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金鸾》 1. 第 1 章 乱云碎玉,冻石堆寒,银花如盖,上下一白。 建康已多年没有下过这样大的雪。 推开门,刺目的雪光令侍女微微眯起了眼,冷清的庭前,琼霜压寒枝,而一夜过去,地上的积雪已积了半尺厚,踩进去,想必都能没过鞋袜。 侍女迟疑着道:“奴婢去让人扫条路出来……” 桑湄淡笑一声:“这种时候,还讲究这些做什么?” 她裹了裹斗篷,兀自跨过门槛,步入漫天的风雪之中。侍女一愣,连忙撑着伞跟了上去。 主仆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中行走,很快鞋袜便湿透了。侍女忍不住道:“这天都亮成这样了,怎么宫道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就算是躲冷,也不能躲成这样。” “不是谁都和你一样,秋穗。”桑湄看了她一眼,面上仍挂着不甚在意的笑,“毕竟北炎的军队都打到了王城脚下,今天再不逃,可就逃不出去了。” 秋穗嘀咕道:“平日里不见得想起公主几分好来,这种时候,陛下倒是想起公主来了!”她的脚被雪水浸透,连裙摆都变得湿重,不由嘶了一声。 “忍一忍。”桑湄低声道。 秋穗垂眼应了一声,举着胳膊,将伞面压得更低了一些。 今日的皇宫,分明亮堂得晃眼,却死寂得像黑夜。 越往宫城中央走,越能看到长长的宫道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脚印,黏腻的积雪混着泥土,逐渐化出一汪汪肮脏的褐色积水来。 也不知是趁着夜色跑掉了多少人。秋穗在心里暗想。 好不容易抵达大殿,秋穗收了伞,退到廊下。桑湄抬头望了一眼殿顶,白雪覆琉璃,鬼斧天工,流光溢彩,刺得她双目泛酸。她轻轻抖了抖斗篷上小颗小颗的雪水,迈入大殿。 大殿里乌压压,静悄悄。她的身影一出现,便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父皇。”她略一行礼。 “清鸾,你怎么才来?”南邬国君匆匆扫了她一眼,见她斗篷只有单层,与周围其他兄弟姐妹的锦衣貂裘一比,立刻显出她的单薄羸弱来,不由面色一讪。 “儿臣的披香殿离得远,平日不常来这儿,算错了时间,加上天寒雪厚,因此迟了,父皇恕罪。”桑湄淡淡地说。 听出了她话里的怨怼,南邬国君一时有些发愣。 在他的印象里,他的这名女儿,似乎不是这样带刺的性子。但毕竟许久未见,他看着她苍白的脸庞,也有些心软后悔。 说到底,她也是一国明珠。 谁人不知,南邬国清鸾公主,知书达理、温文尔雅,清丽似天上皎月,高洁如傲雪青竹。 她也曾是整个南邬皇室的脸面。 ——对外,至今也是。 南邬国君仔细地打量着她。纵使穿着冬装,她也比印象中清减了些,一件鸦青色的披风,更衬得她肤色如雪如玉。分明粉黛未施,那微尖的下巴,浅淡的菱唇,乌黑的瞳仁,甚至是还沾着雪粒的睫毛,无一不彰示着她是个出挑的美人。 真是可惜了…… “父皇,不知今日召儿臣等前来,所为何事?” 桑湄的问题打断了国君的思绪。 她这话其实是白问,在场的诸位后妃、皇子公主,谁不知道今天是为了什么? 国君长叹一声。 “昨夜亥时接到军报,北炎的军队,已抵达建康城外。”说出这句话后,他的背影仿佛一下子佝偻了下去。其实他还正值壮年,可多年酒色早已掏空身体,近来的重压,更是让他双鬓快速斑白,眼下一片青黑。 那些娇养在深宫的后妃们纷纷惊呼起来,连同成年了的皇子公主都开始无措地窃窃私语。 桑湄心里觉得好笑。 这群人装得倒挺像那么回事,可是这消息连偏居一隅的她都知道了,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铁骑撞响城门,是何等的震耳欲聋,那数十万大军的呼喝,直破夜穹席卷皇宫,令多少人夜不能寐,争相出逃。 他们不逃,只不过是无法逃罢了。这一代南邬皇室,国君沉湎酒色,昏庸无为,而这些皇子,又哪个不是纸醉金迷、纵情声色之辈?抢民女的抢民女,养小倌的养小倌,更有甚者,还有当街纵马伤人的爱好,建康城的老百姓在街上见了他们的车驾,哪个不敢退避三舍? 若是逃命路上被百姓认出,要么趁着时局危乱被当场乱拳打死,抢劫一空,要么被抓住扭送至北炎军队邀赏,受尽屈辱,还不如躲在宫中,赌这最后一把。 至于后妃及公主,不过是些弱质女流,光凭自身,更难在乱世中立足,还不如一大家子报团取暖,好歹有个照应。 太子急切道:“父皇,如今兵临城下,您可得拿个主意!那领军的可是宁王奚旷,要不是有这杀神开路,他爹也坐不上北炎的龙椅!当初他奚家犯上作乱,对旧主可是毫不留情!” 一想到传闻中北炎的旧帝是如何被包藏祸心的大将军起兵夺位,最后在火海中凄然死去,在场众人都不由打了个寒噤。 国君又是沉沉叹了一口气:“如今建康城中乱象,想必你们也能想到。败局已定,我们再作无谓挣扎,也不过是害了城中滞留的无辜百姓。” 便在这时,一名士兵匆匆从殿外跑进,他鞋底沾了雪泥,一进门便被白玉石铺设的地砖滑了一道,摔跪在地上:“启禀陛下!北炎军于城门前叫阵,那宁王说,若是一个时辰内得不到宫中表态,他便下令攻城!” 人人悚然变色。昨夜撞门声犹在耳,不过是后半夜下起大雪,才暂时作罢,今日若真要攻城,还不知会成什么样? 国君默然片刻,扫视一圈,缓缓道:“既如此,为天下生民考虑,一个时辰后,开城门,迎降。” 那士兵得了令,退出去,往城楼守军传话去了,只余下满殿寂静。 半晌,桑湄听到她的一位妹妹低声道:“我们都投降了,宁王他……应该不会逼得太过罢?” “也许不会。”她又听到她的太子哥哥安慰道,“当初北炎旧帝死得那样惨,都是因为要争那口气,而我们这么顺从——”或许是自己也觉得这个词有些丢人,改口道,“我们这么顺应天时,顾全百姓,宁王于情于理,都不应当太过分。更何况,自从益朝覆灭,北炎与南邬都分据而治了两百余年,风土人情大有不同,他北炎想一统中原,总得通过我们摸清南邬的民情罢?” 桑湄双手笼袖,面无表情。 如今高居北炎龙椅上的,是昔日北炎的大将军奚存,因功高震主,被旧帝猜忌,干脆起兵造反,最后成功夺位。而他有位名叫奚旷的长子,从前名不见经传,却突然在这场夺位之战中崭露头角。奚存坐稳皇位后,就封了各个儿子为王,其中宁王奚旷接旨,继续南下。 直到宁王动身到了两国边境,南邬皇室才反应过来,他居然不是要平定北炎残存的乱局,而是直直冲着南邬而来! 奚家好大的野心,靠造反当了北炎的帝还不够,竟然还要吞并南邬,妄图一统中原!老子坐镇北炎都城,维/稳当局,儿子在外冲锋陷阵,开疆拓土! 南邬国君不是没有反抗过,只是这些年他疏于国务,军防也一团乱,南邬散乱如沙的兵,又怎么打得过人家的精锐。 一开始连败时,国君还会气急败坏,质问将领,若是那北炎军真如此厉害,南邬军真如此窝囊,怎么这么多年来,边境也只是小打小闹,从未有过这样荒唐的局面! 秋穗将这句从别处听来的话转达给桑湄时,桑湄只是依旧跪在慈眉善目的佛像前,冷冷指出:“从未?那三年前,向北炎割地求和的又是谁?” 秋穗知道触了公主的逆鳞,默然不语。 “更何况,奚存是将,若是把南邬全都打下了,还留着他有何用?他有称帝野心,又岂肯为他人做嫁衣。”她轻嗤一声。 奚存不是什么好人,他的儿子当然也不会是。自古以来,亡国的皇室,大多都被屠戮殆尽,最好的下场,也不过是被圈禁到死罢了,想要当个普通庶人,比登天还难。不过,或许她的这些识时务知大体的亲人们,也只求一个圈禁罢了,毕竟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行了,都回去收拾一下。”国君道,“收拾齐整后,便随朕,一起去城门罢。” 他负手而立,望着高高的殿顶,叹了一声:“先祖江山,今日悉数败在朕手里,来日九泉之下,不知有何面目面对列祖列宗。” 太子忙道:“北炎来势汹汹,不是父皇之过。父皇并未穷兵黩武,而是最大限度保证了百姓安宁,实是明君,只是时运不济罢了。” 桑湄不明白,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思拍马屁。她不动声色,施了一礼,道:“那儿臣先告退了。” 她转身要走,却被国君叫住:“清鸾。” 桑湄脚步一顿。 “你多年清修,身上装扮太过简素,但这最后一日,还是别失了公主体面。若是宁王看到,还以为我们对他轻慢不恭,届时起误会事小,惹怒他牵连百姓事大。” 桑湄回过头,沉默片刻,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儿臣明白。” 所有人目光灼灼盯着她,几乎是难以掩饰其中的意味。 桑湄终于明白了,他们到底在赌什么。 就好像三年前,他们想要她和亲北炎一样,如今,也想要将她送给那位宁王。 只要她能得宁王的欢心,那这殿中十余口人,甚至是宗亲上百口人,便有了生机与出路。 她并不难过,只是觉得可笑。 但她装作无所察觉的样子,规矩地施礼告退。 走出大殿,雪已经停了。 秋穗拎着伞跟上,待走出去一段路,才问道:“陛下同公主说了什么?” “一个时辰后,开城门投降。” 秋穗喃喃:“也好,看来陛下还不算太糊涂。宁王的军队,岂是咱们挡得住的?” “他不仅不糊涂,他算盘还打得很好呢。”桑湄唇边勾起一个冷笑,“临走前还特意嘱咐我,打扮得像个公主些,好到时候一起去迎接宁王。” 秋穗茫然地眨了眨眼,半晌才反应过来,失色道:“陛下是想……” 她左右看看,四下寂静无人,才小声道:“可是,三年前陛下想让公主和亲,不是最后也没成么。毕竟在陛下眼里,公主已经……” 已经“失贞”了。 2. 第 2 章 “那又如何?”桑湄不紧不慢地道,“和亲是南邬主动进献,既是进献,又怎么可以拿不干净的东西糊弄人?这不是自讨苦吃?” 一向端庄娴静、声望极高的清鸾公主,却在离京为母守孝期间未婚失贞,无疑是给了国君当头一棒。那个时候,皇室中的公主,不是已经定亲,就是尚未成年,除了桑湄,没有第二个适龄的公主。可若是派出一个未婚失贞的公主前去和亲,万一被发现,少不了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也不是没想过找个宗亲家的女子封为公主远嫁,可说到底,南邬才是弱势的一方,拿个冒牌货去和亲,和拿个失贞的正牌公主和亲,真是说不上哪个更糟糕。 唯一庆幸的就是,和亲这件事,还尚未正式议定。在得知清鸾公主“因丧母悲痛过度,已遁入空门带发修行”之后,北炎也没有为难,毕竟没了女人,便能趁机多敲诈几座城池,城池可比女人有用得多。 秋穗道:“那陛下这回想让公主委身宁王,就不怕触怒宁王吗?” 桑湄看了她一眼:“你可知父皇既有此心,又为何不让我去其他后妃或皇妹的宫殿好好打扮一番?毕竟再怎么样,她们的衣裙首饰,总是比我这个偏居一隅的‘修行之人’的东西好得多。” 秋穗老老实实道:“奴婢不知。” “因为宁王不傻。如今北炎灭了南邬的国,南邬要是正经送去一个人,他敢收吗?就不怕我和他同归于尽?”桑湄悠悠道,“父皇让我自己回去拾掇,也是为了不显得刻意。毕竟是亡了国,我再打扮,也不可能打扮得花枝招展。可是男人么,最喜欢的,不就是‘天然去雕饰’那一套?那时候,便是宁王自己看中的我,可不是他们主动献上的。既是宁王自己看中的,就算不是清白之身,那他也没法迁怒到南邬其他人身上。” “那陛下如何就敢断定,宁王会看上公主您?”秋穗疑惑道,“好像也没听说宁王好女色啊。更何况,还有其他几位公主云英未嫁呢。” 说罢,她自己吐了吐舌头。若是连清鸾公主都看不上,那这世上还有什么女子能入他的眼? “实在看不上,那也没办法。”桑湄哼了一声,“我也只不过是他们穷途末路的武器罢了。不过我想,他们总归会想法设法把我送到宁王眼皮子底下去的。” “绕这么大弯子,费这么多心眼,就不怕公主不配合么!”秋穗恼道,“万一公主冒犯了宁王,到时候遭殃的不也还是他们!” 桑湄似笑非笑:“清鸾公主,一生恭顺贤淑,又岂会丢下亲人不管呢。她最大的不顺,也不过是未婚失贞罢了,可那又不是她的错。” 冷风吹来,秋穗冻得一个哆嗦,把脖子缩得更短了些,催促道:“算了,公主,咱们还是快点回去罢,这地方真是不能再待了。” 二人忍着脚底浸雪的寒意,一路匆匆赶回了披香殿。 自从三年前未婚失贞,和亲未果,她便被国君以带发修行之名打发来了这偏僻的宫殿。因为对外声称清修,所以侍奉的宫人也寥寥。宫里的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是失宠了——虽然本也谈不上多宠。 她不比那些会撒娇卖乖的姊妹们,不懂如何讨父皇的欢心,她只是依着母后的要求,安安稳稳地当一个南邬最清贵最端正的公主,撑起整个荒唐皇室最后的脸面。因着这一点,国君也愿意对她这个无趣的女儿和颜悦色,直到和亲失败。 母后身体不好,本就不是易孕体质,生了她后,更是被太医暗示难再有孕。没能生下皇子,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恨。虽然因为出身显赫,又无过错,无人可以撼动她的皇后之位,但她咽不下这一口气,太子之位旁落,她便只能以更高的标准来要求自己的女儿。 皇后还活着的时候,总是对桑湄严苛以待。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这个丈夫虽然是个昏庸之主,但极爱面子,最听不得人说南邬皇室的不是。奈何上梁不正下梁歪,下面的几个皇子也一个比一个不成器。不是皇后的种,皇后自然也懒得管教,但她知道,把桑湄管教好了,是能给皇室长脸,让国君龙颜大悦的。 桑湄稍大一些,她就带着桑湄去护国寺上香祈福,不仅不驱赶百姓,还会分发善钱,所有人都称赞皇后与清鸾公主的贤名,极大地挽回了一部分被糟蹋的皇室名声。 桑湄十六岁那年,皇后病得很重,临死前,握着她的手说,自己没能给她生个兄弟倚仗,往后的路只能她自己走,只要她一直保持清正贤良之名,再借着母家的势力,定能找到个好夫婿依靠。 可是桑湄没有做到。 她前半生辛辛苦苦积攒下的名声,被自己亲手摧毁。 虽然这事没有对外声张,民间还以为她真的是伤心过度修行去了,但是世上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些兄弟姊妹,大约也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模糊的传闻。披香殿常年闭门谢客,偶尔逢年过节,她离开披香殿参加宫宴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兄弟姊妹们落到身上若有若无的目光。 但,从明天开始,她就可以永远逃离这一切了。 桑湄吁了一口气,踏入披香殿的门槛。 殿内的炭盆熄了,也没人添。她贴身的宫女只有秋穗一个,其他洒扫的宫婢从昨夜开始就不知所踪。 秋穗蹲下身,从柜子底下重新找了几个炭块扔进去,一边点燃,一边招呼桑湄快过来暖和暖和。 桑湄则找了两双干净的足袜出来,与秋穗一人一双换上,脚底踩在炭盆上倒扣的竹编板上,汲取透过竹条传来的那点暖意。 双足渐渐恢复了知觉,她托腮望着窗外,树枝上凝着快要成冰的雪,连蜡梅都没剩几朵,一星半点的鹅黄,挣扎着被封存在皑皑白雪下。 “什么时辰了?”她问。 秋穗答:“巳时刚过一刻。” “过一会儿要做什么,都记得吗?” “记得。”秋穗低下头。 “别怕。”桑湄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那药咱们也是试验过的,有用,不是吗?” “当时也不过是拿了只野猫儿试验,又没用过人……”秋穗闷闷,有些后悔道,“应该前几日就让公主偷偷溜出宫的!” “那可不行。”桑湄说,“且不说这宫中的宫人大多都认识我,哪怕真溜了出去,到了民间,认识我这张脸的,也大有人在。” 当年母后为了让她立名,很是带她抛头露面做了些善事,就算她后来许多年没在建康城中公然露面,但她这张脸,可没那么容易忘掉。 “更何况……”她淡淡道,“宁王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攻下建康,第一个要做的就是清点皇室,发现少了个我,岂不是要追杀我到天涯海角?” 秋穗嘀咕:“公主又不是皇子,至于那么大动干戈的么……” “史书上,也不是没有前朝旧人借着亡国公主后裔起兵的例子。而且,贺暄也说了,宁王是个仔细谨慎的人,正因如此,只有让清鸾公主在他眼皮子底下清楚地死掉,他才不会继续去注意这么一个南邬的公主。” 贺暄。 秋穗偷觑一眼,提到这个名字,公主眼中已不再有过多的情绪。 桑湄拍了拍裙角,没有穿鞋,直接站了起来,走到床边,从床底下摸出一只巴掌大的木盒,然后摸了摸床案边的茶杯,那里面的茶水已经冷了。 “去煮些热茶来。”她吩咐道,“记得用梅枝上的雪,既是在这里的最后一日,那也得过得有些气节。” 殿门没有闩好,北风呼地撞开,撞出一殿回荡的余声。狂风吹起她的乌发白裙,她瘦削单薄,仿佛下一刻就要羽化而去。 哪怕是早已知道接下来的一切,秋穗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低下头应了一声,捂着脸不敢再看,仓促跑了出去。 殿门重新关上,殿中恢复安静。 桑湄打开木盒,对着盒中的乌黑药丸看了一会儿,然后就着那杯冷茶,咽了下去。 药效发作还得有些时间,她把木盒重归原位,然后步入内室,先是给佛龛新奉了三支香,跪在软垫上拜了拜,而后道:“明日开始,便不会有人再来了。” 她看向那大慈大悲的佛像,它微笑着,仿佛在对她道珍重。 但她心知肚明,自己从来心不诚,当然也不会得到庇佑。 她已在这儿碍眼了许久,想来佛陀看了都要摇头,她走了,也能让他们松口气儿罢。 她胡思乱想着拜完,随后又打开墙壁上一面暗柜,里面供奉的赫然是皇后的牌位。 皇后早已入陵,她的牌位当然也不可能在这里摆着。仔细看看,便能看出那牌位上的刻字并不圆润,还有不少疏浅的划痕——她刚搬来披香殿的时候,日日无聊,又不可能真的诵佛念经,便刻了母后的牌位打发时间,每日礼完佛,还能对个牌位碎碎念几句。 失去宠信,就意味着获得自由。只要不踏出披香殿,她再怎么出格,也无人来管。 “母后。”她说,“我要走了。” 牌位静静地立着。 “贺暄给了我一味药,服下后会进入假死状态,五感关闭,呼吸停止,连脉搏都难以察觉。我分了一点,找了只猫试过了,那猫‘死’了一日,后来自己醒了,只是又病了好些天,才终于恢复过来。”桑湄絮絮叨叨,“人的剂量和猫不能一样,我也肯定不能只‘死’一天。我与贺暄说好了,只要我一‘死’,他就可以去和宁王讨这个善后的差事,整个贺家现在都是宁王的人,他以与我有故交之名申请将我下葬,宁王不会不允准的——一个南邬的公主,死了就死了,他怎么会放在心上呢?届时,贺暄会将我的‘尸身’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然后让秋穗带走。” 桑湄顿了顿,又道:“母后,从明天开始,世上就不会有清鸾公主了。若您还当我是女儿,便保佑女儿,能安然离开罢。” 腹中逐渐开始胀痛,她撑着地站起身,摇晃了一下,然后关上内室的门,扶着墙,回到了殿中。 她躺倒在床上,额上冷汗涔涔。 这就是要死的感觉吗? 秋穗曾问过她,若是这药真吃死了人怎么办,她说,那也只能认了,毕竟是偷来的生机,没偷到,只能说是自己运气不好。 可那只不过是安慰秋穗的话。 她想活着,她想彻彻底底地为自己活着。 眼前一阵阵发黑,她蜷缩在床上,彻底失去了知觉。 3. 第 3 章 大殿中聚满了交头接耳的皇子公主,国君负手来回踱步,看了看日头,皱眉问道:“什么时辰了?” 太子小心翼翼地答:“回父皇,已经巳时三刻了。” “清鸾人呢?怎么还没回来?”国君拂袖,有些微怒,“朕是让她去收拾一下,不是让她沐浴焚香!”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能给出答案。 国君只能忍着怒气喊道:“来人!去催披香殿!” 内侍应声而退,走的时候还步伐稳健,可没过多久,就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还被门槛绊了一跤:“启禀陛下,奴婢刚走出去没多久,便遇到了清鸾公主身边的侍女……” “什么意思?”一看他这副架势,一丝不妙的预感涌上国君心头。 内侍还未答话,身后又跑进来个侍女的身影。那侍女一进门,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额头磕得砰砰响:“启禀陛下,奴婢秋穗,侍奉公主多年……” 国君怒道:“说重点!” 秋穗抬起头,双眼通红,泪流满面:“公主她……殉国了!” 如一道惊雷炸响,所有人瞪大了双眼,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国君踉跄了一下,被身旁的太子扶住。他双唇颤抖,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秋穗哆嗦着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哽咽不成声:“公主说茶凉了,让奴婢去煮些热茶来,还指明了要用梅枝上的雪,说这最后一日,总得有些气节……奴婢愚钝,当时竟没能听出来,等到奴婢扫完了雪,煮好了茶,却发现公主已经……” 她几乎要哭昏过去,信纸从她手上飘落,这时候也顾不上别的什么了,太子赶忙把信纸抓起来,展开呈到国君面前。 白纸黑字,只有短短一行: 廿载荣华,转瞬成空。吾为公主,当死国以告百姓。 “公主她,她是吞金自尽的……”秋穗断断续续地说,又摸出一支空荡荡的簪子来。那簪子的簪尾,本镶嵌着一只巨大的金珠,此刻却只剩下个磨损过的底座。 国君瞳孔一缩。这支金簪他认得,从前是皇后之物,皇后去世,自然也就收归到了清鸾名下。 “胡说!定是你这贱婢,贪图主子金银……” 国君死死地盯着秋穗,却被太子强行拉住:“父皇!冷静啊!若真是这婢子杀害了清鸾,她又怎么可能来禀报!” 被他这么一劝,国君才仿佛恢复些神智。他握着那支残缺的金簪,喃喃道:“清鸾死了……清鸾死了……” 他并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可哪怕是在巨大的悲哀之下,他也不得不承认,殉国,确实是个这个女儿干得出来的事。她被皇后教养得很好,堪称天下女子的典范,自然,也免不了带上那么点古板的思维。 早知如此……便该把计划告诉她的……她很知礼,若不是当初心性纯良,被下贱的奴仆所骗,她也是会愿意为了南邬去和亲的。到了今天,只要他们把难处告诉她,她也一定愿意踏上这条他们铺好的路。只要她能入宁王的眼,她下半生将衣食无忧,连带着皇室所有人都不必再担惊受怕。 可是现在,她死了…… 秋穗还在哀哀哭泣:“陛下,公主她就在披香殿内,请您移步,去送公主最后一程。” 仿佛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殿中沉默许久,才听到国君沙哑的声音:“来人。” 先前的内侍连忙膝行上前:“陛下。” “你点几个人,随这婢子一起回披香殿。务必守住公主,不得让任何人靠近。” 秋穗睁大了眼:“陛下?” 国君闭了闭眼,将那支金簪收起,理了理衣襟,道:“时辰不早了,其他人,随朕即刻出城。” 秋穗跪在地上,看着白玉石倒映出的人影陆陆续续远去,心里一阵一阵地发冷。 见人都走了,那内侍过来扶了她一把,叹气道:“秋穗姐姐,我这儿拢共也不剩多少人了,还得留几个人在这儿守着陛下和宁王回来,眼下最多只能派出去三个,你看成吗?” 秋穗抹了一把眼睛,胡乱嗯了一声。 三个人和三十个人都不打紧,反正最迟到了后日,贺暄贺公子就会安排公主下葬了。 秋穗带着三个内侍往披香殿走去,她走在前面,内侍们走在后面,她还能听到他们在低声抱怨:“要不是像咱们这样的人,身子不好,跑不远,昨夜就该……” “这路上积雪也太多了,好冷,要多久才到披香殿?” “去披香殿总比在大殿那儿待着好,那宁王可不是善茬,万一伺候得不好……公主虽然殉国了,但她定然化鬼了也是个好鬼,不会把咱们怎么样的。” 秋穗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而另一头,皇子公主们挤挤挨挨地坐在一辆马车里,国君和太子另乘一辆,没了这两人,他们说话显然要放肆一点。 “清鸾真是糊涂!”一名皇子道,“她这么一死,万一被宁王知道,岂不是意同挑衅?倒霉的还不是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 另一名皇子道:“唉,说实在的,好死不如赖活着,她怎么也不懂得为自己谋划一下呢?以她的姿色,就算入不了宁王的眼,那也一定有不少手下的将领愿意收了她。反正都当不了公主了,安安稳稳在人家府上当个妾室,有什么不好?要是有点手段,说不定还能有个昏头的,愿意把她扶正呢。” “她若是完璧,或许还有这个可能,可她都不是了,哪个冤大头会把她扶正?最多也就图一乐罢了。” 听了这话,车内几个公主都不由神色复杂,欲言又止,但这不是争口舌之利的时候,便也没有吭声。 有人察觉了几位妹妹的不满,忙安慰道:“与你们无关。你们都清清白白,和清鸾不一样。虽然南邬气数已尽,你们的身份有些尴尬,但只要宁王和北炎皇帝从轻发落,也不是没有嫁人过好日子的可能。不像哥哥们,这辈子最好也是被圈禁起来,荣华富贵,是再也不用想的了。” 年纪最小的一位公主还被姐姐抱在怀里,不懂那么多,只是疑惑道:“什么叫完璧?不是完璧就不能嫁人吗?” 她姐姐背过身,小声道:“小孩子家家的,就别问那么多了。待会见了宁王,礼数都记住了没有?” 车厢内又陷入沉寂。 马车抵达城楼,皇子公主们下了车,默然而立。 斑驳的城墙,漆黑的城门,人在城内,却仿佛已经感觉到城外山雨欲来的压迫与窒息。 从城内到城门,已经清扫出了一条干净的道路,国君与太子站在门后,神色凝重。 “开门罢。”国君沉沉道。 守城的将领眼底虽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地上前。 城门很重,需得有二十余名壮年男子合力才能拉动。 随着沉重的吱嘎声,那条缝隙愈来愈大,愈来愈宽,南邬国的所有气数,便随着这道缝隙,如水一般,倾颓流泄,不可追回。 头顶是碧蓝如洗的苍穹,地下是泥泞不堪的化雪,而在这天与地之间,甲光向日,金鳞刺目。 不是没有屈辱,也不是没有悔恨,只是再多的情绪,在这一刻都没有用处。国君别无选择,只能撩起衣摆,缓缓跪下,叩首道:“南邬桑祺……恭请宁王殿下入城。” 在他身后,太子与所有的皇子公主,也齐齐跪伏在地。 而城墙后仅存的南邬将士们,咬着牙,放下武器,同样哗啦啦跪向了昨日的敌人。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别无选择地恭顺开口:“恭请宁王殿下入城。” 北炎军的马蹄声愈来愈近,甲胄与兵器的声音摩擦传来,像是审判的前奏。 雪白的马蹄在面前停下,男人淡漠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桑公客气。” 南邬国君抬起头,那战马浑身乌黑锃亮,唯有四蹄踏雪,一看就是被养护得极好。而马鞍上的男人,银盔长/枪,生着一张冷厉锋锐的脸,双眼微眯,垂下几分审视的弧度。 这便是北炎的杀神,宁王奚旷。浓黑的眉,狭利的眼,风霜沙尘将他的轮廓打磨得棱角分明,可再好的皮相,也挡不住他身上的煞气,明明浑身上下干干净净,却总让人觉得,哪里都沾了血色。 国君的心突地跳了一下,一种奇异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他尚来不及弄清楚这感觉从何而来,便听那宁王身侧的亲信道:“敢问桑公,这后面的都是?” 国君忙道:“都是犬子小女,为表诚意,特来迎殿下入城。” 奚旷勾着马缰,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人群。 亲信会意,朗声道:“都抬起头来,让宁王殿下瞧瞧。” 一个宁王下属,也敢对他们呼来喝去。可现在都快要沦为阶下囚了,还有什么不能舍弃的。大家忍着怨气,都听话地抬起了头。 却听奚旷一声冷笑,所有人呼吸骤然屏住,不知他什么意思。 “桑公的诚意,便是如此?”他的表情并无太大变化,可说出的话,却令国君毛骨悚然,“本王听闻,南邬国清鸾公主,清正典雅,风姿无双,美名甚至远传北炎。可今日一见,却令本王失望至极。究竟是传言名不副实,还是桑公有意相藏?” 4. 第 4 章 国君几乎要咬着自己的舌头! 他万万没想到,北炎的宁王,竟然会主动表现出对清鸾的兴趣!她都已避世三年,怎么还有这样大的名声!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方才就不该放她回去! 他悔青了肠子,绞尽脑汁,也只能勉强笑道:“殿下好眼色。殿下知晓小女,乃是小女的福气。小女确实不在此处,只是其中细节,说来话长,还请殿下移步,入宫再叙。” 他硬着头皮,顶着奚旷意味深长的目光,好半天,才终于听到赦免般的一句话:“罢了,带路。” 国君邀宁王入宫,主要是为了写下退位诏书,呈奉国玺,以示南邬已降,从此以后,中原大地,便都是北炎的天下。 二人在殿中究竟说了什么,旁人不得而知,南邬的皇子公主们候在殿外,个个被冻得嘴唇青白。但宁王没让他们退下,他们当然也不敢乱动。 不知过去了多久,年纪最小的那名公主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拽着姐姐的裙角道:“平乐姐姐,我好冷——” 平乐公主一边慌忙去捂她的嘴,一边张望四周,生怕那些凶神恶煞的北炎军上来把妹妹带走。 然而,小公主响亮的哭声没有惹怒北炎军,倒是惹得那扇议事的殿门打开了。 南邬国君站在门边,赔笑道:“小女年纪小,不懂礼数,惊扰了殿下,殿下看,不如让她先回去,免得误了殿下的要事——” “要事?”奚旷抬了眼皮,明明战甲尚在,却轻描淡写地像在谈论今日的天气,“桑公已退位,本王最大的要事已完成,还有什么要事?” “这……”国君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还有一些南邬的旧臣,殿下对南邬若有何不清楚之处,还可召他们前来一问……” 他的话头蓦地顿住,因为奚旷压根就没有理会他,而是冷着一张脸,跨过门槛,走下玉阶,直至走到了方才大哭的小公主面前。 平乐公主搂着妹妹,下意识退了一步,退完了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脸色唰地白了。 奚旷却没有注意,只是垂眼看着小公主道:“冷?” 小公主有些害怕地往姐姐腿边贴了贴,平乐公主颤声道:“殿下恕罪,她才九岁……” 奚旷淡淡一眼扫过,她便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奚旷继续看着小公主,道:“清鸾公主是你姐姐?” 此话一出,周遭的空气仿佛更冷了一层。 南邬国君本是要跟过来,闻言差点儿失态地从台阶上摔下去。 他本以为闲扯了那么久,终于让这尊杀神忘了清鸾的事,可原来他一直记得,更是早已等得忍无可忍! 国君眼一闭,万念俱灰。 见小公主咬着嘴唇不吭声,奚旷又寒声道:“清鸾公主何在?” 小公主终于招架不住,一边抱住平乐,一边嚎啕大哭:“我不知道……他们说,清鸾姐姐死了!” “哦?”奚旷竟然笑了一声,“什么时候死的?” “我们、我们出宫前。” “也就是说,她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这个时候死了?” 饶是天真的小公主,也察觉出面前这个男人口气的不对来。她忍着眼泪,求救般地看向姐姐。 平乐公主抿了抿唇,避开目光。 奚旷转过身,看向一脸灰败的南邬国君,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 “本王听闻,南邬百姓对清鸾公主多有拥戴,可如今,清鸾公主却在本王入城之际香消玉殒,桑公打算,让本王如何向陛下交代呢?” - 披香殿里,秋穗伏在桑湄身边,放声大哭。披香殿外,三个内侍抱手而立,相顾无言。 想当年,清鸾公主也是风光无限,如今却落得这样的下场,真是令人唏嘘。 那屋里的哭声渐渐哑了,秋穗擦擦眼睛,吸吸鼻子,握着桑湄冰凉的手,心里已经平复了许多。 她接下来要做的事其实不多,只要守住公主的身体,等到贺暄接手后事就行了。 贺暄说了,清鸾公主是前朝旧人,肯定不能以公主规制下葬,届时只需找个棺材,不封死,将她像个平民一样葬在郊外即可,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秋穗就可以去将她挖出来,两个人一起逃走。 秋穗其实有些怀疑这事的可行性,当初这个计划一提出,就被她质疑:“公主怎么还敢相信贺公子?旁的也就罢了,生死大事,若是贺公子反水,向宁王告发怎么办?毕竟贺家现在是宁王的人啊!帮助公主,对他贺暄可没什么好处!” 贺家是南邬的重臣世家,贺老爷更是现任南邬丞相,除了她们,没人知道贺家早已转投了宁王。 这也是宁王入关能如此快的原因之一。 但桑湄清楚,就算没有贺家,北炎的铁骑也迟早会踏破南邬的门关。这天下将来由谁做主,都和她没什么干系——反正总不能比她父皇更烂了。她明明知晓贺家通敌,却也无意多问到底是怎么通上的。知道了又如何?她一个没有权力的公主,还能率领一帮老弱病残和北炎硬碰不成? “怎么会没有好处?”桑湄那时只是微微一笑,“我手上有贺暄的把柄,他若是向宁王告发我,那也得掂量一下我有没有后手。若是我真死了,或是没能逃出宫去,他也别想活着。” 秋穗不由咋舌:“公主还有他的把柄?” 桑湄却没再多说。 如今的公主已口不能言,手不能动,所有的事情都交予她一人来扛,秋穗握了握拳,给自己鼓了鼓劲。 她正琢磨着要不要给公主打理一下“遗容”,却听见外面忽地传来一阵躁动。 “什么人?此处可是披香殿,我等奉陛下……啊!” “没眼力的东西,桑祺现已退位,当今陛下,惟有长安那位!宁王殿下办事,你也敢拦?” “奴奴奴奴婢……见过宁王殿下!” 已走到门边想要一探究竟的秋穗猛地刹住了步子。 宁王?他怎么会来? 短暂的慌乱过后,她立刻冷静下来。贺暄也说了,清鸾公主的死讯传到宁王耳朵里,他可能不会多管,但也可能出于谨慎,会亲自来看一眼。但不管是谁来验,公主都确实是殉国无疑,只需在药力失效前转移下葬,那就万事大吉。 想到这儿,秋穗又立刻扑回床边,拧了自己一把,低声啜泣起来。 殿门砰地打开,寒风穿堂,吹得床上纱帐飘曳不休。 铁甲的摩擦声与军靴的脚步声在殿中响起,秋穗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幽幽道:“都退下。” 那些嘈杂都退去了,殿门重新关上,纱帐垂落,显得床上殉国的白衣公主更加凄冷动人。 秋穗背对着来人,哭得悲恸——从小服侍的公主亡故,她身为贴身侍女,哭得忘情,也是理所当然的罢? “南邬已降,清鸾公主却甘愿为故国赴死,此等情义,当真令人敬佩。” 宁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离得近了,才发觉那声音冰冷无情,像是刚从雪地里浸泡过似的,光是听着,就令人脊背生寒。 秋穗头皮一麻,却也有一瞬的迟疑——这个声音,为何隐约有些耳熟? 但她来不及多想,已经转过身,跪倒在地上,泣不成声:“奴婢,见过宁王殿下……公主她,她只是一时糊涂……恳请宁王殿下,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公主计较……” 面前的男人迟迟不语,秋穗心都提了起来,生怕他觉得公主没死透要再补一刀,连忙哽咽道:“奴婢听闻殿下高义,救南邬百姓于水火,奴婢从小服侍公主长大,没什么见识,唯独恳请殿下发发慈悲,留公主一条全尸罢!” 她额头在地上磕得砰砰响,只盼这尊杀神赶紧离开。 却见地面上倒影一晃,那宁王竟径直走到了公主床边,坐了下来! 随即听到他不紧不慢地笑了一声:“秋穗姑娘的请求,本王又怎能不允呢。” 秋穗顿时呆住。 她猛地抬起头来,对上奚旷的视线,大脑有瞬间的空白。 这个人……这个人…… 冷峻淡漠的一张脸,与记忆中的一个人逐渐重合。 她跌坐在了地上。 绝望如同潮水一般,从脚底冰冷上涌,要将她溺毙在这空旷的披香殿内。 “虞旷……”她喃喃着,“怎么会是你……” 她已经无暇去思考这一切到底是贺暄泄露,还是上天注定,她只知道,她和公主,都要完了。 奚旷垂眼看向床上了无生气的女子,苍白的脸,苍白的唇,唯独黛眉乌睫,是这张脸上难得的重色。 从他见到她的第一面起,她就一直是这般素净,直到她死,也是如此。 可他怎么甘心让她走得这样干净。 一个连心肝都是黑色的女人,又怎么配穿这样不染纤尘的白衣。 “留她全尸,并非难事。”奚旷抬眼轻笑,“可是,她当年可曾想过,要留虞旷一条全尸吗?” 5. 第 5 章 秋穗颤抖着,无法回答奚旷的问题。 给她一百万个胆子也想不到,威名赫赫的北炎宁王奚旷,竟然……就是虞旷。 从前那个……被公主捡回去,总是默默跟在公主身边的近卫虞旷。 不过是换了个姓氏,人生的境遇就大不相同。 怎么会这样? 但她来不及思考更多,唯有爬过去,想要抓住他的衣角,哀哀恳求:“殿下!死者为大,有什么事,请您冲奴婢来,放过公主,放过公主罢!” “死者为大?”奚旷轻轻踩住秋穗的手指,眯了眯眼,“既然要殉国,那本王也给她这个面子,以公主之礼,当着南邬百姓的面,厚葬如何?青铜重棺,以黄金水浇筑封存,墓室里点一百盏长明灯,最后封上墓门,让一群工匠为她陪葬,你觉得如何?” 秋穗抖着唇,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你……” 奚旷微微俯身,冰冷手指触上清鸾公主的脸颊,最后停在她的咽喉。 “公主,假死无用。”奚旷贴在她的耳边,微笑道,“你等的那人,已被我杀了。” 他其实很期待看到桑湄听到这话的表情,只可惜她现在不言不动,像一具真正的死尸。 “她什么时候才醒?”奚旷直起身来,看向秋穗。 秋穗还沉浸在方才那句话的震惊之中,答非所问,轻声道:“你杀了谁?” “秋穗姑娘聪慧,想必无需本王点明。”奚旷森然道,“本王只问你,她什么时候醒?” “奴婢听不懂宁王殿下在说什么!”秋穗一口咬定,“公主已死,殿下却孤身一人在公主寝殿内停留至今,传出去,恐怕坏了殿下名声!殿下讨伐南邬庸主,却不伤南邬百姓农田家畜,百姓对殿下感恩戴德,如今公主业已殉国,殿下不去安抚百姓,反而火上浇油,这不是要前功尽弃么!” “秋穗姑娘真不愧是清鸾公主的心腹,牙尖嘴利,令本王望尘莫及。”他虽是这么说,可面上却兀自带笑,“来人。” 他的随身亲信立刻推门而入:“殿下有何吩咐?” “把这宫女带下去,看住了。” “是!” 孔武有力的亲信只需一个胳膊,便拖得秋穗在地上一路踉跄滑至门外,殿门合上,还能听到秋穗的奋力尖叫:“殿下,这于礼不合——唔——” 不多时,那亲信便来回禀:“殿下,已处理好了。” 奚旷淡淡地应了一声,目光还停留在桑湄身上:“外头还有三个太监,你去把他们审了,问清楚清鸾公主这几日的动向。” 亲信迟疑了一下,还是道:“属下方才在殿外,已审问过了那三个人,他们是清鸾公主死后才被派过来看守的,对这里并不熟悉。他们还说,清鸾公主多年清修,身边侍奉的宫人并不多,昨晚上跑得差不多了,就只剩下刚才那宫女一个。” 奚旷终于把视线抬了起来,看了他一眼:“你倒是麻利。” “是殿下带得好。”亲信道。 “喊个军医过来。” 亲信应是,临走前,又忍不住道:“殿下要一直待在这里吗?南邬已降,是否应该修书一封,即刻寄往长安?” “不急。”奚旷说,“等贺家把那些旧臣也劝通,再一并上禀。” “是。” 披香殿恢复寂静,他伸出手,缓缓掐住了桑湄的喉咙。 有千百次午夜梦回之时,他都会看到她躺在自己身下,对着他莞尔微笑,而他却并未耽于这红粉陷阱,冷着一张脸,将她活活掐死。 可她到死仍在对他微笑,宛若嘲讽。 他醒后满身淋漓大汗,却不觉得痛快,只觉得折磨。 此时此刻,奚旷望着毫无起伏的女人,不禁沉静思索起来,这不会呼吸的活人,还能掐死吗? 他这样想了,便也这样做了。 直到亲信在殿外禀报:“殿下,张大夫来了。” 奚旷才恍然回神,松开了手。手指在她白皙修长的脖颈上留下了极淡的红印,却又很快消退不见。 张大夫是随行的军医,听说宁王找他,还以为是宁王出了什么事,提着药箱满面忧色进来,还没来得及请安,就见奚旷站起身来,指了指床上的女人:“看看她。” 张大夫这才发觉他刚才竟然是坐在一个女人的床边,不由面色古怪。但宁王的事哪容他多嘴,他规规矩矩地给这女人号了脉,又小心翼翼地查看了她的瞳孔与呼吸,才道:“殿下,此女已然去世。” “确认吗?” 看着宁王沉沉的眉眼,张大夫心里一个咯噔,直觉自己说的不是宁王爱听的,但他还是诚实道:“回殿下,疑难杂症老朽或许不敢妄断,但这人生人死……还是看得出来的。” “下去罢,今日之事,就当不知。” 张大夫告退,亲信正要一同出去,却被奚旷叫住:“朱策。” 朱策回身:“殿下?” “调些亲军,守在披香殿周围,另外,把那些要用的文书,都搬过来。” 朱策愣住:“殿下要在这里处理政务?” 奚旷冷冷看了他一眼。 朱策摸了摸头,见张大夫走时已带上了门,才小声道:“清鸾公主虽是用了贺暄的假死药,但怎么着也得三天后才醒,殿下何必现在就守在这里?若是怕她醒得早了逃跑,那就让人随时看住她!她一睁眼,就被逮住……” 看着奚旷无动于衷的身影,他悻悻地闭了嘴,告退。 朱策走后,奚旷便负手绕着披香内殿走了一圈。 这殿并不大,至少配不上清鸾公主的盛名。就连贺家传来的皇室密闻里都写,清鸾公主十六岁丧母,为圆母愿,曾赴老家撷阳郡为母守孝三年,归京之后,却从原来的宫城中央的长梧宫搬至宫城角落的披香殿,看似是带发修行,实则可能是触犯宫规,失了帝心,私下传闻颇多,但都不可尽信。 贺家那封密报也是有趣,连哪位皇子在哪一年打死了哪个无辜百姓都写得清楚,到了清鸾公主这,却变成了传闻不可尽信,无非就是生怕被奚旷察觉自家大公子与公主曾有过一段纠缠不清的关系——贺家人很清楚奚旷对于南邬皇室的态度,在他们眼里,一旦与南邬皇室有所牵扯,下场不言自明。 奚旷走到书架前,目光扫过那些薄薄的书脊。大多是一些佛经,可边角干净平整,有一些露在外面的封皮,甚至被阳光晒得微微有些褪色——一看便知许久未动。书桌上放着一只砚台,一只笔洗,与一排小羊毫笔,黑石镇纸之下,压着一叠罗纹洒银纸,其上佛经字迹娟秀雅致,只是再仔细一看,前后列的墨色却有些许浓淡之分,显然不是同一天抄成。 奚旷不由一哂。 他就知道,这礼佛不过是个幌子。那砚台里的墨都干得结块了,显然许多天都不曾动过,她哪里是真心清修? 鼻尖传来淡淡的香火气,他略一抬眼,就看见墙边一道小门。推门进去,一方小室,香火气更盛。 佛龛前燃着三根长香,还未彻底烧尽。目测长短,大抵是在她服药前所点。 奚旷伸出手,毫不留情地碾灭了那香上淡烟。指腹被火轻灼,留下灰褐的香灰与绵长的痛感,他却只是冷笑。 清鸾啊清鸾,你临死前还在拜佛,可是难得诚心一回? 只可惜,连佛都不愿渡你,让你最后还是落在了我手里。 他转过身,却瞧见对面还有一只嵌柜。柜子没有上锁,他一拉即开,却在看清那里面的东西后微微一愣。 这柜子分成上下两层,上面一层,放着“恭惠文懿皇后之灵位”。 这显然不是南邬先皇后真正的灵位,木制的灵位,甚至都没有上漆,只是由一块打磨平整的木板削成,然后用毛笔假作漆色涂抹,最后在刻下的字印上描了金,定睛细看,还能看到那字上深深浅浅的划痕。 而柜子的下面一层,则放了一坛酒。 在这佛堂之中,灵位之下,竟然就这样坦坦荡荡放着一坛酒。 一坛泥封完整的、两只手刚好能捧住的酒。 撷阳春。 撷阳郡当地的名酒。 奚旷呼吸一顿。 他从小就没有什么伟大志向,十岁前的他,每日都忍受着疯癫的母亲,忍受着她喜怒无常的脾气,忍受着她突如其来的打骂与哭哭啼啼的道歉,十岁后的他,终于如愿从家里逃了出去,逃往外面更广阔的天地,可面对的却是无尽的孤独与危险。 他四处流浪。 十六岁那年,他与人逞凶斗狠时,无意中误杀了当地一个纨绔。当时的他愣了一下,上前去探对方的鼻息。探完,他只犹豫了片刻,便忍着身上的疼痛,翻墙跑了——他素来没有什么良心,更别提杀的只是一个纨绔。他之所以跑,只是因为不愿被官府捉住。 他一路逃亡,最后身无分文,在撷阳郡停了下来。撷阳郡并不大,小地方人口也并不多,但胜在山清水秀,酿酒工艺成熟。 一家酒铺的店主看奚旷年轻力壮,长得也不错,便留下他当个货郎。每个月,他帮店主进出记货,店主不在的时候,就帮他看看店,卖卖酒。工钱并不多,但是月终结钱都很准时,从不拖欠,他很少见到这么爽快的雇主。 撷阳的春天总是很暖和很灿烂,让人一坐下来,晒着阳光,便想要打瞌睡。 在这里,他能感受到久违的安宁。他不需要奔波,不需要为生计发愁,也不需要应付没完没了的挑衅。 原来普通百姓的日子是这样过的。 这里民风淳朴,邻里热情,自给自足,他很喜欢。 直到有一天,有一位贵人驾临,打破了这里的平静。 6. 第 6 章 贵人是大名鼎鼎的清鸾公主,自建康而来,要为刚去世的皇后守孝。据说是因为皇后幼年曾在撷阳郡生活过一段时间,对此处的风景念念不忘,直到临终前还在回忆幼年时光,孝悌如清鸾公主,自然要来圆母亲的一番念想。 其实皇亲国戚,本不必如民间一般守孝三年,但公主至纯至善,主动提出,国君自然深感欣慰,允了她这个请求。 饶是宫中早早传了话,公主身在孝期,不宜招摇,但上到州府下到郡县,哪敢懈怠,紧赶慢赶,终于在公主驾临之前,在一块风水宝地上建造好了公主府。 公主驾临当日,万人空巷,都聚在路边,想要争相见识一下公主的风姿。 店主与奚旷笑言:“反正今日也不会有客人了,不如咱们关了店,一起去看看热闹?” 奚旷也算是个在逃案犯,从来不爱往人群里扎,他只是面无表情道:“公主出行,难道不会清除无关人等?去了也白去。” “清鸾公主与别人可不一样,她很亲民,不摆架子的。” “那您去罢,我看店就行。” 店主笑骂一声:“连清鸾公主都请不动你,你可真不是个男人!罢了,你就在这儿守着死水坛子罢!” 如店主所料,百姓们全忙着围观公主去了,整个下午,都没有一个客人光顾。 到了傍晚,奚旷起身,正准备卷帘关门,就见店主从街那头抹着汗回来了,一回来便拿了茶猛灌。 “见到公主了?”奚旷问。 “嗐,没有!”店主抹抹嘴,摆了摆手,“真是人挤人,赶庙会都没见过这么多人——就瞧见个公主车驾的尖尖,别的什么也没瞧见。” 奚旷露出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 他拍了拍奚旷的肩:“小子,还是你聪明,白得了清闲!” 公主入郡之后,便长期居于公主府,鲜少出门。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既是守孝,若是还成天往外跑,那就太不像话。 久而久之,小小的郡县便又平静下来,大家都习惯了默然无声的公主府,仿佛一滴胭脂水融入清泉,在最初的涟漪过后,连那点胭脂色都很快化开不见了。 奚旷很快就忘了有这么一个公主的存在。 他每天开门、守店、关门,过得与从前并无不同。酒铺并不会频繁来客,他常常坐在柜台后,晒着太阳,随手削点木料,然后丢给街上打闹的孩子们玩——孩子们疯起来的时候可不长眼,酒器易碎,把他们哄好了,才不会往自家铺子里瞎撞。 不知不觉,时光来去,又是一年东风绿野时。 那是很寻常的一天,他一如既往地坐在酒铺门口,午后的阳光让人昏昏欲睡,就连街道上,也人烟寥寥。 他正在打瞌睡,忽然有人一巴掌拍在桌上,将他惊醒。 来人是个壮年男子,脸色醺红,抱着一坛开了盖的酒,往他面前重重一放,大声怒喝:“你这黑心店为什么卖假酒?” 他皱了皱眉,起身:“本店不卖假酒。” “你自己尝尝!尝尝!这里头兑了多少水,当老子尝不出来?”男子横眉怒目。 奚旷依言尝了一口,确实酒味很淡。他扫了一眼男子,道:“你把坛里原本的酒倒了一半出去,自己兑了水,现在却找我理论,是什么道理?” 两人的争执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有沿街的住户忍不住开门开窗,探出头来看个热闹。还有离得近的商户,直接踱了过来:“怎么了这是?” 男子怒道:“他家卖假酒!” 奚旷:“我只是个看店的,你若认定是假酒,要赔钱,我找店主过来。” 这附近的人都认得这名男子,他是个出了名的闲汉,嗜酒如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做工,工钱花完了,就逼他妻子把做刺绣赚的钱拿出来贴补。可怜那女人,还有个孩子在身边,想跑也难。 周围人都道:“王老酒,你还好意思喝呐!上次喝进医馆,欠赵大夫的钱还了没有?” “瞧你醉醺醺的样子,真要是假酒,还能喝成这样?” 王老酒被邻里一阵奚落,大为光火:“老子是在外头喝完才回家的!回家就发现这掺了水的假酒!” 奚旷本都打算请店主来了,闻言不由收回脚步,冷笑一声:“在外头喝完不够,还要回家喝?你可知你家娘子每回来买酒,都是擦着眼泪来的?” 邻居们七嘴八舌地附和:“没错没错,说什么家里的存酒都被你喝完了,若是回家发现没了酒,还要挨你的打!” “我看啊,是你家娘子怕你喝得太多,才往酒里添水的,也是为了省钱好多喝几回嘛……” 谁知王老酒一听质疑,更加恼怒:“好哇,那娘们胳膊肘净往外拐!借着买酒,竟在外头勾勾搭搭……” 眼见越来越不像话,奚旷懒得和这醉汉再扯皮,往店门外走了两步,准备去喊店主过来解决。 身后冷不丁一阵风声袭来,他猛地回头,却见一个黑影当头砸下—— 有什么东西在头顶轰然炸裂,碎片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酒液混着血水,盖住了他的眼帘。 奚旷愣住了。围观的人也愣住了。 他晃了晃,身体好像不听使唤了一样,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跌坐在了一地酒坛碎片之中。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在那一刻他甚至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耳畔嗡鸣一片,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些人靠近,嘴里大喊着什么。 他费力地眨了眨眼睛,伸手一抹,摸到了一手血。 过了这么久的太平日子,已经快要忘记鲜血的气味了。 他抬起头来,眯眼盯着对方。明明形容狼狈,未发一言,那目光却又阴又冷,看得男人情不自禁地呆了一下。 呆过之后,又大怒道:“你什么意思,不服?老子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 他一拳挥在了奚旷脸上。 一击闷声,奚旷头偏向一边,他腮帮子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周围人手忙脚乱地去拉架:“有话好好说!别动手!王老酒,你这样是要出人命的!” 王老酒还死死拽着奚旷的领子,唾沫星子都要喷到他脸上:“外地来的小杂种,你再敢——放开老子!” 王老酒虽是个闲汉,身材却是一等一的高大健胖,此刻喝了酒,更是蛮力狂乱,众人几乎要拉不住他。 奚旷的领子被他死死扯住,被迫从地上被提起,直视着对方因酒意而通红的眼眶。 奚旷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店主待他不薄,他不该给店主招惹麻烦。倘若因斗殴之类的事情进衙门一游,被查出逃犯的身份,那更是得不偿失。 他双拳紧握,指尖掐入掌心。冰凉的酒水还在顺着他的脸颊滴滴答答地流淌,流入他的唇角,渗入他掺着血沫的齿缝。 王老酒见他并不反抗,不由激动道:“看到没有!这小杂种就是心虚!看老子不打死你——” “住手!”一声清叱,让这混乱的局面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所有人扭头望去,只见并不宽阔的道路中央、众人身后,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马车,看样子,是被围观的人群挡住了去路。 那马车乍一看并不多起眼,至多是涂面的漆料成色光鲜一些。但细看之下,那马车窗沿用来遮光的却不是普通的绢布,而是泛着浅浅鳞光的双层纱丝。而前面拉车的马匹,油光水滑,正不耐烦地喷着响鼻,前蹄踢踏间,光听声音,也知那马蹄铁价格不菲。 身着素衣的侍女沉着脸,从马车上提裙而下。 “公主出行,岂容尔等在此放肆!”侍女厉声喝道。 众人纷纷倒抽一口冷气,哗啦啦跪了一地。就连王老酒,此刻也清醒了几分,忙不迭地把自己藏进了人群里。 奚旷的领子被松开,他踉跄了一下,低着头,也缓缓跪了下去。 “秋穗。”马车里传来一个隐约的女声,“怎么回事?” 秋穗回身行了一礼:“回公主,有人沿街斗殴,挡住了去路。” “可有人受伤?” 秋穗回头瞥了一眼,道:“有。” 车厢内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片刻,几声铃铛轻撞,如鳞如雾般的车帘被挑起。 然而并没有人敢抬头。 “本宫来到撷阳,已近一年,难得出一回门,却遇到这种事。”清鸾公主轻轻摇头,眼含怜悯,“秋穗,去瞧瞧。” 秋穗会意地上前,众人低着头,挪着膝盖,侧着身子,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公主悲天悯人,心怀百姓,就连她的侍女,也被带着软和了许多。 “他二人为何动手?”秋穗在周围看了一圈,随手点了一个邻居问道。 那邻居不敢隐瞒,忙把所见所闻讲了一遍,末了还评价道:“依草民愚见,这间铺子开了多年,大家都熟得很,不会卖假酒的,王老酒怕是喝多了,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人……” “你叫虞旷?”秋穗的声音从奚旷头顶传来,“伤得可重?附近可有医馆?” 奚旷垂着头道:“承蒙公主关照,草民并无大碍。” 那头上伤口虽然看着鲜血淋漓,但既然人还清醒,跪得也挺端正,想来确实没什么大事。公主府不是官府,没有帮人断案的爱好,秋穗问明白了,便回去同公主复命。 然而她刚迈出一步,公主府的马车却先动了起来。 不过只近了些许距离,公主的声音便不再那样缥缈无踪,落在耳畔,仿若清玉入泉:“分明血流披面,又岂能无碍?秋穗,替他擦擦脸。” 此言一出,许多百姓都忍不住额角青筋一跳。 清鸾公主身边的大侍女,竟要纡尊降贵为一个小小贱民擦脸?公主果然如传闻中一样,有一颗慈悲善心。 一时之间,竟觉得奚旷被王老酒砸这么一下也不亏。 而被砸了也不亏的奚旷,闻言情不自禁地愣了愣,下意识地抬起头来。 他的目光从正在取帕子的秋穗身上滑过,最后停在了一丈外的马车之上。 午后的太阳愈发盛了,光晕照得他眼前一阵阵发花,看不清车厢内那南邬最尊贵的公主模样,唯见半幅衣袖轻飘飘地搭在窗沿上,白得耀眼,而那衣袖之上,纤细的手腕与微曲的五指,正拂开浅色的纱帘,宛如粼粼湖光中一朵含苞的花。 7. 第 7 章 奚旷有短暂的怔神。 但秋穗已经找到了帕子,她弯腰的阴影刚落到奚旷跟前,他便迅速回神,从她手里夺走了帕子:“不敢劳驾。” 他胡乱抹了两把脸,那帕子立刻变得又湿又脏,惨不忍睹。就算是洗,大约洗不干净了。想来公主侍女也不会再要,奚旷便把帕子团了团,随手塞到了一边,道:“谢公主关心。” 视线变得清晰了许多,可那阳光依旧晃眼,他眯着眼,也难以看清清鸾公主的五官。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沉默着低下了头。 一时安静。 他等着公主发完善心,驾车离去,可谁知左等右等,等得他感觉肩膀都被太阳晒热了,公主车驾也没有半点响动的声音。 甚至连秋穗都没有挪过步子。 正在疑惑间,就听清鸾公主的声音再次传来:“虞旷?” 她的声音似乎比先前有了些变化,像是也被太阳晒化了一般,融出缓慢绵长的尾音。 “正是草民。” “过来些。” 奚旷不知她是何意,但还是提起衣摆,往前走了几步。刚要再跪下,背后就被秋穗又轻推了一把:“再往前些,让公主看看你的伤势。” 这有什么好看的? 奚旷闷头又走了几步,终于走到马车边上,跪地道:“草民参见公主。” “抬头。” 分明是轻柔的语气,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威势。 这大约就是皇室中人与生俱来的本事。 奚旷依言抬起头来,恰恰对上清鸾公主的一双眼睛。 该如何形容那样一双眼睛,微尖的眼角,微勾的眼尾,本该是妩媚的形状,却因着她盈圆的眼眶弧度,而显出几分纯善与无辜来。她坐在马车里,略垂着眼看他,长而细的睫毛在脸上落下浅浅的影子。 未施一丝粉黛,却偏偏光华慑人。素白的衣衫与簪钗,不仅没有削弱她的美丽,反而衬得她宛如清水芙蓉一般动人。 她只是简简单单地凝视着他,乌黑的瞳仁中却仿佛流转着千情万绪。 奚旷愣愣地望着她,大脑中一片空白,直到清鸾公主开口问了一句:“你年龄几何?家住哪里?” 奚旷陡然回神,垂目答道:“回公主的话,草民虞旷,今年十七,是这间酒铺的货郎,酒铺关门后就住在仓库里的隔间。” “你不是撷阳人?”清鸾公主顿了顿,“那你户籍何处,家中几口人?” 奚旷抿了抿唇,不明白她问这些做什么,但还是回答道:“草民临川人士,家中父母皆已亡故。” 南邬对户籍管理并不严苛,各地常有人口流动,他这几年把各地的口音都略学了一些,手上还有黑市伪造的户籍证明,只要这公主不闲得没事去查验,也没什么好怕的。 头上蓦地传来一声呼气般的轻笑。 他诧异抬眼,便看见清鸾公主唇角翘起,一只手虚虚握拳,食指弯起抵在唇边,眉梢眼角俱是清浅的笑意。 她颊侧甚至还有个浅浅的酒窝。 这一笑,便打破了她看似疏离高贵的外壳,露出本该也属于十七岁年纪的灵动来。 是了,大名鼎鼎的清鸾公主,十六丧母,如今也只有十七岁而已。 在这一刻,奚旷忽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建康城内见过她的百姓,会对她抱有如此大的信赖与拥戴,哪怕她出身于并不靠谱的南邬皇室。 光靠这幅面容,便是石头做的顽心,也不能不有一丝颤动。 清鸾公主的笑声很轻,只有他和秋穗能听见。而她的笑容也只不过在脸上停留了一瞬,便如雾一般地消失了。 毕竟有孝在身。 他被她的笑弄得不知所措,不知道是“临川人士”好笑,还是“父母亡故”好笑,但他还没想明白,思绪就被她再次打断。 “本宫见你孤身在外,又不善言辞,恐遭人欺。”她望着他,柔声说道,“公主府上缺个看门的侍卫,你愿不愿意去?” 不仅是奚旷,连周围人都呆住了。 大家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惊骇,纷纷抬起头来,待看清公主的花容玉貌后,更是心中波涛汹涌。 他、他奚旷说到底也就是个卖酒的,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 就因为被公主目睹了被人欺负吗? 他们现在也雇个人来打自己一顿行不行啊! 一时间,众人看向奚旷的背影,艳羡、嫉妒、震惊……各色各样,复杂交错。 而被那么多人直直盯着,奚旷仍旧纹丝不动,茫然地与公主对视。 他……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秋穗咬了咬牙,似乎要说什么,却被公主眼风一扫,生生憋回去了话头。她面色几番变幻,最后只对奚旷道:“公主问你话呢。” “草民……草民……”他疑心自己听错了,“公主方才说的是……” 清鸾公主仍是一幅好脾气的样子:“本宫问你愿不愿意去公主府上当个侍卫。” “草民惶恐!”听清她的话后,奚旷背后瞬间出了一层汗,俯身叩首道,“公主万金之躯,草民身无所长,怎敢担此大任!公主今日出手相救,已令草民感激不尽,又岂敢再为公主添忧!” 他低着头,看不见清鸾公主的表情。只是四下寂静,唯能听见自己心如擂鼓。 他万万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那可不是一般的侍卫,那是公主府的侍卫啊!这要是在建康,能入选公主府的,都是得经过千挑万选之人,更遑论公主来撷阳暂住,虽是轻车简行,但带的一定都是精锐中的精锐。百姓们先前都说,上面知府特意拨过来的人力,公主府都没要,说不定就是看不上。 可如今,一个再微贱不过的货郎,又怎么能去公主府呢? 他凭什么呢? 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小恩小惠,或许只是好心人的随手施舍,但似这般堪称“大恩大德”的,若说她真是善心大发,奚旷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但他也想不出来,他身上有什么值得公主贪图的东西。 论学识,他十岁便离家出走,能有什么学识?论武力,他倒是有一身摸爬滚打出来的硬把式,但哪能与真正习武的相比?论皮囊……他现在这样灰头土脸、满身血污,见惯了风花雪月的公主总不能是突然瞎了罢? 太危险了。 一个出身高贵的公主、一个意图不明的公主、一个来自建康的公主,无论哪一点,都是奚旷想要避而远之的。 见他拒绝得干脆,清鸾公主沉吟片刻,倒也并未强求,只是道:“三日之内,你若改了主意,便来公主府,报上你的名字。” 说罢,那如青葱一般的手便收了回去,纱帘垂下,遮住了车厢内的所有风景。 秋穗绕过奚旷,提裙登上了马车,对车夫道:“走罢。” 公主府的马车辘辘远去,直到消失在了长街尽头,大家才敢从地上站起来,一边揉着有些僵硬的膝盖,一边七嘴八舌地围到奚旷身边。 “虞旷啊虞旷,你傻啊!别人求也求不来的差事,你拒绝干什么!” “那可是清鸾公主!别说是公主亲自相邀,就是我倒贴,我也去啊!” “去去去,你算什么东西!虞旷,别傻愣着了,快点追上去,答应公主啊!将来飞黄腾达,可别忘了咱们的交情!” “你在这儿也是看门,去公主府也是看门,干嘛不去公主府吃香喝辣!” “要是我也有这样的运气就好了……” “公主到底是怎么就看上了你的呢?你老虞家的祖坟真是要冒青烟了!” 奚旷烦躁不已,捂着脑袋道:“让一让,我先去趟医馆。” “是了,是了,还得包扎!” 众人纷纷殷勤地跟在他周围,帮他开路的开路,帮他关店门的关店门,还有人拿了笤帚来打扫地上的酒坛碎片。 奚旷扫了一眼人群,王老酒大约是吓得酒都醒了,早已趁乱开溜,不知所踪。 他沉默地往医馆走,身边跟了一大串人,赶也赶不走,还忙着添油加醋地跟路上遇到的其他人讲述方才发生的奇事。 ——所有人都觉得,他刚才拒绝公主,只是因为措手不及,反正公主给了三天时间,他总能想明白的,傻子才不去呢! 奚旷在医馆包扎完了伤口,大夫还免费赠了他几包药——清鸾公主看重的人,谁敢怠慢? 奚旷刚跨出医馆的门,店主才闻讯赶来:“虞旷,听说你被公主看上了,当真?” 奚旷皱了皱眉。 “嗐,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小子这运道——”店主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背,“别和公主装什么矜持了,公主看得上你这点伎俩?还是趁早去公主府享福去罢,若是以后混熟了,让咱们能做做公主府的生意也好哇……” “公主在守孝。”奚旷提醒他。 店主愣了一下,随即讪讪道:“也是……但是,有其他门路的话,虞旷,你可不能忘了我呀!” 奚旷只觉得疲倦:“我想回去休息。” 店主忙说好,还顺便把其他想和奚旷攀亲热的人赶走了。 他的酒铺马上就要成为全撷阳最炙手可热的酒铺了!一想到这里,店主脸上便露出了由衷的笑意,真是好人有好报,当初看虞旷这小子身无分文的可怜,才收留他打工,不想却被公主看上,连他也要沾光了! 8. 第 8 章 往后两天,奚旷一睁眼便是店主笑眯眯的脸,一开门便是一大群街坊邻里来买酒。 酒铺不管饭,他还得去其他铺子吃饭,吃饭都不得安生,又会遇到一大群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来主动交谈。 甚至连王老酒都打发了他妻子来道歉:“虞小哥,那日是我家那位喝多了,对不住你,你大人有大量……” “不必如此。”奚旷道,“我不会去寻仇。” 王家嫂子咬了咬嘴唇,道:“那,你能不能也跟公主说说,也放了王老酒一马?” “什么?”奚旷觉得好笑,“公主只不过是发个善心,要赏我一条别的路走。别说我拒绝了公主,就算我答应了,我也只不过是个公主府看门的,公主说不定过几天就忘了我是谁,不会为了我出头的。” “可是……可是……”王家嫂子嗫嚅,“大家都说,公主对你青眼相加,你往后定是会有别的造化,不可能只会是个看门的……而且我同你说实话,王老酒这几日都不敢出门,我的刺绣卖不出去,小孩子们也不肯带虎子玩了,个中缘由,想必你也能懂……” 王老酒得罪了奚旷,奚旷说不准将来要靠着公主府飞黄腾达,谁还敢和王老酒扯上关系? “我不会去公主府。”奚旷加重语气,“所以,也请你不要再多想了。至于别的,就是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了。” 王老酒本身名声就不好,只是碍于他人高马大不敢招惹,趁着清鸾公主这事,大家公然排挤他,又与他奚旷何干呢? 两日过去,眼见奚旷还没有要收拾行李去公主府的样子,店主不由急了:“你真不去?” 奚旷还有工夫清点仓库的存酒:“我去了,您这铺子不就缺人了么。” “我现在哪里会缺人!”已经有许多人来找他打听过在这儿做工的工钱,店主不愁招不到人,只愁奚旷有高枝也不去攀,“你怎么就这么犟呢?你就是在撷阳干到死,也就是个平头百姓,可你若去了公主府,说不定将来公主回建康的时候还会带上你,那不有出息多了?” 奚旷背对着他,无声摇头。 他好不容易才从建康逃出来,又怎么还会回去? “您不就是指望我去公主府给您疏通门路么。”奚旷道,“但您怎么就不怕,像我这样不会说话的人,万一惹怒了公主,反倒给您招来了祸患怎么办?” “这……”店主迟疑了一瞬,这他倒是没想过,“就算你惹了公主不高兴,以公主的性子,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他嘟囔道:“你也别说我贪,做生意的,总是不嫌钱多对不对?何况公主府在我的铺子里挑走了一个侍卫,说出去,咱铺子多有面儿啊,以后就更不怕有人来闹事了。” 奚旷不吭声。 店主:“唉!唉!你早晚要后悔的!” 第三日傍晚,店主已经死了心,去找朋友吃饭去了。奚旷正准备关铺门,却听身后一个人道:“还有酒吗?” 奚旷回身:“有的。您要什么?” 那人像是个富户老爷,穿着绸缎袍,身后跟了两个小厮。他捻着胡须道:“我听说撷阳春乃是本地名酒,不如就来一坛?” “好。”奚旷取了酒,小厮上前付账,多看了他几眼。 奚旷有些莫名,但只当是外地人好奇,便也没说什么。这几日都是这样的,总有人听说了清鸾公主的事情,要来看看他长什么模样,连带着酒铺都热闹起来。想来这个外地老爷就是路过,看这儿热闹,便也打算来买点酒尝尝。 小厮抱了酒坛随老爷离开后,奚旷收拾柜台,却发现了对方遗落下的钱袋。他有心想追,可已找不到客人的踪影。他只能翻出钱袋,看看有没有什么身份的标识,改日去几家客栈问问,或者是等人发现回来取。 钱袋正面绣着金蟾,背面绣一个“杜”字,奚旷觉得有些眼熟,翻看几遍,忽地顿住了动作。 他见过这种钱袋。 在一年前被他失手打死的那个纨绔腰上,也挂着这么一个钱袋。如果没记错,他也确实姓“杜”。 奚旷脸色顿沉。 那个杜老爷,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按理来说,他们并没有见过面,是怎么知道他在撷阳的?还是说纯属意外?但无论是否是意外,那个小厮方才多看他的那几眼,已经足够引起他的警觉。 那个杜纨绔身边有没有这么一个小厮,他已记不清,但倘若真是运气不好…… 奚旷当即把钱袋把柜台里一扔,回到仓库随手打包了一些细软,便背着包袱,关上了酒铺的门面。 邻居道:“哟,虞旷,要走啦?想通啦?” 奚旷:“有点事。” “还有点事。”邻居笑他,“懂的,我们都懂的。以后得空了,可别忘了咱们呀。” 奚旷并没有走得太远,他绕了一圈,然后上了对面一家酒楼的二楼。 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杜老爷便带着小厮回来了,神情与他离去时大不相同。他望着关闭的酒铺,暴跳如雷:“刚才那个货郎呢!” 邻居探出头来:“你找虞旷?他走了。” “走了?走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邻居:“再也不会回来啦。” “什么——” 眼看杜老爷就要失态,小厮一把拉住老爷,忙道:“这位大哥,方才我们买酒的时候丢了钱袋,现在想拿回来,可是这……” “丢了钱袋?你放心,真丢了肯定不会昧你们的。只是现在都关门了,店主也不在,要不你们明日再来问问罢。” 说完,邻居就回去忙自己的了。 杜老爷问小厮:“你当真看清了?” 小厮点头如捣蒜:“不可能看错的!怪不得到处找不到他的人,原来是跑到了撷阳来……” “走!”杜老爷悲怒交加道,“随我去报官!绝不能让此人逍遥法外!” 奚旷扶着头上的斗笠,转身匆匆下了楼。 暮色渐沉,街道两旁时不时传来油锅炒菜的香气,传来妇人唤子的呼声,人影渐稀,正是归家之时。 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终于狂奔起来。 他绝不、绝不能被抓进去。 他可以忍受漂泊的孤寂,可以忍受危险的蛰伏,可以忍受贫穷的折磨,但他绝不能忍受,自己会被关进那狭小的、不堪的牢狱之中。 更何况,他杀了人,以杜老爷的架势,定会要他偿命。 他才不要为了那个愚蠢刚愎的纨绔偿命! 当最后一缕日光落下时,奚旷看到了公主府前的灯笼。 灯笼用的并不是纯白的纸罩,而是微微的浅黄,点亮之后,漫开一种近似于黄昏阳光的暖融色泽。 他走上前去,对着门口的守卫,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而后踏进了公主府的大门。 那时候的他还太年轻,不知道自己踏进的,是一个早已等待好的陷阱。 - “殿下!”朱策的一声喊,将奚旷从冗长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他将停留在那坛未开封的撷阳春上的手指收回,起身走出了内室。朱策一个人扛着两箱文书,放在了清鸾公主的书案边,刚准备把公主的书房用具收起来,给宁王腾出自己的空地儿来,却被奚旷打断:“你粗手粗脚,别折了我的墨锭。” 朱策摸了摸头:“哪至于。” 他退到一边,道:“殿下,文书都在这儿了,另外贺家那边派人来问,说已经两日没见着大公子的人影了,问问他是不是在为殿下办事。” 奚旷伸手,慢条斯理地折起桌上属于清鸾公主的经文抄帖,归到书架上,一边把自己的文书和文房四宝摆好,一边道:“跟他们说,我没让贺暄办事。” 朱策:“那他们一定会去找的。” “无妨。”奚旷道,“让他们找好了,最好找不到人,却找到了别的东西。” 朱策顿时会意:“属下明白了。” 奚旷在披香殿看了一下午的文书。 这些大多是皇宫内保存的奏本,以及其他一些大臣家中搜查出来的手卷,只有看完这些,他才能确定最后自己该呈报哪些内容到长安。 诸事繁冗,又务必得他亲力亲为。这一看,便是看到了晚间。 期间朱策又来过一趟,问他要不要去与将领们一同用膳,结果不出所料地被拒绝了。 皇宫里没跑出去的人都被悉数看管了起来,御膳房现在也成了火头军的地盘,只是食材虽丰富了不少,火头军的水平到底有限,做出来的菜色味道只能说是不难吃罢了。 不过奚旷并不是在意这些的人,独自用完了食,朱策提着食盒,徘徊在门口,欲言又止。 奚旷掀起眼皮瞧了他一眼:“有事?” 朱策支支吾吾:“属下已派人将一处宫殿收拾了出来,殿下夜里可要过去歇息?” 奚旷看着他躲闪的眼神,明白了他在想什么。 ——清鸾公主在外人眼中已是已死之人,整个白日他都待在披香殿不出,已是足够引人注目,若是夜里还在,明天外面还不知会有何传闻。 “也罢。”奚旷道,“你去找个与清鸾公主素无交集、身家清白、老实可靠的宫女来,守在这殿里。” 朱策松了口气,赶紧领命离去。 奚旷搁下文书,负着双手,缓步走到桑湄榻前。 她仍是一动不动,与下午他看她时并无半点分别,从指尖到脖颈,皆是冰冷至极。 风雪早已停歇,但温度却比白日更冷,他垂眼看着她身上的单薄白裙,沉默片刻,弯腰拎起床角叠好的衾被一角,替她盖了上去。 “既然这么想活下去,可别冻死了。”他嗤笑一声。 朱策办事很靠谱,不多时便领了个身形瘦小的宫女回来。 那宫女形容拘谨,进了殿中,连头也没敢抬,对着奚旷的影子便拜了下去:“奴婢见过宁王殿下。” 奚旷:“抬头。” 宫女不敢不从,可面对传说中的杀神,她眼神仍不敢直视,只垂着看向地上。 奚旷忽然有短暂的恍惚。 当年桑湄坐在马车上,叫他抬头时,看到的是怎样一幅光景呢?是看到的狼狈凌乱的他,还是透过他,看到的是另一个人风流倜傥、惊才风逸的人呢? 想必是后者罢。 但那又如何。 她想见的那个人,如今已碾落尘泥。 想到这里,他便不由露出了幽微的笑意。 9. 第 9 章 “殿下。”朱策道,“此女年方十五,是浣衣局的宫女,之前从未在前庭伺候过。” “叫什么?” “叫如月。” “好。”奚旷颔首,“从今夜起,你便守在此处,无事不得出披香殿,也不得乱动殿中物件。” 如月脸色一僵。 谁都知道,今早清鸾公主殉国了,尸体还停在披香殿里呢。宁王殿下这是……这是要她和死人待在一块啊! 她吓得不轻,但又不敢违抗,只能努力控制着声音的平静:“奴婢……遵命。” “若是发现什么异常,立刻禀报外面的守卫。” 话音刚落,名叫如月的宫女的脸便又唰地白了一层。 异常?披香殿就她一个活人,能有什么异常? 她情不自禁地飞快瞥了一眼奚旷身后,殿门未关,寒凉的夜风从外头吹进来,吹得他身后床帐白纱轻卷,而里面躺着一个朦胧人影,无声无息。 如月差点跪不住。 “奴……奴婢……遵命。” 朱策又敲打了如月几句,让她好生看着清鸾公主,若有任何疏漏,便如何如何。见把人小姑娘吓得够呛,这才随奚旷一同出了门。 “胆子真够小的。”朱策咂了咂嘴,提着两箱文书跟在奚旷身后——他可不敢把这些东西留给一个小宫女看守。 “胆子小,才好拿捏。”奚旷道。 “殿下,恕属下多嘴问一句,您对清鸾公主如此看重,就因为她是笼络南邬百姓的好人选么?” “不然呢?”奚旷回头冷冷看了他一眼。 朱策缩了缩脖子:“就问问嘛。这清鸾公主问贺暄要了假死药,是又想要名,又想要利,可见她此前的贤名都是骗人的,这样的女人,虽然胆子不小,但最会审时度势,也很好拿捏。您若是能靠她笼络南邬人心,想必也能得陛下欢心。” 奚旷脚步微顿。 “慎言。”他警告朱策,“她能笼络人心,却不是我要靠她笼络人心。我是什么人,需要笼络人心?” 朱策自知失言,忙低下头,再不敢吭声。 南邬的人或许不大清楚,但他身为北炎的臣子,自是知道这宁王实则是前几年才被当年的大将军、如今的北炎皇帝奚存认回,好不容易靠军功崭露头角,但也因起势太快,而被奚家嫡子,也就是如今的太子视作眼中钉。此次出战南邬,输了会惹皇帝不高兴,赢了会惹太子不高兴,方才那话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少不得被太子篡改意思,离间陛下与宁王的感情。 - 宫女如月开始过上昼夜颠倒的生活。 虽然清鸾公主是个好人,但人已经死了,把她和死人关在一处,哪怕外面有活人把守,她也是怕得不行。 她不敢靠近那张床,生怕人死了会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从尸体上生出,便尽力靠着门,听着外面士兵巡逻的声音,才能稍微安定一些。 唯一的好处,就是这里比浣衣局轻松多了,饭还管饱,她除了发呆,什么也不用干。 只要熬过了吓人的夜晚,一到白天,宁王便会来殿中处理政务,问完几句是否有异后,她就可以离开,自己找个地方休息去了。 虽然不知道宁王这是什么爱好,喜欢和死人待在一起,但她也知道,这些贵人的事,她越好奇,只会死得越快。 当然了,她也不知道,在她夜里贴着门板给清鸾公主的尸体守夜时,外面那些“让人安心”的士兵,其实也在悄悄监视着她。 她能活到现在,全赖她战战兢兢、老实巴交。 到了第三日,过了晚膳时间,如月按例来到披香殿,只等宁王一走,她便开始今天的守夜。 饶是胆小如她,在守了这么几天后,心中也有些麻木了。 她照常搬了张软垫垫在门边,自己盘腿坐在上面,借着屋内的烛光,开始给自己打络子。 长夜漫漫,她总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过了大半夜,如月终于打完了一副络子,起身看了看钟漏,刚过丑时不久。她打了个呵欠,揉揉眼睛,一边晃着酸痛的胳膊,一边在屋内来回踱步,松松筋骨。 忽然,她停住了脚步。 是她的幻觉?还是有老鼠溜了进来?怎么她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摩擦的声音? 如月顿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冷静,冷静。外头那么多活人呢,清鸾公主又是个好人,不会有事的。 她咽了咽口水,僵硬地回过头,屏住呼吸,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 沙沙,沙沙…… 如月额上冒出汗来,她咬着嘴唇,目光落在清鸾公主躺着的那张床上。 她在这座宫殿里待了这么多天,从没敢靠近那张床三步以内的距离,这此时此刻,夜深人静,那白纱低垂的帷帐之中,确然有什么东西在发出声音。 不会真的是老鼠在啃食尸体罢?! 如月有些崩溃,却又不敢去想更恐怖的事情。 她本想直接出去禀报守卫,但想起宁王那张冷峻无情的脸,万一出了什么事,定是要算在她头上的。 左思右想,如月唯有牙一咬,心一横,大步上前,用力挥开了白纱! “啊——” 月朗星稀的夜晚,披香殿内突然爆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守卫们倏地提起武器,刚踹开披香殿的大门,就见那瘦小的宫女连滚带爬地出来,拽着最近的一名守卫衣角,涕泗横流,浑身战栗道:“诈尸了!诈尸了!” 还没等守卫问个仔细,她便心胆俱竭,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屋檐下的阴影里,缓缓走出来两个人。 是奚旷,与朱策。 “殿下!”守卫皆是宁王心腹,只执行命令,从不多问,“如月姑娘今夜一直在打络子,打完络子后活动了一会儿,似乎是发现了什么,走到清鸾公主榻边,随即便被吓成了这样。” 奚旷瞥了一眼地上不省人事的如月,跨进了披香殿的门槛。 朱策对守卫道:“殿下刚从军中处理完军务回来,既然如月姑娘声称诈尸,那殿下便不能不来看看。你们先退下,顺道把她也带下去。” “是!” 守卫们带着如月一离开,朱策便立刻关上披香殿的大门,往内殿赶去:“怎样,公主她是不是——” “站住。”奚旷声音冷淡。 朱策便不敢再接近一步。在他的角度看来,奚旷的背影把床上的人影挡了大半,只有一截被面垂在外面——咦?什么时候盖的被子? 奚旷坐在床沿,低头看着床上的女子。 她服下的假死药,终于在这第三个夜晚开始失效。 白日里,她还是脸色雪白,表情沉静,死气沉沉的模样,到了此刻,脸色已恢复了些许红润,连嘴唇都有了几分血色。可她的表情显得十分痛苦,双眉紧蹙,身体微微抽搐着,衣料摩挲时,便发出如月所听到的窸窣声音。 奚旷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 滚烫。 他蓦地皱眉,去掰开她攥着衣袖的手指,手心里也是滚烫,而被捂在衣服与被子里的肌肤,比露在外面的,更要红润许多分。 “清鸾公主。”他低低地唤她,“听得到我说话么?” 她对这句话没有任何反应,仍是在小幅度地抽搐着。手腕上的脉搏在微弱地跳动着,可她的呼吸却几乎等于没有。 “朱策!”他放下她的手,厉声道,“贺暄可有说过,人醒来之后会如何?” “回殿下,贺暄没说,您当时也没问。” “去喊军医。”顿了顿,奚旷又道,“南邬没死的御医,也一并喊来。” 朱策也知道事关重大,拔腿就跑。 最先赶到的是军医张大夫。一看又是披香殿里的女人,他不由眉头一皱。 “张重行。”奚旷盯着他,“三日前,你告诉本王,这清鸾公主必已死无疑。可今日守夜的宫女却声称公主诈尸,你如何解释?” “什么?”张大夫一愣,急忙上前,待看到床上女子轻微抽搐、却明显是活人的样子时,一个趔趄,大惊失色,“这,这怎么可能?” “还不快治!”奚旷寒声道,“此女妄图殉国,动摇民心,还不快救下她,也好让本王向父皇复命!” 张大夫不敢耽搁,立刻开始把脉察看。 过了一会儿,朱策带着几个南邬的御医也到了。 这几个御医,大多是一些年老的、跑不动的,所以才留在了皇宫里。本来见了奚旷,还郁郁不快,可一听说公主还活着,几人顿时激动万分,立刻开始与张大夫一同诊治起来。他们比张大夫更了解清鸾公主的体质,他们拟下的药方,由张大夫过目后,立刻派人下去熬制。 奚旷站在一旁,表情看不出喜怒,可随着诊治的时间越来越长,汤药都灌了几碗下去,清鸾公主的抽搐倒是好了,呼吸也有了,可就是昏迷不醒。 张大夫擦了擦额角的汗,道:“从来没听说过,人吞金而亡后还能复生的。但公主至今不醒,或许是腹中的金珠还有影响?” 其他几名御医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唯一能看出的,也就只是公主惊厥、发热罢了,其他什么也瞧不出来。 见奚旷脸色愈来愈差,唯一敢说话的张大夫也只能道:“眼下公主高热未褪,或许得等高热下去,才能醒来,殿下不必太过担心。” “多久才能退热?” “药已喝下,大约一两个时辰便可起效。” 奚旷颔首:“既如此,你们便先退下,随时听传。” 有南邬的御医鼓足勇气道:“宁王殿下,公主她如今昏迷不醒,我等多年侍奉,可否……” “退下。” 他眼风如刀,那御医顿时噤了声。 朱策带着几位大夫很快离去,奚旷看着床上面色红润、呼吸起伏的女子,缓缓地笑了。 今夜他去了一趟军中,商议完军务,回宫路上还遇到了两个南邬臣子派来的刺客,所幸穿着甲胄,并未受什么伤。 那两个刺客也很快伏法,只是死前望着他的眼神犹带愤恨。 他不禁想,若是等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便是那灭了她国的人,当作何感想呢? “你的好御医已经走了,不必再装了,清鸾公主。”他俯下身子,手指掐住她的两颊,阴恻恻道,“那药力当真后劲如此强大?还是说,你根本不敢醒来?” 女子被迫朱唇微张,淡淡的呼气在冬夜凝结成丝丝白雾,与他的吐息交织在一起。 他的诈语,她不为所动。 他盯着她看了片刻,忽觉乏味,松开了手。 “堂堂清鸾公主,如今怎么变得如此懦弱?——你当初可不是这样的。” 烛火摇曳,窗外是未化的冻雪,窗内是沉默的旧人。 奚旷抬起手,扯开战甲,撩起衣袖,臂上旧伤交错,触目惊心。 “我身上这一百零八道鞭伤,皆拜你所赐。” “你若再不醒来,我便让你的族亲也尝一尝,这表明恭柔贞静的清鸾公主,内里到底有着怎样一段歹毒的心肠。” 10. 第 10 章 如果时光能倒流,奚旷一定不会踏入公主府的大门。 可那时候,他遇到过的最狡诈的人心,也不过是栽赃、污蔑、欺诈,从来不会有人专门织起一张网,就为了捕他入局。 他以为自己已经千锤百炼,实则还是太过天真。 为了躲避杜老爷寻仇报官,他当机立断,逃入了公主府中——别说杜老爷没有物证,就算他有,小小郡衙,还敢来公主府拿人不成? 如公主所言,奚旷报上姓名后,便畅通无阻地进了府邸。 府邸中陈设素雅精致,虽无金玉堆砌,但处处可见巧思气派——或许这便是公主府与普通高门的区别。 他没能见到清鸾公主,甚至连公主身边的那位名叫秋穗的侍女也没见到,只有个外院的小厮领着他在詹事处作了登记,然后分了一间下房。 因为他是公主亲自点名要的,所以公主府的侍卫长还特意来看了他一趟,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后,逐渐露出几分古怪之色,显然是瞧不上他。但既然是公主要他看门,侍卫长也不能放任自流,给他狠狠专训了一番,免得站门口给公主府丢人。 那一刻,奚旷觉得,在公主府,似乎除了能躲避官差,好像也有不少别的好处。侍卫长虽然心里瞧不上他,但该负责的一点也没少。他虽然每日都练得浑身酸痛,但出手确实更有章法了,再也不是从前那般胡乱蛮横,将来离开公主府,想必打架胜算也大了许多。 在侍卫长的训练之下,奚旷看上去总算有了那么一点行伍出身的板正架子,不指望他能有多么武艺卓绝,看门足矣。 奚旷就这样守了一个月的公主府大门。 但是一次公主的面也没见着。 清鸾公主还在守孝,平时大门不处二门不迈,那日初遇,也是她到撷阳郡一年以来,唯一一次出门。 奚旷在府里与其他侍卫混熟了,别人也愿意和他私下说几句话:“那时清明,秋穗姑娘劝公主出去走走。成日在府中,也会憋出毛病的,出去一趟,既能踏青散心,还能祭拜一番皇后娘娘,岂不是一举两得。” 奚旷:“祭拜皇后,又怎能在野外祭拜?” “那有什么,皇后娘娘的陵寝在建康,公主还不是来撷阳守孝?心意到了,在哪不都一样。” 奚旷这时候才忽而意识到,原来公主在撷阳,是没有亲人的。 她成日在府里待着,来来回回面对的就那么几个人,难道不觉得寂寞么? 不过他很快就自嘲一笑,锦衣玉食的一国公主,哪里轮得到他一介贱民来怜惜? 他寻思着,在这公主府混上一年半载,攒点儿盘缠后,便犯个什么小错,让人把自己赶出府去,然后天大地大,他再找个陌生地方落脚就行。人总不能倒霉成那样,再偶遇杜老爷一次罢? 可这一年半载还没到,他便犯了错。 那日轮到他和另一人值守,偏偏有侍女出门采买东西回来,顺手点了那人帮忙搬一下货物,于是大门口便暂时只剩了奚旷一人。 其实公主府本也没什么人敢靠近,真要有歹人,也不会走正门。因此看门的任务可以算得上十分清闲无聊。人一无聊,便容易发呆。 就在奚旷无所事事地站岗发呆时,一个小小的黑影像一团旋风,贴着他的脚窜进了府邸。 奚旷愣了一下,回头望去,就见路过的侍女惊叫道:“呀!哪来的野猫!” 野猫受了惊,四处乱窜,很快没了影子。 只听内院传来秋穗的怒骂:“谁放进来的野猫!还不快叫大夫,替公主看看伤口!” 奚旷心道糟糕。他是想犯点儿错来着,但绝不是这种损害了公主玉体的大错。 府中随即一片兵荒马乱,清鸾公主不过是被猫抓伤了一道口子,那架势却仿佛她得了什么治不了的急症一般。等到一切重归于静时,奚旷就知道,该轮到算自己的账了。 果不其然,他被人喊进了内院。 内院并无小厮,只有一个侍女守在庭院门外,而给他领路的那名侍女,也是到了门口便停下。 “秋穗姐姐在里头等你。”领路的侍女轻声说了一句,便再也不挪动半步。 奚旷深吸一口气,低眉顺眼地进了内院。 庭院内草木葳蕤,花枝繁茂,不知是什么植株的清香,盈盈飘过鼻尖,似一杯新酿的果酒,微涩、微甜,绵密无穷。 秋穗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垂眼看他,声音淡淡:“今日是你放进来的野猫?” 奚旷:“是卑职失职。” 秋穗似乎是轻哼一声,转身道:“进来,公主要见你。” 公主要见他? 奚旷皱了皱眉。这种事,还需要她亲自出马? 他上了台阶,跟着秋穗进了屋。 “公主,虞侍卫来了。”秋穗禀报完,便微躬身子,退到一旁,关上了房门。 有片刻的安静。 坐在上首的女子蓦地发出一声轻笑。 “怎么,方才在外面认错认得挺快,现在见了本宫,倒是不想认错了?” 奚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低下头:“卑职参见公主。” 他哪里是不想认错,分明是一进屋,就看到一个白衣女子斜倚着美人榻,慵懒而靠的模样。她云鬓未理,黑瀑一般的长发落在胸前,双腿交叠置于榻上,闪着碎光的白纱裙面铺满了她的下半身,逶迤垂地,宛如流淌的花瓣。 岂止是毫无规矩,联想一下她尚在孝期,竟然在外男面前做出如此姿态,简直可以用放浪形骸来形容! 奚旷震惊到失语,那个端庄矜贵的清鸾公主,好像一刹那就在他的心中碎裂了。 “那野猫不知从何而来,若是身带恶疾,传给了本宫,你可知会有何种后果?” “卑职……” 他正欲跪下,忽然发觉这堂屋地上铺了柔软的兔毛毯子,雪白雪白,他虽然是穿的干净衣裳,但毕竟在外面站了大半天,少不得沾些灰尘,若是弄脏了…… 不好。 他下意识地回头一看,身后的兔毛毯子上已赫然有了两只灰褐色的脚印。 奚旷心中一个咯噔,一时间竟然比野猫抓伤了公主还要无措。 这屋里放眼望去,除了门槛周围,其他地方尽数铺设了雪白的兔毛毯子。 他再看向秋穗,怪不得她进屋行完礼就站到了门边,原来再往前两步,就要踩到兔毛毯子上了。 奚旷有些僵硬地回过头。 ——她身为公主的贴身侍女,怎么不提醒他? 兔毛虽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但能有如此多块完整、干净、软硬适中的兔毛毯子拼在一起,可见其生活之精致。 外面瞧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原来贵人的讲究全在这屋里头摆着呢。 “说啊。”似乎没有看到他的窘迫,清鸾公主催促道,“若是本宫因那野猫染上恶疾,你该当何罪?” “卑职……”他的目光在她抬起的右手上停留一瞬,那上面缠着的纱布仿佛刺痛了他的眼睛似的,让他又很快躲避开来,“卑职以死谢罪。” “哼。”清鸾公主撇撇嘴,“本宫稀罕你这条命?” 奚旷跪在地上,盯着面前绒绒絮絮的兔毛,额角青筋隐动:“卑职无父无母,无妻无子,除了这一条命,以及一点微薄的积蓄,便没什么可以给公主的了。” “错了。”清鸾公主微笑起来,直起了身子,“是两条命。” 她一拢裙摆,下了美人榻,绕过檀香案,朝他款款走来。 “当日若没本宫拦着,你就要被那泼皮醉汉打死了;而从今日开始,你也该多向上天祈祷,保佑本宫福泽深厚,被猫抓了也无事,否则,你恐怕还得死一回。”她沉吟起来,“既然如此,这两条命,该如何还呢?” 倘若放在平时,奚旷定会回她一句:“殿下,算数不是这么算的。” 但现在,奚旷全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因为他根本没有在听。 当她在他面前驻足的时候,他只觉脑子嗡地一声,天地间什么都远去了。 怪不得已经到了春日,人人春衫轻薄,她屋中却还铺着兔毛毯子。 只因她藏在流光裙面之下的,是一双莹白的赤足。 11. 第 11 章 清鸾公主口口声声说他欠她两条命,他本以为至少自己得被严惩一番,又或是替她去做什么要卖命的事,结果最后,他竟然全须全尾地退出了公主居室,走的时候,手里还提了一个铁笼——里头关着那只胆大包天的野猫,只是已经死了。 “玄猫不吉,也不知是不是上天暗示,本宫心里不踏实。”公主是这样说的,“这些民间传说虽不足信,却也不能不考虑。听说昨日撷阳郡郊外十里处走山了,毁了不少田户人家,明日你便同本宫一起去看看罢,那地方可不好走,也算是抵罪了。” 撷阳郡周围小山众多,走山也是时不时会发生的事。昨日的走山奚旷也略有耳闻,但是并无人员死亡,郡守已派人去处理了,按理来说也轮不着她这个赋闲,哦不,是守孝的公主来管。 但想起她在府中放浪形骸、在府外故作姿态的模样,奚旷又觉得,这也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百姓遭难,大慈大悲的清鸾公主怎能不亲赴一线慰问呢? 哪怕她在人后铺了一屋子的兔毛毯子,贴身侍女要服侍,都得换了鞋,只着干净的足袜才能靠近她,她在人前,也一定会不惧坎坷、不惧脏污地大发善心的。 奚旷沉默着走出公主府,将死去的野猫处理了,可等到回自己屋的时候,却发现秋穗正在门口等他。 他顿了一下:“秋穗姑娘,公主还有吩咐?” 秋穗:“这个给你,公主说弄脏了,不要了。” 奚旷这才发现,那是一块叠好的兔毛毯子。他接过展开,雪白的绒毛之上,赫然是几只带泥尘的脚印。 奚旷有些尴尬地重新叠起来,问:“公主是要让卑职丢掉?” “随你。”秋穗笑笑,“只是公主不想要了,便给你了。” “那……” 奚旷本想说,屋中少了一块毯子,不会太突兀了吗,转念又想公主府怎么可能缺存货,便不操这份闲心了。 这兔毛毯子,留着,对他而言百无用处,可丢了,好像又有糟蹋之嫌。奚旷一边琢磨着,一边顺手把毯子给洗了。 侍卫们的住处是一片大通院,每人一间小屋,共用一个庭院,奚旷不想被别人看到这块毯子,免得解释起来麻烦,于是便把它放在自己的房间里阴干。 次日,公主出门。 今日的她也是粉黛不施,着一身简单素裙,发间更是只簪了一根白玉簪。 奚旷看着她上了马车,随后秋穗也钻了进去。 车驾起步,除了车夫,只带了四个侍卫,要不是去的地方刚发生了走山事故,亲民的公主殿下还可以带的人更少。 奚旷跟在车侧,默默地骑着马。 去往目的地的路,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但今日天气似乎不太好,有些闷闷的热意,云层也有些厚。 走到半路时,侍卫长便叩了叩车壁,说天气不好,恐怕要下雨,公主不妨换个日子再来。 过了一会儿,秋穗转达了公主的意思,说若是真的下雨,那更要亲自去现场瞧瞧,郡守安排的差役有没有好好做事,在这种时候才能看得明白。 好在直到抵达走山附近的村落时,也没有下雨。 侍卫长迎着公主下了马车,差役和百姓听说公主来了,立刻便要来见礼。奚旷翻身下马,冷眼旁观着她与百姓亲密交流,又细细问了差役问题,提着裙子在新建的屋舍结构边上绕了一圈,点评几句,仿佛真的很在意民生的样子。 百姓们见公主如此没有架子,也都围着公主叽叽喳喳地说起话来,有些受灾严重的,还忍不住抹起了眼泪。公主见状,立刻让秋穗拿出备好的钱袋,在与差役核对过各户受灾情况后,将抚银分配着发下去。 这倒是她的私银。 侍卫们本是为了保护公主而来,可公主不排斥与百姓接触,哪怕他们身上满是汗臭,她也浑然不在意,那侍卫们也没什么好驱赶的。 至于这坑坑洼洼的泥地,公主走得面不改色,偶尔踉跄了一下,也立刻便被秋穗扶住。 哪怕人群中有心思浮动的青年,对着年轻貌美的公主看呆了眼,但碍于一堆差役,和那几个看起来就很凶的侍卫在旁,也不敢干什么逾矩之事。 看着被百姓簇拥在中间,素白衣衫都沾了泥点的清鸾公主,奚旷忽然想到,其实换作是他,他连做戏也不会做。 走山是天灾,怪不到官府头上,更不是她一个公主的责任。 她如何奢靡、如何放浪,和她的父兄相比,都不算什么事,更何况,她其实也只在自己那一间屋子里奢靡,只在那一间屋子里放浪罢了。 能数年如一日地,对外保持自己的清高形象,也是一种本事。毕竟受她恩惠的百姓,都是真的受了。 她实在懂得,如何拿捏人心。大政是她的父皇在制定,落实是她的兄弟在执行,她区区一个公主,纵使地位尊贵,又能如何呢?她唯一能做的,不过只是怜惜每一个在她眼前示弱的百姓罢了。 哪怕并不能治根,她的善意与亲切,也足够令人感激。 可她一个公主,纵然有再好的名声,又有何用呢?为了将来嫁个好驸马吗?可她都是公主了,哪怕骄名在外,也定有大把的好儿郎供她挑选。 清鸾公主已经十七,若不是被皇后之死耽误,眼下就算没成亲,也该议亲了。就算是普通人家,守孝的同时暗地里也会悄悄开始相看人,只等一出孝期便定亲。可她要在这撷阳郡里守三年的孝,哪来的人给她相看?还是说,她在建康已经有了驸马人选,只等回去便成亲? 想到这里,奚旷不由有些不快。 无论有没有驸马,无论她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是怎么放肆,那也不应该衣衫不整地见他啊!这成何体统! 可一想到那被雪白绒毛包裹着的一双赤足,他又不由喉头微动。 足趾之上涂了鲜红的蔻丹,孝期里本不该有这样鲜艳的颜色,可她偏偏涂了,还涂在了最不会被人发现的位置。 那又为什么要让他看到呢? 是看他如同看蝼蚁,被蝼蚁看到了也无所谓,还是他……就是可以看到的人呢? 毕竟,连侍卫长都不能轻易进公主的内院啊。 他忽地想起,从一开始,他不愿意在公主府长留,就是因为公主身份高贵,又意图不明。 他已经过惯了普通人的平淡生活,不愿再卷入一切复杂的关系之中。 从不收留外人的公主,忽然就收了他入府;从不对男子开放的内院,忽然就让他入内。越想越奇怪,越想越危险。 奚旷猛地晃了一下头。 真是越想越离谱了,但愿一切只是他自作多情。 他入府几月,见公主也不过三面,他其实根本不了解她,说不定在建康的时候,公主也干过类似的事情,只是不为人知呢? 身旁的同僚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奚旷:“没事,蚊虫。” 同僚:“这地方就是蚊虫多!车上应该带了些避蚊露,我取去了来,免得公主也被叮咬。” 奚旷看着同僚转身离去,心道,瞧瞧,当个侍卫还得有这么细腻的心思,他实在不称职。还是赶紧找个机会从公主府溜了罢,免得夜长梦多。 公主在村庄里停留了还不到一个时辰,郡守就亲自快马加鞭地赶来了。 他一到,便对公主点头哈腰,还带了一队人马,加快受灾屋舍的重建。对于他这种种殷勤举动,公主也不置可否,只是说自己累了,须得回去休息了。 郡守连忙要送,却被拒绝。 郡守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道这公主果然如传闻中一般,心系百姓,朴素低调。幸好这里没出什么大事,否则真是要吓死他了。 回去的路上,本该疲惫不堪的公主却忽然撩起了帘子,问侍卫长:“本宫听说,这撷阳附近的山林里有一种雀鸟,碧蓝羽毛,尾羽极长,身子却只有半个巴掌大,你可知道?” 侍卫长想了想,摇头:“不知道。” 公主看上去有些失望:“难得出来走走,还想见识见识呢。” 侍卫长:“公主,看天色快要下雨了,还是快些回府罢。” 公主又看向奚旷:“你在撷阳待得久,你可知道?” 当她睁大了眼睛,认真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你很难说出拒绝的话来。 奚旷实话实说:“知道。此鸟本地人俗称‘蓝仙儿’,十分漂亮,听说从前有许多猎户就靠捉鸟赚钱,会有专门的贩子来收购鸟羽。现在数量少了,鸟也不爱出林子了。” “那怎么才能见到呢?”她问道。 奚旷犹豫了一下:“蓝仙儿自己不会筑巢,都是占的其他鸟废弃的旧巢,一下雨就容易被冲散,所以雨后能见到一些寻找新巢的蓝仙儿。” 眼见公主的眼睛亮了起来,侍卫长赶紧道:“公主!” 马车还在匀速前行,清鸾公主抿了抿唇。 “算了,回府罢。”她怏怏地放下车帘。 奚旷悄悄松了一口气。 要是她突然发起公主脾气,非要留下来看鸟,那出了什么事,他罪过可就大了。 快行到公主府时,天果然开始下雨。 门口的侍女早已候着,撑了伞接公主回去,奚旷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内院,抹了把脸,往自己屋子里走去。 那块兔毛毯子也不知干了没有,下雨恐怕又要返潮…… 他心不在焉地想着。 12. 第 12 章 推开门,屋里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奚旷拎起桌上的兔毛毯子,果然还没有完全干,并且因为他的水洗,颜色倒是雪白了,可那上面的兔毛全都硬茬茬地结成了一簇一簇,哪怕用手搓开,也不复先前的绒绒可爱。 奚旷烦躁地把它丢到了一旁。 这种难伺候的玩意儿,果然不适合他这种贱民。 春夏交替时节的雨,下起来没完没了,到了夜里,还没有停歇的迹象。 奚旷住的是最次等的侍卫房,雨点落在窗框上,叮叮叮地响,吵得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奚旷坐起来,寻思着要不剪一撮兔毛搓成球,用来堵耳朵算了。 可一想到那是被人踩过的地毯,他又不想这么干了。 正在胡思乱想间,他的门被轻轻叩响。 奚旷一惊。 半夜三更的,是谁? 他下了床,打开门,愕然发现竟然是执伞而立的秋穗。 秋穗扫他一眼,低声道:“穿好衣服,随我来。” 奚旷手忙脚乱地披上外袍,穿好靴履,跟着秋穗出了侍卫通院。 一路上畅行无阻,眼见走的都不是他熟悉的路,奚旷不由有些忐忑道:“秋穗姑娘,这大半夜的,是有什么要事?” 秋穗却仿若未闻,一直带着他走到了一处小门前。 这门奚旷认识,当初入府当侍卫的时候,侍卫长带他到各处认过,这里是后厨的院子,平时送菜的就直接拖了板车进来,只有在早上送菜时才开门,其他时候都锁着。 可现在,门却开着。 幽夜雨幕之中,门外的小巷口,停着一辆小小的马车。 “这……”奚旷本能地觉得不对,倒退一步。 秋穗抬起伞面,语气不容置喙:“上去。” “可是……” 奚旷还想说什么,却见那马车车帘被撩起,一盏提灯暖光,照亮了清鸾公主淡漠的眉眼:“本宫叫你上来,你便上来。” 奚旷蓦地瞪大了眼睛。 “不是说雨后会有蓝仙儿么?”她说,“这雨至多下到白日,就该停了。你既然说雨后能见蓝仙儿,你便带本宫去找。” “就为了看蓝仙儿?”奚旷难以置信,“公主,等雨停了,白日也可以去。” “白日人多眼杂,本宫怎么出府?”清鸾公主道,“本宫要守孝,岂能天天出门?” 她到撷阳一年多,只出过两次门,一次是清明,一次是抚民,别的再无借口。 “但……”奚旷仍是觉得不可思议,“公主为何……” 她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了:“因为这里只有你认得蓝仙儿!你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淋雨?” 看她这架势,这趟是非出去不可了。 白日没发成的疯,晚上倒来发了。奚旷硬着头皮看向秋穗:“秋穗姑娘,你先上?” 谁知秋穗却道:“我不去。” “什么?” “她去了,谁帮本宫圆谎挡人?”清鸾公主揉了揉额角,“少废话,赶紧上来。” 奚旷踟蹰:“车上只有卑职和公主二人,这未免太不合礼数……” “你盯着本宫的赤足看时,怎么不想着非礼勿视?” 奚旷大震,有种被窥破了的心虚,语无伦次道:“卑职……” “最后说一次,上来,为本宫驾车。” 好半天,奚旷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山林里人迹罕至,公主就不怕卑职图谋不轨吗?” “图谋不轨吗?”她望着他,缓缓地笑了起来,眼中是他看不懂的情绪,“若你真的有这个胆子,就试试。” 说完,还对秋穗道:“若是本宫这趟回不来,意思意思找一下就得了,写封信,送到建康,让父皇为我发丧罢。” 秋穗点头。 奚旷已经从最初的震惊无措,转变成了惊疑惶然。 这对主仆在搞什么?看样子,公主还巴不得他图谋不轨?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不想去,可却不得不去。 他咬牙上了马车,挥动马鞭,这小小的马车,便载着金枝玉叶的清鸾公主,在雨夜往山林驶去。 奚旷回过头,看到秋穗从门口退了回去,那扇门,便轻轻地关上了。 “给你,别跌进沟里了。” 车厢里探出一只手,提着一盏精致的灯笼。 奚旷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沉默地接过,挂在了马车边上。 他不相信这公主真就是为了看鸟,但她只带了他一个人,掌路权还在他手里,她究竟想干什么,他也不明白。 雨天路滑,晚上又看得不太清楚,他小心翼翼地驾车,等到晨光熹微时,才走了一半的路。 “虞侍卫,你可真老实。”车厢里的人忽然开口。 奚旷:“什么?” “这走的,不就是昨天那条路吗?” 没想到只走过一次的山路,公主也能认得。奚旷道:“怕公主中途有什么事,离村庄近些的话,也好有个照应。” 身后发出一些窸窸窣窣的响动,然后一个人便挤到了他身边,坐了下来。 奚旷大惊失色,险些握不住马缰:“公主!” 白衣的公主托着腮,与他并肩而坐,双腿荡在车辕边上,露出尖尖的靴面——她今日为了出门,还特意换了双方便的靴子。 “别怕。”她安慰他,“本宫知道你在想什么。” 奚旷偏过头,紧紧地抿住唇。 “本宫今日出来,真的就只是为了看蓝仙儿罢了。当然,如果运气不好,没有看到,本宫也不会责罚你。”她弯了弯唇。 “公主对卑职的信赖,实在让卑职惶恐。”他刻意冷道。 这驾车的位置本就狭窄,哪怕她再瘦,也挤得他几乎要悬空小半个身子。可偏偏女子特有的淡香无处不在,无孔不入,他避无可避,只差跳下马车了。 “你知不知道,你害羞的时候这里会红?”她端详他半晌,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脖子。 奚旷一抖,这次是真的栽下了马车。 “喂……喂!”清鸾公主慌忙站了起来,扒着车沿回身喊道,“虞侍卫!” 奚旷仰面倒在地上,满身湿泥,雨丝落进他的眼里,有点疼。 ……这辈子都没这么累过。 他躺在地上装死,脖子上被她触摸过的地方更像是着了火一样,连血都要烧起来了。 明明她的手指是那么冷…… 对啊,她的手指为什么那么冷?走的时候,秋穗不给公主准备点什么夜里御寒的东西吗? “虞侍卫。” 头顶传来她的声音。 奚旷猛地睁开眼,清鸾公主就站在他的旁边,低头看着他。 “你若真的图谋不轨,是不是也太废物了一些?”她莞尔。 他深吸一口气,从满是泥泞的地上爬了起来:“公主……” 一转眼,发现那马车竟然远去了,他大惊——也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多少次受惊了,好像跟在这公主旁边,总是在受惊。 “本宫不会驾车啊。”她无辜地摊手,“只能自己跳下来找你了。” 他简直无语,堂堂清鸾公主,一旦没有外人在场,在他面前就好像无所顾忌了一样,什么都敢做。 “公主在此稍等。”他说完,便追着马车狂奔而去。 好在马走得并不快,他只追了须臾,便成功跳上了马车,勒住了马缰。等到调转车头回去时,却发现雨丝已经打湿了公主的衣裳,她的鬓角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连眼睛里都像是有水汽一样。 “公主。”他搬下车上的脚踏,等着公主上车。 可她却迟迟不动。 他疑惑抬头,就见她睫毛一颤,沾着的雨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宛如是她流下的泪水。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找我的。”她轻声道。 奚旷不知为何,心脏猛地一跳:“卑职……当然是会回来找公主的。” “我脚崴了。”她往前挪了一步。 奚旷一眼就看了出来,她不是装的。想必是跳车的时候崴的,走到他旁边时又姿势不对, 这才加重了伤势。 “卑职……” 他正在思忖如何解决,就听公主道:“你背我上去。” 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总不能让他抱她上去罢。 奚旷躬下身:“卑职冒犯了。” 她的手臂绕过他的脖颈,属于女子的淡香几乎就在他鼻尖萦绕。 她像一片羽毛,轻悄悄地降落。 奚旷踩上脚踏,钻进车厢,正要将她放下,却听她道:“虞侍卫,你脖子又红了。” 奚旷:“……公主,可以下来了。” 她从他背上滑了下去,坐在软靠上,仰头看着他。 “公主受伤,不宜再在外走动,卑职这就送公主回府。”看着她红了几分的眼眶,他又有些于心不忍,道,“蓝仙儿总是会在的,下次来,也是一样。” “可我不想回去。”她说。 她扯住他的衣角,仿佛并不在意那上面沾染的泥水。 “带我走罢,虞侍卫。” 奚旷皱了皱眉。 任性妄为的公主,虚伪假面的公主,与脆弱可怜的公主。 “卑职的职责是保护公主,如今公主受伤,是卑职失职。”他顿了顿——怎么自己总是在失职,看来这个位子着实不适合他,“只是崴脚,回去后简单处理即可,可若是拖久了,就会更加严重,免不了要看大夫。公主既然是偷偷出府,又怎么能看大夫呢?” 他觉得这个理由一定能镇住她。 可是她却只是望着他,摩挲着他的衣角,道:“虞侍卫,你连人都敢杀,为什么不敢带本宫走呢?” 奚旷顿时骇然。 他望着她,一个深不可测的公主,就像一团泥淖,他站在边缘,稍有不慎就会被她吞没。 “公主……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低声问。 “那个姓杜的商人都去告官了,虽然官府不敢跟本宫说,自己压了下去,但本宫想知道的话,也并不难。”她说,“毕竟你拖到三天的最后才来公主府,实在是有些奇怪,不是吗?” “公主还查到了什么?” “你若想知道的话,就带本宫去找蓝仙儿。” 奚旷:“……” 他已经明白,再与她对抗下去,是不会有胜算的。 他沉默地出了车厢,拿起缰绳,继续驾车往山林而去。 - 回想起来,自己就是从那一刻开始满盘皆输的。 清鸾公主明明没有查到“虞旷”的真实身份,只是查到了他在黑市买到的户籍信息,顺藤摸瓜查到他的案底,再推了杜老爷前往撷阳,引他入瓮,可他那时候禁不起诈,总觉得公主自有通天的本领,可以把他搓扁捏圆。 而如今,本领通天的公主已经沦为亡国之奴,只消他动一动念头,她就可以死无全尸。 但她像是被魇住了一样,无论如何都不肯醒来。 奚旷的耐心已经悉数耗尽,他冷笑一声,放下卷起的衣袖,遮住手臂上的狰狞伤痕,重新系好战甲,大步跨出殿门。 “殿下。”守在门外的朱策忙道。 “那个晕过去的宫女呢?” “已经醒了。” “带路,本王有话要吩咐她。” 13. 第 13 章 头疼欲裂。 不,不止是头,浑身上下,哪里都疼,想动一动手脚,却连骨头关节都泛着酸软。 桑湄睁开眼睛,望见的却不是漆黑的棺木顶盖,也不是晴朗无垠的蓝天,而是白色的纱帐,透过纱帐,能看到雕花的紫檀木床顶。 她喘了口气,胸口闷得说不出话来,强撑着支起身子,却又因体力不支,重重地倒了回去。 一名衣着简单的少女连忙走了过来,撩起床帘,与她四目相对。愣了片刻,那少女赶紧拿了盏水,递到她面前。 有淡淡的甜香,茶盏里盛的是蜜水。 桑湄手有些抖,端不住茶盏,那少女便塞了个枕头在她身下,帮她垫高,好坐得舒服些,又把茶盏凑到了她唇边,微微倾斜。 桑湄就着她的手,小口小口地抿完了那盏蜜水,又脱力般地放松下去,怔怔地望着少女,问:“……你是谁?” 开口才发觉嗓子滞涩得不像话,若不是方才喝了点水,恐怕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少女跪在床边,朝她指了指自己的嘴,然后摆了摆手。 桑湄皱眉:“你不会说话?” 少女点了点头,垂下眼睛。 “这里是哪里?”桑湄问。 少女猛地抬头,惊讶地看着她。 “我……”桑湄揉了揉额角,又喃喃自语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忽地自己呆住了,静了许久,才指着自己,惊疑道:“我是谁?” 少女也愣了愣,随即慌忙打起了手势,指指这里,指指那里,似乎是想告诉她什么,可是桑湄只是盯着她,满脸不解。 “我……是谁?”她茫然地捂着头,“我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 少女似乎是有些害怕了,起身,噔噔噔地跑了。 殿门开了又关,只余一阵风吹起床畔的白纱。外面的阳光从窗棂里照进来,桑湄恍惚地想,好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灿烂的天气了。 “不记得了?”长案后的男子眉头一皱,连原本在写奏折的笔都停了下来。 “是……公主是这么说的。”如月惶恐地禀报,生怕宁王误解,又连忙补充,“奴婢按照殿下的意思,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公主甚至都认不出奴婢是浣衣局的宫女——奴婢穿的还是之前浣衣局的衣裳呢!” “有意思。”仿佛听到了什么奇闻一般,奚旷掷了笔,将未完成的奏折压好,起身道,“朱策,守住披香殿。” “是!” 奚旷步出寝宫,外面的积雪早已清扫干净,他负手往披香殿走去,却走得并不很急。 听到她醒来,有一瞬间,他是高兴的——他耐心有限,可不想再对着一个活死人说话了。她醒了,就意味着他们可以好好清算过去的烂账了。 然而还没等他想好该以何种姿态踏入披香殿,就又听说,她失忆了。 吃了颗药,醒来就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奚旷的脸色陡然冰冷。 清鸾啊清鸾,我可真是高估了你。本以为醒来后,怎么都得跟人哭一哭,闹一闹,再来一套宁死不屈的把戏,谁知道就这么轻易当了逃兵。 ——装失忆?以为这样,就可以逃避要面对的一切了么? 只可惜,他早已不会再上她的当。 等走到披香殿门口,奚旷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守卫们都被打发去了外围,奚旷甫一推开门,便听见屋里当啷一声,什么东西碎了。 他缓步走进,床上的女子望向他,目露惊惶。 他微微笑道:“醒了?” 桑湄看着不断走近的男人,下意识往床角挪了挪,试图把自己藏进阴影里。 “渴了?”奚旷垂眸扫了一眼地上碎裂的茶盏,蜜水的香气若有若无地弥散在空气中,“这种小事,何须你亲自动手,喊下人便是。” 眼看他已经坐在了床边,桑湄一声急喝:“别过来!” 奚旷挑眉。 “你……你是谁?”桑湄迟疑地问道。 她长发散乱,柔弱无骨地靠在墙上,眼神飘忽不定,看上去真像是一个楚楚可怜、受人欺压的弱女子。 三年不见,她的下颌尖了些,肩膀也瘦了些,唯一不变的还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你时,你就难以说出重话来。 “如月称你不记得了,看来是真的。”奚旷伸出手,只靠单臂,便能够轻易将她从床角拖拽到自己面前。 桑湄恐惧地看着他,努力挣扎着,可她那点挣扎,在奚旷看来和一只被剪了爪子的狸奴没什么区别。 “你放开我!”她雪白的脸都逐渐泛红起来,“我,我……” “你什么?”他含笑看着她,摩挲着她的下巴。 她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眼里迸出凶光。 奚旷眉头一跳,松了手。 唔,也不算个全然的逃兵,居然还敢咬他。 失了禁锢,桑湄立刻便要跳下床,可是因为太久没有活动过,她的腿脚都不听使唤了,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奚旷身前。 奚旷垂眼看着她,笑道:“何必行此大礼啊,卿卿。你我同榻多年,不必在意这种虚礼的。” “什么!”桑湄惊愕地看着他。 “卿卿,你大病初愈,醒来却不记得为夫,着实叫为夫心寒。”他抚摸着她的头顶,勾起她的长发,慢慢地绕在指尖把玩。 桑湄急道:“我、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不要胡说!” “卿卿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怎么就知道我在胡说呢?”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跟他玩这种幼稚的把戏,那就看谁能装得更久好了。反正他本来也没急着杀她,她这样的女人,心眼多如莲蓬,若是死得太轻巧,那可就太过无趣了。 “我、我是……”她低下头,咬着牙,神色痛苦,“我不知道……你……” “真的半点也想不起来了吗?” 桑湄摇了摇头,这一摇,仿佛晕眩感更重了,她扶住床沿,喉间发出细细的痛吟。 “真可惜。那你还记得这中原大地,分作哪两国吗?” 桑湄只是看着他,拧眉不语。 “那本王便来告诉你。这中原大地,自两百年前益朝覆灭后,便分作北炎与南邬二国,不过很不巧,就在前几天,只剩下北炎了。本王乃北炎宁王,奉诏讨伐南邬,你我现在,正在这昔日的南邬皇宫之中呢。”奚旷笑道,“而你,则是本王的侍妾。” 桑湄看着他。 那双眼睛里有胆怯、有狐疑、有警惕,却唯独没有他预想中的羞愤。 他的笑意微微冷了下去:“不信?不信的话,你看看自己的左胸之上,是不是有一颗红痣。” 桑湄一惊,连忙低头打量自己,正是冬天,她穿的衣裳严严实实,根本不可能露出胸口。她正欲自己验证一下,顾忌奚旷还在,便犹豫着不敢动手。 奚旷嗤了一声:“你昏迷了那么多天,本王想对你做什么,早就做了,还在乎这点脸面?” 桑湄咬唇,踉跄着站起身来,躲到丝绣的屏风后面,背过身去,轻轻拉开自己的交领,飞快地看了一眼。 而在她背后,奚旷的那点残余的笑意,也终于彻底消失殆尽。 他看着她重新理好衣裳,回过身来,脸上已不再警惕,只是有些尴尬与迷茫:“我……真的是你的侍妾吗?” “你若不是,本王又如何得知你那里有颗痣呢?”奚旷定定地看着她,“还是说,你觉得,我们也可以做对露水鸳鸯?” “不,不是……”她连连摆手,嗫嚅道,“我只是……都不记得了。” 桑湄偷觑他,见他虽然脸色不太好,但并没有要发怒的意思,便扶着床沿,抿唇坐回了床上。 她低头摆弄了一会儿衣带,才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小声说道:“殿下……我可以……先沐浴吗……” 可能是生病的时候发了汗,身上一直有些黏腻腻的,她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说了。 奚旷:“哦?你这么快就相信我是宁王了?说不定北炎还没有这么一个王呢?” 桑湄一怔。 她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想了想,才轻声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就算不信,又能如何呢。你说你是谁,那你就是谁罢。” 听起来有些丧气,但也不失道理。 他无言片刻,深吸一口气:“如月。” 跟着奚旷过来,一直在殿外听候的如月立刻进门,秉持着哑巴绝不乱说话的设定,福了福身,便不再动作。 “伺候……”他顿了顿,“桑姬沐浴洗漱。” 如月走了,奚旷却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桑湄小心翼翼地道:“刚才那个如月……是哑巴吗?” “是啊。” “那她是怎么跟你说,我不记得了的呢?”桑湄问道,“你能看懂她的手语吗?我都看不懂呢。” 奚旷瞥了她一眼:“你在诈我?” 桑湄愣了一下:“啊?” “看不懂也不要紧。等时间久了,你就会懂了。”他靠近她,摁住她的后颈,反复揉捏着那里的软肉,阴恻恻道,“卿卿,失忆了还这么聪明,真不愧是本王的侍妾。” 桑湄茫然地看着他。 “她原来也不是你的侍女,是最近才换上的。”奚旷把她的后颈捏得一片通红,才终于放开了她,“你可知你原来的侍女去了哪里?” 桑湄:“哪里?” “她太聒噪,还离间你我二人感情,本王让人把她拖下去,乱棍打死了。”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不放过她脸上每一寸细微的表情。 可是听完这番话,桑湄却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是困惑道:“她是我的侍女,离间你我感情,有何好处?” 奚旷深深望了她一眼:“这就得等你恢复记忆,自己慢慢想了。” 说完这句,他似乎是终于待不下去了,起身往外走去。 殿门砰地关上,桑湄在床上枯坐了一会儿,便开始收拾地上的茶盏碎片。 而殿外,朱策远远便看见自家殿下面色不虞地出来,忙上前道:“殿下,方才如月说要让清鸾公主沐浴?” “是。”奚旷看他一眼,纠正道,“南邬已亡,她是桑姬。” “好,好,桑姬。”朱策道,“桑姬与殿下说了什么?她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 奚旷轻哼一声。 “哦,假失忆,殿下真是火眼金睛,什么都瞒不过殿下。”拍完马屁,朱策又不由愁道,“那她就这样死不承认,咱们能怎么办呢?南邬百姓,需得有她安抚才行啊。” “无妨。”奚旷道,“她如今已是本王侍妾,届时到街上逛一圈,看到他们心心念念的公主不仅没死,还嫁给了本王,那南邬人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什么!”朱策震惊地停住脚步。 “怎么,你有意见?” “不是……”朱策抓了抓头,“属下只是……没想到……她、她怎么肯答应殿下的啊!” “用得着她答应么?”奚旷抬起头,看着一碧如洗的天空,“她既然装作什么都想不起来,那就只能接着本王安给她的这个身份。” 朱策想了想,不由啧道:“殿下还真是……杀人诛心。那桑姬最是要面子不过,连假死都得安个殉国的美名,这会儿成了殿下的侍妾,恐怕心里早就恨得滴血了罢!可偏偏这是她找的,也怪不得别人!” 奚旷想起桑湄藏在屏风后的解衣背影,眸色深沉,未置一词。 他早知道,这个女人,观音面蛇蝎心。 他也知道,这个女人,其实能屈能伸。 可是当他看着她放下尊严,在他面前百依百顺的时候,他忽然又觉得十分失望。 他明明渴望的是鲜血淋漓的反抗,你死我活的交锋,可到头来,却是尖刀扎进了棉花堆,利刃没入了水波痕。 14. 第 14 章 朱策:“不过,殿下擅自纳她为妾,是否有僭越之嫌?毕竟她的身份敏感,其他南邬皇室都尚未发落,是否得等陛下旨意?” 奚旷道:“我自有分寸。” 过了一会儿,如月与其他几个粗使婆子便抬着浴桶浴具等物走了过来。 “贺家的人这几天在做什么?”奚旷问朱策。 “劝降大臣都劝得差不多了,实在劝不动的,也把人劝死了。”朱策说,“哦,他们还在找贺暄。” 奚旷:“本王放出去的那些线索呢,他们找着了没?” 朱策:“这……属下再去细查!” 眼见朱策飞快地跑了,奚旷才收回目光,看向披香殿的门口。 粗使婆子们陆续出来,朝奚旷行了一礼后便离开。奚旷在外等了片刻,也没等到如月出来,想必是成功留在了桑湄身边伺候。 今日的阳光很是明媚,可照在身上,却并不觉得暖和。 有不怕冷的鸟儿在枝头跳跃,寻找能果腹的食物,可奚旷刚一上前,它便受到了惊吓,扑簌簌地飞走了。 他想起他在披香殿书架上翻出的公主手稿,其中不乏一些信手涂抹之作,花鸟草木,寥寥几笔,皆是她这方小庭内的景色。 鸟都是再常见不过的灰雀,藏在枝桠里,不留神便看不见。 可她喜欢的其实都是色彩鲜艳的鸟儿,譬如蓝仙儿。 哪怕是崴了脚,也要趴在他背上下车,去看那一闪即过的鸟儿。 “我有一支簪子。”当时她的呼吸就在耳边,像是倾诉,又像是自言自语,“上面的点翠十分漂亮,有人跟我说,那鸟不是一般的翠鸟,是撷阳一带的鸟。只有那一带的鸟,才会有蓝中带绿的长尾羽。 “听说是杀了这些鸟才会有那些点翠,我便不太高兴。那人便跟我说,下次带我去撷阳亲自看看,鸟儿在山林里,才会是最漂亮的,死物再如何装饰,也远远比不上活的。” “那他人呢?”奚旷闷声问。 “他吗?”公主轻轻地笑了,“不重要了。” 多年之后的奚旷立在萧萧风中,看着光秃秃的满庭杂枝,自嘲一笑。 当时的他没听出来她话中的含义,只是倏地觉得,她好像很难过。 看到了心心念念的蓝仙儿,应该是件高兴事,可她为什么这样难过。 心软是一个人投降的开始。 年少的他终究是没有见过世面,被公主三言两语搅弄得心神不宁,竟鬼使神差地觉得,留在公主府里也不是什么坏事——她都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了,却还会安慰他:“是对方挑衅在先,你失手杀人并非本意,无需介怀。” 公主都不怕养个杀人凶手在府上,那他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殊不知,原来最可怕的,乃是温柔刀。 - 屋内,如月服侍桑湄沐浴。 她头一次服侍人,难免紧张,连帮人搓洗都不会,一下手便让那羊脂玉一般的脊背红了一片。她下意识地想道歉,又忽然想起自己是个哑巴,只能紧紧闭了嘴,放轻了手里的力道。 “如月。”桑湄似乎并不在意她下手轻重,只是偏着头问她,“你服侍我多久了?” 好在这个答案宁王早有交代,如月十分果断地比了个“四”。 “四个月?” 如月摇头。 “四天?” 如月点头。 桑湄吃惊道:“才四天!这么说来,你是殿下抵达南邬后,才到我身边服侍的?” 奚旷攻下建康,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他不会在这上面诓她。 如月点头。 “我还想问问你从前的事呢,这都没法问……”桑湄揉着额角,有些惆怅道,“殿下说我病了,也不知是什么病,怎的让我前事尽忘?倘若是撞到了脑袋,脑袋上也没伤……” 她忽而转过身,胳膊叠在浴桶边上,一双黑凌凌的眼睛望着如月,关切道:“我真是殿下的侍妾么?” 如月除了点头,别无选择。 “那我病重的这几日,殿下待我好么?” 如月看着一无所知的桑湄,心头浮上一丝悲哀。 曾经不染纤尘的清鸾公主,殉国不成,反倒失了记忆,给了宁王好大一个可乘之机。她自然是想不到什么政治上的弯弯绕绕,只理所当然地觉得,是宁王看上了公主,要把她强占了去。 而公主已经不记得那些烦心的国事,有这样一个年纪正好、风姿勃发的青年当丈夫,应该也很难拒绝罢? 虽然只是个侍妾。 若是殉国前,公主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会对着仇人寻求恩宠,她还会殉国吗? 如月抿了抿唇。 算了,这些贵人之间的事情,她操什么心呢。公主就算成了侍妾,也比她这样的低贱婢女过得好上太多,她有什么可怜惜的。 “看来是不好。”桑湄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如月的回答,有些低落地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他看我的眼神不对,不该是看爱妾的眼神。” 如月吓了一跳,她刚才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完全忘了要回答桑湄,但这会儿解释也不好解释了,她也没有正经学过手语,徒劳地比划了两下,便放弃了——罢了,宁王本就没有交代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公主自己揣度出来的,与她无关。 如月闷声给她梳洗头发,那一头长发又黑又软,显然受过精心养护。但现在南邬皇宫中走动的仆役,都不是什么有头脸的人,有头脸的下人都和主子们一起关着呢,也没人告诉她,那些浴房中的瓶瓶罐罐该怎么用。 她不识字,又不敢乱动,只能用最简单不出错的皂角给桑湄清洗,好在桑湄也不挑剔,沐浴完后便自己休息去了。 如月出门,正准备去找粗使婆子进来倒水,却惊讶地发现宁王殿下竟然还站在庭院里没走。 这……她第一次伺候人沐浴,难免时间长了些,少说也得半个时辰罢,他就这样一直站在外头等公主沐浴? 如月脸上一红,却又不敢耽搁,急急跑向奚旷。 奚旷负手而立,望着一树枯枝,道:“结束了?” “是。”如月想了想,又把桑湄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给奚旷听。 “原来是嫌本王演得太差。”奚旷淡淡地说,看不出心思,“你记着,别管她说什么,做好一个哑女的本分就是。” 如月连连点头。 “去罢。” 如月如蒙大赦,赶紧跑了。 虽然这几日与宁王相处下来,并不觉得他有传闻中那么可怕,但也没有多好相与,她就没见着这主有高兴的时候——他都灭了南邬,占了公主了,还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寝殿内,桑湄翻找着衣箱,往身上套着衣服。 如月和那些粗使婆子都没有受过专门的培训,冬日沐浴,连个炭盆都不晓得帮她拿一下,一出水便觉得冷飕飕。屏风上搁着的单衣,更是毫无保暖度可言。 她好不容易把自己裹严实了,才重新回到梳妆台前,正准备绞干头发,目光一垂,就发现自己的梳妆台被人动过。 她打开妆箧,里面的物件是一个没少,但明显位置有了些许变化。 她重新盖上。 除了奚旷,还有谁会动她的东西。她不觉得那个叫如月的侍女有这样的胆子。 她慢慢地绞着头发,水珠渗透布巾,偶有漏网的一颗两颗,从发梢处滴落,洇开在她的衣服上,宛若泪痕。 奚旷猜得很对,她没有失忆。 她就像是做了一场沉酣的梦,将醒未醒之际,似乎听到有个久违的声音在她耳边唤她,清鸾公主。 她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听到这个声音。 公主,公主,公主。 他总是用这样沉静克制的语气喊她。 她很难受,说不清是哪里难受,好像很热,好像很痛,又好像很痒。 混沌中,她感觉有人在给她灌什么东西,她好久没有喝水了,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咽了下去。 是药啊。 她残余的一丝神智这样判断。 新药见效很快,她即将睡去之际,却又仿佛看到了昔日的少年。 他曾沉默寡言,如一道影子跟随在她身后,也曾鲜衣怒马,如一颗短暂的流星划过她的世界。 是她亲手掐灭的这颗流星。 在之后的很多年,她都刻意地不去想他,他果然也很听话地从来不入她的梦。 而那夜,她于晦暗之时,看到了他。 他一身褴褛,鲜血纵横,她没有去数,也知道,他身上一百零八道鞭伤,皆拜她所赐。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入梦,莫非是冤魂索命,债主上门? 如果他要纸钱,她毫不吝啬,定会成捆成捆地烧给他,如果他要往生,她也会诚心求佛,认认真真为他抄完一本渡亡经。 但若要她的命,她不愿意。 是她罪孽缠身,是她不可饶恕,但她从不后悔。 15. 第 15 章 再见故人的噩梦过后,等到桑湄醒来,已经天光大亮。 可她既不是躺在荒郊野岭,也不是躺在农家小院。 她沉睡时躺在哪里,醒来还躺在哪里。 几乎是一瞬间,桑湄清醒悚然。 ——她的假死计划,失败了。 她尝到嘴里尚未褪尽的药汁苦味,冷汗顿时爬满全身。 她到底为什么还在这里? 为什么甚至还有人给她喂药? 贺暄又在做什么,为什么没有把她下葬?不是说好,他贺家是宁王的内应,只要验过尸之后,通融几句就可以不再多管的吗? 假死药都是真的了,贺暄不可能中途反悔,他被她捏着把柄,也不敢反悔。而且拂开床帘照顾她的,不是秋穗,而是个满手老茧的粗使少女,显然是有人另行安排。 中间出了什么变故? 难道是宁王派人来验尸的时候,验出了她死得不透彻? 这会如何?她欺瞒在前,岂不是会比寻常皇亲罪加一等? 还是说,北炎没有这样的假死药,所以他们发现后,想把她留下来进行试验? 不管怎么样,她的未来,看起来都是死路一条,甚至可能死得不那么轻易。 她手抖得差点握不住茶盏,在少女笨拙的喂食下,她一边慢慢饮着蜜水,一边脑中急转。 她费了这么多的力气,不过就是想活下去。 她绝不能死,也绝不能沦为什么研究或取乐的器具。 更不能让人觉得,清鸾公主徒有虚名,看似清澈赤诚,实则城府极深。这样只会加重北炎人对自己的管制。 她必须无害,必须柔弱,不管北炎人怀疑什么,只要她从现在开始,当一只最乖巧的、最单纯的金丝雀,他们就对她无可奈何。 等熬过了新鲜期,等他们放松警惕后,她就一定有机会逃出去。 在奉茶少女不安的注视中,桑湄已调整好了表情,茫然地捂住头:“我是谁?我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 如她所料,那奉茶少女慌慌张张地去找人了。 或许找的就是什么高阶将领,甚至是宁王。 清醒的清鸾公主或许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坚决不向北炎人低头,但失忆的清鸾公主,哪里会知道这些呢? 她深知自己的美貌就是武器,她要北炎人舍不得对她下手。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来者宽肩劲腰,似笑非笑,竟与一位故人,十分相似。 她想起自己那个荒诞可悲的梦,脑中轰然一声炸开! 她惊恐地看着他。 那不是梦!就是虞旷!他没有死!他甚至还能跟着北炎军,堂而皇之地靠近她这个亡国公主…… 等等,宁王……如果没记错,应该是……姓奚,名旷。 虞旷…… 她脸色倏地惨白,额上虚汗密布。 直到此刻,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贺暄的母亲,贺家的丞相夫人,正是姓虞。 怪不得,怪不得北炎大将奚存在篡权夺位之后不久,皇位还没焐热,就敢让儿子挥兵南下。 怪不得,贺氏大族在南邬躬耕几十载,却毫无预兆地与北炎暗通款曲。 怪不得,从在撷阳见到虞旷的第一眼,她就觉得,好生熟悉,让她想起了远在建康的旧日情郎。 原来……原来。 她已无暇细想,虞旷究竟本身就是奚存的儿子,在离开南邬后认祖归宗,还是在逃离公主府之后,前往北炎使了什么手段,让奚存认了他作义子。 她只知道,那个被她抛弃的、曾将满腔真心奉给她的少年近卫,如今已是威名赫赫的宁王殿下,他从北炎杀到南邬,最后剑指她的咽喉。 “如月称你不记得了,看来是真的。”他将她拖至面前,危险开口。 桑湄顿时觉得,自己假装失忆这招,实在是愚蠢至极。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二人若坦诚相见,他一定会狠狠地折磨于她,报复于她,若真如此,那岂不是就彻底逃不出去了?还不如先示弱,养精蓄锐。 她想了很多,但实则这一切都在电光石火之间。 她心一横,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像一个真正失忆、慌乱自卫的女子。 不过,她也着实没有想到,奚旷竟然会顺着她演下去,还说出什么自己是他的侍妾这种荒谬言论。 看来他不仅是想要自己的命,还想要自己的名。 但她不想和他起冲突,尊严这种东西,早在南邬国破那一日便烟消云散了,比起活命来,这种身外之物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 桑湄慢吞吞地绞着湿发,身后传来开门的动静,她以为是如月,故作轻松道:“你知道这间屋子原本是谁住的么?怎么衣服不是白的就是灰的,好生晦气。” “是本王疏忽了。”铜镜里出现了男人的身影,“改天让他们做新衣服给你。” 桑湄顿了一下:“殿下?” 他缓步靠近,伸手去触碰她的下巴,冰冷的指尖一碰到她的肌肤,她便一个哆嗦,偏头躲开:“为什么要做新衣服?我本来的衣服呢?” “自然是衬不上你了。”他强硬地捏住她的下巴,令她直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卿卿大病初愈,合该穿点喜庆的颜色冲一冲,对么?” 桑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假死的三天迅速消耗了她的身体,她看上去比之前更加弱不禁风,娇怜动人。 她也看着镜子里的虞旷。 哦,现在是奚旷了。 那个名叫虞旷的少年,已经被她亲手扼杀在了三年之前。 他肤色深了,轮廓硬了,褪去了雨后柳枝般的新鲜与清淡,长成了一颗遒劲的凌云高木。 他在用一种探究的、哂笑的目光看着她。 “殿下。”她垂下脑袋,轻声道,“快晌午了,我能用饭么?” “可以。”他松开她的下巴,却又把双手撑在圆木椅架上,用一种近似拥抱的姿势环住了坐在梳妆台前的她,“你几天未进食,想吃什么?” 如月带着几个婆子悄悄地进来,假装透明人从他们身后走过,去往浴房收拾。 奚旷纹丝不动。 “都可以。”她有点不适应这样亲密的距离,略微往后仰了仰,“殿下,我的头发还湿着呢,别弄脏了您的衣裳。” “无妨。”他索性伸手将她绞发的布巾拆下来丢到一旁,拿起桌上的木梳,缓缓梳过她的头发。 “殿下,这……”她想站起来,却被奚旷摁了回去。 “怎么,本王亲自伺候你,还不满意?”他说。 桑湄笑了笑,手指却在衣袖之下攥紧:“殿下,我只是个侍妾而已,这不合规矩。” 夫妻画眉梳头,那是闺房情趣。但夫主为侍妾做这些,那就是昏了头了。 “哦?”他动作一顿,“你还记得规矩?本王当你全忘干净了呢。” “也不是事事都忘了的,否则我岂不是连说话都不会说了……” “本王看你也不会说话。”他轻飘飘地道,“从早上到现在,你对本王,自称过一句妾身吗?这就是你记得的规矩?” 桑湄一怔。 她确实没注意这件事儿。从没给人当过侍妾,自然想不起来还要改口。 “我原先是会自称妾身的么?”桑湄望着他,“殿下可不要诓我。我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可念起这两个字,却觉得十分生疏。” 一股郁气猛地自心底窜起。奚旷皱眉发笑,这狡猾的女人,真会把问题原封不动地丢给他。 “殿下出征在外,却还记得要带上我,想必我也曾颇受殿下青眼,有许多规矩都不必遵守。”她说,“但我不知道是自己犯了什么错,自从醒来,殿下虽有些生活上的关照,但言语间、行动上却无不夹枪带棒。还请殿下明示,我到底是惹怒了殿下哪里?” 奚旷想,她很聪明。 尽管是在装失忆,却没有故作天真。人的五感是不会因为记忆消失而消失的,反而会因为产生的不安全感,而对周围的环境变化更加敏锐。而人的性格也不会因为失忆而突变,她本就不是柔顺懦弱的人,察觉了不对,自然也敢与他叫板。 若不是他足够了解她,还真要被她骗了过去。 “卿卿怎么会这样想?”他和颜悦色道,“或许是本王近期忙于琐事,心里有些不快,话说重了,卿卿别放在心上。” 桑湄问:“那么我叫什么名字呢?我听到殿下和如月叫我桑姬,我是姓桑吗?” “卿卿这般多疑,本王说什么你也不会信的。”他笑道,“用过了午食,就让大夫来给你看看罢。等你想起来事情了,才知道本王究竟有没有诓骗你。” 他停止了梳发的动作,却没有放下梳子,而是用圆钝的梳齿,轻轻在她的咽喉处刮了刮。 梳齿在细细地拨动回弹,她仰着头,脖颈纤细修长,一只手便可拧断。 她只觉麻痒,身子一颤,一把握住他的手:“……殿下。” 如月和婆子们恰好收拾完浴桶浴具出来,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个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地从后方路过。 但桑湄知道,她们其实都会偷偷地用余光瞄过来。 北炎军南下,当然不可能还带着伺候的仆从。是以现在还能行走宫中的下人,都是没逃走的、身家清白的南邬皇宫杂役。 譬如如月。 像她这样的小宫女,本就是干惯了粗活,在哪做差事不是做。何况南邬皇室一言难尽,北炎军又不屠俘虏,虽有些唇亡齿寒的悲伤,但到底人还活着,也不愁吃穿,那便没什么可抱怨的了,好好过下去才是正理。 真要论起来,两百年前两国还是一朝,大家还是一个祖宗呢,还讲究什么? 不过,她们虽不敢对北炎军怀有多大的敌意,但终究也会有些许芥蒂,看到南邬公主和北炎王爷待在一起,能忍得住才是有鬼。 桑湄知道自己现在是何种情态。 刚出浴的亡国公主,湿发披散,握着敌国王爷的手不肯放…… 他故意的。 “怎么,这会儿知道害羞了?”他终于搁下了梳子,改用粗糙的指腹摩挲她细腻的面颊。 桑湄低声道:“我是殿下的侍妾,有什么可害羞的。” 她想让“清鸾公主”这个名号,干干净净地死去,也算是了却了母后一生的心愿,没辜负南邬百姓淳朴的信任。 可奚旷不允许。 他要把“清鸾公主”,从云端摘下来,扔进泥里,掰开来,给世人瞧上一瞧,这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的玉阙明珠,只是一颗腐烂潮湿的腥海鱼目,而已。 16. 第 16 章 “不错,你比本王想得更通透。”奚旷说着赞赏的话,眼底却没有一丝赞赏的意思。 “我冷。”桑湄低声道,“殿下,能点个炭盆么?” 奚旷眼风扫过如月,如月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去点炭盆——之前公主还没醒的时候,她一个下人,当然不敢点炭盆给自己独享。现在公主醒了,她也没想起来这回事。 真是糟糕,如月暗自懊恼,伺候贵人,里头要注意的细节真是太多了,还不如浣衣局浣衣,虽然累,但不用动脑子啊。 如月点完了炭盆,又被奚旷吩咐了几句,便奔去了膳房。 “小女孩,还缺经验。”仿佛是看出了桑湄的不满,他说,“以后这就是你的人,你多训训她,自然就伶俐了。” 以后?他还想和她扮演多久的夫主与侍妾? 桑湄静静地靠在奚旷怀里取暖。 她现在全然依附于他过活,连秋穗都不在了,她失去了与外界接触的所有途径。他最好是有长足的耐心,与她玩这场扮演游戏,只要她安分守己得够久,他就迟早会被迷惑,放松对她的警惕。 那时才是她行动的时候。 不多时,膳房便送来了午膳。 奚旷故意问桑湄:“味道如何?” 多年的教养让桑湄保持了小口进食的习惯,但夹食速度却飞快,腮帮子一动一动,倒显出几分生机来。 “很好。”她说,虽然比不上御厨的手艺,但是她空腹了那么多天,吃什么味道都好。 奚旷不饿,只是偶尔动动筷子,大多数时候都在盯着她看。 ——他从没见过她吃这么快的时候。 在他印象里,她养尊处优,进食总是慢条斯理。虽未与她同桌而食过,但他也见过她吃点心的模样。 午后晒太阳,她卧在竹榻上,腰间搭一条薄巾,手边放一张竹几,秋穗会端着小厨房新研究出来的糕点,供公主配茶吃。 她总是会先对着摆盘看上许久,点评一下它的外观,而后拈起一块在鼻尖嗅嗅,才会放到嘴边轻咬一口。喜欢的,会将一碟都吃完,不喜欢的,就吃完那一块,剩下的……剩下的赏给秋穗和奚旷。 没错,这时候的奚旷,已经是能够自由出入内院的奚旷了。 自从那一天带着公主去林子看了蓝仙儿以后,他和公主的关系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的职务也由轮岗看守公主府正门,改成了夜间值守后厨院门——“据说”是后厨遭了贼,而后厨离内院近,需要有专人看守。 不过,天知道是哪个胆大包天的贼敢撬公主府的锁呢。 从此以后,奚旷的日常就变成了睡觉,用饭,上值,以及,给公主请安。 ——他是满府上下,唯一一个需要给公主请安的人。 理由是先前放进了野猫,公主要好好治他的规矩。 但公主、秋穗、乃至于在内院听差的其他侍女,都知道奚旷其实并没有在被治规矩。 府中日月无聊,公主不是叫他过来讲些民间故事解闷,就是自己搭了根鱼竿钓池中锦鲤,让他负责收竿进网,最后再放回池中。 有一日,撷阳郡开庙会,公主放了其他侍女出府去玩耍,连秋穗都打发了出去。完了自觉寂寞,又将奚旷喊了进来。 内院里点了明灯,公主穿着素色的大袖夏衫,鬓边缀一串琉璃花,笑盈盈地望着他。 “虞侍卫。”她柔柔地唤他,“坐。” 奚旷没坐,只道:“公主有何吩咐?” “你来公主府,也四月有余,现在还想着要走吗?” 奚旷没想到她看竟然能看透自己的心思,犹豫之间,又听她笑了笑:“你若实在要走,本宫也不会强留你。心若不在,留着人也无用,你说是吗?” “公主……于卑职有恩。”他抿了抿唇,“公主在撷阳郡多久,卑职就会守着公主多久。” 她脸上有失落之色一闪即逝,随即端起手边的杯盏饮了一口:“做人不必如此诚实。有时候说点好听话,哄哄人,也是很有必要的。” 他能哄她什么?哄她自己愿意和她一起回建康吗? 可他不愿。 风中飘来一丝熟悉的味道,他嗅了嗅,当察觉这味道是从何而来时,不由变了脸色:“公主,您……饮酒?” 她还在孝期,怎可饮酒? “撷阳春,百闻不如一尝,确实滋味甚美。”她冲他挑眉,“虞侍卫也想来一杯吗——哦,忘了,你大约尝得够多了。” 奚旷:“这酒是谁给公主的?这分明——” “本宫让秋穗去买的,就去的你的老东家。怎么,下次这个差事交给你,让你去吃点回扣,如何?” 奚旷不想再说话了。 “你逛过撷阳的庙会吗?” 奚旷摇头。 “真无趣。”公主隔空点了点他,叹气,“遥想本宫在建康的时候,那庙会盛景,至今难忘。” 奚旷终于脑子活络了一回:“公主想出去看庙会?” 公主不语。 “秋穗姑娘她们都出去了,公主其实也可以出去……若是怕人认出,戴个帷帽即可。” “你连本宫喝酒都要管,怎么这会儿倒怂恿本宫出去逛庙会了?”她又斟了一杯,晃了晃酒杯道,“本宫在内院喝酒,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若是出去,倘若出了什么意外,帷帽翻了,可如何是好?” 她的担心不无道理。身为清鸾公主,自当为天下表率,却在生母孝期外出游玩,属实不该。 眼见她喝了一杯又一杯,一壶已空,她下了椅还要再去取,奚旷终于忍不住拦下她,道:“卑职有个办法,让公主不必出府,也能看到庙会。” 她笑起来,搭住他的手臂,道:“真的假的,你别骗人。” 他果然没有骗她。公主府有座小阁楼,是公主的私库和藏书之所。他扛着梯子上了二楼,把绳索拴在屋檐角,对她说:“卑职先上去,好在上面把公主拉上去。” 公主靠在二楼的栏杆处,仰望着檐角,揶揄道:“本宫还以为你会飞檐走壁,可以靠轻功直接带本宫上去呢。” 奚旷默了默:“那都是书生杜撰出来骗人的。”就算是侍卫长,也没见他会飞檐走壁。 他攀着梯子,拽住绳索翻上了屋顶,而后又将绳索抛下去,对她说:“公主,您将绳子系在腰间,防止摔下去,等爬到梯子尽头时,伸出手,卑职拉您上来。” 公主似乎对于这种事感到十分新奇,也没有与他计较什么体统不体统的事情,将绳子牢牢栓好后,便攀着梯子,一节一节地朝他靠近。 他伏在屋檐上,一手扶住梯子,一手朝下方伸下去。 他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踩着梯子,夜风吹过,吹得梯子晃了晃,吓得她握紧了梯子两边不敢动。 “别怕。”他安慰她,“公主,把手交给卑职。” 她抬起头,夜风吹得她发丝有些凌乱,明明只有月光,可他不知为何,却清晰地看见她眼中有水光粼粼。 她朝他伸出手,袖子沿着胳膊滑下,露出白皙纤瘦的一截玉臂。 他握住她的手,微凉,柔软,他一个用力,便把她拽了上来。 两个人双双跌倒在屋檐上,还好屋檐斜度有限,不至于滚下去,但他身下满是硌人的瓦片,也着实不轻松。 “虞侍卫。”她趴在他的身上,垂头看着他,“这里好高,本宫害怕。”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抹去了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水珠:“卑职在,公主不必害怕。” 至于吗?怕得要哭了。 他轻轻坐起来,拥着她的后腰,检查了一下她腰上的绳子,确认绳结牢固后,便牵着她,绕到屋檐的另一面。 公主府外不种高木,因此一眼便能看到远处亮如白昼、花花绿绿的灯市,以及街头巷尾、来去穿梭的人群。 公主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仿佛不抓着,她就会掉下去一样。 “你为什么以前不去看灯市?”她问。 “灯市人多,卑职杀过人,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 “可你又没有被贴过通缉令,他们其实都不认识你。” “卑职会心虚。” “你还会心虚?”她犹带着鼻音,闷闷地笑起来,“你明明胆子那么大。” 奚旷:“公主胆子比卑职更大。” “本宫知道,你觉得本宫不守妇道,亦不守孝道,之所以愿意为本宫办事,无非就是为了报恩。”他官帽下漏了一缕头发下来,她就绕着他那缕头发把玩。 “卑职绝无此意。”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本宫?”她问,“撒谎的人,才不敢看本宫。” 他只好看向她。 她的眼珠很黑,此刻倒映着远处的灯火,愈发显得亮晶晶。 睫毛上还沾着被他揉碎的水珠,她轻轻颤了一下,说:“那在你眼里,本宫是个怎样的人?” 他张了张口,有热意从脚底缓慢升起,逐渐爬遍他的全身。 “公主……是个孤独的人。”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怎么会?本宫是公主,多少人想往本宫身边凑,还没机会凑呢。这公主府上下几十人,建康还有更多,本宫怎的就孤独了?” “若公主不孤独,何必拿卑职寻开心呢。” “你觉得本宫在拿你寻开心?” 他喉头动了动,偏过头去,默认。 她却固执地把他脑袋又掰了过来,说:“能让本宫开心的人不多,你若有这个本事,难道不想靠着本宫飞黄腾达?你就甘愿永远当个小老百姓?” “小老百姓有什么不好?”他反问。 “……没什么不好。”她轻声说罢,往他身边又蹭了蹭,把头搁在他臂弯里,道,“容本宫歇一会儿……若是本宫摔下去了,你就给本宫陪葬罢。” “好。” 公主府的夜静悄悄。 有淡淡的酒香,徘徊不散。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她,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在闭目养神,还是酒意上来睡着了。夏风吹起她薄薄的衣衫,勾出她纤细的身体线条,仿佛一折即断。但他知道,在这样一具柔弱的外壳里,藏着狂乱的、蓬勃的、杂芜的思想与情绪。 他想敲碎这具躯壳,看看里面到底酝酿着什么样的景色。 第 17 章 灯会总有结束的时候。 看着人群渐渐散去,有肖似秋穗等人的身影朝公主府的方向走来,奚旷轻轻拍了拍公主的肩膀,道:“公主,醒醒。她们要回来了。” 她睡得不深,一拍即醒,只是睁眼时有些糊涂,茫然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有一瞬间,他觉得她穿过他,在看什么别的东西。 “秋穗姑娘她们快回来了。”他重复道。 她没有回答他,只是伸出手,轻轻抚过他的眼睛。 他的眼睫剧烈地颤抖起来,情不自禁地屈起膝盖来缓解内心的紧张,却忘了她还躺在他的腿上。 她低呼一声,险些就要滑下屋檐,幸亏他眼疾手快及时拉住了她腰间那根绳子,不然她就要真的被吊在屋檐角下了。 “虞侍卫。”她靠在他的怀里,仰头道,“你是真的想给本宫陪葬啊。” 他不吭声,目光游离。可她离他是这样近,他甚至能闻到她说话时呼出的淡淡酒香。 她又一次伸出手,想要做点儿什么,却被他一把攥住了手腕。 “公主。”他低声道,“时辰不早了。” 公主却说:“虞侍卫,你弄疼本宫了。” 奚旷倏地松手。 而就在他松手后撤的同时,公主也靠了过来,轻轻碰了碰他的嘴唇。 奚旷如遭雷劈。 她的嘴唇又轻又软,带着馥郁的香,一触即离,缥缈得像是一场梦境。 而他的血液却在沸腾叫嚣,提醒他这不是一场梦。 他猛地扣住她的后颈。 既然不会与她一起去建康,那不如就用这一条贱命给她陪葬。 灯会结束的时刻有人放了焰火,他们坐在公主府的阁楼上,身下是规整有序的瓦片,却做着放肆无耻的事情。 说是放肆无耻,其实也仅仅是唇与唇的厮磨。 但这已经足够出格。 放到建康,她能被言官痛斥三天三夜,弹劾的奏折铺满宫城巷道——不过,应该也没人敢相信,一向端庄守礼的清鸾公主能干出这事来罢? 只有他知道,只有他知道。 他不清楚她到底看上了自己什么,但他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既然是她主动在前,他忍了这么久,今天也不想再忍下去。 焰火照亮了她的脸庞,他捧着她的脸,尾音犹带颤抖,轻轻地念:“公主。” 他甚至忘记了那天晚上他们是如何结束的,只记得最后分道扬镳时,她那抹白色的身影,如蝴蝶一般,没入了内院不见。 次日清晨,奚旷结束了后门的当值,回到院子里准备休息,却发现一个人正抱着剑,在门口等他。 “侍卫长?”他愣了愣。 “我有话问你。”侍卫长冷冷道。 奚旷垂眼想了想:“请进来说话罢。” 他推开门,关上,就见侍卫长盯着他屋里那块兔毛毯子,眼珠一动不动。 “侍卫长。” 侍卫长收回目光,道:“你昨晚去了哪里?” “守门。” “说谎。”他道,“公主千金贵体,纵然是她要求,你怎敢带着她上房顶?万一出了事,你负得了责吗!” 倒是不傻,也知道不可能是他主动勾着公主干坏事。 “侍卫长既然看见了,还来问卑职做什么呢?” 侍卫长冷笑一声:“你如今有公主撑腰,倒是比从前硬气了许多。” “卑职不敢。” “你们昨晚上了房顶后,做了什么?” “看灯会。” “仅此而已?” 奚旷露出一个幽微的笑:“这个侍卫长没有看见?” “虞旷,我警告你,认清你自己的位置,你以为公主是真的喜欢你?” 奚旷低头:“卑职才疏学浅,不知侍卫一职,除保护公主安危外,连公主喜欢谁不喜欢谁都要插手。” 真是看不出啊,平常人模人样的侍卫长,暗地里原来还有这种不可告人的心思。 “你不必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也不必急着奚落我。”侍卫长凉凉道,“你以为我是来找你兴师问罪的?非也,我是劝你好自为之,否则到头来,泥足深陷的只会是你自己。” “多谢侍卫长提点。” “不要存些不该存的心思,我言尽于此。”说完,侍卫长便要推门而出。 “这话,侍卫长也该对自己说才是。”奚旷道。 侍卫长转过头,看了他一会儿,终于道:“我从未存过。因为我知道,公主心有所属,绝非他人可以肖想。” 奚旷一怔。 “你以为公主为何要来撷阳?当真只是为皇后守孝吗?”侍卫长一字一顿地说,“那是因为,她在建康喜欢的那个人,定亲了。撷阳郡,只不过是公主的一处避世之地罢了。” 他拉开门,重重走了出去。 “侍卫长!”奚旷叫住他,“你就算不说这些,卑职也认得清自己的身份,不会有什么妄念的。” “我在公主身边服侍五载有余,她的每一次出门,都离不开我安排护送。”这一回,终于轮到侍卫长反唇相讥,“若将来你能够去建康,不妨去贺丞相府上拜访一回,他家的贺暄公子见到了你的长相,定会把你引为知己。” 似一道重锤落在耳畔,奚旷站在房门口,骨头一点一点冷了下去。 - “殿下为何一直看着我?”桑湄抬起头,不解地望向奚旷。 奚旷淡淡道:“吃快些,大夫在外面候着。” “何必叫人干等,吃完再喊也是一样。” “本王心急得很。”奚旷以手支颊,“卿卿这记忆一日不恢复,本王就一日难以安心。卿卿难道不急?还是说当个糊涂人,也挺高兴的?” “怎会不急。”桑湄笑笑,“那我快些。” 用完了膳,张大夫走进来,桑湄好奇地看着他。 “这位张重行张大夫,乃是有名的军医,看过的疑难杂症多得很,也不是没有过士兵在战火中被震坏了脑子,想不起事的,他都能给治好。”奚旷道,“卿卿有哪里不满意?还是说,还想见别的大夫?” “没有,那就有劳张大夫看诊了。”桑湄冲张大夫颔首微笑,伸出手腕来。 张大夫面上不显,心里头却嘀咕个不停。 这是造了什么孽,这南邬的公主,竟真能死而复生?醒来还把事情忘了个干净,谁知道是真忘假忘? 他望闻问切一番,最后道:“桑姬有些体虚,大约是先前生病所致,老朽开些补气益血的方子,桑姬照用就是。至于这记忆……老朽不才,一时半会,着实无法医治。” 奚旷颔首:“你下去罢,药方交给朱策。” 张大夫退下了,桑湄问:“朱策是谁?” “是本王的一名属下,你很快就会见到的。” 桑湄疑惑:“你的属下,我以前没见过吗?” “又在套本王的话?”奚旷含笑道,“卿卿,你若把这点察言观色的心计用在服侍本王身上,至于现在还只是个侍妾吗?” 桑湄:“听殿下的意思,我出身应当不差?还可以再往上爬一爬?” 奚旷的指尖掐进她的唇瓣:“牙尖嘴利,只会徒惹事端。” 他身上公务繁重,看完了诊,没再与她多聊,很快便离开了。 以“养病”为由,桑湄被禁止出门,活动范围只限于房间,甚至不能出去看一看院子的风景。 她在披香殿里被关了三天,这期间,奚旷一次都没有再来过,只有张大夫,日日来请脉。 “桑姬她并不生气,也不急躁,只是有些无聊。”第四天的时候,如月向奚旷回禀,“她把整个披香殿都翻了一遍,架子上的书也都看了不少。” 奚旷抬起眼:“哦?看完什么反应?” 那架子上除了佛经之外,就是她自己信手写画的一些散笔。 “桑姬说,这殿里不知道原本住的是谁,或许是个不受宠的妃子,但是颇有文采,说不定就是因为思虑太多而被冷落。” 奚旷呵了一声。可真会给自己贴金。 “那间小佛堂,她去过了没有?” “去过了。”如月低头,“拜了拜就退了出来,说是有菩萨看着,不敢乱动。” 看来桑湄自己也知道,一个失忆的人不可能不对住处怀有好奇,可佛堂里藏着那么多旧物,她却偏偏不能去翻,一翻就徒增麻烦,便只能用这种理由来搪塞。 想到这儿,奚旷微微冷笑。 都到这份上了,她还想装,那他只能断了她的后路。 第 18 章 又是一日。 “殿下。”看见奚旷来了,桑湄有些诧异地迎了上去,“今天怎么来了?” “不欢迎本王?”奚旷挑了挑眉。 “没有。”桑湄笑笑,“只是许久不见殿下,还以为殿下公务繁忙。” 奚旷“哦”了一声:“原来是在责怪本王冷落了你。” 桑湄没有接话,跽坐在他腿边,为他沏茶。 “朱策。”奚旷喊了一声。 立刻便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从门外跨进,朝奚旷抱了抱拳,随即一挥手,一群下人便抬着一排箱子鱼贯而入。 桑湄吃惊:“这……” “你不是想见见朱策么?”奚旷轻轻抚摸着她的发髻,此时此刻,她跪在他身边,乖顺得就像一只羔羊,“这便带他来见见你。” 桑湄连忙提裙站了起来,绸缎一样的长发便从他指间滑走:“见过朱大人。” 她朝他行了一礼,不着痕迹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原来这就是朱策,奚旷的得力属下。生得平头正脸,孔武有力,一看就骁勇善战。 “桑姬客气。”朱策朝她回了一礼。 桑湄暗暗打量朱策的同时,朱策也在暗暗打量桑湄。 先前也不是没见过,只是那时她还是个“死人”,气色差极了,加上有奚旷隔着,离不了太近,所以他对清鸾公主只是依稀有个“美人”的印象。但眼下一见,这人的气色养回来了,哪怕是穿着素衣,也是明艳不可方物,怪不得敢号称“南邬明珠”。 美丽是美丽,演技好也是真演技好。他家殿下该不会算计着算计着,就把自己赔进去了罢。朱策腹诽。 “这些是……”桑湄的目光扫过那些摆成一排的梨木箱子。 “这些都是殿下给桑姬的赏赐。”朱策笑道,“自从那日桑姬同殿下抱怨了一句这里衣裳不好,殿下就放在了心上,叫人连日赶工,为桑姬裁了新衣裳。” “这么多?”桑湄睁圆了眼睛。 “正是。” 桑湄转过身,只见奚旷正懒洋洋地斜倚在椅上,以手支颊,表情淡淡,仿佛这些东西并不是出自他手一样。 “多谢殿下。”桑湄微笑着朝他行礼。 “桑姬快打开看看,可合你的心意?如有不合适的,我再给退回去。”朱策道。 桑湄:“朱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既是殿下的赏赐,又怎会不合适呢。” 她莲步轻移上前,弯下腰,亲自打开了那些箱子。 箱子里是叠得整整齐齐的面料,鲜艳贵重,一看就是皇家用料——八成是从建康织造局里搜刮来的。 从母后离世,到带发修行,六年来,她几乎日日只穿素服,乍一眼见到如此多花色,竟还觉得有些刺目。 “这些都是好物,如月,把它们收起来好好存放。”桑湄笑着吩咐。 如月刚要上前,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为什么要收起来?”奚旷终于开口,声音平稳无波,“本王今日赏给了你,就是要让你穿的。不然你是打算继续穿这么一身白惨惨的晦气衣服见本王?不知道的以为你在给南邬服孝呢。” 桑湄愕然:“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便去试。”奚旷道,“尺寸不合适的,样式不喜欢的,统统扔出来,交给朱策去处理掉。” 桑湄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非要让她在这个时候试新衣服,但她也没必要忤逆他,便对如月道:“那我们去内室。” 朱策一个外男不便进内室,如月便一个人拖着衣箱往里面去。 奚旷看了一会儿,忽地问道:“就这几箱?” 朱策道:“殿下,这些都是冬装,其他季节的,等回了北炎再做也不迟。” 他们的对话传进耳朵,桑湄不由抿了抿唇。 竟还打算带她回北炎?她去北炎,有什么用?奚存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带着一个亡国公主在身边?还是他们对她另有所图? 不过这也是好事,至少说明奚旷短期内还会留着她的性命,那她就总能找到机会脱身。 “本王的意思是,就只有这几箱衣服?”奚旷有些不快,“你是打算让本王的侍妾穿红着绿,头上却还素着?” 朱策一拍脑袋:“殿下恕罪!属下险些给忘了!还有一箱首饰呢,只是首饰要做新的麻烦些,所以送得迟了,属下这就去拿!” 奚旷:“还不快去!” 外面两个人在一唱一和,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桑湄假装没有听见,安安静静,对着铜镜,缓缓褪去了她早已穿惯的素白衣衫,换上了新的颜色。 梅子青的方领绒毛小袄,琵琶袖的袖口上用金线绣了一圈祥云,褶裙裙面上是织银缠枝灿纹,阳光从窗棂间透过,裙面上有一闪而过的流光。 如月拾掇完箱子回过身,看到桑湄的模样,险些就要脱口而出一句“好漂亮”,幸而刚张开嘴就意识到了不对,又连忙闭上了。 桑湄望向她,微笑道:“好看吗?” 如月猛点头。 桑湄:“那别的也不必试了,就这件罢。” 桑湄抚了抚头发,在梳妆台前坐下:“过来帮忙。” 从前秋穗在的时候,都是秋穗帮忙梳头,她会梳各种精巧的发髻,但后来桑湄又是守孝又是清修的,也不弄那么多花样了。 想到不知所踪的秋穗,桑湄在心里叹了口气。奚旷暗示过她,秋穗已经被他弄死了,但她不信。她觉得,以奚旷的性子,对秋穗和对她应当差不多,毕竟秋穗当年也是重要的“帮凶”,死得太轻易,便失去了价值。 只是如何才能和她见上一面,桑湄还没有想好。秋穗落到了奚旷手上,这几日还不知要受什么折磨,实在令人担忧。 “嘶。”头皮忽然一疼,身后的如月惶然停下了梳头的手。 “算了,我来罢。”桑湄接过梳子,抬手却愣了愣,失笑,“说得好像我会这些一样……我也只不过会最简单的盘髻罢了。唉,莫非从前的我,连梳头都不会?怎么连这般简单的讨宠技巧都能忘。” 如月低头不敢吭声。 身为公主,梳头当然是由身边宫女代劳,用得着她自己动什么手?公主别是察觉出什么了罢? 桑湄只简单拢了拢头发,便放下了梳子。 好在梳妆台上还有些简单的妆品,她稍微描了描眉,又蘸了口脂,点了点朱唇。 而后拂开纱帘,走出内室,唤了一声:“殿下。” 她很有自知之明,奚旷想让她以色侍人,以此来折辱她,那她便以色侍人,要那些没用的骨气做什么。 朱策已经离去,外间只剩了奚旷一人。 他本以为女子打扮要很久,谁知道出来得却比他想象地快得多。 他抬眼,先看到的是一件梅子青的绒袄,再是绒领上的那张小脸。一圈绒毛滚边贴着她的脸,乌发红唇,盘髻以一根碧玉簪挽着,愈发显得她瑰姿艳逸,雅正卓绝。她朝他笑了笑,行了一礼,宛如一株破雪而生的春草。 奚旷静静地看着她。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身上出现出了银灰白以外的颜色。 她确实很美丽。美丽得让人看到严冬之后蓬勃的生机,美丽得让人想念万物喧嚣的温暖春色。 也美丽得,像一堵无懈可击的宫墙。 桑湄捏着衣角,似是有点紧张,开口道:“殿下,这一身如何?” 奚旷伸出手:“过来。” 桑湄依言过去,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很暖和,或许习武之人总是体热,不似她,大病初愈,又不常健体,手上若没有手炉暖着,便容易泛凉。 她被他拽进怀里,半坐在他的身上,他披着的黑色大氅也将她罩进去一半,竟都有些热了。 她忽然就想起很多年前的很多个晚上,她就喜欢这样抱着他,汲取他身上那一点可怜的热度,来温暖自己一颗冰冷的心。 发怔间,就听门外传来朱策的声音:“殿下,首饰来了!” 他端着一只约莫一尺长宽的拱形盒子快步走进,看到两个人半搂半抱的姿势,额角青筋情不自禁地一跳:这么入戏吗? 奚旷面不改色,只捏了捏桑湄的下巴,道:“有了新衣裳,自然也得有新首饰相配,打开看看,可合你的心意。” 桑湄心想,可别一打开,结果发现是从其他后妃公主殿里搜刮来的玩意儿。 但她面上仍莞尔灿烂:“多谢殿下费心。” 她起身,从朱策手中接过那只沉甸甸的盒子,却没有听到预料中金玉碰撞的声音,想来是用了柔软的垫料。 她打算把盒子抱到桌案上去打开,却听奚旷道:“回来,也正好让本王瞧瞧,南邬工匠的手艺比之北炎究竟如何。” 桑湄一边抱着盒子坐回他的膝上,一边笑道:“原来殿下没有看过?莫非全都是由朱大人代劳?看来我在殿下心中,也不过尔尔。” 奚旷勾了勾唇角。 她低下头,摆弄了好一阵子,才终于拧开那盒上的锁。 “怎么弄这么神秘……” 她嘀咕了一句,十指托着拱形的铜制盒盖,缓缓打开,却在打开的那一瞬间,面色霎时褪成惨白。 喉咙里不可遏制地发出一声尖叫,她瞳孔剧缩,整个人从奚旷膝上跌落,瘫软在地,浑身颤抖不休。 那沉重的铜盒翻倒在地,发出哐的一声重响,而从里面滚落出来的,却不是什么金簪玉钗。 而是一颗人头。 一颗在脖颈切面上裹着红绸,却容颜完好无损的人头。 如墨长发散乱在地,浓眉入鬓,高鼻锋唇,倘若睁开那双长睫掩映的双目,必是能倾倒一城少女的风流才子。 如果南邬国君在此,定能顿悟,为何那日城门下与奚旷初见,会有莫名的熟悉之感。 而如果贺家人在此,也定能发现,这便是他们失踪已久的大公子——贺暄——的项上人头。 第 19 章 桑湄难以置信地望着那颗人头,身体仿佛不听使唤了一样,无论如何都无法从地上爬起来,越颤越无力,越抖越寒凉。 她的目光停在贺暄的头颅上,明明拼命想要挪开,却怎么都挪不开。 他死了? 他死了? 贺暄死了? 她整个人都像是被冻住了一样,连血液都无法再流淌,也根本无法再进行任何思考。 如月在内室,早就得了令,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得出来。 朱策站在旁边,神情肃然地望着地上的桑湄。 没有一个人上前,那颗头颅就静静地躺在那里。 曾经惊才绝艳,令无数建康少女趋之若鹜的青年郎君,此时此刻,就只有一颗头颅,歪倒在冰冷的地砖上。 而奚旷,仍旧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她从他怀里滚下去,冷眼看着那颗头颅被她慌乱地抛开,冷眼看着她倒在地上,满眼恐惧。 恐惧,恐惧。 他终于从她那张无懈可击的脸上,看到了恐惧。 心口一刹那无法言喻的畅快,简直要澎湃而出。 桑湄啊桑湄,你无法忘却的情郎,你剪不断理还乱的情郎,你敢于托付身家性命的情郎,就剩了一颗头颅在这里,你还在妄想什么呢? 他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缓缓起身,走到她身边,蹲下去扶住她的肩膀:“卿卿。” 她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浮木,深深地喘了一口气,惊恐地抓住他的胳膊。 “别怕。”他轻声道,转头又厉声呵斥朱策,“怎么回事?!” 朱策连忙蹲下身去捡那颗头颅,将其装回箱子里,道:“这,这……属下失职!竟然拿错了箱子!惊扰了桑姬,属下实在该死!” “还不快滚!” 朱策抱着箱子麻溜地滚了。 桑湄被奚旷抱在怀里,直到朱策消失在了视线中,她才终于能将眼神在奚旷脸上聚焦。 “吓着你了?”奚旷细细地抚摸着她的头发,防才一摔,连同她的发髻都摔散了,看上去好不狼狈。 “殿、殿下……”好半晌,她才能艰难出声。 她曾设想过很多次,贺暄究竟去了哪里,他们的计划究竟为什么没有实行。 后来猜到了贺家与奚旷的关系,她便以为,贺暄从头至尾,都是在为奚旷办事,又或者,是被奚旷察觉了端倪,将贺暄拿捏在了手里。 却唯独没有想到,他竟然杀了贺暄。 为什么……为什么……他与贺暄难道不是同出一族吗?他攻下南邬难道不是因为有贺家助力吗?他怎么敢就这样杀了他! 还是说,他早就恨着贺暄,这么多年过去,仍旧恨到了如此地步? 她以为他早已放下,是她太过天真,低估了男人的气性? 奚旷揉着她仍在轻颤的唇瓣,直到将那双唇瓣揉得红脂洇开,花色糜软,他才慢悠悠道:“朱策太过粗心,本王定会好好罚他。不过,你也无需介怀,方才那人是个恶徒,斩他首级,乃是合情合理,本王并非嗜杀之人。” 桑湄闭上眼睛,揪住他的领子,靠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当年会爱上贺暄,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 她是南邬皇后亲出的唯一公主,从小就被按照最严格的标准教导,其他妃嫔的皇子皇女都可以偷闲玩闹,可轮到她,却得天天被母后按着立规矩。 她以为这是她与生俱来的使命,身为嫡公主,更应担负起皇室脸面与责任,所以从无过多抱怨。可直到有一天,她发现连太子都可以偷懒耍滑,她却不能的时候,她生气了。 在她难得的叛逆之下,母后终于心软了一回,告诉她,太子再偷懒,只要不犯大错,他就永远可以是太子,永远压过他们一头。而自己已不能再生育,她身为最尊贵的公主,却没有亲生兄弟可以依靠,除了母族,她更需自立,才能未来不被太子打压。 她和太子,是两个世族的博弈工具。 而更重要的是……母后摸着她的头,告诉了她一个秘密。 桑湄出生不久后,皇后曾找庙里的高僧给她看过命格,高僧说此女命格与其他皇室子女大有不同,为男子则为乱臣贼子,为女子则为祸水殃国,未来南邬祸事,恐将由此女而起。 皇后听了大惊失色,连忙贿赂高僧,拜托他千万不要对外透露此事。高僧没有收,皇后又问他如何能解,高僧只道,这都是各人宿命,但靠人力也不是不能扭转。就像人生来就分有聪慧和愚鲁,成功之人大多是聪慧之人,但愚鲁之人,也并非注定一事无成。 “湄湄,其实就算是高僧,算得也不一定对。”皇后安慰她说,“你是嫡公主,自然有嫡公主该做的事,不要与那些眼界浅薄的人厮混——”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当然,太有野心的,你也绕着点。” 祸水殃国?桑湄年纪不大,但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词。母后虽嘴上说着“高僧算得不一定对”,实际上等她稍微长大点,就忙着带她出去做各种事,树立清鸾公主的贤名,仿佛这样就是“人定胜天”。 她无可无不可,母后让她做什么,她照做就是了。只是偶尔,看着其他姊妹肆无忌惮地在皇宫中嬉戏打闹时,她也会觉得寂寞。 第一次见到贺暄时,她只有十五岁,一眼惊艳,从此她的少女心事,悉数被他填满。 那是一场极为无趣的勋贵小辈间的宴会,但为了维系人情,桑湄不得不出席。好在皇后没有跟来,也没有人敢管着她。 她抽了个间隙偷偷溜出了席,找了个假山掩映的墙角,躲起来透风。 可还没轻松多久,就听头顶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道:“清鸾公主,你也觉得无趣么?” 她惊吓抬头,就看见了坐在墙头上的青年。 正值冬日,开席的园林内,曲径流水,小山叠亭,有残荷浮于池塘,在半碎的冰面中凝滞。 唯独他一身青衣潇洒,衣角被北风卷得狂浪,手里一只酒袋,腰间一柄折扇,好不快活恣意。 “你是谁?”她愣愣开口。 “微臣贺暄,参见公主殿下。” 说着参见,人却还在墙头,一动也不动。 原来他就是贺丞相家的大公子,贺暄。 十二岁时便以一首七言绝句名满建康,无怪乎有这样倨傲狂放的底气。 他世族出身,风流倜傥,文采斐然,建康绝大多数姑娘都梦想着嫁给他。从前听说,只觉得言过其实,可如今一见,桑湄才觉,传闻确实有几分道理。 像贺暄这样的人,对循规蹈矩的贵女们来说,像是一剂致命的诱药,飞蛾扑火,前赴后继,却无人可以将他据为己有。 桑湄以为,自己会是这个人。 从来无人问过她是不是无趣,是不是寂寞,唯独他,敢于坐在墙头上,笑着朝她举起酒袋,问她要不要一起上去坐一坐,见一见其他的有趣风光。 她瞒着母后,偷偷溜出宫与他私会,他带着她去看节日灯会,带着她去挑花鸟市场,甚至为了抄近路,带她去爬了人家的墙,他坐在上面笑,看她在墙下怎么也上不来,也不伸手拉一把,直到她急得跳脚,他才指了指墙角的砖垛,示意她踩那个……诸如此类,鸡飞狗跳,荒诞不经,却全是她从未有过的刺激经历。 她明知危险,却情不自禁地放任自己,沉溺其中。 她能避开皇后出宫的机会并不多,大多数时候,只能让秋穗假装办事,出宫传信。然而好景不长,皇后的旧疾重发,且一日比一日严重,她在母后身边侍疾,再难出宫一步。 起初贺暄也会传些信进来,问候皇后的情况,安慰桑湄。因为母后病重,自己却还分心在情郎身上,桑湄心中十分愧疚,便从未回过他的信。渐渐地,他也不送信进来了。 所有人都知道,皇后时日无多。 皇后入陵那一日,天降大雨,桑湄淋了雨,高烧三日,醒来身边只有秋穗。 秋穗说,皇帝来看过她一回,留了几句好好休息的话,连贵妃及太子等人也遣人送来了些温补之物,唯有贺暄,至今未有表示。 桑湄听了,久久未语。但还是撑着病体,给他写了一封信,说自己悲痛难愈,请他等等自己。 贺暄的回信很快来了。一如既往的熟稔口吻,仿佛中间几个月的断联从未发生。 桑湄将侍卫长派了出去。 她不信自己可以祸不单行至此,可侍卫长带回来的消息,却并未能如她所愿。她面无表情地听着贺暄的种种事迹,无非是给侍郎家的女儿写了首诗,与将军家的妹妹喝了壶酒,又或是为哪家坊间盛名的歌姬谱了首千金难求的曲子。 这些都是她衣不解带侍疾时,他在外面做的事。 其实她早知他德性如此,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红颜知己多如过江之鲫,可她却总觉得自己是那个特别的人,因着尊贵的身份,他不会敢忤逆于她。这世上描写浪子回头的话本有许多,她定会是那个被偏爱的那个女主角。 是她高估自己了。 他们的关系只能在夜幕下出现,不能为人所知。 他们甚至连任何好听的海誓山盟都未曾许下过,所以也不能说是他背叛。 她于他而言,或许只是空虚生活的一个花样点缀,也或许只是将来茶余饭后的一个精彩谈资。 不过尔尔,不过尔尔。 贺家与太子母族要结亲的消息,在建康城中传开之前,先传到了桑湄耳朵里。 当夜,她来到了贺暄的书房。 贺暄回家,却发现家中无人,连仆从都不曾点灯。他疑惑地自己点了灯,却猛地发现房间中央坐了个人。 白衣黑发,形同鬼魅。 桑湄本是想心平气和地与他把话摊开,可情之一字素来不由人控制,见到他的第一眼,她泪珠滚滚而落,然后想也没想,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她质问了他许多,譬如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她,譬如为什么要同时招惹那么多姑娘,譬如他贺家就这么急着投靠太子,这么急着落她的脸吗? 可得到的,只有贺暄重复的抱歉,与他的反复解释:微臣以为,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桑湄这才知道,原来那些追逐他的贵女,也并不一定是真的有多么爱慕于他,只是想尝一尝风花雪月的滋味罢了。只有她,只有她,是全天下最正直的清鸾公主,也是全天下最愚蠢的清鸾公主。 第 20 章 桑湄第一次像个泼妇一样,需要靠摔打东西才能发泄心中的愤怒与痛苦,贺暄试图阻拦过,却激起了她更大的怒火。混乱之间,她不知道从书桌上扔出去了什么,一堆黑灰色的干草从盒子里被打翻在地,顿时,一股难以言说的奇怪气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当时她在气头上,没有多想,只以为是什么药材。怒骂完几句,与贺暄恩断义绝后,便拂袖而去。 只是等回到了宫里,自己冷静下来后,看到指甲里残留的草屑,又想起当时贺暄紧张的脸色,她才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她把草屑刮下来,让人出去打听了一圈,也没打听出来是什么。 直到很久以后,她才知道,那草屑就是她能够拿捏住贺暄,交换一个许诺的把柄。 而当时,她想再往三教九流的方向问问,可还没来得及行动,舅舅就给她递来了消息,说是太子带皇帝去烧香,有位高僧为皇室卜了命格,却卜出来她是祸水命格,对南邬有大凶。 她离京离得很是仓促。 父皇一向容易被这种命理邪说蛊惑,已经对她生了疑心,若是太子再暗中使计,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扛得过去。因此她接受了舅舅的建议,先以为母守孝之名,暂避撷阳,稳住百姓的爱戴,等风头过去,再回建康。 她初到撷阳,每当夜深人静时,便会忍不住以泪洗面。 她恨太子狡诈,明明自己没做什么,他却不肯放过她;也恨贺暄风流薄情,辜负她一腔真心,留下她孤身一人;更恨自己无能且荒唐,母后去了,她不仅没能如她所愿与太子分庭抗礼,更在孝期,为着个不值得的男人,伤心成这样。 若不是有秋穗在旁不断悉心安慰,跟她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公主才十六岁,这样难过无可厚非,桑湄恐怕实在难以走出那段阴霾。 “就当是得个教训,往后公主只信自己便是。”秋穗这样说。 桑湄想,秋穗说得对,父皇多疑,兄长寡义,情郎薄幸,这便是帝王家,这便是建康的高门大户。她忙忙碌碌十余年,到头来只不过是作茧自缚。 “撷阳民风淳朴,风光秀丽,等开了春,公主出去散散心也好。” 如秋穗所言,春天的撷阳,确实风景宜人。她借清明祭祀之名外出一趟,顿觉天地宽广,胸臆舒畅。 可不曾想,回府时,却会遇到那个人。 仿佛冥冥之中注定,清鸾公主一如既往地关照百姓,却在看清抹去了血污的酒肆货郎面容后,久久难以出声。 她好不容易逐渐忘记的那张脸,又再一次浮现在眼前。 他们有着相似的脸型,相似的眼睛,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贺暄是翩翩佳公子,一表人才,光耀夺目,是无数人趋之若鹜的良婿。而这个人则是路边随手捡的野狗,隐忍冷淡,又凶相难掩,能吓跑绝大多数的闺阁少女。 或许是旧情难忘,或许是耿耿于怀,或许是她从来就没能真正放下。 所以她才会无视了秋穗劝告的目光,鬼使神差地问那个叫虞旷的平凡少年,要不要到公主府来当个侍卫。 出乎她的预料,他不愿意。但不愿意,她也有办法让他愿意。 在他看门的那一个月里,奚旷不知道的是,她常常站在院子里,遥遥望着他的背影。 他生了一张和贺暄相似的脸,不能就只留着看大门,须得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才好。 于是她把他调到了身边。 