的手腕，上下打量熟悉又陌生的妹妹，脸色微白：“爆爆，你到底开发了什么样的念能力？” 凯特琳若有所思道：“她从猴子玩具里出来之前，猴子的计时器刚好显示到第10分钟……她现在的样子，看上去比10分钟之前，年纪大了差不多有10岁……” 爆爆两手一拍，就像她那个小猴子玩具拍锣一样，掌心一团念具现化成之前那只计时器小猴子玩具。 她嘻嘻一笑：“你们要试试吗？” “我们也可以用吗？”艾克刚才稍微听蔚解释了一点点有关念能力的事情，正是好奇心爆棚跃跃欲试的阶段，闻言撸起袖子自告奋勇，“正好我也很想早点长大……” 他话没讲完，“哎唷”一声，被蔚扯了回去。 蔚微仰头，直勾勾盯着大爆爆的双眼，一字一字地问道：“你还能变回去吗？” “为什么要变回去？”爆爆很不解。 “你……你明明还小！”蔚痛苦地说。 “对啊！”爆爆说，“所以才要长大！” 蔚一脸难过，失魂落魄地低下头。 凯特琳心中怜惜，试着伸出手，按了按蔚的肩膀。 小滴直白道：“在蔚看来，爆爆你为了不拖后腿，折损了自己10年的寿命，这恐怕比杀了她还痛苦。” 爆爆伸手捧住蔚的脸，微微一笑：“没关系的，蔚奥莱。我现在很高兴啊！” 蔚抓住捧着自己脸颊的妹妹的手。她经常这样安慰爆爆，只不过此刻彼此位置调转了……忽然，蔚想到了什么，问道：“爆爆，你的这个能力对别人用，有什么代价吗？” —— “所以，爆爆具现的这个计时器小猴子，内部有一个独立时空间，外界的1分钟，相当于里面的1整年？” 地下室里，众人在围绕着看上去已经是二十多岁大姑娘的爆爆，讨论着她开发的这个特质系念能力。 艾克心算了一下：“也就是说，1秒钟等于里面的6天？哇哦！” 麦罗难以置信道：“爆爆你在里头，呆了整整10年？不吃不喝？就算你能不吃不喝，难道一个人在同一个地方呆10年，不会发疯吗？” 景旸凝视着爆爆，以他的眼力，能大约判断出，从计时器小猴子里出来的爆爆，一身的念力，起码已经积攒了10万气以上。 这恐怕不是简单的闭关修行10年就能提升到的程度。 “不会啊？” 爆爆对麦罗说，“当然不会发疯，因为……是带着目的进去的！”她斟酌了一下说法，“带着目的进去之后，整个人就会完全以这个目的为最优先的任务，完全心无旁骛地修炼！” “你是说……”凯特琳指出，“进去以后，并非完全的清醒？只剩下部分的自我？” 原来如此，所以才看上去心智没有太大的变化……范德尔点燃烟斗，喷了口烟雾，爆爆只是身体提前长大了而已。 “所以才不怕无聊到发疯？”麦罗一拍大腿。 “而且似乎也……不会感到累。”克莱格说，“不需要睡觉，不需要休息，对时间的利用远超常规，说是10年，但我恐怕爆爆相当于正常练习了30年都不止吧？” 10年寿命，换30年功力。 这个念能力，划不划算？ 小滴问道：“这个念能力，有名字吗？” 爆爆按着双脚坐在沙发上，前后摇晃上半身，笑道：“就叫……『爆爆的奇妙之地（Get Jinxed）』～～蔚，怎么样？” 蔚坐在一边低着头，无意识地掰扯自己的手指，沉默片刻后道：“爆爆，答应我，不要再使用这个念能力了，好吗？尤其是不要对别人使用……不要……” 爆爆的这个特质系念能力的代价，如果是爆爆自己使用，毫无疑问，她在『奇妙之地』呆了多久，就会损失多少实际的寿命。 但如果是对别人使用，让别人进入『爆爆的奇妙之地』高效率修行，那么计时器上流逝的时间，最终对应的寿命长度，不止是对方需要扣除，爆爆自己也同样会扣除。 换句话说，加入爆爆将蔚送进『爆爆的奇妙之地』修行1分钟，出来后蔚会增长了一岁，大概率已经练成了她的变化系念能力，同时，爆爆自己也会跟着凭空增长一岁。 景旸认为，爆爆自己能够使用，以及爆爆自己使用扣除的寿命没有额外的增加，比如计时器上10分钟，按理扣10年寿命，实际爆爆要扣双倍也就是20年寿命——没有变成这样，已经是爆爆的资质极佳的缘故。 特质系的修行度难以直观反应，但景旸估摸着，爆爆此刻在特质系的修炼度，应当相当于【天赋】，仅次于【极】。 “答应我，爆爆。”蔚抬起头，眼眶红红的。 爆爆抱住姐姐，答应道：“好。” 景旸出言缓解气氛：“伙计们，不必这么悲观，忘了这个世界还有魔法吗？到处都有神神鬼鬼，精灵？甚至还有恶魔的传说？”????见众人都看了过来，景旸笑道：“只要找对了魔法，走对了道路，见对了人，或者神，那么，像那些神秘的奥术师一样，活个几百上千年，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嘛！到时候，扣个10年20年的，你还在意吗？” “呵呵呵……” 范德尔咬着烟斗笑出了声，“如果是两天以前，我会觉得你真是痴人说梦……神神秘秘的魔法师？只在传说和幻想里的神？恶魔？但是，现在嘛，呵呵……” 他看了景旸一眼，然后戴上自己的金属拳头，迈出一步，足以将一整面墙轰塌的重拳，就这么迎面砸向爆爆。 艾克等人面露惊色，蔚也错愕之际，范德尔的这一记寻如闪电、重如大炮的铁拳，在爆爆的眼里，却显得十分缓慢，而且……软绵绵的？ 爆爆轻轻一抬手，只用一根纤指，就挡住了范德尔沉重的铁拳。 “瞧。”范德尔有点预料之外意料之中，朝蔚他们几个同样震惊的小家伙笑了笑，“这念能力，真是不可思议。” “喔噢！”爆爆看着自己的手掌，她也是初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自己力量的提升，惊喜不已。 怎么感觉……以后该担心咱们会不会拖爆爆的后腿了呢？麦罗有点心虚地想，10年寿命换来的数十年功力，恐怖如斯！ “我的建议是，多练练自然系。魔法之道，或许就在其中。” 景旸朝范德尔、蔚、爆爆以及若有所思的凯特琳几人摆摆手，径自离开回到酒馆大厅内，杰斯还跟昨夜一样，在这里捣鼓着他的海克斯科技实验。 有了菲罗斯家族提供的实验材料，特别是充足的魔法水晶，杰斯飞快地搭建着他构思多年的海克斯飞门原型机，当然，是小型的版本。 将复数个的传送法阵嵌合在一起，通过多枚魔法水晶作为能源，按照符文的节点设置…… 小滴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与景旸坐在一起，好奇地看着杰斯在那忙活，不知不觉，小滴歪着头靠在了景旸的肩膀上，仍然在盯着杰斯拼起来的实验台上逐渐成型的小型海克斯飞门。 —— 冰箱大小的海克斯飞门的顶端，一粒粒蓝色的符文跃动着，飞速旋转，形成一圈圈传送阵。 蓝色的魔法水晶能源驱动下，轰！ 传送魔法的力量冲击在正前方的景旸与小滴身上，二人在一个刹那间消失不见。魔法能量冲击过后的涟漪，横扫了整个福根酒馆，刚从地下室走上来的凯特琳一个激灵，彻底醒了过来。 “杰斯，成功了？”凯特琳问。 “没错！”杰斯很激动。 “他们俩传送到哪里去了？” “设置得并不远，肯定出不了底城……” 确实没有出底城。景旸和小滴只觉得眼前蓝光一闪，一堵巨大的破旧高墙上，一副描绘着风之守护者引领鸟群的壁画出现在他们眼前。 “真奇妙。”小滴回味着，“一个根本不是魔法师的人，通过技术，轻松地用出了这么厉害的魔法……” 她想了一下，“念能力能不能做成这样呢？” “你是说，创造出‘念能力版·海克斯科技’，只要使用这套技术，哪怕不懂得念的普通人，也能轻松地使用特定的念能力？” “比如，制作一个‘海克斯月标’，只要拿着，哪怕普通人，也能彼此通信？” “景旸你这么一说的话，就好像只不过是手机而已……” “但是心灵感应毕竟不同嘛！” “嗯！也不用交话费……” “‘海克斯日标’呢？