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中了无限月读》
1. 第 1 章
红底金字的招牌，店名是M开头的一串长长的看不懂的外文，明明是西式的装修，门口却不伦不类地挂着印有可爱猫爪的暖帘。
没错，就是这里了。
幸久对着门牌号，找到了前桌黑子哲也推荐给他的宝藏小店，迟疑着要不要进去。
来这家店之前，幸久一直以为黑子君说的“好吃到让人想哭”是一个形容词。
来这家店之后，他发现这真的是一个形容词，不过不是用来描述料理美味的，而是用来描述食客姿态的——透过店铺的玻璃门，他看到里面好几桌吃下料理的客人是真的一脸幸福地留下了眼泪。
幸久有点震惊，又有点好奇。
吃肯定是要进去吃的，只是如果待会儿他也哭出来了怎么办？虽然他在无限月读世界里的身体如今才6岁，但是他还是觉得为了美食就哭出来会很丢脸。
幸久思考了几秒钟，脚下一拐，掉头来到一旁偏僻无人的小巷，再出来时，已经由一个黑发黑瞳的小豆丁，变身成了一个身穿黑底红云长袍的红发少年。
这种时候，果然顶着别人的形象就不会有问题了嘛，哪个忍者没有干过败坏同僚形象的缺德事呢？
了不起就打上一场，他们忍者凭实力说话。
幸久理直气壮。
【赤砂之蝎·幸久版】推门进入小店。
店面不大，虽然距离饭点还有一段时间，不过已经坐得满满当当，只有靠窗一桌风景最好的四人桌是空着的，然而那是因为桌上摆着“已预订”的标牌。
金发碧眼、看着像外国人的服务员小姐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她的日语倒是非常标准，没有什么奇怪的强调：“欢迎光临！请问是一个人吗？”
红发少年快速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快要吃好的人，不由蹙了蹙眉：“是的，你们这里是没位置了吗？”
“不好意思，我们店比较小，独立的座位暂时是没有了，预计要等待二十分钟左右。拼桌位倒是还有几个空着，您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您协调一下。”
“拼桌？”幸久有些惊讶，他是无所谓啦，不过他现在所在的这个名为日本的国度好像很排斥这种文化，很难想象会有人愿意跟陌生人拼桌。
“拼桌在我们美国很流行的~！”服务员小姐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既然都到我们餐馆来享用美国特色美食了，不如也尝试一下美国的风俗吧！”
红发少年笑着点了点头：“好啊，那就麻烦你了。”
他等在门口，看着服务员小姐走到空桌隔壁的一桌，轻声跟一个带着孩子的年轻女性商量。
那名女性跟她对面的男孩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幸久友好地冲她们笑了笑。
那名女性看上去刚刚哭过，眼眶还泛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移开了视线，拿出手帕轻轻擦拭起脸上的泪痕，然后对着服务员小姐点了点头，服务员小姐高兴地向他挥手示意他过去。
那个男孩则大大方方地回了幸久一个笑脸，还往里挪了挪，给他腾出了外侧的座位。
蝎的外表果然占便宜，幸久边走边想。
虽然迪达拉是他们之中年纪最小的，但是光看脸的话，蝎才是最嫩的那一个，无论是利用少年的模样，让不知道赤砂之蝎真实相貌的敌人放松警惕，还是利用俊秀又无害的外表，骗取普通人的信任，从他们那里打探消息，都很好用，所以幸久最喜欢盗用蝎的形象了。
就像现在，他要是变身成鬼鲛或者绝的样子，这位年轻的女性多半会保护式地搂住这个男孩，害怕又警惕地盯着他，而这个大概也就七八岁的男孩子不哭出来就能算他胆子大了。
不过，幸久也最讨厌跟赤砂之蝎战斗就是了，不是打不过，纯粹是觉得恶心，蝎的傀儡简直天克他，不吃幻术不吃毒，蝎还用特殊材料强化了傀儡对忍术的抗性，他擅长的冰遁水遁风遁效果都不好。
封印术对付傀儡倒是很好用，但问题是封印术发动需要时间，每次还只能针对单个目标生效，而蝎最拿手的忍术叫做“百机操演”……
而且普通的打打闹闹切磋一下不是什么大事，他总不能上仙术，对着蝎那些个收集不易、被他自己视为艺术品的傀儡们下死手，要是毁上那么十个八个的可就真的结仇了。
总之，跟蝎战斗憋屈啊。
入座后，服务员小姐拿来了菜单，幸久扫了一遍，发现都是没有吃过的，便中规中矩地点了推荐套餐：“给我来一套这个，前菜要超级沙拉，副菜要烤肠，主食要黄油牛排，甜品要巧克力蛋糕，汤要奶油蘑菇汤，再加一份薯条。饮料的话，就选蓝色夏威夷吧。”
拿着小本子认真记录的服务员小姐眼神突然犀利了起来：“抱歉，我们是不会向20岁以下的未成年人提供酒精饮料的。”
红发少年一脸无辜：“啊，原来这个是酒啊，我不知道。我就是看这个名字挺特别的，有点好奇。那这套餐里的饮料还有什么别的是我能喝的？医生不让我喝软饮，我又实在不爱喝橙汁。我能不能加钱把套餐里的饮料换成香草奶昔？”
服务员小姐见他不是妄图提前接触酒精、被拒绝还要纠缠不休的不良少年，缓和了脸色，满口答应下来：“可以，我帮你换，不用额外加钱。”
服务员小姐离开后，幸久跟拼桌的两个人很快就聊开了。
这是一对母子，姓檀，留了个心眼，没说自己名字叫什么，幸久有样学样，自称姓山崎——这是他所在的福利院院长的姓氏。
檀太太是个很温柔的女人，说起话来轻声细语的，很少主动开口，总是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很容易赢得他人的好感。
檀小朋友则比较外向，对他特别热情，好奇心很旺盛，喜欢问东问西——表面上是这样没错。
实际上呢，檀小朋友的表现有点奇怪，在他靠近的过程中简直是完美演绎了“笑容逐渐僵硬.gif”，最后更是露出了怀疑人生的表情，虽然很快就掩饰了过去，但那些不自然在幸久眼中还是太明显了一点。
他的身体始终紧绷着，幸久从他的情绪中感知到了紧张、害怕、疑惑、激动，不由多看了他好几眼。
幸久想到了在晓组织的那些年。
那时候他伪装的人设是“终于看清自己最真实的渴求，沉迷于秘术与实验，一心追求力量的偏执之人”，觉得雾隐村太小了，只会阻碍自己的脚步，就杀了水影，抢了三尾，打伤其他来追击的雾忍后潇洒叛逃。加入晓是因为觊觎轮回眼的力量，而且晓组织的其他成员各个身怀绝技，值得研究。
这个人设是不是很眼熟？他抄宇智波鼬和大蛇丸的。
跟宇智波鼬经历相似，跟大蛇丸有共同爱好，这样无论是对宇智波鼬异常关注也好，跟大蛇丸暗通款曲也好，都不会被人怀疑。
咳，这些不是重点，他只是想说晓组织的“水无月幸久”是个自持实力的骄傲之人，即使被通缉了也不屑于改头换面躲躲藏藏。
要是被五大忍村带刚毕业的菜鸟下忍出任务的指导老师认出来，偏巧那个指导老师自己也是个之前没有带过队的萌新，把他是S级叛忍的事情告知他带的那些个小土豆们……
那小土豆们多半就会跟现在的檀小朋友一样，竭力想要伪装得若无其事，但由于经验不足，演
技拙劣得让他们的带队老师都想扶额，恨不得自己带的是几个真土豆。
吓唬……不是，帮助这种小土豆和萌新老师加速成长特别有意思，算是幸久紧绷的卧底生涯中为数不多的娱乐。
幸久回忆起那些快乐的时光，不禁用慈爱又鼓励的目光看向檀小朋友。
檀小朋友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却还是倔强地继续跟幸久搭话：“山崎哥哥是横滨本地人吗？”
像他这样胆子大且莽，竟然还试图反过来套他话的小土豆，就算是以前也不多见。
幸久心情很好地回答：“不是哦，我跟你们一样，是特意为了这家店来横滨的。”
檀小朋友表现得有些失望：“哎？真的吗？我还以为山崎哥哥是横滨本地的特产黑手党呢！因为山崎哥哥看上去很酷啊，有一种很危险的感觉，肯定很会打架。”
“檀君！”檀太太似乎是觉得他这样很没礼貌，低声呵斥了他一句，随即歉意地对幸久笑了笑，“不好意思，这孩子最近大概警匪片看多了。”
“没事，檀君的感觉其实很敏锐啊。”幸久笑眯眯地跟着他演，瞬间给自己编造了一套难以查证的背景，“我可是每天都有好好训练的。虽然外表有些看不出，但我其实很强壮的，肌肉量和骨密度都不低，教练也说我明年肯定能成为橄榄球社的正选。”
“不要失望啦，黑手党有什么好看的，要说危险人物，我也能是啊！你看我身上的衣服帅不帅？这叫火云袍。我们班学园祭演话剧，我演的是最大的反派BOSS哦。正好为了赶时间少排队，我放学排练好，连衣服都没换就赶过来了。”
说到这，幸久清了清嗓子，凑近檀小朋友，在他的耳边亲昵地用一种阴森冰冷的语气低声说道：“太敏锐有时候未必是件好事，知道太多的人总是活不长的。你说是吗？檀君。”
2. 第 2 章
檀太太只当对面的红发少年很有童心地在逗小孩子，抿唇轻笑。
檀小朋友瞳孔紧缩，浑身微微颤抖，冷汗直流。他是真的要被吓死了——幸久非常恶趣味地外放了一点查克拉，单独针对檀小朋友，过了好几秒，见檀小朋友真的在查克拉的压迫下快濒临崩溃了，幸久才收回查克拉，安抚性地摸了摸檀小朋友的脑袋。
“抱歉抱歉，被吓到了吗？你看，我只不过是演戏，你都会被吓到。所以下次别期待看什么黑手党了知道吗？看到疑似黑/道的能避则避，没事不要去什么偏僻的小巷。万一不幸附近爆发火拼，千万不要好奇心太旺盛过去看热闹，要赶紧跑，记住了吗？”
檀太太赞同地说道：“你山崎哥哥说得对。檀君，你该成熟一点了，要学会区分善恶，规避危险。”
檀小朋友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恢复过来，听了妈妈的话简直就像挨了一记背刺，恨不得晃着妈妈的领子让她赶紧清醒过来，明明这个家伙才是最大的危险。
但是最终，他只是虚弱地点了点头，僵硬地说道：“我知道了。”
这之后，檀小朋友怕触怒幸久，再也没有主动搭话，目不斜视，乖巧又认真地吃着牛排。
幸久反而不满意了。
糟糕，好像第一次就有点吓过头。
这不能怪他，他已经减少过查克拉的输出量了，但是现在看来檀小朋友虽然有点自己的小秘密，可身体素质还是等同于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小孩，不能当成忍校一年级的小土豆来对待。
幸久默默记下这一点，决定让檀小朋友缓一缓，转而跟檀太太开始搭话。
在他的旁敲侧击之下，很快就摸清楚了那些檀太太觉得没什么保密必要的表层信息。
檀家位于东京市中心某栋独立住宅内，距离最近的电车车站和她常去的菜场走路约10分钟就能到达，距离檀小朋友就读的学校走路约15分钟，距离其他日常需要用到的公共设施也不远，走路都能到达，所以檀太太一般不怎么开车，只有去商场血拼还有带檀小朋友外出就餐的时候才会用到她那辆白色的本田。
嗯，听上去就是个周边配套非常好的地方，一定很贵。
如果他想找到檀家的地址，拿张地图筛选一下立刻就能把范围锁定到几个特定区域。
幸久漫不经心地想道。
檀家的经济条件很好，檀太太是很传统的全职主妇，家里的经济收入全靠檀先生。檀先生是个忙碌的体面人，常年不在家，但是跟檀太太感情很好，据说是从国中就开始交往的关系。
檀太太下意识地有些抵触提及檀先生相关的话题，表情不太自然，不过说起自己丈夫时的情感又不像是假的。所以，是婚姻状况有问题吗？类似某些贵族养在外面的平民外室？
幸久对此无意深究。
他是个守规矩的正规忍者，任务之外顺手黑吃黑一把可以，别的就算了吧。
相比之下他对檀小朋友更感兴趣一点，檀太太也很乐意炫耀自己的儿子，两个人非常有默契地把话题转移到了在场“唯一”的小孩子身上。
檀太太说起自己的孩子，表情鲜活多了：“檀君真的是一个很让人省心的孩子。他幼儿园毕业的时候就说将来要当一个享誉全球的大厨。我本来还以为是小孩子的一时兴起，没想到他自己规划得很好，还拜了邻居一位老先生为师。也亏得他能合那位老先生的眼缘，那位老先生退休前可是远月学园的老师，年轻时还担任过远月十杰呢。”
幸久很给面子地赞叹道：“哇，远月学园不是那个毕业率还不到10%的超级学园嘛，那可是世界级的学校啊！听说不但毕业困难，连入学都需要实操测试。檀君将来会去那里就读吗？”
“是的，檀君一直在为进入远月学园中等部而努力。个子才小小的一只，还要搬个凳子才能够到料理台，但是一旦开始烹饪就特别专注，非常帅气呢！说来惭愧，我感觉檀君的手艺已经超过我了。”
“真厉害啊，这么小就能明确将来要走的路，檀君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厨师的。”
“哪里哪里，您真是过奖了。”
……
檀小朋友在旁边看着跟幸久相谈甚欢的妈妈欲言又止了好几次，终究没有插嘴打断他们的谈话，不安地用刀叉拼命折磨自己盘子里剩下的牛肉，机械性的动作做着做着，不由就发起了呆。
“怎么了，未来的大厨师？这家店的牛排不好吃吗？”
檀小朋友猛地回过神，他身边的红发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注意力转到了他身上。
他忙不迭地说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吃饱了，在总结这次偷师的收获。”
“这样啊。”红发少年这么说着，微微勾起了嘴角，一副似嘲非嘲的样子，摆明了他不相信。
“嗯嗯，就是这样。”檀小朋友实在搞不懂这个人想干什么，硬着头皮开始没话找话，“对了，你们知道吗？这家店的老板就是这家店的主厨，他可是远月的毕业生。是毕业生，不是退学生哦！虽然不知道店长叔叔有什么故事，身为远月的毕业生却混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过我们绝对是赚了。”
幸久若有所思地盯着檀小朋友看了好几秒，才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檀君的消息真是灵通。”
“哈，哈哈……”檀小朋友尬笑了几声，“没有啦，只是碰巧听人说过。”
老板，求求你速度点，赶紧上些东西堵住这家伙的嘴吧！
他虔诚地在心里祈祷。
上天仿佛是听到了他的祈祷一般，服务员小姐稳稳当当地端着托盘向他们走了过来。
这一刻，她在檀小朋友心目中简直自带圣光。
幸久也很开心，逗弄小土豆是其次，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美食嘛！
先上来的是奶油蘑菇汤和蔬菜色拉，还有套餐内的饮料替换而成的香草奶昔。
幸久从第一口开始就沦陷了。
感谢黑子君！感谢斑先生！感谢无限月读！
幸久以他丰富的跟踪/调查/暗杀任务的经验发誓，哪怕是五大国的贵族，也未必吃过这样美味的食物。
幸久当即没了聊天的心思，开始专注于安静地品尝美食。
檀小朋友巴不得他就保持这个状态，在一旁安静如鸡，都不敢多动一下。
过了一会儿，从门口传来了巨大的喧哗声。
“放手啦大叔，你把我抓疼了。”
“闭嘴，臭小子！跟我过来，我要让你知道你的猜测有多离谱。”
“乱步大人又没有说错！真搞不明白啊，大人为什么要撒这种一眼就能看穿的谎言呢？你明明就是因为害怕这家店的厨师水平会超过你，才利用关系处处对这家店进行打压的。哦对了，还有一个原因是迁怒。你深爱着的老板娘早早过世，你知道是因为疾病，你知道老板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但你就是觉得如果当初她选择了你，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被惊扰到的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身穿西装、体格健硕的中年男人怒气冲冲地拉着一个十二三岁穿着学生装背着双肩包的少年进了门。
自称乱步大人的正是这个少年，他眯着眼睛，身后背着一个双肩包，一只手被中年男人紧紧地拉住手腕，另一只手护着自己头上的帽子，跌跌撞撞的，像一只无助的小奶猫，不过脸上倒没有半点害怕的神色，什么话都敢说，完全不怕被打。
中年男人暴跳如雷，向少年挥了挥拳头，威胁道：“闭嘴！闭嘴！闭嘴！再说话我就揍你！”
乱步不服气地小声嘟囔了几句，勉强消停了下来。
中年男人一连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恢复平静，高傲地冷哼一声：“小鬼，你给我听好了，这个世界可是很残酷的，天赋决定死了一个人的上限。没有触及最顶端领域的『才能』，就永远都没办法看到那里的风景。算你运气好，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天才跟普通庸才之间的差距，给我好好地感恩戴德吧！”
说完，他径直往后厨走去。
“这位客人，您不能进去！”服务员小姐赶紧拦住了他。
“让开！你是业余的吧？连我都不认识？”中年男人不满地呵斥道。
确实是兼职的服务员小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抱歉，不认识，我是新来的。请遵守我们店的规定，厨房重地，闲人勿入。”
中年男人挑剔地打量了她一番，嫌弃道：“佐藤他现在真是堕落得厉害，店里竟然会请你这样空有外表的花瓶。”
服务员小姐额头爆出了青筋。
她已经看出来了，这两个人纯粹是踢馆子来的。但是没有办法，服务行业就得微笑对待傻逼。
中年男人还在那里喋喋不休：“我愿意给你们这家店指点，你们就该偷着乐了，这可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好事，你还敢这么没眼色地拒绝，你们店长知道后绝对会开除你的。”
3. 第 3 章
佐藤店长才不会这么不讲道理！
服务员小姐连脸上敷衍的笑容都懒得维持了，只是面无表情尽职尽责地挡住通往厨房的道路。
烦死了，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到底是谁啊？
同样好奇的还有幸久，他抱起身边安静装蘑菇、看似不在意实则竖着耳朵偷听的檀小朋友，把他转了个身，变成趴在椅背上能看到那边情况的姿势，问他：“这家伙是谁啊？看起来好狂。”
被幸久的行为搞得一脸懵逼的檀小朋友看了那边一眼，乖巧地回答：“石田仓颉，现在应该叫水户仓颉。他也是远月学园的毕业生，尤其擅长肉类料理，被称为『狂野肉武士』。多年前入赘经营“水户肉品”的那个水户家，算是强强联手。现在是水户家族餐厅的主厨，除此之外还是个美食评论家，听说脾气不太好，不过给出的评价向来公允，从不受其他外在因素的影响，所以在厨师界很有威信。”
说到最后，檀小朋友自己都迟疑了起来。
幸久也是将信将疑。
讲道理，看这男人的架势就像是故意找茬来的，跟传闻有点对不上啊。
另一边，名为乱步的少年没有理会同行者和服务员小姐之间的纠纷，东张西望了一番，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睁开了碧绿色的眼睛，脚步轻快地走向了他们。
乱步来到他们隔壁摆着“已预订”牌子的空桌处，学着檀小朋友的样子跪趴在沙发座上，正好跟他们面对面，随后很自来熟地伸手摸上了幸久支在沙发背上的胳膊。
幸久没从他的身上感知到恶意，便由着他动作，想看看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乱步从火云袍的袖子一直摸到【赤砂之蝎·幸久版】涂着墨绿色指甲油的指尖，好奇地盯着幸久：“你是那种会变化的狸猫妖怪吗？”
幸久饶有兴趣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黑发碧眼的少年坦率地说道：“乱步大人看不透你，你实在是太矛盾了。”
幸久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乱步蹙了蹙眉，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么简单的问题，不过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他还是耐心地解释道：
“你衣服的材质很奇怪，不是任何一种常见的、普通人会拿来做衣服的材质，反正乱步大人是没见过。而且别的物品都有一系列的生产链，就比如说棉衣是由棉布制作而成的，棉布是由棉线制作而成的，棉线又是由棉花制作而成的。可是你的衣服就没有这种一步步的生产链，就像是游戏里直接用指令创造出了一件衣服一样，真的好奇怪啊。”
“还有你这个人本身，看起来一点生命力都没有，就像是木偶，但是你有呼吸有脉搏，摸上去也是热的。所以我才问你是不是狸猫妖怪啊，如果是凭空变出来的东西就都说得通了。不过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妖怪，大人们也都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妖怪。”
就某种意义上而言，这个少年还真的没有说错。
莫非他拥有某种瞳术？
幸久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乱步一番，重点关注了他那双清澈漂亮、宛如顶级绿宝石般的眼睛。
幸久：“你想知道我这是怎么回事？”
“嗯嗯！”乱步点点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一只喵喵叫着讨食的小猫。
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希望下次见到他时，他的眼睛还好好地长在自己身上。
幸久不怎么走心地给了他一个祝福。
“咳、咳，我说你们要聊天的话，换个姿势吧，这样不觉得别扭吗？”檀小朋友鼓起勇气打断了幸久跟乱步之间的谈话，“这位乱步小哥，你先下来吧，你现在坐的这张桌子已经被别人预定了。”
他是不想出头的，他真的不想管乱步这样自己作死还一头撞进“山崎大魔王”手里的人，他只想无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让身边的“山崎大魔王”觉得他安全无害，没有任何威胁性，然后平平安安地结束这顿让他感到心惊肉跳的晚餐，带着妈妈顺利离开。
但是眼看着这话题风向不对了啊。
你看看这个乱步说的是什么话，这些是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吗？
他竟然还想深入了解，怕是真的没听过好奇心害死猫噢！
作为之前刚被大魔王恐吓过“知道太多活不长”的人，檀小朋友生怕他身边这个笑里藏刀的危险人士钓鱼执法，前脚脾气很好地给乱步解释完自己的秘密，后脚就一脸冷酷地说着“你知道得太多了”然后把人灭了口。
乱步年纪比他还大呢，怎么样都轮不到他来管，他也根本顾不上。萍水相逢，如果乱步真的因此丧命，那他最多出于同理心和人道主义精神，默默为他哀悼一番。
檀小朋友担心的是自己和妈妈。
他们离得那么近，就算这家餐厅的背景音乐都是那种动次打次非常带感也非常喧闹的歌曲，他们难免也能听到只字片语的。
而且关键不是他们听到了什么，而是“山崎大魔王”认为他们听到了什么。就算他们识相地捂起耳朵不听，转开视线不看，“山崎大魔王”还是可以碰瓷，一脸惋惜地用“哎呀你们也听到了吧”为借口，顺手把他们一起灭口。
他父亲给他看的那些资料里面就不乏这样喜欢玩弄普通人的变态。
虽然如果真的被变态盯上的话，无论他做什么都没有用，但檀小朋友还是决定努力避开一切可能触发死亡Flag的选项，尽人事，听天命。
在场的人谁都想不到这个小朋友的内心戏那么丰富，乱步不在意地挥挥手：“没关系的，这就是为那个大叔留的位置。反正是那个大叔拖我过来的，乱步大人当然可以坐在这里。木偶君，你快点说啦！”
木偶君是什么鬼？你要敢这么叫赤砂之蝎本人，是会被他做成傀儡的你信不信？
幸久觉得这个少年真的是缺少社会的毒打。
“等等！”檀小朋友再次紧张地赶在幸久之前开口，“不管怎么说，你们这样很不方便，还会影响到其他人。正好，我跟妈妈已经吃完了，可以把位置让给你们，你们坐下来慢慢聊。”
说完，檀小朋友疯狂给妈妈使眼色，希望她跟自己心有灵犀一回，能顺着他的话跟他一起远离是非。
檀太太却跟他没有半点默契，疑惑地问道：“我们不是还有一道烤乳猪没上吗？你之前还那么期待，说一定要在肚子里给它留下空位。”
檀小朋友赶紧找补：“我太高估自己了，现在已经吃不下了。而且我想了一下，烤乳猪又不是美国的特色菜，这家美式餐厅未必做得好，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檀太太无奈地看着他：“这道菜现在肯定不可以退了啊，再耐心等等吧，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不差这最后十几二十分钟的。”
檀小朋友撒娇道：“不嘛，我想赶回去看特摄片，今天《赛文奥○曼》就要大结局了。反正烤乳猪上来后你吃不了几口还是会浪费，不如直接送给山崎哥哥和乱步哥哥。”
“也好。”檀太太思索了几秒，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檀小朋友还没来得及高兴，檀太太又背刺了他一记，“你之前不是不看特摄片的吗？”
檀小朋友深沉地说道：“不看不行啊，学校里大家都在讨论，我不看跟大家就没有共同话题了。这是社交的一部分。”
幸久笑眯眯地戳破了他的谎言：“不用担心，《奥○曼》要七点半才开始，现在还早得很，檀太太开车的话，回去顶多半个小时，等尝过烤乳猪的味道再走也完全来得及。而且你搞错了，昨天《赛文奥○曼》就大结局了，今天开始放的是《杰克奥○曼》。”
乱步好心提醒道：“你今天吃的比你正常的食量少多了，这样回去会饿的！”
檀太太被乱步这么一提醒，也反应了过来：“对，你今天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没有胃口吗？竟然连牛排都没吃完。”
“我真的没事。”檀小朋友简直内伤。
幸久凑过来跟他说悄悄话：“你这么急着想走的话，还不如跟你妈妈说你觉得水户仓颉的行为跟传言不符，怕撞破了他私下表里不一的那一面，以后再遇到的时候尴尬。”
檀小朋友：受教了.jpg
然后他马上心虚地辩解道：“我没有急着想走。”
幸久笑而不语。
檀小朋友默默转头望向乱步，生硬地转移话题：“水户先生好像跟店员闹得挺僵的，你不去劝劝他吗？”
“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乱步大人只是刚来横滨想找他问个路，他就一路把我拖到了这里，我的脚都走得累死了。”乱步对此怨念很深，“要不是看在他打算请我吃饭的份上，乱步大人才不会继续待在这里。”
幸久想想这个少年目前表露出来的德行，明智地没有询问他问路的原话是什么，可以肯定的是水户仓颉一定气得不轻。
果然这个少年还是缺少来自社会的毒打。
于是，他对好奇心旺盛的少年微微一笑：“你的判断其实没有错，但是怎么做到的我不告诉你。”
4. 第 4 章
幸久说完，就不再理会乱步。
哪怕乱步大声嚷嚷着“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太过分啦！乱步大人生气了！”，还左右乱动，试图挡住幸久看热闹的视线，他也只当他是一只捣乱的猫咪，淡定地摁住他的双肩，把他转了个身，迫使他乖乖坐好。
被幸久使巧劲按着，乱步连再次起身都做不到，总算安静了下来，独自在那生着闷气。
那一边，服务员小姐应对胡搅蛮缠的顾客显然很有自己的心得，她只管把自己当个复读机，翻来覆去重复着“对不起”、“请不要为难我”、“我们有规定”、“您不能过去”之类的话，不管对面说什么都不搭理，尽职尽责地阻挡住水户仓颉。
水户仓颉威逼利诱都上了，连“我跟你们佐藤店长是老同学”这样的话都搬了出来，服务员小姐依然冷冰冰地回答：“抱歉，佐藤店长说过他在厨房里的时候，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进去打扰他。”
“跟你简直说不清楚，你这个人怎么就不知道变通呢？”水户仓颉耐心告罄，伸手想把服务员小姐拨到一边硬闯。
“呀，你这人怎么还动手动脚的呢！”服务员小姐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捏住他的手就是一个用力。
“嘶！”水户仓颉倒抽一口冷气，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手手手，我的手！”
这时，厨房的门帘从内部掀开了，一身厨师装的佐藤店长端着一份牛排姗姗来迟：“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大的动静？”
服务员小姐心虚地收回自己的手：“这位顾客说是你的同学，硬是想闯厨房，被我拦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处理得非常好，就是可能最后一不小心用力过猛了那么亿点点，但是错不在她，她是被动还击。
佐藤店长这才表现得像是刚看到水户仓颉一样，阴阳怪气地开口：“哎呀，这不是石田兄吗？今天怎么有空屈尊到我这家小店来了，令夫人没有安排？哦，抱歉，我忘记了，现在应该叫你水户兄。”
水户仓颉已经算得上是体格健硕，目测得有一米八五，这位佐藤店长却比他足足还高一个头，站在他身边居高俯视，完完全全一副挑衅的态度。
水户仓颉顿时不喊痛了，抬头挺胸，正了正自己的领带，因为手部残存着的痛感而神色扭曲了一瞬，却表现得云淡风轻，跟刚刚大叫的判若两人。
他微微抬起下巴，神色傲慢地回击道：“没关系，我们是什么关系！随便你怎么叫。佐藤兄，在你如此堕落的今天，同学里就只有我还记得你了吧？这段时间我的厨艺又有精进，今天特意来找你讨教讨教，厨房借我一用。正好，我在路上偶然认识了一位小友，也让他开开眼界。”
突然就被讨厌大叔单方面认定为小友的乱步撇撇嘴：“大人真会骗人！”
佐藤店长嗤笑一声：“你想来一场食戟的话，我们之后再约。今天就算了吧，我这小破店比不得你待过的那些大餐厅，我真怕你嫌火小锅差地方挤施展不开。哦对，你手还疼不？别到时候还怪我店员提前暗算你，影响你发挥。”
水户仓颉气得脸色变了几变，要不是真的没胜算就扑上去跟他动手了。
而且说实话，他怎么感觉越来越疼了，不会是骨裂了吧？
这个女的是猩猩吗？
水户仓颉狠狠瞪了服务员小姐一眼，服务员小姐觉得真是莫名其妙。
“记住你说的话，之后我再来找你！”水户仓颉冷哼一声，决定今天先放他一马。
不过就这么离开总感觉输了场子，所以他一把抢过佐藤店长手里的牛排，并且因为这个动作疼得再次面色扭曲了一下，然后端着牛排大踏步地走到乱步面前坐下：“臭小鬼，你先吃这个凑合凑合。我向来说话算话，你之前说要去警察学校的是吧？我记住你了，下次再来找你。”
随后他又趾高气昂地对佐藤店长说：“再给我随便上两份套餐，让我看看你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退步！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动起来啊。老朋友来照顾你的生意，你不会不欢迎吧？”
服务员小姐快被他气炸了，翻了他两个白眼：“你这张桌子已经有人预定了！”
水户仓颉不以为意：“待会儿等有人走了，你再随便收拾出一张空桌子给预定的人不就好了。”
服务员小姐还想跟他理论，佐藤店长却拉了拉她的衣袖，主动退了一步：“算了，他就是这个德行，你要跟他搞就没完没了了。”
乱步没管这些人之间的纠葛，自顾自地一叉子把整块牛排叉起，“啊呜”一口咬了上去，努力用自己的牙齿磨来磨去，废了好一番劲才咬下一块。
水户仓颉和佐藤店长看到他这种豪迈的吃相，不由眼皮一跳，纷纷转开视线眼不见为净。
服务员小姐却觉得他这样很可爱，明明是很粗鲁的动作，偏偏乱步做出来就有种孩子气的率真，她缓下声音，对他说道：“哎呀，你这样吃不方便，你不喜欢用刀叉的话，我来帮你切开吧。”
“好！”乱步乖乖点头，让服务员小姐把那盘牛排拿到了一边去切。
然后他带着狡黠的笑容，转过头来看幸久：“那块牛排是你刚刚点的。”
幸久：？？？
幸久：！！！
佐藤店长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店里突发这样的闹剧，让您见笑了，这顿给您免单，我再去帮您重做一份。”
乱步得意洋洋：“办不到的，这是最后一块黄油干式熟成牛排了，店长你刚刚出来也是想跟服务员小姐说这个吧。”
水户仓颉没放过这个嘲笑的机会：“啧啧，是你干得出来的事，多少年了，脑容量依旧只有这么点。”
佐藤店长深呼吸，假装没听到这个讨厌鬼的话。
被乱步这么一提醒，他想起确实有这么回事，虽然不知道这个少年是怎么知道的，但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最重要的还是取得顾客的谅解，于是他尴尬地搓了搓衣服的下摆，赔笑道：“我给您换成大份的黑松露牛舌披萨行吗？这也是我们店的招牌。另外再送您一份甜品。”
“行，就这样吧。”幸久答应下来后，深深地、定定地注视着乱步。
这个家伙竟然还冲他做鬼脸。
真是，多大的人了，幼不幼稚啊！
幸久非常平静，表情都不带变一下的，整个人就一副“你继续，我只当看猴戏”的淡定姿态。
这种程度对他而言连挑衅都算不上呢，更何况他直到这个时候越理乱步他只会越来劲。
果然，乱步没能得到幸久的回应，根本就没有报复成功的快感，又气呼呼地转过身去了。
檀小朋友觉得乱步是真的勇士，有这么一个会拉仇恨的人顶在前面，他顿时觉得安全了不少。
这时，店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服务员小姐还在帮乱步切牛排，佐藤店长见状让她继续，他回厨房前顺路就把电话接了。
“您好，这里是……”佐藤店长刚说了几个字，就被电话那一端的人打断了，他保持着聆听的姿态，过了好几十秒，才一边疑惑地望向窗外，一边低声下气地说道，“是，非常抱歉，店里突发了一些状况，您预定的靠窗的位置暂时没有了，给您换成其他位置可以吗？”
对面不知道又说了什么，佐藤店长脸上的疑惑之色更浓了：“……对，确实是水户餐厅的主厨，水户仓颉。嗯？……好的，我知道了。”
他放下电话，向他们这边走来。
乱步突然睁开了他那双碧绿色的眼睛，看看佐藤店长，看看水户仓颉，又看了看旁边干净的玻璃窗，正色开口道：“快跑吧大叔，你继续坐在这里就要死了！”
“哈？你在说什么鬼话？”水户仓颉没有动弹，甚至摊开双手放在沙发背上，换了个更加嚣张的坐姿。
“笨蛋！快躲起来啊！再不动就来不及了！”乱步直接生气了，还试图站起来拉对面的人，却因为动作幅度太大，一下子撞到了桌角，痛得蜷缩起来，一时间说不出话。
在场没有一个人明白他的意思，也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水户仓颉纹丝不动。
“你还认识池间先生啊？他看到自己预定的座位被你占了竟然都不追究了。”佐藤店长心情复杂地对水户仓颉说道，宛如遭到了背叛一般——对于他来说，数年如一日照顾他生意，能让他打破不能预定的规定，单独为那一个人保留座位，如同多年好友一般的熟客，私下里可能跟自己的死对头关系更好，这件事对他的打击真的很大。
池间？谁啊？
水户仓颉没什么印象，这说明对方肯定跟他关系不近，但是如果能让佐藤更加难受的话，他并不介意从今天开始跟那个人熟悉起来。
佐藤店长心不甘情不愿地继续说道：“池间先生还要我给你带句话：之前受你照顾了，今天他打算一起回报你，让你准备好接收惊喜吧。”
5. 第 5 章
佐藤店长的话音刚落，众人耳边传来了玻璃清脆的碎裂声，一丛血花溅射开来，刚才还趾高气昂的水户仓颉“砰”地一下倒在了过道里。
现场静默了几秒钟，众人才反应过来这个人是被外面的狙击枪爆头了，顿时陷入了混乱和恐惧之中，尖叫声四起。
有人缩到了桌子底下，有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有人惊慌失措地冲向餐厅的大门。
“别往外跑，这是狙击枪，往外跑更危险，外面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呢！”服务员小姐声嘶力竭地喊道，却收效甚微，好些离门近的人径直跑了出去，她只能在心里祝他们好运。
佐藤店长呆呆地看着死对头的尸体，既茫然又震惊，联想到刚刚接到的电话感到有些惶恐，还不可抑制的有一些隐秘的喜悦，心里五味陈杂，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服务员小姐一把把他扯倒在地，塞进桌子底下。
主事的人不顶用，她感到非常崩溃，只能自己顶上，再次大声喊道：“蹲下蹲下，不要乱跑，统统钻到桌子椅子底下去，注意隐蔽！”
檀小朋友第一时间就拉着妈妈躲到了桌子底下。幸久不太喜欢狭窄的空间，但是又不想引人注目，便猫在桌子旁边的过道里。
“怎么会这样？不会是冲我们来的吧？”檀太太六神无主地攥住檀小朋友的手臂，脸色慌张，仪态全无。
檀小朋友用另一只自由的手安抚性地拍着她的背：“妈妈别怕，别怕，不可能的啦，如果是冲我们来的，那躺在地上的就不会是这个叔叔了，哪个用狙击枪的职业杀手能歪到这种程度？所以不用担心，只要我们安分地待在这里，别妨碍到人家的任务，人家才没心思搭理我们呢！”
檀太太依旧非常焦虑：“这可说不准，万一人家今天想多做几单呢？万一人家突然想转职绑匪呢？你父亲最近正处在关键时刻，肯定会有很多敌人。”
檀小朋友无奈极了：“你不要被害妄想症，认清点形势好不好，我们有那么重要吗？那个男人的敌人就算要报复要威胁，也看不上我们啊！”
檀太太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在那边碎碎念：“我们就不该来这家店，你父亲明明告诫过我们横滨治安不好的……”
檀小朋友叹了口气，顺着绳子把他妈妈脖子里的挂饰扯了出来，敷衍地说道：“父亲不是说这个是他特意为你从出云大社求回来的吗？保佑消灾的，你拿着它祈祷吧，心诚就一定灵。”
檀太太这才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改为紧紧攥住这个挂坠，如释重负地说道：“对，我们一定会平安得救的！”
之后，她就真的闭眼低头，默默在那里开始祈祷，徒留檀小朋友在旁边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檀小朋友扯了扯嘴角，对着把他们这里的动静尽收眼底的幸久露出一个勉强又尴尬的微笑。
算了，就这样吧，哪怕知道这个人很危险，他现在也没心情再做任何事了。
如果是正常情况，幸久这个时候肯定要再吓唬吓唬檀小朋友的，毕竟他跟他妈妈实在是太没有隐私观念了，就他们话里抖落的那些信息，回头随便查点资料就能把他们的基本情况扒个底朝天，而且檀太太这个状态肯定称不上正常，一个精神上有机可趁的柔弱女子带着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小孩，偏偏他们又确实有点钱，碰上有心人那能做的事情就多了去了。
但是幸久现在也没有心情逗小土豆，死在他面前的水户仓颉简直把他的世界观都要击碎了。
别误会，作为一个忍者他当然不会害怕死人，这种小场面他早已司空见惯。
他也不是震惊于狙击枪这种普通人经过训练就能使用的大威力武器，他之前就研究过，枪械对于下忍中忍算是有点威胁，对上上忍就不够看了，主要是持枪的人可太好对付了。
虽然他现在的查克拉总量只恢复到了中忍的水平，虽然6岁小孩的身体素质再怎么锻炼极限都摆在那里，但是各种忍术又不受限制，他瞬间爆发的战斗力没比之前巅峰的时候差多少，就是不能持久。
幸久是因为有人被杀这件事本身而纠结。
在他原来的世界，有人被杀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可是这都已经是无限月读了啊，无限月读不是号称能实现世界和平，让所有人都获得幸福的究极幻术吗？
现在这种情况不太对吧？
幸久感到很困惑，其实他之前就觉得有些奇怪，只是，电视里报道的战争，大人们忧心忡忡的言论，那些没有发生在他眼前的，他可以把它们当做纯粹的背景设定，假装这个世界确实是和平安逸，欣欣向荣的完美世界。
他就连晚上找那些不怀好意的坏人们索要精神损失费时用的都是非常温和的幻术，为的就是维护这一层和平的假象。
水户仓颉的死算是让他认清了，这个世界远比他想的更加真实。
幸久的心情相当复杂，倒不是说失望或者后悔什么的。
这么说吧，他加入“月之眼”计划跟世界和不和平没有任何关系，这不是他这么个小小的忍者该思考的问题，他纯粹是觉得现实太糟心了，不如大家一起去做梦，所以他对无限月读本身的期望值并不高，比现实强点就行了，要是能强到他觉得一切的付出都有价值就更好了。
用数值来衡量的话，就是他的最基础要求是50，达到60就能很高兴，现在实际有70，他本该非常满足，但是突然发现明明可以有80的，于是现在的生活瞬间就不香了。
幸久叹了口气。
理论上来说，幻术构成的世界都是由施术者和受术者的意识和认知共同形成的，无限月读同样如此。所以碰到不能理解的全新事物，幸久一般都不会太在意，但凡他觉得以他的脑瓜绝对想不出这种东西的时候，只要感慨“真厉害啊，宇智波斑”就可以了——那毕竟是宇智波斑。
但是谁知道斑先生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也许他觉得追求和平的道路比和平本身更能让人觉得幸福？
算了算了，知足常乐。
斑先生这么设定肯定有他的深意，那可是宇智波斑！
幸久放弃了思考。
一片兵荒马乱之中，独自坐在座位上、还有心情吃牛排的乱步与周围一对比显得格格不入，他不太高兴地嘟囔道：“真是的，都叫他快跑了，为什么不听乱步大人的话，这就是大人中的笨蛋吧。他说要请我吃饭的，但是还没有付钱呢。”
乱步的声音被淹没在周围的嘈杂之中，除了感官敏锐的幸久没有其他人听到。
对于乱步那疑似有“看破”和“预言”效果的瞳术，幸久还是比较感兴趣的。
而且幸久看得清清楚楚，这个少年看到死人时没有丝毫额外的波动，没有普通人会有的害怕和不忍，也没有变态会有的兴奋与激动，就好像人类的死亡跟“渴了要喝水”一样是一件稀松平常、无需在意的小事。
与其说他是心理素质好，幸久更觉得像是他的观念异于常人。
类似的例子幸久还见过一些，这些人的特点是基本都从小在封闭的环境里长大，接受着特殊的教育，是非善恶皆由他人灌输——比如他在根部的某些憨批同事们，刺杀三代火影的任务是真的有人敢上。
只是那样的环境可能养的出这种异常的观念，却绝对养不出乱步这种活泼和自我的性格，幸久对他的过往真的挺好奇的。
要接近一个聪明、骄傲、幼稚、自我，想想就知道很容易被周围人当做异类的少年，那当然要取得他的认同感，争取被他视为同类啦！
幸久伸手从桌上把没喝完的香草奶昔拿下来，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朝乱步搭话：“你不是说这块牛排是我点的吗？那算我请你的。”
乱步看看牛排，再看看幸久，得寸进尺地说道：“一块牛排吃不饱，我还要你刚刚点的巧克力熔岩蛋糕。”
幸久大方地答应了下来：“可以，但是你要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甜品选的是巧克力蛋糕？”
乱步疑惑不解地看着他：“这不是一看就知道的事情吗？”
不，服务员小姐下单后送来的小票有两张，印有甜品和饮料的那张单子是在下面的，而且这两张小票都被她用小票夹夹住放在桌子底下的凹槽里，幸久可以肯定，单纯的“看”是绝对看不见的。
所以，这果然是某种瞳术的效果吧？
透视？不对，这更像是凭借观察到的一些简单信息，得到一个近乎直觉的结果，类似于占卜、预言什么的，鬼之国的巫女们就很擅长这些。
乱步的表情不像是装傻，这个少年是不是自己的瞳术有哪些效果都没搞清楚啊？
那还真是个笨蛋呢。
乱步气呼呼地说道：“你才是笨蛋，会自己骗自己的笨蛋。”
啧，这什么瞳术这么恶心，幸久自认表情管理绝对到位，换成写轮眼和白眼来根本发现不了他在腹诽。
“要不要再来杯奶昔？”幸久面不改色地岔开话题，他晃了晃手中的奶昔杯，诱惑地说道，“这家店的香草奶昔真的很好喝，甜而不腻，而且大冬天的在暖气房里喝冰奶昔真的很爽。”
6. 第 6 章
乱步一副自己吃了大亏，特别勉强的样子：“好吧，乱步大人原谅你了。”
要不是他连一秒钟都没坚持到，语气还那么迫不及待，幸久就真的信了。
幸久呵呵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万元大钞，递给乱步：“还有什么想吃的自己买，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正常。唉，希望我的烤肠还有檀小朋友的烤乳猪不要过了火候。”
乱步撇撇嘴，默认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这个少年那异于常人的观念里有没有“吃人嘴短”这个概念，幸久就当他有，于是他挑自己感兴趣的问题问了：“你为什么一般情况下喜欢眯着眼睛？”
乱步嚼着牛排，口齿不清地说：“看到的东西太多了，难受。”
“关不掉吗？你自己不能控制自己想看的东西？”
“关掉什么？”乱步有些懵，“我不是眯起眼睛了吗？”
幸久若有所思，看来是不能自由控制的，不知道是乱步的眼睛就是这么特殊，还是他只是没达到能控制的程度，又或者有什么更加特殊的原因。
“你的眼睛，消耗大吗？”幸久接着问道，按理来说，使用瞳术消耗的也是查克拉，但是在这个世界他好像就没发现查克拉这个概念，只能如此含糊不清的问道。
乱步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大，特别大！所以我必须吃很多很多的甜食和粗点心才行！”
真的吗？他不信。
他又不是没见过秋道一族，就乱步这个小身板，吃甜食和粗点心绝对是因为嘴馋，这个“很多很多”肯定要打上引号。
幸久懒得揭穿他，两个人鸡同鸭讲了一会儿，气氛倒还算和谐。
小份的牛排很快被吃完了，店里却依然没有恢复秩序。
乱步不开心地抱怨道：“大人们真的好难懂啊，也不知道现在都是在干什么。连我都能看出危险早就过去了，不对，应该说除了那个大叔根本没有其他人会有危险。”
好奇怪的说法。
幸久问他：“你觉得自己很普通？”
“乱步大人才不是笨蛋！”乱步大声强调道，没等幸久反应过来普通和笨蛋之间有什么关系，他就自顾自地开始嘚吧嘚吧说个不停。
说横滨陌生的路，说不友好的海鸥先生，说乡下的妖怪故事，说怀念的推理游戏……
更多的还是在抱怨和诉说自己的困惑和不理解。
他不光是自己说，还要问幸久的看法，还总是想把话题扯到幸久身上，不死心地想要探知他的秘密，都被幸久敷衍了过去。
不知道乱步是不是故意的，时不时就会说几句他过去的经历，吊着幸久的胃口，搞得幸久都不好打断他说话。
乱步——现在幸久知道他的全名叫江户川乱步了，他对自己的力量一点了解都没有，认知也跟常人不同。
他觉得自己是最靓的崽，但是他认为他能做到的，大人们也能轻易做到。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是他那对拥有同样瞳术的父母故意营造的谎言，就为了让他能像普通人一样长大。
幸久没资格评论他们的做法是好是坏，但是很显然，失去了他们的保护之后，江户川乱步的日子开始不好过了。
他正在滑向深渊。
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找个新的保护者，要么转变自己的认知，学会隐藏自己，保护自己。
否则的话，死亡都不能算是最坏的情况。
身为血继忍者，幸久难免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所剩无几的同情心悄悄冒了泡。
他又摸了摸口袋，掏出身上全部的大额钞票，塞进了乱步的双肩包里。
乱步停了下来，睁开他那双碧绿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幸久。
幸久坦然地回视着他，什么都没有说，乱步也什么都没有问，几秒钟之后又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幸久毫不心疼，反正他没钱了还能再找夜晚出没的叔叔阿姨们要。
当初他刚觉醒血继限界，被迫开始流浪的那段时间，就特别希望能有一大笔钱。
不过，他能提供的帮助也仅限于此了。
虽然收获了很多情报，但是幸久依旧十分痛苦。他实在是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嘴巴闲下来的时候嘴巴就闲不下来啊？
这个吵闹程度，得是迪达拉和飞段吵架，中间还有个阿飞在那里拱火才赶得上。
幸久漫不经心地听着乱步叨叨，心里在认真地思考：要不然别等还没上的菜了，现在就回去吧，正好还能赶上福利院的晚饭。
警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这家店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正常，万一这老板心理素质不行，应对不了这种突发状况，可能还会闭店赶客，白白浪费等待的时间。
但是吧，这家店的味道实在太好了，幸久有些舍不得。倒不是说吃过山珍海味就接受不了粗茶淡饭了，只是有的选的情况下，为什么要将就呢？
突然，幸久的身体微不可查地一顿，他不需要犹豫了。
他放在福利院的水分/身死掉了。
是自杀的。
不知道哪来的小白虎闯进了福利院，山崎院长担心引起骚动硬说这是野猫，把所有人都赶回了房间，不许大家出去，准备亲自去捉老虎。
那只小白虎只有家猫大小，山崎院长就算再菜也不至于在这上面翻车。问题是这么小的老虎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他们那里是乡下的乡下，但不是原始森林，小白虎的背后指不定就要牵扯到偷猎走私什么的，那山崎院长就应付不过来了，还是得他帮忙看着点。
这种情况光凭他的水分/身不保险，经过他改良的水分/身可以离本体很远，但相应的，在远离水的地方实力还不到本体的十分之一，所以他的水分/身借口上厕所，避开其他人后就用冰苦无捅了自己，死回来报信了。
“哎呀，我想起来还有急事要办，就先走了。”红发的少年猛然起身。
乱步一脸遗憾：“我还没说完呢。对了，木偶君，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狸猫妖怪呢？”
幸久微微一笑：“下次吧，如果下次还能见面，如果下次你还能认得出我，我就把你想知道的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乱步兴奋地瞪大了眼睛。
这不就是变相承认自己确实能够变化嘛。
会变化的妖怪果然是狸猫吧？不能叫木偶君了，还是叫狸猫君吧。
妖怪们是不是有特殊的传讯方式啊？现在变身的时间要到了吗？狸猫君身上的衣服会变回树叶吗？
乱步的眼神亮晶晶的，像一只看到了毛线团的猫一样跃跃欲试：“这是给乱步大人的挑战吗？”
幸久失笑：“你觉得是就是，所以，在那之前努力活下去吧！”
檀小朋友听到这里的动静，也不丧了，悄悄地伸出头打探，被幸久抓个正着，乖巧地装作自己就是出来打招呼的：“山崎哥哥再见！路上小心！”
幸久边走边摆手，没有回头。
一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店外，檀小朋友才彻底放松下来，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乱步不解地问道：“狸猫君是好妖怪，你干嘛那么怕他？”
檀小朋友怜悯地看着他。
多大的人了，竟然还相信世界上有妖怪。
那明明是个穷凶极恶的异能力者！
在他的感知里，“山崎大魔王”的存在感比他父亲的保镖还要强得多，要知道他父亲的保镖可是中东战场退役回来的雇佣兵，手上少说也有十几条人命。
所以他一开始还以为他自己的异能力出错了，或者就是他对自己的异能力理解错了，但是后来看看果然没错，存在感的确就代表了危险程度。
“山崎大魔王”外表就是十几岁的少年，身上却沾染了那么重的血腥。
这里面的门道，不可深究，不可深究啊！
檀小朋友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
乱步不满于他的态度：“你不相信乱步大人！”
檀小朋友趁着妈妈看不见，很不优雅地翻了他一个白眼，敷衍道：“我不相信妖怪，我相信光。”
乱步：？？？
7. 第 7 章
幸久走出店门，来到先前的小巷解除了变身，恢复成小豆丁的模样。
现在天色尚早，不适合在楼顶跳跃奔袭。
不过没关系，他过来的时候就把周围的地形记下了，尽可能挑选偏僻无人的地方，再用上瞬身术赶路，幸久在十分钟之内就回到了福利院。
正好赶上了山崎院长和小白虎的对峙现场。
山崎院长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拿上他的枪，也没有拿上其他近战武器，甚至都没有抄起一旁的扫帚，赤手空拳就这么对上了小白虎。
他的呼吸比正常情况略微急促一点，看样子已经跟小白虎大战过几个回合了，但是身形很稳，说明体力尚未见底，仍保持着相当的战斗力。
嗯，具体战斗力存疑，因为幸久觉得山崎院长不像是系统学习过某种体术的样子，八成跟那些浪忍一样，经由长年的战斗自己养成了一套不算特别好的习惯。
另一边小白虎的体型对比山崎院长实在是太小了，但是虎类有着种族声望加成，总归会让人高看一眼。此刻它贴近了地面，不甚熟练地摆出了一个狩猎蓄力时的姿态，瞳孔因为光线的原因完全变成了竖瞳，泛着金绿色的光，倒是平添了几分冰冷肃杀之意，再加上野兽天生的直觉，未必没有逃脱的机会。
山崎院长和小白虎直直地对视着，谁都不肯率先移开视线，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不落下风。
幸久排查完一遍福利院及周边，发现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便躲在窗外的树上，饶有兴趣地看着里面的场景。
山崎院长和小白虎很有耐心，僵持着一动不动。
幸久看了一会儿觉得不能就这么等下去，主要还是怕拖得久了，后续麻烦找上门来的时候撞在一起不好处理。
再说现在是吃晚饭的时间点，其他人都还饿着肚子被关在各自的房间里呢。
幸久悄悄用冰遁凝聚出一小块冰，迅速而精准地将它投掷到小白虎的屁股上。
小白虎受惊“嗷”地叫了一声，猛地向前蹿出。
山崎院长连忙半蹲压低重心，伸手去抓。小白虎反应极快，直接紧急刹车，让山崎院长只抓到了它的绒毛，它一边用力向后挣扎，一边狠狠地抓在山崎院长的手臂上，山崎院长吃痛却没有松手，反而抓得更用力了。
他们像拔河一样又形成了僵持的力量对峙之势，几秒之后，小白虎的白色绒毛被山崎院长整把拔了下来，他也因此跌坐在了地上，小白虎更是向后连续滚了好几圈才晕头晕脑地停下。
这次短暂的交锋，山崎院长的手臂上留下了两道显眼的抓痕，不过并不严重，破了皮略微有点渗血，不用管一会儿就能愈合，只能说暂时吃了点小亏。小白虎没有受伤，但是它的身上一左一右形成了两块明显的斑秃，看上去非常滑稽。
幸久看菜鸡互啄看得津津有味。
想来刚毕业的下忍们做那些抓猫逮狗的D级任务时就是这么鸡飞狗跳的吧？
正在他期待第二回合开打的时候，小白虎身上秃掉的毛违反常理的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长了出来。
幸久 ：哎？
这可不像是什么普通的老虎啊。
今天是什么日子？