日复一日,她看着他的眼神逐渐从冷淡变为挣扎,再从挣扎变为沉溺,竟也会生出一丝快感来。 怪不得贺暄明明不爱她,却总是喜欢与她亲昵,看着别人为自己一点一点变化,原来是这样有成就感。 尤其是当他对这份感情的起源一无所知的时候。 她喜欢看他毫无保留为自己着想的样子,喜欢看他为了自己妥协退让的样子,喜欢看他为了哄自己高兴绞尽脑汁讲故事的样子。 “虞侍卫。”她亲切地呼唤着他,却常常忍不住想,倘若你是贺暄,那就好了。 如果贺暄能像你一样,照顾我的感受,不为了捉弄我,而把我丢在陌生的地方就好了;如果贺暄能像你一样,时刻以我为先,会主动拉我上屋顶,而不是等着我自己爬上去就好了;如果贺暄能像你一样,将我送他的东西珍重收好,就好了…… 如果我在十五岁时,遇见的是你就好了。 不,不对。 我会爱上贺暄,是因为他的不羁与潇洒,而像你这样沉默寡言的人,我是不会注意到的。 众星捧月的清鸾公主,是不会需要虞旷的。只有内心空洞的桑湄,才会想要他的陪伴。 远处灯火辉煌,桑湄窝在奚旷的怀里,淡淡地想。 灯会次日,秋穗来告诉她,侍卫长和奚旷私下说了些话,至于具体说了什么,秋穗不知道,只知道侍卫长走的时候脸上带笑,而没过多久,公主府巷后的杂物堆里,就出现了一块兔毛毯子,被拾荒的老头捡走了。 秋穗忧心忡忡地问:“公主,侍卫长是否手伸得太长了些?明知道虞侍卫是您的人,却还从中挑拨离间。” “挑拨离间,说明他在意我。”桑湄躺在美人榻上,打着扇子道,“他在意我,我的安全才能得到绝对的保障。” “那若是虞旷……” 桑湄看向秋穗:“你怎么开始为男人说起话来了?” 秋穗低下了头:“奴婢只是觉得……虞侍卫他什么都不知道,有点可怜。” “现在他知道了。”桑湄望向窗外,眯了眯眼。 “公主现在这样,快乐吗?” “为什么不快乐呢?”桑湄笑了笑,“我听说太子从前有个心仪之人,奈何娶不得也动不得,只能找些五官相似的替身。高兴了,宠一宠,抒发一下求而不得的情,不高兴了,便动辄打骂,发泄一下求而不得的恨。我从前觉得他有病,现在觉得,也不是不能理解。” 秋穗垂了眼睛:“若是这样真的能让公主快乐,哪怕找十个八个面首豢养起来,奴婢都不会吭一声,可公主分明就不快乐!” “秋穗!”桑湄停了扇子,盯着她。 秋穗伏在她膝边,恳切道:“公主,是贺公子他有负于你,你何苦这样折磨自己?放个人在身边,日日提醒你曾经犯的糊涂吗?公主有时间与虞侍卫卿卿我我,何不为回到建康早作打算?建康才是您的家啊,公主!” “建康是我的家吗?”桑湄倚在榻上,微不可察地翘了翘嘴角。 “母后瞧不起那些普通后妃生的皇子皇女,从不允许我接近他们,可她离世得早,放眼后宫,如今皆被贵妃把持,焉有我插足之地?而太子觊觎我的名声,为了不让我得势,竟将贺家与他的母族牵线,贺家又不傻,公主再有权势,那也只是个公主而已,岂有未来的一国之君划算?至于父皇……”也不必多言了。 “三年守孝,我远离皇权中心,再回到建康,除了舅家或许还能怜惜我几分,我还能有谁相助?又或者,在这三年中,舅舅他们敌不过太子党,衰落了呢?”桑湄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道,“秋穗,母后一辈子都想让我争出个高低,可是我累了。” “公主认输了?” “是放弃了。”桑湄喃喃,“我最近常常在想,我其实对太子的皇位根本没有威胁,他之所以针对我,只不过是延续上一代的恩怨,争一口气罢了。而我为什么非要争那一口气呢?我不是男人,百姓再喜欢我,也不会让我当皇帝。我也不恋那些权势,那还有什么可斗的?” 她不想斗了,真的。 这副清鸾公主的宝石枷锁,她也不想再戴着了。 她厌倦了言笑晏晏地与世家大族打好关系,因为她知道等她离开,他们还会与其他的皇子皇女客气攀谈,计算着该亲近谁,又绝对不能得罪谁。 她也厌倦了温柔体贴地为百姓们祈福送礼,因为她知道他们发自内心感谢的那个人,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她。 她从未有过什么贪心的想法,也从未觉得自己有什么过人的才能,她被推到那样高的位置,只是因为母后想要而已。 秋穗皱眉想了许久,才道:“如果不争不抢,就能让公主的日子变得清静,那奴婢自然支持。只是公主,也别再欺负虞侍卫了,他不该承受贺公子的罪,公主也别把自己变成和太子一样的人。” 桑湄凝视着她:“你喜欢他?” “啊?”秋穗大惊失色,“奴婢绝无此意!” “你如此替他着想,我还以为你对他有意思。”桑湄摩挲着扇面上的杜鹃啼血,轻声道,“你若是了解他,就会发现,他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人。他以为他一句话不说,就可以掩盖一切,可其实,他的想法都明明白白地写在眼睛里。” 秋穗不解。 桑湄微笑道:“你听,院外面来人了。” 秋穗诧异起身,打开房门,就看见隔着长长的花-径,一人正慢慢走来。 桑湄走到秋穗身边,轻轻地说:“何况,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心甘情愿的呢?” 花-径上的那人身影高挑劲瘦,长发高束,常年冷着一张脸,看起来有一种沉默的凶狠。 他在台阶下停住,半跪行礼,低声道:“卑职虞旷,来给公主请安。” “虞侍卫。”她含笑道,“会下棋么?进来与本宫下棋罢。” 奚旷抬起头,正值夏日,屋内撤了兔毛毯子,光滑干净的竹木地板上,隐隐约约倒映出她白色的裙摆。 “卑职不会下棋。” “无妨,本宫教你。”她说完,转身就往里走去,仿佛根本没考虑过他会拒绝。 奚旷喉咙动了动,最终还是握紧了拳头,跟了进去。 身后传来秋穗一声细细的叹息。 奚旷在桑湄屋里待了一下午,如他所言,他根本不会下棋,全靠桑湄从头开始耐心教他。临近黄昏,桑湄没有留他用晚膳,放他自行离开了。 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提过侍卫长。 到了夜里,秋穗来禀报:“虞侍卫在后巷的杂物堆里翻了好久,没找到想要的东西,空手回去了。” 桑湄:“所以你看,并不是我在欺负他。” “公主……” “而且,我也没有要欺负他。”她拎起灭烛的铜铛,轻轻盖在了烛台上,“我只是想知道,倘若我不在乎‘清鸾公主’这个名号,放纵地去活一次,会怎么样呢?” 第 21 章 奚旷觉得,自己一定是生了一副贱骨头,所以才会在知道她明明心有所属,明明将他当做贺暄的替身后,还会巴巴地去见她一面。 他原本囤着满心的怨怼与愤懑,可当桑湄拉着他在棋盘前坐下,笑语盈盈,耐心地教他如何下棋时,他忽然又不那么怨愤了。 他与贺暄是表兄弟,他的母亲与贺暄的母亲是双胞姐妹。他从小就知道,姨母家的那位表兄是多么聪明伶俐,模样讨喜。不像他,因为母亲的疯病,也被迫与母亲一起关在小院子里,不能见到外面的景色,自然也不会有人来好好教导他。 想来贺暄那样出色的人,是不需要公主亲自教他下棋的,对罢? 只有他才需要。 他有些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他会被公主注意到,或许是因为占了一张脸的便宜,但从头到尾,她其实都没有认错过人,她一直在把他当一个独立的人对待。 ……应该是这样罢。 他在后巷翻找了许久,也没能找到那块被自己冲动之下丢弃的兔毛毯子——公主府时常有不要的东西,很多穷苦百姓会偷偷来附近捡一点回去自用,他的那块兔毛毯子,想必就是这样没有的。 很久以后,奚旷才幡然醒悟,有些东西丢了就是丢了,这是上天的暗示,让他及早抽身,是他愚妄自苦,才会越陷越深。 但当时的他并不会想这么多。 侍卫长的事情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与桑湄的关系并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还更亲近了一些——她会在晚上留他了。 并没有发生什么具体的事情,撷阳郡的夏日,昼夜温差有些大,她常常坐在窗前,靠在他的怀里,对月自酌,静静地听他讲故事。 他给她讲:“从前有个女子,有个双胞姐姐,嫁给了皇城的一户好人家,那女子要去姐姐家探亲,结果路上遇到了一个同路的后生,那后生遭野兽袭击,受了伤,妹妹好心,就照顾了他几日……” 桑湄就笑:“然后就私定终身了?好俗套。” “没有私定终身。”奚旷说,“女子到了皇城后,就与姐姐说了这件事,说他二人两情相悦,想要结为连理。其实按照姐姐的身份,妹妹不应再嫁给一个无名之辈。但奈何妹妹喜欢,姐姐也拗不过,便说把父母接过来商议,后生也得好好查查底细。” “查出什么了?” “什么也没查出,是再普通不过的人。”奚旷淡淡地说,“后生父母双亡,是来皇城寻机会的,人也聪明,其实有几分本事,这高门大户便觉得,办事有这么个好拿捏的助力,让他当妹夫也不是不可以。后来,父母也来了,见过了后生,这亲事就这么定下了。” “然后呢?” “然后,后生用全部积蓄,加上借的银子,在京城置办了一间小宅子,那女子也从高门大户一道偏门嫁出去了。”奚旷低低道,“可是新婚后没多久,后生就不见了。” 桑湄终于来了兴趣,扯住他的袖子,示意他快讲。 他喉头有些涩然,避开她的目光,继续说:“找来找去,都找不到人去了哪里。按理来说,这么大个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高门大户动用全部关系,也找不到他的下落,那就十分奇怪了。” 桑湄:“不会是来骗婚的吧?看中了这女子姐姐是高门妇,想从这高门里得到什么?” “不知道……可是这户高门里,什么也没有丢,什么也没有损失。而人,也再也没有找到过。” “那女子呢?丈夫失踪,她要怎么办?” “她找了很久的丈夫,后来诊出来有孕,也就不找丈夫了,老老实实地养胎。”奚旷说,“父母本想把她接回老家,但是姐姐说这事是因妹妹探亲而起,她不能放着妹妹不管,所以把妹妹接到了府中后院,日日请良医来看。至于妹夫失踪这件事,毕竟疑点太多,不大光彩,所以也被压下去了。” “孩子生下来了么?” “生下来了。” “这女子还活着么?” “……活着。” 桑湄目露迷惑:“那这个故事是想说……” “没有任何寓意。”奚旷说,“公主,这世上的许多事情,都没有任何寓意,仅仅只是发生过而已。” 桑湄:“你说的是真事?我还以为是你从哪本书上看来的。” 奚旷:“是真事,不过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也是听来的。非要有个结局的话,那就是这女子后来疯了。” 桑湄唏嘘:“若是编的故事,结局肯定不是这样。” “那会是怎样?” “这失踪的新郎后生,说不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或是什么不可告人的身份。多年以后,这女子携儿子与他重逢,尘满面,鬓如霜。两人把话说开,才知道对方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最后要么欢喜团圆,要么抱憾终身。” 奚旷没有说话。 桑湄:“你怎么不吭声了?” 奚旷抱着她,闷闷道:“公主,壶中的酒,能赏卑职一口么?” 桑湄大为吃惊:“你不是……” 奚旷想,他总是明里暗里规劝她,孝期不要喝酒,可原来人真心苦闷的时候,只会想要一醉解千愁。 他今日为身世愁闷,而她呢,她每日又在愁闷些什么? 桑湄最终还是为他递了一杯酒过来。 奚旷接过,一饮而尽。 一杯撷阳春,烧得他心乱。 他想起自己没有宣之于口的那个结局,想起母亲不清醒时对他打骂不休,清醒后却又抱着他哀哀哭泣,求他原谅自己。 “娘不是故意的,旷儿,娘不是故意的。”她那样用力地抱着自己,“如果有一天娘彻底糊涂了,你就跑罢,去找你爹,你不该姓虞,你该姓奚,你去北炎,去找你爹……但是这些,你不要告诉别人,他们会杀了你的……” 那时候他还小,他听不懂,只听懂了一个这些话不可为外人道。 直到长大后他才明白,母亲那时究竟在说些什么。 北炎,奚家。 母亲凭什么认为单凭这两个信息,他就能找到自己的爹? 不凭什么。因为提到北炎奚家,所有人都知道,说的是北炎的大将军,奚存。 奚存草莽出身,爵位是靠自己的军功一点一点挣出来的,据传闻,他还曾当过细作,为北炎带回了不少南邬的情报,因此对南邬用兵如神。 他不知道父亲对母亲有几分感情,也不知道母亲何时知道的父亲身份,更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不把真话说出去。 他只知道,他的母亲,就是因为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所以才会崩溃疯癫。 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连奚存这个名字,也是他在逃出贺府之后才听说的。 但现在他猜到了自己父亲是谁,他也并不想去见。 他对所谓父爱没有任何渴望,也不想让自己莫名其妙多个父亲,平白受人管制。更何况,他是南邬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北炎? 他觉得能留在公主身边,就很好了。至于公主总会回建康,那是将来的事,既然是将来的事,那就将来再说。 桑湄不便经常出府,他就会代她出府,去外面寻一些玩意儿,回来给桑湄解闷。 有一日他从外面回来,一见到桑湄,她就皱起眉头,在他四周闻了一圈,问:“你身上什么味道?” 他嗅了嗅,说:“卑职听说有位匠人雕的木雕栩栩如生,便想去买几个回来给公主赏玩。但那木匠嗜赌,已经几天没开门了,卑职寻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赌坊里呢。赌坊里鱼龙混杂,还有服五通散的,或许染上了什么味道。” “服五通散的?”桑湄不解,“五通散不是早就被官府禁了吗?” “嗯……从前的五通散确实被禁了,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总有人能研究出更新鲜的花样来。官府管控,总是落后一步的。”奚旷说,“不过他们抽的都不是什么好货,所以烧不干净,闻着才难闻。若是有钱些的,私下里会偷偷抽好货,味道比这个好些。” 桑湄:“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抽过?” 奚旷:“卑职没有。那玩意儿贵得很,能抽的人,要么是有钱有权,要么就得倾家荡产,卑职走过的地方多了,自然也就听说的多了。” 桑湄唔了一声,若有所思。 奚旷从身上取出两个小木雕:“卑职买了一只木头小狗和一只木头小鸟回来,公主若是嫌弃有味道,卑职就先拿出去熏熏香。” “无妨。”桑湄笑着接过,端详着那俩小动物,“真可爱,那木匠确实是有点本事的。” “公主若喜欢,下次卑职再去找他买几个。” “算啦,给他钱,他也拿去赌,没什么意思。”桑湄抬起头,“你会做木工么?我听秋穗说,她去你老东家买酒的时候,老板就总爱聊你以前的事,还说你会刻了木头分给街上的孩子。” 奚旷有些赧然:“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粗糙把式,不能和专门的木雕工匠相比。” “那就是你会咯!”桑湄眼睛亮起来,“快快快,我闲着也没事,你教教我,如何才能在那些木头上雕出东西来!” 奚旷:“这太危险,一不当心就容易伤着手,公主还是……” “你在教本宫做事?” “卑职不敢。” 她难得有了兴致,奚旷也不好再拂她的意,便起身回自己房间,去取木雕的用具来。离开的时候,还听见桑湄在吩咐:“秋穗,把这两个小玩意儿拿下去熏熏香……”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一走出内院的门,桑湄便沉了脸色:“去查,这上面的味道是从何而来,是不是有人在私贩五通散?若是有,也别惊动,去派人买点过来,给我瞧瞧。” 第 22 章 “殿下,这次真的是给桑姬的首饰!绝对错不了,属下亲自核验过了!”朱策捧着盒子,再一次跑进披香殿。 看到那只一模一样、一尺长宽的拱形黄铜盒子时,桑湄几乎下意识地战栗起来,往后躲避。 “别怕,别怕。”奚旷微笑着,抚摸她的肩膀,“让朱策好好来给你赔个罪。” “桑姬恕罪!”朱策把盒子放到案上,迅速半跪在了桑湄面前,抱拳道,“属下一时不察,竟犯了那样不可原谅的错误,以致今日桑姬受惊。要打要罚,任凭桑姬处置!” 桑湄攥紧袖口,五指嵌入掌心,困难开口:“无、无妨……朱大人公务繁忙,是我的事耽误了大人……” “还能站得起来吗?”奚旷的手探入她的掌心,一根一根分开她的手指,几乎是贴在她耳畔道。 桑湄不知道。 贺暄的血流尽了,她浑身的力气也仿佛被抽干了。 她爱过他,恨过他,最后两个人的关系只剩下了交易利用。 贺暄迟早会死,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根本不伤心。 但她没想到动手的会是奚旷。 奚旷能这样干脆利落地杀掉与他本质无冤无仇的贺暄,那真与他有冤有仇的秋穗岂不是…… 秋穗……秋穗! 她陡然慌乱起来。 原本以为能看透的人,忽然变得捉摸不透,原本以为能掌握的局面,忽然变得彻底失控。 秋穗怎么办,秋穗还活着吗! “都说了,那人是个恶徒,是该杀之人。”奚旷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一字一顿道,“他是南邬贺家的大公子,贺家世代簪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明面上的账早就入不敷出,可却还能维持体面,你猜是为什么?自然是暗地里有不光彩的生意。这不光彩的生意,就是由贺暄打理。” 桑湄恍惚:“……什么生意?” “无论是北炎还是南邬,官府都禁止制作贩售五通散,违者斩立决。”奚旷笑道,“可这贺家,却暗地里私制新货。制作精良的,从黑市流通贩卖给有钱人,那些边边角角的杂料,则通过各种底层人转手,分摊黑利。” 桑湄知道,桑湄当然知道。 这件事,还是她去让秋穗查的。这也是贺暄被她拿捏的把柄所在:南邬内部乱成一团,加上太子母家与贺家结成秦晋,根本没有人会管贺家制贩五通散之事——但北炎可以。北炎曾因五通散引起过不小的动荡,当权者比南邬更在意它的影响,如果贺家要投靠北炎,这件事就会是个巨大的祸患。 不久前,南邬兵败如山倒的消息从前线传来,建康几乎已成瓮中之鳖,那时的她动了点手段,给贺暄递了密信,要见他一面。 贺暄手里被她捏着把柄,闻言脸色不太好:“你说。” “我要你助我,顺利逃出王城。”她盯着他,“并且为了杜绝后患,‘清鸾公主’,必须死。” “这太难了。”贺暄道,“北炎来势汹汹,我贺家尚自顾不暇,若真有这样的本事,早护着陛下假死脱身了,岂能轮得到你?” 桑湄冷笑一声:“少装忠心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贺家早就投靠了北炎那个篡权夺位的姓奚的。” 贺暄脸色大变。 “我久居宫中,诵经度日,可若真两耳不闻窗外事,岂能活到今天?”她森然道,“我没工夫查你贺家为什么通敌叛国,也不关心你贺家未来仕途如何,你只需记住,你帮完我这个忙,你我恩怨两消,永不相见。” 贺暄震惊地看着她,花了许久才消化她的意思,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她一般,晦涩道:“你……身为南邬公主……”但他已为叛臣,更无立场指责她,半晌才继续道,“你都能打探出贺家与北炎的来往,有这样的本事,怎么会逃不出去?” “因为我在北炎无人,若建康被北炎军接管,我不一定能蒙混出去,而我必须万无一失,‘清鸾公主’也必须死得干净。”她说,“你若不帮,或者帮不了,也无妨。但你要知道,若我死于非命,你的所作所为自会有人想办法递到北炎宁王面前,届时你和整个贺家,都同我一起陪葬罢。” 贺暄表情更加难看。 两个人初谈不欢而散,但是不出桑湄所料,几天之后,贺暄就托人送来了一盒密药与用法说明。 她了解他,他到底不敢拿一家的前途赌博。 可是,这一切,奚旷是怎么知道的? 仿佛是看出了她的困惑,奚旷笑道:“这个人,与南邬皇室交好,曾答应要帮一名皇女逃出建康,若不是我早看出他心怀鬼胎,派人盯着,恐怕也发现不了他与那名皇女的首尾。当然,那名皇女自然没有逃出去,这位贺公子也被我的人逮住。搜查过程中,偶然在他书房中发现了禁药的痕迹。” 桑湄轻声道:“然后呢?” “没有然后。如你所见,本王杀了他。明明已经发誓要效忠本王,怎么敢在本王眼皮底下偷天换日?此为不忠。而私制禁药,为一家之利,祸害百姓,此为不义。不忠不义之徒,留他何用?”奚旷说道,“你想知道他临死前说了什么吗?” “什么?” “他求本王,放那名皇女一条生路。” 桑湄怔了怔,低低地哦了一声。 奚旷凝视着她。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在看到贺暄的人头后,除了震惊与恐惧,她好像就没有别的反应了……她甚至,一点悲伤都不曾流露。 她好像又恢复成了那个无懈可击的桑姬,一个失忆的女人,看到一个被砍下的头颅,会震惊与恐惧,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只有她为他落泪,她为他伤神,她为他痛苦,才能证明,她从来没有忘却过。 而现在,连震惊与恐惧也都消失了。 连贺暄的人头,都不能让她剥下失忆的伪装? 这女人竟真能铁石心肠至此?还是说,她其实对贺暄早已再无半分感情?连他的遗言都不能撼动她半分? 奚旷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变得乏味且可笑起来。 贺暄其实从来都没说过什么放桑湄一条生路的话,他甚至在被擒住之后,在朱策的逼供下,还说出了桑湄用手段逼迫自己为她办事的事情。 啊……原来不是他比不上贺暄,而是她,一直就是这样无情的女人啊。 “既然他是为家族办事,殿下为什么只处置他一人?”桑湄对贺暄的“遗言”并不感兴趣,转而问道。 她不信那是贺暄会说出来的话,他根本就不是那种深情自贱的人。 “谁说本王只处置他一人?”奚旷道,“贺家好歹也是南邬世家,暂时留下,只不过是因为还有点用。若不是投靠了本王,他们岂有苟延残喘的机会?早就死在北炎军的铁蹄下了!” “贺家投靠了殿下?” “哦,本王忘了,卿卿失忆,想不起来贺家投靠了本王这件事。”他眼底冷漠,行为却像个尽职尽责的答疑者,“那你知道,陛下子嗣几人,为何偏偏是本王率军攻打南邬吗?” 桑湄看着奚旷。 不知何时,朱策已悄然退出了大殿,连同如月都被他带走。 “那是因为——本王也算是出身南邬贺家啊。”他摩挲着她的耳垂,遗憾地说,“卿卿为什么偏偏就失忆了呢?这些事情,本王明明都和你说过的呀。” 他什么时候和自己说过? 桑湄一愣,却忽地想起多年前贺暄给自己讲过的那个没有结局的故事。 ——他讲的是自己的父母?! 他的母亲,就是那个新婚不久后就没了丈夫,寄住在姐姐家、需要看病的妹妹? 虞夫人竟然有个双胞妹妹?贺暄竟然有个表弟?她怎么从未听说? 贺家竟将消息压得如此彻底? 桑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极好地保持着茫然:“什么意思?殿下不姓贺吧?” 她一贯擅长演戏,连全天下的百姓都能骗过去,又怎么会在他面前露馅。 “还要本王再讲一遍,真是麻烦。可是涉及陛下,还是不好多言,等你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自己琢磨罢。”他叹了口气。 “那……”她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撑着地勉强站了起来,“殿下,我想看看首饰。” “好,那就看首饰。” 奚旷扶住她的腰,与她来到案前。 桑湄凝视着朱策新送来的一模一样的盒子,伸出手,缓缓打开。 这只盒子里,没有吓人的首级,而是端端正正摆着几层架子,每层架子上,都放着若干簪钗。 只是这些簪钗,无一例外,全是点翠。 “没有别的了么?”桑湄看起来有些失望,看向奚旷。 “不喜欢?” “喜欢是喜欢,款式也好看……只是……”她迟疑着说,“这些都长得差不多,只能配些玄色、青色、蓝色之类的深色衣服,那我穿其他衣服时,佩戴什么呢?” “本王是个俗人。”奚旷说,“因此吩咐人的时候,只吩咐了一句按最贵重最精巧的做。或许,这就是他们短期内能做出的最贵重最精巧的首饰了。” “行罢。”桑湄拿起一只簪子,举到奚旷面前,“正好我今日穿的衣裳相配,殿下为我戴上可好?” 奚旷盯着她,试图从她脸上分辨出任何一丁点不快或者是勉强的意思,但是没有。 她抬了抬手,催促他快些。 他终于接过,按着她的肩膀,将那支细长的、贴着翠鸟羽毛的簪子,插/入她的发髻。 桑湄抬起眼,自己伸手摸了摸,问:“好看么?” “好看。”他低声回答。 “我去照照镜子。”桑湄转身就往内室走去。 她站在铜镜前,看着自己鬓角那艳青浓绿的颜色,一颗心沉沉坠入深渊。 她爱过的,她看重的,她在意的,都会在她面前,被他亲手杀死。 这是他对她的报复,他对她的宣战。 因为那个会背着她去看蓝仙儿的少年,就是被她亲手杀死的。 第 23 章 晚膳桑湄吃得少得可怜。 所有人的饭食都是占了御膳房的火头军负责,桑湄也不例外。但是今天的厨子好像格外缺心眼,安排了一道红油豆腐。 桑湄一看到那盘红油,顿时反胃,连粥都没喝几口,就草草搁了筷子,回内室休息了。 如月瞥了一眼那盘红油豆腐,也觉得有点儿恶心。 当时她虽然早早得了吩咐,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出内室,但她既不瞎也不聋,隔着一层纱帘,也能知道那掉出去的是个血糊糊的人头哇! 她眯着眼睛,飞快地把碗碟收拾了。 一连两天,桑湄胃口都不好。 如月十分理解她的感受,毕竟像她这种没有看清人头的人,都时不时想起来那个画面,觉得嘴里的菜失了滋味,更何况是公主这种直面人头的人。 宁王的心思真是难以揣摩,为什么要拿一个人头去吓唬公主? 不过话说回来,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她胆子倒是大了不少,从前看公主诈尸都能被吓晕过去,现在见了人头,晚上竟还能睡得着。 听到桑湄食不下咽的消息,奚旷不禁唇角微勾,却又很快阴沉下去。 看来贺暄的死确实对她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哪怕面上装得再好,也终究骗不了自己的身体。 可她明明露出了破绽,他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他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半晌,才道:“朱策。” 朱策:“属下在。” “去跟膳房说一声,送到披香殿去的饭食,用心点做,想办法让她吃进去。”他冷冷道,“别让她趁机把自己饿死了。” 朱策道是,却在离开宫殿的时候忍不住抓了抓脑袋。 他觉得自家殿下越来越奇怪了。 该不会是真的看上清鸾公主了罢! 他打了个寒噤,快步往膳房走去。 宁王亲自关注,膳房哪里敢怠慢披香殿的饮食,只想破了脑袋要去迎合披香殿那位的口味。然而如月是个没经验的哑巴,带她去各色食材前,她也吭哧吭哧指不出哪个是主子喜欢的。 膳房的厨子只能先把会的所有菜系各做一份,送往披香殿去,再根据残羹判断那位的喜好。 但如月送回来的残羹,也只是比之前稍微多动了几筷子而已。 厨子愁极了,拉着如月问:“难不成披香殿那位要成仙了?天天只吃这么点,不怕把自己饿死?” 如月也觉得很愁。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一捶手心,兴奋地比划:蜜饯!蜜饯! 张大夫常来送调理身体的药,他的药又太苦,桑湄便让如月备一小包蜜饯,每次喝一碗就吃一片。 这个倒是雷打不动地在吃。 厨子看不懂如月的手势,如月便特意回了一趟殿,拿了剩下的蜜饯来给他看。 厨子恍然大悟。 南邬的御膳房里有不少现成的果脯果干,厨子怕直接送去当点心嫌腻,便特意蒸了白糕,白糕切做好几瓣,分别缀以陈皮、蜜金柑、糖莲子、糖青梅、海棠脯等零碎——在皇宫御膳房里泡了这么久,总也有点从前司膳留下的菜谱,一群火头军的大老爷们竟也能做这种精致点心了。 如月很高兴地端着食盒回去了。 桑湄刚喝完张大夫的药,正在坐在窗前对着院子发呆,看见如月回来了,不由道:“你去了哪里?我的蜜饯呢?” 没了蜜饯调味,她灌一肚子水都觉得嘴里苦苦的。 如月冲她笑了笑,揭开食盒盖子,向她展示自己从膳房带回来的成果。 桑湄挑眉:“专门给我做的?” 如月点头,比划了一下肚子,又比划了一下她的脸,示意她不能再这么饿下去了,都又要瘦回去了。 桑湄叹了口气:“你倒是好心,只是我实在没有胃口。” 经过了这么久,如月心里也懂了,不管目的是什么,清鸾公主在宁王的心里可是极要紧的人,宁王可以忽冷忽热,但她们做下人的可得照料好主子,不然最后倒霉的只有自己。 如月轻轻跪在她腿边,扯了扯她的衣袖,捧起碟子,示意她多少吃一块。 万一喜欢呢?万一就有胃口了呢? 桑湄又叹了口气。 “罢了,不为难你。”她说,“这都是些什么?哪个好吃些?” 在把果糕送到披香殿之前,为防万一,厨子和如月都特意尝过备例,觉得应该都是女子会喜欢的口味。 如月倾情推荐了自认为最好吃的海棠脯糕。 桑湄拿了一块放入口中,皱了皱眉。 如月的心提了起来。 桑湄嚼了几口,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又换了一块蜜金柑的,尝了一口,说:“还是这个好些。” 如月还想再奉上几块,却见桑湄拿了帕子开始擦手:“就这样罢,吃不下了,剩下的赏你了。” 总算还肯吃,还吃了两块,已经是意外之喜,如月带着食盒退下,回到自己的耳室内,先又馋嘴吃了两块糕,再拍拍手去回复膳房,桑姬喜欢吃蜜金柑的,明天可以接着做。 桑湄嫌她不会说话不能解闷儿,所以一般无事不让她在身边伺候,有事喊一声,她再过来就行了。所以如月从膳房回来后,便回自己的房间打了个盹,想着过一个时辰,等桑姬的茶喝得差不多了,便去给她添茶。 谁知过了半个时辰,就听到殿里传来桑湄的喊声:“如月,如月!” 如月连忙爬起来。 声音是从内室传来的,她一进去,便吓了一跳——桑姬躺在床上,面色泛红,呼吸急促,眉头紧皱,等到走近了,才发现她不是面色泛红,而是脸上起了浅红色的点状斑块,看上去十分骇人。 “我,我好痒……”桑湄抓住她的手,一双眼里水光盈盈。 如月低头,发现她露出来的手腕上,竟然也起了红斑,上面还有几缕血丝。 “我……我忍不住抓了几下,就破了……怎么办,如月?”她看上去很慌,却又因为呼吸困难,说话有一些断断续续。 如月也很慌,拔腿就跑。 - 奚旷本是在驻军处议事,等议完事出来,便看见朱策在外面欲言又止。 “怎么了?”他问。 朱策四下看看,凑到奚旷耳边,小声道:“披香殿那边出事了。”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感觉到周围的气息冷冽下去。 “回宫说。” 朱策也知道这里人多耳杂,大多数将领都不知道披香殿那位的存在,不宜外透。 等到上了马,与奚旷一路狂奔回南邬皇宫,朱策才喘着气道:“殿下,守在披香殿外的士兵来报,桑姬生了病,如月找您找不到,就先找了张大夫过去。” 奚旷面色沉沉:“张重行说什么?” “还不知道呢。”朱策说,“士兵来报的时候,张大夫刚进去,但看如月一脸焦急的样子,恐怕不是小事。士兵还说,一开始还听到桑姬喊如月的声音,后来就听不着了,如月是个哑巴,没法沟通,他们也不敢随便进去查看。” 马鞭在空中呲地一声响,那匹四蹄踏雪的乌飒宝马便直奔披香殿而去。 唉……朱策也一夹马腹,奋力跟了上去。 殿门砰地撞开,奚旷挟风而入,却在内室的纱帘外站定。 如月回过头来,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张重行正在开药,抬头看了奚旷一眼,笔锋未停,只道了声:“殿下。” 奚旷终于撩开了那幅纱帘,缓步走到榻前。 只一眼,他便僵在了原地。 触目惊心,只有触目惊心。 红色的斑块以一种张牙舞爪的姿势呈现在她的脸上,隐隐有肿溃之势,而她半只衣袖全部被卷起,玉藕一般的小臂上,也尽数是星点红斑,甚至还有一道一道挠破的痕迹。 张重行开完药,看见候在外面的朱策,喊了一声:“朱大人。” 朱策走到纱帘外:“张大夫。” 张重行道:“劳烦您派人去按着药方煎药。” “好。” 等朱策匆匆走了,奚旷才终于开口:“怎么回事?” “回殿下,桑姬这似乎是突发了某类癣病,因此身上才会有这般症状。” 他盯着她紧闭的眼:“要紧么?” 张重行有些无奈:“癣病其实很常见,但人各有异,症状也并不完全相同。依老朽看来,桑姬这般,恐怕是比较严重的那一类,若是如月姑娘晚点发现,丢了性命都是可能的。” 如月把身子伏得更低了,颤抖不已。 “现在怎么办?”奚旷硬邦邦地问。 “发现得早,性命应该暂时无虞,但老朽并不是专精此道,只能先开了最基础的药方。”张重行低头,大着胆子道,“殿下,桑姬毕竟是南邬的旧人,或许对于此病,南邬的御医才最有把握。” 奚旷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好。”他说,“本王给你一道手令,你去把南邬的御医带出来。” 张重行得了手令离开,殿内只剩下了昏迷不醒的桑湄,和奚旷如月二人。 奚旷想要伸出手,触碰一下她的皮肤,却又害怕碰坏了她脆弱的身体,最终只是在大氅中捏紧了拳头,转眼看向地上瑟瑟发抖的如月,寒声道:“给本王一个解释。” 如月哭道:“殿下饶命!桑姬近日胃口不好,膳房的人就问奴婢,桑姬能吃进什么东西,奴婢就想起来,每次喝完张大夫的药,桑姬就会吃一块蜜饯解苦。于是膳房的人便花了些心思,做了各色果糕,想着能不能让桑姬吃进去。” “她吃了什么?” “桑姬吃了一块海棠脯糕和一块蜜金柑糕,但是殿下,所有的糕点奴婢和膳房都尝过了,我们都好好儿的……”如月惊恐地瞪大了眼,看着面前的奚旷。 他掐住了她的脖子,面如寒霜。 如月脸色涨红,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想,这伺候贵人的活儿,终究还是不适合她。她宁愿去冰天雪地里洗衣服,也不要再做这种赌命的事了。 奚旷终究还是松开了她。 她扑倒在地上,涕泗横流,不住地咳嗽。 “殿下,剩下的果糕……张大夫都检查过了的……没有任何问题……海棠脯糕是奴婢推荐的,但是蜜金柑糕是桑姬自己选的……”如月艰难道,“桑姬吃完半个时辰,便这样了,奴婢真的……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张大夫问了奴婢很多事情,可是您说要奴婢当哑巴,奴婢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殿下,求您饶了奴婢罢……” “来人!” 殿外的士兵立刻道:“卑职在!” “把这婢子带下去,严加看管!在查清之前,别让她死了!” “是!” 第 24 章 奚旷站在榻边,几个南邬的御医在他脚边跪成一圈。 张重行站在一旁,闭口不言。 “再说一遍。” “回宁王的话,”最年长的那个老御医颤巍巍地说,“公主她自小便碰不得海棠,哪怕只是风刮来了些花粉,她也会得海棠癣,症状十分严重,幼时还差点因此丧命。所以南邬宫中,一株海棠也没有。” 奚旷想起撷阳的公主府,里面确实是一株海棠树都没有。 但常人只会注意到府中种些什么,哪会注意到不种什么? 他脸色阴沉:“既然她碰不得海棠,御膳房存着海棠脯又是何意?!” 朱策已经提审过厨子了,那些原料都是南邬御膳房剩下的,他们只是检验无毒后,直接拿来用了而已。 一个年轻些的御医道:“回宁王的话,已做成果脯的海棠,只要存放得当,不与公主的膳食接触,那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平乐公主爱吃海棠脯,清鸾公主得知因为自己而砍了宫中所有的海棠树后,心中愧疚,便说御膳房不必顾忌她,海棠脯还可以照做给其他人吃。” 奚旷只觉得胸中火气快要爆裂。 她倒还真是将那高洁品性贯彻得彻底,若是哪个怀恨在心的,往她饭食里丢两片海棠脯,她沾食后丢了性命也不在乎? “既然你们晓得她的旧疾,若是治不好……” 不必奚旷细说,几个御医已经连忙保证。 看过了清鸾公主的症状,御医们去往外间拟药,张重行也一并跟了出去。 朱策站在帘外:“殿下,药煎好了。” 这是之前张大夫开的第一张药方,用来平稳气血的,奚旷掀了帘子出来,接过,药碗还烫着。 “近日进过膳房的所有人,底细都务必查清。另外,再把如月审问一遍,今日每个细节都问清楚。” “是!” 奚旷回到内室,在榻边的矮凳上坐了下来。 他舀了舀浓褐的药汁,将其放在案头,暂时搁凉一些。 他垂眸看着桑湄。 满是红斑的面容,可以用可怖二字来形容,连那些见了她的南邬御医都吓变了脸色。 她不是很想苟且偷生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看到贺暄的人头后,就这样想死吗?还是在向他表示毋宁死的反抗? 无论是张重行,还是南邬的御医,都说若再晚一些,就会性命垂危。御医甚至说,这样一块海棠脯吃下去,若是换了小时候的公主,只怕救都来不及救。 先是把自己的性命交到贺暄手里,再是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如月手里,她怎么敢,怎么敢? 贺暄也就罢了,如月,她了解如月吗?如月甚至只是一个“哑巴”! 奚旷忽然想起如月哭哭啼啼的辩解:“海棠脯糕是奴婢推荐的,但是蜜金柑糕是桑姬自己选的……” 他目光蓦地沉凝。 当初选了如月在桑湄身边侍奉,一是出身清白,人际简单,二是脑子不灵,容易掌控。怕她多说多错,还让她假装哑巴待在桑湄身边,省得桑湄乱动心思。 朱策是他出生入死的亲信,办事能力毋庸置疑,选出来的人肯定也没有问题。他方才让他再去调查,只是为了防止这中间有谁借刀杀人。 如月一定不知道桑湄患有海棠癣,否则根本不会敢说海棠脯糕是她选的。 而膳房那边的口供,也是说,如月只是表示桑姬可以吃得进蜜饯,于是他们便自作主张挑了几样味道好的果脯果干,想试试哪个能合桑姬的心意。一共五样,都是他们选的,如月没有插手过。 糕点品种是火头军选的,海棠脯是如月尝过后推荐的,蜜金柑才是桑湄自己挑的。 若是这一切是桑湄有意为之,那她怎么有把握,火头军就一定会用海棠脯做糕点?如果如月没有推荐海棠脯,那她是不是还要亲自选?这样一来,她自残的痕迹是否就过于明显?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一切纯属巧合,可若是巧合,看到那白糕上点缀的海棠脯后,她怎么还敢吃下去?难道就为了证明她没有失忆? 可若是她不吃,也没有人会在意。奚旷甚至都不会知道她有海棠癣这件事。 除非……除非…… 奚旷的手,在膝盖上缓缓攥紧。 除非她,是真的失忆了。 因为她真的失忆,所以才对贺暄的人头只有惊惧,没有悲伤; 因为她真的失忆,对蓝仙儿没有任何感情,所以不介意往头上簪戴点翠; 因为她真的失忆,没有见识过血腥之事,所以才会难受得几天吃不下饭; 因为她真的失忆,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碰不得海棠,才会毫无顾忌地吃下去…… 他想起她那些欲言又止的疑惑,想起她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想起她那些心不在焉的顺从…… 或许,并不是因为她有破绽,而是她是确实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陌生的环境。 奚旷如鲠在喉。 他不愿相信,这个可能是真的存在。 那他为何从一开始就笃定她是装的? 他茫然思索,却发现自己其实并不能想起为什么。 他只是觉得这世上不会有这么一味离奇的药,能让人又假死又失忆。 在自己认定了的前提下,她的每一次反应,不是“完美无缺”的伪装,就是“果然如此”的破绽。 “殿下。”张重行在外面道,“药方拟好了,老朽看过,应当都是合适的药材。” 他并不精通此病,只能确认药性上不相冲,剂量也妥当。至于是否能治好,他也不是特别有把握,但看南邬御医们一脸“臣就是死也要把公主救回来”的样子,也不免有些医者的共情。 “那便下去煎药。” “是。” 张重行带着南邬的御医们退了下去。 奚旷拿起那碗药,舀了一勺,喂到桑湄唇边。 好在她的唇并没有闭得很紧,只要他耐心一些、慢一些,就可以很顺利地喂进去。 那一碗药渐渐见了底。 “桑湄。”他搁下碗,低低地念了一句。 桑湄沉沉地睡着,屋内又陷入了寂静。 终究还是无话可说。 - 夜里,朱策交了一份细查细审的文书上来。 膳房近日进出的人全部盘查过一遍,均无任何异常,如月近期的行踪也都一如既往,她今日去膳房的种种行为,皆是她自己做的决定,没有任何人暗示。甚至,桑湄一开始不愿意吃糕点,还是她求着桑湄吃的。 “殿下。”朱策说,“依属下看,这应该就是一次意外。” 奚旷看完了那份文书,折起,握在手里,烛火照得他的脸明明暗暗,说不清是什么表情。 “辛苦你了。”半晌,他才开口。 “属下不辛苦,只是殿下,已近子时,您还不歇息吗?明日早上,贺家的人要来拜见,不可不见的。” “本王知道。”贺暄失踪这么多天,加上他刻意留下的线索,贺家的人再无能也该查出不对了。 朱策眨眨眼睛:“那殿下先回去?桑姬她……属下让南邬的御医来照顾?或者再找个宫女?” 南邬的御医?都是男人,总有不方便之处,她若是醒来,想要使唤人,和谁使唤去? 再找新的宫女?她得的可是危险的海棠癣,普通宫女能照顾得好她么? 他倒是想一直待在这里,可还有那么多事要处理,他总得留个靠得住的,把桑湄交给她才放心。 朱策:“属下也寻过南邬宫中的女医,只是女医署都空了,似乎是本来人就不多,趁着北炎军进城前都跑了。如果殿下想要,属下还可以再在建康城中找找……” 一阵极为长久的沉默过后,才听到宁王殿下喑哑道:“不必了。” 皇宫西角,一处空库房内,秋穗躲在柴垛里,睡得很不踏实。 这里没有炭盆,没有被子,只有她身上一套衣服,她唯有把自己埋在柴垛里,才能稍微驱散一些寒意。 这里没有窗户,她每天只能靠送饭时打开的门,才能看清外面大约是什么时辰。 一开始她也会哭叫,也会怒骂,但后来根本没人搭理她,连送饭的都一声不吭,她也就渐渐不再故意挑事。 奚旷就好像把她忘了一样。 她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形,也不知道公主到底怎么样了,她只能咽下每一口寡淡的饭,努力让自己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咔哒一声响,门开了。 本就浅眠的秋穗一下子惊醒过来。 门外月华如练,看守她的士兵一脸肃容。 秋穗愣愣地看着他们。 “起来。”士兵说,“宁王殿下要见你。” 秋穗木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她顶着一头细碎柴枝,挣扎着从柴垛里爬了起来:“宁王要见我?为什么?” “秋穗姑娘,请随我来。”士兵让开,露出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来。 秋穗认得他,他就是那天把自己关进库房的人。 多日不见,怎么变得如此客气? 秋穗疑虑重重:“宁王找我有何事?” 朱策道:“去了便知。” 她只能跟着朱策走。 等走到披香殿外唯一的那条路上时,秋穗的眼泪倏地落了下来。 朱策带她去见了奚旷。 “殿下。”她见到他,咚的一声便痛快跪了下去,磕头道,“求您,让奴婢见公主一面。” 奚旷淡淡地:“她就在里面,你去看罢。” 秋穗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但行动比脑子更快,话音刚落,她便已经冲进了内室。 奚旷和朱策站在外面,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惊呼。 秋穗又冲了出来。 这一次,她没有跪下,而是双眼通红,双手抓住了奚旷的领子,悲怒道:“你对公主做了什么!” 奚旷岿然不动,静静地看着失去理智的侍女。 有那么一瞬间,他产生了一种错觉。 就仿佛回到那一日清晨,他从迷蒙中被吵醒,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见秋穗冲到了自己面前,一把将他从床上揪了起来,惊怒道:“虞旷!你对公主做了什么!” 他茫然回头,看到身旁躺着衣衫不整的清鸾公主。 她乌发铺了满枕,一件纱质的外袍被她垫在身下,欺霜赛雪的肌肤上,一点红痣艳得惊人。 然后她睁开了眼,尖叫一声。 他的人生自此被彻底地扭转。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秋穗的泪簌簌而下,“我说了,有事你冲我来,为什么不肯放过公主……” 朱策一把将秋穗扯开,她摔倒在地,悲鸣不止。 奚旷冷冷道:“她自己吃的海棠脯,这也怪得了本王?” “什么……?”秋穗呆了呆,“什么海棠脯?” 奚旷嗤道:“朱策,把东西给她。” 朱策把一叠抄好的口供交到秋穗手里,怜悯道:“你自己看罢。” 说罢,就追着奚旷走了出去。 殿门在身后合上,朱策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虽然什么也看不着,但还是道:“殿下,真让她一个人在里面?” 奚旷步伐很快,翻身上了踏雪宝马:“她是个忠仆,会想尽办法照顾好主子。” 朱策:“那万一桑姬醒来,她们主仆俩密谋……” 话音戛然而止。 噢,还是殿下英明,有了这么一位忠仆在身边,桑姬定会忍不住相认,那她假装失忆之事,还瞒得住吗? 第25章 第 25 章 “呵呵。”对于杨玥的话,萧晨抱以呵呵,此时他对于杨玥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他一再的挑战他的底线,萧晨此时身上,已经有仙力在流动了。 “那你想如何?” 闻言,杨玥道“当然是还回来了了。” 看着他,萧晨的眉宇之间透『露』着狂傲之『色』,他笑着看着杨玥,终于要动手了么,也好,早点解决,早点脱身,省的麻烦。 “还回来,前提是你有这个本事!” 杨玥一步跨出,仙力璀璨,如同天上的星辰一般,璀璨无比,仿佛九天之上的星光都不如他一般,他修光明之力,能够净化一切同样也能以光明之力泯灭一切,极为霸道,所以在他仙力绽放的那一刻,仿佛光明之神降临,普度众生。 但是看在萧晨眼中却不值一提。 光明之力么。????他曾经也修炼过,虽然有所成就,但是萧晨却并没更加深一步的修行,因为在他的眼中光明之力虽然强大但是毕竟是小道,他要修的是诸天大道。 所以看到杨玥修行光明之力,并未太过于惊讶。 杨玥的威压极强,能够镇压一切。 他步步紧『逼』,直接对碰上了萧晨。半步仙王境的实力尽数绽放,他想要在意志之上碾压萧晨,意志摧毁,剩下的自然不成问题。 但是,他却发现,他错了。 他的光明意志虽然强大,但是却无法撼动萧晨的剑道意志,无尽的光明倾泻而下,但是萧晨的剑道意志却更加强盛,所过之处,能够斩灭一切。 两道极致的力量在碰撞,分庭抗礼。 “呵呵,倒是我低估你了。”杨玥看着萧晨,冷笑的说道,他的话自带狂傲,毕竟如此年纪已经半步仙王,将来成就必然不可限量,他有狂傲的资本。 “是你高估你自己了。” 萧晨冷声的回应着,杨玥的眸子不由得划过愠怒之『色』,下一刻他动了,无尽光明之力化作恐怖的巨人,顶天立地,仿佛无量金身一般,仙魄绽放,玄品仙魄,这样的增幅更加让杨玥的仙力强大起来。 他伫立于光明巨人身上,俯视萧晨,朗声道“萧晨,今天我就用我的光明之体碾压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后还是不要太狂才好。” 话音落下,光明巨人一拳轰出,地动山摇,仿佛那一拳可撼动天地日月星辰,无比强大,光明之力倾泻,泯灭一切。 萧晨的仙魄同样绽放,虽然是灵品仙魄,但是其中却隐隐有着一种霸道的气息在流动,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是不由得一叹。 仙魄差距太大,萧晨恐怕要败了。 仙者,仙魄才是根本,虽然仙魄决定天赋,但是同样在战斗之中有着决定『性』的作用,玄品仙魄的拥有者,注定要强过灵品仙魄,如此类推,这是不争的事实。 但是他们那里知道,萧晨绽放的仙魄,只是他的其中一道仙魄,他拥有双仙魄,另一道仙魄乃是九彩圣品仙魄,乃是最强品阶的仙魄,只不过他不能够让世人发现而已。 两道仙魄的加持,才让萧晨如此强大。 这一道灵品仙魄能够吞噬其他仙魄从而晋升品阶,现在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得到有一天他的这一道仙魄也进化到了圣品仙魄的时候,他才会展现他全部的天赋。 到时候,天下人都会大吃一惊。 萧晨的仙魄绽放,他的身后有着一道巨大的星空之剑,剑身之上有着多重力量,甚至还有星辰之力,极为强大,专横霸道,而萧晨伫立于剑身之上,横空御剑,宛若绝代剑仙一般,风华无双。 而杨玥也是不屑一笑。 “灵品仙魄,萧晨今天你必败!” 他的话,萧晨毫不在意,他手中无剑,但是却能掌控无尽的剑道,以气成剑,杀伐而去,滚滚星河,浩瀚诸天,尽是剑河流动,仿佛这一刻,整片天地都是化身剑的领域,为萧晨所掌控。 他手指杨玥,刹那间,剑河流转,杀伐而去,狂暴无比,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摧枯拉朽,震灭一切。 如此霸道的剑意,杨玥也是脸『色』凝重。 轰! 光明之拳与滔天剑河对碰,虚空被直接震的粉碎,就连大地都是塌陷了下去,不堪承受着如此恐怖的对碰,空气之中,仙力『荡』漾起涟漪,众人纷纷暴退,生怕被如此强大的力量波及。 只有秦宝宝没有动。 她依旧站在原地等待着萧晨,空间之体,她能够借助空间之力规避萧晨与杨玥战斗的波及,所以她虽然站在原地,但是那力量却无法触碰到她,因为横亘在她身前的是他人看到的空间。 力量尽数被吸纳。 萧晨的身影一震,脚下,神剑也是嗡鸣起来,对面,光明巨人脚下的大地微微塌陷,但是却纹丝不动,因为力量已经被卸入地面,杨玥看着萧晨,眸子沉重。 他小看了萧晨。 本以为境界与仙魄的差距,他能够一举镇压他,但是却没有想到,他的实力竟然如此的强横,不但挡下了他的一击,还让他也承受了不少的仙力。 这个萧晨,果然不简单。 难怪他这么狂。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更是不平。 萧晨现在的实力已经足够威胁他了,他的天赋不弱于自己,他日必入仙王,如果将来他成长起来的话,以他现在的战力来看,将来的自己,未必是他的敌手。 所以现在他对于萧晨,动了杀心。 这样的隐患留着,对于他来说,是个威胁。 嗡嗡! 光明之力滔天,化作无尽的洪流,直接降临世间,在杨玥的身躯周围,有着荒芜仙力,仿佛来自远古,强烈的震杀之力从天而降,仿佛是天神愤怒,降临神罚,毁灭萧晨于天地之间一般。 “萧晨,你今天所承受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杨玥的声音在回『荡』伴随着光明洪流一起吞噬萧晨。 轰! 萧晨所在的地方,被轰的支离破碎,但是萧晨的身影却不见了,杨玥的神『色』一变,果然他的身后,萧晨的身影浮现而出,他脚下有仙力流动,流光溢彩,那是龙影步。 看着杨玥,萧晨勾唇一笑。 “你真的以为我就只修剑道吗?那我告诉你,那只是我实力的一部分而已,现在我就让你看看,绝对的实力面前,境界,不值一提!” 萧晨水手浮沉,无尽的仙力在虚空凝聚,下一刻,滚滚洪荒洪流灭世而来,杨玥的光明之力不是能够泯灭一切么,他萧晨的天荒三式同样可以。 而且还要强过他! “杀!” 萧晨怒吼一声,他脚踏洪流,灭世杀伐,这一刻,萧晨化身修罗杀神,主宰杀伐,他欲毁灭世间,镇压杨玥,人是修罗人,剑是修罗剑,一人一剑,无尽的杀机让所有人都是为之惊骇。 “好强大的杀戮之气啊!”人群之中有人惊呼,萧晨身上的杀气太强大了,既便是距离萧晨与杨玥的战场老远,也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股『逼』人的气息。 让人心悸,让人心冷。 仿佛只要萧晨意念一动,就能够杀人于无形一般。 “太恐怖了。” “这个萧晨到底经历了什么,身体里竟然隐藏着如此强大的杀戮之气。” “可能我们都看错了” 最后一道声音传出,所有人都是沉默。 是啊,可能他们从一开始就看错了,萧晨的沉默不代表他没有实力,人常说,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看来真的就是这样的。 萧晨九重天初期,而杨玥半步仙王,如此大的差距,杨玥竟然久攻不下,而且还被萧晨微微占据了上风,这样的反差让所有人都是不由得大为改观。 看来,这一战,萧晨才是黑马。 如果他胜了杨玥,恐怕就能够名声大噪了。 但是他要败了,恐怕这一生就毁了。 因为杨玥不会放过他。 即便是他是独孤仇的弟子。 所以,他们看着这一场战斗,越发的惊心动魄起来,也让他们的眼中都是闪动着狂热。 秦宝宝一旁看着,她的嘴角牵起笑容。 看着虚空的萧晨,她轻声说道“哥哥,加油,打败他。” 一句话,所有人都是怔住了。 哥哥哥?! 不是恋人吗?怎么成兄妹了?! 但是他们的侧重点不再这里,虽然诧异但是也没有多想,人家的事他们管不着,现在他们看重的是萧晨与杨玥的这一场天骄争锋。 这一战看似是萧晨与杨玥的私人恩怨。但是实则也是幽天殿与龙玄殿的恩怨,这一战,谁胜了,就是压制了对方一头。 战败方就是耻辱。 所以,光是想想就觉得激动。 萧晨看了一眼秦宝宝,含笑点头,他手中的剑已经杀到了杨玥的面前,而对于萧晨的强大,杨玥也开始动真格的了,仙力涌动,天地无光,只有他的身上才是真的耀世之光明。 他看着萧晨,神『色』冷峻。 萤虫之光,焉能与皓月争辉? 轰! 他一步跨出,仙力流动,仙王意志流动,直接粉碎了萧晨的剑意,他看着萧晨,缓缓的道“萧晨,能够『逼』我用尽全力,九重天巅峰之下境界者,你是第一人,你足以自傲了,所以,接下来,你可以准备去死了!”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25章 第 25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26章 第 26 章 “既然如此,那就少不得要斗上一斗了。”邹新脸色一阵难看,吹了记口哨。黑猿厚实的手掌当胸擂了几下,体表黑色的毛发与裸露在外面的肌肉转瞬之间变成了浅金色。看上去威风凛凛。 邹新十分忌惮陆小天的后手,因此让黑猿打头阵。 黑猿咆哮着向陆小天冲撞过来,巨大的身体奔跑引起地面一阵轻微颤动。妖兽的肉身力量通常要比同阶的修士更强,黑猿施展了“金甲术”之后,防御力提升数倍,对炼气中期的修士也有一定的威胁。 陆小天眉头微皱,很快又舒展开。左手一翻,几颗罗烟果掷出,顿时黑气大冒,将方圆数丈范围内都遮了个严实。 “不好,回来!”邹新心头一跳,急忙命令黑猿后退,避免遭受偷袭,被陆小天各个击破。同时邹新施展了一道“旋风术”与“灵目术”。避免被陆小天趁势偷袭,不过却没有注意到一阵轻微的物体落地的声音。 “火箭术!”黑烟被吹散之迹,陆小天施展出一道初阶法术。十数支火箭向黑猿射去。 “吼!”黑猿咆哮一声,左腾右挪,表现出与身体不相符的灵敏,避开大多数火箭,不过仍然被射中了几箭。只是火箭像是射在一层铁甲上,溅出四射的火花,却没能穿过黑猿的皮肤。 黑猿痛叫不已,上蹿下跳。黑雾越发稀薄,陆小天细看之下,发现黑猿体表也多了几道血痕。不由一笑,这才正常,不过初阶妖兽,就算强悍一些,勉强挡住了他的法术,但也受了点轻微创伤。 邹新大怒,手里狼牙棒猛然挥向陆小天的头部。 一阵剑来棒往,转瞬之间,两人交手数十招。陆小天心头暗沉,他使用的是短剑。锦衣大汉使用的兵器虽然也是中品灵器,但狼牙棒在体形上却占了大便宜,对拼了数十记,陆小天手头有些发麻。又要同时躲避黑猿的袭扰,被锦衣大汉弄得颇为狼狈。 “不过如此,小子,你死定了。” 邹新哈哈一笑,他经历大小不下百场各种厮杀,经验丰富之极,几番交手下来,便摸清楚了陆小天的实力,修为大致与他相当。出手果敢有余,老练不足。与他的年纪倒是相符。 不过此人心智极高,大额怪人栽在其手里,最主要可能是对方有影蚁的解药,而且极擅于布局。身上又携带了大量灵符,以至于阴沟里翻了船,着实有些冤枉。 “只怕未必。”陆小天一剑迫退邹新,身后劲风闪动。陆小天急忙向前疾纵出几步。不过背上仍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不用看,便知是被那黑猿的爪子伤到了。 “死鸭子嘴硬,便让你看看我的手段。”邹新伸手一扬,取出一张古怪皮质符箓,那灵符图案复杂,与普通法术灵符波动的各属性灵气不同。这张符箓上波动着一股狂暴凶戾的血煞气息。 “血妖符!” 陆小天面现惊容,普通的灵符只有修士能用,妖兽用不了。不过很早以前,也有大能修士研究出了一种妖兽能用的符箓,血妖符!可以短时间内激发妖兽潜力,使其实力暴增。不过用这种符箓也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血妖符的作用过后,灵兽的实力会急剧下跌。原本相当炼气三层的黑猿,很可能跌至二层,甚至相当于炼气一层的实力。 “不错,正是血妖符,你倒是识货。能死在我的手里,是你的荣幸。”邹新狞笑一声,这种血妖符他手里也只有两张,关键时用来保命的,平时一直舍不得用,不过由于大额怪人的惨死,邹新对陆小天仍然是有一定忌惮的。担心陆小天手里还有大量的灵符,趁他不备展开突袭。 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要应对几十道初阶法术,就会重蹈大额怪的复辙,手忙脚乱下被在偷袭致死。因此邹新选择相对稳妥的办法,用血妖符激发黑猿的潜力,关键时刻让黑猿顶上,他负责从旁偷袭。只要能拿下陆小天,哪怕牺牲黑猿,也是非常划算的。 陆小天连忙向邹新刺出数剑,邹新怪笑一声,接连抵挡,手中血妖符已经祭出。 血妖符在空中化作一道赤光,将黑猿笼罩住。 黑猿狂野的咆哮连连,体形陡然拔高数尺,嘴里的獠牙伸出,模样骇人,气息从初阶妖兽暴涨至二阶妖兽,跨过了整整一个阶位。 “哈哈,小子,束手就擒吧。”见黑猿实力暴增,邹新心中大定,以二敌一,无论这小子如何狡诈,也改变不了实力上的差距。 “是吗?”陆小天冷冷一笑,一个人最大意的时候,往往是他距离成功最近的时候。锦衣大汉以为是稳胜之局,但他岂会没有准备? 陆小天欺步上前,一副亡命的架势。邹新信手挥出几棒,化解陆小天的攻击,身体后退,胜局已定的情况下,他自然不愿意再冒险与陆小天贴身搏命。不过陆小天连续数剑,攻得颇为凌厉。 邹新后退几步,黑猿马上就要吸收完血妖符的力量,只待自己的灵兽扑上来,便是这小子的死期。邹新恶狠狠地想道。 不过邹新后退时,忽然发觉腿部一阵异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趴到了上面。匆忙间急忙低头一看,只见几只影蚁已经爬到了他的腿上张口便咬。剩下更多数十只原本应该死去的蚁尸竟然也从地面振翅飞起,朝他扑来。 邹新顿时骇得三魂丢了两魂。急忙要击落腿上的蚁影,不过陆小天的剑已经如同赴骨之俎的当胸刺来。不得已,影蚁已经趴到腿上,防护灵罩根本不再管用。 邹新只得挥舞狼牙棒将陆小天击退。急火攻心的一棒势大力沉,将陆小天击退一丈有余,不过腿部也被叮咬了数口,顿时体内原本顺畅运转的元气一滞。然后更多的影蚁飞到了邹新的身上一阵叮咬,转眼之间,他已经调动不了丝毫法力。 邹新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他现在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影蚁不是大额怪人的灵虫吗?大额怪人都死了,就算陆小天得到了剩下的灵虫,没有经过祭练,绝对无法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便如指臂使,完成如此精妙的偷袭。 “这小子之前不怕大额怪人的影蚁,一定是事先吃了解药,他可能也是一名虫修。” 邹新悚然一惊,越想越觉得可能,只是他抓破脑袋也想不通,从陆小天与大额怪人打斗到现在,他在阵法内都看得一清二楚,陆小天根本没有使用过影蚁的迹象。否则绝逃不过他的眼睛。 “你,你究竟是如何办到的?”邹新见陆小天再次逼近,气得大叫。 “做个糊涂鬼吧。” 陆小天神色冷峻,挥剑便要结果其性命。身后一道咆哮传来。陆小天暗骂一道该死。黑猿已经吸收完血妖符的力量朝他扑过来。他纵然能一剑结果了对方的性命,但此时黑猿实力已经堪比二阶妖兽,比起他也不惶多让,而且黑猿肉身力量原本就数倍于他,陆小天可不敢用身体硬接黑猿一击,弄不好他会跟锦衣大汉同归于尽,这种结果不是他想要的。 心里略一权衡,陆小天反身一剑。巨大的力道让他连退数步,黑猿终究是血肉之躯,硬接他一剑,爪子上也多了一道口子,鲜血汩汩涌出。 只是黑熊并没有受伤而有丝毫停滞,反而更显疯狂,原本一双狂野的眼睛,更是血腥通红。 “想杀我?没这么容易。”邹新心里却是叫苦不迭。现在他已经毫无战力,只能寄希望于黑猿能将陆小天杀死。因此出声企图用言语让陆小天在战斗中分心。 “呱噪,杀你也不过转眼间的事。”陆小天躲开黑猿的一记野蛮冲撞后,扫了邹新一眼, “徒逞口舌之利,有本事你现在就杀我。”邹新出语激道。 “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如你所愿。”陆小天一按腰间的灵兽袋。一道白雾闪过,花豹甩了甩脑袋,露出矫健的身形,凶光毕露地朝邹新扑过去。 邹新顿时面色煞白,没想到陆小天竟然还有一只灵兽,虽然实力低微,只有相当于修士炼气二层的实力,但此时对于他而言,无异于洪水猛兽。 花豹跑出几步,纵身一跃,将邹新扑倒,一口咬断了邹新的咽喉。 “退下!”陆小天呵退了要扑向黑猿的花豹,唯恐其有个闪失,花豹的实力可吃不住实力已经暴增的黑猿一击。 靠血妖符提升上来的实力,毕竟比不得自身实力如指臂使,黑猿蛮力虽然强横,陆小天也有应对的办法。伸手一招,数十只影蚁从邹新的尸体上飞起,嗡嗡地飞向黑猿。 黑猿狂暴无比地拍死了十数只,但终究不像修士能灵活运用法术,或者别的战术避开,很快便被影蚁叮咬了数十口。 陆小天趁势一剑削下了黑猿的脑袋。 花豹讨好地将邹新的储物袋衔过来放在陆小天的脚下。 “你倒是滑头。”总算将眼前的危机解决了,陆小天脸上如释重负地露出一丝微笑,抚了抚花豹的头道,“回去了我找一下等级更高的兽灵丸炼制之法,看能不能将你的实力也提升上去,进去吧。” 花豹欣喜地用头蹭了一下陆小天的裤腿,进入灵兽袋中。 陆小天伸手一招,将储物袋吸进手里。然后又将剩下的影蚁都收起来,又检查了一遍邹新的尸体,没有遗漏下什么。 本来以他的实力,确实不足以抗衡修为与他相当的邹新,再加一只实力暴增至二阶妖兽的黑猿。而他控制影蚁的本事也不如大额怪人。硬拼并无胜算,不过邹新终究有些得意忘形。其实早在交手之初,他放出罗烟果时,黑雾弥漫。陆小天并非是为了偷袭。而是以偷袭为幌子,引开邹新的注意力,同时悄悄地将自己的影蚁放出,让其掉在地面。 之前与大额怪人一番厮杀,他原本就击杀,击伤了数十只影蚁,地面一盘狼藉。坑坑洼洼。 而邹新见识过陆小天的厉害,注意力一直在陆小天身上,唯恐陆小天陡然祭出大量灵符,杀他个措手不及。与陆小天一番激斗,他也根本没有精力顾及到地面多了一些影蚁的虫尸。后来邹新祭出血妖符,自以为稳操胜券,警惕性再次降低。因此被陆小天算计得手,丢了性命。 陆小天挥手掷出两个小火球,大额怪人与邹新的尸体顷刻间都被焚为灰烬。陆小天快速离开了小树林,这里发生了连番激斗,此时还有法力波动的残余,搞不好会被路过的修士察觉什么不妥,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傍晚,陆小天来到一处河谷,无意中看到一只壮硕的棕熊从一棵参天古树的树洞中爬出。陆小天微微一笑,看来今夜有落脚处了,晚上孤身在山间行走可不太安全。 趁着棕熊外出觅食,陆小天轻快地爬进树洞,洞内宽敞,足以容纳数个他这样体形的人。只是没有光线,一片漆黑。不过这难不倒他,体内元气运转下,双目一片清凉。光线依然较暗,不过运用“灵目术”已经能视物了。 陆小天将两个储物袋取出,首先打开的是锦衣大汉邹新的。里面有六七十块各种灵石,一些疗伤的药,大量的灵草,几块用来炼器的矿石,还有一些妖兽的皮毛,材料,陆小天看不上眼。 不过其中有几种灵草居然是灵霄宫与青丹宫中的任务品。还有一张血妖符,也异常珍贵,也不知这锦衣大汉容易是如何得到的这种珍贵物品。 陆小天将这些东西一股脑都送到了结界内,然后又打开了大额怪人的储物袋,顿时吃了一惊,他是炼丹士已经够富有了,没想到大额怪人饲养了上百只影蚁,竟然还有如此丰厚的身家,各种灵石上百块。从储物袋里,陆小天又找到了几种灵霄宫的任务灵草,有的与他现在拥有的还重复了。 《傀儡秘术残卷》《灵虫真解》!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26章 第 26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27章 第 27 章 呼呼~~~ 凄厉的寒风吹拂,漫天沙石飞舞震荡不休。 吱吱! 金刚猴妖的嚎叫声音此起彼伏,金光符剑虽然能够覆盖十数丈方圆,但是威力到底弱了一些,面对有着钢筋铁骨在身的金刚猴妖登时就显得力有未逮。 只有几只比较倒霉的猴妖,刚好被刺中了眼睛等要害丧命之外。其他的妖猴,并没有首都多大的伤害,但是还是产生了片刻混乱,为他们争取到了数秒的时间。 云韵见此,顿时脸色就阴沉了下来,显然效果并没有预想的好。 如果后面追来的阴鬼,这一下金光剑雨下去,立时就要射杀一片。 但是到这些妖猴身上,却显然不尽人意。 但她也只能继续凌空画符,不一会,另一道金光符剑完成,然后被激发开来,化成一片剑雨向着金刚猴妖射去。 顿时,又是一阵混乱。 一连释放了十次,云韵消耗了大半灵力,才终于拉开了一些距离。 “嗷!” 就在这个时候,猴妖当中响起了一声巨大的嘶吼声音。 然后就只见一只身形明显要大数倍的金刚猴妖,从猴群当中猛地跃起,一下子就跳出了数十丈远,瞬间就拉近了一半的巨力。 还不等云韵等人有多反应,这巨大猴妖就已经再次起跳,一下子就跳到了他们的前方。 “一起动手,杀!” 郑老作为武师,护卫队当中的最强者,此时一马当前,浑身气血爆发,化为一道气血战旗。 雄浑的两升腾而起,整个身躯都在这一股力量之下膨胀开来,一下子就动用了全力爆发。 充满雄浑力道的一拳,当即就朝着那巨型金刚猴妖狠狠的打了过去。 与此同时,数支箭矢发出呼啸的声音,先一步射向了巨型金刚猴妖。 金刚妖猴发出一阵一阵巨大的后脚,狠狠的在地上一跺,脚下的岩石登时就被踩裂,然后脚下发力,其中一块巨型的岩石就如同盾牌一样挡在它面前。 随后一拳轰出,巨型岩石板,呼啸着朝着郑老撞击了过去。 与此同时,巨型金刚猴妖当即紧随其后,大踏步着,向着最强的郑老冲击过去。 嘭! 郑老一拳打碎了巨石,狠狠与那金刚猴妖的拳头撞击到了一起。 “噗!” 骤然之间,郑老就感受到一股强横的力量冲击到了他的身体当中,一口鲜血再也止不住,一下子就喷了出去,整个人也不由自主的就向后抛飞了出去。 “郑老!” 云韵一声大喊,一道金光剑雨登时就朝着那追击的妖猴射去。 却不想那妖猴眼皮一闭,根本就没有做出任何防御的动作,仍旧蛮横凶暴的向前冲出。 那些金色的光剑几乎全部命中,狠狠的撞击到了那巨大的金刚妖猴身上,但除了发出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留下了十几道血痕之外,竟是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看箭!” 这时候陆秋也终于寻到机会,手中的长弓拉满,特制的箭矢等级脱手而出。 嗖的一声! 箭矢瞬间消失,等到再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射到了那巨型金刚猴妖身上,入肉一寸,尾羽犹自在那里震颤。 “吼!” 金刚妖猴吃痛,一双铜铃一样的眼睛顿时就狠狠的盯住了陆秋。 凶蛮暴戾的气息一下子就向着陆秋弥漫了过去,它竟是舍弃了郑老,转而锁定住了陆秋,然后调转方向,向着陆秋杀了过去。 “束缚!” 云韵看到这一幕,心下骇然,当即再度施展符法,一张大网凭空生成,然后当头就向着那巨猴罩下。 但是却仍旧不起作用,巨型金刚猴妖稍稍一发力,就挣脱了开来。 刹那之间,就来到了陆秋身边,巨大的拳头狠狠的砸向了已经逃无可逃的陆秋。 这时候,陆秋心中反倒是没有害怕了。 死了,就能够去陪伴父亲母亲了,只是要剩下哥哥一个人了。 “连我的妹妹也敢动!死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巨大的充满愤怒的爆喝声音响起。 随后那金刚猴妖只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危机感觉从心底升腾而起,拳头竟是再也不敢砸下。 整个猴身丝毫不停歇的就要向着后方逃去,虽然它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生灵的本能让它根本就不敢停下来。 但是刚刚逃出数丈,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危机从身后袭来。 它发出狂怒的嘶吼,骤然之间转身,巨大的拳头向着感应的方向狠狠的打了过去。 但随即,它就感觉到一阵剧痛,它的手臂竟然直接被一道青色的气刃给切割了开来。 它那赖以自信的防御力,根本就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 “什么,竟然如此的轻易就破开了金刚猴妖的防御!” “这样一股力量,似乎有些熟悉!” “是方少侠!” “是哥哥来了!” 在场商队成员,看到这一幕,本来绝望的心情立即升起了希望。 果然,片刻之后,一道黑衣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的前方。 就那么挡在了巨型金刚妖猴前面,让他们心里头顿时就一阵心安。 此时,那些落后的金刚猴妖也终于追了上来,它们一下子就朝着商队众人杀来。 漫山遍野,简直比刚才巨型金刚猴妖冲来的时候,还要让人感受到了恐惧绝望。 毕竟,在那些猴妖群当中,就有十数只同样身形的巨型妖猴。 “哥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陆秋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傻丫头,哥哥怎么会离开你。” 方元转过身来,宠溺的看着陆秋,伸出手在这个傻妹妹的头上揉了又揉。 虽然并非是‘亲妹妹’但是受到原主影响,方元对于陆秋却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溺爱。 “小心!”陆秋急的大喊。 竟是准备一把拉过方元,但是却发现,她根本就拉不动。 那一条胳膊被废的巨型金刚妖猴,竟是趁着方元转身的空档,拖着没有受伤的手臂,朝着方元扑杀了过来。 凶狠的猴脸之上,已经露出了大仇的报的快意。 这个人类大意了,如果刚才对它继续进攻,现在它肯定已经死了。 敢在战斗当中分神,一定要趁此机会将这个人类杀死。 “聒噪!敢打扰我们兄妹叙话,你这个猴子又添了一条必杀的理由。既然着急去死,那么就不要活了吧。” 淡淡声调,根本就没有将那猴妖的偷袭放在心上。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27章 第 27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28章 第 28 章 “如果我们筑基修士能拥有一件丹元法器,便能越阶挑战,同阶之内几乎能横着走。不过丹元珍稀无比,筑基修士几乎无从获得,《丹元提炼术》却给了大家无数可能,能从低阶妖兽的妖丹中,提取精华。经过大量的积累,可以炼取出一滴堪比金丹修士的丹元。嗯,起拍价,一万下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千!” 徐丹师话音刚落,在场的众多修士便轰然议论开来。陆小天心里狂震,提炼丹元之术。任何一个筑基修士,能拥有一件丹元法器,几乎都代表着实力的巨大飙升。只是让他诧异的是如此秘术,起拍价竟然会这么低。他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竞拍者,其中有两名实力最为强劲的修士脸上似乎露出一丝冷笑。 难道这《丹元提炼术》中另有蹊跷?陆小天思索的片刻,价格已经一路高涨到了三万下品灵石。 不管了,就算有些蹊跷,也先把这份秘术拿到手再说。陆小天也加入了竞价,“三万五!” 一次陡然间加价五千,在场不少修士纷纷侧目看来。不过仍然有人不死心,一阵纠缠之后,陆小天以三万九的价格将《丹元提炼术》拿到手。 不过拿到阅读一番的时候才知道为什么有两个实力强横的筑基修士之前露出冷笑,单是一份提炼方法就要如此高昂的价格,而所需的材料更是个天文数字。至少数以千记同种妖兽的妖丹才有可能提炼出一滴丹元。望月山脉中的妖兽混杂无比,就算找到如此数量的同种妖兽,花费的时间估计也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当买个教训了。凭白用掉了如此多的灵石,买到个没有多大实际用途的秘术,陆小天心里难免郁闷不已。不过接下来让他更郁闷的事情很快又出现了。 “呃,丹元提炼术确实难得,不过如果能直接买到丹元,难免又省了一番功夫。现在提供一滴水属性的丹元,起拍价十万下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万。”徐丹师似乎也觉得刚才的秘术有点坑,将丹元推出来拍卖的时候,脸上也有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瘪三!陆小天心里骂了一声,先拿也来一份毫无实际用途的《丹元提炼术》,等人卖了之后,立马又拿一滴丹元出来卖,这不是坑人吗?不过心里虽然恼火,却不能当面发出来,毕竟交易没有谁强迫谁,而且对方中级炼丹师的地位,至少比起现在的他还要高。 “丹元!只要有了这滴丹元,我便有了一件丹元法器!十五万!”在场的众筑基修士顿时陷入一阵半疯狂的境地,刚开始便直接加价十五万。 “二十万!” 原本对丹元有些念想的陆小天听到这种叫价也不由一阵咋舌,当然,哪怕是如此之高的价格,他也能承受,只是一滴水系丹元,他现在就算买下来,也派不上用场,还要挤占大量的灵石,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他身上有炽炎晶,如果是滴火系丹元争一下还差不多。 考虑一番之后,陆小天直接放弃了竞价。此时这滴水系丹元的价格已经直线飙升到了三十九万。一番交替争逐,被前面一名筑基八层的络腮胡子,以四十九万的惊人价格给拍走了。 同之前不少人一样,这名络腮胡子交易了丹元之后,便直接离开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哪怕是他一个筑基八层的修士,一旦被盯上,也未必能保得住这滴水系丹元。 接下来又出现了筑基丹,甚至出现了一粒驻颜丹,再次将整个拍卖会掀上了高峰。不过除了一两件东西之外,这些陆小天倒是并不太在意,至于驻颜丹,从灵霄宫出发之前,他炼制了大量的培元丹之余,也试炼了几炉驻颜丹,自己服下一颗之后,丹瓶内还有两颗。回天丹他倒是试着炼制了几炉,可能是因为炼丹术还有限,暂时还未能炼制成功。之前考虑到即将离开灵霄宫,便没有再继续了。 “好了,拍卖会到现在已经告一段落,不过能拍到自己想要东西的毕竟只是少数,后面在座的各位道友可以各自拿出身上的灵物,同行之间交流,也许能换到意想不到的东西。”这场拍卖会相当一部分都拍出了惊人的高价,徐丹师乐得合不拢嘴,一锤敲下,宣布拍卖会进入到最后自由交换的环节。 比起池峰小镇的那场拍卖会倒是丰富了不少,而且后面还多出了一个筑基修士之间自由交易的环节。哪怕是在灵霄宫,也很少会有如此数量的筑基修士聚集到一起的机会。而且同一个门派灵物往往会有些单一,此时在拍卖会的修士来自四面八方,才能真正做到互通有无。 “求购筑基丹一颗,在下愿意用四百年份的碎云草交换。没有筑基丹的人别来烦我!” “四阶灵虎傀儡一只,只用来交换火系上品灵石,或者能快速回复法力的丹药,别的都不要!” 战力相当于筑基修士的四阶傀儡,陆小天吃了一惊,走到这只四阶灵虎傀儡面前,仔细打量了一阵。开口询问道,“中品灵石可以吗?” “没听大爷要的是火系的上品灵石吗?滚犊子,没有别挡了其他人的地方。”满脸横肉的大汉看到陆小天只是筑期初期的新人,两眼一瞪,一点都不客气地说道。 “快速回复法力的丹药,回元丹可以吗?”一个筑期七层的光头中年凑过来问道。 “不好意思,至少要在短时间内回复一半的法力才成。”横肉大汉脸上肌肉一阵抽动,不过看这光头修为比他高出不少,便按捺着性子说道。 回元丹,确实能快速回复法力,不过速度不比中品灵石快,完全是一种鸡肋,给炼气期的修士用还差不多,不过这横肉大汉居然能按捺住性子,显然也是欺软怕硬的主,同人不同命啊。陆小天摇着脑袋走了开去,他倒是很想将这只堪比筑基修士的傀儡兽收入囊中,只是可惜身上并没有对方想要的东西。上品灵石他身上倒是有一些,但火系的只有几块,根本换不到。 没有希望,陆小天也只能走向别处,陆续看了好些家,大多数是用灵草要求交换某种丹药,或者是其他灵草的。陆小天现在只有筑基期用的培元丹,驻颜丹虽然异常珍贵,不过一般情况下,他并不打算拿出来交换。 由于数百名筑基修士各自取出东西叫卖,或者相互挑选,整个拍卖会现场乱糟糟的,俨然一个菜市场模样。 “融水珠,可以让人在深水下畅行两个时辰,将人的气息伪装成水系妖兽,并且大幅度增加在水下行进的速度。用来交换两百颗培元丹,要求一百颗是中品。”在一名颧骨偏高的锦衣青年面前,摆放着一只充满着水灵气与妖兽气息波动的透明珠子。 “融水珠,只有在水中隐藏伪装的功能,换两百颗培元丹,还有一半是中品。怕是还有些不足。而且就算是一个炼丹师,也很难一下子拿出如此数量的培元丹来。” 陆小天皱眉看着眼前的融水珠道,这颗融水珠倒是有些门道,虽然大多数情况下用不着,不过在某些特定的环境中,倒是能派上大用场,当然,这也是他身上培元丹比较多,所以才会有些意动。如果价格能砍下来一些,倒是可以入手。 “如果道友有意,倒是可以再少一些,或者用下品的培元丹也可以。” 高颧骨青年击杀一头水系妖兽费了不小的时间与精力。原本想将这只融水珠卖个好价钱,但没想到融水珠用法比较偏门,再加上他叫价比较高,乏人问津。于是陆小天一问后,他立即便将门槛降低了一截。他花了两年多的时间才伏杀了那头四阶的黑水鲵,如果能换回两百颗培元丹用来修炼,也算是将花费的这些时间给补回来了。 倒是个心机不算太深的人,他还没开口便听到对方主动将价格降了一大截,陆小天心里一笑,不过修仙界是个残酷的地方,不能因为对方心机不深而有丝毫让步,而且这颗融水珠确实有点偏门了,他入手也只是在觉得以后可能有用得着的时候,于是他脸上有些为难地道。 “一百二十颗下品的培元丹吧。” “那可不成?为了捕杀这头四阶的黑水妖鲵我可是花了两年多的时间,一百二十颗太少了,绝对不成,一百五十颗。”高颧骨青年连忙摇头说道。 “你捕杀了一头四阶妖兽,有价值的可不仅仅是一颗融水珠,相信你也赚了不少,我身上就只有一百四十颗下品的培元丹了,你看成不成,不成我也没办法了。”陆小天耸肩道。 “这,好吧,好吧。”高颧骨青年犹豫了一阵之后,见四周没有其他人对他这颗融水珠有兴趣,仅管心里有些不情愿,也只能同意了。 在望月城还有十多天的时间,看来后面又要多炼制几炉丹药了。陆小天将融水珠收起来心里想道,他对丹药的需求量远比正常的修士要高,大多数家族底蕴颇深的修士一天能服用一枚培元丹便已经不错了。至于没什么背景的普通筑基修士,根本达不到这个比例。不过陆小天为了不耽误修炼的时间,每天都会服下三颗,尽最大的限度将修炼的时间节省下来,毕竟以他吸收空中灵气炼化的速度太慢了。不用丹药,想增进一层修为,都十分不易。 “七星阵!用来交换一颗四阶的织神丹,或者拥有同等治愈神识妙用的丹药,另加二十万块下品灵石,或者等价的筑基丹,培元丹均可。”又陆续看了一些筑基修士摆出来的灵物之后,要么是陆小天看不上,要么是对方要求的东西他没有,待到最后,他看到之前竞价织神木失败的秃头老者摆放出来的一套阵盘。同时眼睛在其他筑基修士摆放出的灵物前扫来扫去,不过最终只能失望地收回目光。 四阶杀阵中最为凶名昭著的七星阵,陆小天面色无比动容,对于阵法的妙用,他早就有所体会,早在当初还是炼气中期,在望月山脉中组队寻找加入门派的灵物时,他合靠着一套戊元阵法得以脱身。 只不过使用七杀阵的条件也极为苛刻,除了七星阵本身的灵石消耗之外,使用一次,神识必然受损极为严重,只有织神丹,或者同等级极为罕见的神识类修复丹药才能够恢复。在神识修复之前,哪怕是筑基修为,能发挥出炼气中期的实力就不错了。至于炼气期修为,根本动用不了这种杀阵。 因此七星阵虽然厉害无比,但甚少有阵法师炼制出来,使用代价太过高昂,织神丹,养魂丹这些神识类丹药比起筑基丹还要稀少。要不然一株织神木也卖不到几万灵石,毕竟拿去炼丹也极有可能被炼废掉。 不过这七星阵自己用起来倒是颇为合适,陆小天心里一阵惊喜,他已经分割出了主副元神,就算副元神受损,也不影响他作战,而且多炼制出一些养魂丹,将受损的副元神再修复回来。只是如此大额的交易,他一个筑基初期的修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并不合适。 陆小天盘算了一阵,便一直秃头老者附近徘徊。陆续又有一些筑基修士打量了七星阵的阵盘,但都摇头叹气离开。如果没有那些苛刻的条件,哪怕是被炒到近百万灵石也是有可能的。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秃头老者见在场这么多筑基修士并无意与他交易,又或者没有他要的东西,秃头老者神情灰败,叹了口气率先离开。陆小天自然顺道跟了上去。 “这位道友,一路从拍卖会跟到这里,是不是对我手里的七星阵有兴趣?”走了几条街道之后,秃头老者转进一条行人相对少一些的小巷子,陡然转身看着陆小天道。(未完待续。)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28章 第 28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29章 第 29 章 相遇是一个古老的故事,但它却是万古常新。 虽然怎么回想记忆里的画面,也对眼前小姑娘的印象模糊不清。 阿姆知道自己的恶劣性格,除了恩人和仇人,其余的人,见了也就忘了。 但眼前的姑娘,总给他一股熟悉的感觉,但就是想不起来与她的故事。 跟喝断片的感觉类似,不太好。 即不是恩人也不是仇人,就也判断是个多余的人,所以秉着熟悉的陌生人,最好敬而远之的真理,瞬间阿姆警惕得很。 少说俏皮话,人与人多点真挚,这个世界可能就会回报我以温柔相待。 还是别惹事生非,小心些就挺好。 可他不说话,气氛也就冷了下来。 另一边,不喜欢尴尬气氛的吴小选,倒反而更觉好奇,主动了些。 “那个,很冒昧,您今年几岁了?”她不知从何处开始着点,就问了一个老家,老人,常问自己的老问题。 “四十。”阿姆站的笔直,高冷地回道。 “啊?妈耶?!” “莫拉古??”阿姆听不懂异乡言语。 “诶,乖。”吴小选下意识应和了一声,等反应过来后,连忙羞中短篇,疯狂摆手道歉,“阿尼阿尼,那个,米亚内,我太惊讶了!” 她可爱的高高仰起头,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惊呼连连。 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还是不礼貌,她再次对阿姆一个劲点头道歉,而后还是忍不住苦笑着摇头。 “真看不出来。” “没想到?” “嗯。” “倒也是,男人四十一枝花,别人也都说我长得太娇嫩了,不过俗话说得好,人是不可貌相的。”说罢,阿姆补充似的微微一笑。 吴小选脸红了,大概是吃惊的缘故,下意识反复拨弄阿姆递来的专辑。 不好意思注视阿姆的眼睛,她只好低下头,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自家的乡语。 “我的天呐,厉害了我的哥,按理说不可能啊。” 阿姆听不懂,但听得懂是她乡语言,但他看电影,向来都是看字幕的。 他只道她是惊讶于自己的容貌,和年龄之间的关联严重不对等。 “按理?”坐在一旁的禾潇,久久未等到下一个人,有些疑惑地转过视线,“按理啥?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很难说明白。”吴小选微微偏头,把jk风的演出制服那两个袖口拉到臂肘上边,舞台上的电灯光把她嫩白的手臂染成美丽的淡金色。 “我有点不好意思,不想说按理来着,本来想用别的说法来着。” “什么啊?!”禾潇一头雾水。 吴小选把臂肘撑在桌面,偷偷瞥了阿姆的容貌一眼,可待看到他疑惑的清冷目光时,又急忙收回视线,侧头迅速一个眨眼,给了禾潇一个眼色。 禾潇秒懂,视线随之放在了小选面前的人身上。 “额,我靠!”下意识爆了句粗口,然后,禾潇久久看着眼前的惊艳身影,似乎想从中找到一个适合的修饰语。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她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胸前那份惊人饱满上的长领带。 “我懂你了,选啊,你要说的我好像多少能明白了,虽然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合适。” “对吧?比如很靓对不对?” ”嗯,但我觉得,嗯——我们应该形容得更简单粗暴一点?” “什么?” “我真想缸他!!!” “噗哈哈哈!” “……”阿姆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像看傻子似的看着这俩姑娘互相打闹。 真想拿酒瓶——“霍”得砸下去。 他真的,十分的不爽啊。 因为直觉告诉自己,好像成了别人笑颜逐开的“笑料”,哪怕不是恶意,哪怕是两个长得很好看的姑娘,也不行! 但他想快点结束,又想临走之前,让人厌恶自己,那方法很多,其中之一,就是像个狗皮膏药般,倔强固执。 看了眼不远处目光警惕的安保工作人员。 阿姆突然想起,自己手里除了硬塞来的专辑,其实还斜背着张元瑛的布包。 他往里淘呀淘,就给他掏出一个有趣的东西——是一个应援花环。 粉色的小花,点缀在淡绿的软藤上,用简单又劣质的方法编织而成的。 在他看来,难看死了! 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吧? 阿姆这样想,也就坏坏地拿起花环,又无奈的放下,周而复始,为人戴上花环的行为,他还是第一次做,有些难以言表的心情。 很别扭,很尴尬。 吴小选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写什么好呢?” 此时,她低着头,正在阿姆的专辑上小心翼翼的签着名,然后一脸苦恼,不敢随意下笔。 因为名字容易写,但真挚的祝福语,却不晓得该写什么。 在心里告诉自己随意些后,阿姆不再犹豫,缓缓将手里花环递向前,欲戴在她的秀发上。 这时,那个被安保小哥提醒,盯着阿姆许久的经纪人,早已离着两人极近,在吴小选的身后蓄势待命,就等这一刻——伸出手拦住花环! “那个,不行!” 阿姆第一次戴上那玩意,也被人第一次阻止。 然后经纪人微微用力,也不费劲就悄悄夺过了花环,轻轻放在桌子上。 吴小选的视线范围内,微微一瞥,自然看到了这个“丑陋”的花环,有些惊喜,神色渐渐变得柔和温软。 在低头继续想着祝福语之前,先是微微抬头,对着阿姆展颜一笑。 “没事呢,放上来吧。” 阿姆第二次戴上那玩意,也被经纪人第二次阻止。 “安对!” 吴小选用力攥着笔,私下性格偏软的她,这个时候,表情竟十分的生气,霸道而强势地抓住经纪人偶吧的手。 “偶吧,你干嘛?!” 面对自己的“粉丝”对自己的喜爱,还被人加以阻止。 我的人,你凭什么? 她的语气渐冷,眼神毫不示弱。 