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我的马甲遍布提瓦特》 1. 第 1 章 睡觉，醒来，穿越了。 石柱，云层，你懂吧？ 不断向前延伸的道路在此间轮回，云层之上的天穹内满是残垣断壁。 随着石块契合的声音，一道熟悉的石门沉默的矗立在他面前。 翎鸢看着那扇门，内心无端出现了些许明悟。 他知道，穿过这扇石门后要面临的，是一个他既陌生又熟悉的提瓦特大陆。 刚刚睁开双眼时他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到说不出话来，还以为是自己在提瓦特大陆上锄了太久的地，才导致自己梦中有所幻象。 可那种无论如何都骗不了自己的感觉（现实）出现时，翎渊才认命的接受了自己穿越/转生的现实。 而当他的双手触碰到那扇石门时，石门却并未向游戏中那般轰然打开。 它纹丝不动，仿佛在沉默的注视着他，又仿佛在无声的提醒着他。 ‘你该做些什么。’又或者‘你忘记了什么。’ 翎渊收回手，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行字迹。 很奇特，明明他一个字也不认识，自己也并未对提瓦特大陆上的文字感兴趣到去考据解谜，但他就是很清楚的知道这行字所要表达的意思。 [主线任务：在提瓦特获得声望。] 任务内容说的简单明了。系统的界面简约的像是没钱改版的小破网站，页面的中间是他的名字，下面是声望值与代表声望值的长条。 长条内空空荡荡，显然是要他去获取声望来填满它。在没有数值显示的情况下，声望值虽然没有多长，但翎渊已经料到了，这玩意估计是自己要经营许多年的‘工作’，所需增长的声望值肯定不会少，少说也要10000：1。 除此之外，这个系统还有一个有趣的东西（功能）。 [人物创建] 这个东西（功能）在他的名字右上角，显示出外观的只有一个平平无奇的加号，在他上手轻点后，简介的系统页面会在左边多了个左侧的边框，同时也增加了一个空白的头像。 点击那个头像后，翎渊大致扫了一眼出现的各种数值。 玩过各类（可以捏脸调整体型这类的）角色扮演类游戏的经验告诉他，这个东西，应当是他想的那个[人物创建]。 翎渊长舒了一口气，放松了不少。 毕竟他这个小身板，仅凭着肚子里的那点墨水，别说在这片（现阶段）危险的提瓦特大陆搞声望了，能平安无事的活过第一天都很难。 翎渊想：‘前期需要了解的工作资料已经大致掌握了，接下来开始‘创建’我的第一个游戏角色吧。’ 根据他的了解，提瓦特里的魔神，是根据所罗门的七十二魔神构建的，后世的尘世七执政：风神巴巴托斯，雷神（巴尔）巴尔泽布，岩神摩拉克斯，草神布耶尔...都是七十二魔神中存在的名字。 （不过神秘学书籍《所罗门的小钥匙》一书中记载，七十二柱魔神柱的真正主人，是地狱七魔王之一的大魔王贝利尔（Berial），不知道是不是象征着第一王座或是第二王座。） （最初的人类由天空岛直接管理，但在第一王座与第二王座的战争后，神明的权柄四散各地，成为了最初的魔神。） （魔神在‘诞生’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陷入厮杀，最后决胜出七位魔神，也就是尘世七执政，风岩雷草水火冰，七大元素即使尘世七执政所使用的元素力，也是这片大陆所拥有的七种元素力，最初的元素力。） （提瓦特大陆的人们由魔神领导，魔神又受天空岛的管制，那现在端坐在高天之上，掌控着魔神与世界的‘贝利尔’，又是谁呢。） （第一个王座无要求的爱人，满足他们的一切愿望，让他们无忧无虑的生活，可人类的王朝与历史陷入了轮回。第二王座无慈悲的爱人，严苛的拒绝一切过快发展的国家，降下一颗又一颗的寒天之钉，覆灭一个又一个国家。） （而神之眼，是用来控制（监控）人类，用一个超乎普通人的存在，去丈量此身所在之处发展的东西吗？） 在翎渊的脑海中，这些念头一闪而过。 “算了，有些事情，不是我应该知道的。” 如果他还想在这片大陆上活动，如果他还想让自己的‘角色’活得更久一些，那就最好不要去探究那些‘神明的隐秘’。 他闭了闭眼，收回散发的思维，专注的思考他该怎么去创建第一个角色。 这个角色一定不能弱小，在现在的提瓦特，弱小是原罪，只有强者，才有机会在这片提瓦特留下一二的传闻。 那么前期，除了王座之上的神明，什么能纵横大陆。 元素生物？深海龙蜥？又或者是遍布大陆的魔神？ 翎渊将前两个选项从脑海中划去，只留下了一个选择。 ——魔神。 无论未来对魔神如何残酷，现阶段前景看似光明无限的，只有魔神（况且，谁笑道最后还不一定呢，谁说他的角色无法成为七执政之一？），他们的寿命、权柄与能力，只要不主动挑衅不该挑衅的存在，就能一直活下去。 （如果是人类，短暂的几十年无法在提瓦特动辄千年的历史中留下极为久远流传的传说（声望）。） 魔神、魔神，七十二柱中，又有哪一位，符合他心中的那个人设呢。 翎渊在脑海中，将他们的名字、模样与能力过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挑挑拣拣，拎出了一位魔神。 拜恩。所罗门王七十二柱魔神中排名第四十五位的魔神，形象是一个驾驭黑马的狮子。他可以洞察隐秘，通晓古今，亦可建立或破坏城市。 那就用拜恩 (Vine) 这个名字吧。 书上声明是驾驭黑马的狮子，代表狮子是主位，常见的狮子都是金黄色，于是拜恩有了一头金色的发丝（鬓毛）与金色的双眸。在基础的能力上，翎渊用高强的武力与慵懒的惰性做了平衡，用与元素力与不专注做了平衡，用奇思妙想与不耐寂寞做了平衡。 高强的武力，让拜恩的武力值可以在提瓦特大陆上横着走，但狮子‘慵懒的惰性’让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不在他的领地上撒野他都视而不见（懒得计较）。 元素力，指的是更多的元素力，同时既代表他拥有更多的元素力，也代表他能调动更多的元素力（相比同战力的魔神），可是‘不专注’会让拜恩在各种场合分心，原本偏向他的战斗赢面，也会因此重归五五开。 奇思妙想，在战斗，创造中，一闪而过的灵光会让拜恩在战斗时能更轻松的找到破解之法，让创造更加简单轻松，不过‘不耐寂寞’这点会让独处的拜恩降低奇思妙想的触发概率。 能看得出来，翎渊选的三个选项，几乎都与战斗能力有关，能打赢，就代表能生存下去，前期他只需要这点，其他的都可以慢慢谋算。 至于被狮子驾驭的黑马...先看看能不能在提瓦特搞一匹出来，不能的话他就开第二个角色，人物设定是最基本的东西，能满足尽量满足，搞不来再想其他的办法。 第四十五柱魔神拜恩的能力大致有四个，倘若他无法‘创建’出一个魔神，无法窃取神明的权柄，那他只能‘装作’一个魔神，在刀尖上来跳舞。 翎渊开始思考最坏的情况，自己的角色要如何面对。 洞察隐秘不太好办，但他善于观察与推测，魔神他只了解四个，其中还都是几千年之后的形象，且他们没有在他的认知中真正意义上的见过面，他不好揣测魔神的‘隐秘’，但人就好办多了，他对心理学略有涉及。 通晓古今，嗯，他了解的这些东西，应该足以在不了解这些的存在面前撑得住架子，不至于被拆台，天空岛上的神明也应该不能回应涉及那些隐秘吧？那不是自爆卡车吗。 建立或破坏城市...还好，种花人基因中的本能让他对于这类的章程略懂一二。 好，现在最后的顾虑有了解决的方法，是时候投放这个角色了。 翎渊重新触碰上石门，这一回，石门为他欣然开启，感受着来自门里的拉扯下坠，他不由得在强烈的白光中闭上双眼，心脏砰砰的快速跳动。 期待，踟蹰，兴奋，忐忑... 过多的情绪搅得他头皮发麻，呼吸急促，头脑一片空白。 他究竟能不能真正意义上的从零‘创造’出一个魔神来呢。 这个可能性，他拭目以待。 * ——拜恩拜恩，你有着璀璨的金发，你有着锐利的金眸，你能洞察隐秘，你能通晓古今，你可以建立城市，亦可以将其摧毁。 金发青年身上简便的白色神装干净整洁，白色兜帽轻搭在拜恩的头顶，细碎的阳光通过头顶的枝桠照射在其周身，他手臂轻抬，接过一缕太阳的余辉，倏尔有些慵懒的笑了，恍若是那传说中的仙境才会出现的人物。 拜恩忽地收回手，如同太阳般锐利的金眸看向远方，那里正传来令他无法忽视的异样。 好像是...一群正在赶路的人类？ 翎渊真的将一位魔神‘创造’了出来。魔神的能力，魔神的寿命，魔神的权柄都被这个角色一一‘继承’，或者这样说，这个角色，就是魔神本身。 不过他有预感，他以后的马甲，都不会强于第一个马甲。 他的（第一个马甲）拜恩真的很强，醒来后天地能随心而动的感觉，久久在心间萦绕不去。拜恩压了很久，才将那跃跃欲试的，想要肆意活动身躯（行使权柄）的冲动从心头压下。 属于拜恩的马甲界面上，标示的种族出现了魔神两个字，下方权能一栏，也有着相应的权柄。洞察隐秘和通晓古今暂且不提，建立城市这个权柄，让他原本有些混沌的想法和章程清晰了不少。 至于...破坏城市？ 魔神的战斗力破坏个城市还不是简简单单？ 不过有了破坏城市这个权柄，拜恩对于城市的破坏，并不止于简简单单破坏个城市的外形，而是对于‘城市本身’造成破坏，这里面包括了其中的历史，文明，传承，一代又一代的人类，甚至可以因此，在因果上重创庇佑这座城市的魔神。 总之，我，拜恩狮，天下无敌，嗷呜~ 刚从混沌中醒来时，拜恩的身旁跳跃着大大小小的火史莱姆，这些从最初就存在的元素生物显然对他没什么攻击性，他躺在烈焰花的花丛中，听着身边biubiu弹弹的火史莱姆活动，格外的心平气和。 说真的，现在这个情况，看起来能热死狮子。 但拜恩并不觉得热，他觉得很温暖，很舒适，打个哈欠还能再睡一觉的那种程度。 看来这头狮子还是个火系狮子，不知道露出原型的时候，鬓毛会不会变成火焰烧起来。 烈焰狮.jpg 狮子散漫的惰性让拜恩发了许久的呆，等了一段时间，拜恩懒懒散散的走出了自己出生地，在没有地图的情况下，鬼知道这是哪里，不过哪里都好，因为无论这是哪，最后都会变成他自己的领地。 ...... 大意了，没想到这个地方这么孤僻。 拜恩用双腿走了很久，才从寸草不生的山上走到山下，回头看了看，果不其然，这里是座在徐徐流淌着岩浆的活火山，他醒来的地方，偏向火山的背面，岩浆没有在那个地方流淌（不然他早就在火山浴中游泳了）。 发现这里并不适合人群居住，也大概率没有魔神来抢地盘，拜恩愉快的出手将这个出生地标记了一下。 紧接着，他察觉了一些异样，仔细感受后，他发现带给他这样新奇感受的存在，是一批逃难的人群。 拜恩冷漠的注视着他们。 挤挤挨挨的十几户人家，面容惶恐不安，贴着火山的山脚下，向着未知的远方前进着。 拜恩没有上前，也未曾阻拦或暗中帮助，他虽然是那爱着人类的魔神中的一员，却对这些弱小的家伙提不起什么兴趣，比起这个，他更在意怎样扩大自己的地盘。 漠视便好，人类的想法与目标他不会去干预，也懒得去干预。 懈怠的狮子略过了他们，继续前进。 这里荒无人烟，也无比安静，只有些许虫鸣鸟叫，连野猪都很少，更别说魔物了，那窝火史莱姆，还是他在附近看到的唯一的一窝元素生物。拜恩在就此打住与继续前进之间犹豫了一下，有些怕自己被偷家，他又一次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出生地。 嗯，也不是特别远嘛。 这么想着，拜恩以出生地为圆心，画了个大大的圆，在标记好领地后，他打着哈欠回到了火山脚下。 那批逃难的人群已经不见了踪影，毕竟火山的温度太高，怎样想也不适合人群居住。 ‘要不要把这里打造的更加宜居？’ 来自权柄赋予的本能，让拜恩在脑海中出现了这样的念头。他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在内心做起了规划。 ‘如果能引来一条河流，在山脚下流淌，让火山岩浆的流淌变的有序且规律，每几十年改一次道，两者以直线分布在山体前后......’ 待办事项＋1 这样他既能获得肥沃的土地，又能获得...... ‘房屋若是几十年一建造，那肯定对周围的树木与山石造成不可逆转的影响，树木还好说，山石......’ 待办事项＋2 ‘所以更加需要便捷的材料用来建造房屋，要能尽快住人，又能轻易获取，再生速度快的...混凝土？’ 待办事项＋3 ‘这样的话耕地的区域也不能被火山岩浆淹没，话说，火山周围是不是地势会越来越高？居民上下行走不方便的话不利于通商，多余的作物也无法运送出去换取其他东西，所以，要不修条路？’ 待办事项＋4 ‘等等、等等，我怎么想到这里去了。’ 拜恩拍了拍脸颊。 环境的治理往往是最难的，况且是一个火山，堵不如疏，与其强求本就不稳定的火山稳定下来，不如干脆换个区域发展。 区区一个火山，区区一个出生地罢了，还不值得拜恩为此花费许多时间和经历去改造它。 拜恩想也不想，便将那些待办事项从脑海中一键清除。 他脑海中的知识告诉他，现在天地间的魔神还很少，就算有所冲突，也只能算是小打小闹的摩擦，距离那圈着自己的子民过日子的时代还有个百年，至于现在有没有魔神、魔物或者仙兽圈着人类过日子，还不得而知。 或许是天上的战争还未停歇，虽然天上打了个天崩地裂，但还未曾传到地上，知晓天空对陆地管控减弱这一点的存在还不多，三轮月亮高悬于天，仙灵一族繁荣昌盛。 至于天空岛何时能出手管制？也许等到大部分魔神对此心照不宣，又或者是战争的漩涡将所有魔神都拖入其中，搅碎到只剩下了零星几只猫猫狗狗，那高高在上的天空岛，才会出手吧，到了那时，神之眼也会随之降临。 拜恩的双眸微微发亮，那是来源于【通晓古今】的权力为他带来的光芒。 害，总之，还早呢，不趁着现在偷懒，等到日后有的累呢。 嗯，至于刚才路过的那群人...... 究竟是谁家的魔神那么没用，让自己的子民跑出来了？ * 魔神的权柄真好用，【洞察隐秘】这个能力真的让他了解了不少八卦，啊不是，是情报。 （权柄是用来干这个的吗？？？） 咳咳，怎么用无所谓，主要是好用就行，怎么用不是用。 总之，拜恩在权柄的作用下了解到了一些消息。 不过先说一下，【洞察隐秘】这个权柄并不是万能的又或者是全知的，如果他了解的信息很全面，很透彻，那他的权柄不应该叫【洞察隐秘】，而是该叫【全知】了。 既然是叫【洞察隐秘】，那这项权柄的能力，也只对被隐藏起来的，足以被称之为‘隐秘’的情报起作用，而洞察两个字，则突出了对隐秘真实性的确认与肯定。 换句话说，这个权柄只能看见被隐藏起来的真实，隐藏的越深，他洞察的也越清晰。 比如他刚刚了解到的这则隐秘，虽然不清楚那群人类曾经在哪一个魔神/魔物手下生活，但拥有【洞察隐秘】的他，还是被自己的权柄告知了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总结归纳起来很简单，中心主旨就围绕一个字，饿。 其领地里面能供人类栖息的区域越来越小，越来越少，其实如果正常的，平均的分配，里面的人类还是能吃饱的，不过架不住一些大的村落联合起来排挤小村落，他们即使吃到撑，也不愿将自家的地多余的粮拿出来与小村落交换，还美其名曰：未雨绸缪。 小村落的人活不下去，自然不会选择在里面等死，趁着月黑风高十几户人家便从里面溜出来了。 显然他们认为出来搏一线生机，也比在里面慢性死亡强。 不过拜恩回想着那些人多多少少有些相似的面容，认为那应该不是一个村落，而是一个多少有血缘关系的族群，人们最开始群居，是以家，以族，以宗为核心的。 看起来，领地的主人似乎并不在乎这点人的流失，倒不如说，如果领地上的人类多到一定程度，在一段时间后（以魔神的时间观念来算），每天都会有人类在自己的领地中流失（死亡），再多一些，或许每时每刻都会有人流失（死去），一一计较起来就别活了。 或许是满不在乎，或许是漠不关心，那个领地的主人及其眷属放任了这些人完好的离开了自己的领地。 狮子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暂时也对对外扩张没了想法。 因为他走了一圈，发现笼罩在自己附近的这一圈魔神（？），不止是自身强大，麾下或是簇拥的眷属，或是簇拥着人类，两者皆有的也存在。 虽然不知道自己与他们相比如何，但想到自己才刚‘出生’，轻举妄动可能会被围殴，拜恩识时务的将地盘与他们的领地边缘划出了一道百米的分界线。 ‘我不去打你们，也不跟你们抢，甚至主动后退划了一大块地来表示我们之间互不侵犯的友好策略，可若是你真的要来侵犯我的领土，那我就不客气了嗷！’ 本着这样的心态，拜恩强势的在自己领地边缘留下了来源于自身的魔神气息。 嗯，这下可以关起门来过日子了！ 拜恩化作原型，狮子的鬓毛如同金子般的绸缎，油光水滑的皮毛在太阳的照耀下泛着耀眼的金色。 拜恩甩了甩尾巴，开始探索自己的领地。 温度的影响对魔神来说......那就是没有什么影响，拜恩从凉爽的树林回到炽热的火山，丝毫没觉得两者的温度给他带来了什么感觉。 大猫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在自己的洞穴中抻懒腰，一双厚实的肉垫不自觉的踩奶，喉咙中发出了咕咕噜噜的声响。 贪懒的大猫耐心有限，再加上附近没有什么威胁，自身也不需要进食，更别说是一些生理需求了。 拜恩甚至觉得魔神在这里是来养老的，这日子太安逸了，不过可能是安逸的日子让其他魔神无聊，所以其他魔神才开始圈地养人类玩的。 呵。 拜恩狮在内心嘲笑他们，无聊？拜恩狮才不会像他们一样无聊！睡觉睡觉！ * ......这日子实在是太特么无聊了！ 太阳东升西落，月轮起起伏伏，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拜恩狮已经能数清自己领地中的每一棵树，每一根草，每一次火山喷发的规律，每一...... 总之！这日子拜恩狮是过不下去了！ 但他还记得自己曾经立下的‘誓言’，他拜恩狮是个恪守底线的魔神，绝不会无聊到养人类去玩！！！ 看着被自己抓出印记的泥土，拜恩狮不动声色的离开了领地的边缘，强迫自己收回了那些蠢蠢欲动的小心思。 他似是才想起自己有着建设城市的权柄，无聊到半颌的双眸猛地睁大，整头狮子都泛着神采奕奕的光芒。 对啊！基建！基建是最打法时间的了！ 拜恩一路风驰电掣的跑回领地中心，站在火山山尖处俯视自己的领地。 他想，为了自己以后不会无聊，领地中城市的风格，必然不会建成同一风格，不如以轮子的模样，分割成不同的城区好了。 嗯，这个分区要这个风格的，这个的话..... 拜恩以一种跃跃欲试的状态，很快决定好了大致的分区。 一共十二个区，以中心的火山为中心，由于火山还在孜孜不倦的向山下流淌着岩浆，拜恩狮权衡了一下，决定先动工它背面没有岩浆的区域。 嗯？等下，拜恩用目光丈量了一下自己的领地，又丈量了一下火山的大小。 嗯，看样子就是一个圈中的一个小小小圈。 既然占地不大，那就把这片肥沃的土地让出来，把自己领地中的圆心扣个洞，火山岩浆......火山岩浆冷却后能拿来用吗，是直接能变成肥沃的土地吗？ 脑海中的知识告诉他，他想多了，哪有那么简单：火山喷发形成的火山灰风化后可形成肥沃的土壤，火山喷发的岩浆冷凝形成的岩浆岩风化形成的土壤怎样就跟气候有关了。而火山喷发后土地会变肥沃的原因，是因为火山喷出的火山泥和岩浆温度超高，把周围的土壤都烫得很热了，使得有机物和无机物的结合，变得很肥沃。 拜恩狮瞳孔地震，他醒来后就没在这座火山上看见上面喷洒火山灰，而从火山上流淌的岩浆还要经过各种工序的加工！冷凝形成岩浆岩，风化，甚至还要看气候！ 这一刻拜恩狮明白了为什么这些邻居统一围着火山活动，而不是占着火山，因为这块地，真特么没什么好觊觎的啊！ 拜恩狮风中凌乱，感觉当初急嗷嗷圈地盘的自己像个大撒子。 拜恩原地踉跄了一下，倒地不起，原地打滚，呜呜嗷嗷用除了他谁都听不懂的兽语骂骂咧咧。 不！你们以为拜恩狮会认输吗！ 他瞬间起身，皱着鼻子，伏地身体，露出獠牙，发出了威胁般的低吼声。 拜恩狮绝不认输！一生骄傲的拜恩狮绝不会绊倒在这个小小的门槛上！我肯定能在这里把城市建设的比你们那里还好！ 虽然未曾去过邻居家的领地中看过他们的城市是什么模样，但拜恩狮已经脑补了各种奢华的宫殿与大气恢弘的建筑！ 他气闷的用肉垫拍打土地，每拍一下，都会在内心说一个字。 拜恩狮也会有这么好看的宫殿！你们有的拜恩狮都会有！走着瞧！嗷！ 自顾自气急败坏的拜恩狮未曾想过，是不是自己散发的魔神气息太过强大，导致附近的邻居只敢远观不敢靠近，是不是其他的魔神现阶段也没有什么宫殿，而是和他一样风餐露宿，肆意挥洒着权能，是不是整片大陆的魔神都没有他这样奇葩的脑回路。 拜恩狮自顾自给自己设立了一群遐想敌，将周围的邻居想象成将他围困的高墙，于是也将自己困在其中，怀抱着权能给他带来的情报，不曾去亲身探查一二。 （因为通晓古今对‘他未曾到来的’未来如何一清二楚的特殊情况，拜恩下意识的非常信任自己的权能，所以也不曾起了去确认一番的谨慎心思。） * 兽型无法做太细致的活，拜恩便重新化作人形，选了块地开始搞基建。 他用掉落的树枝在领地中的平原上划分出了第一块区域，在地上画了个大致的设计图后，开始做地基。 构成城市的是现成的岩浆岩，岩浆岩细化出来的种类很多，拜恩狮根据直觉选择了一种最适合的。 大家都知道，基建是最打法时间（最耗费时间）的，也是最有成就感的，亲眼看着属于自己的城市（暂时只有一个区域楼盘的小区大小）一点一滴从自己的手中被打造出来，拜恩狮高兴的尾巴一甩一甩的。 水道，楼间的空隙，甚至每一家都是三室一厅一厨两卫，百平的标配，当然，因为顾忌太高的楼层（可能会被未来火山喷发的火山灰）染成黑色，一点也不美观，所以他最高只堆叠了三层。 第四层的天台被他弄成了开放式花园，上面是被他挖走地皮后无家可归的花卉与植物，也有一些不重的小树苗，树木长得慢，他移植的还是小树类型的果树，未来几乎没有房屋被压倒的风险。 要相信拜恩那【建设城市】的权柄嘛。 金发的魔神自得的笑了笑，白色兜帽下，金瞳中闪烁着明明灭灭的光芒。 在权柄的加持下，拜恩的第一座城市，未来的[神的十二花园]其一，在此时正式出现。 拜恩没什么仪式感，在第一座城市建立好后，只是化为原型绕着城市走了几圈查缺补漏了一番，随后便在一处花园中休憩。 拜恩建立城市的动静，并没有影响到周遭的邻居，他们乐的这位强大的坠落神明将它们无视。 当那颗流火自天空降下，坠入山林，将原本笔直高耸的山峦‘击沉’，将其夷为岩浆汹涌喷发的‘山丘’时，这片大陆上拥有智慧的魔物们便预感到，天上定是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个崭新的，混乱的时代也会随着这颗火焰流星的落下而开启。 他们远远的观望着，审视着这位神明的一举一动。 起先，变为火山的地区岩浆与火山灰格外活跃，岩浆将周围的山林融化为平地，火山灰将周遭地区的生机断绝，强大的波动与威压仿佛是天上的神明正在审视着此处，侥幸在流火坠下时没有死亡的魔物们不堪重负，将这片地区远远的绕开。 如此过了一段时间，由于没有魔物的干预，生命的火种重新出现在火山附近，从一颗草，一片绿地，一丛花，一处密林。在经过时间与风化的反应下，最初的岩浆变为了肥沃的土地，在那此灾难中被烧灼融合的各类‘败者们’，化为了营养的肥料，重新哺育滋润着这片大地。 来自神明的威压让大型动物对此地本能的避开，却无法阻止虫豸与鸟类的活动。 这也是为何拜恩醒来时，周围只有花鸟虫鸣，连野猪都很少见的原因。 当源于火山中剧烈的波动趋于平稳，威压却长久不变，甚至愈发厚重时，这种变化让周围的邻居们知晓： 那位坠落的神明，或许已然苏醒。 于是当那位神明将自己的气息留存在火山附近时，周围的魔物们纷纷装死，生怕枪打出头鸟，自己一露头就被不知是敌是友的神明拍死。 但魔物们的顾虑，他们领地的人类并不知晓，时间于他们来说，是太过漫长且短暂的，漫长到一代代的人们已经习惯远处矗立的火山，短暂到只要百年的时间，他们便会忘记曾经流星坠落的恐怖与匆忙逃亡的惶恐。 当天上的神明不曾回应他们开始，原本生活富足的人们便失去了庇护，他们在动荡中没有了丰沛的物产，感受到了饥饿的力量，于是他们开始向往更加宽阔与肥沃的土地，渴望回归曾经幸福安稳的生活。 最初的那场天罚后，他们中一些人开始在一些强大的魔物领地生存。虽说比起那些没有魔物护佑的人群要更加安稳，不受更多的魔物侵扰，但人类内部的竞争也由此更加激烈。 他们开始针对，开始排挤，开始将资源私有，而不是像曾经那般分享。 最初的老人们还曾怀念那段无忧无虑的生活，但当这一批感受过美好时光的人类死去，新一代的人类便全然不知道曾经的理想乡为何物，他们相比于先祖开始变得自私，贪婪。 