有自己秘密的小朋友，处于人生转折点的瞳术拥有者，再加上这只明显可以当通灵兽培养的白虎，感觉所有事情都碰一块了。
或许，这就是所谓“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了”吧。
当斑先生发动无限月读的时候，别人怎么样幸久不清楚，他是直接变成了小婴儿。
接着，就有一位实力极其强大的存在过来找他谈话。
那是一位实力不会比十尾人柱力状态下的宇智波斑逊色的强者，可惜小婴儿的眼睛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些色块，幸久无缘得见他的真实姿态，只能依稀判断出那个生物的身高应该在1米左右，头顶的毛是醒目的粉紫色。
因为幸久后续发现用通灵阵联系不上龙地洞，只能联系到那个生物（不过他从没收到过回信），而那个生物唯独只会收下咖啡果冻当贡品（并且每次都会拿其他东西交换），所以他私底下暂且称呼那个生物为咖啡果冻仙人。
咖啡果冻仙人跟他沟通时是直接读取他的心声，并将自己的意念传达到他大脑的。
咖啡果冻仙人说他是一个重要的变数，是万千世界中独一无二的存在，拥有改变一切的力量，可以超脱每个世界既定的因果。
嗨呀，这不就是命运之子嘛。
这个他懂，他听白蛇仙人说过大□□仙人的预言，预言之子好像被证明是那个九尾小子漩涡鸣人。
没想到在无限月读的世界里，命运之子倒是变成他了。
幸久觉得以斑先生的性格应该不会强行给人加戏，这只可能是他自己内心的渴望。
他竟然会有一个当主角的梦想，真是神奇！
不过反正是无限月读嘛，放飞一下自我也没有关系。
咖啡果冻仙人当时说了一大堆，最后让他遵从本心就好。
幸久遵从本心，顺风顺水地过了6年平凡的日常，直到今天。
檀小朋友的秘密他可以忍住不去挖掘，乱步的瞳术他可以忍住不去研究，但是拥有强大自愈能力的通灵兽他实在是忍不住啦！
他早就想要一个正常、可靠最好还是毛茸茸的通灵兽伙伴了，只是原先一直没遇到合适的，后来为了修行龙地洞的仙术签了条干啥啥不行，只会逆通灵的蛇，他不想多生事端招惹白蛇仙人的厌弃，就没再想过另找通灵兽的事。
现在他总算能如愿以偿了吗？
幸久有些兴奋。
既然是他命中注定的通灵兽，那就不能让山崎院长再玩下去了。
幸久沿着外墙面来到隔壁，从窗户翻入，抵达山崎院长和小白虎所在的储藏室，悄无声息地推开门，冷不丁地出声：“你们在干什么？”
山崎院长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小白虎没有放过这个大好机会，敏捷地从他身边蹿了过去。山崎院长一惊，条件反射伸手去抓，却又是只抓下了一簇白色的绒毛。
他连忙转身，发现想往门边逃窜的小白虎已经被黑发黑瞳的孩子拎着后颈提在了手里。
“是幸久啊……”山崎院长看到这个情况先是松了一口气，但是想到小白虎的危险性，又立刻提起了一颗心。
幸久没有在意院长的情绪波动，他正把小白虎举在眼前仔细观察着它的花纹，还饶有兴趣地摸摸它的耳朵，撸撸它的尾巴，捏捏它的肉垫。小白虎被扼住了命运的后颈皮，乖乖僵着一动不动，简直就像个毛绒玩具一样无害。
“我不是让你们待在房间里别出来的吗？”山崎院长严肃地质问道。不过他因为生怕打破眼前的平衡，不得不放轻了声音，反而有些色厉内荏的感觉。
幸久随口敷衍道：“我去洗手间的时候，听到这里动静很大，担心有人浑水摸鱼想偷东西，所以过来看看。”
院长小心翼翼地一边哄骗，一边靠近：“放心，没有小偷。只是不知道哪里的野猫跑我们这里来了，我这就把它抓走。你保持这个姿势别动，小心别被它挠伤。”
听到这话，幸久把眼神从刚抓到的小白虎身上挪到了自家院长身上，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他现在的心情就跟当初听面具男向他自我介绍说是“宇智波斑”时一样无语——完全不知道到底对方是傻子，还是对方把他当傻子，骗人都那么不走心。
面对面具男时他不敢表露出内心的想法，面对自家院长他就不用顾虑那么多了。
山崎院长看似古板严厉，不近人情，试图用严苛的规矩统治整个福利院，但本质上不是坏人，因此就是个纸老虎，同根部的教官们完全不一样。
幸久一点都不怕他，他举高了小白虎，把它的正面朝向山崎院长，还特意往前凑了凑，展示着它非同一般的花纹，语气平静地说道：“这是老虎。”
山崎院长被他一噎，不死心地还想欺骗小孩：“哈哈哈，怎么可能呢，这附近也没有动物园，荒郊野外的怎么可能有老虎，还跑到我们孤儿院里来，这就是只花色特殊点的猫而已。有些品种的猫，体型就是这么大的。”
虽然很尊敬自家院长，但是幸久实在不想配合这么拙劣的谎言，只能假装没有听见。
他输入查克拉，对小白虎做了一个简易检查，感知到小白虎身体内特殊的能量反馈后，幸久欣喜而笃定地说道：“这不是普通的老虎……”它果然很适合成为通灵兽。
“你看错了，这就是猫。”山崎院长略显慌张地打断了他的话，刻意板起脸，拔高了声音，打算凭借大人的权威终结话题，“幸久，乖，把它给我，我来解决。你现在应该回房跟其他人待在一起。”
幸久缩回了手，紧紧地把小白虎抱在胸前，警惕地看着山崎院长：“解决？你要怎么解决？”
8. 第 8 章
现在最简单最不容易出错的应对方式就是鲨掉小白虎，处理干净尸体，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这样不管小白虎是牵扯到走私还是偷猎，后续都跟福利院无关。
如果是别的事，山崎院长这么干了，幸久还能夸他果断，到底是混过里世界最后又全身而退的，是个明白人。
但这可是他看中的通灵兽啊！
幸久在心中飞速思考着，要想在山崎院长这里保下小白虎，他必须证明自己有实力压制看管好它，摆平它带来的麻烦。
这只白虎可能是年龄太小了，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不像其他的忍兽那样会说话能沟通。他得负责教会小白虎区分敌我，不能让它攻击福利院的人，也不能让它损坏福利院的资产。
这样的话，他几乎得24小时盯着这只小白虎。
好在也就辛苦这一段时间，等他找到能承载查克拉的纸张，绘制好通灵兽卷轴，跟小白虎签订完契约就好了。成为通灵兽之后不能提高它的智商，但起码能让它理解他的意思。
还得证明他有能力养得起小白虎。
老虎吃肉啊，纯肉，这可是一大笔费用。这是属于他的通灵兽，这笔费用理应由他一个人承担。再说就福利院这种入不敷出，经常是山崎院长拿自己积蓄填补窟窿的财政情况，根本没法为他提供帮助。
而且现在毕竟是山崎院长发现的小白虎，他想要的话，按规矩得先替它付一笔赎身费——宠物店里买只普通的猫猫狗狗也得付钱啊。
总之，他必须向山崎院长证明他有那个财力。这跟最重要的一点——展现自己的实力，其实是挂钩的。
实力他肯定不缺，只是，真的要坦白吗？在其他人没有发现端倪的时候去自爆？
幸久有些犹豫。
不管怎么说，绝大多数普通人对于异类的态度总是不友好的，就算碍于武力对比，面上什么都不说，行为和神情也会暴露出他们真实的想法。
幻术可以强行控制那些不相干的人，但总不能对家人亲友使用。
等等，无限月读给他安排的不会是“年少的忍者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被迫离开福利院，只能跟命中注定的通灵兽一起浪迹天涯，伟大的冒险就此展开”之类的俗套剧本吧？
幸久深深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要不然，这老虎他不要了？
其实他已经习惯没有通灵兽帮忙的日子了，而且对他这个实力的忍者来说，一般的通灵兽在战斗中很难派上用处，除非是尾兽或者三大圣地排名靠前的那些强大生物。
山崎院长语气强硬：“怎么解决你不用管，把它给我就行了。”
幸久还处于纠结之中，保持着怀抱小白虎的姿势，一时间没有理他。
山崎院长抓住小白虎的脑袋，往外一拽——没拽动。
他茫然地低头看了看，又拽了一下，再一下，又一下。
到最后他两只手都用上了，小白虎的脸都被他拽变形了，却还是稳稳当当地被幸久抱在怀里纹丝不动。
不可能！
一定是姿势的问题，他们身高差距太多了，所以不好发力。
山崎院长很快说服了自己。
小白虎被拽得难受极了，发出可怜的“呜呜”声。
然而在场的两个人，一个担心小白虎要被带走解决，一个急需遮掩小白虎相关的秘密，谁都不肯松手。
僵持间，小白虎的身体拉长变形，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白发孩子。
这下两个人都不约而同放开了手，这个孩子脸朝下啪嗒一下摔在地上，看上去就很疼，但是他却没有任何反应，显然正处于昏迷状态。
幸久和山崎院长面面相觑，陷入了一种迷之尴尬的气氛之中。
幸久率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打量起地上的孩子。
这竟然还是福利院里的孩子，名字叫做中岛敦，比他小两岁，平时跟他没有什么交集，不过出于习惯幸久有搜集对方的资料。
中岛敦性格内敛，既没有强壮的体格和出色的打架水平，又不擅长讨好院长和其他工作人员，年龄上还不占优，也没有什么抱团取暖的同伴，所以在资源有限、竞争激烈的福利院里属于被欺压的底层人士。
就幸久看到的场合里，中岛敦在相关方面的战绩是64败0胜。不知道这算是因还是果，反正中岛敦现在已经习惯不争不抢，主动避让了。
中岛敦在福利院里存在感不高，没有任何出众的地方。要说有什么特殊之处，那只能是他的来历了——他是唯一一个被不知名人士直接遗弃在福利院门口的孩子。
这里要先介绍一下他们的福利院（*1）。
他们福利院地处东京都秋留野市的郊区，属于乡下中的乡下，周围能说得上是荒无人烟，普通成年人要走上一刻钟才能抵达最近的公交站点。
位置偏僻的好处就是福利院的占地面积特别广，有大片的农田，虽然称不上能够自给自足，但确实因此能节省很大一笔开支。
这里原本是教会下属的孤儿院，隔壁就是教堂，周围还算有点人气，然而后来政策变更，附近的人陆续搬去了市内，这里就日渐荒废下来。教会后来也放弃了这里，只有一位修女跟孤儿院的人相处出了感情，不愿撤离，一个人居住在隔壁的教堂里，时常过来帮忙。
教会撤出后，孤儿院由秋留野市的政府接管，名字由孤儿院改成了福利院，每年会有一笔补助，相应地，福利院会接收由警方送过来的孩子。
这些孩子都是警方确认其父母失去监护能力（一般是死亡、失踪或者入狱），法律上又没有其他成年亲人有义务有条件抚养的。至于那些被父母亲戚主动遗弃的孩子，归属其他部门管理，跟警方无关，不会送到他们这里来，所以他们这里的孩子其实都有档案记录，至少能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
理论上确实存在别的可能，比如如果警方能破获拐卖儿童的案件，那些儿童中有还未记事又找不到家长的，也会送到他们这个福利院来，这样就不会有详细的档案，然而小地方哪来的这种大案子，而且真的不能对这里的警方报以太高的期望。
知道了福利院的背景，就知道为什么说中岛敦来历格外特殊了。
其实幸久自身的来历也很特殊，只是福利院的其他人不知道。他自己记得很清楚，他是直接被咖啡果冻仙人放到警车上的。当时警察正好要送其他符合条件的小婴儿去福利院，中途离开警车去抽了支烟，回来时就发现他躺在警车的引擎盖上。
那个不靠谱的警察不想承担抛弃他的罪孽，又懒得多出件事把他送到相关部门走正常流程，索性改了档案，直接把他跟那个小婴儿一起送到了这个福利院。
那时候福利院的负责人还不是山崎院长，那位负责人也是心大，反正多一个孩子就多一份补贴，你敢送我就敢接，问都不问送来的两个孩子为什么姓氏不同。
幸好只是随便给他安了个来历，没有给他改名，他在这个世界依然叫水无月幸久。
——幸久是他从小用到大的名字，水无月是血继界限为冰遁的家族，他能觉醒冰遁说明多少跟这个消失的家族沾点关系，他去水之国卧底时干脆就把这个姓氏拿来用了，到成功实现无限月读的时候，算是用了小半辈子了。
中岛敦又是另一种情况了，他是突然某一天就这么出现在福利院门口的，当时除了裹着他的小毯子就只有一张写着他姓名的小纸条。没有人知道他是被谁扔在那的，扔的时候连门铃都不按，要不是有警察来送其他孩子正好发现了他，中岛敦可能都活不下来。
后续为什么不走流程把中岛敦送走就是另一个故事了，那跟中岛敦本身的情况关联不大。
现在想想，中岛敦的来历的确可疑。
一般来说，那些想要抛弃自己孩子又希望他们有个活路的，肯定会选择市里条件好一点的福利院，再不济扔到寺庙神社门口都比扔到他们这里强。
而那些不希望被抛弃的孩子活下来，却出于种种顾虑不愿意亲自动手，想让孩子“自然”死亡，美其名曰听天由命的，同样不会把孩子扔在他们福利院门口。毕竟到都到这里了，再走一段就是山林，那不是更加保险吗？
幸久思索了片刻，冒出一个天马行空的想法。
这中岛敦该不会是其他忍兽送过来的吧？这个国家好像奇奇怪怪的传说挺多的，就像乱步觉得他是狸猫妖怪一样，那些妖怪的传说指不定就是不明真相普通人的误传。
而且，不管是不是，他都得写张短笺感谢一下咖啡果冻仙人的安排，虽然他随咖啡果冻一起放进通灵阵的那些小卡片咖啡果冻仙人总是收下不回，但是他这边礼数还是要保持到位的。
跟那些强大、古老、博学的存在搞好关系总归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9. 第 9 章
中岛敦本身的能力也很特殊。幸久可以肯定，他变成人类时用的绝不是变身术。
要说忍兽变成人类的情况不是没有，龙地洞的白蛇仙人和三大神姬就喜欢以人类形态活动，这主要是因为蛇类没有手，做某些事的时候没有人形方便。
幸久听白蛇仙人说过，实力高深、仙术有成的忍兽都能变成人类，蛞蝓仙人和大□□仙人也有人类形态，不过那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她们跟忍宗时期的人类打交道时的事了。
中岛敦实力那么弱，又不像是会仙术的样子，按理来说变不成人，但是无限月读的世界嘛，有些细微变动都是正常的。
就像他命运之子的身份一样，说不定这中岛敦就是预备役的白虎仙人，资质特别好。
想到这里，幸久就有点舍不得放弃他了。
幸久抬起头，看向山崎院长，发现山崎院长同样一脸的犹豫纠结。
两人对视了一眼，突然同时开口：
“你听说过忍者吗？/你听说过异能吗？”
幸久略感诧异，隐隐觉得他可能要触碰到这个世界的底层设定了，谨慎地要求道：“你先说！”
山崎院长没有与他争辩，叹了口气：“异能这种东西啊……”
然后，幸久便听了一肚子似是而非的都市传说。
他越听面色越古怪，山崎院长以为他是不信，理解地笑了笑，放空表情，沧桑地开口：“当初我也觉得这些传闻都是无稽之谈，直到我和我的同伴亲身经历了与异能力者的战斗。”
看着山崎院长一副陷入回忆，就差倒上一杯酒，点上一支烟，慢慢跟他细说从前的样子，幸久忍了又忍才没有打断他的叙述。
没关系，他能理解。
年纪大了就喜欢怀念往事，退役的忍者在小酒馆里也喜欢向后辈们吹嘘自己当年出任务时的惊心动魄。
山崎院长的故事很老套，撇开幸久觉得肯定是吹牛或者说“适当美化”的部分，以及那些山崎院长觉得不适合小朋友知道所以含糊不清一笔带过的部分，无非就是一个不怎么合法的小团体在干某件不怎么合法的事情时踢到了铁板，敌人中的异能力者偏巧又是个变态，用异能跟他们玩了一场除了他本人谁都不快乐的大逃杀游戏。
虽然由于军警的介入，大逃杀游戏没有进行到最后，没有造成团灭的结局，但依旧给幸存者们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捡回一条命的人们认识到了世界的参差，心灰意冷，于是散伙各奔东西，于是山崎就变成了山崎院长。
“……没想到中岛敦也是一个异能力者。”说完自己的过往，回过神来的山崎院长以一种相当复杂的情绪说道。
幸久等了一会儿，发现他只是神色不明地看着中岛敦，没有再开口，不解地问道：“不是，然后呢？这就没有了？”
“你以为是听故事啊？！”山崎院长没好气地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异能力也是真的，你不是已经看到中岛敦在你面前变身了吗？”
“我不是不信，我是想听重点啊！遭遇过异能力者之后你都不好奇，不搜寻相关资料的吗？”看山崎院长似乎没明白过来，幸久随口给他举例：
“你说异能力者数量稀少，那是有多稀少？是万分之一，十万分之一，还是百万分之一？”
“异能力是先天就有的，还是后天修炼的？如果是先天的，跟家族血脉有没有关系？觉醒条件又是什么，一般几岁觉醒？如果是后天修炼的，那普通人，比如说你，还有没有获得异能的机会？”
“一个人最多有几种异能力？异能力能不能通过某种方式转移或者掠夺？”
“异能力有没有属性？有没有分类？有没有等级？有没有量化指标？使用异能力消耗什么？上限与下限分别能做到哪种程度？如果是属性冲突的异能力谁输谁赢？异能力的强度能后天开发锻炼吗？”
“异能力者不可能个个安分守己，却从来没有上过电视新闻，是谁在帮他们遮掩隐瞒？”
“当权者对异能力者的态度如何？异能力者有没有官方管理机构？有没有自发建立的大型组织？有没有聚集地？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是什么样？普通人有没有敌视异能力者的势力？”
……
山崎院长神情呆滞，听幸久洋洋洒洒地列举了那么一大堆问题，人都要傻了。
他唯一能回答的问题就是：
“横滨，我听说异能力者大多数都聚集在横滨。”
幸久马上追问：“听谁说的？消息来源可靠吗？你自己有没有核实过这条消息？他们聚集在横滨的理由知道吗？”
山崎院长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幸久恨铁不成钢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由衷地感慨道：“还好你运气好，退得早啊。”
不然说不定哪天真的就稀里糊涂死掉了。
以后，把活动地点改成横滨吧。
幸久觉得他需要亲眼见识一下异能力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经过故事与问答的这段时间，中岛敦终于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脸朝下躺在坚硬的地面上，白发的孩子很是茫然：“嘶，好痛啊，我怎么会躺在地上……”
他慢腾腾地坐起身，一抬眼看到山崎院长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他，打了个寒颤，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醒了？那就说说你的情况吧。”幸久笑眯眯地打破那两人之间凝固的气氛。
中岛敦看了他一眼，试图从幸久这里得到一些提示未果，疑惑地小声问道：“什么情况？”
幸久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努力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就是你昏迷前干的坏事呀。”
小家伙你太勇了，竟然敢挠山崎院长，等着以后被穿小鞋吧！
中岛敦努力回忆了几秒钟，委屈地争辩道：“我没干坏事！我只是太饿了，所以想去厨房看看晚饭吃什么，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早点做完也能早点吃饭。我真的只是去看看，没想要偷吃！”
幸久蹙了蹙眉：“你就记得你要去厨房？去厨房不该路过这里吧？”
中岛敦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不对，疑惑地说道：“我怎么会在储藏室？我明明记得我走的是去厨房的路啊！”
没有变成白虎之后的记忆吗？
也对，小白虎那就不像是理智正常的人类会有的眼神，连幸久都没看出什么破绽，所以他才有兴致暗搓搓地围观菜鸡互啄，否则他早就出手干扰了。
其实直到现在，幸久还是觉得中岛敦是忍兽，而不是山崎院长所说的什么异能力者。
毕竟这都是无限月读了，无限月读不是号称能实现一切愿望嘛，他就想有个毛茸茸的通灵兽，不过分吧？
这点很好分辨。
等他找到能承载查克拉的纸张，制作一个通灵兽卷轴，到时候能签订契约就说明是忍兽，不能签订契约就说明是异能力者。
在结果出来之前，姑且先把中岛敦当成自己未来的通灵兽对待吧。
做完决定之后，幸久刚想开口解释情况，山崎院长就板起脸厉声说道：“没有，你记错了，你走错了路，还撞到别人身上，结果把自己撞晕了。跟你说过多少遍走路要看路，你怎么就没听进去呢？！今天晚上不许吃饭了！”
“对、对不起！院长老师我不是故意的！”中岛敦被山崎院长突然拔高的音量吓到了，条件反射地道了歉，但是他觉得他绝对不会走错路，而且不能吃晚饭这个惩罚太可怕了，他还想跟山崎院长争论一二，然而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他完全想不起来，只能不甘心地垂下了脑袋。
“等等！你在说什么啊？”幸久猛地向日葵转头看向山崎院长，这胡扯敷衍的说辞真是一如既往。
“幸久，刚才的事，我希望你能保密。要知道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不一定是好事。如果你还有什么问题，等吃完晚饭我们可以聊聊，现在先去吃饭。”山崎院长无视幸久带着询问的眼色，直接拍板。
这绝对是缓兵之计，幸久毫不怀疑，按照这个人一贯的做法，吃完饭是绝对不会跟他好好聊聊的。
本来小孩子注意力就容易分散，饥肠辘辘的时候谁还顾得上吃饭之外的事情。每天的饭后时间又是最快乐的时间，不用像白天一样干活，还可以在大厅里看动画片或者到旁边去玩玩具，期间还要轮换着洗漱，就算他主动找上山崎院长，山崎院长也能以有事要忙为由往后推脱。
再之后就到熄灯睡觉的点了，一旦今天被糊弄过去，第二天山崎院长保准会一口咬定他睡迷糊了在做梦，并强硬勒令他不准再提小白虎和异能力者的事情。
唉，得亏山崎院长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但凡他有点能力，幸久都要担心以山崎院长的性格会不会为了保证他能接受自己的说法而对他下幻术了。
幸久完全不认可山崎院长的做法，至少中岛敦作为当事者本人完全有知情权。
而且，把头埋沙子里就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吗？
哦不对，这样说不太贴切，山崎院长不是鸵鸟，所以他不是自己把头埋沙子里，他是想把别人头摁沙子里。
只是，幸久完全不想成为被摁的那一个。
10. 第 10 章
“我说山崎院长，你不会是抱着‘说不定只是偶尔一次的失控，小白虎那么小没有多少破坏力’这样的侥幸心理吧？”
“这样是不行的哦，就像总有人觊觎血继限界一样，肯定同样有人对异能力者虎视眈眈，也同样会有普通人厌恶畏惧这种异于常人的力量。所以山崎院长，你要好好考虑清楚你的想法，你的立场。”
“你真的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你真的能接受小白虎吗？”
“如果小白虎的失控越来越频繁，随时有暴露的风险呢？如果小白虎破坏性与日俱增，随时可能威胁到其他人的生命呢？如果有觊觎小白虎力量的人找上门，给福利院带来数不清的麻烦呢？”
被幸久戳穿心中想法感到尴尬的山崎院长听着听着就沉默了：“……我不知道。”
“你说的确实是一种可能性，或许会发生，或许不会发生，在没碰到这些情况前，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有什么样的选择。我只知道，他现在还太小了，不管哪个形态都是，在外面是活不下去的。”
“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长得快一点也好，早点有自保能力。我会在他对其他人造成伤害前把他赶走的。”
哎呦我的院长老师噢，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那么天真啊。
虽然山崎院长的想法对他来说是有利的，但是幸久还是忍不住追问：“你确定那时候还赶得走？万一他到时候翅膀硬了想报复怎么办？”
山崎院长：“别担心，我永远都会是他最仇恨的目标。他要是想报复，第一时间也只会来找我。”
这是该用这么自豪的语气说出来的事吗？
幸久不理解，幸久感到大为震撼。
在这个依然不是很太平的世道上，他们这个福利院就像一片净土一样，没有变成为□□提供人才和炮灰的基地，没有跟那些拉皮条的同流合污，也没有跟人口贩卖、器官贩卖等等乱七八糟的糟心事情扯上关系。
能为福利院动用自己所有能用的手段，拒绝一切威逼利诱，宁愿拿出自己积蓄来填补窟窿的山崎院长绝对不会是什么坏人。
但是吧，你看他简单粗暴又强硬的手段，动不动就体罚的态度，也很难摸着良心说他是一个善良的人。
只能说，山崎院长是个糟糕的好人。
中岛敦听得云里雾里的，后知后觉地问道：“什么小白虎？”
“跟你无关！”/“就是你呀！”
山崎院长和幸久再一次异口同声地说道。
幸久打算向糟糕的好人摊牌了，他不等山崎院长有所反应，飞速结印。
寅－巳－子－戍－辰！
冰遁·龙行云！
巨大的冰龙伴随着若隐若现的水雾瞬间成型，龙头微微俯视，很有压迫力地贴脸对着山崎院长，龙身在房间里蜿蜒扭曲了好几折，龙尾绕成一个圆，将中岛敦圈禁在其中。
室内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冰龙反射着灯光，璀璨而耀眼，美丽得就像是一件水晶制成的艺术品。
“如你们所见，现在，我们需要开诚布公地……你们在干什么？！”黑发的孩子一开始还面带微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后来就忍不住惊叫出声了。
只见这两个人动作一致地宛如复制粘贴一般，毫不犹豫地伸手摸上了冰龙，随即被寒彻入骨的冰凉感冻得“嘶”了一声，连忙缩回了手，掩饰搬捂住口鼻，遮挡自己的表情，偷偷地往手心呼气。
为了效果更好地震撼到他们，幸久故意让冰龙贴得离他们很近，以至于他们摸冰龙的时候，他都来不及阻止。可问题是三岁小孩都该知道不认识的东西不要瞎摸，会有危险吧？
还好，冰遁·龙行云召出来的是没有任何攻击力、纯粹赶路用的坐骑，如果他用的是冰遁·霜龙暴风杀——这两种忍术在视觉效果上完全可以表现得一致，他们接下去也不用谈了，就这两个人的小身板，手指都能给他们冻掉了，到时候还不是得靠他用医疗忍术勤勤恳恳地给他们缝手指。
一想到这两个憨憨差点多出事来，幸久就很气，他决定吓唬他们一下。
于是他撤去冰龙，语带悲伤地说道：“我本来是想让你们看看我的能力的。”
“好厉害！这条龙太帅了吧！”中岛敦眼睛亮晶晶地夸赞道。
原来如此，那些问题幸久一定思考很久了吧，他嘴上问的是中岛敦，心里想的是他自己啊，莫名其妙觉醒了这样的能力，变得与所有人都格格不入，这孩子一定很惶恐不安。
山崎院长（自认为）理解了幸久的想法，心中一片柔软，不禁连声音都放缓了几分：“很不错。你的异能叫什么？摸清楚有什么作用了吗？”
幸久悄悄在眼睛里凝聚了一点水气，看上去就像要哭了似的：“刚刚那个术的效果是召唤一条带毒的冰龙。”
中岛敦和山崎院长僵住了。
幸久继续恐吓，他的声音开始颤抖，带上了明显的泣音：“这种毒无色无味，难以察觉，没有解药。”
中岛敦和山崎院长石化成了两座雕像。
“如果不接触的话，什么事情都没有。单纯碰触的话，起效也比较慢。但是如果像你们刚才这样，碰触之后又用口鼻吸入的话，起效就会非常迅速。不过你们放心，中了这种毒的人不会有什么额外的痛苦，一瞬间就去了，很快的。”
“诶——？！”中岛敦惊恐得尖叫起来。
山崎院长的雕像裂开了。
……
幸久欣赏够他们惊慌的表情，觉得这次肯定能给他们留下深刻记忆之后，才慢条斯理地解释他是开玩笑的，只是想未雨绸缪地提前给他们个忠告。
中岛敦一脸“得救了”的庆幸表情，山崎院长倒是想给幸久一拳，让他知道有些玩笑不能乱开。不过很可惜，就算是以前，幸久都没让他揍过，现在摊牌不装了之后，山崎院长就更别想打到他了。
幸久放出三个分/身，在山崎院长和中岛敦惊异的眼神中，其中两个变成了他们的模样。
【山崎院长】解释说：“已经很晚了，其他人也该等急了，我去通知他们警报解除，可以出来吃饭了。”
【中岛敦】拉着【幸久】的手，笑眯眯地补充：“我们去把饭给你们三个端过来。”
正牌中岛敦傻乎乎地看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孩子，犹犹豫豫地说道：“可是……山崎院长罚我今晚不许吃饭。”
幸久：……
这孩子怎么这么实诚。
山崎院长没反驳那就代表默认了啊，本来中岛敦也不是故意挠山崎院长的，他惩罚中岛敦一是为了转移中岛敦的注意力，二是因为当时正好在气头上，现在都要完全说开了，经过刚刚那一闹，山崎院长的气头也过了，给他个台阶他就能顺着下了。
大家心照不宣，谁都不提这事多好，你这样，山崎院长现在多尴尬啊。
幸久在山崎院长真的恼羞成怒之前果断开口圆场：“以后有机会再罚吧，今晚我还有一些事情要确认，需要中岛敦的配合，他得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山崎院长眼神如刀，狠狠瞪了中岛敦一眼，向幸久微微颔首：“可以，就这样吧。”
……
“你们听说过忍者吗？”吃饱喝足之后，幸久仍旧选择以这句话作为开头。
中岛敦小心翼翼地举手：“我知道！”
想想一个从未出过福利院的四岁孩子能够接触到信息的途径，幸久叹气：“我说的忍者，跟下水道里的那群绿色乌龟没有任何关系！”
不过经中岛敦这么一打岔，幸久发现了问题所在——忍者虽然消失了，但是相关的传说却留了下来，演变成了各种各样的故事。
这样的故事实在是太多了，有胡编乱造，有以讹传讹，有艺术加工，普通人很难分清其中的真假。不过对他们来说，真假并不重要，看得开心就好。也就是无限月读了，换做以前，幸久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竟然会有普通人痴迷追捧忍者文化的。
“大部分忍者根本就不像故事里那么光鲜亮丽，倒是那几部忍者是反派的作品还不错，撇开打斗场面不谈，至少比较真实，是忍者干得出来的事情。”幸久咕哝着，简单给山崎院长和中岛敦讲了讲真实的忍者，查克拉、忍术、幻术、体术以及通灵兽相关的知识。
这些知识设定翔实，逻辑严密，前后呼应，一听就知道绝对不是中二少年随口瞎说出来的，更何况还有之前亲眼所见的冰龙打底，所以当幸久以“其实，我就是一名忍者”作为结尾的时候，他们轻而易举地就接受了。
山崎院长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会儿，问道：“你是不是，家里人找上门了？”
幸久愣住了，缓缓地打出了一个问号。
11. 第 11 章
山崎院长越想越觉得这就是事实。
否则要怎么解释，水无月幸久被送来他们孤儿院的时候明明还没记事，现在却懂那么多明显成体系的知识？
日本人谁没听过点忍者的传说？
什么伊贺流、甲贺流的，各个流派间听说一直争斗不断。
虽然忍者好像已经消失很久了，但再怎么样也比异能力者来得真实多了。
山崎院长脑补了一堆关于忍者世家一朝落败，唯一留下的血脉被迫隐姓埋名，躲避追杀，最后忠仆为了引开敌人，不得不把小少爷安置在陌生的普通人家，只希望他能平安长大，最后小少爷却阴差阳错来到他们孤儿院的故事。
现在应该是幸久的其他亲戚或者忠心老仆终于兜兜转转找到了他。
然而他们跟幸久只背着所有人在私底下偷偷见面，教导他忍者相关的知识，给与一定的金钱援助（山崎院长怀疑之前找借口资助幸久上学的就是他们），却不把他从孤儿院里接走，这代表着危险依然存在，敌人的势力一定远胜于他们这些残存的旧部。
山崎院长为幸久的处境感到忧心。
幸久在搞清楚山崎院长的脑回路之后简直惊呆了，但是惊讶过后，他愉快地接过了这个剧本。
山崎院长为他找的理由好啊，打着复仇和振兴家族的名号，将来他能更加自由，无论做什么都有借口。至于那些莫须有的友军和敌人，用分身术加变身术就能搞定了。
幸久能当场编造出一套逻辑上无懈可击的背景和故事，但是山崎院长秉持着里世界不问过往的原则，什么都没有问，他们的话题最后又落到了中岛敦的身上。
“把中岛敦交给我吧，如果他是忍兽就当我的通灵兽。如果他是异能力者，我虽然不知道异能力的具体情况如何，但修炼方面总是能触类旁通的，再不济我也能帮他把体术基础什么的打好。”幸久信誓旦旦，“不管怎么样，我之后总归要去接触这个圈子的人的。”
山崎院长没有迟疑多久，就答应了下来：“那就拜托你了，我去给你们挪一间地下室出来，以后你们两个就单独住在那里，没问题吧？”
“院长老师……？！”中岛敦是三人中最不在状态的，虽然见识到了幸久神奇的忍术，但他依然对幸久说他是小白虎这件事没什么实感，所以现在特别的难以接受。
那可是地下室！阴森压抑，专门用来给犯错的孩子关禁闭用的地下室！
中岛敦想起上次被关禁闭的经历，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幸久却很满意：“没问题，就东南角最边上的那一间吧，僻静，还方便出入。”
山崎院长点点头：“可以，我到时候再把东南角向下的楼梯拉个封条，就说是年久失修有危险，应该就不会有人过去了。”
幸久提醒道：“我跟中岛之后总是这么离群索居的话，对外得统一一下说辞，以防万一。虽然孩子们和其他工作人员碍于你的威慑力可能明面上不敢问，但私底下肯定会好奇。”
山崎院长：“这个好办，就说你们被我关禁闭了，但是屡教不改，所以就一直没放出来。”
幸久：“不可能！中岛就算了，谁不知道我是你最喜欢的孩子？说我被关禁闭的话，谁会信啊！不如说你给我开小灶，让我去上兴趣班了。”
山崎院长抿了抿唇，脸上的表情渐渐消失，眉眼一下子冷厉了起来，似乎是要发怒了。
然而幸久对他多熟悉啊，一看就知道他这其实是感到不好意思了，忍不住想反驳他哪有表现得那么喜欢却又有点心虚。
山崎院长的确最偏爱他没错，不过让这一点隐隐的偏心变成大家公认的事实，却是他故意为之的结果。
幸久脸上的笑容得意又狡黠：“孤儿院里现在有两个传闻，支持者各半。一个说你打定主意要帮我找一个有钱有势的家庭，去赚一场泼天的富贵，将来也好回过头来照顾福利院。另一个说你打算自己收养我，让我给你养老送终，将来福利院也会交由我继承。”
“不然之前让我独自一人去上小学的时候，大家怎么会只在私底下酸那么几句？公立小学一年的学杂费也要十来万日元，够福利院两个月的伙食开销了。”
山崎院长瞠目结舌，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么离谱的传闻，喃喃说道：“那又不是院里出的钱。”
幸久摊手：“他们又不知道。”
山崎院长木然地点头：“好的，我明白了，你去上兴趣班了，中岛敦被关禁闭了。”
“为什么我就得是被关禁闭？”中岛敦弱弱地抗议道，关禁闭是坏孩子才会有的惩罚，他又没有犯错。
幸久不客气地用手点着中岛敦的脑袋，理直气壮地说道：“我长得好看，打架厉害，读得懂空气，嘴甜会说话，跟所有工作人员的关系都保持得很好，不惧怕院长老师，不但敢给他提建议还有本事让他采纳自己的建议，在孩子们之中很有威信。院长老师偏爱我理所应当，有人就算羡慕嫉妒也只会留在心里，因为差距太大了。”
“你呢？你有什么？如果院长老师无缘无故地对你特殊照顾，其他人只会想你都可以，凭什么他们不行，不是想方设法地去讨好院长老师，就是不服气地来找你麻烦。”
中岛敦嗫嚅了几下，说不出话。
“当然，这些其实都是虚的，我可以编造出一百种其他的理由，但是我不愿意！”幸久气势汹汹地说道，“听着，小子，这就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在你能够自由控制住自己的力量之前，你没有资格发表任何意见。记住了没有？”
“是，我知道了……”中岛敦只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黑暗。
山崎院长在旁边看得很是欣慰。
他还真怕幸久还是平时那副温柔体贴的样子，还是现在这样好，凶一点，压得住。
……
山崎院长跟幸久都是行动力很强的人，解决完晚饭，他们就开始收拾地下室了。
在幸久多重水分身的帮助下，堪堪12点的时候，新房间收拾完毕。
幸久拉着中岛敦乖巧地向山崎院长互道晚安之后，目送他走上了东南角的阶梯。
“终于结束了。”中岛敦已经困得眼睛也睁不开了，迷迷糊糊地说道，“今天真的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也许等我睡醒了，梦也就醒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幸久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们要做的事情现在才刚刚开始呢！”
在中岛敦疑惑的眼神中，幸久非常自然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没有把嫌弃的表情显露在脸上——营养不良的孩子略显干枯的头发到底不如正宗的虎头撸着舒服。
“来，让我们好好研究一下你身上的能量。之前你昏迷的时候我只粗略做了一个检查，感觉跟人类的查克拉有些不太一样。”幸久神采奕奕，不见丝毫困乏，跟中岛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以前没研究过忍兽，不过忍兽没有手，释放忍术从来不像人类那样需要结印，想来查克拉性质就是会跟人类略有区别的。”
“如果你是山崎院长口中的异能力者的话，那就更有研究价值了。山崎院长知道的情报实在是太少了，我现在连异能力更类似于血继限界还是秘术都不知道。要是能类比一下驱动异能力的能量和查克拉，那应该就能有更清晰的认知了。”
中岛敦咽了咽口水，对他这种狂热的态度本能地感到害怕。
幸久一脸冷酷：“你怕也没有用，我又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不是说了吗？在你能够自由控制住自己的力量之前，你没有资格发表任何意见。”
这么说完，他感觉有些不对，他为什么要学根部那些严苛的教官？
搞得中岛敦畏惧甚至怨恨他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们将来就算成不了并肩作战的伙伴，那至少也有同一个地方出身的情谊在，怎么都能算半个自己人。
他早就决定了，对自己人要好一点，真诚一点，试着多相信一点。
如果无限月读还要活得那么累，把自己层层伪装起来，那他当初干嘛不直接躺平投降？
幸久决定耐心解释一下，他放缓了语气：“我也不是在故意针对你，主要是你这样不受控制的存在可能会影响到福利院的安全。你也不希望那样吧？我们都是无父无母之人，福利院对我们来说可能也称不上是家，但这是我们仅有的容身之所。”
中岛敦蔫蔫地点了点头。
见中岛敦还算懂事，而且跟他这样老黄瓜刷绿漆的不一样，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那都是个真正的幼崽，幸久体贴地安慰道：“别害怕，如果是上头的命令，那我没有办法，但如果是我自己感兴趣的研究，我一直都很有分寸的，毕竟我是血继忍者，小时候也当过实验品。”
他不管中岛敦这个年龄能不能理解，继续补充说明道：“普通的研究绝对不会永久性地损害到你的健康。风险性的研究我会提前告知，让你自己选择要不要接受。如果有什么成果，你也能从中受益，我们之间是共赢的关系。”
12. 第 12 章
中岛敦其实不怎么明白，但是幸久的外表太有欺骗性了。
他是那种传统型的美人，黑色的头发柔软服帖而有光泽，有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纤长的睫毛自然微翘，眉目间没有丝毫棱角，自带一种温柔无害的气场，收敛起周身的气势之后，比起常人眼中凶神恶煞的忍者，更像是一个高洁风雅的贵族公子。
当他用他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一个人，认真而诚恳地给出自己的承诺时，很少有人能够拒绝。
起码中岛敦就做不到，他当即就忘了之前那些小小的不愉快，愿意相信幸久一定不会真正伤害到自己：“所以，需要我怎么做？”
“先从最简单的开始，我需要一点你的血。”幸久不假思索地回答，“这样，我对你用一个幻术，你管你睡觉就好，其他的一切都交给我，你不会感觉到疼痛的。”
中岛敦本来以为幸久要用的幻术一定跟之前的冰龙和分身一样酷炫，然而他完全没有感受到任何不同，幸久就对他说：“好了，你可以睡了。”
中岛敦只能将信将疑地在床上躺好。
倒是之后幸久的操作在他看来非常神奇。只见幸久卷起袖子，右手按上了左手手臂上绘制的封印阵，然后就不断地从中拿出各种各样的东西。
中岛敦瞪大了眼睛，这简直就像电视上能从帽子里不断掏出兔子绳子玫瑰的魔术师。
中岛敦想数清楚幸久到底在身上藏了多少东西，但他实在是太困了，数着数着眼睛就渐渐闭了起来，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中岛敦是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中醒来的。
地下室没有自然光，那盏临时拿来过渡用的接线小灯泡被幸久的背影挡住，只从旁边漏出些许昏黄幽暗的光线，莫名给这个房间平添了几分阴森恐怖。
中岛敦坐起身，刚刚睡醒的头脑一片空白，一时想不起昨天发生的事。
这是哪里？好陌生……
不熟悉的场景、昏暗的灯光、鼻尖萦绕着的不详气味，这宛如恐怖片一样的氛围让他感到不安，他本能地观察起眼前的一切。
地上好像画着些什么。
是、什么呢？
中岛敦不自觉地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地上的图案。
世界在他的眼中渐渐清晰。
那是一个由三个同心圆组成的复杂法阵，绘制法阵的是一种奇怪的文字，中岛敦看了几眼就觉得头晕。
更令他觉得不妙的是，这些文字是一种深沉的红褐色，让人不由自主地就联想到干透了的血液。
“你终于醒了……咦？”在中岛敦差点为这个仿佛邪/教祭祀现场的景象尖叫出声之前，幸久结束了手上的工作，把注意力转到了他的身上，然后立刻两眼放光地闪到了他的面前。
“快看你的眼睛！”幸久三两下凝聚出一面冰镜，“你竟然还能局部变虎！”
中岛敦冷不丁被吓了一跳，还没缓过神来，就看到了冰面上自己的镜像。
最引人注目的果然是他的眼睛。
又圆又亮，在黑暗中反着光，这是猫科动物的眼睛。
中岛敦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院长老师和幸久说他昨天变成了白虎。
“你是怎么变的？”幸久兴致勃勃地问道。
他敢保证十分钟前中岛敦的眼睛绝对还是人类的眼睛——那时他因为中岛敦生命体征检查下来没有任何问题却迟迟不醒，已经困惑地扒开他的眼皮检查瞳孔了。
“我不知道……我什么感觉都没有。”中岛敦摸了摸自己的眼眶，证据摆在面前，他终于敢相信自己身上确实也有特殊之处了。
他感到不可思议，又有一丝暗喜，但是很快，这些感觉就被酸涩取代了。
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被父母遗弃？
……不要紧，反正他也是有同类的！
中岛敦偷偷看了幸久一眼，逐渐安下心来。
突然，眼前的一切开始褪色模糊——他的眼睛又恢复了正常。
“你自己控制的？”幸久怀疑地看着他。
中岛敦拼命摇头：“不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幸久散去冰镜，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用掌仙术的方式输入查克拉：“有没有觉得有股热热的东西在游走？你能感受到你身体里的能量吗？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尝试把它们凝聚起来，跟上这股暖流。”
中岛敦闭着眼睛，皱紧眉头，可怎么样都没能感应到自己的能量，只能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幸久。
“没关系。”幸久没有气馁，反而觉得很正常，“我们换一种方法。”
没听说哪个忍兽还要学习经络与穴道的，基本都是依赖本能。
幸久转身调整了一下小灯泡与桌上物品的位置，让中岛敦附近的灯光恢复到最开始最昏暗的样子：“你好好回忆一下你刚醒来时的心情与想法。”
中岛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就……有些陌生，还有些害怕。”
害怕？有什么好害怕的？
幸久虽然疑惑但并不准备问出口，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是哭是笑都不需要理由，中岛敦已经算里面相对比较成熟的了，他继续说道：“带着同样的心情，直接想你要的结果。”
这比刚刚的指导更加抽象，中岛敦挠了挠头，没什么信心地开始拼命想象。
变回去！变回去！变回去！
我要变成老虎的眼睛！我要变成老虎的眼睛！我要变成老虎的眼睛！
我要看得更清楚！我要看得更清楚！我要看得更清楚！
几番尝试之后，他觉得自己的视野没有任何改变，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心怀侥幸地看向了幸久。
“没有变化。”幸久双手抱胸，遗憾地说道。
中岛敦沮丧地垂下了头。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他跟他的同类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他大概要再过100年才能学会像幸久那样精准控制吧。
“没关系。”幸久的语气还是很温和，说出的话却让中岛敦寒毛直竖，“求生本能才是最能激发潜力的东西。”
幸久把中岛敦惊恐的小表情尽收眼底，之后才慢悠悠地补充道：“不过现在先算了，要循序渐进。”
中岛敦悄悄松了口气，随即暗恨自己实在是太没有出息了。
他的肚子还很不应景地“咕咕”叫了起来。
幸久安慰道：“不用觉得尴尬。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都快下午2点了。也不能怪你贪睡，我怀疑是你昨天变成小白虎跟山崎院长的那一场菜……咳，那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导致你精力耗尽，直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恢复。你先去吃饭吧，吃得饱一点，我跟厨房阿姨打过招呼了。”
打发走中岛敦，幸久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主要是把部分储存着中岛敦血液的瓶瓶罐罐冰冻好收起来，留待以后使用。
——在没有特制墨水的情况下，绘制通灵阵时可以用忍者富含查克拉的血液来替代。之前幸久都是用自己的血液，这次经过实验他发现中岛敦的血液同样有效，那当然要换成中岛敦的血液啦。
毕竟血液这种东西，拿出来用了就有遗失的风险。
利用到血液的术往往还特别的不讲道理，比如二代火影发明的秽土转生，比如飞段从邪神那里获得的反伤咒术。
说不定这个世界还会存在利用血液的异能力，所以自己的血液，不，应该说所有人体组织绝对都要好好保管，及时销毁。
现在用中岛敦的血液倒不是他故意拿他趟雷，只是真出什么问题了，他救中岛敦的成功率绝对比中岛敦救他的成功率大得多。
……
收拾完房间，幸久把自己的小金库翻了出来。
因为怕黑子君推荐的“可以用很多夸张词语来称赞的”餐馆消费很高，所以他一口气带去了一半的钱，最后没用上的那些全给了江户川乱步。这是他难得的善心，希望那个少年能够好运。
剩下的钱，幸久大部分都准备交给山崎院长，就说是他“找上门来的家里人”感谢福利院对他这些年的照顾。
幸久带着其余那一小部分钱赶去了数公里外的大商场，买回了上供用的咖啡果冻和接下来带着中岛敦行动时要用到的各种必需品。
幸久现在对异能力特别好奇。
像之前那样利用变身术每次出门都换一个形象的做法安全是安全，但是不利于打听情报。
想要了解异能力，免不了要更深入地接触一下里世界，那他跟中岛敦就需要一个固定的形象了——一个不会让人联想到他们真实身份的形象。
13. 第 13 章
中岛敦在厨房吃完饭，又被拉着帮忙干了好久的活儿，才被放回来，那时候幸久已经回来很久并且把买来的东西也整理好了。
所以中岛敦进门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
地下室多了两盏明亮的吸顶灯，让他能够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要不是那个吓到过他的神秘法阵还在，他是真的不敢进门。
他的被子现在被挪到了幸久的床上，他自己的床上现在摊着三四条漂亮的公主裙，地上摆着好几双配套的鞋子，桌子上多了一顶棕色的长假发、一盒美瞳，还有许多瓶瓶罐罐的化妆品。
幸久不在屋内，倒是有一个令他感到陌生又熟悉的年轻男人。
那个男人大概20多岁，有着一头棕色的短发，眼睛是清澈的蓝色。
中岛敦确定自己先前绝对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可他的眉目就是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认不出来了？我就是以你的面部轮廓为基础变化出的形象啊，我想让别人以为我们两个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年轻男人开口，发出的却是幸久的声音，他还变出了跟之前一样的冰镜，方便中岛敦对比自己跟他的相貌异同。
中岛敦不由地在心里感叹所谓的忍术真的是太神奇了。
幸久继续介绍他的计划：“孤儿院坐落在这一片平原之上，我们的假名不妨就以平野为姓。”
“至于名字，随便找点大众化的名字就好了。我的话，就叫裕树吧，平野裕树。”
“你呢？你是想叫美惠、友香、纱织、爱子，还是小百合？”
中岛敦：？？？
中岛敦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些好像是女孩子的名字？”
幸久笑眯眯地回答：“对呀，你看我还给你买了好看的裙子，以后我们就是兄妹啦！”
中岛敦这个年龄早已萌发了性别意识，此时满脸的抵触，但是幸久有的是理由说服他。
“中岛君，我会忍术，你能变白虎，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山崎院长能友好地对待我们，不代表其他人也能。”
“一味的隐藏逃避是没有用的，要把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我们一起探究去这个世界的真相吧。”
“但是不管怎么样，安全是第一位的，不能因为我们两个人牵扯到整个福利院，所以我们一定要做足伪装。”
“我会变身术，怎么样都没有关系，但是你只能依靠化妆来伪装自己。”
“年龄大一点还好说，摇滚、朋克、行为艺术什么的，化妆痕迹再重也有充足的理由。可你现在太小了，小孩子如果那么搞，明摆着就是告诉别人你有问题。”
“因此就算是化妆，也只能是少量、无痕地修饰一点点，面部轮廓是改动不了多少的，所以最简单、能让你差异最大的方法就是直接换个性别了。”
懂事的好孩子中岛敦被忽悠得找不着北，虽然还是不太情愿，但还是乖乖地自己去熟悉如何穿脱裙子和假发了。
“化妆以后也要你自己来，我会慢慢教你的，还有伪声。你年龄小，没经历过变声期的音色其实违和感不会太重，不过还是尽善尽美一点好。在你没学会伪声之前，先暂时当个性格腼腆内向，不敢主动和陌生人说话的女孩子吧。”幸久心情很好地看着中岛敦折腾。
女装很方便是真的，却不是唯一的选择。
幸久只是像所有无良家长一样，当年吃过的苦怎么都要让下一代尝尝。
而且吧，他们之后是要伪装成家人的。
臭弟弟有什么好玩的，那当然是漂亮的妹妹更香啦。
在中岛敦第一次不甚熟练地完成整套穿戴后，幸久扔给他一盒咖啡果冻当做奖励，他自己也开了一盒，一大一小两个伪装后的棕发人士排排坐着，倒真有了几分兄妹的架势。
中岛敦吃起来特别的斯文秀气，这还是他第一次吃咖啡果冻，每一勺都只挖一点点，每一口都要含在嘴里抿上好一会儿才舍得咽下去。
幸久就豪放多了，三下五除二的就把一整个咖啡果冻干掉了。
他其实不怎么爱吃这个，只是好奇那么强大的存在为什么唯独只接受咖啡果冻，所以每次自己也会跟着吃上一份，反正也不难吃。
之后，幸久把剩下的咖啡果冻整整齐齐地垒好，摆放在昨天就画好的通灵阵之上。
中岛敦对这个吓到过他的法阵十分感兴趣，吃着咖啡果冻的同时还伸着脑袋来看：“这是什么？”
“算是通灵术的某个变种应用，可以让人和通灵兽之间互相传送东西。”幸久一边回答他的问题，一边给咖啡果冻仙人写短笺。
中岛敦似懂非懂：“所以那边的是你的通灵兽？”
幸久刚写完抬头——尊敬的仙人阁下，闻言手一抖，划出了一条难看的折线，不得不报废了整张纸。
他一头黑线地看着中岛敦：“小朋友，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啊，当心被捶。”
关键是你想被捶也不要连累他啊！
除了蛞蝓仙人形态特殊，乐意将分身的力量借给仅剩的千手和她的徒弟，白蛇仙人、大□□仙人哪个会屈尊给普通人类当通灵兽？
咖啡果冻仙人的力量比他们更加强大，他何德何能能跟那种存在扯上关系？
中岛敦不是很明白幸久的意思，只觉得自己大概是猜错了，于是又问：“那你是他的通灵兽？”
幸久顿了顿，一下子理解了中岛敦单纯的想法。
这……不能够吧？
没听说通灵契约可以倒着签啊。
他记忆中也没签订过任何契约，除非这事发生在他看不见听不清、毫无反抗能力的婴儿时期，谁会那么丧心病狂连个小婴儿也不放过？
等等……幸久突然想起来自己某次在小酒馆里听别人吹嘘过，那个人在他的通灵兽还是一颗蛋的时候就跟它缔结了契约，他的忍鹰是他亲自从蛋里孵出来的。
当时幸久并没有多想，但是类比一下，两者实际上不是异曲同工吗？
不不不，别瞎想，这里是无限月读，斑先生不至于那么离谱。
见幸久迟疑了，中岛敦天真地指出了问题所在：“不然你们为什么可以通过这个传东西呢？”
是啊，为什么呢？
幸久的脸色有些古怪：“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这个术是白蛇仙人教给我的，我以前只会照着画。我对通灵术了解不深，更擅长封印术一点。不过没关系，等我们签完契约，到时候好好实验一番就知道了。”
“现在，我们有两个重要目标了。一是深入了解异能力，二是寻找可以承载特殊力量的纸张。”
中岛敦懵懂但乖巧地点头：“我听你的。”
幸久写完短笺，把它放在咖啡果冻堆上，恭恭敬敬地输入查克拉启动通灵阵，完成了这一次的供奉。
一阵白光过后，通灵阵中的东西统统消失不见。
过了大概十分钟，又是一阵白光，通灵阵上出现了两张纸。
幸久乐呵呵地把它们捡起来。这就是他格外尊敬咖啡果冻仙人的原因，每次都不是他单纯的供奉，因为咖啡果冻仙人注重等价交换。
第一张纸像是从哪本手稿里撕下来的一样，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大小的文字，字迹还特别的潦草。幸久暂时辨认不出这是哪一国的文字，只能先排除日文、英文和法文。
他唯一能从里面辨认出的只有一个应该是代表日期的数字，那是在11年后。