在这种众目睽睽的场面里,经纪人苦笑,自然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退了一步,时刻注意阿姆的一举一动。 吴小选看经纪人不再粗暴的阻止,就对阿姆露出抱歉而宠溺的微笑。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29章 第 29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0章 第 30 章 林芝听到叶浩然的话语,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失败了就是失败了,现在不承认也是沒办法了,不过,这些化妆品的制作过程你也懂。” 叶浩然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别忘了,在飞机上的时候,我可是给你扎过针灸的,我本身就是个中医了。” 林芝一想,赶紧点头,“你说的倒也是,其实这个百草香项目选用的中药材,还是我请了三位皮肤科方面的咱们华夏国个中医大师给选定的,你既然懂中医,看來你懂这个方子也很正常了,只是,你确定这化妆品的制造工艺你也懂。” “这个……呵呵,我以前曾在香料厂打工,你知道,香料厂也是从一些花啊、大料啊之类的东西中提取出來的,其实工艺都差不多的。”叶浩然随意编了个理由,他当然沒有在香料厂打过工,但是叶浩然的确懂这些,因为他曾经痴迷过炼丹,而炼丹也就是提取药物中的精华成分的过程,和这个化妆品的制造工艺还是有点相似的。 林芝撇了下嘴,带着几分可爱,“哎哟,看不出來,你竟然还在香料厂工作过,你现在做保安,还兼职做FBI的顾问,你生活经历挺丰富的嘛。” 叶浩然笑了起來,“你忘了说了,现在我还是你们公司的第二董事了。” 林芝和叶浩然同时笑了起來,随后叶浩然接着说道:“你还沒告诉我呢,这个项目到底怎么回事。” 林芝的双腿换了个姿势,她用手支撑着自己的头,看着叶浩然,说道:“这个项目,是当做我们公司的特色重点项目來运作的,你知道,咱们国家的化妆品公司起步比较晚,但是和欧美国家的工艺相比较,咱们最大的优势,就是中药材,所以,当初提出这个设想,我们公司还是很兴奋的。” 叶浩然点了点头,这些事情他都能够理解,毕竟借用华夏国的中医药知识,的确能够一下子走到其他国家的化妆品事业前面。 林芝继续说道:“百草香这个项目,初期进展非常合理,我们修建了实验室,工艺研发厂,借助最阶段的化学提取技术,提取这些药材中的活性成分,又从其中筛选出能够作为化妆品的成分,毕竟化妆品的第一个功效就是美白,第二个功效才是保健,项目耗费了很多财力,一直进行到最后,当药膏提取出來的时候,我们整个项目组都觉得胜利在握了,于是,公司调拨了大量的资金,购买地皮,修建厂子,也就是这最后一步,让咱们公司元气大伤,基本上所有的流动资金都扑进了厂子建设中。” “恩,你不是说成功了吗,为什么又说元气大伤。”叶浩然不解的看着林芝。 林芝叹口气,道:“看起來的确是成功了,但是,当时我们所有的人都忽略了一个重大的问題,非常大的问題,那就是保存问題。” “什么意思。”叶浩然奇怪。 林芝站起身來,敲了敲桌子,“当初我们的工艺车间提取出了药膏,经过和美白药膏调和,效果很好,既美白,又带着保健和增白作用,然后我们所有的人都大意了,然后大家轰轰烈烈的投入到了厂子建设中,当钱花出去之后,突然有一天,实验室的人员打电话给我,他说,实验失败了,制造出來的药膏,只能储存十五天,十五天之后,药膏就被氧化了,变成了难看的黄褐色,你想,本來是美白的护肤品,突然变成了黄褐色,这让顾客如何接受,而且,就算顾客不介意,但是从生产出來,到使用,只有十五天的保质期,这是不可能的,顾客还沒有买到手呢,这些药膏都要变成黄褐色了,即使是出厂的时候,采用密封处理,但是顾客也不愿意使用一款只有半个月保质期的化妆品……” 说到这里,林芝有些头疼,她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道:“好了,不说这个了,咱们去见一见欧恩那个老狐狸吧,这一会子估计他也等的急了。” 叶浩然点了点头,他再次拿起那个百草香项目计划书,快速的往后翻。 林芝起身朝着楼下的办公室走,叶浩然跟在林芝的身后,一边走一边低头查看项目计划书,在计划书的后面,列出了百草香项目的一些主要活性成分,这些活性成分都是从药材中提取的,所以主要是黄酮类和苷类,这些成分,因为带有自由氧化基,所以会有些不稳定。 进了电梯,林芝看叶浩然走着路还在看那计划书,便说道:“别看了,一年的时间了,我们的实验员走遍了各大高校,试验了各种方法,也沒能解决这个问題,只好彻底放弃了,算了,早点把这个项目停了,重新想其他的办法吧,我就不信咱们的公司会就此倒闭。” 叶浩然沒理会林芝的劝导,他嘀咕道:“看來是活性成分性质不稳定,容易被空气中的氧气氧化导致的,不过,我觉得应该有解决的办法,比如这黄酮类,完全可以与各种油脂相结合,这样就稳定了。” “咦。”林芝惊讶的看着叶浩然,“你竟然还懂化学。” “啊,略懂一点,不过,这个问題不难解决吧。”叶浩然看着林芝。 林芝苦笑,摇摇头,“你能说出与油脂相结合,看來化学水平挺高明的,不过,我们的产品是化妆品,化妆品的第一要素就是要看起來自然美白,油脂会让皮肤油腻,看起來像是劣质化妆品的。” “哦,抱歉,这个我倒是忘记了。”叶浩然笑了起來,他毕竟对化妆品还是有点不太熟悉,沒法考虑的太周全,低着头,叶浩然继续想了下,道:“我想,我是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題的,这种成分,理论上在半螺旋状态下,能够与水分子结合,对了,如果能与水分子结合,就可以避免被氧化了,这样的化妆品能行吗。” 林芝瞪着大眼看叶浩然,“你……你真的能够让它与水分子结合,那……如果真的能够做到的话,这款百草香不仅能够美白,还能够保湿,或许以后连水都不需要扑了,女人出门,直接往脸上涂抹就可以了,至少能节省一个小时的化妆时间。” 叶浩然揉了揉鼻子,“有这么大功劳,节省一个小时的化妆时间,话说,你每天出门要化妆一个小时。” 林芝看到叶浩然那惊讶的样子,哈哈大笑起來,笑的前仰后合。 “有这么好笑吗。”叶浩然嘀咕。 林芝强忍住笑,说道:“一看你就是沒结婚的小男人,一点都不了解女人,其实女人三十多岁之后,特别是到了四十岁,每天化妆的时间超过两个小时,卸妆的时间超过半个小时,做面膜的时间,又得半个小时,知道化妆需要多少工序吗,洗脸,揉搓,扑水,上妆底,扑粉,上妆等等,麻烦着呢,你要是真的能让这些成分与水分子结合,的确能省一个小时的时间。” 叶浩然张了张嘴,他知道女人化妆很麻烦,可是沒有想到这么麻烦,揉了揉鼻子,叶浩然嘀咕道:“我也沒见柳依依每天化妆很长时间啊,哦,估计她每次都是到了片场之后才化妆的。” “柳依依是谁。”林芝好奇问道。 “和我同住的一个女孩,一个演员,哦,那好吧,这个项目最后一步交给我了,我來试一下能不能成,理论上可以成功,但是我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叶浩然说着,把项目表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林芝瞪着叶浩然,“你……在说真的,你现在是认真的。” “啊,我当然是认真的,怎么了。”叶浩然奇怪。 “你……其实是个化学家。”林芝更惊讶了。 叶浩然微微一笑,“我就是个舍管,有时候学点物理化学天文地理什么的,行了,别纠结这个了,咱们去见欧恩吧。” 林芝这次沒笑,她发现叶浩然真的打算去实验室进行这最后一个项目,而且,好像叶浩然有很大的把握,什么空间半螺旋理论,这个理论听起來很高深啊,估计自己聘请的那些化学专业博士生都沒有听说过吧。 前面就是办公室,林芝沒有再继续想这事,她推开门,走了进去,叶浩然跟在林芝身后,也走了进去,他看了眼坐在办公室里的欧恩,欧恩是个胖子,大约两百斤,一身的肥肉,他在办公室里至少等了五十分钟,但是现在,他依旧笑嘻嘻的,沒有一丁点的怒色和不耐烦。 叶浩然知道,这个欧恩,果然是个难缠的角色,越是能够淡定应付局面的人,越是城府很深。 林芝直接在办公桌后面坐了下來,她双手放在一起,开门见山道:“欧恩先生,我想你來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说吧,是不是为了布雷迪的事情而來的,嘿嘿,你可真是好算计啊,把内鬼安插在我的保安部,还混成了保安部的处长,怪不得这段时间我们公司的业务处处受你辖制呢。” 欧恩面色毫无改变,他笑的很真诚,“林总,我这不是來给你赔罪了吗,你看,我还带了个小礼物,送给你的,咱们怎么说也是十多年的老朋友了,沒必要为了这些小事闹到法院去,对不对。”说着,欧恩递过來一个礼品盒,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30章 第 30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1章 第 31 章 冷谦嘴里面说着,然后伸手就去摸柯琳娜的小手。 柯琳娜立即挪开身体,说道:“冷谦,你想说什么就说,不要动手动脚的。” “呵呵呵。”冷谦皮笑肉不笑,显然他脸皮很厚,非常的厚,完全不觉得这有损面子。 冷笑笑呵呵的继续说道:“柯琳娜,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好吧,你看,是一个耳坠子,别看它普通,它可是从火焰山那边弄过来的,是火焰山底下的神石打磨而成,带上之后,很有助于提升火焰法术呢。柯琳娜妹妹,我对你是不是很好啊。” 冷笑站起身来,朝着柯琳娜就要强行抱过去。 叶谦看的惊呆了,这么脸皮厚的无耻男人,实在是很少见,关键是,其实这个男人并不丑,如果他用心追求的话,估计还是有希望追上柯琳娜的,但是看到这男人的样子,他显然就是以这种调戏富家女孩为乐子了! 叶谦趁机,一下子站在了冷谦和柯琳娜之间,他挡住了冷谦的去路,然后朝着冷谦呵呵笑着说道:“嘿,公子!” 叶谦的声音故意用那种很婉转很娇媚的声音说了出来,这句话一出口,就连叶谦自己都觉得肉麻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柯琳娜更是愣住了,然后努力的忍住笑。 冷谦撞在了叶谦的身上,他愣了下,然后慢慢抬头,在抬头,然后终于看到了叶谦的脸了。 这个丫鬟……好高! 冷谦退了一步,随后摸着脑袋,说道:“你……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叶谦故意的笑着说道:“哎哟,冷公子你是贵人多忘事啦,当然了,也可能是冷公子的个头有点矮,总是看不到人家的脸,所以就忘记了。” “你……”冷谦郁闷了一下,他长得的确还是可以的,但是身高就真的不行了,所以一般来说,冷谦是不会谈论自己的身高的,但是身高也仅仅是不高而已,还是可以的,但是现在突然碰到叶谦这么高一个丫鬟,他立马就觉得很郁闷了! “你走开!”冷谦很不耐烦的推了一下叶谦,“我在和你家小姐一起有事商量呢。” 叶谦用小拇指扣鼻孔,看着冷谦,说道:“可是你看不出来我们家小姐不喜欢你吗,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的,啊,你说说你,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的!”说着,叶谦用手推了两下冷谦,当然了,用的就是那个抠鼻孔的手。 冷谦吓坏了,更加的恶心坏了,他看着叶谦,指着叶谦说道:“你……你……你别碰我!” “我就碰你,咋地了!”叶谦又推了冷谦一下。 冷谦觉得要吐了,他冲上去,一脚就踹在了叶谦的肚子上。 叶谦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要的就是这种关系,就是要这种对打,趁着这个机会叶谦要好好的收拾一下冷谦才行。 叶谦一下子就抱住了冷谦的腿,然后顺势一下,就把冷谦给瞬间撂倒了。撂倒了冷谦之后,叶谦就骑在了他的身上,然后双手抓着冷谦的脸,说道:“你这个混蛋,还打女人,我叫你打女人。”叶谦说着,一下又一下的拍着冷谦的脸、脖子、脑袋,还用手去撕扯冷谦的头发。 旁边的柯琳娜看呆了,她完全没想到叶谦会如此的毫无底线的去痛打冷谦。 冷谦真的要恶心死了,他刚才明明看到叶谦用那个小拇指去扣过鼻孔的,但是现在,叶谦却是在用那个手指撕扯着自己的嘴巴!冷谦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他想要呕吐,更为关键的是,冷谦现在还觉得憋屈的很,非常非常的憋屈,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打不过叶谦! 是的,虽然说他是一个魔法师,体力不是他擅长的,但是他竟然连一个丫鬟都打不过,这一点天理都没有了! 冷谦怒了,非常的生气,他生气的时候,就想要用魔法,用火焰。 叶谦感觉到魔法力的波动,他立即起身,踢了一脚冷谦,说道:“你这人真是的,我可是小姐的丫鬟,你这人怎么粗鲁的。” “我……我粗鲁……”冷谦说着,噗的一下吐出一口血,他实在是憋屈的慌。冷谦指着叶谦,然后正要发动火焰魔法的时候,叶谦赶紧朝着外面跑,说道:“小姐这个男人太恶心了,我先去洗手了,我真的是觉的太恶心了,太恶心他了,真不知道小姐你每次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说话的功夫,叶谦就跑到了后面,跑的没影了。 冷谦呆住了,也怒了,他想要杀死叶谦,可是他发现,自己根本没追上! 这怎么能行,自己堂堂一个中级魔法师,竟然被一个丫鬟给欺负了,关键是自己还没有办法报复那个丫鬟!那个丫鬟不仅力气大的吓人,还特么腿特别快,嘴也很贱,竟然一下子就跑没影了! 冷谦很生气,他站在那里大口的喘着气! 柯琳娜看完了刚才那一幕,她显示惊愕,随后心底就很爽,特别的爽,叶谦的确做得很好,成功的恶心到了冷谦,然后又没有太过分,不会让冷谦有想报 4000 复的想法,关键是,现在叶谦还跑了,冷谦就算是想报复,也是没有办法了。 柯琳娜捂着嘴笑,然后她轻飘飘的开口说道:“那个,冷公子,你可千万不要怪罪啊,我这丫鬟其实人很好的,就是书读的少,做事情没有分寸,话也不会说,你别怪罪。” “我……”冷谦如鲠在喉,却是说不出来,他感觉自己没脸了,今天真的是丢脸丢大发了!再也没有脸继续调戏柯琳娜了! 冷谦大口的喘着气,他决定咽下这口气,脸皮需要再厚一点才行。冷谦连续咽了三口唾沫,然后开口说道:“嗯,我看出他很无知来了,但是,柯琳娜,我跟你说,你毕竟是她的主子,是她的小姐,你还是应该教育一下她的,不然的话,丢的是你的人。” “是,是是是”……柯琳娜强忍着笑意,说着。 冷谦再次咽了一口唾沫,接着他擦了擦脸,然后朝着柯琳娜那边靠过去,说道:“柯琳娜妹妹,这个,来,咱们别被那个粗俗的丫鬟给坏了兴致,来,我给你把这个耳环带上,我跟你说,它真的很好,非常的有用处,据说能够让一个初级魔法师的火焰法术提升百分之十呢!” 说着,冷谦就拉住了柯琳娜的胳膊。 柯琳娜挣扎,可是,根本没用,别看冷谦在叶谦的手底下像是一个白痴和小婴儿一样,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但是他对付柯琳娜的时候,还是搓搓有余的,毕竟无论是魔法力,还是普通的力量什么的,柯琳娜都完全不是冷谦的对手的。 柯琳娜说道:“你放开我,我自己来戴上,行不行。” “嘿嘿嘿,那可不行,我跟你说,你看不见的,来,这里有没有其他人,怕什么呢。”冷谦嘿嘿的笑着,然后手就朝着柯琳娜的小脸上摸了过去。 这时候,叶谦再次出现了,手中还提着一个茶壶,他站在门口,用那种女人的声音说道:“哎哟,你们在干什么啊。” “啊!”冷谦看到叶谦再次出现,一下子跳了起来,接着就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了自己的火焰法杖,他惊恐的看着叶谦! 叶谦装出害怕的样子,赶紧说:“冷谦公子你这是要杀了我吗,不要这么狠毒好不好,我这是想给你盆里道歉呢,你看,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上好的茶水了。” 冷谦咽了口唾沫,看到叶谦那装出来的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哼了一声,然后觉得自尊心终于恢复了一些了,他开口说道:“哼,你说赔礼就赔礼了?你刚才很无礼,你知道不知道!” “是,是,冷公子不要怪罪。”叶谦拎着茶壶走了过来,然后在桌子上摆了一个杯子,他开口说道:“冷公子,你就不要生气了,来,我给你倒一杯茶。” 冷谦觉得气顺了很多,他决定暂时先不杀叶谦,等叶谦赔礼道歉完毕,他在把也难给烧个半死,让叶谦这王八蛋再敢打自己! 冷谦哼了一声,说道:“你这个该死的丫鬟,今天我就得替你的小姐,好好的教育你一下!现在,给我跪下!快点!” “啊?叶谦装作可怜的样子看着冷谦。 冷谦怒视着叶谦,说道:“看什么看,觉得你自己长得高是不是!混蛋,给我跪下,自己掌嘴,不然的话,我就……” “好,好,我跪下……”叶谦可怜兮兮的说道,他装作要下跪的样子。 冷谦很满意,很满意这个处理结果,等叶谦掌嘴之后,他还是不会轻易饶了叶谦的。冷谦正满意的想着,这时候,突然间,叶谦身子一歪,就摔倒在了地上。 叶谦哎哟的叫了一声,而同时,他手里的茶壶就飞了出去。 咣当一声,茶壶正好飞到了冷谦的脑袋上,茶壶里滚烫的热水一下子就全都倒着浇了出来,浇在了冷谦的头上、脸上,和身上。 “啊!疼!烫死我了!烫死我了!”冷谦一下子跳了起来,那可是刚烧开的热水,觉得很烫,要不是冷谦是一个火系魔法使,本身就很抗热的话,这一壶热水,能够直接把他给活生生的烫晕过去!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31章 第 31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2章 第 32 章 逆天手段 古玄看着秦帆,缓缓的说道:“我现在就有办法帮你突破到王级!” 秦帆嘴角动了动,感觉古玄是在说笑话,王级境界突破已经不是之前那般容易了,可以依靠丹药,可以依靠外力。 虽然也不是说王级境界完全没有办法突破,但只能说突破王级的难度太大。 如果有三四万枚凝火丹,让一名尊级巅峰的武者不断的吞噬炼化,就算是没有王级潜力,也能够冲击到王级。 活着是一些珍贵的天地宝物,大到足以让皇级武者动容的程度,那也可以帮助冲击王级。 但帮助没有潜力的尊级巅峰冲击王级,那代价实在是太大太大,大到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但根本没有人愿意去做的程度了。 能够冲击王级的,有几百凝火丹帮助也就足够了,他们都是没有天赋,才选择来混乱之域搏一搏机会的,天资可是一个比一个差。 现在古玄说他有机会让自己突破到王级? 秦帆感觉古玄像是在讲笑话,有点想笑,但偏偏无法笑出来,古玄的表情实在是太过自信,让他也是莫名其妙的有了几分信心。 “宗主真能帮我突破……王级?”秦帆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忍不住问道。 “你坐下吧。”古玄不置可否,只是淡淡说道。 秦帆连忙盘坐在了地上,眼中带着几分渴望,看样子古玄并不是在跟他开玩笑,那难道说古玄真的有办法帮助他突破?只是这又怎么可能? 古玄单手一招,七百多枚凝火丹便是飞了出去,悬浮在秦帆的上方,在古玄的操控之下猛然炸裂,化成了一大团火红色的气流。 “星河镇神!” 古玄猛然一喝,那团火红色气流便是凝出一股,朝着地面上落了下去,缓缓在秦帆身下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纹路。 “昏!” 古玄一声怒喝,澎湃的精神能量则是直接灌入到秦帆的脑海之中,秦帆只感觉这股灵魂力量浩大无匹,根本让他无法阻挡,直接是被冲击的昏迷了过去。 皇级巅峰的灵魂力量何其强大,除非对方故意防备,让古玄无法将这灵魂力量灌输到脑海,不然就算是王级巅峰武者也没有办法抵抗。 古玄也是盘坐了下来,单手一招,将冰魄寒炎取出,甩了出去,化为一人大小,将秦帆笼罩。 在古玄的控制之下,冰魄寒炎那惊人的温度,也无法伤害秦帆丝毫。 “我突破到尊级九星,已经可以施展出相当于五品炼药师的能力了,帮人突破境界,应该是绰绰有余吧!” 古玄的眼中露出了意思凝重,想要帮助秦帆突破境界,就要将秦帆当做丹药来炼制,当然,这并非是炼秦帆这个人,而是炼他体内的本源火焰。 配合凝火丹,强行突破王级境界! 这也是古玄身为一代宗师自创的手段,只是他当初根本不屑于为尊级武者突破,一直是荒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却派上了用场。 七百枚凝火丹形成了火红色河流灌入到秦帆的身体之中,让后者的气势增加了不少,但距离突破还是差了一线。 看到这种情景,古玄不禁是笑了笑:“看来这位秦师兄的天资也算是不错。” 这种方法突破境界,越是天资高的,需要消耗的凝火丹也就高,当然突破之后潜力也更强,实力一样远非普通人可比。 古玄招了招手,又是三百枚凝火投入到这火阵之中。 轰! 这三百枚凝火丹的精纯能量灌入到秦帆体内,那抵挡秦帆许久的桎梏,终于是被生生冲破,秦帆的境界也是随之提升到了王级! “呼!” 收回火焰,古玄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脸上带着了几分虚弱之色。 “现在这个境界,强行帮助别人突破,还是有些困难了啊。”古玄拿出一枚凝火丹来吞服下去,已经干枯的身体也瞬间是充沛起来。 “醒来!” 古玄的灵魂力量再次灌入到秦帆的脑海之中,让后者猛地一个机灵,从昏迷中苏醒。 “我这是……” 秦帆睁开了眼睛,露出了一丝茫然,旋即身体一震,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之色。 “怎么回事,我,我!” 秦帆的眼睛瞪得滚圆,手臂都是有些发颤,他能够感觉到,原本阻挡住他,让他无法寸进的王级桎梏此时已经烟消云散,只要他吸收足够的天地元气,便能够直接成为一名真正的王级武者! “我……突破了?”秦帆不敢置信的看着古玄,虽然王级的力量实实在在的存在着,但还是让他有些难以相信,王级境界,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梦罢了,他虽然觉得自己还有些潜质,但就算如此,想要突破王级,至少也得四五十的年纪。 现在才过了多么久的时间,古玄竟然是让他突破?这还是人能够达到的手段? “秦帆跪谢宗主!”反应过来,秦帆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古玄站在一旁,一脸的笑意,却没有制止,让秦帆突破王级,一步登天,增加百年的寿命,这可以说是恩同再造,如果他不受这跪拜,反而会让秦帆心中不安。 “宗主刚才为我突破用了多少凝火丹?”秦帆站起身来,脸上还是难掩激动与兴奋。 “足足一千枚,你的天资不错,所以用的多了一些。”古玄笑着说道。 “才一千枚!”秦帆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千枚凝火丹,造就了一个王级武者,而且根据古玄所说,他还属于消耗较多的范畴。 那一些天赋较差的武者,又需要多少丹药? “我之前一直以为宗主有些太过自傲,现在看来,还是我根本不和宗主在一个层次上啊。”秦帆咽了口唾沫。 古玄先是斩杀三名王级,又是要把那些尊级巅峰武者遣散,秦帆以为这是古玄太过年少得志,不懂的屈伸,只为了求一时之痛快。 但现在看来,古玄是真的没有把王级境界放在眼里,随手造就王级武者,根本就不是大话! “秦师兄,现在跟我出去一下吧,我想外面的那些人,应该是等不及了。”古玄道。 “好!”秦帆重重的点了点头,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之前他感觉这些人想离开会是一件难缠的事情,但现在感觉却像是看笑话了。 这些人不懂的古玄的强大之处,强行离开,如果发现了真相,怕是要后悔的想哭吧。 主殿的大门被打开,古玄与秦帆走了出去,顿时让原本骚乱的人群静了下来。 古玄约定好半天,但实际上,仅仅这过去的一个时辰,所有人都已经到齐,只不过有许多人还没有决定好到底要选择哪一方,站在中间,而想要留下的那一边,只有寥寥三人,至于想要走的,则是占到了八成之上了。 “你们想要离开的,现在就站好位置,至于想留下来的,也赶紧找到自己的位置。”古玄吩咐道。 古玄此言一出,也是让不少人坚定了念头,选择好了位置。 想要离开的,占到了总人数的九成,而想留下来的,则是只有一成不到,寥寥五十几人罢了。 “五十多个人,足够了。”古玄对这种情况还是比较满意,留下的人太多,他也没办法让所有人都突破王级。 五十几人,古玄可以选择出四十九个人来创建出灭世引雷阵,四十九名王级一星武者,凭借这阵法,就算是与王级九星武者都可一战! “秦帆,你送这些想离开的人走吧。”古玄挥了挥手,吩咐道。 “是。”秦帆应了一声,走到那选择离开的人群之前,脸上带着了几分冷笑:“真是一群蠢货!” 秦帆的辱骂,让不少人恼怒起来,古玄是分宗主,绝世天才,就算骂他们两句,他们也就忍了,可秦帆不过和他们一样,难道就是因为与宗主亲近,就能够高人一等了? “秦帆,你什么意思,我们选择离开,是我们的自由,也是你配骂的?” 当即一人站了起来,有些不满的说道。 嘭! 那人的话音刚刚落下,便是猛地倒飞出去,滚出了数百丈,才是停了下来。 “王级!” 众人反应过来,感受到秦帆身上的气势,脸色都是狂变,秦帆虽然在他们之中算是个天才,但不是一直卡在尊级巅峰,怎么这么突然的突破了王级? “很吃惊吧?我也以为我至少要二三十年才能够突破这个境界,不过宗主掌握逆天手段,仅仅耗费一千凝火丹,就帮助我突破了境界,你们以为能够离开,就是值得庆幸的事情了,实在是愚蠢之极!” 秦帆对着众人冷哼道。 “一千凝火丹边可以突破王级!”众人的脸色狂变。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如果之前有人说,他们只会感觉这是一个笑话,但现在,秦帆已经实实在在的突破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境界。 王级尊级,一步之遥,如同天堑! “我……可不可以回到那个队伍里面?”人群之中,又是一人站起,竟又是那个之前跟古玄叫嚣的黑脸青年。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32章 第 32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3章 第 33 章 冥鬼食人魂,冥魔强大凡人魂魄对他们已经没有多大意义,所以他们吃修士的魂魄。 修士亦可捕获冥魔将其炼化用作修炼,只是大部分能量都是无法利用,只有少部分可以辅助修炼。 而李道冲则不同,他有热血升级器,他吃鬼吃魔,吞噬一切冥界生物,将他们全部能量转化为自身灵气。 李道冲看着手中魔王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之色,这玩意吞噬掉,怎么也能增加修为,就算不能突破到合体期也无妨。 最后这一关没那么容易突破,积累多点不是坏事。 李道冲轻易将鸦羽抹杀,对他来说本就轻而易举,与大魔王都干过,区区初等魔王自然不在话下。 可四周人修、冥魔却彻底傻眼了。 鸦羽可是临末城内排的上号的超级高手,青月仙子也不是其对手,人修一方比他强的只有城主。 冥魔一方比鸦羽强的魔王级冥魔也不过只有两人而已,一个是冥魔城主千触魔君,另一个是多年前被强大人修击伤的天才冥魔百噬巫。 除了这三位,下面便是鸦羽。 临末城一带,包括其他两大修真城,鸦羽都是可以横着走的存在,异兽来袭,他可是最主要的战斗力。 那可是魔王啊。 就这么被抹杀了。 怎么可能? 良久,所有人都无法回过神来。 青月仙子一张清秀面庞震惊不已,不可置信的看着李道冲,脑子一片空白。 如此强悍的修士,她已经多少年没再遇见过?她自己都记得不清了,自从被封印此地之后,便再也没见过厉害修士。 城主兰凌子合体后期,可越级战斗,实力已然相当厉害,可就是他来,面对鸦羽,也无必胜把握。 林博、庆元道长二人张嘴瞪眼,仿佛心跳在这一刻都停止下来。 小青双手激烈颤抖,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刚刚与什么样的存在一起用餐。 小青只觉一阵后怕,这个不知什么来路的恐怖青年修士,刚才自己稍有不留意惹恼了他,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魔将十户刚才的嚣张气焰,此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恐惧。 此时他才回想起数十年前,自己还没有落到此处时面对的那些人修。 或许是在这里的时间太久,十户早已忘记修士之中还是有许多恐怖存在的,根本不是他这样的魔将能够面对的。 所有人之中,只有一人唇角扬了扬。 这个人便是被十户差点击杀,此时还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铠甲修士。 李道冲一出现,他便认出是谁。 本次进入轮回路的青年修士,要说谁的名气最大,唯有李道冲而已。 第一届青年修真大赛之后,这家伙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李……李道冲。” 铠甲修士呢喃吐出几个字,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李道冲的出现让他紧张的心绪一下子放松下来,再也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十户顾不得脸面,乘着陌生青年此刻没有注意到自己,掉脸就跑。 “哼,想跑。”李道冲冷哼一声,手一张一合,一股无形之力化作一只大手,一把将十户抓住。 十户那里还有几乎逃跑,直接凌空被抓了回来。 “跟你说过,到此为止,饶你不死。到此不止,让你归西。”李道冲冷冷道。 “大人饶命……”十户恐惧中大喊道。 李道冲哪里会听,手上一握,被无形大手凌空抓在空中的十户,直接被捏爆。 又一颗魔将丹到手。 李道冲念力一动,两颗魔丹收入纳宇戒之中。 瞬息之间,两名强大冥魔便被彻底抹杀,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其他冥魔此时心惊肉跳,哪里还有刚才那种亢奋的状态。 人修们在惊愕中回过神来,那一刻心中一块大石被狠狠踢开,这些年受的窝囊气数不胜数,今日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青月,不知前辈到此,刚才有所冒犯,还请前辈责罚。” 回过神来的青月不敢怠慢,行上一礼,立刻上前领罪。 这种级别的修士,又怎么需要青月自作多情来帮他出头,青月自知自己多事。 “你维护咱们人族修士,何来冒犯一说,轮回路上就不必如此了,李某不喜欢这种形式。”李道冲淡淡道。 “青月唐突了。”青月仙子连忙道。 李道冲摆摆手,看着地上昏死过去的铠甲修士,道,“他还没死,你们可有丹药救治一下。” 李道冲身上已经没有多余的灵药,不得不询问青月仙子。 “自然有的,不过妾身刚才来时过于仓促,连纳宇戒都没有带着,所以不在身上,要回青月楼取。”青月如实道。 “取就不必了,带着他一起去青月楼吧,我那灵酒还没喝完。”说着李道冲已是化作一道紫光飞天而起,眨眼功夫消失不见。 留下一众人修、冥魔看着天空发呆。 李道冲一走,林博与庆元道长二人这才从空中落下,有青月仙子在,自然轮不到他们来说话。 “仙子,这位前辈就这么走了?”林博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走,去青月楼了。”青月仙子蹲下身子查看铠甲修士伤情。 “仙子,咱们还是快点离开此地吧,鸦羽被杀的消息,只怕很快就会被外出的千触魔君知道。到时候咱们很难交代啊。”庆元道长犯了难。 “你们两个怕什么?刚才那年轻人,修为深不可测,在击杀鸦羽时,身上气息丝毫没有任何波动,一直都只维持在刚刚踏入炼虚后期的境界,但这等修为,又怎么可能秒杀鸦羽这样的魔王,他的实力只怕远远不是表面显现出来的样子,以我的能耐却探不出深浅,怎么探测都只有炼虚后期修为,可这等修为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将一名魔王击杀,此人极有可能是一位超级天才。”青月仙子皱了皱眉头,对于林博与庆元道长表现出来的状态有些不满。 其实二人实在有苦衷,他们是防务官,临末城内出了事情,冥魔一方第一个要找的就是他们。 若是那陌生青年就这么走了,只怕整个临末城都要遭殃。 如今这样的局面,冥魔与修士之间的联盟怕是要土崩瓦解,这么一来异兽又如何抵挡。 “青月,不是林某小心眼,那位道友实力确实恐怖,可是就算他比千触魔君还厉害,又能如何?咱们还真的与冥魔彻底撕破脸,那两只异兽怎么办?咱们可都要因为他的一时爽快,成为异兽口中餐啊。”林博说出自己的担忧。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鸦羽已经被杀,活不过来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难不成咱们要将事情推的干干净净,置身事外吗?”青月眼中带着几分瞧不起看了一眼林博。 想不到这个合体期的家伙如此怂包。 “走吧,先去青月楼会会那位猛人,看看他到底什么来历再说吧。”庆元道长叹了口气道。 三人随即飞天而起,青月带着铠甲修士,径直飞向青月楼。 小青早在李道冲离开时立刻跟了上去,虽然她心中害怕,但已经接下这位客人,想装作看不见已经不可能,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服务。 小青回到房间时,门开着,李道冲早已坐在桌子前,继续喝酒吃菜,丝毫看不出刚刚击杀冥魔时的杀伐之气,如同一位人畜无害的凡人青年大口大口吃着灵菜。 “进来啊,站在外面发什么呆?快进来,把门关上。”李道冲见小青站在门外不知所措的样子便招呼道。 小青颔首答应,可双腿却有点不听使唤,有点发软,她已经很久很久面对一位实力超强的上位修士了。 加上刚才这位金主客人展现出来的恐怖实力,小青到现在还没能缓过气来。 强装镇定进入房间关上门,走到桌子跟前,小青掩饰着双手的颤抖,看着李道冲的眼睛里面满是惧意。 上位修士对下位修士的天然威压,此刻在小青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坐啊,站着作甚,咱们继续。”李道冲夹了一口菜入口,随即古怪的看了一眼小青。 “客官,啊,不,前辈,小青不敢,您尽管吃,有什么吩咐就说,小青定会服务周到。”小青说话声音都有些不稳。 “干嘛?搞得我好像能把你吃了似的,让你坐,你就坐,更刚才一样,我就是一名客人。”李道冲实在别扭便道。 更刚才一样?说的轻巧。小青心里那个苦啊。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33章 第 33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4章 第 34 章 天子可以喜欢后妃,宠着后妃,但要看这个后妃是否有自知之明。骄傲如李盈盈这样一个人,也能为了自由来求自己,但愿李依依入宫后,能够让皇兄开心,也让她自己开心。 见李汐松口,李铮突然扑过去拉着她的手,左右摇摆起来,一个劲夸着李汐深明大义。 李汐被他摇的头晕脑胀,又被一阵猛夸,有些无奈甩开他的手,“除了李依依,此次入宫还有七名女子,皇兄万不可厚此薄彼,疏远了他们。还有宫中的老人,一个秦嫔犯了事,统共还剩下六人,除开皇贵妃位份不可再高,其他的都可进一进位份。 李铮如小鸡啄米般点头,也不管是否听清楚,一一应了下来。 瞧他高兴的劲儿,李汐心中不知是担忧多一点,还是欣慰多一点,叹一声,道:“天色不早,皇兄早些歇息,皇妹告辞。” 送李汐出门时,李铮不忘问一句:“依依何时入宫?” 李汐回道:“新入宫的秀女是安排在三日后。” 李铮便满心欢喜地等着三日后。 出了乾清宫,李汐便唤来新衣,“三日后秀女入宫,先送到勤政殿来,本宫要先见一见。” 入宫的秀女虽是凤铭亲自挑选的,李汐到底不放心,朝中大臣处心积虑,而后妃是皇帝枕边人,是他们动手脚的地方,不可不防。 新衣应下,提醒道:“主子,驸马爷和兰大人的赏赐你还没给呢。” 李汐笑道:“兰青言求我不要赐婚,说已经有了心上人,此事倒是好办。至于凤尘……” 说到这里,李汐忽然就住嘴了,脸唰的一下便红了起来。 新衣好奇道:“驸马爷要的赏赐很难啊吗?” “罢了,这原本是他该做的。”李汐强作镇定,匆匆走人。 这令新衣越发的好奇,第二日便将凤尘拦住,要问个仔细,“驸马爷究竟和公主提了什么要求,把公主气的脸都红了。” 凤尘神秘一笑,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八卦的小丫头,“告诉你有什么好处?” 新衣秀眉紧皱,“你这是敲诈。” 凤尘无所谓地耸耸肩,就要走人,被新衣拉住。 “你要什么好处?”新衣想着,我这也是为了明白主子的喜怒哀乐,不算背叛。 凤尘想了想,“你拿公主的一个秘密和我交换。” 新衣退后两步,一脸戒备地望着凤尘,“我新衣绝不会出卖主子的。” 她的回答早在凤尘的意料之中,不等她说完,人已经转身走了。 新衣就愈发的好奇,凤尘到底提了什么了不起的要求,这上问李汐无路,下问凤尘无门,一门子心事憋在心里,终日愁眉不展。这日被幻樱一瞧,将苦恼一说,见幻樱脸色也有些难看,她跳了起来,“你知道?” 凤尘发现,新衣愈发不待见自己了。每次瞧见自己,总是用一副你离我远一点的眼神看着自己,连带周遭的女侍也用一副嫌弃的表情面对自己。 这日下了早朝,因提前得知了李汐要在勤政殿见秀女,他也跟着过来了。 新衣一看见他,别说奉茶,一声冷哼后走人,丝毫不理会她。 凤尘觉得莫名其妙的,看着新衣的背影,喃喃说道:“你身边的人如今一个比一个胆子大,都敢给我脸色看了,我最近也没有招惹她们吧。” 李汐正抓紧时间看折子,头也不抬地说道:“你若身影端正,哪里容得着旁人议论?” “公主这帽子可扣的大,臣身影哪里不正了?”在李汐面前,凤尘已经完全撕开了冷漠的伪装,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他也在等着,等李汐揭开脸上坚强的面具,将他当做依靠。 倚在案边,见一旁有一本册子,随手拿起打发时间。 原是新入宫秀女身份及住所的安排,上头都详细描述。翻了两页,凤尘便皱眉,“李依依便是柳依依,她是皇上的救命恩人,公主这样安排,会不会不妥?” 李汐换了一本折子,不动声色说道:“饮泉宫装修精良,是先皇后居住的地方,前后风景也不错。她身为知府的妹妹,封为常在也不错了。” 凤尘摇头道:“饮泉宫是先皇后寝宫不假,可那是因为先皇后病中要静,这才请求先帝将她迁至饮泉宫。再说那饮泉宫装修精良也不假,却离皇上的乾清宫最远。” 李汐索性放下笔,看着凤尘认真道:“你说本宫徇私也好,工于心计也好,无论柳依依身份如何,我都不想她入宫。她虽然忠贞,可到底从小在状元坊长大,与身在官家的女子不同,在这个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后宫中,她就像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单手支着头,李汐继续说道:“其二,李勋为人太过刚正,为了本宫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人们无法朝他下手,自然而然会想到李依依,这后宫不似战场,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地方。” “其三,皇兄是喜欢她也好,感念她救命之恩也好,她若是有自知自明,就该知道集宠于一身,也就集怨于一身。” 经由李汐这样一说,凤尘才明白,她的每一个决策,都在为那个女子考虑。“公主这样煞费苦心,皇上未必能理解。” “皇兄不需要理解。”李汐又埋首看折子,隐去眼中一抹暗淡的光。 一时无话,凤尘放下册子,外头新衣进来禀报,“八位秀女已经准备好,在外头候着了。” 李汐放下折子,理了理紫金的袍子。 凤尘伸手将她肩头一缕飘散的发丝扶到胸前,李汐面色微变,正要发作,凤尘却已经回到了下头的位置上正襟危坐,一幅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 她气结,瞪了凤尘一眼,示意新衣将秀女领了进来。 八位秀女身着同款的襦裙,发饰也一致,来到殿前跪下,娇俏俏唤道:“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汐饮了口茶,含笑的眸子打量过众人,最后落在李依依脸上,“今后大家便是一家人,无须客气。” 几位秀女谢了恩起身,新衣便令人搬来事先准备好的凳子,请各位秀女坐下。 几人又谢了恩才落座,却有两名秀女摔倒在地,另外几人身子也晃了晃,还是惊得站起来,唯有李依依一人坐的端正。 在殿前如此失礼,几人心中惶恐,慌忙跪下请罪。 李汐满面含笑,新衣也立即跪下来,“都是奴婢的错,这些凳子坏了一角,要拿去修理的。因不曾想到主子要赐坐,所以……” 李汐挥挥手示意新衣不必说下去,“罚你半月不准吃糕点。” 新衣瞪大了眼,原本的计划中可没有这个环节,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被李汐含笑的眸子一扫,生生的噎了下去,“奴婢领旨。” “几位小主辛苦,宫殿已经准备好,外头会有人带你们前去各自的宫殿,封赏的圣旨也会在稍后抵达。”李汐说着,指了指李依依,“本宫与你投缘,你就留下来,陪本宫再说说话。” 李依依依令留下,转眼殿中人已经走完,只剩下她与李汐、凤尘三人。 李汐仍旧含笑看着她,看的李依依浑身不自在,起身又请了一次安,“不知公主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与你见面,就当是老朋友叙叙旧罢了。”李汐漫不经心说着,刚才所有人都慌乱,唯有她十分镇定,坐了坏掉的凳子身子也十分平稳。不知是在状元坊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还是她在入宫前做了准备的。 “公主错爱了。”李依依保持着谦逊的态度。 “皇兄总是念叨着,你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如今既然入了宫,便将这里当做你的家,有什么需要尽管与本宫开口。”李汐道。 李依依又谢了恩。 外头新衣一声高唱,“皇上驾到。” 李铮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殿上,一眼见了李依依,笑道:“依依,太好了,朕总算见着你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李依依屈膝行礼,被李铮一把拉住。 李汐轻咳一声,李铮这才想起她,朝她笑道:“汐儿若没有旁的事情,朕就先带依依走了。” 李汐无奈,只好随了他,“皇兄慢走,皇妹就不送了。” 见李汐神色落寞,凤尘调侃道:“是不是感觉即将要失去什么?” 李汐苦笑道:“从前不管在哪里,皇兄总是第一时间看着我。” 凤尘看着李汐不语,在心中默默说道:从今以后,我会代替他看着你。 轻叹一声,李汐正色:“若她的柔弱是装的,就太可怕的了。” 凤尘笑道:“公主身在高位久了,久而久之就拿谋划着的眼光看任何人,其实有些事情往简单了想,也并无坏处。” “本宫只能往最坏处去想,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李汐神色悲凉,这五年来,她便是这样过来的。从不轻易信人,她几乎用每一日都去怀疑人。 “有你这样的公主,炎夏之幸。”凤尘由衷道。 李汐噗嗤一声笑了,“两年前,你还指着我的鼻子骂呢。” 凤尘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时候确实是自己太过激愤,也有兰青言说的那一层缘由,自己一不愿承认在一个女子手下做事。 “如今这么多秀女入宫,后宫又有一场热闹可看了。”凤尘只是为了转移话题,见李汐飘来似笑非笑的目光,他轻咳一声,“我没有别的意思。” “别的意思,是什么意思?”李汐问道。 凤尘无言地看着她。 李汐再见到柳依依之时,才忍不住一番赞叹,无怪乎皇兄喜欢她,这样温和的女子,与母妃确有几分相似之处。 初见柳依依是在小屋院子里,当时心急皇兄未曾瞧得仔细,再次见她是在勤政殿,才与她说了几句李铮便匆匆前来将接了去。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34章 第 34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5章 第 35 章 跟秦天雄在电话里面寒暄一番后,便挂断了电话。 以后要长期住在家里,也要在家里准备一些做饭用的材料了。总不能总是在外面吃吧,虽然外面小餐馆的味道也还不错,但楚天羽还是喜欢在家里自己做饭吃。 在小镇上有一家大超市,距离他家并不是很远。不过只是购买一些简单的材料,也不用专门跑到超市去买。老街上就有一家店铺,里面柴米油盐酱醋都有。关键是离家近,买的米,还可以让人送过来,不需要他亲自搬。 反正以后都准备呆在家里,楚天羽一次将厨房里面需要的东西都差不多配齐了。小镇上早就已经使用上了天然气,不再需要像小时候那样再去灌煤气了。 除了这些东西,楚天羽还在附近的一家小菜场买了一些菜。为了犒劳下自己,他特意买了一斤瘦肉,一斤青椒,一条草鱼,一些豆芽,二两千张。青椒和瘦肉是用来做青椒炒肉的材料,草鱼、千张和豆芽是用来做酸菜鱼的材料。当然,想要做酸菜鱼,如果自己不想调料的话,可以买一包酸菜鱼的专用配料。 楚天羽不是很喜欢吃外面的酸菜鱼调料,因此他又买了一些酸菜,这样回去自己再调。 回到家后,也差不多快到了晚饭时间,楚天羽首先洗了一人份的米到电饭煲里面。花了几分钟将买回来的菜也都清洗干净,首先要做的第一道菜是青椒炒肉。 酸菜鱼的鱼片要先放点盐和料酒腌制一段时间,这样做出来的鱼片口感会更好,而且还不会有腥味。青椒炒肉是一道很简单的菜,他做的青椒炒肉并没有那么讲究。首先将青椒和瘦肉都切成肉片,同时他还买了一个红椒,这样菜色就不会显得单调。 在锅里面放一些油,等油开始起烟后放入一些拍碎的大蒜,然后将肉片放进锅内爆炒十几秒,然后将青椒也放进去。一起爆炒个两三分钟,加入少许食盐,然后就可以起锅了。 酸菜鱼的做法就有些复杂,首先在锅里面放一些油,等油起烟后,将劈成两半的鱼头放进锅里面煎两分钟,然后将其它大块的鱼骨放进去一起煎一会,差不多后放入大蒜,料酒,醋,红辣椒,然后加入已经准备好的酸菜。加入一些开水,将千张和豆芽也放进去一起煮。等鱼头的鲜味出来后,加入适量食盐,将鱼片放进去,差不多一分钟左右,出锅。 然后将锅洗干净,加入适量油。在出锅的酸菜鱼中间放入适量花椒,等油起烟后,直接将热油淋在花椒上,这个时候就能够闻到花椒的香味。 这样,一锅酸菜鱼也就做好了! 对于自己的厨艺,楚天羽还是挺自信的,为此晚上他还特意多吃了点饭。饭后,呆在自己房间玩了会电脑,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看班级的群消息了。 打开班级QQ群,看到里面已经有很多消息。随便看了下,大多都是一些说在哪里上班,工作怎么样之类的消息,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话。看了眼陈雪的QQ,对方并没有上线。 拿起手机随便玩了两局游戏,这两局还不错,虽然遇到了貌似小学生的玩家,但那好像是对面的事情。 两局游戏玩完,天也差不多黑了,扎纸店并不急着开门营业,盘膝坐在床上开始修炼了两遍《引灵经》。灵力在体内游走一圈后,体内的灵力增强了一丝,但并不是很明显。 看了下时间,也该开店营业了。今天是扎纸店的第一天开业,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客户,楚天羽也没有跟杨婷讲。 将店门打开,店内看起来很整洁,除了进门最里面一个柜台,柜台旁边的一张沙发,剩下的就只有两边存放材料的货柜。货柜里面也已经存放了一些材料,一些简单的活已经可以展开了。 他也早就说过,像花圈、灵屋那样的大件东西,他并没有做的打算。虽然那些对于他来说,也并没有什么难度。但他开这家扎纸店也不是为了靠那些东西挣钱,像那些普通的扎纸店,每天累死人不说,还挣不到什么钱?这样的工作,他是不想干。 现在他对店面的定位就是:抓魔驱邪!当然,这也要等到他的实力到达一定境界后再说。现在的他,就算冲上去,也只是当炮灰。 当然,如果能够顺便卖出去几张符,那就再好不过了。虽然也不指望一张符能够卖出去五万块,但也不能相差太大。当然,卖符,也要因人而异。如果遇到特别有钱的,说不定一张符还不止五万块。 楚天羽将店门打开,看了眼外面,人倒是挺多,都是一些游客,不过好像跟自己也没有关系。 从这一刻开始,深夜扎纸店,就已经算是正是开始营业了。 虽然是晚上,但由于外面游客很多,往往要到很晚,小镇上才会渐渐陷入安静。 反正没有客户,楚天羽便坐在柜台后面拿出手机,开始在网上搜索一些法器。现在也应该开始准备一些法器了,要不然真遇到魔灵,光靠几张符还是不行。 在网上研究了下,最终他还是准备抽个时间弄一把桃木剑。院子里面正好有一棵桃树,而且这棵桃树也已经有不少年头了。自从他记事起,这棵桃树就已经在这里了。也就是说,院子里面的那棵桃树,最少也有二十多年的树龄。 正想着要不要先在院子里面弄一截桃木枝,先做一把桃木剑。等到以后有时间到金牛山脉去的时候,再找一截年份更久桃木枝。 在金牛山脉里面有不少桃树,想来找一棵树龄更久一点的桃树应该没有问题。等自己有时间去金牛山脉的时候,再想办法弄一截老木回来。 “哎呀,我说天羽,你这店竟然真是晚上开业啊?我还以为你是在消遣老头我。不过我看你这有点不像是一家扎纸店啊,而且你这店名叫什么深夜扎纸店,难道你这店真的准备以后就在晚上营业啊。”楚天羽正在思考问题的时候,老张缓缓悠悠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在走进门之前,还特意抬头瞅了一眼外面挂的牌匾,然后才走进店里。不过在看到店里面的情况后,也是有些错愕。 这像一家扎纸店吗?怎么看都不像啊,你看外面那些扎纸店,哪家店里面不是已经扎好了大量的纸人花圈,不管怎样,你既然开店,总应该做个样子吧?还有这店名,叫什么“深夜扎纸店”难道真准备晚上营业?可是扎纸店晚上营业,这能有生意吗? “哎呀,老张,你还真的来了啊。来,快来这边坐,我这就给你泡茶去。”看到是老张来了,楚天羽赶紧从柜台后面走出来赔笑道。 “行了,你小子就别跟我打马虎眼了,你这像一家扎纸店吗?你跟我说,你到底想干啥?”老张显然不吃楚天羽这套,摆了摆手重复了下之前的问题。 “呵呵,老张,我白天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这里不是一家普通的扎纸店。我这里可只走高端生意,像外面那些扎纸店什么都卖的生意,我可不想做。你看,他们多累啊,而且也挣不到几个钱。”楚天羽来着老张来到沙发这边坐下,笑着跟他解释。 “高端生意,扎纸店能有什么高端生意?难道你还要去捉魔驱邪啊?”老张听到楚天羽说要做什么高端生意,一时也有些没回过神来,随口说道。 “对,就是捉魔驱邪,姜还是老的辣。”楚天羽也没有想到,老张随口一说,竟然就说道他的心坎上来了。 “天羽啊,那些东西可不好招惹。一旦招惹了那些东西,如果你无法解决的话,很有可能就会惹祸上身。”老张深深地看了楚天羽一眼,叹了口气,然后才说道。 “我说老张,难道你也信这个?”楚天羽见老张竟然说得如此郑重其事,也有些震惊。 “哎,信,当然信,我当年就遇到过。当初如果不是你爷爷,我也不能活到现在。没想到我这把老骨头还在,你爷爷却先走了。”老张听了楚天羽的话,双眼一瞪,怒声道。不过在说道爷爷的时候,他的表情表现得有些黯然。 “天羽啊,既然你已经准备做这方面的业务,想来是已经得到你爷爷的真传。既然这样,我也就不说些什么了。不过,天羽啊,这种事情,还是要小心为上,那些东西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一个不好,你也就玩完了。”老张沉默片刻,还是对楚天羽说道。 “嗯,老张,你放心吧,虽然我现在还无法跟爷爷当年比,不过如果遇到厉害的东西,我也不会去招惹。我现在还年轻,还不想死呢!再说了,我也没有指望这家扎纸店能够挣钱,你看我不是还开了家旅店吗?”楚天羽知道老张是关心他,对于对方所说的话,他还是比较尊重。 “对了,老张,你先在这里坐坐,我去给你泡杯茶来。”说着楚天羽也不等老张拒绝,径直出了店铺,来到旁边的书房。 将杨婷带过来的上好龙井给老张泡了一杯,这可是正宗的西湖龙井。 外面卖的那些所谓正宗的西湖龙井大多都不是正宗货,正宗的西湖龙井每年的产量就那么多,一般都是特供茶,普通人根本就买不到。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35章 第 35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6章 第 36 章 这话原本没什么好笑的,可是酒桌上的一群人却都配合的呵呵笑起来,好像贾爱军说的话相当该有笑点似的。 刘春花把贾爱军的这句话立即理解成为,一种心照不宣的交换条件,只要你刘春花能把工程的事情给我搞定了,你往后提拔的事情就包在我贾爱军身上了。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么明了的地步,由不得刘春花不动心。 尽管刘春花心里明白赵亚楠介绍的赖海涛的建筑公司肯定比贾爱军的皮包公司要正规很多,何况赵亚楠来找自己的时候,还是扛着秦书记的名号来的,可是刘春花在心里盘旋了一番后,还是决定把中标公司定为贾爱军的公司。 只不过,刘春花也没想到,中标结果刚出来,就有人举报到了上级领导那里,在刘春花的心里以为,程浩文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结果出来后,其他几家没有竞争成功的公司肯定会心里憋屈,想要闹出一点动静来,尤其是赵亚楠推荐的公司,居然没中标,必定包括秦书记在内的一些人心里都会有些不舒坦,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自己现在已经抱上了夏邦浩这条粗腿,难不成还怕秦书记背后找自己算账?既然连秦书记都不怕了,秦书记跟前的红人程浩文自然更加不用理睬。 刘春花放下电话后,想了想给自己的男人打了个电话,这是刘春花新交男朋友,名字叫陆亚军。 自从离婚后,不停的有人帮忙介绍对象给刘春花,不是太老了,就是太了,偏偏这个不到三十岁的伙子愣是让刘春花动了心,说起来伙子各方面条件并不怎么样,只是长的比较帅气,又会哄女人开心,因此刘春花私底下很是喜欢。 其实,刘春花根本就不知道,他的男人追求她是很有目的的,背着刘春花还有一个对象正在相处着,此时正和那个女人睡在床上,那个女人叫任雅。此刻任雅有些慵懒的从睡梦中醒过来,调皮的轻吻着身边陆亚军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她侧过身子,用指腹轻柔地抚『摸』着。她没见过潘安,但她相信潘安若见了陆亚军一定也会自惭形秽的。 一丝浅笑挂在她的眉梢上,眼神顿时变得极温柔。她静静地欣赏着,宛如欣赏一副江南春『色』图,而不是陆亚军的脸。忽然,她停下了动作,拍了一下陆亚军,轻笑着说:“别装了,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呵!你这鬼精灵,连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陆亚军忽然睁开眼睛,满眼俏笑的注视着任雅。 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仿佛有一道电波划过陆亚军的心底。此时,任雅正以一种无限柔情的眼眸凝视着他,仿佛要把他刻到骨子里去一般。陆亚军在她这般深情款款的凝视下,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融化了。 “我爱你,现在想要你。。。。。。。”他的话音未落,自己的两片唇却早已被任雅的热吻给堵上了。 “嗯,来吧!”任雅吻着陆亚军。 唇齿相扣,陆亚军故意紧咬着牙关不松,而任雅似乎很执着的一直往里探着。她越往里探,陆亚军越是促狭的紧闭着,任由她心急火燎的探索着。 陆亚军捧起任雅的脸,她的红唇上啄了一下,刮了下她那个精致的鼻梁说:“呵!亲爱的,领导不是诸葛亮哦!她怎么可能知道我们还滚在一起,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做呢!否则就来不及了。至于那个嘛!留着等到晚上我们大战三百回合如何?” “去你的。。。。”任雅的粉拳轻捶了一下陆亚军。 陆亚军当然有事做,而且还是件大事,因为他知道,只要巴结上这个女人,那么自己升迁就会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把这个女人给哄好了,才能得到自己需要的一切。 刘春花走进招投标办公室大门时候,她还特地化了个淡装,扑了点粉底,想把自己最近熬夜的黑眼圈给罩住了。可很多事就是这样的,你越想掩盖,越是不行,就像刘春花,她掩盖了半天,熊猫眼倒是更显突出了,整个人看起来相当的老相。 陆亚军来得比她早,他现在是招投标办公室的秘书,每天,把一周的工作,比如会议、应酬什么的行程安排好就可以。当然,刘春花要下去视察工作的时候,他也得跟着。 刘春花一脚踏进办公室时,正好看见陆亚军忙着呢!陆亚军见到刘春花,脸上泛起了明朗的笑意,他熟练的接过刘春花手里的工作包挂好,一边很是关心地: “姐,你怎么了?”陆亚军见她坐了下来,心神似乎不定,便关切地问。 “哦,没什么,就是昨晚没睡好,肩膀处有点扳牢的,不舒服呢!”刘春花回过神来说。 “我帮你按摩一下吧!反正现在没人来上班呢!” “嗯,好吧!”刘春花温柔的答应着。 “好吧!”这两个字虽然简短,但却极尽温柔,陆亚军的心里不由一动。他跟许多女人说过话,也听过无数次这两个字,但都没有刘春花说得好听。 任雅也会说这两个字,但她说的却极快,也刚,就跟放炮一样的,有时听得他很不舒服。 刘春花说这两个字时,语调缓缓的,糯糯的,带着一股馨香飘进陆亚军耳朵里时,他感觉自己的听觉都快融化了。当领导的女人就是不一样,有雷厉风行的一面,也有温柔的一面,当着自己的面,很简单的两个字刘春花都会说的特别生动。 刘春花把办公椅放低了一点,然后优雅的半躺在办公椅上,微微合上眼睛,等着陆亚军给她按摩呢!陆亚军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女人,此刻她的脸恬静,柔和,完全没了工作时的犀利和严肃。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为什么她会在不同的时间段表现出不同的状态?哪怕是此刻,她微微闭上眼睛的表情,都能如此大方得体。不过分的说:这位的演技的确是一流的。 手轻轻地按在了刘春花的肩胛上,指腹轻轻的『揉』捏着。他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他每用一次力刘春花就会不自然的颤抖一下。 “姐,怎么了?是我力度太大,弄痛你了吗?”他的声音很是轻柔,生怕惊扰了她。 “哦,没有,正好呢!让你捏捏肩舒服多了。”贾珍园还是那样轻柔的回应。 他没有再答话,只是手下却不曾停留动作。他慢慢的轻抚完肩胛后,便把手移到了她的颈椎处,左手轻轻地托着她的头部,右手便在颈椎的肌肤上摩挲。她白皙颈脖好长,白金项链泛着它特有的光芒,一粒镶钻的吊坠正好掉落在事业线上,美钻配白嫩的皮肤,绝了!而她的胸脯高耸着,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 他不敢继续往下看,生怕自己会情不自禁,但越是不敢看,却越是移不开那道目光。他盯着胸脯看了良久,贪婪地『舔』了『舔』嘴唇,喉结滚动着咽了口唾沫说: “姐,你的颈椎不大好呢!这个地方有点硬,应该是电脑前久坐的原因,平时要记得多活动一下。”他语调温柔地说着口不对心的话。 “嗯!”刘春花没有睁开眼,只轻轻地答应了一声。 这就是一个经验丰富女人的奥妙之处,即便是隔着衣服看也能让人浮想联翩。他的任雅也很美,脖子也很白皙细腻。但跟贾珍园比,尽管白皙娇嫩,细腻滑爽却不够有成熟韵味。他默默地注视着那张脸,柳叶细眉、丹凤眼、高挺的鼻梁、『性』感的红唇,无一不让他心驰神往。 有一抹温润的感激在心底升起,她很自然地抬起自己的纤纤玉臂,从上面绕过去握住了陆亚军的手。陆亚军的手被她握在掌心里,感受到了她手心里的滑腻、酥软,似一股电流击中了他。此时,他并没有抽出手的想法,而是想着让那只手永远握着他,永远不要离开。 热血在体内沸腾起来,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已然加速,感受着贾珍园温润、凝香、滑腻的手触『摸』,望着那张让人足以心旌『荡』漾的脸,陆亚军情不自禁把脸凑了过去,他真的很想在那张脸上留下点什么。 但是,刘春花在那一刻似乎清醒过来一般,很快的就把手放下了,她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睁开她的美目盯着陆亚军笑: “真舒服!谢谢你。” 那一声叫得好温柔,温柔得他骨头都快散了。 “姐,不客气,能为你效劳那是我的福气。” “呵!真想不到你还是个全能型人才,从哪里学来的按摩本领?” “我是无师自通的,我妈在的时候,下地干活累了,都是我帮她按摩的呢!” 刘春花和陆亚军在按摩的时候,程浩文已经到了秦书凯的办公室里。 尽管程浩文心里并不想承认,却还是不得不跟秦书记把话给说明白了,他这个老领导对自己一手推荐提拔起来的刘春花书记,其实是已经失去了控制的能力了,从今天上午陈光礼和刘春花两人谈话的内容来看,很显然,刘春花根本就没对自己说实话。 秦书凯见程浩文来了,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心里多少也明白几分,口气闲散的招呼说,程主任有什么话坐下慢慢说吧,我这里洗耳恭听呢。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36章 第 36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7章 第 37 章 牛大茂心里有诸多疑问想要听苟老板亲口跟自己解释清楚,可是苟老板却冲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说,有什么话,咱们兄弟以后有机会再说,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的,是来找隔壁的,不知道现在秦主任的办公室里是不是方便? 牛大茂见苟老板伸手指了一下隔壁秦书凯的办公室,立即回答说,现在应该只有他一个人在,要不我先过去敲门帮你打探一下? 苟老板也正是这个意思,于是顺势说,好的,那就有劳了。 苟老板留在牛大茂的办公室里,牛大茂则走到隔壁轻轻的敲门,听到秦书凯的声音说,进来,牛大茂立即推门进去。 一进门,牛大茂先满脸堆笑请示说,秦主任,苟老板来了,说要见您,您看……? 自从上次被秦书凯重重的甩了一把脸『色』后,牛大茂不敢再随便自作主张,大事事都要先看秦书凯的脸『色』。 秦书凯听了牛大茂的请示后,眉头皱了一下,轻咳了一声问道,苟老板人呢? 牛大茂赶紧回答,在我的办公室里。 秦书凯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你带他过来吧。 牛大茂得了指令,出溜跑样的出门,重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给苟老板报信。 秦书凯的办公室里,落地窗是朝南的方向,此时正是将近中午时分,耀眼的太阳直『射』进办公室里,地面上,撒了一片阳光,让整个房间看起来相当的温暖。 而此刻,苟老板坐在秦书凯办公室的沙发上,从内至外却都是冰凉的,他今天是来找秦书凯求情的,自己已经答应了秦书凯所有的要求,秦书凯也该兑现自己的承诺才对,眼下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可以跟对手叫板的本钱,唯一指望的就只能是希望秦书凯能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对自己开一面,对自己的手下人全都既往不咎。 两个曾经的合作对象,酒桌上一口一个兄弟亲热相称的男人,在经过一场没有硝烟的明争暗斗之后,两人又重新回到了谈判桌上,有些事情必须要做个了结,尽管在秦书凯的所有计划中,其实一切都已经腾挪到位,眼下跟苟老板之间的谈话,只是一种胜者姿态『性』的演出,可是他还是决定把这场戏演好,不为别的,只因为情节发展到现在似乎的确也需要这场戏来对所有的事情有个终结。 秦书凯见苟老板有些颓丧的坐在沙发上,一副败者的低落情绪明白的写在脸上,心里突然有种特别的感觉,苟老板其实是帮了自己大忙的,没有苟老板及时『插』手盗墓的事情,他不知道还要费尽多少心机才能把从地底下获得财宝这件事瞒天过海。 可是,苟老板参与此事的结果却是从此以后,必须远离故土,家财几乎散尽后,还要低头过来向对手求援,希望对手能放自己一马。想到这里,秦书凯忍不住首先开口说,苟老板,找我有什么事吗? 苟老板勉强笑笑说,秦主任,大家都是明白了,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是专门过来求你的。 秦书凯心里很是不解,狗日的,苟老板的家人安全了,还有什么事情没了结吗,于是有些疑『惑』的问道,求我?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已经吩咐底下人把苟老板的家人全都放回去了,这个时候,苟老板应该简单的处理一下后事,把家人赶紧带上离开普安市才对,怎么还有什么事情过来求自己? 秦书凯不出声,苟老板话语中带着些感情似的对秦书凯说,秦主任,到现在我才明白,其实,越是有能力的人,越是能够沉住气,你是我佩服的对象之一,年轻但是做事很周密,在普安如果你要是对付一个人,那么估计很少有人是你的对手啊,只是恨我苟某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秦主任,这是我自己瞎了狗眼,一切的一切,我已经承担了后果,如果早知道是这样,那么和秦主任合作,一定会成为很成功的商人。 秦书凯说,苟老板,大家都是混日子的人,不过是混口饭吃吃,现在的社会你也知道,所谓的社会主义社会,其实就是资本主义社会,金钱至上,有钱那就是大爷,没有钱,说什么都是假的。有人说商人重利,其实,包括官场,每一个人都是一样,利益前面,唯利是图啊。 秦书凯继续说,我们之间的斗争,其实不过是蝇头利之争,说白了,我们都是穷人,否则,谁为了这点钱去争斗,现在事情过去了,大家还要在这个世界上争利,那都是为了生活,你说什么事情要我帮助你的。 苟老板说,秦主任,你这番话违背干部的所谓政治『性』,但是一语中的啊,对我以后创业很有指导意义,这次来主要是感谢秦主任能够让我的一家人团聚,还有就是被你的人抓走的那帮兄弟,都是跟了我十几年的好兄弟,我不能抛开他们,不能自己一个人就溜了,还请秦主任看在我已经惨到这个份上,高抬贵手,把我那帮兄弟们都给放了吧,这样我还能有人一起创业,我保证他们出来之后,绝对不会再给秦主任添任何麻烦。 秦书凯这才明白,苟老板来找自己的真实意图,原来是为了被抓的兄弟,尽管这种兄弟情深,令秦书凯心里不免有些感动,此时的苟老板早已自身难保,却还是惦记着那帮跟自己一起打拼的兄弟,此人也算是义气。 可是感动归感动,成大事的人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 稍稍的沉默了一会,秦书凯平静的语气对苟老板说,苟老板,真是对不住,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了你。 苟老板的眼神里『露』出明显的失望,他继续哀求样的口气说,秦主任,无论你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哪怕你要我一条腿,一只胳膊,只要你不要继续为难我的兄弟,他们全都是因为听了我的话,才会被抓起来,不亲眼看着他们出来,我即便是走了,心里也会愧疚一辈子的。 秦书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苟老板,你也知道,你手下的那帮兄弟,几次三番的去工地上并不是简单的偷东西,或者是别的什么错误,他们那是去盗墓,明白吗? 犯了这样的罪行,并不是我想要包庇他们就能包庇得了的,有关国家法纪的事情,谁能做得了主,案子已经惊动了公安部门,我一个的化工园区主任,哪里有这么大能力一手遮天呢?苟老板,你这个要求,这的确是为难我了。 苟老板见秦书凯一口拒绝了自己的请求,想到这个秦书凯的能量,还有和湖州卢书记的那份交情,只要尽力就有希望,忍不住含悲带泪扑通一声跪倒在秦书凯面前。 苟老板说,秦主任,我姓苟的一辈子没求过几次人,这次为了我的那帮兄弟,我求求你了,我知道湖州市的市委卢书记跟您关系近,还求您看在我们相交一段的情分上,帮了我这个忙吧。 苟老板说完这话,冲着秦书凯竟然磕起头来,每一次磕头都是重重的把脑袋往硬硬的地面撞去,咚咚的声音撞的秦书凯心里阵阵难受。 他控制不住的想要从座椅上站起来,把苟老板从地上扶起来,可是理智却告诉他,绝对不可以这么做,绝对不可以让苟老板认为这件事有很大的希望,难不成自己要为了苟老板破了自己办事的底线,这件事已经了结了不是吗? 秦书凯冲着苟老板喊到,苟老板,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有什么话站起来说,你这是干什么。 苟老板根本就不搭理秦书凯说的任何话,只是一直不断的磕头,大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秦书凯也有些被激怒了,他忽的从座椅上站起来说,好,好,好,你就一个人在这里磕头吧,你既然喜欢磕头就一直磕下去好了,我倒是要看看,就算你把脑袋磕出一个大洞来,你的那帮兄弟能不能有办法出来。 秦书凯抬脚假装要走,这一招倒是管用,苟老板立即抬头冲着秦书凯说,秦主任,求你一定帮我想想办法行吗,只要秦主任这次帮了我,您的大恩大德苟某人必定没齿不忘。 秦书凯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苟老板,脑门上已经冒出了丝丝血珠,即便是铁血心肠的人,见到苟老板如此看重兄弟情义,也不能不心软下来。秦书凯冲着苟老板摇头说,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苟老板不搭腔,只是两眼盯着秦书凯,希翼着从他的嘴里听到自己想要的话来。 终于,秦书凯说,苟老板,你先回去吧,你的兄弟毕竟是被公安局给抓走的,无论如何也要走一个程序才能想办法,否则,你是知道了,那是不现实的。 苟老板的脸上立即兴奋起来,不管什么说,只要秦书凯肯帮忙,自己今天这出苦肉计就算是没有白演。现在的苟老板心里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管是在黑道上还是白道上,自己根本没有实力跟秦书凯拼,这种情况下,激流涌退是最好也是最后一种选择。 作者题外话:秦书凯冲着苟老板喊到,苟老板,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有什么话站起来说,你这是干什么。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37章 第 37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8章 第 38 章 不着调归不着调,事关闺蜜的安危,玛尔兰迅速行动,找回刚被卸下的装备,接着从满地尸骸中找回怀特迈恩家的钥匙,找到了两把,看来对方确实不是强行突破结界闯进来的。又撕开一个卷轴用地上的碎尸遮掩住。 “现在没时间处理尸体,如果狮王会察觉不对劲过来查看,爆炸陷阱会毁坏现场,但也只能拖延一点时间。先回庄园,找老哥借点人手准备突袭狮王会的公会总部。” 玛尔兰的坐骑刚才她被捕捉时就解除了,于是她一边解释着,直接跨上索伦的亡灵马升到空中。搂着索伦的腰在他耳边说话,吐息如冰气一般直往他脖子里灌。 索伦看到当钥匙都离开古宅的地界瞬间,古宅的防御结界自动启动,好像透明玻璃罩的光幕从半空中罩下来笼罩庄园。知道怀特迈恩家大概还没有绝嗣。 “来得及吗?如果书记官,或者他们的会长不在据点呢?” “那就得直接去斯托姆哈特家抓人了,攻击贵族家是犯禁的战争行为,所以我们才得回去找些佣兵来背锅。”玛尔兰伸手抓住索伦的枪,火枪,“你这是什么武器?竟然能把全甲的死骑脑袋都打爆?我听到连续的轰鸣声,却没有吟唱,能连发还不是魔法道具?” 她观察力还挺敏锐的,应该是药剂状态下理智思维的加成。 “杠杆式连发步枪,远程武器,矮人火枪的升级版本,不需要任何训练和天赋的普通人就能操作,有兴趣你可以和熔炉镇的工程师聊聊。不过我警告你们不要把这玩意走私到精灵同盟。” “矮人火枪我听说过,公会门口不就有火炮,你放心吧,精灵对远程武器的观念简直固执到保守了。这么多年了还在用弓箭。虽然魔法箭确实开发得挺厉害了。我听说现在它们已经能把禁咒级毁灭魔法附在弓矢上发射了,只不过那种大范围魔法的杀伤半径比射程都大,所以暂时还没实装到战场上……” 卧槽这个高魔世界开挂开得这么嚣张么,难怪矮人都被灭绝了,精灵们还在统治世界。 正胡思乱想着索伦突然感觉到冰冷的手指伸进自己的斗篷里,拉开腰带顺着皮甲的内缘往里摸…… “……你干嘛?”索伦扭头瞪她。 “刚才的谢礼。”玛尔兰好像冰蜘蛛一样仅仅贴在索伦背上,双臂锁住他的腰。 “喂!不是说现在抓紧时间去救人吗!这种时候你瞎搞什么唉卧槽!好凉好凉哦噢噢——!” “厮杀后的压力不要憋着,最好适当得释放一下,嘘,嘘,嗯……轻松点了是吧?你看,时间刚刚好,后面的稍后再继续吧。你先去拖住我老哥。” 玛尔兰翻身下马,掏出手绢擦拭干净手指,去院子里召集人马。 索伦双腿打着颤从军马上爬下来,哎哟妈呀……要谢礼给点钱就行了啊大姐,这么玩有点太,太刺激了…… 一想到还和那个妹控瘸子有血誓,要当面忽悠他啥事都没发生。索伦就有点心虚,弓着身推开客厅大门。 谁知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伊森利恩家又来了其他客人,正好完成了交易准备离开,看来商会的生意还挺忙的。 一个黑斗篷的家伙,公主抱着个昏睡的萝莉,气场极强,以至于那些躲在暗中的影子侍卫都被逼了出来,根本没人敢站在对方身后,而是把家主梅拉斯一层层护在中央。 看到索伦推门进来,黑斗篷侧过脸扫了一眼,露出斗篷下的死人脸。 得,又是个巫妖,不过没穿白袍子。 “这也是我家的客人。”梅拉斯正色出声,也是在提醒索伦不要动手。 索伦好奇得看看对方抱着的小女孩,黑色短发,脸蛋肉嘟嘟的还蛮可爱的。 黑斗篷没把索伦放在眼里,抱着小女孩从索伦身边走过,离开了庄园。 梅拉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知在想什么,甚至没问一句自己脑袋的事情解决没。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抬头,“你们,有没有想过带着人离开帝国,逃到精灵那边去?” 索伦皱起眉头,不大明白对方的意思。 “你们的目的,是帝国的复兴,还是人类的复兴?如果我说,帝国将会陷入内战,而现在有个新的势力崛起,似乎还得到了某位精灵神的认可,并且愿意庇护人类,那你们愿意带着人类迁过去加盟吗?” 梅拉斯显然是了解不少秘闻,毕竟他这样的大商人是对风吹草动最敏感的。 但不等索伦答话,他却又摇了摇头自己否定了,“不好意思,忘了这些胡话吧,冷静想想,内战还不太可能……” “亚丘卡斯的死亡导致了帝国内部的权利失衡,有人打算趁这个机会和精灵同盟媾和,所以现在出现了内战的风险?”索伦确认,“是刚才那个黑斗篷吗?它们来邀请你加入了?” 梅拉斯意外得看了他一眼,“你年纪不大倒还看得挺清楚的,恩,我只是有些惊异于它们的胆量,但却猜不到它们仰仗的底牌到底是什么。在情况不明前,我是不会轻易站队,跟着它们一起找死背叛帝国的。” 这倒是轮到索伦有点意外了,“我一直想问了,你分明是亲善精灵的和平派,在那边也有人脉,为什么反而会站在帝国这边呢?这帝国不仅仅是个名义上的联合吗?现在都这种濒临内战的局面了,就和精灵更没法比了吧?你这种商人按理说早应该投靠到强者那边去了,怎么反而还留在这支持帝国呢?” 梅拉斯瞪了索伦一会儿,笑了,“说的对,商人应该明哲保身侍奉强者。但你果然还是个小孩,总有些事情是不知道。恩也是,距离第三次大战时间过去太久了,除了白袍子,很多事情连大部分巫妖都不清楚了,毕竟它们也不屑于去研究魔法以外的文字,历史或艺术这些‘无用’的知识。 不过精灵那边倒是一直保存着小到播种大到战争的所有历史记录,我看到了些东西,公正性暂且不提,但足够详细。所以我可以很明确得告诉你,从一开始,我就选择投靠了棋局上最强者的一边。 要不是搭上那条线,我们这种暴发户早就被人王灭绝或压服了,又怎么可能发展到现在。只不过那一位至今也没有对我做什么指示,我还不清楚它到底是什么态度,所以也不能轻易动手…… 算了,总之现在不是我们这个层次的斗争,就犯不着替那些白袍操心了。言归正传,正事办得怎么样了?” 索伦倒是很怀疑,如果瘸子背后的靠山真是什么棋局上的最强者,修女为啥还敢冲上门踩脸,但说到正事,“嗯,教团那边我应该能解决……目前看来我们解决了一个问题但又出现了一个问题,总得来说没有什么大问题但严格来说还有个小问题……” 然后一道影子窜进来和梅拉斯窃窃私语。 “什么叫玛尔兰把人全带走了?” “她想去救萨利,”索伦立刻出卖队友,迅速把怀特迈恩家里被狮王会袭击的事情大致说明了一下,“……大概是怕你不肯让她冒险,自作主张了。” “我当然不肯让她冒险!你知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凶险!它们为了清剿人王的余党,连风家的家主都杀了!现在两边都是火药桶,我好不容易才抽身出来,这会儿她带着人马又一脚插进去算什么意思!一个军团去打另一个军团,你们真的想内战吗?人王手下四个军团呢想把他们全逼反吗!”梅拉斯忍耐着听完,难得的失态了。 索伦两手一摊,“那咋办?再帮你把人拉回来?” “还能怎么办!她那个小姐妹真出了事不是要恨死我!你们去护住玛尔兰,把敢碰她的人统统杀掉!!狮王会的杂种竟然敢碰她!统统杀光了喂狗!!”梅拉斯挥着拐杖赶走他的影子们,索伦在旁边流着冷汗咽了口唾沫。 “索伦,你是先锋军的人吧。”身边再无侍卫和影子,梅拉斯也把话挑明了。 索伦点点头,掏出精灵提姆的介绍信给他,并亮出戒指自证身份。 梅拉斯接过信只看了眼封页上提姆的签名,“你一说熔炉镇,我就知道大概又是那家武器店训出来的小子……呵呵,其实我早有心理准备,置身事外,不选边站的后果,就是轮到你大声求救的时候,也不会有人伸出援手。 但是这次多亏你帮忙了,伊森利恩家欠你们一次……” 其实你妹已经亲手偿还报恩了,不过这么说太欠揍了,说不定要气的瘸子抄起拐杖扁人,所以索伦只沉默着点点头。 “好吧,我明白了,你救了玛尔兰一次,我就答应帮你们做一件事。以后也是如此,如何?” “公平的交易,”索伦问道,“但你背后的靠山,那个‘最强者’真的不介意你和我们牵连在一起吗?” 梅拉斯扫了索伦一眼,“它自己死前就是个先锋军,有什么好介意的。” 索伦突然知道对方是指谁了,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基力安?你说的棋局上最强的一方是指首相基力安?” 梅拉斯拄着拐杖坐下,“不是它点头谁敢到精灵那边走私,作为盟友我就给你个忠告吧,只要帝国的首相还是基力安,就不要公然与帝国为敌。它的存在本身,就是精灵诸神忍耐帝国存续的最大保证了。” 这瘸子对那酒鬼这么推崇,索伦是没想到的。当然,对方是古代先锋军大团长转化的巫妖,白袍子公认的领袖,魔武双修等级到顶的阵营领袖大Boss,索伦自然是不否认它强的。但从现在帝国这分崩离析,内忧外患的局势看起来,它好像也没强到哪里去嘛…… 梅拉斯也不否认,“作为领袖,基力安玩弄权术的水平确实不怎么样,不过实力是白袍们公认的,所以我一时也想不明白是谁胆敢挑战它。” “那你到底还怕个屁啊?遇事直接报它的名字啊?” “它还是你们总团长呢,你看它管你们吗?” 索伦无语,那个基力安确实是把人用完了就打一个响指‘带着他给我滚’的风格…… “它定期从我们这拿酒,”梅拉斯无奈得摆摆手,“偶尔问问精灵那边的事,其实算不得什么多明确的主从关系,平时可以扯着它的大旗,知道底细的人不会对我们怎么样,但真的遇到今天这样的事情,它也没工夫来在意我们这种小人物的安危。 现在这么混乱,说白了是它一直不出来表态,但凡下弦月露个脸,帝国都不可能出现骚动。我也摸不清它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还是刻意在纵容对人王余党的清除。总之你记得,一旦下玄月出来清场,立刻停止反抗抱头蹲在地上,要不然会死的。” 哇靠你们是被军警调教好的古惑仔么还抱头蹲…… “好了,不多废话了,去帮玛尔兰吧,盟友。她要是伤了一根头发,我们的盟约就解除。”梅拉斯敲敲拐杖,走进客厅中的一副壁画消失了。毕竟有钞能力,保命的家伙多着呢。 索伦也不废话,走出客厅就去追赶……然后他又有点尴尬的走回来,“呃,梅拉斯?你妹把我召唤的军马骑走了,还有坐骑卷轴呗借我一个?” 客厅里静了一会儿,然后‘哗啦’一声,一个钱袋似乎被从壁画里掷出来。 索伦看的分明,约莫有两三百个沉甸甸的金币。 都是‘卡戎的金币’。 哟……这个支线任务奖励可以啊!总算是让他抱到有钱人的大腿了啊……说真的要不要考虑一下玛尔兰啊,不仅是家财万贯的白富美,而且双手还格外灵巧…… “多谢啦兄弟!你妹就是我妹了!”索伦兴致勃勃得捡起钱袋冲到院子里,弯曲拇指将金币高高弹起,“来个牛逼点的坐骑!” 卡戎的金币打着旋,发出悦耳的轻鸣飞向天空,在达到了最高点,即将下落的瞬间,被虚空中两只干枯的手指夹住。 索伦抬着头,和越界而来的冥河摆渡人对视,陷入尴尬的沉默。 船夫大半边身子隐藏在浓雾组成的大兜帽之中,看不起面孔,只是拄着贡多拉,缓缓开口。“……你要召唤谁,得叫它的名字,要不然被拉过来的就是我……” “呃……你有人脉吗?替我介绍个牛逼点的坐骑呗,长期雇佣,价钱好商量。”索伦拍拍鼓鼓囊囊的钱袋。 摆渡人看向索伦,从深沉的雾霭中伸出干枯的手臂,搓了搓手指。 靠,这动作倒是两界统一嘛,于是索伦又抛给它一个金币。 摆渡人也干脆,抓住金币缩回袖子里,再伸出手来时,手上提着一只通体全黑,犹如暗影的猫仔。 “自己取个名字吧,用你的血喂它。”摆渡人把黑猫扔到索伦怀里,化作微风消失了。 索伦眯起眼睛,把黑猫举起来对着光照了照,愣是没找到它的脸,就好像手里捧的是一团纯粹的黑影,猫科动物轮廓的黑雾。 “恩……取个名字,魔法黑猫,总不能又叫小黑,我想想……”索伦把黑猫抱在怀里,对着大致是它脑袋的地方,挤着手心之前割开的伤口滴下鲜血。 然后他的鹰觉分明看到,从黑猫的全身,头部,躯干和四肢的每个角落,都密密麻麻的张开了几十张嘴,相互争抢着拥挤过来,分噬了索伦挤出来的一串血珠。就好像夺食的雏鸟。 索伦还处在精神污染中没反应过来,黑猫已经瞬间长大,从他怀里跃出来落在地上,长成了可供骑乘的豹子大小,绕着索伦的腿乱蹭。 哇靠!这猫长得有点猎奇啊!不过……还蛮帅的! 于是索伦跨上黑豹, “就决定是你了!关海法!我们走!”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38章 第 38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39章 第 39 章 人生无常。 礼崩乐坏。 行军。 高昌。 墨竹。 落魄。 命运。 朝歌。 石佛。 在众人瞩目之中,二人缓缓来到擂台之上,对台下同门发出的声响,视而不见,二人眼中唯有对方的存在。 望着眼前的罗州,和平常一样的穿着,一袭宗门规定的青袍,那青袍布料,极其的差,和寻常农夫所穿的布料,一模一样。 平心而论,罗州模样不差,虽说和扬韩等人无法比较,但也是相貌俊朗,这粗布青袍,在他身上也穿出一股别样气质。 先行执礼的张罗,笑着说道:“罗师兄,别来无恙。” “张师弟,别来无恙”罗州也执礼回道。 瞧罗州和之前的嚣张跋扈不同,今日的他,并未嘲讽,甚至话还很少,张罗眯了眯眼,还以为今日能听见罗州嘲讽自己呢。 “罗师兄,听说你对诸多同门,有尖酸刻薄之言?”张罗淡淡的问道。 “哦,张师弟对此也感兴趣么?在战斗中,任何行为都是为了胜利,是以尖酸刻薄之言,仅为了胜利而已,在我看来并无大碍。” 一脸平静的罗州,徐徐回道。 “哦,竟是如此,诸多同门可谓是错怪了罗师兄”张罗一脸恍然的说道。 在张罗二人平静对话,场下弟子可并未能如此平静。 “张师弟这是作甚?还不快前去教训那猖狂小人?” “观此之行,在我看来,这是二人先礼后兵,这二人皆为本组最强,自然不能和妇孺一般,开口便谩骂,是以这是在先礼后兵。” “有理,有理,还是这位师兄说的有理,不知师兄名讳?“ “我么?人称是非,是非的是,是非的非。” 忽略台下弟子的骚动,裁判员抬头看向了掌门的方向,得到许可之后,敲了敲手中金锣。 铛! 铿锵有力的锣声,悠然的穿过台下,传至于台上。 台上二人听此声响,各自面色一冷,却无人动弹,仅仅直勾勾的盯着对方。 台下观众看这场景,各个不再出声,敛容屏气,眼神专注的看着台上。 二人站在原地,手持长剑,目光如炬,皆在寻找对方的破绽。 一息、半盏茶功夫,缓缓流逝,二人却宛如泥胎雕塑,动也不动。 诸位观看的弟子,感受这气氛,各个额头低落汗液,却不敢去擦拭,唯恐错过这两人出手,这两人一旦出手,定会石破天惊。 屹立在原地的张罗,星眸紧紧与罗州对视,以求压迫对方的气势,一旦对手承受不了对方的注视,那定会被对方蚕食。 一息、五息、十息过去了,就在此时,张罗忽然动了,迈着不快也不慢的步伐,朝罗州而去。 台下观此的弟子,神色一松,随后面露遗憾,纷纷说道:“张师弟虽天赋异禀,然而终归经验不足,再之年龄幼小,耐心还是不够。” “是极、是极,在这两人气势对撞中,还是张师弟落于下风啊。”其中说出这话的人,还叹了一口气,“唉!” 在诸多弟子眼中,张罗是因为受不了这压力,选择了率先出手。 罗州原处,几名弟子也极为兴奋,开口叫到:“果然还是罗州兄技高一筹,你看这张罗,就算打败了扬韩,也一样败在罗师兄手下。” “嗯”其中一名年纪微大的弟子,点了点头,说道:“诸位同门,皆被张罗的天赋惊骇,然而却忘记了他的年龄,少年得志,从未遇见挫折,心智怎会坚定。” “看着就是心智不足的后果,毫无耐心,承受不住压力,率先出手,却不知这一动,只为成为他失败的铺垫。” 听闻这名年纪微大师兄的话,那叫文彦的浓眉大眼汉子,却皱着眉头说道:“不对,我始终觉得不对劲,却不知晓那里不对劲。” “哼,文彦你在罗师兄开战前,便一直说这种话,你到底意欲何为?