只要两方都持有，就能一方将另一方隔空召唤而来？” “或许也能有‘海克斯凸眼鱼’呢！” “那么关键的问题就只剩下一个了……” “没错！” 小滴点点头，与景旸相视一眼。 关键的问题就是，能源从哪来？ 杰斯的海克斯科技，最不能缺少的就是能源核心——蕴含高能量的魔法水晶。 其实这套思路，景旸特别容易理解。 不就是仙侠里的灵石嘛！ 灵石构建阵法……灵石镶嵌飞剑……灵石驱动法术…… 总之就是差不多一回事。 问题就来了，猎人世界可没有类似的玩意儿……并不存在浓缩了大量生命能源（也就是“气”）的某种矿物…… 景旸这么想着，在手掌心，聚集了一道道自然之气，凝练成一个个跃动的类似符文，类似神字的图案。 这些图腾在他掌心跳动着，构筑成一个多面的球体的模样。 正是景旸见过的卡蜜尔的魔法水晶心脏的样子。 虽然，仅仅徒有其形…… “你似乎还是心有疑惑，风之使者。”缠绕的轻风之中，传来青鸟的轻声细语。 景旸随手散掉多面体，问道：“迦娜，你觉得我有什么不同的吗？就跟她比，我旁边这位。” (本章完) 双城番外17：怕死 皲裂的迦娜女神的壁画上碎屑簌簌掉落，忽然之间点点光团不断汇集，凭空凝聚成一只青色小鸟，看上去轻盈，高洁，美丽。 “有点像岩雀。”小滴仰头说。 “哆啦同学，你疑似有点乳迦娜了。”景旸在旁说。 青鸟舒展羽翼，道道魔法线条延伸，迅速编织成一具凌空飘浮的长发女神的形体，当她缓缓睁开眼时，周遭的一切气流仿佛都和谐了起来，在为她的出现欢唱。 景旸紧盯着迦娜凝聚神体的每一个细节。 可惜她动作太快，看不清楚。 又或者魔法这种东西，毕竟与念能力不同，景旸到现在也仿佛隔了一层雾似的，看不明白。 就好像景旸现在也无法看破精神领域的虚实，更无法涉足其中——如果可以的话，他是真想去传说中的班德尔城看看。薇古丝口中天生就长生不死的约德尔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构造？ “风之使者，要说你跟她比起来有什么不同的话……”迦娜飘然而下，在景旸和小滴之间飞了一圈，轻笑着说，“应该说，你比她多了两个脑袋？” 小滴惊讶道：“你能看到？” 她吸纳自然之气，在体内放开控制，面目顿时开始变化，嘴巴变长，狐狸耳朵竖起，长出火红的毛发，“你能直接看到这个？” 迦娜柔声道：“如果想要摆脱凡人之躯的束缚，超脱至不生不灭的神灵境界，那就不要自己拘泥于凡人肉身的限制……” 你说的很对。但是…… 景旸心想，小滴顶着个红狐脑袋，放在猎人世界那个魔兽、异人类并不算罕见的地方，或许还能糊弄过去。 但自己这三个脑袋六条手臂，六条手臂还好说，三个脑袋大摇大摆地到处晃悠，那怎么看也不像正常人吧？魔兽也不长这样啊！—— “景旸是想要长生不死吗？” “谁不想呢？” 景旸和小滴走在裂沟街区，往黑巷方向走去，他随手朝天空一挥，不一会儿，街上的底城人们相继停步，你推我搡，一个个指着天空议论。 “是那个光幕！” “今天还有？” “当然有啦，昨天神秘的「野火帮」把「蔚」给带走，只剩下「金克丝」一个人，好大一个悬念呢！” “「蔚」也太奇怪了吧，怎么老是被人弄晕了带走啊？” “这「野火帮」到底是谁……” 在一路的嘈杂声中，福根酒馆远远在望了，能看到酒馆的大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是底城路人、酒吧常客，范德尔、蔚、爆爆、麦罗、克莱格、艾克、凯特琳以及杰斯都在其中。 突然长大的爆爆，虽然绑了个长长的单马尾麻花辫，也没有纹身，衣服也不同，神态也有差异，更没有随身的加特林机关枪，但分明就跟光幕里的金克丝是同一个人！ 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自然引起围观。 景旸小滴回来的时候，人群一边仰头看着光幕追剧，一边还忍不住回头偷看蔚身旁的爆爆，当爆爆注意到后看了过去，前者就立刻收回视线。 小滴评价：“看来「金克丝」的威慑力很足呢。” 景旸单手插兜，自语道：“念是生命的能量，念量积累得越雄厚，寿命也能得到增长，尼特罗那老头就不知道活了一百几十二百多年……如果一直积累下去，就能一直存活吗？人体是否有最多能容纳念量的极限呢？我可以靠死气不断积累念量，小滴你呢？” 小滴若有所思，牵住景旸的手，问道：“你很怕死吗？担心我比你先死？” 景旸笑了笑道：“我也没死过，不知道怕不怕。” 不对，好像是死过的。 上辈子死到了猎人世界，算不算？ 但上辈子死得莫名其妙，完全没有意识，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猎人世界了，抬头就看到一头野狼，扭头就看到山丘上的惨月虎，当时甚至都没时间回味一下穿越前后的心情。 小滴忽然道：“景旸的星标，恢复力这么不可思议，说不定就是因为怕死呢！” 景旸脑门挂汗：“……倒也不无可能。” “喔！” 人群轰然喧哗了一阵，许多人的目光齐刷刷甩了过来，准确说是看向跟爆爆等人凑一块的白毛小伙儿，艾克。 半空中光幕里，掳走「蔚」「凯特琳」的「野火帮」首领的真实身份揭晓，果然是长大的「艾克」。 “呵呵……”小艾克朝这些目光装傻微笑，自己也忍不住仔细看光幕里那个拽拽的「自己」，还挺帅的，就是发型有点奇怪，像杀人狂魔似的。 光幕里，在「蔚」终于跟「艾克」相认重聚拥抱后，画面切换到了「希尔科」这边，他已经将被「金克丝」吊个半死的自己的二把手「赛维卡」救了下来。 出人意料的，「赛维卡」反而在「希尔科」面前，给「金克丝」说了两句好话，这一次她似乎是真正将「金克丝」视作了「希尔科」的女儿。 “赛姐，你是咋想的呢？”人群里的观众有人高声叫道。 “对啊！赛姐！你不是看金克丝不顺眼吗？” “哈哈……赛姐原来是嘴硬心软？” 是的，赛维卡也在酒馆门口的观影人群里，距离范德尔这些人并不算远。这时候的她，虽然希尔科已经有联系她，抛来橄榄枝，但她毕竟还未正式与范德尔决裂，就发生了光幕事件。 “……”赛维卡冷淡地瞥了起哄的人一眼，嗤了一声。 鄙视这些蠢如猪的家伙是一回事，但看着光幕里出现另一个「自己」的经历，又是另一回事了。 在看到光幕里的「赛维卡」给「金克丝」说好话的一瞬间，赛维卡就完全地明白了那个「赛维卡」的感受。 原来「金克丝」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是个疯疯癫癫、随时会失控的炸弹……即使「自己」那么言语刺激「她」了，甚至用「蔚找了个执法官来取代你」这么恶毒的话来攻击，可「金克丝」竟仍然没有失控，没有爆炸。 没有杀死「赛维卡」。????这不是个疯子，只是个精神痛苦的，一无所有的可怜小姑娘。 赛维卡回过头，越过一片人头，看了一眼高出蔚半个头的成年爆爆，那副与「金克丝」几乎一致的脸上，幸运地没有「金克丝」经历过的阴霾。 光幕里，回到自己秘密基地的「金克丝」，粗暴地用订书机，一下一下地钉住自己大腿的伤口，就这么缝合。疼痛令她不断大叫，但这疼痛似乎又令她上瘾。 至少在那剧痛的片刻，她可以不听脑海里死去「麦罗」魔鬼般的呓语，她的心可以不再那么痛苦，不再那么空虚，她可以短暂的忘记自己糟糕到没有任何人会喜欢的现状。 反正只要痛就好了，只要喊出来就好了…… 蔚几乎是强忍着，才没有流出眼泪。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向后抓着爆爆的手臂抱住自己。 爆爆用力抱住姐姐，下巴搭在她头顶。 