或许，这是一则预言？
幸久决定想办法尽快把这张纸上的文字翻译出来。
另外，刚入手时他就发现了，这张纸就是他想要寻找的、可以承载查克拉的纸张。可惜上面已经写满了文字，没办法制作成通灵卷轴。
不过好歹算是有了方向，接下去照着这种纸的样式去找呗，幸久特意让中岛敦也看了看，摸了摸，嗅了嗅这张纸，记住了它的样子，说不定将来哪天就碰上了。
第二张纸，跟幸久写短笺用的纸一模一样，却不是他的短笺被退回来了，而是咖啡果冻仙人的回信！
幸久惊讶极了，他供奉了那么多次，只有这次是有回信的。
他慎重地打开一看，里面并不是第一张纸的说明，只有短短的一句话：“顺其自然即可。”
幸久快速回忆起了他在这次短笺里写的内容。
因为之前从来没得到过回应，所以现在他每次写的短笺更像是近期情况汇报。
他在这次短笺里感谢了咖啡果冻仙人的安排，说中岛敦是个好孩子，小白虎也很可爱，他很喜欢，中间扯了几句日常，包括他昨天遇到江户川乱步的事，最后又带了一句中岛敦目前还不能自如控制人形态与虎形态的转变，他正在帮忙想办法。
幸久看看中岛敦，再看看手上的短笺，仿佛明白了什么。
难道中岛敦是咖啡果冻仙人族群里格外照顾的小辈？
有粉色或者紫色的老虎吗？就算再扩大一点范围，粉色或者紫色的猫科动物好像也不存在啊，总不能咖啡果冻仙人格外新潮，酷爱染发吧？
猫科动物不是感受不到甜味的嘛，他私下里其实猜测咖啡果冻仙人可能是熊类来着。
算了，不管怎么说，以后对中岛敦好一点吧！
14. 第 14 章
临近傍晚，被幸久派去上学的分身回来了。
接过分身递过来的书包与作业，梳理完分身回归带过来的记忆，幸久开始认真地思考一个问题：他是不是该退学了？
本来他去上学就是因为想要体验一下忍校的生活。
幸久曾经幻想过无限月读如果不是这个奇怪的世界，而是在原本的忍界开局会是什么样。
他应该会是个行走在阳光下的忍者，按部就班6岁上忍校，12岁毕业成为下忍，被村子分配一个不需要有多厉害，但是脾气温和、认真负责，还会请学生们吃烤肉的老师，再随便分配两个比土豆强一点的同伴。
他想体验一下和平年代正常忍者的青春，无所谓能额外再学习多少东西，因此对他而言最关键的还是毕业时分配的能请他们吃烤肉的老师和那两个土豆同伴。
但是他那个比同龄人成熟、认得很多字、因此懂得也多的前桌黑子哲也告诉他，6年小学上完，后面还有国中、高中、大学。而且别说是小学毕业了，哪怕是大学毕业，学校也不会给他分配烤肉老师和土豆同伴。
幸久的心都要碎了。
唉，不过这也怪不了别人，忍校可是二代火影建立的，宇智波斑那个时候早叛村离开了，他自己对忍校生活和一带三的四人小队模式也了解不深，全是道听途说和凭空想象，月读世界里没有对应的存在也很正常。
没关系，他可以自己去找会请他吃烤肉的老师和比土豆好的同伴。
而且，他现在本体最好陪在中岛敦身边看着他。单独分一个分身每天去上学的话太不保险了，一来那要消耗查克拉和精力，他现在缺的就是查克拉，二来万一出了什么特殊情况，分身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消失，他的本体又没法及时赶到用幻术收尾，那问题可就大了。
另外，他要做的事情很多，修炼，恢复实力，训练中岛敦，打听异能力相关情报，带中岛敦出去见见世面，赚钱，寻找能承载查克拉的纸张……
学校里的教学进度还是太慢了。他对很久之后才会学的理学，尤其是生物非常感兴趣，但是不想等到那个时候，所以还是自学，有条件的话请个一对一的家教比较好。
……
幸久发现他找了那么多退学更好的理由，心里却是不甘心的。
因为学校里那种完完全全抛开战斗，抛开忍者相关的所有事情，连脑子都可以闲置不用的日子实在是太过悠闲轻松了。
幸久叹了口气。
总要有取舍的，一点点地探索研究异能力体系也会很有趣的……吧。
不过至少明天要去学校一趟，跟黑子君好好道别。
说起来，黑子君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异能力者啊？
可是，之前他不信邪，偷偷检查过黑子君，黑子君的体内就没有中岛敦这样的能量。
想起他那位前桌不正常的存在感，幸久有那么一瞬间很想把他打包带走，邀请他成为自己的土豆同伴，但是他为数不多的良心阻止了他。
算了，他说不出口。
黑子君家庭幸福，何苦跟他混在一起平添危险？
随便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里世界这种事，简直跟不顾死者本人意愿，强行使用秽土转生一样缺德。
哪怕是中岛敦，在没跟他正式绑定之前，幸久也只准备带着他见识一下灰色地带。
……
办理退学手续很简单，幸久都不准备麻烦山崎院长出面，打算直接搞个分身变成他的样子，证件什么的也用幻术糊弄过去。
不过他还是提前告知了山崎院长。
山崎院长因为以前没上过学，所以很希望他们这些孩子能接受教育，从而拥有更美好的未来，只是公立小学每人每年十多万日元的费用对孤儿院来说是绝对承受不起的。
幸久总觉得在他有机会上学之后，山崎院长比他还上心，现在退学不跟他打个招呼实在说不过去。
说服山崎院长的过程也很轻松，幸久参考同样拿着复仇剧本的小倒霉蛋宇智波佐助，一脸冷酷地对山崎院长说道：“我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我必须去追寻更强大的力量，学校里的情感太软弱了，对我而言只会是妨碍。”
“啊，这样啊，我明白了。”山崎院长点点头，不知道又脑补了些什么，一脸的遗憾，但也表示理解。
……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天。
幸久在中岛敦的身上画满了封印阵。
“这种其实只能阻止能量流动到身体外部，换句话说就是只能限制忍术。如果是体内自循环的忍体术就没有办法了。不过对待敌人肯定要废除他们行动力的，所以一般都会用特制的锁链穿透他们的琵琶骨和命门穴，构成完整的大封印。”幸久一边画，一边把琵琶骨和命门穴点给中岛敦看。
中岛敦咽了咽口水。
幸久继续恐吓道：“其实我能够制造一种冰链，可以临时性取代那种特制的锁链，维持个三五天不成问题。而且我还有一招，能把人封印在冰块里，别说调用能量了，连思维都能冻结住，就像强制让人进入冬眠一样。只是人类毕竟不是能够适应冬眠的动物，某些身体素质太差的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中岛敦僵着身体一动都不敢动。
“中岛君，我不知道单纯在你身上画上封印阵能不能限制住你。以防万一，我走的时候会锁上我们房间的门。我给你留了饼干，房间里也有厕所。你就安安静静地待在房间里等我回来好吗？我希望你能够尽量克制住自己，不要变成小白虎，至少不要失去理智，因为我可能找不准老虎的经络，而且老虎也不冬眠。”
在幸久“不识相就鲨掉你”的眼神中，中岛敦艰难地点了点头。
幸久画完封印阵，满意地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又叮嘱他道：“对了，在房间里的时间也不能荒废啊，山崎院长可是特意批准了你不用去帮忙干活的。你一个人的时候，要好好复习我昨天教你的化妆技巧。”
“是，幸久先生！”
“还有美瞳，你要学着自己戴了。”
中岛敦不吭声了，昨天是幸久凑过来之后的动作实在太快，又没有提前说明，他都没有反应过来，美瞳镜片就怼到他的眼睛里去了。
唯有这个让他自己适应实在是太难了，总觉得一个搞不好就会戳瞎自己的眼睛。
“怕什么？医疗忍术我也会得不少，有什么问题直接治就好了。”
中岛敦还是一声不吭。
幸久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利用年龄所带来的身高优势给足他压力：“我知道，你害怕疼痛，也担心伤到眼睛。这不怪你，主要是因为我没有向你展示过所有的能力。你对我还不够了解，所以也不够信任。”
中岛敦不由生出了一点点的愧疚。
幸久依然是那副温柔又体贴的语气：“没关系的，你自己先努力尝试克服一下。如果我回来的时候你还克服不了，我就给你演示一下怎么把眼睛取下来，再完好地装回去，这样你以后就不会再怕了。”
中岛敦：？
中岛敦其实很想问用谁的眼睛，但是小动物的直觉阻止了他这种作死的行为，最后他只是惨白着一张脸，应道：“是，我会加油的！”
……
幸久在学校里的最后一天跟往常没什么区别，上上课，记记笔记，开开小差，说说闲话，传传小纸条。
平静而悠闲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他只是在最后放学的时候把关系最好的同学黑子哲也约到了M记。
“……就是这样，我要被人收养了，所以明天开始就不来学校了。”幸久思考之后还是决定编造一个容易被人接受的谎言，省的还要多做解释。
“这样啊，那恭喜你了！”突如其来的离别让黑子哲也有些猝不及防，尽管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面瘫，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幸久依旧感受到了他此刻低落的情绪。
沉默了几秒钟，黑子哲也问道：“你以后会转学去哪个学校？”
幸久回答：“还不知道呢，我跟新家庭会先搬去横滨，可能要过一阵才会再找学校。”
黑子哲也有些担忧：“听说横滨很乱的，有很多外国人，晚上还有黑手党出没，警察都不会管他们。”
幸久无所谓地说道：“那些都跟我一个小学生无关吧，我又不会去招惹他们。”才怪。
“也是。”黑子哲也想想是这么个道理，放下了心，但还是兴致不高地说道，“横滨……好远啊，以后我们就不能在一起玩了。”
幸久笑眯眯的，许出空头支票：“其实很近的，东京寄信到横滨的邮费才20日元，跟市内寄信是一个价钱。而且两者之间只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哪怕算上杂七杂八去车站的时间，也不会超过一个小时，以后有机会我们还是可以一起玩的。”
反正这个年龄的小朋友最善变了，过不了多久，黑子君就能有更好的朋友，更聊得来的同学，到时候就会忘了他了。
黑子哲也像是被他提醒到了一样，眼前一亮，一手握拳，敲了一下另一手的掌心，愉快地说道：“我们互相写信吧！”
幸久微微一愣，随即说道：“好啊，等我那边稳定下来，知道住址了，就给你写信。”
这下要多一个待办事项了——在横滨找一个秘密据点。
虽然麻烦了一点，但是幸久很喜欢黑子哲也，不管将来对方会不会很快忘了他，起码小朋友纯真而美好的友情不该由他来打破。
15. 第 15 章
两个小朋友之间拉钩做好了约定，气氛不禁轻松了许多，他们一人抱着一杯香草奶昔喝着，也有心情聊别的事了。
幸久神神秘秘地说道：“黑子君，我觉得你应该是个异能力者，所以你的存在感才会那么异常。”
黑子哲也一脸平静，在这个男孩子还会自称是超能战士的年纪，小伙伴突然中二之魂爆发还要给他加设定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强调：“水无月君，我的存在感只是薄弱了一点而已，还没有到异常的地步。”
你那是薄弱了一点而已吗？
就连他都有两次在走神的时候被摸到了近处好不好！
他可是感知型忍者，虽然目前实力没有完全恢复，但是你只是一个没有受过专业训练，连查克拉都没有的普通小孩啊！
而且上课传小纸条时明明是你身手差闹出来的动静，但是老师每次都不抓你，只抓他！
幸久忍不住想要吐槽。
他以前就觉得不太正常，检查下来发现黑子君身上真的一点查克拉都没有，所以一直想不通。
山崎院长告诉他存在异能力者之后，幸久倒是明白了，反正解释不通的都往异能力上面推就行了。
幸久拉着黑子哲也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你要不要跟我学潜行？我很擅长这方面的。”
这么适合暗杀的好苗子，哪怕无法提炼查克拉无法成为忍者也绝对会很有前途的。
幸久实在是见猎心喜，但又不准备把黑子哲也拉下水，所以退而求其次地问他要不要学潜行。
黑子哲也依旧保持着一副扑克脸：“请允许我郑重地拒绝。”
幸久有些沮丧，他觉得他被拒绝的最大原因还是他没有在黑子哲也面前展现出自己在暗杀方面的实力。
可是他又不能放学随便找个心怀不轨的坏人杀给他看，而且都是普通人能反应出什么实力哦。
幸久不死心地说道：“你真的很适合走暗杀的路子，不想沾染血腥的话，只学潜伏也行，不要浪费你的天赋啊。”
黑子哲也对他的执着感到有些奇怪，不过他很认真地表达了自己的观念：“这跟有没有天赋无关。不应该是因为适合才去做某件事，而是因为喜欢才会想去做某件事吧。”
“是这样啊……”幸久感到有些迷茫，“这就是普通人的人生观吗？”
黑子哲也坚定地回答：“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但这是我的看法。”
幸久陷入了沉思。
他很少因为喜欢而去做某件事。
就连最早，他还不是忍者，还没有觉醒血继限界，只是个被好心人收养的孤儿的时候，他的梦想是长大后成为一名医师。这也不是出于喜欢，而是因为收养他的人就是一名医师，而且医师比农民更受人敬仰。
再后来，他的周围好像一直充斥着他最适合做的事情、只有他能做的事情、应该要去做的事情、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只能这么做的事情等等等等，久了就分不清喜不喜欢，只有擅不擅长了。
决定了！以后他也要有因为喜欢才去做的事情！
不能辜负好不容易才成功的无限月读啊！
幸久虚心请教：“黑子君的话，喜欢做什么呢？”
黑子哲也想了想，回答：“我喜欢很多东西，喜欢看书，喜欢喝香草奶昔……”
“我想问的不是这种，呃，爱好，或者说轻易能实现的东西。”幸久打断了他的话。
这种喜欢他也有，他喜欢吃土豆和烤肉，喜欢吓唬刚毕业的小忍者，喜欢跟黑绝八卦，不是，交流各种情报……
“就是，你有没有层次更高一点的追求？比较困难，需要投入大量精力，必须保持坚定，但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后悔的那种。”幸久一向不思考这些东西，所以一时竟没法贴切地形容自己的想法，叙述地有些混乱。
黑子哲也却恍然大悟：“你是说拼尽全力也要实现的梦想吧？”
拼尽全力也要实现的梦想……
幸久把这几个字反复咀嚼了几遍，重重地点了点头。
黑子哲也思索了一会儿，回答：“我现在还没有这种拼尽全力也要实现的梦想。水无月君你呢？”
“我也没有。”停顿了一下，幸久又问道，“那等你有了的时候，可以告诉我吗？”
实不相瞒，他真的不喜欢思考这些比较宏观，比较抽象，比较哲学的东西。
但是人生嘛，总是要有些精神方面的支撑，否则是走不下去的，所以他就喜欢把别人的、他觉得很有道理的信念啊目标啊什么的抄过来，当做自己的信念，自己的目标。
如果没发现有什么不适应的最好，可以一直支撑自己，但如果时间长了发现了其中的错误也挺好，那时候自然而然就意识到什么才是对的了，可以及时更正。
幸久觉得他这招挺管用的，对于这种“拼尽全力也要实现的梦想”他还是准备这么做。
黑子哲也点点头：“没有问题，水无月君如果找到了自己的梦想也要告诉我哦。”
幸久满意极了：“好，我会给你写信的！”
……
告别黑子哲也，幸久略感惆怅地回到了福利院，发现他跟中岛敦的房间门虽然依旧是从外面锁住的状态，门上也没有撬锁的痕迹，但确确实实是被人动过了。
幸久神色微妙地打开门。
中岛敦正开心地看着电视，听到开门的动静高兴地说道：“欢迎回来！”
幸久微微颔首，不是很熟练地回应道：“嗯，我回来了。哪来的电视？”
中岛敦解释道：“院长老师送过来的，他还给了我一些碟片，让我好好学习。我没给他开门，他是自己用钥匙开的，送完电视他就走了，门也是他帮我锁的。我有乖乖地待在房间里练习，美瞳我也会戴了。”
他想也是，这间房间以前是禁闭室，门只能从外面上锁，钥匙除了他这里有一把，就只有山崎院长手里有所有备份的钥匙了。
幸久打量着中岛敦的全身行头。
一身白色的连衣裙非常贴身，没有弄脏，没有奇怪的褶皱，也没有犯把裙角不小心缩在裤子里的愚蠢错误。配套的鞋子左右正常，没有穿反，上面的蝴蝶结也系得很正。
有正确佩戴美瞳，假发没有戴歪，没有隆起，更没有露出自己白色的头发。
脸部略微有一点点不协调，是两边打光没有对称，眉头眼角也还是不够圆润，但是看不出明显的化妆痕迹，作为初学者来说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了。
幸久肯定了中岛敦今天一天的努力，笑道：“所以山崎院长已经见过平野友香小姐了？他是什么反应？”
中岛敦脸色爆红，根本不敢回忆院长老师当时的眼神。好在院长老师只是神色奇怪，并没有多说什么，否则他真的要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了。
幸久笑了笑就不逗他了，刚打算去为横滨之行做准备，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他凝视着电视上两头为了争夺□□权正在角斗的雄鹿，问道：“院长老师让你看的什么碟？”
中岛敦乖乖回答：“是《动物世界》。”
幸久：“那你学会了什么？”
中岛敦支支吾吾地说道：“嗯……春天是动物们□□的季节？”
似乎自己也觉得自己不太靠谱，中岛敦心虚地小声说道：“封面上有老虎的，但是我还没看到。”
幸久：……
他这位院长可真是个人才。
……
幸久当天晚上就去了横滨。
他没准备干什么，就是先去熟悉熟悉地形，踩踩点，所以放心地带上了中岛敦。
“你真的没事？”幸久关切地问道。
“没问题，我很好！”中岛敦直起身子，整理了一下假发和裙子，精神百倍地回答。
“那你的运动平衡能力真的挺不错的，可以深入挖掘一□□术方面的潜能。”幸久不由抬高了对中岛敦的评价。
他是背着中岛敦一路疾跑过来的，中岛敦竟然只是在从他背上下来的时候踉跄了几下，之后自己就缓了过来。
这可不是一般的普通人能做到的事情，不然你猜为什么忍者没有快速把需要保护的委托人送到目的地的业务？
幸久带着中岛敦慢悠悠地在街上走着，看上去完全没有目的地，纯粹是在逛街消磨时间。他们不光会去热闹的地方，连那些人烟稀少的僻静角落也不放过。
中岛敦倒是完全不介意，对于一个从未出过福利院的小孩子来说，光是能出来这件事就足够他兴奋的了，眼前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那么新奇。
看看那个有水有松的庭院，福利院里哪有这么禅意雅致的场景？
看看那个耀眼绚丽的霓虹灯，福利院里哪有这么缤纷多彩的灯具？
看看那个浓妆艳抹的漂亮姐姐……这个目前对他来说还是太早了一点，幸久遮住了中岛敦的眼睛，没让他看——幸久一直觉得，小忍者想买《亲热天堂》，起码得等到自己忍校毕业，变身术过关才行，这个年龄放到中岛敦身上的话不好换算，但肯定不是现在。
中岛敦也很乖，生怕幸久觉得他不听话，下次不带他出来，所以不让他看的地方他绝不偷看，直到幸久移去挡在他面前的手，他才继续激动地四处打量。
看看那个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拉面店，福利院里这么晚了怎么可能还有吃的东西？
看看那个翻倒在地，周围满是脏污的垃圾桶，福利院里院长老师怎么可能不把这么干的人往死里揍？
看看那个挥舞着小刀，凶神恶煞向他们冲过来的大胡子，福利院里……嗯？
16. 第 16 章
袭击者冲过来的时候，幸久正背对着他，只有怀中抱着的、正在东张西望的中岛敦看到了这一幕。
——倒不是他娇惯中岛敦，中岛敦的体力好得让他惊讶，这么一路跟着他走下来，运动量明显超过这个年龄段未经受过正规训练的普通小孩（和这个体型的老虎），却一直没有叫累，甚至依旧看上去精力充沛，好奇心旺盛。然而现在这段路太难走了，到处都是污水和垃圾，幸久担心中岛敦弄脏裙子，到时候还是得由他来洗，所以干脆就把他抱了起来。
中岛敦紧张地捏紧了幸久的肩膀，也顾不得压低嗓音伪装小女孩了：“后面！”
某个追着袭击者过来的人这时也看见了他们，叫得撕心裂肺甚至破了音：“小心，快闪开——！”
幸久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他本来是真的不想掺和这种事的。
忍者特别忌讳别人插手自己的任务，也特别忌讳插手别人的任务，无论这个插手是不是只是单纯的帮助。
如果是一个忍村并且有上下级关系或者有正当理由也就算了，否则轻则招致两个白眼，重则添上一个仇敌，哪怕关系再好也是这样。
所以幸久从来不多管闲事，除非他能从中获得的好处远远超出他需要承担的风险。
现在显然不是这种情况。
然而，那个拿着刀的大胡子明显是盯上了他们，想把他们当成人质，那种一瞬间暴涨的恶意实在是太让人恶心了。
怎么也不想想，这个时间点哪可能有正常的兄妹出来逛街，正常的哥哥也不会还带妹妹来这样偏僻肮脏的地方。
幸久把中岛敦放到地上，转身之后闪身向前，错开了大胡子手中的小刀，一膝盖顶上了他的胃部，又是一个手刀敲向了他的后颈。
大胡子没有丝毫反抗之力，面朝下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
幸久的态度轻描淡写，动作一气呵成，中岛敦和后面追击的人看得都惊呆了。
“不把他绑起来吗？警察先生。我下手比较轻，他大概只会昏迷十分钟左右。”幸久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好心提醒道。
“哦，哦。”赶过来的年轻男人愣愣地点点头，摸向自己的右后侧，摸来摸去没摸到某样本该存在的东西，突然反应了过来，“咳，我不是什么警察，只是一名自由的赏金猎人。”
幸久呵呵一笑：“你的警察证掉出来了。”
那个男人一边条件反射地低头查看，一边不动脑子地反驳：“不可能！我的警察证被我锁在办公室抽屉里了。”
横滨的警察好像真的不太行。
幸久默默地盯着他。
年轻男人跟他对视了几秒钟，突然双手合十，夸张地半鞠着躬，大声请求道：“拜托了！请帮我保密！”
幸久理解地点了点头，连理由都贴心地帮对方找好了：“没问题，警察先生是在执行秘密任务吗？那我应该称呼你什么？”
年轻男人：“我叫平野圭太，不过现在叫我『海獭』就好了，这是我注册赏金猎人用的代号。”
“好巧啊，我们也姓平野，我是平野裕树，这是我妹妹平野友香。五百年前我们说不定还是本家呢。”幸久很自然地跟他套起了近乎，“圭太大哥说的赏金猎人是什么？是我知道的那个吗？横滨警察待遇已经差到需要去做这种兼职的程度了？”
“不不不，警察待遇还是很好的，这事比较复杂，我不知道该跟你怎么说。”平野圭太的神色有些为难。
“我们也不是想探究那些涉密的部分，只是想多了解一些横滨的情况，有备无患。”幸久用一种恳求的眼神看着他，顺便给自己现在可疑的行为打了个补丁，“我跟妹妹刚来横滨什么都不懂，之前友香还差点被人抢走，我们虽然报了警但根本就没有后续，我现在都不敢放她一个人在旅馆。”
幸久戳了戳中岛敦，暗示他来点配合。
中岛敦却是悄悄躲到了幸久的身后，揪紧了他的衣摆。
只有他跟幸久先生两个人的时候没事，周围再热闹但没人留意他的时候也没事，可一旦意识到自己会成为别人视线的焦点，中岛敦突然就觉得羞耻感爆棚。
虽然没有如幸久所愿那样向警察先生撒娇卖萌，但他这样倒也符合一个内向害羞，因为刚刚遭遇过危机所以没有安全感的小女孩的行为。
平野圭太就没有任何怀疑，他的嘴巴无声地动了动，幸久猜他是在骂人，随后他无奈地“啧”了一声，叹气道：“行吧行吧，我来给你们讲一点在横滨生活的注意事项吧。”
“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好好坐下来聊一聊，我请客。”幸久立刻打蛇随棍上，顺便狠狠地踩了倒在地上的大胡子一脚，原本手指微动，眼看着就要醒过来的大胡子立刻又没了动静，“这家伙也需要找个地方安置吧？”
这一旦坐下来嘛，就不可能只“讲一点”了。
平野圭太没看出幸久的险恶用心，发现自己没带手铐，身边也没有绳子之类的捆绑物之后他就犯了难，还是在幸久的提醒下才不甚熟练地用大胡子自己的外套把他捆好，然后感激地说道：“还是我来请吧。这家伙是我的目标，身上赏金不少呢，多亏了你们我才能把他抓住。”
幸久恭维道：“圭太大哥这就是说笑了。我眼力还是有一点的，这家伙明显是被你追得走投无路了，才想狗急跳墙想抓我们当人质的。本来这个地方很偏僻，不该有什么人，你把他逼进这里一点问题都没有。如果不是我们这两个意外，你迟早能抓住他的，说起来还是我们给你添麻烦了才是。”
“没有没有。”平野圭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们也别客气了，坐我的车走吧，我们先把这家伙送到看守所，然后我带你们去吃夜宵，我们一边吃一边谈。那附近有一家店味道很好，而且跟别的深夜食堂不一样，他们有包厢，私密度很高。”
幸久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
……
平野圭太原本是想让幸久跟中岛敦在车里等他的，但是幸久又是说他能搭把手帮忙一起搬运大胡子，又是说自己很好奇想跟着进去开开眼界的，平野圭太便让他们跟着自己了。
交接大胡子的地点是看守所外的一个独立小平房，里面只有一个窗口，执勤的男警察正百无聊赖地在那里看报纸。
听到门被推开时的风铃声，他精神一振，放下报纸，准备跟那些随心所欲的赏金猎人好好地来一番斗智斗勇，决不能让对方看轻了横滨警察。
结果看到来的是个熟人，他变得性质缺缺起来：“圭……是海獭啊。”
紧接着，他又看到了跟在平野圭太后面进来的幸久和中岛敦，便立马生硬地改了口。
男警察像背书一样公式化地说道：“把人放在这里就好，之后我们会派专人确认他的身份。如果身份确认无误，钱会在7个工作日之内打进你的银行账户，请注意查收，有问题请在早上9点至下午4点致电本中心，电话号码是XXXX-XXXX。”
平野圭太等他全部说完，算是给幸久听个新鲜，才慢悠悠地说道：“没关系，自己人。算上这个的话，我现在的成绩怎么样？”
男警察白了他一眼，幸灾乐祸地说道：“你的业绩还是最低的，我觉得那个要被踢到警察学校里的人多半就是你了。”
平野圭太垮下了脸。
他转过头，看到幸久和中岛敦正好奇地打量着摆在角落里的那台电脑，干脆走过来，一边演示，一边大大咧咧地介绍到：“这上面可以浏览所有公安发布的任务，任务种类其实蛮杂的，不光是这样的悬赏通缉，还有搜集罪证、调查失踪案、追缴走私货物什么的，警察办不到或者不方便直接出面的任务都往上挂了，反正成功才给钱。”
“咳。”男警察咳嗽了一声，示意他说的太多了。
平野圭太耸耸肩，捣鼓了一会儿，终于把大胡子的通缉令调了出来。
这个大胡子是一个诈骗犯，没造成过其他危害，就是涉案金额有点高，所以赏金不高不低，50万日元，换算成忍者的货币那就是5万银两，算一个中档的C级任务了。
而且这5万两是全部能进任务者口袋的，没有忍村或者其他组织抽成。
幸久觉得挺不错的，有些心动：“赏金猎人谁都能当吗？”
平野圭太微微一愣，劝道：“这可不是什么好职业，别看赏金是很高，但是风险同样很大，我知道你身手不错，可这行不是身手不错就能玩得转的，很吃情报，收入并不稳定。以你的身手真的还不如去给富豪当保镖。”
“或者考警校也是一个选择。我就掏心掏肺跟你说吧，横滨警察名声是不好，面对黑手党和外籍人士似乎永远是不作为的，在民众心中没什么信任度，经常被当做废物，但这主要是上头制定的明哲保身的政策带来的，如果你不是那种热血正义上头的青年，能经受得住这些骂名的话，那警察真的算是一份很不错的职业了。你还带着妹妹，多少为她考虑一点吧。”
“警察的福利待遇都不差，工作也稳定。而且因为这种不作为，那些极道组织并不愿意额外来招惹我们。我们的对手一般都是一些单打独斗的法外狂徒，危险性远远比不上前者。要论警察的殉职率，横滨其实比很多城市都要低。说句不好听的，在横滨警察说不定比普通民众还安全，毕竟那些碰瓷敲诈放高利贷的可不敢找到警察头上。”
说到最后，平野圭太自嘲地笑了笑。
真的……好现实啊。
幸久看着他略显落寞的身影，总觉得这不是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17. 第 17 章
面对平野圭太的劝说，幸久沉默了一会儿，装作认真思考过的样子，说道：“抱歉，我还是想试试。实不相瞒，因为某些缘故我不太想加入官方势力，只能辜负你的好意了。不过不用担心，其实我还有一些额外的依仗，再怎么样自保还是没问题的。如果赏金猎人这条路走不通，我再另想办法。”
平野圭太若有所思，直接了当地问道：“你是异能力者？”
啊这，幸久虽然早就决定在他是“平野裕树”的时候会故意把话说得模棱两可，隐晦地展现部分能力，诱导知道异能力的人往那边想，看看能不能钓到什么大鱼，但是这在横滨是可以这么直接拿出来讨论的东西吗？
幸久不理解，他觉得山崎院长简直就是个坑子，不过他的反应倒是不慢。
他先是故意看了一眼那个男警察，然后犹豫了一下，才点点头承认道：“是的。”
“不用担心，我们都知道的。”平野圭太说，“我也是异能力者。”
男警察摊了摊手：“我虽然不是，不过警察系统里待久了或多或少都知道一点的。而且我这个岗位很有可能要跟异能力者打交道，所以有培训的。”
平野圭太又问：“你的异能是战斗系的吗？”
战斗系？非战斗系？异能是这么划分的吗？
幸久心中一动，含糊道：“可以用于战斗。”
“那倒不错。”平野圭太没有细问，幸久却打定主意待会儿要好好问问他这方面的事情。
既然知道了幸久其实是异能力者，异能力还适用于战斗，平野圭太就没有再劝，男警察走到电脑前一步步指导着幸久注册账号。
注册的流程比幸久想象的要简单一些，甚至都没问他要证件，因为平野圭太是『海獭』，幸久便随口取了个『海蛇』当做自己的代号。
之后男警察教他的那些基础操作，幸久也是一学就会。
平野圭太羡慕极了：“你脑子可真好用，这种高科技的东西我看了就头疼。”
那可不，不是他吹，忍者里面他绝对是电子产品玩的最熟练的那一小撮人了，他还会用电脑做图表，给实验做数据建模呢。（1*）
幸久很是骄傲。
平野圭太大力拍着男警察的肩膀：“哈哈，自己会的话方便一点，可以用外部的电脑连接这个网页，在别的地方也能看。这里么可以偷偷懒，支使这小子干活，他最主要就是负责干这个的。看中哪个任务还能让他把它打印下来。任务其实并没有接取这个说法，没完成的任务人人都可以看，谁先提交成果算谁的，所以可以一次性让他多打一点，不收费的。”
“你这样会让我误以为战斗系的异能力者都像大猩猩一样重手重脚的。”男警察没好气地拍开了他的手，看的出他跟平野圭太的关系真的很好，因此还给幸久开了个后门。
任务其实是有隐藏等级的，新注册的赏金猎人只能看到最简单最基础的那一部分任务，之后会根据他们任务的完成情况和日常表现，筛选出那些实力和心性都符合要求的人，逐步对他们开放所有任务。
什么叫实力和心性都符合要求呢？警察厅对赏金猎人的要求挺多的。
比如说悬赏通缉类的任务，一般都要求是活捉，可以让目标受一点轻伤，但不能重伤，不能致残，更不能死亡。
再比如搜集罪证的任务，他们的底线是赏金猎人可以违法，但不能违法了被别人发现还被别人举报。
“简单来说，上头希望赏金猎人是编外的公安警察，也不想想现不现实。”男警察一边吐槽，一边开后台调出了任务的隐藏等级，许诺幸久每个等级只要能符合要求地完成一个任务，就帮他开下一级的权限。
男警察又额外帮他打印了一些任务，低声说道：“这些任务是异能特务科发布的，应该是涉及到异能力者的任务。你多看看，如果你对自己的实力没信心就尽量躲开这些危险。不然的话可以挑战一下，完成得漂亮说不定还有机会被他们看中，加入异能特务科呢。”
幸久注意到当男警察提到异能特务科的时候，平野圭太撇了撇嘴，很不屑的样子，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听这男警察的话，这异能特务科倒像是管理异能力者的官方机构，但看平野圭太的表现，它在异能力者中的口碑可能并不是很好。
幸久默默分析着情报，无论如何，这个异能特务科都是必须重视的对象。
之后男警察和平野圭太又给幸久讲了一些有用、但又没有那么有用的知识。
比如他们这个任务中心是24小时有人执勤的，男警察和另外三个人四班倒，如果幸久不想跟那三个完全不认识的人打交道，可以像其他习惯性隐藏自己的赏金猎人一样，把任务物品放到隔壁的仓库里，然后按铃让他们去取。再比如这样的任务中心横滨一共有4个，大同小异，之间的任务都是联网互通的。
“……那就这样，我们先走了。”平野圭太感觉赏金猎人这一块没什么好再跟幸久说的了，以后是福是祸只能看他自己，便向男警察告别，然后笑眯眯地对一直安静待着没什么存在感的中岛敦说道，“小姑娘等得无聊了吧？走走走，叔叔请你们去吃夜宵！”
困倦不堪的中岛敦依旧不怎么敢说话，但看在有人愿意请客的份上给了他一个友善的微笑。
“你们还要去吃夜宵？”男警察面色古怪地看着他们。
“是呀，你要值班，没有口福啊。”平野圭太啧啧两声，摇摇头，那姿态看上去真的有些欠打。
男警察额头冒出了青筋：“你悠着点，别喝酒啊，省的吓到别人。”
平野圭太不服气了：“我酒量是不怎么好这我承认，但我酒品还是不错的吧？喝醉后充其量就话多一点，从来不打人不砸东西不发酒疯。”
哎呀，这不是更好吗？
话多好啊，正好他有很多想问的。
幸久笑着说道：“成年人的深夜小聚哪有不喝酒的。放心，我们都有分寸的，就稍微喝点放松放松。”
男警察便不再多说什么，不过他那“好言难劝该死鬼”的同情眼神让幸久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这份不安很快得到了证实。
平野圭太才喝了大概半杯啤酒，状态就开始不对了。
先前他对幸久热情归热情，但还是很有分寸感的，可是喝完酒，他就仿佛失去了正常的距离感，一把搂住了幸久的脖子：“裕树老弟，我看你可真是投缘啊。来，我们干一个！”
幸久因为没从他的身上感知到恶意，也为了搞好关系更好地套话，没有躲开，非常自然地举杯同他干杯。
看到幸久配合，平野圭太高兴极了，像个没进化完全的直立猿一样发出了“呜呜呜”、“哦哦哦”的声音，意义不明。
幸久被这个突然响起、近在耳边的噪音源吓了一跳，差点就用替身术闪人，好在最后还是忍了下来，他微微僵着一张脸，决定加快进度：“说起来圭太大哥为什么会做赏金猎人啊？我看你们警察内部好像还有赏金猎人比赛？”
这应该是最有可能涉密的问题，其实幸久并不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以平野圭太目前表现出的性格，在他们之间的气氛如此热络的情况下，他若是拒绝回答或者糊弄这个问题，肯定会感到愧疚，这样就更有可能吐露出更多自己认为没有保密必要的情报，对他后续的其他问题也会回答得更加详尽。
果然，平野圭太揽着他的肩膀，试图把半个身子压在幸久身上的动作顿了顿：“唉，上头的突发奇想呗。不谈这个了，我给你表演一下我的异能力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上头，脑子已经不太清醒，平野圭太转移话题的能力异常生硬，不过幸久对此还真的很感兴趣，他示意中岛敦也一起围过来看。
平野圭太放开幸久，左右张望了一下，举起一个叉子：“我的异能力其实挺简单的，就是可以控制身体的一部分变硬，看好了啊！”
他用叉子狠狠地叉向自己的左手，第一下还没叉中，他又来了一下。
叉子头是断了，但是平野圭太也跳了起来，“嗷嗷嗷”地发出了一连串的惨叫声。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哭着脸对幸久说道：“只能硬化，疼还是会疼的。”
幸久：“好厉害，这样不是都不用怕刀枪了吗？”
平野圭太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一次只能硬化一部分，所以还是得我反应得过来才行。”然而他偶尔还是会受伤，就是因为反应不过来。
幸久了然，原来硬度上限是真的可以直接防住枪击。
“不过我这异能还是很有用的，不光是能挡挡刀枪子弹。”平野圭太神神秘秘地说道，示意幸久靠近一点。
怎么？内脏方面也能强化是吗？
幸久一瞬间想出了好几种应用方式，如平野圭太所愿靠近了他。
平野圭太压在幸久肩膀上，一边冲他挤眉弄眼，一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就是那个，那个啊，你懂的。男人某些时候一定要硬得起来，反正我女朋友对我这个异能是满意得不得了。”
说完他就“嘿嘿嘿”傻笑起来，然后不知怎么又变成了没有意义的鬼哭狼嚎。
幸久：……
如果将来他一看到异能力者，就把他们的能力往不正经的方面去想，那一定就是这个家伙的错！
18. 第 18 章
或许是深夜太安静了，又或许是这个包厢的隔音性其实也没那么好，没过多久，服务员就来敲门了：“抱歉打扰了，我来给您更换湿毛巾。另外，因为您有携带小孩，我店特意赠送您一份比较好消化的土豆泥。祝您用餐愉快！”
服务员的用词是很礼貌，但是在没征得里面人同意之前他就打开了门，仔细打量着幸久和平野圭太这“两个”成年男人，尤其是鬼叫出声的平野圭太。
幸久觉得店家一定是怀疑他在殴打平野圭太，所以找了个借口派服务员进来查看情况。
幸久对此表示理解，不打算追究店家的失礼举动。
平野圭太就更没有这个意识了，看到服务员小哥还很高兴地让他加单：“你来得正好，给我们再加一份玉子烧和两份烤鸡腿，另外再来半打啤酒。”
“好的，这就为您下单。”服务员见包厢里没有发生暴力事件，只是酒鬼在宣泄情绪，安下了心，放下土豆泥和特意温热过的湿毛巾，又利索地收走空盘和脏毛巾。
幸久像所有负责任的家长一样，对给自家孩子吃的东西刨根问底：“这土豆泥怎么是粉红色的？”
服务员解释道：“这是用南美洲的红皮土豆做的。红皮土豆比一般土豆更糯更粘，制作土豆泥的口感会更好。”
嚯，好高级啊。
等服务员离开之后，幸久很自然地把土豆泥拿到了自己面前：“友香比较挑食，不爱吃这个，为了不浪费食物，只能我替她吃了。”
平野圭太已经被酒精占领的脑袋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不赞成地说道：“小孩子挑食不好。”
被挑食的中岛敦：？
中岛敦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用一种理解包容的眼神看了看幸久。
幸久先生真的好喜欢土豆啊。
他们福利院就有地是专门用来种土豆的，听说那些轮到土豆地的大孩子如果干活敷衍可是会被狠狠教训的。
他以后绝对要格外注意。
幸久美滋滋地吃完土豆泥，决定表现得“坦诚”一点，礼尚往来地给平野圭太也演示一下自己的“异能力”。
怎么演示肯定是有技巧的。
“圭太大哥不拿我当外人，我也不想遮遮掩掩的。”幸久假装羞涩地介绍道，“我的异能没有圭太大哥那么直接，限制有很多，虽然说确实可以用于战斗，但比较鸡肋，必须要出其不意才行。效果的话，是能让人看到心中最害怕的场景。因为比较冒犯，我也不敢演示给你看。”
幸久中间那些吊人胃口的废话成功引起了平野圭太的好奇心，他把胸口拍得啪啪作响：“你尽管演示，真男人无所畏惧。”
幸久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反正现在提前就知道是假的了，问题不大。那我就上啦，来，看着我的眼睛。”
幸久双手快速结印，给了平野圭太一个“奈落见之术”。
为了用“平野裕树”这个身份来钓鱼，他可是精心思考了一番，才决定将“幻术”作为自己的“异能力”的。
幻术的下限很低，上限却很高。
“平野裕树”会是一个异能方面的菜鸟，对自己能力的应用停留在引发他人心中的恐惧上，只是把异能当做辅助，趁敌人失神的那一瞬间利用自己高超的身手解决他们。所谓一招鲜吃遍天，因为没碰到过什么像样的敌人，“平野裕树”这种战斗方式没失败过，所以虽然知道自己的能力还能达成其他效果，但觉得没有必要深入研究。
幸久觉得“平野裕树”这样的人设应该还是能吸引到一些看不惯他浪费天赋的幻术同行或者意识到他的潜力、想系统培养他的大组织的。
当然，他也有给自己加限制。幸久参考了一些瞳术和低级幻术的缺点，给自己的“异能力”加上了一系列的条件，比如“必须与目标对视”、“单次施展只能控制一个目标”、“控制目标上限不超过X个”、“最远距离不得超过Y米”等，具体数值可以根据他对这个世界异能力者实力强度的了解以及“自身的成长”灵活变化。
幸久打算通过悬赏任务的战斗和日常的谈话，慢慢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出去。
这样做有几个好处，一来可以降低在敌人眼中的危险性，说不定还会因此轻视他。如果真的有敌人把握住他表现出来的种种弱点，以为那样就万无一失，他只能束手就擒的话，那他就能像电视上演的那样，一边高喊“surprise”，一边敲烂对方的狗头了。
二来有弱点才更便于掌控，像他这样能力上的限制属于物理上的弱点，这可比人性上的弱点更能让想持刀的人放心，幸久只管等着别人的示好拉拢或者威逼胁迫。无论是哪种，他都有信心反过来从对方身上获取自己想要的情报。
三来也是为了自身的安全。要是表现得像是没有任何弱点，潜力无限，看上去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就能成长为世间顶尖的强者，那“平野裕树”要么是被某个庞然大物组织收入囊中，要么就是被无止尽的追杀。他现在的小身板钓不动太大的鱼，所以必须要降低自身价值。
他现在用的变身术是另外一个坑，专门针对拥有侦查感知方面能力的人。
幸久现在用的变身术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用力过猛，过于追求真实而耗费了数倍于标准的查克拉，导致“平野裕树”在感知忍者眼中会犹如黑暗中的灯泡一样显眼，不能因此看透他的真面目，但一定能知道这根本不是他的真面目，可以说是教科书般的错误示例。
变身术的效果其实勉强也能用幻术解释，让所有看到的人眼中的自己变幻成其他形象什么的。这与“平野裕树”表现出来的弱点冲突，但因为涉及到施术者本人，解释成唯一的特例也不是不行。
甚至可以说这就是“平野裕树”保留的底牌，最大的依仗。
想来异能力者一定也有精于侦查感知的人才，如果他们自认为看穿了“平野裕树”留的后手，从而生出点什么不好的想法来……那就又到他发挥的时间了。
幸久愉快地想着。
他之所以给平野圭太演示，也未尝没有借机给他背后的官方势力透点自身情报的想法。
幸久原本以为平野圭太体验之后怎么说也得点评上几句，这样他就能知道一些对方有没有遇见过类似能力之类的额外信息，谁知道平野圭太中了“奈落见之术”后，就一直处于失神状态之中，双目没有焦点，安安静静，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两行清泪从他的眼眶中流了下来。
不是，大哥你什么心理素质，都提前告诉你是假的了，你怎么还能是这个表现。
幸久感到一阵窒息，万一平野圭太回过神来觉得在他面前失态很不好意思，产生了逃避他的念头，那他现在所有的铺垫就都打水漂了，后续也套不成话了。
幸久真的很好奇平野圭太到底看到什么了。
“奈落见之术”只是个D级忍术，目标越怕什么就越会看到什么，施术者是不知道也没法更改的。
正常人中招之后看到的多数是自己想象中最不愿面对的场景，比如穷困潦倒、疾病缠身、众叛亲离、身败名裂、深爱之人惨死眼前……
这个世界因为娱乐手段丰富，想象力强的人可能还会看到世界末日、僵尸围城、外星人入侵、机械暴动、陨石撞击地球……
心思单纯点，想法没那么多的人看到的场景可能就是被狗追，被大蜘蛛扑脸，被蟒蛇吞进肚子……
总之，幻术中的场景毫无逻辑性可言，而且跟中招前的景象之间没有任何过渡，很少是巧之又巧地正好能衔接上的。别说是经验丰富的忍者了，就算是镇定点的普通人也能察觉出不对。
没道理上一秒还吃着东西喝着酒呢，下一秒就天崩地裂亲友惨死是吧？
平野圭太能那么悲伤是幸久没想到的，他现在总不能凑上去说一些“不要伤心，都是假的，现在看了提前做做心理准备也好”之类的风凉话吧，那样像是在触对方霉头，似乎幻术里的场景真的会发生一样。
幸久发愁了，现在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是错。
这时，服务员来敲门给他们上刚才加的菜和啤酒了。
“进来。”幸久大喜，既然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挽回，他就打算破罐子破摔了，索性把平野圭太灌得再更醉一点，一次性能从他嘴里套多少情报出来是多少，不管以后了。
幸久拍拍平野圭太的背，趁机输入一点查克拉，帮助他从幻术中脱离，然后把平野圭太的酒杯塞到他的手上，又把两个人的杯子都倒满，趁着平野圭太还沉浸在悲伤中时强硬地跟他干杯，哄道：“来，圭太大哥，干了这杯酒，忘掉所有愁，没有什么苦难是过不去的。”
19. 第 19 章
“你到底在幻术中看到什么了？”酒过三巡，幸久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平野圭太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前线情况不太好，你知道吧？”
不，他不知道啊，电视上又不会报道这种消息。
幸久没有说话，保持着倾听的姿势，知道平野圭太并不是想要他的回答。
平野圭太的视线不知道盯在哪处，愣愣地出着神，语气沉重：“我看到日本战败，横滨成了牺牲品，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在幻术和酒精的双重作用下，平野圭太似乎是彻底破防了。
他依然会时不时发出像刚刚那样意义不明的嚎叫，但现在更像是困兽绝望的嘶吼。
他一边哭一边骂，情绪激动，根本不用幸久多做引导，仿佛这些话憋在心里已经很久了。
他骂傻逼内务省，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内斗，派系党争永远比国家利益还要重要。坐在位置上的人想一出是一出，一拍脑袋就是一条命令，倒霉的都是他们这些下面的人。
他骂傻逼军警，干的净不是人事，禁忌的实验没少做，暗地里不知道残害了多少公民，还要他们帮忙擦屁股，结果半点有用的成果都没有，还是节节败退，丢人现眼。
他骂傻逼外国佬，明明在自己国家都是失败者混不下去了才到他们这里来的，一个两个的还那么趾高气昂，偏偏他们还没办法管，有租界在横滨的法律永远只能显得那么双标。
他骂傻逼异能特务科，一天天的就知道争权夺利，对外唯唯诺诺，对内重拳出击。那些嚣张犯罪的异能力者没本事管，只会欺压遵纪守法的老实人。
异能特务科的本部在横滨，所以横滨的异能力者在经过严格的审查登记之后，还能勉强保有最低限度的自由，其他地方的异能力者一旦被发现就只能选择加入他们，否则就会被通缉。
而且异能力但凡稍微特殊一点，被他们认定为可能会危害到社会，甚至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就会被关押起来严格看管。他有个朋友就是这么失去音讯的，他费尽心思到处托关系也只打听到他可能被关在异能特务科里某个隐藏的黑暗部门。
最王八蛋的是他们只看异能的强弱和效果，有时候还会招安某些犯罪分子，根本不管死在对方手里的无辜者有多少。这种被招安的法外狂徒反而比他朋友这样的还自由，没有天理。
他骂这该死的战争，一群贪婪的秃鹫在争夺利益，赢了横滨不会变得更好，输了横滨却绝对会变得更糟。
平野圭太之所以成为赏金猎人的原因幸久也搞清楚了，算是一部分正义尚存的横滨警察在最糟糕的结果出来之前未雨绸缪的尝试和自救。
现在警察厅搞的这个东西，明面上是为了抑制里世界的暗网，实际上却是为了撇清关系。
如果将来真的战败并且横滨的利益被割让出去，导致警方只能处处受制于人的话，那就会有一批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不想受气，愤而辞职的警察，暗网上也会多一批警方真正无法处理、牵扯过大的任务。
想想就知道，这些转行去做赏金猎人的警察即使能暗中获得一些支援，也肯定不会太多，而且警察厅为了跟各方维持那种岌岌可危的平衡关系，随时随地都可能抛弃他们。
啧啧，这次他的收获够大的，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
等平野圭太清醒过来，灭口应该不至于，但肯定要被请到警察局里喝茶吃猪扒饭的。
幸久看着此刻嘴上没个把门的平野圭太，默默盘算着他该让“平野裕树”下线多久才能避开风头。
平野圭太不知道他的想法，在第三次骂完异能特务科后，他还很为幸久考虑地叮嘱道：“在外面你能不使用异能力就尽量不要使用，万一被异能特务科发现了那又是多出来的事情。”
“别看你的异能力没什么动静，他们好像有人是有可以探查的异能的，我这样的不也被发现了嘛，幸好我家里有点关系，不然这警察也当不成了。”
平野圭太忧愁地看着不知何时靠着墙角已经陷入熟睡的中岛敦，继续絮絮叨叨：“孤身一人的也就算了，有亲朋好友的哪个不得乖乖地受制于他们。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人，你还有妹妹，小心他们拿你妹妹威胁你。而且你身手再好，也不可能强到无视子弹啊，他们还有狙击手呢。”
“他们的评判异能力是否有危害的标准真的是看人下菜。假如你真的不幸暴露了异能，被异能特务科发现了，那你千万不要反抗，他们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吧，最好再表现得荣幸一点。”
“乖乖当一把什么都不用思考的刀或许会活得更加幸福，好歹也是个铁饭碗，总比从此永无宁日，或者再也不见天日的好。”
明明自己也不老，平野圭太却像个饱经沧桑的失意大叔一样劝道：“那些正义啊，良知啊什么的，能抛就抛吧。我知道你这个年纪的人不爱听这个，可是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在横滨尤其是这样，杀人放火金腰带，好人却不一定有好报。”
然后他慢了半拍又觉得这样劝说不好，说不定还会起反作用，便又补充道：“唔……我刚刚说的也不太准确，异能特务科毕竟还是个政府组织，虽然会有一些为了大义的腌渍事，但是不可能一点道理都不讲，一点规则都不遵守。所以圆滑一点，正义感别那么强，学会适当的装聋作哑就行了。”
好奇怪啊。
幸久仔细打量着还在向他传授人生经验的平野圭太。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自己一腔热血未冷，却让别人现实一点。
真的好奇怪啊。
幸久无法理解。
但是，正因为有这样的人在，明明听了那么多横滨的黑暗面，他却觉得能让这样的人发自内心热爱的城市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
平野圭太最终在酒精的影响下沉沉睡去。
幸久从他的怀里掏出钱包付了饭钱，看在他送的情报大礼包的份上，又很友善地把他送到了他驾驶证上的住址。
希望平野圭太依然住在这里，不然幸久撬锁开门，用水遁帮他简单冲洗了一下身体，还贴心帮他从衣柜里翻出一套睡衣裤换了的事情，他醒来后可能无法跟现任房主解释。
离开前，幸久给平野圭太留了一张便条。
“非常感谢您的招待，因为今天跟中介约好了要看房子，您又还在熟睡，我们不忍心打扰，所以请原谅我们的不辞而别。昨天听到的事情我会保密，希望事情不会发展到那一步，也希望您能得偿所愿。”
他写完便条，看到中岛敦靠在椅子上竟然又睡着了，十分无语。
幸久把中岛敦摇醒：“来，你看看我的便条上写了什么东西。”
中岛敦打了个哈欠，瞄了一眼，耿直地说道：“我不识字。”
幸久被哽了一下：“……这的确是个问题。”
福利院定期是会请老师回来教孩子们认字和一些简单算数，但中岛敦现在的情况明显不适合跟他们一起学习，他自己肯定又没那个耐心也没那个时间教这些基础。
得想办法给他找个合适的老师单独开小灶。
幸久的第一反应是山崎院长，然后下一秒就把这个想法否决掉了。
算了算了，这种启蒙最麻烦不过，中岛敦看着又不像是什么一教就会的天才，为了山崎院长少受点气，为了中岛敦少挨点打，他还是另外找人吧。
不过这是后面的事情了，幸久现在只能把他写的便条念给中岛敦听，念完又问：“你觉得我为什么要送他回来，又为什么要给他留便条？”
中岛敦迟疑着回答：“因为他是个好人，请我们吃饭，而你很有礼貌……？”
幸久没有对他的回答感到失望，倒不如说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毕竟这些东西他也不是天生就懂的。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往中岛敦空空如也的脑袋里多塞点东西，能听得进多少是多少。
所以幸久详细解释道：“送他回家是一种无声的威胁：你看，我不但掌握了你的名字、单位和工作情况，还掌握了你的住址，随时都可以找到你。”
“便条和为他换衣服之类的行为表达的是友善的态度：我有那么多下手的机会，但是我没有，至少我们不是敌人。”
“最理想的情况是平野圭太感受到了我们的威胁，也为了隐瞒自己出的纰漏，自觉保持沉默，赌我们确实会遵守承诺。但是以他的性格估计不太可能，我们还是会对上横滨警方。这个时候留下的便条就能给他们找点事干了，字迹啊，指纹啊，用词习惯啊什么的，让他们慢慢研究去吧。”
“‘因为线索太少而无从下手’和‘费尽心机却一无所获’两者是不一样的，前者还可以怪平野圭太太蠢了什么有效信息都提供不了，后者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行事小心，本身就具备反侦察意识。”
第 20 章
“这个事情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保密肯定是需要保密的，但保密程度绝对不会很高，因为参与的不是一个两个人，而且官方机构必须遵守明面上的规则，也只需要遵守明面上的规则。”
“这么说你可能听不太懂，简单来说，就是他们的这个意图泄露出去也没有太大的关系，警察厅是不会承认的。哪怕那些警察真的被别的势力抓住把柄，那些势力也只能要求警察厅按照法律以对待里世界罪犯的态度来逮捕或者处决他们。”
中岛敦神色悲伤：“那样的话，他们不是太可怜了吗？”
幸久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办法，因为这就是游戏规则。中岛君，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你没有资格同情他们，那样未免也太不尊重他们了。”
中岛敦低下头：“抱歉，我只是很难过……”
幸久就纳闷了，你一个未记事起就待在福利院的，山崎院长管理下的福利院又称不上什么温情的地方，你也没上过学，受过学校里普通人那套真善美的教育，哪来那么多多余的同情心啊？
上一个让他这么纳闷想不通的人还是宇智波止水，他跟对方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宇智波止水的事迹私底下流传了整个根部。
想到那个男人，幸久郑重地对中岛敦说道：“人可以蠢，但绝不能坑啊！”
中岛敦一脸困惑，不知道话题是怎么转到这上面的，只能听话地点了点头。
幸久不确定他究竟记不记得住，暗自提醒自己对他一定要多加关注，省的将来被坑：“我们继续说，总之警察厅这事多我们两个知情人不算大问题。至于平野圭太泄露的其他信息……相信我，不是联合对付外敌的时候，兄弟部门间不互相扯后腿就已经是友好的表现了，什么帮对方保密？不存在的！”
“我们接下去要做的就是让平野裕树和平野友香消失一段时间，让横滨警方没办法找到我们。不用太久，一两个月，或者等到局势变化的时候，我们再出现并且完成一两个警察厅发布的、难度比较高的赏金任务就行了。”