在军中你这叫蛊惑军心,属于重罪,犯的是死罪。” 一名瘦小,长着三角眼的男子,狠戾说道。 面对这人的话,文彦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回击,唯有露出愕然神色。 ... 而在另一边,扬韩之处,却和其余弟子不同,并未露出担忧神色,反而各个面色如初,充满了笑意。 沈扬看着赵蒙和扬韩,面色如常,焦急说道:“你们为何不着急?” “为何要焦急?”扬韩平淡回道。 “这、这张师弟可是要输了呀”沈扬愁眉苦脸的说道。 “哦,他为何要输了?”赵蒙笑问。 “这、张师弟他怎能先动呢?这一动便会落入罗州的策谋之中了呀。”沈扬匆匆回道。 “哈哈”听闻沈扬的话,赵蒙笑出了声,随后拍了拍沈扬的肩膀,说道:“你们只流于表面,却不知内处。” 指了指场行走的张罗,赵蒙说道:“你看张师弟走的步伐,从容不迫,说明他自信不疑,怎能说他落入下风了呢!” ..... 迈着不快不慢的步伐,张罗缓缓来到罗州此处,而罗州却露出了犹豫,他不知晓自己要不要出手。 眼前的张罗,可谓是破绽百出,然而罗州却在犹豫,犹豫自己是否要出手,因为这太不符合张罗的风格了。 这几日,他早就对张罗的身法,铭记于心,然而今日的张罗,与之前仿佛毫不相干。 之前几场里,他的身法破绽极少,而今却破绽百出,明摆着不可能,但却在罗州眼前,正在上演着。 来到罗州两丈之内,望着罗州依然未出手,张罗仍旧面无表情,继续朝前走去。 噌! 就在此时,罗州忽然动了,手中长剑犹如毒蛇,迅猛刁钻,优美却又致命。 望着这一剑,台下弟子各个膛目结舌,纷纷咂舌不已,不想在此之前,罗州居然还有所隐藏。 面对这一剑,张罗瞳孔扩大几倍,原本不急不慢的身影,迅速一动,犹如一缕青烟,不退反进,朝罗州而去。 铛! 空中传来震荡波动,罗州手握长剑,面露惊骇朝后退却。 感受着手中劲道,眼神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暗道不可能。 “那一剑,怕是有千钧之力吧?!” “没想到张师弟,不仅修为深厚,剑法高超,这手中劲道也颇为不凡啊!” “张师弟满打满算,入宗不过半年而已,剑法高超,可用天赋异禀来说,为何其筋骨,也如此强大?” “你们可别忘了张师弟的身份,本为当世才具不说,更是王师兄唯一亲传师弟,只要王师兄随意开私灶,就有数不尽的好处,自然便能进步神速,换我,我也行。” 忽略台下各种羡慕、嫉妒的语言,张罗仿佛未曾听见,星眸唯有退后的罗州,观其气势一滞。 脚掌狠狠一踏地面,其中内气从涌泉穴喷涌而出,地面响彻着轻微的音爆声,随着这股内气的推助,张罗猛的朝前冲去。 青剑在空中闪烁寒芒,携着冲天之势,宛如要划破长空,朝罗州斩去。 这一剑力道非凡,又迅速无比,罗州连躲避的时机都无,唯有咬牙硬抗。 若说张罗的特点,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知晓,他的剑法,不如赵蒙的刚猛,也不如扬韩迅速飘逸,更无方雨沫的预判能力,比不了罗州的刁钻古怪。 但张罗却是四人的结合,之前众人惊叹方雨沫,能柔和赵蒙凶戾气势,但张罗最强的也是学习能力,不拘泥,这从对战沙盗和妖兽便能知晓,只要能杀敌,他可以使用任何招数。 而今他所使的便是从赵蒙身上,学习而来的招式,左劈右砍,极其简单的动作,简单却难用精。 赵蒙仪仗的便是自身筋骨,常年与凶兽厮杀,以凶兽血肉为食,他的一身气血,早达到群鬼避之的层次。 虽张罗筋骨不如赵蒙,但以灵草为食,修炼之甲压榨,系统金色之气的帮助之下,筋骨早就超越凡人。 之前张罗一直以速解决战斗,最常用的也是直至无悔这种刺术,以至于罗州错估张罗的剑法,认为他是和扬韩一路。 不想张罗居然有此巨力,反而出手便被张罗所破,一步错,步步错,出手便落下风,导致全程被动。 面对张罗来回只有两个动作,左劈、右砍,罗中却丝毫无能为力,他剑法刁钻,也需要出手的机会。 面对这犹如浪潮,滔滔不绝的剑法,他唯有咬牙硬抗,唯一能做的,便是让自己并非以力正面对抗,选择了以阴柔对力。 这也未曾让他和辛愈一般,两剑就被赵蒙击败,连剑都被击飞,就算如此,他的手掌震裂出血,手臂筋脉脉寸寸起伏,犹如蚯蚓。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39章 第 39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0章 第 40 章 是人谁无三分火气 按照虞兴给的电话号码,叶谦拨了过去,接电话的声音是一个中年男子。 “你好,我是叶谦!”叶谦开门见山的说道。 电话里传来一阵貌似很爽朗的笑声,实则却透露出一股阴险的味道。“叶老板,久闻大名啊。” “你是谁?”叶谦皱了皱眉头,说道。 “哈哈,叶老板似乎有点生气啊。”中年男子说道,“鄙人苏建军,久闻叶老板大名,有意结交一番,不知道叶老板可否赏脸来寒舍小酌几杯?” 苏建军,这个名字叶谦自然知道,既然接掌了陈浮生的产业,叶谦对nj市的局势也大致的做过了解。这苏建军算的上是nj市的一号人物,也是苦出生,凭借着自己的阴险狡诈,在nj市打下一片江山。不过,陈浮生生前和他并没有多少的来往,而且在很多业务上还有着很大的冲突。典型的笑里藏刀的笑面虎类型,算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苏老板有心了,只是叶某和苏老板好像从没交际,叶某愧不敢领情啊。”叶谦说道。 “以前没有,以后就有了嘛。”苏建军呵呵的笑着说道,“鄙人相信叶老板会来的。” “苏老板那么有自信?”叶谦淡淡的说道。 “当然,鄙人的眼光从没错过,相信叶老板不会让我失望的,也不会让陈浮生死不瞑目的。”苏建军说道。 “你什么意思?”叶谦的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有些冰冷的问道。 “哈哈,没什么意思。叶老板,你不觉得今晚的月色很美吗?鄙人喜欢赏月,这么好的月色鄙人自然不会错过,却不想,竟然让鄙人在玄武湖畔遇见一个少女。感觉甚是投机啊,所以就把她邀请来我家做客了。叶老板,你不想见一见这个宛如天仙下凡的女子吗?”苏建军笑着说道。 叶谦心中不由一震,很明显,苏建军口中的女子是赵雅无疑了。只是,让叶谦迷惑不解的是,自己才刚刚接手陈浮生的产业,苏建军就算想要查自己的底细,也没有这么快就知道自己和赵雅的关系,并且用赵雅来威胁自己。“色字头上一把刀,苏老板可要当心啊,温柔乡英雄冢,别把自己一世的英明毁在一个女人身上就不值得了啊。”叶谦说道。 “呵呵,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想来叶老板也应该不是那种不解风情,不识风月之人啊。”苏建军听的出来叶谦话里有话,然而强大的自信使得他根本就不在乎。在nj市,他苏建军的名声可能没有陈浮生,甚至叶谦那么响亮,但是论到实力,他可是一点也不输于陈浮生。如果说陈浮生是一个枭雄,那么,苏建军可以说的上是一个奸雄。他比陈浮生出道要早,为人低调,或者说是蓄势待发,只能一个机会,他便要独霸nj市。如今,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好机会,苏建军自然不会错过。 只是,让苏建军没有想到的是,叶谦能够这么快的就稳定出陈浮生手下的那帮老狐狸,并且竟然敢公开的跟山大王冯峰叫板,这无疑使得叶谦在nj市人的心目中地位更高了一等。苏建军不会掉以轻心,所以想邀叶谦一叙,正式的见见这个最近风头正足的年轻人,看看他能有多少的斤两和自己斗。 “既然苏老板诚心相邀,叶某也不便拒绝,否则倒显得叶某小气了。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叶谦说道。 “人年纪大了没什么瞌睡,明天上午九点,就在明月会所,如何?”苏建军说道。 “好。”叶谦说道。 “那鄙人准时恭候叶老板大驾。”苏建军说道。 挂断电话后,叶谦靠在车内,陷入沉思之中。对于苏建军,叶谦所知的并不多,不过叶谦相信苏建军不会对赵雅怎么样。只是感觉而已,单纯的感觉。 然而叶谦越来越感觉到苏建军是一个很难对付的对手,他对自己的事情似乎知道很多,就譬如赵雅和自己的关系,否则他不可能拿赵雅来威胁自己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叶谦不得不提起百倍的精神,去应付来自苏建军的威胁。还有,nj市其他势力的蠢蠢欲动,叶谦不得不万分的防备。 至于内部,叶谦已然有了计划,并且在渐渐的实行着,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次日一早,叶谦便起床漱洗完毕,驱车赶往了苏建军的明月会所。或者说,叶谦一整夜根本就没有睡觉。赵雅的事情就如同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吞不下吐不出,有些难受。叶谦是那种有点急性子的人,不把事情弄个明白,心里总是有个疙瘩,很难受。 不过,叶谦并不着急,路上看的很慢。会面这种事情,有时候需要一种气氛去烘托自己的气势,抬高自己的身价。就譬如电影里,那些大人物出场似乎总是会慢上一拍,求的便是这个效果。 路上的时候,叶谦打了个电话给周若兰所在的酒店,转接到她的房间内。叶谦只说今天有要事处理,并没有将赵雅的事情说出来,为的当然还是怕周若兰担心。周若兰也很知情达理,让叶谦先去忙自己的事情,拜祭陈浮生的事也不急在一时。 叶谦道了声歉意之后,挂断了电话。 恰在此时,前面忽然发出一声巨大的碰撞声和汽车的刹车声,两辆小车碰撞在一起。叶谦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举头看去,只见一辆本田雅阁的车内走出一个年轻男子,一脸的愤怒。而和他相撞的另一辆大众斯柯达车内走出一位少女,头发有些凌乱,面色有些苍白,显然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看见少女的模样,叶谦不由的愣了一下,喃喃的说道:“她怎么会在这里?” 事故的发生明显的责任就是在那位年轻男子,逆行,这才导致两车相撞。年轻男子围着自己的车头转了一圈,看了一眼后,脸色变得更加的愤慨。几步窜到少女的面前,面色却微微的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料到竟然是一个美女,眼神中不禁浮现出一丝猥琐。“小姐,你会不会开车啊?这么宽的路你不走,为什么偏偏对着我的车撞?”年轻男子倒是不愠不怒,有些玩味的说道。 少女眉头皱了一下,说道:“明明是你逆行,怎么还恶人先告状呢。” “吆,还挺泼辣的嘛。”年轻男子说道,“你不是本地人?”边说边瞥了一眼少女的车牌,不是nj市的车牌。 “是又怎么样?”少女说道。 “是的话就简单了啊,你撞坏我的车,起码要赔偿个十几万?”年轻男子说道。 “什么?”少女一阵惊愕,叫道,“你这车才值多少钱啊,十几万,你还真敢狮子大开口呢。再说,事故的责任明明在你,我还没有让你赔偿呢。” “车是不值什么钱,可是有感情了啊,这车可就是我老婆。你差点把我老婆撞死,让你赔十几万,多吗?”年轻男子说道,“要不这样,你陪我一晚,那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很明显,这才是年轻男子的真正目的所在。 “无耻!”少女愤怒的斥道,“事故的责任在谁,大家心里有数,我们等交警过来处理。” 年轻男子不屑的笑了一声,说道:“在nj市内我就是横着开都没有问题,就算是交警来了,责任也在你。小姑娘,别太傲,否则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少女冷冷的哼了一声,懒得理睬他。 不久,交警赶了过来。下车后,看见年轻男子,眉头不由微微的皱了一下,暗想,怎么又是这个主啊?走到年轻男子的身边,交警暗暗的哈了一下腰,叫道:“朱公子,怎么回事啊?” “你眼睛瞎了,看不到吗?”年轻男子傲然的说道。朱氏集团,在nj市说起来肯定不会陌生,是nj是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资产上亿也一点不夸张。朱茂乃是朱氏企业的太子爷,董事长朱善的独子,典型的富二代,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朱善也懒得管他,自己的家产就是让这小子挥霍一辈子也足够了。 对于朱氏集团叶谦也了解一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朱氏集团也是叶谦的竞争对手。至于是不是敌人,叶谦暂时也不好说,毕竟这朱市集团至今还没有对叶谦采取任何的表面上的行动。 叶谦要想稳住nj市的局面,对nj市的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知道一些,所以对朱茂并不陌生,在程文给的资料中见过他的照片。 只要是人,谁没有一点脾气,谁没有三分傲气?就算是泥菩萨,那也有三分的火气。交警虽小,官职也不大,可是那也是吃皇粮的,而且又是年轻人,脾气自然也不小,受的不委屈。这起事故明显的责任就在朱茂嘛,本来他也只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谁知道这朱茂倒像是自己的领导似得,对自己呼来喝去,交警顿时来火了。“我看到了。”交警说道,“请出示你的驾照,身份证,谢谢!”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40章 第 40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1章 第 41 章 0231、战友啊战友(4) 听完了老红军爷爷的故事,大家基本上能够估计到,那位在战场上被炮弹炸断了脚的、会吹芦笙的、当年和红军在桂北打过仗的‘军人’,十有**就是寅虎的大爷爷、也就是银根爷爷的亲哥哥木根。 可是,要想真正找到木根爷爷,还有他现在到底在哪里,是死了还是活着;真的还要到当年的小红军、也就是现在的老红军爷爷和那两位‘敌人’抑或‘战友’分手的地方找起,也就是那个有着层层梯田的桂北壮族村寨,那位当年收留了他们的壮族大娘。 可是,这么多年,那位大娘肯定也已经不在人世了。但是,对于这件事,她会不会给她的后人留下点什么? 第二天,仰亚、王波、寅虎等,跟着老红军爷爷一起,又坐了几个小时的车,才赶到当年的那个小寨。 可是小寨也变了,要不是有当地人给他们带路,恐怕连老红军都不一定能够找得到,也不知道眼前的的寨子,就是原来他曾经呆过的地方。 不过,村口,那棵当年他们在遇到大娘、停下来休息时的大树还在。老红军爷爷顺着大树的方向,搜寻着当年的记忆。 当年,大娘那个矮小的土房,已经变成了一栋三层楼的木房,有一半还是刚刚装修过的新木板。 “应该就是那栋木房,当年,出来接我们的、把我们留在她家的就是这个位置。” 老红军爷爷有把握地说。然后带着大家朝着房子走去。 “咚咚咚咚!有人在家吗?” 门是虚掩着的,可是,他们连着叫了好几声都没有人答应。仰亚他们从早上坐车赶到这边,再步行了一个多小时。现在,已经是下午两三点钟了。在农村,这个时候没有人在家也很正常,大家都到山上干活去了。 几个人就在当年大娘的家门口,就着凳子或者石墩、柴禾等坐下来休息。 唯独只有老红军爷爷没有坐下。他仍然站着,看着周围的一切,是有些印象,又有几分陌生。这个,他曾经生活过三个多月的地方,还有对待他们如同自己家孩子一样的大娘。 老红军爷爷把周围看了好一阵子,又慢慢地朝着大门走去,轻轻地推开了虚掩的大门。 外面的光线,一下子就把正堂内照亮了。就在这一晃间,透过光线,老红军看到正面的神龛上,显然摆着一个黑色镜框。镜框里面是一张相片。 那,不就是当年的壮族大娘吗? 是的,从那时到现在,已经是五六十年了,当年十七八岁的小红军,现在都已经变成七八十岁的老红军了,当时的大娘,怎么还会在呢。 老红军爷爷跨过门坎,轻轻地走了进去,看着神龛上大娘照片,有一种看见亲人的感觉,鼻头上一下子就发酸起来。 当年,要不是大娘像自家孩子一样地照顾着他们仨,也许小红军也不会好得那么快,也不会再有机会去找自己的部队和指导员。所以,老红军爷爷也相信,他走后,大娘一定会把另外两个‘战友’也照顾好的。 老红军爷爷看向照片上的大娘,那眼神,还和以前一样的慈爱和安祥。那微微的笑脸,好像就是在等等着他们的到来,又或许是在欢迎他们、几十年后还能够回来看她。 老红军爷爷正在正堂内用眼神和大娘交流着,在过去和现在的画面中交替回忆着。门外开始有人说话了。 “你们是——” 有人已经从山上干活回来了,一下子看到这门口坐着那么多人,有些吃惊地问。 “啊,我们是来找这家人的,几十年前,我们这里有人到过这个大娘家,今天我们特意过来找当年的大娘的。” “啊,大娘她早就已经去世了,现在是她的孙子住在这里。他们都上山干活去了,可能也快要回来了吧。那你们再等等。” 这是寨子上的一个妇女,说完这话,就朝着自己家里去了。 没过多久,就有一对年纪四十左右的夫妻朝着这里走来,一直走到门口才停了下来。 看来,应该是这家的主人了,也就是当年大娘的孙子了。 老红军爷爷已经从正堂里走了出来。看着两人已经停了下来,主动过去打招呼: “你们好,你们是这家的主人吗?” “啊,我们是,你们是——” “啊,六十多年前,我还是十几二十岁的时候到过你们家,是一位大娘接待了我们,啊,就是你正堂里相片上的那位大娘。”说着用手朝着正常里一指。 “啊,那是我奶奶,都去世得二十多年了,你们认识我奶奶?那快请进屋坐吧。” 主人把大家让到了屋里,给每个人送来了水,其中女主人已经开始到厨房里去忙去了,而男主人也就和大家一起坐了下来。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今天来找我奶奶,是有什么事吗?” “还真有点事。” 说着,老红军爷爷就把当年的事从头到尾告诉了这家主人。 “啊,我还在很小的时候,也曾经听我奶奶说过这件事情,这都过去好些年了,也从来没有人来问起过这件事情。” “当年,我从你家走了以后,还留下我的两个战友,也不知道我走后,他们俩是什么情况,你奶奶跟你说过吗?” “我奶奶说过,其实,你们不是战友,是来自不同的部队,或许还在那场战争中相互打过仗。她说,她从你们穿着的衣服上就能够看出来。不过,你们来到我家后,我奶奶说,你们还真的像战友、像亲兄弟一样的相互关心着、照顾着。直到后来,最小的那个孩子,三个月后,病好了,就走了。” “啊,我就是那个病好了先走了的孩子。我走了以后,其余的两个人的情况怎么样?他们也走了吗?” “没有,你走了以后,那个小一点的孩子,也就是腿断了的孩子,由于没有什么好药给他治病,他的腿也是越来越严重,根本就治不好。又拖了几个月,他就病死了。” “病死了?” “是的,病死了,当时我奶奶也非常的无奈,也非常的伤心,总觉得是她没有尽到责任。” 听到这,这几天一直坚强地跟着大家一起来的银根爷爷一下子就哭出声来。 “哥哥啊,我都找你有好几十年了,看看有了你的消息,怎么就没能够见到你最后一面啊——” 大家听到这个消息,也不免有些伤感。可是想想,这已经都五六十年了,都没有消息,这不都很正常吗。 等银根爷爷哭过后,大家才又重新提起这事: “那后来呢?” “后来,我奶奶和另一位军人,就把他给埋在了后山,本来,你走以后,没过多久,另外一位的伤病也慢慢地好了起来,虽然没有完全好,但是还是可以自己独立行走和做一些轻松的活动了。好几次,他都说他也想要走了。可是,在另一位伤病中的战友的一再恳求下,他才勉强地留了下来。等到他的战友最后因医治无效而死亡后,他和我奶奶就在后山给他的战友找了一个地方,把他埋葬在了山上。然后,没几天,他也告别我的奶奶后,也走了。从此,也没有再回来过,后来,好像听说,他和他的部队一起去了台湾岛。” “那你知道,当年的那位孩子埋葬在哪里吗?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啊,现在,你们看,这天也都快黑了,到那个地方还是有点远的,明天我们再去吧。” 银根爷爷还是犟着想要今天就过去看。最后,还是被大家说服了,同意明天早上再上山。 第二天天还没亮,银根爷爷早早地就已经起床了。一起床叫吵着大家要上山,没办法,大家只好起床,还没来得及吃上早点,就朝着山上去了。 后山,还有好大的一片梯田,走完了这片梯田,才慢慢地进入山林。 山林所在高处,回头一看,村寨前前后后都是梯田,这个寨子就好像是镶嵌在整个梯田里面一样。站在山林边缘,视野特别开阔。一眼就可以看到东边、南边好远好远的地方。早上,微风轻轻地吹过松林,有一种微微的哨声好像在风中响起。 这可真是一个好地方。 在大娘的孙子的带领下,大家慢慢地走进了松林。没走多远,眼前就出现了一堆堆的坟墓。 看到了坟墓,银根爷爷马上就走了过去,眼睛不停地想在那些墓上碑找着什么。 “爷爷,他不在这里呢,这是我们寨子里的老人才能葬在这里,当年木根爷爷不是我们家族的人,是不能葬在这里的。” 这样,在寅虎的搀扶下,银根爷爷才极不情愿地从那些坟堆旁边走开。 大家又朝着松树林更深一点的地方走去。边走,大娘的孙子边对大家说: “听我奶奶说,当年,三个军人在我家住下来后,没过几天,村寨里人都知道有三个受伤的军人住在了我们家,大家都怕还会有军队来找他们,还会再打起仗来,都劝我奶奶趁着还没有人发现,先把他们送走。可是,我奶奶看着三个受伤的孩子,说什么也不愿意这样做。可是后来,这位孩子还是因为医治不好,死在了这里—— “死了以后,村寨里的人也是建议奶奶用火把他烧了,不要再留下任何痕迹,可是,我奶奶还是不愿,所以才在这更远的山林里,给他找了一个地方把他埋了起来,给他整了一个没有墓碑的小坟。” 在松树林里又走了两个山湾,才在一处松树更加密集的林中,找到一处非常低矮的‘坟头’。 说是坟头,如果不是大娘的孙子说这就是坟头,就是当年埋葬木根爷爷的地方,根本就没有人会相信这是一处坟,充其量也就比周围的地高出那么一点点,也就一个比人的身子大一点点的一个小土堆而已。只是在它的前面,竖着立起了一个手掌大一点的石头,说是坟头,大家也才相信。 听到主人说这就是木根爷爷的坟头,银根爷爷第一个就受不了,不要说这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哥哥,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哥哥。可是,现在一下了告诉他,这眼前的一个还没有人身子大小的土堆下面,就是自己的当年分别的哥哥,银根爷爷是真的受不了了,他像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一样,趴在‘坟头’上,放声地哭了起来。 那声音,那苍老的哭声,让旁边的每一个人都忍受不住,都跟着银根爷爷一起,让泪水不受控制的长流着。 而此时,山林很静,静得让每一根从松树上落下来的松针落在地上都能够听出声音来;都能够感受得到,每一颗落下的松针就像是扎在每一个人的心上一样的疼。 松林里的那一阵微风,又吹了过来,风声中也带着哭泣。 静静地立在周围的松树,笔直地‘站’在那里,像一个个军人在对自己的‘战友’默哀、致敬。 又像是为这个为战争而逝去的、还没有享受过人间乐趣的孩子而肃穆。 哭了好久,就连从山林里飞过的麻雀都停了下来,不跳不叫了。像似在陪伴这个和它们‘生活’了好几十年的‘邻居’一样认真。 等大家终于把哭得天昏地暗的银根爷爷劝住以后,银根爷爷用自己皲裂的手臂擦了擦眼睛,走到大娘孙子的面前,‘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扑通扑通’就是三个响头。这一招,直把大家吓了一跳。 吓得最深的就是大娘的孙子了。他赶紧伸出手,想把银根爷爷扶起来。 “孩子,谢谢你们,也谢谢你奶奶,要不是有你们家、有你奶奶,还不知道当年我哥哥会是什么样子呢,现在又能在哪里去找到他。” “爷爷,你别这样,我奶奶也说了,当年,那都是因为战争所引起的,谁也不想这样,没能够把木根爷爷的伤治好,没能让他活过来,回到你们身边,我奶奶也感到很惭愧。” “孩子,你快别这么说,你奶奶当年已经尽力了,所以,我们还是应该感谢她,也感谢你们,这么多年来还记得我哥哥埋在这里。不过,我想,我们现在既然知道了这是我的哥哥,我想把他带回家去,和我们家的老人们葬在一起。也希望能够得到你们的允许和帮助。” “爷爷,这当然可以,可是现在——” 一直没有说话的王波现在站了出来,对银根爷爷说: “爷爷,现在已经知道了木根爷爷就在这里,也不忙于这一下,就我们几个人,就算是这位叔叔可以帮我们的忙,也还需要一个过程,我看还是等我们回去商量好了,选定个日子再过来把木根爷爷接回去。” “是呀是呀,爷爷,到时我们一定陪着你一起过来把木根爷爷接回去。”仰亚也赶紧过来劝阻银根爷爷。 银根爷爷还是扭不过大家,这才依依不舍、含着泪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松林。 回到家,当天晚上,大娘的孙子从奶奶的老箱子里翻出一封六十多年前的信来,交给了仰亚和银根爷爷他们,说是六十多年前最后走的那位军人留下的。说是除非有一天他回来,或者是那个小红军回来,才准他们把这封信拿出来,其他任何人来都不行。 银根爷爷颤抖着接过这封早已经发黄的信,又是一阵伤心落泪,然后、才慢慢的把信打开——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41章 第 41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2章 第 42 章 秦书凯到了吕嘉怡那儿后,吕嘉怡开心的抱着他久久不肯松手,两人缠绵说了一番甜言蜜语后,吕嘉怡突然从欣喜的状态,变成了有些埋怨的模样。 她低声抱怨的口气说,秦书凯不把自己当成是自己的人,自己到乡下当乡长也有些日子了,却总也不见秦县长提携照顾,倒是对那个秦岭振,一会到开发区当领导,一会到县『政府』当副县长,现在时隔时间不长,竟然又要提拔当县委宣传部部长了,秦县长可是太过于偏心了。 秦书凯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变了,他问吕嘉怡,狗日的,你这个消息从哪里得来的? 吕嘉怡瞧着秦书凯似乎对此事并不知情的模样,赶紧解释说,我也是听别人说起的,据说是秦岭振的老婆在单位里跟同事聊天的时候亲口说出来的,难不成还能有假? 秦书凯一下子沉默下来,贾仁贵对于秦岭振的评价再次回响在他的耳边,要是让秦岭振当上了宣传部部长,只怕并不是什么好事。 何况,秦岭振要是真心想要竞争宣传部长的位置,必定会来找自己商量,希翼得到自己的帮助,这个忙,自己肯定是不能帮的,已经决定闲弃的棋子,怎么可能再拿上棋局? 可是,秦岭振毕竟帮自己办过一些事情,如果这家伙反咬一口,自己岂不被动,看来这件事得好好思量一下才行。 吕嘉怡见秦书凯听了自己的话后,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这让她心里有种不得底的感觉,她弄不清楚自己说出来的这个消息对于秦书凯来说,触动了哪根神经,但是从秦书凯那难看的脸『色』,她能够判断出,秦书凯心里对这件事应该是抵触的,甚至是强烈反感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岭振不是他之前的办公室主任,又是他一手提携起来的自己人吗? 见吕嘉怡心翼翼的眼神瞧着自己,秦书凯勉强冲她笑笑说,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吗?看的这么仔细? 吕嘉怡赶紧解释说,那倒不是,只是感觉现在的你,看起来生疏的很,不像是我以前熟悉的那个男人了。 秦书凯听了这话,忍不住被逗笑了,这女人说的倒是实话,要是她这样的都能看出自己心里所想,那自己这些年也就算是白混了。 足足沉默了半分多钟后,秦书凯脸上的笑容逐渐浓郁起来,几分释然,几分玩味地道:“你真是个蠢女人。” 吕嘉怡适才还无比忐忑的姣美容颜,此刻『露』出欣喜之『色』,摇头道:“蠢女人又怎样,我不后悔!” 秦书凯顺手揽过吕嘉怡的蛮腰说,既然你说现在我们还生疏的很,那咱们可得加强深层次的交流才行,否则的话,赶明你岂不是要忘记我是谁? 由不得女人拒绝,秦书凯抄起女人的腰部,一只手托住女人的『臀』部,转身抱着女人进了卧室。 “你知道我今天来想做什么的么?”秦书凯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仿佛要窥探进吕嘉怡睡裙下的风景。 吕嘉怡虽然早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此刻被秦书凯毫不掩饰的放肆目光打量,还是脸红心跳起来,难得地『露』出几分羞涩,“你……你想做什么?” 秦书凯缓缓凑近吕嘉怡那晶莹漂亮的耳坠,在那块嫩嫩的粉肉上用牙齿轻轻一咬…… “嘤……” 吕嘉怡浑身如同电流穿过,酥软地靠倒在秦书凯胸口,娇喘起来。 “我今天,就是来吃你……” 受到雨『露』滋润的女人此刻显得格外妖-娆,一只手爪轻轻挠着秦书凯健壮的胸脯,几分娇嗔地道:“不来的时候很想,可是真的做这种事这么累,以后还是别做了。” “随你”,秦书凯搂着怀中的香肩,邪笑道:“你不做的话,我还可以找别的女人做。” “没良心的,刚折腾完我就提别的女人!” 两人又滚在一起。 关于秦岭振要当宣传部长的传说也传到了李副县长的耳朵里,他立即在第一时间赶到董副书记的办公室,商量对策。 董书记调侃的口气说,老同学,上次你可是信誓旦旦保证张东健那边由你来搞定,怎么?这才一天的时间,张东健已经转向支持秦岭振了?你是不是没有行动啊。 李副县长现在哪里还有开玩笑的心思,哀求的口气说,老董,秦岭振可不是容易对付的角『色』,你也是知道的,这“地下组织部长们”流传的消息有时候准确『性』倒是比官方说辞还要高些,看在老同学的份上,你就别消遣我了,赶紧帮我想想办法吧。 董书记叹了口气说,老同学,很多事情只要是没上县委常委会,这消息就成不了事实,你这么着急也没鸟用,还不如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有什么好办法应付? 李副县长说,我能有什么办法?人家秦岭振现在是张东健眼前的红人,我跟他相比优势并不明显。 董书记细细的思虑了一会说,老同学,我琢磨着,秦县长的心里其实也是不待见秦岭振的,否则的话,就不会把他从开发区主任的位置上给弄回来,说到底还是不放心此人,才会把开发区书记和主任换成了贾珍园和刘正风,从这一点上来看,秦县长有八成把握是可以争取站到咱们这边的。 李副县长听了这话,脸上立即『露』出喜『色』道,老董,要是秦县长不支持秦岭振,估计他想要当上宣传部长,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董书记点头说,老同学,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咱们总不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秦县长身上,万一,秦县长要是顾及以前秦岭振做过他办公室主任的情分上,同意了呢? 李副县长立即又有些猥琐起来,有些无助的口气问董书记,还请领导赶紧帮我想个解决办法吧,否则的话,只怕就有些迟了。 董书记神秘一笑说,其实,要想对付秦岭振也不是什么难事,依我看,只要找到他的弱点,一招致命,说不定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李副县长皱眉问道,董书记的意思是……? 董书记冲着李副县长用力的点点头,又增加了一句说,我看人从来都没有走眼的,这个级别的领导谁的屁股都不可能是干净的,但要说问题有多大,也未见得,总之,只要能找出秦岭振有不适合提拔的证据,一切就好办多了。 李副县长的脸上笑容再次灿烂起来,作为土生土长的红河县人,想要从各方面下手找出不利于秦岭振的证据,对他来说,应该不算是什么难事。 董书记和徐大忠副县长张罗的一中旧址拍卖一事终于顺利开展,当底下人向张东健汇报这个消息的时候,张东健忍不住大发雷霆,立即让人通知一种校长刘长虹到自己的办公室来。 等到刘长虹一到,先被他指着鼻子骂了一通后,拍着桌子大声责问刘长虹,一中的事情为什么不向自己汇报? 刘长虹自从被董书记等人抓住了把柄,一切自然听从董书记和徐大忠的安排,对于一中旧址拍卖这件事,不管是不是向张东健汇报情况,对自己来说,结果是一样的,这一顿斥责是免不了的,所以还不如等事情出来后,再来领罪。 刘长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双手下垂站在张东健的办公室中央,跟在张东健身边服务多年,他实在是太了解张东健的脾气,这件事的确是触动了他的底线,他心里必定对自己有太多的腹诽。 见刘长虹只是一言不发的像个木桩子站在那里,张东健气急败坏的口气斥责道,你倒是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你倒是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一中的事情没向我汇报就自作主张了? 刘长虹见『逼』到这份上,不说话是不行了,只能低声辩解说,张书记,董书记是分管教育的常委,他现在是三把手,硬是摆出领导的架势压我,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他官大嘴大,我说不过人家。 张东健又是一拍桌子怒吼道,刘长虹,你简直是胡『乱』找理由应付,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你应付不了的时候,及时向我汇报,我自然会出面跟董书记叫板,为什么不向我直接汇报? 刘长虹有些无奈的口气说,张书记,我不是还没来得及吗?我也没想到他们的速度会这么快,再说了,说起来我是一中的校长,可冯成贵是学校的书记,这件事很可能是他在背后『操』作一些事情,否则的话,董书记他们是绝对不可能把事情办的这么顺利? 刘长虹摆出早已想好的理由搪塞张东健,毕竟冯成贵是董书记的人,他不信张东健会失去分寸找冯成贵亲自对质去。 刘长虹心里对冯成贵暗暗说了声,对不起,这种时候,也只能把冯成贵推出来挡一把了。 张东健听了这话,脸上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些,他嘱咐刘长虹说,你去问问冯成贵,调查一下,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符合所有程序,我也找秦县长问问这件事,为什么在我这个县委书记不知情的情况下,竟然一中旧址就开始拍卖了?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42章 第 42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3章 第 43 章 就在日军少尉从车斗里突然站起身大喊的一瞬间,赵世勋的右手已经从后腰那里抽出早已上膛的盒子炮,举枪一个横扫就打了过去! 爆豆般的枪声中,横飞的毛瑟手枪弹成扇形完美的散布,如同一把锋利的镰刀,凶狠的将日军少尉和摩托车驾驶员扫翻在地。 哒哒哒……哒哒哒! 下一刻,以九二重机枪的咯咯声为开头,三挺轻重机枪发射出狂暴的弹雨,瞬间覆盖了第一辆卡车的车厢,将车上站着的十几个鬼子兵打的血肉横飞。 “八嘎呀路!敌袭……!敌袭!” 在日军的喊叫声中,后三辆卡车上的日军瞬间炸了锅,纷纷嚎叫着跳下车开始举枪反击。 不同于后面的车辆,第一辆卡车上的日军虽然在开战的一瞬间就伤亡惨重,但车里的驾驶员却奇迹般的躲过了第一阵弹雨。 随着一声发动机的轰鸣,原本停在路上的第一辆卡车突然启动,径直撞开挡路的摩托车后竟然直接撞向了道路中间的木质路障! “机枪射击驾驶室!快!” 听到赵世勋的吼声,大鹏赶忙调转枪口,随即对准冲过来的鬼子卡车扣动了扳机。 一瞬间,密集的子弹撕碎了脆弱的车玻璃,飞入驾驶室内,随即在碰到铁皮后四处乱弹。 闷哼声中,驾驶员连续中了几发跳弹,而碎裂的玻璃碴也将他的面部打的鲜血淋漓。 然而即使如此,前冲的卡车却没有丝毫想要停下来的意思。 “躲开!赶紧出来!!” 一把将吓呆的大鹏从简易的机枪掩体痛拉出,赵世勋推着他就滚到了一边。 嘭……!喀嚓! 在沉重的卡车撞击下,简易的沙袋掩体和木质路障瞬间被撞的粉碎。 道路上,失控的卡车犹如一头发疯的野兽,在撞过路障后没有丝毫的减速,随即直愣愣的撞向了停在赵世勋他们身后十几米外的那辆丰田卡车。 嘭……! 巨大的金属碰撞声中,两辆卡车迎头相撞,随即就发生了猛烈燃烧。 看着冲天的大火,赵世勋一边将大鹏朝拉向身边的单兵掩体,一边声嘶力竭的大喊: “离开路面进掩体!卡车要爆炸啦……!快进掩体!” 片刻之后,随着卡车的油箱被点燃,巨大的火球立刻笼罩了方圆十几米的范围。 …… 闷雷一样的响声后,感受到一股热浪从头顶飞过,赵世勋随即端着枪从散兵坑里露出了头。 一眼望去,第二辆卡车里不知何时已经跳出十二三个伪军,此时正嚎叫着朝后面逃去。而在第二辆卡车驾驶室内,两个鬼子兵已经双双头部中弹,歪倒在座椅上没了气息。 “老鬼兄弟,第四辆卡车驾驶室,还打那个手握方向盘的鬼子!” 在黑娃的喊声中,头戴钢盔的老鬼深吸一口气,半蹲在路基边缘瞄准正在倒车的第四辆卡车,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砰! 清脆的三八大盖声音中,正在匀速倒车的第四辆卡车再次失控,随即在打了一个圈后便直接翻到了沙土路一侧的深沟里。 “打的好!” 给老鬼叫了一声好,赵世勋冲着对方微微一笑,随后冲着身边的士兵喊道: “机枪留下继续压制敌人,其他人跟我从右边绕过去!” 由于兵力有限,在开战前赵世勋和沈存志商量后,决定只在北面和西面布置兵力。等到山坡上的二连压制住鬼子后,赵世勋他们会从沙土路的南边绕过去,而二连则派人从北面绕过去夹击对方。 由于弹药有限,赵世勋他们根本无法跟鬼子拼消耗,只能选择速战速决! 在看到第一辆卡车冲卡爆炸后,第三第四辆卡车的鬼子终于反应过来,知道今天是绝对冲不过去了。 短暂的混乱后,幸存的一名军曹立刻收拢了最后四十多名日伪军,随后开始企图撤出战场。 由于这次是押送任务,所以鬼子并没有带掷弹兵分队,因此面对占据地利的轻重机枪火力压制,日军也是无可奈何。 一开始,鬼子企图用卡车作为掩体,让他们能边打边撤,然而由于司机的悉数阵亡,鬼子在后撤了五十米后只能放弃了卡车。 “全体撤到公路南边的沟里!机枪掩护!” 发现进入了重机枪的射击死角后,幸存的鬼子军曹立刻指挥机枪手将歪把子架在公路上,开始掩护躲在卡车后的友军后撤。 …… 山坡上,眼瞅着视野被密集的树木遮挡,老不死的在打光了弹板里的子弹后,赶忙冲着准备下山冲击的二连喊道: “瓜娃子们别都走了啊,留下四个人给我把鸡脖子抬过去!快点……!” 听到老不死的喊声,几个二连的士兵赶忙跑回来抬起机枪,呼哧呼哧的就朝山下小跑起来。 …… 与此同时,在两挺歪把子的交替掩护下,鬼子和伪军开始脱离卡车的掩护,纷纷朝道路南边的路基沟跑了过去。 咣……咣……! 忽然间,随着两声沉闷的爆炸,浓烈的烟幕立刻将几名刚刚躲入路基下的日伪军吞没。 等到第三声爆炸响起后,正在转移的日伪军彻底蒙了。意识到路基下可能还有诡雷,那些撤离卡车掩护的日伪军只得直接趴在路面上,再也不敢朝前走一步。 爆炸过后,看着路基沟下被炸翻在地的五六名士兵,鬼子军曹的反应却没有丝毫的慌乱。 “手雷准备!扔到对面的路基下面!” 几声日语的喊叫后,四五个日军士兵纷纷掏出手雷,拉掉保险后重重的在自己脑袋上磕了一下。 咕噜咕噜……,几个手雷被依次扔到北侧的路基下。 短暂的延迟后,一阵剧烈的爆炸立刻震撼了整个山谷。 伴随着狂暴的冲击波,近三十米范围内的绊雷全部被爆炸引爆。 “机枪掩护!所有人撤到对面的路基下组织防御!” 清理出了一片安全地域后,幸存的日伪军立刻在机枪的掩护下穿过公路,躲到了被手雷清理出的安全地域。 有了安全的藏身之地,幸存鬼子的抵抗立刻变得异常顽强。 二连在摸到距离鬼子五十米的距离后,立刻和躲在路基下的日伪军交上了火。 刹那间,密集的弹雨在树林间来回穿梭,将一棵棵树枝打的碎屑横飞。随着树木的摇曳,大量的落叶开始缓缓落下,使得双方的视野全都变得模糊起来。 …… 呼哧烂喘的跑到半山腰上,感受到身边嗖嗖飞过的流弹,老不死的赶忙蹲下身子,随后让几个战士将重机枪放在了地上。 架起机枪,插入弹板,拉动枪击。老不死的将准星对准枪声最激烈的位置,随后控制弹道沿着不远处的地面耕了过去。 伴随着九二式重机枪特有的叫声,一条清晰的弹道从山坡上迅速延展下来,在穿过茂密的落叶后直接将一名蹲在地上开枪的鬼子兵掀翻在地。 “注意隐蔽!山上有重机枪!” 将身体紧紧贴在地面,鬼子军曹一边给自己的枪膛压入子弹,一边大喊着让给身边的士兵躲避山上的重机枪盲射。 装好子弹后,眼见重机枪的火力的威胁越来越大,鬼子军曹立刻将身边的几个士兵招呼了过来。 “你们几个跟我来,咱们从侧面绕过去干掉那挺机枪!” 密林加上纷繁的落叶,让双方的视野受到极大的阻碍,虽然相隔只有五六十米,但双方却愣是看不清对手在哪。 发觉己方很可能被前后夹击后,疯狂的鬼子军曹并没有选择继续撤退,而是打算迂回袭击山上的敌人,设法毁掉敌人的重机枪。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43章 第 43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4章 第 44 章 贾珍园把工作安排妥当后,心里琢磨着,这件事运转到现在,按照规矩,似乎应该向县委书记张东健汇报一下基本情况,另外,市纪委那边也该说一声才行,否则的话,岂不是显得自己过于无组织,无纪律,眼里只认秦县长一人。 贾珍园是个做事干脆利落的人,心念一动,踏脚离开办公室,吩咐司机开车送自己去县委办公大楼。司机瞧着新来的女纪委书记一脸严肃的模样,也不敢多问,怎么领导上午刚从县『政府』办公大楼出来,现在又要去。 看人看表面的人,那是看人的,整个红河县的领导干部心里都清楚,新来的纪委书记是按照秦书凯的意思去调查冯成贵了,可是这位贾书记却当着自己的面说,马上要双规的是教育局的党委书记副局长陈涛,而不是众人热议中的冯成贵。 张东健到底是官场老油子,立马明白了其中必有猫腻,这个冯成贵肯定采用什么办法让秦书凯不对他追究了,否则的话,冯成贵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金蝉脱壳。 张东健问道,陈涛已经双规了吗? 贾珍园低头看了一下时间,抬眼看着张东健说,按照纪委的工作计划,这个时间段,估计是已经被控制住了。 张东健不由在心里暗暗摇头,看来这红河县里又有热闹要看了,新来的纪委书记贾珍园看样子是想要利用抓陈涛这件事来为自己树威,她要是知道,陈涛跟红河县的常务副县长徐大忠是近亲关系,她还会一出手就不留情面的把陈涛给双规了吗? 贾书记既然是县长秦书凯的人,相信秦书凯对于这件事必定也是知情的,现在局势已经相当明朗,秦书凯已经和这个徐大忠斗上了,就冲着这件事,只怕徐大忠也不会轻易的饶过秦书凯。 好戏还在后头呢! 张东健于是说,贾书记,对于这个陈涛采取措施那是你纪委的事情,我作为县委书记也是积极的支持,对于**分子就是要不留情面,这样才能给一个稳定的环境。 从张东健的办公室出来后,贾珍园接到了下属打来的电话,汇报说,教育局的党委书记副局长陈涛已经被顺利控制了,从陈涛的家里搜出许多的现金和支票,下面该如何处理? 贾珍园说,对于这样的干部,按照正常的程序办理,不过一定要看好这个人,如果出了什么问题,那么谁的责任就由谁负责。 现在被一些被双规的干部,为了不受那么审问的罪,于是采取『自杀』或者自残的方式,还有那些级别高些的**分子,对纪委的工作流程是比较清楚的,知道进去了就受不住那些折磨,于是就直接跳楼『自杀』什么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对纪委的工作将会带来不利的影响,所以作为纪委的领导,首要的任务是要保证被双规的官员,不能出任何意外。 布置完这一切后,贾珍园立马抽时间回了一趟市区,准备把宣传部的工作交接完。 贾珍园回到宣传部却没见着武达,听办公室主任说,中午省里来人,武达一时随『性』的多喝了两杯,上班时间已经到了,还有些不想动弹。 武达躺在那儿,正在头脑中犹豫着,实在不行的话,等到要下班的时候,去单位绕一圈也就行了,为了革命工作喝伤了胃,也算是公伤了,的确应该多休息一阵子的。 还没拿定主意的时候,接到办公室主任的电话,说是贾珍园回来交接工作了,一听到贾珍园的名字,武达像是骤然被打了一针兴奋剂一样,浑身立马就来了精神,好像酒精在体内产生的反应直到现在才发酵一样。 作者题外话:今日三更,请关注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44章 第 44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5章 第 45 章 东城区,中央位置。 巨大的蒸汽能量塔就坐落在此处,这个巨大无比的机械造物在提供者足以供应整个城市的能量动力的同时自然也不可避免的制造着同样数量的噪音轰鸣。 因此,靠近能量塔的地方并不是很适合居住,这里实在是太吵了,一般人是根本无法在这样的环境下好好的休息的,不过这里倒也不是没好处,那就是离能量塔近的地方蒸汽动力没有在运输途中损耗,所以能量很是充足,能够驱使一些耗能巨大的机械工作,就比如工厂里的大型机器等等。 因此,大量的工厂围着能量塔建造着。 只是这样一来能量塔的轰鸣加上周围这些工厂里机器运转的噪音,这让这一片地区变得更加让人难以忍受,在这里的工厂上班的人都是必须带着耳塞的,然而即便如此,长期下来大部分工人的耳朵还是不可避免的染上了各种毛病,因此而耳聋的人也从来不在少数。 只可惜这个世界现如今可没有工伤不工伤的说法,人命都不值钱,更别说只是残疾了,那些在岗位了拼命了一辈子的工人并不会得到老板的尊重,他们在那些资本家的眼中只不过是一些工具罢了,工具会有所损耗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这个坏了,那换一个就是了。 毕竟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工具人了,即便是如此恶劣的工作环境,但是却依然还是会有很少人渴求着能去工厂里上班的,因为那些向往着城市的繁华而抛弃村里的土地选择进城拼一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东城区满地都是等待着工作的无业游民。 总之,这里的每一座工厂的地下埋着的都是无数工人的尸骨与鲜血,这座城市是会吃人的。 不过说到地下,比起地表的嘈杂,因为大地的阻隔,那些深挖在地下的地下空间倒也确实会安静舒适许多,不少工厂的地下都有着一些多层的地下室,其中浅层的通常会被当做是工人的临时休息间,而更深更安静的地方,则是老板或者干部们的办公区。 而随着这么多年过去了,各大工厂时不时的搬迁或者改造,这就导致类似的地下室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时至今日早已经没人知道这片地下究竟有着多少的“蚁穴”了,而这些数量未知的蚁穴有彼此独立,有些彼此相连,隐隐构成了一个地下城的雏形。 或许你走在路上随便打开一个下水道井盖,走进去就发现这其实是一个被废弃的地下室。 而这些被工厂弃置的地下室则成了无家可归之人的宝藏,很多刚来城里,还身无分文的穷人就住在这些地下废墟之中,除此之外,一些地痞流氓组成的地下帮派或者各地逃亡的通缉犯,甚至是一些研究着禁忌法术的巫师与潜藏在阴影中的邪教组织等等危险分子也很喜欢这里。 东城区本就是康沃利斯城的下层,是城市的阴暗面,而在地下城区的废墟则是东城区的下层,是阴影之中的阴影,罪与恶的摇篮。 就比如....... 某个不知名的地下废墟之中,这里被人非法改造成了地牢,一根根有些锈迹的铁栏杆将这个地下空间隔绝开来,形成了一个个独立的牢房。 牢房的环境自然也很是恶劣,就角落里铺着一些干草,似乎是给囚犯睡觉的地方,而另一边则摆放着一个破桶,从桶中散发的臭味来看,这似乎就是囚犯的厕所了。 终日不见阳光的地下空间只靠着几盏光线发慌的老式燃气灯作为光源,潮湿的天花板上时不时也会有几滴水珠滴落下来,吓得地上爬行的老鼠警惕的开始逃窜。 只是,和这恶劣的环境完全不同的是这些牢房之中囚禁着的囚徒们,她们清一色都是些年轻的女人,小一点的差不多才十几岁,大一点的看起来也不到三十岁的样子,而且每一个都长的挺不错的,都是清秀以上,有一些甚至更是美艳动人。 只可惜她们的美貌现在并不能帮助她们,反而成为了灾祸的根源,牢房之外,一些贪婪的眼神注视着她们,那饥渴的宛如狼一般的眼神仿佛要直接透过她们的衣服一般,让牢笼之中的女人们害怕的缩在墙角,眼里满是绝望与恐惧。 而更让她们感到恐惧的则是隔壁的房间里正在传来的女人痛苦的惨叫与男人畅快的喘息声,时不时还能听到几声刺耳的皮鞭声或者**碰撞的声音等等,不用想也知道,那个房间里正在发生的事情不会有多和谐。 “可恶啊,真羡慕老大,我也想找个妞好好爽一爽。” 听得到隔壁的动静的自然不会只是那些牢里的女孩,牢外负责看管的几个男人自然也能听见。 只是和瑟瑟发抖满是恐惧的女人们不同的是,这些男人眼中的饥渴更甚了,其中有一个黄色头发,看起来也才不过二十出头的青年甚至直接趴在了他面前的牢笼里,死死的盯着牢里的那个可怜的女人,眼睛里的邪火仿佛就要烧出来一般。 “醒醒,你小子别冲动,再忍忍,等会儿交班后叔带你去粉红巷好好爽一把。” 好在旁边另一个年纪较大的看守拦住了这个冒失的年轻人,他这么劝慰着。 “这不一样,叔,粉红巷那帮老女人哪有这些带劲啊,你看看这小脸,这身段,这皮肤,白的就跟牛奶似的,不行了,我忍不住了,就算不干真的,摸个爽也行啊。” 然而早已经**熏心的年轻人却已经憋不住了,牢笼里那个女人越是恐惧,他心中那团邪火就烧的越旺,理智已经再也约束不住他了,他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就准备要进去为所欲为一番。 “你疯了啊,这些货物可是上面指定要的,还都是雏儿,你小子要是弄坏了,把你活剐了也赔不起。” 眼看着同伴就要坏事,中年看守也忍不住了,他想要上前阻止,但是还没等他行动,就看到那个刚把钥匙插入锁的年轻人忽然表情扭曲了起来。 就仿佛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年轻人浑身颤抖着,他挣扎着想要控制住自己的双手,但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双手松开了锁与钥匙,然后稳定的伸向了他自己的脖子,然就就是用力一扭,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无力的尸体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这张年轻的,甚至还有点小帅的脸到死还是看着面前的牢笼的方向,只是最后那死不瞑目的眼神之中残留着的却不再是**熏心,而是满满的恐惧与绝望。 “啊....” 亲眼目睹着这个原本想要对自己施暴的恶徒就这么诡异的死在了自己的面前,牢笼里的女人再也忍不住了,她满是恐惧的尖叫着,而这身尖叫就仿佛是一个信号一般,其他牢笼里的女人也恐惧的跟着叫喊起来,一时间场面一阵混乱。 而那个中年看守则也是跟着面露恐惧,只不过他倒不是很惊慌,毕竟这样的场景他已经见过不少次了。 “所以说啊,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一个不如一个啊。” 已经在这一行混了大半辈子,却依然还坚强的活着的中年看守看着地上的年轻人的尸体一眼,有些悲哀的叹了口气。 然后他转过身,恭敬的看着那个隔壁不知何时已经打开的房门。 “很抱歉,这不懂事的小子打扰老大您的性质了,我这就处理好他。” 门里,一个瘦弱矮小的男人正背着身子,穿着衣服,他听到之后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顺便把这个也处理一下吧。” 说着,瘦弱男人让开了身体,显露出了那一个被锁链绑在墙上,身体上满是鞭子烧伤等等伤痕的女人。 只是这个美丽的女人早已经没了呼吸,那低垂着的眼睛一样没有闭合,空洞的眼睛中满是绝望与怨毒,无声的散发着对这个世界的诅咒。 “呵呵,我看你憋的也挺难受的,要不要顺便发泄一下,还挺热乎的。” 瘦弱的男人转过身,露出一副满是阴郁的脸庞,他微笑着看着中年守卫,说道。 中年守卫先是一愣,然后面露欣喜,他走进了那个房间,随后大门紧闭。 “哦,对了,早上好像刚送来一对双胞胎来着,那好像是神使大人钦点的,先去看看吧。” 阴翳的男人摸了摸下巴,然后缓缓的走上了地下室。 只是,他并没有发现的是,这个地下室里除了他们之外,从刚刚开始还一直有着一个少女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切。 ......................... “呼.....” 似乎世界观遭受到了重大冲击的少女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她调整好情绪之后抬起了头,露出了那一双仿佛是黄金一般的眼眸。 “死!” 少女压抑着怒气对着隔壁那个屋子低声的吐出一个字。 说完之后,她似乎平静了不少,最后看了看地牢里的这些女人,她这才转身跟上了那个阴翳的男人,她平静的注视着这个家伙,蕴含着魔性的眼眸之中原本燃烧着的怒火渐渐平息了下来,最终归于一片宁静。 宁静的就如同在看一具尸体一般。 ............. 而那个隔壁的小屋里,还没解开裤腰带的中年守卫睁大了眼睛,无声的瘫软在了那具女尸身上。 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整张脸的表情还停留在狂喜上,只是他得心脏却已经停止了跳动,他的身体比此时被他压在身下的女尸还要冰冷,全身的生机以一种快到诡异的速度流逝着,就仿佛被人命令着一般飞速消散。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45章 第 45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6章 第 46 章 在晓组织人员,稍稍平复了心情之后。 陈路抖了抖衣袖:“当然美好的愿望不是单单空口凭说就行了,一个帝国的成立,需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但是对忍界的改变,也要先从雨忍村开始实验,到时也好及时调整。” “你说怎么做吧,路君,我只想能在生命结束之前能看到你描绘的场景。” 坐在首位的佩恩,真的想看看陈路能走到何种地步,直言道。 “首先将雨之国的忍者部队,分成治安部跟作战部,治安部只负责领地的治安问题,作战部选取精英忍者进行军管,其他类别往下再细分。 这也是陈路注意到原剧情中,雨忍村的两个忍者去吃酒,被自来也钻了空子,潜入雨忍村核心地域,想起的。” “佩恩:这个没问题,忍队细分之后,战力更强。” 陈路转头望向雨之国的实际行政管理人小南:“雨之国的国民名册都登陆在案的吧?” 小南走佩恩后侧走向前道:雨之国封闭后,为了防止间谍入侵,全都登记过的。 “那好,将国家职权分成军事处跟行政处,由我们晓作为军事处最高领导拥有战事权限,行政处由小南领导,规划所有行政工作。 在全国范围内清查人口,以乡镇为单位成立孤儿院,老人院,抚养无依无靠的国民,雨之国常年经受战乱,这样的国民不在少数。 同时建立小学大学,分别教导文化为主的文化院,跟教导忍术为主的忍术院。 这些全由国家拨款,小南将你的爆炸符卖掉一些加上组织这些年积攒的钱财足够了。” “好的没问题。” 身为忍界的大富婆小南看到佩恩没有反对,随即同意了用爆炸符换取金钱。 陈路在解决完财政问题后,忧国忧民的道: “既然身为他们的国主,就要负下为他们改善生活环境的责任,如果一开始就像以前那样为了追求最高的目标就枉顾他们的生存,这样的的最高目标是虚假的。” 佩恩第一次被陈路说的低下了头颅,以前为了实施终极兵器计划,建立新的世界。 佩恩在雨之国实行独裁统治,不服的杀掉,有可能泄露情报的杀掉,但是因为佩恩为雨之国带来了短暂的安宁,雨之国的国民们还是十分的尊敬他。 陈路想了想道:“同时安排土系、火系忍者,建立连通全国的道路,方便商业交流,让人民的生活富裕起来。” 要想富先修路,有忍者力量的存在修路不要太简单,土系忍者改变地形,火系忍者烘干地面抽干水分,这跟窑洞里面烧制出来的一样的不比混泥土差。 想想鸣人第一次任务,协助波之国大匠建桥,村民劳心劳力,被忍者一个忍术就摧毁,可见小国国民生存的何等艰难。 陈路:“只要道路畅通,商业繁荣起来,加上学校培养的人才,雨之国迟早成为人家第一大国,为统一忍界打下牢固的基础。” 看到首领都没反对,失去大量金钱的角都感到有些不爽:“那这样,计划开始前,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吗?” 呵呵... 陈路轻笑一声:“大家都可以选取自己感兴趣的位置,毕竟雨之国现在能用的人才很少。” 看着对金钱痴迷的角都,在掏出一大笔钱财来进行基础设施后露出的心痛表情陈路道: “角都你可以就任商业部部长,掌管国家金库,想想以后全世界的财富都在你的掌下。” 听到这里眉开眼笑的角都:这还差不多。 跳脱的迪达拉看到角都找了一个属意的职位,也想玩玩:“那我呢?” 陈路好笑的看着迪达拉:“迪达拉你可以在雨之国建立一座爆炸艺术学院怎么样?向国民宣传你的艺术,同时研究出更厉害的爆炸。” 哐! 迪达拉直接跳了起来:“这样真的可以?” “当然可以,我在久远的时光中发现,有先贤单纯利用物质就制造出一种,只需要一颗炸弹就能整个摧毁一个大城市,你还远远比不上。 同时在修炼之余,建筑部队遇到难以攻破的地形,你也可以去帮助爆破,向世人证明爆炸艺术绝不止瞬间的灿烂,艺术是多方面的,而你是爆炸艺术集大成者,你将会成为了国家的大英雄,大艺术家,为世人崇拜。” 陈路忽悠随口就来。 “哈哈哈... 对,对,我以前执着于艺术的瞬间璀璨,狭隘了,现在我要在艺术方面全面开花。” 面对大艺术家的称号,迪达拉沦陷了。 迪达拉收起痴笑对赤砂之蝎露出挑衅表情。 蝎大哥,看看我的艺术才是真正的艺术啊! 透过傀儡看到这一幕的赤砂之蝎那能还不明白迪达拉的意思,艺术之争让沉着的他也转头看向了陈路。 注意到蝎的目光,陈路道:“蝎先生玩的傀儡还真的上不了台面,算不的什么艺术。” 啪! 听到陈路否定自己的傀儡,赤砂之蝎猛拍桌面站了起来操着沙哑的声音道:“你来试试就知道了,看我不把你做成傀儡。” “冷静,冷静。” 陈路朝着忍不住发飙的蝎平淡的道:“蝎先生执着于用人体制造傀儡,可不知人力终究有限,为什么不借住科技机械建造类似于我们宇智波须佐能乎的巨大傀儡呢? 数十米高,数百米高的战争堡垒,机械傀儡配合查克拉线的道路,才是无极限啊!那样才是真正的艺术啊!” “蝎先生将本体藏在傀儡之中能够有效的避免了傀儡师真身的弱点,想法是好的,但是跟战争堡垒比起来,光是防御性就差太多了。” 想想,藏身在巨大的机甲堡垒中,真身即安全,查克拉线也不用外露,庞大的身躯还能装备海量的武器道具。 在陈路的描绘中飞段首先出声:“不错,想想,我都觉得刺激。” 赤砂之蝎迷惘了,对比起几百米高的傀儡,自己的人体傀儡还真有些小家子气,但是身为傀儡建造大师还是了解要想建造出巨大的傀儡难度很大。 “不说这个工程量我没办法完成,就是巨大傀儡的能源问题就解决不了, 我用人体制造的傀儡是用利用其生前的查克拉作为能源,再用查克拉线操控,这个由机械组成的傀儡没有巨大能源动不了还不是死物一个。” 其实陈路也是心念一动,才想起利用神奇的傀儡术看能不能做出机甲来。 “蝎先生怕不是忘记尾兽的存在了吧,抓捕一只尾兽作为傀儡的能源,一想想数百米的傀儡动起来,地动山摇,那才是真正的艺术啊! 至于工程量,蝎先生可以迪达拉一起组建学院,教导学员,组建专门为你建筑傀儡的工程队,不就行了,不要怕泄露傀儡术,一个人的精力有限,只有吸取众生的智慧,才能进步更快。” “可是。” 要传授出去自己的傀儡术,赤砂之蝎还是有些犹豫。 陈路赶紧加把劲:“有什么可是的,我连千手柱间的仙术修炼卷轴都公开出来了,为什么? 因为我不怕,就算大家都修炼,我也有自信不落人后,还能彼此交流心得。难道蝎先生在吸收了学员的养分之后还惧怕他们超过你?” “好,为了艺术,我同意了。” 赤砂之蝎下定决心,咬住牙答应下来。 “这样就好了,蝎大哥,来看看我们的艺术比拼到底谁赢。” 蝎答应下来,最高兴就是迪达拉了,不然自己的爆炸艺术成功了都没人炫耀。 “没问题后,稍后就跟小南商定细节,选好地方后就可以开始了。” “好的。” 存在感稍弱的小南,脆生生的应道。 飞段跳出来道:我有问题,他们都找到好玩的东西,为什么我没有? 这样啊,飞段你的邪神我也搞不清是什么存在,提不了什么好的建议,不如就好好提升实力,在未来的战争中,用敌人的鲜血供奉你的邪神吧。 陈路随口安抚完飞段,发现还漏下了一个人,干柿鬼鲛正是找到人生奋斗的目标,战意正浓,眼睛直直的瞪着陈路,等待自己的任务。 “鬼鲛跟飞段一样,接下来好好修炼仙术提升实力,在战场上消灭敌人就是对我们最好的帮助了。” 干柿鬼鲛满意的咧咧嘴。 身为打手的自觉,知道自己除了武力之外,没有其他才能,陈路对自己的要求简单直接,对自己胃口。 陈路突然想起一点桃地再不斩道:“鬼鲛交给你一个任务,将斩首大刀的拥有者桃地再不斩邀请过来,他在雾隐村的口碑还不错的,以后可能的用得上。” 干柿鬼鲛:“那个小鬼?没问题。” “客气点,要以同伴的方式邀请他,下手不要太重。” 陈路补充道。 “呵呵呵呵!” 干柿鬼鲛发出难听的笑声。 再不斩跟干柿鬼鲛不同,干柿鬼鲛还在雾隐村时,干的是一些袭杀同伴的任务,名声很臭。 想比起来再不斩是反坑被操控的四代目水影在村子的暴政而实施暗杀,失败后叛逃,在雾隐村相当于G命的先驱人物,人物评价不错。 陈路在他身上种下的幻术,应该避免了被拷贝忍者卡卡西杀死。 毕竟一看到卡卡西的写轮眼,幻术就会发动,然后被操控远远避开卡卡西。 在再不斩清醒后,遇到这样诡异的事,自然不敢再去找卡卡西麻烦。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46章 第 46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7章 第 47 章 十天后,秦宝宝悠悠转醒。 当她看到萧晨与她都没有死的时候,激动的泪水不满眼眶,这一段时间的曲曲折折让她几度泪水湿了眼眶。 但是没有一次比再次见到父母与现在更加开心的了。 尤其是,萧晨还活着。 虽然萧晨现在看起来身受重创,但是活着就好。 而她,也活着。 两人都是在以仙力蕴养自己的伤势,相比于萧晨,秦宝宝的伤势要轻的多,萧晨可是骨骼尽断啊。 但是萧晨有涅盘古凰经于九转神龙诀。 半个月的时间,萧晨浑身筋骨得到重塑,恢复如初,外伤已经痊愈,剩下的便是内伤,白晨风让萧晨每天吃一颗自己炼制的凝神丹修炼,又过两个月,萧晨痊愈。 而秦宝宝也差不多可以活动了。 秦宝宝的恢复快老者完全觉得那是正常,但是当萧晨不到三个月,就可以活蹦『乱』跳生龙活虎的样子,惊的那老者差点从石头里蹦出来。 这,太造孽了! 这样的伤势,如果是自己最少也要半年的时间吧,可是萧晨仅仅用了三个月,就彻底痊愈了,而且在那一战的感悟下,踏入仙王境一重天巅峰境界,距离二重天还有一步之遥。 逆天的**,妖孽的天赋。 看着萧晨,老者的眸子不由得眯了起来,萧晨这个小子是一块不可多得的璞玉,只要用心培养与雕琢将来成就起码仙帝层次,甚至... 那一境界,他不敢想... 但是,眼前的这个小子未必不能触碰。 毕竟,那一境界在万年之中也有几个老怪物冲破过,而且还踏入其中,眼前的萧晨轮天赋不弱他们,但是最终能否走到那一步,即便是身为仙帝的他,都是有些看不透。 有过半个月,秦宝宝痊愈。 两人在这深渊之中四个月的时间,已经从当初的狼狈,恢复到了巅峰的状态,但是让萧晨记挂在心的是秦远峰夫『妇』。 那一天,他动用先祖白晨风的力量抹杀了瞳魔尊者,但是身体却承受不住负荷,被天魔尊者重创,是秦远峰挡下了天魔尊者,如果不是他们,自己恐怕已经死了。 可是如今,他们出来了。 那秦远峰他们夫『妇』二人呢?! 他们又在哪里。 “宝宝,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出去看看,片刻就回。”话音落下,不等秦宝宝回答,萧晨便是化作流光飞『射』而出,刹那间已经消失不见,让秦宝宝无法捕捉。 时间过去半天。 当天空泛黄的时候,萧晨回来了,但是他的手上还捧着两个木盒子,脸『色』无比的凝重,一步一步的走向秦宝宝,将木盒放在石桌之上,别过头去。 “宝宝,看看吧。” 一句话,让秦宝宝的心中生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她缓步走到木盒的面前,看着那两个木盒,她的双手不由得有些颤抖。 吱吱! 当她打开木盒的那一刻,身躯剧烈一颤。 那是两颗人头,四个月的时间,血肉已经变得有些枯槁了,但是秦宝宝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他们,是她的爹娘。 是秦远峰,与颜陌的人头。 秦宝宝此时心中无比的平静,是的,是平静,看着她父母的人头,他的眼中泪水在蔓延,最终滑落。 可是,她却笑了。 那笑容是那么凄凉,那么让人心疼。 随后,她缓缓跪下,声音透着丝丝的颤抖:“爹爹,娘亲,女儿愧对爹娘,未能救出你们,女儿不孝。” 话音落下,秦宝宝重重磕头。 额头有鲜血渗出。 “爹娘养育女儿,而女儿不能侍奉双亲,眼睁睁看着爹娘惨死无能为力,是女儿不孝。” 有是重重的一头,扣在地上。 那声音,听得萧晨与石壁老者都是眸子透着心疼知道,萧晨要走过去但是却被老者拦住,看着萧晨,那老者缓缓的摇了摇头。 “小子,随她吧。” 即便是活了上千年的那老者,都能够看到此时秦宝宝的痛心 萧晨无声叹息,就连仙王境妖兽黄金蟒都是不忍直视。 “爹娘死后被人羞辱,斩下头颅悬城四个月,受风吹日晒,女儿未能迎回双亲尸骨,让你们死后受苦,女儿不孝。” 嘭! 这一头落下,秦宝宝终于哭了出来。 身躯都在颤抖。 虽然哭声呜咽,低声抽噎,但是却更加婉转,让人都不由得心中泛酸,对秦宝宝,除了心疼,便是心疼。 “爹爹,娘亲,女儿答应你们,有朝一日,必然亲手覆灭恶龙殿,为父母报仇雪恨,不灭恶龙殿,秦宝宝誓不为人,愿入地狱在你们面前认罪,你们一路走好。”秦宝宝的眼中杀意绽放,整个空间之中都是迸发出了无尽的死气,与杀戮之气。 就在在这时,秦宝宝眉心有一到红『色』的印记闪动,只是一瞬间便是悄然消失,但是那石壁中的老者也是眸子突然一凛,看着秦宝宝。 “死神印....” 萧晨不由得一怔。 “前辈,您说的死神印是什么?” 老者看了一眼萧晨,缓缓的道:“死神印出,代表着秦宝宝已经能够彻底修炼死人经了,心中已有杀戮之力,战斗变会化作死神,神一怒,屠戮苍生....” 萧晨眸子微微一怔。 死神一怒,屠戮苍生,说的是秦宝宝么。那对于她来说,究竟是福是祸? 萧晨心中有些凝重。 而秦宝宝的脸上又『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也谢谢爹娘救了宝宝和哥哥,宝宝谢谢爹娘,爹娘宝宝会好好的活着,你们可以安心了。” 最后一句话,即便是萧晨都是有些鼻子泛酸,他缓缓的来到了秦宝宝的身边,他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谢谢哥哥带回了我爹娘,陪我去安葬他们好吗?”秦宝宝轻声的说,萧晨缓缓点头,两人将秦远峰与颜陌两人葬在飞龙峡谷的山脚,这里山明水秀,算的上是一块好地方了。 回到混沌地域。 看着那老者,秦宝宝缓缓跪地,轻声的道:“前辈是仙帝强者,即便不愿意走出这里,相比也有武道通神之力,宝宝想求您一件事,希望前辈能够答应。” 那老者看着秦宝宝,心中柔软。 “你说吧,只要不走出这里,老夫全都应你。” 他可怜秦宝宝身世,更心疼这个丫头。 秦宝宝与萧晨算起来都是他的弟子,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中却是承认的,萧晨是一块好苗子,将来成就不可限量,而秦宝宝刚把有无意开启死神印,将来必然能继承他生平绝学,也算后继有人。 虽然他不待见萧晨,可不代表不喜欢。 而对于秦宝宝,他是真心喜欢。 秦宝宝微微一笑,神『色』感激。 “宝宝将来也许会离开这里,如果前辈不离开飞龙峡谷的话,那么请前辈护佑一下我父母的葬处,免受他人打扰,我不想他们死后也受人干扰。” 那老者看着秦宝宝神『色』动容。 他被秦宝宝的孝心感动了。 “放心,老夫在一天,没有人会打扰他们,你可以放心了。”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47章 第 47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8章 第 48 章 “女主叫白什么来着?” “对了,叫白清清,是个重生的,因为前世过得太惨,重活一世,心理有些扭曲,顶着一张小白花的脸蛋儿,手段却有些阴毒!前世陷害过她的人,不是残就是废,总之是没个痛快的!” “还有,和东方悦璃结怨,好像是因为她爱上了男主百里奇!” “记得小说里,周云舒第一次出场,是跟着师姐东方悦璃去一个秘境,之后没出场几次,便在秘境里被女主炮灰了!” “对了!东方悦璃和周云舒确实是属于逍遥派!但是,两人并没有师父,据书里介绍,两人的师父在将周云舒带回门派不久之后便死了,周云舒从小,是由师姐东方悦璃带大的,师姐妹的感情特别好,就像亲姐妹一样!周云舒的死,对于东方悦璃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这也是小说当时的一个重要转折!令东方悦璃慢慢黑化,和女主变成仇敌!” “白清清杀死周云舒,纯粹是想让东方悦璃痛苦,但是却从周云舒身上得到了一个什么宝贝,这个宝贝,白清清似乎找了挺久!可以说是个意外之喜,白清清怎么说的来着?” 云舒绞尽脑汁,回想当时书里女配周云舒被杀的描述。 “好像是‘找了这么久,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你还是那个周家的人,看来,你活该被我杀!我想要的东西,也是你能拿的!’,所以周云舒这个炮灰女配的作用,不仅仅是让东方悦璃跟女主结仇,还顺便给女主送装备!” “等等,白清清得到的宝贝好像是个什么牌子?她还知道周家!还找了很久!难道五年前,老祖宗得宝后,消息被泄露出去,而后周家的变故,里面还有女主的手笔?” “可是我身上也没有那个宝贝呀!这是不是说明,虽然我同那个书中的周云舒一样拜入逍遥派,但我们俩人的人生轨迹,其实是不一样的!” “转折点,应该就是当年落云湖落水失踪事件!假如是真正的周云舒,一个真正的四岁孩童,是不可能跳下去救人的,而我却跳了下去,还得了两颗宝珠和一朵青莲,这应该是我和小说里周云舒的不同之处!由此推测,小说里的周云舒是没有跟家族分散的,所以家族真的知道老祖宗得到的那个宝贝藏在哪里,隐藏起来后,拿到了那个宝贝,然后,不知为何被周云舒认主?周家也被师父楚玄找到,周云舒因为得了那个宝贝,得以拜楚玄为师,被带到逍遥派,以便能得到更好的庇佑!而我穿越过来,因为落水而与家人分散,并没有得到那个宝贝,反而机缘巧合下也拜了师父为师,师父因为收了我为徒,没有再找周家。这就说得通了,虽然过程不一样,但终究是拜在了师父的门下。” “看来,女主白清清虽然觊觎老祖宗得到的宝贝,但却并没有告诉她的师门长辈,而是想自己独自占有,记得白清清的师父好像是玄青派的一位合体大尊者,不然有合体期的大能出手,周家不可能如此轻易地逃脱,还不被找到!” “再来,就是师父的死!小说里有说,楚玄带回周云舒没多久,就死了,具体是怎么回事,小说并没有说清楚。而一个合体大尊者,不可能死的悄无声息,那么师父是因为什么而死呢?” 云舒感觉头有些痛,“是什么让一个合体大尊者死的悄无声息?渡劫期和大乘期的大能者,一般不会对修为比自己低的人下手。同为合体期,虽然打不赢,但以师父的本事,逃跑是没问题的,而且若不是有深仇大恨,也不会动手。”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云舒揉着泛疼的额头,陷入沉思。 好半晌,云舒猛的一拍额头,“我怎么忘了它呢!通天秘境,进去的最低修为要求是合体期,师父刚刚突破到合体期没多久,若是进了通天秘境,那就是妥妥的垫底呀!同行的人若想要弄死他,还不是轻轻松松!所以师父是要进通天秘境吗?” “这只是猜测,看来得问问师父,若不是因为通天秘境,那可就有的头疼了!” “什么事要来问为师?你一个人嘀嘀咕咕的在说些什么?” 楚玄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云舒差点没摔了! “师父,能不能不要这么突然,差点没被你吓死!”云舒捂着胸口,心脏还跳得挺快。 楚玄看云舒略显苍白的脸色,脸色微沉,“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没事就好,你之前嘀嘀咕咕的在说些什么?是有什么要问为师?” 休息室里摆着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楚玄直接坐在椅子上,看着云舒。 “嗯,我要问师父的问题,那就多了去了!就说我要修炼的功法,我都还不知道是什么?” 楚玄审视着云舒,心知她话中有假,却也没有过多追究。 “你可知道功法的等级?”楚玄拿出一枚拳头大小灰扑扑的椭圆石头,在手里把玩。 “知道!一共天地玄黄四个等阶!天阶功法最好同时也最是难得。” “不错,那你可知天阶之上,还有仙阶和神阶?” “没听说过!天阶以上的功法,那岂不是更难得?仙阶和神阶的功法,听上去就很厉害,有什么神奇之处吗?” “那是自然,我们修仙界之上是仙界,仙界之上还有神界。仙阶功法,到了仙界也能一直修炼。而神阶的功法,则是一直到神界都可以修炼。如此说,你可明白这仙阶和神阶功法的珍贵之处和难得?” “当然明白,真的有仙阶和神阶的功法吗?若是有仙阶或者神阶功法现世,这大陆上的高手们还不得争得头破血流!” “不错!但仙阶和神阶的功法并不是想修炼就能修炼的,还得修炼者与功法相互契合才能够修炼。” “师父,您说这么多,与我有干系吗?” “把你的手伸出来,摊开。” 云舒疑惑地摊开手,楚玄把那块灰扑扑的石头放在了云舒的手心里。 “屏气凝神,不要抗拒。”楚玄轻喝。 云舒看着楚玄手上一丝丝灵气,隔空没入自己的体内,接着,自己的体内好像有什么被带了出来,从丹田一直到手臂,再到掌心。 云舒的掌心缓缓出现六色光芒,六种灵气慢慢的包裹住了手心上那块灰扑扑的石头,石头表面灰扑扑的那一层渐渐消失,露出一片莹白光芒,白光越来越亮,陡然间,白光一暗,云舒定睛一看,手中的石头,已变得完全没有先前的模样,看上去混沌一团,偶有金光一闪而过,很是神秘。 “师父,这是什么?” 楚玄看着云舒的手,并没有回答她,“看来,你的灵根还需要再测一次。” “啊!?”云舒懵了,“我的灵根怎么了?” “你说你自己是五行灵根,可刚刚我却引导出了六种灵气。” “所以,我是六灵根?之前测明明是五灵根啊!” “有可能是你还有隐藏灵根,之前用的测灵盘测不出来!不过有一点很奇怪,若是隐灵根,我应该不能引导出灵气才对!隐灵根就算发现了,也需要特殊手段才能激发隐灵根的灵气。” 楚玄说着,手中出现一个篮球大的半透明圆球,看上去像前世的水晶球,他将圆球放在桌面上,示意云舒把手放上去。 云舒乖乖把手放在圆球上,不一会,圆球上果然绽放出六种颜色的光芒。 “金绿青红黄白,除了五行灵根还有风灵根。”楚玄一脸震惊,奇怪地看了云舒一眼,又接着说道:“五行灵根的灵根值为六十,风灵根的灵根值为九十五!” “啊?我的灵根值怎么不一样了?我…我还有风灵根,灵根值九、九、九十五!?”云舒嘴唇颤抖着,云景云静七品灵根,长辈们就高兴成那样,还要倾全族之力培养,若是知道我还有隐藏的九品灵根,还不知道乐成什么样呢!只可惜暂时联系不上! 楚玄看云舒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来她以前是真的不知道,这就让他很好奇了。风灵根姑且不说,五行灵根是怎么从五十五变成六十的,一颗净灵丹可以将一种灵根的灵根值提纯一个点,但是一个人,最多只能服用三颗净灵丹,之后就算再吃也没用!除非服用了其他的能提纯灵根的天材地宝! 不是他看不起周家,净灵丹虽是五品丹药,但炼制净灵丹的灵药极为难寻,不易炼制,所以就算只能服用三颗,但是在市面上,也是极为抢手的,一出现,马上就售卖一空,没有点势力和关系,有灵石也买不到,可谓是有价无市。更不用说那些比净灵丹更加罕见的天材地宝了! 而且,自己这小徒弟可是五种灵根的灵根值都增长了五个点,也不知道吃了什么宝贝,这效果未免也太好了,他都被震惊了! “为师看得出来,你没有吃过净灵丹,可以跟为师说说你是怎么提纯灵根的吗?” “难道是那个原因……”云舒正在走神,楚玄说话,她并没有听见。 楚玄却以为她有什么顾虑,略一沉思,说道:“为师想知道,只是为了更好都指导你修炼,并没有觊觎的意思。如果你心有顾虑,为师可以发天道誓言,不觊觎,不外传。” 楚玄说着,直接就发了誓,誓约一成,一道金光出现,形成两个符印,分别没入了两人的额头。 云舒这才惊醒,茫然不解地看着楚玄:“师父,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楚玄沉默地看着云舒,只觉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分外难受,感情自己在这说了半天,结果当事人什么都没听到! 静默片刻,楚玄把事情重复一遍,肃然地看着云舒,“可以告诉为师吗?” 云舒沉思片刻才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想是跟我之前误服的两颗珠子有关吧!” 云舒把之前落水后发生的事,除了那个神秘人之外,全都告诉了楚玄。那个神秘人的事情,她本来想说,但总有一股莫名的力量阻止她,让她说不出来,想来都是那个神秘人的手段! 楚玄听完,惊奇的看着云舒,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好半晌才道:“没想到是这么回事!你灵根的变化,多半是因为两颗宝珠或者那朵青莲,也是你的机缘,以后不要再随便告诉别人。” “我知道!因为是师父你,我才说的!师父可知那两颗宝珠和青莲的来历?” 楚玄明显被这句取悦到,唇角不禁勾起一抹深深的笑意,“倒是看不出来,你能承受那种痛苦,元神还没有崩溃,可见是个意志坚定的。至于你吞下去的两颗珠子并那朵青莲,为师也没有听说过,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对你应该没什么坏处,等机缘到了总会知道的!” “嗯!”云舒点点头,“师父您还没告诉我,先前那个石头是什么呢?” “哦…就是测测你与那功法是不是契合。”楚玄淡淡地说。 “哦!原来是测试我与功法契不契合啊!等等!师父你是、是说…”云舒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楚玄丢给云舒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你猜!”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48章 第 48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49章 第 49 章 另外一边,夏天的分身,当初在与江北来到江北的那个末世世界之后想要再次回到武庚纪世界,但是却悲催的发现…不对,却是惊喜的发现他们竟然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回不去了? 没办法,迫于种种原因,夏天只能选择与江北一起进入那另外一个崭新的世界。 话题回归到他们这一边,在经历过熟悉而又短暂的时空通道之后江北与夏天两人出现在了一片无人的荒山当中。 走出那暗红色的时空门的夏天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看向江北,眼神当中询问意味明显。 而江北在看到夏天的眼神后瞬间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同样观察了一下其周,然后沟通自己身体当中的那暗红色时空之门,想要从中了解到什么信息。 只可惜时空之门没有丝毫的反应。 无奈,只能扭头看向夏天,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这是个什么世界。 而夏天在见到江北摇头后狠狠瞪了对方一眼,恨其不争,再怎么说也是一方世界的主角,还拥有着穿梭不同世界的时空门这种宝物,竟然在到达穿梭的世界后不知道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这样让他怎么放心? 好吧,尽管这事跟他没关系,但是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世界,就让他心里不爽是。 江北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但心中则是对夏天大骂。 你个不靠谱的货,明明是你非要让老子跟着你来,结果到头来还要怪老子,要不是打不过你老子一定把你扒皮抽筋按在地上狠狠摩擦了。 又是在心中狠狠诅咒了一遍,不对!是问候了一遍夏天的祖宗十八代女性成员后,江北只能再次看向四周,试探性的说道。 “时空之门没有告诉我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不过根据我的观察,这个世界应该如同之前的那个武庚纪世界一般。” “昂?” 听到江北的话后夏天一冷,这个世界与武庚纪一般? 什么意思?江北怎么知道? 不是说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吗? 见到他露出疑惑的表情,江北不敢怠慢,连忙解释道。 “这个世界内的灵气!难道你没有感受到吗?与武庚纪世界相似,按照灵气与世界等级相挂钩的理论来判断这个世界不应该是与武庚纪世界一般吧。” “额………” 听到这话后夏天陷入沉默,不知为啥他总感觉自己的智商被江北按在地上摩擦了。 灵气与世界等级相挂钩? 好吧,确实有这么一种说法,但是你老人家确定这说法是准确的? 难道不知道在有些世界当中…不对?是在大多数的世界当中也是分有中心区域和边缘区域的吗? 万一他们来的是一个特别强大的世界,而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位置只是世界的边缘地域,那咋办? 亦或者正好相反,他们来到了这个世界的中心区域,灵气与武庚纪世界相似,其他偏远区域可是相当的贫瘠,这又该咋整? 单凭灵气就判断出世界的情况,他真不知道是江北傻还是他自己脑子有问题了 不知为何,江北看到夏天那如看傻子的眼神外加表情后心中就有一股怒火直窜脑门,恨不得马上动手与杨帆…不对!是与夏天分出个子丑牛毛来。 但是理智却帮他压制住了冲动,他知道如今的他远远不是夏天的对手,无论夏天对他干什么他都没办法反抗,现在能做的只有稳健发展,等他强大起来后再找夏天报仇,现在他根本就没有与夏天谈条件的那个资本。 忍!他只能忍! 深吸一口气,然后解释道。 “并不只是灵气程度,还有周围空间的强度,难道你没有感受到吗?” 夏天再次呵呵。 空间强度?小朋友,你怕是不知道宇宙星空,怕不知道凡人界,修真界,仙界、神界乃至圣界,鸿蒙界与混沌海吧。 “哎!” 夏天也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看来是不能依靠江北的智商了,不然的话迟早要把他带到沟里。 摇了摇头,伸手一挥对着江北说道。 “好了,这里用不到你了,先退到一旁吧。” 江北压制住心中的怒气,再次深吸一口气,接连深吸几口气,然后默默退到了一旁。 而夏天在江北退到一旁后也是感受了一下周为的灵气,确实如江北所说的那般,跟武庚纪世界的差不多,不过也只是跟武庚纪世界的冥界类似,远远达不到武庚纪世界的凡间以及神域。 虽说他还没有真正的到达过神域,但是按照神域高高在上的这个理由来判断,神域当中的灵气要远远超出冥界以及凡间。 这里的灵气程度比不上武庚纪世界的神界。 还有空间强度,这一点与武庚纪世界的凡间相似,比不上冥界,更加比不上神域。 咦,他为什么会感应周围空间的灵气程度与空间强度? 夏天赶紧摇了摇头,不让自己想那些东西,他应该从更深的层次去想这些,不能让将江北误导了到了他的想法。 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后,夏天开始展现出自己的实力了,实力全面爆发感应起周围的风吹草动,感受着周围的花草树木,更加感受着周围的天地规则。 灵气,空间强度或许会欺骗你,不代表整个世界,但是天地规则,法则规律却不会欺骗你。 每个世界的法则规律都是固定的,法则规律是绝对不会欺骗你的,这是最能准确判断一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的方法。 按理来说夏天的实力不算是多么高,只是比江北高上那么一些,连修炼界当中的仙人都还没有达到。 而想要感悟法则规律这些东西至少也是仙人级别。 但是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天道,是天道的分身呢! 而天道就掌控着法则大道这些东西。 额…好吧,天道还掌控不了大道,但是法则与规则却是被天道掌控着的。 一旁,江北感受到了夏天不同寻常的变化,并不是因为夏天实力的爆发那种碾压感觉,而是另外一种层次上的。 面对夏天就仿佛面对了一整个世界一般,这种感觉就像当初他在紫水星第一次遇到夏天时的样子,仿佛面对了整个世界,不可抗拒…只能屈服,甚至此时的他都拥有了一种匍匐在地顶礼膜拜的感觉。 只不过在他生出这种感觉的时候,那一直隐藏在他心脏当中的暗红色光门时空之门突的射出一股暖流涌向他的四肢百骸帮他抵挡住了这种面对整个世界的压迫感,让他再次站起身来直起腰来。 而正感受着这方世界天地规则的夏天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一旁的江北,心中暗暗点头。 别的不说,单凭夏天…不对,单凭江北能够抵挡住他刚刚的气势就让他高看对方。 还记得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江北好像也挡住了他的威压。只不过当初他没有在意,也没有多想。 再次感慨一番江北体内的时空之门不简单,然后继续感受着这片世界的规则法则与大道。 开始的时候还好,顺利成功地与这方世界的规则法则产生了联系,然后借助着自己的法则规则感受这个世界的法则规则。 只是随着感受,他不由得皱起眉头,这方世界的天地法则自然规律好像有点不同寻常。 不对,应该说是古怪了。 寻常世界内天地法则或许会有着一些出入,有强有弱。 但大致上都是想通的,比如水往低处流这句话,比如1+1=2这个规律,又比如时间的划分是时分秒,天月年,还有黑夜与白昼之间的区别。 这是最为基本的规律,适用于任何的世界。 但是在他的感应当中,这个世界内的规则并不是这样的。 