光幕里，「艾克」领着「蔚」，在他的「野火帮」基地里参观，这是一个围绕着沐浴在阳光下的巨树建立起来的秘密基地，生活着许多仍然心怀希望、想要为了更好的明天而抗争的底城人。 看着这些，上城来的凯特琳跟杰斯都有些心情复杂。 更叫人心情复杂的，是终于当来自底城的「艾克」「蔚」，愿意跟着上城的「凯特琳」前往议会谈判的时候，执法官们在双城的大桥拦路设卡，拦住了他们。 作为观看光幕拥有上帝视角的凯特琳当然知道，率队拦住「凯特琳」等人的「警长马可斯」，正是听命于他所收受贿赂的底城的「希尔科」的指示，目的本来就是阻止「凯特琳」回到上城，可怜「凯特琳」还傻乎乎的以为这只是个误会。 是个误会……蔚看到光幕里，蹲守在大桥高处暗影里「金克丝」，亲眼目睹了「护送」海克斯宝石前往上城的「蔚、凯特琳、艾克」三人组…… 那个「蔚」之前亲口说根本不认识的「海克斯宝石」…… 那个「赛维卡」口中代替自己的「执法官凯特琳」…… 那个从小就崇拜「蔚」，那个如今「金克丝」的死对头「野火帮首领艾克」…… 而「金克丝」自己，是刚在上城纵火抢劫的罪犯…… 三个正义之士联手，打败了邪恶的女疯子，难道不是吗？ 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些凑到一起，在「金克丝」的眼里，都形成了这样一个误会：「蔚」骗了她！从一开始就骗了她！ 「骗子！」大桥上暗中观察的「金克丝」抱着头痛苦地说，终于不再犹豫，决定开始行动了。 她本来就是为了完成「希尔科」的嘱托，为了弥补自己弄丢「海克斯宝石」的过失，来这里蹲守的。只是没想到蹲到的是这样一个令她崩溃的场面。 你们需要一个反派，我就来当这个反派！ 「金克丝」放出自制的蝴蝶炸弹，布满大桥，接连爆炸，炸死了一堆拦路设卡的执法官。她哼着童年的歌曲，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在大桥上，捡起滚落在地的「海克斯宝石」，一抬头却看到「蔚」看见「凯特琳」受伤就心疼得不行的样子…… 「啊啊啊啊啊……」 光幕里的「金克丝」失控地扣动加特林机枪无差别扫射。 光幕前人群里的蔚也几乎快要喘不过气了，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副样子？为什么命运好像就那么喜欢折磨「蔚」「金克丝」这对姐妹？ “蔚，”爆爆在头顶说，“如果没有发生这两三天的事情，我们……我们也会变成光幕里的样子吗？” 蔚无言以对，抓紧爆爆的手腕，坚定道：“我不知道，但现在的我们，肯定不会！” “喔！”麦罗鬼叫起来，原来是光幕里的「艾克」踩着悬浮滑板就朝「金克丝」冲了过去，一路用金属滑板格挡「金克丝」的手枪子弹，一把扯下她身上存放海克斯宝石的装置。 两个曾经的青梅竹马，就这样在这座连接了双城命运的大桥上对峙起来，虽然这几年他们一个作为「野火帮首领」，一个作为「希尔科帮秘密武器」，争锋相对了很多次，但是作为「艾克」和「爆爆」，如此一对一正面对决，还是第一次。 不同于童年的彩弹枪对决游戏，这一次「金克丝」手里的可是荷枪实弹。「艾克」手里的也不是曾经的木质长剑，而是沉甸甸的金属棍棒……他狂奔向「金克丝」，灵巧地躲开所有子弹，最后一铁棒将「金克丝」撂倒，压在她身上，一拳一拳打得她满脸鲜血…… 「金克丝」脸上痛苦的神色，令「艾克」挥起的拳头迟疑了。刹那的停顿，好像有永远那么久……不知是「艾克」在「金克丝」的脸上发现了曾经的「爆爆」，还是「金克丝」在「艾克」迟疑的拳头上，认出了两人的情谊，「金克丝」对「艾克」露出一个也不知道是嘲笑还是苦笑又或者别的什么的微笑，大拇指轻轻拽掉了自制手榴弹的拉环。 就这样吧。就到这里吧。就此结束吧。 蔚仿佛能听到光幕里「金克丝」最后的心声，她想深呼吸，却发现从后抱住自己的爆爆的手伸了过来，帮她擦掉了差点掉出来的眼泪。 「轰隆……」 光幕里大桥上一声爆炸，「金克丝」重伤濒死地躺在血泊里，「艾克」的怀表碎裂在地，其本人不知所踪…… 看到这里的众人久久说不出话来。 麦罗难以置信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小不点竟然有这样大的本事。野火帮哈？老大哈？” 他笑嘻嘻地勾住艾克打趣。 克莱格却发现艾克的情绪有点不太对，问道：“怎么啦，小不点？” 艾克低头片刻，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地问道：“为什么「金克丝」会跟「艾克」敌对呢？为什么……为什么发生那些事后，「爆爆」不去找「艾克」，一起建立「野火帮」呢？” 周围有人听见，比艾克还要奇怪。 大家面面相觑：“这不是废话吗？「金克丝」跟了「希尔科」混，「艾克」跟「希尔科」作对，「金克丝」就跟他不对付了呗！” “「爆爆」，我是说「金克丝」还是挺忠诚的！” “不愧是范德尔养大的，哈哈！讲义气这一点没的说。” 也有人有不同意见：“「艾克」才是「爆爆」的朋友，帮着「希尔科」那混账对付朋友，怎么就义气了？” 有人嗤笑一声：“你所谓的朋友，第三集结尾发生那种倒霉事的时候，在哪儿呢？至于后面又到底发生了什么，光幕也没说啊！” “反正「爆爆」无家可归之后，是「希尔科」收养了她，那就得知恩图报！咱底城人别的啥也没有了，只有这点本分不能丢！” 周围人议论纷纷，抱着蔚的爆爆看了一眼纠结的艾克，自语道：“傻瓜。” (本章完) 双城番外18：离开 “啊？这都没炸死吗？” 当众人看到光幕里，「希尔科」带人来到满地尸体的大桥，发现了被炸得濒死的「金克丝」。是的，濒死，手雷近距离引爆，她居然还留着一口气。 艾克仰头道：“手雷爆炸前，「艾克」把它打飞了，用铁棒，或者滑板。” 凯特琳仔细回忆了一下：“爆炸前好像确实有一个轻微的金属敲击声，而且爆炸的中心点也略微高出大桥平面……你第一时间就听到了？”她低头看向艾克。 艾克道：“我没听到，但我能猜到。「金克丝」或许自己不想活了，但「艾克」他……”说不下去了。 光幕里，「希尔科」抱起濒死昏迷的「金克丝」，冷冷地望着对面走来的执法官们。而在执法官队伍的背后，上城小巷口，「蔚」痛苦地看向大桥的方向，她只听到一声爆炸，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很担心「艾克」，还有……如果那真的还是它的妹妹「爆爆」的话，但她不能放着旁边受伤的「凯特琳」不管。 “去找她，找她啊……去找爆爆……”蔚盯着光幕里的另一个自己，不停地喃喃自语，等看到「蔚」终于还是没有去找「金克丝」，而是送「凯特琳」回家之后，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她是看明白了，这见鬼的光幕，就是喜欢看安排她们姐妹俩分开，互相怀疑，变得彼此陌生，渐行渐远……妈的！ 蔚这恼着火呢，光幕里来到「凯特琳」家豪宅的「蔚」，忽然躺到了一张床上，两人开始互诉心事，气氛逐渐暧昧起来…… 蔚突然注意到人群里的凯特琳朝这边看了过来。两个人生从未交集的上城大小姐、底城小混混，待在一起看着神秘光幕里呈现着有可能是彼此未来的某种可能性的暧昧故事……这种体验真是绝无仅有，难以描述。 更难以描述的是，光幕里在「蔚」跟「凯特琳」暧昧升温的时候，画面突然切换到「金克丝」痛苦的脸上，她被「希尔科」送到他的微光药剂博士那里。「希尔科」企图救活她，这有什么好说的？