“既让他们知道寻找我们费时费力还未必有结果，这么长时间外界都没有风声也足够让他们相信我们会遵守诺言，保守秘密。完成他们发布的任务算是对他们的示好，表明我们有意合作，还可以顺便展示一下实力。”
“只要警方不是太蠢，我们双方就能借此达成一种默契，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从他们手里接到A级甚至是S级的任务呢。”
幸久洋洋洒洒地说完，中岛敦两眼懵圈：“好……好复杂。”
幸久摸了摸他的头：“没关系，你听得懂就听，听不懂就算了，能记住多少是多少，慢慢积累，对你有好处的。”
幸久牵着中岛敦的手，从平野圭太的家里离开。
此刻天色已经微微发亮，中岛敦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路上的景色：“我们是要回去了吗？”
幸久微微颔首：“是啊，回去休息了。”
刚刚那一番话，中岛敦印象最深的就是结论。
还要过一两个月才能再出来啊……
他感到非常失落。
一直待在福利院里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还好，可是一旦见识到了外面广阔的世界，尝过了以前只存在于电视上的美食，他就不太甘心回归以前那种单调乏味的生活了。
中岛敦隐隐感到有些羞愧，他觉得自己这样就像故事里面不知足的坏孩子。
太过贪心可是会被所有人讨厌，最后什么都无法得到的呀。
他在心中默默告诫自己。
幸久哪里想得到真的会有人相信山崎院长那毫无趣味可言、明显是自己瞎编的童话，不过他了解难得出笼一次的滋味，见中岛敦面色有异，他笑着说道：“我们先在福利院里歇几天，你好好配合我，早点把你身上的问题研究清楚，然后我带你去东京市区找一个有意思的小朋友玩。怎么样？”
“真的吗？”中岛敦瞬间又开心起来，“我一定好好配合。”
……
中岛敦是个说到做到的好孩子，而且对幸久相当信任，哪怕幸久的要求听起来再不合理，他也最多犹豫一会儿，最终还是会选择配合，因此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实验进展飞快。
如同幸久预料的那样，在面临生死危机，准确地来说是用幻术让中岛敦认为他正面临生死危机的时候，是最容易变成白虎的。
其次是饥饿状态。假如把中岛敦的饥饿程度大致量化，100是撑死，90是撑，80是饱，60是饿一天的程度，40是饿两天，0是饿死这样，那大概他在20~35之间的时候有很大的概率会变成老虎觅食。但接近饿死，差不多也就是饥饿程度降到10以下的时候，他反而会变回人类，而不是维持着老虎的形态殊死一搏。
这种特性让幸久觉得很伤心，他觉得他的通灵兽八成是长着翅膀飞走了，毕竟能量即将耗尽的时候理论上只会维持身体的最低消耗。
不过因为中岛敦很听话，虎头搓起来的感觉也很好，所以幸久还是决定多带带他，就当是提前体验一把当老师的感受，只是今后对中岛敦的要求得再严格一点。
——通灵兽能变成人，能不被坏人欺骗，再额外会耍一点小手段就已经算非常聪明了，但如果中岛敦跟在他身边，听他事事都这么掰烂揉碎了跟他讲，还只能达到这种程度，那幸久就要怀疑中岛敦是不是智力方面有点问题了。
鉴于主导无限月读的斑先生是个宇智波，幸久还尝试了一下极端情感的刺激，比如用幻术让中岛敦看看福利院大屠杀惨案什么的。
这种方法有效是有效，但是变出来的小白虎太疯了，前两种的小白虎还只能说是失去了人类的思考方式，更贴近野兽，这种则是完全失去了理智。幸久觉得这样战斗力只会更低，便没有继续研究下去。
另外，在饥饿方面的测试还让幸久发现中岛敦自从能变小白虎之后就像解封了一样，食量与日俱增，现在已经变得比同龄人大很多了，这点跟忍者差不多，都是因为有额外的消耗。
福利院正常分配给中岛敦的一餐只能让他不至于饿到变成老虎，想体验吃饱的幸福不太可能。好在他们现在本来就脱离大部队了，想怎么开小灶都行，跟山崎院长打声招呼，厨房也能额外给他们留下足够的饭菜。
而山崎院长愿意支持这些额外的开销，不光是因为幸久之前交给过他一笔钱，还因为小白虎的能力确实有用。
不是战斗能力，是再生能力。
小白虎的战斗力是没什么好提的，就那个体型，大一点的流浪狗都不一定打得过。可惜半人半虎的姿态再也没有出现过，幸久想研究也无从下手，否则半人半虎时能够拥有人的思维，还能借助虎的视力、虎的嗅觉之类的，那才能算有点用。
但是小白虎的再生能力就比较变态了。无论多大的伤口都能快速复原，造血能力也强得惊人。一般失去20%的血液就会休克，失去30%的血液就有死亡的风险，小白虎却要失去50%的血液才会蔫下来，可也仅仅是变得无精打采的。
再多的比例反而是幸久不敢下手实验了。他怀疑小白虎甚至能做到断肢重生，这个他同样不敢现在测试，万一判断失误，造成了严重的后果，以他目前的查克拉量和精力，不一定能保证中岛敦安然无恙。
而且血液嘛够用就行了，小白虎真能断肢重生的话，日常也派不上用处，他总不能丧心病狂地去卖虎骨虎鞭吧，他还想当个人呢。
所以幸久继续研究再生能力的时候，就把主意打上了初见时给他留下很深印象、生长极为迅速的虎毛。
于是，福利院多了很多虎毛被子，这个冬天好过多了。
你还别说，小白虎这个年纪的毛又软又轻，跟电视广告里吹的那些鹅绒鸭绒比不差什么，山崎院长对此赞不绝口。
经过那么多次近距离观察中岛敦的变形，幸久还成功改良了封印阵，人类形态时画在身上能阻止他变成白虎，白虎形态时画在身上能强制他变回人类。
这些研究成果暂时是够用了，哪怕幸久离开一段时间也不用担心中岛敦失控。
当然，长期的目标还有很多，比如寻找让中岛敦在白虎形态时保持理智的方式，寻找让他自主控制变成白虎和变回人形的方式，寻找维持半人半虎姿态的方式，还有他的幻术抗性实在是太低了，需要重点训练……
不过这些都能缓一缓，幸久准备遵守承诺，带中岛敦去找某个有意思的小朋友玩了。
幸久总觉得这个小朋友懂得很多，他有一种预感，在檀小朋友身上的收获未必会比在平野圭太身上的少。
第 21 章
“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中岛敦举着手电筒，战战兢兢地低声说道。
此时的他是一个金色短发的形象，眼睛是绿色，身上是一套不同于上次的蓝色连衣裙。
本来这次出行又不是要固定一个方便让人记住的形象，随便伪装一下，让别人第一时间看不出是他们就行，他根本就不需要女装，甚至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就戴个奥○曼的头盔也行。
但是中岛敦一听到幸久说可以带他出去了，就主动自觉且速度飞快地换好了裙子。
幸久当时沉默了一下，决定不打击他的热情，还特意派分身去给他买了其他颜色其他型号的假发和美瞳。
“有什么不好的？”幸久漫不经心地说道，手上快速翻阅着一个个档案，“你把光打低一点，别把保安引过来。”
中岛敦害怕极了，立刻照做。
现在是凌晨12点，他们正在某所学校的档案室里寻找檀小朋友的情报。
今天，幸久打算让中岛敦见识一下忍者搜集情报的本领，所以早早就带着他出了门。
他们先是去车站购买了东京地图，然后幸久把檀氏母子上次透露出的情报当做已知条件，一步步地给中岛敦讲解怎么推导目标的活动范围。
期间因为他对东京的学校、大卖场什么的了解得实在太少，他又带着中岛敦找了一个公园，专挑那些看着像是东京本地人的老爷爷老奶奶打听情报，终于筛查到只剩三个区域，确切地说是三所学校。
很显然，找到檀小朋友的学校，就能从档案室里找到他的住址。
所以他们养精蓄锐了几个小时，吃过晚饭，在夜深人静学校里只剩保安的时候，幸久带中岛敦体验了一把忍者潜入窃取情报的标准流程。
就是中岛敦这心理素质真不太行，一路上总是心惊胆战地害怕被人发现。
“行了，别抖了，我找到了，我们运气不错。”幸久把中岛敦手上的手电筒拿过来，仔细翻阅起手中的这份档案。
过了一会儿，他把所有档案物归原处，又清理了一下他们留下的痕迹。
直到幸久拎着他翻过围墙，离开校园，中岛敦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檀家距离学校不远，就跟檀太太当时说的一样，哪怕是小学生的脚程走走也就大概15分钟。
在离檀家还有一条街远的地方，幸久拉住了中岛敦，拐入了一个黑暗的小角落。
“我要做个测试。”幸久这么说着，略微思考了一会儿，从现在这个平平无奇的路人脸变成了小南的形象，但是没有穿火云袍，而是一套便于行动的雾忍暗部服装。
他叮嘱中岛敦：“待会儿不要开口说话，更不要叫我名字，明白了吗？”
中岛敦慎重地点了点头。
幸久放开查克拉，慢慢悠悠地牵着中岛敦晃了过去，给足了对面时间。
檀家是标准的一户建，此刻一片黑暗寂静，看上去房子的主人早已熟睡。
幸久将手抚上了房屋外墙，闭眼感知了一番，微微勾起了嘴角。
一楼的某个房间内明显还有清醒着的生物，并且目前情绪波动剧烈。
他示意中岛敦停留在原地，悄无声息地走过去，伸出食指弯曲成结，缓慢而有节奏地敲了三下。
“哆、哆、哆。”
随后，他用确保里面人能听见的声音清晰而温柔地说道：“檀一雄小朋友，睡不着的话不如我们来聊聊天呀。”
幸久等在窗外，仿佛一个礼貌的客人，没有房屋主人的邀请就不会有下一步的动作。
檀一雄又在床上熬了几十秒，窗外之人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叹了口气，披上外套从床上爬起来给幸久开窗。
果然，脏东西跟鬼是不一样的，被窝结界一点用都没有。
檀一雄面无表情地想着。
窗外的竟然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不久前在餐厅遇见的红发少年，而是一个素未蒙面的蓝发美女。
这让檀一雄非常的惊讶。
可是，在他异能里，两者给他的感觉分明一模一样。
檀一雄死死地盯着【小南·幸久版】，紧张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犹豫再三，决定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开口打招呼道：“山崎……先生？”
蓝发美女闻言向他露出一个微笑，紧接着被一阵烟雾包裹了起来，再出现时就变回了他熟悉的红发少年。
红发少年跃上窗户，放荡不羁地坐在窗沿上，歪着头打量他：“你知道人质识破全副武装绑匪的身份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我的价值绝对不值得你这种程度的异能力者亲自出手。”檀一雄冷静地说道，“再说，有这种变形的能力，想必这也不是你的真实面目吧。”
哎呀，小土豆变聪明了，不好玩了。
幸久有些遗憾，他转向窗外，冲探头探脑看着这边的中岛敦招招手，把他叫了过来。
随后幸久提着中岛敦翻进了室内，顺手关上了窗，毫不客气地找了张椅子坐下。
看到中岛敦，檀一雄有点绷不住了。
这个实力强大的家伙不会有什么怪癖，就喜欢抢小孩吧？
然而想想他又没办法反抗，惹怒对方说不定还会牵连到在楼上睡觉的妈妈，檀一雄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自我安慰道这样好歹没有生命危险。
幸久微微一笑：“别紧张，我们聊聊天，交流一下情报。”
“好，夜还很长，我们要么边吃边聊？”檀一雄提议道，“我去做点吃的东西，很快的。”
这个提议真的出乎幸久意料，他还以为这个小朋友一定会想方设法尽早送走他呢。
幸久想看看檀小朋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便没有拒绝。
虽然他没有从檀小朋友身上感知到恶意，但还是多说了一句：“如果你是想下毒的话还是省省吧，我对各种毒的抗性很高的，还有治疗的手段。”
“你可以全程在旁边看着我做菜，也可以让我先吃，你们再吃。”檀一雄淡定地说道，“我没想下毒，我只想展现我的价值。”
他摊了摊手，一边向厨房走去，一边开始卖惨：“我只是一个8岁的小孩子，还是个私生子，身份尴尬，相对普通人来说，家里是有点钱，可在真正的大家族或者有钱人面前根本不够看。我妈也没有工作，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我那个风流成性的人渣父亲定期给的抚养费。”
“虽然我是冠上了檀姓，算是私生子里比较受宠的，但是真正得到檀家的承认也就是几个月前的事情，那是因为我觉醒了异能，有了培养的价值，因此往后可以得到一些家里的资源。当然相对的，我的未来也已经注定了，等我真的从远月学园毕业之后肯定是要为家族经营料亭的。”
“我对檀家，对我父亲的价值仅限于此。你们如果只是看上了我家这点微薄的存款，我现在就能带你们去拿。可如果你们别有所图，那我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所以为了我自己的小命着想，为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能少吃点苦头，我只能请你们吃点好吃的东西，贿赂一下，希望你们看在美食的份上能够不要伤害厨子。你也可以当做我是在讨好你们。”
檀一雄说得十分坦然，这种态度真的让人讨厌不起来，幸久不禁要对这个小朋友刮目相看了。
中岛敦跟着他们转移阵地，路过大厅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了楼梯的墙壁上装饰用的那个白虎头，不由停下了脚步。
那是真的标本吗？还是只是模型？
虽然中岛敦没有任何变成老虎时的记忆，却不知为何对这个“同类”的遭遇感到十分在意，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檀一雄看中岛敦频频望向二楼，以为是在观察家里另外一个人的动向，主动解释道：“不用担心，我妈有点神经衰弱，所以晚上都是吃药一觉睡到天亮的。这药的效果有点好，别说正常音量的交流和活动了，上次隔壁着火了外面吵成那样，她也没醒。现在想把她叫起来只能拼命推她。”
幸久心中转过好几个念头，走到楼梯口，结印召唤出一面冰墙，严严实实地阻断了一楼到二楼的通道：“以防万一。”
檀一雄有些好奇又有些警惕地挪到了这面冰墙前，仔细观察了一番，谨慎地问道：“这个东西有什么危害吗？”
“没有，这就是个比较大的冰块，没有任何杀伤力。”
“那我能不能摸摸看？摸了它会对我接下来的烹饪行动造成影响吗？”
“问题不大，它主要是密度大，温度不算很低，就跟普通餐馆的冰饮料中加的那些冰块温度差不多，这应该不至于影响到你的灵活性吧？ ”
听他这么说，檀一雄心里算是有数了，他摸了摸冰墙，又在上面用力敲击了几下，确定了哪怕今天突发意外，他的妈妈真的就半夜起床发现了这个东西也不会因此受伤，便对它失去了兴趣。
幸久则是一言不发地盯着某个曾经行为非常鲁莽的小老虎，看看别人！
中岛敦默默缩了缩脖子。
檀一雄继续领着他们往厨房走，进入厨房之前他转头客气地询问道：“你们想吃什么？一般的食材我家都有储备。”
幸久习惯性地扫过这个明显是改建过的超大型封闭式厨房，把里面的一切尽收眼底，随口回答：“我的话，随便来点畜类或者禽类的肉都可以。他的话，给他来一小锅茶泡饭吧。”
“他？”檀一雄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小女孩形象的中岛敦，“他也是像你一样变形的？”
不过没等到任何回答，他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算了，别告诉我，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你们有什么忌口的东西吗？葱、姜、蒜、辛辣、海鲜之类的，我可能会放一点提提味。”
“没有，你尽管放吧，我们什么都吃。”
第 22 章
厨房的储备相当齐全，本身就有不少处理好的半成品，檀一雄的动作又相当利索，多线并进，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准备好了一桌的菜，还有一大锅的茶泡饭。
这点工作量不至于让他劳累，但他是真的心累，因为旁边这个压迫感十足的家伙倚靠在厨房的门上，一直在跟他搭话。
虽然檀一雄本来就不打算撒谎惹怒幸久，但在专注于烹饪，思考能力最差的这段时间还不得不分心回答问题，实在是太让人难受了。
最后一道菜出锅后，檀一雄着实松了一口气，决定接下去能少说话就少说话。
幸久把小朋友知道的那些情报掏了个大半，闻了闻这些食物诱人的香气，也满意地暂时闭了嘴。
中岛敦就更不用说了，他现在还没学会伪音，只能压着嗓子说话，在外面根本不想开口，况且这次幸久之前还特意叮嘱过他。
于是围坐在桌子旁吃着夜宵的三个人陷入了一种平和而静谧的气氛之中。
幸久认真品尝着每一口食物，总算明白檀一雄为什么对自己的厨艺为什么那么自信了。
因为是真的好吃，幸久觉得他甚至都不输给那个店里发生了枪击案的所谓远月毕业生。
这孩子如果不当厨师绝对是世界的损失。
最关键的是，檀一雄的料理中有一种温暖的味道。
幸久想到了三战时营地里那只不知主人是谁的忍熊，性格超级好，谁有需要都可以从它那里获得一个拥抱；想到了那个笑着塞给他一大包东西，说“我知道你们不能摘下面具，所以我研究出了外带烤肉套餐，包含了秘制调料和炭火，这样你们到自己地盘上也能吃到跟我们店里差不多的烤肉了，好吃要再来光顾哦”的烤肉店老板娘；想到了跟黑绝互相捏着对方的把柄，联手忽悠佩恩跟宇智波带土的日子……
甚至最早的时候还没有那么执着于写轮眼的大蛇丸也是那么的令人怀念，虽然会拿他做实验，但是培养他的时候同样不遗余力，他能有后来那样的实力还得感谢大蛇丸为自己打下的坚实基础。
无限月读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幸久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回忆从前了。
他其实很快就明白了过来，这绝不可能是他吃了美食之后的自然反应，但他就宛如一只吃饱喝足后变得懒洋洋而毫无攻击性的狮子，完全不想搭理这样无关紧要的小事。
在檀一雄震惊的目光中，幸久跟中岛敦两个人把这顿远超常人食量的饭菜全部都干光了。
然后又过了好一会儿，幸久才开口打破沉默：“这就是你的异能？原来你不止有感知方面的能力啊。”
檀一雄措了措辞，小心翼翼地说道：“你放心，我的料理是完全无害的，只是能给人带来幸福的感受。我的异能比较复杂，我自己都没搞得十分清楚，只能说大致分为感知和调味两部分。”
“在我的感知中，存在感越强的人就越危险，或者说战斗力越强？又或者说是剥夺过的生命越多？这个我不太确定。是这样的，热爱运动的肯定比身体孱弱的人存在感强，然而身形瘦弱却会自己杀鸡杀鱼做饭吃的人却比身体强壮的人存在感强。而且杀动物跟杀人还是不能比的，一个身强体壮杀猪匠的存在感比不上防卫过当失手反杀的女学生。”
“这种感知不是视觉上的，也不是嗅觉上的，更像是味觉上的，就，很难解释清楚。”檀一雄摸了摸脑袋，非常苦恼地说道，“只能说是直觉吧。”
“危险度的判断算是额外附加的能力，最主要的是我感知到的每个人的存在感能告诉我这个人的味道，在烹饪时只要判断对加入什么能让这个人的味道变得更加和谐，那使用异能就相当于在精神层面上真的加入了这些东西，做出来的菜肴吃到那个人的嘴里就会特别合胃口，给他带来幸福的感觉。”
“差不多就是这样。可能还有些混乱，但我已经尽全力想解释清楚了。”檀一雄不惜装可怜道，“毕竟我只是个三年级的孩子，不要对我的语言水平抱有太大的期望。”
“没事，我听懂了。”幸久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用这么妄自菲薄，我看过你期中考试的成绩单了，你国文可是满分呢。”
檀一雄焦虑极了，这家伙真的是把他的底扒得一干二净！
不止是这样，幸久还漫不经心地对他摇了摇手指：“你的说辞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如果你用异能加料的料理单纯只是让人感到好吃，感到幸福，再也没有其他作用的话，那你异能最大的开发价值应该是在感知上。”
“檀家这么大的家族不会判断失误，你将来的定位也就不会是什么经营料亭。这个任务虽然重要，但绝不是非你不可，管理层派信任的家族子弟，厨师外面另聘就行，其他料亭基本都是这个做法。料亭不在于新奇有特色，甚至不在于好吃，重点是绝对的隐秘。”
“所以，像檀家这样在政界和商界发展得不错，却在其他方面没有建树的家族，绝对会让你加入警方或者军方。随便丢个棋子，发展得好能够在新领域打开局面，发展得不好也于家族本身无碍，何乐而不为呢？”
“还是说，你之前说的都是假话，你其实很受宠，只要不损害到家族，你就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檀一雄露出一个恶心想吐的表情，不太情愿地说出了实话：“那是因为我对他们撒谎了，我根本没提感知方面的事情，只告诉他们，我的异能力就是让烹饪出的食物变得更加好吃。”
幸久勾了勾唇角：“那你倒是没有对我隐瞒。”
檀一雄破罐子破摔地说道：“我能怎么办？初次见面时我就露出破绽了，现在再骗你不是自己找死嘛。没办法，我那时候真的是太惊讶了。这么说吧，因为我亲眼见过最危险、存在感最强的人就是我父亲的保镖，他是中东战场退役回来的雇佣兵，我把他的存在感标准当做是LV10。”
“他当然不会是最顶端的，再往上应该还有一些杀人如麻的普通人，比如变态连环杀手，战场上的狙击手等等。然后就是战斗系的异能力者，一些破坏力特别强的异能力者能达到LV20，甚至是LV30的程度。”
“但我一直以为LV30就是最高等级了，结果突然冒出来个LV99的，我人都要傻掉了好嘛，真的一度以为我的异能力出问题了。”
幸久颇为好奇：“异能特务科不是有那种探查类的异能力者吗？你竟然也没有被人揭穿？”
“啊？那种可以做到完全知晓一个人的异能力吗？不可能吧？”檀一雄非常惊讶，他不确定地回想道，“我去异能特务科登记的时候，是我的父亲亲自陪我去的，所以异能特务科表现得还挺客气的，局长都亲自出面了。那给我登记的应该也不是什么随便拉来的小职员吧，但是局长介绍的时候说那个人只能探查有没有异能，是不是伤害性的异能……”
说着说着，檀一雄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既然他可以隐瞒自己异能的真实情况，那别人当然也可以。
不过他只混乱了那么一小会儿，马上又理清了自己的思路：“不对，如果有这种直接可以知晓一个人真实异能力的人存在，异能特务科这种作为名义上管理全国所有异能力者的机构，绝对不会藏着掖着，而是会让那个人在给每个人做登记的时候直接点出来对方的异能。不说是给个下马威吧，起码是展示了自己确实有资格有能耐承担管理者的责任。官僚主义最喜欢搞这一套了。”
“再说了，被揭穿就被揭穿呗，我一个小孩子搞不清楚自己的异能力不是很正常嘛。”檀一雄振振有词，“最坏的结果就是以后走你说的那些路，那得是我长大之后的事情了，而且闲暇时间还是可以研究厨艺的嘛。其实那样也还行，反正我会记仇的，以后隔三差五就给仇人们添点堵，后半生起码不至于太无聊。”
幸久乐了，这理直气壮的模样还真是似曾相识，他自己就特别喜欢这么干。
他越看这个小朋友越顺眼，于是问他：“要不要做个交易？”
檀一雄不解地看着他。
幸久自信一笑：“我在感知方面还是有点心得的，可以帮你一起开发异能力。作为回报，你只需要在我每次过来找你的时候，像今天一样做一桌好菜就行了。”
檀一雄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还厚着脸皮打蛇随棍上地直接对着幸久喊：“老师！”
“哎！”幸久也是没有客气地答应下来。
他本来就不是很看中师徒关系，也不认为师徒真的能够亲如父子——看看三代目火影和大蛇丸，再看看四代目火影和宇智波带土。
若是再过个二三十年，那他可能还会像养孩子那样养徒弟，这样万一老了还孤身一人，还能指望徒弟们帮衬帮衬。
但是现在嘛……这个身体可是只有6岁啊！
他在阴阳属性方面小有建树，大蛇丸在永生方面的研究他也跟进过一段时间。别的不说，对于如何保养身体，保持巅峰战力他还是很懂的。
像檀一雄、中岛敦这样比他大，或者只比他小几岁的，那绝对是他们七老八十需要坐轮椅的时候，他还身体硬朗精神隽烁，再打一次忍界大战都半点不虚。
不出意外的话，他能送他们走。
出意外的话，他也不需要他们帮忙处理什么身后事，能别把他秽土转生出来当打手就算是全了这段师徒之情了。
所以现在养徒弟可不就像养宠物一样，高兴就好。
第 23 章
不得不说，有个徒弟，特别是有个有钱的徒弟还是很有好处的。
得知幸久他们会在横滨活动，檀一雄殷切地问道：“老师，能不能帮我在横滨置办个隐蔽的房子？像电视里特工安全屋的那种，你一定很懂这个吧？当然，是我自己出钱。”
幸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可以是可以，但是那个可不便宜，你哪来那么多钱？”
“我有零花钱的！”檀一雄一本正经地说道，但是怎么想正常的有钱家庭都不可能给那么多零花钱，所以他又底气不是很足地补充道，“当然，也有一点点其他的来钱方法。”
幸久什么也没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檀一雄莫名感到了一阵压力，坦白道：“哎呀，就是跟食材供应商约好做假账嘛，多出来的差额就大家分了，反正就是采购的那点猫腻。这也不是我想出来的办法，是别人先找上我的。反正我锻炼厨艺这个行为是得到檀家认可的，食材消耗也是家族全包，不坑白不坑。你们是不知道，那个给我提供资金的人有多讨厌。”
“别像个什么好东西都没见过的乡巴佬一样拘谨，檀家的人根本不需要考虑如何充分利用廉价的下等食材，我们将来的客人可吃不得那些。”檀一雄把那个尖酸刻薄的家伙学得惟妙惟肖，随即撇撇嘴，冷哼了一声，“我花的钱少了他们还怕我给檀家丢脸呢。”
幸久幽幽地说道：“你这种大家族私生子的烦恼，说出去可是会被别人打的。”
“但是老师又不会打我！”檀一雄一脸无辜，试探性拉住幸久的袖子摇了摇，“跟我父亲，还有家族里的人打交道很累的，一直要看他们的脸色行事。而且像我妈这样经济全依赖着那个男人总归不是什么好事，万一她哪天想开了愿意改嫁了呢？所以我总想着多少得留点后路吧。”
幸久赞许地点点头：“你倒是未雨绸缪，想的够远。”
得到了肯定，檀一雄非常开心，又主动交代了自己看上横滨的原因：“横滨虽然有点乱，但乱才好隐藏啊。那里的势力错综复杂，还有不少外国势力，不吃家族财阀的那一套，就算是檀家在横滨也没有什么根基。听说横滨还有很多偷渡的，进来的出去的都有，实在不行还能跑路去外国。”
幸久提醒：“偷渡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檀一雄：“我知道，那是下下之选，等我长大后有一定武力值的情况下才会考虑，否则我跟我妈绝对就是去给人送菜的，直接被人杀了抛尸海洋都算是运气好没受折磨了。”
这个小朋友的脑子是真的清楚。
幸久看看他，再看看中岛敦，忧虑地觉得他们之间差距的可能不仅仅是年龄问题。
被注视的中岛敦：？
幸久答应檀一雄只要他的钱足够，就帮他搞定安全屋的事情。
因此，檀一雄兴高采烈地去翻自己的小金库了。
檀一雄并不是像普通的小孩那样有个储蓄罐或者小钱包什么的，他藏钱的方式简直让幸久叹为观止。
铺着榻榻米的地砖底下，厨房某个装饰性开关，这些只是最基础的，其他的还有什么买了个同色的盒子把神龛一整个垫高一层啦，套上密封袋裹上保鲜膜放在水箱里啦，装在袋子里用胶带粘在空闲抽屉顶部啦……他甚至残忍地剖开了一只毛绒玩具熊的肚子。
幸久多看了两眼，觉得有些可惜，藏在里面的钱拿出来之后，熊的肚子就扁扁的很奇怪了。
这种藏私房钱的水平，去酒馆里给人授课的话，一整个晚上的酒肯定都有人请了。
幸久虽然目前没有这种私藏小金库的需求，但也默默地学习着，万一呢是不？以后的事情说不准的。
檀一雄边翻边盘算：“横滨的房价比东京便宜。我在那其实已经有一套房子了，那次去异能特务科登记的时候，我把异能的冠名权卖给我父亲换了一套横滨市中心的一户建，才花了2000万。但是我想要一套不在他掌控之下的，这种没有人知道的安全屋是不是会贵一点？”
“等等！”幸久眼皮一跳，一时间不知道该吐槽异能的冠名权竟然还能卖，还是那个“才”字，“异能力有什么命名规则吗？”
檀一雄疑惑地回答道：“这个……应该没有吧？我的父亲把我的异能力命名为『檀氏烹饪』，很中规中矩。就我所知的那些异能力名，有非常简洁的，也有长长一串的，有从名字就能猜到大致效果的，也有非常文艺不知所云的。”
那就跟忍术的命名差不多嘛，主要还是看个人习惯。像四代目火影命名的那个“灼遁·光轮疾风漆黑矢零式”，如果换成是他可能会叫“混合风火超大手里剑”。
以后伪装时异能力的名字可以随便编，不用担心在这种细节上穿帮了。
幸久示意檀一雄继续。
最终，他找出来厚厚的好几打万元大钞，摆在桌子上颇为壮观。
幸久问：“一共有多少钱？”
檀一雄：“我也不太清楚，因为没什么机会用所以一直没数过，不过2000万肯定有的。老师，你先帮我物色一下房子呗，要是这些钱不够我再找机会从我父亲那里坑一笔过来。”
幸久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好像……跟你父亲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差？”
檀一雄神色复杂：“不要把他当做一个父亲来期待的话，他其实算是一个不错的投资人，钱多好哄。但我不希望我妈这辈子就这么栓他身上，心甘情愿地当那几分之一，她应该去追寻自己的幸福。”
幸久沉默了。
这种事情怎么说呢，不是当事人真的没资格评价。
他体贴地岔开了话题：“灰色地带的交易确实是现金比较方便，但不知道总数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数吧！”
幸久双手抱胸，没有半分要动的意思。
檀一雄迷茫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那一大堆钱：“我一个人，用手数？”
幸久义正严词：“这是你的钱，当然是你亲自数才能保证数目正确。”
檀一雄又不傻，这种程度的异能力者想坑他的钱还需要在这上面动手脚？而且就算真被坑了他也愿意，就当是贿赂了，花钱买平安嘛。
檀一雄不想干这种绝对会耗费相当长时间，还会头昏眼花的活儿，当然他嘴上说得非常好听：“没关系的，老师，我相信你！”
这对塑料师徒一阵推让，最后还是决定一起数。
檀一雄又瞄了瞄中岛敦，意思很明显，想多拉一个人来帮忙。
这让幸久想起来一个悲伤的事实——这只老虎不但不识字，数数也数不清楚。
不过……眼下不就有一个可以当中岛敦启蒙老师的人吗？
幸久回想了一下学校档案室里看到的成绩单，笑得很是温柔：“乖徒弟，有件事要麻烦你。”
檀一雄硬生生地打了一个寒颤，警惕得连敬语都用出来了：“您请说。”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以后每次再抽点时间给这孩子启蒙一下。只要能让他多认识一些常用字，再学会加减乘除就行了。”幸久拍了拍中岛敦的肩膀。
檀一雄松了一口气，从未辅导过小孩子写作业的他觉得这根本不算什么难事，一向是优等生的他也天真地以为那些所谓的学渣只是上课没有好好听讲，爽快地答应了幸久的请求。
幸久干脆也不要檀一雄一起数钱了，直接把他们两个赶到一边，现在就开始学习。自己则用了多重水分身加变身术，想要快点搞定。
檀一雄眼睛都看直了，忙不迭地问道：“老师，你的能力不是冰吗？我本来以为变化是其他人的异能力，难道这个是你的真实相貌？这个分身又是怎么回事？原来有人可以拥有多重异能力吗？”
“这不是我的真实相貌，是我一个同事的，我觉得可以增加数钱的速度和准确率，所以拿来用用。”【角都·幸久版】先是保持着角都一贯的严肃表情，回答了檀一雄最简单的问题。
然后，他又模棱两可地说道：“分身、变身和冰都是我的能力，不要着急，以后你还会见识到更多。至于多重异能力的事……这个不是你现在需要了解的，别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檀一雄乖巧地应了，他刚刚只是一时激动才会胆子那么大的想要探寻秘密，现在冷静下来就不敢了。
幸久是特意给檀一雄露这么一手的，就像忍者们在雇主面前总想表现得十分厉害十分可靠一样，毕竟他即将替这个小朋友保管这么一大笔钱，这么多钱把他们那个小破福利院盘下来说不定都够了，换算成银两那也是S级任务的报酬。
不管怎么说，安全屋这事他都要帮他的便宜徒弟办得漂漂亮亮的。他这个有钱的徒弟说不定以后还会成为他的雇主。
而且幸久也有私心，等找到合适的房子，他要问檀一雄借用一下地址，这样他就能给黑子君写信了，这些通信的痕迹还能反过来遮掩房屋的异常，他们双赢啊！
第 24 章
幸久花了点时间把钱整理了一下，一百张一捆，前后点了三次，确保总数没出问题。
那边教学的二人组已经两边都有些崩溃了。
幸久找檀一雄确认钱款总数的时候，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跑了过来。
之后幸久又问他要了个袋子，把手臂上绘制的封印阵里的那些东西挪进了袋子里，腾出空间来放这些钱。
檀一雄对这神奇的一幕可感兴趣了：“这个我能用吗？”
幸久还真没想过有人会问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用，需要实验。但我得先说清楚，这个东西真的不好用。”幸久大大方方地把封印阵展示给他看，“因为没有能够承载特殊能量的纸张和墨水，所以我是用血液绘制在手臂上的。这样做的话，空间很小，战斗时容易遭到破坏，洗澡时也不方便。我每次都是重新绘制的，但你总不能那块地方一直不洗吧？”
“另外你要想清楚，我这个就是最小的面积了，如果你画在比较外侧的地方很容易让家里人发现，可如果画在被衣物遮挡的深处，自己拿取东西又不方便。”
檀一雄的眼神亮晶晶的：“我还是想试试看。所以，最好还是找到能够承载特殊能量的纸张和墨水对吧？也不一定要是纸张吧，现在能起效是不是就因为画在了异能力者的皮肤上？而且既然能画在纸上，那也不一定要画在自己的皮肤上吧？”
不是，小朋友你的思想很危险啊，你难不成还想剥其他异能力者的皮来用吗？
幸久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檀一雄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说法有歧义，连忙解释：“我是在想动物皮革之类的东西会不会有用，虽然没听说过会异能的动物，但像狐狸、猫之类的动物不是一直跟妖怪扯上关系的嘛，说不定就有什么神异呢？”
这是幸久未曾设想过的道路，毕竟以前那种可以用来画起爆符、封印阵、通灵阵的纸张那么便宜，没有人会考虑其他选择。
这或许还真的可以，起码某只小白虎的皮就绝对有用，而且再生能力特别强，说不定还能量产……
幸久把视线转到了中岛敦的身上。
中岛敦感到一阵恶寒，像是被什么大型动物盯上了一样，他警惕地望了望四周，却什么都没发现，不由地向着幸久的方向靠了靠。
幸久摸了摸他的脑袋。
小孩子真是一天一个样，这才好吃好喝地养了那么一小段时间，中岛敦的发质已经变得非常不错了，不过还是虎头的手感更好一点。
他完全只是本着研究的精神设想了那么一下，没打算真的实施。这个方法太血腥了，搞不好要给小老虎留下一辈子心理阴影的。
檀一雄又突发奇想：“会不会有人的异能力是制造特殊纸张或者布匹之类的？异能力的产物想必一定也能承载异能力吧？”
幸久没跟他解释这不是异能力，他觉得这个思路貌似也很可行，微微点了下头：“以后可以留意一下。”
檀一雄主动请缨：“老师，你先给我在皮肤上画一个封印阵体验一下呗，然后我再想办法收集点刚才说的东西，下次你来的时候正好甄别一下。”
幸久当然乐意。
正好有他这么个能够主动控制自己异能的人在，幸久还测试了一下在中岛敦身上研究出来的封印阵，发现确实对檀一雄这样的异能力者也通用。
那就不用想了，封印能量的能起效，那封印物品的必然能起效，幸久便应檀一雄的要求，把封印阵画在了他左手手臂上跟幸久一模一样的位置。
檀一雄并不能精细化地调动身体内部的能量，但只要对着封印阵用异能就相当于“打开”，撤去异能就相当于“关闭”，简单方便，他立马就上手了，拿着把剔骨刀放进去，拿出来，又放进去，再拿出来，玩得不亦乐乎。
中岛敦在一旁看着很是羡慕。
檀一雄自觉收到了好处，要对幸久吩咐的事情更加上心才行，于是他“哒哒哒”跑回自己的房间里，翻找了一会儿，抱了一堆东西出来，塞到了中岛敦的怀里：“来，这些是给你的。这是五十音图表，这是我小时候玩的看图识字的卡片，你没事的时候就多看看。这是我用的算盘，也给你好了，我可以再买一个，虽然珠算是两年级才开始的内容，但你可以只用算珠练习数数。”
“我想了一下，今天我们两个都没准备好，我也没有什么教学经验，下次就不会了。实在不行我们就反复默写，死记硬背，勤能补拙嘛。”檀一雄拍了拍中岛敦的肩膀，身后仿佛燃起了熊熊火焰。
中岛敦完全笑不出来。
……
这次再去横滨幸久不准备带中岛敦了，就让他留在福利院里跟着山崎院长一起看《动物世界》吧。
除了帮檀一雄搞个安全屋，还有一件事幸久打算一起办了。
还记得咖啡果冻仙人给的那张写满了不知何种语言的纸吗？
听说横滨有很多外国人，幸久准备找一些热心助人的问问，只要知道了这是哪种语言，那他就可以去图书馆借一本字典慢慢翻译，总能知道个大概意思的。
幸久不准备直接把这张写有日期疑似寓言的纸给其他人看，便自己重新找了张纸，随机从上面潦草的字迹中间隔着抄了几十个单词，又自己随便加了点标点，让这看上去像一段话。
随即他开始琢磨起这次去横滨的新形象。
要有压迫力，有威慑感，从外表看起来就让人觉得不好惹。
要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脾气暴躁，做事完全不考虑后果，一言不合就能拧开敌人天灵盖的感觉，让某些聪明人不敢跟他耍心机，节省时间。
幸久把自己所有知道的人都拿出来过了一遍，然后笑了起来。
哎呀，这说的不就是四代目雷影艾吗？正好，他最讨厌云忍了。
于是，夜晚的横滨多了一个身高2米，体重100千克，浑身肌肉，体脂率低得吓人的彪形大汉。
那个深色皮肤，淡黄色头发的男人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堵墙，看上去能徒手打死一只老虎，周围三尺完全没有人敢靠近。
幸久本来还入乡随俗地变了一身黑西装，但是雷影艾的形象跟黑西装怎么看怎么不配，他只能变回了雷影那套露出上半身肌肉的白色长袍。
横滨是个宝藏之地，幸久溜达了没一会儿就发现了两伙正在火拼的人，更巧的是两伙人嘴里叽里呱啦的说的都不是日语。
幸久潜伏着看了一会儿，确定这两伙人的装备都比较寒碜——意思是只有□□，没有冲锋枪、突击□□、手榴弹、RPG之类的东西，远程也没有狙击手。
异能力者就更不可能存在了，起码他没看见战斗系的异能，总不可能没有战斗力的辅助系傻乎乎地跑过来跟别人拼枪吧？
难怪依靠着掩体互射了半天，双方都没有太大的伤亡，说他们在火拼真是抬举他们了。
幸久摸摸下巴，决定就他们了，这么活泼，一定很乐于助人。
这块火拼的地方本来就是人迹罕至的偏僻角落，就算有本来想走这边的路人也早被枪声吓跑了，这倒是方便了幸久。
他从潜伏的房顶跃至半空，双手结印：“风遁·真空玉！”
从他的口中吐出了一个个半透明的查克拉子弹，角度刁钻地打向所有人，一个照面就破坏了所有人手中的武器，随后他用瞬身术依次赶到了每一个人的身后，非常有技巧地把他们击飞了出去。
两伙人还没反应过来，身上就是一痛，然后一阵天旋地转，他们就成了跌坐在火拼场地中央，跟敌人面面相觑的姿势。
幸久特意给团伙A和团伙B中间留了一点距离，省的有人上头了不管不顾，变成跟对面用拳头牙齿的斗殴。
随后他又给自己加上了风压，从高处猛地下坠，砸在两伙人的中央，地面都被他砸出了一个坑。
这个下马威显然十分到位，他清晰地听到了其他人吞咽口水的声音。
【雷影艾·幸久版】满嘴跑火车：“我老婆失踪了，家里的桌子上只留下这张纸条，你们帮我看看她写了什么。”
他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纸条。
现场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就是一阵嘈杂的叽里呱啦。
啧，失算了，不会说日文你们跑到日本来有病啊！
【雷影艾】挑了一个最吵闹的杀鸡儆猴，瞬身来到那个人的面前，一拳头把他打飞了出去，暴躁地吼道：“给我安静！”
那个倒霉鬼砸到墙上，直接就没了动静，不知道是晕了过去，还是更加糟糕的情况。
剩下的人果然都不敢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团队A中有一个金色短发的男人鼓起勇气说了一句话，随后看向了他们团队中一个身材矮小的秃头男人，团队A中的其他人也齐刷刷地看向了那个人，幸久自然跟着看了过去。
那个秃头男人一副标准的社畜模样，幸久对他印象还挺深的，因为所有人中只有他刚刚是什么都没拿，躲在一个垃圾桶后面缩成一团的。
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又有【雷影艾】这么个彪形大汉皱着眉头盯着自己，秃头男人头上冷汗都下来了。
幸久不抱希望地问道：“你是他们的头儿？”
秃头男人疯狂摇头：“不不不，我是翻译，我是翻译！那个说话的才是头儿，他刚刚问你想做什么。”
【雷影艾】没理他说的话，把他从地上提起来站好，把纸条塞他手里：“那正好，你来帮我看看。”
第 25 章
秃头男人盯着纸条半晌没有说话，头上的汗滴落了下来都不敢去擦，身体越抖越厉害。
【雷影艾】不满道：“怎么了，说话啊？”
秃头男人倏地跪倒下来，头贴在地面上，用标准土下座的姿势说道：“非常抱歉！我只会英语、法语、德语和西班牙语，看不懂这张字条啊！真的非常抱歉！”
嚯，会的可真多，还是个文化人，怪不得聪明绝顶了。
幸久其实挺欣赏文化人的，但此刻的人设不允许他给出什么好脸色，于是冷哼一声：“那你就没用了。”
秃头男人的思维从来没有像此刻转得这么快过，突然他想起了什么，觉得自己尚有一线生机，立刻抬起头，激动地大喊：“等等！这是俄文！对面！对面就有俄国来的雇佣兵，他们肯定看得懂！有些俄国人也会说西班牙文，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帮您翻译。”
【雷影艾】看向了团队B。
秃头男人很狗腿地指着对面的某个人说道：“那个卷毛的络腮胡就是俄罗斯来的，我非常确定。”
团队B的人急了，怎么看都觉得这个秃头不怀好意。
一个灰发的男人可能跟卷毛络腮胡关系很好，咬咬牙就站出来自爆了，用着极其生硬的日文说道：“窝也会说日文，一点点！你说慢一点。”
然后，他又非常坚定地指着团队A的头儿说道：“那个，俄罗斯人。”
太好了，他就喜欢这种相互指认的把戏。
【雷影艾】立刻看向秃头男人：“你为什么不说？觉得我好骗是吗？”
秃头男人惊慌叫冤：“不不不！我不知道啊！他平日里说的都是西班牙文，就算偶尔有一两句俄语我也听不懂啊！”
可能是他们的语速太快了，灰发男人没听懂，他没明白为什么【雷影艾】看的不是金发男人而是这个秃头，于是他又重复了一遍：“那个，金色的，俄罗斯人。”
说完，还肯定地点了点头。
【雷影艾】咧嘴一笑：“没关系，我怕把我老婆的纸条弄掉，抄了好几份，你们可以一起看。”
说着，他把金发男人、灰发男人和那个卷毛络腮胡都从地上提了起来，一人塞了一张纸条。
秃头男人快速地用西班牙语跟金发男人解释了一下情况，灰发男人同样在跟卷毛络腮胡嘀嘀咕咕。
拿到纸条的三个人低头看了看，很快表情就变成了“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卷毛络腮胡脾气比较暴躁，看到这些不成语句的词还以为【雷影艾】在耍他们，一把就把纸条丢到了地上，叽里呱啦情绪激动，一副想冲上来跟他拼命的样子，被灰发男人死死地抱住。
幸久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他嘴里说的绝不是什么好话。
金发男人笑了笑，对秃头男人说了点什么，秃头男人咽了口口水，小声说道：“他在骂您呢，说您老婆跟别人跑了，这是给您的诀别书。”
【雷影艾】果然如同金发男人所想的那样暴怒了，他拽着卷毛络腮胡的领口，把他从灰发男人怀里拖出来，飞速摇晃了几下，然后抡圆了手臂，像投掷标枪一样把人扔了出去。
卷毛络腮胡撞到墙上，像刚刚那个倒霉蛋一样，吭都没吭一声就不再动弹。
讲真的，演一个没有脑子看谁不顺眼上手就打的暴力肌肉男是真的爽快，就是跟他自己的身材力量相差太大了，把人提溜起来的每一秒都是查克拉在燃烧。
【雷影艾】似乎还没消气，又把视线转移到了灰发男人身上：“你说，上面写了什么？”
灰发男人支支吾吾：“这个……太潦草了，看不太清。嗯……她说要出门一段时间，散心，让你不要担心，过几天她自己会回来。”
幸久：……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家伙根本就不认识这种语言，完全就是在乱编，就他瞎凑的那些字哪可能真表达出什么意思。
这些人真的有毒啊，一个团队几种语言，这到底是怎么交流得起来的？有翻译那会儿的功夫，战机早就稍纵即逝了。
【雷影艾】大吼一声：“不可能！我老婆才不会干这种事！”
然后生气地抡起灰发男人，一视同仁地让他步了卷毛络腮胡的后尘。
这下压力来到了金发男人这一边，他抓着秃头男人的手叽呱叽呱语速极快地说了一大串话，秃头男人连连点头，随即对【雷影艾】说：“他说，这上面都是一个个单词，连不成句子，他怀疑是什么需要破解的暗号。如果直接翻译过来，就是太阳勇气我车站……”
这个听着还比较靠谱。
【雷影艾】再三确认：“你们确定这真的是俄罗斯文？”
金发男人和秃头男人连连点头。
【雷影艾】脸色一变，蛮不讲理地说道：“我老婆根本就不会俄罗斯文，她一定是被人绑架了，就是你们俄罗斯人干得！”
说完，他生气地伸出蒲扇大的巴掌，把金发男人和秃头男人的头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地上又多了两个陷入昏迷的人。
剩下的人都惊呆了，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翻脸。
演戏演全套，明明理论上在场已经没有懂日语的人了，【雷影艾】还是随便找了个借口：“你们这些人太坏了，就知道欺负我这样的老实人，我要给你们点教训。”
这些人四散着想要逃跑，却还是被他一个个逮回来敲晕。
幸久贴心地把团队A和团队B的人分开，准备送往两个地点。
毕竟是帮他确定了纸上文字的好心人，可不能把他们就这么放在原地。
先不说他们醒过来又要打生打死，到时候就会变成哪方有人先醒过来就是哪方胜利，搞得像是幸久帮忙吹黑哨一样，他对他们之间的纠葛没有半点兴趣。
最主要就这么放在这太不安全了，这么晚的天色，这么偏的地方，都是健健康康的大男人，拆成零件能卖好多钱呢，这样的犯罪团伙横滨又不是没有，万一让他们赶巧了呢。
幸久想了想，决定把他们扔到赏金猎人的仓库中，正好有一个离这里不远。
反正这种晚上活动的外国持枪团伙不会是什么好货色，就算身上没背通缉，入境手续也一定经不得细查。好歹他从平野圭太那里白嫖了那么多情报，现在就当给警方送一笔业绩，不管警方后面是把他们扣押还是遣返，又或者是去找他们背后的势力交涉，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幸久召出很多水分身，又一个个变成不同路人的形象，一人扛着一个热心的外国友人就去了最近的那个赏金猎人保密用的仓库。
他本来是想把人放下就走的，谁想到仓库里有人。
幸久在临街角落等了一会儿里面的人都没出来，想想他现在干的又不是什么特别需要保密的事情，【雷影艾】和这些路人的形象他只准备用这么一次，便大大咧咧地直接推门进去了。
里面的人竟然是本该在隔壁窗口待着的女警察。
她看上去年龄很小，刚刚工作没多久的样子，扎着一个利落的马尾，手里拿着一把扫帚。
幸久有些奇怪，这个岗位怎么派个这么年轻的小姑娘？
倒也不是他性别歧视，只是这又要值夜班的，又要跟显然不会是什么遵纪守法好人的赏金猎人们打交道，这样的真的很容易被欺负啊。哪怕隔壁就是拘留所，肯定有留守的其他警察，但叫人毕竟要时间，这之前要是吃亏了怎么办。
很快女警察就给他解了惑。
看到乌泱泱涌进来的人群，她倒也不怕，就是有些拘谨地捏着扫帚：“抱歉抱歉，因为一直没有人来，我太无聊了，就想着把仓库打扫一下。要不我现在出去让你们？”
“不用，我们放下人就走。”【雷影艾】把肩膀上昏迷的秃头男人卸下来。
女警察了然：“哦，是来交任务的？给我吧，我来把他们绑起来。”
然后她无比自然地单手接过了这个秃头男人——因为另一只手还拿着她的扫帚。
看她那毫不费力的样子，幸久沉默了。
这个秃头男人虽然身材矮小，但100多斤起码还是有的，他怀疑这又是个异能力者。
“你这样的，竟然也是文职岗位。横滨可真是藏龙卧虎啊。”【雷影艾】发出了质朴的感慨。
女警察像是被提到了伤心事，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别提了，我原本是刑事部的。结果上次好不容易抓到的罪犯，让检察院以证据链不完整又给放了。”
幸久感兴趣地打听道：“还有这种事情？是真的证据链不完整还是家里关系硬啊？”
这是搜集情报的事，怎么能叫八卦呢？
女警察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鬼才知道，后续根本就不让我们继续跟进。不过我听说那可是某个议员儿子手底下跑腿办事的小弟。”
“所以你从此心灰意冷，就转文职了？还是因为这件事被穿了小鞋？”
“那倒不是，主要是我当时气不过跑到检察院把那里的人打了一顿，科里的人让我来这里避避风头。”女警察颇为不好意思地岔开了话题，“不说这个了，这些昏迷的都是通缉犯吗？你们是交什么任务啊？”
她扫过这些昏迷人士的脸，慢慢发现了不对。她由于无聊，把悬赏的任务翻了不知道多少遍，就算她记性一般，起码也该有一两个看着眼熟的——如果这些昏迷人士真的是通缉犯的话。
女警察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秃头男人，秃头男人过于社畜的气息让她更觉得奇怪了。她猛地松开了手，任由秃头男人“啪”地一下砸在了地上，慢慢握紧了手中的扫帚：“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第 26 章
【雷影艾】眨了眨眼睛，开始随口胡扯：“我们是海口帮的，这些都是我的兄弟。从今往后我们准备就在横滨讨生活了，特地来拜拜山头，希望大家以后能井水不犯河水。”
“这些是我们带来的礼物，不知道哪来的外国佬大晚上的不睡觉在那里打枪，这我们怎么能忍？我们既然来了横滨，自然是希望这里变得更加和平的，所以就出手打晕他们，送到这里来了，不用谢！”
【雷影艾】这番匪气极重却莫名又有股正义感的话当场就把本来阅历就不足的女警察说晕了。
她觉得怪怪的，但不知道哪里不对，想了半天还是未果，最后只说：“我要报上去。你叫什么名字？”
【雷影艾】憨厚一笑：“我们这行的哪会用自己的真名，叫我海象就好了。来，兄弟们，都来跟警察小姐打个招呼。”
他的每一个分身都跟他同样恶趣味，放下扛着的人就对女警察介绍一下自己。
女警察听了一脑袋的海鸥、海狮、海燕、海豹、海豚、海龟、海马、海牛、海葵、海胆、海星，大脑彻底停止了工作，只是在【雷影艾】准备带着兄弟们离开的时候，一把拉住了他的手：“等等，你们海口帮是在哪里的？万一有问题怎么找你们？”
这小警察果然没有经验，这问题怎么能问呢。
【雷影艾】打着哈哈：“我们初来乍到的，还没找到合适的落脚地方，等我们稳定下来了再来登记。”
女警察叮嘱道：“那你们记得过来，别拖拖拉拉啊。”
“一定一定。”【雷影艾】一边敷衍地点头，一边就想溜走。
“哎，我想起来了。”在他快出门的时候，女警察突然高声喊道，“电视上一直在吹的那片填海造陆的典范区知道吧？那里有一家叫做『野狐』的酒吧，是间正经酒吧，威士忌很出名。但是那里有个不正经的常客，外号『幽灵犬』，是做中介生意的，从武器到房子，就没有他不经手的。”
“那是个老滑头，喜欢看人下菜，不过好像真的有点本事，在里世界很出名，牢里关着的至少有一半人都知道他的名字，我就是听他们说的。他们还说，要是把酒吧收集的三十多种日本威士忌都点上一遍，『幽灵犬』准会循着味道自己过来。你们有需要的话，可以去看看。”
“好的，多谢！”【雷影艾】同样高声回复道。
这倒是个意外收获。
择日不如撞日，幸久看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酒吧里嗨的那些肯定都没散场，决定直接过去碰碰运气。
幸久对警察小姐说的那片城区很有印象，那是一小块独立的陆地，只有一条宽阔的道路跟主岛连接，让人看了就不禁会想如果把这条道路阻断，那城区里的人该怎么办，他们又不像忍者可以踩水直接跑回来。
幸久没花多少功夫就找到了野狐酒吧，先派一个分身进去打探了一下情况。
野狐酒吧非常大，约有1000平米，容纳个千把人不是问题。
作为所谓的正经酒吧，这里并不过分喧闹，里面的客人粗略看过去大多都是没见过血的普通人，没有什么喝醉闹事的戏码，也没有什么乌七八糟的粉末生意。
更让幸久好感度大增的是，这里禁烟，且力度非常严格。他是真的很讨厌这种会在潜伏期间暴露自身的味道，哪怕只是从旁边经过不小心沾染上，想彻底散掉都要好久。
不过，要说野狐酒吧完完全全一点黑色背景都没有，幸久是不相信的。
且不说墙壁上那些震慑用的防爆叉防爆盾是不是普通人可以入手的，在逛完一圈酒吧，又混到员工区域踩了点之后，幸久完全肯定那些穿着黑西装戴着护目镜的壮硕保安每一个身上都藏着枪。
这里指不定就是那个『幽灵犬』的大本营。那家伙名声那么大，行动又有规律，却还是活得那么滋润，没被人套麻袋兜走，自身肯定有几分能耐，背后势力也不会小。
幸久盘算着跟这样的人打交道还是客气点好，就事说事，省的多生事端。
他依旧用【雷影艾】的形象进了酒吧，找了张角落的桌子，如听说的那样点上了一整桌的日本威士忌。自己则要了一瓶“高原骑士30年”，只在杯子里倒了一点，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直接摆出了一副“我就是在等人”的姿态。
幸久对这个世界的酒没有研究，可他知道，最贵的不一定是最好的，但一定差不到哪里去，何况还能进一步向『幽灵犬』展示自己的财力。
就这么过了十多分钟，一个穿着荧光绿夹克的高个子男人揣着一个空杯子，不请自来地坐在了他的对面。
那个人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日本威士忌，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才抹抹嘴解了馋样，嬉皮笑脸地跟他打招呼：“哟，老哥，找人呐？”
幸久瞥了他一眼，微微颔首，平静地问道：“你就是『幽灵犬』？”
绿夹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重重地把酒杯敲到桌上，发出了一声巨响：“原来你他妈不是来找人的，是来找茬的啊！”
幸久也生气了，同样一拍桌子：“你怎么说话的 ？”