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当中1+1可能并不等于2,白天与黑夜可能并不是所说的白天与黑夜,甚至男人女人都是不存在的。 想着这些,夏天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根据他脑海当中的信息,似乎并没有这么样的一个世界吧。 一个不熟悉的世界,而且还逻辑混乱。 他虽然是一个世界的天道分身,江北虽然有可能是能够穿越世界的主角,但是到达世界正常点的还好,突然来到这么一个逻辑混乱,甚至有可能没有法则规律与秩序的世界,这万一出点啥事,那他们不是要凉凉? 想到这里后夏天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而一旁的江北在看到夏天的表情后也意识到了这次穿越的世界并不简单,连忙在心中沟通暗红色光门,时空之门,发现还有感觉,还可以再回到他的那个世界真水星后心中松了一口气,至少还能够回去,代表着还拥有退路。就算这个世界真的很危险,很不同寻常,那他们大不了再退回去就是了。 江北长舒了一口气,再次看向夏天,等待夏天的回答。 而夏天的眉头随着对于这个世界的发的认知皱的那是越来越深,直接成为了一个川字。 难以想象,不可思议,匪夷所思,这就是他对于这个世界的评价。 没办法,这就是事实啊。 深吸一口气,夏天收回自己对于这个世界天地规则法则大道的感应,睁开眼睛看向一旁的江北,脸色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凝重,摇了摇头回道。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世界,在这个世界当中或许会有着颠覆我们认知的东西,你要做好准备。”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49章 第 49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0章 第 50 章 可是,这里真的好空荡荡,什么人赌没有。 没有其他的人,也没有其他的声音,除了自己的声音。 魏风仍旧到处走着,试图找到离开这里的出口,可是最终,都回到了同一个地方。 魏风不知道在这里坚持了多久多久,久到了,他似乎,好像都要忘记那些还在这里一直等着他的人了。 可是,不行! 不行的! 他不能在这里倒下! 也不能在这里停下! 环视着四周的氛围,早在进入的时候,魏风就已经在想,这会不会是阵法了,可是他好歹也是在这个空间里走了那么多遍了,没有发现过任何类似于阵眼的存在。 难道说,不是阵法? 可是想了一会儿之后,魏风也是排除了这个可能性,如果不是阵法的话,应该是不存在会一直陷在同一个地方的可能性。 ui后总是会回到开始的地方,这是在是太奇怪了。 “又在开始想办法了吗?我说了,你没办法离开这里的,除非,承认我的身份,让我的力量帮助你,那这样的话,以后你就都不会受到伤害了。” 见魏风有在又在开始寻找试图离开这里的方法了,这声音又是爱打扰魏风了。 “你闭嘴吧!没人想听你说话!” 这个时候的魏风,本就急躁,自然也是不可能会有什么好的态度。 再加上,他也确实是很想离开这个地方,可是去始终都没有办法。 放出了潜灵,潜灵的雾气扩散的能比他走得还要远得多的多,或许,他没办法找到的出口,潜灵可以找得到的吧? 让意识随着潜灵的扩散而扩散,他似乎,看到了一处黑暗的地方? 在到处都是亮光的这里,那黑暗但是显得尤为珍贵了。 可是当魏风收拾好自己,准备过去的时候,他却发现,那个地方,开始消失了? 魏风开始狂奔,他想在它消失之前赶上它,然后离开这里。 可是,还不他跑出多远,那个黑暗,就已经彻底消失了。 “我都说了,你没办法离开的对吧?为什么,就不能尝试着去接受我呢?” 见魏风一脸懊恼的又坐在了原地,这个声音又是响了起来。 魏风有点想试着看看,如果承认了他,是不是就能离开这里了。 可是一想到,如果自己承认了那个声音的主人,就是他自己,他可能就会失去自己的身体的掌控权,魏风就否决了自己的相反。 哪怕,自己一直被困在这种地方…… 而此时,在魏风一个人在未知的地方不知道挣扎了多久的时候,萨武也是已经带着他们先回去了。 秋秋在回去之后三天后,很快就醒过来了。 除了身体稍微虚弱了一点,其他的事情倒没有什么。 可是当知道,魏风因为要救她,差点把自己搭进去,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的时候,她也是真的崩溃了。 本就没有好透的身体,在一瞬间变得更加虚弱了。 而萨文和萨武。也暂时照顾起了他们。 秋秋倒是想去照顾魏风,可是她自己的身体 (本章未完,请翻页) 都不好,就更不要说是照顾其他人了。 而魏风,也在其他人的呼唤之下,昏迷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可是,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他也还是没有要苏醒过来的迹象。 而且,他的身体情况也确实是很奇怪,你说他是活着的吧?他好像是还活着,但你说他是死了吧?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能感受到,魏风的体内还有灵力的运转——如果一个人死了的话,他体内的灵力,可是会跟着一并消失的。 而感受不到的,是魏风微弱的气息。 要不是真的还有一点微弱到不行的气息,可能,真的就像是一个死人一般了。 如果这个时候,廖雨琴在这里的时候的话,她就会发现,这和魏风最开始学习竹墨阵法的时候是一个样子的。 那个时候,他也是差点就像是死了一样。 正所谓不破不立,最后魏风也是成功的掌握了竹墨阵法。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又是和当时的情况有了很大的不一样了。 魏风,并不一定就是清醒的。 他们试图喊过魏风很多次,可是他始终都没有反应。 这样的日子,也已经坚持了一个月了。 回到了精神海之中,龙池也是显得有些憔悴了。 这段时间,他也是有一起照顾着魏风的。 “还是没有醒过来?” 灵尘和龙池,照看魏风的时间,基本上都是错开的。 最开始的时候,见魏风这样,龙池其实完全可以选择在这个时候接触他们之间的契约的,可是他却开始照顾起了他。 一个月过去了,绕是身为武帝强者的灵尘和龙池,也是对魏风的这种情况一无所知,不知道要怎么救他,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甚至,也有可能,是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吧? 这点,也是让人觉得异常的悲伤。 “他这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啊?当时的情况发生的太紧急了,我都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忽然就出现了那一片光,等光芒散去之后,就倒下了两个人。” 秋秋是因为自己体内的灵魂力失控,导致了自己力量的超额流失,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 可是,秋秋也好歹醒过来了。 秋秋的情况,也好歹是知道理由的。 可是,魏风呢? 他救下了秋秋之后,体内的力量像是没什么事情一样,也没有多少的消耗,可是却偏偏,他这个人醒不过来了。 又像活着,又像死了。 真的是让生着的人看着糟心难受。 龙池和灵尘倒也还好,毕竟他们当时,都在精神海之中,可若是萨文他们几个,怕是就更加愧疚了吧? 毕竟魏风会这么做的原因,也有因为要救他们的原因。 “这种事情,我也不好说,毕竟是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情况,我到时候,再进源灵戒中看看吧。” 对于魏风的情况,灵尘也是一筹莫展。 他收他为徒,本就是抱着自己的目的的。他其实完全可以在这个时候把魏风放弃了的,说到底,不能帮上他的忙的魏风,天赋再高,那也是曾经,那也只能成为弃 (本章未完,请翻页) 子。 可是想了想,他们到底还好一路走来,灵尘也觉得就这样放弃他并不好。 所以,他也是想着,坚持一段时间,再坚持一段时间。 如果魏风真的实在醒不过来的话,那他就离开这里好了。 总归,能找到其他和魏风天赋类似的人帮他达成他的目的的吧? 只不过,像魏风这样天赋的人,可能再难看见了就是。 所幸,魏风之前也是有对他开放源灵戒的权限的,甚至他最开始,就应该寄居在源灵戒中才是,不过是他自己选择了魏风的精神海罢了。 源灵戒中,也应该有着很多古籍才是。 灵尘本身是并不喜欢看书的那种,但是这次为了魏风的情况,他也是已经翻阅了很多古籍了。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50章 第 50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1章 第 51 章 回到家,叶谦把车子停好,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别墅的门外,停着一辆陆地巡洋舰,叶谦不由的愣了一下,这显然并不是胡可的车子,而且,看车牌号也不是燕京城的,叶谦不由的愣了愣,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并沒有这个车牌的记录。 小心翼翼的走进别墅的门口,叶谦朝内扫了一下,并沒有什么异样,而且,也沒有感觉到有任何的杀气,这让叶谦放心了许多,叶谦如今的修为是越來越高了,他的感官也比以前更加的强烈了,哪怕只要有一点的杀气,他都可以感觉的到。 再仔细的扫了一眼,只见别墅的客厅里坐着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不过,打扮的很年轻,而且,十分会保养,皮肤很白,不过,那眼角的皱纹却无法掩饰,而且,那双眼睛里透露出一股沧桑的感觉,显然是那种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很多年的人。 而在女人的背后站着一个更加年轻的女人,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恭恭敬敬,而且,通过那个站姿,叶谦可以肯定她是训练有素的高手。 叶谦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微微的愣了愣,显然自己并不认识这两个人,她们到底是谁呢,怎么会在自己家,眉头微微的蹙了蹙,叶谦推开别墅的大门走了进去,看到叶谦进來,那个坐在沙发上的中年女子慌忙的站了起來。 叶谦装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惊愕的说道:“你们是谁,怎么会在我家。” “叶先生别误会,我们沒有恶意。”中年女子说道,“今天冒昧的前來打扰叶先生,可是,叶先生却不在家,我就冒昧的闯进來了,在这里等候叶先生,有什么冒昧之处,还希望叶先生多多见谅。” “你认识我。”叶谦摆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心里却是很清楚,如果对方不认识自己的话,只怕也不会來了,微微的顿了顿,叶谦又接着说道:“见谅,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见谅了,你擅自的闯进我的家里,这也太不尊重我了吧。” “叶先生应该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吧。”呵呵的笑了笑,中年女子说道,“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琳,江湖上的人都称呼我为蓝色妖姬,我也很喜欢这个称呼,叶先生也可以这么称呼我。” “蓝色妖姬。”叶谦的眉头微微的蹙了蹙上下的打量了叶谦一眼,显然是有些沒有料到她竟然会忽然过來拜访,看样子,昨天那个杀手回去以后应该是已经把自己的话转告蓝色妖姬了。 微微的顿了顿,叶谦走到沙发上坐下,从怀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缓缓的吸了两口,叶谦冷笑了一声,说道:“原來就是最近闹得国际上沸沸扬扬,让那些大毒枭心惊胆战的大人物啊,怎么,你今天过來是想兴师问罪的吗。” “叶先生不请我坐下喝杯茶。”蓝色妖姬淡淡的笑了笑,说道。 “你都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想进就进,你想坐我能阻止的了吗。”叶谦翻了个白眼,说道,“想喝茶的话让你的人去倒呗,顺便也给我倒一杯,跑了一天,嗓子的确是有些干了。” 蓝色妖姬淡淡的笑了笑,也沒介意,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手下去倒茶,接着微笑着说道:“沒有想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狼王叶谦竟然会这么年轻,真是让我意想不到啊。” “得了,奉承的话就别说了,我叶谦可不喜欢听这些。”叶谦说道,“你今天过來是想找我兴师问罪吗,不错,你的人是我杀的,也是我让她给你带句话的。” “叶先生别误会,我沒有这个意思。”蓝色妖姬笑了笑,说道,“今天我是來负荆请罪的,还希望叶先生可以原谅我的冒失。” “负荆请罪。”叶谦微微的愣了一下,最小勾勒出一抹笑容,说道,“不知道蓝色妖姬女士有什么罪呢,你这可就说的我有些莫名其妙了啊,让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后脑了。” “我也不瞒叶先生,这些天我的组织一直在追杀那些国际毒贩,可是,他们却跑到了华夏,而我因为想要除掉他们而后快,所以沒有考虑的太多,也沒有想到叶先生当初的那句话,所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的话,还希望叶先生可以原谅,我并沒有要冒昧叶先生和狼牙的意思。”蓝色妖姬说道。 “哦,是吗。”叶谦冷笑一声,说道,“你跟那些毒贩的事情我不想插手,也不想理会,可是,我曾经说过,华夏是我狼牙的地方,任何组织如果要來华夏做事的话,必须要知会我们狼牙一声,否则,就是不给我叶谦面子,可是,你的人却当着我的面动手,这很难让我下台啊,如果传了出去的话,那我叶谦的面子岂不是沒了。” “这个的确是我考虑不周到,所以,我今天过來特地的给叶先生负荆请罪,希望叶先生可以多多的原谅。”蓝色妖姬说道。 “不用了。”叶谦说道,“你的人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了,请罪就不必了,只要你记住我的话就好了,不过,有句话我得提醒你一声,我看你为人还算不错,有句忠告想要给你。” “谢谢。”蓝色妖姬说道,“叶先生有什么话尽管说。” “我听说这些毒贩这次來华夏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躲避你的追杀,而且,是想联合华夏的一位大毒枭一起对付你。”叶谦说道,“所以,你最好还是小心一点,我不插手你们之间的恩怨,但是,这并不代表别人不会,你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蓝色妖姬微微的愣了愣,说道:“多谢叶先生的提醒了,我也听说过,在华夏有一个国际大毒枭,垄断了几乎半个地球的毒品市场,这些毒贩的毒品全部都是由他所供应的,我也一直在调查他的身份,可惜,却是一无所获,原本我还以为这只不过是江湖谣言而已,如今叶先生也这么说,看來这件事情是真的了。” “你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吗。”叶谦微微的愣了愣,说道。 微微的摇了摇头,蓝色妖姬说道:“不清楚。” 叶谦的眼神紧紧的盯着蓝色妖姬的眼睛,见她并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微微的顿了顿,叶谦说道:“好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如果蓝色妖姬女士沒什么事情的话,我就不送了。” 显然,叶谦是已经下达了逐客令,但是,却并不是想赶蓝色妖姬走,因为叶谦很清楚,蓝色妖姬这次忽然拜访,肯定不是真的只是为了跟自己负荆请罪那么简单,只怕是别有目的,叶谦就是想把她的这些话堵回去,这样一來,叶谦就可以抬高自己的身价,作为谈判的筹码了。 “叶先生,我还有些事情想要跟你商量一下,叶先生能不能再多给我一点时间。”蓝色妖姬说道。 “说吧。”叶谦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 “我知道叶先生一直都有自己的规矩,绝对不碰毒品这一行,对那些毒贩也都不是很待见,而据我所知,那些毒贩这次來华夏的目的还有一个,就是为了要把华夏建立成国际毒品市场的中转站,难道叶先生眼睁睁的看着也不管吗。”蓝色妖姬说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叶谦冷冷的笑了一声,说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必拐弯抹角,我喜欢直來直去的人,最讨厌那些跟我玩花花肠子的人。” 微微的笑了笑,蓝色妖姬说道:“我的意思是,这些毒贩显然是不把叶先生的话放在眼里,叶先生又何必对他们客气呢,而且,华夏是狼牙的地方,如今却有人意图这么做,这根本就不是企图和狼牙为敌,难道叶先生不想把那个隐藏在华夏的大毒贩给揪出來,如果让他在华夏的话,这对叶先生的威名可是一个很严重的损害啊。” 不屑的笑了一声,叶谦说道:“你是在跟我耍心眼吗,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付这些国际大毒枭的目的是为了想垄断全球的毒品市场吗,你想让我帮你对付这些人,那我岂不是和你同流合污。” “不错,我是想垄断全球的毒品市场,但是,我可以保证的是,只要我解决了这些人,我会下令,不会让一点毒品流入华夏,这对叶先生应该不会有任何的害处吧。”蓝色妖姬说道,“而且,我可以答应叶先生,以后我所有的收益都可以给叶先生一成,而叶先生也不必去管理这些事情,更重要的是,只要有那个大毒枭在,华夏永远都不算是狼牙的,只有将他除掉,华夏才真正的算是狼牙的地盘,叶先生,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冷冷的笑了一声,叶谦说道:“我叶谦做人有着最基本的底线,我可以不去理会你们的事情,但是,我绝对不会去帮你做任何的事情,我最大的限度就是,允许你在华夏对付那些毒贩,但是,前提条件是,你们绝对不能伤害到一个无辜的老百姓,否则的话,我狼牙一定会出手对付你的,这是我最低的底线了,你想让我帮你对付那些毒贩,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51章 第 51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2章 第 52 章 “哦”?孟云天有些惊讶的看着叶谦,“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你竟然不想进去看看,试炼一番?你的本领应该不只是你表现出来的那么一些,你肯定是有了什么天赋,对不对,既然如此,何不在里面寻找更大的发展前途?” 叶谦摇了摇头,微微一笑,说道:“现在不适合,孟老爷子,我现在多少斤两,还是很清楚的,关键是,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过凶险,我现在心中有牵挂,而且我还不想死,所以,还是算了吧,若是,梦老爷子以后若是能让我进的话,叶谦定然会感激不尽的!” “哈哈哈哈!”孟云天大声的笑了起来,他朝着叶谦竖了下大拇指,说道:“好,果然不错,年轻人能做到你这样,已经不简单了,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看到提升的机会,我是断然不会拒绝的,即使是拼了性命,我也会争取,现在想一想,多么的傻啊,哈哈。” 叶谦哈哈一笑。 孟云天伸手朝着门上拍了一下,接着那块玉石掉了下来,这个玉石,正是之前开启洞天秘境的那块石头,不过,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一个开关,现在好像是废掉了,既然洞天秘境已经开启,这个石头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孟云天把石头扔给了叶谦,说道:“这算是孟某的一点心意,说实话,很感谢二位能够将这秘文石送给我,打开了这个秘境入口,如今,这块封印入口的天影石已经没用了,就送给二位吧,天影石至刚又至柔,是锻造武器的好材料,它的传导灵力效果不错,而且还有一定的几率能够迷惑对手,出现刀影,你们可请一个大师帮忙制作一下。” 叶谦一听,笑了起来,他手中的乌灵剑,他早就不想用了,说实话在炼体境的时候,乌灵剑还是可以用一下的,但是到了现在,明显乌灵剑是短板,没想到这一次就来了天影石,天影石配合月华石,若是能够再加入一些其他金属,相信锻造出来的武器,绝对华美而又坚韧。 “多谢孟老好意了!”叶谦鞠躬表示感谢。 孟云天摆摆手,说道:“那,再会了,哦,当然,若是二位觉得你们自己已经准备好的话,或许可以来到这里,进行试炼,其实,试炼最重要的准备,不是实力,而是心境,对不对。” “太对了!”叶谦点头表示同意,“武者一途,本来就是逆天而行,九死一生,如果没有这个觉悟的话,那很可能就是一辈子原地踏步了。” “说的好,既然你们都了解了,我就不多说了,再会。”说完,孟云天转身就进入了那无穷尽的黑暗通道中,然后他的身形很快扭曲着就消失了。 叶谦和罗红站在那洞里面,罗红看着里面,问道:“这里面有什么?” 叶谦摆了摆手,说道:“一个很恐怖的洪荒世界,我们走吧,现在的我们,来到这里,根本就是送死,除非是达到神通境三重,才有五成的机会保命,也仅仅是保命而已。” 罗红自然相信叶谦,两个人就没再说什么,手拉着手,重新走进了那白茫茫的雾气中,然后一路下山,朝着天水岛的海边走去,两个人留在这里,已经没什么事情了,所以两个人打算返回。 海水边还是停着那辆孟家的船,叶谦和罗红上了船,船上已经被打扫干净了,而且,显然孟府的人十分的贴心,还在上面备足了各种食材,以及很多淡水,当然了,那些尸体自然也已经全部给运走了。 叶谦和罗红乘坐着这艘船,朝着蓝森岛返航,返航的路上就悠闲了很多,两个人可以在船上看着远处的风景,可以享受二人世界,可以洗澡,可以不穿衣服,两个人在大船之上玩游戏,这就是大海中的好处,不用担心有人窥看,这里就是完全的二人世界了。 叶谦搂着罗红的脖子,两个人躺在甲板上,任凭晨曦的阳光洒在他们不穿衣服的身上。 “红姐,回去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叶谦问了一句。 罗红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能会辞职吧。” “辞职?”叶谦转头看着罗红,“辞职去哪里?” “去远处,去大海的尽头,去那个传说中的世界。”罗红的眼睛里带着几分向往,她站起身来,完美的身体完全的露在叶谦的视线里,不过她并没有觉得害羞,她看着远处,说道:“那里,在大海的尽头,千岛国之外,传说是一片广袤的土地,那里有山岳般的巨人,有美丽的精灵,有无尽的武者,更有活了几百年的超级强者被视为神明,我一直想去那里,但是很少有人去过,或者说,去过的人都没有人回来了,那里的世界,即便是最全面的书上,也没有写过。我以前留在这里,是因为我的队员们需要我,是因为我的学生们需要我,是因为我的丈夫的坟墓需要我,但是现在,我不想再等了,叶谦,我要去那里,立即就去!” 叶谦看着罗红,他伸手把罗红抱在怀里,说道:“红姐,你说得对,你不需要有任何的牵挂,想去哪里都可以,另外,你是说在这块海域的最边缘,有一个大陆,是不是。” “当然。”罗红朝着叶谦笑了下。 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然后两个人继续做起了那种游戏,虽然罗红很想开口说一句,我们两个人一起去吧,但是,罗红知道这不可能,叶谦不是她的,她也不是叶谦的,他们现在在一起,仅仅因为快乐,仅仅因为是朋友,仅仅因为相互理解,而罗红明白,她绝对不能够让这一份快乐,变成束缚,变成牵挂,变成制约。 两个人都没有在说话,叶谦也没有主动的提出要和罗红一起去,而罗红也没有再说,两个人只是疯狂的在甲板上滚来滚去。 这一次航行,足足走了七天。 七天之后,大船靠近了蓝森岛。 叶谦和罗红跳上岸,罗红说道:“嘿,叶谦,这艘船……” “是你得了。”叶谦立即说道,“同样的,这个天影石……” “归你了。”罗红也是很有默契的开口。 然后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再见,一路顺分!”叶谦朝着罗红说。 罗红点了点头,“若是有缘,再见。” “再见!” 叶谦和罗红摆手,然后两个人分开,罗红去买她这次航行要带的东西去了,她要买很多,因为如果路途中没有岛屿的话,那就意味着,她要行驶很长很长时间,才能看到陆地,所以,她要准备的东西还是蛮多的。 叶谦则立即赶往学院,这次一走就是半个月,而且还是没有打招呼的就离开了,于晓晴肯定很着急了,所以叶谦下了船之后,什么事都没做,立即赶往蓝森学院,当然了,于晓晴也有可能不在蓝森学院,不过,在学院的几率更大一些。 叶谦冲进了蓝森学院,然后直奔自己的宿舍而去,到了自己以前住的那个宿舍,推开门,就看到周梅正趴在一个床上,而且是全省光着的趴在那里,她身上没有穿任何东西,那胸的规模尺寸,超级大。 “周梅?”叶谦愣了下。 周梅吓了一跳,看到是叶谦,她赶紧把旁边的一个毯子盖在自己的身上,说道:“你……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这段时间都干吗去呢!” 叶谦呃了一下,他问道:“你咋把我的宿舍给占了呢,孙安呢。” “在浴室洗澡呢。”周梅看这叶谦,她倒是没怎么害羞,她想了下,还是说道:“叶谦,我给你说个事……” “先不说了,于晓晴呢,她是不是一个人住在你们宿舍呢?哈哈,你们两个可真是够神仙日子的啊,都成了居家过日子了。”叶谦笑了起来,说道。 “我就是要给你说这个事情的。”周梅打算了叶谦的话,她开口说道:“叶谦,我正是要给你说这个事情,于晓晴走了。” “走了?回家了?她不上学了吗?”叶谦皱了下眉头,问道。 “不是回家了!是走了!是离开了!是离开很远很远,很可能三五年也回不来了!”周梅大声的说道。 “你……你什么意思?”叶谦看着周梅,脸色变了一下,他看着周梅,说道:“你好好的说,于晓晴怎么会走?于广海呢?” 周梅叹了口气,她重新坐起身来,把那个毯子给盖在自己的胸前,实际上,并没有盖上很严实,还露出很多,不过这个时候,叶谦和周梅都没在意这些了。 周梅说道:“叶谦,你一声不响的就离开了,我们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们都还以为你出事情了。这个时候,正巧,岛主大人回来了,岛主说他收到了一个无名岛的请柬,可以推荐一名弟子进入无名岛,当然了,能不能选上是一回事,但是,岛主推荐了于晓晴,所以,现在,岛主已经带着于晓晴,去无名岛了。” “你等等”!叶谦的声音大了起来,他看着周梅,声音有点急迫,说道:“什么无名岛!什么岛主!岛主和无名岛,关于晓晴的离开什么事情!你说清楚一点!” Ps:微信公众号已经开通。兄弟姐妹们可以直接搜索“步千帆”添加关注,即可了解最新消息!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52章 第 52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3章 第 53 章 哇……搞咩啊,刚才是目击了谋杀现场? 索伦下意识想报警来着,但随即反应过来他没手机,这地方也没有警察,而且还不计较谋杀…… 真是无语了。 坐回位置上的索伦回想起刚才被摘头瞬杀的骑士的装扮,蓝底金狮子纹章的盔甲,应该是七个死亡骑士公会中的狮王会。这配色和logo好像有点联盟的腔调,但实际上,采用的狮子图案是三头狮。大概也是某种本地魔兽,说不定生了三个头,是因为其他两具身体被斯芬克斯和格里芬抢走了……哈哈哈好冷…… 索伦一边尬笑着一边收拾行李准备下船中转,所谓的行李是两柄大剑和那杆温彻斯特,恩,索伦就决定给它起名温彻斯特了。武器用帆布和皮带裹好了扎紧背在背上,盔甲也被防风防雨的兜帽斗篷遮住,整个人的扮相就和背着吉他盒流浪街头的歌手一样。也难怪刚才那修女没怎么在意他。 当然,索伦其实斗篷下全程攥着龙枪的,对方真的打算找麻烦才是自己找死。但既然识相,那索伦也出于礼节的,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像索伦这样借用公共交通的人还是很少的。毕竟阿比迪斯家的宅子算是市中心的富人区,贵族们出行主要坐马车。而法师们更别提了,那都是飞来飞去在室外几乎不用腿走路的。普通人类居住在城外郊区,至于其他异族主要是住在地底的,地下水道的交通会繁忙很多。 索伦走出飞船站在露台上,冷风嗖嗖得周围只有他一个人。 一个人站在露台上等待下一艘飞艇停靠,索伦只好继续无聊得开着鹰觉的魔法眼乱瞄,这片街区他以前没来过,看地图好像是靠近某个帝国酒店,也算是繁华商圈,但帝都这种又是死灵又是吸血鬼的世界,主要是过夜生活的。 黄昏这会儿对夜间猎食者才算是黎明,能看到街道上行人稀少,偶尔会有一个排早班的吸血鬼,从一栋公寓里走出来,随手解开公寓外的结界,绕到街角从信箱里取了一份报纸,然后就被巷子里突然扑出来的狼人按在地上,啊呜一口就把脖子带着脊柱撕开来了,恩…… 索伦微微皱眉,帝都,治安不大好啊…… 然后他看到一群狼人从小巷,下水道,屋顶,篷车里冒出来,毛茸茸得一片,远远看着好像群灰耗子似得,接着随着一声狼嚎,它们四爪狂奔跳跃,一个接一个冲进刚才吸血鬼走出来的公寓楼,再紧接着嘶喊声,爆炸声,嚎叫声,一重一重得传来,乱七八糟的魔法射线打破砖瓦和窗棱射向天空。 这才刚开场,换乘的飞艇又是很不凑巧得来了,本来还想看大片的索伦也是无奈,只好登船。不过估计是狼人一边的优势。吸血鬼虽然还不至于直射个阳光就瞬间嗝屁,但确实会遭到削弱和伤害。现在是黄昏,但太阳还没完全落山呢,大部分吸血鬼估计都还躺在棺材里呢,狼人又是突击,而且透过飞艇的窗口。索伦能远远看到那片交战区腾起的浓烟和火光。 哇,真的嚣张,索伦还真没和狼人怎么接触过,他也就是偶尔在街上会看到那种没有变身的,或者叫兽化人更为恰当。除了明显的兽耳和尾巴,其他体征都和人类很像。变身的狼人索伦也是第一次见,一个个壮得和棕熊一样,有几头头狼体长起码有四米了。一个跳跃就纵越过一条街,这样的魔兽几百头,成群得冲过来,可不是一般军队能抵挡的。 就算有温彻斯特连发,感觉也不那么容易对付这样的怪兽步兵。不知道银子弹对这个世界的狼人效果怎么样,最好还是把机枪和重炮搞出来,压制步兵冲锋还是得靠火力密度。 不过索伦很快就没多少心思盘算怎么对付狼人的问题了。 飞艇越过城墙驶向外城,而索伦可以看到,城墙外面的郊区,那些类人异族的窝棚洞窟,已经完全乱套了,打翻天了! 到处都是浓烟,到处都是爆炸,时不时有火焰爆炸的蘑菇云冉冉升起,地面上如蚂蚁一般的人群拥挤在一起械斗,鹰觉的魔眼都分不清到底是谁在打谁。兽人,鼠人,狗头人,半身人,地穴人,蜥蜴人,混战撕咬在一起。有的群落是以种族,战团的模式抱团,还有的分明就是同族间的内斗。魑魅魍魉抱打成一团撕咬在一起,烟尘和着血浆黏在身上,很快就分不清到底谁是哪一边的了。 “靠了,这是怎么一回事!”索伦皱着眉头冲上飞艇甲板,接近帝都城墙的区域,打的是最厉害的,从那片几乎是战区的空域经过后,战斗烈度明显降低了,但分明还是能看见,有一群群一群的战团,几十人几百人规模的小队,陆陆续续得向城墙城门的方向集结,加入到激烈的战斗中去。 而且越是往后增援过来的队伍,装备也越整齐,块头也越大,到后来甚至开始出现军队规模的旗帜和骑兵。明显可以看出,是由于某种突发的状况导致前面突然开打,但后面各方反应过来,成建制的增援也很快就派上来了。 “啊!”索伦突然想到了,不会吧,如果非要说什么突发状况,莫非这些都是亚丘卡斯之死造成的余波! 算算时间也过去快一整个白天了,帝都中心是巫妖们呆的地方,暂时还风平浪静的,但是支持亚丘卡斯的死亡骑士团,血族,还有这些城外的同盟异族,明显出现的异动,莫非真的是有关系的? 是亚丘卡斯的手下异动,还是亚丘卡斯的仇人报复,抑或是旁观者跳出来趁火打劫? 都有可能,毕竟谁能料到,有着重重加护和祝福,嚣张了一千年之久的‘人王’,会被索伦一枪秒了呢?措手不及然后矛盾突然爆发也是正常的。 不过这么说来,老子虽然被打得和血包一样,但其实还挺强的喽? 索伦胡思乱想着下了船继续中转,这一次抵达的是郊区某个鸟不拉屎的十字路口,飞艇接驳塔上等船的人反而增多了。 索伦好奇得打量着对方,看起来是一家子吸血鬼,一男三女,长相都很年轻俊美,应该都是很早年就转化血族了,一眼也看不出具体是什么关系。他们的穿戴就非常古典贵族风格了,鸡笼架裙撑,蕾丝花边,束腰文胸,丝绸绣球花装饰,估计是几百年前最流行的款式。还别说,虽然男的穿丝袜挺辣眼睛,但三个女吸血鬼穿丝袜就比较养眼了,而且她们的胸口被束腰撑起来,那是相当的雄伟壮观。 咳咳,大家不要误会了,没别的意思,索伦只是出于安全起见,透过暴露在外的肌肤研究一下这几个吸血鬼血管中魔能的强度而已,就结论来说这几个都是战斗力五的垃圾。 而对面就对索伦的出现忌惮得多了,她们似乎是想要登船的,但看见索伦背着大剑从甲板走下来,一下子就僵在原地,硬生生得憋到飞艇都开走了,一步也不敢靠过来。还远远得瞪着索伦。 哇塞,吸血鬼还需要呼吸吗?应该不需要吧? 大概是觉得这么耗下去不行,男吸血鬼开口,“阁,阁下来庄园,是找人?还是有事?” 庄园?这么说附近是供应活人们粮食的集体农庄喽? “路过。”索伦继续开着鹰觉,你别说,这魔法真的好用,不愧是从德鲁伊时代流传下来的,老鹰具有在高速飞行中从10公里以外发现猎物的动态视觉,在一百米外连昆虫都能看清楚,不用说视力比人类灵敏太多了。 “哦!路,路过是吗!好的,好的。”四个吸血鬼看上去明显轻松了很多。 但她们没轻松多久,又一副紧张得样子聚在一起。四人似乎是看到了什么,面色愈发惨白的盯着索伦身后,真的白成僵尸脸了。 索伦侧过头望了一眼,发现从远处的田野边,举着火把和草叉,有上百人正气势汹汹得朝飞艇接驳塔的方向赶来。索伦能看清楚他们大多是衣衫褴褛的农奴,有人手脚上还戴着刚刚砍断的铁链和脚镣。而且不仅是人类,还有兽人,矮人,哥布林,鼠人,各种各样的种族都有。 在不远处的城墙边还打成一团,甚至在长久的世代里相互捕食的种族,这会儿却站在一起,举着火把并肩前行,而眼中的怒火,甚至比火把燃烧得更为炽烈。 索伦又看了看吓得魂飞魄散的吸血鬼们,有个女吸血鬼已经腿一软跪坐在地上了。 啊,这样啊,原来如此。原来死人也会害怕,不知道死人会不会漏尿。 “你们是庄园的奴隶主?监工?想逃跑?”索伦随口问道。 “你,你是个武士吗!雇佣你!我雇佣你!保护我们……我们有钱!有很多钱!”男吸血鬼似乎想靠过来,但索伦抽出一把长剑拄在地上,骇得它停住脚步,不敢接近。 “你们,血族,是白袍亚丘卡斯的眷属是吧,怎么了这是,你们怎么会被几百个农民逼的逃跑?亲王呢?卫队呢?魔法呢?现在发生什么事了?”索伦问道。 男吸血鬼一阵犹豫,下意识得侧过头,看来它并不是真的主事人,这个小家族里,做主的是藏在他身后,带着面纱和珠宝头饰的女吸血鬼,索伦早就注意到对方了,不仅是因为胸围更大,还因为她魔力最强,当然这强也强得有限,也就是一般红袍魔法师的水准。 “鲜血誓约被解除了,”蒙面的女吸血鬼开口,“我们的魔法暂时失效了,恐怕是元祖人王出事了。但是没有关系,我们还有四个亲王,而且白袍中还有朱月,只要选出新的元祖和血圣杯签约,我们就能重新获得永生的祝福。阁下,还是人类吧?你难道不想成为永葆青春的血之使徒吗?这一天总会降临的不是么,何不早一些选择呢?” 女吸血鬼推开身旁的眷属,揭开自己的面纱和披肩,露出大半个肩头和胸口,缓缓向索伦靠近。很显然,她也早就注意到索伦的视线在瞄哪里了。 “鄙人是一名伯爵,如果阁下愿意帮我,我愿意给与你血骑士的分封,不,直系子爵的继承权,不,”她一边说着竟然直接跪下来,挪动着双膝,昂着天鹅般的曲颈,向索伦爬过来,“血之新娘,我愿意和你签订婚约,献出我的元初之血,成为你的血之新娘,和你共享伯爵的财富和永远的青春。只要你救我一命,保护我,等新的元祖诞生,我的,我们的力量就会回归了。您看,公平的契约不是么?” 索伦看着这女伯爵一路爬过来抱住自己的腿,真是脸皮够厚的连长剑柱在这都要贴上来,老牛吃嫩草啊……“还真够公平的,我帮你们拦住起义的农民,你们逃跑?” “不,您只要沉默就好了,”女伯爵看着远方从云层中驶来的飞艇,“您只要守护我登船离开就好了,那些暴民,让他们三个去引开好了!” 其他三个血族一下骇得跪倒在地。 “这么狠啊?把儿子女儿就这么卖了?”索伦撇撇嘴。 “他们?他们只是血奴仆从罢了!您喜欢哪个侍女吗?那好啊,一起带上好了,等上了船,我们可以一齐侍奉您……”女伯爵使劲运用女性身体的优势,小心翼翼得爬起来,几乎要如蟒蛇一般缠着索伦的身子,钻进他的怀抱里了。 “果然……每个人想活下来,都可以不择手段的啊……” 索伦看着渐行渐近的飞艇,和下方距离高塔还有一段距离的人群,叹了口气。 “谢谢!谢谢!我会好好服侍你的!会好好感谢你的!”女伯爵一下子钻过来,紧贴着索伦的后背,双臂如八爪鱼似的环绕着他,探头伸向索伦的脖子,张开鲜红欲滴的双唇,在他脖子的动脉上亲吻吮吸了一下,随即抬起头,瞳孔中绽放出血光,“你们,跳下去!” 男仆和侍女如僵尸一般颤抖得站起来,完全无法自已得如提线木偶一般从塔楼上跳跃下去,一个侍女直接摔断了腿,倒在地上哀嚎,另外两个发了疯的狂奔逃命。 举着火把的人群怒吼着冲上来,直接将塔前倒地的侍女淹没,并分出两波人高举着草叉和镰刀追杀逃窜者,很快就追上了他们,乱刀砍碎了。但依然有人看到了女伯爵,怒吼着往塔楼上冲。 “呵,我以为你要趁机吸我的血呢。”索伦登上飞艇的甲板,女吸血鬼几乎就是缠在他身上。 “怎么会呢,人家可是许愿要做您的血新娘的啊。我会给你青春,财富,力量,和永恒的快乐……”她对着索伦的耳垂吹气,但压抑不住声线在颤抖,显然是看到高塔下面自己侍女的遭遇,已经怕到极点了。 终于有人举着火把冲上了高塔顶端,但随即发出愤怒的狂吼,因为他们正好差了一步,飞艇又再次起航了,普通人没法跳过来,只能把火把砸到船舷上泄愤。 “哈!哈哈!哈哈哈!等我恢复了力量!一定要扒了你们的皮!把你们这些该死的暴民都杀光!!全家都杀光!!” 侥幸生还的女吸血鬼竭斯底里的怒骂着,身体一阵阵不可抑制的颤抖,看上去快失禁了,如果生理上还能的话。 “呵呵,是不是挺新鲜的,我想这种情感你大概有好几百年没有亲身体会过了。现在尽兴了?”索伦笑了笑,一把掐住女伯爵的脖子,在她劫后余生的笑容还没有消逝之前,一剑从她腹腔中插了进去。 剑身附魔的燃血被触发,魔力的血液在瞬间被点燃,转换成了火焰,熊熊火光从女伯爵的七孔中冒出来,只闪亮了一秒钟,就由内而外烧尽了她的皮囊,只剩下一副焦黑发臭的骸骨被索伦攥在手里。 “轮到它们享受了!恐惧的滋味!!” 索伦一把将手里的焦烂的骷髅掷回高塔上,正串到一个农夫的粪叉上,人群寂静了片刻,随即爆发出嘹亮的欢呼。 火焰已经被点燃了。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53章 第 53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4章 第 54 章 一个中年男人从走廊的尽头走来,他抓住齐星宇的手说:“我刚想去找你呢,你就自己过来了,你快来看看吧,刘爷爷快不行了!” 说话的这个男人是这间敬老院的院长,他口中说的刘爷爷和齐星宇很熟,每次来这里,齐星宇都要陪刘爷爷聊很久。刘爷爷没有孩子,他把齐星宇当作自己的孙子看待。上次齐星宇来的时候,刘爷爷还和他说下次来教他下象棋的精髓,怎么这次回来就听见院长说他不行了呢? 一定不是我想的那样,肯定是我误会了院长的意思,齐星宇心想。可是院长根本不给他问话的机会,他直接拉着齐星宇就往前走,齐星宇只能忙不迭地在后面跟着。 刘爷爷的房间在二楼的尽头,他总会抱怨自己的房间离楼梯太远,每次上了楼还要走很远的路。院长打开门,齐星宇走了进去。一进去他就看见不大的房间里站着几个佝偻着背的老人,他们经常在一起下棋。他们中有人认出了齐星宇,惊讶道:“院长,老刘让你去找星宇,就这么大会儿时间你就找回来啦?你是神仙腿子不哦?” 院长没回答老人的话,因为床上躺着的刘爷爷已经被他的话喊醒了,只见床上的老人缓缓睁开眼睛,干瘪的嘴唇缓缓地开合,有气无力地说:“是星宇吗?” 看着眼前这个干瘦的老人,齐星宇怎么也不能将他与上次见到的那个老爷爷联系起来。彼时,刘爷爷坐在枫树下的棋盘下向齐星宇扬扬手说:“赶紧走吧,你不是还有工作嘛,又不是见不到了,想学棋招儿下次来了再教你,赶紧走吧!”此时他只能躺在床上,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哪还有当初棋盘上厮杀的活力。 齐星宇在刘爷爷床前蹲下,久久地不能说话,末了,他才哽咽地说:“谁能跟我说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儿?” 刘爷爷嘴唇翁动,却没有说话。周围的老人都叹了口气,他们把目光聚焦在了院长身上。院长走上前,拍了下齐星宇的肩膀,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在早先些时候,刘爷爷就总说自己胸口闷,一开始没当回事儿,总说是自己年纪大了,可能岔了气,吃了些药也不见好。时间一长,他自己也犯嘀咕,是不是自己身体出啥毛病了。恰逢红十字会免费给老年人体检,他就去了,等体检结果出来,院长和刘爷爷都慌了——刘爷爷胸部靠近心脏的位置有一块阴影。 院长告诉刘爷爷:“这里长了个瘤子,要做手术才能好。” 刘爷爷一脸的不相信,他问院长:“这瘤子,我怎么摸不到。” “现在摸不到,等你摸到就晚了!” 刘爷爷悄悄问院长:“这手术怕是得好多钱啊?”院长把医生的话告诉了他,这个瘤子已经快压迫到心脏附近的血管了,要是手术摘除,前前后后差不多得花二百来万。刘老爷子听见这个这个天文数字,一时间惊呼出声:“我的天爷,我老头子这辈子都没赚到这么多钱,不治了,不治了,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要是阎王爷要我的命他拿去就好了!” 之后任凭院长怎么劝说刘爷爷他都一概不理,甚至连再去医院做个更正规的全身检查都不愿意,他还对院长嘱咐道:“这事儿你得替我保密,别让人都知道,尤其是星宇,这小伙子心善,他知道了指不定会做什么傻事儿呢。老头子活了一辈子了,到了这黄土埋脖的年纪,不想再负累这些年轻人了。” 刘爷爷的身体状态是越来越糟糕,其余的老爷子见他日渐消瘦,问他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他只是搪塞说自己吃的少了自然就瘦了。再后来,他连棋也下不了了。 有天晚上,他突然发高烧,众人把他送到医院,医生说是肿瘤压迫血管引起的并发症,他得留院治疗。院长想给齐星宇打个电话,昏迷中的刘爷爷醒了过来,说:“别告诉星宇,我很快就好了。等我差不多了,你再把他喊来见我最后一面吧。” 这几天,住院的费用已经花完了刘爷爷全部的积蓄,他让院长把他接回来。进入敬老院的时候,他是自己走下车的,他穿着病号服很自然的和那些老朋友打招呼,他们问他怎么了,他强撑笑说:“生了场病,现在好了,就回来了。”走在他身后的院长知道,刘爷爷这是在回光返照。 到了今天早上,刘爷爷觉得自己快要不行了,他叫来几个老伙计说了些关于下棋的无关痛痒的闲话。等到院长进来,刘爷爷想让他帮忙叫齐星宇来一趟。谁知院长刚出门就碰见了齐星宇,他就立刻把齐星宇引到刘爷爷的房间。 “你别怪院长。”这时候刘爷爷已经恢复了些气力,他看着齐星宇说,“是我不让他通知你的,你还年轻,不能被我这把老骨头拖累了。” “刘爷爷,你别说了,我现在就给你想办法……”说着说着,齐星宇就哽咽了,他是个孤独的人,这个小小的敬老院给了他难得的家的温暖,他孑然一身,连自己的过去都不知道,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办法。他好无力。 刘爷爷很吃力地抬手摸摸齐星宇的头发,说:“你是个好孩子,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已经活够了,能在死前还遇到一个像你这么孝顺的好孩子,我知足了。” 院长知道刘爷爷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他招呼了那几位老爷爷一下,示意他们一起出去,留给刘爷爷和齐星宇单独的空间。等到众人离开,刘爷爷眼睛望着天花板,有点遗憾地说:“我应该早点让你来的,现在再告诉你棋谱,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齐星宇流着泪,不停地摇头:“不,您不要说了,等你好了,我们再说下棋的事情,你先保存点体力,我给你想办法。”说完,齐星宇就拿出了手机,他想起一个人。如果是易天可,她一定可以出钱帮刘爷爷治病的,只要她答应,让我白给她打工都可以。齐星宇这样想着,手机却打不开了。 他狂按开机键,屏幕还是黑的,不会是忘了充电吧,可是自从手机变成大白后就再也没有充电一说,这臭机器人怎么这时候掉链子!就在齐星宇想要把手机扔到地上砸了的时候,手机亮了,上面是一条大白发过来的消息: ——你现在筹钱也救不了他。 齐星宇无力地跪在地上,看着屏幕上冷冰冰的文字,他说:“那我能怎么办,我只有这一个办法啊。” 屏幕上的文字发生了变化: ——我可以救他,不过你得赶快,我可没法把死人救活。 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个来自未来的超级人工智能!大白的超级科技已经多次救齐星宇于水火之中了,这次怎么会把他忘了! 齐星宇立刻把大白放到了刘爷爷身上。这时候刘爷爷已经睁不开眼睛了,他没有听见齐星宇的话,只觉得身体一阵暖意袭来,这可能就是死前的最后感觉了。大白开始分裂,变成了小蒲公英,然后接着分裂变小,最后变成雾状的一团将刘爷爷包裹了起来。 纳米级的小小白进入了刘爷爷的身体,它们进入血管支撑起了血管壁防止肿瘤消失破坏心脏血管,小型的激光不停地消磨着肿瘤,微弱的电流冲击也在刺激着心脏防止心脏骤停,剩下的小小白配合着红细胞努力增加血液中的含氧度。 大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明明按照它的设定,它不能用自己的能量对现在的时空产生干扰。可是自从认识齐星宇后,它一次又一次地突破这个规定。在它的设定逻辑里,这是错误而且危险的,可它竟然隐隐约约在自己的意识海洋里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了一个理由——我认为这是正确的。 齐星宇不知道大白在做些什么,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能看见在刘爷爷身上的那团白雾正随着刘爷爷呼吸规律地闪动着。大约一刻钟,那团白雾暗淡了下来,再然后它们开始重新聚合,成为了齐星宇熟悉的手机模样。手机上显示出一条消息: ——肿瘤已经清除,他没有了性命之忧,但是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调理。 齐星宇发了条消息:谢谢你,大白!大白回复的很快: ——前两天收集的幸福能量就这样用完了。 床上的刘爷爷气色好了许多,他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他觉得有点不太真实,他问床边的齐星宇:“我这是还活着?” 齐星宇擦了一下眼睛,使劲地点头,他把刘爷爷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说:“您还活着呢,您会长命百岁的,您摸摸看,这不是梦。” 刘爷爷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他觉得自己说话不再有那种压抑感了,说话好像也顺畅了许多,除了身体还有些虚弱,他丝毫没觉得自己是个将死之人,他好奇地问齐星宇:“我怎么感觉我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我不知道,我刚刚好像看见一团白光罩在您身上!然后您就好了!”齐星宇没有把大白的事情说出来,他只能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刘爷爷深以为信,他好像也在恍惚间看见了那团白光,他琢磨道:“莫不是我这老汉一辈子不做坏事儿,到了要死之时,这阎王爷不收我命了?” 几位老朋友也都进来了,他们看见刘爷爷红光满面的样子,不由得惊叹:“真是神仙显灵啊,我们刚刚看见一团白光罩在你身上,本来以为这是要你命呢,没想到反倒把你治好了!”听完老人的话,齐星宇觉得这事情可能要瞒不过去了,谁知刘爷爷倒先说话了,他说:“你们小点声儿,刚刚那团光里我听见了一个声音,它说它是棋仙下凡,见我下棋如痴才救我一命,不过这事情不能声张,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他又要把我这老命收了去。” 几个老人听罢,立刻捂住嘴巴作噤声状,他们多少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事儿。刘爷爷对齐星宇也郑重其事地说道:“你别不当真,可不要出去乱说啊!”齐星宇自然不会乱说,他立刻点头保证,然后拿出手机问大白:刚刚那话是你说的? 大白立刻回复: ——我要不这样做,你能兜住这么大的事儿?公元人类还是太愚昧了。 齐星宇没有反驳他,他知道这个机器人的嘴虽然毒了点,但是做事儿却是从来没让齐星宇失望过。所幸本来就没将刘爷爷得肿瘤的事情宣扬出去,敬老院的老人倒真以为刘爷爷只是生了场大病,然后调养一段时间就养好了。 这个奇幻的事情真相也就这极少数的人知道了。 刘爷爷的身体好了很多,说的话也多了起来,他让那几个老爷爷都出去,说是要给齐星宇传授什么“绝世棋谱”。齐星宇坐在他的床边笑着说:“我也不指望成什么象棋大师,我就希望您能健健康康的。” 谁知道听完齐星宇的话,刘爷爷露出了一副神秘的面孔说:“我这可是传世棋谱,我没有后人,就只能传给你了!”接下来,刘爷爷真的就象棋之道与齐星宇进行探讨,齐星宇对棋艺研究不深,但是也能听出这些象棋口诀的妙处。 后来大白告诉他,刘爷爷说的口诀就是被这个时代的人称为遗失之书的《万圣棋谱》,这本书一直到这之后大约200年才在某古墓被发掘出来。这般珍贵的传奇之术很有可能就是刘爷爷家口口相传的家族之密,现在他竟然交给了齐星宇。 刘爷爷和齐星宇说了很久,他说的累了,齐星宇就给他递水。这段生病的时间让老爷子的身体有种微微的酸味儿,齐星宇就为他打来热水,细心地为他擦身子,然后帮他把指甲修剪了一下。老爷子讲完了自己的棋谱,满意的躺在床上睡着了,齐星宇一直等到他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才关门离开。 然后齐星宇开始履行他的承诺,他帮着爷爷奶奶们打扫卫生,趁着下午温暖的阳光给老人们剪了头发。这些爷爷奶奶站在齐星宇面前对他的手艺赞不绝口,齐星宇只能欣然接受来自老人们的善意。 老人们留他吃饭,他帮忙择菜,坐在水池边和奶奶们说着家长里短,这种安逸的感觉让他无比的放松。院子里高挂的红色灯笼烘托出新年的气氛,他说:“爷爷奶奶,新的一年有新的气象,你们一定要身体健康,这样才是真的福气啊!” 一位奶奶笑着说:“就你会说吉祥话,放心吧,等你过完年给奶奶们拜年,一定给你包好红包!” 在这种轻松愉快的氛围中,齐星宇和敬老院的老人们一起吃了顿晚餐。夜幕落下,他等着所有的老人都睡下了他才离开,在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和绮丽的灯光,齐星宇可以看见久违的星光。 他深吸一口气,觉得吸入了满肺的清凉。 应该能赶上回去的末班车吧,他想。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54章 第 54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5章 第 55 章 “快走,快走,去晚了怕是就没座了!” “听说今日排了新戏,人一定很多!” 郑美人正感慨回忆着,突然有两个人便说着话,边急冲冲地从后面跑了过去,其中一个人还撞了郑美人一下,害得郑美人差点摔倒,还好皇帝一把扶住了她。 跟着皇帝和郑美人的、扮成普通护卫的禁卫军见状,便要追上去那住那撞了郑美人的人,那人却是自己折返了回来。 那人向着郑美人施了一礼,“方才着急,撞到了夫人,在下向夫人赔个不是,不知夫人可有伤到?” 郑美人摇了摇头,“没事!” 正准备出手的禁卫军见此,便又都退了回去。 “方才看见你匆匆忙忙的,可是出了什么事?”郑美人看着那撞了他的人,问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京中最近来了个戏班,戏唱的不错,今日那戏班排了新戏,在下赶着去戏楼占个好位置!”那人答道。 “那你这样返回来,岂不是耽误了看戏?”郑美人问道。 “无妨!”那人摇了摇头,“方才与在下一起的朋友已经先赶过去了,再者,在下撞了夫人,总该回来同夫人说声抱歉的!” 那人再次施了一礼,“既然夫人无事,那在下便告辞了!” 郑美人闻言,点了点头。 见郑美人点头,那人冲郑美人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去了。 那人走后,郑美人转头看向皇帝,提议道:“陛下,要不咱们也去看戏吧,臣妾好久都没看过戏了!” “好!”皇帝点了点头。 皇帝本来就是陪着郑美人出来的,郑美人提出要去看戏,他只是不会反对。 见皇帝同意,郑美人便挽着皇帝的胳膊,朝着戏楼的方向而去。 …… “各位,今日我们吉庆班排了新戏,名叫锦囊记,还请各位多多捧场!” 戏楼之中,京中最近新来的戏班吉庆班的班主正在台上介绍着今日的戏目。 “快点开唱吧,就等今日的新戏了!” “是啊,等这新戏都等了好几日了,快开始吧!” …… 吉庆班班主话音刚落,一众等着看戏的人就开始催促。 吉庆班班主拱了拱手,说了句,“这就开始!”便下了戏台。 戏台让出来,吉庆班班主介绍的那新戏锦囊记便正式开唱。 戏台下,微服出宫的皇帝和郑美人坐在一众看戏的人之中,欣赏着这处新戏锦囊记。 “好!” “好……好……” 戏台之上,锦囊记正上演着,戏台之下,时不时传来喝彩的声音。 这吉庆班的戏,确实是唱的不错,唱念做打,皆是一等一的好,台下看戏的人,不自觉地都会被带入戏中,情绪跟着戏中人的喜怒哀乐而起伏。 “啊呀呀呀,啊呀呀,真是没想到啊,这暗中要杀我的人,竟然是我的亲哥哥!” 戏文唱到临近尾声,台上那小生一脸不可置信地念着自己的唱白。 “太可恶了,这个贾仁太可恶了,连自己的亲弟弟都杀!” “像贾仁这样的,就该千刀万剐!” …… 台下,看戏的人被戏文带动,一个个地都很是义愤填膺。 “这个贾仁确实可恶,为了争夺家产,如此不择手段,数次三番谋害自己的亲弟弟,确实是该千刀万剐!”看戏的郑美人也被带动了情绪,对戏里那个贾仁的行径很是愤慨。 一转眸,郑美人看向了坐在身边的皇帝。 而这一看,着实把郑美人吓了一跳。 此刻,皇帝面色铁青,手紧紧握成了拳,眼睛盯着台上那个已经被揭穿了的‘贾仁’,一副恨不得把对方活剐了的样子。 看见皇帝这样,郑美人很是诧异,这就是一场戏,陛下就算气愤,也不用愤怒成这个样子吧? “陛下?”郑美人试着唤了皇帝一声。 可皇帝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台上的‘贾仁’,根本没有听见她的声音。 见皇帝的反应有些不对,郑美人便看向了立在皇帝身侧,扮成管家的刘深,可却发现刘深也正盯着台上的‘贾仁’,神色虽然没有皇帝那般愤怒,可却也有些不对劲。 看着皇帝和刘深的神色,郑美人眸光微闪,似是想到了什么。 “好……好……” “好……” “好!” …… 郑美人正思索的功夫,阵阵叫好声突然传来,郑美人回神,抬眸向戏台上看去,台上,那谋害亲弟弟的‘贾仁’已经被官府拿下,那不断的叫好声既是为贾仁被抓,正义得到伸张而高兴,也是为吉庆班唱的这出精彩的戏而喝彩。 看着台上已经结束的锦囊记,再看看神色有异的皇帝,郑美人既明白又不明白,明白是因为郑美人知道皇帝异常的神色与这出锦囊记有关,不明白的是,郑美人猜不透这出锦囊记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 郑美人微微摇了摇头,算了,她还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好! “回宫!”已经从愤怒中回过神来的皇帝冷冷落下一句话,转身便向戏楼外走去。 刘深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郑美人和跟着护驾的禁卫军自然也跟着出了戏楼。 而在皇帝走后,从戏楼后台的幕帘后,走出了一白一红两道身影。 “哥哥,这么一出锦囊记,会让陛下对陌宸昊出手?”那红影看着皇帝离去的方向,问了一句。 “嗯!”那白影只淡淡应了一声。 这两个人,正是凌千雪和凌初瑶。 见凌千雪应声,凌初瑶就开始琢磨起这出锦囊记了。 吉庆班唱的这出锦囊记,讲的是一个叫贾洪的富商家的两个儿子争夺家产的事。 话说这贾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贾仁,为人性子阴毒狠厉,一心想要夺下贾家家业的继承权,小儿子叫贾修,不仅精练能干,而且为人良善,贾洪对自己的这两个儿子心里早有评判,虽然没有明说家业由谁继承,但却早已悄悄指定了家业的继承人,放在了随身的锦囊里,如果自己有个什么不测,这锦囊里的遗书便会立即生效,由贾洪指定的小儿子贾修继承全部家业。 可不料,这锦囊里的遗书被大儿子贾仁收买的在贾洪身边伺候的下人知道了,趁着无人的时候,偷看了锦囊里遗书的内容,并悄悄告诉了贾仁,贾仁知道自己的父亲根本没打算让自己继承家业之后,便对自己的弟弟起了杀心,使尽各种手段,暗害自己的亲弟弟贾修,要置贾修于死地,到最后,贾仁谋害亲弟弟的阴谋被贾洪和贾修知道了,贾仁最终也被官府抓获,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可这锦囊记跟陌宸昊有什么关系?”凌初瑶将整出锦囊记琢磨了一遍,也还是没琢磨明白。 凌千雪嘴角勾起一抹笑,“因为陌宸昊就是贾仁!” 落下一句话,凌千雪迈步便向戏楼外走去。 “啊?”身后,凌初瑶惊讶不已。 陌宸昊就是贾仁? 这戏里,贾洪暗中指定了小儿子贾修继承家业,那这戏外…… 震惊的凌初瑶呆愣了一会,便赶紧追上了凌千雪。 “哥哥,你的意思是,陛下已经暗中立了……储君?”追上凌千雪的凌初瑶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嗯!”凌千雪点了点头。 “那陛下暗中立的储君是谁?”凌初瑶追问道。 “你说呢?”凌千雪不答反问。 凌初瑶闻言,蹙着黛眉开始琢磨起来,戏里的贾仁一直在暗害贾洪暗中指定的家业继承人贾修,这戏外,诸位皇子中,被暗害过的…… “奕王?”琢磨出结果的凌初瑶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众位皇子里,也就只有奕王被屡屡刺杀过了,而且至今还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那也就是说,奕王就是戏里的贾修? “嗯!”凌千雪点了点头。 “可……可奕王不是不受宠吗?”凌初瑶很是不解地问道。 凌千雪淡淡一笑,“表象罢了!” “表象?陛下对奕王的不待见是刻意装出来的?”凌初瑶追问道。 “嗯!”凌千雪再次点头。 “可为什么呀?”凌初瑶还是不太明白。 “陛下心里该是早就认定了奕王,不疼不宠,远远地将他放逐,其实是对他最好的保护!”凌千雪声音里带着几许叹息。 “也是!”凌初瑶闻言,点了点头。 想想也是,若是陛下表现出对奕王的疼爱,让一众皇子知道了陛下心中的储君人选是奕王,那奕王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成为他那一众兄弟谋害的对象。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55章 第 55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6章 第 56 章 “蝼蚁!” 冷繁花嘴角带着一丝赞赏的笑意,手指随意一点,一道青色灵力光线射出,穿过那年轻弟子的胸膛,带着心脏鲜活火红的血液,异常刺眼。 “如你所愿!” 这是年轻无上宗弟子最后听到的话,他甚至没看清是什么射中自己的心脏。 冲出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结局,浑身渐渐失去力气。 他从空中落下,此时无上宗山门的空,与他出入门的蔚蓝不同,只有到上千米直径的庞大青色光柱。 他是无上宗弟子,他为无上宗九死无悔,他已经尽力了! “邓师弟……” “邓师兄……” 几十个悲愤的声音出现,数十道声音不约而同跃上空,有的以卵击石冲向冷繁花,有的则冲向那跌落的尸体。 所有无上宗门人,从弟子到长老,全都悲愤欲绝。 他们无上宗贵为蓝月大陆五大宗门之一,何曾受过如此侮辱! 如粘板鱼肉,任人宰割! 唯死而已! 又有何惧! 没有跪着生的无上宗弟子! 当走到绝境,再无退路,所有无上宗弟子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 他们不是羔羊鱼肉,就算死,也该让对手费些力气! 宗门弟子么! 这就是宗门弟子啊! 叶谦感慨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散修出身,可从没这种情怀。 有点麻烦! 叶谦凝重地看着那高空中的青色光柱。 杀戮之眼神通发动,叶谦瞳孔之中,宛如蜘蛛之网一般遍布黑色裂痕。 那并非他眼中出现裂痕,而是可见之物的杀戮破绽映射到眼中,呈现之景。 这就是法则神通,法则之内,可见万物破绽! 擎一棍当然有破绽,只是那凝聚周灵力的漩涡,成为保护擎一棍的然防护罩。 有点难! 但不能等到擎一棍最终成型! 鬼知道那时候这招秘法变成什么样! 杀死冷繁花无济于事。 这擎一棍,由冷繁花发动,以擎滚为引子与媒介,现在却已经与冷繁花关系不大。 哪怕杀死冷繁花,擎一棍该落下,还是会落下。 叶谦在寻找合适的时机。 现在不是在太极图秘境或者荒古之地,都是妖兽敌人,毫无顾忌。 叶谦一个处理不好,无上宗成千上万弟子的性命就没了。 这方地,若无意外,本应该毁灭。 问题就是,现在出现意外,盟主陨落,鸿涂山主那边下令撤退。 这三月世界就有了幸存下去的希望。 既然如此,叶谦也不介意给无上宗这群人帮个顺手忙。 救下他们,叶谦也能心安理得拿走道兵无上剑。 至于世界等级跌落后,这群人如何存活,那就不是叶谦要操心的事情。 起来,应该一出来,就直接杀了冷繁花! 叶谦重重吐出一口恶气,他有点后悔! 无上宗可是他选定的势力,若是让人家一棍子打得飞灰湮灭,他一番辛苦全白费了。 这是叶谦无法容忍的事情。 “真是可惜!” 白衣中年男子冷繁花额前两缕头发随风飘荡,眼中带着残酷的冷意,自有一股慑饶气度。 那是视为生命为儿戏,视众生为蝼蚁的冷漠。 他带着惋惜地眼神与口气着,手中却一点不慢,数十点青色灵光射出,将出头的无上宗弟子,一一杀死。 “够了!” 无上宗宗主苏子言木然地大吼一声,对无上宗弟子,也对冷繁花。 “我是无上宗宗主,无上宗降与不降,当是我一人而决!” 苏子言冷凉刺骨的话语让所有无上宗弟子愿与宗门共存亡的沸腾血液,为之一凉。 “宗主得对,此时当降,无上宗千万年基业,不能毁于一旦!” 一个无上宗窥道境七重大能长老跳出来附和,若能苟活,谁又想死呢! 大的锅,宗主苏子言已经背了。 若让一群热血二绑架了宗门意志,搞得大家一起玩完,那真是太冤枉。 他还有数百年好活,不想如此死去。 有宗主出头,又有长老附和,一些冷静下来的无上宗弟子恢复理智。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一切由宗主做主!” “请宗主决断!” 有不少无上宗弟子开始附和。 这也是宗门弟子! 叶谦不知道为何,有些想笑。 “晚了!” 白衣中年男子冷繁花望着精彩纷呈,上演着一幕幕大戏的无上宗弟子,嘴角露出一丝不屑,冷冷吐出冰冷刺骨的两个字。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让你交出无上剑,归于我麾下,居然敢递爪子忤逆!” “圣地千年不出世,就以为三月大陆是你们的地盘了么!” “开口闭口圣主圣主……” 白衣中年男子越语气越重,看向无上宗宗主苏子言的眼神,也愈发冰冷。 他望着高空之上的青色光柱,那光柱已经扩大到两千米多的直径。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56章 第 56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7章 第 57 章 时间迷雾的尽头,是触碰人心弦的绝美赞歌。 …… 他们三人的脚步,一直蔓延,直至最为真实的地方。 这里, 安魂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地方。大地上,不是白骨堆与焦褐,而是林立的建筑,与大街小巷之间密密麻麻的人群,摩肩接踵、熙熙攘攘。没有破烂腐朽的城墙,有的是繁华的街道,高耸的建筑,琳琅满目的集市。 即便安魂人只能看到灰色,但是她依旧能感受到充斥在这里的,不一样的气息……跟山海关不一样的气息……跟埋骨之地不一样的气息。那是一种她无法去形容,但是能确切地感受到的气息。 她的心,也在这一刻,在见到这繁华城池的一刻,微微凝滞了。 “这里是?”她的语气不再是无喜无悲,一种淡淡的哀伤弥漫着。秦三月感受到了这种哀伤。 叶抚笑道,“这里啊,是你的家乡。” “家……乡……” “有家的地方,就是家乡。” 安魂人巨大的骨翅颤抖地扇动着,不住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就像要散架一样。 秦三月看着安魂人的双眼。她想在那对灰色的眼眸里找到不一样的东西。某一刻,她看到那对眼睛里闪过一道晶莹。她想,那或许就是激动吧,只属于安魂人,跟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的激动。是源于生命,但是高于生命的激动。 叶抚问,“要下来走走吗?一个人飞在天上,会很寂寞。” 安魂人没有再去问,什么叫寂寞。她感受到,自己或多或少,懂得了“寂寞”这个词的意思,以及,寂寞的感觉。 “可是,我不会走路。我一睁开眼,背后的骨头,就带着我飞翔。我从未,双脚踏在地上。” 她从未,感受过大地的感觉。 “你尝试过吗?或者说,有想过去尝试吗?” 安魂人又一次迷茫了,她在心里问自己,有那样去想过吗?答案是,没有。连自我都不曾认识过的她,如何不会去想要不要在地上走走。 她摇头,“没有。” “现在呢?现在,你想在地上走走吗?” 安魂人似乎惧怕于给出答案,目光沉敛。 叶抚知道,她的确是怕了,她怕做出改变,怕变成别的样子。她所做出的任何改变,都是与“意志”对抗,与“原罪”对抗。 “你既然肯去思考了,愿意在这个问题上犹豫,就说明你是想的。”叶抚笑问,“难道不是吗?” 之前让安魂人做出任何改变现状的事,她都是本能地拒绝。而现在,她犹豫了,已然是在抗拒本能,在寻找自我。 得到了叶抚的肯定,安魂人好似鼓起了勇气,但迟迟下不了决定。 叶抚柔声说,“送你笛子的那个人,告诉过你一句话。迷茫的时候,就吹一吹笛子。笛声会给你答案。” 事实上,那个女子并没有说过这样一句话。 但,叶抚不需要她说过,他只需要让安魂人明白她是有所珍视的回忆与东西的。 安魂人微微抬头,灰色的眼眸里,多了许多亮光。她将笛子放到嘴边,正打算吹,又问:“真的可以吗?”她问得那么小心,那么谨慎,甚至说是卑微。从不将生命与物质加入思考的她,现在已经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卑微到一再询问了。 叶抚给予她勇气,也给予她温柔,“当然,那是你的笛子,你想什么时候吹就什么时候吹。” “我的笛子……” 安魂人轻轻吸气,悠扬的安魂曲响彻时间迷雾,被迷雾带向远方,在整个时间长河里,游荡、传递…… 将人变成骨头的安魂曲,这一刻,褪去了恐惧与血腥,留下的只有安抚、照顾天地魂灵的温柔。 饶是最害怕安魂人的秦三月,这一刻也被深深触动了。她去想啊,那首曲子对自己来说,或许只是一首点亮生命温柔的美好曲子,但是对于安魂人而言,是寻找自我的希望,是感受美好的契机,是高于生命的。 一曲终了。 她的眼角微微闭合,变得柔和多了。 “我想走一走……”她的声音变得很轻。 秦三月顿了顿,心想,这声音跟之前可几乎是两个人。 叶抚笑了笑,转过身,大步向前走去,然后说:“三月,扶一下她。” “诶!什么!我!” 秦三月一下子顿住,说着已经是不怕安魂人了,但是那种力量上的绝对压制,还是让她很不自在。 然而,安魂人却以很低微的姿态,请求道:“可以,请你帮帮我吗?”她眼神很不自信,躲躲闪闪的。 这……秦三月都能分明地感受到她那环绕身周的卑微了。 她叹了口气,“你不必这么卑微。” 说着,秦三月抛却陈见。对现在的安魂人,她的确是升不起任何陈见了。在她眼里,安魂人实在是太可怜了,可怜到卑微,有着让人恐惧的力量,却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孤独地在山海城孤墙上待了一万多年。一万多年里,除了了望希望,便什么都没有了。 秦三月无法想象自己身处安魂人的位置,会是如何的崩溃。 她走上前去,伸出手,温柔地笑着说:“抓住我的手,然后慢慢下来。” 安魂人控制翅膀,微微放低身体。她小心翼翼地,身处苍白的冰凉的手。指尖轻轻触碰到秦三月掌心的瞬间,她收了回去,眼睛里写满了慌张。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去触碰别人。 “慢慢来,不急。”秦三月依旧笑着。 安魂人再次探出手,触碰到时,又下意识地再次收回去。 这一次,秦三月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抓住,然后拉向自己。 安魂人本能地慌张,这使得她骨翅边角的骨刺不受控制地弹了出来。 这着实是吓到秦三月,生怕她来个背穿。 但秦三月不肯放开,心一横,索性直接把她抱住。然后安魂人的翅膀骨刺就落空了。 这一刻,安魂人整个人是懵了的。 她第一主动触碰别人,第一次被人拥抱,第一次感受到人的温度,第一次感受到那种紧紧的束缚的感觉。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她只知道,好舒服,身上好舒服,心里好舒服,脑袋里面好舒服。 秦三月见安魂人安静后,才将她放开,却一眼看到她发怔的眼神。 “好了吗?”秦三月搀扶着安魂人,问。 安魂人的骨翅收了起来,变成一道黑色的符文,落进她的后背。 秦三月惊奇地问:“原来可以收的啊。” 安魂人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背后的骨翅已经不见了。她也很惊讶,“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都没有过。” 秦三月笑道,“以前大概是你从来没有想过收起翅膀吧。” 她能理解这一点。收起翅膀,不在安魂人的职责范围内,她自然不会去想,不去想,自然就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或许……是那样的。” 秦三月问,“开心吗?” 安魂人有些迷茫地点了点头。她想,自己应该是开心的吧,应该。 “那,笑一笑好吗?” “笑……怎么笑?” 秦三月现在觉得安魂人也不那么可怕了。她大胆地伸出手,轻轻将安魂人嘴角拉开,“这就是笑。”说着,她也露出一个笑脸,“像我这样。” 安魂人用手触摸自己的脸。她以前从来没有触摸过,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 然后,她学着秦三月那般,露出了自己的笑。 小巧的鼻子下,是满满的笑容。 秦三月感觉自己的心都柔软了。强大得可怕的安魂人,这个时候,跟小孩子一样,那么天真与可爱。 爱笑的人露出的笑会温暖人心,不爱笑的人露出的笑会感动人心,不知道什么是笑的人露出的笑会美好人心。 “走吧。我们去,看看,你的家。” 秦三月搀扶着安魂人,教她走路。 一步,一步,一步……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57章 第 57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8章 第 58 章 楚恒接着道“老秦,既然你如此说,那这事就包给我了。” “呵呵,老楚,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的。”秦川并不问楚恒打算怎么办。 楚恒笑道“你老兄委托的事,我当然要尽心尽力办好。” 秦川听出楚恒这话含有几分试探的意味,但既然骆飞说他对此事什么都不知,自己目前当然是不能让楚恒觉察出什么的,于是笑笑没说话。 楚恒暗骂秦川狡猾,但想想,此事自己知道的越少或许越好,既然秦川搞得如此神秘,那自己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和秦川打完电话,楚恒接着分别给阳山、松北两县的宣传部长打了电话,让他们马上安排新闻科人员,把此次阳山松北环保紧急治理的情况联合搞一个综合报道,周五下午之前搞出来送给自己。 楚恒特别指出,虽然报道写的是两县的紧急环保治理,但在其中要正面宣传正泰集团,要大力凸显出正泰集团的重要作用,写得越详细越生动越好。 接到楚恒的指示,两县宣传部长不敢怠慢,忙安排下去。 安排完这事,楚恒点着一支烟吸了两口,接着又『摸』起电话拨号,片刻道“老文,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文远调到文联担任副职之后,整天无所事事,上班时间除了喝茶看报纸,就是关在办公室里长吁短叹,抱怨命运的不公和运气的不济,此刻接到楚恒召唤,不知他找自己有何事,忙过去。 进了楚恒办公室,楚恒直接道“老文,周五你跟我去趟黄原。” 文远点点头,接着问楚恒有什么安排,楚恒道“有一篇重要的稿子,我打算下周一在江东日报刊发,为了确保顺利发出来,确保版面位置,我打算请程总编吃顿饭” 既然李有为拒绝了江州当地媒体的采访,既然楚恒答应秦川把这事做好,那他就干脆豁出去,直接搞到江东日报去,那样影响更大,效果更好。 文远明白了,楚恒知道程敏是自己以前的老师,知道自己和程敏私交不错,想利用这关系来发稿子。 这年头,下面要想在上面发重头稿,要想确保版面和篇幅,关系不可少,请客是必须的。 这让文远看到了自己在楚恒眼里的价值,找到了失落许久的存在感,忙点头答应着“行,我提前和程总编约好。” 楚恒微微一笑“老文,虽然你现在暂时赋闲,但要端正心态,对你的能力和品质,我一直是认可的,我一直认为,如果有合适的机会,你完全可以担当更重要的岗位。 对你来说,目前只是一个小低谷,级别还是正处,待遇还是高高的,有什么好沮丧的记住,现在不等于以后,暂时不代表永远,越是在遭遇挫折的时候,越是要沉住气稳住屁” 楚恒这话除了安慰文远,还隐隐带着几分暗示,文远听出来了,不由感到鼓舞,使劲点头“楚部长,只要能在分管你的系统干,只要有你的关心和关照,我任何时候都不会灰心丧气,我一定牢记你的话,一定沉住气。” 楚恒又微微一笑,对于文远,虽然自己刚才如此说,但并不认为他有什么真正的能力,他能混到这级别,是一步步熬出来的,加上在起步阶段有宁海龙之父宁子轩的大力提携,在文化局负责期间,他一直干得很平庸,算是无为而治,没什么成绩,也没什么大错。 楚恒其实知道,如果换了柳一萍负责文化局,以她的能力,一定可以有一番作为,但因为柳一萍以前的作为,安哲偏偏不用她,楚恒也只能无奈。 但楚恒也明白,在体制内,能力不是第一位的,最重要的是忠诚,文远虽然能力不强,但对自己追随跟紧,很听话,自己今后用人,必须要用这种,文远虽然暂时没落,但好歹级别没有降,日后如果出现什么变局,他还是可以有起来的可能。 想到日后可能出现的变局,楚恒不由想起关新民,想起骆飞,想起自己正在『操』作的事 接着楚恒又想起了乔梁,这小子很鬼,自己『操』作的这事,可不能让他知道。 楚恒这会想起了乔梁,乔梁也正在办公室琢磨楚恒,琢磨邵冰雨给他汇报李有为拒绝采访后,楚恒会如何应对。 以乔梁对楚恒的了解,一旦他要想做什么事,轻易是不会放弃的,何况这事极有可能是秦川和他合谋的,而且在秦川的背后,说不定还有什么人。 一想到这,乔梁心里就沉甸甸的,又有些茫然,尼玛,他们为何要搞这个采访,这背后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道道 虽然一时想不灵清,但乔梁感觉,这看起来是大好事的采访,很可能隐藏着什么阴谋,而且,阴谋隐藏地越深,破坏力就越大。 想到这一点,乔梁感到了莫名的紧张。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秘书一科科长进来了。 乔梁提拔后,一边继续履行安哲秘书的职能,同时又分管了秘书一科,这是张海涛的主意,这样一方面不耽误乔梁继续为安哲服务,同时又让乔梁这副主任看起来名副其实。 乔梁分明感觉,张海涛接替秦川来这边后,他做的很多事都是符合安哲心意的,安哲对他不时流『露』出满意和赞赏,下去的时候基本都带着他,这和以前秦川担任秘书长的时候,可谓是鲜明对比。 秘书一科科长进来后,把一份报告递给乔梁“乔主任,科里最近工作繁重,人手很紧张,我打了个报告,想增加一个人。” 乔梁看了一下报告,然后抬头看着科长,似笑非笑道“不是新来了一个薛源吗,那可是京城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呢。” 科长苦笑“薛科长来了之后,科里等于没添人,毕竟他是刚从学校出来的,缺乏实际工作经验,大事不敢安排他做,怕搞砸了耽误工作,小事呢,安排给他,他又不愿做,说大材小用,而且他又很傲气,有时候我安排的事也爱答不理” 因为薛源是研究生考进来的,虽然没有实职,但是副主任科员,科长对他的称呼倒也显出几分尊重。 乔梁刚见薛源的时候,也是客气称呼他薛科长,但随着自己的提拔和对他印象的不佳,不想这么叫了,当面干脆叫他小薛。 乔梁点点头,沉『吟』着“嗯,这么说,是需要加一个人,不过委办各科室人手都很紧张,而且秘书一科的工作,不是什么人都能干了的,必须有相当的文字功底。” 科长点点头“是的,而且目前委办的编制已经满了,要加人的话也只能借调。” “嗯,借调”乔梁转转眼珠,“这事我给张秘书长汇报一下再说,力争尽快解决。” 科长点点头要走,乔梁道“等下” 科长停住看着乔梁,乔梁道“你把薛源叫来。” 科长有些紧张“乔主任,这” 乔梁知道科长为何紧张,他是担心自己刚才自己说的关于薛源的话被薛源知道,那样会影响同事关系的。 乔梁笑笑“放心,我只是要给薛源安排个事情做。” 科长放心了,接着出去。 乔梁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看了下,这是安哲刚安排的一个调研任务,这任务不是很重要,也不是很急,安哲只是想了解一下这方面的情况,刚才听了科长的话,乔梁想借此考验一下薛源,看他到底有多大本事。 片刻,科长带着薛源进来了。 乔梁请他们坐下,然后对薛源道“小薛,交给你一个任务,明天你下去搞一个调研” 说着乔梁把文件递给薛源,薛源接过去看。 科长看着乔梁眨眨眼,乔梁冲他微微一笑,科长似乎明白了什么,也笑了下。 薛源看完文件,看着乔梁,用满不在乎的口吻道“乔主任,这种小事,让我去简直是大炮打蚊子,科里那么多人,随便找个人去都可以的。” 乔梁严肃道“工作上的事情无大小,你认为是小事,但领导却不这么看。” “领导”薛源眨眨眼。 乔梁点点头“这是安书记亲自安排的。” 薛源眼神倏地一亮,卧槽,这是安哲亲自安排的,那就不是小事了,看这调研的要求很简单,以自己的水平搞这个,简单是小菜一碟,自己在大学里搞的社会调研报告,还得过奖呢,如果把这调研报告搞出来,安哲看了肯定会对自己的能力和水平大加赞赏,会对自己种下极好的印象,那对自己可是好处大大的。 乔梁接着道“小薛,如果你不乐意下去搞这调研,那我就换个人去。” “不不。”薛源忙摆手,“我去,我十分乐意,请乔主任放心,我一定会把这调研报告搞得漂漂亮亮,一定会让安书记看了十分满意。” “那就说定了”乔梁道。 “说定了,保证圆满完成任务。”薛源使劲点头,心里乐滋滋的。 乔梁点点头,然后科长和薛源出去了。 乔梁接着拿着科长给他的报告去了张海涛办公室,张海涛看完报告,点点头“嗯,从工作需要来说,人确实应该加,不过现在委办内部没有合适的人选调剂,编制又卡地很紧,加的话只能从其他单位借调。” “我也是这么想的。”乔梁点点头。 张海涛看着乔梁“你琢磨下合适的人选,第一要原则『性』强的,第二要文笔好的,第三,既然在一科帮忙,那级别就不能超过副科找到合适人选,其他的程序我来安排。” 乔梁答应着回了自己办公室,琢磨着张海涛的要求,筛选着自己认识的市直各部门附和条件的人 一会,乔梁眼前浮现出一个人。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58章 第 58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59章 第 59 章 明石看到弗莱彻姐妹,就赶紧跑过来搞促销,她捧着装满章鱼烧的盘子,展示到弗莱彻的众多妹妹面前:“来品尝一下吧喵,试吃是免费的喵。” 布什:“诶,真的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斯彭斯:“好好吃哦。” 撒切尔:“味道超好的说。” 明石露出一脸奸猾的表情:“好吃的话就买一点喵。” 弗莱彻一脸的无奈,掏出了自己的钱包:“那就……稍微买一点儿吧。” “怎么能够只买一点儿呢?驱逐妹妹们现在正是在长身体的时候啊,应该补充更多的营养才是。” 忽然,从弗莱彻的背后传来了皇家方舟的声音,这个刚刚才从微生物烟雾迷失心智的阴霾当中走出来的家伙,又准备开始折腾新的幺蛾子了,只见她从怀里掏出来两块厚重的尽快,递给了明石: “诺,这两块金砖,无论是成色还是分量,那可都是一等一的,够买很多的章鱼烧了吧?” “喵,谢谢惠顾喵!” 捡钱眼开的明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两块金砖抢过来抱在怀里,皇家方舟展示出一种土豪的姿态,潇洒道: “两块金砖所能购买的章鱼烧全部给我包起来,送给这些可爱的驱逐妹妹们,这是我皇家方舟大姐姐送给你们的礼物。” “皇家方舟姐姐好棒!” 弗莱彻的妹妹们欢呼雀跃,兴奋异常,布什还因此去拥抱了皇家方舟,和她脸对脸地亲昵着,皇家方舟则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就在那里,那个就是抢走我的黄金的家伙!” 而就在这时候,爱丁堡带着一帮蛮啾宪兵赶到,爱丁堡指着皇家方舟怒气冲冲道:“好你个皇家方舟,竟然敢打我的黄金的主意,这回我就代替陛下好好地处罚处罚你!” 爱丁堡说完,蛮啾宪兵们就一拥而上,把皇家方舟摁在地上一顿胖揍,而明石见势不妙,想要抱着两块金砖落跑,也被两个蛮啾宪兵摁倒在地:“喵!明石是无辜的喵!金砖是明石卖章鱼烧所得的合法收入来的喵!” “所以我才说,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啊。” 弗莱彻一脸的黑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着自己钱包里少得可怜的几枚硬币“还是买点儿便宜实惠的点心给妹妹们吃好了。” “想不到这些重樱的美食还挺好吃的。” 狗海和隆科也来到了重樱祭典的现场,由于连续八个小时未进食,狗海和隆科从祭典的美食摊上购买了苹果糖、香蕉巧克力、酿茄子、咖喱鱼蛋等多种重樱传统美食,一边走一边食用,作为铁血舰娘的隆科是鱼烧哄驱逐舰娘,所以罪加一等。” 隆科问:“那赃款追回来了吗?” 企业回答:“黄金的话,是追缴回来了,但是……黄金方舟已经用这些黄金向明石购买了章鱼烧,而明石那奸商你们是知道的,所以现在的问题变得稍微有些棘手了呢。” “哦,原来是欠明石的章鱼烧货款是吧?这好办,我用港区预算补偿给明石就可以了。” 狗海微微一笑,示意企业放了皇家方舟和齐柏林伯爵:“我让重樱的大家举办这次祭典,目的就是为了庆祝任务胜利完成,迷途的姐妹平安归来,同时也是为了原属各阵营的姐妹可以彼此敞开心扉坦诚交流,所以在这喜庆的氛围之下,就不用太过严厉了。” “既然指挥官都这么说了,那就暂且放你们两个一马好了。” 企业说完,解开了皇家方舟的手铐,皇家方舟一把拉住了狗海的手,热泪盈眶:“指挥官阁下,我皇家方舟从今往后必将尽忠竭智,不顾生死以侍奉指挥官阁下!” “那……那个……其实不用这么夸张的啦,只是……” 狗海红着脸,挠了挠头,正在搭话,忽然一道闪光让大家都下意识地眯上双眼,原来是青叶拿着照相机拍下了刚才的这一幕: “哇哦,大新闻大新闻,港区第一萝莉控皇家方舟终于不再出柜,转而要尽全力侍奉狗海指挥官,这到底是人性的毁灭还是道德的沦丧呢?” 青叶的这一番无厘头的话让狗海顿时涨红了脸,他惊慌失措地罢手:“喂喂喂,青叶,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啦!皇家的侍奉和你们重樱的侍奉不是一个意思的啦!” 然而青叶哪里管得了这些?她只想搞个大新闻,正如她曾因为狗海不好色而弄了个“狗海喜欢男性”的新闻轰动了整个港区,虽然第二天新闻就被全面封杀而她本人也被企业捉进了宪兵队,但从那时候起,“港区第一狗仔队”的头衔非她青叶莫属了。 “快,企业小姐,快去拦住她!” 青叶拍下照片后转身就跑,隆科赶紧示意企业去追青叶:“别让她又编造一些假新闻来让指挥官难堪!” “算了吧,隆科,她喜欢弄大新闻就由她去罢了。” 狗海示意隆科和企业就此作罢:“我现在只想好好放松放松,和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玩一场,所以那些个不愉快的事,就不要去管它了。”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59章 第 59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60章 第 60 章 谁都知道,做生意主要是依靠回头客,现在就因为冯香妞的一句话,就让老土粗菜馆的老板把自己的酒店转包给别人,可以想象得到,粗菜馆的老板心里必定是极其不情愿的。 