博士一针微光变体药剂就扎了下去。 像是经历着全身的痛苦改造，「金克丝」在博士的手术台上不断地发出惨叫，她挣扎，但束缚带让她无法动弹。紫色的微光药剂通过她的血管，蔓延全身，强化她的身体，噬咬她的血肉，刺痛她的每一根神经…… 在痛苦的折磨中，从濒死中苏醒的「金克丝」，却看到了一些错乱的幻觉：曾经的「蔚」，和她说的那些不知道是否真心的话……然后就是「凯特琳」，那个取代自己的女执法官……幻觉中，她们勾搭在一起，如此开心，嘲讽一样对着自己笑…… “我没搞懂！真的！” 麦罗看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 “你又怎么了？”蔚警告地看了过去。 麦罗皱眉道：“我是说，爆爆对蔚你，就算是亲姐姐，她也从来没有过这么病态的占有欲啊？我们也是蔚你的家人啊！艾克也是好朋友啊！爆爆有哪怕流露过一丝一毫像这玩意儿里头的「金克丝」这么……这么奇怪的占有欲吗？这个傻缺光幕就是在胡扯！” 克莱格也迟疑：“你这么一说的话……” 凯特琳道：“那不是占有欲，而是不信任。” 蔚看了她一眼，垂下眼帘：“是的……「金克丝」眼里的「蔚」，嘴上说的好听话，跟「金克丝」认为「蔚」心里所真正想的，以及「蔚」实际所做的，都不一样，都自相矛盾，都在……骗她。” 凯特琳道：“因为无法信任「蔚」口中的爱，「金克丝」的内心无比痛苦，而正巧，有人已经给了她一个宣泄这痛苦的借口：「蔚」之所以不爱她了，是因为有个女执法官朋友取代了她。” 赛维卡回头看了过来，点我呢？ “‘蔚不爱我了，是因为……有了新欢’？” 麦罗念叨着，无语地看向仍然不咋习惯的成年版爆爆，“就算不谈‘蔚不爱我了’这个结论有够扯淡，你这思路也实在是……挺草蛋的，爆爆。” “首先，那不是我。”爆爆抱着蔚说，“其次，你确定光幕里的那个「蔚」，真的还会爱「金克丝」吗？从来就没有什么误会，只不过那两个人都没在否认现实罢了。” 「金克丝」不敢认清，她的姐姐就是不会喜欢已经成为如今这个「金克丝」的妹妹，所以拼命地想找个借口，用“蔚移情别恋”来试图捂住心里流血的伤口。 「蔚」也没有勇气承认，她的妹妹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了，早已经不是了，所以自己骗自己，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只是因为「希尔科」在作怪，洗脑了她的妹妹，只要除掉「希尔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麦罗诧异道：“你确定你在那个……玩意儿里的十年，对你的脑子没有影响？怎么感觉变智慧了呢？” 蔚真没好气道：“爆爆一直都很聪明，好吗？” 聪明的「金克丝」挺过痛苦的微光改造手术后，立刻消失不见了。联想到她的那些幻视，蔚有了不妙的预感。 果不其然，复活的「金克丝」直奔「凯特琳」而去，潜入了「凯特琳」家，惊悚地出现在刚洗完澡的「凯特琳」的背后。 “她要杀了小凯？”杰斯大吃一惊。 “杀了有什么用？”凯特琳冷静地说，“你还没搞懂吗，杰斯，对「金克丝」来说，「凯特琳」存在与否，从来都不是她痛苦的根源。「金克丝」的所有痛苦，都来停留在那一晚「蔚奥莱」的那一巴掌，大声的否定，叫她「金克丝」——杀掉「凯特琳」，并不能证明「蔚」其实是爱她，爱「金克丝」的。” 凯特琳想了一下，忽然道：“要让「蔚」来，「蔚」为了「金克丝」，亲手杀了「凯特琳」，这样，这样才能证明。” “什么？”杰斯惊讶，“这算什么证明？根本没道理！” 很快，他也叹了口气，“好吧……对「金克丝」来说，或许这样就足够证明了，足够用来自我欺骗了，我猜？” 光幕里的故事，似乎也的确朝着凯特琳的预测发展着。 在「蔚」单枪匹马掀翻了「希尔科帮」，单挑击败了「赛维卡」的时候，「金克丝」再次鬼魅般出现在「蔚」的背后，打晕了她。 在这之前，「金克丝」同样袭击了「希尔科」。 当光幕里的故事走到最后，「蔚」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长桌的对面坐着同样被绑住的「希尔科」。餐桌的两边，餐盘边分别摆放着死去的「麦罗」「克莱格」「范德尔」的遗物，或者破娃娃玩偶…… 这叫人寒毛竖立的场景，无一不在提醒着「蔚」，她的妹妹已经变了，彻底的变了……很快，「金克丝」将被绑的「凯特琳」推了上来。 「除掉她，你就能让爆爆回来。」「金克丝」将手枪交到「蔚」的手里，带着恳求说，「求你了。」 一切都跟凯特琳的预料一样，凯特琳本人却并没有多欣慰，光幕里呈现的这一切，实在糟透了，这对仿佛被命运诅咒的姐妹，特别是「金克丝」。「蔚」当然不会同意杀掉「凯特琳」，抓着这个机会，对面被绑的「希尔科」开口劝诱「金克丝」，就像这些年他经常做的那样，与此同时，「蔚」也在大声呼喊「爆爆」的名字，两边的声音将「金克丝」本就不稳定的精神几乎撕裂…… 直到，痛苦中的她听到手枪保险叮的一声，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扫射加特林，保护「蔚」……等她头脑恢复冷静，才意识到自己的机枪扫死的，是「希尔科」。 “至少在那一刻，她不是爆爆，不是金克丝，只是想保护姐姐的妹妹。”凯特琳说，“等等，她要做什么？” 很快凯特琳无法从容冷静了。光幕里，「金克丝」杀死「希尔科」后，彻底接受了自己「金克丝（祸害）」的命运。 最后看了一眼「蔚」，「金克丝」拿起自己按照「希尔科」的嘱托制作的海克斯火箭炮，走到大楼最高点，瞄准远处月色下高高屹立的上城议会大楼。 「金克丝」在怒火中扣动了扳机。 海克斯火箭弹轰的一声，拖着长长的蓝色尾迹，飞向夜空……叫人肝肠寸断的小提琴音乐中，一切都无法挽回…… 火箭弹在空中切换形态，露出狰狞又邪恶的咧嘴笑涂鸦，目标是议会大楼里，所有议员正在开会的大厅…… “对！就是这样！” “给他们好看！” “哈哈哈！让他们也尝尝这滋味！” “和平！和你妈的平！上城的贱人！！” 酒馆前的底城人望着光幕群情激奋，许多人举着拳头大声咆哮，多美妙的画面啊，高高在上的家伙们想过有这一天吗？ 杰斯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围这些人，他们是认真的吗？那可是惨绝人寰的恐怖袭击！会有很多人死的！ 而且，凯特琳的母亲也在议会…… 凯特琳紧盯着光幕，直到光幕最终消失，也没有给出确切的画面，飞弹的结果究竟怎样？自己母亲会不会受伤？为什么不给我们看到全部？为什么…… 凯特琳深吸一口气，扭头怒视向蔚身后的爆爆，那张与「金克丝」如出一辙的脸。 蔚提醒道：“那不是她，不一样，OK？” 爆爆只是朝凯特琳微微一笑。 凯特琳像是被刺伤一样，收回视线，却忽然发现，之前一直跟着众人一起在这里仰望光幕的景旸小滴不见了踪影。 “什么时候走的？”杰斯诧异。 范德尔吐了一口烟：“看来，这场秀就到这里了。以后实际会怎么变化，由我们自己来决定，对么？” 他将烟斗递向杰斯。 杰斯先是诧异，接着摇摇头婉拒。 凯特琳握紧拳头，念球在掌心凝聚……至少，这个力量是真实存在，可以把握住的…… —— 景旸一个晃神，回到了卡金王都西面山中的弥须避暑山庄的庭院池塘凉亭内。 他跟小粉都仍然是伸手按向小粉的『蝴蝶』念能力，一颗漆黑能量球的姿势，好像之前在符文之地世界只是一段幻觉。 