远处有保安发现了这里剑拔弩张的场面，立刻用对讲机报了上去，然后走了过来，客气地说道：“两位客人，麻烦给个面子，有什么恩怨请私下解决，不要浪费了这一桌的好酒。”
绿夹克挑衅地冲外面扬了扬脑袋：“走，我们出去好好说道说道。”
幸久自然不可能在这种时候退缩，他不想惹事又不代表他怕事。
幸久跟着绿夹克从酒吧后门出去，拐了几道弯又翻了面墙，进入了一个空旷无人的小公园里。
绿夹克非常的没有武德，到了地方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冲着幸久的面部挥出了拳头。
幸久微微偏头躲过了这记偷袭，同样毫不含糊地一拳头打向了绿夹克的胸膛。
绿夹克猛地侧身躲闪，幸久却早有预料，另一个拳头等得就是这个时候。
绿夹克见状果断抬起两只手臂格挡在面前，幸久的这记勾拳结结实实砸在了他的手臂上，然而绿夹克只是微微后退了两步，没有受伤。
他放下手臂之后又快速期身向前，转眼间就跟幸久在这片空旷的区域互相过了十几招。
不得不说，绿夹克的体术水平在普通人当中绝对算顶尖的，有着与他体型相符的力量以及与他体型不符的灵巧。
幸久有些见猎心喜，那么长时间没跟人正经用体术过过招，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生锈了。这个对手勉勉强强还凑合，他可以不用查克拉。
他把绿夹克当做对手，然而绿夹克却只想收拾他一顿出气，见久攻不下，便眼珠子一转打起了其他的主意。
在某次错身而过的时候，绿夹克倏地从兜里抓出了一把石灰，劈头盖脸地撒向了幸久。
幸久立刻闭起眼睛，心里开始疯狂骂人。
这有用吗？这有用吗？谁还不会闭眼战斗了啊？
看不起谁呢真是，明明也是有点水平的人，怎么就用这种小混混的战术。
幸久还敏锐地听到了异样的破空声。
这是连小型冷兵器都用上了。
幸久非常生气，视线受阻并没有影响到他的行动，只是灰头土脸是避免不了的，哪怕之后取消了变身术，身上说不定也会沾上一点。
幸久不打算跟绿夹克再周旋下去了，他猛然提速并加大了力道，这下绿夹克彻底失去了战斗的节奏，再无招架之力，没几个回合，连手中的匕首都被幸久缴械了去。
不过幸久并没有用匕首，还是赤手空拳，最后一掌打在了绿夹克的胸口，把他击飞出去的同时打断了他好几根肋骨。
幸久觉得这下绿夹克应该掀不起什么风浪，愿意好好谈一谈了，正好现在空气中也没什么还悬浮着的石灰，便睁开了眼睛。
哪知入目的却是一把黑色的手/枪。
绿夹克忍着痛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不客气地说道：“不许动，把手举起来，不然我开枪了。”
幸久忍不住翻了他一个白眼，他当然不会被这种手/枪威胁到。
就绿夹克举的这个高度，不管是瞄准头部还是心脏，他只要在射击的时候取消变身术，子弹就连他的头发都别想打到一根。
而且他之前就测试过了，用替身术躲子弹也很方便，枪法越好的敌人越没有威胁。
反倒是那种眼睛看着头，枪瞄着身子，最后却打到脚的随缘枪法最难躲，可能原本站着不动不会有任何伤害，用了替身术倒自己凑上去了。
幸久完全没理睬绿夹克，压低身子，径直冲向了他。
绿夹克从未碰到过这样不顾性命的莽夫，微微一愣，第一反应不是开枪，而是发动了自己的异能力。他的身体散发出一种微弱的白光，然后向外扩散，就像是溶解了一下，整个人就这么消失在了幸久的面前。
没有！没有！哪里都没有！
就连幸久与生俱来的那种针对恶意的感知能力中，他的四周也像是没有任何智慧生物一样。
这已经是关乎性命的危机了，如果被抵近射击要害是真的会死的！
幸久的眼神变得冰冷无比，双手合十，没有任何犹豫地取消了变身术，进入了仙人模式。
黑发孩子的瞳孔变成了竖瞳，眼睛周围出现了蓝色的花纹。
幸久的仙人模式习自龙地洞，此刻的他感知能力被大大地增强，同时拥有了蛇类的视觉感知和嗅觉感知，然而他依然找不到绿夹克在哪里。
对此，幸久做的是飞速结印。
仙法·秘术·水晶之域！
以他为中心，一层冰霜眨眼间就向四周扩散了出去，随后密密麻麻犬牙差互的不规则冰晶棱柱拔地而起。这片空旷的区域俨然变成了冰晶组成的世界。
这下子，绿夹克终于有动静了。
幸久先是看到了某根冰柱上蓦然出现的血液，然后，绿夹克被刺穿的身形慢慢显现。
第 27 章
绿夹克被斜着的巨大冰柱刺穿了腹部，看情况里面的脏器一个都不会幸存。
幸久退出了仙术状态，却也没有再做伪装，慢慢靠近了他。
绿夹克的枪早已跌落到地上，他的嘴里不断涌出血沫，吃力地说道：“救我……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幸久没有说话，这种伤势就连他都无能为力。
绿夹克还在喃喃重复：“救……我……”
黑发的孩子冷淡开口：“你的伤势已经救不回来了。如果还有什么遗言，我倒可以帮你转达一下。”
绿夹克像是回光返照了一样，坚定地提高了自己的声音：“我还有救！带我去找异能医生！我认识一个异能医生，他就住在……”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又渐渐低了下去，好在幸久还是听清楚了地址。
幸久对所谓的异能医生很感兴趣，他这可不是单纯的冰，里面还有破坏性的查克拉。
这样的伤势放在他们那里，连纲手亲自出手都救不回来，得是传说中的阴阳遁才有希望。
但那可是六道仙人的层次。
异能真的能做到那种程度吗？
幸久撤去自己的秘术，不计后遗症地封死了绿夹克的穴道，强制帮他止住了血，又立刻把他整个人都冻上，让他暂时进入假死状态。
然后幸久快速处理了一下现场，想了想还是用【雷影艾】的形象扛着巨型冰块找到了绿夹克报的地址。
这是一家看上去非常普通的甜品店，唯一不普通的地方就是它的地理位置——它的斜对面就是一所学校，临街就有一家警察局，怎么看都不该是一个灰色地带的黑医会选择的地方。
这个时间甜品店当然没有在营业，幸久迟疑着敲了敲门，里面没传来任何声音，但是他感知到了确实有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门的背后，便问道：“你们这里有医生吗？”
甜品店的门开了，一个脸圆圆看上去非常和气的中年妇女侧身示意他进去。
幸久扛着冰块进去之后，她关闭大门，低声给他这个看着就像是第一次来的人介绍道：“致命伤两亿日元，断肢再生五千万日元，其他伤势一律两千万日元，刷卡还是现金？付完钱，有专人会把你们带到医生那里去的。半路要是需要治疗的人死了全额退款。”
幸久把日元换算成银两，感觉收费还算合理，但是他很怀疑有多少致命伤能撑到这里，又有多少致命伤能撑到医生面前。这治疗致命伤更像是某种展示自己水平的噱头，医生应该主要还是靠治疗其他伤势和断肢再生赚钱。
现在的问题是他可没有这么多钱帮绿夹克垫付，于是他对中年妇女说道：“这家伙是『幽灵犬』，他说认识异能医生，只让我把他送过来，我也是被临时雇佣的。你看看能不能先救他，再问他讨医疗费？”
中年妇女疑惑地凑到冰块前面仔细打量。透过半透明的冰块，她很快辨认出了里面人的身份，惊讶道：“这不是『幽灵虎』吗？谁能把他打成这个样子啊？哎呀，你可不能在虎哥面前提到狗啊、犬啊之类的词，这是他的禁忌，到时候揍你一顿都是轻的。”
好吧，破案了，牢里的那些人不老实啊，不知道想坑的是警察小姐还是这个幽灵虎，也有可能随便坑到哪个他们都会开心。
许是见幸久脸上的神色有些不以为然，幽灵虎目前的情况确实又没有什么威慑力，中年妇女叹了口气：“算了，跟我来吧，医生肯定会救他的。”
她带着幸久从甜品店的后门出去，来到附近的停车场，找到一辆白色的面包车，敲了敲贴着黑色防窥膜的后车窗。
很快，从里面出来了一个睡眼惺忪的男人，他跟中年妇女一样，见到封着一个人的冰块都没有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而是非常熟练地调整了一下面包车的座位，跟幸久一起把冰块塞了进去，自己转身钻进了驾驶座。
然后，中年妇女拦住了准备跟着上车的幸久：“辛苦你了，你就不用再跟去了。虎哥雇你花了多少钱？我们现在就先结给你。”
这话你刚才怎么不说？合着你是把我当成扛冰块的苦力了啊？
幸久自然不肯答应，他还想去见见医生的本事呢，便说：“他答应我的报酬可不是钱这么简单的东西。而且这冰块你们会解封吗？”
中年妇女迟疑了一下，从副驾驶座的一个盒子里取出一副眼罩，递给幸久：“行吧，你戴上，医生的所在地是完全保密的，别想耍什么花样，我会在旁边盯着你的。”
幸久耸耸肩，无所谓地照做了。
这个异能医生真的是他在这个世界见过的最神秘最麻烦的人了。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绕了不知道多少个弯，才在某个地方停下。
幸久在这一路上饱受折磨，司机一直在放音量很大非常提神的动感音乐，他身旁坐着的中年妇女则是非要拉着他话家常。他一开始还能敷衍地回答她几个字，后面干脆闭嘴完全交给她发挥。
这半个多小时中年妇女的嘴简直没停下来过，尤其是得知幸久尚未结婚之后，她从“遇到好女孩儿还是得主动出击”一直跟他扯到“将来应该给孩子找一个什么样的保姆”。
因为知道她跟司机的行为多半还是为了让他分心，更好地保密医生的所在地，幸久都不能强令他们安静，以防待会儿被当做可能会伤害到医生的暴躁老哥重点提防。
下了车之后，幸久保持着蒙眼的状态，被拉着走了一段路，进了一步上行的电梯，接着是好几道需要确认的大门，就这么又过了将近十分钟，才有人对他说：“好了，可以把眼罩摘下来了。”
这让幸久对自己之前的猜测更肯定了，哪个受了致命伤的患者能坚持折腾那么久。
这之后还要安检，幸久配合地上交了刚刚的战斗中缴获到的匕首。
冰块自有其他人抬过来，因为幸久再三强调冰块解封之后，里面的家伙视求生意志也就能活个几十秒到几分钟的，所以他被安排在治疗室的隔壁，离医生只有一墙之隔的地方，中年妇女和另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在旁边干着说是陪同实则监视的活儿。
幸久本来还琢磨着借口去上厕所，弄个分身之类的糊弄一下这两个人，然后看看有没有办法溜到医生那里旁观一下的，结果他还没开口，在他的感知中隔壁活人的气息就消失了一道。
看来幽灵虎还是变成幽灵了啊……
幸久这么想着，为没能见识到异能医生的本领感到有些遗憾。不过，在隔壁的他不应该知道这个消息，所以他还是耐心而安静地等待有人过来通知他“雇主死亡，报酬泡汤”的结果。
谁知道过了一会儿，确实有人来了，不过是来宣布好消息的：“救回来了，你可以去找虎哥兑现报酬了。放心，虎哥向来说话算话。”
幸久震惊地看着换了一套衣服的幽灵虎活蹦乱跳毫发无伤地从隔壁走了出来。
幸久快步走上前，在对方突然变得惊恐的眼神中揽住了他的肩膀。
幸久一边趁机输入查克拉探查他的身体状况，一边状似亲密地说道：“来，我们该好好谈谈报酬的事情了，你答应我的条件不会忘了吧？”
真的，完全，像没受过伤一样！
所以是伤害转移？还是干脆就是一命换一命？
无论如何，付出的那一个都不可能是医生本人，那就是还有一个祭品了。
祭品需要自愿吗？有实力/生命力/身高/年龄/性别等方面的要求吗？需要跟被治疗的人存在某种程度的相似吗？
可恶，好想知道啊。
如果什么限制都没有，祭品的意愿还无关紧要，那这异能也太逆天了吧？
幸久突然就有些期待幽灵虎再次跟他翻脸了。
这里的人叫他“虎哥”，医生还愿意先治疗后收费，一看关系就不一般，万一这家伙觉得这里有主场优势，可以凭借人数或者其他高科技手段反击或逃走呢？
那他到时候就先到隔壁把医生也打包带走。
幸久美滋滋地想着。
幽灵虎神色扭曲了一下，但是看到周围的人，想起自己所在的地方，还是强迫自己平静了下来，假装无事发生：“当然不会忘。走，我们换个地方，医生这里可没有什么雅室可以好好坐下来聊天的。”
也许是他这番表情实在不像是见到自己雇佣的人的表情，那个中年妇女神色略显警惕地问道：“虎哥，你没事吧？”
幽灵虎哈哈一笑：“没事没事，刚刚受的伤太重了，还差点死掉，现在治好了神经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就幻痛了一下，不是什么大问题。”
中年妇女被这个理由说服了，笑着说道：“你可别得什么心理疾病，这个医生治不了。”
幽灵虎摆摆手：“我哪有那么脆弱？不过是得缓个几天歇歇了。”
看他那么识相，幸久也不好借题发挥，恋恋不舍地最后看了一眼紧闭着的治疗室后，他便同幽灵虎一起按照来时的规矩戴上了眼罩，跟着中年妇女原路返回到了甜品店。
离开甜品店，走过空旷的大街，幽灵虎主动带着幸久来到了一个废弃无人的烂尾楼，然后深呼吸了一次，转身看向幸久：“现在，该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了。我又知道得太多了，是吧？”
第 28 章
这个“又”字就用得很有灵性，看起来他很有故事。
然而幸久完全不想听，冲他摊摊手：“没办法，谁让你那个时候吓到我了呢？我现在的实力还是太弱了，顾忌却比原先还多，一切只能小心为上。”
“等一下，别杀我！我的异能可以完美地解决这个问题！我可以什么都不知道的！”
“我也可以帮你隐瞒踪迹！异能特务科有专门检测异能的仪器，你在公园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后续他们一定会派有探查方面异能力的人到那里去查看的，你需要我！”
“另外我还有很多用处！我有洗黑钱的渠道，我还认识很多走私商，名表跑车各种奢侈品都能低价购买，武器我能弄来RPG，仪器我能弄到东大所有实验室同款的，保证没有后续问题。”
“你有什么其他需要我也可以想想办法。总之，我活着才是最有用的，不要杀我！”
幽灵虎这番话一气呵成，看得出是相当熟练了。
幸久立刻抓住了重点：“什么叫异能特务科有专门检测异能的仪器？”
幽灵虎在心中暗骂，因为他知道这种没有先问他异能的具体情况，而是先问其他的人，都是还没有放弃杀意只想白嫖更多情报的。
但是他又不能拒绝回答：“我只知道那是个可以检测到异能使用情况的仪器，不过只能锁定到某一个范围，不能精确到某个人，而且好像太弱的波动检测不到。”
“一般情况下用用异能是没关系的，毕竟从仪器检测到异能，再到派人找到那个地点中间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使用异能的人早该跑了，异能特务科也不管这种。但是如果异能波及的范围比较大或者能量级别比较高的话，他们肯定会追着不放的。”
“异能特务科向来人才辈出，谁也不能肯定他们就没有能够后续深入追踪下去的异能力者，是吧？但是我的异能正好克制这样的情况，以前也处理过类似的问题，后续确实没有人找上门。”
幸久终于如他所愿的那样把注意力转到了他的异能上：“所以，你的异能是什么？”
“是幽灵，明明存在，所有人却都看不见。”幽灵虎还想文艺几句，但是看到幸久淡淡瞥过来的眼神，立刻解释道：“简单来说，我能把某种东西幽灵化，让人完全忽视掉它。”
“作用于实体的死物和作用于生物的效果是差不多的，死物维持的时间长一点，生物维持的时间短一点，看上去都像是强制隐形，但实际上如果那个时候拍张照，照片中依然会有那些东西存在，所以我的异能影响的不是客观的事实，只是人类主观上的认知，看到了也是看不到，摸到了也是摸不到。”
“越不该忽视的目标，我的异能起作用的时间就越少，但偏偏我的异能又是生效的时间越长，效果也就越强，因此必须根据合理性来运用。”
“我举一些例子来说明吧。比如，我偷了一个人的钱包，对钱包发动异能，哪怕几秒后旁边就有人提醒他钱包不见了，但因为他无法确定钱包是被偷了还是掉了，就算肯定钱包被偷了也不能确定是被谁偷了，所以这个钱包可以永久幽灵化。”
“但如果我当着一个人的面抢了他的钱包，那哪怕他第一时间感知不到自己的钱包，可他确信钱包在我身上，那幽灵化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可能我被他揍个几十秒，钱包就会从我身上‘掉’下来了。”
“还有我之前战斗中对自己用的那次，你看不到我，却还是能打到我。如果是你不知道有我这么个人的情况下，我在远处直接使用，那异能的效果能持续好几分钟。但像这样的战斗中，你的注意力本就在我身上，异能的持续效果最多也就十几秒，这就是个逃跑神技。”
“针对死物和生物，限制条件都是需要我的直接接触，在我发动异能之后松开手的话，死物是不会有什么差别，在生物身上的效果会立刻失效。顺便提一句，作用对象是实物的话，我自己是不会被影响到的，我偷来的钱包我自己当然看得见摸得着。”
幸久听得很认真，所以很轻易地消化了他说的这么一大段话，忍不住说道：“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你这不是逃跑神技，是刺杀神技。”
“异能特务科竟然没抓你去战场？给你搭配上一个可以带人快速移动的异能力者，视情况看要不要再带一个攻击系的异能力者，这在战场上无论是偷袭敌人的指挥官还是战地医院都很方便。”
“你们甚至可以去刺杀防守严密的敌国首脑，不过这基本就是有去无回的了，毕竟你的异能缺点也很明显，就算带上再带上防御系的异能力者也很难活着回来。”
幽灵虎愣住了，然后大惊失色：“大哥！你是怎么能想到这方面的啊？不可能的！我做不到的！我没觉醒异能前就是个小流氓小混混，你别跟我讲什么大义，我没那个觉悟的。对了，还有监控呢，监控克制我！虽然在我们国家见不太到，但是国外肯定有很多啊！”
幸久虚心地问道：“监控是什么？”
幽灵虎手舞足蹈情绪激动地给他解释了一遍。
这倒确实有点威胁，他以后的行动要注意的东西又多了一样。
“不过监控到底比不上现场，信息的传递需要时间，而且有的是办法对付看监控的人。”幸久摸了摸下巴，“行了，你继续讲你的异能，你还没说怎么解决异能特务科的追查呢。反正要是你的异能不管用，异能特务科找到我的话，我就跟他们举报你。”
幽灵虎嘴角抽了抽，只能安慰自己这好歹是个好兆头，对方的杀心在减退，否则就不会有这种威胁了，他稍微回忆了一下自己刚刚说到哪里，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我的异能还能对某种抽象的概念使用。这个解释起来也比较抽象，大概就是有多种可能性或者说可行性的情况下让人忽略其中的一种。”
“比如有个随机杀人狂，他挑选目标的条件是男人，某一天他选中了我想要杀我。这种时候幽灵化自己就不是一个好选择，因为他已经注意到我了，那效果持续不了多久，可能来不及逃跑。”
“但我可以幽灵化他想杀我的这个念头，因为他根本不认识我，他并不是一定要杀我，只是要杀个男人，所以他会重新挑选目标。这样异能效果能持续很久，而且只要离开他的狩猎范围，哪怕取消异能他再回想起刚刚错失了个不错的目标也没关系了。”
“但是，你想杀的是所有知道了你秘密的人，你确定我知道了你的秘密，所以你才想杀我。这种情况下我的异能就没法起作用了，因为这不算某种可能性。”
“再说异能特务科这件事，仪器报警可能是出现了未知的强大异能力，也可能是仪器故障了嘛。我只要幽灵化晚上值夜班观测仪器的人脑海中‘出现未知异能力’的选项，那他只会认为这次是仪器故障了。”
“等过个一年半载的取消异能力，他就算想起来这么多天前那次还有可能是出现了未知的异能力者，那也没有任何关系，他不会主动上报自己的工作失误的，再说那个时候有什么探查系的异能力者都晚了。”
幽灵虎诚恳地对幸久说道：“我现在就先处理这件事，省的拖久了又出新的问题。我要发动我的异能力了，身上会发一点光，不是攻击，也不是逃跑，你可千万不要应激了再给我来那么一下啊。”
幸久撇撇嘴：“行了我知道了，你动手吧。”
幽灵虎闭上眼，不见他有什么额外的动作，身上就闪过一阵白光，然后他又重新睁开了眼，对幸久说：“好了。”
啧，简直防不胜防啊，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想法了。
幸久虽然用幻术也能做到类似的效果，但问题是幻术要面对面施展，这个异能竟然可以隔空进行操作，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幸久蹙着眉发问：“限制呢？除了你说的必须是某种可能性之外，应该还有其他限制吧？”
幽灵虎吞吞吐吐，又不敢欺骗幸久，不太情愿地还是说了：“一些巧合、联想什么的可能会意外破了我的异能，还有就是幽灵化某种概念的时候可能造成跟纸质记录不符，有人核对的话就会发现问题。”
“还有，比如像异能特务科这件事，短时间内如果再次出现同样能量级别的未知警报，很有可能就会让人联系到这一次，这样事态会更大，因为那个今晚看仪器的肯定会反应过来自己中异能了。”
幸久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所以，你并不能完全确定你的异能可以瞒过异能特务科。”
“问题不大，问题不大，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之前那次就好好的。”幽灵虎讪讪地笑了。
“确实。”幸久点点头，“反正真要暴露了，怎么着都是你这个能令异能特务科的员工不知不觉间中招的家伙，比单纯的战斗系异能力者更令人忌惮。”
幽灵虎假装没有听到：“还有一种应该算是对我整体能力的限制。就，你玩过街机吗？有一种格斗游戏它不是蓄力发大招，是有那个豆子的，普攻不消耗豆子，但是小招、大招、组合技什么的都要消耗数量不等的豆子。”
“你可以这么理解，每让一个死物或者概念永久幽灵化会一直占着一个豆子，每让一个活物幽灵化会每隔一段时间消耗一个豆子。我一共就那么点豆子，必须合理分配。”
见幸久似乎没有其他问题了，幽灵虎趁热打铁地说道：“我还可以幽灵化自己关于你异能的记忆。记忆这种东西最好操作了，本来就可能记得住，可能记不住，或者应该说就算现在记得住，将来也是记不住的。不是有句话说一切记忆都敌不过时间吗？”
“因为是对我自己使用，用了之后我会想不起来我忘掉的是什么记忆，所以是没办法取消的，一旦施展就永远都想不起来这部分记忆了，你大可放心。”
幸久怀疑地盯着他：“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效果怎么样不都是你说了算？而且你都忘掉这些记忆了，又怎么会记得你曾经忘掉过记忆呢？”
“真的，我以前知道别人秘密的时候肯定也是这么干的。”幽灵虎非常诚恳，“这么说吧，我能感应到我应该有100个豆子的，但是其中有二十几个都是被占用了我却没有任何印象的，这部分就相当于是废了。我想了一下，这些豆子只可能是干这种事了。”
“对了，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我的异能起效时不是一个既定的结果，而是持续的过程，杀掉我的话，那些幽灵化的东西会立刻失效。这真不是我为了保命在瞎说啊，否则也不会一直占用我的豆子了是不？”
幸久不置可否。
无所谓了，虽然没从他的脸上看出撒谎的痕迹，但是幸久更喜欢自己做个保险。
他取消了变身术，黑发黑瞳的孩子一下子唤醒了幽灵虎内心深处的恐惧，他的腹部都开始隐隐作痛了。
这个相貌精致却如同恶魔一般出手狠厉的孩子对他微微一笑：“你不需要再耗费一个豆子封锁关于我的记忆了，我会用我的方法来保证你说不出去的。唔……其实我本来不想这么做的，因为用你话说，就是这会持续占用我的豆子，不过你跟你的异能有这个价值。”
第 29 章
幸久说的方法自然是用幻术下暗示了，要不是没有材料，其实根部那种防止情报泄露的封印阵才是最好的选择。
幽灵虎自知没有选择的权利，配合得非常痛快，完事后直接了当地就问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对很多东西都挺感兴趣的。”幸久一样样地开始数，“我打算置办一个安全屋，听说你这里有可靠的房产？”
“没问题，我那里有好几种类型的房产。一般人我肯定推荐他们那些屋主死亡却没有其他继承人的。给你嘛总归是要最好的，保证一切手续齐全，哪怕去法院打官司也拿得出合法证明，只是在官方没有记录。”幽灵虎拍着胸口打包票，“怎么说，还是野狐酒吧，明天，不，今天晚上我们约个时间？我把最好的那些带过来给你挑挑。或者你自己挑喜欢的去买，回头我用异能帮你处理一下？”
幸久：“就晚上10点吧。我要怎么找你？还需要像这次一样搞那么隆重？”
幽灵虎干笑着说道：“用不着，用不着，你直接跟吧台说就好了，会有人通知我的。是这样的，自从决心踏入里世界之后，我就给自己重新取了个名字，叫做江守虎。『幽灵虎』是我因为异能获得的外号，从我这里得了好处的人称我一声虎哥，想托我办事的人呢叫我虎爷。”
“哦，阿虎。”幸久当即就决定好了对江守虎的称呼。
他最近好像真的跟老虎挺有缘的，家里还有一只小的呢。
“哎。”江守虎皱着脸应了，虽然他知道对面的人很危险，但外表真的只有小孩子的模样啊，被这么一个看起来安静乖巧的小孩子像叫小弟一样称呼真的让他有一种这么多年白混的感觉。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接着说道：“那些对我的称呼，在野狐酒吧是统统不管用的，因为酒吧老板算是看着我长大的，所以你得跟吧台说找平井家那小子。”
幸久微微颔首：“我明白了，明天我会换个形象来找你。”
江守虎对他的异能力好奇得不得了，他知道有些异能力可以表现出多种效果，看似完全不相干，本质其实是一样的，然而幸久现在展现出的这些能力他是一点联系都找不到，他真的很想问，但是嘴巴嗫嚅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敢问出口。
幸久继续提要求：“我需要一把手/枪，一把狙击枪，还有各50发子弹，挑你觉得好用的型号给我，是不是全新的倒无所谓。再给我搞两颗手榴弹，以及一个你刚刚说的RPG。”
江守虎思考了一会儿，咬牙点头：“可以，没问题，不过我需要一点时间，这些东西今晚给不了你。”
“没事，我们可以再约。”幸久平静地说道，“我还需要一些仪器。我要一架研究级的生物显微镜，一套高精度移液器，一台离心机，一台均质仪……算了，你不是说你能搞到东大实验室同款吗？你就给我按照他们生物实验室的标准来搞一套。”
这下江守虎彻底垮下脸了：“大哥哎，房产武器什么的还好说。横滨房产本来就便宜，原因你懂的。武器你要的也不多，RPG虽然比较难弄，溢价严重，但我还是有入手渠道的。可仪器这是无底洞啊，我听说随随便便一台就是几千万的，还是美金。我那点家底全赔进去都搞不出一个东大的生物实验室啊。”
幸久安慰道：“放心，我怎么会做竭泽而渔的事，这些东西我都会付钱的，不用你上供。你不会亏本的，最多少赚一点。仪器的事你先通通路子，打听下价格，这个一朝一夕是建不起来的，我也暂时拿不出那么多钱。”
听到不用自己倒贴，江守虎的脸色立马就好看了起来。
幸久又说：“我需要赚钱的手段。听说里世界有专门的暗网，你应该有所了解吧？”
“那我可太了解了，这可是来跟我们这样的中介抢饭碗的啊！”江守虎忿忿不平地说道，“不过毕竟是新兴的东西，现在玩得转电脑的人还是少数，很多人担心没有保障，无论是雇主还是雇佣兵都更青睐我们这样有信誉的第三方，以后的话就不好说了。”
“你要是想了解的话，我们可以问野狐酒吧的老板借一下电脑，晚上我把网址跟邀请码一起发给你。我这里有合适的任务也可以推荐给你，反正你的实力我是见识到了。”
幸久欣然同意，之后，他又向江守虎打听了一下横滨的势力分布，他这样的中介商果然对这方面最是敏感不过。
“东边的那五栋大楼看到没有？那是横滨最高的楼，隶属于港口黑手党。要说这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年轻时也是个人物，白手起家创下了偌大一份家业，不过现在是老了，近几年港口黑手党一直在走下坡路。只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港/黑现在依然是横滨最不可小觑的势力之一。”
“高濑会……”
“GSS……”
“……”
“……以上是明确有异能力者的组织，还有一些没有异能力者，但是财力雄厚，火力充足的组织也值得注意。比如……”
江守虎说起这些来头头是道，最后他还神神秘秘，压低了声音像讲鬼故事一样说道：“传说横滨还有个神出鬼没，专门狩猎异能力者的恐怖组织，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名字，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总部在哪里。但是每隔一段时间，就有落单的异能力者消失，从此再也没有人能见到他们，哪怕是尸体。”
幸久无动于衷，会有这样的组织存在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江守虎见状尬笑了两声：“哈哈，你肯定是不用担心这个的。”
幸久理了理思路，觉得自己没什么要问的，也没什么需求可提了，便对江守虎说：“行了，我们在之前说的这些事情上面达成共识了，现在回过头来说说异能医生的事吧。”
江守虎微微一僵：“什么事？我不一定知道哦，毕竟我跟他不是很熟，只是交易关系，倒是跟他下面的人混得比较熟，我还帮过他们不少忙呢。你想知道什么医生的事情，我可以问问他们。不过涉及隐私的还是算了吧，我们这样常年跟危险相伴的，最好还是不要得罪医生，指不定哪天靠着他还能捡回一条小命，就像我这次一样。”
幸久没理他，自顾自地说道：“自从知道了你的异能力后，我就一直在复盘遇见你之后的所有事情，问题就出在我们离开医生那里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对医生的异能力正是最感兴趣的阶段。虽然我不会无缘无故就把人抓起来拷问，但是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离开也太奇怪了点。”
“你的事情确实重要，可我完全可以留一个分身潜伏下来。就算没办法完全搞明白医生的异能和限制，但是看看医生长什么样也好啊，万一以后对上了还能心里有数。”
“所以，你那个时候就用异能了。什么用异能的时候会发光也是演给我看的，至少对无形的概念使用是没有任何光效的。”幸久意味深长地对着江守虎说道，“你跟医生的关系可真好啊。”
江守虎本能地想要狡辩，但是看到黑发孩子脸上笃定的神色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有些自暴自弃地冲他摊开了手：“对，我是用异能了。然后呢？要杀掉我吗？”
“我要是有这个念头的话，跟你的谈话就不会是这个顺序了。”幸久宽容地看着他，“把你的医生朋友介绍给我吧，别紧张，我不会对他做什么的，只是想问他一点问题。”
顿了顿，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恶意，幸久又补充了一句：“我可以拿他感兴趣的东西交换。”
既然跟医生的关系已经暴露了，江守虎也不装了，直接从医生给他准备的新衣服的口袋里取出了香烟和打火机。
从野狐酒吧开始他就没抽过一口，这小半天的憋死他了。
他现在再也忍不了了，最多就是在幸久充满杀气的眼神中，默默走到了窗边。
江守虎倚靠在窗边的墙上，抽了一口烟舒坦地说道：“算了吧，他不喜欢跟外人打交道。反正你只是想问关于他异能的事情吧？那你直接问我就好了，他的异能具体该怎么用还是我陪他一起摸索出来的，这方面真的问他还不如问我。”
“他的异能是转移伤口？”
“准确地说，是将两个人身上的状态互相交换，哪怕是濒死或者断肢的状态，也是可以交换的。”
“那需要祭品本人同意吗？”
“哪有什么祭品不祭品的。如果你是问异能发动条件，那我可以告诉你不需要双方任何一个人的同意，只要医生两只手各自接触到他们就行。如果你是问医生治疗时承担伤害的那些人，那我也能告诉你他们都是自愿的，包括昨晚为我而死的那个人。”
幸久不信：“我看是‘被’自愿的吧。”
江守虎笑了：“这你可就错怪我们了。”
“外面人总觉得横滨是个缺乏秩序的地方，但其实横滨是有秩序的，只是跟常人所理解的秩序略微有些偏差。哪怕是极道组织统治的地盘，也自有他们的一套规矩，大家又不是什么恐怖分子，不会出现为了杀人而杀人的情况。”
“真正让人走投无路的，从来不是什么崩坏的秩序，而是贫穷。总有人愿意牺牲自己，给家人挣个活路的。这些你所谓的祭品，都是我帮他从贫民窟里挑出来的。来之前我就跟他们说的明明白白，治疗费会分他们一半，轮到哪种下场都是运气，怨不了别人。”
“我们每次都兑现了承诺，在贫民窟都有口碑了，想来的人简直抢破头好嘛，至少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人临时反悔的。”
他说完之后，气氛就陷入了沉默。
幸久隐约觉得他的说法有点问题，这些人之所以贫穷难道就跟横滨异常的秩序一点都没有关系吗？
不见得吧。
只是，让他再深入思考一些宏观的东西，他就有点抓瞎了。
他实在不擅长这方面，他更喜欢与人斗其乐无穷。
打破这片沉默的，是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以及地面的微微震动。
只有这么一下，这感觉，也不像地震啊。
江守虎把头伸出窗户看了看，但因为天色太暗，什么都没看清。
幸久索性再次进入仙人模式，遥遥地感知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道：“好像有一团相当庞大的能量爆开来了，就在野狐酒吧那个方向。”
第 30 章
江守虎脸色一变，立刻翻出窗户，头都不回地就往那边跑。
幸久也跟了上去。
接触到的异能力越多，他就越无法把它等同于忍术或者血继限界。
这是一套全新的体系，值得谨慎对待。
他自然不会放过从这种疑似大型袭击的现场中搜集情报的机会，顺便还能看看横滨官方势力的手段。
江守虎一路狂奔，幸久看不下去了：“你这样要跑到什么时候？”
这句话像是点醒了江守虎一样，他立刻环顾了一下周围，从路边找了辆看上去最合适的小汽车，从口袋里掏出铁丝就开始干活。
医生给你准备的器具可真齐全。
幸久嘴角抽了抽，走过去用力拍了拍他的腰：“现在这种情况，开车肯定也到不了那里。来，抓住我的手臂用异能，我带你过去。”
江守虎神情不属地照做了。
幸久召出了巨大的冰龙坐骑，带着他飞上了天。在空中，看得就非常明显了。
远方，独立的人造小岛靠近外侧的区域已然变成了一个凹陷的巨坑，残留下的废墟之中依然有黑色的火焰在蔓延燃烧。
整个人造小岛接近1/2的区域都遭到了破坏，而且看起来很有可能波及到了位于城区中心的野狐酒吧。
江守虎猛然捏紧了幸久的手臂。
幸久一边控制着冰龙往那里飞，一边有规律地拍打着江守虎的手试图让他放松一点：“你还好吗？控制好异能别让我们被发现了啊，异能快失效了就赶紧跟我说，我好找个地方降落。”
“放心，按现在的速度在我异能失效前绝对能飞到那里。”江守虎终于找回了点神志，勉强笑了笑，“现在异能特务科肯定也没工夫管我们。”
幸久又问：“你的家在那里吗？还是你想去野狐酒吧？”
江守虎毫不迟疑地回答：“去野狐酒吧。”
幸久点点头，不再说话。
因为不确定还有没有后续的袭击和爆炸，他没有把冰龙的速度拉满，而是给自己留出了足够观察的时间。
几分钟后，他们临近了人造小岛。幸久发现自己之前的猜测成真了，那唯一一条跟外界联通的道路现在是彻底堵住了。
惊魂未定只想尽早逃离的幸存者车辆完全顾不上交通规则，涌到了一起，似乎还发生了几起车祸，现在横七竖八的动弹不得。驶向人造岛内的救援车辆也被堵在了路上，根本开不进去。
幸久看到已经有交警到场了，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有他们的调度，想要这条道路重新恢复畅通还是需要很久。
他摇了摇头，岛外的援助是指望不上了，岛内的居民只能自救。
幸久慢慢降低冰龙的高度，带着江守虎在靠近巨坑的地方找了个空旷无人的地方落地。
江守虎很熟悉这块地方，哪怕电力系统已经崩溃，附近没有一丝灯光，只能依靠微弱的月光看到大概的建筑轮廓，他还是非常准确地找到了野狐酒吧所在的方向，向着那里狂奔了过去。
这次幸久没有再紧紧地跟住他，他已经知道了结局。
等他一路走过去的时候，江守虎正失神地跪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喃喃重复道：“前面的呢？怎么到11号就没有了呢？”
这里还算是巨坑的边缘地带，受到的影响相对比较小，还能看到一些垮塌了一半的建筑物，再往前就是完完全全的碎石砖瓦以及漫无边际的黑色火焰。
幸久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守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应该庆幸的。要是没有你，我刚才那会儿肯定也在野狐酒吧里酣睡呢，现在虽然受了一遭罪，但好歹保住了一条小命。”
“可是，可是，我真的想不通啊，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你知道吗？老板他不是每天都会来酒吧的，医生说他身体不好，不能再这么喝酒了，可是酒吧里全是他最喜欢的威士忌，他一来酒吧就忍不住，所以十天半个月的才来这么一次。怎么就让他赶上了呢？我不明白啊。”
江守虎红了眼眶。
周围还有一些跟他神情相似的人，远处也传来了一阵阵歇斯底里的哭泣声。
大概九尾袭村的时候，幸存者也是这样的心情吧。
幸久无法跟这些人感同身受，却依然被这种庞大的悲伤气氛弄得心情沉重。
突然，后面传来了响亮的哨声，紧接着一个老头拿着一个大喇叭朝这里喊道：“都别傻待着了，没有受伤的都过来，往南边去，帮忙救人！那里还有人被埋在废墟下，都还活着！赶紧的，动起来！没时间悲伤了！说不定你们在意的人也会被别人拯救呢？”
他一边喊，一边还挥舞着自己的拐杖，指明方向。
或许是最后那个不切实际的妄想给了一些人希望，很快就有人动了起来。
老头继续中气十足的指挥道：“已经受伤的就不要添乱了，往反方向走。现在电厂已经停摆，但是医院都是有自己的发电机组的，所以一直走，找有亮光的地方。”
“动起来！都动起来！不要在这里停留！老夫活了那么久都没见过这么邪门的火，停在这里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快走！快走！”
江守虎站起身，坚定地对着幸久说道：“我要去帮忙！答应你的那些东西之后再说，我最近是真的没有心情了。”
幸久表示理解：“我就不跟你一起去了，我有其他要做的事情，过段时间我会再来找你的。”
江守虎点点头，跟着大部队一起走了。幸久则趁没人注意的时候，脱离了所有人的视线。
幸久一直觉得这个巨坑很奇怪，它是完完全全对称的，如果是远处打过来的能量球造成的，那应该多少会有一点倾斜的角度才对，就像尾兽玉造成的攻击那样。这也不像是来自空中的垂直攻击，因为那样的话纵向的深度应该还要再更深一点。
这个巨坑比较像是什么高能量物体自己爆炸开来，均匀地向四周倾泻能量而形成的。
所以，幸久准备去巨坑的中心看看。
当然不是本体过去，他不可能这么冒失，这要是再爆一次他可扛不住。
幸久难得的用了影分身。影分身具备跟本体相同的实力，以及本体一半的查克拉量，很适合现在这种状况。
【幸久】依旧盗用了雷影艾的形象，一路用着瞬身术避开火焰，很快便到达了巨坑的最中心。
他疑惑地寻找了一圈，只在这里找到了一个昏迷着的小孩子。
这个孩子大概跟檀一雄差不多大，有着一头漂亮的赭色头发，像子宫中的婴儿那样蜷缩成一团，浑身赤/裸。这个姿势看不清他的面部，但是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没有任何伤痕，只是沾着不少烟尘，有些灰头土脸的。不过他确实还有呼吸，身体在规律地起伏着。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了。
爆炸的中心点怎么想都是受到冲击最厉害的地方，其他所有的东西都化为了齑粉，被冲击波吹得到处都是，又经黑色火焰这么一烧，混在一起变成了谁都辨认不出来是什么的东西。
这么一个小孩子又怎么可能完好无损呢？
【幸久】的警惕性提到了最高。
他变出了一根两头圆润的超长冰棍，站在远处轻轻戳了戳他。
赭发孩子没有任何动静。
【幸久】逐渐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赭发孩子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把手搭在赭发孩子的背上，输入查克拉粗略检查了一下。
【幸久】当即就震惊了，他目前只检查过中岛敦和檀一雄的情况，如果说他们体内的能量像是一眼可以估算出深度的游泳池，那中岛敦是浅水区，檀一雄是深水区。
而这个孩子呢，却是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
这怕不是个人柱力啊。
【幸久】检查下来，这位人柱力小朋友身上确实没受什么伤，健康得就像一只小牛犊，只是有些脱力。
这爆炸不会跟他有关系吧？
这算什么，哪个秘密实验室培养的人形兵器吗？
【幸久】满肚子疑问，略微权衡了一下，决定把他带回去交给本体问个清楚。
他凝聚出冰千本，在赭发孩子周身的几个穴道扎了几下，确保他暂时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后，又从他身上取了点血，在他身上画上了封印阵。
——同时确认了这是个男孩子，那问题不大。
要知道，他现在用的雷影艾的形象虽然有一件宽大的白色长袍，但这是变身术变出来的，本质是查克拉，跟人其实是一体的，脱不下来。况且【幸久】只是个影分身，本质也是查克拉，所以也没办法把上衣脱下来罩在这孩子的身上。
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把这孩子抱在怀里的时候借着自己的身体帮他遮一遮。
【幸久】把他抱起来试了试，感觉不太顺手，不方便用瞬身术原路返回，便调整到了顺手的位置，然后又看了看赭发孩子的姿势，沉默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道：“没关系，反正我总归是挑没有人的路走。男孩子不要那么在意，我帮你把脸藏藏好。”
第 31 章
幸久带着捡来的人柱力小朋友回了福利院，在推开地下室的房门之前顿了顿。
他感知到里面有两个生物。
他偷偷摸摸，动作尽量放轻地开了门，但是完全没用，因为其中之一根本就没睡，看到门被推开就怒气冲冲地说道：“怎么这么晚回来？我以为你死在外面了。”
“你不要像第一次抓到夜不归宿女儿的老父亲一样好不好，很吓人的！”黑发的孩子抱怨道，却没发现自己微微勾起了唇角，“你看中岛敦都被你吓得醒……”
幸久沉默着看了看丝毫不配合，听到这么大的动静依然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中岛敦，硬生生地改了口：“你看中岛敦都被你吓得不敢醒过来了！”
山崎院长压根没有理会他的玩笑，因为他看到了上半身只剩下一件内衣的幸久，以及他怀里那个披着他的外套、下半身好像也是用他的衣服草草缠了一圈的赭发孩子。
眼前的画面其实是有些滑稽的，黑发孩子本来就是小豆丁一个，手短脚短的，还公主抱着一个比自己高、体型也比自己壮实的大孩子，好玄没给别人的手脚拖到地上。
山崎院长却笑不出来，那个赭发的小孩子，是不是身上除了幸久的衣物就没穿其他东西了啊？
他的大脑停止了思考，张开嘴想了老半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幸久见他盯着捡来的人柱力小朋友，有些心虚地说道：“先暂时在我们这里住两天，过几天我说不定就有地方把他送走了，等他醒过来我会问他要伙食费的。”
“这不是重点。”山崎院长纠结地要命，哪怕幸久的年龄翻个倍，他都要担心一下自家的孩子是不是太过早熟，可现在完全不可能啊，那他妈倒是给眼前的情况一个合理的解释啊。
山崎院长忍不住问道：“你们这是遇到了什么？”
幸久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你可以看看白天的新闻，说不定会有。横滨那个人造小岛不知道是遭受袭击了还是怎么样，发生了巨大的爆炸，那一片被完全摧毁了，变成了一个深坑，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他是这场灾难的……幸存者。”
反正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不可能是他一个人搞出来的。
山崎院长感到非常欣慰，自家的孩子虽然身世背景非同一般，注定会走上一条充满危险的道路，但依旧没有改变温柔（？）的本性，还会帮助幸存者。
他的火气一下子消下去了不少，无奈地叮嘱道：“你还小，不要主动去接触危险。至少别总是弄得那么晚，小孩子太晚睡长不高。”
幸久不以为然，他就算天天早睡撑死了也就再多长高个2、3厘米，没多大差别。
这是遗传基因的问题，同时跟饮食结构也有一定的关系，水之国男性的平均身高就是要比其他国家稍微矮一点点的嘛。
他已经是平均线之上的了，没拖后腿，有什么好不满足的？你看看四代水影才多高啊……
幸久一边整理房间里多余的、被他用来堆杂物的床，一边“嗯嗯嗯”地熟练敷衍着，打发走突然就啰嗦起来的山崎院长，他把赭发孩子放到了新整理出来的床铺上。
横滨那个巨坑的具体情况，只能等他醒过来再问了。
看着这个孩子昏迷中依然不太安稳的神情，幸久微微叹了口气。
不管他是谁，不管他在这场灾难中充当了什么角色，这么大的小孩子能有多少选择呢？
哪怕他真是什么实验室的秘密兵器也不用担心，他刚到根部那会儿，也觉得从小就在那里长大，被洗脑了那么多年的家伙简直无可救药，但事实证明只要还是生物，本能总会让他知道什么才是对自己有利的，好好教，一定能掰回来的。
就是不能太傻，否则越清醒死得越快。
想到那段不怎么愉快的往事，幸久伸手戳了戳赭发孩子的脸颊：“到我锅里的就是我的土豆了。你要学我啊，知道吗？聪明一点，不能学那些憨憨，傻乎乎就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丢了性命。”
……
赭发的人柱力小朋友躺了足足一天才苏醒过来，横滨的事故新闻上都有报道了——说是化工厂爆炸，不过就是轻描淡写地提了那么几句，又提醒了一下市民朋友们近期不要靠近那里，风险仍未排除，其他的死亡人数、财产损失一概没有，估计后续也不会再有什么报道了。
他醒来的时候，幸久、中岛敦和山崎院长都在，他们正在做小白虎的食谱测试。起因是幸久突发奇想，想要试试一直让小白虎处于饱食且无人刺激的状态，看看这种形态能维持多久，然而他发现小白虎对食物的选择着实有些出人意料。
对于土豆、白菜之类未经烹饪的蔬菜，小白虎闻一闻之后，会吃到嘴里尝一尝，然后又吐出来，看得幸久和山崎院长眼皮直跳。
对于切成小块的生肉，它闻一闻之后是碰都不碰。单纯把肉煮熟但不加调味料的话，它真的饿了的时候会吃，但如果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就也是不碰的。
它喜欢吃正常人类吃的饭菜，最喜欢的是放温了的茶泡饭，呼噜呼噜吃得可欢了。猫科动物的舌头不方便舔取米饭，小白虎一开始把米饭弄到地上后，竟然学聪明了，两只爪子搭在碗上，把头整个埋进去吃，搞得脸上的毛湿透了也不管。
“这跟人类形态时一样啊。”幸久欣喜地说道，“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中岛敦在白虎状态下其实还是有意识的，我们接下去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把他的意识引导出来，让他在白虎状态下依然能保持清醒。”
山崎院长默默地看着实验，冷不丁冒出来一句：“不对，你这实验设计得有问题。”
幸久不服气了：“你说说哪有问题？”
山崎院长经验丰富地说道：“你别看它已经比成年家猫要大了，这个体型的老虎仍旧属于幼崽，正常来说是要吃奶的，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样才会喜欢茶泡饭这种汤汤水水的东西。不吃生食也是同样的问题，煮熟的食物至少更软更好入口。”
为了证明这一点，山崎院长动作熟练地给小白虎冲泡了一瓶奶粉，小白虎果然吧唧吧唧喝得很欢。
他们孤儿院资金紧张，是不会买太多贵得要死的奶粉的，超过一岁的孩子就别想再喝奶了，只能老老实实喝米汤。久了，“你还需要吃奶”就变成了三四岁的孩子们之间骂人的话——再大一点就不会这么骂了，因为词汇量更丰富了。
所以，要是人类形态的中岛敦，肯定是不会主动喝奶粉的，尤其还是这么抱着奶瓶喝。
幸久深深地陷入了沉默之中。
赭发孩子就是在这个时候醒来的。
幸久发现他有一双漂亮的钴蓝色眼睛，比天空更深邃，比海洋更透彻，还拥有着宛如婴儿一般的纯真眼神。
幸久放缓了语气：“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记得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赭发孩子茫然地捂着脑袋看着他：“我不知道……我头好疼，什么都想不起来。”
坏了，该不会是伤到脑子了吧。大脑是人体最精细的器官，虽然医疗忍术很神奇，但脑子坏了基本都是治不好的。
幸久很忧虑，不抱希望地问道：“那你还记得些什么？”
赭发孩子想了一会儿，迟疑着说道：“我只记得漫天的黑色火焰……还有……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这是你的名字吗？”，幸久疑惑地问道，“还是你体内那个东西的名字？”
“哈？”中原中也露出一副“我失忆了你不要骗我”的眼神，但看幸久神色认真，便自己不确定了起来，怀疑人生般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应该是我的名字吧。”
幸久沉吟道：“那这样，我们先叫你中原中也，如果以后你再想起来些什么，发现这个名字其实是别人称呼你体内那个东西的，到时候再换。名字是一个人可以拥有的最少的东西，哪怕是人柱力，也不该就用你们体内封印的尾兽来指代。”
中原中也并不理解他说的人柱力和尾兽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体内的东西是什么，但觉得自己是被关心了，于是有些拘谨地点了点头，乖乖应道：“好。”
那边小白虎喝完了奶，被山崎院长抓着强硬地擦干净了嘴，然后塞到了幸久怀里，他对他们点点头，拿着空掉的奶瓶和之前的盘子走了，看样子是半点多余的好奇心都没有，完全不想掺和接下来的事情。
中原中也这才像是注意到了一旁的桌子上还有不少食物，肚子应景地发出了咕咕的叫声。
“也对，你是该肚子饿了。”幸久非常理解，决定先让他填饱肚子再说其他的，“你想吃什么？或者，我换种问法，你能吃什么？”
中原中也不解地歪头看他。
幸久一直不认可那些打着为对方好的名义进行隐瞒欺骗的行为，他觉得当事人是最有知情权的，所以他原原本本地将中原中也的来历告诉了他：“……就这样，我在那个巨坑的底部发现了你。”
“我不知道你的具体来历，如果你真的是某个秘密机构的实验品，那很可能以往服用的都是调配好的营养液，贸然吃普通食物甚至可能导致体内平衡的崩溃，会有生命危险。你怎么说？知道自己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吗？”
中原中也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迷茫又沉重地问道：“这场灾难是我造成的吗？”
第 32 章
幸久感到匪夷所思:“你怎么会这么想？”
中原中也抿了抿唇，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我好像有点想起来了……”
他的手上萦绕起淡淡的红光，屋子内的东西陆续飘了起来，最后就连幸久和小白虎也离开了地面。
中原中也有些忐忑地抬头去看幸久，却看到他果断地松开了小白虎，双手结印召出了一面冰墙，反身在上面借力一蹬，就冲他这个方向弹射了过来，然后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好痛！”中原中也捂住头，红光消失了，漂浮着的东西也一下子落回了地上。
幸久帅气落地，又一把抓住了胡乱扑腾着的小白虎的后颈，不客气地嘲讽道：“你脸怎么这么大？来来来，你给我表演表演你拿这种软绵绵的能力是怎么造成那种程度爆炸的。千手柱间跟宇智波斑都不敢这么吹啊。”
不是说那两位就一定造不成这样的效果，只是限定到单人单招，要有那个瞬时的爆发性杀伤力又要有那么大的范围，就不可能了。
——忍者终究还是以完成任务为主，即使他们那个年代存在家族之间的战争，但那时他们身边都有亲朋好友，谁闲的没事会开发这样的忍术。
再说了也不看看年纪，就中原中也现在这个样子，哪怕他体内封的是只十尾又能发挥出多大的威力来？充其量也就借用一下那数不尽的查克拉了。
中原中也让他挤兑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的表情却依然没有释怀多少。
幸久扶额：“我知道了，你不是哪个实验室里跑出来的，你是哪个宗教团体里跑出来的吧，就你这样悲天悯人，恨不得把所有罪孽背负在自己身上的样子，不给你混个圣子、教祖什么的当当那怎么说得过去。”
“要不然我把你送到隔壁教堂吧，修女嬷嬷肯定喜欢你这样的孩子。你以后隐姓埋名，每天祈祷祈祷，做做善事，让自己的心灵不要空虚，不要去探究自己的身世，也不要跟着我到处瞎跑，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就这么度过这一生也没什么不好。”
中原中也拼命摇头：“不……我想知道真相。”
幸久冷哼一声：“你有那个能力和心态去寻找真相吗？你做好面对真相的准备了吗？”
他其实是希望捡回来的人柱力能成为自己队友的，但如果对方没有觉悟的话也不会强求。
不过像这样没有经历过多少事情的小孩子，又是失忆状态，听到他这么问难免会有些不服气，少不得要表表决心，做出些自己未必能做到的承诺。
到时候磨一磨小孩子的傲气，然后就先带在身边看看吧，但凡能有那么一丁点希望，他肯定都不会想放弃这么一个颇有潜力的人柱力队友，否则难道真的要让他找两个土豆凑数吗？
幸久双臂环抱，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床上还没下来的中原中也，等待他的回复。
果然，中原中也非常坚定地说道：“当然！”
只是后续跟幸久想得有些不同，他没有再放什么豪言，而是期待地看着幸久，露出了小狗乞食一样亮晶晶的眼神。
嘶，怎么这么乖啊，现在的小朋友都会这么赖皮的吗？
幸久觉得自己比蝎跟角都幸运多了，他这个一看就比迪达拉和飞段听话。
他笑眯眯地摸了摸中原中也柔软的赭色头发：“先吃饭吧，吃完饭我们慢慢说。”
……
幸久之前的担忧没有成真，中原中也像每一个人柱力一样拥有着旺盛的生命力，吃什么都不挑，非常适合福利院的糙养。
虽然中原中也迫不及待地想去探寻自己的来历，中岛敦也很想再次离开福利院出去浪，但幸久还是非常冷酷地拒绝了两双满怀期盼的眼睛。
他是这么说的：“横滨发生了那么严重，且明显涉及到异能力者的事情，异能特务科肯定要给上面一个交代的，说不定还会有军警以及普通的警察共同参与这场行动。即使抓不到罪魁祸首，也肯定得找几个合适的替罪羊，至少面子上必须过得去。”