求生的渴望让现在的人类本能的知道，如果不在能囤积货物的时候多囤一些，当物资缺少时，几乎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生机’分享出去，他们的下场只有死亡。 当小村落被大村落赶出领地，当一户人家被同一村落的人逼走，人口的流失就成为了必然的事情。 强大的魔物们并不在乎领地内人类的变化，但也有魔物，想借此试探自己的邻居。 与拜恩相邻的一片土地，统治着这片土地的存在，是一类魔物的王。它拥有着相比与邻居略显贫瘠的土地与资源，它是这片领地最强大的主宰，它并不在意自己领地内的各种变化，但它却将领地上的所有存在视为自己的私有物。 它被领地里的人们尊称为：‘黑色的魔神’。 逸散的元素力将它包裹在其中，让人们无法看清它的真面目，只有偶尔踏在岩石上的清脆蹄声，昭示着它可能是四脚落地存在。 它永远渴望更多的领地与更多的子民，但在领地不变，子民逐渐增多的情况下，子民的增加无疑加剧了土地的负担，它的所有物越来越少，植物，动物，甚至是森林，草丛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失，或许过不了几年，它的子民会因为饿肚子而死亡。 所有物的减少，令它对种群未来的存亡而担忧，它想像曾经那般去与其他的魔物争夺领地，去为了种族战斗，可邻居强大的威压令它恐惧，让它不敢轻举妄动。 某一天，它看着族内的新生儿因为饥饿而哀鸣，四周却没有足以令其填饱肚子的食物时，它在新生儿的哀鸣与其父母的注视下做了个决定。 它决定孤注一掷，去祈求那位神明的垂眸与怜爱。 它的子民看着它们的王对着那片水草丰沛的领地眺望，嘶鸣，最后沉默的向着那处神落之地前进。 一些青壮年魔物从种族中走出，跟在首领的身后，只留下亚成年，幼儿和雌性无声的目送着他们离开领地。 拜恩狮感受到了来自边界的动静，它睁开双眼，转头望向那个传来动静的方向，仔细的聆听着。 它们有目的的朝着中心靠近，但身上并既无战意，也没有恶意，可若说是路过，目的也太过明显了些。 它们是奔着他来的，拜恩知道。 可对方一不来打架，二不来侵占，为何执着的要来见他？？ 拜恩抖了抖鬓毛，打了个哈欠，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抬起爪子向它们走去。 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吧，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要干什么？ 拜恩茫然的看着那个黑黑的雾气团，听着其中传来的嘶鸣，有些不太理解现在是什么状况。 黑色的雾气团显然是这批马驹的首领（应该也是马驹？）它带领着马驹们来到了拜恩的面前停下，屈膝低头。 “神明啊，我墨驹一族骁勇善战，若您征服我，我等将成为您麾下最为锐利的茅。” 拜恩：嗯？啊？诶？ 狮子的面庞看不出什么表情，墨驹首领有些摸不准对方的态度，可来自于墨驹一族的骄傲让他做不出不战而降的事情，更不用说他是墨驹一族的首领，更是代表了墨驹一族的颜面，若他不做出表率，神明因此在日后对墨驹一族的态度有了嫌隙，他难逃其责。 若是它一匹墨驹的死亡能换取种族的生存，它会欣然接受。 拜恩：？ 拜恩以为眼前这位魔物的首领，是预感到了未来群神并起，逐鹿中原的混乱，所以才不得不选择一位魔神效力。 他开始思考，虽然拜恩认为自己天下第一，那也是一对一天下无敌，若是像日后那般的魔神联盟一群打他一个，算计他一个，他几乎毫无胜算。所以无论怎样，他都需要眷属来撑门面。 想通后，拜恩眼神锐利起来。 来吧！打架！虽然拜恩没打过！但是拜恩的记忆告诉他，若是与野马单打独斗，狮子理论上是不会输的！ 金色的狮眸中，满是审视与评估，似乎是在思考着它的提议。神明专注的目光落在墨的身上，让它激动的隐隐发颤。 神明没有在它们冒犯他后第一时间杀死它们，他在注视着它们，他在思考！它做的决定是对的！顶着那强大的威压来到这里觐见神明没有错！ 身后的族群也隐约传来骚动，显然是神明温和的态度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见狮子起身向它走来，它叹息般的起身：“感谢您的仁慈与宽容。” 拜恩赢的毫无压力，当狮子的咬合肌即将用力，墨驹一族的首领认为自己会死去时，拜恩却没有继续用力，而是松嘴看着对方满眼不解的注视着自己。 墨驹一族的首领福至心灵，机灵的重新跪下：“吾等之神，墨驹一族为您效死。” “我名拜恩，是魔神之一。”神明说道：“我的权柄可以让我洞察隐秘，通晓古今，可以建立城市亦可将其摧毁。” 拜恩看着几乎被自身火焰烧灼殆尽的草地，想了想说道：“既然你们成为了我的眷属，就称呼我为火神吧。” 他并未忘记自己的‘使命’，而现在，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你有名字吗？” 拜恩化做人形，白色的神装笼罩在魔神的身上，兜帽掩盖了神明的目光，可墨驹一族的首领却能清楚的察觉到来自神明的注视。 它恭敬的说：“并无，吾神。” 这个时候，就算有也要说没有！他最初只是想来魔神的领地生存，可魔神却说它们是他的眷属！ 这个时候不顺杆往上爬，什么时候爬？ 它打蛇上棍，有些激动道：“您要赐名吗？” 拜恩似笑非笑的看着它：“我可以洞察隐秘。” 拜恩虽然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名字，却可以知道对方隐藏的那些小心思。 就像现在，对方想的明显是：若是得了魔神的赐名，就可以进一步靠近神明。 墨驹一族的首领心下一惊，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看了出来，它迅速斟酌了一下，开口道：“每一代首领的名字，会继承墨驹一族的墨字，上一代与下一代首领都是‘墨’，我输给了您，也不会再统领族群，这个名字会被我最强壮的孩子继承，所以我现在应该是没有名字的。” 身后的青壮年马驹内心默然无语，首领为了得到神明赐名，脸都不要了！ 被迫登基的墨驹新首领墨很是无语，却也没有反驳自己的老爹，嗯，虽然老爹还能活个几千年，但它说自己不再统领族群了，它当儿子的还能怎么样？ 拜恩并不讨厌这样的小机灵，他看着对方被元素力笼罩的身躯，询问道：“你这逸散的元素力是怎么回事？” 老首领无奈的说：“我强大到一定程度时，便无法收回这些外漏的元素力了，至于黑色，是源于我们一族的特性，墨驹一族大多是黑色，也有少数变异的颜色。” 这倒是看见了。 拜恩上前，精准的抚摸上黑色马驹的额头。 他道：“既然这样，我给你一个新名字吧。” “松烟，松烟入墨，其坚如玉，其纹如犀。一点如漆，万载存真。” 2. 第 2 章 来自墨驹一族的效忠，没有改变拜恩领地的内部结构，因为它们并未踏足城市之内，而是如同最虔诚不过的信徒般，拱卫着心中的圣城，四散在拜恩的领地边缘。 它们可以在无战事时作为神明的信徒生活于此，自然也可以在战事将起时，成为神明对外的第一道长矛与护盾。 新的首领带领着墨驹族群生活在拜恩的领地边缘，它们会成为不怀好意者侵占拜恩族群的一道防线。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拜恩领地内丰沛的植物与广袤的土地让墨驹一族如鱼得水般的生存着，这片土地上的物产之丰富，是他们曾经绞尽脑汁也想象不出来的。新首领果断的将族群分散开，让青壮年的墨驹们分布在领地的整个外圈上，保持着联系的同时，让每一位族人都拥有属于自己的管辖之地。 而在外圈的内部，是亚成年，接着是雌性和幼崽。 它们是神明的眷属，是神明的信徒，既然得到了能填饱肚子的广阔平原，也自然会自发的守卫起这个地区的安稳与和平。 墨驹一族骁勇善战，不惧挑战，神明会知道，用它们来守卫土地，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如果神明有了属于自己的人类信徒，它们也会将护卫其的安全，只要人类信仰着它们的神明，他们会是最好的伙伴。 讲到这里，怎么不见那个战败的‘老首领’松烟？ 因为他厚着脸皮，在拜恩的默许之下，跟着拜恩来到了他建立的城市中。 “吾神啊...” 与神明一起（照着神明的模样）化为人型的松烟还不是很适应人身，黑发黑眸的青年震撼的看着这座完备的城市，惊叹的说：“这里是理想乡吗？” 拜恩被逗笑了：“怎么会。” 他的内心对这类的恭维很自满，面上不动声色，不露半点端倪：“这只是我的权柄为我带来的灵感罢了。” 努力被肯定的满足感让拜恩的解□□爆棚，他耐心的带着松烟走过每一栋房屋，为其解释每一处用具的用法，建筑的排列，整体的构造。 最后有些意犹未尽的说：“这只是第一处，我计划绕着火山建立十二座不同的城市。” 神明将建立城市，说得像修建小花园般轻松。 松烟又一次被神明的强大所震撼，并为之折服。 第一次是将山峦变为火山，强行改变了地质结构，第二次是在神明可以杀掉他树立威严时被其放过，侥幸得以存活，第三次则是现在，神明的权柄到底代表了什么，松烟虽然不清楚，却毫无疑问的在其中感受到了令他落泪的东西。 温暖的，震撼的，却也是令它酸楚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松烟对其心生向往。 拜恩坐在一栋小楼的天台，看着天上一成不变的三轮月亮心生感叹。 现在的时代，是礼冠时代，是纷乱的时代，根据松烟的情报来看，大地上的文明不断轮回，天上的神明不再回应地上的人们，魔神相继诞生，而拜恩，它应该是属于较早诞生的那一批。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拜恩将目光落向松烟，虽然对方在尽力收敛，但不自觉散发的，被染成黑色的元素力还是将对方渲染的像是块冒黑烟的墨块。 拜恩抬手摸着对方的头，仔细感受着松烟的情况。 在对方受宠若惊的神态中，拜恩淡然的收回手：“我知晓是怎么回事了。” 简单点说，是卡等级，经验上限了，所以溢出的经验才会以这种方式从身体中溢出。 拜恩领着松烟来到火山口一处空地上，将自身的元素力注入对方的身躯中，留下足以改造身躯的元素力后，拜恩收回手，看向翻涌着滚烫岩浆的火山口：“松烟，跳进去。” 松烟没有犹豫，转身跳入火山内，身形被滚烫的黑烟吞没。 诞生之地悄无声息的咽下了来自魔神的馈赠，并为其孕育着崭新的眷属。 一天，两天......火山口依旧没有动静，拜恩没有继续等下去，狮子的耐心有限，在不耐烦时，他转身投入了建设新的城市中。 一回生二回熟，有了第一次建设城市的经验，拜恩对如何规划城市有了更加清晰的想法。 第一座城市的风格，是花卉植物与岩石城市交织共存，是太古风貌的一隅，看见此处略显粗犷的建筑风格，也得以瞥见那些至今仍在流转的文明的轮回。 作为新手建立的第一个‘村庄’，又或者是作为魔神的第一个实验品，虽然魔神已经尽可能的将这座城市的一切尽善尽美，但是拜恩总觉得还有些可以加工进步的地方，可一而再再而三的修改，只会将原本还算和谐的画风修改的奇怪，最后完全变成另一座城市。 与其这样，不如重新规划一座城市。毕竟他还有十一座可以用于实践自己想法的地区。 第二座城市，拜恩想做一个华丽的城堡。 别说太过跳跃，只是他不太想做出风格差不多的城市。 要在一个扇形的区域建立一个城堡，首先需要的是地区的规划与设计。 城堡的整体占地面积有圆形的，方形的，不规则的，无论怎样最中心也是最高的地方，就是王庭中心。 ‘在这里，高，不是一件好事。’ 这意味着，王庭的城堡很可能会被（日后可能喷发的）火山灰包裹。 可拜恩想做一个白色的城堡。 把第二块区域隔离起来呢？拜恩抬手比划了一下高度。 首先排除石块堆叠。 这对于城堡采光与看景色的区域来说太不友好了，而且看不见火山，也意味着将面对火山那部分的视野拱手让给敌人。 换成透明的呢？让他想想...风？ 唔，交给风的话，与其隔离一面城堡的区域，不如干脆让风把火山灰通通卷走好了。 不现实，过！ 如果想不出隔绝火山灰的方法=造出来的城堡会有各种各样的隐患=第二个城堡城市无法顺利落地=拜恩需要想想别的城市图样进行建设。 虽然暂时想不出来解决的方法（也想不出来新的城市要做成什么样的），但是对拜恩来说，城市的基础建设都差不多，除了完全交给自然与雨林的城市风貌，其余的都需要各种基础材料。 换而言之，这些城市中，总有些材料是所有的城市都能用得上的。 拜恩最近在制作这些东西来打法时间。 烧制石头，绘制上各种各样的花纹。在石板上刻了几个纹样后，拜恩不断在自己的设计上比对，试图找出一个最适合理想中城市的崭新花纹。 这天如同往常一样，拜恩在为建设城堡做基础工作，直到他感受到了什么，向天空望去。 一颗巨大的陨石从天空降落，带着厚重的魔神气息向远方奔袭。 拜恩知道，这是又有新的魔神从散落的权柄中诞生了。 这个...这个元素力？ 拜恩的脸色有些古怪。 这、这厚重的岩元素上，还隐约能感受到几分制约的意味，该不会是日后的岩神，武神，契约之神摩拉克斯吧？ 让他想想，那个知识是怎么记录的来着...‘摩拉克斯(Morax) 所罗门王72柱魔神中排第21位的魔神，他的形象是一个人面的公牛。他的专长是天文学以及其他自然科学，它可以使人聪慧，而且同样可以甄别药草与宝石。’ 人面公牛...说起公牛，日后的若陀龙王有些趋近这个形象。 不过提瓦特大陆的魔神都与那本书上的形象相差甚远，就好比排名第一的雷神巴尔，那本书上写的就与他了解的日后形象不同。 ‘唉，可不能犯经验主义的错啊。’拜恩叹气：‘也不能用日后的形象去标榜现在的他们，现在最古的摩拉克斯才刚刚诞生，若不是离不开，还真想去找他玩玩......？’ 嗯？拜恩发现了盲点。 为什么现在离不开，他可以离开这里去找摩拉克斯玩啊！ 拜恩疯狂心动。 要知道，这可是他遇见的，第一个诞生的魔神欸？ 况且，那可是摩拉克斯！摩拉克斯你懂吗？ 拜恩成功被诱惑了，他开始盘算自己的行李。 什么行李，魔神就算是搬家也不需要行李啊！ OK，一切就绪，现在就走！ 拜恩放下双手中的石板，在另一块空白的石板上留下了一行字，大意是我去找新诞生的魔神玩了，这里就交给你看家。 金发的魔神拍了拍神装上的灰尘，趁着还能看见陨石坠落的轨迹，转身启程。 一路上景色变换，魔神少说看见了七八个不同文明，但也只是匆匆一瞥，毕竟他们裸露在外的城市并不多，大多数还藏在地下。 他能看见，也只是因为这些文明被摩拉克斯降落时的动静做出了些许慌乱的行为，比如祭祀，祈祷，又比如加强巡逻与狩猎。 有些行为充满了原始，有些行为充满了智慧。 拜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要关注他们，这些对他来说只是朝生暮死的人类，明明愚昧又愚蠢，却又总是能不自觉的吸引他的视线。 3. 第 3 章 过了一片格外茂盛的雨林后，拜恩发现此处的地区岩石变得多了起来。 虽然地貌与他熟知的地图不同，但当拜恩站在高处，看见远方出现的海域时，他知道此处应当是后世的璃月地图。 所以，他降生之地距离天空岛其实并不远？ 拜恩抬起头，在月光轻柔的照耀下寻找着那座悬浮于大陆之上的天空岛。 天空岛的位置长久不变，依旧是保持着静默的姿态屹立在高天中。 三轮月亮在拜恩的目光中，缓慢的旋转着，遮挡了他看向天空岛的视线。 拜恩收回目光，转而垂眸看向那颗降下‘摩拉克斯’的方向。 他仔细感受着，倏尔羽睫轻颤，看向从低处升起，与他同高的身影。 “你在找我。” 新生的魔神自诞生之刻，便如成人般有着基本的知性与理性，虽然刚诞生不久，却也不是人类刚出生的婴儿什么都不懂。 金珀般的眼瞳中，是谨慎与审视。 刚诞生的魔神无疑还很青涩，除了自身的权柄与能力，对于这个世界暂时处于一无所知的状态。 拜恩缓缓露出了亲切的神情，眯着双眸微笑的看着对方。 “你好，新的同类，我是拜恩。” “先跟你说一声诞生快乐，欢迎来到这个世界。”拜恩变换了一下站姿，让自己的肢体语言不富有太多的攻击性：“呀，远远看见了强大的同类诞生，出于好奇的心理，我才前来探查一番。” “......” 新诞生的魔神有些摸不着头脑，一面是谨慎，另一面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于是他沉默的看着拜恩。 拜恩收敛了一些自己外泄的兴奋，引导着说：“告诉我你的名字如何？” “摩拉克斯。” 棕色渐变的发丝随着夜风飘扬，摩拉克斯看着对面的魔神缓缓开口：“契约之魔神。” “嗯，你可以称呼我为拜恩。”拜恩指了指自己：“我，建筑之魔神。” 他笑了笑，半真半假的说：“算是个只能搞搞基建的家伙。” 见摩拉克斯不答话，拜恩在吐槽了一句：‘真是像块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所以你有什么打算吗？摩拉克斯。”拜恩无意插手摩拉克斯的人（魔？）生轨迹，只是他真的有些好奇，这些魔神究竟是出于怎样的心情，才选择守护人类。 “并无。”摩拉克斯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道：“...也可能先游历一番吧。” “游历？”拜恩没有预料到这个回答，他指了指他感知到的人类城市（村落）：“不打算去引导他们，成为他们所供奉的神明吗？” “不，为何？”摩拉克斯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们有自己的生活轨迹，也有自己信仰的神明。” “你是说三月神？” 拜恩指了指天上的月亮。 “我并不知晓。”摩拉克斯开始觉得对方有些莫名其妙了：“你为何在意人类是否信仰某位魔神？” 对面这个魔神有些自来熟，与其说对方是冲着他自己来的，倒不如说对方是冲着一个...概念？又或者什么没有实体的东西来的。 在对方的眼中，他摩拉克斯所代表的并不是一个个体，而是什么庞大的概念。 摩拉克斯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无论你想在我身上寻求什么答案，你都会失望而归。”年轻的魔神毫不犹豫的撕破了脸（在他看来是这样），直白的目光锐利又坚定：“你不是先于我诞生于这片大陆吗，难不成你找不到的答案，还能在我的身上看到不成。” 年轻的魔神显然不知道委婉为何物，直白的令狮子自愧不如。 “好吧，或许是这样。”拜恩并不在意两者现阶段的‘冲突’，在他看来，现在没有找到答案，不代表日后找不到答案。 或许要等到月宫灾变，也或许要更往后一些，无论如何，他总能在一些魔神的身上得到答案。 摩拉克斯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对方那种自说自话的感觉真令人不爽。 在他张嘴之前，拜恩抬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 “嘿，听着摩拉克斯，无论我哪里惹你生气了，我道歉。”狮子坦荡的说：“看在我千里迢迢赶来只为见你一面的份上。” “与我何干。” “哦，我知道跟你没关系，但万一你心软了呢。” 欠揍的家伙。 年轻的魔神现在有些手痒。 拜恩狮自我感觉良好，完全没有料到对方无动于衷的面容下是怎样动荡的心思。 见对方依旧是那副臭脸，拜恩狮灵机一动，变成原型，趴伏在原地。 “好吧，给你摸怎么样。”拜恩狮自卖自夸：“我保证你日后都摸不到拜恩狮这样顺滑的皮毛了。” 年轻魔神的手现在更痒了。 在摸上去和转身就走间，摩拉克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拜恩狮那看起来很是油光水滑的皮毛，即使在夜晚看起来，也相当惹人注目。 摩拉克斯从虚空中一步步走向拜恩狮，抬手碰了碰他的鬓毛，无师自通的顺着头顶撸。 “你就这样露出本体，不怕我直接动手？” 拜恩：？ 你有什么理由动手？！ 拜恩的沉默不语，令摩拉克斯误会了他的意思。 “自来熟有时候不是件好事，你相信对方不会动手，却也不能总是将可能性偏向对方不会出手。”看着撸了对方毛皮的份上，摩拉克斯不介意给他几句忠告：“倘若我对你有敌意，现在岩木仓就已经穿透你的头颅了。” “人类与人类之间尚且会发生冲突，更何况是比他们更加无拘无束，肆无忌惮的魔神。” 许是现在的月光太过柔和，又许是今晚在诞生后便遇到了第一个同类，在话匣子打开后，摩拉克斯忍不住想跟拜恩多说些什么。 “诞生这几日，我时常在想，虽然人类相比于魔神更早诞生，但他们太过弱小...” 摩拉克斯也不知道自己的未尽之言是想要说什么。 这两天他看到了许多东西。 人类之间的斗争，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们对自然的探索，从岩石中传来的故事总是令他侧目。 但现阶段掌握的语言和词汇，并不足以让他表达内心复杂的感受。 “我没有靠近过人类。” 拜恩学乖了，他摘掉了自己的眼镜，只是将‘摩拉克斯’这个个体看作是新生的魔神，仅此而已，而不是那个未来可能成为岩王帝君的摩拉克斯。 “你说的不错，人类太过弱小，不过是小憩的功夫，时间就可能在他们身上走了很久。”拜恩抖了抖鬓毛，舒展了身躯：“所以我没有靠近他们，也没有靠近他们的想法，我建立的城市至今还是无人之城。” “建立城市来源于兴趣，来源于权柄，是我用来打发时间的作品。”拜恩化作人形那个，白色的神装迎风飘扬。 “摩拉克斯，我独自了太久，唔，可能是太久了吧，”拜恩看着对方道：“我在前不久，才得到了第一批属于自己的眷属，在此之前，我都是一个魔神在诞生地游荡。” “自由自在的感觉很好，但时间久了也会无聊，所以我才好奇成为被人类信仰的神明是什么感觉。” “......你可以主动找人类提供庇护。” 摩拉克斯终于知道对方是怎么回事了，这是闲的发荒了。 “我怎会主动坐牢！” 拜恩振振有词：“要养一群人类很费的！费各种东西，他们需要粮食和衣服，需要工作和娱乐，需要安全的住所和环境，没有一片富饶的土地别说养人类的，连留住人类都费劲，他们相当现实，如果觉得自己可能活不下去，就直接收拾包袱跑路，才不管你是谁呢！” “......你这不是都想过吗。”而且比他想的还全面，一听就是计划了很久了吧。 “咳咳，怎么会，这是我在邻居身上学到的教训。”拜恩立刻澄清：“我可是看过了各种各样的案例，总结下来的技巧都可以出书了，书名就是《每天一个远离人类的小技巧》。” “费心费力又不讨好，所以我才不理解为什么周围的邻居都那么喜欢圈养人类，还那么真心实意。” 他的眷属不算，他们的领地上人类都是自由自在的生长，墨驹从来都没有干涉过他们的生活。那片土地上的人类甚至挤占了墨驹们的生存空间，也就是墨驹它们一族有些一根筋，不知道领地内越来越多的人类会必然侵占墨驹一族的生存空间，还以为人类增多是件好事。 索性它们将领地让给了人类，搬过来和他合住，不如日后肯定会发生冲突。 “原来如此。” 摩拉克斯明白拜恩当初为何会来找自己了。 不过... “你为何不去问问你的邻居？” 摩拉克斯对他灯下黑的行为表示困惑：“难道你的邻居不是魔神吗？” 拜恩：“......”问到点子上了。 拜恩诚恳的看着摩拉克斯：“我说我忘了，你信吗？” 摩拉克斯：“......”你看我信不信？ “好吧，”拜恩猫猫叹气：“我承认我被权柄糊住了脑子，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见了你之后，才发现了一点。” “我的那些邻居，可能，大概，应该，都不是如你我般的魔神。” 4. 第 4 章 拜恩清楚的知晓自己正在做梦。 像是系统和软件不匹配而造成的系统BUG一样，他短暂的接触到了这片大陆（世界）之外的其他世界。 不是同一个世界树衍生出来的世界。 这种状态带给拜恩的感觉，仿佛是两颗树上的果实在同一片草地上，因为同时落地的涟漪，而产生了些许两者都能感知到的震颤。 于是极其短暂的，他被波纹的震荡，轻柔又不容置疑的传送到了另一个世界。 一个与提瓦特大陆全然不同的世界。 刚一‘落地’，拜恩便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隐秘，顺着他本身的权柄攀爬至他的大脑。 