念兽道姑从景旸身上的气里走出，大袖一展，放出一团气，化作小滴。 “确实能‘偷渡’。”小滴手里捧着一只老鼠，“而且，是双向的。” “吱吱……”老鼠跳到地上，受到惊吓，嗖地窜出凉亭外。 这是在底城临走前随便抓的一只老鼠，被景旸用道姑的袖里乾坤收了，用来测试。 测试的结果证明，通过『蝴蝶』去往的世界，是真实不虚的，而并非念能力制造的一个幻想。 甚至能将那个世界的生物带回到这里来。 当然，如果是死物，物品道具之类的，就更没问题了，让小滴用凸眼鱼收了就好。 景旸笑了笑，看向小粉，“是什么能力？” 躺在桌上伸懒腰的小粉坐了起来，每次从不同的世界回来，她的『蝴蝶』念能力，都会自动变成一个随机的念能力，她自身的念能力系统也会随之变化适应这个随机念能力，直到她下一次使用『蝴蝶』跟着景旸前往其他世界为止。 小粉闭目感受了一下，扬手具现化出一个冰箱大小的灯塔似的微型建筑…… 小滴惊讶道：“海克斯飞门？” 小粉研究了一下，有点失望：“不是远距离瞬移的能力，唯一的功能就是可以传送回到之前那个世界……” 景旸笑道：“看来，咱们有第一个可以固定往返的备用世界了。” (本章完) 第47章 锁链 某个空无一人的书房，满墙的书架摆着国家制度、社会结构、人类进化、历史演化、革命运动等等相关的书籍、研究资料…… 地下室，卡金习俗中用于祭奠死者的熏香弥漫满室，一个背影宽厚的男人独自坐在这里，紧握着一只手机，面对着墙壁，沉默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 “嗡～～嗡～～嗡～～”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唤醒亮起，是一封邮件。 发信人：“午” 十二地支之“午马”，萨秋=小早川，二星烦恼猎人，本职工作——侦探。 男子滑动手机屏幕，随着查阅这位顶尖侦探发来的邮件内容，他身上的气开始剧烈波动，像是在熊熊燃烧，越烧越旺，过了很久才渐渐平息，稳定下来。 “叮铃铃～～叮铃铃～～” 手机忽然又响了起来，有一通来电。 男子接通，放到耳边，沉默地听着，最后才开口道：“我会到场的。母亲。” 手机屏幕的荧光，照亮他质朴方正的面孔。 通话挂断前，是传来第一王妃的声音：“……我深爱的儿子，第九王子。” 卡金第九王子哈尔肯布鲁格=灰郭肉挂断电话，抬头看向面前的灵位上摆放着的两张照片，左边的这个，第一王子本杰明=灰郭肉，右边这边，第四王子切利多尼希=灰郭肉。 这两个，都是他一母同胞的嫡亲王兄。 尽管，名义上第九王子是第二王妃的孩子，是那个如今已经登基成为卡金新一代女王的卡米拉=灰郭肉的王弟…… “两位王兄，你们的死，绝不会这样不了了之。”第九王子沉声自语。 —— “第四王子？酷拉皮卡，你为了夺回大家的眼睛，竟然对付了一位王子？”派罗站了起来，十分震惊地说。 酷拉皮卡坐在对面，说道：“坐下，派罗。修炼念能力，需要保持冷静的头脑，全神贯注，特别是刚起步的阶段。” 两人坐在残破的废弃大楼空荡荡的大厅里，生起一堆篝火，好像回到了从前在窟卢塔族的森林族地的生活。 “可……那可是一国王子诶，很厉害的吧？”派罗坐下来，难以置信，也有些难过地说，“酷拉皮卡，你一个人，真的很辛苦啊……” “……”酷拉皮卡淡淡一笑，“我并非独自做到的，有人帮助我，帮了我很多。” 派罗想了想：“是我刚，刚复活的时候，看到的那些人吗？是那个……” “景旸。他叫景旸。”酷拉皮卡说，“如果不是有他，我都不知道我究竟能不能把族人们的眼睛全都找回来……不过最起码，我肯定是没办法做到『复活』这一步的，也肯定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再一次有机会跟派罗你对话。” 派罗沉默，看着手，忽然说：“我也想帮忙，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看向他，派罗认真的说：“我也想复活族人。” “你不行。”酷拉皮卡说。 “为什么？我也有火红眼啊？” “不行。”酷拉皮卡打断还要反驳的派罗，平静地说，“等你能熟练地掌握『缠』、『绝』、『练』以及『发』，我会详细跟你解释这个『复活』能力。” 派罗叹了口气：“那好吧。” 他闭上眼，专注精神，全身的气渐渐稳定下来，像一团薄薄的水，裹住体表，这是四大行之一的『缠』。 酷拉皮卡也是用第六册『复活』派罗后才发现，复活后的派罗，全身的精孔已经全都强制打开了。想起当时复活派罗的情景，全身的神经、骨头、血肉……在酷拉皮卡的复活念里一点点的重塑……这种情况，顺带着完全打开全身精孔，似乎也没那么意外。 很自然的，酷拉皮卡开始指导派罗念能力，同时接受卡米拉的委托，当卡金国内出现嵌合蚁踪迹的时候，前去解决。 虽然卡金本身的军事能力，并不把嵌合蚁的威胁放在眼里，然而单个嵌合蚁的机动性太强，有点大炮追着苍蝇打的意思，让酷拉皮卡这样同样具有高机动性的强大念能力处理，是效率最高的做法。 因为世界各地出现的嵌合蚁之灾，职业的、民间的猎人受雇率极速提高，卡米拉当然也不止是委托了酷拉皮卡，酷拉皮卡选择帮忙，也有他自己的原因，在等待景旸闭关的这期间，让他坐看卡金各地不时传来的嵌合蚁作乱的新闻，他实在看不下去。 至于派罗，本应该将他留在卡金王宫，由卡米拉照顾，可是酷拉皮卡实在放心不下，一旦远离派罗，心里就难以平静下来，曾经被屠灭的窟卢塔族的惨状再次浮现眼前，火红眼也不受控制的显现出来。 酷拉皮卡只能带上派罗一起行动。 也因此，酷拉皮卡也在抓紧时间，每分每秒的修炼，增强实力，他如今的总念量大约在4万气，进入火红眼后会增强至8～12万上下。他天生的念系是具现化系，修炼度大约在【秀】的层次，而进入火红眼后转变成特质系，修炼度相当于【天赋】…… 然而，在得到景旸的点拨，掌握了自然系之后，一切都变了。 只要运用自然之气，其他六大系的修炼程度，相当于瞬间提升至了虚拟的【登峰造极】的层次，对不同念系统的能力，都可以运用自如，甚至称得上随心所欲。 酷拉皮卡现在自然系的修行度相当于【优】，能将自身总念量的4%腾出来容纳自然之气，也就是正常情况下，他能运用大约1600气的自然之气。 刷 酷拉皮卡手中出现第四册『启示录』。 自然之气加持下，『启示录』的占卜能力发挥到了极限，书页上迅速浮现出图案，竟然是这片废楼区的地图，一个猩红色的“蚁”字，在地图上一闪一闪的，朝着酷拉皮卡与派罗的图标移动着。 一团自然之气从酷拉皮卡手中分出，化作一个与酷拉皮卡轮廓类似的念人偶，并悄然远去。 “啊……这个气味……”废弃高楼的上层，一个壁虎脑袋的嵌合蚁悄无声息地潜入进来，探头看向十层之下大厅围坐在篝火两端的酷拉皮卡与派罗，小眼睛里跳动着贪婪的光。“是那种营养丰富的人类，吃了他，我肯定能变得更强……嗯？” 在他身后，有着酷拉皮卡轮廓的念人偶手上甩出五道锁链般的气，捆了过来。 壁虎嵌合蚁断尾求生，只留一条尾巴被锁链捆住，他自己则直接跳了下去，直扑一楼的酷拉皮卡二人，然而却陡然发现，一楼站着的竟然还是那个奇怪的锁链念人偶。 什么？壁虎嵌合蚁回头看上去，刚才跳下来的楼上，酷拉皮卡牵着派罗的手站在那里俯视着他，而一楼的念人偶也双手一挥，十道锁链罗网般朝他罩了过来。 …… 街角，一辆飞驰来的军车停下，门拉开后，一队训练有素的士兵涌了下来，为首的队长朝酷拉皮卡敬礼，伸出手握了握，其他人则给壁虎嵌合蚁注射麻醉，换上特制束缚装置，再搬到车上去。 