“现在正是里世界最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时候，不止是横滨，周围一圈都要受到影响，我们去哪都不合适。而且，中也的样貌和能力说不定是在官方挂了号的。所以，我们得避避风头，等最紧的这段时间过去，或者等官方机构有了新的目标。”
中也跟敦都是乖巧听话的好孩子，轻易就被他说服了。
——幸久对他们两个改了称呼，因为中原实在不如中也叫起来顺口，而既然都叫了名字了，索性他就连敬称也一起去掉了。对中岛敦当然也不能厚此薄彼，不然每叫一次“中岛君”就要面对一次他失落的小眼神。
只是这样一来倒显得他跟黑子哲也非常生分，等之后写信的时候问问黑子君能不能直接叫他哲也好了。
幸久这么想着，给自己的待办事项上又添了一条。
这段避风头的时间，当然也不可能完全闲着，他们的目标是增强实力。
关于小白虎的实验还在继续，现在又多了中也的重力异能可以研究。不过这方面幸久不需要操太多的心，中也能够控制自己的异能，只要稍加点拨，他自己就开发出了异能的各种用法。
比如让自己飞起来，增加机动性，或者让敌人漂浮起来，丧失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比如减轻物体重量，并用重力给它们施加一个相当大的初速度，把它们的动能转化成破坏力；再比如将异能聚集在手部或者脚部，增加数倍甚至数十倍的重力，从而增强攻击力……
当然，这些只是被证实过了确实可行，实际效果还停留在一个比较初级的阶段，不是每一条都能用在实战中——就拿减轻物体重量的那个来说吧，那其实本质就是子弹的原理，但中也目前能控制的物体重量有限，施加的初速度也有限，具体杀伤力可能还比不上一个歇斯底里扔东西的泼妇。
因此中也需要进一步提升自己的控制力，掌握更多尾兽的力量。这就没什么可以取巧的了，关键还是花费大量的时间，勤加练习。
除了异能力，幸久还训练起了另外两个人的体术，这着实给了他一个惊喜。
中也对近身战斗有着一种天生的直觉，特别擅长抓时机和把握节奏，假以时日一定能成为一名体术大师，况且他的异能力跟体术简直绝配。
敦的反应非常灵敏，且拥有着野兽一般的本能，佯攻之类的假动作很少能在他身上起效。他还能像猫科动物一样快速调整重心，幸久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在战斗中自然而然地激发了虎的神经之类的东西，只不过外表上看不出来。
他强大的再生能力还体现在了恢复上。同样是训练到精疲力竭，像中也、幸久这样体能已经算比普通人好很多的，都需要睡上一觉才能完全恢复，他竟然吃点东西，歇上半个小时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幸久对他们抱了很高的期望：“加油训练啊，快点赶上我，超过我，我以后就等你们给我喂招了。”
被他打倒在地的两人非常没有出息，异口同声地叫道：“诶——！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你们要对自己有信心啊，我体术水平其实不高的。”幸久承认得非常坦率。
这是小时候战斗习惯没培养好的问题，那时候他的对手几乎都是力量比他强，体格比他壮，速度比他快的大人，那他当然要尽可能地避免跟他们短兵相接了，所以就养成了无论什么情况都尽量避免近战的坏习惯。可体术这种东西，不在实战中提高，光凭理论和训练有什么用？
忍者可以有不擅长的东西，但决不能有短板，否则很容易因此被敌人抓住弱点，丢掉性命。幸久后来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勉强把自己的体术水平提升到精英上忍的程度，算是不至于被人两下戳死，能够为自己拉开距离使用忍术争取机会。
他有心在体术方面继续修炼，但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实在没那个功夫，只能维持着这么不尴不尬的水平。没想到无限月读里倒是有机会弥补了。
幸久非常满意，不由把注意力又转向了同样是因为时间和精力的问题，被他搁置了的关于查克拉性质变化的研究。
在掌握火属性之后，他其实是想研究将风、水、火三种属性融合形成血继淘汰的。实不相瞒，他名字都想好了，叫做“凇遁”。然而，那时可供研究忍术的悠闲时间实在太过短暂，后来他就不得不遵照人设，被佩恩和小南骗去当工具人了。
幸久琢磨着，现在既然都是无限月读了，那他不妨野心再大一点，先学三代火影把每种属性的查克拉性质变化都研究到极致，然后直接尝试血继网罗。
仔细想想，这样的工程量其实也没有大太多。
他本来就是冰遁忍者，风、水是自有的属性，一直没有中断过修炼，后来自己又练成了火属性，现在虽然年龄变小了，查克拉也缩水了，但别的方面好像没多大变化，需要从头开始修炼的其实只有雷属性和土属性。
幻术的阴属性他自觉已经攀登到了顶峰，除非对面是轮回眼，否则他谁也不怕。医疗忍术的阳属性还差点火候，不过他也有修炼的方法。
他现在身体年龄那么小，有生之年说不定还真有希望练成血继网罗哎。要是实在太困难找不到思路，那到时候还是可以先研究凇遁的嘛。
幸久规划得十分美好。
全心全意修炼的日子充实而又短暂，没过多久，新闻里就传来了不好的消息——战争结束了，日本战败。
这一消息弄得人心惶惶，哪怕是他们这个地处乡下的福利院也受到了影响，最直观的反应就是物价上涨。
又过了好几天，幸久听到某些消息灵通的工作人员在讨论横滨部分区域被划分为了租界的事情，他知道，是时候该动身了。
第 33 章
这次去横滨又轮到平野裕树和平野友香出场了。
因为还多了个中原中也，所以自然也要给他做一番伪装。
小孩子本来就长得快，幸久懒得派分身一趟趟的跑，之前帮中岛敦买衣服的时候从小到大买了不同号码的。
此刻中岛敦就快乐地拿出了最大号的裙装，一本正经地对中原中也说道：“安全起见，我们得做足伪装。幸久先生会变身术没有关系，我们两个就只能依靠化妆了，但是年龄太小的化不了很重的妆，所以想跟平时拉开差别就只能换个性别了。”
看看，敦还是很值得培养的，这不是把他忽悠时说的话全记住了嘛。
幸久很是欣慰。
于是，有着亚麻色微卷长发和绿色眼睛的平野爱子小姐横空出世。
……
幸久循着自己留在江守虎身上的查克拉，带着两位小朋友一路来到了一家酒吧门口。
这个时候天色刚刚暗下来，酒吧才开始营业，客人只有小猫两三只，门口站岗的黑西装保安们一点都不忙碌，全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不远处似乎对进入酒吧很感兴趣的一大两小。
幸久神情微妙地打量着这家酒吧的招牌——这家酒吧竟然也叫『野狐』，而且招牌的样式跟他记忆里的那家一模一样，只是新了很多。
他打量完招牌，刚上前一步，黑西装保安中就有人迎了上来，若有似无地用自己壮硕的身躯挡住了他看向酒吧大门的视线，客气地说道：“抱歉先生，未成年人不得进入酒吧，有监护人陪同也不行。”
幸久同样很客气：“我们是来找人的，不进去，麻烦你跟里面的人说一声，有人来找平井家那小子了。”
黑西装保安迟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边的两个“女孩子”：“稍等，我去帮你问问。”
他转身进入了酒吧，剩下的黑西装保安中的两个噌地往中间那么一站，像排门板一样把大门堵得严严实实。
幸久就纳闷了，他看上去是会带着人硬闯还是怎么的，要不要那么严防死守啊？
不一会儿，江守虎跟着刚刚进去的保安出来了。
他不太敢确定地观察着这个带着孩子的陌生男人，直到幸久对他微微一笑：“阿虎。”
江守虎嘴角抽了抽，对着黑西装保安点了点头：“没事，确实是我的朋友。”
江守虎带着他们进了酒吧，一边走一边解释：“是我让他们管得严一点的，谨防钓鱼执法。哎哟你不知道，横滨这几天太乱了，就之前那个事情，异能特务科的正副局长都引咎辞职了，警察厅好几个还算头脑清醒的人也被上面某些人借机撸了下去，换成了他们空降过来的傻*。”
“那些傻*要是只是来混资历顺便捞金的也就算了，大家最多把他们供起来，交点保护费，就当是供了几尊佛像。可他**的，傻*命令一条接一条，竟然想要整顿可能涉及灰色领域的场合，酒吧、宾馆、风俗场所都包括在内，不知道在折腾些什么。”
“看这架势，下一步指不定还想规范极道组织呢。再这么下去，迟早有人受不了会去暗网上开悬赏单子的。之后可能就是警匪大战了，唉，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横滨算是完啦！”
幸久：“听你这口气，倒好像他们的杀伤力比战争失利后多出来的租界更让人头疼。”
江守虎：“可不是嘛，横滨以前也有租界啊，外国人也是一直有特权的啊，租界里头自有一套秩序，在里面讨生活有时候还比外面简单呢。哎，先不说这些了，扫兴。”
幸久从善如流地转移了话题，指着他们路过的一面装饰墙说道：“上面那把白色的吉他应该是七根弦的，而且最上面那个头上的图案不是红色的火鸟，是红色的麋鹿。”
江守虎将信将疑：“是吗？哪有红色的麋鹿啊，不都是棕色的吗？”
幸久摊手：“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样式我能确定，我当时也是因为奇怪而多看了两眼。”
江守虎：“那我记一下，回头问问乐器店。你还记得什么别的吗？”
幸久跟着江守虎又从头把酒吧兜了一遍。
“这里应该对称摆着两盆绿植的，大概这么高，下面几根树干像辫子一样缠绕着，主体笔直向上，只有上面这一片区域是叶子。”
“对对，我想起来了，我说怎么总感觉这里怪怪的呢。老板还跟我说过这是他外国朋友送给他的，寓意很好，叫发财树。”
“这里装饰的油画不是这样的，虽然都是郊外的风景，但我记得原本应该是一张世界名画的仿画。”
“原作叫什么？画家是谁啊？”
“不知道，好像是个法国人，这幅画不算他的代表作，但知名度也挺高的。”
“啧，这要怎么找啊！”
“知足吧你，我又不是搞艺术的，能记得这些已经算是记忆力出色了好嘛！”
……
一圈逛完，幸久把自己还记得的，跟现在装修不一样的地方统统告诉了江守虎。
幸久把手搭在中也的肩膀上，明知故问道：“你这是想完完全全地重建野狐酒吧吗？”
江守虎淡淡地“嗯”了一声，比起那天，他现在的情绪平静多了：“我几个医院还有临时安置点都找过了，没找到人，不过也没找到尸体。我这个人比较爱幻想，总觉得他说不定就被哪个好心人救走了，只不过失忆了回不来。野狐酒吧开着，或许他哪天循着酒香就过来了。只可惜原址重建是没戏了，那个巨坑还不知道怎么才能复原呢。”
“唉，我之前明明几乎天天都会去野狐酒吧，但是想重建的时候却发现好多东西都想不起来细节。”江守虎叹了口气，忍不住又跟幸久这个同样见过原本那个野狐酒吧的人絮叨了几句，“不过我比老板厉害，购买酒类的渠道比他多。现在酒吧的酒水品种更丰富了。光日本威士忌我就采购到43种，比老板整整多5种呢。”
“食物种类也多了不少。以前只有炸鸡、薯条、洋葱圈之类的小菜，我有时候睡醒饿了想搞点吃的就只能吃这些，难受死我了。现在好了，加了不少我爱吃的，虽然肯定比不上专业的饭店，但味道也不差。”
江守虎转过身，笑着对他们说道：“对了，你们吃过晚饭没有？要不要尝尝看这里的简餐？”
“不用，我拿了东西还要去找人，房产资料跟武器都准备好了吗？”幸久搭着中也肩膀的手微微用力，生怕这个聪明的孩子知道眼前这个就是那场灾难的受害者之一后，又说出些不合时宜的话来。
毕竟人是种很奇怪的动物，哪怕理智上什么都知道，但有时候就是会难以控制地迁怒于无辜之人。
幸久觉得有了之前的那一遭，他现在跟江守虎的关系还算不错，不希望中也搞得他们双方都尴尬。
幸好中也什么都没有做，沉默而安静地听着他们的谈话。
“在这呢。”江守虎从他私人休息室的保险柜里取出了六张地契，又打开了某个暗格，递给他一个吉他包。
幸久随便瞄了两眼，便冲他点点头，从手臂上的封印阵中将钱取了出来，摊在桌子上：“我要跟别人商量商量，还需要实地考察一下，挑剩下的之后再给你送回来。这些是定金，多退少补。”
江守虎非常爽快地说道：“没问题，我以后没事的时候估计大半时间都会待在这里，你随时都能来找我。”
幸久隐晦地问了一句：“重建的酒吧能那么快开业，一定请了很好的装修工人吧，可靠吗？”
“绝对可靠，我跟她合作了不止一次两次。设计图只有房屋主人的脑海里有，材料也需要房屋主人自己提前买好，她只负责施工。”江守虎心领神会地回答，接着又补充了一句，“那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是手艺太好又正好被我发现，我看她一个单亲妈妈独自养两个孩子太辛苦了，就偶尔带着她赚点外快。”
幸久了然：“那之后可能就要麻烦她了。”
江守虎应道：“我会跟她协调好工期的事情。”
幸久跟江守虎又用酒吧里的电脑把注册暗网的事情搞定了，他在暗网上用的代号跟在警方那里的一样，也是『海蛇』。之后，江守虎把电脑和房间留给了他们三个，自己忙着跑去招待来给他捧场的生意伙伴了。
幸久不光浏览暗网，也打开了警察厅的那个网页，看到有意思的任务还会念给敦和中也听，两个人简直大开眼界。
“咦？”幸久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怎么了？”中原中也好奇地问道。
“这个人……到底干什么了？我好像第三次看到悬赏活捉他的任务了。”幸久兴趣大增，试了一下搜索功能，结果让他吃了一惊，暗网上足足有十一个关于他的悬赏任务，而且好像都是不同势力发布的。
他又切到警察厅的网站，也发现了关于那个人的悬赏任务。
乖乖，这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幸久咋舌，兴致勃勃地把这十二个任务统统点开看了一遍，总结了一下：任务目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姓名不详，棕色蘑菇头，有点神经质，惯用柠檬形状的炸弹，似乎小小年纪就是个恐怖分子，酷爱那种带着炸弹跟人同归于尽的自杀性袭击，走哪炸哪，官方的任务里列举了不少他的丰功伟绩，提醒有意接取任务的赏金猎人当心。
某个任务还附带了一张他的侧影照片，不是很清晰，从照片上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想想也知道，那样的自杀性袭击能搞几次？几条命啊？
所以，这一定又是个异能力者，异能力不知道是爆炸免疫还是什么，而且这个年纪的少年能弄到那么多炸弹也是一种本事，难怪所有的任务都要求活捉，八成是看中他的能力了。
任务目标只有一个，这十二个任务自然也只能完成一个，官方给的价位是其中最低的，但也有一百万日元，换算一下就是十万两。捉个人而已，又不一定要跟他发生战斗，甚至连城都不用出，这个价位真的不少了。
何况幸久还记得自己之前的计划，想跟平野圭太身后的官方势力交好，这不就是一份相当体面的礼物吗？
第 34 章
虽然悬赏任务并没有接取一说，而是像换钱所那样，谁先把任务目标带来就算谁的，但是幸久并没有着急，毕竟合适的礼物也不止蘑菇头少年一个。
他花了近四个小时，赶在凌晨之前把所有近期的任务大致浏览了一番，着重记住了其中几个，才带着中也和敦准备去便宜徒弟家里，让他自己挑选安全屋的地址，顺便蹭饭。
江守虎问他们：“现在太晚了，基本上所有线路的末班车都已经停运。你们需要打车吗？酒吧有合作的出租车公司，我可以直接帮你们叫车。”
来的路上幸久特意带着他们去坐了公共交通，顺便给中也和敦普及了一下电车、公交、出租车等交通工具的价格和适用情况。
有没有全部记住不知道，但是显然他们两个对日本天价的出租车资费印象深刻，听到江守虎的问题，原本两个躲在角落里窃窃私语的人动作统一地抬头看了过来，目光炯炯有神。
本来想直接拒绝的幸久觉得很有意思，故意问道：“你们觉得呢？”
“不用打车，我们可以直接跑过去，正好锻炼体能！”中岛敦秒速回答。
幸久为了让他们对金钱有个概念可是用他最爱的茶泡饭来作比较的，横滨到东京的出租车车费如果换算成福利院那种成本的茶泡饭，足够他每天两碗吃上一年还有的剩，怎么能浪费在这种地方！
中原中也在一旁跟着点头，这也是一个知道福利院资金困难之后就不舍得花钱的好孩子。
“那我们就跑过去。”幸久笑着同意了。
江守虎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幸久没有介绍，他便自始至终都没有问他关于这两个“女孩子”的事情，更没有主动跟他们搭过话，只差没把“我什么也不想知道”写在脸上了。
出了门，中原中也信心满满：“敦要是跑不动了，我可以背他！”
中岛敦也非常自信：“没关系，我能行的！”
“嗯，我相信你们，加油！”幸久还是面带微笑，在旁边陪着他们跑，偶尔出声为他们指明方向。
中也的异能真的算是白锻炼了。
他倒要看看两个小笨蛋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利用重力异能贴地飞行。
中也和敦年龄小，腿也短，但是速度和耐力是真的不差，二十分钟后他们都跑到横滨郊区了。
突然，远处的街道上连续传来了好几道爆炸的声音，随后就是一串魔性的笑声由远及近：“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死心吧，我是不会加入你们的，能与我同行的只有爆炸！”
中也和敦像模像样地摆出了戒备的姿势。
一个令人眼熟的蘑菇头少年敏捷地翻身上了墙，又往身后丢了好几颗柠檬炸弹。
他转过头看到了幸久三人，微微有些诧异，不过因为双方离得还有段距离，这边又有两个小女孩，实在令他提不起警惕之心，他看了两眼便移开了视线，径直从墙上跳到了地上。
这个蘑菇头少年让幸久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另一个也是玩炸弹的跳脱之人，忍不住脱口而出：“艺术就是爆炸？”
“嗯？”蘑菇头少年双眼一亮，一副找到同好的表情，也不管自己身后还有敌人追杀，开心地往他们这里凑了过来，“你……”
他的话都没问出口，就被幸久用幻术放倒了。
太棒了！这年头天上竟然真的会掉馅饼，一百万日元长了脚自己就跑到他面前来了。
幸久第一时间双手合十，虔诚地向着月亮拜了拜：“感谢斑先生的馈赠，顺便请保佑今年福利院土豆大丰收吧！”
然后，他在另外两人疑惑的目光中一手把蘑菇头少年抗在肩上，一手抓起中岛敦的后领，撒腿就跑：“还愣着干什么？快跟上啊！”
中原中也条件反射地跟了上来，幸久还是“平野裕树”的形象，那腿可比他长多了，幸久跑一步他要跑两三步才能跟上，因此不得不拼尽全力，保持着冲刺的状态，但即使这样，他还担心幸久这样太累，气喘吁吁地说道：“呼……我可以……帮你……用异能……减轻他……的重量。”
可恶，为什么这么乖啊，这样他仅剩的那点良心不是又要冒出来捣乱了吗？
幸久实在没有跟这样单纯善良的好孩子相处的经验，颇为不自在，语气略显冷淡地说道：“不用，你顾好你自己就行了。”
中原中也并没有介意他的态度，他自己说出要帮忙的话之后，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了自己可以用异能飞行。
然而等他飞起来之后，幸久只是用余光瞥了他一眼，笑了笑，就提速了：“不行你就拉住敦，就像是风筝那样。”
中原中也不愿意这么做，他咬牙拼命催动异能，幸久想测试一下他的极限，每过一段时间又会悄悄提速，中原中也勉勉强强倒一直都能跟得上。
就这么急速飞驰了几分钟，幸久猛地一个急停：“可以了，就到这里吧，后面应该没人跟上来，而且前面开始就有人了。”
中原中也落到地上，累得双手撑住膝盖直喘气。
只是被拎着，并没有自己出力跑的中岛敦也不好受，他被幸久放下来之后有些晕晕乎乎的，踉跄了几步才站稳：“我们为什么要跑啊？”
“不跑等着跟这家伙的追兵碰面吗？”幸久分出一个分身，拎着还在昏迷中的蘑菇头少年走到足够远足够安全的地方开始解除他身上的武装，顺便给他们解释，“这种任务本来就是能者得之，哪怕是截胡别人的目标那也是一种本事，属于善于抓住时机。更何况我们这种情况根本不算截胡，这家伙已经用炸弹阻挡住追兵了，如果没有我们他就能成功逃脱了。”
“但是那些失利者未必能那么理智啊，在不知道对面有几个人，是什么势力的情况下，当然还是不要跟他们碰面比较好。”
蘑菇头少年的身上搜出了他的学生证，幸久这才知道这个自己送上门的大礼包名叫“梶井基次郎”，竟然还是东京一所挺出名国中的学生，今年14岁。
嗯……算算时间，他现在应该刚刚升入高中才对，难道是升学考试失利，想不开就来混社会了？
幸久毫无根据地猜测道。
从梶井基次郎的身上搜出了一堆柠檬炸弹——也可能是真的柠檬，反正幸久的分身仔细辨认了半天也没分清楚，他用的柠檬炸弹长得简直跟真的柠檬一模一样，用肉眼根本看不出什么闭合的痕迹。
幸久怕在这里引爆也没敢用其他的检测方式，他用不上这些东西，索性让分身抱着这些危险品直接跳了海。
等中也和敦恢复了一会儿，他们三个就带着梶井基次郎去交任务了。
巧得很，最近的那个窗口值班的竟然还是上次那个平野圭太的朋友。
男警察看到他笑着打了个招呼：“是你啊，好久不见，今天开张了呀？”
幸久同样笑着回道：“开张了开张了，今天运气好。交任务该怎么做？这还是我第一次抓到任务目标。”
“第一次的话多个步骤，需要补充一点信息，给，你填一下这张表格。”男警察递给他一支笔和一张纸。
幸久扫了一眼，主要是填收钱用的银行卡号，其他问题不算特别涉及隐私，但肯定有人不愿意随随便便就这么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这些信息。
警察厅的人也够狡猾的，如果当时注册的时候就必须填上这些信息，可能有些人就会犹豫甚至放弃，现在任务都完成了，就差领赏金时来搞这么一套，大多数人看在钱的份上可能就忍了。
至于大家填的信息真实与否又是另外的问题了，但是正好可以借此给注册的赏金猎人们分个层，警察厅肯定还是更愿意和有本事又光明正大的人合作。
幸久感叹了一下警察厅的小心思，老老实实地开始胡编乱造。
男警察离开窗口准备出来检查他抓到的通缉犯，这才看到了刚刚被幸久跟柜台挡住的中岛敦跟中原中也，他微微一愣：“诶？你又带了个妹妹出来啊。怎么老是带着小女孩到处跑呢，她们这个时间点应该在家里睡觉才对。”
不过他自知不能交浅言深，只提了这么一句，便继续了自己的动作。
男警察把被幸久脸朝下放在地上的梶井基次郎翻了个面，没几秒钟就认出了他来，冲着幸久竖了个大拇指：“这不是那个柠檬炸弹狂魔吗？这都被你抓住了，可以啊小伙子，本事很厉害嘛。”
“主要是运气好。”幸久回道，瞥到男警察小心翼翼的样子，他好心提醒，“没关系的，你动作可以大一点，他的柠檬炸弹都被我扔了。”
男警察放松了一些，神情复杂地盯着梶井基次郎，叹了口气：“唉，这家伙年纪轻轻的，也是个狠角色，不知道从哪搞来的那么多炸弹，我好些同事都在围捕他的过程中受了伤。虽然运气好没有死亡的，但有些落下了残疾，有些伤到了根本，只能就此退役。”
“这家伙倒好，八成就是进少管所待几年，指不定还会被上面招揽呢。”男警察有些不忿，然后震惊地看着幸久放下手中填到一半的表格，拎起梶井基次郎就开揍，“哎哎哎，你干什么？”
“这算是附加服务，保证除了疼痛没有任何的副作用。”幸久冲他微微一笑，“你们要遵守规则，没办法做什么，但是我不一样啊。反正任务要求只是活捉，完好无损跟鼻青脸肿都一样。”
不然白捡你们这钱他实在亏心，而且借花献佛在底层警察中刷一刷好感度有什么不好？
男警察眨了眨眼睛，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不忍直视”眼前残暴的场面，嘴上倒是很诚实地说道：“嗯，对付这种凶残的恐怖分子是不容易，身上带伤可以理解，你一定也经历了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吧。这应该还是个异能力者，我看看能不能多给你提升点权限。”
第 35 章
幸久“忙”完，又继续研究表格上填的内容要怎么编造才比较自然。
男警察闲下来没事干，就开始逗小孩子。
他半蹲着身，问更大一点的那个：“以前没见过你啊，你也是他的妹妹吗？”
中原中也有些拘谨地点点头。
男警察笑道：“不要害怕，我又不是什么坏人，你叫什么名字？”
中原中也条件反射地回答：“中原……不对，我叫爱子，平野爱子！”
他一脸“完蛋闯祸了”的表情，不安地缩到了幸久的腿边，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摆。
中岛敦在旁边跟着提起了一颗心，脸上写满了紧张。
唉这两个，心里素质还是不太行啊，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接下去什么都不做也不要紧，合格的成年人自己会脑补的。
果然还是得多练练。
幸久默默地在心里摇了摇头。
于是，合理的解释有那么多个，解围的方式有那么多种，他故意选择了其中最离谱的。
幸久轻揽住中原中也的肩膀：“好啦，不要担心，你嫁给我的时间还太短，一时适应不了婚后改姓很正常，我又不是那种一定要在家里确立自己权威的古板老头子，不会因此骂你的。我不是说了吗？我们还像以前一样相处就好了。”
中原中也整个人都懵住了，被幸久摁着脑袋微微转了个向。画面变成了小女孩害羞地把脸整个埋在青年腰部的姿势。
男警察完全没有注意到幸久的小动作，因为他比中原中也本人还要懵逼，不可思议地惊叫道：“等等！她她她……她还不满16岁吧？”
幸久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是啊，所以我们只是结婚了，并没有领证。”
不不不，重点不是那个吧？
他是不是应该报警？
不对，他自己就是警察。
男警察的脑中一片混乱，幸久赶在他有所反应之前又慢条斯理地开口：“不过你放心，在她成年之前我不会真的把她变成我妻子的。”
哦，那就好……
不对，你在小孩子面前说的什么虎狼之词！
男警官在心中无声尖叫。
“等一下！她不是说是你的妹妹吗？”他突然反应了过来。
幸久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反问道：“表兄妹结婚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他真的还是见识太少了……
男警察沉默了几秒钟，用力拍了拍自己头部的两侧，试图让宕机的大脑重新起来工作。
“我填好了。”幸久适时地递上了自己的表格。
进入工作状态后，男警察为了尽快摆脱刚刚的尴尬，没话找话地问道：“你知道海口帮吗？”
幸久的脸上带着恰当好处的疑惑：“那是什么？我没听说过。”
男警察回答：“是横滨一个新兴的帮派。首领代号『海象』，其他成员好像也是用跟海洋有关的生物来命名的，你的代号跟他们很像。”
幸久一脸的无辜：“我纯粹是比照着『海獭』取的，当时还是你帮我注册的呢！ ”
男警察：“我知道，我只是想提醒你小心一点，海口帮目前风头挺盛的，就连那些租界里都流传着关于他们的消息。听说这个帮派的人很不讲道理，想必仇人也会比较多，你注意别被人误以为是海口帮的人，找上门来寻仇就不好了。”
幸久：？
要么你被人忽悠了，要么就是有其他同样会变身术的人盗他号了。
不过幸久完全无所谓，他本来就没打算再用【雷影艾】的形象。
他谢过男警察的提醒，确认完手续全部完成，之后钱会自动打到他填的那张银行卡上后，便带着中也和敦离开了。
“你们这样不行啊。”到了没有人的地方，幸久转过身忧愁地看着两个脸颊上依旧带着热度的孩子。
怎么说呢，《亲热天堂》对他们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确实太早了一点，但也不能在电视上看到个吻戏都会脸红吧？他刚刚也没说什么出格的话啊。
“来，我们来重新捋一下设定。”幸久先问中原中也，“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中原中也脸刷地一下又红了，结结巴巴地小声说道：“我我我们是是是夫夫夫夫妻关系。”
“对啊，好好说！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幸久用力拍了拍他的背部，“你要记的更详细一点，下次别人问起来就不会再出错了。你，平野爱子，原名中原爱子，是我的表妹，也是我刚过门的新婚妻子。”
“至于为什么我们年龄相差这么大还要结婚，又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结婚之类的问题，你就不用回答了，我们本来就没必要把家事对别人说得那么详细，一律推给家族传统就行。”
“你从现在开始给我不断在心里重复我们之间的关系，待会儿去找我那便宜徒弟的时候，要能够面不改色心不跳，态度自然地挽着我的手对他自我介绍才算过关。”
什么？还要对别人介绍？
中原中也光是想想头上就要冒烟了，但他知道这也是伪装的一部分，只能如临大敌般开始在那里疯狂默念。
“至于你……”幸久又转向中岛敦。
中岛敦自信地抢答道：“你是我哥，爱子原本是我的表姐，现在还是我的嫂子。”
哟，竟然理得清楚，看来平时在厨房帮忙干活的时候，大人们闲聊的那些家长里短也没少听。
幸久颇为惊奇地看了看敦，点了点头：“还是像我们之前说的那样，你叫他姐姐就好。你关键是表情管理要到位，中也脸红还能说是害羞，但你跟着脸红干什么？还有，不管出了什么事情，淡定一点，我还在呢，没必要紧张害怕，更不要把这些情绪反馈在脸上，明白了吗？”
“是，幸久先生！”中岛敦握拳，坚定地回答道。
至于他这番话对两个人的效果嘛……
他们利用中也的异能快速赶路到了东京，幸久照例隔着老远就放查克拉把檀一雄叫醒。
檀一雄睡眼惺忪地开窗把他们放进去，没有对他们陌生的新形象发表任何意见，反正外貌可以改变，他还是靠异能认人。
就是之前没见过的那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带给他的感觉很奇怪，让他忍不住看了又看。
那个女孩子被他这么盯着，身体肉眼可见地僵硬了起来，檀一雄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没等他道歉的话说出口，就见那个女孩子突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一把抱住了他家老师的手臂，宛如上战场一般对着他大声说道：“你好，我是他的妻子平野爱子，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另一个应该是“他”的“女孩子”则认真地绷着一张脸，试图假装自己是个面瘫。
檀一雄欲言又止，最后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瞄了幸久一眼，发现他脸上挂着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心里就有数了。
幸久叹了口气：“你来说说他有什么问题吧。”
“你好，我是檀一雄。”他先是对着那个女孩子介绍了一下自己，然后直白地说道，“我觉得，你跟别人介绍的时候应该更自然一点，你现在的表情还没有我同学跟老师说作业是忘记带了时的表情真诚。你要么就大大方方到底，要么索性就装个内向害羞的社恐，说话的时候连眼神都不要跟别人接触，现在这样很奇怪啊。”
中也深受打击，表情灰了好几个度。
檀一雄又看了他几眼，问幸久：“这个也是‘他’吗？”
幸久爽快地点头承认，他假装没看到檀一雄那“你不会是什么希望自己身边都是可爱女孩子的糟糕死宅吧”的奇怪表情，问道：“你从他身上感知到了什么？”
檀一雄微微皱眉：“唔……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有点像刚做完手术，麻药不知道什么时候失效，但还没有回到笼子里的狮子。”
苏醒爆发之后随时能夺人性命吗？
倒还挺准的，人柱力可不就是这样的存在嘛，不过幸久相信，再暴戾再充满攻击性的能量也是可以驯服的。
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取出那六张地契，又拿出一份横滨地图，帮檀一雄把这六个地方的地理位置在上面圈了出来：“你想要的安全屋有眉目了，这六个地方你自己挑一挑吧。照理来说，这种买卖是不该这么做的，也就是我跟卖家比较熟，才能给你这样挑选的权利，但你也要懂事一点，挑完之后就把剩下的地方忘掉，知道了吗？”
“放心，我懂。”檀一雄精神一振，有些兴奋地搓了搓手。
这六处房产大差不差的，幸久给他简单分析了几句，这个一直很有主意的孩子就选定了靠近海港的一处一户建。
幸久把另外几张地契收走：“剩下的钱扣除手续费后，下次我来再带给你。”
“哎呀老师，我们之间谈什么钱啊，之后还要麻烦您了！”檀一雄亲亲热热地拉住他的手，“这种房子需要重新装修吗？是不是还得备点军火和保质期长的食水？还有车，一般得备一辆纯黑色的改装车吧？防弹玻璃和发动机引擎是肯定要改的，但是电视上那种按一下按钮就能从车身弹出机枪自动向后射击的是真的还是特效啊？……”
“抱歉，我有点太高兴了。”檀一雄异常激动地叽叽喳喳了好一阵，才稍微冷静下来了一点。
中原中也还没有什么感觉，中岛敦却非常羡慕：“能有属于自己的家可真好啊……”
第 36 章
有自己的房子可不算有家。
幸久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
福利院有什么不好的，他们现在可是经院长老师允许的特权阶级，不用参加早点名，不用帮忙干活，不用陪着幼稚的小朋友玩游戏，跟其他人作息相反，深夜空无一人的操场可以随便用，厨房还会帮他们留一份饭。
现在其他孩子都在传他被领养了而中岛敦死了，这要是半夜溜过去跟哪个起夜的小朋友打个照面，就又是一段在福利院里口口相传几十年的恐怖故事。
不过幸久知道没亲身体验过的人是不会理解家跟房子的区别的，而且他们的确需要在外有个据点了，别的不说，他想建个专业的实验室和训练场，而没有爆炸过的实验室和没有被毁灭过的训练场都是不完整的。
幸久干脆趁着这个时机给他们画饼：“你们好好训练，尽快提升实力，我们就能接更危险但是报酬更丰厚的任务，到时候很快就能拥有属于我们的房子了。”
中岛敦拼命点头，连眼神都跟之前不一样了，幸久只希望小白虎跟他能是一个想法。
“说到赚钱……老师，我们上次不是说要找能承载特殊能量的东西吗？”檀一雄突然加入了他们的谈话，“我找了一些感觉能有些说法的，你看看有没有合用的。如果能行，那你光是卖这种可以储物的道具就绝对发财了啊。”
“好，你拿过来我看看。”幸久虽然觉得他想得太美了，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但对他能找到哪些东西非常好奇。
如果说金条和各种用贵金属及宝石制作的珍贵颜料还算是比较正常的，那剩下那些狐皮披肩、貂皮大衣、鳄鱼皮包包、虎皮地毯、钻石戒指之类的东西就让人有些担心他这个便宜徒弟的家庭关系了。
檀一雄却轻描淡写地说道：“没关系，随便试，我早就做好这些东西全都报废的准备了。还有一些活物在厨房里，不太好拿出来，老师你先研究这些吧，正好我去做点夜宵，待会儿吃完了我们再一起研究厨房的那些。”
幸久就喜欢跟这种豪气的人做朋友。
然而，事实证明，钞能力也没有那么有效。
他只在其中找到了一种可以代替血液充当墨水的东西，那是某种蓝色颜料。
“也不错了，至少这种颜料一定要用特殊的溶剂才能洗掉，有点类似于纹身，但不会像纹身那么疼，真要清除也能自己动手，比血液方便，这下洗澡就不用担心了。”檀一雄相当的满足。
幸久疑惑地问道：“这到底是什么颜料？市面上好像没见过。”
檀一雄心虚地看了他一眼，含糊地解释道：“教我料理的那个老先生有一位忠实的食客，家里是做艺术相关行业的。那个人上次正好抱怨他儿子又干了蠢事，为了用古法制作的那种群青颜料画壁画，就往里面加入了防水固色的化学药剂，导致颜色变得特别难看，好好的颜料全浪费了。我想着多一个选择也好，就问对方把成品跟配方全买过来了。”
差点忘了，这还是个四处拜师的小滑头呢！
幸久倒是没怎么生气，散养的小宠物嘛，到处溜达还蹭吃蹭喝的很正常，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那是在给他省事。而且严格说起来，他才是那个后来者。
据檀一雄所说，这种颜料的制作方法并不困难，就是成本有点高，那么一小管是20g，光成本就要80万日元。不过当时那个人的儿子一口气制作了不少，全被那个人做人情半卖半送给了他，足够用很长一段时间。
另外，就是幸久隐约觉得黄金应该也是能跟查克拉产生某种奇妙反应的，就是这反应实在太过微弱，他一时间没有什么头绪。
当美味的夜宵送到他手上的时候，他就完全把这点困惑抛到了脑后，毕竟这不是他感兴趣的范围，没听说谁家穿个衣服还要研究养蚕织布的。
吃完饭，幸久又跟着檀一雄进了厨房，这里的材料就更有意思了。
能制造特殊纸张或者布匹的异能力者檀一雄暂时还没打听到，但是他突发奇想，那些经过他自己的异能力处理的食材，既然能在精神层面上给人以幸福的感觉，那是不是代表它们那时也承载着异能力？
于是他找了一些处理手法特殊的食材，又按时间长短设置了不同的对照组。
最后竟然还真给他们找到了能用的东西。
“你可太厉害了，怎么就想得到这样的东西？”饶是幸久一直觉得自己阅历丰富，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面对手里捏着的还在拼命活动甚至试图咬他一口的甲鱼，还是由衷地发出了如上的感慨。
“哦，这原本是隔壁华国的菜系，很好吃的。我为了骗过异能，假装它一直处于烹饪之中，就稍微改了改，养着甲鱼的水还是用的常温水，但是在里面加了香料。”檀一雄拿来一根筷子逗了逗幸久手里的甲鱼，让它咬住筷子不要乱动。
幸久趁机飞速绘制好了封印阵，测试了一下：“这些甲鱼壳有用，但又没有那么有用。如果保持这样的状态，那它活多久，封印阵就能持续多久。”
檀一雄很乐观：“那看来只有我能用了，换水的时候得重新施加异能。我当个保险柜用吧，这个品种的甲鱼人工饲养据说可以活60-80年。”
幸久又拿起之前绘制的几个甲鱼壳，感知了一下逸散掉的能量，遗憾地说道：“至于这些已经被宰杀掉的甲鱼留下的壳，目前确实能够承载能量，但是这种承载性是在缓慢下降的。即使是你养的时间最长的这只，也只能稳定维持大概两年出头的样子，我们自己用用是没事，想拿去贩卖赚钱是不行了。”
“不对啊老师，这样才正好！这种东西当然要有使用年限，不然还能给他们买回去当传家宝吗？”檀一雄理所当然地说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不理解。
幸久开口：“这种通灵鳖壳……”
檀一雄忍不住打断了他：“等等！为什么要叫通灵鳖壳？”
幸久还在认真地解释：“制作的时候用的是封印术，但是把空间固化之后，其他人使用时用的就是通灵术了，这算是道具通灵，所以是通灵鳖壳，不是封印鳖壳。”
檀一雄有点抓狂：“不不不，原理是什么不重要，这种好东西怎么能叫这么难听的名字呢？”
幸久感到莫名其妙：“哪里难听了？不是挺简单明了的嘛。”
檀一雄给他举了个例子：“你看，就像我上报要购买的食材，虽然是同一种东西，如果我直接写『华国进口甲鱼』，那它的单价只有7500日元，可如果我写『华国进口神守*（唐时宫廷御贡同款）』，那它的单价后面就能再加一个0。”
幸久：“……”
他沉默了几秒钟才重新组织起语言：“你先别忙着起名，我们也先不说随身携带一个鳖壳有多奇葩。这东西的制作成本摆在那里，我一共绘制了6个甲鱼壳，差不多就把一管颜料都用完了，如果算上失误时可能带来的损耗，差不多光颜料部分每个的成本就要15万日元。”
“而且制作过程那么麻烦，需要你先用异能把甲鱼腌入味再宰杀去壳，目前封印术也只有我一个人掌握，这可不是依葫芦画瓢照着描图案上去就能起效的，所以我们两个的人工费也不能低吧？那这东西的价格就便宜不了。”
“然而这种通灵鳖壳受表面积影响，大小差不多也就一立方米多一点，要是使用年限还那么短，那性价比就太低了，谁会买啊？别忘了，这个东西的受众只有数量稀少的异能力者。”
檀一雄看着自己完全没有商业头脑的老师，忍不住想要叹息：“不是这么算的。檀家搜集的异能力相关的情报，我的父亲基本都会要我过一遍，可我从未听说过类似的异能物品，说明我们这个很有可能是垄断生意，那价格就不是我们跟着市场来，而是市场跟着我们来了……”
幸久双眼无神地看着侃侃而谈的檀一雄，满脑子的：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不过长久养成的一心二用的良好习惯还是帮助他抓住了檀一雄话中的重点。
第一，这个产品要走高端奢侈品路线，檀一雄连异能特务科那些普通的小职员都看不上，直言这不是为他们那种人准备的。
第二，产品要分层。1立方米的目标客户应该是那些涉及走私的极道组织。他们下次还得搞一点刚出生的小甲鱼，做一些更小更隐秘的，这些的目标客户才是个人。这种小的作用就是让人可以藏个炸弹什么的同归于尽，或者藏把□□什么的绝境翻盘。
“……你看，别人有，你没有，那你就比别人少一种手段，多一分危险。混黑的异能力者怎么可能没钱呢？这说不定还会成为那些富裕的帮派拉拢异能力者的常规礼物……”
等檀一雄终于意犹未尽地结束了他的演讲，幸久忍不住幽幽地说道：“每年，针对黑心商人的保护与刺杀任务都层出不穷。但是你要知道，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檀一雄笑嘻嘻地回道：“什么黑心商人？现在都叫资本家了。安心啦老师，日本可是资本主义国家，这才到哪儿啊，我们这充其量只能算是个手工小作坊，真正的大佬都不一定会拿正眼看我们。”
第 37 章
幸久其实还是不怎么明白檀一雄说的东西，将信将疑的，不过他只需要绘制封印阵就可以了，不算很困难，工作量也不大，既然他的小徒弟找了那么多替代品又那么努力地尝试说服他，那试一试也无妨。
最后通灵鳖壳被定名为“神守御”，因为檀一雄不愿意让家里人知道，幸久就准备拖江守虎一起下水，啊不，是带他一起发财。
幸久把中也的基础教育也托付给了檀一雄，自己行动力很强地直奔横滨野狐酒吧而去，准备把今天做的几个实验品丢给江守虎去试试水。
——好吧，这只是他找的借口，他其实是想独处一段时间，好好理一理自己的想法，关于敦的。
这种可以承载查克拉的甲鱼壳虽然外形不怎么样，可能会显得很不正规，但是就功能上而言，用来签订通灵兽的契约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明明之前一直想着签一下契约就能知道他究竟是人是虎了，然而真到了这个时候，幸久却犹豫了。
如果敦能成为他的通灵兽那当然最好，他的通灵兽自然要跟他共同进退，他也会善待他，引导他，保护他。
可敦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异能力者，幸久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了。因为他发现，不像觉醒了血继限界就只有当忍者才能有条活路，这个世界的异能力者似乎可以有很多选择。
平野圭太当了警察；江守虎游走于灰色地带；那个装修工是个全职妈妈；异能医生听说也有自己的本职，跟医学跟生物都没有任何关系。
再不济还有异能特务科，看平野圭太那个意思，只要是智力正常的异能力者至少也能在那混个普通的文职人员当当。虽然他把异能特务科骂了个狗血淋头，但幸久听下来感觉还好，是个很正常的官方机构。
毕竟天下乌鸦一般黑，这种地方肯定会有黑暗面，也肯定会有高层间的勾心斗角，但跟最底层的小职员关系不大。至于平野圭太很抵触的限制自由的方面，幸久就更不觉得有什么了，他们忍者管得比这个还严……
幸久喜欢跟简单纯粹的人相处，比如中也，比如敦，他不介意一直跟他们一起共同行动。然而中也是别无选择，人柱力在哪里都过不了平静的生活，有他在旁边好歹还能看护着点，不让中也傻乎乎地一头栽进别人的陷阱阴谋中去。
敦却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他或许会更向往安稳宁静的生活。
幸久跑完野狐酒吧，找了个视野好的高楼坐在了楼顶上，一边吹着夜风，一边把玩着上面还什么都没画的甲鱼壳，心里难得有些感性起来。
虽然他一直认为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但敦还是太小了，并不能理解自己的选择意味着什么，如果现在征询他的意见，那这个害怕孤独的孩子无论如何都不会愿意自己被他们抛下的。
他不是什么自己淋过雨就总想着为别人撑把伞的大善人，但也不会告诉一个孩子下雨天只能淋雨。
幸久怀着自己也分辨不清的心情，安安静静地欣赏了一场海上日出。看着金红色的太阳一点点将波涛阵阵的大海染上了自己的颜色，他的心情也一点点地好了起来。
幸久瞬间清空了思绪，他把甲鱼壳收了起来，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又活动了一下筋骨。
嗨，想那么多干什么，总不能到了无限月读里反而变成哲学家了。
现在说什么都是虚的，无论敦是什么，都得让他学会彻底掌控自己的力量，自由控制虎与人形态间的变化啊。
……
“2加3等于5你不是已经算出来了吗？那3加2等于几？”檀一雄看着一脸茫然的中岛敦，语气越发绝望，声音不可避免地提高了许多，“啊？3加2等于几？3加2等于几你倒是说啊！”
中岛敦一声不吭，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中原中也在一旁抄着五十音图，同样非常的郁闷，他失忆得好像有些厉害，是一个音都没记住啊……
就在这个时候，楼上传来了女人半梦半醒的声音：“嗯……檀君？是你发出的动静吗？”
檀一雄猛然醒悟，抬头看了一眼客厅挂着的时钟，焦急地说道：“坏了，老师没有回来，我们都忘记了时间，我妈这个点要起床了。快快快，赶紧把桌面上的东西收拾一下藏起来！”
三个人手忙脚乱地一通收拾，把书本文具直往沙发缝隙、坐垫下方等视野死角里塞。然而东西太多，要想足够自然不引起怀疑的话每个地方又塞不了多少东西，很快能藏东西的地方就不够用了。
最后还是中原中也灵机一动，用异能把剩下的东西飘起来藏到了吊顶装饰物的背后。
中岛敦突然说道：“她好像往你的房间去了。”
“你是怎么知……”檀一雄转头，看到中岛敦现在的形象，差点惊叫出声，“你头上那是什么？”
“什么？”中岛敦完全没理解他的意思，头上白底黑纹的三角形耳朵不自觉地动了动*。
中原中也有些无措，两只手往中岛敦的头上一按，耳朵被他压塌了下去。但是等他手一拿开，那顶部略显圆润的耳朵又竖了起来。
中岛敦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头上好像多了什么东西，他伸手摸了摸虎耳，被这奇怪的感觉弄得一个激灵，又摸了摸被头发遮盖住的、本该是耳朵现在却空无一物的地方，倒抽一口冷气。
檀一雄快崩溃了，原本他想收拾完就把人推到门外去躲一躲的，这下还怎么躲？今天虽然是周六，但他家门外的这条街这个时间点绝对少不了人，出去绝对会引起大骚动的。
楼上传来了转动门把手的声音：“檀君？”
檀一雄连忙高声回应道：“怎么了妈妈？我已经起了，我在楼下。”
“你刚刚有听到什么声音吗？”檀太太疑惑地问道。
“没有啊，我什么都没听到。”檀一雄一边敷衍，一边焦急地四处给另外两个人寻找藏身之地。
卫生间？不行，他的妈妈吃饭前习惯再洗一遍手。
厨房？不行，厨房的柜子太小了躲不了人，桌子下方又都是空的。万一他的妈妈闻到香味想过来看看，都不用进门，只要走到门口就能将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檀一雄又看了看自己容量超大的豪华冰柜，摇了摇头，这个也不行，就算他跟那两个人都愿意，冰柜里也还放着其他东西，塞不下啊。
一楼确实还有其他房间，但都没什么可供藏人的大型遮挡物，他们家又是习惯把所有房间的门都打开的，如果有一扇紧闭着的门肯定会显得很奇怪，他的妈妈会起疑心的。
“难道是我在做梦？”檀太太喃喃自语了一句，没有多想，略过了这个话题，又问道，“今天怎么这么起得这么早，周六你不是一般都要多睡一会儿的吗？”
突然，檀一雄看到了玄关放着的衣柜，眼睛倏地一亮，推着中原中也和中岛敦就往那里走。
“她往楼梯这里来了！”中岛敦顾不得研究自己身体的变化了，紧张地提醒道。
檀一雄用动作示意他们赶紧藏到衣柜里去，嘴里熟练地扯谎道：“我也是刚起。我想到了一个新点子，睡不着就起来了，正好可以在早饭的时候尝试一下。”
檀太太笑道：“那我就要好好期待了。”
衣柜里塞了不少东西，可供容身的地方很小，他们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声音，中原中也和中岛敦已经尽可能地加快了速度，却还是让一旁的檀一雄看得眼里发急。
他不断重复着看几秒衣柜又看几秒楼梯口的举动，最后一发狠，直接把人一推，硬塞了进去，又用力地合上了衣柜门。
衣柜门发出了“砰”的一声声响，檀一雄转过身强装镇定地对着刚下楼的妈妈解释道：“我看之前好像没关紧，所以又重新关了一下。”
“下次轻一点，这样动静太大了，多吓人呀！”檀太太不轻不重地抱怨了一句。
她没有看到。
“好的，我知道了。”檀一雄看着妈妈脸上的神色，微微松了口气。
谁知道他高兴早了，檀太太径直来到了衣柜前，作势欲开。
檀一雄吓得一下子把手撑到了衣柜上抵住了门，不由自主就拔高了声音：“你要干什么？”
檀太太不解地看着他：“你忘了吗？我们今天要出门的呀！所以我准备拿好出门的衣服，待会儿洗完澡就直接换上。”
檀一雄冷汗都要下来了，他真的也挺佩服自己在这种时候竟然还能思考的：“不，我现在去做早餐，你先去洗漱，等你洗漱完正好可以吃。我时间都算好的，不要错过最佳口感。今天的早饭有汁水，可能会滴到身上，所以你洗完澡还是先穿睡衣，出门前再换衣服。”
檀一雄的谎越扯越顺，他强硬地推着妈妈转了个身，目送她无奈地上了楼，又连忙打开衣柜，让里面的两个人赶紧出来自己想办法，就急匆匆地进厨房开始折腾随口说出来的新点子了。
“哟~我回来了！”幸久就是在这个时候笑嘻嘻地翻身跃上了厨房的大飘窗，跟还在苦思冥想的檀一雄打招呼的。
第 38 章
檀一雄被幸久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第一时间转头看向了厨房大门，没见到妈妈的身影，他扑通狂跳的心才慢慢平复，随即像做贼一样把幸久拉了下来，往边上塞了塞，哀怨地看着他：“老师，你怎么才回来啊？！我妈都起床了！”
“那有什么关系？不要被她发现不就好了。你可以吸引她的注意力，他们两个也受过训练，动作足够敏捷灵巧，不行就翻窗出去躲躲。你们三个人配合，总不能还瞒不过她一个吧？”幸久不以为然，还调侃道，“不过你是要紧张一下，毕竟跟妈妈解释不清为什么家里会多两个漂亮女孩子吧？嗯，如果她知道这是两个男孩子就更解释不清了。”
“那是正常的女孩子吗？头上都冒耳朵了，出去就要被人当妖怪抓起来！”檀一雄没好气地说道，他走到厨房门口探出个脑袋四处张望了一下，招呼幸久可以直接出来，“快快快，你赶紧把他们带走，千万别被我妈发现，她肯定会告诉我父亲的，到时候就全完了。”
这是默认了母亲在自己和父亲之间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父亲吗？
唔，确实有些难办。如果是正常人，幸久当然有把握说服她让她站到他们这一边来，毕竟檀先生对儿子失望进而对她失望，然后放弃他们母子俩的可能性就足以让一般的女人对自己儿子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秘密保持沉默了。
但是檀太太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稳定。这种情况下光是说服不一定有效，可能需要一点其他手段，那檀一雄就未必会乐意了。
幸久瞥了急切地带着他往外走的檀一雄一眼。
檀一雄若有所感，回头狐疑地打量了一下不慌不忙怎么都不见着急的幸久，沉默了一下，警惕地问道：“老师，你不会打着要是被发现了就对我妈出手的主意吧？”
幸久淡定地回答：“怎么会呢？那可是你的母亲。我们刚定下赚钱大计，现在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何必要因此跟你离心？对了我跟你说，我们的那个『神守御』……”
檀一雄听到他的前半截话明显松了一口气，心不在焉地打岔道：“下次再说，下次再说，我还要想能搪塞妈妈的美食，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听后续啊。”
幸久摇了摇头。
他这个徒弟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真遇到点突发情况也不顶用啊，一旦牵扯到他的妈妈就容易失去冷静。
这样可不行，弱点太明显了。
幸久准备找时间帮他克服一下，不用太激烈的手段，幻术就可以了，只要多给他看几次母亲惨死眼前的景象，下次他再遇到其他小场面就不会慌了。
不用谢，这是他这个当老师的应该做的。
檀一雄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
幸久反手一把抓住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蹿试图找到另外两个人的檀一雄，根据感知到的情况，把他带到了某个房间内。
他们抬头往上一看，中原中也受了刚刚藏东西的启发，正用异能把自己跟敦贴在门后的天花板上，宛如两只大型壁虎。
檀一雄感叹：“好像忍者啊……”
幸久点了点头，觉得很是亲切。虽然这两个人现在的姿势惨不忍睹，自己难受不说，还完全不适合发力，但看得出他们的柔韧性真的很好，很有培养的潜力。
中原中也跟中岛敦看到他们就仿佛看到了救星，立刻飘了下来，不断活动自己紧绷了半天的身体。
幸久摸了摸中岛敦头上的虎耳，平静地问了檀一雄一个灵魂问题：“你为什么不借他一顶帽子呢？”
檀一雄呆滞了片刻，痛苦地一拍脑袋：“哎呀太紧张了，我没想到。”
中岛敦被摸着耳朵感到非常不适应，却乖乖地强忍着没有躲，他觉得自己的感觉现在似乎都集中在耳朵上了，虎类强大的听觉让他把楼上隔了好几个房间的动静都听得一清二楚，他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楼上刷牙的声音停了。”
檀一雄深吸一口气，真的不敢再拖了，飞快地回到自己房间拿了一顶黑色的帽子出来，粗暴地扣在中岛敦的脑袋上：“再见！”
然后，他就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厨房。
幸久耸了耸肩，没准备挑战所有人的神经，便带着中也和敦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走了出去。
……
中岛敦这次的虎耳持续了很长时间，幸久趁此机会好好地研究了一番，为他定下了下一阶段的努力目标。
在精神上，幸久是这么鼓励中岛敦的：“你看，每次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就会获得白虎的能力。这是属于你自己的力量，不要排斥，不要恐惧，好好在内心呼唤它，接纳它吧。”
在物质上，他又下了狠手，不再试图让中岛敦理解一些理论性的东西，而是着重于身体本能的反应与记忆——这个世界的人通常由类似的训练联想到巴甫洛夫的狗。
总之，也不知道是哪一点起效了，成果很是喜人。中岛敦虽然还是没有办法自由地控制人与虎之间的形态变化，但是他现在已经可以在人类形态下主动借用一点虎的能力了。这样的能力有四种，分别是听力、视觉、嗅觉和平衡，对应着耳朵、眼睛、鼻子和尾巴。
中岛敦高兴极了，他终于能稍微派上一点用处，不再是完全拖后腿的了。