不属于提瓦特的知识带给他一阵诡异的冰凉感。 这里的‘天理’，是修道人口中的‘天道’，他们这里的文明向着另一个方向奔腾发展，在这里，人民群众的力量几乎被压至最小，而与之相反的，个人的力量被他们极为推崇。 ‘飞升’，是他们唯一一种奔向‘天道’的方式。 他们的天空看不见提瓦特大陆上抬首便可看见的天空岛，取而代之的，是‘大道无形’（最深刻的道理是没有办法形容的。或者说真正的道理是没有办法形容的，不可言，不可谕。）‘天道无亲常与善人’（意为上天不分亲疏，经常眷顾善于顺应天道的人。）。 以提瓦特魔神的眼光来看，此处的天理将魔神的能力与权柄化为更为细小的能力赋予了常世间的万物，让他们有了‘灵根’，也就是类似与后世‘神之眼’的‘装置’让他们在‘修炼’到顶点时，可以‘成神’飞升。 对天理的缄默，对于能力的执着，都让拜恩在这个世界中看见了一些与提瓦特相同的地方，但也有不同之处。 魔神的力量是天生的，无法更改的，神之眼也是直接由神明赐下，无法丢失的。 而在这片大陆，灵根与天赋，是可以根据各种‘天才地宝’改变的，更极端的，也可以从别人身上掠夺。 这种模糊了地位与权柄的操作，让拜恩狮一整个不适。 这个世界的元素，也远比提瓦特的原初要多的多，仿佛只要是这个世界存在的事物，便都会有属于自己的‘元素’，比火系还‘花’的元素力在这里比比皆是。 魔神‘不小心’被震荡的余波挤进了一具躯体，一具此世造物的人类躯体，他这个异世的‘元件’异常轻易的便占据了这具躯体，仿佛这具躯体原本便没有主人。 他们说着与提瓦特大陆相似的语言，文字却格外不一样。 这里是一块广阔却封闭的石制空间，像是山洞的内部，又像是那些隐藏在陆地之下的废弃城市。石壁（墙壁？）上的一些地方镌刻着方方正正的各类字迹，说不清是装饰还是说明，但周围的此世之人对此目不斜视，显然已经很熟悉这种场景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 拜恩没有在此时暴露自己的意思，要知道，在战力不明的时候，先一步亮出底牌的家伙往往会处于下风。 但他太好奇了，四处打量的目光在一众沉默的人群中显得格外醒目。 “你怎么不祈祷什么神的降临了。”忽然有一道声音出口讽刺：“难道说，你信仰的神就在我们中间。” 与对方亲近的家伙嘻嘻哈哈的笑着，成了这里唯一的声音。 拜恩没有回话，因为他才找到说话的人。 那是个穿着（在拜恩看来）有些奇怪衣服的人，他的穿着和周围的人穿着有些相似却也有些不同，对方的穿着显然要更...华丽一点？ 看着他袖口与衣领上多勾勒出的几处花纹，拜恩继续思考。 说起来，他好像还不知道提瓦特大陆上的衣物是如何制作出来的，魔神们的白袍都是他们降生时出现的，就仿佛是魔神们的‘蛋壳’，但是人类呢，人类的纺织...是从何处取来的？ 他不是指代第一王座降下的‘财富’，而是指提瓦特大陆上的植物或者动物。 ‘回去应该问问摩拉克斯？’ 因为摩拉克斯接触过人类，虽然对方才刚刚诞生，但在接触人类这一方面，他已经远远的超过了拜恩。 地下有些过于阴暗，唯一的亮光还是些在这座遗迹无人后，依旧能发光的城市之‘灯’。 拜恩靠近最近的那一盏，发现对方的装置很是精巧，虽然是这种矿石本身有着发光的能力，但在一种涂料的作用之下，这种光芒被放大了许多倍。 四周的架设装置也跟巧妙，在能保存灯光亮度的限度上，做出了护罩，灯架，以及一些其他的东西。 ‘感觉被人类上了一课。’拜恩有些愉悦：‘这种感觉还真是奇妙。’ “怎么？哑巴了？”那人见拜恩不说话，忽然有些不依不饶，似乎是在此之前，这个在他看来神神叨叨的家伙一直以来的退让，让他有了做什么都不会被追究的错觉。 他更加放肆了一些。在这个封闭的空间内，谁也不知道能被困多久，昏暗与封闭的遗迹中，生存的冲突被放到最大，压力与紧绷的神经让生物不自觉的寻找发泄之道。 而这个一直以来被排除在外的家伙，明显是个最好不过的‘沙包’。 一道凛冽的剑光向拜恩挥去，那是一种会让人受伤，却不会致死的力道。 拜恩侧身避让，第一次正眼看向对魔神发起挑衅的人类。 有些可笑，除此之外再多的感觉就没了。 拜恩直白且沉默的目光，似乎看穿了一切，还没等那人恼怒，他轻触身旁的灯柱，下一瞬，发光的矿石依旧悬浮在原位，而其他的部分皆被高温的火焰烧灼塑性。 烧灼的物质掠过一道炽热的火光，热风扑面而来，人类身后的岩壁出现了一道流淌着岩浆的断裂空间。 “人类...我没兴趣参与一些特别的仪式。”拜恩无可奈何的将话说明白：“我也并非是爱着人类的魔神，在我尚且对此处的城市遗迹还敢兴趣的份上......” 不要打扰我，也没有下次。 “哈哈哈哈哈哈！”对方显然陷入了自身无妄的臆想，指着拜恩肆无忌惮的嘲笑：“你们看啊，他终于疯了！” 拜恩：....... 头一次看见指着魔神骂疯子的人类。 拜恩无端的理解了天理降下‘寒天之钉’时的‘爽快’。因为此时他也想给对方降下‘寒天之钉’让对方爽爽。 火焰悄无声息的点燃整个空间，光将此处的一切照耀的如白昼般，剧烈上升的高温让空间都开始扭曲。 拜恩感觉自己在这个梦境中更加‘清晰’了一些。 对于‘自己’认知的进一步加深，让拜恩在此处世界重新拥有了‘拜恩’的样貌。 原本属于此具身躯的黑色长发，被璀璨的金发取代，发尾处，染上了属于自身元素的赤红色。 白色的神装悄无声息的取代了原本的衣袍，包裹住了魔神的躯体。 拜恩严肃的抬手，火焰也随之向外翻涌：“此乃城市之权柄，簇拥着火之威光。”临界点时，拜恩握拳，同时收拢权柄之力：“岂容凡人无礼僭越！” 无形之力猛烈的扩张收缩让整个城市遗迹瞬间化为尘粉，连此处的空间也震荡破碎，化为残片消失在世界中。 拜恩没有代替提瓦特大陆天理与此世天理宣战的意思，不然他回去就可能被自家的天理针对到死。 所以也只是在毁了个遗迹的同时也给了人类一点教训，没想要他们的命，在他看来，这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他放下手，看着在此处空间破碎后新出现的...世界？ 拜恩：？ 在脑海中迅速对比了一下两者的大小，发现刚才那个里面的空间，也就是一个遗迹副本的大小。 #拜恩，达成永久关闭一个副本的成就# 出了副本后的世界并不是杳无人烟的地方，相反，这里的战事...可能（之前）有些热烈。 不过在拜恩他们出现后，这里就像是暂停了一样。 “此处的天理究竟在干什么，难道没有代行者吗？” 就是把拜恩踢回去也好啊，这种连错了服务器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啊！ 他是真的不想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来自权柄的反馈总是那么的准时准确。 哈，正道魔道，恩怨情仇。 拜恩最不耐烦这种复杂的东西了。 ‘我是真的不想在这个世界大闹一番...’ 拜恩有些头疼，按照他对于此世天理四散权柄的理解（好吧，他承认可能是有一部分爱世人的心理），所谓的飞升，难道不是在找天理代行者（天道代言人）吗？ 他之前让松烟称呼他为‘火神’，但火神能操控火到什么程度呢。 沉睡于地下深处的岩浆听到了呼唤，从群山中探出龙首，吐息着炽热的呼吸。 ‘现在，梦该醒了。’ 虚空中，有谁轻笑，在星海中泛起了丝丝涟漪。 震荡的波纹将拜恩送回了自己的身躯。 “轰隆——！” 来自地下的震动与裂痕让拜恩狮瞬间从睡梦中弹射而起。 “怎么了怎么了，火山喷发了吗摩拉克斯？” 默然无语的摩拉克斯：“......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拜恩狮呢，拜恩。” 5. 第 5 章 拜恩和摩拉克斯开始了一段心照不宣的旅行。 他们都没有明确的邀请对方与自己同行，一开始摩拉克斯只是当作对方想与自己走一段路，但这种错觉在几天后，自己在中午时自动去寻找枯枝生火（拜恩在负责狩猎的同时也负责两个魔神其实并不需要的食物），并乖乖的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烤兽肉后才幡然醒悟。 自己可能，被这个自来熟的魔神缠上了。 不过摩拉克斯也没用出言驱赶或者直接离开，相比于一个魔神在这片大陆上游历，或许两个魔神一同游历才更有趣些。 自那天对于‘火’这个元素力有了更深的了解后，拜恩的金发发梢也如同摩拉克斯般，染上了元素的赤红色，不过总长度没什么变化，还是维持着那副半长不短的长度，垂落在拜恩的肩头。 拜恩当时新奇了一瞬，紧接着就不在意了，不过值得提一嘴的是，拜恩狮的鬓毛在边缘处也有了一圈赤红的挑染（但依旧不能烧起来，有点可惜）。 摩拉克斯后续认证过，拜恩狮的手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这天拜恩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忽然说起了引起了自己能力暴动那天的梦境。 “我跟你说摩拉克斯。”拜恩严肃的看着摩拉克斯：“人类都是一群无礼的家伙，我在梦里碰到的家伙都好差劲！” 摩拉克斯听到前半句还想安慰他，顺便问问出了什么事，听到后半句后就不想理这头无理取闹的大猫了。 “摩拉克斯，摩拉克斯你听我说啊。” 见他要走，拜恩狮连忙假装绊倒在他身前，做出一副碰瓷的模样。 其实他要是不张嘴，就是一副猫猫碰瓷的世纪经典名画，但他一张嘴，摩拉克斯都要被他烦死了。 “所以你在现实中介不到的人类，在梦中把你介到了，这不是挺好吗。”摩拉克斯嗯嗯啊啊的敷衍，绕过了碰瓷的大猫：“你们这是双向奔赴啊。” 被拜恩这位魔神带偏了的摩拉克斯选择用魔法来打败魔法。 但没用，拜恩堆的魔抗触发抵抗了。 “话不能这么说，怎么说也要对自己不了解的物种抱有些神秘的幻想啊，就好比我对人类。”拜恩见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连忙翻身追上去：“摩拉克斯，你走什么？” “不如这样，我带你去人类的村落居住一阵如何？”摩拉克斯有点想把缠人的猫猫丢下自己跑路了：“这样你收获了关于人类的知识，我收获关于成长了阅历，双赢。” 可能成长都要付出代价，有些人是遇见了阵痛，有些人（魔神）则是遇见了拜恩。 在拜恩的胡搅蛮缠下，不过是短短一天的时间，摩拉克斯知道了成长的好处。 起码没有遇见拜恩的摩拉克斯遇见了此时的拜恩，肯定一个天星砸下去，犹豫都不会犹豫的，哪有现在摩拉克斯这样纠结。 在拜恩拒绝了他的提议后，他们只是路过了那个村落，不过其中有一幕让摩拉克斯觉得有些微妙。 那是一位父亲带着他的儿子。儿子胡搅蛮缠的想要用自己的奇思妙想说服自己的父亲，那位父亲一副痛并快乐的表情与他辩驳，最后发现这样没完没了后直接躺平摆烂，随他怎么说，最后都嗯嗯啊啊你说的对，一副现阶段我跟你磨不下去，日后我笑看你社死的微妙模样。 既视感太强，强到让摩拉克斯目光游移。 拜恩完全不知道对方脑补了什么，在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境跟摩拉克斯闹了一天后，他看着巍然不动（实际上内心摆烂）的摩拉克斯，一边有些感叹对方不愧是岩神，一边有些羞愧于自己被年纪小的魔神照顾了。 但也仅此而已了。 因为拜恩对摩拉克斯放肆的态度，来源于自己与对方的陌生。 他们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熟络，就算是现在（在可控范围内）闹的再放肆，他们日后也不会在同一片区域生存。 摩拉克斯的左右，一边是树王布耶尔，花神和赤王的领土，另一半是被龙脊雪山阻隔的龙卷之魔神迭卡拉庇安（日后是巴巴托斯）？的地盘，而他的上面，大概率是水之国土，拜恩的领土在水之国（现在有没有不知道）的旁边，属于提瓦特大陆的边角一隅，现在还不成气候。 或者说现在的大家都不成气候。 倘若是能让拜恩交心的魔神，拜恩不管怎样也要先将对方叼进自己的窝（领地）里，在预见到日后残酷的魔神战争后，他很难不这样应激。 可以预见到的魔神还好说，最起码做些防护就可以，但没用预见的...他就要好好计划怎样让对方好好活下去了。 就算是将下一任火□□头交给对方也无所谓，只要他在意的魔神能顺利的...... 拜恩甩了甩脑袋，将没影的事情抛在一边。 “摩拉克斯，你在想什么？” “此处的山脉连绵，矿物也很丰富，我在想，此处的矿物应该可以供人类使用很久。”摩拉克斯沉吟了一下：“嗯，或许我可以教他们如何更加仔细的分辨矿物。” 拜恩没有作声，与摩拉克斯一同看向忙忙碌碌的，将能看见的矿物一起挖走的人类。 好的坏的他们只能靠颜色与种类浅浅分类，然后通过磨损的程度确认某一种用具应当用怎么矿石锻造更好。但这其中的变量与时间太过漫长，岩属性的魔神不介意帮他们这些辛苦劳作的人类走一点捷径。 摩拉克斯看向拜恩：“若你不想靠近他们，就在此处等我，或者将我留在这里，自己游历也没关系。” 拜恩想了想，他既不想靠近人类，又不想离人类太远，还想看一下岩神初次接触人类的世界名画。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没关系，既然你想去，我就陪你去好了。” 这话说的他们好像是黏黏糊糊一起上厕所的小学生。 摩拉克斯微微挑眉，没说什么，转头向那处人类的聚集地走去。 魔神总是不自觉的被人类吸引，或是来源于权柄赋予的兴趣，又或是来源于一瞬间的欣赏与悲悯。 苍生苦楚。 拜恩跟着他走到了一个既能听见声音，又能看清楚画面的距离后，便重新化为人身不再前进了。 两个穿着白色神装的异乡人在靠近人群时便引起了一些骚动，作为经济发达的地区，消息自然也很灵通，显然他们已经听说过了魔神庇佑人类，人类侍奉魔神的事迹。 拜恩看着摩拉克斯在短暂的生疏后，快速的被人类恭敬且热烈的接纳，内心有些感叹命运的奇妙。 摩拉克斯在教此处的人类如何辨别各种矿石，又可以将它们作为何物来使用，作为岩之神，他对这些岩造物总是格外得心应手，而人类对于赖以维生之物狂热的求知欲让他们成了最好的老师与学生。 他教的满意，学生学的满意，等到大致结束后，摩拉克斯不顾人类的挽留与上供的谢礼，走向了拜恩所在之处。 其实时间并不长，从中午到现在，也不过过去了几个小时，两个魔神不需要吃饭睡觉，自身也没什么生理需求，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太阳与三轮月亮的起起落落。 拜恩对于摩拉克斯的选择有些讶异，也有些果然如此。 但他还是问了一句：“怎么不留着那里。” 摩拉克斯知晓对方从来都没有忘记获取那个答案，但他此刻还无法告知，因为他自己也没有答案。 “他们需要的只是观测矿石的磨损，尽可能用最短的时间来得出答案，就算不需要我，他们也可以做到，而我只是不请自来的客人，出于某种原因，选择了助他们一臂之力。” 摩拉克斯平静的看向拜恩：“拜恩，就算没有我，他们现在也能生活的很好。” 拜恩注意到了他用了现在这个词，显然年轻的魔神也从越来越多的魔神诞生中察觉到了些许不同寻常的气息。 最初诞生的魔神现在可能依然活在这片大陆，未来可能还有更多的魔神降临，而魔神自身的权柄与能力，定会让地上的人类因此发生各种变化。 这种未来或许很好，也或许...很不好。 摩拉克斯顿了一下，回望那些殷切对着他道谢的人类，内心有些微妙触动。 但现阶段，这点触动还不足以让他停在某片区域，与那片区域的人类产生联系。 “走吧，” 他主动对停驻在此，等待着什么拜恩说：“我们该前往下一个地方了。” 后来的拜恩在一次七神宴会上吐槽摩拉克斯从小就心黑，知道早早的就开始收买人心了，然后被风神塞了一壶蒲公英酒让他会说话就多说点。 而被吐槽的岩神一副巍然不动的模样，完全不将对方的抱怨放在心上。 当然，在座的大家都知道那个时候的摩拉克斯肯定想不到日后的情况，这只是火神猫猫撒娇的一种手段，吸引铲屎官的注意力而已（拜恩：？）。 拜恩有些感动（虽然对方大概率不是因为自己才选择继续游历的），对待对方那原本有些放肆的态度也收敛了不少。 起码不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小问题让岩神几度陷入无语的状态中了。 6. 第 6 章 似乎一切都已经投入正规，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时间就可以了。 但当翎渊获得了第一点声望时，有些意外的发现这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声望值竟然还有阶段性的奖励。 第一阶段，百分之一，这个奖励...让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心情。 【天空岛的邀请函*1】【提瓦特星空上的位置*1】【留存此世之形*1】 天空岛的邀请函，是他能天空岛上活动的许可证明。翎渊现在是卡bug，处于薛定谔的猫的状态，只能在这段无限延伸的天空岛之路上停留，一头是无尽的道路，另一头是一扇紧紧闭合的门扉。 提瓦特星空上的位置，是他被这个世界接纳与留存的证明，有了位置，从此往后，他不再是身为‘降临者’而行动，除了这个身份之外的，什么都可以。 此世之形，是他将重获一具在此世活动的躯体，若是他想的没错，这具身躯的数值应当堪比拜恩。 心动吗？ 如何不心动？！ 翎渊看着只有浅浅一点的声望值，轻啧了一声，开始有些急了。 虽然成为尘世七执政会拥有（某种程度上来说）源源不断的声望值，但现阶段还太过缓慢。 魔神的声望是一种需要厚积薄发的类型，但他现阶段需要的，并不是这种缓慢的增长方式。 他需要一种能快速获取，也能快速收割一波的声望类型。 天空岛之上的太阳悄然落山，三轮月亮交织着出现在了天空岛可见的范围中。 ......月亮？原来如此。 ‘我知道下一个账号要如何打造了。’ 还有什么比现阶段最受宠爱的种族更适合收割声望的吗？ 就连她们的死亡，都在命运的纺布上，留下了属于自己的些许星光。 ——可以留存至后世的星光。 他开始新建人物账号。 首先填的是种族。 【仙灵】 万幸这个种族可以直接打上去，而不是像魔神那样只能极端的拉高数值去赌一个可能性。 仙灵是现在人类的引导者，她们爱着人类，却不能与人类相爱，她们作为伟大一族，掌握着人类无法掌握的知识，他们善于歌，善于舞。 她们的归处是仙灵之庭，在现在，仙灵之庭还很大，这对应着她们的身躯与灵魂还未向日后那般崩碎。 在种族锁定仙灵后，性别一栏自动锁定为女性。 翎渊沉默了一下，继续设置各种数值。 首先是外形，白毛红瞳yyds，少女的体型轻盈匀称，雪白的肌肤在关节处透着浅樱色，纤细的手臂与脚踝有着悬空的圆环，如同行星般缓缓转动。 少女的眸色是宝石般清透的红色，属于仙灵一族的羽翼在她的脑后显现。 那是三对纯白的，小巧的羽翼。 与性别同时锁定的，还有一些数值，它们确保了仙灵一族最基本的一些能力，比如飞行，智慧，音律，歌舞，创造力与引导力。 仙灵一族直接由天‘诞生’（创造），她们在引导人类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或许也是因此，她们连死亡也如此的凄美。 翎渊在界面上轻点，垂眸看着虚空一点，有些晦涩的思考着什么。 仙灵一族...... 仙灵啊。 翎渊抬手，设置了几个能力后，将其投放。 做为收割数值后便没有什么用的角色，他能做的，也只是将对方可能存活的可能性增大了几分，是否选择活下去，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力，还要交给她自己。 咦？ 翎渊看着与仙灵他共享的视角，惊异的发现，这与‘拜恩’共享给他的视角有很大的差异。 首先，月亮只剩下一具冰凉的尸体，冷漠的将虚无黯淡的光亮投下。 其次，些许破碎的仙灵之魂围绕在她的身边，低吟着哀伤与离别之歌。 最后，那个目光中透露着惊艳的小飞行物与金发的旅行者，显然不是拜恩所处的时间点能存在的。 翎渊对于仙灵所在的时间点有了些许猜想。 仙灵的视角，应当是在游戏正式运行后的时间段。 “天、天哪，旅行者，我们不会是遇见仙灵间的聚会了吧？” 派蒙语气飘忽，有些怕自己的声调惊扰了她们。 金发的旅行者内心却有着与之相反的猜测。 这不会是仙灵的聚会，最起码这种悲伤的歌声与氛围，不是欢快的聚会应该有的。 若说想什么... ‘像是一场沉默又哀悼的葬礼。’ 来宾们身着统一的颜色，哀伤的注视着这次的主角，背景音乐是主角人生中斐然的成就与亲朋好友对她的无限追思。 她哼着一首从未听过的歌谣，舞姿轻盈曼妙，周围却没有人将这瑰丽的一幕纳入眼中。 仿佛她与周围处于两个不同的次元。 似乎是这个世界也觉得遗憾，所以旅行者在不经意间找到了她。 他观看完了这场葬礼上的歌舞，沉默的像一位绅士。 虽然听不懂少女口中歌唱的是哪一种语言，但微妙的韵律让他察觉到这是一首与氛围截然相反的，快乐的歌谣。 这种快乐让他感受到了初生的风，初降的雪，初润的田，以及世上一切与诞生有关的‘快乐’，纯粹的能让人忘记这是一首葬礼上的歌谣。 “不对，你怎么这么肯定，这是一场葬礼？”派蒙有着截然不同的想法，对于旅行者喃喃的‘葬礼’‘初生’之类的东西，她联想不到太深刻的感受，但单纯的词汇她可是听的明明白白。 “万一...万一这些仙灵们是在迎接她的诞生......”这个有些触及到派蒙的知识盲区了：“诞生下来，会直接长这么大吗？” “不过，既然你这么在意的话，等她跳完舞唱完歌，我们就去问问吧。” 派蒙主动说道：“我也很好奇，她究竟是怎么让这些能找到宝箱的仙灵这样聚过来，万一我们也可以掌握这项技能，就不用在山里绕来绕去在空的仙灵之庭周围找没回家的仙灵了。” 旅行者点了点头。 两人之间的谈话自然一句不落的落入了仙灵的耳朵里。 但仙灵打算跳完这支舞。 这是她原本就打算献给她降生之地（世界）的感谢之舞，诞生的感觉太过美好，让她能体验呼吸，感受着脚下的草坪，头顶的月光...还有——还有——！ 星空之上的某一个位置闪过一个光点，在仙灵转身的一瞬间，一颗红色的神之眼悄然出现，代替了一颗色泽红润宝石，坠在她的胸口。 舞姿听了下来，仙灵维持着谢幕的礼仪，深深呼吸了两下，才缓缓直起腰。 “哇，你跳的好美，唱的也好好听！” “很动听。”金发旅行者道：“真的令我有些震撼。” 仙灵小姐感谢的笑着，眼中温和的情绪占了大多数：“谢谢你们。” 派蒙慢慢向仙灵小姐飞了过去，在她的身后还跟着金发的旅行者。 “你好呀，我是派蒙，他是旅行者。” 金发的少年向她抬手示意：“你好，就像是派蒙说的那样，我是旅行者，你可以叫我空。” “你们好。”少女的声音清甜，一双赤眸中倒映着来者的身影：“初次见面，我是——” “——我是法莉丝（Fairies）” 【此乃谎言】 没有人发现少女微不可察的停顿。 “法莉丝，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跳舞？”派蒙直接问：“这里有盗宝团，有魔物，甚至还有遗迹守卫！” 他们刚才就是干掉了一个遗迹守卫后才走到这里的。 见一只仙灵围着她绕圈，派蒙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 “话说回来，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的？” 见法莉丝有些没明白，派蒙只好指给她看：“就是这些仙灵啦，你是怎么把她们吸引过来的？” “唔...”法莉丝有些迟疑的说：“可能我对仙灵有种特殊的吸引吧？” 【此乃谎言】 “你以前也是这样吗？”派蒙补充道：“我是说你小时候。” “小时候？嗯...”法莉丝眨了眨眼，点头：“嗯！你说的对。” “哇，你真厉害。”提瓦提第一向导赞叹的说。 “哇，你真厉害。”旅行者也跟着复合。 “奇怪，怎么感觉法莉丝怎么有些呆呆的，像是慢半拍。”派蒙说完后紧接着在半空中生气的跺脚：“还有不要学我说话啦！” 法莉丝笑了笑，说起了另一件事：“说起来，你们要去哪里？” “我们？我们想要去璃月港。”派蒙在半空中叉腰：“作为提瓦提最厉害的向导，这个方向是最近的！” “璃月港啊...”法莉丝有些怀念的点了点头：“确实很久没有去看看了，旅行者，若是不介意的，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结伴而行吗？” 