队长朝酷拉皮卡又敬了一礼，钻进军车，扬长而去。 念人偶收起锁链，化作一团自然之气，收回酷拉皮卡的体内，酷拉皮卡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原本是想用自然之气，模拟景旸的道姑念兽的，那个能力用来抓捕嵌合蚁，最方便不过了。 然而，景旸的道姑消耗太大，以他现在仅能运用1600左右的自然之气，根本支撑不起这个道姑念兽，只能自己另辟蹊径，开发了一个可以与本体交换位置的普通放出系念兽，只是额外附加了一个酷拉皮卡很中意的锁链系攻击手段。 “酷拉皮卡。”派罗忽然道，“你的脸……” “怎么了？”酷拉皮卡一愣。 派罗道：“刚刚你的脸上好像长了很多毛，而且脸型……”他扯了扯自己的脸，变得更尖，像是动物脸，“而且头发也更长，更杂乱……啊，恢复正常了。” 酷拉皮卡深吸一口气，放掉体内的自然之气，安慰道：“放心，我没事。这只是我修炼的能力的一点常见的副作用……” 嗡嗡，嗡嗡……兜里的电话震动起来。 「可是，按景旸所说，身体会异化，应该是还未掌握‘自然系’的情况下，被自然之气侵蚀后才会出现才对，我已经掌握了‘自然系’，为什么还……」 酷拉皮卡这么想着，一边抬头看了一眼半空中飞过的蝴蝶，一边接通了第二王子，不对，国王卡米拉的电话。 第48章 继承 因为是白天，月标通信无法跨城市，只能通过电话联系。 卡米拉与酷拉皮卡交流了一下处理卡金境内嵌合蚁事件的事宜，就挂了电话。进入卡金的这些嵌合蚁，基本上普通的兵蚁、兵队长蚂蚁，靠卡金军队临时组建的特别行动小队就能对付。 只有在军团长以上程度的，才值得酷拉皮卡出动。卡米拉、酷拉皮卡、小滴这几个得到景旸点化，掌握了自然系念能力，同时又近距离接触过景旸的变化系捷风能力的，基本上都已经可以运用自然之气模拟出来。 运用仙法·捷风，酷拉皮卡的机动性非常惊人。 朱雀抓捕的军团长以及稀少的师团长嵌合蚁，由特别行动小队麻醉、关押，运送到卡金王都，送到国王卡米拉的面前。 像是龙虾又像是螃蟹的军团长级别的嵌合蚁被关在强化防弹玻璃的罐子里，内部充满了麻醉气体，保证他活着，又动弹不得。 在他的肩膀上，卧着一只纯白如雪的小猫。 仙法·转生猫 卡米拉盘坐在正对面的坐垫上，微垂眼帘，嘴角似笑非笑。 她体内总念量约3万气的2%，也就是约600气的份额，完全是容纳而来的自然之气，按理说区区600气，很难太过复杂强大的念能力，然而转生猫毕竟是卡米拉自身的念能力，她并非零基础的模仿，只是借助自然之气进行能力的进化，进化成原本只要修炼到登峰造极之境才能驾驭的样子。 现在，不需要景旸在身边，她也可以通过转生猫汲取目标的生命力，而且，也不再是转生猫汲取结束后，回归时反哺给她，现在她可以实时接收到转生猫正在汲取，不，抽取的生命力。 呼……………… 卡米拉轻微，但悠长地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有什么事吗？” 第二王妃……不，第二王太妃，在她后面规矩得仿佛一个女仆一样站着，垂眸道：“你父王他……我说不动他，谁也说不动他。卡米拉，我想如果有谁能让他离开那个屋子的话，就只有你了。” “哼！” 卡米拉不置可否，轻如无物地从盘坐姿势站了起来。 …… “哼哼，老头子，真难得啊，你竟然来找我？” 某个隐居的宅院，一头黑色长发披散的比杨德=尼特罗正喝着酒，瞥了眼走进院子的自己家老头子，猎人协会会长艾萨克=尼特罗。 如果忽略尼特罗的一头白发，与看上去佝偻的身量的话，父子二人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父子二人叙旧片刻，尼特罗捋着下巴翘起的毛笔胡须，忽然问道：“卡金国王已经换了人，你的谋算，落空了么？” 比杨德满不在乎道：“本来就是无聊得浑身长毛才落的几个闲棋，有什么落空不落空的？” 尼特罗老不正经地嘿嘿一笑：“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比杨德，当初你给制定的誓约与制约，内容是什么来着？” 比杨德捏着酒杯，甩了个死鱼眼，懒得搭理。 “哦对了，”尼特罗自问自答，“只要我艾萨克=尼特罗一日不死，比杨德=尼特罗就一日不得踏出人类世界半步。而相应的，只要我死了，不但解除限制，比杨德还将得到我全部的念，特别是继承百式观音……” 比杨德听得头大，满头黑线，手腕一抖，把酒泼了过去。 尼特罗一扬手，浑厚的念气罩住所有酒液，悬空转了两圈，以与比司吉如出一辙的手法，将酒液抟成一个水球，一口吞了。 “你脑袋没坏吧老头子！”比杨德不爽道，“但凡是认识你的人，都应该知道，这种狗屁誓约是出自谁的意愿！不许我再前往暗黑大陆也好，要我继承你的念变成更强更无敌的武斗家也好……不都全是遂你的心意吗？关我毛事啊！” 比杨德烦躁的抓了抓大胡子：“搞得好像我暗算自己亲生老爹等着继承遗产的傻叉一样，你这满肚子坏水的糟老头子！” 尼特罗哈哈大笑：“蠢材！谁让你的儿子呢？继承没用父亲的衣钵，走得更高更远，是你的宿命！” 比杨德窝火：“我跟你的兴趣又不一样，再能打又有什么意思？谁要继承你的狗屁百式观音。” 尼特罗道：“正因如此，我才不能随便放你再去暗黑大陆，万一死在那边，我这一身念给谁继承。” “所以都说了根本没想继承！”比杨德冷着脸说，“这么不放心，干嘛不早点死呢，老东西偏偏这么能活，多大岁数了，还这么生龙活虎的，是要我也等到跟你一样头发胡子都花白吗？” 尼特罗突然说：“你等不及了，所以弄出了那些嵌合蚁吗？” 比杨德闻言并不意外，品了口酒：“不是我的主意。” 尼特罗问道：“蚁王的位置在哪？” “老头子你耳聋啊？不是！我的！主意！”比杨德翻了个白眼。 尼特罗捻须，露出又暗黑又兴奋的微笑：“我又没说这是个坏主意，我现在只想知道，这些来自暗黑大陆又混入了人类念能力者血统的嵌合蚁里最强的那一只蚁王……现在在哪？” 比杨德不满道：“为什么非要来问我？你就不能自己去找嵌合蚁一只只杀，一只只审问吗？为什么直接来问我？” 尼特罗笑而不语。 比杨德暗暗皱眉，老头子莫非有情报能够确认，嵌合蚁的事情，是帕利士通搞出来的？而且他还知道帕利士通跟自己有联络？ 帕利士通那个欠扁的小子找上门，搞出这件事之前，比杨德自己都不知道会碰到这种吊人，会有这档子事……老头子的情报来源是怎么能知道的？是基于某种念能力得到的信息？ 比杨德道：“是有一个办法，一次性的，能不能找到蚁王，我可不保证。” 他在身上翻来翻去，终于在兜底翻出来一张名片，随手甩了过去。 …… 卡米拉与第二王太妃擦肩而过，头也不回的离开。 第二王太妃跟着离开前，驻足回头看了一眼，密密麻麻数十个玻璃棺材里，各种形态的嵌合蚁，仿佛燃烧殆尽的碳灰，干瘪，破碎，毫无生机。 第49章 我长生不老不就行了 像是某种犬科动物脑袋的嵌合蚁，浑身干瘪，躺在透明外壳的仓内，像是死了一样一动不动，不久后，他浑身颤抖，干瘪的四肢慢慢地饱满起来，发出痛苦的低吼声。 仓内明明没有束缚装置，嵌合蚁在这样莫大的痛苦中，仍然是规规矩矩地平躺着，半个屁股都不挪动。 嘀，嘀，嘀…… 屏幕上的曲线不再剧烈波动，各项指征也恢复如初，一串串数据在屏幕荧光里，映在盖璐平静的面庞上，瀑布般流动。 盖璐思索片刻，左掌一翻，自然之气具现化出一截嵌合蚁的肢体。 盖璐右手虚拨，这一截具现化出的嵌合蚁肢体的皮肤、脂肪层、肌肉、神经……层层剥离，分门别类地浮在她掌心空中。 