幸久也高兴极了，这段时间的研究没有白费。虽然更深一层的原理他并没有完全吃透，但结果是按照他的设想一点点完美实现了。
倒是中也的情况让幸久很困惑。
不是说他有哪里不对劲，恰恰相反，中也的情况好得不得了，他的力量一直在上涨，或者该说是苏醒？
幸久无法确定。
唯一的问题是中也根本感应不到自己体内有封着什么玩意儿，与它沟通就无从谈起了。
不可能啊，幸久当时就仔细地再次为他做了一遍检查。
别看中也的破坏力与日俱增，但跟他体内庞大的能量相比还是只显露了冰山一角，这确实就是人柱力的特点啊。
然而幸久甚至在中也的要求下，冲着激怒那个存在的目的，故意让自己的查克拉在中也体内逛了一圈，却没收获任何的反馈。
幸久百思不得其解：“我觉得你体内封印的要么是个反射弧超级长的长颈龙，要么是个连生气都懒得生的树懒。否则我都这样了它还是没反应，很难让人觉得它是在沉睡，我都怀疑它是不是已经死了。”
“也有可能是异能力体系跟忍术体系本身就有差别。你虽然是人柱力，但身体里封印着的却未必是活物。可是，死物为什么要封到活人体内呢？拿个结实的容器装着不好吗？……”
眼看着幸久又想不通陷入了自我纠结之中，中原中也轻车熟路地从一旁溜走了。
等幸久理顺了思路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中原中也又在偷偷瞄那顶黑色的帽子了。
还别说，虽然都是通学帽，但是檀一雄那顶黑色的帽子样式更接近制服帽，比他原先那个黄色的圆形蠢帽子看上去帅气多了。
幸久在他的背后鼓励道：“喜欢你就戴啊，反正这帽子也不用还给檀一雄。”
“也没有很喜欢。”中原中也嘴硬道，“这是一年级小朋友才戴的，我都过了年纪了。”
好家伙，你也就大了一两岁啊，这话说得像是大了十几岁一样。
幸久差点被他这副故作成熟的模样逗笑，帮他找借口：“不一定的，每个学校规定不一样，有些学校整个小学生涯都要佩戴这种帽子，你戴上去完全不会显得突兀。”
中原中也犹豫了几秒钟，艰难地把眼神从帽子上挪开，嘟囔道：“那也不行，我又不是那所学校的学生，很奇怪啊。”
“那我们自己去买一顶，挑你喜欢的样式。”
中原中也拼命摇头：“不要浪费钱。”
每天在这里蹭吃蹭住他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他知道福利院根本就没有收容他的义务，他又不在福利院的名单上，政府不会给他这一份补贴。而且虽然没有直接跟其他孩子接触过，但福利院的种种情况他都看在眼里，这里是真的不富裕。
幸久摸了摸这个乖孩子的头：“中也，我们现在的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所以好好享受童年吧。喜欢就买，钱不够就想办法去赚，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否则等过个十几二十年后，你可能依然会对现在某个很渴望的东西念念不忘，但那时买再多也没有那种感觉了。”
“而且不用担心，我们之前不是还捡到一个柠檬大礼包嘛。任务都是有报酬的，你跟敦当然也有一份。”
“我们也有？”中原中也有些受宠若惊，“可是我们都没帮上什么忙。”
幸久把中岛敦叫了过来，正好跟这两个人讲一下报酬分配的问题。这种事要提前说好，省得将来闹得不愉快。
“我们现在吃住都在福利院，所有任务的50%存在卡里，回头找个山崎院长能接受的理由上交给他，你们没意见吧？”
中也和敦纷纷摇头。
“目前，你们的实力还不够看。我负责训练你们，挑选难度合适的任务，并在任务中尽可能地保证每一个人的安全，承担的是‘指导老师’的责任，所以按照规矩，剩下的任务报酬中我拿一半，你们没意见吧？”
两个人又是连连摇头。
“最后那部分报酬，由剩下所有参与任务的人平分，无论贡献大小，无论有没有出手。每个人都有他的作用，一个团队就该是一个整体，不能太斤斤计较。哪怕之后再有人加入我们这个团队也是一样的规矩，你们认可吗？”
中也和敦都点头同意。
幸久满意地笑了，但是最后也不忘再刺激他们一下：“不过你们要加油提升自己的实力啊，我不会一直等你们的。我期待你们能成为我的队友，我的伙伴。那时候的任务会更加危险，所以实力不够的话，是真的会被抛下的。”
第 39 章
幸久给了中也和敦一人一个通灵鳖壳，啊不是，应该叫『神守御』，最大号的。
这种东西竟然真的卖得出去，还被江守虎卖出了一个在幸久看来实属天价的价格，他都不知道该感慨有钱人是真的多还是有人钱是真的多了。
幸久某天晚上把檀一雄偷了出去，带着他去心心念念的安全屋逛了一圈，顺便去见了江守虎。这两个人简直相见恨晚，就如何宣传，如何坑钱，每个月控制多少数量，接近使用期限后怎么让人主动把头伸过来再宰一刀等话题聊了一个晚上。
幸久听得嫌烦就索性不听了，反正那两个人没胆量坑他，他只管制作，卖出去的钱有40%都是他的，他对这个比例相当满意。
幸久交给中也和敦『神守御』的同时，也把他们第一个任务应得的12万5000日元以现金的方式给了他们，并叮嘱他们自己好好保管，小心不要被人骗了。
两个人都对这些幸久强调的完全属于他们自己的钱非常在意，其结果就是他们的数学计算能力突飞猛进，12万5000以内的加减法一下子就没有问题了，怪不得总说实践出真知呢。
有了钱，当然要进行大采购了，于是幸久特意挑了一天带他们去逛了东京最繁华的商业街。
中也足足买了十顶风格各异的帽子，宝贝得不得了。幸久买了一些自己很感兴趣的生化方面的教材，又买了俄语大词典。中岛敦是看什么都觉得有意思，但最终只在售货员阿姨热情邀请他试吃后买了一些包装漂亮的糖果。
他们还一起去买了冬装。虽然幸久是真的不怕冷，哪怕冬天穿短袖也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绝对不会因此生病，但他怕剩下那两个学他，冻得感冒发烧就不好了，会很麻烦的。
回去之前，三人挑了一家人气挺高但不用排队的拉面店开小灶。
幸久看着街上已经提前挂起了圣诞节的装饰，也兴致勃勃地说起了自己的圣诞计划：“敦跟中也都是好孩子，所以我今年准备蹲一个圣诞老人。”
中原中也问：“圣诞老人是什么？”
这个问题幸久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指着窗外走过的一个打扮成圣诞老人模样在发传单的人说道：“差不多就是那样的，一身红衣服、戴着顶圣诞帽的白胡子老头，正版的应该在肩膀上还要抗个装礼物的麻袋，嗯，大概？反正大家好像默认了圣诞老人就是这个形象。相传他在每年的圣诞夜会坐由驯鹿拉着的雪橇出现，通过烟囱进入各个地方，把圣诞礼物装在袜子里送给每一个好孩子。”
中岛敦在一旁欲言又止。
“听上去真好啊！”中原中也感叹，随即又有点惋惜，“可是福利院没有烟囱。”
“往年我们都会有圣诞礼物，虽然只是一些巧克力、姜饼人、拐杖糖什么的，但是装礼物的毛线袜子本身就很棒，是纯手工编织的。”幸久想到了以前收到的圣诞礼物，忍不住带上了一点微笑，“不过这些礼物都是修女嬷嬷准备的，不是圣诞老人送的。”
中岛敦长出了一口气：“原来你知道啊！”
他看上去难道很傻吗？
幸久不满地瞪了中岛敦一眼：“我还知道那天山崎院长会先巡房，把所有不睡觉的孩子都骂一顿，一般这样就没有人敢不睡了，然后再过一段时间，估摸着大家都睡着了，修女嬷嬷就会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送礼物了。但是去年有个小笨蛋就是不睡还不会装睡，结果第二天就被关了禁闭。”
“我那天是真的睡不着……”中岛·去年的小笨蛋·敦讪讪地笑了笑，转移话题道，“所以圣诞老人根本就不存在嘛！”
“不一定。”幸久非常认真地说道。
想想尸鬼封尽的死神，再想想飞段信仰的邪神。
听说鬼之国的巫女们也有神灵赐下的秘术，五大国之间打了那么多场战争，周边的小国就没有不跟着遭殃的，但是鬼之国却没有国家愿意主动招惹。
幸久信誓旦旦：“神都是真实存在的，只是祂们根本不在乎人类，也不在乎自己有没有信徒，所以从来不会主动做类似于显灵的事情。圣诞老人虽然不是神，但跟基督教的文化好歹沾着边，而且他的传说能流传得那么广，肯定有一些道理的。”
“我就今年再蹲守一次看看。如果出现了，那说明中也和敦都是好孩子；如果没出现，那说明圣诞老人不存在。”
哎呀，这算是在夸他们吗？
中岛敦有点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随即看到了窗外的景象，惊讶地指着那里叫了起来：“咦，是柠檬先生！他怎么也来东京了？”
中岛敦很感激这个给他们送钱的人，然而他压根没记住这个人的名字，只记住了他魔性的笑声和幸久从他衣兜里翻出的那一大堆柠檬，所以就尊称他为柠檬先生了。
幸久淡淡地瞥了梶井基次郎一眼，不感兴趣地收回了视线：“横滨东京离得那么近，跑来跑去的很正常。不过官方势力的动作很快嘛，这都没到一个月就把他招安了啊，不知道他最后进入哪个部门了，我觉得八成是异能特务科，毕竟警察之类针对普通人的部门好像更正规一点，有年龄下限要求。”
“行了，别看了，他怎么样不管我们的事。今天出门就是来购物的，我们都没做伪装，不然你倒是可以上去跟他道个谢，只是他未必会因此开心就是了。”
中岛敦还是在看窗外，眉头都不由地皱了起来，疑惑不解地问道：“他的柠檬不是炸弹吗？异能特务科会让他在这种商业街上摆炸弹吗？”
“嗯？”幸久闻言看了过去，正好看到梶井基次郎垮着一张脸把几颗柠檬塞进了巨型圣诞树下的礼物盒内。
中原中也猜测道：“也许现在是真的柠檬？异能特务科想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所以罚他上街劳动改造来了？”
幸久没有他那么天真，他现在只有两个猜测。
要么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或者干脆就是某种官匪勾结的新方式，总之梶井基次郎最后根本没有被官方势力收编。
要么就是官方势力中也存在类似于根部一样的组织，会不择手段甚至牺牲一部分无辜之人来达成自己的目标，梶井基次郎就是在为他们做事。
幸久决定要搞清楚真相为何，这关系到接下来他们对官方要采取什么样的态度。
幸久对中也和敦说道：“他可能就是在安装炸弹，我准备去看看。接下来我们要分头行动了。我会派一个分身去检查这些柠檬，还会想办法控制住梶井基次郎。”
“中也，你有听到中午那个响彻整条商业街的抽奖广播的吧？你负责找到那个广播室，跟他们说你走丢了，让他们帮你广播找你的父亲梶井基次郎，尽可能的多重复几遍，五分钟后随便找个借口脱身，然后去找敦。”
“敦，还记得我教你的侦查技巧吗？你待会儿直接去商场顶楼的那个空中花园，用虎的视力俯瞰整条商业街。在我的分身尝试拿走那些柠檬的时候，在广播响起来的时候，在我跟梶井基次郎接触的时候，你要注意有没有人的举动特别异常的，尤其是梶井基次郎附近，我那个拿着柠檬的分身附近，以及楼顶、窗口等可以看到我们行动的地方。”
“像梶井基次郎这种有不好前科的人，无论是加入什么组织，都不可能一开始就让他独自一人行动的，附近肯定有他的同伴或者是监视者。”
“你们两个今天没有额外的伪装，所以要特别当心，尽量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也尽量不要把异能暴露在别人眼前。一切以安全为主，看到可疑人士不要贸然上去跟踪，记住他的长相特点就行。所有事情结束后，我们还是在这家店门口碰面。我们的目的只是探寻梶井基次郎现在隶属的组织是哪个，并不是要跟他背后的组织敌对，明白了吗？”
两个人郑重地点了点头。
中原中也直接戴上了自己新买的帽子，把帽檐压的很低，又给中岛敦扣上了一顶。
中岛敦裹上了长长的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也给了中原中也一条。
这下两个人都是全副武装了。
三人按计划分头行动。
如何在这么繁华喧闹的地方，光明正大地掳走一个人，又不会引起恐慌和骚动呢？
幸久的视线扫过巨型圣诞树，心里逐渐有了主意。
他从路边顺了一个灰白色的巨型空麻袋，拐进了公共厕所。再出来时，就是大众印象中的圣诞老人了。
圣诞老人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又挥舞了几下麻袋适应了一下这个特殊的“武器”，便疾步快走追上了前方不知为何速度很慢、浑身上下仿佛都写满了不高兴的梶井基次郎。
一身红衣的圣诞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梶井基次郎回头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幻术，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麻袋把他一套，抗在肩膀上就准备走人。
这一操作看呆了周围的所有人，不过幸久对此早有预料，在他们反应过来尖叫报警之前，他事先准备好的分身就变成了【梶井基次郎】的样子，从不远处的障碍物后跳了出来，不断向所有人鞠躬行礼。
圣诞老人立刻带头献上了掌声，众人愣神之后，也纷纷跟着鼓起了掌。
太精彩了！这可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表演的近距离魔术，四处空旷无依的，连根线都没有，这个看上去还没成年的小魔术师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结伴而来的一些人已经开始热烈讨论了。
【梶井基次郎】见众人反馈良好，便示意周围人稍微散开一点，他抬起头面部朝上，又慢条斯理地给他们表演了一个水遁·水阵壁。
大量的水气从他的口中喷吐而出，形成了一道幕墙，片刻之后竟然还形成了一道彩虹。
这下不用人带头，周围人就献上了自己的掌声。
多新鲜哪，吐火魔术外面也有不少，这吐水的魔术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梶井基次郎】吐出的水仿佛无穷无尽，现场的水气越来越重，他像是被大雾所隐没了一样。
人们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他又朝人群鞠躬行礼了几次，然后就彻底消失在了雾中。
直到水气完全散去，现场依然留着很多人在意犹未尽地讨论这个小魔术师，特别是他那种神奇的退场方式。
而圣诞老人早就趁着【梶井基次郎】吸引众人视线的时候扛着麻袋溜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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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另一边，中岛敦的进展可以说顺利，也可以说不顺利。
他确实在某家商铺的二楼，看着像是员工休息室的窗口边找到了一个九成九是监视者的男子——只有他在广播响起之后就第一时间看向了梶井基次郎并且一直盯着他不放，在圣诞老人套麻袋，【梶井基次郎】开始表演魔术之后，他更是一脸惊诧地掏出了近期才刚刚出现、价格异常昂贵、普通人根本不会持有的手机开始打电话。
等等，他另一只手上虚按着的那个像遥控器一样的东西，不会是所谓的炸弹引爆器吧？
中岛敦只觉得自己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然而，监视者通完话，刚刚把遥控器放到桌面上准备去挂电话的下一秒，一颗子弹就非常精准地穿过了他的眉心。监视者直直地向后倒了下去。
是狙击手！
中岛敦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
看这个射击角度，那个狙击手应该也在这个商场内，在他的右侧，楼层比他低。
虽然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但是中岛敦没打算莽过去探究一下这个狙击手是何方神圣，他还是牢牢地盯着监视者所在的窗口。
如果监视者还有同伙，那他肯定会返回那里。别的不说，目前价格百万起步的手机无论是哪个组织都不会随随便便放弃。
不过直到中原中也找过来时，依然没有人进入那个房间。
两个人又一起盯着那里看了一会儿，中原中也开口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来，估计是没有其他同伙了。要不然我们去检查一下那个人的尸体吧？”
中岛敦有些犹豫：“会不会太危险了？如果他的同伙从其他地方赶过来，说不定就正好撞上了。”
中原中也坚定地说道：“我一个人去，我的异能可以阻挡子弹，有危险我也跑得掉。不是说那里还有个不知道是不是炸弹引爆器的东西在嘛，总不能就让它放在那里，万一后面进来的人不知道，随便按着玩怎么办？”
“而且手机里有其他人的联系方式，正好可以用来确认他们背后的组织。那个监视者身上应该也会有一些能表明身份的东西在。这个险值得去冒。”
中岛敦被他说服了，担忧地说道：“那你自己小心！”
跟中原中也再次分开后，中岛敦没有直接去约定好的店门口等，他决定去找找那名狙击手的线索。
中岛敦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现在都过去那么久了，那名狙击手肯定早就离开了现场，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而且，他实在是不想每次都显得自己那么没用了。
在所有白虎的能力中，中岛敦自己觉得最好用的其实是嗅觉。每次外出回去的时候，在距离福利院五公里之外的地方，他就能闻出今天厨房给他们留了哪些菜。
在商场这种人多气味杂的地方，嗅觉会受到比较大的干扰。但是没关系，幸久先生上次正好讲到过类似的情况，这种时候跟着硝烟味走就对了。
那名狙击手要瞄准要开枪肯定会主动避开其他人的，先找到硝烟味最重的地方，然后找那里最具存在感的味道。
中岛敦一路嗅嗅嗅，成功找到了狙击手开枪的窗口，也找到了他想找的那股气味。他牢牢地把这种气味记在了心底，又嗅着那股气味一路找寻，直到那股气味顺着一条小路即将离开商业街，才记下了地点，回到约定好的店门口准备跟另外两个人汇合。
……
在繁华的商业街想找个无人打扰的地方实在有点困难，幸久耽误了一点时间才找到适合跟梶井基次郎两个人安安静静谈会儿心的地方。
幸久依旧先给他搜了个身，把所有的东西堆成一堆，放在他用余光能瞄到，但无论如何都够不到的地方。
然后，他变成了平野裕树的样子，把梶井基次郎面朝下放置好，跪压在他的身上，确保他动弹不得之后，才提前解除了幻术，粗暴地把他唤醒。
“你好呀，梶井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幸久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
“你谁啊？”梶井基次郎仿佛看不懂现在的形势一样，语气相当的不耐。
幸久稍稍放松了一点对他的控制，让他能把头转过一定的角度，看到自己的长相。
“啊，是你！”梶井基次郎情绪激动，随即拼命扭动自己的头部四处张望，“你那个卑鄙无耻专门背后偷袭的同伙呢？”
“什么？”幸久疑惑极了。
梶井基次郎现在这种姿势会非常的不舒服，等于完全只有颈部用力，对身体负担很大，所以幸久又好心地把他压了下去，让他再次变成连头部都无法动弹的状态。
梶井基次郎愤怒极了，试图挣扎却根本使不上力，只能嘴上喋喋不休：“呸，别装傻！上次要不是你在前面分散我的注意力，我也不会被你的同伴用麻药偷袭成功，这次你们竟然还来这一套，太卑鄙了！有本事跟我堂堂正正地正面战斗，我要让你们见识一下柠檬炸弹极致绚烂的风采……”
啊这，小伙子脑补能力很优秀嘛，就是脑子里是不是缺一根弦啊？
因为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幸久懒得跟他继续纠缠下去，直接给他身上最能让人感到疼痛的穴位来上了那么一下。
梶井基次郎瞬间消音，面色扭曲犹如恶鬼。
幸久平静地威胁道：“闭嘴！我问，你答。如果不想永远都跟你心爱的柠檬说再见的话，就不要给我废话。”
幸好梶井基次郎虽然思维有些异于常人，但还没有能够完全把生死置之度外，所以不情不愿地屈服了，省了幸久的其他手段。
幸久很快就搞清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内容。
这家伙是越狱逃出来的。不过还好，并不是幸久出了什么纰漏，上次搜身没搜彻底，而是因为他的狱友。
不知道该说梶井基次郎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他隔壁关着的是GSS的一个小头目，正好也是给他挂上悬赏任务的那十几分之一。
GSS本身就是有外国势力在背后支持的组织，自从日本战败、横滨多了几个租界之后，他们就气焰嚣张，越发活跃，已经不满足于跟官方势力维持一种暗地里的默契了。
那个小头目就是因此进去的，但GSS马上就策划了劫狱，顺便还把隔壁的梶井基次郎也给一起劫了出去。他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只能被迫加入了他们。
这次来商业街就是四处安装炸弹准备闹事的，目的一是打击这条商业街的拥有者，他跟GSS的敌对帮派关系不菲。
目的二则是引发大规模的恐慌，吸引周边的警力。GSS似乎要在附近哪个地方搞一个大行动，除了梶井基次郎这个新加入的和他的一个所谓“搭档”，其他的有生力量都被派到那里去了。
再具体情况梶井基次郎就不知道了。他因为能力并不如小头目所想的那么好用，只能勉强算是在炸药配置方面还有点培养价值，所以在GSS中的地位很低，也并不受信任。
幸久其实也很无语，怎么会有人的异能力效果是“不会受到柠檬形状炸弹的伤害”？
类比一下，这不就是有人的血继限界是不会受到折成爱心形状的起爆符的伤害嘛，问题是除了能力的拥有者本人，谁会把起爆符折成爱心啊？
假如是“不会受到自己制作的炸弹的伤害”也就算了，梶井基次郎现在这样的异能，看起来也只能带着自己的柠檬炸弹去搞自杀式袭击，或者把柠檬炸弹伪装成真的柠檬送给暗杀目标了。
只是前者攻击方式单一，敌人只要在他袭击的地方藏个真的炸弹，他就只能跟自己的柠檬一起上天了；后者又实在突兀，但凡对他的异能有点了解的目标都不会中招，反而是搞大规模无差别袭击的时候更加有用。
幸久忍不住多发散了一下思维，最后非常肯定这个名为『柠檬』的异能力绝对是他所见过所听过的所有异能力里最没用的。
幸久问完话之后，梶井基次郎别别扭扭地问道：“我也有一个问题，你上次说的那句‘艺术就是爆炸’是你们预先设计好的台词吗？”
美死你算了，还真把自己当什么人物了，还给你预先设计台词呢。
幸久本来想损他一番的，但是想想梶井基次郎本来就处于最叛逆最中二的年纪，刚才也还算配合，又有跟迪达拉相似的这一份情谊在，便还是温声回答道：“不是，这是另一个人贯彻了一生的理念。不过很可惜，你们是没有机会见面了。”
梶井基次郎的脸上露出了遗憾的神色：“果然，追求真理的人总是孤独的。”
嗨呀，小小年纪还有这等志向。
梶井基次郎虽然异能没什么大用，但好歹炸弹都是他自己做的，在这方面也算得上是天才了。
幸久随口劝道：“不要被你的异能限制住，科学才是人类的未来。”
这是幸久的心里话，很久之前他就这么觉得了。虽然忍术有趣又似乎无所不能，但毕竟不是人人都能提炼查克拉，忍者本身的天赋也天差地别，决定人类整体生活水平的还是普通人的科技。
“你也信仰科学吗？不，不该说信仰，科学是不需要信仰的。科学的极致是『神』与『死』……*”梶井基次郎特别激动，开始阐述自己的理念，“……只有爆炸才能击溃这个无聊的世界，这是人类用科学挑战神明的最佳方式！”
这话幸久就不认同了，他立刻松开梶井基次郎把他翻了个面，又居高临下地压住了他，直视着他的眼睛，微笑着强调道：“科学是人类的未来，但是生物工程才是科学的未来。”
梶井基次郎跟他默默对视了几秒钟。
梶井基次郎：“#￥&#%&@！”
梶井基次郎由于言辞过激再次被幸久打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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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幸久带着装在麻袋里的梶井基次郎与另外两个人汇合了。
第一次独立行动的两个人都做得很棒，幸久好好地夸奖了他们一番。
不过两个人的情绪都不是很高，只是很给面子地笑了笑。
——过了最初的那股兴奋劲，又结束了紧张的行动，可以放松下来之后，他们后知后觉地总会想起那个死掉的监视者。
那点距离对虎的视力来说，就跟人是在中岛敦面前被杀的没什么两样，中原中也更是直面了现场，还给尸体搜了个身。
虽然那个人的死亡跟他们无关，但第一次那么真实地接触到死亡，两个人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这方面幸久就帮不了他们了，幻术中做再多相关方面的训练都效果有限，真的跟假的到底不一样，不过他相信他们自己能缓过来的。
监视者的身份不需要再往下细查，知道他背后是GSS就够了。梶井基次郎这里引发混乱的任务失败了，也不知道GSS还会不会进行那个所谓的大行动，不过这都跟他们无关，幸久一点都不感兴趣。
梶井基次郎、引爆器和那堆柠檬炸弹，幸久决定一起打包送回横滨。被迫越过一次狱又跟GSS混在一起的梶井基次郎想必身价一定上涨了，毕竟对横滨官方来说，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是面子的问题了。
引爆器跟柠檬炸弹就当是送给他们的，商业街这里的柠檬炸弹还需要排查，就看他们能不能借此机会把东京的警方也拉下水了，有个人陪着一起丢脸总比自己一个人丢脸好。幸久希望他们能领会到这份善意。
那部手机倒是个好东西，换张电话卡就能用了，现在价格还贵得很呢。
不过手机这种东西，放进通灵卷轴里收不到任何电话和消息，跟块铁板没什么区别，拿出来随身带着又太容易损坏。而且这东西可以被别人窃听，可以被别人定位，实在不怎么安全，还要附近有基站才有信号，限制太大。
幸久纯粹是希望别人都有部手机，方便他想找他们的时候能快速联系到他们，他自己的话就算了吧。
他倒是对那名狙击手很感兴趣：“这得有400米吧？”
幸久比划了一下两个窗口间的距离：“照你所说，那个监视者还是有在靠近窗口的那块地方小范围移动的，并不是完全的静止靶，那能正中眉心一枪毙命是真的枪法不错啊！狙击枪都玩得那么好，其他种类的枪械应该就更没有问题了。”
幸久是真的心动了。
中也的异能理论上来说是可以完全防住子弹的，之前零星的一些实验也证明了这一点。但是真正的实战跟实验又不一样，幸久一直想给中也做一个这方面的特训，只是苦于没有枪法好的人可以配合。
他只认识两个摸过枪的人。一个是山崎院长，金盆洗手多年，虽然依旧会定期给自己的枪做保养，但枪法还剩下多少水平真的比较难说，而且院长老师太忙了，幸久不想那么麻烦他。
另一个是江守虎，这家伙当初还拿枪威胁过他，幸久本来以为他的枪法应该不错，谁知道他拿枪也只能是个威胁——江守虎打静止靶没问题，可一旦碰上了移动靶，尤其是运动战两边都在不断移动的情况，他的枪法就完全随缘了。
专门在暗网上发布个任务，或者委托江守虎去找合适的人选也不是不行，但这样留下的痕迹就多了，远没有现在这样正好偶遇，对方根本不知道他们是谁，只有这么一次交集，以后就再也不见来得安全。
就是不知道那名狙击手背后是什么组织，接不接这样的外快，总之试试看吧。
幸久让中岛敦带他们去了他最后记下的那个地点，又让他一路寻觅着记忆中的气味继续追踪。
幸亏那名狙击手撤离时走的大多都是没有很多人的小路，中岛敦中间走岔了几次，最后都自己纠正了过来，没有追丢，他们最后来到了一家位置偏僻但顾客却不少的咖喱店。
“好像就在里面了。”中岛敦不太确定地说道。
三个人趴在咖喱店的外玻璃墙上往里看，中原中也突然小声惊呼：“啊，是那个人！我见过他，我去找敦的时候，是从楼梯走上去的，正好跟他擦肩而过。他还背着一个琴盒，里面应该就是他的狙击枪了。”
幸久也觉得他们没有找错人，因为那个红色头发、看外表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相当的敏锐，在他们把目光投向他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回望了过来。
中岛敦跟中原中也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幸久在心里暗骂两个小笨蛋，他们三个小孩子看到一个同样是未成年的人面前摆着一盘红彤彤看上去就辣到不行的咖喱，好奇地多看几眼想知道他会不会被辣哭又怎么了？这种时候移开视线才是明摆着告诉对方他们有问题。
这名红发的狙击手小哥不知道是太喜欢他点的咖喱了，还是太不喜欢他点的咖喱了，面无表情以一种非常缓慢的速度吃完了它。
等他背着他的琴盒再次走出咖喱店之后，幸久三人远远地跟了上去。
狙击手小哥知道后面有人跟踪，幸久也知道他知道后面有人跟踪，但那有什么关系呢？主动权是掌握在他们这一边的。
狙击手小哥没有往人多的地方走尝试甩掉他们，也没有任何寻求同伴帮助的行为，反而把他们往偏僻无人的地方带。
这很符合幸久的心意，就是对方这种气定神闲的样子给他一种直钩钓鱼的感觉。
幸久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放弃。
与忍者不同，光凭感知无法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异能力者，也无法判断一个异能力者的实力强弱。但狙击手小哥的年纪摆在那里，哪怕是这个年纪的宇智波斑都还没开万花筒呢，没什么好担心的。
狙击手小哥带着他们来到了城郊一个废弃的工厂内，幸久觉得不需要再走了，正准备把中也推出去让他跟狙击手小哥打个招呼，狙击手小哥就自己停了下来，解下背着的琴包，扔到了一旁的地上，随即快速抽出藏在腋下枪袋里的手/枪，开保险上膛一气呵成。
专业啊，这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得幸久连连点头，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把枪口指向他们，而是斜向下地指向了他们前方的地面。
红发的狙击手小哥淡淡地说道：“好了，出来吧，你们跟着我到底想干什么？”
幸久开门见山：“杀手小哥，赚外快吗？我想请你对着这个孩子射击，但是不要下死手。”
“我明白了，是要锻炼异能力是吧？”狙击手小哥看了看中原中也，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爽快地点头答应了下来，“我会保密的。现在就开始吗？”
这是不是有点配合过了头，他现在可没有用变身术，这个年纪的少年看到几个比自己还小那么多的孩子会是现在这种态度吗？
幸久狐疑地打量着这个红发少年。
设身处地地代换一下，如果有人莫名其妙跑过来让他用幻术给自己那方的人做个特训，他会答应吗？那必然不能啊！他肯定打得过就揍对方一顿，打不过就赶紧跑路，反正是不会让对方如愿以偿的，除非对方给的实在太多了。
可他现在还没用报酬砸呢。
“你不说点什么，反抗一下的吗？”幸久不由疑惑地询问道，“或者你想在特训里搞点什么意外出来？还是说你已经用某种方式通知了你的同伙？”
红发少年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语气依旧非常平静：“我一直是单独一个人行动的，没有什么同伙。至于其他的……反抗也没有用吧，我已经在你手里死了59次了。”
幸久缓缓地打出一个问号。
红发少年没有什么隐瞒的意思，反正待会儿如果要战斗的话，他的能力是肯定会暴露的：“我的异能是『天衣无缝』，能够预测自己5-6秒后的未来。所以，其实我已经尝试反抗过了。”
这个异能……真的很有趣。
既适用于跟所有没比他强太多的敌人战斗，又能在日常生活中起到很好的辅助作用，基本不用担心偷袭和意外。做实验的话，很多东西不需要直接加进去就能知道会不会爆炸了，这省下的都是钱啊！
不过这个异能的缺点也很明显。一是怕延时类的攻击，比如毒药和幻术，等异能反馈给他即将发作的画面时，他早就吸入足量毒药或者幻术的媒介了，这点时间回天乏术，根本就来不及自救。
二是怕超大范围的强力攻击，比如轮回眼的神罗天征，如果没有极致的速度也没有强悍的防御能力，那别说是提前个5-6秒预测到了，就是让他个60秒他也活不下来啊，根本就跑不出攻击范围。
“原来如此。”幸久恍然大悟，“你的异能很有意思，你也很有意思。我该怎么称呼你？”
红发少年微微点头致意：“我是织田作之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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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虽然说织田作之助比较配合，但特训费和封口费还是要给的，不得不去做的敷衍了事和积极主动心甘情愿绝对是两种状态。
反正『神守御』卖的贵，他现在有钱了。
幸久直接拿出了一个装满了现金的手提箱。如果织田作之助经常能见到那么多钱，应该估算得出里面大概是1亿日元。如果他之前基本见不到那么多钱，那不是更好嘛！
中原中也看到幸久这种一掷千金的行为，露出了心疼的神色，不过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用一种挑剔怀疑的眼光打量着织田作之助，像是想知道他究竟值不值这个价格。
织田作之助还是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一副宠辱不惊的淡定神情：“需要我怎么做？”
“单纯的射击、防御、躲闪实在是太没意思了，既然是特训的话，自然要向实战靠拢。”幸久略微思索了片刻，笑呵呵地拿出了中也新买的宝贝帽子，顺便把他跟敦头上的那两顶也摘了下来，“来，中也，把你的帽子漂浮起来，保持在身前距离自己1米左右的位置。”
中原中也不明所以地照做了。
幸久继续宣布规则：“场地限制在这个工厂内，一楼二楼都可以去，所有的设施和障碍物都可以利用。中也，你的目标就是保护好你自己和你的帽子。整个战斗过程中你必须时刻用异能包裹住你自己，还要保持现在这样，让帽子漂浮在你附近。虽然我会在旁边看着，但是你绝对不准放松对自己的防御。”
中原中也看看幸久，又看看自己的帽子，看看织田作之助，再看看自己的帽子，露出了一个坚毅的表情。
“织田君，你的任务就是命中那些帽子，结束之后上面每有一个弹孔我再追加10万日元的报酬。手段不限，给这孩子多长长见识也好。你想向他的四肢射击，限制他的行动力也可以，但是这个难度会比射击帽子还要高哦，因为他肯定会努力把异能时时覆盖在身上的。”
“既然你的异能力是预测未来5-6秒的情况，那就放开了去战斗，不用担心你们两个人同时失误，命中他的要害。非致死的枪伤我都可以处理。”
织田作之助没有任何意见，只是很认真地解释道：“我的异能力只能预测我自己的未来，预测不了我射出去的子弹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不过请放心，我的枪法还行，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幸久也解释道：“我知道你的异能预测不了子弹轨迹。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幸命中了中也的要害，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把你往死里锤的，你的异能肯定会有所反馈。”
织田作之助不说话了。
开始之前，幸久给了另外两人熟悉地形做准备的时间，他则是给中岛敦造了个VIP观战席——他用『秘术·冰岩堂无』在二楼制造了一间半封闭的小单人间，这样敦就不用担心待会儿的流弹了。他还特意改进了一下这个忍术，用的是从野狐酒吧学到的冰块制作方法，冰墙现在是纯透明的，一点也不影响视野。
之后，幸久捂住了中也的眼睛，先让织田作之助按杀手的习惯隐藏起来，才放开手，兴高采烈地宣布道：“现在开始！加油吧，两位！我没叫停的话，无论发生什么战斗都继续进行。”
幸久说完就刷地一下用瞬身术从中也身边跑了，生怕自己像个碍事的足球裁判一样，影响到织田作之助的射击路径。
不过织田作之助并没有急于攻击，而是非常沉得住气地继续潜伏着。
这时已是黄昏，工厂内部光线极暗，最亮的地方就是重力异能散发出的红光了。
中原中也仔细地环视了一下四周，没有找到疑似织田作之助藏身的地方，他摆好架势等了好一会儿，甚至还将自己的帽子们排成队晃来晃去试图引诱对方，却没有等来任何攻击。
中原中也有些不耐烦了，心中还浮起了一丝怀疑：工厂的大门和窗户都没封，对面那个家伙不会趁机跑了吧？要不要提醒一下幸久？别到时候就像跟小伙伴一起玩捉迷藏，结果负责抓人的鬼自己回家了，他们却还在这傻乎乎地等。
中原中也就分心了这么一刹那的功夫，织田作之助开枪了。
他以极快地速度打空了整个弹匣，两枪是冲着中原中也本身去的，其余数枪瞄准的都是他的帽子。
十顶帽子哪怕紧挨在一起，占地面积也不小了，更何况中原中也怕被阻挡视线是把它们均匀散开的。织田作之助的经验相当丰富，他没有按顺序一圈这么打下去，而是轻抖手腕，随机间隔跳跃着选择目标。
这让中原中也防守起来有些手忙脚乱，顾此失彼的，他毕竟才刚开始这方面的训练，要把异能维持在可以迫使子弹停滞下来那种程度的话，那可以控制的面积就小了，并不足以同时保护所有的帽子，更别说他还得分出一部分保护自己。
中原中也知道自己没有完全防住，还是有帽子被击中了，但是他根本没有时间心疼也没有时间检查损失，因为织田作之助的攻击还在继续。
他打完最后一颗子弹又换好新弹匣后，便主动现了身，从藏身的地方向一旁的另一个掩体跑去，边跑边以一个并不固定的频率向中原中也的方向射击。
中原中也觉得难受极了，织田作之助这次的射击速度并不快，他有足够的时间反应，防御起来也没有多困难，但就是让他觉得特别别扭。
因为是特训，又不是切磋，幸久就毫不客气地出声提醒了：“别把战斗节奏让给对方啊！”
中原中也略微思索了片刻，谨慎又缓慢地向墙角靠去，在那里的话，他就只用防御身前90°这一片范围就可以了，难度将大大降低。
织田作之助当然不会让中原中也如愿以偿，他果断出手了，瞄准的却不是中原中也或者他的帽子，而是他的正上方。
砰的一声枪响，随后是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中原中也的头顶上闪过一簇火花，锁链应声而断，厂房顶部悬挂着的一个圆筒状金属物体直直地掉了下来。
中原中也的反应很快，听到声音的瞬间就抬起了头，看到这一幕立刻向旁躲了过去。
幸久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看被击中的地方干什么，你去盯着攻击的人呀！别管上面掉什么下来，一律用重力让它们漂浮起来就是了，有什么好躲的，有重力在是能砸死你还是怎么着啊！
织田作之助果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又是一连串的子弹射向了漂浮着的帽子们，这次的成果比上一次更加丰硕，哪怕随便拉个普通人来当旁观者都能看出有些帽子真的受损严重。
幸久一边托着腮认真地看着战斗，一边漫不经心地闪过偏转反射到他这个方向的流弹。
中也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控制异能时不能做到如身使臂的程度。
他用异能需要全神贯注，习惯同一时间只做一件事。
比如防御的时候他总是倾向于停留在原地，最多向着某一个方向龟速移动，做不到边跑边防御，也没办法很好地掌握防御与闪避之间的时机转换。
现在这种既要漂浮着帽子，又要时刻在身上缠绕一层异能以防万一，还要注意来袭子弹的情况对他来说还是有点勉强。
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下个阶段着重训练一下就好了，好些刚学会踩水的小忍者在水面上战斗时还会掉下去呢。
眼睁睁地看着新买的帽子毁成现在这样的中原中也非常生气，但是他知道幸久定下的规则就是这样，怪不了织田作之助，只能怪他自己没那个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帽子们。
中原中也站在原地无视了织田作之助再次射向帽子的子弹，深呼吸了几次，目光灼灼充满了战意：“你……很好！但是规则可没有说我不能反击啊！”
这么说着，他的身上红光大盛，猛地一踩地面，向织田作之助的方向弹射了出去。
“哎呀，这个选择可真是出人意料。”幸久轻笑了起来。
几乎已经完全放弃了对帽子的防守，只让它们维持着漂浮的状态，把重力全用于加强自身么……
幸久喃喃自语道：“明知道织田作之助的异能在近身战斗方面有多大的优势，还敢这么迎难而上。中也，让我看看你是有勇无谋，被愤怒支配了头脑，还是遇强则强，能在这样的压力之下突破自己的极限吧。”
那一边，织田作之助面对中也的突袭没有丝毫慌乱，后跳躲避的同时淡定地从怀里掏出了第二把枪。
双倍的火力瞬间让中也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越发惨不忍睹都看不出原来形状的帽子们就不说了，他现在是用重力异能加强了自身的防御，哪怕被子弹打中也不会受伤，但还是会痛啊！而且子弹是有冲击力的，这种情况下想再拉进距离真的非常困难。
好在手/枪的弹匣毕竟容量有限，即使织田作之助换弹匣的动作异常迅速，中原中也还是抓住了这个机会逼近了他。
不过很显然，织田作之助对此也是乐见其成的，他的枪法足够好完全不需要瞄准，他的异能也让他完全不用担心跳弹，近身战斗只会对他更加有利，唯一需要注意的地方就是对面赭发孩子裹挟着异能的攻击只能躲闪，不能招架，否则下场就会像被一头发疯的公牛迎面撞上了一样——他的异能是这么告诉他的。
幸久本来是真的期待着想看看中也能不能突破自我，化不可能为可能，找到战胜预知类异能的方法的，但是看着看着就沉默了。
这个杀手小哥不光是枪法好，体术也有点厉害啊，是真的完全没有浪费他的异能和天赋。
实不相瞒，不用需要查克拉的体忍术，单纯只用体术的话，他似乎在近战方面也打不过织田作之助。
他们好像遇到宝了，这钱花得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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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第 1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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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中了无限月读》简介：
我叫水无月幸久，是个忍者，因为对这个糟心的世界感到失望，自愿加入了“月之眼”计划。计划实现的过程实在是一言难尽，好在最终我们还是成功了。无限月读不愧是能够实现世界和平，让所有人都美梦成真的究极幻术。粉色头发的咖啡果冻仙人说我是命运之子；荒霸吐的人柱力成了我的小队成员；比奈良一族还聪明的绿眼睛黑猫是我的外置大脑；爱吃咖喱的金牌鲨手给了我暗网的准入方式；审时度势的黑心医生选择转职并为我打工；好心的俄罗斯人为我指明了全新的道路；自由的魔术师向我献上了精彩的表演；新研发出的时空间忍术还可以自由穿梭世界……感谢斑先生，他一定是给自己人开后门了。我终于明白拥有挚友/兄弟/同类/伙伴/天启是什么样的感受了！既然无限月读是让所有人都获得幸福的术，那我稍微放飞一下自我也是没有关系的吧？—————————————————————————————————1.文案第一人称，正文第三人称2.主角混乱中立阵营，不是纯粹的好人，且是个脑回路非常清奇的忍者，会篡位港口MAFIA3.主受，CP未定4.主世界为文野+一点戏份不多的其他剧组，其他涉及世界：柯南，齐灾，猎人，咒回，鬼灭，火影（顺序不定）5.有副CP：魏兰，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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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唤玩家之后》作者：熊猫和月
第163章 第 1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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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第 1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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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第 1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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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第 1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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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第 177 章
“那你就老老实实挨揍！”梁鉴说着用力地甩了甩，却发现手腕被苏景誉紧紧捏着，根本挣脱不开。
妈的！
喝了酒之后浑身的肌肉都使不上劲了！
“你给老子放手！”梁鉴剑眉怒挑，举起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向苏景誉挥去。
他预想中的拳头强劲有力，能一下把苏景誉打得眼冒金星。
但现实是喝了酒之后的速度和力气连苏景誉也比不上，反倒被苏景誉侧身闪过，顺势握住他的手臂，反手一剪，整个人被压在了墙上。
“操！放开我！”梁鉴使劲挣扎起来，浑身上下透着不服气，眼睛里的怒火快要把苏景誉烧着了，“苏景誉，你大爷的！你他妈放开我！你这个变态！......”
“醉汉”打架使不上力道，但挣扎起来力气却又不小。
为了按住梁鉴，苏景誉一手握着他的手腕按在背后控制他的行动，一手按着他的肩膀阻止他挣扎。
两个人的距离骤然拉近。
梁鉴急促的呼吸声就在耳边，轮廓分明的侧脸就在眼前，这亲密的姿势像极了他们在床上时候的样子。
苏景誉一时间有些恍惚，觉得梁鉴的死根本没有发生，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噩梦，现在梦醒了。
露骨的谩骂换来的是苏景誉的沉默，梁鉴更加恼怒，一边剧烈地挣扎着企图挣脱束缚，一边仍不休不止地骂道：“苏景誉！你想死吗？......”
梁鉴乱动的身体，皱起的眉头，有些嘶哑的声音让苏景誉将这个两件和那个梁鉴无缝地联系起来，下腹处忽然腾升起一股与将梁鉴压在床上折腾类似的快感来。
梁鉴剧烈挣扎的动作忽然一滞，凭着人类的本能，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梁鉴扯过脸看向苏景誉，只见他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在黑暗之中闪着盈盈的光亮。
他要干嘛！
“你......”梁鉴感觉自己的心像要跳出来，惊慌失措地喊道，“苏景誉！你他妈别变态！”
“苏景誉！你到底要干嘛？”
梁鉴大声地质问着，但略微颤动的声带透露着他此刻的不安。
“闭嘴。”苏景誉的声音低沉的仿佛要滴出水来，音量不大却逼得梁鉴瞬间沉默了下来。
他......好可怕。
好像要把他吃了一样。
梁鉴怔愣了几秒，随即又因为自己的害怕而恼羞成怒起来：“苏景誉！你
他妈放开我！”
苏景誉沉声道：“你保证不动手了我就放开你。”
保证不动手？
梁鉴嗤笑一声，一点也不识时务道：“我保证不打死你！”
话一出口，梁鉴只觉压在他背上的力道又加了一分。
妈的！
还是先认怂再说！
梁鉴咬了咬牙道：“好，我保证不动手了！”
身后的桎梏瞬间就松了下来，梁鉴集中精神，一感受到苏景誉的手松开，就按照脑内预演好的动作，反手一拳打向苏景誉。
却没想到苏景誉早有准备，灵活地侧身闪过。
梁鉴毫不气馁，似乎打定主意要报仇，立马调整位置，再次向苏景誉出拳。
正在这是，灰暗的小巷子里，忽然快步走过来六七个人，其中一人喊道：“梁鉴？”
“嗯？”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梁鉴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有帮手？
苏景誉警惕地看了几人一眼，立马退后两步，做好了随时撤退的准备。
但见那几个人奔至梁鉴身边，没等两人反应，一个黄毛一拳挥向了梁鉴。
梁鉴毫无防备，被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得懵了片刻，随即愤怒地看向苏景誉道：“好啊！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苏景誉根本不是什么善茬！他把他看得太简单了。
梁鉴感觉到体内的愤怒像是真火一样在燃烧，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挡开了黄毛的再次袭击，带着怒意的右脚猛然侧踢向黄毛的小腿骨上，一脚就将他踹得痛呼连连。
“垃圾！”梁鉴冷声骂道，眼眸像刀子一样刮向苏景誉。
方有澜悠闲地靠在后面的墙上，对梁鉴的拳脚功夫赞赏地点了点头，随即毫不“怜惜”地说道：“一起上吧。”
本来在一旁围观的五个人立马一齐向梁鉴围拢了过去。
梁鉴心道，这回算是栽了！
虽然心里面认栽了，但梁鉴还是泰然地摆好了应招的姿势，向几人挑衅地勾了勾手指：“来！”
栽了就栽了，但不能怂。
“上！”刚才被梁鉴一脚踹翻的黄毛率先出手。
梁鉴危险地眯了眯眼睛，打算再一脚撂倒他，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见黄毛一个狗啃泥的姿势扑倒在了自己跟前。
苏景誉把人踹倒了。
梁鉴抬手挡开一个紫毛的攻击，奇怪地看了一眼背后踹人的苏景誉。
什么情况？
苏景誉在干什么？
他为什么在帮自己？
方有澜也有点惊讶。
他刚刚明明看见这人在跟梁鉴打架，还以为这人是“友军”，所以没设防，没曾想居然被他背后阴了。
方有澜这才仔细地扫了苏景誉一眼，发现他有点眼熟。
好像是......谢宜人喜欢的那个小学霸？
方有澜有点恍然大悟了。
小学霸跟梁鉴有仇，所以谢宜人让他帮忙打梁鉴。
但......小学霸帮梁鉴又是为了什么？
方有澜又迷惑了。
“哎，”方有澜指了指苏景誉，“你不要多管闲事啊。”
不管他们搞什么毛线，这个小学霸应该是不能动的，要不然谢宜人准跟他翻脸。
但苏景誉神色冷峻，注意力全在梁鉴身上，一个眼神也没给他。
方有澜撇了撇嘴。
既然他一定要管闲事，那也没办法了——一起揍了吧。
梁鉴看着边上一脸冷峻地打架的苏景誉，迷惑了。
他们不是苏景誉喊的人吗？
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还是是他误会苏景誉了？
或者......
是苏景誉故意安排的戏码，想上演一场助人为乐的戏码，让他改变对他的看法？
梁鉴来不及深思，就见两人又挥拳朝他打来。
除了黄毛之外，另外几个人的实力都不弱。
梁鉴喝了酒，苏景誉现时的体格又较弱。
即便他们两人联手，也渐渐地落了下风。
不行了！这样下去只有挨打的份了！
梁鉴深吸口气，使劲力气踹开苏景誉边上的人，背靠着苏景誉抵挡着外部的攻击，一边问道：
“这他妈都什么人？”
苏景誉瞥了他一眼：“你不知道？”
梁鉴没好气道：“我知道个鬼啊！我还当是你搞的鬼！”
“不是。”苏景誉冷冷说道，抬肘挡住了攻击。
“喂！你们什么人啊？我跟你们有仇？”梁鉴一边喝问，一边用手肘挡住了上盘的攻击，但奈何的反应力下降的厉害，顾了上盘管不了下盘，被人一脚踹在了腹部。
“嘶——”梁鉴一声痛呼，只觉胃里面一阵翻涌，绞痛迫使他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苏景誉心中一紧，立马抛开眼前的打斗
，奔向梁鉴身边，一边忙乱地踹开他身边进攻的人，一边焦急地问道：“你没事吧？”
“呕——”梁鉴抱着肚子，跪倒在一边，吐了起来。
与此同时，看到梁鉴完全失去了攻击能力，面向他的拳脚愈加猛烈起来。
苏景誉再顾不得抵挡眼前的攻击，硬生生挨了两脚，移到了梁鉴跟前，挡下了梁鉴跟前的拳脚。
“没事......呕——”梁鉴想让苏景誉走开，但胃里面一阵阵痉挛，火烧似的又辣又烫，一张口，胃里的酒就涌到了喉间，狂吐不止。
“梁鉴！”苏景誉看着这样的梁鉴恨不得将那些人千刀万剐，但抵挡着这么多人，苏景誉的体力快速下降着，他甚至感觉到药物在体内发挥起作用，将他原本的力气一点点的剥夺。
苏景誉慢慢地有些招架不住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有几个人从背后绕到了梁鉴身边，扬起拳头又向梁鉴的肚子打去，但他没有力气将那些人踹开。
他又保护不了梁鉴吗......
似曾相识的无力感席卷而来。
苏景誉捏紧了拳头，浑身的力气忽然集中到了腿上，他闪到那几个人与梁鉴之间，迅速扑到在了梁鉴身上，将他死死地护在了身上，挡住了瞬间过来的所有拳脚。
这一刹那的变化让梁鉴愣了愣，他这一天就喝了八杯酒，已然没有东西可吐，但胃里仍然火烧火燎地难受，虚虚地喝问：“苏景誉！你干什么？”
梁鉴没有听到苏景誉回答，只听到拳脚碰在肉上的撞击声，以及苏景誉唇间偶尔漏出的几声压抑的痛呼声。
“妈的！苏景誉！你放开老子。”梁鉴急得直推苏景誉，但苏景誉像是黏在他身上一样，怎么推都推不开。
方有澜在一边看得愈发迷惑起来。
这还是他们来的时候看到的正在打架的两个人么？
这分明爱得深沉啊。
方有澜忽然醒悟过来了。
也许谢宜人让他打梁鉴并不是因为小学霸和梁鉴有仇，而是因为小学霸喜欢梁鉴。
方有澜砸吧了下嘴，本来想喊停的话压在嘴边，不说了。
拳脚继续雨点般的砸在苏景誉身上，黄毛忽然惊呼起来：“你们看他的眼睛，怎么回事？！”