【此乃谎言】 【触发技能：唯三必真。（当你说过三次谎言后，第三次说出的谎言会变为真实，且前两次必定会被揭穿其为谎言的真实。）】 法莉丝温柔的摸了摸身旁飞舞的仙灵，道：“当然，若是你不着急，我们就将这些孩子们送回家吧。” 【判定中......】 【判定成功。】 【此乃谎言】 法莉丝的笑容加深了几分：“说不定会有惊喜哦。” 7. 第 7 章 法莉丝知道，这些远古残骸，可能并不是处于几个仙灵，也并不是可以被成为‘孩子’的存在。 但这又如何，她诉说的‘谎言’是已经被大众所知的真相，所以这条谎言是成立的。 试探过判定标准后，法莉丝将视线定格在旅行者的身上。 ‘这位就是那位至高无上的存在看不透的人之子吗。’ ‘降临者...’ 法莉丝抬手摸着温热的神之眼，脸上悄然涌上一抹红晕。 ‘啊，神明大人，您在注视着我吗。’ ‘我——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在旅行者引走最后一个仙灵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法莉丝抬手，将一个珍贵的宝箱落在地上。 ‘这样的报酬，应该可以了。’ “哇！空你看！是宝箱诶！” 率先回来的派蒙双眼一亮，加快了飞行的速度，向法莉丝冲去：“我们回来了！法莉丝！这个就是仙灵们给我们的奖励吗？” 法莉丝的笑容温柔：“没错，这就是她们给你们的奖励。” 【此乃谎言】 “嘿嘿...谢谢仙灵们！不枉我们送她们回家！对了，刚才法莉丝说要跟我们一起去璃月港是吗？” 嘴替派蒙替空开口：“那就一起吧！我们正好顺路！” “谢谢你们的邀请。” “我从家里出来后就迷路了，幸好遇见了你们，不然都要错过和朋友相聚的时间了。”法莉丝似是而非的抱怨道：“唉，小甘雨肯定还忙的脚不着地，到了地方，我肯定要拉着她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此乃谎言】 【触发技能：唯三必真。（当你说过三次谎言后，第三次说出的谎言会变为真实，且前两次必定会被揭穿其为谎言的真实。）】 “原来是迷路了吗？”派蒙打量了一下周围：“确实，这里到处都是山川树木，你会迷路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法莉丝不常来璃月吗？”空问：“怎么璃月没有人来接你一下？” “不常来，当然不常来，身为同为秘书，你们看璃月七星的秘书就知道我有多忙了。” 【此乃谎言】 “而且，现在是请仙典仪的筹备时间，他们实在是抽不开人手来接我嘛。” 【此乃谎言】 “至于仙人和夜叉们...”法莉丝无奈摊手：“就是因为太熟了，所以才不好意思去打扰他们。” 【此乃谎言】 【触发技能：唯三必真。（当你说过三次谎言后，第三次说出的谎言会变为真实，且前两次必定会被揭穿其为谎言的真实。）】 法莉丝真真假假的话语中隐藏着一根根蛛丝，将所有人织成了一张大网，而她，是站在网之外，仔细打理的纺锤娘。 迄今为止，法莉丝说了很多的‘谎言’。 第一轮： 第一则，她的名字被判定为谎言。她当然不是这个名字，她的真名要像是夜叉一样被隐藏，或者说被珍藏才好。 ——最好是被神明亲自珍藏。 第二则，她对仙灵的特殊吸引力。其实并不是什么吸引力，知识她唱的诞生之曲有着呼唤同伴，让其为她献上祝礼的能力与语言，那是仙灵的语言，现在已经没有人类能够听懂了。 第三则谎言被化为了真实，其实她并没有去过璃月港。但在神明赋予的能力的影响下，她去过璃月港这件事被变成了事实，且还是很久没去过。 第二轮： 第一则，这些，孩子们，送回家都是说谎的部分。真实情况可能是，这些仙灵来源一个比她还要年长的仙灵，因为灵魂与形体崩坏而碎成了很多片，才有了他们如今看到的模样，回归仙灵之庭，应该说是回到她们石化的残存肢体中。 第二则，这不是她们给他们的奖励，而是她给他们的路费。能‘找到’她，真是辛苦了呢（笑）。 第三则，整句全是谎言，她在璃月没有朋友，也不认识甘雨（或者说是单方面认识）。但在能力的影响下，她有了一个半仙人朋友。 第三轮： 第一则：虽然同是秘书（自封），但她真的不忙，她才刚刚诞生，有什么可以忙的？完全没有。神明的差遣可完全不能说是‘忙’，那明明是最轻松不过的活计了。 第二则，没有人接法莉丝，并不是他们太忙了，而是法莉丝完全没有告诉他们。告诉他们——你们还有个朋友叫做：法莉丝。（哈哈！） 第三则，夜叉？仙人（兽）？不好意思，法莉丝一个也不认识，更谈不上什么打扰。呵，她连他们住在哪都不知道。不过现在......嗯嗯，原来如此。 在第一，第二则谎言必定会被拆穿的情况下，法莉丝会用各种丝线进行组合，进而控制谎言的戳穿时间，让己方的负分变成敌方给予的正分。 ‘一切都为了伟大的神明。’ 法莉丝笑得越发惹人怜爱。 “为了神明，算计‘朋友’又怎样呢。”法莉丝虚虚的呢喃：“连我也会变成养分，成为神明的一部分。” 她的临时旅伴并没有听见她的喃喃自语，反而兴致勃勃的在前面说着璃月港的美食。 空转头看向少女：“法莉丝吃过璃月港的美食吗？” 法莉丝想了想，说：“没有哦，我对于美食的评价，应当与普世并不同。” “那你可要跟我们好好吃一顿！”派蒙馋的不了，报菜名一样说了一大堆好吃的：“这些都超级好吃！...虽然我没吃过，但大家都这么说就肯定错不了！” “好，如果有空，我会跟你们一起去吃的。” 法莉丝这样说。 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这里还是不要说谎了。 “说起来，法莉丝在这里认识好多厉害的人呢。”派蒙没有往少女在撒谎那方面想：“都是长寿的种族呢，既然如此，你认识岩王帝君吗？” 法莉丝愣了愣，沉默的思考了一会，缓缓的点头。 “嗯，我认识。”法莉丝笃定的点头：“现在谁不认识岩王帝君呢。” “我不是说这个认识啦！”派蒙解释了一同他们为什么要找神明：“就这样！我要帮旅行者找到他的血亲。” “原来是这样，”法莉丝再度点头：“嗯，我知道你说的是哪种认识了。所以派蒙，我认识哦。” 【此乃谎言】 法莉丝并不认识岩王帝君。 “我跟摩拉克斯可是很熟的！就跟甘雨一样熟悉！” 【此乃谎言】 她跟哪一个都不熟。 “毕竟想当初，我是跟着我的神明，与岩神共事了一段时间嘛。” 【此乃谎言】 【触发技能：唯三必真。】 哈，现在熟了。 “你的神明？” 派蒙头一次听到这样大胆的发言。 “不是应该是你信仰的神明吗？神明还能属于个人？” “当然不，他就是我的神明。”法莉丝笑得缠绵悱恻：“我也是他的......” “...秘书。” “法莉丝小姐这种表现...就是病娇吧？”空大胆发言：“你的神明是哪一个？我和你的神明元素共鸣了以后，你不会追着我砍吧？” “病娇...？”法莉丝从脑海里翻找出了这个词汇的意思：“并不是哦，我充其量也算是狂信徒。” “共鸣的话，可以，当然可以，”那不过是一具此时留存的执政之位（道具），又不是真的神明“我不会介意的，相反，我很欢迎哦？” 空见她是真的不介意，也没有再开玩笑。 他没发现，法莉丝并没有回应他她信仰的神明是哪一个的问题，派蒙倒是发现了，不过她没在意，因为她下意识的认为，法莉丝从远方跋涉而来，还带着火系神之眼（看着好像很珍惜的样子），所以她肯定是居住在纳塔的住民，信仰的神明肯定是火之神啦！ “咦？空你看，上面有没有开启的传送锚点！”派蒙率先向上面飞了一段距离：“我们去开吧！” “我在这里等你们好了。”法莉丝福至心灵，向空点了点头：“或者你可以先把这附近的锚点全开了以后再来找我，无论多长时间，我都会在这里等你的。” 空认真的承诺：“好，我会尽快回来的。” 法莉丝摇头：“不用那么着急，安全最重要哦。” 派蒙不以为然：“法莉丝别担心他啦，他只要吃甜甜花酿鸡就可以恢复！空的背包里甜甜花酿鸡要多少有多少！” “好吧，一路顺风哦。” 看着少年与派蒙消失在山上，法莉丝重操旧业，拿出了自己的琴。 刚弹了两个音，风向微微的变了变，身前不远处站着一个青色的身影。 “......法莉丝，你什么时候来的璃月？” 少年体型的仙人收回面具，有些惊讶与欣喜：“你终于不再沉睡了。” 法莉丝无奈的收回了自己的琴：“你要知道，我只是迷路了而已。” “嗯，仙灵迷路很正常。” 少年仙人一本正经的点头，只是眼中的笑意更浓了几分：“这些年，我可是看见了不少迷路的仙灵，可是没有一个仙灵有着法莉丝这个名字。” 第 8 章 少年仙人的亲昵不似作假，但他对法莉丝的亲密，又来的如此虚假，如梦的泡沫般经不起推敲。 法莉丝险些被这割裂的讽刺感逗的笑出声。 但她一向将自己的情绪管理的很好，就算是在内心如何翻滚着如同岩浆般的，催促她漠视着（掀翻这）一切的情感，法莉丝的面上都不会表现出分毫。 尤其是对方能有如今这番活泼的情绪，还是建立在法莉丝的神明为其谋划的份上。 ‘那就更不能放肆了（越来越可恨了）。’ 法莉丝很难说自己不在嫉妒。 ‘哈，朋友，是的，我们可是好朋友。’ 她忽然开口道：“金鹏夜叉，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最近开始筹备一年一次的请仙典仪，千岩军走不开，甘雨拜托我在巡逻的路线上多留心一些。”金鹏夜叉收了木仓，向前走进：“我送你去璃月港？” “不了，我在等一位旅伴，他也要去璃月港。” 法莉丝拒绝了。 他们并不如他以为的那般熟悉，万一露馅了就不好了。 “好吧。”金鹏夜叉挑了挑眉，并不意外她的选择。 ‘看来这位旅伴很得法莉丝的心嘛。’ “若是有需要，随时呼唤我的名。”金鹏夜叉调笑着说了一句：“想必你还没有忘记我的名字吧？法莉丝？” 少年仙人略带撒娇的话令法莉丝有些失笑。 “怎么会忘呢。”法莉丝咬着字，缓慢的吐出一个字：“魈。” 少女赤色的眼瞳清澈见底，如同她胸前的火系神之眼一般温暖耀眼。 魈恍惚了一瞬，无端的觉得少女的身形飘渺如烟，似乎......陌生感太强了些。 ‘可能是许久未见的事吧。’ 千百年过去，就算是树木山川都可能会变，更何况是他们。 魈甩了甩头，现在可是戒备期间，他还有一些地方没有巡逻到，没有时间在这里浪费了。 “那等过段时间后，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他主动邀请道：“我们都这样熟了，客套的话就不用说了，我先去巡逻了。” 少年仙人急匆匆的走了，似乎完全没考虑到少女会拒绝的可能性。 法莉丝咬了咬舌尖。 可能，这就是走捷径的烦恼吧？ “诶呀诶呀，我可是真受欢迎啊。”少女重新拨动了琴弦：“才刚刚到这里没多久，就已经被邀请了两顿饭了。” 少女看着被吸引而来的仙灵，睫毛弯弯。 不过，白嫖的感觉还不赖。 “诶呀！空你看，我就说法莉丝这里肯定还会有仙灵来的！” 派蒙和空从山坡上（飞下）滑下，看着又将法莉丝围起来的仙灵，派蒙叉着腰：“怎么样，我就说在我们离开这段时间里，法莉丝的身边肯定又有仙灵来的！” “那派蒙可说对了呢。”法莉丝心情好的附和了一句：“你们还要送仙灵回家吗？” 这是自然的，旅行者和派蒙忙上忙下，终于将这些聚过来的仙灵都送回家了。 “不过，这次都是些普通的宝箱呢。”派蒙挠着头：“奇怪，虽说之前也都是些普通的宝箱，但自从与法莉丝的那次相遇后，总感觉普通的宝箱，已经没有那种令人‘哇塞！’的感觉了。” 空半月眼盯着派蒙：“你不如直接说自己的胃口被法莉丝喂大了。” 法莉丝并不意外自己的谎言被戳穿。 或者说，以她当时的语气，空到现在没反应过来，才是令她意外的。 他们保持着心照不宣的默契，只有没什么烦恼的小派蒙一脸惊讶：“诶？什么？我们那个时候看见的宝箱是法莉丝给我们的？！” 空吐槽道：“是啊，你没有反应过来吗，为什么在仙灵之庭附近领过一次宝箱后，回去还要领一个大的？” “派蒙、派蒙这样厉害的向导，肯定也是反应过来了的！”派蒙嘴硬了一句后，转身对着法莉丝嘿嘿嘿：“谢谢你的宝箱，法莉丝，既然你对我们这样好，那我们就是永远的好朋友了！” 她抬手指向遭受了无妄之灾的空：“等到了璃月港，就让空请我们好好吃一顿！” 空：？？？ “好吧...”空无奈的点头：“既然是应急食品提议的话......” “喂！我才不是应急食品！是派蒙！派蒙啦！” 无论法莉丝当初给他们宝箱的目的是什么，派蒙和空都不在意，如果对他们有恶意，为什么还要给他们好处，而且还是无缘无故（重音）免费无偿（重音）给的他们诶！ 如果是路费的话，那真是太客气了！ 不过换个方向想，如果是谁路过那里都可以将法莉丝带去璃月港，他们可是要错过这笔意外之财了。 派蒙想了想，转头跟旅行者说悄悄话，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空：“虽然有了这笔意外之财进账还是很开心的，但一想到如果不是我们，而是其他人遇见了法莉丝，他们肯定不会这么好心的带她去璃月港，说不定还会抢劫一通。” “我们要不要告诉她，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啊？”派蒙有些纠结：“但总感觉，我们和法莉丝的关系好像没有好到这种程度...”而且仔细算的话，他们与最开始的法莉丝也算陌生人诶！这样说是不是很奇怪啊。 空说道：“可你刚刚不是还说，我们是永远的好朋友了吗？” “对哦！”派蒙顿时有了底气，转身向法莉丝飞过去：“法莉丝，我跟你说哦——” 白色的小飞行物絮絮叨叨着关心的话，空有些无奈的摇头，余光中，他隐约发现法莉丝有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看着对方无辜一笑，心里想的却是：‘诶呀，被法莉丝发现我在逗派蒙了。’ 法莉丝对于可爱的小家伙还有几分耐心，她专注的听完派蒙的话，一字一句的点头。 派蒙头一次被这样捧场，法莉丝给了她一种自己也是大人物的错觉。 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法莉丝竟然都听完了诶。” “对我好的话，我当然会认真听。” 见派蒙还要说些什么，空连忙说：“我们先赶路吧，等到了璃月港我们有的是时间说。” “对哦，我们先去璃月港吧！”派蒙一敲手心：“这里的风景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偏了，一点都不安全！魔物也很多！” 法莉丝没有什么异议，收起法器与旅行者和派蒙一起向璃月港前进。 越靠近璃月港，附近来往的矿石与生意的车队便越多，甚至有的车队身上还有着浓厚的鱼腥味。 “马上就快到了，你看到的这些货物，就是由远近闻名的璃月港搭载来往的！”派蒙对着空介绍到：“港口的吞吐量可不是一般的高呢！” “来往的车辆与货物，几乎都是在璃月港完成的交易。” 三人又往前了一段路，此时终于能看见港口的全貌了。 法莉丝迅速将这个庞大的港口城市与自己脑海中的地图逐一比对，确定了各个重要店面与机构的位置后，转头看向空。 “就在这里分别吧，旅行者。”法莉丝说道：“谢谢你送我来璃月港，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办，等忙完了，我会去找你的。” 她对空wink了一下：“别忘了你欠我和派蒙的饭。” 空被这个玩笑搞得哭笑不得：“肯定不会忘记的。” 他知道法莉丝肯定不会在意区区一顿饭，说这话，只是在安慰他们，她并不是用完就丢的人，是真的有些正经事要去办。 毕竟一个轻装上阵的少女，肯定不会因为‘我好久没去璃月港看看了，刚好跟你们一起去看看吧’这种理由不远万里，不辞辛苦的前往目的地，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迫使她轻装简行，尽快赶到这里。 “派蒙也不会忘记！”派蒙有些不舍，但想到很快就要相见，这点不舍也悄然散去：“早去早回哦，法莉丝！” 法莉丝笑着与他们分别后，转过身，笑意骤然消失，娇俏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长长的白发随着海风飘荡，偶尔也会垂下，轻扫着少女脚踝与上面悬空的圆环，脑后三对白色的翅膀随着法莉丝的行动而轻轻挥舞，少女手腕上的圆环也跟着起起伏伏。 这明显的特征太过惹人注目，少女一出现在璃月港，立刻被层层上报，情报直接送到了甘雨的手上。 “法莉丝来了？她什么时候醒的？”甘雨欣喜了一瞬，随即脸色一垮：“不好，她肯定是又要拉着我去休假了。” 现在这个阶段，大家都忙的不得了，怎么可能去休息！ 一切为了请仙典仪！为了岩王帝君！ “甘雨小姐，这位法莉丝...是何人？” 与她一起忙碌的七星有些好奇，忙里偷闲的问上了一嘴。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会得到璃月官方这样的重视，关于这位法莉丝小姐到来的情报直接层层上递，看这重视的样子，就算是最后递到了岩王帝君的手里，他们都不觉得奇怪。 “嗯...应当与我等一样，是神明的眷属。”甘雨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对方的身份，下意识的避重就轻：“她是火神的眷属...” 没在甘雨得到消息的璃月七星更加好奇。 法莉丝见到了甘雨......与璃月七星。 说实话，眼前这番场面并没有出乎她的意料，在几种预估的可能性中，的确有这一幕。 法莉丝没有被这种大场面唬到，早在踏进璃月港之前，她就确定了自己的剧本。 此番前来，她的目的并不是见璃月七星。 “摩拉克斯在吗？”她在璃月七星中几人骤然蹙眉的神态下，神态自若的看向甘雨：“我有事找他。” 甘雨苦笑，小声的提醒她：“法莉丝，就算你对帝君再...在这种情况下，也要收敛一点呀。” 不然她怕这一群人围殴你一顿，然后直接把你赶出璃月呀！ 第 9 章 法莉丝再次确认了自己的剧本。 她现在拥有的是三个真实： 第一，她曾经来过璃月港。 第二，她有一个甘雨朋友。 第三，她跟仙人与夜叉的关系很好。 此番不请自来，对应了那个必定会被揭穿的‘没有人来接，是因为他们太忙了。’ 现在所有的谎言要么已被揭穿，要么将要揭穿（姓名和身为秘书的她很忙），要么维持着众所周知的秘密的状态（关于仙灵的一切）。 三轮‘唯三必真’累计的‘必三’buff将要被清除，她又可以开始新的表演了。 “请注意你的言辞，这位法莉丝小姐。”七星之一的玉衡星刻晴开口：“在璃月的地盘上，还请对璃月的神明尊重些。” “好吧......我尊重些。” 出乎甘雨意料的，对方竟然乖乖听话了，但随即她就知道有些人是改不了的。 “所以摩拉克斯他在哪里？我有事找他。” 所以你的尊重就只是改了一下语言表达的意思吗？ 刻晴都差点拽着她的衣领低吼。 这一幕真是令帝君厨火大。 天权星凝光的笑意又淡了几分：“这位法莉丝小姐，如果有什么要紧事，可以直接跟我们说，我们璃月七星在璃月各处还算有几分薄面，帝君很忙，有些事情，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他老人家了。” 甘雨扶额叹气。 她就知道会吵起来。 “甘雨，若陀呢？归终呢？马科修斯呢？”法莉丝语气愤愤：“我来的路上已经被邀请了好几顿饭，这第...不知道多少顿定是要他们请的！他们要是不请可说不过去了！” 【此乃谎言】 “这...”没有被理睬的七星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少女是在虚张声势，还是确有其事。 “法莉丝...他们，”甘雨张了张嘴，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 “算了，他们肯定活得好好的，肯定像以前一样，有些不适应请仙典仪期间增加的外乡人吧。” 【此乃谎言】 “法莉丝...” “沉睡前，我曾听说若陀在跟摩拉克斯闹脾气，作为他们共同的好友，我就提议说让他环游世界转换一下心情，正好归终也想去须弥，然后生拉硬拽带着不肯走的马科修斯一起踏上了前往须弥的海船，哈，那土龙竟然还会晕船，真是笑死我了！” 【正在判定中......】 【判定成功】 【此乃谎言】 【触发技能：唯三必真。】 一道无形的力量颠倒因果，逆转生死，既定事实。 甘雨终于能说全一句话：“法莉丝，归终大人他们去绝云间找师父他们了。” 法莉丝：...... 甘雨：“咳咳，那个，马克休斯大人他们真的不是故意的.......” 法莉丝啧了一声，甘雨一听就知道少女定是记仇了，连忙转移话题：“你来找我我很高兴。” 她选择性无视那句对方是来找摩拉克斯的话。 “你可以先跟我说发生了什么，你怎会从纳塔匆匆赶来？” “......初代火神的遗骸不见了。” 【异常...异常判定......正在判定中。】 【.......】 【判定失败】 【此乃真实】 法莉丝眼眸垂下，雪白的羽睫遮挡住赤瞳中的笑意：“我根据残留的遗愿寻找祂，试图将他迎回我们的‘家园’，却发现残留的元素力直直穿过了枫丹，在枫丹与至东的边界消失了。” 【此乃谎言】 “什么？又是至东！” 甘雨蹙眉沉思：“原来如此，你是因为这件事才来找岩王帝君的。” “我是初代的秘书，与现在的火神没有关系。”法莉丝神色冷淡的说：“自然与现在的纳塔没有关系，我也无法......去要求她（现代火神）出面。” “神的十二花园...很美吧，只可惜时间是最无情的，就算试图将其完整保存，祂所留下的事物也在不可避免的减少。” 【此乃谎言】 “......”法莉丝闭了闭眼：“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甘雨，如果你能见到摩拉克斯，就告诉他一声吧。”法莉丝的眼眸扫过璃月七星：“至东，将我‘重获新生’的神明藏起来了。” 【此乃谎言】 【触发技能：唯三必真】 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句在甘雨看来格外不可思议的话。 “怎么可能？！”甘雨震惊的看着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没有魔神是可以死而复生的！” “但是祂重新复生了，你懂我在说什么吗！” 法莉丝激动的双颊发红：“我要迎祂回家！甘雨！我要将祂带回去！” “可是如果复生的不是祂......” 少女的语气忽然飘忽了起来，脸上的红润也退散的一干二净，她轻柔的话语如同情人间的呢喃：“我也会不远万里的，杀了它。” “就如同，我在最开始做的那样。” 甘雨被少女的发言惊到了，她在刚才确实想过，对方身为火神的狂信徒，怎会在火神复苏后不贴身呵护对方，反而转头去了八竿子打不着的璃月来找岩王帝君。 谁料到对方竟然敢追杀自己信仰的神明（存疑？）！ ‘别是找帝君，让他帮忙出手杀了对方吧？’ 甘雨被话语中的信息量冲击的大脑眩晕，她一边将法莉丝带出门，一边在法莉丝看不到的地方跟璃月七星做了个拜托的手势：“我、我知道了，我带你去找岩王帝君。” 甘雨的意思是让璃月七星查查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如果真的，那么无论是魔神复苏，还是至东藏匿纳塔的魔神，在法莉丝求助岩王帝君的份上，一个不慎的操作，都导致璃月陷入某种漩涡。 但是璃月七星对视了一眼，发觉了其中的不对。 他们选择多线操作，一边试图联系塔纳、枫丹和至东的情报人员，一边联系仙人们和帝君。 是为了判断事情的真假，也是为了在其中找到璃月的定位。 最重要的，是这位少女的身份，虽说她自称是纳塔初代火神的秘书，可实际上，纳塔的初代早在几百年前就仙逝了。 难不成...这位少女也如同仙人般，活了很久很久？ 岩王帝君不好找，直到仪式开始前，甘雨和法莉丝都没有找到，最后只能打定主意，等请仙典仪过后再帮她跟岩王帝君说一说。 坐在三碗不过港，面对甘雨歉意的表情，法莉丝显得不以为意：“没关系，仙灵的时间有的是，摩拉克斯又不会跑。” 坐在她们斜后方的棕色长衫男子面不改色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事实证明，摩拉克斯不会跑，但摩拉克斯可能会死。 在居住的旅馆内看着戒严的璃月港，法莉丝叹为观止，然后转身回到自己座位，对着不请自来的友人一挑眉：“看来你是真的决定放手了？” “自然。”