看了眼屏幕上的数据，盖璐的右手化作一条仙蛇，嘶嘶吐信，酝酿片刻，朝剥离悬浮的嵌合蚁血肉，喷出一团特制毒液。 如此模拟试验了几次，盖璐散掉具现化的嵌合蚁血肉，在实验室里动手配制出了刚才自己用念能力具现的毒液，注入试管，嵌入另一个医疗仓的药剂槽。 毒液气雾化，很快遍布整个医疗仓的玻璃罩内，肉眼可见的被仓内的猫科动物特征的嵌合蚁吸入体内，很快，这只嵌合蚁仿佛垂死的鱼一样，双目凸出，痛苦地难以呼吸起来…… 搜集了想要的数据后，盖璐煮了一壶咖啡，坐回实验台边，想了想后，打开笔电，查了一会儿资料后，联系了一个人。 即时通讯软件的视频聊天很快接通，是同为十二支的戌狗绮多的脸。绮多疑惑道：“盖璐？有什么事吗？” “你的那篇对流行文化里导致丧尸出现的病毒出现在现实世界的可能性分析的论文……”盖璐问道，“其实是在意指‘佐巴艾不死病’，对吧？” 绮多承认：“没错。许可厅以前找我研究过这个……”她斟酌了一下，“这个症状。” 作为三星疑难杂症猎人，绮多的声誉在医学研究界可谓是泰山北斗的级别。佐巴艾不死病，作为来自暗黑大陆的未知灾难，V5能寻求帮助的对象，绮多是最佳人选。 碍于V5尽量避免向公众谈论有关暗黑大陆的事情的原则，绮多当时也只能假借讨论丧尸的名义，将自己对佐巴艾不死病的一些心得发表出去。 盖璐道：“你当时具体的研究资料，我能看看吗？” 绮多问：“你碰到类似的病症了？”一向沉稳的狗娘的眼镜片背后，眼中闪过察觉猎物出现的精光。 “也不算是吧。”盖璐说，“跟最近出现的嵌合蚁的事情有关。有人委托了我。” 绮多一愣，然后问：“谁？” “景旸。” “那个尼特罗会长似乎另眼相看的景旸？” “不要说尼特罗会长，现在就算是我，也一样对他另眼相看……”盖璐说着，调动体内的自然之气。 她的右手具现化变身成了一条蛇，然后蛇变成了一只老鼠，老鼠蠕动着，又变成一只狗头，狗头不断变化，竟然变成了绮多的脑袋，嘴巴一张一合，发出声音：“完成他的委托，我需要你的帮助，不过在那之前，你可能也需要找一下景旸。” 屏幕里的绮多已经看呆了，问道：“你的具现化修炼度难道已经登峰造极了么？” 盖璐道：“这就是我认为你也应该找一下景旸的原因。” “别告诉我，这是他教你的能力……就算他教了，可你为什么要学？你的精力多到已经可以浪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念能力上了吗？” “最让人另眼相看的就在于此了，我做到现在这一步，并没有多么辛苦的专门修炼……” “真的吗？我不信！” 绮多的脸几乎要贴到屏幕上了，盯着盖璐的手看，盖璐见状，也顺便让右手不断变化不同人的脑袋给她看…… 绮多看的眼花缭乱，道：“要怎么找他？” 两人隔着屏幕四目相对。 绮多打破沉默，说道：“尼特罗会长说不定知道，即使他不知道，也肯定会对你的，我是说景旸的，这种打破常规的能力，很感兴趣。” “或许吧。”盖璐说，“总之，我需要你的帮助。” “地点，我这就来。”绮多的手放到了屏幕的出画上方，急等着等到答案就合上笔电了，“买票太慢，我临时买个飞艇直接去你那。” “不死病的研究资料带上。” “用不着，都在脑子里呢。” —— “我想应该用不着我提醒你吧，你已经不是国王了，没资格违抗卡米的命令。” 卡米拉走进一间弥漫着檀香的静室，室内深处的几座神龛前，前任的卡金国王纳斯比=灰郭肉背对着坐在那里。 从前胖胖的国王，短短的时日，已经消瘦了不少，也更加沉默了。 听到卡米拉在背后走近，纳斯比幽幽地说：“我卡金王族，世世代代，都以继承战的方式延续国祚，才有今日的国运昌隆，强盛不衰……” 卡米拉面色不改，冷漠地听着。纳斯比对面的三座神龛里，中间的供奉着一个佛陀塑像，右边是一把短剑。 至于左边的神龛，则是空的。 原本这里供奉着的，是用于开启继承战的具现化之壶，『壶中卵』。这只壶早已被景旸用饮念剑抹除了。 “『壶中卵』用于开启继承战，『座禅仪佛』用于监督维持继承战的规则，当最后的继承者脱颖而出后，就用这把代代相传的国王凭证『吉兆丸』，从我手里接过卡金的天命……” 纳斯比伸手抚摸着吉兆丸的剑鞘，“卡米拉，你打破了继承战的传统，这一切，终将由卡金整个王国为此付出代价。” 卡米拉不屑道：“不可理喻！从卡米登基那天起，卡米就是传统。” 纳斯比平静地说：“前几代王苦心孤诣，留下继承战的传统，就是为了确保每一代都能选出够资格的国王……卡米拉，你废弃了继承战，毁了壶中卵，等你以后崩逝，你要怎么确保你的继承人的素质？怎么确保下一代，下下一代的国王，是否昏聩，是否会将卡金带入深渊？” 卡米拉不在意道：“这有什么，卡米长生不老不就好了。” 纳斯比叹道：“每一个君主都这样痴心妄想过。” “他们不是卡米。” “你有什么不同？” “卡米不需要对你解释，你现在要做的，是立刻起来，出去，准备一起去陵园。” —— 卡金王都热闹的街头，一栋建筑的天台上，一只蝴蝶轻轻落下。很快，越来越多的仿佛蝴蝶的小东西汇聚过来，最终凝聚成枭亚普夫的身体。 第50章 进恶化意 蚂蚁三护卫，都是带着对蚁王绝对忠诚的本能而诞生的。 但是，忠诚之间，亦有不同。 尤匹属于啥也不管，啥也不想，蚁王让干啥就干啥，蚁王想干啥就干啥，蚁王就是一切。 尼飞彼多外表像猫，好奇心更像猫，会更多地观察蚁王，思考他的兴趣所在，并选择有利于他的行动。 而普夫心中有着完美的蚁王 接下来几天是军马比赛，这个项目罗湛是要参加做评委的，毕竟当初他的成绩在新省军区是拔头筹的。 “罗姐姐，卫姐姐是开玩笑的啦，你别害怕。”韩思容扯扯罗绮年的衣袖，怯生生地看着她，好像很害怕她生气一样。 之所以如此简单，一方面是因为摩云凌风今日修为已经今非昔比，就是一件法器摩云凌风现在也只是用几息时间就能炼化完成。再就是这毕竟只是一些凡铁，那五金精华却是少的可怜，是以摩云凌风却是瞬息之间就完成了。 冯玉珍呜呜哭，心里却一下轻松了不少，压在心口多年的大石头一下被搬开。 大仇得报，秦羽二人得胜归来，众人吃喝得差不多，基本到散场时间。 大手大脚掀开盖子，看到里面躺着的人参，数不清的根须杂乱交缠在一起，马婷妤脸色顿时变了。 却见一只只巨大的骨架缓缓的爬了出来，一共是十只，但是在每一只身上都可以看见三只化神凶兽的影子。因为这些骨架每一只都是由三只化神凶兽的骨架组成，包括被八爪火螭杀死的铁背龙鳌的骨架在内。 这句话直接叫人族使者脸色变成紫色，先前只是顾得生气他还没有注意到，这次给的灵药不止数量少，还都是一些适合筑基期金丹期修士使用的灵药，现在被孙红莹一说，才发现了这一点。 而最中间的位置却是空闲着，却是暂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不过随着摩云凌风数了一下那些怪脸的数量，整整四十八个，瞬间就明白了那中间位置是谁的。 她在昨天的战斗中被沙虫的血液溅到，中了神经毒素，虽然叶钟鸣随后就用前世的经验对此进行了处理，甚至还让朴老师使用了甘露术，可现在梁初音的身体依然是有些发僵的。 在听见了凡尔斯的这番话后，雪山顶端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动静。紧接着，一身材高挑的身影直接从顶部沿着山壁滑行而下，稳稳当当地立在众人跟前。我这才知道，也许我是在场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不明真相的唯一者。 