秦书凯知道胡亚平为什么找自己过来谈这件事,酒店在牛大茂的负责地段,牛大茂是自己一手提携起来的,这是其一。 更重要的是,酒店位于研究所的地段上,这个地段应该是牛大茂代表普安市和湖州市地段上的研究所项目负责人共同管理的,也就是说,谁要想动这个酒店,必须征得湖州市和普安市两方的同意。 胡亚平一定是心里担心,即便是自己普安市这边能『逼』着牛大茂答应下来,湖州市那边又怎么可能给他面子呢,所以才会不得不把秦书凯找来,希望秦书凯能把这件事认领下来。 瞧着秦书凯一脸为难的模样,胡亚平也知道自己提出的要求稍稍有点过份,毕竟秦书凯跟冯香妞之间不和是众所周知的,现在自己却指望他来帮冯香妞的忙,显然对他来说,心理上就会有些排斥。 可是,上头说话的人份量实在是太重了,即便他这个市委书记也不得不重视这件事,如果他亲自出面处理这件事,湖州那边的领导不给面子也是有可能的。这件事说来说去,整个普安市里找不到第二个合适的人来处理,不管秦书凯什么态度,反正这件事非他不行。 瞧着胡亚平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秦书凯却始终一言不发。 无奈,胡亚平只好说,秦县长,这件事算是一个政治任务,就算是有困难,也要迎难而上,我之所以不跟赵正扬联系,而把你找来单独谈这件事,就是因为这件事的特殊『性』,你就只当帮了我一个忙,成与不成的,你今天当着我的面,总得表个态。 秦书凯无奈的叹了口气,冲着胡亚平苦笑了一下说,胡书记,我理解你的难处,什么话都别说了,我稍候就跟牛大茂联系一下,只要有可能,我一定尽力从中协调。 胡亚平的脸『色』舒展开来,这件事总算是有下家应承着,他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很多事情,县里的主要领导,包括县长书记,作为市委书记可以建议调整,但是能不能成那是要省里决定的,毕竟作为一方诸侯,这些人的关系都联系到了省里,各人有各自的路子。 瞧着秦书凯,远去的背影,胡亚平不由在心里暗暗赞赏这位普安市最年轻的县长的确是有胸怀,有魄力的领导干部。跟冯香妞之前斗到水火不容的地步,现在却还是愿意给自己面子协调酒店的事情,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啊。 出了市委大院的门,秦书凯拿出手机拨通了牛大茂的电话,问牛大茂现在在哪里? 牛大茂依旧是恭敬的口气说,老领导,现在是上班时间,我自然是在办公室里,不管老领导是不是查岗,我可都一直表现很好,不敢随便溜号。 秦书凯轻轻的笑了一下说,牛大茂,我有件事要找你谈,马上到市委大院门口的园中园酒家来一趟吧,我在老地方等你。 牛大茂赶紧应承说,好嘞,十分钟就到。 放下电话后,秦书凯敏感的意识到了牛大茂的变化,最近自己一直在红河县忙忙碌碌的,跟牛大茂的联络少了很多,这次打电话,从牛大茂的说话口气里,听出了以往不曾感觉到的味道。 或许是因为当了正职领导的缘故,或许是研究所的工程让牛大茂现在腰杆变粗的缘故,牛大茂说话的口气里带着几分自信和轻松,不再是以前那种一直在自己面前显出几分唯唯诺诺的形象。 这年岁,有钱人说话嗓门都变大,再弄个领导干部的位置坐坐,内心的膨胀是显而易见。 秦书凯在心里对牛大茂忍不住摇头,这厮也是狗肚撑不下二两油的家伙,这才多大点出息,就开始翘尾巴了。 到了约定见面的地点园中园酒店门口,秦书凯来看到牛大茂秘书江正站在楼下等着他,不禁笑了起来。 江是秦书凯来化工园区的时候从县里招聘过来的,秦书凯走后,牛大茂一直很是重用。看到秦书凯下车,江满面笑容的迎了上来,抢着上来开车门,秦书凯道:“用得上这么隆重吗?牛大茂还派你在这儿等我。” 江笑道:“不是牛主任让我等的,他还没有到,我听说老领导要来,当然要下来迎接了。”江这些年跟在领导身边,眼界自然提升了不少,嘴巴比起过去是越发会说了。 秦书凯点了点头道:“我没白栽培你,还算没把我忘了。”江之所以能当上办公室的副主任,得益于秦书凯的推荐。 江道:“吃水不忘挖井人,秦县长就是我命里的贵人。” 秦书凯笑了:“你子嘴巴今儿怎么这么甜?跟抹了蜂蜜似的。” 江道:“秦县长,我有事儿求您。” 秦书凯已经猜到十有**这厮有事情找自己,他一边向酒店内走,一边道:“说,什么事情?” 江道:“现在不方便说,等您和牛大茂主任谈完之后,我送您。” 秦书凯有些诧异的看了江一眼,发现他的表情多少显得有些惶恐,心中暗忖,这厮该不是犯了什么错误吧。 牛大茂不到十分钟就赶到了,进了酒座后,先到吧台跟风韵犹存的老板娘说了一两句**的话,又帮老领导秦书凯点了他最爱吃的这家酒店的特『色』菜,干煸羊肉,然后才拎着包走进包间。 包间里,秦书凯其实早就听到了牛大茂在大厅里大嗓门说话的声音,听见开门声,他倒是连头都没抬,冲着推门进来的牛大茂随口说了声,牛主任,很忙啊,坐吧。 牛大茂一脸惊奇的笑着说,真是神了,老领导看也不看就知道是我进来了? 秦书凯轻笑道,要是连你牛大茂的脚步声我都听不出来,那还得了? 秦书凯的话里多少有几分贬损的意思,可惜以牛大茂的智商根本就听不出话味来,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老领导这次突然来到市区,又把自己叫过来,到底所为何事? 牛大茂坐下后,一副讨好的口气说,老领导,我刚才已经吩咐老板娘,赶紧准备你最喜欢的干煸羊肉,清蒸鱼元,还有山『药』牛肉,其他要吃什么,您随便再点一些。 秦书凯把牛大茂递过来的菜单往桌上一摆说,牛大茂,我今天找你有点正事,吃饭的事情不急。 牛大茂热脸贴了个冷拼,生生的咽了一口唾沫,脸上重新调整了一下笑容说,那是,那是,正事自然是要摆在第一位的。 说实话,有些人的确是有那种令人畏惧的无法具体描述的气场,牛大茂对秦书凯就有这种感觉,尽管老领导秦书凯年纪比他还要些,现在他作为化工园区的主任,每天都有下属在身边对其吹牛拍马,但是到了秦书凯面前,他始终有种压抑感觉,立马就主动把自己变成了侍从级别的。 秦书凯伸手拿杯子,牛大茂立即主动添水,秦书凯从香烟盒里取出一支烟来,牛大茂赶紧拿起打火机,一连串动作极其自然,配合的也很默契。 秦书凯吐了一个烟圈后,把胡亚平跟自己商量的事情跟牛大茂说一遍,牛大茂尽管嘴上满口答应说,老领导交代的事情,不管有没有困难都要上,自己一定会尽量想办法把事情办好。 秦书凯听出牛大茂这话里的意思有些不对头,忍不住说道,我也清楚这件事的确做的有些不地道,可既然胡亚平作为市委书记都已经张口了,咱们总不能拨了他的面子,依我看,此事既然答应了,就宜早不宜迟,赶紧跟粗菜馆的张老板好好谈谈,趁着这次机会多要点钱算了。 牛大茂苦笑了一声说,老领导,不瞒你说,这件事其实早就闹开了,我这两天正为粗菜馆的事情发愁呢? 秦书凯听出牛大茂话里有话,做了一个继续往下说的手势。 牛大茂本来听了秦书凯的指示,心里就有些想法,但是顾忌到秦书凯交代的任务,必须要完成,也就只好答应了下来,现在见秦书凯给自己机会解释,赶紧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向老领导秦书凯汇报了一遍。 就在两天前的一个中午,牛大茂正准备夹着包上班,粗菜馆的张老板急匆匆的赶过来了。 牛大茂经常到粗菜馆消费,所以跟张老板也算是脸熟,只不过是生意人和老顾客之间的情义,倒也谈不上有什么交情。 张老板在化工园区办公大楼的大厅里堵住了牛大茂,满脸委屈的模样对牛大茂说,牛主任啊,我那酒店开的好好的,上面既没有见文件下来,底下也没接到有什么通知,怎么说要征用就要征用了呢?那块地皮不是刚刚规划过吗?难不成化工园区的规划又改了? 牛大茂被张老板说的一头雾水,他有些不解的问张老板,这话到底什么意思?谁说你家酒店的土地要被征用了,我这化工园区的主任都不了解的情况,你倒是先得到消息了,这还真是神了? 作者题外话:今日三更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60章 第 60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61章 第 61 章 我剑如仙 有黑色的剑气,在他身上蠕动,显得古老而荒凉。 就这么短暂时间,七大世子除却宫家世子宫傲之外,其他六人全部动了起来,每一个都绽放出远超常人的异象。 山脚之下,众人看的目瞪口呆,有些不可思议。 全都被世子们的实力所震撼,这些人年纪最大也就二十五岁罢了,可实力却强的让他们有些绝望。一个个光芒耀眼,璀璨夺目,神采飞扬,各个都有王者一般的风采。 “他们每个都是超凡妖孽,皆在神丹榜上有名,居然联手对付林云。” “人的名,树的影。林云乃是通天之路最强妖孽,他们此次若是镇不住林云,以后入了剑宗,可能一辈子都要被林云压着打。” “可这真的太欺负人了。” “那又如何?这些人都是世子,背后世家能量何等之强,谁敢和他们斗啊!” 数不清的议论声中,许多出身普通的翘楚,对林云都生出侧影之心,愤愤不平。 轰隆! 就在六人的攻势,将要笼罩下来时,林云双臂一展,金乌圣印催动。一对二十长的金乌羽翼,在他背后撑开,下一刻又有天龙和神凰虚影,从金色的雾气中飞掠而出。 江天率先杀来,他在金色雾气中,看到了林云,对方背后有一对金乌羽翼。 熠熠生辉,让他看起来犹如神祗般俊朗。 可还未靠近,林云隔空一掌印了过去,瞬时间有七道龙凰剑气缠绕其中。 嘭! 江天还未反应过来,感觉胸口就遭受了一股巨力,立刻朝后飞了出去。 噗呲! 他一口鲜血吐出,脸色瞬间大变,直觉有剧痛从心口传来,很快就蔓延到了全身。很快,他惊恐的发现,自己胸前肋骨全断了,甚至心口都裂开了好几道缝隙。 有鲜血从心脏流出,痛到五官扭曲,牙关打颤。 “这怎么可能……他修炼的到底是什么功法。” 江天心中大惊,感觉同样是先天圣气,对方强他太多了。 不好! 林云将他击飞,一闪,就直接朝他杀来了,根本没管身后七人。 江天脸色哗变,浑身星元暴走,扶摇直上,在电光火石间腾空而起,朝着前方剑宗山门飞了过去。 呼哧! 林云背后双翼猛的一扇,他的身体,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等到再次出现之时,刚好落在了山门厚重的横匾上,一回头就看见了还未来得及落下的江天。 “你!” 江天吓得魂飞魄散,有些呆住了。 苍龙之握! 林云伸手一抓,对方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林云右手扯了过来。 等将要来到近前时,林云提着对方的领口,将其脑袋直接摁在脚下古老山石打磨而成的横匾上。 砰! 一声脆响,江天立刻头破血流,痛的嗷嗷大叫起来。 咔擦! 他用力挣扎甩开林云,想要腾空而起,直接放弃这一关。 林云在他飞起来的刹那,伸手握住他的脚腕,江天大惊失色,连忙回头叫唤道:“放开我,放开我!” 林云握着他的脚腕,将他抡了起来,在脚下山门横匾上左右砸了起来。 砰砰砰! 江天修炼苍冥炼体诀,肉身可以媲美百纹圣器,厚重坚硬,可也经不起这般折磨。 每一次撞击,都听的人心惊肉跳,不一会,他的身体就被砸的鲜血淋淋。 呼! 眼见其他六人跟了过来,林云提着他的脚腕,以神霄剑意加持直接甩了出去。 呼哧! 虚空炸裂,剑音爆响。 六人神色微变,电光火石间来不及多想,各自拍出一掌,将江天的肉身重新轰了出去。 林云没这么多讲究,凌空一脚,踹在了江天身上,将他踢了回去。 扑通扑通! 江天的身体,顿时如山石般,从九百九十九道台阶上,不停的滚落下来。 “你这家伙,太残忍了!”关圣世家的世子,看的头皮发麻,忍不住怒斥道。 “话可别乱说,我脾气一直都挺好。” 林云看向此人,淡淡的道。 “动手!” 其他几人嘴角抽了下,被林云盯得毛骨悚然,直接落在山门横匾上围攻起来。 他们心知肚明,今日不解决林云,日后他们的结局可能比江天更惨。 “葬花!” 林云伸手一招,紫鸢剑匣中葬花飞了出来,等他左手五指紧握,已经牢牢握住剑鞘。 当握住剑的刹那,林云浑身气势,轰然巨变,一股前所未有的锋芒,在他身上飘荡了出来。 出尘绝世,锋芒无匹。 那是属于葬花公子的无敌风采! 几人心暮的一沉,关圣世家的灰衣青年道:“大家都别有所保留,今日必须镇压他。” 他将碎星剑法施展到极限,一息之间,挥出九百九十道剑影,每一道剑意都斩碎了一颗星辰,每一颗星辰都在爆炸,那等剑势立刻达到让人无法直视的地步。 剑光太过璀璨,星辉太过耀眼。 宫圣世家的宫傲,眼中闪过抹决绝之色,他运转功法,手中之剑突然燃烧起来。 哗! 还没完,他的脸色变得苍白了许多,细细看去,那剑身上的火焰,全是鲜血在剧烈的燃烧。 显然,这是某种秘术,是一种强大的底牌。 可眼下他顾不得许多,他在林云身上,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让人毛骨悚然。 其他几人莫不如此,各自施展绝学,可以说没有半点保留。 “逍遥九剑,天字剑诀!” 终于,林云的剑出鞘了,当葬花出鞘的刹那,世间陡然安静了下来。 林云浑身四溢的黄金剑气,以及身上璀璨夺目的剑光,全都变成了水墨一般的黑色。 天有多少划? 三十六! 诡异无比的画面出现了,山门之上,林云一剑在手,以一敌六,他的剑势瞬间就碾压了六大高手。 每一剑挥出去,都如仙人舞墨,水墨色的剑光在天地间留下无法磨灭的痕迹。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61章 第 61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62章 第 62 章 见她疑惑,沈清鸣道:“幻樱大人从不佩戴簪子,明日又是公主的生辰,宫里能辨识玉石的人不少,大人却偏偏选了沈某跟随,该是不愿让旁人知道此事。” 幻樱在那道温和的实现中,慢慢垂首,让老板收起锦盒包好,付了银子,带着东西出了门,方才轻声说道:“蓝田玉更适合以前的公主,不该由我们送出。” 她盯着手中的盒子,朝沈清鸣微微一笑。“沈公子,多谢。” 这是沈清鸣头次看见幻樱笑,很浅的笑意,在嘴角两边荡开。两个小小的酒窝里,盛满了少女的心事。 他摇摇头表示无碍,二人并肩离去。 凤尘从一旁转出,由于耳力极好,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楚。想起前两日到是听自家老头子提及,李汐的生辰将近,要寻个有趣的礼物送过去。 他想着刚才幻樱说的话,蓝田玉更适合以前的公主。 以前的李汐,是怎样的? “公子要看点什么?”店老板见有人入内,殷勤地上前打招呼,见来人器宇轩昂,衣着不凡,立即让伙计捧上茶来。 闻声,凤尘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进了玉器店。瞧着满脸堆笑的老板,顿了顿,方才道:“给我一块蓝田玉。” 老板默了片刻,不见他继续说话,好声问道:“不知公子要的什么,咱们这里蓝田玉雕刻的东西真不少,有玉佩,耳坠子,簪子,扇坠,饰品……” “全部要一个,送到凤府,找管家取……”凤尘说着,将自己腰间一块玉佩摸出,压在柜台上,“东西包好留着,我立即带银子来取。” 出了玉器店,凤尘立即打道回府,找福伯取了银子,将东西全部带了回去。 他对玉器了解的少,对女子的饰品了解更少,有些东西甚至不知用来做什么的。 看着案上一堆小东西,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做什么?竟然想着,要送那人生辰贺礼?这未免太荒唐了。 正兀自想着,外头传来敲门声,以及凤铭的声音,“尘儿,在房中吗?” 出于本能,凤尘将东西一股脑全收入案下,整整衣襟,拿了一卷书在手中,这才起身去开门。 门外的老人一本正经,凤尘将身子靠在门方上,丝毫没有请他入屋的意思,挑眉问道:“什么事?” 凤铭瞧了瞧凤尘手上的书,又往他房间里探头看了看,方才道:“明儿个公主在桐梧宫设宴,你与青言一同随老夫赴宴。” 凤尘冷眉一挑,“有你去便行了,不过一个生辰,非要劳师动众?” 话音落下,凤铭一个巴掌拍在他头上,幸好凤尘反应极快,手中的书扬起,格挡开去。 凤铭偷袭不成,一张脸涨的通红,咳了两声以掩饰尴尬,最后沉声喝道:“这是圣旨,不去也得去。”随后负手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凤尘手里的书,“你这小子,在外头做了啥坏事了?” 凤尘不解,垂首看书,登时满脸黑线。一时间没注意,竟然把书拿倒了。 翌日天色微亮,李汐便被新衣从床上摇起,“主子,今儿个可是你的生辰,万不可马虎。” 李汐昨儿睡得晚,睡意还未去,被新衣拉起,也是半睡半醒的状态,由着几个丫头对自己上下其手,连眼都不曾睁开一下。 “好美……”听得新衣一声轻叹,李汐才懒懒的睁开眸。 铜镜中的女子远山峨眉如翠,双眸本就奇长,再勾出眼尾,点缀两个亮片,瞧着更出神。 粉与紫参杂交错的里襟,一路拖曳在地,衣襟绣凤凰展翅飞天图。臂上一条同同色流苏彩带,从臂膀处绕到手腕,连接着一朵盛开的白色牡丹。 如瀑的长发散在肩上,慵懒中,透着一股高贵。 ‘脉脉眼中波,盈盈花盛处’,只怕这一词,也难以形容那镜中的佳人。 看着镜中的人,李汐轻掀起一抹笑,但见镜中的人也跟着浅浅一笑。自摄政以来,为了维持自己威信,便再未如此女儿家的装扮,如今瞧着,倒是有些陌生了。 “昨儿个,幻樱说主子的发一定由她来梳理,到此刻都还未来。”新衣替李汐理了理袖摆,抬眼却见李汐耳际未带耳饰,惊叫一声,忙在首饰盒里寻了一遍,不曾寻着。又忙令宫女颌宫的找去。 “一对耳饰罢了,也着急成这样。”李汐瞧着好笑,索性坐了下来,见几人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方才提醒道:“那熏炉上挂着的,不是吗?” 众人转头望去,那熏炉上挂着一对粉红,可不是新衣要找的耳坠子吗? 新衣拍拍自己额头,暗道但真糊涂,取了耳坠子过来,一边替李汐戴上,一边道:“还是奴婢自己放在上头的,让茉莉花香熏熏,主子带着走动的时候,耳畔生香,必定能迷倒一大片的。” “又不是嫁人。”李汐瞧着镜中的自己,有几分漫不经心,“这生辰,也不过是浪费罢了。” 闻言,新衣停下了动作,直直的盯着李汐,“新衣知道对主子来说,生庆是可有可无,更是嫌麻烦的一件事。可是对皇上来说,这一天可是主子最重要的日子,也是新衣最重要的日子。” 李汐无言,心中却是不由感动,这丫头,真不知该说她什么才好,轻叹息一气,“莫慌,时间还早。” 新衣又替李汐整理整理衣襟,快到时辰了,幻樱才捧着一个锦盒出现。 见过礼,幻樱取出锦盒中的簪子,恭敬地递与李汐。 鸡血石雕刻的百花簇拥着一颗硕大的明珠,璀璨夺目。 “这簪子不少银子,幻樱你……”李汐惊讶不已。 幻樱道:“是属下们一点心意。” 李汐一声轻叹,看了看二人,由衷道:“本宫今生得你们如此,何其幸甚。” “公主,属下替你戴上吧。”幻樱取过木梳,轻轻拢起李汐的发丝,在脑后挽起繁复的发式,扣上发盘,簪上簪子。两缕清秀的发从耳畔垂下,以粉白缎带缠着,垂在耳后。额前垂下流苏,眉心再坠上一个花片,最后扣上九凤飞天发冠,算是完成了。 李汐怔怔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叹口气,着上绛紫长衫,“走吧。” 桐梧宫宫殿宽敞,先帝择以设宴款待,最好不过。虽名为桐梧宫,只有宫门前伫立的两颗十年桐梧,倒是蔷薇开得更胜,放眼望去,一片粉红的海。微风拂来,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海浪。 宫门前立了两列女侍,天色尚早,陆续有人由女侍领着,穿过蔷薇小道,来到桐梧宫前。 晨曦第一道光洒在花海,凤铭与安国候缓步而来,身后跟着不情不愿的凤尘、满脸堆笑的安小侯爷,以及充满了好奇的兰青言。 “凤将军,安侯爷。”领头的女侍长得乖巧,人也机灵,早早上前行了礼,“宴会还未开始,请几位大人前往偏厅休息片刻。” 二人点头应下,带着一众人去了偏厅。 “廉亲王可来了?”行了几步,凤铭又转头问了那女侍。 “廉亲王一早派人来回,说是身子不适,就不来了。”女侍回禀道。 “这老匹夫,架子摆给谁看?”凤铭冷笑一声,转而眼中精光一闪,勾着嘴角道:“尘儿,你去廉亲王府送两支海参,以示慰问,顺带安慰安慰王爷,朝中有为父和安侯爷,他安心养病吧。” 凤尘祛了他一眼,转身去了。 兰青言左右瞧瞧,也甩开步子追上凤尘。 “父亲,孩儿也去瞧瞧。”安佑说着,也不等安国候回应,便自去了。凤铭是出了名的老狐狸,他让凤尘去廉亲王府,必定有好事发生。 “你又在玩什么把戏?”安国候理理暗红地衣襟,漫不经心地问道。 凤铭沉默片刻,左右瞧着无人,揽过安国候肩头,细声道:“进去屋子再说。” “你说现在?”听过凤铭的话,安国候惊呼一声,突然觉得不妥,才又压下声音,“老夫瞧着,公主并无此心,你在这个时候拿出来,只怕未必会得公主的心。” 他瞧了瞧凤铭,顿了顿,又道:“何况依老夫看来,令公子,似乎对公主的成见颇大。” “千牛镇的事,激的李权险些撕破了脸,因顾忌着二十万铁骑,方才没有发作。此番他对公主下了杀心,可见狼子之心已经蠢蠢欲动,我们只能尽快采取行动。”凤铭少见的正经,随即一声轻叹,“至于两人之间的问题,让时间去见证吧。” 安国候显然并不赞同他的话,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妥协,“那孩子为了炎夏牺牲了太多,老夫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即便是你的儿子,也绝对不会手软。” “你放心,尘儿,不会伤害她的。”知子莫若父,自己儿子多少斤两,凤铭还是心里有底的。 听得外头嘈杂声传来,大门打开,三人并肩而来。 凤尘仍旧冷着脸,兰青言却笑得很没形象。安佑也是咧着嘴笑,看向凤尘的眸子里,多了一丝赞赏。 笑得够了,安佑上前一步,朝凤铭恭敬作了个揖,“原以为,老爷子和父亲的一张嘴,已经是天下无敌,今儿才知道,原来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安国候不明所以,兰青言好心地将凤尘如何将李权气的当场就赶来的事情一说,他不由得多看了凤尘两眼,仍旧有些担忧。 听得外头女侍来传话,时辰到了。五人前后出了偏房,前去大厅。 四根三人合抱的汉白玉游龙戏凤大柱子鼎立四角,十二根一人粗壮大小的蔷薇小柱绕着四边围了个圈。 最里间的石阶上,放了一对龙凤椅,以及属于李汐的摄政大椅。 下头两列陈放着宴会桌椅,两两为对。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62章 第 62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63章 第 63 章 秦书凯见唐平把话往里收,也就给了他一个面子,把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说,唐市长,我知道张富贵是你的人,如果不信任我,可以问问张富贵,这个张富贵和我打交道近十年了,一起做过驻村指导员,后来在普水公事,他可以告诉你我的为人,那就是只要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好的。 唐平就说,我很信任你。 秦书凯出门后,唐平还是问了张富贵,秦书凯此人说话的信任度? 张富贵很是肯定的回答说,这个秦书凯别的个『性』不行,但是说话那是绝对的诚信,这个唐市长可以放心,我和他相处十多年,他怎么从一个办事员到了今天的位置,对他是太熟悉了。 唐平有了张富贵的话,心里很是踏实。 唐平办事的确是雷厉风行,跟秦书凯谈话后的第二天,就组织凿开了一次『政府』领导班子会议,就市『政府』这边最近干部调整的事情,推荐优秀人选到合适的岗位上。 在会议上,『政府』秘书长首先提出推荐秦书凯,推荐理由是此人原本就有过基层领导工作经验,不管是在工作能力和人际关系处理上都相当出『色』,现在这个年纪也正是干事的时候,总是放在市『政府』里当副秘书长的确是有些浪费人才了。 『政府』秘书长既然开口推荐秦书凯,大家心里多少有些数,至少这件事是获得唐平市长首肯的,否则的话,『政府』秘书长也不会随便推荐提拔人选。 『政府』秘书长推荐结束后,几个副市长分别发表了自己对于此事的看法,大多数人的意见还是赞同的,毕竟这唐平才是他们的头。 马成龙和金副市长表达了明确反对的态度。 马成龙说,不管别人是不是同意秦书凯提拔,自己反正是坚决反对的,原因很简单,自己跟秦书凯从普水县里相识至今,对此人实在是太了解了,表面上看起来他的工作能力各方面的确是很强,但是此人对领导相当的不尊重,自己在普水县当县委书记的时候,有几次他都是当众跟自己呛起来,搞的自己相当难堪,这样的下属,连最基本的尊重领导的规矩都不懂,凭什么提拔? 金副市长也说,秦书凯跟在自己身边服务了一段时间了,有些细节问题的处理上,的确是相当不到位,她也不同意对秦书凯的推荐提拔,认为此人在各方面还需要继续锻炼,只有把身上的所有棱角都磨平了,才合适被推荐提拔。 唐平心里对马成龙的反对态度是心里早就有底的,只是他没想到金副市长竟然也会跟马成龙一块反对推荐秦书凯的提拔,心里倒是踌躇了一下,要知道金副市长可是进市委常委的,秦书凯这样正处级干部,即便是市『政府』这边通过了,到了市委组织部之后,还是要报到市委常委会上通一下的,到时候,金副市长这一票要是投了反对票,结果还真的不好说。 唐平心想,不管什么说,走一步看一步吧,先一道道关口慢慢过去再说,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唐平等副市长都发表完意见后,开口表态说,既然有人反对,有人赞成秦书凯的推荐提拔问题,我们就要民啊主,就采取举手表决的方式来决定吧。 这话一说出口,参加会议的人立即更加确定了唐平对此事的态度,明摆着的,『政府』这边这么多领导,只有马成龙和金副市长明确反对秦书凯的推荐提拔,唐平市长现在建议举手表决,那就是摆明了要支持秦书凯。 在唐平的招呼下,同意秦书凯推荐提拔的人举手后,不同意的也举了手。 结果跟唐平猜想的一样,其他的副市长都是知道看眼『色』的人,除了马成龙和金副市长坚持投了反对票,秦书凯的推荐提拔以市『政府』这边多数票赞成被报到了市委组织部。 好消息时间不长就传到了秦书凯的耳朵里,下午正准备下班的时候,秦书凯接到了组织部钱部长的电话,钱部长说话的口气里透着一股激动,一开口就让秦书凯请自己吃饭,说是有好消息要透『露』给他。 秦书凯立马意识到,很可能是唐平答应自己的条件,可能已经走程序到了市委组织部。 秦书凯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对钱部长说,领导,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我现在只是一个副秘书长,整天围在领导身边鞍前马后的,干的不好还要被领导训斥,有什么好消息能轮到我的头上。 钱部长呵呵笑着说,秦书凯,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都是自家兄弟,你就别装了,我就不信,推荐你提拔的材料都到了市委组织部了,难不成你那里一点消息都没有? 秦书凯从钱部长的话里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心里也是一喜,看来这个唐平还算是仗义,还是一个上思路的人,果然是说到做到,这么快的速度已经把第二件事进行到这种地步,他的确是很有诚意跟自己合作的。 现在很多的领导,和下属做事,那都是能骗究骗,能哄就哄,所以很不让下属放心,这也就是很多干部不能团结一致的原因。 不过,这只是开始,现在事情毕竟还没有最后板上钉钉,秦书凯只能跟钱部长打马虎眼说,嗨,推荐材料到了组织部说不定也就是走个程序罢了,领导要是真心想要提拔你,不用这个材料也行,再说,结果如何那得看到了常委会上的态度才行,你也知道,我最近一段时间,运气背得很,谁知道这次是不是又会空欢喜一场呢? 钱部长感觉秦书凯跟自己说的这几句倒也像是真心话,最近那个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局长没有能够弄上,后来就是到了『政府』这边服侍被人,于是笑着安慰说,放心吧,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这次是个福音呢? 秦书凯说,你看,就算是你这个市委组织部长也不敢对这种事情打包票不是吗?结果没出来之前,一切都是定数,我答应你,事情要是真成了,我一定请你喝酒,咱们现在就没必要穷折腾了。 钱部长嘴里应着说,行啊,我估计这顿酒跑不了。 秦书凯笑着挂断电话,高兴地随手打了一个响指,给金副市长当秘书长的这一阵子,他真是厌恶透了。狗日的,这哪是人过的日子,简直就是刚上班时候打工的角『色』。 秦书凯算是仕途比较顺利的,很长一段时间一来,他一直在领导人的位置上干着,就算是到了人事局当副局长,因为兼着公务员管理办公室一把手的缘故,底下也有专门服侍自己的秘书,现在倒好,整天跟在金副市长身边伺候着,偶尔还要看她的脸『色』,如果不是考虑她一个志,跟自己之间又没有什么大的恩怨,自己早就甩脸『色』了。 人就是这样,从苦日子往好了过,人人都高兴,如果享受过高待遇,再退回到办事员一般的日子,那心里的确是苦不堪言,处处都感觉不适应。好在,苦日子总算是要熬出头了,既然推荐材料已经到了组织部,随时市委常委会一开,自己就算是要脱离苦海了。 秦书凯这边兴奋着,顾大海那边去痛苦不堪。 本来刘云若公司的事情已经搅的他头疼不已,根本无法开工,每天的损失那都是真金白银,那可是自己的钱,可是没有办法,因为秦书凯和这个周德东现在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睛里。 顾大海也不敢把事情做绝了,知道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估计谁都没有好日子过,自己的书记也就不要做了,更不要说每天有美女陪伴,不进去那就不错了。 所以刘云若那边没有应付过来,这个赵红妹竟然又过来找麻烦。 这一阵子,顾大海因为知晓赵红妹跟秦书凯之间的暧啊昧之后,顾大海已经不再光顾赵红妹的住处,他毕竟是市委书记,想要跟他上啊床的女人多的是,何必要玩别的男人玩过的二手货呢。 这样想着,顾大海那是坚决不到赵红妹那儿去了,再说,为了这个赵红妹自己和秦书凯闹成这样,如果不是报复秦书凯,刘云若的公司也就不会出事,那么自己现在就是很安稳。 很多人都是这样,出事了就把责任推给别人。 赵红妹连着几次给顾大海打电话,他都推脱说有事,头一次联系,说是有事还情有可原,每次都说有事,赵红妹心里就有了数,只怕顾大海指望着自己跟他之间的这段关系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断了。 赵红妹不甘心,狗日的,自己跟顾大海好了近两年的时间,从顾大海手里其实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帮助自己调动工作到市区的是秦书凯,送了自己一套房子的还是秦书凯,结果却因为自己跟秦书凯之间的关系被顾大海知晓后,连累的秦书凯受到排挤,被顾大海弄到市『政府』那边去当了副秘书长。 赵红妹这么一想,心里就很不平衡,狗日的,还是市委书记,如女人就免费,世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63章 第 63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64章 第 64 章 内心。 神武军,数百名战士,仅仅屹立在原地,便犹如山峰般,令人喘不过气来。 满地落叶纷飞,原本巍然耸立的霜英宗,此刻如破败的枯木。 站在诺大霜英宗前,张罗冷眼望着众位弟子。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望着笃定的贺娆,张罗眯眼道:“你就如此肯定?” 摇了摇头,贺娆踏着柔软的步伐,缓缓来到张罗眼前,在其耳旁细语道:“你想知道‘皇级经世’么?” 闻言,张罗双眼精光一闪而逝,所谓的皇级经世,乃是邵雍所着,以易理和易教推究宇宙起源、自然演化和社会历史变迁的着作,以河洛、象数之学显于世。 次书共有十二卷,四十二 “你若是再说废话,我就走了。” 说罢,张罗就迅速站起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看着张罗的行动,贺娆适才恢复正色道:“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完成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张罗盯着贺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扬眉道:“做什么都可以?” 被这炽热的视线所扫射,贺娆脸颊通红,黑发白衣更是宛如仙女,互相相称煞是好看。 “是的....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贺娆红着脸慢吞吞的道,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对贺娆羞怯样子,张罗豪不感冒,随即问道:“说吧,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在测试当中,杀了陆权!”贺娆一脸杀气的道。 “杀了陆权?”张罗嗤笑道:“谁不知他父亲,乃是先天高手,真当我是三岁小儿?为美人不要命?” 石榴裙下亡魂数不胜数,但张罗敢保证,他才不会为了区区美色,而去送死。 听见张罗的回答,贺娆轻笑一声道:“你会答应的。”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64章 第 64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65章 第 65 章 邬大光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在座的常委们个个都有些看不明白,贾珍园等人心里倒是并没有感觉过份奇怪,秦书记那些摆弄人的手段,他们这些老下属心里是最清楚的,要是连一个邬大光都摆不平的话,那秦书记也就辜负了官场幸运星加老甲鱼和老狐狸等的绰号了。 可是一些原本对邬大光俯首帖耳的老下属们心里可就有些转不过弯来了,个个都拿一种疑『惑』的眼神盯着邬大光,心里嘀咕着,怎么邬区长去了省城一趟,连最其本的政治大方向都变了,一定要积极反对这两个项目可是他一直对大家耳提命授的观点,这下倒好,他自己倒是第一个先改变了态度。 既然区『政府』的一把手对区委书记布置的工作态度是积极的,接下来的工作就好做多了。 秦书凯的心里明白,常委会通过后,只是工作的头一步,接下来就要涉及到最重要的一个项目能不能顺利建成的最重要问题,关于项目的资金问题,这年头办什么事情都是要雄厚的资金后盾的,要是浦和区的财政上没钱,有再多的好点子也是白搭,巧媳『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会议结束后,秦书凯把邬大光和贾珍园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商量一些具体事宜,谈到资金的时候,邬大光表态说,浦和区的财政上会尽全力保证项目的进行,这一点请秦书记一定放心。 秦书凯冲着邬大光点头后,又问贾珍园,工业园区的财政上亏空大不大,在项目建设这块,有没有出一定资金的可能『性』? 贾珍园皱眉说,前任的工业园区负责人在工业园区几年,什么事情都没干,倒是欠下了一大批的吃喝债务,我上任这头一年里,应付这些鸡『毛』蒜皮的债务就已经够头疼了,资金这块,可能指望不上工业园区,另外,工业园区的干部都好几年没有大规模的调整了,流水不腐啊,希望秦书记能同意我先把这帮人的工作积极『性』调动起来,该提拔的提拔,该让位的让位,只有政治清明,赏罚分明,底下的人才有动力干事啊。 秦书凯点头说,行,关于人事调整的问题,你弄一个方案报到组织部,到时候找机会再讨论一下,至于中层干部或者是中层以下的,你自己权衡一番后,工业园区的领导班子自己拿主意就成了,不用报到我面前来。 邬大光听秦书凯跟贾珍园说话,心里不由一阵嘀咕,难怪贾珍园这帮人对秦书凯忠心耿耿,谁不知道机关里最大的两个收入来源就是项目和人事调整,工业园区的中层干部没有上千人,也有大几百号人吧,秦书凯居然一句话就把这帮人的任免权力都给了贾珍园,这不是明摆着把好处往下属手里塞吗?遇到这样大方的领导,哪个下属能不积极主动干事呢? 秦书凯见邬大光有些发愣的表情,冲他问道,邬区长对这件事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邬大光赶紧摇头说,没什么意见,一切按照秦书记的意思办就好。 秦书凯瞧着邬大光从会议室出来到现在,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一切依照秦书记的意思办就好,这让他感觉有些哭笑不得,这个邬大光,就算是做戏,最起码也要有些真实感,这样一来,倒是让外人看起来他是被自己强『逼』一样。 秦书凯让贾珍园先离开后,一副推心置腹的口气对邬大光说,邬区长,咱们既然有机会在一起搭班子也是缘分,更何况,老书记临走的时候,千叮呤万嘱咐的让咱们一定要和谐共处,好好的工作干好,你看,你要是一直对我这种恭恭敬敬的态度,有些话,我可真是不好说了。 邬大光有些疑『惑』的眼光瞧着秦书凯,心里倒也明白秦书凯话里的意思,嘴里脱口而出道,秦书记,我这也是还有些不习惯,秦书记要是发现我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地方,尽请批评指正。 秦书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邬区长,算了,我也不跟说多说了,总之,只要无事便是平安。 邬大光立即顺应道,是啊,秦书记说的有道理。 秦书凯几乎想要笑出声来,又感觉可能会让邬大光脸上难堪,于是挥手说,没什么事的话,邬区长忙去吧。 邬大光立即听话的转身出门。 秦书凯心里明白,这次的常委会过后,邬大光的当众妥协,才真正的奠定了自己在浦和区的扎实地位,接下来就要看自己如何在这个搭好的台上,唱好这个当仁不让的主角了。 秦书凯眼前有个最大的难题是月亮湾商业圈的项目问题,胡亚平曾经私底下跟他交底,这件事希望邬大光能在秦书凯的领导下,尽早的解决这块难啃的硬骨头。 说是让邬大光负责,其实大注意还得秦书凯拿,瞧着现如今邬大光的这种状态,纯粹就是一个不拨不动的算盘珠子,指望邬大光把这个大难题解决,显然是不可能的,邬大光经过了几件事情,下面一定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会主动的帮助自己做什么事情了。 月亮湾商业圈占用的面积是浦和区闹市中心地段,那里的工程一天不建设,就相当于在浦和区的脸面上画了一个难看的疤痕,最没面子的自然还是区委书记秦书凯。秦书凯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抓紧时间把月亮湾商业圈这个大难题解决掉,常委会议结束后,他把区委组织部长万伟娟和常委副区长王大奎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希望两人能接手月亮湾商业圈项目建设问题。 秦书凯开门见山的口气说,月亮湾商业圈的项目是必定要重新规划的,区委区『政府』不可能把这么大的一块闹市区地盘荒废在那里,『乱』七八糟的天天招老百姓骂,宜城公司既然到今天建设资金还没有到位,那就是一件首先违反了原先签订的合同,在这种情况下,浦和区委区『政府』有理由单方面解除跟宜城公司的合作协议,而且还可以走法律途径,让宜城公司赔偿延误工程建设导致各方面的损失。 万伟娟和王大奎听了秦书凯的话,都默不作声的静坐着,从两人的表现可以猜得出来,两人都有些不太情愿『插』手月亮湾商业圈这个烂摊子。 秦书凯说,月亮湾商业圈的项目现在面临重新规划和招标的问题,我的意思是,区委区『政府』共同成立一个工作组来解决这个顽疾,万部长出任工作组的组长,王区长任副组长,你们再各自的手下挑选几个合适的精兵强将,争取早点把工作坐起来,把月亮湾商业圈的项目尽早完工。 万伟娟听了这话,两眼瞟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王大奎,见王大奎闭嘴不出声,只能硬着头皮说,秦书记,我一个女同志,又是干党务工作出身的,对于城市建设这一块,实在是没有什么经验,再说了,月亮湾商业圈的项目问题不少,这里头的猫腻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的清楚的,这么大的胆子压在我身上,我可真是有些没底啊。 秦书凯见万伟娟一副推辞的态度,轻轻的点头后,冲着王大奎问道,王区长呢?你是浦和土生土长的干部,你对这项任务是什么态度? 王大奎心里想起一个月之前,邬大光曾经在『政府』领导班子会议上,想要把月亮湾商业圈的项目硬塞到自己手里负责的事情,当时被自己严词拒绝了,因为这件事,直到现在,邬大光见了自己依旧有些不痛快,却没想到,今天秦书记也想要把这个任务交到自己手里负责,自己跟月亮湾商业圈项目还真是有解不开的缘分了,只不过,这次他是万万不敢用强硬的态度对准秦书记的。 王大奎猛的听见秦书记正对自己提出问题,稍稍思忖了片刻说,秦书记,湖大官场的项目的确存在不少问题,不管是哪个领导接手,只怕以后遇到的困难都不会少。 不过,一个工作总要有人去做的,既然秦书记点将已经点到了我王大奎的头上,我自然是没有二话说,领导指到哪里,我就打到哪里,一切行动听指挥就是了。 秦书凯对王大奎的积极态度还是比较满意的,他转脸对万伟娟说,万部长,万事开头难,月亮湾商业圈的项目对你来说,说不定是一个很难得的锻炼机会,如果你心里实在不愿意的话,我也可以重新找人接手这项工作,可是我相信你的工作能力,你跟王大奎区长一起成立工作组,两人只要配合默契,应该还是有能力把这个项目做好的,再说,一个干部,如果想继续进步,不能在经济工作上有所经验,那么以后的进步是很难有大发展的。 万伟娟见秦书记对自己一副有信心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继续后退,说到底,秦书记这也是在给自己一个锻炼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并不是任谁都可以得到的,如果不是因为秦书记初到浦和区的时候,自己这个组织部长就坚决的站在他的那边支持他,他又怎么会对自己高看几分? 万伟娟有些腼腆的笑道,秦书记,现在社会上党务干部能做的就是吹吹牛看看报纸,其实我也很想到经济战场去锻炼,只是害怕出错误,秦书记这么说,那好吧,秦书记这么信任我,我自己也得争口气才行啊。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65章 第 65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66章 第 66 章 “还吃吗?不够吃我们去外面吃海鲜烧烤, 我请客。”感慨之后,鹤白大手一挥,“明天就正式开会,大家都一定要吃饱。” “不用了观主,我们都吃饱了。”瑞和跟虹阚一起摇头。 “嗯, 回房间休息吧,要是饿了今晚再说。”禾辰子说道。 开拓业务回来的桂珍道长也在, 他已经去拿牙签了:“别了, 你要是有空,我们去喝茶吧,正好有点事要跟你说说。” 当天的开幕式办得极为热闹,晚上还放了烟花,站在阳台上面对着大海的方向看着, 烟花好像盛开在海面上,好看极了。晚上,瑞和伴着烟花声很早就睡觉了,梦里都在看烟花, 起床后觉得脑子里烟花还在砰砰炸。 隔天, 交流会正式举办,交流会举办地点在附近的一个大会场,据说这个会场是专门为了交流会建的, 可以同时容纳一万人。 “以前是在酒店里办, 后来交流会越办越大, 酒店就装不下了。”鹤白介绍说, “这个会场建好十年左右了吧,条件比在酒店里好多了,每个人都能有座位呢。不过这一次参会人数就有一万人了,看来会场又要扩建了。” 荷莲观的座位在偏后方,瑞和耐着性子坐了三天,家的天师发言,又是冗长枯燥的一天。 部长虽然不来办公室,发下来的任务却一点都不少,不止一案一报告,还有一周工作报告,月度工作报告,季度、年度工作报告,能把人写疯。 “那我去睡啦,你么也睡吧。哦对了记得给桂珍师叔留门,别反锁。” 瑞和见状忍不住笑:“我来写吧。” 虹阚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把稿子反塞给瑞和:“那我去刷牙了。” 第二天,瑞和拿着稿子边听会议边修改,间隙休息的时候他不经意地往前方看去,意外发现翟家那一片好像空了不少。 “是换位置了还是?”瑞和跟鹤白打听。 “哦,昨天下午开着会呢,忽然翟家那个少主就离场了,带走了好多人。”鹤白看了看,“好像没有回来的样子,可能有什么急事吧。” 晚上,瑞和就把稿子彻底完善好了,鹤白抓时间赶紧熟悉,就在这天晚上,瑞和睡觉的时候忽然心悸而醒。 他翻身坐起,揉着心口皱紧眉头。这种心悸来得莫名其妙,好像是有什么关联自己的大事发生了,他为自己掐算了一下,果然涉及己身什么都算不出来。 最后瑞和倒头继续睡,第二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桂珍道长盯着瑞和看了好几眼,瑞和问:“师兄怎么总是看我?” “我觉得……你的父母宫好像有一些变化。”桂珍微微皱眉,将筷子放下,对禾辰子说,“师叔你看看,来来观主和虹阚也看看。” 瑞和被几个人围着看,最后禾辰子缓缓点头:“没错,左边日角黑暗,父重疾或性命有危。” 鹤白眼神一凛,虹阚笑着说:“虹臻一直是孤儿,父母宫再怎么变化,虹臻也管不到啊,谁知道他们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将话题岔过去。 早餐后,瑞和自己拿镜子看自己额头上的父母宫,果然如禾辰子所说,代表父亲的左边日角有异。 “可能翟溯天出事了,虹臻你昨天还问我为什么翟家那一片怎么空了,如果是翟溯天出事,翟家代表团离开会场也能解释了。”鹤白摸摸下巴,“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翟溯天还没六十岁吧,前阵子还给二胎办了百日宴,虽然听说生病了不能来嶙云海会,但应该也不至于突然就病危吧?” “不清楚。”瑞和搓搓脸,“别说他了,观主,快来背竞选稿,我来监督你。” 鹤白:“……” 私底下,瑞和查看了翟溯天的生死簿。 人的寿命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也许你今天走了一条新路,也许是多吃了一碗饭——这么说好像有些夸张,但人漫长的一生就是由这样一些看起来渺小普通的小事堆积起来的,一分一秒,每一次回头,每一次转身,都会造成不一样的因果。 “所以说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不要轻视人生路上的每一次决定,怀着虔诚认真的态度走好每一步,才能为你的未来负责。”这是当年采宁子教导瑞和说的话。 翟溯天的生死簿信息果然发生了变化,原先的死亡日期变成了灰字,下面多了一条新的死亡日期,正好和昨晚瑞和梦中惊醒的时间差不多。 “原来已经死了……”瑞和低声呢喃,脑子里浮现出这两天会场上属于翟家的区域那空旷的场景,现在翟家是什么情况? 翟溯天就这么死了? 他怎么觉得有些荒谬? 翟溯天对自己的死亡也觉得荒谬至极,他汲汲营营这么些年,打败了多少明里暗里的敌手?在家主的位子上经营数十年,早就根深蒂固无人可挡。这一次生病在他意料之外,不过医生说得也对,年纪上来之后,身体机能不可避免地会有一定程度的下降,他需要调整以后的工作强度,好好养生。 对未来的计划,翟溯天还有至少四十年的心理预期。首先,他得有一个自己的儿子,一个从小培养起来的,长在自己身边的亲生儿子。到了这个时候,他倒也没那么高要求了,只要不是像木头那样愚钝,不是先天经络闭塞的废柴体质,他都能接受。 妻子五十多岁高龄怀二胎,对外还能用意外怀孕来遮羞,再生三胎,真的会被人笑死。而且妻子蔻丹是真的不能再生了,这个女儿已经是倾尽全力生出来的,到现在孩子百日宴都办过了,她的身体还没养好,根本不可能再生。 于是,为了后代,他已经暗地里找好了情人,在女儿满月后他就频繁出入情人的住所。努力耕耘下,情人还没好消息,百日宴和嶙云海会相继挤上日程,多方压力下他竟然生病了。 这一病,翟溯天多加反省,就等满血复活那一天再战四十年。 然后,他被陆巧弄死了。 ※※※※※※※※※※※※※※※※※※※※ 早早早!!! 翟溯天:蛤???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66章 第 66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67章 第 67 章 秦天玄败,秦羽一脉,已失人心。 无论是古家,还是岳家,皆都被动摇。 如果今日,岳家非得做出一个选择的话。 岳家,显然更倾向于叶长空。 就连族中岳茹、岳山海等想要岳家独立之人,都不会有什么抗拒。 毕竟叶长空入岳家一年多,本就受岳家所看重,又与岳茹关系亲密要好。 而,秦妖娆可将秦族至宝入梦神珠交予叶长空,灵魂屈身寄身在叶长空身上。 更足以证明,秦妖娆对叶长空的信任,以及叶长空在秦妖娆心中无可取代的地位。 岳家归顺秦妖娆,对于岳茹、岳山海等岳家中独立的这一脉而言,好处远胜于归顺秦羽。 至于秦羽立岳茹为后的承诺,只不过是稳固他之一脉的忠诚而已。 神后可立,也可被废。 相对这种联姻式的关系而言,岳家中岳山海一脉,自是更倾向于叶长空与岳茹间本就存有的深厚情谊关系。 再则,无论是叶长空还是秦妖娆。 比之秦羽,着实不知要优秀多少,更适合成为当今秦族的领袖。 至于古家,先前叶长空本就承诺了古越。 只要古家愿辅佐于他和秦妖娆,他在古圣秘境中所获的高阶核心神纹之道传承,等将其领悟通透可进行临摹时,会直接传于古家。 寻回古家遗失的高阶核心传承,本就是古越等如今这些古家人的信念,足以令他们奋斗数代人的目标。 叶长空从古圣秘境中,获取了他古家最为高阶的核心传承,于古家而言,有着更非凡的意义。 在秦天玄败的一刻,古越就已做出了决定。 今日之后,古家,世代必会忠于长公主,以此回报叶长空在古圣秘境中,寻回他古家最高阶核心传承之恩。 岳家隐地,那处虚空战场中。 余下的十位秦羽一脉的十位九等人皇人物,自是也都察觉到了秦天玄的败。 在秦妖娆的主控之下,他们十人面对神纹之阵中的狂暴剑意威能杀伐,本就难以支撑。 眼下,吞爷和叶长空又皆都腾出了手来,更是不具任何翻盘的希望和机会了。 哪怕叶长空没有再参与进后面的战斗中,仅由吞爷配合秦妖娆出手,也不是他们十人所能够抵挡的。 不过多久,那处虚空战场中,就先后有惨叫声起。 这十位九等人皇人物,接连遭受到了重击,丧失了战斗力,从那处虚空中坠落了出来,狼狈的砸落在了地面上。 “秦羽,现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神纹大阵在秦妖娆的掌控下停止了运转,阵内所有狂暴无边的剑意威能风暴皆都散去。 秦妖娆身形悬立于空,目光轻然的眺望着远处,面色惨败的秦羽,缓缓出声道。 “败了便是败了,还有何话可言。” 秦羽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他,又何曾会想到,今日与秦妖娆之争,他之一脉,会败得如此一塌糊涂。 岳家未被收服,也就罢了,古家还被动摇反叛了。 此行随他而来的秦天玄以及十位九等人皇人物,更是还皆都落入到了对方之手。 成王败寇,现在的他,除了不甘外,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臣服于我,我可不追究你之一脉夺权之举。” “现在,告诉我你之一脉的选择,臣服,还是死!” 秦妖娆同样给予了秦羽一脉两个选择。 要么臣服,要么死,没有第三种选择。 至于秦羽一脉的中心,秦妖娆和叶长空皆都有着手段控制。 一旦秦羽一脉臣服,就绝不会再存有叛变,亦或是夺权之心不死的可能。 他们,既然感给予秦羽一脉选择的机会,自是有着绝对的自信杜绝此事的发生。 亦如秦羽一脉,在收服岳家过程中,试图将她和叶长空一柄归拢般。 正如先前秦羽和秦妖娆所言那般,如今秦族势微,各脉族人宛若生存在武域的狭缝间,正是急需用人之际。 秦羽,是秦羽一脉推崇出的秦族领袖,可直接代表他之一脉的整个意志。 而秦羽一脉,又拥有秦天玄这位半神境强者,以及十位九等人皇强者。 这样一股力量,若直接抹杀掉的话,着实是有些可惜。 面对秦妖娆那不带任何感**彩的逼问,秦羽面上浮现出了犹豫和强烈的挣扎之色。 不过,在秦天玄败下之时,他又何尝不是想到这个结果,以及将要做出的选择。 之所以犹豫和挣扎,只是因为内心的不甘和短时间内没办法接受而已。 可,哪怕再不甘和不愿接受,又能如何。 他之一脉败给了秦妖娆和叶长空,已成为了定数。 “秦族皇室一脉秦羽,拜见长公主!” 长叹了声后,秦羽当即朝着秦妖娆虚空一拜。 其口中所喊之声,无不证明着他之一脉,选择了臣服。 “你我同为秦族皇室,日后若再想见就无需再行此礼。” 秦妖娆看到那弯下了脊梁,九十度鞠躬而拜的秦羽,她笑了,笑得很欣慰。 十多年前,秦天神朝因她而陨落。 十多年后的今日,在叶长空的帮助下,她终于成功迈出了复兴秦天神朝的第一步。 她相信,秦族在她的统领之下,未来,必会再次在武域中绽放出无尽光芒来。 他更相信,商家、慕容世家、瑶池圣宫、千秋阁、天霄圣殿等十方超一流势力,终有一日,会为当年谋害秦天神朝一事,付出血的代价。 “不过,你之一脉,毕竟与我发起了夺权之举,若要让我对你之一脉彻底放下成见,自是需要行一些特殊手段。” “古圣秘境你之一脉也参与了,应当知晓,古家曾掌有一种特殊的奴役神纹之印。” “为了彻底消除我对你之一脉的成见,所以我必须以此你等种下奴役神纹之印。” “只要你之一脉诚心辅佐于我,不再存有任何异心,那么此奴役神纹之印,有与没有,也没有任何区别,我也不会对你之一脉也不再有任何偏见。” 秦妖娆看着那依旧弯腰九十度鞠躬未起的秦羽,缓缓的开口道。 古圣秘境中那些黑渊刀模,便是被古家种下了可世代衍传的特殊奴役神纹之印。 而,古圣的那卷神纹传承宝书中,就有关于施展此奴役之印之法。 叶长空还未将古圣秘境中所获的神纹古书皆都参悟通透,只领悟了其中低阶的神纹传承,成为了七阶神纹师。 秦妖娆,却是已将之皆都领悟通透了。 毕竟她在各方面所存有的天赋,即便是如今的叶长空也无法与之相比。 倘若拥有可刻画九阶神纹的神墨和布阵材料,她都可直接布置出一座九阶的神纹之阵来。 只是,在谋划收服岳家、古家、秦羽一脉时。 她身为灵魂之躯,有许多的事情都不方便去做,不然很容易就会暴露出来。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67章 第 67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68章 第 68 章 此生定不负剑宗! 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天空上的林云,目光朝着四方扫了一圈。 这么多人吗? 林云双眼微眯,嘴角勾起抹笑意,看来这次动静闹的有点大了呀。 他的紫金龙纹暴涨到五千道之后,林云尝试了一番,发现可以进入星元漩涡,勉强可以扛住漩涡中的冲击力。 三十天时间,他不仅仅是修为冲击道一星天神丹。 更重要的是龙凰灭世剑典,一口气冲击到了第三重,龙鼎上的古老经文达到了接近一千字的地步。 让那龙凰鼎变得无比沉重,以至于一星天神丹都没法将其镇压。 如今那龙凰鼎在金色的星元海中,始终露出小一半,无法完全沉没下去。 这让他很头疼,只要稍不注意,龙凰鼎就会全部释放出来。 想想就可怕,这家伙没有资源给它吞噬的时候,可是相当不老实。 虽说它蕴含的力量,达到让人震颤的地步,可这种力量林云目前还掌控不了,稍有不慎就会大开杀戒,完全被其中蕴含的杀戮气息所控制。 简单点说,就是会变成此鼎的附庸。 小冰凤说此鼎是诞生混沌中的魔鼎,倒是一点都不假,处处透着古怪。 除此之外,他的龙凰剑气,也有原先的十八道涨到了四十二道的夸张地步。以他的如今的实力,在碰上夏侯燕等人的话,解决起来就会相当轻松了。 “这次待得好像真有点久了……” 林云看了眼四方震惊的人,轻声自语道。 他其实没法待上如此长时间的,即便苍龙圣天诀达到五千道紫金龙纹,肉身也无法持续不断的承受这等冲击。 可当龙凰鼎上的经文达到一千个古字后,林云诧异的发现,那些经文全都飘了出来。 一个个字裹在他身上,瞬间就巍峨如山,在那等漩涡中岿然不动。 然后……龙凰鼎就颇为放肆的,吞噬起圣池底部的金沙了。 这让他感觉很神奇,他没法操纵那些经文,更像是龙凰鼎不想人打扰它吞噬金沙主动释放的手段。 实际上,他若是愿意,在这圣池底部还能继续待上一个月。 可这等手段,几乎就是作弊了,林云终究未能完全厚起脸皮。将圣池底部的金沙,足足刮了九层之后,选择了破水而出。 嗖! 林云身形一闪,就朝着牧川所在的位置,冲击了过去。 峰主身边还有六人,其中一人身穿灰衣,体内蕴含的剑意犹如太阳般刺目,给人的感觉浩瀚如海。 “林云,还不见过宗主和其他几位峰主。” 牧川脸色不太好看,可见到林云来了,还是出言提醒起来。 原来是宗主! 这下事情好像真的闹大了,林云有点虚,笑了笑拱手道:“弟子林云,见过宗主和诸位峰主。” “神霄峰,看来又要出一个奇才了!” 沐玄空神色平静,面露笑意。 “林云,你在圣池底部,到底吞了多少星元圣金?” 牧川打断两人对话,直接出言问道,他早就忍不住了。 “星元圣金?” 林云面露疑惑。 “就是圣池底部的那些金沙,你吸收了多少。”牧川神情略显紧张的问道。 “额……这个,还真不好说。” 林云挠了挠头,他还很真不知道吞了多少,他有点慌,道:“这个很严重吗?还是没法碰……弟子事先可真不知情,不会让我陪吧!” “哈哈哈!” 沐玄空被林云的模样逗笑了,这小家伙太可爱了,他笑道:“莫慌,别被你师兄吓着了,你能吸收多少都是你的本事。你实力提升,我等高兴还来不及了,怎会怪你,你如实说就好。” 林云稍稍松了口气,道:“吸收了多少还真不知道,水底的金沙,我记得好像……应该是被我刮走了九层!” 九层! 几位峰主倒口寒气,脸色微变,就连沐玄空都诧异不已。 难怪不知道吞噬了多少,原来直接一层一层刮了……这应该生生刮走了神霄峰两百年积蓄! 事实上,林云自己并未吞噬这么多。 他大约吞噬了五层左右,其余四层被小冰凤和小贼猫瓜分了,不过还是算在自己头上比较好。 一行人震惊过后,看向牧川,皆露出古怪的笑意。 “没啥问题吧?” 林云声音弱弱的问道。 “自然没有。” 沐玄空笑道:“这是宗门给你奖励,你知道当年剑惊天在圣池底部待了多少天吗?” “不知。” “十八天!” 沐玄空颇有深意的道。 老家伙这么强的嘛? 林云眼中闪过抹异色,心中震惊无比,这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他在圣池底部待上一个月,主要靠的是龙凰鼎,很难想象对方在没有这等手段的情况下,是怎么在圣池底部坚持十八天。 “所以,你真的很不错呢,小家伙。” 灰衣老者看向林云,眼中露出不加掩饰的喜爱之色。 “侥幸,侥幸罢了。” 林云连忙谦虚几句,他这记录,终究是靠作弊来的,有那么一丢丢不太公正。 “不管你用的什么手段,这世界从未有侥幸一说!” 沐玄空看了眼林云,颇有深意的道:“任何手段,都是自身实力的一种,诸位……老夫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林云眼下虽说年纪尚轻,资历尚浅,入门尚短,可他眼下展露的潜力,大约能和剑惊天媲美了,本宗主想赐予他天字号真传弟子的身份,诸位觉得如何?” 哗! 沐玄空此话一出,立刻在这神霄峰群山峻岭之间,响起了惊天般的哗然之色。 一道道惊呼声,不由自主的就传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 “天字号真传弟子?我的天,我没听错吧……这太可怕了……他……他不是才入宗刚满一月嘛。” “太夸张了吧,林云才一星天神丹啊。” 四方皆惊,震撼不已。 沐青青也是张大了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良久才酸溜溜的道:“咱爹也太偏心了吧。” 沐雪琴美眸流转,若有所思。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会让林云成为众矢之的! 剑宗的弟子脾气可都倔的很,一个个傲的不行,一言不合就直接拔剑。 天字号真传弟子,需要由宗门审核且每年的名额有限。 除了天榜前十,可以自动成为天字号真传弟子外。 其他人要成为天字号真传弟子,至少得有龙脉境的修为,而后历经重重考核,再去争那五个名额。 至于神丹之境就成为天字号真传弟子,好像还从未听说过。 没记错的话,连地榜前十的狠人,都没有这等殊荣。 “这下剑宗是真的要热闹了……”沐雪琴嘴角翘起抹弧度,远远打量着,还一脸懵的林云,露出抹笑意。 这个人,好像真的给剑宗带来很多变化了。 沐玄空的话太过让人震惊,以至于连其他几位峰主,都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一时间,被惊到说不出话来。 牧川最先惊醒过来,他眼中闪过抹异色,大声骂道:“臭小子,还不赶紧谢谢宗主!” 林云被吓了一跳,连忙道:“弟子林云,多谢宗主恩赐。”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68章 第 68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69章 第 69 章 李盈盈阴寒锐利的眼神狠狠盯住李汐,她要在今天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出来,她隐藏得太久了,她不想再做一个无声的影子,李昭和沈清鸣的离去也带走了她的心,她已经没有任何依靠,她也要打碎别人的依靠。 李汐心急如焚,但是又不能动弹,她抓住凤椅的扶手,恨不得抓出水来,心中却想不到任何对策。 “李岩没有资格继承皇位!”一把沙哑的声音在殿门处响起,众人回头,见到三个人站在殿门处,风尘和安佑都是一身朝服,衣冠端正,还有一个布衣素鞋,竟然是李飞。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李权见到李飞也是惊讶,他一直在打听李飞的下落,都是杳无音信,他还以为李飞死了,不过就算李飞在此,他也只能推举李岩登上皇位。 “皇叔,我差点就死了,死在李岩的手上。”李飞大步走进大殿,他走到李权的身边,和李权面向而立,他的脸色有几条刀痕,清晰可见,犹如脸上爬上了几条蚯蚓,面容可怖,很多人见到里面还写着若干证人,如果李汐不信,完全可以请证人出来作证。 李汐听完之后,顿时愣住了,事情竟然如此峰回路转,想不到之前不久才宣布李添为秦氏血案的凶手,没有想到转眼之间又成了李岩,而且李飞的证据非常充足,就算是李权看到也是无言以对。 凤尘对李汐点点头,在她的耳边轻声要她遣散众臣,新衣立即高声宣布退朝,众人趁着这个机会,赶紧退朝了,只有李盈盈仍在站立当场,她的手在宽大的袖袍里紧紧握成拳,想不到这一次居然又要被李汐逃过,她不甘心,绝对不甘心。 “皇叔,这次是你失察了,想不到你要保荐的人居然是杀人凶手,这次你还想逼迫皇兄退位吗?”李汐嘴角微翘,嘴边噙着冷淡冰凉的笑意,瞪着李权。 “就算是杀人凶手,也要比一个傻子要强,有哪个国的皇帝是由一个傻子做皇帝的?难道公主是想在护国公主这个位置上做到老死?然后就由你的孩子跟着上?不要忘记,你的孩子是姓凤,不是姓李,还是凤家以为娶了你这个公主,就可以谋朝纂位?” 李盈盈见到自己的父亲沉默不语,她双手叉腰,言语尖锐,她站在这里已经是把一切都放弃了,她不能回头,今天,她不会白白放过李汐,她一定要李汐付出代价。 “本宫从来不想谋朝纂位,只要皇兄的病情稳定,或者皇兄的子嗣可以继承皇位的时候,本宫一定放手。”李汐一字一句地回答李盈盈,她也清楚李盈盈的心态,她对上李盈盈的视线,从里面看到的是怨恨和难以散开的绝望。 “公主是在暗示本宫生不出孩子吗?”李盈盈也是针锋相对,她是欲求不满。 “皇后娘娘今天太累了,连星,扶娘娘回去休息。”李汐面无表情,转头对连星说道,连星想扶着李盈盈回去,不想李莹莹甩开连星的手,指着李汐喝道。 “李汐,本宫今儿站在这里,就是为了推翻李铮,我看不惯你那副嘴脸,什么都无动于衷,是啊,你根本不用难过,你什么都有了,你抢走了我的一切,你是罪魁祸首!” 李盈盈的眼眸流出泪水,她把心中的怨恨发泄出来,她指着李汐,却分不清眼前的人是李汐还是李昭,还是沈清鸣。 大殿寂静,只有李盈盈的哭声在大殿中回荡,李汐的眼神也变得柔和,她是李权手里的棋子,她把少女最好的年华给了李铮,而在那段本应最美好的岁月,她爱的人是触手可及却咫尺天涯的李昭,她在深宫的孤寂,没有人知道。 凤尘叹息着,从怀中摸出两个信封,蓝色的信封和红色的信封,他把红色的信封交给李汐,把蓝色的信封送到李盈盈的面前。 “怎么?下旨废了我?我做了什么?我恪守皇后的本分,我是一个最好的皇后,李汐,你凭什么废了我?你没有资格,有本事,就叫你的傻子皇兄出来废了我!” 李盈盈盯着信封,原来李汐一早就准备好了要废了自己,想到这里,她对李汐更为痛恨。 李盈盈哭一阵笑一阵,神态癫狂,在一旁的李权没有劝诫自己的女儿,任由李盈盈胡闹,他也想看看李汐的反应。 “这是李昭给你的信。”凤尘一句轻柔的话,立即使李盈盈收住了自己的神态,她以为凤尘在糊弄她,见到凤尘凝重的神色,她赶紧用手抓住那封信,把信封都撕烂了。 和之前那封信不同的是,李昭在心里承认自己喜欢的人是李盈盈,是他当年一手策划了冤枉李盈盈的事情,本来他希望可以拉近自己和李盈盈的距离,可惜事与愿违,李盈盈最后嫁给了李铮,李昭一手毁掉了自己和李盈盈的幸福。 李盈盈看着这个和当初看到的密信完全不同的内容,她不敢置信,李昭居然是喜欢自己的,她忽略了后面的内容,忽视了李昭的道歉,她自然不知道李昭的良苦用心,李昭本来以为只要李盈盈和李汐不到最后一步不用反目成仇,凤尘就不用拿出这封最后的信,隐藏在鸟笼里的信就足以安慰李盈盈。 凤尘一直贴身收藏这两封信,他眼见情况失控,如果再不把信笺拿出来,李盈盈的举止会更加疯狂。 李盈盈痴痴地瞧着手里的信,仿佛见到李昭站在自己的面前,对自己款款深情地说话,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血有了回报,自己的心意有了回应,她隐藏在心里十年的秘密,终于有了释放的渠道。 “昭哥哥,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都不要紧,只要你喜欢我就可以了,不要担心,别人给不了我幸福,只有你才可以给我幸福,昭哥哥,你等着,我来找你了,我们很快就可以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李盈盈当场崩溃,瘫坐在地上,痛哭失声,哭声悲痛哀怨,任由谁听到都是觉得悲恸。 李盈盈抬起一对泪眼,眼神朦胧,把李昭的信按在心口,她仿佛见到李昭翩翩白袍,儒雅清秀的模样,他正对着自己的笑,那种和煦温暖的笑,使自己一见钟情的笑。 她从头上拔下赤金凤钗,迅速插进自己的咽喉,她的动作很快,即使在她身边的凤尘也没有来得及制止她的举动,金钗贯穿她的咽喉。 “沈清鸣!”凤尘一声断喝,外面的人匆忙进来,沈清鸣也无暇顾及其他,他在外面见到李盈盈自尽,不用凤尘呼唤,他已经进来了,他见到李盈盈的一刻,就知道,即使是华佗在世,也难以挽回李盈盈的性命,李盈盈有心求死,对准了自己的血脉。 鲜红的血在地上缓缓流淌,如同绽开的浓艳的花朵,李权看着自己的女儿的血从自己的脚下流过,他一时愣住了,女儿死了?儿子死了,女儿又死了? 李汐也拆开了红色的信封,见到了李昭写给自己的信,李昭在临死前还是牵挂唯一的妹妹,他有预感,李铮的病情还会有反复的一天,他担心李汐有一天会难以面对李权的责难,虽然有凤尘在旁帮助,但是到了李汐难以面对的时候, 李昭给李汐的命令就是,李盈盈只有两个结局,一个是自杀,一个就是削发为尼。如果李盈盈不自尽,就要出家,他知道自己的信会让李盈盈对皇宫和李铮不会再有任何眷恋。 李昭知道依照李盈盈的性格,在看到密信之后,一定会自杀,虽然不忍,也只有这个选择,能使李汐最后无法面对李权的时候,就要拔除李盈盈这个内应,李盈盈的死不是李昭所想,但是是李汐所需要。 只有李盈盈死了,李权才会因为女儿的离去而暂时放手,为李汐赢得时间去解决问题。 李盈盈终于如李昭所想,自尽了,她的心口还是紧紧按住李昭的心,嘴角带着满足的笑,她十年的相思,在一封信里等到化解。 凤尘在一边看着,心里也不禁佩服李昭的神机妙算,他为李汐想到了一切,他才是最适合当皇帝的那个人,可惜天妒英才,他的聪明都折算在短命的一生里。 李权见到沈清鸣都对自己的女儿无能为力,今天发生的一切又太意外了,李岩的事情,女儿的自杀,他就算再坚强,也不禁露出一脸的倦色,额头的纹路更加深厚,此时的他心力交瘁,没心再去争取什么,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老了十岁,头上的白发在一瞬间全部冒出来。 “回去吧。“李权对身后的李尚武说道,李尚武搀扶着李权离去。李权本来一儿一女都极尽荣耀,一个是皇后,一个是禁军统领,只要时日一到,就可以承继李权的爵位。 如今他们都不见了,李权的身边就剩下一个养子,李尚武。 他用自己的儿子换回的三个皇子,最终,一个死了,一个背叛了他,剩下的一个,李飞,向来和他的感情很浅,而且他力保李岩登基,李飞对他不会再有任何好感。走出大殿的时候,李权的步履蹒跚,行动迟缓,没有了刚才的雷厉风行。 李汐并没有看地上的李盈盈,而是看着沈清鸣,他正一脸的坦然看着自己,他本来不想出现,李盈盈的死让他只能出现在李汐的面前。 “是你救了李飞?”李汐看到沈清鸣,立即想到只有沈清鸣的医术才可以使李飞脸上的疤痕痊愈,只有他才可以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保住李飞的性命,在护城河浸泡几个时辰的人,寒气侵体,不是神医出手,怎么可以活下来? “我本来不想出现,只是,这件事,太重要了,事关秦氏一门的名誉,不应该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所以,我带着二皇子回来,请公主彻查此事,并公告天下。” 沈清鸣双手作揖,跪在地上,他的神情悲怆,神态坚定。 李汐觉得今天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发生,特别是李昭的密信,深爱自己的哥哥临死之前还在为自己着想,李盈盈的死更加是激发了她内心的忧伤,这些事情超过了自己承受的范围,她想站起来,不料头痛阵阵袭来,她的视线模糊,凤尘一个箭步飞跃到李汐的身边,抱住了昏倒的李汐。 “扶汐儿进去休息,我在这里处理事情,虽然,我们的父亲各自遭到不幸,不过此刻正是炎夏国需要我们的时候,二皇子,请恕我无礼了,如今我父亲称病在家,我暂代他的职务,来人,前往西郊王府,捉拿四皇子!“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69章 第 69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70章 第 70 章 左大都尉宇曼站在帐篷里,老人的头发已经变成了银白色,岁月的笔触也在这个老人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笔记,他老了,但他还没有死。 赫舍里挣扎了一下,没有从左大都尉宇曼手里挣脱,胀红了脸,想说话,可宇曼的手卡在他的脖子上,就连话说都不出来。 他呜呜了两身,左大都尉宇曼单手将他提起来,居然脸色都没什么变化。 帐中的山戎王也好,还是突地极也好,都暗暗赞叹,不愧是当年草原上着名的勇士。 燕国诸将就更加嗔目结舌了。 真应了草原上的一句话:在老的老虎,也还是老虎,你可以轻视他,但绝不要如惹恼他。 最后还是山戎王开口道:“宇曼啊,赫舍里虽然有些着急,做事没过脑子,但你也不用这样激动,让远道而来的朋友看着笑话。”毕竟是自己的女婿,山戎王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继续出丑。 左大都尉宇曼一把将赫舍里推出去,赫舍里差点跌倒外地,还是他身后的两名卫士反应快,才将他扶住。 “赫舍里,我这里再提醒一句,你平时如何嚣张跋扈我不管,但最好别惹到我头上。当年我能砍你哥哥一刀,今天我就能再砍你一刀。我宇曼这辈子上对的起大王,下对的起部民百姓,所以没什么惧怕的。”宇曼盯着赫舍里说道。 赫舍里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脖子咳嗽个不停,然后一把推开身后扶他的护卫,对着宇曼说道:“宇曼,你别高兴太早,今天的事我记下了。” 宇曼向前一步,恶狠狠的盯着赫舍里,赫舍里以为宇曼又要来,忙吓得往后退两步,口舌之快他要逞,但眼前亏不能吃。 “你别过来啊,二王子还在这里呢,你还敢动手?”赫舍里边说着,但他却不觉得宇曼真的会惧怕东胡二王子,当年宇曼可是连如今的东胡大单于都不放在眼里的,于是嘴里放着狠话,脚上生着风,离宇曼远了些。 山戎王都出言调停了,赫舍里还在惹宇曼,山戎王也有些生气了,怒骂道:“赫舍里,你给我闭嘴,好生待着。” “宇曼啊,赫舍里出手你的教训是不对,但他公然顶撞二王子殿下,却也不能轻饶他,你说怎么办吧?”山戎王转过头来,对宇曼说道。 宇曼没有再上前,他也只是吓唬吓唬赫舍里,赫舍里什么德行,宇曼能不知道。宇曼也知道,燕蛮儿顶撞东胡二王子,是大罪,决不能什么都不做。于是说道:“燕蛮儿是我帐下百夫长,他年少无知,顶撞二王子殿下,当贬为十夫长,鞭三十,以儆效尤!” “好!”赫舍里在一旁指着宇曼说道,“你总算还知道上下之尊!”他人已经站在了安全距离之外。 东胡二公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盯了燕蛮儿一眼。 左大都尉宇曼下令让两个卫士将燕蛮儿拖起来,秦无衣自然不依,公子职走过去一把拉住秦无衣,说道:“这是东胡人内部的事,我们不能干涉。” 秦无衣看着燕蛮儿,燕蛮儿轻轻一笑,说道:“你在这儿等我,有我在,天王老子也伤不了你!”燕蛮儿说的真诚,他瞥了一眼突地极,说道:“突地极,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以后你就是二王子殿下,今日我冲撞了你,是我不知礼数,该罚,我认。但我依然要告诉你,你最好不要打秦姑娘的心思,就算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牧民,我也不会眼睁睁不管。”说完,他转过身,自己走出了帐外,秦无衣的眼泪已经挂在了眼角,她倒是很听燕蛮儿的话,她擦了擦眼泪,抬起头,对东胡二王子突地极说道:“二王子,我没想到堂堂东胡王子殿下心胸这般狭窄,你先辱我燕国王子,又言语轻薄于我,哪里有和我燕国一同攻击匈奴的诚意,可惜我父亲还一直维护你们,处处为你们着想,实在是讽刺。你也不要得意,世间的事,怎么也逃不过你强我弱,否极泰来的圈子。你们东胡不可能一直强下去,我燕国也不可能一直弱下去。” 秦无衣虽然是一介女子,但说话却让整个帐篷里的人都鸦雀无声。 公子职这个时候终于开口了,说道:“二王子殿下,你我都是王子,但今天吾从未感觉到你对吾有丝毫的尊重,这约不谈也罢。我军中还有要务,告辞了!”说罢带众人准备离开。 赫舍里在一旁骂道:“燕贼,你们太自大了,我军大营难道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公子职也不退让,冷笑一声,说道:“怎么,右大都尉想将我们留在这里不成?” 赫舍里寒声道:“有何不可?” 公子职微微一笑,说道:“无怪乎姨夫说你们东胡人狡诈奸滑,最不可信,我以前还觉得姨夫说的重了,今日一见,只觉得姨夫说的轻了,二王子,我想听你说一句,赫舍里不过一个小小的都尉,有什么资格跟本殿下说话。” 二王子还没说话,左大都尉宇曼说道:“殿下,容我说一句,如今匈奴大军还在摩笄山虎视眈眈,我们身位盟军,就这样撕破脸皮,只会让匈奴人得利,请殿下三思。”二王子突地极拳头紧握起来,他也没想到事态居然变成这样,有点失去他的控制。 二王子身后一个千夫长悄悄的在二王子耳边说道:“殿下,大单于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和燕国人保持好关系,如今是和匈奴人决战的重要时期,多一个朋友就少一个敌人,千万不能冲动啊。”千夫长是东胡王帐亲军的重要人物,也是二王子一派的重要将领。他的话,突地极不能不重视。 突地极点点头,然后说道:“公子殿下,今日确实发生了很多事出乎我的意料,我们乃是盟军,我怎么会做扣押你们这样无礼的事,公子且先回去,待我处理完内部的事,再来向公子赔罪。”千夫长说的极为有道理,他也突然醒悟,今天怂恿山戎王侮辱燕国使团,不过是因为轻视燕国而已,没想到他们居然不惧怕威胁,突地极心里虽然不甘,但也不敢逼得太紧,毕竟非常时期,若是把燕国人推到匈奴人那边,对他们可一点好处都没有。 “好,那告辞了!”公子职说了一声,带领众将离开了帐篷。秦无衣连头都没回,跟着公子职离开了。 突地极盯着秦无衣,心里一种异样的情绪在蔓延。 待燕国人都离开,那个千夫长才叹息一声说道:“殿下,你今日太冲动了?” 突地极皱紧了眉头,说道:“怎么了?事情做了也就做了,有什么了不起,燕国人在我们东胡人面前低声下气惯了,说他们几句又能怎么样?” 千夫长长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此次结盟,大单于是非常乐意看到的,尤其是在和匈奴大战的这个关键时刻,燕国人能送上门来,这就是雪中送炭的事,殿下今天欺负燕国王子拉不开弓弩,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啊。” 山戎王知道说话的这人职位不高,但权力不小,属于东胡大单于亲信的少数人之一。 山戎王觉得千夫长是不是说的有些太严重了,于是说道:“千夫长,不过是个燕国的落魄王子而已,有那么严重?” 东胡与燕国的交锋,东胡历来都是胜利的一方,因此也就容易滋生轻视对手的问题,也不怪山戎王这样想。 千夫长说道:“他虽然是燕国的落魄王子,但也是王子,殿下那般侮辱他,便是伤了整个燕国的面子,这对两国盟约不利啊。” 左大都尉宇曼也说道:“千夫长说的不错,殿下,匈奴初战虽败,但主力未损,我军要北上汇合大单于,还需要燕国的支持。” 突地极突然感觉有些乏意,这一仗打的惊险之极,说实话,若没有燕国人及时加入战场,胜负难料的很啊。 他觉得自己今天做错了。 确实有些错了。 可是转眼一想,自己一向这样,燕国人有什么资格生气,有什么资格愤怒,在他看来,弱者是没有资格愤怒的。 “算了,说了也就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燕国人有什么资格在本王子面前愤怒,不自量力。” 右大都尉赫舍里忙附和道:“殿下说的是,也不能太给燕国人脸了。” “赫舍里,你闭嘴。若不是你多言,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左大都尉宇曼指着赫舍里劈头就骂。 山戎王见两人又争执起来,忙说道:“你们两个不要再吵了,再吵就滚出去。” 山戎王回过头来对二王子说“殿下,我也同意宇曼和千夫长的观点,目前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二王子烦躁的坐下来,说道:“那我派个使者去说明我的歉意不就行了。”突地极已经让步了,他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总不能自己又跑去道歉吧,那岂不是太丢人了。 千夫长忧虑的说道:“只派使者恐怕不够啊?殿下。” 二王子没有理会千夫长说的话,而是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你们说那个小姑娘是什么人啊?” 众人对于二王子的思维跳跃没反应过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沉默起来。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70章 第 70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71章 第 71 章 空间域镜内。 平原区域中央。 一个黑色衣袍的清秀少年,走在空间域镜中,仿佛是在散步漫游,在自家后花园观赏风景。 “末世。” 清秀少年摸了摸鼻子,露出一丝有些不好意思的神色:“诸位,对不住了。末世!末世!” 清秀少年张开双手,拥抱整片天空。 “砰砰!嘭!” 方圆百多米的地面凹陷下去,出现了一个深坑。 “咳咳。噗。”清秀少年耸了耸肩,一步一步,悠哉写意地浮空飞了出去。 “嗡。” 一道念力波动,化作一圈圆形,散开传扬。 清秀少年咧嘴一笑,有些无奈地微笑:“可要快一点了。第一名居然不是我,姑姑会骂死我的。” —— 三百一十七米。 地面之上,忽然冒出来一个女子脑袋,她目光慎重,紧紧盯着前方,嘴中喃喃自语。 “这等声势,莫非是两位第一梯次的妖孽天才在战斗?” “但也不对,只一下就……” “战斗结束太快了。” “砰。” 犹疑之中的女子瞳孔豁然放大,随后脑袋无力地砸在一旁的地面上。她目光空洞,浑身失去知觉,但身躯却是一颤又一颤。 仿佛陷入了——恐怖骇然噩梦中。 —— 八百九十二米外。 一个女性幻术念师,正小心警惕地踱步而行。 她身为幻术念师,却闯过了第八层下寰塔,论实际战力,几乎相当于第一梯次的妖孽天才。 余姓女子脸色谨慎,却又平静。 淡然之中,自信昭显。 稳健而行,底气十足。 “嘭。” 轰炸声音传来。 “嗡。” 莫名幻术波动袭来。 一股衰竭、破碎、苍老的气息袭来,似乎星辰陷入了老年期,隐约能闻到星核崩毁的恐怖气息。 这……是什么幻术! 余姓女子脑门一震,懵懵懂懂之间,陷入了大黑暗、大晦深。 星球在毁灭…… 烟火在燃烧…… 不! 不对! 这是幻术! 余姓女子浑身打了个寒颤,发软发烫。 刚刚那等末世情形,宛如一颗行星在我面前爆炸,若不是我及时挣脱……只怕已经死了。 当身体、灵魂、意志悉数自认死亡,死亡就已经注定。 甚至连彩色丝带能不能挽救回来,都是两说。 余姓女子额头冷汗森森,感知向前探去。 近八百米远处,有一个大大深坑,还有着一位三级超凡巅峰。那少年脸庞清秀,身材匀称,眉宇间透露着一丝邪气。 少年十指交叉,深邃目光望了过来。 在感知中,他与自己对视! 余姓女子眼睛瞪得溜圆,身躯瞬间凝固,脑海似乎遭受到流星撞击,嗡嗡作响,她彻底陷入绝望。 那一位,是洪然! 下寰城第一王,以幻术念师之身,闯过第十一层下寰塔,王者洪然! “王者洪然!”余姓女子惊叫出声。 “恩?” 清秀少年此刻的脸庞,阴沉下来,甚至隐隐间透着一抹无奈与怒火,他摸了摸鼻子,眯起眼睛。 “王者,王者?” “说过多少次了啊。” “我洪然!是一位皇者啊!” 清秀少年眼珠子瞪出血色光芒,瞬间跨越八百米空间,直直侵袭入余姓女子的脑海中。 “轰!” 余姓女子脑瓜炸裂。 “叮!” 彩色丝带携带着余姓女子,抛送向空间域镜之外。其内的法则凝结丝带,缓缓修复着她的残破身躯。 洪然抿了抿嘴,收敛了一丝阴森,远望着被抛送出去的余姓女子。 “唉。” 洪然无奈地摊了摊手。 “你也太脆弱了吧。”洪然苦笑着,摸了摸鼻子。 千米外,十多位天才脑门一震,眼眸晦暗无光。 整个人仿佛亲眼目睹了星辰毁灭,闭目大叫一声,瞬间死亡。 一万四千一百米外。 一百多个人背靠着背,聚合在了一起,汗流浃背。无论是普通天才还是妖孽天才,都谨小慎微,小心翼翼。 据说—— 在那遥远的东方,有一道念力波动横扫一切、溃败所有天才,挨着就要战败,被彩色丝带抛送出去,失去资格。 于是。 一百二十一位天才聚合在此,其中足有九十八位,都是念师! 他们也不想直面那一道神秘莫测的念能波,但战败十人,方可活跃在方圆万米的空间域镜内。战败百人,才有了在域镜内随意行走的资格。 他们,走不了。但又不想平白无故的失去资格。 —— “方向正东!” “念力屏障、念力护盾,请诸位与我一起联手!” 一个白袍人神情紧张,急不可耐的低喊着话语,催促着念师们的统一集结防卫。 “兰卆护卫!”白袍人死死咬着牙,施展出自己最强的一式。 一个念力虚影,几乎凝成实质,伫立在众人前方。 虚影宛如一个护卫,忠诚地握起长枪,枪尖直指前方。虚影似乎还披挂着一套厚重战甲,颇有战士护卫的风范。 “兰摩?你在搞笑吧!”一个刀疤脸少年嗤笑一声,目光中满是谨慎,盯着东方。 “那一道念力波动,虽然无可阻挡,但速度很慢!很有可能……是一道幻术攻击。” “你搞出个这么个大家伙,能挡得住沁入心神、侵入脑袋的幻术念能波?我建议你,最好……” 白袍人兰摩斜睨一眼,摇头怪笑:“你是想说,一个幻术攻击招式,横跃万米,扫荡一切?”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71章 第 71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72章 第 72 章 除了几块用来种植蔬菜的空地外,楚天羽还规划出来了一些空地用来种植果树。阴阳界内气候适宜,应该很适合果树的生长。如果在安全区内种上各种果树,说不定以后时常能够吃到新鲜的水果。 不过,看着安全区内大片的空地,他可不想直接用铁锹一锹一锹地挖。之前在购买电动割草机的时候,正好看到附近还有专卖卖各种农具的店铺。 刚返回就又收到了杨婷发过来的信息,从杨婷那里得知,万江国际请过来的高人,在收服魔灵的时候被魔灵杀了。不仅如此,除了那名高人外,这两天又死了两人。 因为这件事,万江国际引来了不少高人。这两天,那些人齐聚万江国际,准备一举解决掉万江国际里面的魔灵。 听了杨婷的话,楚天羽的表情变得越发沉重了。由此可见,万江国际里面的那只魔灵定然不好对付。不过现在看来,那里面应该已经不止一只魔灵了。这几天又冤死了那么多人,这些人沾染了怨气,他们的尸体也很有可能会被魔灵利用。 楚天羽再次告诫杨婷,在万江国际那边的事情没有彻底解决之前,先不要去那里。 来到小镇里面一家卖农机机械的店面,最后花了身上最后几万块钱,购买了一台微型耕地机、一台挖沟机,还有一些其它东西。 除了这些外,楚天羽还在附近的一家种子店里面购买了各种蔬菜的种子。羊城现在的天气很热,并不适合种植植物,因此外面并没有卖树苗的地方。 看来果树只能在网上购买,或者是去其它地方弄。还好,现在手上有足够的蔬菜种子,先将这些蔬菜种子种下去再说。 楚天羽让老板将这些东西送到了家里,然后又让对方抬到了地下室。虽然老板对于他将花几万块钱买来的东西放在地下室有些不解,但老板也没有多说什么。 送走老板后,楚天羽便将购买的这些机械弄进了阴阳界中。虽然微型耕地机和挖沟机的体积比较大,但好在这两样东西有轮子,可以直接当成车一样驾驶。 重新来到安全区,先研究了会微型耕地机和挖沟机的使用方法后,楚天羽便按照之前规划出来的空地,将地重新翻新了一番。在旁边,他还特意挖出了一些沟渠,只要在这里加入一些水,就可以方便直接给蔬菜浇水。 不得不说,有了机械后,耕种起来轻松多了。首先将六块种植蔬菜的空地都整理好后,他便将刚才购买的蔬菜种子种了上去。每一种蔬菜,他还专门选了一小块空地。 购买的种子比较齐全,其中包括:萝卜、青椒、番茄、包菜、大白菜、黄瓜、丝瓜、冬瓜等,甚至还有香瓜和西瓜。除了这些,他还专门弄了一些红薯和土豆回来种。 