友人一是位长发的男子，他的嘴角带着些许笑意：“从此之后，是人治的时代。” “不过在此之前，还要让我们看到觉悟才好。” 友人二若陀叹了口气：“本体游到别的地方后，确实松快了，但长时间的无聊也会让人分辨不清时间的流逝啊。” “拜恩也好，松烟也罢，这些名字，都好久都没有听过了。” 友人三归终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面上有着些许怀念：“若不是祂带着眷族跑过来找摩拉克斯，我可能活不到现在。” 友人四马克休斯也跟着点头：“我和归终的力量没有那么强大，虽说可能保护他们，但也无法像是拜恩那样，以摧枯拉朽之势击败当时来犯的魔神。 友人一......好吧，他现在的名字是钟离，有些严肃的问：“你真的确定，拜恩复生了吗？” 他的那位老友，生的时候张牙舞爪，死的时候悄无声息，他不知道对方是以什么样的方式，以何种心态坦然的面对死亡，等他知道的时候，对方的遗骸已经连同神的十二花园，被这位秘书小姐通通‘私藏’起来了。 “唔，该说确定呢，还是不确定呢。”仙灵小姐笑意盈盈的看向窗外的天空：“因为那个时候实在是超级火大，还以为是什么小偷进来了呢。” “然后你就从纳塔追杀到了至东？” 马克休斯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对拜恩，还真是...情真意切。” 这明显不是广义上的‘爱’，或者，压根称不上是什么爱，只是一种占有欲，一种扭曲的疯狂。 拜恩还在时，对方完全没有这种过火的表露，但当拜恩消失后，就全都变了。 她们都知道当初的纳塔肯定发生了什么，那是悄无声息却也惊天动地的事情，让一位鼎盛时期的魔神悄然陨落，让其眷属愤然疯狂。 索性不涉及到那个时候，仙灵小姐还是个能正常交流的少女。 但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提，不得不涉及的时候了。 摩拉克斯想要知道法莉丝为什么这样恼怒，就要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 “法莉丝...不，阿什莉。”摩拉克斯率先开口道：“我需要知道，拜恩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有，”他意有所指：“拜恩是不是将自己的权柄，剥离给你了。” 他用的是剥离，而不是赋予，说明摩拉克斯知道，当时的情况，可能刻不容缓，没有时间让拜恩做出更完美（理智）的判断。 只有（剥离）这样的方式，才能让自己拥有的权柄，以更加既定的事实转移到附近眷属的身上。 “剥离？！魔神的权柄还能被剥离？！” 归终等人第一次知道这件事，不由得寒毛倒立。 他们只听说过权柄的体现，可从未听说过剥离这般听着就残忍的事情。 来自森林的仙灵，她名字意味着高雅、友善、纯洁、正直、沉静与优雅。这是她本身的名字，被神明赐福过的名字。 而此时，这位有着汇聚一切善良与美好名字的仙灵小姐，缓缓的，缓缓地露出了一个‘你猜到了啊’的笑容。 “我的确拥有着他的权柄。” 【此乃谎言】 第 10 章 首先，拜恩的遗骸，可能真的已经消失了。 但是，要更早。 钟离看着少女有些死寂的双眸，心想。 更早，早到，或许都未曾留存于世间一盏茶的时间。 正因为如此，法莉丝才会在最初感到‘恼怒’，感觉到‘被愚弄’，感觉自己的家，他们的家，神的十二花园遭遇了小偷。 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 怎样的可能性，才会让法莉丝做出应激的反应。 事关初代火神，也只有初代火神。 那个新生的魔神，定是与拜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祂肯定不是拜恩，祂是祂本身，却又与拜恩有着关联，他们太过相像，像到必定会引来新一轮的杀身之祸。 ‘与其让别人来动手，不如让我来。’ 法莉丝显然没有这种觉悟，按照钟离对她的理解，如果不是没有选择，她不会让失而复得的宝物被可能会夺走祂的存在知晓，封闭神的十二花园，是在他最好的选择。 可她没有，相反，法莉丝还大张旗鼓的追杀对方，穿过了情报汇聚之地水之国枫丹，到了至东的边界才停下。 至东有什么，有愚人众，有冰之女皇，也有那叛逆的理想。 他们在收集神之心，向天理发起翻盘。 ‘......杀死拜恩的，是天理吗。’钟离被这一令他感到格外沉重的推测，搞得有些悲伤。 他们是很好的朋友，虽然拜恩一点也不稳重，性格与自己截然相反。 但，他们毕竟是朋友。 钟离有些低落的垂下眼眸。 ‘我又能帮你做些什么呢，老友。’ 从水之国顺流而下，来到璃月的法莉丝，寻求岩王帝君的帮助。 她对外的理由，是初代火神遗骸消失，初代火神疑似复生。 似乎这涉及了神明的事情，自然要找拜恩生前的好友来寻求一二帮助。但众所周知，魔神，是不会复生的。 魔神要么被封印，在时间的流逝下逐渐消亡，要么被杀死，化为怨念的残渣在陆地上肆虐。 从来都没有复生一说。 难道她在撒谎？ 法莉丝看似不紧不慢的来到了璃月，却在第一时间找到了自己的朋友，希望通过自己的朋友寻找岩王帝君，但岩王帝君没过多久，却在请仙典仪上‘身亡’...... ‘巧合吗。’钟离看向少女：‘还是说，她是从哪里听说过我的计划。’ 但他的契约... ‘也或许，她在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去保护那个孩子。’ 拜恩曾经的一些异常表现，他并未深究，但也有几分猜测。 “法莉丝...不，阿什莉。”钟离沉稳的开口：“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告诉我们，拜恩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还有，”他意有所指：“拜恩是不是将自己的一个权柄，剥离给你了。” 他用的是剥离而不是赋予，说明他知道当时的情况可能刻不容缓，没有足够时间让拜恩做出更完美（理智）的判断。 只有（剥离）这样的方式，才能让自己拥有的权柄，以更加既定的事实转移到附近眷属的身上。 “剥离？！魔神的权柄还能被剥离？！” 归终等人第一次知道这件事，不由得寒毛倒立。 他们只听说过权柄是能力的体现，可从未听说过剥离这般听着就残忍的事情。 来自森林的仙灵，阿什莉，她名字意味着高雅、友善、纯洁、正直、沉静与优雅。这是她本身的名字，被神明赐福过的名字。 而此时，这位有着汇聚一切善良与美好名字的仙灵小姐，缓缓的，缓缓地露出了一个‘你猜到了啊’的笑容。 她什么都没有说，又仿佛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这件事，可不好说。” 此刻的法莉丝没有拜恩的权柄。但她拥有一项天赋，一项来自更高的（比拜恩还要高的）神明所赐予的天赋。 而这项天赋，让她在此刻，在初生之时，便以极快的速度能编造出种种‘可能性’。 那就是她拥有的‘记忆’，拥有神明的赋予的，关于这片大陆所有的记忆，未曾修改的，已经修改的，她全都有。 自然—— 也包括，那些在天理看来格外禁忌的知识。 但她是被祝福的存在，她不会被‘污染’也不会被‘发现’，更不会被‘注视’到。 她是这个时代的幽灵，穿梭于整个世界之中。 “所以，他的权柄，并不仅仅是建设房屋。”钟离很早就猜到了这点，不过他并不曾言说，这算是他们心照不宣的秘密：“且，他给你的这个权柄，不会也是他‘引火上身’那个的权柄。” 少女带着恬静的微笑，仿佛再说：大差不差。 “他...他！那个家伙，竟然还拥有复数的权柄？！”归终顿时感到头晕目眩：“我还以为，他就是打架厉害一些，破坏城市的程度与他建设城市的速度不相上下...” 倒不是没感觉出什么异样，而是谁能想到一个魔神能拥有复数的权柄？！ “可是，怎么可能？”马克休斯有些不可思议：“诞生的魔神，大多只拥有一种权柄，比如归终的‘尘’，摩拉克斯的‘契约’，我的‘灶炉’.......” 马克休斯沉默了一下，清咳了一声，压低声音询问法莉丝。 “那个，阿什莉，你悄悄告诉我们，拜恩一共有几个权柄？” “你们真的想要知道？” 法莉丝也跟着压低了声音。 钟离不动如山，只是将目光投向少女，归终有些紧张的双手交叠，马克休斯坐在椅子上扭扭捏捏，一副等不及的模样，而不是魔神的若陀，他清了清嗓子，对法莉丝做了个请的动作。 法莉丝抬起手，示意他们看向她的手掌。 然后她张开五指，缓缓的压下大拇指。 “......！” “这——” “嗬！” “我的天啊！” 知晓了老友的隐秘，在座的人却都没有高兴的意思，相反，他们脊背发凉。 “这件事，除了我们，谁也不要说。” 摩拉克斯当机立断的看向少女：“我们现在立契约。” “哇，你们都没有考虑过拜恩是从别人身上剥离下来的权柄吗？” 法莉丝眨了眨眼，笑得格外天真可爱。 “你在说什么浑话。”归终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他要是有那个智商和手段，就不会每回都莽在最前面了。” “好吧，不开玩笑了。” 法莉丝正了正神色：“我之所以追杀‘他’，并不是‘他究竟是不是拜恩’的问题，毕竟我大可将他放在‘花园’中，在那里我有很长的时间足以和他相处。” 这符合钟离的推测，他微微颔首，低头拟定需要签订的契约。 “这件事，我本并不想说，那不是什么人的都能知晓的隐秘。” 法莉丝沉声道：“我本想将它带进坟墓中，一辈子沉睡在花园中，直至死亡。但他的到来，令我感觉到了如芒刺背的危机感。” “这份危机感不是针对于我，而是针对于他。我拥有的那个权柄，让我始终能看清古今的秘事。” 【此乃谎言】 “无论是旅行者的到来，还是先前漆黑的灾厄，稻妻雷电的变故，我都能在权柄中看见，‘未来是基于过去而改变的’，我能看见，自然也能规避，所以我经常‘改变未来’，虽然改变的未来中，不确定的事情很多，但在‘通晓古今’的影响下，未来如同镜子般映射在我的眼前，我依旧能看到未来的事情。” 【此乃谎言】 【触发技能：唯三必真】 少女淡笑着，诉说着那飘渺的命运。 这一次的技能与以往不同，肯定她的谎言，也是赋予了她一项权柄。 钟离拟定好了契约内容，示意他们过来签署。这是一项契约，也是一项保障，保护他们日后不被什么‘意外’夺走了性命。 ——就如同拜恩那样。 法莉丝作为窃取神明权柄之徒，接下来，就是打补丁的时候了。 法莉丝与他们签订好契约后，忽然说：“那个孩子，是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 【此乃谎言】 “他有着与拜恩相似的面容，身躯却格外娇小，似乎我轻轻展臂，就能将他报个满怀。” 法莉丝莞尔一笑：“所以在最初的震怒后，我才能很快的冷静下来。” “因为他与拜恩不同，格外不同，想必他出现在你们面前的时候，就算有着相似的外表，你们也不会认错的。” “他有着最基本的理性，却没有知性。我的怀抱......是的，我去抱他了，我的怀抱对他来说，似乎与空气一般。” “他对我毫无反应。”法莉丝有些娇憨的抱怨：“可恶，要是拜恩，我就直接咬上去了。” “那孩子像是刚诞生的人偶，我想将他藏起来，但没过多久，我发现这不是一个好方法。” “如果将他藏起来，固然能隐藏些许视线，却不是长久之计。” “因为我看见，若是将那孩子藏在花园中，他的未来只有悄无声息的死亡。” “如同一朵再廉价不过的花朵，就连凋零都无人关注。” 法莉丝看向自己的友人们：“你们养过孩子吗？” “若是养过，便懂我的想法了。” “谁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珍宝步向死亡呢。” 不等他们答复，法莉丝直接道：“至少我不能。” 第 11 章 翎渊在天空岛上为仙灵小姐的精彩表现鼓掌。 强，太强了。 虽然她毙了拜恩的未来，但她还给了翎渊一个崭新的未来。 如果这个剧情能被游戏收录，他还愁什么声望。不过想想也知道，现阶段估计是不可能的，没有旅行者怎么收录剧情。 但是与其被动等待剧情的收录，不如直接将旅行者卷进去，这样才更加稳妥，成不成功无所谓，凡事都要尝试，反正他已经把提瓦提大陆的历史搅合的乱七八糟了，再乱一些也没什么。 “一切都为了声望。” 翎渊的眼底充斥着兴奋与跃跃欲试。 在法莉丝与友人们交谈时，有个很重要的点，仙灵小姐并没有交代。 她是什么时候遇见‘那个孩子’的，又与‘那个孩子’相处了多久。 她只说了想将‘那个孩子’藏起来，‘但是没过多久’却发现这不是一个好方法。 翎渊闭眼思考。 ‘将那个孩子藏起来’，再结合后面的话，她肯定是将那个孩子藏起来过。之后，是仙灵的‘没过多久’，没过多久是多久？仙灵的时间观念肯定不是日起月落的一天。 魔神是会成长的吗？ 翎渊的拜恩，在时间轴的前端与拜恩结伴同游的摩拉克斯，都是成年人的扮相。 不过也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魔神其实已经发育过一次了，在他们还是最初的元素的时候。 不过这种推理出来的可能性无法说服翎渊。 在思考新人物的成分时，他总要考虑到各种方面。好比他日后的道路，好比他的人设，好比他会遇见何人。 创建拜恩时，不确定占了大多数，他只有去极限的拉高一个数值来赌一个可能性，创建仙灵时，他的目的就是在月宫灾变之前，在人类中收割一波声望，然后随着月宫灾变，仙灵一族遭遇不测，将仙灵马甲直接废弃。 这样他既达到了目的，又没有偏离自己规划的路线。 但是一次意外让原本与拜恩同一时代的仙灵降临到了后世，幸好翎渊给她的技能让她在这个时代站稳了脚跟，开始为收割声望做准备。但作为收割声望的利器，法莉丝现在的表现还不够显眼。 光是在上层拿声望还不够，他需要有一个马甲跟着旅行者的身边，与他们在一起才会确保他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过这个不急，他还有时间。 在璃月打败来犯的魔神奥赛尔，才是真正的声望暴涨之时，就算是被打败的那一方也无所谓，他必须要有一个马甲在这个舞台上登台献唱。 现在身为仙人与夜叉朋友的长寿种法莉丝，自然不适合做这个角色定位了，而她口中‘那个孩子’的人设，显然也不足以让他站在愚人众的对立面。 “既然如此，那就玩的更大一点吧。” 他点了点法莉丝的人物界面：“按照‘我’对‘你’的了解，‘你’显然不会将一条路走到死，留出些许余地也是为了日后圆谎所用。所以‘那个孩子’的人设，你并不会再继续细化完善，你只会给他们留下一个大致的空壳，剩下的，则需要我来填满。” “至东，小拜恩，与他很相似，”翎渊点开新的人物创建：“名字...唔，就暂时空着好了，这种好事先到先得嘛。” 这个名字随时可以改，到时候再随机应变。 “头发的颜色...金色...不，还是白金色好了。”翎渊将新马甲头发拉长，直至拖地后，才收回手，将这些头发按照仙灵小姐的审美变成华丽的发辫，并点缀着缠绕的金饰。 可别误会，这些麻烦的装饰，并不是仙灵喜欢将对方打扮的很漂亮，或者不完全是，她的主要目的，还是让新马甲无法离开她，离开神的十二花园（如果离开她就活不下去了的话，那就更好了，笑）。 接着翎渊点了点他的眼睛：“这个要银色，银白色才与至东的冰雪相配。” “既然是初生的魔神，那就少年体型好了。” 至于白色的神装（就是白袍），翎渊直接偷懒，从拜恩身上的那套修修改改，套给了新马甲。 接下来是能力。 在一些基础数值调整完后，翎渊将自己穿越前的记忆塞给了对方，并且添加了法莉丝少女与其相处的‘过往’。 “那么祝你好运吧。”翎渊笑得格外开怀：“拥有可能性的另一个我啊。” * 当意识再次回笼时，他有（被赋予）了一个新名字。 奥列格（Олег）。 捡到他的人说，这在至东被誉为神圣之意。 “因为我捡到你时，刚刚看完上面新颁布的条令。”她解释完他名字的由来后，又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是你新的监护人。” 他想了想，选择接受了那个新的名字，却不想继续接受这个新的监护人。 他缩在温暖的沙发上，脸庞被不远处的壁炉映的发红：“监护...人？” 逐渐回暖的身躯，仍然连说话都很艰难，一句质疑的话配上这虚弱的语气，就显得格外......弱气。 奥列格沉默了一下，继续说：“为...什么？” 奥列格并不信任人类可以轻易付出的感情（一时的好心只适合施舍流浪狗，换取流浪狗的亲近，但这点显然不适用于人类，毕竟人类是如此的复杂多变）。她特意将他带回来，必然有什么是在她看来，只有他才能做的。 “因为我可以为你提供一切你所需要的。”这位优雅的女士身着华丽的长袍，面容可亲，眼底隐隐透露着高傲与优越：“亲爱的奥列格。” “看在冰之女皇颁布的条令上，我可以收养你这个异邦人。”接着，她说出了她的诉求：“当然，我也希望，至冬国可以在日后得到你的帮助。” 教养他的现在，换取他的未来，听起来很划算，可是他却不想将自己的未来绑在一个陌生的国家上。 况且，帮助至东国？他一个普通人，能帮一个国家什么呢。她住在这座华丽的庄园内，显然身份不是一般的尊贵，可就是这样一个尊贵的人，却对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说：我的国家需要得到你的帮助。 这也太离谱了。 “可是夫人。”奥列格迅速分析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开口道：“您其实并不需要我，不是吗。” 奥列格缓了过来，声音也恢复了几分：“那位大人的条令，并不是命令，而是呼吁吧。” 她并不是很需要他，却很需要急着表忠心。妇人真是个奇怪又矛盾的人。她的此番表现，仿佛是那下达了条令的存在对她很重要一般。 “陛下的呼吁，便是我等的命令。”她的声音很是肃穆，脸色也很严肃：“我不指望你理解至东女皇的理想，但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不要用你贫瘠的头脑去揣摩女皇的意志。” 好吧。 奥列格现在不想和她起冲突，听话又乖巧的点头，内心却不以为然。 ‘啊哈哈，女皇。’ ‘我已经遇到过一个了，难搞的不得了。’ ‘是不是这里的女皇都这么难搞？’ 见奥列格这副乖巧的模样，妇人满意的点头：“我会送你去进行侍从选拔，希望你不要给我丢脸。” “侍从选拔...？”这就已经将奥列格开除平民等级，一脚踹进奴级了吗。 “是一份好差事。”妇人抬起下巴，示意他看向窗外：“你是我从风雪中捡到的，没有什么可以证明你的身份，而皇宫的侍从选拔，是不看出身的。” “当然，若是你不愿意，我也可以将你送去壁炉之家，那里是孤儿们的取暖之地。” 孤儿院？ “如果不麻烦的话，请将我送去壁炉之家吧。” 奥列格有些意外的回答，让妇人收起了笑容，她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去门口等着。” 连名字都不叫了。 奥列格放下毛毯，穿着自己的那身白袍走向门口。 倒不是不冷，而是他现在的耐受度很高，屋外的风雪对他来说并不至死。他之所以会失去意识，还是因为那个‘女皇’，对方显然是将他当成了什么平替，当成娃娃一般摆弄，然后在腻掉之后将他驱赶出花园。 ......就是这个驱赶的距离有些远。 ‘不知道她还有没有跟着。’ 奥列格看着眼前的风雪，出神的想：‘虽然那个女皇脾气不是很好，但她的火系神之眼，是真的很暖和。’ 那个最初的拥抱，他现在还隐隐的记着，只是太过久远，已经模糊不清了。 许久后，妇人穿戴整齐，在仆从的簇拥下走上马车。 奥格列有些庆幸他们没有让他在地上跑，而是让他也进了马车里。 同时也有些失落。 如果让他在地上跑，他肯定能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离开，毕竟和那位‘女皇’之间的捉迷藏，可是让他锻炼出了很多技巧。 就好比，追踪，反追踪，在那里不容易被发现。 以及如何不动声色的演戏，甚至在事实既定之时装傻。 第 12 章 马甲之间并没有任何的联系，或者说是没有能够交流情报的通讯手段，他们能拿到的，只有翎渊交出去的记忆，魔神拜恩拿到了在他自己诞生之前的所有记忆，仙灵阿什莉拿到的是她自己诞生之前的所有记忆，薛定谔的第三个马甲刚刚投放，但他拥有的只有翎渊穿越前的记忆。 所以看似三个马甲都握着一定程度的情报，但实际上只有仙灵阿什莉，也就是法莉丝小姐拥有较为完整情报，她也由此来编写新的‘情报’。 奥列格因为虚假的记忆，对自己和法莉丝之间的互动与过往深信不疑，而此刻的至东与外界并不关联，也就是在法莉丝完全确定了他的‘存在状态’之前，奥列格此刻玩的是单机游戏，什么时候他能单机转联机，什么时候他就能从至东出来了。 法莉丝显然不急，比起新马甲的存在，她更在乎在璃月的人设。 现在‘众所周知’的是，法莉丝不喜欢璃月这座城市，这很大一部分源于她的嫉妒。 她穿着与璃月截然不同的异域服饰，胸口的神之眼闪着耀眼的光芒，与她赤红色的双眸交相辉映，手臂与脚踝上浮空的圆环缓缓旋转，她捧着一把琴，在这座岩王帝君刚刚去世的城市内唱着哀伤的歌谣。 听不懂她歌词的人们偶尔驻足，窃窃私语了一番后，为她留下了些许钱财，一束霓裳花和几支琉璃百合。 “就让她这么唱着？” 阴影中有人问。 “就让她这么唱着吧。” 也有人回答：“被迫别离之苦，恐怕一时片刻难以消解。” 钟离身为经历过那个时代的魔神，自然知道对方唱的是仙灵的语言，那是一首祝福与诞生之歌，却被少女唱的婉转哀思。 在祝福谁，又在哀思谁，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钟离和若托默契的向杳无人烟的山中散步，察觉到到周围没人了，他们才开始继续交谈。 “留云他们还不知道你假死的计划，那个来自至东的小哥借此开始搅浑水。”若陀用人身哼笑一声：“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愚人众的席官间还真是一点同伴之情都不讲。” “愚人众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钟离淡淡的评价了一句：“怎么，那个孩子有消息了？” “可能是有，可能是没有。”若托也被其中乱七八糟的关系弄的头疼：“阿什莉给我们的情报太模糊了，或许她压根没有沉睡，就直接开始奶孩子了。” “哦？”钟离看向他：“竟有此事，也就是说，阿什莉可能在很久之前，就将人赶送去了至东。” “那个时候......法莉丝显然是看到了什么，所以才选择将自己关进了花园中。” 钟离想到了自己之前的推测，少女有预谋的在这个时间找上岩王帝君，显然是打着岩王帝君死去，她‘找到了’也没用，然后继续向着熟人所在的地区前进。 法莉丝在拖延时间。 钟离知道了法莉丝隐藏的目的。不是先王遗体，不是新王诞生，更不是什么上门求助，友人重逢。 法莉丝在拖延她自己找到‘那个孩子’的时间。 为什么，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吗。不去找不就好了吗......除非是她不得不去找。不得不前进，不得不面对既定的命运。她尽可能的在拖延时间，似是在等待一线转机。 一线生机... 钟离似有所感，看向金发旅行者现在所在的璃月港。 “原来如此，她在等一个人。”钟离的眼里出现了些许笑意，嘴角弯起：“索性她等到了。” “你是说，那个旅行者？”若托身为他多年的老友，自然而然的跟上了他的思路：“他给人的感觉，很像是话本中的‘主角’，蒙德击退了风龙的荣誉骑士，未来......拯救了璃月港的英雄。” 第 13 章 甘雨是在璃月港边缘找到法莉丝的。 少女雪白的发丝随风摇摆，白羽般的睫毛弯弯，眉宇间似乎看不见一丝忧愁。 她踩着木制的围栏的顶端，随着‘吱呀——’‘吱呀——’的声音展开双臂，像是幼鸽飞舞在楼宇间，她在护持璃月的木道边缘打转。 虽说同为秘书，法莉丝的秘书之位却并未得到什么官方上的认可，她们所负责的工作也截然不同。就如同，不同国家有不同的政策。相邻蒙德，璃月和须弥，他们治理国家的理念和方式就完全不一样，蒙德的自由，璃月的契约，须弥的智慧，各自的神明都在秉持着自己的理念去治理国家。 法莉丝的‘秘书’之位，本身是根据璃月的秘书之位变换过来的，但比起帮助神明解决问题，她更像是增加麻烦的，比起帮助神明集思广益，她更像是制造问题的。 