当然，若是秦无炎知道这情况，肯定会暗自偷笑，自己当初的一个想法，现在居然能产生这么多的变化，自己之前也不过只是想在河阳城弄个空中飞艇来怀念一下当初罢了。 张扩他们担心有毒，赶紧用手捂住口鼻，并屏住呼吸、闭上双眼。 之所以不将这些事情告诉村民，就是怕村民知道了之后，表情会不自然。 ？？？所以你带我来到这里后就弃之不顾是几个意思……？说了这么多究竟想表达什么？就很无奈了。 “活该你逞强！你不断腿谁断？现在你满意了吗……”内心纵有再多担忧与牵挂，可一经出口又都成了气话，这就是她——伊卡莉莎一贯的风格。 这么晚不在家，该不会是得到消息跑了吧？要真是那样，事情可就糟糕了。 第51章 一步之遥 景旸附体操控的嵌合蚁在医疗仓里刚要坐起来，脸上的独角就duang地顶到了玻璃，他这才发现原来是一只混杂了犀牛基因的嵌合蚁。 “这具身体已经完全麻醉，应该无法动弹才对。”蛇姐盖璐走了过来，按了一下医疗仓外的按钮，仓门“嗤”地缓缓打开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呃，念能力？” “景犀牛 只有弱者才总在不如自己的人身上寻找成就感，赢了比自己段位低的人对自己没有任何提升。 少年身着单薄破烂的灰白劲装，脚步一深一浅的行进。手持战剑，但早已折断。断刃之上也因为风雪的肆掠，迅速被冰封，没有半点作用。 她刚想怂恿蔓月纱过去看看，但没等她开口，蔓月纱的暴脾气便已经控制不住了。 “你们别胡说，我们根本没发现什么宝地，这些粮食，都是我们辛苦得来的。 亚历山德拉似乎是感受到了奸商程钰翔的嘲讽，追击得越来越紧，掀起的草皮越来越大。 虞朝清重重点头…如果说白天他还能保持自信，现在左宾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自打温卫行那么一张扬，邱茉觉得来自于大兄的盯梢压力加重了，但是来自于三房的监视却大大减少了。 陈启明不规矩的想去摸沈眠白嫩的手，被沈眠在桌子下面踹了一脚。 牢室外，这里像是一处废旧的维修工厂，大厅里，风清世坐在操作室旁，不知在电脑上模拟着什么东西。 台归夏为这道题打了零分后，作出标注：此试卷共计两百分，若评审团复查无误，可先交由公证处公证成绩，此后需将试卷归还专家评审席。 “很多教授也是这么猜测，但是我们认为，但凡有任何一点点的机会，都不愿意放过！”方南衣沉声的说道。 吩咐完弟弟，罗杰疾步走到走廊尽头，正在激烈争吵的两个彪形大汉察觉到有人靠近，不约而同收了声。 尤沫还以为送错了，见李灿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招呼人放东西，她方才明白这是李灿干的。 “又是什么人！”半大男孩有些不耐烦的说着，到门面窥探，发现是一个认识的制服人员，于是就开了门。 他们眼中的敌人逐渐的放大，就如同一台恐怖的绞肉机一般朝着自己行进而来，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绞肉机无情的绞成一堆肉泥。 临走前，绕着唯一所在的这个地方，沿途撒下毒粉和驱散蚊虫，毒物的药，野外的蚊虫，很可能具备着传染度极高的病，被那种东西叮咬，对此时的唯一来说，不亚于毁灭般的打击。 “呵，你以为我会怕了你们？”刘慧讥讽的笑了笑，县委的人很了不起，长得这么丑，在看重仪表的官场上这人的前程也就那样了。 就在其他三人都准备放弃的时候，陈天豪的最强挂已经看到了陆本伟并开始了扫描：终极boss陆本伟最强装备是挂，此挂包括透视，飞天，穿墙，疾跑，手抓手雷。 “哼，这些我们警方已经有过结论的，拾人牙慧了无新意。”谷雨毫不客气的反击的同时，还狠狠的回瞪一眼。 苏微云和柳长街都能理解朱云对于嬉狼们的感情，童年时候玩伴之间的那种友谊，本来就是最纯真，最无邪，最让人怀念的。 也幸亏此地事了。土伦家族已是铁定破产，明天的赌局他们根本拿不出钱来赌，即使有钱也是送周游而已。 第52章 灵魂箭矢 “今后A家的组长，是酷拉皮卡，以后A家的一切事项，由他做主，我是说：一切事项。不要让卡米说第三遍，听清楚没有？” 黑色加长轿车的车门打开，后座的国王卡米拉漠然说。 车门外就地跪坐的斯比尼奇=塞勒慌忙道：“可是，那人要求废除祭孤儿——” 卡米拉冷冷地看了过来，斯比尼奇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轻瞥一眼祖血，见三颗神珠能抵御它的力量，心里暗松一口气，只要那滴血不作怪，他就不惧黑暗强者。 祸源地传来强大灵压，引起诸天大陆的异变，殃及新开辟的大界。 看一眼青篱，钟情，笑问天，天马，阿呆，韩城他们，灵力消耗剧烈，连续施展封天青牢，眼看着无比吃力。 在其他地方不好说，但是在江城，江明锋还是很有底气的，毕竟，这里是他们家族的根基所在。 只见他的身体龙气外现，恍惚中化作了一条向天怒吼的金龙，随着龙吟声不断，在半空中遨游一圈飘然落地，显露出了执剑而立的黑衣身影。 “刘龙，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最好玩吗？”刘茫开心地问道，毕竟自己现在可是大款。 看到孩子对自己伸出了手，魏子轩愣了一下，随后皱起了眉头，他不明白这孩子到底是要做什么？ 那么，是时候趁着拥有这般可怕的力量，去完成一些以前因为实力问题无法解决的难题。 从手上的压力能够隐隐的感受到，对方依旧还有着极多的变化，但却不知为何一直压制着不让自己爆发。 他不断摇头，星辰幻灭不定，福祸未知，世间多无奈，即使能猜到结果，却不能改变。 路西法摩恩和陌森都是货真价实的先天强者，他们的战斗余波可不是一般人能抗住的。 周逸看到尸变怪物的身影，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拼尽全力逃跑，可伤势越来越重的他，速度却是越来越慢。 那道士听了这话，一脸轻蔑的笑道：「严夫人，您瞧瞧他的年纪，估计才二十出头吧？ 余光瞥向耿杰那里，显然他已经被抓住了，结巴这边居然派了三个玩家去对付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曾毅没有理睬迟尚武的表情变化，而是直接走到迟尚武之前坐在那把椅子处坐了下来，顺手吃了一个桌上摆着的水果。 看到昆均的动作，老黄也是有些疑惑，轻轻用脑袋蹭了蹭昆均，似乎是在询问为什么不走了。 然而东胜神洲一众之士皆不曾知晓，那名动三界的齐天大圣并不曾偃旗息鼓，反而是在不断积蓄力量，以期未来。 天机子等人没有阻拦，现在楚凡不在，他们自然要帮楚凡守好凡尘宗。 王家的人转身就走，只留下脸色有些僵硬的周老爷子僵立在原地。 至于具体有多牛逼，牛逼在哪，师傅也说不出来，反正就是牛逼，还不许反驳。 蒋熙睿收住话语，抬头一看，他两道好看的眉头下意识锁紧，长腿伸过去踢了杜尧一下。 如今，人人都知道方晟接近万毓宁是为了当年的医药事故。许情深得知真相后，两人还能不接触？ 凤轻语看着他，方才她确实是气着了才会如此，仔细想想确实没有证据。 寒灵唯独找他帮忙，说明这件事速风、奔雷、烈电都无法办到，只有他能。 断喝声响起，易无暇御使手中剑器，划过了一道经天虹光，爆射而出。她一剑击出，完全融入了自身最强的杀伤力，直冲着要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