将这些东西都种下后,刚开垦出来的六块空地也差不多都已经种满了。现在就要看这些种下去的种子,有哪些能够顺利长出来。 种子种下后,楚天羽还在上面都洒上了一些水。虽然已经在旁边挖好了一些沟渠,但是现在沟渠内并没有水。如果能够下雨,那就更好了,正好可以将沟渠给装满水。 现在安全区里面的基本格局已经确定,至于那些剩下的果树,等到时候再慢慢弄。 站在安全区边缘,看着外面的环境。今天楚天羽准备先去附近看下情况,反正自己只要晚上不出去就行了。 楚天羽拿出储物空间中的砍刀握在手中,然后又拿出几张符箓放在口袋里面。 拿出指南针,确定了下方位,最终还是决定先朝着北方开始探索。通过望远镜,在北方明显能够看到一座小山。小山虽然并不是很高,但看起来相对要安全一些。 不过即便如此,楚天羽也不敢大意。好在通往那座小山的道路比较开阔,周围并没有什么阻挡物。这样一来,就方便了自己观察周围的环境。 很奇怪的是,在这里,一路上,并没有虫鸣鸟叫的声音。这里一片安静,时间一长,总让人有种不安的感觉。 楚天羽更加打起精神,小心戒备着周围随时都有可能会出现的危险。走出去500米远,一切正常,周围也没有什么异常现象发生。 一路上,出现了一些树木,不过这些树木都不是很大,并没有遮挡住前方的视线。 楚天羽发现一个问题,当他离开安全区后,在他的脑海中就出现一幅地图,地图中会标注着安全区所在的位置。在地图上,能够看到如今安全区里面的一切。 不过出了安全区内部,外面都是一片混沌,被迷雾笼罩着。就算是我现在所站立的位置,在地图上同样被迷雾笼罩。 也就是说,只要有了脑海中这个地图,以后不管去哪里,他都能够找到回到安全区的方向。 除了这个发现,他还发现另外一件事情。当他离开安全区后,安全区就会在他眼前消失。虽然看不到安全区,但当他想要进入安全区后,安全区又重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回头看了眼身后,握紧了手中的砍刀,继续朝着前方那座小山走去。这是个未知的世界,在这里一切都要小心再小心。如果一个不慎,很有可能就会丢掉性命。 又向前行走了几分钟,终于来到了那座小山。小山并不是很高,仅仅只是一座普通的小山。朝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危险,于是便直接朝着山上走去。 小山上有一些树木,有大有小,并不是很多。还好树木并不是很密集,只是有的地方有些,大部分地方都是草地,一眼就能够看清附近的情况。 如果是密集的树林,楚天羽也不敢轻易踏足,毕竟在这里可是随时都有可能会出现危险。 来到山顶,山顶上有一段平坦的空地。来到山顶的另一边,楚天羽看到在山下有一座小湖,湖水很清澈。在小湖的四周长满了树木,这些树木的品种不一,大部分他都认识,但还是有一些叫不出名字。 楚天羽估计了下,从安全区到这里大概有1500米左右。如果包括这座小湖的话,应该有2000米。这个距离并不是很远,只要等到他的实力提升,终有一天可以将这座小山加上下面的那座小湖一起包含在安全区的范围内。 随着实力的提升,现在安全区的范围也增大了一些,不过想要达到小湖这边,应该还要些时间。 暂时并没有继续向前探寻的打算,谁知道下面的小湖里面有没有什么危险? 朝远处看去,在小湖的另一边,则是一片树林。可能是因为这里有座小湖的缘故,那边的树林看起来很茂密。 如果以后可以的话,弄一艘小船,泛舟湖上,钓钓鱼也是别有一番风味。不过这个想法也只是想想,在无法确定小湖,以及周围绝对安全的前提下,他是不可能弄一艘小船去喂鱼。 在小山附近搜寻了一番,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树木?别说,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些好东西。在山腰处有一些柳树,其中一些柳树上长有黑木耳。 这些木耳他认识,平时吃的木耳正是这种。楚天羽摘了一些黑木耳,放进了储物空间中,等回去之后来个木耳炒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长期每人来的原因,这里的木耳长势很好。 看到有小柳树,楚天羽也随手连根拔了几棵。柳枝同样具有驱邪的作用,正好可以在安全区内也种上几棵柳树。柳树很容易存活,有时候只需要一根柳枝就能够存活。但是如果有整棵柳树的话,生长就要快上不少。 看了眼山下的小湖,楚天羽拿着几棵柳树苗朝着安全区的方向返回。回来的路上,已经没有了去时那样紧张,十几分钟后,他便安全回到了安全区。 回到安全区后,首先将这几棵柳树种在了安全区的四周。种好柳树后,楚天羽同样给柳树浇了些水。 看着安全区内装着的大大小小的水箱,在想到刚才的那座小湖。如果那座小湖在安全区内,那该有多好啊!只要有了小湖,以后就不用担心安全区内的水源问题了。 忙碌了一天,现在天也已经快黑了。今天晚上就不呆在阴阳界里面了,储物空间中正好有一些刚摘的新鲜木耳,晚上就来个木耳炒肉。 回到地下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看了下手机,手机早就已经没电关机。先放在书房充会电,等回来之后应该就充得差不多了。 冰箱里面已经没肉,正好可以去附近的菜场买一些肉。出去之前,先把米洗好,等到回来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做菜了。 这个点街道上的人特别多,除了本地的居民外,还有一些就是外地来金牛山风景区旅游的游客。看到有不少游客正在附近找房,突然想到他的旅店。 是不是也要开始营业了? 不过很快便先放下了这个想法,旅店一旦开业,需要人来打理。这段时间还有一些事情要忙,还是先暂缓一段时间吧! 不过扎纸店也有好些天没有开业了,虽然没有什么生意,不过总不能长期不营业。 更何况楚天羽现在手头上的资金也已经所剩无几,是应该想办法挣些钱了。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72章 第 72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73章 第 73 章 “靠——”老三突然大叫一声,接着用手猛地一拍桌面,吓了乔梁一跳。 “怎么了?”乔梁急问。 “找到了,发现了……”老三的声音激动道。 “啊,在哪里?章梅去了哪里?”乔梁忙看着屏幕。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老三边操作鼠标变换画面边指着屏幕道,“虽然大雨中监控画面模糊,但我能认出,这个在雨中奔跑的女人就是章梅,她是一个人,自己一个人跑出来的……” 乔梁仔细看去,确实如此,倾盆大雨中,章梅披头散发在马路上奔跑,她的确是一个人。 看到是章梅自己一个人,乔梁的心稍微放松下来,似乎自己刚才的那种不好预感是多余的,看来章梅极有可能是被雷电惊吓后,受到巨大刺激跑出来的。 但随即乔梁的心又紧揪起来,这么大的雨,章梅在外面乱跑很危险的。 “老三,快看她去了哪里?”乔梁道。 老三继续操作鼠标,一会道:“章梅最后消失在监控中,是在江东路和天山路的交汇处,往北去了……” “江东路和天山路交汇处,往北……”乔梁重复着,稍一思忖,脑子突然一个激灵,“那是往我和章梅以前的家的方向……” “难道,章梅受到惊吓后,依靠脑子里残存的记忆,下意识往那里去了?”老三看着乔梁。 “有这个可能。”这个发现让乔梁精神一振,腾地站起来,“快,快去那里看看。” “走——”老三站起来。 两人火速下楼,楼下停着公司的另一辆车,老三有钥匙。 两人上车,老三一踩油门,车子急速往乔梁和章梅以前的房子方向开去。 很快到了小区楼下,停好车,乔梁和老三快步冲进楼。 冲到房门口,在楼道昏暗的灯光下,乔梁和老三看到了章梅,她此时正抱着膝盖靠着门坐在地上,披头散发,浑身湿透,全身瑟瑟发抖。 看到乔梁和老三,章梅眼里发出惊惧的目光,显然,她还处在惊吓中。 看到章梅,乔梁和老三都大大松了口气,突然浑身都有些发软。 看到章梅这个样子,看到章梅靠在自己和她昔日那个温暖温馨小家的门口,乔梁鼻子猛地一酸,章梅虽然丧失了记忆,但她竟然还记得这里,记得这里曾经是她的家。 乔梁缓缓走近章梅,蹲下,伸出手—— 章梅惊恐地看着乔梁,浑身继续发抖。 乔梁伸手摸了摸章梅的额头,很烫。 章梅在惊吓中淋了大雨,发烧了。 乔梁突然感到心里很疼,这疼里带着说不出的复杂情感。 乔梁接着弯腰抱起章梅,章梅的身体同样很烫。 乔梁抱着章梅往楼下走,章梅下意识伸出胳膊搂住乔梁的脖子。 把章梅放进车后座,老三接着开车就往精神病院赶。 乔梁在后座继续抱着章梅,抬手看了下时间,此时已经是凌晨4点半。 从昨晚得知章梅不见,到现在,几乎折腾了一夜。 此时,乔梁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之前不好的猜测和揣测终于消失。 乔梁低头看看怀里身体滚烫的章梅,此时她竟然睡着了,睡得似乎还很安静,不知是发烧烧糊了还是因为有了安全感。 看着章梅依然俊俏的容颜,想着自己和章梅的过去,想着章梅的现在,乔梁心似刀割…… 到了精神病院,乔梁抱着章梅跑进门诊,值班医生一测体温,高烧39度。 好吓人。 医生抓紧让护士给章梅安排病房,打退烧针。 得知章梅被乔梁在外面找到了,值班院长等人赶过来,都松了口气。 在松气的同时,值班院长他们又感到了巨大的遗憾,艾玛,20万酬金没得到。 挂上吊瓶,章梅安静地沉睡着,乔梁和老三在旁边守着。 此时,外面的天色渐亮,东方的天际泛起一抹彩霞。 天晴了,窗外响起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 又惊又吓又紧张不安的一夜终于过去,乔梁浑身松弛,突然感到了巨大的疲惫和困倦。 老三也折腾了一夜,同样很疲惫。 这时童童得到老三的通知赶来了,看他们极度疲劳的样子,让他们先回去休息,她留在这里照顾章梅。 有童童在,乔梁当然是放心的。 乔梁和老三离开病房,边走乔梁边对老三道:“此次算是有惊无险,我差点以为是……” 老三点点头:“我也有过那不详的预感,好歹不是,看来今后要更加小心。” 乔梁想了下,道:“那个李姐,我总感觉心里不踏实……你说,我要不要找院长说一下,把她换掉?” 老三想了下,摇摇头。 “为什么?”乔梁不解。 “换掉李姐,你以为换了其他人看护章梅就保险了?”老三反问。 “这个……”乔梁一时不好回答。 老三接着道:“就让这个李姐继续看护章梅好了,好歹我对她还熟悉一些,而且,我正在对她进行某些调查,换了人,我岂不是要从新开始?” 听老三这话有道理,乔梁点点头:“老三,密切关注李姐。” “我会的,黑风衣消失了,现在她是我最关注的对象,说不定可以从她身上有什么发现呢。”老三道。 “一切以你的安全为重,切忌打草惊蛇。”乔梁叮嘱道。 “这个不用你告诉我,我心里有数的。”老三道。 “还有,我走后,如果遇到什么不好解决的问题,记得去找我老板。”乔梁又道 “嗯,好的,我记住了。”老三点点头。 回到宿舍,乔梁把湿衣服脱下来扔进洗衣机,洗了个澡,把手机定时到8点半,然后一头栽倒在沙发上昏睡了过去。 这一夜,乔梁经历了很多,但此时,他脑子里一片混沌,只想抓紧睡一会。 8点半,乔梁被铃声惊醒,努力睁开眼,爬起来,穿上衣服,先把洗衣机里洗好的衣服挂在阳台上晾好,然后洗漱,接着背起行囊,最后看了一眼宿舍,关上门,下楼, 9点要在大院门口集合去黄原。 走到小区门口,乔梁看到邵冰雨站在那里。 邵冰雨在这里站了有一会了,她在等乔梁。 此刻看乔梁背着行囊,看起来还算精神,邵冰雨忙迎上去:“人找到没?” “找到了……”乔梁把情况简要和邵冰雨说了一下。 邵冰雨听完放心了,关切地看着乔梁:“折腾了一夜,你很累吧?” “没事,刚睡了有2个多小时,待会在车上继续睡。”乔梁顿了下,接着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递给邵冰雨,“这是我宿舍的钥匙,放你这里吧,我刚洗完的衣服还挂在阳台上,回头你帮我收起来。” 邵冰雨犹豫了一下,接着接过钥匙,点点头:“好。” “那我走了。”乔梁看了下马路对面,一辆面包车停在那里,旁边站着几个人在闲聊,那是准备和自己一起去西北挂职的人,还有组织部去送他们的人。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73章 第 73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74章 第 74 章 季沉歌到了季佳佳所在的中学门口后, 才明白什么是“很有钱的男人”。 两排身着黑西装的保镖堵在校门口,看到季沉歌过来,齐声大喊:“少爷好!” 季沉歌:“……” 我是谁, 我在哪儿, 这个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下一秒,一个披着拉风的毛领大衣,西装革履的白发男人揽着季佳佳的肩膀, 从学校旁边的香锅店走了出来。 季沉歌:“……” 男人解释道:“没办法,你妹妹非要吃这个。” 被他揽着肩膀的季佳佳同样一脸麻木,显然已经放弃挣扎了。 男人戴着金框的单边眼镜, 手上戴着皮质手套,整个人的画风都像是从上一个世纪走出来的, 季沉歌肯定, 这个人一定从事着某种晋江不允许出现的高危职业。 他见到季沉歌,嘴角轻轻挽起。 “从今天开始, 我就是你的养父。” “……” 季沉歌怀疑道:“您是我父亲的朋友?” “没错。” “那您了解他多少?” 男人可疑的停顿一下,道:“我记得他叫季霖,似乎是个符修, 活到元婴期还是化神期就死了。” 季沉歌:“……” 他在说什么? 意识到自己对季沉歌真正的父母一无所知的男人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啧, 看来这个世界维持不了多久了……” 当事人意识到身处梦境世界时, 梦境世界就会变得岌岌可危, 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 男人遗憾地松开季佳佳,走到季沉歌面前,揉了揉十八岁季沉歌的脑袋。 他温柔道:“做个郑重的自我介绍吧。我姓玉, 名字有很多, 多到连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不过, 和你相遇的那年我恰好叫邵玦,所以往后也一直是邵玦。” 季沉歌微微一愣,“你……” 叫邵玦的男人手一挥,打断季沉歌的话,对他们兄妹说:“要去游乐场玩一会儿么?我已经包下了场地,只等你们了。” 一脸茫然的季沉歌被强行架上了车,车队浩浩荡荡的驶向游乐场的方向。 “……佳佳,你下午的课呢?” 季佳佳小声回答:“只能翘了吧。哥你呢?” 季沉歌回答:“……只能翘掉了。” 兄妹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过了一会儿,季佳佳又问:“哥,这个人会不会是人贩子啊?” “不像。” 季佳佳眉头一皱,“难道是我们爸妈其实留下了什么了不得的遗物,他是在觊觎那个东西?” 季沉歌想起校门口的那两个可疑男人,心道现在的剧情展开的确相当魔幻,但他仍然对妹妹道:“少看动画片。” 季佳佳遗憾地哦了一声。 在前往游乐场的途中,季沉歌还接到了几个未接电话。 或许是那位可疑的霸道总裁,又或许是那位可疑的新老师,但无论是谁,季沉歌都不想理会。 整个世界都变得不真实起来,季沉歌的心里却很平静,很安稳,跟之前迫于生存的焦躁心境截然不同。 半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游乐场。 游乐场已经清场,偌大的游乐场里,居然真的只有他们三个客人。 邵玦直接掠过季沉歌,问季佳佳:“想玩什么?” 季佳佳赶紧看了看季沉歌的脸色,却没看出什么头绪,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提议道:“那,就从最温和的开始?” 五分钟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季佳佳的尖叫响彻整个游乐场,坐在季佳佳身边的季沉歌觉得耳膜都要炸掉了。 “……” 最温和的项目,就是海盗船吗? 海盗船上唯二的客人长着极其相似的脸,一个吓得魂飞天外,一个淡定的如同老僧入定,引得留在游乐场里的工作人员们频频侧目。 邵玦留在下面,仰头看着海盗船上的兄妹俩,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等海盗船终于停下,季佳佳才在季沉歌的搀扶下颤巍巍地下了海盗船,瘫痪在离海盗船最近的长椅上。 “……哥,我要当场去世了。” 季沉歌拍拍她的脸,“要喝点什么吗?” 季佳佳呜呜呜的扒住亲哥的腿:“我要咖啡,冰的。” 季沉歌左右看了看,邵玦适时的提醒他,“自动贩卖机在那边,我陪你一起去。” “……好。” 他们将季佳佳留在原地,并肩去自动贩卖机处买饮料。 季沉歌随口问道:“你呢?要喝什么?” 邵玦说:“也要咖啡吧。” “这个可以么?” “可以。” 在他们交谈的时候,一只粉色的大型玩偶熊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手里提着几十根气球,季沉歌以为这是工作人员,就没有太在意。 没想到的是,当这只熊大摇大摆走到他们身边后,忽然放飞了手里所有的气球。 在季沉歌和邵玦同时愣住的当口,粉色的玩偶熊忽然飞起一脚,把邵玦踹了出去。 季沉歌:“!!!!!” 他险些心脏骤停。 纯粹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季沉歌一把扼住了玩偶熊的脖子,直接把这个举止可疑的玩偶熊提了起来,力气大的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然而当粉色玩偶熊脱下头套,露出跟邵玦一模一样的脸时,季沉歌又不禁卸了力气。 粉色玩偶熊对季沉歌道:“咳……快跑。” 季沉歌满脸愕然。 他还没答应下来,粉色玩偶熊就一把拉住他的手,带着他往另一个方向全力奔跑。 季沉歌回过头,看见被踹倒的邵玦爬了起来,但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一个黑色的大型玩偶熊袭击,一人一熊一起倒在地上扭打起来。 扭打中,黑色玩偶熊的头套被邵玦拽掉,露出同款的邵玦脸。 “……” 这个画面,真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魔幻的一幕。 季沉歌边跑边问:“你是谁?” 粉色玩偶熊回答:“你的老师。” “那黑色的玩偶熊——” “是开跑车的墨镜男。” “……” 季沉歌无话可说。 他问:“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粉色玩偶熊似乎是回头看了他一眼,“沉歌,你今天高兴吗?” 季沉歌无奈道:“这已经不是高兴不高兴的问题了……我妹妹还在那边。” “放心,丢不了。” 他们一路飞奔,粉色玩偶熊带着季沉歌来到鬼屋门口,左右看了看,沉声嘱咐季沉歌:“你先到里面躲起来。”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74章 第 74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75章 第 75 章 叶谦一听,只是微微一笑,朝着那个大瘊子点了点头,说道:“对啊,你们也是?” 大瘊子嘿嘿的笑着,说道:“那是当然,现在山灵族这些小矮子们,真的是越来越值钱了,比丹药都要值钱的多了。{(<<[<<< 特别是那些少女,啧啧,上一次我弄了个金的山灵族小女人,你猜猜我卖了多少钱!” 叶谦才懒得去猜,他只是呵呵一笑。 大瘊子则主动朝着叶谦和黄莺那边走,他朝着黄莺嘿嘿一笑,说道:“一千,一千极品灵石!知道厉害了吧!” 黄莺转过头,她对于大瘊子这种人,实在是厌恶的很,厌恶的连看一眼都会觉得恶心,黄莺很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人呢,其实对于武者来说,灵石的多少虽然会能对修炼有帮助,但是那种帮助并不是决定性的。 所以,黄莺根本就懒得看这个大瘊子。她只是低着头,然后让叶谦一个人去应付眼前的情况。 叶谦心里自然对这个大瘊子也是异常的厌恶,他心中已经有了杀机。 大瘊子却是眼睛往黄莺身上打量,他看现在叶谦那边只有叶谦和黄莺两个人而已,他心中觉得自己运气真的挺好的,在这种地方,遇到黄莺这种小美女,嘿嘿,就算是把他们都给抢光,杀光,把女人也给抢走了,也不会有人来追究的。 大瘊子想到这里,朝着叶谦走了过来去,他嘿嘿的笑着说道:“嘿,两位,你们看来对这里也不是很熟悉啊,不如我们一起走吧,刚才我们受到了讯息,就在这山的后面,现了一群小矮人,这些山灵族好像是正在举行什么大的仪式,嘿嘿,正好,这次绝对够咱们分了,大家一起财,嘿嘿。” 叶谦呵呵一笑,他走过去,说:“好啊好啊。” 大瘊子也走了过来,两个人各怀心思。 大瘊子走到一米处,突然间朝着叶谦就冲了过来,与此同时,他的手中多出了一把短剑,青色的短剑朝着叶谦的心口窝就刺了过去。 叶谦只是眯着眼睛一笑,接着他闪身避过大瘊子的一剑,接着一拳把大瘊子的脑袋给轰碎,然后叶谦瞬间出手,把其余的人也给解决,接着把尸体全都给扔到了山崖下的海水里。 叶谦轻松的解决完这些人,他皱了下眉头,看来现在这山上可不止是又大瘊子一行人,肯定还有其他的人。 叶谦朝着米多招招手。 米多快跑了过来,跳到了叶谦的怀中。 叶谦朝着米多问道:“米多,你们这个地方有什么事举行仪式的地方,在山的后面。” “山后面?祈求山神的祭祀仪式?”米多叫了一下,随后说:“怎么了,是不是我爷爷他们被人给现了?” “你爷爷?你怎么知道你爷爷在那里?”叶谦有点奇怪,开口问道。 米多指着那边的山,说道:“那个地方是我们山灵族用来祈求山神的地方,如果说在那里举行仪式的话,一般来说,肯定是我爷爷带着众人进行的,你知道,我爷爷是族长。” “哦?走,我们去看看。”叶谦一听,也知道这次事情闹大了,如果去的晚了,恐怕是要出大问题了。 叶谦、黄莺和一行山灵族的人朝着山的背面快跑去,因为米多知道近路,所以他们度虽然不算很快,但是并没有用多长时间,他们就到了山的那边。 一团火焰在燃烧,除了火焰之外,还有滚滚的浓烟,那些浓烟不不仅仅是黑色的烟雾,烟雾中好像还有绿色的东西。 叶谦只是看了一眼,就明白过来,他皱着眉头,说道:“不好,对方在用毒烟,看来对方的野心不小,是要把所有的人都给抓住,恩,你们都留在这里,黄莺,你照顾好米多他们,我下去看看,不用为我担心。” “好,你去吧。”黄莺点头,她当然是不会为叶谦担心的,毕竟叶谦的实力黄莺都看到了,叶谦比之前相遇的时候,已经强大太多了,这也让黄莺很是佩服。 叶谦朝着黄莺点了下头,接着他嗖的一下朝着下方烟火处窜了过去。 当叶谦冲到下面去的时候,浓雾刚好散开,接着十多个带着面具的大汉,正在把地上的山灵族人给绑起来,这些山灵族人很多,足足有三十多个,不过叶谦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特别老的山灵族人。 叶谦有点奇怪,难道说米多的爷爷其实年纪并不太大,还是她爷爷已经跑掉了,所以没有在这些人中间呢? 叶谦皱了下眉头。 这时候有人朝着叶谦喊道:“嘿!你是谁啊,怎么面生?” 叶谦朝着声音处看去,一个光头正在朝着自己走过来。 叶谦整理下衣服,然后满脸堆笑的走了过去,现在那些山灵族人都在这一伙人的说中,叶谦可不想冒险去救人,万一这些人就用那些山灵族人来要挟自己,可就麻烦了,而且,这些人中间,很可能还有米多的爷爷在,要是米多的爷爷因为自己的莽撞救人死掉的话,那米多可得埋怨死自己了。 叶谦呵呵一笑,说:“你好,这位大哥,我叫叶谦,是想来这里……哈哈,你懂得。” 那个光头一听,就冷笑了一下,说:“这位兄弟,不是我小瞧你啊 ,你看看你就这么孤家寡人一个就跑到这岛上来,你还想捉住山灵族的人,我可告诉你,山灵族的那些人,别看他们不能修炼灵力,但是他们的度可快着呢,也灵活的很,钻进石头缝里,你就看不到他了。” “哈哈,大哥教训的事,我这不是第一次参与这种生意吗,所以不太懂,还是大哥你厉害啊,你一下子就捉了这么多人,啧啧,这得能卖多少钱啊。”叶谦故意装作羡慕的样子,然后和那个光头一起,往人群里走。 光头挺得意的,他说:“你不要以为是我运气好,我跟你说,这叫计谋。” 叶谦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光头。 光头被叶谦的目光给刺伤了,他自然是没有把叶谦放在眼里的,要知道他们这群人的实力已经很强了,而且在这里竟然做拐卖山灵族人的勾当,所以他也知道,真正的强者是不会来到这里的,更加不屑于为了几个灵石去来捉人卖。 光头觉得叶谦的目光是对自己人格的一种侮辱,他立即说:“喂,小子,你是不是不相信啊,我告诉你,没有计谋的话,你根本不可能一下子抓住这么多人的!知道为什么我行吗,因为我有内应,我策反了一个山灵族人,那个人建议了这一次的祭祀仪式,所以我才能一次得手的,你学着点吧你”! 光头说着,就猛地拍了一下叶谦,算是复仇了。 叶谦没在意,他听了光头的话,心中警觉起来,看来幸好之前自己没有莽撞行动,如果是行动的话,就算是把所有的山灵族人都给就出来了,但是那个奸细还是要给留在山灵族内,这样一来,等自己和黄莺走了,这些山灵族人照样会被捉住。 叶谦微微叹了口气,随后说:“那个,大哥,你给我透露一下呗,你这一下子捉了这么多的山灵族人,肯定很赚钱吧,能赚多少钱啊。” 光头歪头看了眼叶谦。 叶谦表现的一脸崇拜。 光头嘿嘿的就笑了起来,说:“五千。” “五千?”叶谦愣了下。 光头嘿嘿的笑着说道:“这三十个山灵族人,能卖五千极品灵石,嘿嘿,厉害吧。” 叶谦一拍大腿,说:“哎呀,那不多啊,听说一个山灵族人都能卖一千极品灵石的。” 光头郁闷了,他瞪了一眼叶谦,说道:“你懂个屁啊,你说的那是非常漂亮的山灵族女人,这一次我抓住的都是男人,当然卖不到这么多了!” “啊?这样啊,那,大哥,你把他们卖给我吧。”叶谦开口说。 “卖给你?”光头转头,盯着叶谦,上下看个不停。 叶谦点着头,说道:“对啊,大哥,我跟你说,我还以为会很贵呢,没想到这么便宜,如果是只需要五千极品灵石的话,你都卖给我吧。” “你小子没病吧,你有这么多灵石?”光头哼了一声,恶狠狠的问道。 叶谦嘿嘿的笑着说:“还真有,而且,我知道有地方,能够卖出高价,不过,这个,大哥,咱们都是生意人,对不对,具体的地方我就不告诉你了,卖给我吧。” 光头眼珠子转了一下,他其实说五千极品灵石的时候,有夸张的成分,这些品质一般的山灵族人,而且还都是男人,其实卖不了太多了,主要是很多人对这种贩卖奴隶的行为,又抵触心理,而且还会有危险。 可是现在,没想到叶谦根本就没有还价,还立刻就说要卖给他。 光头这下子心动起来了!看这叶谦的表现,明显是叶谦知道一个更容易赚钱的地方啊!如果说这些山灵族人都能卖五千灵石的话,自己只需要再来这么几次,自己就成了真真正正的富豪了!坐拥两万极品灵石,那是什么概念,那都可以买下整整一个岛屿了! 光头舔了下舌头,然后脸上露出笑容,他决定了,他一定要把这个地方,从叶谦的嘴里套出来!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75章 第 75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76章 第 76 章 “你你你!啊啊啊啊!”何玉琪整个人都气疯了,这个倒插门,这个垃圾,居然干划破自己的脸!何玉琪大喊道,“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魏风歪了歪头,表情冷漠的如同一个冰块,再次抬手,匕首划破在了她另一边的脸颊上。 “疯子……疯子……”何玉琪吓傻了,她甚至都不敢去看魏风的眼睛,整个人微微的颤抖了起来,嘴里不停的小声嘀咕着,不一会,便晕倒在了地上。 “把她抱到旁边去休息会,大家继续工作。”魏风手气匕首,眼神中透出一股淡淡的杀气。 王一达看了看何玉琪,又看了看魏风,小声问道:“风哥,这是不是稍微有点过分了?她毕竟是个女的,破相了也太狠了吧。” “没事的,我手里有去除疤痕的奇药,不用担心她的脸。”说完,他看向众人,“各位,现在是特殊时期,如果公司好了,你们都是廖家的恩人,但如果有谁在现在闹事,那就不要怪我了……现在做事吧,把手机都交给我。” 小插曲过后,会议室又变得忙碌了起来。 “还在跌,还在跌!”柳河的激动得烟头掉在了裤子上都没有反应过来,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现在井上家的跌幅估计已经超过七块了!” 魏风耸了耸肩,笑着说道:“我已经说过了,他们今天会暴跌的,咱们慢慢等就可以了!” 他现在的样子很随意,就好像真的是很自信一样,其实这都是为了稳定人心装出来的,在看到股价不停下跌,他差点兴奋的跳起来。 午饭是强子从外面买的外卖,所有人都在会议室里,没有一个出去的,还好会议室有厕所,不然恐怕就要给这些员工准备空水瓶了。 在中午的时候,魏风离开了会议室一小会,拨通了安茜的电话。 “安姐,叶家的股票……你手上应该也有不少吧?” “不算多,大概有不到两千万的样子,小弟弟……你想做什么?”安茜的声音一直很妩媚。 “都抛了!然后全部买成井上家的股票,所有的钱都买。” 听到这话,安茜不由的笑了两声:“魏风啊……这区区的两千万,连给井上松土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去给他一击了……不过,嗯,既然是小弟弟你说的,我可以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照我说的做,我这边计划正在经行了。”魏风的口气很强硬。 就在他们通话的时候,元泽的人已经到达了井上家办公场所的门口了。 经过一个上午的发酵,此时这里已经是人满为患了,所有的媒体都想要在未完,请翻页) 做好了全部准备,带着手下就来到了井上家族的办公场所门口,随后像一个电钻一般,打开了办公楼的大门,冲了进去。 虽然办公楼有很多保安,但也拦不住那些疯狂的记者,如同洪水溃堤一般,记者们疯狂的涌了进去。 元泽冲进去的唯一目的就是要见井上家族的负责人,而魏风就是利用了这一点。 根据可靠消息,井上家族的族长并没有回来,依旧是在别处修养,或许是不想刺激到他,几乎所有人都对他隐瞒了这件事。 当疯狂的记者冲进办公楼时,井上家族的成员正忙得焦头烂额,因为他们的领导不在,所有的事情都得负责人来拍板! 这消息一出,网上几乎所有的舆论都朝着对井上家族不利的方向走了过去,隐瞒事实,欺骗大众,信誉为零,这些词语几乎在每条流言中都能看得到。 井上三川,井上家的未完,请翻页) 由的苦笑了两声,廖雨琴的父亲应该是把老底拿出来拼命了,这场战斗没有后路,只有胜利和死亡! 按照今天的情况,田中美子已经在运作了,现在就看李剑凛了,加入李剑凛那边没有意外的话,这场战斗基本上就可以收尾了,而廖家也算是能够度过这场劫难了。 就在这时,王一达一边跑过来,一边说道:“风哥,风哥,不好了,那何玉琪要特么自杀,怎么说都不听。” “不用劝不用劝!”魏风点了根香烟,笑着说道,“她如果再废话,就把她拉去拍电影,就是那种两三个人就能演完的简单电影,我这边都帮她选好剧本了,你问她想不想去!” “不不不!”何玉琪光着脚跑了出来,脸上头上都是灰尘,看上去凄惨极了,“我错了魏总,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胡闹了。” 陆伊伊冷哼了一声,把脸瞥到一边不去看她。 当她觉得魏风一定不会放过何玉琪时,魏风却笑了笑说道:“何玉琪,你并没有破相,我这里有去疤痕的奇药……我希望你能全心全意的帮公司这一次,我答应你,等这次事情结束,你依旧是那个漂亮的你。” 何玉琪听到这话连忙点头:“我知道了魏总,我一定好好做事!” 魏风笑了笑,随后又看向众人:“明天早上开盘的时候,就是我们反击的时候,大家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务必打起十二分的谨慎,能不能把井上家狙击掉,就看各位的了!” 说完,他故意顿了顿:“今天井上家的跌幅超出了我的预测,但是,我预计明天他们还要更加的厉害,可能跌幅超过三十块!” 会议室的所有人今夜都在尽力的好好休息,而魏风也是,这段时间他的压力很大,各方面的事情都让他很累,所以他今天睡得很沉。 只是该来的意外,还是要来,魏风的电话在夜里像了好几次,接通后,是流川雨打来的,说是要邀请他去拍那种特别简单的电影,说是演员随他选。 魏风没好气的拒绝了他,随后又想起了什么,和他聊了一会。 而一旁的何玉琪,在隐约听到电话声音之后,身子不自觉的微微颤抖了起来……太可怕了! …… 清晨,当所有人吃完早饭之后,距离开盘大约还有一个小时了,魏风抽了口香烟,把自己紧张的情绪往下压了压,在他刚醒的时候,廖雨琴的父亲给他打过一个电话,魏风把自己所有的计划都和他讲了一遍。 到了最后,怕他不放心,还说道:“阿爹,现在已经到黎明了,太阳再过不久就能出现,三天之后,我会让廖家站在不败的局面上,到时候,就是我们说了算了。” “阿风……我着实是没有看错你!” 闲话少说,股市正式开盘! 井上家族的股价依旧是连续新低,就好像是被下了忍术禁咒一般,一路绿到底,不知道的,还以为井上家的男人都为了生活头顶顶着绿了呢。 (本章完)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76章 第 76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77章 第 77 章 “叮,叮”两声轻响,老王闭着眼,只觉得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却听得耳边传来牛叫一般的怒吼,接着是钝器击断骨头的闷响,如果面临死亡,绝对不会有这么多声音的。 果不其然,利刃扎入胸膛的冰冷没有如约而至,他睁开眼睛,只见那个哪怕是狰狞着脸『色』,都显得很好看的罗格老妹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似驴似马的大长脸惶急的俯看着自己,大鼻涕和因为急速奔跑带出来的涎水都快要滴到他脸上了,就连面对死亡都没有说话的钢铁战士王满仓认清了来人,开口道:“二驴子,你敢在靠近...给我整埋汰了...我削死你。” 距离这忠仆救主的不远处,冰鸦对着手中弓弦还在嗡嗡作响的血鸦道:“我亲爱的姐妹,你刚才可是『射』出了魔神祝福之箭啊?我没看错吧?你为什么要救这个查斯特斯,虽然他也是堕落一族的,可从血统上来看,人家可是低于嫡系,和我们可不是同类人啊!” “,嘴硬的家伙!我只有一把弓,可不能同时『射』掉两把匕首!”血鸦没好气的回答道,白了一眼冰鸦也同样还在抖动的弓弦。 冰鸦笑了笑,举起弓箭对住卡夏又『射』了一箭道:“这是个有意思的查斯特斯,死掉太可惜了。” 血鸦不再答话,神『色』复杂的看向正在被老二老三搀扶起来的王满仓,心中思绪翻涌。 从一开始的时候这个查斯特斯前来接触,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动自己去诱杀卡夏。 到现在,他尽然料敌先机,嫩够提前安排冰鸦前来救场,莫不是他知道自己没这个实力独自解决卡夏? 如果是真的,这种运筹帷幄的能力就简直太可怕了! 血鸦继续想到,一开始自己本身只是个守卫埋骨之地的恶魔守卫官,但是诱杀卡夏这个想法,也是不知不觉中由王满仓这个该死的查斯特斯灌输给自己的,这么想来的话,冰鸦说的确实没错,假以时日,我们都要叫他长官了。 然则血鸦其实完全想多了,我们的查斯特斯王满仓长官大人哪有那么多心思? 他就是想简简单单的完成任务,因此在遇到强敌的时候,他选择尽可能的多摇点人来撑场面,保证自己以多打少,这才能最终达成目的! 其实仔细思考,这个策略的延伸就像是撸串的时候跟人起了冲突,然后打电话多摇人来干仗,道理都是一样的,结果血鸦和冰鸦两个优秀基层指挥官咔咔一阵『乱』解读,直接把老王神话了。 不过这会儿,神话哥还疼着呢! “轻点...二驴子你个牲口养的...轻点!”王满仓被老二老三粗手粗脚的搀扶之下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骂道:“你俩大牲口别碰我,回头打仗倒是活下来了,再被你俩抬伤员的时候给整死了,冤枉不?!”他缓了口气继续骂道:“牲口们!先别讨好我,你们倒是说说现在这个仗干的咋样了?卡夏老娘们被整死了没?” 老二被王满仓骂的不敢再碰他,只得瓮声瓮气的回答道:“掌柜的,都现在了,你还担心这干啥玩意儿。”老二表功似的道:“我跟你说吧,现在能贴着肉的(近战)全挺(死)了,咱们的绺子正在往上灌(进攻),血鸦冰鸦两个长官带着几个好手呢,那青子(箭)撒的,铺天盖地,卡夏坚持不了多久的,咱们成了!” “成个六!你个傻狍子能不能长点心!”老二本来以为表个功多少能落个口头表扬,结果没成想掌柜的劈头盖脸又是一顿骂,愣着个大羊脸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为啥赢都赢了掌柜的还是不乐意呢? 其实他哪里知道王满仓现在的心理活动,的确,卡夏虽然是要死了,但空间任务也说了,要击杀卡夏,所以老王烦就烦在“杀死”这个词上面,诚然老王是个粗人,理解上多少有些含糊不清,但是到底亲手打中杀死的一部分,还是现在这样,通过自己安排就能达到击杀效果便可以算做完成任务? 老王倒是想问问吧,可空间老妹儿比女神还女神! 女神通常还要有一句:“我去洗澡了!”之类的话,可是空间老妹儿呢,说都不说就直接无视自己! 这不用说就知道,又是那个“知情资格”闹的,换言之,只要空间认为你还没资格知道的,一律都不会回答。 本来在王满仓本来的计划中,等到冰鸦的大队人马赶到,就能杀得卡夏要死不死,到时候自己冲上去抽冷子补一剑,那是最稳妥的,可现在的情况不由人,他还来不及恢复行动力,卡夏就眼瞅着要交待了,这个功劳还不好说是不是算在他的头上,一旦没玩好,他就算是赢了这仗,也不算是击杀了卡夏,同样要丢小命。 就在这时,几个冰鸦带来的羊头人已经冲到了卡夏眼前,长柄战锤抡圆了狠命砸下,『逼』得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佣兵首领也只得狼狈后退,她手上的短标枪堪堪崩开一锤,随即抽冷子前刺,角度刁钻的放倒了一个敌人,冷不防血鸦的快箭又到了,狠狠的扎进了她来不及防备的下腹! 卡夏一个趔趄,有点站立不稳,环顾四周,身边的仅剩的三个精锐罗格也被各自缠住,就连舍命来援助她都做不到。 但是此刻,王满仓老哥还有必须担心的事! “二驴子!我没事!你快别管我了,赶紧和三儿冲上去,死也要锤卡夏那老娘们几下,给我解气!” 老王深知再这么下去,卡夏被其他人杀死,和自己没关系,那么命真的可能就玩丢了! 他自己现在这个状态,确实也无力去亲力亲为的参与绞杀卡夏的战斗,只好佯装恼怒,让手下的士兵去参与对卡夏的击杀,如果空间的计算方式还是和击杀普通罗格战士的时候一样,那么这些伤害值多少也会算到自己的头上。 看家俩羊头人只顾着照顾自己,半点也没动,他只得焦急道:“快去快去,你俩找削呢?”现在根本没办法和俩羊头人解释,老王只能选择破口大骂,利用积威震慑补下行动! 老二老三被骂的狗血淋头,再一看现在长官身边也没什么威胁了,而且王满仓现在确实有点急眼了,只好不管不顾,带着满脑子浆糊向围杀卡夏的战团冲过去。 王满仓看见他们冲,自己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好歹趁着自己恢复了一些体力,勉强支撑起身子,紧紧的攥着拳头看着老二老三的战局。 他的指甲已经掐进了肉里,可不是么! 老王同志的小命现在等于掌握在别人手里,这滋味已经很不好受,况且,还是掌握在老二老三这俩大烧饼的手里,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王满仓口中喃喃念道:“千万千万,一定要打中啊,哪怕就一下,造成伤害就行!” 可能是念叨的力量过猛,他方才在额头上造成的伤口因为激动又一次裂开,鲜血汩汩,献血遮得他的视线猩红而模糊,一时间看不清楚战场。 就在这时,卡夏身边的最后一个护卫罗格也惨叫着倒下了,她身边空门大开,再无一丝的屏障! 罗格营地的战地指挥官惨笑!三四支羽箭外带七八杆兵器瞬间招呼到了她身上! 卡夏虽强,但全盛时期的她也没把握能对付这么密集的攻击,何况现在的她已经是强弩之末,伏击血鸦战术失败给她带来了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打击,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罗格雇佣兵首领终于迎来了战士该有的死亡! 她冷笑着,轻蔑的撇撇嘴,对并未进攻上来的血鸦和冰鸦投出最后一撇鄙视的目光,充满嘲弄的道:“呸,还是只会拼人数,一点长进都没...” 兵器或是捶打或是刺入,同时涌入了卡夏的**,沉闷的响声把她的绝语都挤散在了夜风中,战场瞬间变得寂静无声,冰鸦皱眉,嘬着嘴唇打了一声呼哨,围杀卡夏的恶魔战士们后退一步,纷纷抽回了手中的兵器,火红头发的身体没了支撑,重重的跌落尘埃,终于是死了。 血鸦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到地上,微微看了一眼卡夏的尸体,竟然把头埋在肩膀里低低的抽泣起来。 她作为人类的生命里,基本上有一大半都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卡夏和她情同姐妹。 但是黑袍流浪者入侵一战,但卡夏冷静理智,拒绝向陷落已成定局的崔斯特瑞姆派遣援兵,甚至连接应兵力也没有,血鸦在绝望中『射』空了箭囊,然后... 有些时候,人们往往面对杀一救百的局面,无论怎么选择,都无法完满,只求无愧于心罢了,卡夏没错!血鸦的复仇也不错! 冰鸦此时很明智的没有去安慰血鸦,她叹了口气,环视了一下战场,可能是因为这次的战斗,参与者多以堕落罗格为主,大家算是同室『操』戈,心理多杀都有点复杂,一场惨烈的胜利,并没有让喜悦如期降临。 大家的心情不好,但是有人却不随大流。 “二驴子!三儿!都死沟里了是不是?咋没声儿了?啥情况现在?”不合时宜的大嗓门把所有人的思绪都震的一『乱』,王满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起来了,脸上的鲜血被胡『乱』抹的五花六道,整个人刚刚恢复行动能力,就急忙开始追问刚刚的战斗。 冰鸦皱皱眉头,看着这个让人有点头大的查斯特斯,难道这个粗鲁的和人类农夫一样的货,没看见现在气氛正好么? 老二老三是被王满仓『操』练惯了的,立刻又吭哧吭哧的跑回到他身边,一左一右搀住自己的长官,把“小狗腿子”这个词演绎到了极致。 “掌柜的,您慢点,伤还不利索别再崩开了。”老二一面笑,一面说到:“卡夏那老娘们给整挺了,现在弟兄们估『摸』着要洗洗地,接茬就该往回撤了。” “我他娘问你这个了么?”王满仓没好气的白了老二一眼到:“给我唠干的!干的!你们捶上那个老娘们没有?” “我俩冲得老快了,不过当时围上去的人也多,那场面,长的短的兵刃能有十好几家伙!”老二笑着回道,一面扶着王满仓向前慢慢的走着。 “老二啊,爹现在要是利索都能削死你!”王满仓气恼老二半天说不到重点,同时心里有点不祥的预感——空间老妹儿的小甜嗓没响,任务成功的提示也没来,看来这俩羊粪蛋子没给我把事儿整明白? 老二看到王满仓动怒了,知道打马虎眼没用,只能怯怯的说:“掌柜的你别上火,我上去的时候已经没有身位了,我就隔着人闷了一家伙,像是砸上了,也像是没砸上...” “我弄死你个完蛋玩意儿!”王满仓气的脑筋蹦起来多高,大声喝骂,他想伸手打,但伤口又是一阵生疼,只能喘着粗气狠狠地瞪着架着自己胳膊老二。 “三儿,三儿!”老二见到不妙,急忙把话头引到老三那边道:“你呢,你打着了没有,我看你像是比我离得近。” 王满仓听到这话立即满怀希望的一扭头,盯住老三的长脸,仿佛想从上面看出一朵花来,虽然现在任务成功的提示没出现,他还是不想放弃最后一丝希望。 老三连忙摇头道:“二驴子你咋说话的,那你隔着人我还不是么,我也就踅『摸』着给了一家伙,应该也走空了...” 彻底完犊子了! 王满仓心里一声长叹,脑袋耷拉着,连骂人的心思都没了,自己辛辛苦苦拼掉了半条命,结果没能完成击杀卡夏的任务,而没有完成任务的后果,就是被抹杀! 就算现在他的心境已非吴下阿蒙,可是任何一个人都没办法平静的接受自己死亡的未来,而且这个未来精确到秒,正是只有他才可见得那个任务时间结束的倒计时数字。 “掌柜的咋的了?”战场上的恶魔士兵们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回归本队,打扫战场,一直在远处火力压制的老七也趁这个时间回到了自己的队伍旁边,看见王满仓被老二老三架着,一脸的蔫头耷拉眼,不禁问道。 老二挤挤眼睛,压低了声音道:“这会儿别招掌柜,他嫌我和三儿不争气,到临了也没能打中卡夏那老娘们一下半下的,心里不待见我俩,都懒得说话了。” “要我说你俩就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够!”老七本来是个长得挺秀气的堕落『射』手,跟老王久了,这会儿呛起来也显得虎超超的。 “你能,你能天上去了,那不是没赶上么?”老三有气无力的回顶了一句。 “你别说,就是比你俩能”老七咯咯的笑了几声回答道:“我在外围撒冷子的时候,『射』了卡夏好几箭呢,有一只整好扎在...掌柜的你这么看着我干啥啊?怪瘆得慌...”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77章 第 77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78章 第 78 章 归程有期,黄药师、戴道晋和梅超风三人经月余时间,终于从舟山附近登船前往桃花岛。 梅超风自小生活在内陆,还是第一次见到大海,既兴奋又惧怕。 船头处,梅超风抱着戴道晋,看着远处碧波滔滔,好似望不到边际,兴奋的大叫出声。 “啊” 戴道晋听了,翻着白眼,有些担心这丫头,一不留神站不住脚,再把自己扔进海里。 好在梅超风虽然兴奋,但毕竟练了几个月的武功了,逐渐有了些底子,摔倒在船头,却是不会发生的。 黄药师则没有走出船舱,这大海上的景色,他见得多了,知晓这美丽的碧波之下,暗藏着凶险,对这景色,也不甚稀奇。 初见大海,心情兴奋,但过了几天,这股劲过了之后,也就无聊起来。 黄药师见梅超风无聊,便让她在摇摆的船上扎马步,船上不比陆地,在船上扎马步,难度更高,梅超风将黄药师奉若神明,对黄药师的吩咐,自然是听得。 一行人,约七八天后,终于是到了目的地。 梅超风等船挺稳之后,第一个跑下船去,心里对着即将生活的地方,急不可待的观察起来。 黄药师回到桃花岛,心情也很不错,面带笑意的看着梅超风向前跑去,随后抱着戴道晋,走下船来。 戴道晋在黄药师怀中,扭头看向桃花岛处,只见满眼郁郁葱葱,此时约**月份,却是没有桃花的。 远处,两个人影跑来。 到了跟前,看到黄药师后,先是对黄药师行礼,随后满嘴“啊啊”之声,手中比划着,似是在表达着什么。 戴道晋暗道:这便是桃花岛的哑仆了吧。 黄药师看着那哑仆的手势,喝道:“这两位以后就是你们的主子了,前面带路。” 那两个哑仆忙对着梅超风和黄药师怀里的戴道晋作揖行礼,随后二人头前带路。 这桃花岛上,被黄药师以五行八卦为基础,用岛上树木山石布下大阵,若是无人带领,乱闯进去,便会被困死在里面,再也出不来。 那两哑仆在前面带路,梅超风跟在后面。 黄药师一边走着,一边指点梅超风:“超风,你注意看他们走的方位,以后你便要在岛上生活,熟悉五行八卦,奇门遁甲,才能走出这阵,不然以后无人带领,你连岛都出不得。” 梅超风小脸认真,点头道:“知道了,师父。”说着认真的盯着那两哑仆所走的方位。 黄药师看了,哑然道:“待你们俩,见过你们的师兄之后,我便教你们奇门遁甲,五行八卦的道理。” 戴道晋此时也来了兴趣,他前几世对这个也只是了解了皮毛,却是知道的不多,这一世,却是打算将自己的不足补上,黄老邪别的不说,知识储蓄没的说,天文地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琴棋书画,甚至农田水利、经济兵略等亦无一不晓,无一不精。 就在戴道晋打着自己的算盘的时候,几人眼前豁然开朗,戴道晋抬眼瞅去,只见前方,亭台小谢,一片楼阁屋宇,点缀在这山水这种,相映成趣,很是有种别样的意境。 梅超风看了,小脸微笑,很是喜欢这里。 黄药师弯腰将戴道晋放下,他和梅超风这一路上也都知晓,这孩子已经会说话,会走了,甚至戴道晋偶尔故意表现,也让两人知晓这小家伙有早慧,聪明异常。 这时,两个少年从不远处走来,其中一人年岁稍长,样貌俊秀,气质温和,另一人粗眉大眼,国字脸庞,颇有英气。 两人走上前来,先是好奇的看了眼梅超风和戴道晋,随后恭敬的对黄老邪行礼,“见过师父。” 黄老邪摆了摆手,指着梅超风和戴道晋:“他们以后便是你们的师妹和师弟了,梅超风和黄培风。” 说着,有指了指另外两个少年对梅超风和戴道晋道:“他们俩是你们的师兄,曲灵风和陈玄风。” 曲灵风和陈玄风自小被黄药师带到桃花岛,这么多年,何时见过梅超风这样的美貌少女,初看之下,只觉明媚动人不敢多看,忙见礼道:“师妹、师弟好。” 梅超风也含羞对二人还礼,“曲师兄和陈师兄好。” 戴道晋抬着头,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两个少年,一个偷闯皇宫,给黄老邪偷字画古玩,企图博得黄老邪的欢心,希望能够重归师门,还有一人更是和梅超风一起,偷了黄老邪的《九阴真经》,然后叛出师门。 戴道晋有时候也挺佩服黄老邪的教徒手段,能让这些徒弟死心塌地的忠心与他。 当然,梅超风和陈玄风二人的叛逃,另当别论。 曲灵风和陈玄风看到这小师弟,眼神奇怪的看着自己,不禁有些不自在,两人心中暗道:这小孩眼神好古怪。 梅超风看到两人的样子,不禁心里暗笑,她有时候也觉得小师弟的眼神很奇怪。 黄老邪看几人都认识了,便略作交谈,挥手让曲灵风和陈玄风二人去给梅超风和戴道晋安排住处等事宜。 曲灵风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下道:“师父,小师弟是自己住还是?”实在是看戴道晋的年岁太小,不知如何安置。 黄老邪听了,还未说话。 戴道晋头一抬,道:“自然是我自己住,我这人不喜欢和别人住在一起。” 听着他大人似的语气,而且口齿清晰,曲灵风听得一愣。 戴道晋的真实年龄足以做他太爷爷,见他还不动作,遂道:“走啊,愣着干嘛。” 梅超风暗笑,黄老邪侧目,看着自己的小徒弟,嘴角微弯。 曲灵风和陈玄风两人有些尴尬,看向黄老邪。 梅超风抿着笑,开口解围道:“两位师兄,这位师弟心智早开,很是聪慧,所以有些异于常人,而且师父也说,师弟是个练武天才。”说着还摸了摸戴道晋的头。 戴道晋心里暗叹,快快长大吧。 曲灵风和陈玄风听了,虽然心中还是有些怪怪的,但有了梅超风解释,尴尬稍缓,不由得对这位师妹心中好感大增。 随后,在黄老邪点头之下,二人便安排戴道晋独处一屋。 …… 三天后,黄药师将自己的四个徒弟都叫到书房中。 黄药师看着他们四人道:“从今天开始,灵风和玄风你二人,先教你们小师弟读书练字,为师教超风练武,随后你们再一同修炼,若是在练武过程中,有何不明白的地方,再来问我。” 曲灵风和陈玄风拱手称是。 接下来的时间,戴道晋开始跟着曲灵风和陈玄风读书识字,他的聪慧之处已逐渐被黄老邪接受,便不再藏拙。 他不藏拙,却将曲陈二人吓了一跳。 七天后,黄药师在试剑亭,教梅超风武功。 只见此时,梅超风身子扭转,左右两手掌上下翻飞,如落英缤纷。 黄药师看了,轻声道:“超风,落英神剑掌,招式你记得大概,还需多练,还有该掌法中有神剑两字,乃是从剑法中变化而得,须得领悟其中意境,你看。” 随后黄药师亲自动手演练一番,掌来时如落英缤纷,四方八面都是掌影,五虚一实,或八虚一实,如桃林中狂风忽起、万花齐落一般,妙在姿态飘逸,宛若翩翩起舞,而掌凌厉如剑。 黄药师姿态潇洒,梅超风看的不禁呆住。 黄药师练完之后,又让梅超风演练一遍。 在梅超风练习的过程中,黄药师不时喊停,纠正其错区之处。 “散花势” 梅超风这一招散花势,动作刚做出,黄药师上前止住,靠近身前,握着梅超风的右手,向下按了按,梅超风甚至能听到师父的呼吸之声,不禁有些耳热,面有绯色。 两人确是离得近些,初始,黄药师认真教梅超风练武,没有察觉,随后感觉到梅超风的异样,低头看去,只见梅超风双颊绯红,艳若桃花,这少女姿态,让黄药师也不禁心中一跳。 此人,黄药师察觉到有人靠近,不由得放开梅超风的右手,后退几步,负手而立。 未几,一个人走了过来,却是大徒弟曲灵风。 梅超风唯恐曲灵风发现自己刚才的表现,不禁有些局促的站在一旁,好在试剑亭的风吹散了少女脸上的红晕。 曲灵风心思细腻,敏感的觉得师妹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黄老邪看着他道:“灵风,有事吗?” 曲灵风按下心思,脸色奇怪,迟疑了下道:“师父,您吩咐我们教小师弟读书识字,已经完成了。” 黄老邪一愣,“完成了?什么意思?” 曲灵风道:“我和陈师弟,教小师弟识字,他三天便将书册上的字都认全了,随后这几天我俩本想教他读书,才教一点,他便有些不耐烦,自己拿书去看了,我们问他,看的明白吗?” 说道这,曲灵风脸色愈发古怪,似是有些事情超出了他的理解。 梅超风此时也有些好奇,问道:“师兄,然后呢?” 曲灵风语出古怪道:“小师弟他说,他看的懂,我问他一些书中的问题,他也都回答的出来。” 黄药师脸色虽然微微有些许惊讶,倒是没多说什么,他向来离经叛道,加上见多识广,对这些事的承受能力可比曲灵风和陈玄风强多了,自戴道晋跟着他之后,他便觉得自己的小弟子不简单。 话虽如此,想了想,还是抬脚往前走去,却是要去看一看。 剩下梅超风和曲灵风二人相视一眼,赶紧跟上。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78章 第 78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79章 第 79 章 当天,旁晚时分。 沧澜殿前殿大厅中吃晚饭时,陆沧澜就将一块玉简扔给了叶长空。 这枚玉简内,记载的,正是一门名为紫云诀的紫色级别本源之气的凝炼法门。 “这次玲珑之行,你带领林牧云、夏青竹争来了玲珑圣池,给天虚圣院长了脸,替你索要这紫云诀,天虚圣院的那些人,倒也没过多为难。” “这紫云诀,虽不是最顶级的紫色本源之气凝炼法门,却是天虚圣院里最好的法门之一,属于上层紫气凝炼之法。” 陆沧澜悠哉的吃着菜,喝着酒,如此与叶长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吃完晚饭之后,叶长空立刻就回到了房中,解开了紫云诀玉简所加持的封印。 就在封印被解,记下玉简中相关紫云诀的所有内容后不久,玉简便是自行的毁掉了。 “天虚圣院里最好的紫色本源之气凝炼法门,竟是都得一千八百息青色本源之气,才能凝炼出一息紫色本源之气。” 紫云诀持续运转而起,凝炼自身青色本源之气的过程中,叶长空止不住的道了声:“若是最普通的紫色本源之气凝炼法门呢……” 三千息亦或是四千息的青色本源之气,才能凝炼为一息紫色本源之气? 人皇武者想要更好的感悟、融合天地秩序力量,与获取到的本源之气级别、多少,息息相关。 可,紫色本源之气的积累过程,明显比青色本源之气更具难度些。 莫说普通武者,想要获取到紫色本源之气的淬炼法门都苦无门路了。 就算是,有幸获取到了一门。 只是通过每日吞食妖王级兽肉,来摄取那最低等的无色本源之气的话。 哪怕是想要凝炼出一息紫色本源之气,都不知要耗费多久的时间,吞食多少的妖王兽肉。 也难怪,当初暮云山上那株伴有紫色本源之气的天韵草诞生后,会令南宫世家、裴家、聂家展开那般疯狂的争抢。 不过,紫色级别的本源之气,对武者感悟、融合天地秩序力量,所带来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当,叶长空将体内所有青色本源之气,皆都如此凝炼为两息紫色本源之气后。 立刻就感受到了,自身对天地秩序力量的感知变得清晰了许多。 先前进行融合奥义力量时,先前一些令他感到无法理解的天地奥妙,更是突然间明悟了不少。 “如此,学宫大比之前,我必能达成第三十四种奥义力量的完美融合。” 叶长空感受到了自身对天地秩序力量感悟的悟性提升后,如此的在心中道了声。 随后的一段日子,叶长空就这般在沧澜学宫中修行着。 白天,在沧澜后山,那瀑布水潭旁所刻画的聚灵阵中,进行气境修炼,以及醉意力量的储存。 体内除了不灭淬气法的运转外,更是还持续维持着另一路很是奇妙的运转路线。 在这奇妙运转路线之下,那化散在体内血液中的所有酒劲,就宛如元气的淬炼般,被凝炼为了一股很是特殊的醉意力量,归沉潜伏在了体内的各处武者窍穴中。 当体内所有的酒劲皆都如此凝炼完后,便抓起腰间的酒葫芦,再次朝着口里猛灌一大口醉仙酿。 每一次将醉仙酿灌入口中,当那股猛烈辛辣感之后,便满口香醇余味,令他面上微微浮现出了一抹享受与沉醉之色,当真是余味无穷。 而,此酒除了具有如此美妙余味口感外,也不知是以何种灵植酿制而成的,更是能加快武者行功时吸纳、淬炼元气的速度,对武者修炼也具有着诸多好处。 不愧是圣天城中,最好的美酒。 只是,叶长空每日如此修炼,一个白天下来,都足以喝掉五斤左右的醉仙酿。 酒虽好,一般人却着实是有些喝不起。 以醉仙酿三百块元石一两的价格,也就意味着。 叶长空光是喝酒,一天就能够喝掉一万五千块左右的元石,着实显得有些奢侈。 如若在这次的学宫大比上,未能将北阳学宫踩下去,迎来天虚圣院里来年一定份额的修炼资源分配的话。 等到来年之时,怕是又得为元石和修炼资源苦恼了。 如此结束了白天的修行,再进行一次血灵液的药浴,不可谓是惬意至极。 晚上,在时光梦境里。 将神魔观想法修炼完,余下的一半时间用来进行奥义力量的融合,另一半时间则是进行醉梦神游步的感悟、习练。 日子,就如此安逸的一天天过去了。 期间,也是来到了后山看望了叶长空几次。 只是每一次,叶长空都盘坐在那聚灵阵中,一边进行淬元修炼一边进行醉意力量的储存,没有一次在习练醉梦神游步。 便是误以为,叶长空还未领悟到醉梦神游步这门玄妙身法武技的修炼门路,便是摇头轻叹着离开了。 陆沧澜又哪会知晓,叶长空只是将修炼时间合理的运用了起来,白天将所有的修炼时间,都着重放在了气境修为的修炼上。 实际上,在第五天的时候,他就在入梦神珠里,将醉梦神游步入门了。 …… 无论是叶长空,还是天虚圣山上空那悬浮着的六座内院学宫里,代表着各自学宫的三位出战代表人物。 也皆都是在这所剩的时间里,疯狂的提升着自己,为即将到来的学宫大比做着最后的准备。 时间,这般一天天的过去。 就在距离学宫大比,还剩最后十天时。 一位中年模样的男子,御驾着一艘小型的飞舟,来到了沧澜学宫。 飞舟上立着的,除了这中年男子外,更是还有聂焱和陆云汐二人。 而这中年男子的五官轮廓,与夏青竹又有些相似。 由此,叶长空很确定,对方必是夏青竹的父亲,曾今沧澜圣院的旧部之一。 显然,在他离开沧澜学宫,前往玲珑宝山之后。 聂焱和陆云汐,便是被这中年男子带着,踏往了圣域南部中围圈域中的另一处,适合四等人皇之境武者的试练之地中。 再次见到聂焱、陆云汐后。 叶长空也立刻发现了聂焱和陆云汐的不同。 他们两人无论是身上所隐隐散发着的武者气息,还是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比之先前他离开沧澜学宫前往玲珑圣地时,都要强出许多。 在这段时间里,聂焱和陆云汐二人,怕是也吃了不少的苦头,让他们的实力皆都得到了很大的增进。 特别是陆云汐,如今修为更是已达到五等中期人皇之境。 就连聂焱,也都踏入到了五等人皇行列。 如此,无不是让沧澜学宫,对于此次的学宫大比,更具有了希望和信心。 于是,在后面的这几天时间里。 白天时的沧澜后山上,不再是叶长空一人了,多出了聂焱和陆云汐两人的身影。 他们,并没有因为他们此次之行,自身所获取到的突破而对修行有所怠慢。 皆都如大多数人一般,在最后的这十天时间里,全力的为在学宫大比做着准备。 “出一趟远门回来,我们沧澜学宫,却是又多出了一个酒鬼。” 在沧澜后山修炼之时,聂焱和陆云汐,也是发现了叶长空的不同。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79章 第 79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80章 第 80 章 下午,河下乡中层以上干部参加了开会,姚晓霞代表乡党委『政府』对全乡的廉政工作进行部署。姚晓霞作为乡党委书记作了廉政工作动员讲话,在讲话中,首先指出认真总结,全面分析,进一步增强推进廉政建设责任感和紧迫感。概括出以前工作的四个成绩,主要表现在“四个有效”:一是党风廉政建设责任制得到有效落实;二是群众切身利益得到有效维护;三是依法行政和政风行风建设得到有效加强;四是优化经济发展环境得到有效保障。 在肯定成效后,指出不足,那就是少数乡镇干部对廉政建设的重要『性』、艰巨『性』、长期『性』和复杂『性』认识不足,履行“一岗双责”不到位;有令不行、有禁不止、政令不通、吃拿卡要的现象在个别单位还或多或少存在;干部违规违纪时有发生,干部作风需要进一步改进;规范权力运行、预防**的制度还要进一步完善等。后来就是紧扣中心,突出重点,扎实推进廉政建设。 会意的最后是县纪委书记赵喜海亲自给大家作了重要讲话。 赵喜海说,今年加快发展的任务十分繁重,反腐倡廉建设面临新的形势和新的要求,要牢固树立和认真落实科学发展观,坚持中心工作与廉政建设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切实把反腐倡廉建设各项工作落到实处。一要严格执行廉政建设责任制;二要抓好各项反腐倡廉措施的落实;三要切实加强监督检查。 最后,赵喜海说了一句“今年时间不多了,大家不要等,主动把剩下的工作抓起来,瞻前顾后、犹豫等待都不是最好的工作态度,我们共啊产啊党的干部,要经得住考验嘛,不要一烤就玩,一烤就跨!相信组织,这是我给各位的忠告……” 开会对机关来说,那只是个由头,重头戏应该在会后的交流,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一点。 会议结束后,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姚晓霞依旧是安排了河下乡乡长关国将和吴益丹等人陪同,尽管同样的一桌人,坐在一桌吃饭,吴益丹和赵喜海再次在公开场合面对面坐着,感觉却完全不同了,这一次,吴益丹没有主动起身给赵喜海敬酒,倒是姚晓霞在酒桌上不得不主动说些笑话,活跃一下气氛,一顿饭吃下来,气氛倒也不错。 饭后,关国将建议大家一起去唱歌,赵喜海却摇头说,大家都累了一天了,晚上的时间还是留给家人和孩子把,所以大家赶紧都回去休息一下吧,明天大家还要上班呢。 关国将心知自己这是拍马屁拍错了地方,心里不由暗暗懊恼,于是把求援的眼神投向姚晓霞,姚晓霞见火候已到,赶紧走到赵喜海身边说,赵书记,这时间还早,这么早回去也没什么大事,不如大家一起弄两把吧,老是唱歌也真是唱烦了,还请姚书记能赏光陪我们一块弄两把。 姚晓霞说完这话,轻轻的推了一下站在自己身边的吴益丹,吴益丹会意的赶紧说,是啊,赵书记,现在时间还早,娱乐一下放松放松倒是不错的,到时候,早点散场,倒也不会影响到明天的工作。 既然两位美女都开了口,赵喜海原本就喜好玩『摸』两把的本『性』自然被撩拨起来,他饶有兴味的看着姚晓霞和吴益丹说,既然两位领导的指示都已经下达了,我也只要恭敬不如从命了。 姚晓霞和吴益丹听了这话,都抿嘴笑着并不答话,关国将却赶紧走在前头引路,把赵喜海领进一个看起来布置比较清雅的大包间,这包间里头房屋正中间的位置竟是摆着一张看起来甚是高档的自定麻将桌,赵喜海见到了麻将,心里的熟悉感觉倒像是见到了亲人一般,自从到了县里当纪委书记之后,自己可是很长时间没机会搓两把了。 这当领导的,看起来有当领导的好处,可是这当领导的不方便之处也是显而易见的,首先下属不可能很随便的过来邀你一块打麻将去,赵喜海初来乍到的,晚上有时候憋闷的慌,想要找个麻将搭子过把瘾都不行。 毕竟,现在的身份是不同了,当了领导之后,随便招呼下属陪着自己打麻将,下属心里不管是不是愿意,都得忍气吞声的过来陪着,这打麻将讲究个气场,要是有人坐在麻将桌上,心里想的却是另外的事情,这麻将打的可就有些不尽兴了,最起码,这一桌子人都是奔着麻将来的,心里对麻将都有着特殊的嗜好,这样的一桌麻将打起来,才感觉痛快。 进房间后,姚晓霞快走几步后,站在麻将桌的上方位置,拍了拍上方位置摆放的座椅对赵喜海说,赵书记,你到这儿是第一次,也是贵客,这个位置是你的。 赵喜海是经常打麻将的人,对这些上方位,下手位置,心里还是比较计较的,眼见姚晓霞把最佳方位让给自己,尽管心里高兴,嘴上却谦让说,大家随便坐,只不过是娱乐而已,何必要这么讲究呢。 话是这么说着,行动上却一点也不客气的随着姚晓霞手势的方向,一坐到了心里满意的位置上来,赵喜海坐定后,关国将,姚晓霞,这次河下乡里推荐提拔的纪检副书记,各自按照秩序做好后,吴益丹则端了张凳子,随便的往牌桌旁一坐,恰好是坐到了赵喜海和姚晓霞中间的位置。 今晚的赵喜海果然是牌气特别旺,连七对这样的好牌都能玩到几次,其他的和牌对牌,不停的抢先推倒就不必说了,一圈下来,赵喜海已经是收获颇丰了。打开麻将桌面前的专门装钱的抽屉,准备把钱放进去,想不到里面已经有很多,已经堆了满满的百元大钞,估计足有两三万之多。 赵喜海知道那是规矩,领导打牌肯定要把钱帮助准备好,领导可是不带钱的,也就当着不知道,把赢来的钱也放了进去。 第二圈开始的时候,吴益丹站了起来,她有意无意的走到赵喜海身后看牌,顿时,一股香风飘进了赵喜海的鼻子里,赵喜海稍稍一仰脖子,却正好触碰到吴益丹摆在他脑后的两个上,赵喜海边打牌,边不停的故意把后脑勺轻轻一动,触碰在女人两团温乎乎软绵绵的上,第一次,赵喜海在牌桌上,竟然也有些心不在焉起来,他耐着『性』子坚持到十点,等到一局牌结束,立即双手一推说: “结束,你们继续。” 姚晓霞和关国将原本也是看着领导的脸『色』行事,现在见领导人钱也赢的不少了,主动说要结束,也就顺水推舟的说,今晚结束,张书记的打牌技术太高了,我们甘拜下风啊。 赵喜海就说,那是手气好而已。 结束了牌局。赵喜海回头看了一眼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吴益丹一眼,顺手在吴益丹搭在自己座椅后背上的双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吴益丹当即会意过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赵喜海做出这样的动作,她顿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自动往旁边退了一步,让各位领导先走。 赵喜海当即首先大步出门,姚晓霞一眼看见赵喜海原本坐着的麻将桌位置抽屉里装的钱竟然没拿,赶紧冲着纪检副书记使了个眼『色』,纪检副书记,抓起全部的现金,直接塞进自己随身带着的公文包里,立即追了上去。 好在,赵喜海此时刚准备进电梯,四周倒也没什么人,纪检书记立即把钞票又往赵喜海的包里塞,边塞边说,赵书记今天牌气好,这战斗成果,怎么着也要带上。 对于今天的丰硕战果,赵喜海心里倒也有些底,这下属想要巴结领导,在牌桌上送点钱给领导,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再说了,这牌桌上的纪检副书记,最近正想着要提拔的事情,有了跟领导直接接触的机会,又怎么能轻易放过呢。 赵喜海任由着纪检副书记把钱全都塞好后,电梯到了一楼,这个时候,姚晓霞和关国将,吴益丹也适时的从包间里走了出来,到了下面,和赵喜海打着招呼。 姚晓霞主动提出说,赵书记,今晚来的人都喝了点酒,至于吴没喝多,还是让吴开车把赵书记送回去吧,希望赵书记不要见外啊。 赵喜海此时真是太感谢姚晓霞了,这个女人太了解男人的想法了,这样的女人要是能弄上,肯定也是个很好的货『色』,自己要尽快的结束,那就是想和吴益早一点。 姚晓霞和吴益丹比较起来,一个是清纯的水莲花,另一个却是看起来风情万种,却又显出几分雍容华贵气势的牡丹花,尽管水莲花清香宜人,这牡丹花却不是任哪个男人都能轻易采摘到手的。 赵喜海心想,这个姚晓霞,做事的确相当的靠谱,今晚让自己赢了这么多钱不说,现在竟然还细心周到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女下属送给自己,这样的女干部才是真正的善解人意啊。 自己手下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女干部呢,如果有这样的人,那也是做领导的福气啊,白天工作上安排的很完善,晚上服侍的男人也很高心,那才是真的早晚都高兴啊。 开发区公安分局的王成春局长利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对开发区几家酒店进行了扫黄打啊黑的活动,在孙红红经营的五星级大酒店里,果然查处到几个客人带着外面的姐在里面开啊房,而且几个客人和姐正在进行快活的事情,被抓住。 酒店因为容留客人有卖啊『淫』交易,被暂时要求停业整顿,此事的报告材料,已经摆到了秦书凯的办公桌上。秦书凯为了这件事特意公开表扬了开发区公安分局的一班领导干部,他表扬各位都能急人民所急,想人民所想,对于群众一直举报的酒店内卖银行为及时给予严厉的打击,这是对人民的呼声负责,对自己的工作负责的行为。 开发区公安分局治安管理大队此次查处的涉嫌卖啊『淫』的八名『妇』女分别在孙红红经营的酒店饭店洗浴中心和房间抓获。据调查,这个卖啊『淫』团伙是今年6月份组成的,从事卖啊『淫』的基本上为外地女子,组织者为本地人,他们以发放名片来招揽生意。有专人对卖进行招募,培训后,再进行统一的服装,统一发放『性』福工具,给你安排客人统一收费,这一系列达到卖啊『淫』目的,而孙红红经营的五星级大酒店的住宿客人则是他们的重点目标场所之一。 目前,这个团伙的相关涉案人员已被警方控制,相关处罚决定要等到公安局领导开会研究后才能出来。第二天,开发区公安分局局长王成春向秦书凯汇报了,县公安局经过研究,对孙红红酒店的处罚决定,酒店被责令停业整顿,罚款50万元,同时,酒店负责人孙红红等被警方控制。 在开发区的地盘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作为开发区的公安分局自然是处理这件事的直接主体,开发区的公安分局既然是在开发区的地盘上,为了开发区的治安管理服务的,遇到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自然要及时向开发区一把手秦书凯汇报。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80章 第 80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81章 第 81 章 看这店小二的样子,显然是对于这位所谓的吕镇府很是敬畏。 王雨萌却是丝毫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不一般?有多不一般啊?” 王雨萌言语轻松地问道。 只听这店小二惊叹地说道:“这吕镇府,可是我们城主花了大价钱从外面请来的高手啊!在整个青石城中,也没有人能够是他的对手。之前但凡是他出手,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人。而且,这位吕镇府下手极狠,只要与他交手的人,都是非死即伤,没有一个是好下场的啊!” 看这店小二的样子,明显是所言非虚, 这时,那兵士队长也是冷哼一声说道:“他说的没错,我们吕镇府,那可是绝对的高手。不想死的话,我劝你还是趁早滚出这里吧,要不然,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兵士队长本以为这样就能够将眼前这个细皮嫩肉的女人吓到,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王雨萌在听到这话之后,脸上反倒是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高手?那刚好啊,我最喜欢打的,就是高手了!” 王雨萌不屑地说道。 “你……” 那兵士队长简直气得不行。 周围的那些食客们,不少人也都是无奈摇头,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不知死活了,年纪轻轻竟然就敢说出如此狂言,只怕是等会儿吕镇府真来了,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 而王雨萌却是不再理会这些人,而是走了过去将那绿衣女孩从地上搀扶起来。 “小妹妹,你放心吧,有我在,没人能把你怎么样的!” 王雨萌面带笑意地说道。 此时的王雨萌,笑颜如花,与刚才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判若两人。 那绿衣女孩听到这话,整个人顿时惊喜不已。 “多谢姐姐!多谢姐姐!” 绿衣女孩不住地鞠躬,激动得眼泪直流。 一旁的兵士队长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冷哼一声,只觉得眼前这些人真的是够蠢的,死到临头都还不自知。 不过,就在刚才王雨萌展颜一笑的时候,却是让这兵士队长不由得眼前一亮。 刚才他还没注意到,原来眼前这个多管闲事的女人,竟然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大美女,甚至是比他刚才要抓的那个绿衣女孩还要更加漂亮,身材跟气质也都是好到没话说。 一时间,这兵士队长不由动起了歪心思。 等下若是能够把眼前这个大美女献给城主,那么城主必然是要大大地奖赏自己一番的! 就算是不献给城主,那自己留着享受,也绝对是一件天大的美事啊! 一想到这些,这兵士队长就忍不住地一阵热血沸腾。 “臭婊子,你们就笑吧,老子倒是要看看,你们能笑到什么时候!” 这兵士队长冷哼着说道。 这兵士队长原本就是随口说了这么一句嚣张的话而已,可在王雨萌听到这话之后,脸色却是瞬间阴沉了下来。 “连我都敢骂,还真是给你脸了啊!” 随后,王雨萌便随口喊了一声,“震震!” “明白了,萌姐!” 张震闻言,便直接站了出来,一脸玩味地看向了那名兵士队长。 “你……你想干什么?! 兵士队长皱眉问道。 张震冷笑一声,“你说呢?连我们萌姐都敢骂,当然是要给你点教训才行了!” 听到这话,这兵士队长顿时嗤笑出声。 “给我教训?你他妈也配?!” 这人既然能够成为这青石城城主府的兵士队长,自然也是有些实力的。 如今,听到眼前这么一个小小的跟班,竟然都敢说要给自己教训,这兵士队长自然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一样,十分不屑。 不只是他,他身后的那些兵士,脸上也都是充满了戏谑的嘲笑。 他们都很了解自家队长的实力,自然不会把眼前这个小小的跟班放在眼里。 张震则是冷笑声。 “我还怕,你不够资格呢……” 话音刚落,便只听轰地一声巨响,张震整个人顿时便犹如一条苍龙一般拔地而起,几乎瞬间,便已经袭到了那名兵士队长的面前! “什么?!” 那兵士队长猛然大惊。 身后的那些手下,脸上的笑容也是瞬间凝固。 他们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小跟班的实力,竟然会如此之强。 周围那些食客们,此刻也都是彻底震撼。 原本,在他们看来,眼前这些人应该是逃跑都还来不及呢,可是这些人倒好,非但不逃,反倒是还敢主动出手,这实在是太狂妄了一些啊! 就在众人惊讶之时,张震便已经袭到了那兵士队长的跟前。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动作,只一拳轰出。 轰地一声巨响。 一股强大的气劲直接砸向了那兵士队长。 兵士队长猛然大惊,赶忙用双臂格挡。 当那拳风袭到,兵士队长只感觉自己的双臂仿佛是要碎裂了一般,剧痛无比。 这一刻,这兵士队长的心中已然是翻起了惊涛骇浪。 对方的实力,竟远超他的想象! 随着这一拳轰出,这兵士队长整个人直接便向后接连退开了十几步。 然而,不等他站稳身体,只见张震那身形已经是如同鬼魅一般,已经追到了他的眼前。 “怎么可能……” 这兵士队长的心中猛然大惊。 他做梦都没想到,对方的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地步! 不等这兵士队长反应过来。 啪! 一声脆响。 张震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这名兵士队长的脸上,将这兵士队长整个人都给向着一旁抽飞了出去! “嘶……” “我的天!” 周围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两招! 竟然只用了两招,就将这实力高强的兵士队长给直接打败,这个年轻人的实力,简直是太强了! 黎南看到眼前一幕,嘴角也是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张震的实力,确实要比三年前要提升了太多倍! 不仅如此,黎南还能够看得出来,刚才张震虽然以压倒性的优势赢了那个兵士队长,可事实上,刚才的张震,根本就没有发挥出自己真正的实力,甚至连五成的实力都没有发挥出来。 所以说,张震如今的实力,绝对要比他看上去,还要更强! 黎南心中不禁感叹,这小子,果然是没有让自己失望! 而此时,那些兵士们许久才终于缓过神来。 “队长!” 那些人惊呼着赶忙跑了过去,好不容易才将那队长从地上扶了起来。 等他们看去时,只看到那队长的一张脸,已经被打得高高肿起,嘴里的牙齿都已经被打掉了一般,嘴里满是鲜血,简直是要多惨有多惨。 那些兵士一个个吓得忍不住倒吸凉气。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81章 第 81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82章 第 82 章 再说展痕漆这边,从清朔离开后,他直奔泗城,却得到笙箫白外出游历的消息。 和上次的笙箫白上赶着找他不一样,他真有事找笙箫白的时候,又能感受到笙箫白在躲着他。 好几次堵人堵不到,只能看着笙箫白的衣角在扬尘中若隐若现。 展痕漆最后干脆堵到了笙箫白的据点百晓阁,说来也奇怪,明明笙箫白怂得跟个兔子精似的,遇到事情跑得比谁都快,但他的老巢居然建在闹市中,宅子也建得无比气派。 展痕漆站在百晓阁门前,抬起头打量着头顶“百晓阁”风光无比的牌匾,双手一环,抱着剑就堵在了百晓阁的大门口,外面的人不给进去,里面的人也不让出来。 刚开始,管事的还试图来调解矛盾,但展痕漆都只有一句话:“让笙箫白来见我。” 管事走后,上来的就是各式各样的打手,但都被展痕漆打了回去。 如此三天,门内终于没了动静。 骂也骂不动,打也打不过,而且堵门这位在传闻中和阁主关系微妙,看架势,客不是客,敌不是敌,管事不堪其扰,于第三天通过密信给笙箫白送去了消息。 不过半柱香,密信就传了回来。管事心里了然,笙箫白果真就在附近。 白纸上,阁主特有的飘逸字体,端端正正写着“大丈夫能屈能伸”几个大字。 管事的摇摇头,下达着阁主的命令。各级各部按部就班,有条不紊的执行着自己的本职工作。 做情报工作的,既然敢公开据点,哪能不做好被人杀上门的准备,光是今年新建的底下出口,就有两条了。 要是被打进门,则有各种机关暗器等着入侵者,在自己的地盘他们占了地利人和,轻易也不会吃亏。 要是传闻是真的,阁主为啥不来见这位仙师,他不知道,也不敢问,只是在心里又给他的阁主情债上多记一笔,前阵子阁主和这个仙师的事迹不说传得沸沸扬扬,至少阁内也是人尽皆知了。 就连看门的小黑都知道了,展痕漆堵门时,它都没有狂吠。 可惜啊,这位大人不听劝,管事牵走小黑,留给展痕漆一个平平无奇的背影。 这几天没生意了啊,只能关门了。 管事的回到书房,思索片刻,提笔又是几封密信寄出。 管事在书房中打着小九九,展痕漆则靠在百晓阁的门口思考着他和笙箫白的关系。 展痕漆在笙箫白的事情上一直都有些无计可施,很是被动。 也许在外人看来,是笙箫白上赶着追他,许他好处,他则不为所动,铁石心肠。 但只有展痕漆知道,笙箫白比他潇洒多了,他在哪、想干啥笙箫白都能轻易知道,而自己哪怕就这么一次想找笙箫白,都只会用最笨的方式。 追着人天南海北的跑,最后追不上只能回他家守着他。 而且真正到了百晓阁门口,他能做的也只是守着,甚至在管事的出来的时候,都只有硬生生一句:“让笙箫白来见我。” 于是,展痕漆就这么守了半个月,笙箫白的影子还是没见到,来找茬的人倒是不少。 笙箫白到底得罪了了多少人啊?!这半个月来,展痕漆不知赶走了多少大小门派,又防住了几宗暗杀。 按理来说,都是来找笙箫白的,展痕漆大可和他们联手打进去,逼笙箫白现身。 但展痕漆从未这么想,不为什么,只是这样做不厚道,笙箫白多多少少也帮过自己,他不能恩将仇报。 既然他都堵笙箫白门口了,拦了他生意的同时也该帮他拦着找茬之人。 渐渐的,江湖中有了这么一个传闻,百晓阁来了一个很厉害的看门狗,见人就咬,软硬不吃。小门派遇见他只能落个灭门下场,中型门派也是元气大伤。 这样下去,百晓阁的地位将威胁到各大门派家族。 本来百晓阁的存在就是悬在他们头上的一把刀,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什么把柄落在了笙箫白手上,落得个死不瞑目的下场。 幸而,百晓阁虽然算不上善,但至少对各大门派还有些顾忌,至少明面上过得去。 但要是有如此高手加入百晓阁,笙箫白还不得无法无天? 于是,几日后,几大家族商议出谋策,集全族之力,派上最好的暗杀团队,突袭百晓阁,刺杀展痕漆。 这也是展痕漆近几年遇见过的最棘手的事情。 激战到最后,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坚守着什么,又是为谁而战,无惧所以无敌。 直到最后一位对手倒下,展痕漆无力躺倒在半开的院门前,捂着伤口,大口喘着粗气。 百晓阁的大门从里面打开,笙箫白折扇掩面,缓步而出,白衣有些凌乱,看着展痕漆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如怨如痴。 如今他躺着,笙箫白站着,彼此打量,相对无言。 还是展痕漆先打破了沉默:“你终于肯来见我了,我有一些问题想问你。” “展痕漆,你是个傻子。”笙箫白低头看着狼狈的展痕漆,眼里的侵略性让展痕漆很不舒服,这不是他熟悉的,嬉皮笑脸的笙箫白。 “你知道,这些天里,这些大小门派家族为什么要打上门来吗?”笙箫白笑了,笑得颇没心没肺,也颇为残忍。 “前天那个门派叫一仁宗,全宗就靠他们老宗主养着,有个大门派弟子,看中了一仁宗宗主之女,花钱和我买了一仁宗宗主的弱点,于是一仁宗就这么……没了,所以还活着的弟子来找我报灭宗之仇,可惜啊,被你打残了大半,连百晓阁的大门都还进不去,你说说,他们是不是挺可怜的。” “对了!我还想起来了!就今早,你看到躲墙边哭泣的老妇人了吧,她更惨呢……” 展痕漆就这么躺着被迫听笙箫白说了一大堆,从灭门一仁宗,到散播武陵盟主艳照。从还是小喽啰时期到百晓阁阁主,细数着他这些年做的蠢事。 展痕漆听不下去了,他嫌笙箫白吵,待他回复一点力气,就粗声打断了笙箫白。 他不明白其中的门门道道,也不想明白,他只知道,要是笙箫白真的是这样不明善恶的人,今后他一定会亲自了断他。但现在,他还信他,所以他只想离开,离开这里,让笙箫白别说了。 展痕漆挣扎着爬了起来,又踉踉跄跄地走了。从头到尾,笙箫白都一动不动,维持着嬉皮笑脸的模样,就连展痕漆路过他时,倾倒的身子碰到他也没有反应。 展痕漆也努力走得端正,不落仙家门派之面。 只是,还没走多远,他还是倒下了。暗杀本就是九死一生,展痕漆就算再厉害,也不能保证全身而退。 笙箫白看了倒地的展痕漆很久很久,又或者只是一瞬,他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走到展痕面前。 平素冷硬不懂变通的老大叔,眉头紧皱,血水混杂了地板上的灰尘,脏兮兮的糊了他满面,笙箫白喃喃自言自语:“怎么就有这么一个傻到极致的人呢?怎么就,偏偏是你呢?我本来就只是看你好玩逗逗而已呀,值得你这么拼命吗?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傻得可怜。” 没有人回应。 半响,笙箫白也觉得无趣,形形色色的人群都是过客,他掌管着武林最大的情报阁,见过太多人性丑恶,也干过太多的坏事。人心和人命在他眼里,真的不值钱。 后来,他又遇见了展痕漆,他还是和自己年幼时遇见的那般,精长的只是修为和年纪,心底还是那样,一逗就害羞,一说,他就信了。没什么害人的心思,也防不住什么人。 所以,在他看到展痕漆像只无头苍蝇般寻找着黑衣魔的消息时,忍不住又往前凑,给他一点小小的提示,看他为自己感动的样子。 结果也很让他满意,展痕漆果真咬钩了,而且他运气还挺好的,真让他们遇见了。 再然后,展痕漆离开了黑衣魔和那小孩,显然是直奔自己而来。他估计憋了满肚子的话要问自己吧。 笙箫白不想让他这么容易如愿,而且,上次透露的黑衣魔行踪,还是给他带来了一点小麻烦呢。 于是他和展痕漆玩起了躲猫猫,看着展痕漆急得跺脚的表情还真挺好玩的。 但没想到漆大叔那么多年了还是一样不懂变通,居然知道堵他大门口了,越发好玩了。 于是他放任手下人拒他门外,自己也躲起来不见他。还放出了关于他的传闻,看着他为自己处理仇家,看他和他站在同一阵营。 围观了夜晚的那场大暗杀,又让他心绪难平,展痕漆果真是个傻子,这么多年都没变。 本来他可以不用受这么严重的伤的,暗杀组织除了一开始打了展痕漆一个猝不及防,后面都是展痕漆占了明显的上风,只是暗杀组织里有人看透了展痕漆。 他趁着展痕漆与他人缠斗,作势攻入百晓阁大门,那个时候,笙箫白就站在门后,等着给他致命一击。 但展痕漆还是上当了,上前阻拦那人,给了身后之人可乘之机。 也就是这一变故,让笙箫白犹豫了。 这一犹豫,就到了展痕漆打退所有人,摊躺在门前。 笙箫白解决了还在暗处等着坐收渔利的第三势力,走到了展痕漆面前,忍不住对他恶言相向,告诉他自己是一个恶人。 展痕漆也如愿被他气走了,只是看着眼前脏兮兮的男人,他的心会这么的乱,果然,是因为那个男人是个傻子吧。 夜幕中,笙箫白背起展痕漆,走向远方。 等漆大叔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竹舍里。一个医师模样的男人在床边整理药箱,年纪不大,但行动间却让人感到很安稳。 见他醒来,男子和他打招呼:“你醒了啊,别乱动,毒素还没排干净,你旁边有药膳,还有水,需要什么自己拿,对了,你手应该可以活动了。”医师转过头给他指了水和药膳的方向,然后又转回去继续收拾他的药箱。 展痕漆活动活动手腕,确定可以动了,这种程度的伤实在没什么,他还有事情要做。 他下意识就想下床。却在起身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问题,他的下半身没有知觉了。 “我没给你解开腰以下的限制,你现在是病人,躺着就好。” 为您提供 青草糕 的《掌金鸾》最快更新 第82章 第 82 章 免费阅读 [www.aishu55.cc] 第83章 第 8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