她并不被‘秘书’的职责所约束，自然也不像是个秘书。 只是初代火神并未否认，所以仙灵小姐沿用至今。 甘雨知道对方并不喜欢璃月这座城市。 对方的态度从未遮掩，她对这座城市是那么的排斥。 ——也是那么的嫉妒。 这是一座被神明护佑至今的城市，虽然前不久神明陨落，可这依旧是与神同行了最久的城市。 可法莉丝的神明，早在千百年前便悄无声息的陨落了。 那位赤红色的大人并不弱小，相反，身为第一代执政，初代火神很强，强到在自己国家，从魔神战争起就压根没有什么像样的反抗，所以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作为友人帮助璃月度过困境。 甘雨与法莉丝之间交往，已有漫长的时间，对方古灵精怪的个性，让当时害羞腼腆的自己‘受益非常’，冰火之间的碰撞向来是爆裂的，她们之间的友谊也会因此长久存在。 “是甘雨呀。”法莉丝停止了无聊的游戏，跳到她的面前：“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我只是来陪你的，”甘雨否认道：“已经来璃月许久，相比还没正经用过一顿璃月的美食吧？” “啊，关于这个，其实已经吃过了几次呢。”法莉丝调侃道：“你知道的，我可是很受欢迎的。” 法莉丝虽然在个人的角度上很讨厌璃月，但却从未主动做过什么危害璃月的事情，当然，被动也没有。 她的讨厌，更像是一个被宠爱的孩子表达着自己无伤大雅的不满。 你要说她的不满是傲娇，又错了，毕竟她是如此不喜欢璃月的氛围，在璃月，她在街边唱歌，在围栏上行走，除了与老友们对话，完全不将璃月的一切放在眼中，自顾自的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仙人们暂时没有时间与她接触，只能通过甘雨与若陀几人的话语中来了解这位多年未见的老友。 她已经变得陌生，可她的存在对他们而言却又是那么的熟悉。 仿佛他们的相见就在昨天。 所以陆陆续续的，她被邀请去了几次仙人的洞府，又跟着夜叉们一起品尝了几次璃月的特色美食，再加上旅行者和钟离的轮番邀请，法莉丝近几天的生活可所谓多姿多彩。 只是这段喧嚣过后，少女又会迅速的孤独下来，重新回到了一个人生活。 “不过如果你要是执意要请，我也不介意。” 法莉丝看出甘雨有什么话想跟她说，思考了一下现在的时间段，法莉丝的笑容加深，她主动给了对方台阶：“毕竟我们可是好久都没有见过面了，对吧？” “在几百年前的分别后。” 【此乃谎言】 “是啊。” 甘雨知道对方并不愿意提起百年间的过往，主动转移话题：“走吧，这次我请客。” 在经过酒足饭饱后，甘雨隐晦的提醒了法莉丝，最近璃月港可能会发生重大的变故，如果法莉丝并不想被卷入其中，最好在此之前尽快离开。 法莉丝知道，甘雨并不能预测到魔神奥赛尔的挣脱，她说的也不是这件事，但肯定与愚人众有关。 法莉丝并不清楚两方如何对峙，不过她可以清楚的看到愚人众的北国银行在璃月繁荣，也可以感受到两者僵硬的气氛。 这相比于她知晓的两者关系，要更加的僵硬，仿佛冲突已经不止一次发生。 而一切的原因，在她们踏出了饭馆后，她才恍然大悟。 站在她对面的男孩子，有着白金色的长发，它被编织成某种华丽的造型，停留在少年的脑后，那双银白色的双瞳淡漠的注视着她。 恍若是旧日王庭中的吉光片羽点缀在此刻，流动的历史长河忽然有了自己的颜色，阿什莉仿佛看见了那位大人透过时间的阻隔，重新看向她，带着她初生时的希望与期许，站在这个时代重新下达旨意。 她的惊诧在短暂后迅速褪去，转变为一种由内而外的喜悦。 ‘您找到我了啊。’法莉丝有些感动的看着他：‘您在注视我啊。’ 空气中传来阵阵压抑的震动，远古的封印在此时解开，甘雨匆忙对她说了什么，便急急忙忙的离开，法莉丝什么也没听清，她的世界此时只有那个少年一人。 法莉丝知晓，‘他’与自己的本质是相同的，但对方又格外不同，对方是最接近那位本质的存在。 “听说你现在叫法莉丝。”对方垂眸思考了一会：“我现在叫奥列格。” “在我的认知中，并没有你的存在。” 法莉丝在一瞬间醒神。 少年接着说：“但现在，我还是想对你说一句，很高兴认识你。” “初次见面，奥列格。”法莉丝靠近他，压低了声音在对方的耳畔说：“我是你的‘创造者’之一。” 法莉丝能感受到，对方所说的认知中没有她的存在是指，无论是他熟知的提瓦特历史，还是他的‘记忆中’，都没有她的存在。 所以她也因对方的坦诚而告诉了对方真相。 他们的本质相同，思考的方式也差不多，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聪明人。 “在我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喜欢切片的疯子了。”奥列格小声吐槽：“没想到我自己也是个喜欢切片的变态。” “所以你们需要我做什么？”奥列格道：“虽然曾经的过往有些曲折，但我现在在至东...还算有那么点声望。” 奥列格交代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嗯......你就当他们格外迪化吧，不知道为什么，就连我去做一件小事，都会被他们脑补成对至冬国有益的方面。” 他们在空无一人的巷间，顶着头顶的暴雨继续交谈。 “这些年我调查了许多事情，最开始，一切都是正常的。”奥列格道：“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了至冬国的空气墙，在其他人眼中正常可以出行的山谷，对我而言确实一道无法飞跃的，存在壁垒的空气墙壁。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中，我探索着这道壁垒，发现它不仅圈定了至冬国，还限制了我对其的认知。” “来自过去的认知告诉我，造物理应无法察觉自己造物的身份，因为一旦察觉到自己的本质，他们会崩溃瓦解。” “但显然，这并不绝对。”奥列格掀起披风，给法莉丝看了自己悬挂在腰间的神之眼：“最后的我，得到了神明的认可。” 至冬国的雪原几乎可以称为一成不变，上面的居民们也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似乎毫无变化对他们来说是正确的。 可是，这里是至东啊，那个外交格外强势的至东国，全民接受改造的至东国。 奥列格想到了那个永不停歇的花神诞祭，他怀疑自己也陷入某种困境中。 之所以他没有陷入循环，奥列格怀疑，很可能是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没有连续，是呈现点断式的状态。他所认识的人们之间几乎没有太大的交集。 于是他在孤儿院暗中搜集情报，终于在某一天，他有预谋的碰瓷了至冬国的大人物。 而在那一天，虚假的世界被打碎，他被更加强大的存在‘接纳’了。 至此，他的世界正式开始运转。 在那一天后，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虚假’与‘真实’的分界，那是一种敏锐的直觉，它让奥列格清楚的察觉两者的区别。这也成了一项专属于他的天赋。 但最重要的，还是他被‘迪化’的很严重。 很多在他自己看来很正常的行为举止，在别人的眼中却有了不一样的认知解释，他想做的事情往往会朝着一个匪夷所思的方向一路狂奔。 奥列格自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就算有了冰系神之眼，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丘丘法师’，丝毫不能与那些在他认知中‘赫赫有名’的存在相提并论。所以一些人脑补在他看来离谱的不得了，是完全不能相信的虚假推测。 法莉丝与翎渊合伙打造的存在通过自己的努力，将自己的存在稳定了下来，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消息，至少他们不用因此再进行‘人物加工’了。 法莉丝简短的为其介绍了一下他们的目标。 “你是说......在这片大陆获得声望？”奥列格的表情怪异：“如果‘我’的目的是这个，那他可能已经达成了。” 毕竟还有哪一种声望，比臭名昭著的愚人众来的快？ 不是奥列格谦虚，而是现阶段的愚人众，真的可以称得上声望一骑绝尘。 负的方面。 法莉丝却摇了摇头，她说：“不是这样的声望，而是如同魔神般，亘古不变，长久流传的声望。” “可是再响亮的声望，也会在时间的消磨下变为空气。” 奥列格指出，若是你想长久留下声望，那就要让这个世界的存在对你产生长久的新鲜感。 这种新鲜的刺激感，才会在日复一日之下，让这里的存在对你产生一种深刻的印象，但这是需要时间的，漫长的时间。 就像是摩拉克斯一样。 “我终有一天会离开。”法莉丝看向奥列格说道：“所以奥列格，这个时代，只有你才能办到这件事。” 法莉丝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与思考：“我是因为错误而来到这个世界的，所以不会在这个世界停留太久，终归还是要回去的。” “我本应随着月宫灾变而消失在人类眼中，可机缘巧合下，我来到了这个未来。”法莉丝指了指已经戒备的港口道：“我改变了一些事情，好比夜叉一族，好比龙王之变，又好比，我是他们友人这项‘事实’。” “我猜到了这个世界可能有‘穿越者’的存在，但没想到会是这样。”奥列格有些惊异与她的能量：“这是逆转因果了吧，你竟然真的可以办到。” 他在可以与外界联系后，第一时间调查了这个世界的历史，有些地方没有改变，有些地方却怪异的模糊，以一种薛定谔的，其他人都未曾察觉的状态出现，也有一些地方，在他看来完全不符合提瓦特的历史。 “不过你若想指望我，还是打消这个念头比较好。”奥列格直接道：“我没有你们那种特别的能力，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短短几天就能改变一段历史，你真可怕。” 奥列格真心实意的夸赞对方：“甚至还创造出了‘我’的存在，用于收割后续的声望。” “可我终归只是昙花一现的存在。” 白发的仙灵笑着看向他：“在我走后，这个时代可是你的，奥列格。” 法莉丝了解他，就像是了解她自己。 他们的本质是相同的，遇见困难，不会觉得这是阻碍，反而会认为这是挑战，所以他们才能在这片大陆的历史上，相继书写了自己存在的痕迹。 拜恩，法莉丝，还有现在的奥列格。 他们分别在久远的过去，身处的现代，遥远的国度谱写了自己的旋律。 现在，前两者的时代将要过去，法莉丝为自己书写了一段终结的结尾，也为即将到来的新生敲下了序幕的开篇。 她再次重复，也再次诱惑道： “我终究只是昙花一现，未来是你的世界，奥列格。” 第 14 章 未来是你的世界。 这句话听着是那么的诱人，如同伊甸园内的苹果，引人的想象。 奥列格下意识的幻想了一些‘不可能’出现的场景。 他不得不承认，这听起来确实是一个美好的提议。 奥列格有点心动了。 对方似乎为他留下一个相当美好的开端，而这一切只需要等对方离开后，他就可以继承。 只是他的身份并不适合在璃月停留。他是个愚人众，是站在璃月...或者说整个世界对立面的存在。 看得出他的顾虑，法莉丝又说道：“至于你担心的，放心，这不会是很难完成的事情。” “只需要你我之间，上演一场盛大的落幕。” 她需要回归自己的时代，而他需要一个进入璃月人视线的机会。 而这一切都需要一个‘媒介’，或者说，一个有头有尾的‘故事’，在作为基底，才能达成。 仙灵少女遇见了新生的神明，又因为某些原因，将新生的神明驱赶至陌生的国度，新生的神明在陌生的国度站稳了脚跟，又在另一个陌生的国度见到了驱赶他的仙灵少女。 之前发生了什么，才导致少女将新生的神明驱赶到陌生的国度？新生的神明在陌生的国度有了怎样的过往？之后会发生什么，他们拥有怎样的结局？这都是看‘故事’的人想知道的事情。 而在这个故事中，她需要一个反派。 愚人众。 哈，多好的一个背锅团体啊。 奥列格的罕见的蹙眉，表示了自己的反对：“如果你要让愚人众背锅，那这个‘故事’还是算了吧。” 据他所了解的情况，虽然至冬国的运行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但各类的（在他看来的）愚行却不少，而大多数，都打着为女皇效忠的旗号。 有些罔顾人命，有些知错不改，也有些将错就错。 但更多的，是普通的，无辜的普通人。他们是真心爱戴着，疼爱着自家的女皇，是发自内心的相信对方的指引。 而在愚人众，这些人也是占了大多数。 他并不像让这些还未犯错的人，与犯错的人承担一样的后果。 奥列格继续说：“我可以给你一个名单，上面都是有些拥有愚行的愚者，至于普通的愚人众...尽量还是不要涉及他们了。” “我要这些人名做什么，我又不认识他们。”法莉丝对名单之类的事情显然无所谓：“至于愚人众......我对他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既然你并不想涉及普通的愚人众，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如何？” 这触及到了奥列格的知识盲区，他并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眼前的情况，只能看着远处狰狞魔神道：“......算了吧，我并不想算计什么人，你还是先考虑一下现在的情况，要如何处理吧。” 法莉丝有些惊奇的发现对方与自己竟然是不同的存在。 对方并不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也不是不想要一个‘空白’的，没有其他人涂抹的世界，但是在他看来，与其做这些可能会造成无辜人伤亡的计划，倒不如在一开始就不做。他自己的欲|望与其他人的得失是挂钩的。 ‘他竟然会考虑到有些愚人众的无辜性，导致全盘否定了一项计划。’ 仙灵小姐对这样一个事实感到不可思议。 “或许你可能成不了什么大人物，”法莉丝有些感叹的说：“但你一定可以成为一个好人。” 这并不是夸赞或者嘲讽，而是说出了法莉丝小姐对奥列格的看法。 “或许吧。” 奥列格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而仙灵小姐说的看法，与现实正好相反，他或许成不了什么好人，但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大人物’了。 不过他显然也没了与法莉丝交谈的欲望，有些敷衍的回应着她的话语。 仙灵小姐给他的感觉太过‘功利’，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整个人也似乎是‘为了存在而存在’的，没有太多的自我。 这与同为‘切片’的奥列格不同，实际上，若不是阴差阳错推测出了真相，他并不认为自己是‘自己’的切片，因为他保留着属于‘自己’穿越前，身为人类的记忆，所以他的三观还相对的稳定，虽然对至东的目标抱有质疑，却也在自己的职责内尽量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 因为他知道，自己只是普通人，而普通人能做的事情并不多，他既不可能去颠覆一个国家，也不可能去颠覆天理，至冬国给了他存在的土壤，他也会尽力帮助这片土地上需要帮助人。 仙灵小姐对他的冷淡没有任何表示，她转身对他挥了挥手，留下一句：“我会去找你的。”后，转身离开了小巷子。 奥列格看到她的身影出现在那高台上后，就知道她要参与这次抵抗奥赛尔的抗争，摇摇头，他也回到了北国银行。 “诶呀呀，奥列格殿下，您终于回来了。”门口的愚人众看见他后松了一口气：“还好您没有出事，公子大人刚才还想出去找您呢。” “我没事，只是......去见了一个人。”奥列格对他笑了笑，顺着他的话问道：“达达利亚呢？” “刚才女士大人说，让公子大人去璃月港外处理事情，可能很快就回来了。”愚人众小心的提议：“殿下，还是去换一下衣服吧，刚才见您还未回来，外面又下起了大雨，我已经让人提前准备了浴室的热水，换洗的衣物和饭菜，等您洗漱完，就可以使用了。” “......好，”奥列格犹豫了一下，随后点头：“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是我们愚人众应该做的！” 对方的表情显得很狂热，奥列格已经在过去见过了很多这样的表情，他们大多数来自一些对他有奇怪幻象的人。 愚人众殷切的在奥列格动手之前推开了北国银行的大门，门口的女士见到他的身影后一挑眉，随后看见他周身湿漉漉的状态后眉头紧皱：“怎么，愚人众是买不起一把雨伞了，还是购置不上一件雨衣了，您怎么以这种状态出现在北国银行。” “女士...下午好。”奥列格对她点了点头，对这种程度的‘挖苦’适应良好：“我正要去换衣服。” “快去吧。”女士百般无聊的摆着手，像是驱赶鸟雀般示意他赶紧上楼：“打扮的符合自己的身份一点，我们愚人众又不是没有钱。” 奥列格哭笑不得：“我知道了，多谢你的提醒。” 执行官对他的的态度还算友善，这源于他自己的身份。 奥列格对此心知肚明，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里被装修的华丽无比，很符合富人的财力与建造这里的人对居住者身份的判断。金碧辉煌的房间，极尽奢华的装饰，琳琅满目的器物，奥列格目不斜视的走进浴室，果然这里被恒温的水汽萦绕，热气弥漫，奥列格脱下自己浸湿的衣物，在浴室中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热水澡。 浴后的衣物被恭敬的放在床铺上，奥列格围着白色的浴袍，擦着尚在滴水的长发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门口恰到好处的传来敲门声。 “殿下，是否要在现在用餐。” “现在用吧，”奥列格看着推门进来的愚人众礼貌的点头：“辛苦了。” “只是为您推来今天的晚饭而已，怎么能说辛苦。”愚人众有些受宠若惊，但他对奥列格的态度却显得很亲近：“您对我们的帮助我们无以为报，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回报一二了。” 他手脚麻利的在桌上摆上了璃月的美食，又将一个小巧的烤炉放在椅子不远处的小桌上，这可以让奥列格的头发可以以更快的速度变干。 奥列格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看着对方离去后关闭的门扉无声叹气。 他并不知道该如何接受这种善意，对于这种状况始终无法坦然面对。 他之前只是普通的，拥有点讨好型人格的小市民，骤然转变了环境，被人捧到高处后，总会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不过幸好这样的时间并不多，他大多数时间还是自己一个人独自呆着。 吃饱喝足，头发在炉火的热烘下恢复干燥，奥列格知道自己今天的营业还未结束，他重新穿戴好崭新的衣服，将头发在脑后抓了抓，梳起一个简易的马尾后，又将一些零散的碎发用饰品固定。 收拾好一切，他蹬上靴子，开门走下楼。 楼下似乎发生了一点争执，他刚下楼，就看见了名场面。 摩拉克斯正将自己的神之心交给女士，而被耍的团团转的达达利亚看起来像是个忙活了半天还没讨到半点好处的小丑。 旅行者和派蒙正在有些不可思议的交谈着什么，当然，是派蒙有些不可思议。 面对着这边的达达利亚率先发现了下楼的奥列格，他站直了身体，向他行礼：“您来了，奥列格殿下。” “欢迎回来，达达利亚。”奥列格向他点头，神态温和：“很晚了，你先上来休息一下吧。” 奥列格名义上并不知道钟离等人是谁，但他听说过大名鼎鼎的旅行者，所以能‘很快’的反应过来。 “想必您就是大名鼎鼎的旅行者吧，久仰大名，我是奥列格。” “至于这位......”奥列格看向钟离：“恕我招待不周，还不知道来了新的客人。” 根据他现阶段已有的情报，奥列格只知道达达利亚找了一位颇有名望的‘向导’，并为对方花了很多的摩拉，虽然他早已知晓对方是岩神摩拉克斯，但此刻他依旧是一副一无所觉的模样。 “无妨。” “我名钟离，是往生堂的一名客卿。”棕发的男人道：“看小友的模样，是刚来到璃月？我长久居住于此，如果你要游历璃月名胜，我有几个不错的推荐。” 刚刚自曝完的男人面不改色的说：“若是小友想要前往，可以寻我同行。” 奥列格：？ 女士：？ 达达利亚：？ 旅行者：？ 派蒙：？？？ 第 15 章 奥列格没想到对方会说出如此离谱的话，钟离这话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在短暂的疑惑后，他还是秉持着礼貌点头。 “好，若我想要游历璃月，会去寻找先生的。” 钟离淡定的一点头，旅行者看了看钟离，又看了看奥列格，同样开口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也可以委托我。” “对对，没错！”派蒙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推销伙伴的能力她可做过许多遍了：“他可是蒙德的荣誉骑士，拯救了璃月港的英雄，什么风魔龙，奥赛尔，对他来说通通不在话下！” “派蒙。”旅行者在她身后轻轻的点了点她的后背，小声提醒道：“......过了，过了。” 毕竟璃月的岩王爷还在这里呢，怎么也得等钟离离开再吹嘘吧。 “诶呀，反正钟离都不在意，你不用担心啦！” 派蒙背对着钟离指了指他：“他现在可能完全顾不上我们啦。” “好，如果我有什么需要两位帮忙的地方，会拜托你们的。” 奥列格也友好的对两位主角点头。 “不过我们愚人众的事情，就不劳烦你们了。”女士回头警告的看了一眼奥列格：“我们的人，我们自会负责。” 她没有对奥列格说出钟离的身份，而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达达利亚也没有揭穿几人的隐瞒，他开口道：“虽然对璃月港不算太了解，不过我也可以做殿下的向导。” “可是达达利亚，你连筷子都用不好吧？”派蒙比起愚人众，显然要更信任钟离，虽然钟离想要邀请的好像也是个愚人众...... “这个可以学嘛，我已经很有进步了，”达达利亚向奥列格走去，弯腰行礼，有些期待的看着奥列格：“可以吗，殿下？” 看似给了奥列格选项，实际上确实在迫使他做出选择。 直觉系还真是... “当然，达达利亚，如果有时间，我会邀请你作为我的向导的。” 女士撇了一眼钟离，嘲讽的哼笑一声，便施施然的走出了北国银行。 想必是回去交差了。 “那我们先回去啦！”派蒙见没什么事，便对着几人挥手。 旅行者走了以后，这里只剩下了达达利亚，钟离和奥列格。 奥列格看钟离没有离开的意思，对达达利亚道：“达达利亚，你先去换身衣服，休息一会儿吧。” 达达利亚也没有继续纠缠，从善如流的应了一声：“好，若是殿下有需要，随时叫我。” 这话其实是说给钟离听的，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钟离见达达利亚的身影消失在北国银行后面，看着奥列格笑道：“看来你在至东过的还算不错。” “应该...算是不错吧。” 奥列格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谨慎的回答道：“大家都是不错的人。” 钟离不置可否，看着少年银白色的双瞳道：“我说的话一直有效，如果你想游历璃月，可以随时来找我。” “先生......”很闲吗？ 奥列格换了一种问法：“不会打扰先生在往生堂的工作吗？” 虽然‘不知道’往生堂是什么地方，但奥列格还是‘贴心的’为对方着想：“我应该不会在璃月停留太久，所以......” “无妨，”钟离那双金玉筑成的眼眸似乎看穿了奥列格的无措，并没有步步紧逼：“这只是个提议罢了。” 奥列格摸不准他的目的，只能顺着他的话点头：“好，多谢先生的好意了。” 钟离见目的达到，便以天色太晚为由，向奥列格提出了告别。 奥列格将他送到门口，一直到钟离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他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太好了，糊弄过去了，摩拉克斯的气场真强。’ 奥列格不觉得钟离对自己的兴趣是源于自身，他认为定是法莉丝说了什么，才让钟离对他起了兴趣。 “怎么会！你错怪我了啦！”法莉丝在他金碧辉煌的房间中怪叫：“我刚才可是一直在和仙人们一起聚会呢！” 少女抱着他柔软的枕头肆意揉捏，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这样很失礼。 奥列格也对这娇憨的一幕视而不见，他有些迟疑的问：“真不是你？” “当然不是。” 【此乃谎言】 少女否决的斩钉截铁。 少年对此的半信半疑。 “好吧，那你为什么来找我。”奥列格白金色的马尾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这里可是至东的北国银行。” “嗯哼，所以呢。”法莉丝满不在乎的点头：“我之前可是说过哦，‘我会去找你的’。” 奥列格心累的在内心叹气，总觉得自己找对方的举动就是个错误。 “你有什么事吗？” 他看着对方肆意的在自己的床上打滚，内心满是无语：“你是什么十几岁的少女吗。” 谁不知道谁啊，还在这里演。 “虽然没有十几岁，但我也是个少女嘛。”法莉丝对他wink了一下：“别这么严肃嘛，奥列格，当心提前变老哦。” 奥列格：“......” 见屋里的温度有下降的趋势，法莉丝不用看都知道少年的神之眼肯定已经发亮了。 “停停停，我们说正事。” 她一个柔弱的奶妈，可经不住法爷的一顿锤。 “我打算给旅行者颁布一个委托。”法莉丝说：“那个地方在层岩巨渊，所以......你要跟他一起去。” “层岩巨渊？”奥列格一听层岩巨渊就知道是什么任务了：“魔神任务的间章？” “嗯哼，就是那个层岩巨渊。” “但是夜叉们......” “虽然那下面没有夜叉，”法莉丝高深莫测的颔首：“但那个下面有墨驹啊。” 【此乃谎言】 奥列格只感觉莫名其妙：“墨驹......又是什么？” “那是初代火神的信徒与追随者。”法莉丝从大床上起身，靠近了奥列格，她在他的耳边压低了声音：“也是你的信徒呀，我的神明大人。” 【此乃谎言】 【触发技能：唯三必真】 奥列格眼神恍惚了一下，随即清醒过来：“我的信徒...？” 法莉丝远离他的耳畔，站在他的面前点头：“没错，你的信徒。他就在层岩巨渊之下，等待着您呢。”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但奥列格又说不上来。 但他敢肯定的是：“你是不是在算计我。” “这怎么能说是算计呢。”法莉丝的神情看起来无辜极了：“我们可是为了一个目标而前进的同伴呀。” 很好，这个女人就是在算计他。 奥列格深吸了一口气：“我要是不去呢。” “唔，那也无所谓啦。”法莉丝满不在乎的摆手：“就是会死一个墨驹而已。” 【此乃谎言】 淦！ 奥列格再次深呼吸，咬牙道：“你在威胁我。” “这是事实嘛。”法莉丝摊手：“如果你不去，他必死，你要是去了，他就可能活。” 【此乃谎言】 “可能活？”奥列格有些迟疑：“什么意思？” “简单点来说，是对方有些走火入魔，然后陷入了幻觉中，接着昏迷不醒，若是没有一个白马王子...或者黑马王子去唤醒他，他就会被吞掉啦。” 【此乃谎言】 【触发技能：唯三必真】 “......我怎么感觉，你的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呢。 ” 奥列格啧了一声：“我知道了，不过我不会去主动跟旅行者开口。” “你要知道，无论如何，我可是愚人众，愚人众跟着旅行者下到璃月严密戒严的地方，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这个就交给我吧。”法莉丝欢快的展臂：“我保证，你会是‘被动’的那一方。” 奥列格：......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婆娘不会又要算计他吧？！ 怀着忐忑的心情，奥列格准时在第二天睁开双眼，他在北国银行用过了早饭后，他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是的，他是有正经工作的，那就是身为至冬国的特使，跟璃月上层打交道。 当然，打交道的工作是别的愚人众来做，他只是一个吉祥物，是用来对璃月表示尊重的人物。 “殿下，这次的会议，在琉璃亭进行。”身后的愚人众恭敬的向他解释着流程：“您没有什么义务跟他们说什么，一切交给我们就好，我们不会让您受委屈的！” 虽然这次愚人众是理亏的那一方，但怎么说奥列格的身份也足够让璃月收敛几分，如果对方依旧不依不饶，他们也不会让奥列格受来自璃月方面的委屈！ “我不懂这些，之后就交给你们了。” 奥列格懂得什么是术业有专攻，他不懂这方面的知识，自然不会擅自指手画脚惹人厌烦。 “当然，殿下！请放心交给我们吧！” 身后的愚人众们自信的行礼：“如果对方不依不饶，我们也不会留情。” 任何想在殿下面前破坏殿下对他们印象的存在，他们都不会轻易放过！ 留情...对方不依不饶是应该的，但应该是对方选择要不要对我们留情吧。 奥列格在心里吐槽，但是怎么想他们都不会对愚人众留情吧！他其实已经做好了璃月在愚人众身上狠咬一口的准备了。 他这一方只有愚人众的外交团，连个正儿八经的执行官都没出席，但是对面有可能直接上的璃月七星。 推开这扇门前，奥列格还有些紧张，但他在推开这扇门后，紧张的情绪猛地一卡。 “哦？原来是贵客来了。”凝光主动起身，向奥列格走去：“您好，奥列格殿下，我是璃月的凝光。” “您好，久仰大名，璃月天权星的名声，即使在至东也是如雷贯耳。” 奥列格带着客套的微笑，内心却在滚动着一句话。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摩拉克斯！’ 第 16 章 虽然奥列格面上不动声色的在与天权星凝光寒暄，但内心已经在无声尖叫了。 这一刻，他终于感受到了被某种大型凶兽盯上的毛骨悚然感，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凉意让他微微的打了个寒碜。 ‘我被盯上了？’ ‘我被盯上了！’ ‘我被盯上了。’ 奥列格咬牙暗恨：‘该死的法莉丝！’ 他以为是法莉丝在一个晚上的时间做了些什么，却不知道在昨天晚上法莉丝根本没有和钟离见面，而是去见了另一个人，一个能对奥列格接下来的行程做主的人。 直到最后踏上去往稻妻的行程，他也不理解法莉丝究竟是怎样做到的。 时间回到现在，在情急之下，奥列格呼吸急促了一瞬，紧张让他想要用吞咽这个动作缓解几分压力，却不慎让唾沫飞入气管。 “咳咳！” 他攥成拳，别过脸咳嗽了几声。 “殿下！”身后的愚人众瞬间警觉起来，上前拍了拍他的后背，为他顺气：“您怎么了？！” 奥列格知道自己下意识的动作让双方陷入了警觉，他无意造成更大的冲突，对身旁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凝光并未对奥列格突如其来的反常行为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她淡定的结束了寒暄。 奥列格紧接着发现，自己的座位并不在凝光的身旁，而是在她的对面，至于在桌旁等到的摩拉克斯也以一个特殊的身份，坐在了双方中间的位置。 他一言不发，却给了奥列格一种莫大的压力，不过幸好这次的谈话，他的作用知识一个吉祥物，并未担任什么决策方，所以除了最初与最后的寒暄，璃月方面并未将木仓口对准他。 一顿饭吃的奥列格很是焦虑，虽然钟离并未言语，但他却发现对方在有意无意的观察自己，似乎在内心做着什么评估。 奥列格有些头疼。 说实话，虽然曾经在电脑后口花花什么：“帝君的护盾令人安心。”“你们给我的安全感不如它的十万分之一（指钟离E）”“世界上分为两种玩家，有帝君的和没有帝君的。” 但他入坑的很晚，并未赶上几次复刻，所以迟迟没有帝君。 只是在朋友偶尔的联机中看到了对方0命钟离的护盾。 不过对璃月地区的探索中，他跟进过钟离的剧情，知道对方在千年前和千年后的脾气大有不同。 虽然现在是个随和的老爷子，可璃月地图上几颗天星砸下的遗址，直到现在依旧还在那里。 奥列格实在是想不通对方为什么要如此的执着自己。 他在这场盛宴上迅速回想了一下自己身为至冬国的特使，在这里做过什么事情。 可想来想去，他都没有想到。 他来的相对很晚，并且在来这里的时候，是被几位执行官和随行的愚人众轮流护送过一段距离的，到了璃月的地界，才被[公子]达达利亚抽空接回了北国银行。 之后他通过异样，找到了法莉丝，这个在他看来很是神秘的少女。 对方给他的感觉，与[少女]很像，不过也有些不同，至少......少女没有三番五次的骗他。 奥列格感到了久违的头疼。 他上一次头疼，还是因为一些知识被[博士]盯上，他躲了对方好久，甚至给对方找了麻烦，才让对方没空来见自己。 “这次的晚餐不合胃口吗？” “并没有。” 此时的宴会已经结束，璃月狠狠的从愚人众身上咬下了一块肥肉，并且严格限制了愚人众（包括执行官在内的）在璃月港的活动范围，而超出这个范围将被对方赶出璃月港。 不过在这款草拟的条约中，他们竟然不约而同的将奥列格排除在外，尊贵的身份在此刻给他带来了奥列格并不想要拥有的特权。 奥列格几次开口，跟他们说不要在这种时刻将他排除在外，均被双方以各种缘由拒绝了。 ‘外交，好吧，至东外交。’奥列格无奈极了：‘可是璃月是怎么回事，摩拉克斯跟他们说了什么吗？但看这架势不像啊。’ 若是钟离对七星等人说了自己的身份，对方不会这样无视钟离，并将他当作寻常客卿，可若是没说，那钟离是怎样混入这场谈判的，难不成是专门进来混吃混喝的吗？！ 奥列格想不通，他放弃了，希望对方能给自己一个痛快。 谈判的结束，至东和璃月双方都有些撕破脸的架势，不过出于各种考虑，并没有打起来，奥列格心累的打算带他们回北国银行休整，并在决定在不日便回至冬国。 刚下楼，奥列格便遇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 他先是被钟离拦了下来，在让负责外交的愚人众先回北国银行后，他又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诶？是钟离！还有奥列格...！” 小飞行物惊讶的声音在他背后传来，奥列格提起的那口气猛地一松，有些逃避的回头，面露惊讶的看着他们：“旅行者...还有派蒙，又见面了。” “哇！不过是一个晚上，你竟然记住了我的名字诶！”派蒙有些惊讶，不过她很开心：“终于没有人管我叫‘旅行者的宠物’又或者‘白色的不明飞行物’了！” “明明是应急食品。”旅行者故作一本正经，眼神中的笑意却出卖了他：“是我用一钓竿钓上来的。” “什么嘛！我明明是你的向导！才不是什么应急食品！” 就当奥列格以为两人的打趣还要一段时间时，两人却停止了关于这个话题的辩论，转而问他们。 “你们怎么在一起？”派蒙一敲手心：“哦——！我知道了，钟离是监......我是说，是想约奥列格一起同游璃月吧？” 奥列格开口：“应——”该不是这样，钟离先生明显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 钟离却在他说话之前开口道：“确有此意。不过此番，并不是为了这件事。” 他转头看向疑惑的奥列格，开口道：“刚才的宴会上，我见小友没有吃什么东西。现在已经临近傍晚，我想邀请殿下去附近的餐馆用餐，不知璃月的民间餐馆能否令殿下满意。” 钟离的话听起来异常的靠谱，异常的诚恳：“作为向导，我对璃月还算熟悉。我可以带你去一些在巷内的小店，既然在大饭店的氛围让你感到食不下咽，那些小餐馆或许能让你感受到别样的氛围。” 钟离说完后，期待的看着他，一副很希望与他同行的神情。 架起来了，被架起来了！ 奥列格被迫咽下了即将说出的话。 他闭了闭眼，咬着牙，微笑着挤出了一句话：“当然，我、怎、会、让、您、失、望、呢。” 谨！遵！至！东！高！贵！的！礼！仪！ 身为王子的他，绝不能主动在御前失仪！哪怕对方不知道他知道对方的身份！ 旅行者虽然不清楚情况，但他也有些微妙的看着钟离，显然对这样‘黏人’的岩王帝君头一次见。 钟离得到了想要的回答，面上一副依旧不动声色的模样，他对旅行者点了点头，似乎自己这样很符合他的人设。 派蒙没看出来奥列格并不想跟钟离出去，她只听到了‘小店’‘好吃的’‘钟离推荐’等等关键词，并自然的在脑中展开联想，然后被各种联想到的美味馋的口水都快掉下来了。 “什么好吃的！我也要去！” 派蒙不负众望的欢呼出声。 “派蒙，这个——” 旅行者试图阻止。 “怎么啦，我们刚刚不是还赚了一笔委托费吗？” 看着派蒙纯真而期待的眼光，旅行者“额......”了一下，正想找借口开溜，钟离开口道：“无妨，若是小友不介意，可以与我们同行。” 奥列格对旅行者和派蒙的感官还不错，他们此刻还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所以不介意与对方打好关系。 “如果不介意的话，就请与我们一起吧，且这一顿的账单也由我来付吧。”奥列格巴不得他们跟过来，好让钟离对他自己的执着收敛几分，他温和的邀请道：“既然钟离先生为我们提供了可靠的餐馆地点，那作为找到璃月一处宝地的感谢，我自然要将这一次的饭钱付清作为感谢。” 派蒙也被客气的氛围感染到了。 “额，那、那我们就来为这一段路程保驾护航！”她拍了拍旅行者的肩膀：“别看他像个未成年，实际上可能打了！” 旅行者瞬间半月眼，他看向派蒙，似是在说：那你呢，派蒙，我做保镖打手，你要做什么？ 派蒙心虚的移开视线。 “那就谢谢你们的保护了。”奥列格有意给他们一个好印象，恭维了几句：“有璃月英雄的保驾护航，想必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会安安全全的。” 奥列格话音一转，开始端水：“不过在璃月港内有千岩军在巡逻，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坏事发生吧。” 在场的人都对奥列格的妥帖感到满意。 嗯，在此刻，只有奥列格内心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第 17 章 一行人在北国银行的楼下等待奥列格换好常服后，才前往钟离口中的餐馆。 走到半路，派蒙发现附近的景色格外的熟悉。 “咦？这条路……” 她有些迟疑的看向旅行者，试图找到些认同。 “没错，这是去往万民堂的路。” 钟离知晓她在疑惑些什么，肯定了她猜测的同时，也看向了身旁的奥列格。 此时的奥列格换下了自己常穿的至冬礼服，换上了一套在刚到璃月时，愚人众出于全面考虑购买的一套璃月风格的服饰。 少年穿着黑色合领的大袖衫，里面是白色交领的长袄，就如同土生土长的璃月人一样。冰蓝色的神之眼连同上面的绳子被他当作带着饰品的发带，在他的脑后扎起一个简单的单马尾，神之眼随着行走而微微摆动，却无法夺走少年的半分光彩。 但随着视线向下，钟离的眼神顿住了。 这个，似乎，是裙子？ 奥列格注意到了钟离的视线，看向自己的下摆。 奥列格没发现什么不对。 奥列格抬起头看向钟离：？ “咳，我知晓一家制衣店，那家店在璃月称得上手艺精湛，是璃月数一数二的制衣店。”钟离体贴的移开视线：“不知小友可有意，去那里看看璃月经久不衰的手工艺？” 奥列格知晓自己曾经见过的‘汉服’多经过改良，而一些打着汉服的古装店铺内的男装，下半部分基本上都是裙装，奥列格之前并未过多看过这类的服饰，所以在当换上愚人众采购的衣物后，也并未觉得哪里不妥，只是现在看来，这种着装看起来果然有问题。 连璃月的岩王爷都看不下去了。 但更具体的，是否真的是这身衣服存在哪些问题，他就不知道了，为了保险起见，也是试探钟离是不是找借口约自己逛商店（不过，钟离应该不会做的这样明显吧？），他坦然的掀起裙摆，给他们看自己的下面穿着的裤子。 这一动作快的让人没有反应的时间。 在钟离的瞳孔地震，旅行者想要阻拦与派蒙试图遮挡的动作中，奥列格有些茫然的掀着‘裙摆’。 钟离率先反应过来，他看出这并不是卖家的粗心，又或者是愚人众买到了女式裙装，而是由于少年的腰围太细。这片类似于下摆的围裙，在从后面围到前面时，并未像正常设计的那样，正好在腰间围上一圈，而是直接在腰间穿插交叠，让这套本应是正常的男装，看起来有些像是裙装。 ‘这孩子真的有好好吃饭吗。’ 钟离想到了小时候饿到吃雪的降魔大圣。 而至东的雪，可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不，应该不会这样。 少年的身份让他不可能经历长时间的挨饿。 那就是先天的了。 钟离面上又柔和了几分。 阿什莉曾说过，对方是初代火神，又不是初代火神，说他们见到这个孩子，就知道为什么了。 少年确实不像是拜恩。 虽然有着相似的面容，但他比拜恩更加的沉稳，那种不加掩饰的，如澄水般透彻的‘清晰感’要更多一些。似乎是年龄的关系，他有着在钟离看来显而易见的生涩与游离于世界之外的疏离。 ‘清晰感’来源于少年的双眸，他似乎可以看清一切事物的本质，看清任何人的目的与行为，但他选择了缄默不言，这也让他看起来格外的冷漠，可他又是时常笑着的，笑得温柔可亲。两厢结合，让少年给人的感觉像是一捧碾碎的冰晶，即使被炽热的手掌捧起，也只会将那双手冻的发红，可它闪耀的模样，即使是刺骨的寒冷，也无法让人舍得将其放下。 奥列格对于自己同伴有着显而易见的宽容，他比起愚人众要更加的善良与单纯。 可惜，愚人众一直在用自己的理念去碾轧这个孩子的善良。 想到什么，钟离的眼中划过一丝冷芒。 ‘这个孩子，如果不在纳塔生长，也不应该在至东生长。’ 无论是出于何种考虑，他都打算去争取这个孩子的‘抚养权’，与至冬国女皇之间交流的信件应该在不日送达，钟离打算在试探过女皇的想法后，再采取具体的行动，而在此之前，他会与这个孩子打好关系。 比起不切实际的明抢，他更期望与这个孩子交心，让他发自内心的接受自己，接受璃月，而自己也会如父如兄的引导他，教授他自己所会的知识。 ‘又来了，这种奇怪的慈祥眼神。’ 奥列格真的不理解钟离究竟对自己有什么滤镜，又或者法莉丝究竟对他们做了什么，为什么璃月的人对自己的初始好感都这样高。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派蒙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接着有些生气的看向奥列格：“喂！你不是很讲究礼仪吗！怎么会像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一言不发的突然吓我们一跳啊！” “嗯...我只是觉得，比起费尽口舌的解释，还是这样更有说服力。”少年无辜的放下‘裙摆’，完全看不出来他想要试探时的坏心眼：“我看得出来自己穿的好像不太对，不过你们好像更是误会的有些彻底。” 旅行者抬手扶额：“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不换衣服的原因。” 因为各种原因‘穿错’衣服什么的，真的好尴尬啊！ “看来璃月是没有适合你穿的成衣。”钟离体贴的说：“需要我带你去做一套吗？” “......也好。” 虽然对此有些抗拒，但奥列格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自己的心情在两国建交这种情况下不值一提。 钟离敏锐的注意到了什么，改口说：“嗯，我忽略了一点，我们用完饭后天色太晚，那间店或许会关门，这样，我将地址告诉你，你可以派遣自己的亲信带着尺码或者自己亲自去那家店铺。” 奥列格闻言不自觉的放松了几分，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先生。” 这一紧一松，奥列格感觉到了对方的歉意与体贴，那种被什么紧逼的感觉消失了不少。 旅行者看着这一切，若有所思。 ‘钟离他...是不是有点太在意奥列格了？’ 想要触碰又怕伤害，想要亲近又怕远离，想要关心又不知道该如何拉近双方的关系，只能这样不断拉扯着，来回试探。 难道说... 旅行者郑重的观察了双方的态度，得出了一个有些离谱的结论。 ‘钟离先生铁树开花了？’ ‘不不不，那可是摩拉克斯，不可能的。’ ‘可是他对奥列格的态度...’ ‘那可是岩王帝君啊！’ “你到底在晃什么？”派蒙有些奇怪的看着旅行者：“从刚才开始就奇奇怪怪的。” “不，没什么。”旅行者露出了有些疲惫的微笑，将脑子里的废料倾倒一空：“快看，我们要到了。” 派蒙听到这话，立刻将自己的疑惑抛掷脑后，加速飞向了万民堂：“香菱！我们来了！我们来找你吃好吃的啦！” 香菱在百忙之中从厨房内探出头：“是小派蒙呀！” “诶，还有钟离先生！这位是...”香菱灵动俏皮的身影从厨房中走出来，她擦干净手，为几人接引到了一处空位：“你好，我是香菱！欢迎光临万民堂？有什么想吃的吗！” “你好，我是奥列格。” 奥列格对着香菱点头，坐在了空座上：“我第一次来万民堂，有什么推荐菜吗？” “嘿嘿，那你可有口服啦！” 香菱絮絮叨叨说了好多的推荐菜：“怎么样，有什么想吃的吗？有什么忌口也可以告诉我！” 奥列格没有贸然决定今晚的菜系，他看向同坐的三人：“我不懂这里的菜系，这次的点单有劳三位了。” “哼哼！交给我们吧！”派蒙信誓旦旦的率先开口：“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还有这个！” “好嘞好嘞！” 香菱迅速记下派蒙指的几道菜。 随后钟离和旅行者也提出了一些建议。 奥列格吃的不多，所以他深深的怀疑这一桌菜究竟能不能被吃完。 “诶呀，应达，你就听我的，这个真的很好吃的！一点都不辣！”属于少女的声线让奥列格一顿，他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那是一头有着蓝黑色渐变长发的女孩子，而她的对面是同样渐变，黑红发的女子。 此时的人还不算太多，距离他们最近的一桌，是这两个女孩子，更远些还有几桌客人，不过那些客人已经吃完了，正招呼着老板过来结账。 敏锐的察觉到奥列格的注视，少女看向奥列格的方向，对他点了点头后重新看向身旁被她称为‘应达’的女子，而她的眼神，则若有若无的划过钟离的背影。 “怎么了？” 钟离淡然自若的放下茶杯。 奥列格摇了摇头。 另一桌的声音还在源源不断的传来，应达的声线有些气急败坏：“伐难！你不要骗我！我都看到层层叠叠的绝云椒椒了！” “诶呀，真的不辣的！” 水夜叉伐难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劝说道：“你看弥怒，他都没什么事情！” “......他只吃了一口就出去买中原杂碎了！” “大哥他——” “大哥借口去买烤螭虎鱼跑了。” “金鹏——” “他嗜甜。” “啧。” 应达不可置信看着同伴：“你刚刚是不是见我没上当，所以啧了一声。” “咳咳，我们去看看大哥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吧。” “别转移话题啊！” “我们回来了，你们在讨论什么？”沉稳的声线出现在了门口。 奥列格再一次不由自主的看了过去。 一二三四五。 五个仙众夜叉，一个也不少。 门口的是雷夜叉、腾蛇太元帅：浮舍，岩夜叉、心猿大将：弥怒以及风夜叉、金鹏大将：魈。 坐在座位上说笑的，是水夜叉、螺卷大将：伐难和火夜叉、火鼠大将：应达。 所以法莉丝说的是真的，层岩巨渊之下，并没有夜叉，他们还好好的。 奥列格看向他们的拟人态，似是因为在人来人往的万民堂吃饭，他们都做了些许隐藏。他们欢笑打闹着，与那个他知晓的‘过往’截然不同。 似是依旧挣脱了命运的绳索，正在向天空展翅飞翔。 第 18 章 奥列格从未有一次，这样近距离感受到法莉丝能力带来的结果。 本体不明的少女拥有着可以改变世界的力量，似乎也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而整个世界，就是她玩闹的游乐场。 是的，玩闹的游乐场，奥列格就是这样看待少女对待他们的态度的，少女的态度在他看来完全不加掩饰，她完全不在乎这世上的一切，为了一个崇高的理想可以付出一切，包括她‘们’的造物，包括她自己。他完全想象不到对方还会做出什么事情。 渐渐的，眼前的画面像是碎裂的镜子，出现了层层裂痕，那血红的真实与虚假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似乎如同最初那般，等待着他做出选择。 奥列格心里清楚，究竟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但他仍然不受控制的选择了他们欢笑的场面。 镜子重新变得完整，他们欢笑的神情依旧，在餐桌间打打闹闹。 ‘可是...’ ‘太虚假了，虚假的令人作呕。’ 他有些不适的转过头，抬手捂住嘴，眉头紧皱。 他快要恶心的吐出来了。 奥列格不知道自己对此反应竟是这样，他自己也跟着震惊了。 明明是很好的结局，大家快快乐乐的HE。 在曾经，他无数次希望看到这样的场面，也曾无数次的选择了这样的圆满结局，可是没有一次会给他带来如此难过的情绪与感受。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指责着他，咒骂着他。 可是，可是—— 奥列格固执的闭上了双眸，眼角零星溢出了些许泪光。 “奥列—？奥——！———！” 奥列格感受到了陌生的东西向他靠近，他立刻睁眼警惕的后退躲开，并召唤出自己的法器戒备，就连撞倒了身下的椅子也无暇去看。 那是什么。 这是什么。 他怎么了。 奥列格分辨不清，周围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一道无形的迷雾将自己包围，眼前斑布着色彩缤纷的区块。 耳畔无法分辨的声音逐渐转换成了各种嘈杂的呢语，悉悉索索的动静不绝于耳。 好吵，好烦，其他人去哪了？ 他中了谁的暗算吗？ 冰蓝色的神之心悄然亮起，接纳了他的存在，在此刻依旧为他提供着庇佑的港湾。 层层叠叠的冰芯在他的脚下绽放，而于此同时，周围也越加的黑暗，似乎要将他完全吞下，拖入深不见底的深渊。 对眼前这一幕，奥列格只想到了层岩巨渊的剧情中那最后一幕。 在黑暗即将将他完全包裹进而侵蚀时，一道猛烈火光伴随着嘶鸣从黑暗中响起，他看向发出嘶鸣的方向，那里正从耀眼的光芒，退变微不足道的亮光，而在其中，一道影影绰绰，却格外挺拔的身影在他的双眸中呈现。 “黑色的...马？” 双眸忽然变得沉重而疲惫，奥列格努力睁开双眼，强迫自己无视生理的自然反应，试图看的更加具体，却只让双眸刺激的流泪不止，而这点零星的火光，还是被层层叠叠的黑色遮挡，最后，他再看不见那点光芒了。 他无暇去擦拭眼泪，因为他已经闻到了焦臭的味道，而耳畔的声音也变得清晰起来，一个又一个奇怪的身影正嫉妒又憎恶的看着他。 “你该与我们一样！” “与我们一起吧！” “我们才应该是一体的！” 这类诱惑的声音与各种诅咒的声音混合，吵得他有些头大。 “闭嘴！”奥列格试图喝止：“你们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他还能存活于世！” “他应该与我们一样！” “他是特殊的那一个——！” “这不公平！” “摩拉克斯——！” 这个名字他终于听清了，对方在叫着摩拉克斯。 根据奥列格的观察，发现那些影影绰绰的黑影无法靠近他，他们只能在他身边徘徊，这让奥列格在警惕的同时，也不由得放松了不少。 这让他有空闲去探究一些自己好奇的东西，他收了势，虽然依旧戒备，却没有表现在动作上。 “摩拉...克斯。”奥列格跟着重复：“为什么——”在喊“摩拉克斯？” “你应该和我们一样。” 有个女性的声音贴的很近，似是在他背后，也似是萦绕在耳边，声音中充满了憎恨与嫉妒：“被砍去手脚，身体被镇压在山岳之下，随着时间而消磨殆尽。” 听到这里，奥列格明白了他们的身份。 ‘他们’是魔神遗留的残渣。 他的表情中的肃穆消失，神态从紧张戒备变得平淡无波，说实话，在知道这玩意是什么以后，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他担心的是未知的敌人，可对着一群摩拉克斯的手下败将，他完全没什么好怕的，毕竟摩拉克斯本神就坐在他的身边啊！ “真是可笑。”奥列格丝毫不惧，坦然道：“我怎会以这种方式死亡。” 钟离就在旁边好吧，你们也是真敢。 “算了，多说无益。” 反正一会有钟离收拾你们！ 奥列格点了点头，笑得轻松：“这一次，可能真的就是永别喽。” 还想拉我入伙，想得美！拜拜了您呐！ 他丝毫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有多么像那个初代的火神，或许正因为他们的本质是一个人，所以才能有着如此高度相似的表现。 周围的声音寂静了许久，忽然不约而同的呼唤着一个名字。 “拜恩！——你是拜恩！” 奥列格在站稳的同时，也内心敲出省略号和问号。 所以这个拜恩，又是谁。 “拜恩？拜恩是谁？”他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我是奥列格，至东的奥列格。” 狂风入怀，虽然无法伤害到他，但它们却依旧试图以这种方式撼动奥列格的站姿。 钟离在看见若有若无的业障在向这边靠近时眉头一皱，隐约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可他怎样也没想到这丝业障在探索到奥列格时，竟被奥列格急速卷入身躯，紧接着更多的业障放弃了长久侵蚀的宿主，向着新的躯体源源不断的涌入，惊的钟离脸色一变，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知道这次是自己大意了 。 钟离试图抓住奥列格为他落下护身的屏障，可惜他慢了一步，奥列格后退的动作让两人的距离拉远，也让业障有了更多的可乘之机。 夜叉们察觉不好时，立刻转头戒备了起来，幸好此时除了双方没有什么食客，他们的模样不会惊吓到璃月港的普通人，不过以现在的情况，他们除了本能的戒备，更多的还是手足无措。 他们身为护法夜叉，自然知道帝君在人间尘世闲游的身份，所以当对方带着一个有些眼熟的少年靠近万民堂时，双方的身份就心照不宣了。 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少年竟然对业障有着如此的引力，竟然在短时间将他们身上的业障卷的一干二净。 看着显然陷入了幻觉中的少年，他们感到了棘手。 他们其实应该远离的，这是避免自己身上的业障再度侵蚀到这个少年，但是现在自己身上的业障竟然在一夕之间被卷了个一干二净，身为长时间与业障打交道的夜叉，他们自然知道被业障缠上的痛苦。幻觉，幻听，认知错误，这些都会导致一个夜叉逐渐崩溃。 若是没有魔神与仙人们接二连三的帮助，他们早就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更别提现在还有说有笑的在璃月港吃吃喝喝了。 猛然间被五个夜叉身上的业障侵蚀，他们几乎可以遇见少年被逼疯的惨状。 钟离的呼唤没有得到少年的回应，想要靠近的动作，也被少年召唤出的法器与逐渐亮起的神之眼打断。 马克休斯感受到纷乱的元素力，在香菱身旁的分|身中出现，他阻拦了香菱想要靠近这里试图帮忙的想法，迈着小短腿靠近这里：“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随即他看见了被业障包裹的少年。 马克休斯曾经幻象过他们相见的场景，或许是擦肩而过，或许是相视一笑，可这种场景从来没在他的设想范围之内。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自己的脑壳有点发昏：“怎么会这样...” 这并不是夜叉的错，他们身上的业障之力已经被压制了许久，现在已经完全不会影响他们的正常生活。这也不是奥列格或者其他人的错，谁也不知道原本平静的业障竟然会在此刻向着第一次见面的人反扑，这完全属于意外。 而就当钟离打算强行突破时，变故突然出现，一道熟悉的火系元素力从奥列格的周身钻出，迅速点燃了离他最近的业障之力，之后熊熊燃烧，似是以自己最后的存在为燃料，为少年形成了一道坚固的屏障。 奥列格似是看不见这道屏障，但他似乎看见了别的东西。只见他望着层岩巨渊的地区，喃喃道：“黑色的...马？” 钟离知道，那是墨驹，或者说松烟。是一直跟在拜恩身后的眷属之一，在拜恩消失后，对方便离开了纳塔，在坎瑞亚灾变时，他并未回到纳塔，而是隐姓埋名的留在了璃月，最后消失在了战场上，之后谁也没见过对方的身影，似乎这匹忠诚的墨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虽然记忆中不没有对方的身影，可奥列格的灵魂似乎还没有忘却，他们看到泪水从少年的双目中夺眶而出，他银白色的双眸有些发红，怔怔的看向层岩巨渊的方向，许久后才看向自己的周身。 他似是发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现，紧接着，他开始幻听，并与幻听的事物对话。 他说闭嘴，他问你们究竟是什么。 可他的周围一片寂静。 忽地，他看向钟离的方向，喃喃道：“摩拉克斯？” 他的眼中清晰的映照出了钟离的影子，钟离即将出手的动作再次停滞，他无言的看向此时的奥列格。 那似乎是老友残留的最后一丝神智在此刻挣扎而出，面对着熟悉的好友，他平静的声调中带着丝丝疑惑：“为什么，摩拉克斯？” 在场的人无不感到可叹与悲哀。 “拜恩。”钟离闭了闭眼，知道这可能只是残留的一抹神智，甚至很快就会消散，但他还是看着对方，像曾经一样道：“我在这里。” 他在这一刻像极了拜恩，或者说对方在此刻就是拜恩，连马克休斯也无法否认这一点。 “真是可笑。”坦坦荡荡的态度，与那头懒散的狮子如出一辙，他有些自嘲的笑了下：“我怎会以这种方式死亡。” 最为强大的魔神拥有这种令人唏嘘的结局，他的未来在过去的某一刻戛然而止。 而他们甚至连带走他的敌人是谁都不确定。 “算了，多说无益。” 对方似乎并不想给自己的朋友们带来悲伤与毁灭，对真相再度选择了隐瞒。 “拜恩。”钟离叫住了他，却不知道在此刻该说些什么。有太多想要说的，但在此刻他却无语凝噎。 身为朋友，拜恩知晓他的未尽之意，不过他们现在需要的，只有一句简单的道别。 “这一次，可能真的就是永别喽。” “是啊。”钟离有些叹息的说：“永别了，老友。” “拜恩——！”由远及近的白色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向这里靠近，显然是感受到了什么才匆匆赶来，但即使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少女也只见到了对方逐渐闭合的双眸。 再次睁眼时，已没了太多的相似之处，连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屏障也消失在空气中。 少年在人们的注视中，反问道：“拜恩？拜恩是谁？” 他说：“我是奥列格，至东的奥列格。” 她错过了最后的道别，少女泫然欲泣，猛地扑进少年的怀中，将自己埋得严严实实，身躯微微颤抖，似是在暗自悔恨与懊恼。 可他们殊不知，此时埋在奥列格怀中的仙灵小姐，正在压抑着嘴角上扬的笑意，努力不让自己大笑出生。 一切都如她随缘的进行着，现在，就连最后的开端也划上了完美的句号。 第 19 章 等奥列格从一片莫名的混沌中回过神时，眼前已经摆满了香气扑鼻，热气腾腾的饭菜。 ‘我似乎......做了一场奇怪的梦。’ 奥列格有些空茫的想。 ‘刚才，发生什么来着？’ 他下意识的想要转头，却也不知道自己在寻找着什么，想要探寻着什么。 耳畔似乎传来阵阵欢笑声，但仔细听去，却发现是自己的错觉。 “好耶！开饭啦！” 派蒙欢呼一声，率先向自己最近的美食开冲。 见奥列格恍惚的神色，她面露奇怪，嚼着肉块含糊不清的问：“奥列格，你怎么了？” 奥列格的视线轻轻扫了扫这一桌的美食，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有些奇怪的违和感挥之不去。 “...没什么。” 奥列格摇了摇头，他转头看向旅行者，旅行者也没表现出什么异样，此刻他正夹着一块排骨吃的津津有味。 “喝些汤吧。”会吃的钟离示意他看向翡翠白玉汤：“这可是他的拿手好菜。” 奥列格看向汤，对于‘ta’这个音没有语法区别的璃月，让他下意识的以为这是香菱做的，没有任何怀疑，奥列格点了点头， “哦，好。” 他为自己盛了一碗汤，机械的喝着，几乎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还有些发木的他在此时像极了人偶。 “发什么呆呀，这些菜闻起来多香！” 身后冷不丁被人拍了一巴掌，熟悉的声线在耳畔响起。 奥列格瞳孔一缩，身体下意识的开始应激，他想要起身戒备，却被来者压制住了。 心脏加速跳了几分，奥列格缓缓呼吸，从戒备的状态缓过神。 “......你——” “怎么，一个晚上不见，不认识我了？” 法莉丝嬉皮笑脸的用手指戳着奥列格的脸颊：“别这么生疏嘛，我的孩子。” “......这又是什么称呼？” “嗯，只是感觉这样的称呼很合适你呀。” “......” 奥列格还以为她又在口嗨，并未深究这句话背后的意义。 虚假的记忆与真实的记忆又开始在他的脑海中交织，那个神圣的十二花园，其中的建筑，花草，飞鸟... 奥列格躲开少女意图捏他脸颊的动作，有些心不在焉的指着空位道：“既然来了，就坐下来吃一顿饭吧。” “好呀，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少女丝毫不见外的坐在了少年的身旁，对着座位上的三人打招呼：“你们好呀，旅行者，派蒙，还有老爷子！” “下午好，法莉丝。” “唔唔唔，唔唔唔！”派蒙艰难的咽下嘴中的食物：“下午好，法莉丝！呼——差点噎死了！” 钟离放下自己的筷子，用公筷给少女夹了一块禽肉：“难得见你，怎么不陪在甘雨身边了？” “嘿呀，你知道的，甘雨忙的不得了。”少女来者不拒，自然的吃掉了这块禽肉，接着，她又给自己捞了一碗汤，夹了几筷子的排骨，一小碗虾仁，吃的慢条斯理，赏心悦目：“等她忙完吃口饭，可要等好久，我吃完这顿，就去给她搞点清心琉璃袋什么的。” 奥列格见他们聊的开心，也将那点违和感抛在一旁，主动拿起筷子开始用饭。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但在付款时，却被告知这顿饭已经被法莉丝付清了。 “不然你以为我是白吃的吗？”少女在他身边蹦蹦跳跳的转圈，也不怕刚吃完饭的自己岔气：“这顿我请了，等下次你给我带点至东的美食——哦对，水火不要。” 法莉丝似乎忙着给甘雨送饭，说完后便匆匆忙忙的向他们告别。 “好饱好饱。”派蒙飞行的高度低了几分，似乎被自身的重量压了下来：“万民堂的饭菜真好吃！” “是啊。”旅行者拍了拍胃部，一副很满足的样子：“真是不虚此行。” “天色很晚了，今天就到这里吧。”钟离主动提起：“对了，这是那家店铺的地址，你记好。” 奥列格是自己回到北国银行的，旅行者似乎还有委托，钟离似乎要回往生堂，不过他们在此之前可能还有事情相商，奥列格主动与他们告别，在万民堂门口率先离开了。 “殿下，您没事吧？”门口的愚人众有些担心的看着他：“璃月的人没有对您做些什么吧？” “没事，我很好。”奥列格对他点了点头：“我先进去了。” “好的，您慢走！” 愚人众向他行礼。 奥列格刚一进银行，便看见了不知等待了多久的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急得来回踱步，看到奥列格才放松了几分。 “殿下，您总算回来了。”达达利亚见他平安无事，终于不在感到焦虑，有些心有余悸的说：“再晚一些，我就要出去找您了。” “辛苦你等我了，达达利亚。”奥列格面容柔和，他轻笑着拍了拍对方的手臂，亲昵的率先走在达达利亚身前：“走吧，跟我上楼。” 在到了奥列格的房间后，两人重新开始交谈。 “在这次的任务完成后，我可能被派发其他的任务，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回至东找女皇复命。”公子有些担心的看着奥列格：“目前女皇还没有下达关于您的命令，我有些担心，接下来这段时间里您的安危。” “达达利亚，我可不是什么手无寸铁的孩子，而且...就算是手无寸铁的孩子，也不会在这座城市内出事吧。” 虽说表面上神明已经离开了这个国家，但实际上，他们心里都清楚，神明只是换了个角度去看这个国家，并不是真正的远离了这里。 小看这个国家，会付出代价的。 两人又交谈了一些关于事务的细则，见天色已晚，达达利亚主动提出了告退，并顺手带走了那张随意放在奥列格桌上的，钟离给出的纸条。 奥列格瞥了一眼，没有去管这个纸条的去向，就算是出了门后紧接着被达达利亚撕碎丢掉，他也不会多问一句，这是他对同伴的宽容。 在门扉闭合的声音响起后，奥列格不动声色的闭了闭双眸。 他有些瘫软的靠坐在一旁座椅上，面色有些苍白，唇间的血色也渐渐消磨了几分。 刚才在说话时，他一直有意的，在达达利亚没看见的地方轻咬双唇，就是让自己看起来健康一些。 他不清楚自己的身上出了什么事，但出于某种直觉，他下意识的开始隐藏着自己的异样。 虽然他之前表现的与平常无异，可那种挥之不去的，隐约的恶心感让他无法忽视这种异样的感觉。记忆中，他只是和钟离他们一起在万民堂吃了顿饭，然后分道扬镳，各回各家。 ‘这种异样感和恶心感是怎么回事。’ 奥列格用手掌捂住嘴部，伴随着那些奇特又异样感觉，他逐渐能感受到阵阵轻微的眩晕，随即眩晕感越来越强，他甚至有了种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错觉，身体似乎轻的不可思议，挥臂都没有任何的阻力。 ‘真是...奇怪。’ 奥列格的眼皮渐渐变沉，最后完全合上，他也因此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完全失去意识前，他似乎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对方在说：“你可真是会给我找麻烦啊。” ‘真熟悉啊。’ 奥列格想：‘就像是我自己的声音一样。’ * 远古时代。 拜恩此时很苦恼，他在思索一个困扰了自己好几天的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总能感觉到一种奇怪的束缚感，没过多久，这种奇怪的束缚感并未消失，反而多了一种奇怪的饱胀感。 他有些怀疑是不是本体做了什么，好比给自己塞了另一个人格？ 拜恩的异常被摩拉克斯看在眼中。 “拜恩，你怎么了？” 摩拉克斯拨弄着火堆，打量着自己最近最来越沉默的朋友。 “嗯......其实我也说不上来。”拜恩狮很坦然的对自己的旅伴说出了自己最近的感受：“最近总是有着奇怪的感觉，就像是那种，好像自己被什么束缚住了，唔...打个比方，像是把马关进栅栏的那种感觉！” 摩拉克斯沉默不言，他轻轻侧头，专注的思索着什么。 拜恩见对方不答话，试图给摩拉克斯解释的更加清楚些：“嗯...就像是野马被拽进马厩，然后被单方面的宣布他是有主了的那种——‘马’的感受。” 拜恩用自己领地上的眷属来形容。 “其实‘马’不介意自己是不是有主的，但起码要跟‘马’商量一下啊，你说对吧？” 他在解释的同时，也在抱怨着自己的本体。 “所以你感觉，自己没有自由了吗。”摩拉克斯冷静道：“在跟我旅行之后？” “哈？”拜恩有些奇怪：“你在说什么胡话，狮子是自由的，没有人能束缚狮子。我当然是自愿跟着你旅行的，我连自己的领地都不管了，这还不明显吗？” 摩拉克斯被猫猫的直球打的没脾气：“所以你并不是基于现实来诉说你的感受？” “当然是基于现实，不过不是你认为的那个现实！这种束缚感真的很强烈啊！”拜恩狮最近都没有变成人形，此刻他维持着狮子形态在草地上翻来覆去的打滚：“你看，就算是这样，这种束缚感依旧没有消减。” “拜恩狮觉得自己好像在被绳子套着。” 狮子垂下了头颅，有些丧气道：“最近还出现了奇怪的饱胀感，搞得我都没什么胃口了。” 摩拉克斯沉吟了一下：“既然这样，我们去找看医师看看吧。” 狮子歪头想了想：“人类的医师不能看魔神吧？” 摩拉克斯摇了摇头：“不是人类的医师，而是一个智慧的种族。” 狮子恍然大悟：“噢——你是说仙灵？” 他们旅行的途中并未主动接触过仙灵，也没有在旅途中看见过这一族的身影，只是在一些人类的口中听过她们的传说，也在一些人类的造物和传承中窥见了一丝她们的身影。 她们是引导人类的伟大种族，经常教授人类各种知识，一些医学的知识也是由她们教授给人类的。 “嗯，好办法，我们去找她们吧。”拜恩狮恢复了活力，此时的他完全看不出曾经被‘折磨’的模样，精神抖擞的与往常一样。 摩拉克斯合理怀疑他是在演自己。 不过怀疑只是一瞬，他心里清楚，拜恩不会拿虚假的事情来寻他开心。他能说出来，只能说明这件事情已经开始影响他现在的活动了，这对一个魔神来说，可是大事。 两个魔神立即选择了出发，他们扑灭了点起的篝火，开始根据附近残留的元素力感知距离这里最近的仙灵。 仙灵之庭并不好找，她们虽然亲近人类，却不会过分的接近人类，似乎有着某种禁忌，她们并不会放任自己与人类的关系过于亲近。 所以她们虽然喜欢引导人类，愿意为人类创作歌曲，教导人类制作造物，却不会同他们居住在一起。 摩拉克斯与拜恩寻找到了一个元素力有些充裕的地方，却发现这里并不是仙灵的居所，而是一个仙兽的巢穴。 两人无意挑起争斗，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对方的领地范围。 接下来的行动顺利了不少，他们向着另一处元素力充盈的地方前进，在快要靠近时，隐隐约约听见了一个未知的语言在歌唱着什么。 少女的声音悠长婉转，循着歌声的两位魔神穿过密林，接着，他们见到了在朝阳中歌唱的，少女模样的仙灵。 她的有着飘逸的三对翅膀，雪白的肌肤与洁白的发丝，她微闭着双眸，端坐在属于自己的仙灵之庭上，缓缓落下了最后一个音节。 仙灵睁开了自己的双眸，那是双赤红色的，如同被宝石般的红色，清晰的倒映出了来着的模样。 “欢迎你们来到这里，陌生而强大的魔神们啊。” “我是阿什莉，正如你们所见，是一个仙灵。”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至此，莫比乌斯环正式闭合。 * 百分之一的成就达成了。 一封飘荡的信件被微风吹到了翎渊的面前，而他面前的系统界面，放了几个小烟花庆祝他的成就。 翎渊摊开手中的信件，读出了上面的话：“恭喜您获得【天空岛的邀请函*1】，请您选择您在【提瓦特星空上的位置*1】并在此世留下您的身影【留存此世之形*1】。” 在他读完后，信件化作星光点点消失在他的面前，而系统面板上则同步出现了三个任务。 翎渊无端的想：‘像是系统吞噬了这封信件。’ 面板上的三个都是未完成的任务，按理来说，前两个先不论，最后一个此世之形应该已经完成了才对，因为他的三个马甲都在提瓦特上有了一定的声望。 ‘不，还有一种可能性。’ 翎渊看着这个任务若有所思。 任务指的，可能不是马甲，而是他的本体。 “真是贪心啊。” 将他的分|身马甲卷入了世界的轮回中还不够，竟然还想将他投入这颗世界树吗。 “不过...如你所愿。” ‘只是不知道你——究竟能不能将我消化了。’翎渊笑得意趣盎然：‘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程度的挑战了。’ 成功登顶，失败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