第178章 第 1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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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中了无限月读》简介：
我叫水无月幸久，是个忍者，因为对这个糟心的世界感到失望，自愿加入了“月之眼”计划。计划实现的过程实在是一言难尽，好在最终我们还是成功了。无限月读不愧是能够实现世界和平，让所有人都美梦成真的究极幻术。粉色头发的咖啡果冻仙人说我是命运之子；荒霸吐的人柱力成了我的小队成员；比奈良一族还聪明的绿眼睛黑猫是我的外置大脑；爱吃咖喱的金牌鲨手给了我暗网的准入方式；审时度势的黑心医生选择转职并为我打工；好心的俄罗斯人为我指明了全新的道路；自由的魔术师向我献上了精彩的表演；新研发出的时空间忍术还可以自由穿梭世界……感谢斑先生，他一定是给自己人开后门了。我终于明白拥有挚友/兄弟/同类/伙伴/天启是什么样的感受了！既然无限月读是让所有人都获得幸福的术，那我稍微放飞一下自我也是没有关系的吧？—————————————————————————————————1.文案第一人称，正文第三人称2.主角混乱中立阵营，不是纯粹的好人，且是个脑回路非常清奇的忍者，会篡位港口MAFIA3.主受，CP未定4.主世界为文野+一点戏份不多的其他剧组，其他涉及世界：柯南，齐灾，猎人，咒回，鬼灭，火影（顺序不定）5.有副CP：魏兰，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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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第 1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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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第 1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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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第 18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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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第 18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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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第 1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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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第 1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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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第 18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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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第 18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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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第 18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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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第 18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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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第 18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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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第 19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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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中了无限月读》简介：
我叫水无月幸久，是个忍者，因为对这个糟心的世界感到失望，自愿加入了“月之眼”计划。计划实现的过程实在是一言难尽，好在最终我们还是成功了。无限月读不愧是能够实现世界和平，让所有人都美梦成真的究极幻术。粉色头发的咖啡果冻仙人说我是命运之子；荒霸吐的人柱力成了我的小队成员；比奈良一族还聪明的绿眼睛黑猫是我的外置大脑；爱吃咖喱的金牌鲨手给了我暗网的准入方式；审时度势的黑心医生选择转职并为我打工；好心的俄罗斯人为我指明了全新的道路；自由的魔术师向我献上了精彩的表演；新研发出的时空间忍术还可以自由穿梭世界……感谢斑先生，他一定是给自己人开后门了。我终于明白拥有挚友/兄弟/同类/伙伴/天启是什么样的感受了！既然无限月读是让所有人都获得幸福的术，那我稍微放飞一下自我也是没有关系的吧？—————————————————————————————————1.文案第一人称，正文第三人称2.主角混乱中立阵营，不是纯粹的好人，且是个脑回路非常清奇的忍者，会篡位港口MAFIA3.主受，CP未定4.主世界为文野+一点戏份不多的其他剧组，其他涉及世界：柯南，齐灾，猎人，咒回，鬼灭，火影（顺序不定）5.有副CP：魏兰，斩
熊猫和月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召唤玩家之后》作者：熊猫和月
第191章 第 19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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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中了无限月读》简介：
我叫水无月幸久，是个忍者，因为对这个糟心的世界感到失望，自愿加入了“月之眼”计划。计划实现的过程实在是一言难尽，好在最终我们还是成功了。无限月读不愧是能够实现世界和平，让所有人都美梦成真的究极幻术。粉色头发的咖啡果冻仙人说我是命运之子；荒霸吐的人柱力成了我的小队成员；比奈良一族还聪明的绿眼睛黑猫是我的外置大脑；爱吃咖喱的金牌鲨手给了我暗网的准入方式；审时度势的黑心医生选择转职并为我打工；好心的俄罗斯人为我指明了全新的道路；自由的魔术师向我献上了精彩的表演；新研发出的时空间忍术还可以自由穿梭世界……感谢斑先生，他一定是给自己人开后门了。我终于明白拥有挚友/兄弟/同类/伙伴/天启是什么样的感受了！既然无限月读是让所有人都获得幸福的术，那我稍微放飞一下自我也是没有关系的吧？—————————————————————————————————1.文案第一人称，正文第三人称2.主角混乱中立阵营，不是纯粹的好人，且是个脑回路非常清奇的忍者，会篡位港口MAFIA3.主受，CP未定4.主世界为文野+一点戏份不多的其他剧组，其他涉及世界：柯南，齐灾，猎人，咒回，鬼灭，火影（顺序不定）5.有副CP：魏兰，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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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第 19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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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中了无限月读》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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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第 19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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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中了无限月读》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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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第 1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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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第 19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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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第 1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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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第 19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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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第 19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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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第 19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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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第 20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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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第 20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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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第 20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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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第 20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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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第 20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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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第 20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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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第 20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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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水无月幸久，是个忍者，因为对这个糟心的世界感到失望，自愿加入了“月之眼”计划。计划实现的过程实在是一言难尽，好在最终我们还是成功了。无限月读不愧是能够实现世界和平，让所有人都美梦成真的究极幻术。粉色头发的咖啡果冻仙人说我是命运之子；荒霸吐的人柱力成了我的小队成员；比奈良一族还聪明的绿眼睛黑猫是我的外置大脑；爱吃咖喱的金牌鲨手给了我暗网的准入方式；审时度势的黑心医生选择转职并为我打工；好心的俄罗斯人为我指明了全新的道路；自由的魔术师向我献上了精彩的表演；新研发出的时空间忍术还可以自由穿梭世界……感谢斑先生，他一定是给自己人开后门了。我终于明白拥有挚友/兄弟/同类/伙伴/天启是什么样的感受了！既然无限月读是让所有人都获得幸福的术，那我稍微放飞一下自我也是没有关系的吧？—————————————————————————————————1.文案第一人称，正文第三人称2.主角混乱中立阵营，不是纯粹的好人，且是个脑回路非常清奇的忍者，会篡位港口MAFIA3.主受，CP未定4.主世界为文野+一点戏份不多的其他剧组，其他涉及世界：柯南，齐灾，猎人，咒回，鬼灭，火影（顺序不定）5.有副CP：魏兰，斩
熊猫和月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召唤玩家之后》作者：熊猫和月
第207章 第 20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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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中了无限月读》简介：
我叫水无月幸久，是个忍者，因为对这个糟心的世界感到失望，自愿加入了“月之眼”计划。计划实现的过程实在是一言难尽，好在最终我们还是成功了。无限月读不愧是能够实现世界和平，让所有人都美梦成真的究极幻术。粉色头发的咖啡果冻仙人说我是命运之子；荒霸吐的人柱力成了我的小队成员；比奈良一族还聪明的绿眼睛黑猫是我的外置大脑；爱吃咖喱的金牌鲨手给了我暗网的准入方式；审时度势的黑心医生选择转职并为我打工；好心的俄罗斯人为我指明了全新的道路；自由的魔术师向我献上了精彩的表演；新研发出的时空间忍术还可以自由穿梭世界……感谢斑先生，他一定是给自己人开后门了。我终于明白拥有挚友/兄弟/同类/伙伴/天启是什么样的感受了！既然无限月读是让所有人都获得幸福的术，那我稍微放飞一下自我也是没有关系的吧？—————————————————————————————————1.文案第一人称，正文第三人称2.主角混乱中立阵营，不是纯粹的好人，且是个脑回路非常清奇的忍者，会篡位港口MAFIA3.主受，CP未定4.主世界为文野+一点戏份不多的其他剧组，其他涉及世界：柯南，齐灾，猎人，咒回，鬼灭，火影（顺序不定）5.有副CP：魏兰，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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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第 20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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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中了无限月读》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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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第 20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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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中了无限月读》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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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第 2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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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第 2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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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第 2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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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第 2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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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第 2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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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第 2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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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唤玩家之后》作者：熊猫和月
第216章 第 2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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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第 2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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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第 2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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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第 2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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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第 2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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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第 2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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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第 2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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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中了无限月读》简介：
我叫水无月幸久，是个忍者，因为对这个糟心的世界感到失望，自愿加入了“月之眼”计划。计划实现的过程实在是一言难尽，好在最终我们还是成功了。无限月读不愧是能够实现世界和平，让所有人都美梦成真的究极幻术。粉色头发的咖啡果冻仙人说我是命运之子；荒霸吐的人柱力成了我的小队成员；比奈良一族还聪明的绿眼睛黑猫是我的外置大脑；爱吃咖喱的金牌鲨手给了我暗网的准入方式；审时度势的黑心医生选择转职并为我打工；好心的俄罗斯人为我指明了全新的道路；自由的魔术师向我献上了精彩的表演；新研发出的时空间忍术还可以自由穿梭世界……感谢斑先生，他一定是给自己人开后门了。我终于明白拥有挚友/兄弟/同类/伙伴/天启是什么样的感受了！既然无限月读是让所有人都获得幸福的术，那我稍微放飞一下自我也是没有关系的吧？—————————————————————————————————1.文案第一人称，正文第三人称2.主角混乱中立阵营，不是纯粹的好人，且是个脑回路非常清奇的忍者，会篡位港口MAFIA3.主受，CP未定4.主世界为文野+一点戏份不多的其他剧组，其他涉及世界：柯南，齐灾，猎人，咒回，鬼灭，火影（顺序不定）5.有副CP：魏兰，斩
熊猫和月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召唤玩家之后》作者：熊猫和月
第223章 第 2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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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中了无限月读》简介：
我叫水无月幸久，是个忍者，因为对这个糟心的世界感到失望，自愿加入了“月之眼”计划。计划实现的过程实在是一言难尽，好在最终我们还是成功了。无限月读不愧是能够实现世界和平，让所有人都美梦成真的究极幻术。粉色头发的咖啡果冻仙人说我是命运之子；荒霸吐的人柱力成了我的小队成员；比奈良一族还聪明的绿眼睛黑猫是我的外置大脑；爱吃咖喱的金牌鲨手给了我暗网的准入方式；审时度势的黑心医生选择转职并为我打工；好心的俄罗斯人为我指明了全新的道路；自由的魔术师向我献上了精彩的表演；新研发出的时空间忍术还可以自由穿梭世界……感谢斑先生，他一定是给自己人开后门了。我终于明白拥有挚友/兄弟/同类/伙伴/天启是什么样的感受了！既然无限月读是让所有人都获得幸福的术，那我稍微放飞一下自我也是没有关系的吧？—————————————————————————————————1.文案第一人称，正文第三人称2.主角混乱中立阵营，不是纯粹的好人，且是个脑回路非常清奇的忍者，会篡位港口MAFIA3.主受，CP未定4.主世界为文野+一点戏份不多的其他剧组，其他涉及世界：柯南，齐灾，猎人，咒回，鬼灭，火影（顺序不定）5.有副CP：魏兰，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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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唤玩家之后》作者：熊猫和月
第224章 第 2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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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中了无限月读》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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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第 2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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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中了无限月读》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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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第 2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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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第 2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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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第 2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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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第 2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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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第 2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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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第 2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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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第 2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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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第 2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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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第 2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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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第 2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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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第 2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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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第 2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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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唤玩家之后》作者：熊猫和月
第238章 第 2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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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中了无限月读》简介：
我叫水无月幸久，是个忍者，因为对这个糟心的世界感到失望，自愿加入了“月之眼”计划。计划实现的过程实在是一言难尽，好在最终我们还是成功了。无限月读不愧是能够实现世界和平，让所有人都美梦成真的究极幻术。粉色头发的咖啡果冻仙人说我是命运之子；荒霸吐的人柱力成了我的小队成员；比奈良一族还聪明的绿眼睛黑猫是我的外置大脑；爱吃咖喱的金牌鲨手给了我暗网的准入方式；审时度势的黑心医生选择转职并为我打工；好心的俄罗斯人为我指明了全新的道路；自由的魔术师向我献上了精彩的表演；新研发出的时空间忍术还可以自由穿梭世界……感谢斑先生，他一定是给自己人开后门了。我终于明白拥有挚友/兄弟/同类/伙伴/天启是什么样的感受了！既然无限月读是让所有人都获得幸福的术，那我稍微放飞一下自我也是没有关系的吧？—————————————————————————————————1.文案第一人称，正文第三人称2.主角混乱中立阵营，不是纯粹的好人，且是个脑回路非常清奇的忍者，会篡位港口MAFIA3.主受，CP未定4.主世界为文野+一点戏份不多的其他剧组，其他涉及世界：柯南，齐灾，猎人，咒回，鬼灭，火影（顺序不定）5.有副CP：魏兰，斩
熊猫和月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召唤玩家之后》作者：熊猫和月
第239章 第 2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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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中了无限月读》简介：
我叫水无月幸久，是个忍者，因为对这个糟心的世界感到失望，自愿加入了“月之眼”计划。计划实现的过程实在是一言难尽，好在最终我们还是成功了。无限月读不愧是能够实现世界和平，让所有人都美梦成真的究极幻术。粉色头发的咖啡果冻仙人说我是命运之子；荒霸吐的人柱力成了我的小队成员；比奈良一族还聪明的绿眼睛黑猫是我的外置大脑；爱吃咖喱的金牌鲨手给了我暗网的准入方式；审时度势的黑心医生选择转职并为我打工；好心的俄罗斯人为我指明了全新的道路；自由的魔术师向我献上了精彩的表演；新研发出的时空间忍术还可以自由穿梭世界……感谢斑先生，他一定是给自己人开后门了。我终于明白拥有挚友/兄弟/同类/伙伴/天启是什么样的感受了！既然无限月读是让所有人都获得幸福的术，那我稍微放飞一下自我也是没有关系的吧？—————————————————————————————————1.文案第一人称，正文第三人称2.主角混乱中立阵营，不是纯粹的好人，且是个脑回路非常清奇的忍者，会篡位港口MAFIA3.主受，CP未定4.主世界为文野+一点戏份不多的其他剧组，其他涉及世界：柯南，齐灾，猎人，咒回，鬼灭，火影（顺序不定）5.有副CP：魏兰，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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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唤玩家之后》作者：熊猫和月
第240章 第 2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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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中了无限月读》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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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第 2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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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中了无限月读》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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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第 2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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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第 2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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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第 2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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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第 2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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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第 2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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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第 2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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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第 2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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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第 2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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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第 2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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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第 2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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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第 2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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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第 2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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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唤玩家之后》作者：熊猫和月
第254章 第 2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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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中了无限月读》简介：
我叫水无月幸久，是个忍者，因为对这个糟心的世界感到失望，自愿加入了“月之眼”计划。计划实现的过程实在是一言难尽，好在最终我们还是成功了。无限月读不愧是能够实现世界和平，让所有人都美梦成真的究极幻术。粉色头发的咖啡果冻仙人说我是命运之子；荒霸吐的人柱力成了我的小队成员；比奈良一族还聪明的绿眼睛黑猫是我的外置大脑；爱吃咖喱的金牌鲨手给了我暗网的准入方式；审时度势的黑心医生选择转职并为我打工；好心的俄罗斯人为我指明了全新的道路；自由的魔术师向我献上了精彩的表演；新研发出的时空间忍术还可以自由穿梭世界……感谢斑先生，他一定是给自己人开后门了。我终于明白拥有挚友/兄弟/同类/伙伴/天启是什么样的感受了！既然无限月读是让所有人都获得幸福的术，那我稍微放飞一下自我也是没有关系的吧？—————————————————————————————————1.文案第一人称，正文第三人称2.主角混乱中立阵营，不是纯粹的好人，且是个脑回路非常清奇的忍者，会篡位港口MAFIA3.主受，CP未定4.主世界为文野+一点戏份不多的其他剧组，其他涉及世界：柯南，齐灾，猎人，咒回，鬼灭，火影（顺序不定）5.有副CP：魏兰，斩
熊猫和月是一名出色的小说作者，可阅读其他作品。
《召唤玩家之后》作者：熊猫和月
第255章 第 2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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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中了无限月读》简介：
我叫水无月幸久，是个忍者，因为对这个糟心的世界感到失望，自愿加入了“月之眼”计划。计划实现的过程实在是一言难尽，好在最终我们还是成功了。无限月读不愧是能够实现世界和平，让所有人都美梦成真的究极幻术。粉色头发的咖啡果冻仙人说我是命运之子；荒霸吐的人柱力成了我的小队成员；比奈良一族还聪明的绿眼睛黑猫是我的外置大脑；爱吃咖喱的金牌鲨手给了我暗网的准入方式；审时度势的黑心医生选择转职并为我打工；好心的俄罗斯人为我指明了全新的道路；自由的魔术师向我献上了精彩的表演；新研发出的时空间忍术还可以自由穿梭世界……感谢斑先生，他一定是给自己人开后门了。我终于明白拥有挚友/兄弟/同类/伙伴/天启是什么样的感受了！既然无限月读是让所有人都获得幸福的术，那我稍微放飞一下自我也是没有关系的吧？—————————————————————————————————1.文案第一人称，正文第三人称2.主角混乱中立阵营，不是纯粹的好人，且是个脑回路非常清奇的忍者，会篡位港口MAFIA3.主受，CP未定4.主世界为文野+一点戏份不多的其他剧组，其他涉及世界：柯南，齐灾，猎人，咒回，鬼灭，火影（顺序不定）5.有副CP：魏兰，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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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唤玩家之后》作者：熊猫和月
第256章 第 2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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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第 2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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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第 2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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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第 2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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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第 2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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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第 2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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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第 262 章
叶浩然本来还想继续劝说莱丽丝，不过听到莱丽丝的电话响了起来，叶浩然也就停住了，等这莱丽丝接过电话，叶浩然当然动之以情，晓之以武力，这样肯定能够劝说住莱丽丝这个女人的。
莱丽丝根本没把叶浩然的承诺放在心上，毕竟对头太过厉害，莱丽丝觉得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活命的把握，如果把消息透露出去的话。莱丽丝拿起手机，说道：“二号，什么事。”
对面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子的声音，这人正是二号，这是个代号，外出探寻消息的人，都只有一个代号。二号开口说道：“莱丽丝小姐，我发现了一个事情，红蝎团的人全都死了。”
“哦，恩？你说什么？”莱丽丝皱了下眉头，“什么红蝎团的人都死了？他们怎么会死？我们没有动手吧，而且，我也没有听到枪声吧。”
二号说道：“小姐，我现在就在卡隆镇镇子上的一个菜市口呢，这里死了上百多人的红蝎团成员，全都是红蝎团最核心的人，外围人员倒是都不在其中，他们不是被枪打死的，而是被菜刀什么砍死的。”
“哦？”莱丽丝说道：“难道是因为偷菜引发的血案吗？”
对面的二号还在继续说道：“小姐，整个红蝎团的人都死了，而且死的情形十分的诡异，有的人是被菜刀砍死，但是还有些人，好像是直接被人拍死的，就是那种……那种神话一样，好像就是中了一掌，然后人就死了，太多了，血流成河啊。小姐，我现在基本可以肯定，卡隆镇上的红蝎团，算是全军覆没了，即使还有几百名成员，但是那些都是外围的红蝎团小弟，他们根本连枪都没摸过，更不知道咱们了。小姐，看来这次是有个高人帮了咱们啊。”
“好，你继续探查，一定要找到事情的根源！”莱丽丝说着，挂断了电话，她放下手机，想了想，突然想到自己中午吃的那些鸡肉、蘑菇什么的，莱丽丝一怔，然后就看着叶浩然，说道：“咦？厨子，你这些菜是从……”
叶浩然摆摆手，说道：“我一来到不就跟你说过了吗，你做的那些防守准备都没什么用，因为红蝎团的人都死了。不过他们死倒不是因为他们抢我的菜，而是他们太可恶，为了调戏我，竟然把菜市场之前的那些真正卖菜的人都给杀了，我一时间太愤怒，就把他们都给杀了。”
莱丽丝一脸不信的看着叶浩然，这时候，门口传来嘟嘟嘟嘟的敲门声，莱丽丝看向门口，两个手扶着自己的衣服，她开口说道：“谁啊。”
“小姐，是我，我有事情禀报。”门口的人说，应
该是和莱丽丝很熟悉的人，不然他不会不报姓名，直接说是我的。
莱丽丝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说道：“进来说吧。”
那个人走了进来，朝着莱丽丝鞠躬，说道：“小姐，我刚刚得到消息，黑煞团被人给灭了，整个黑煞团的人，好像都没有任何的反抗，然后黑煞团的老窝，那个造毒工厂，今天一直在起火，熊熊大火燃烧了都五个小时了，还一直没有熄灭，这次火龙党损失惨重了，以后没有了经济支持，他们也不敢再和咱们阴阳怪气的说话了。”
“啊？”莱丽丝看着那人，“可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是哪个帮派这么大手笔？”
“这个，倒是不知道，但是没有什么枪声，想来应该不是普通的君火商所为吧，可能是用的毒药或者是独粉，或者是生化武器什么的？我暂时也还不清楚。”那个人躬身说着。
莱丽丝这次心里已经彻底的被震惊到了，她突然想起来，叶浩然这个厨子，曾经跟自己淡淡的提到过，说他把黑煞团给灭了，还说是因为黑煞团太可恶，当时自己绝对叶浩然这个厨子太不老实，还没当回事，现在看来，竟然是真的！
莱丽丝摆了摆手，让那个属下退了下去，等属下关好了门，莱丽丝转头看着叶浩然，“不会真的是你干的吧？”
叶浩然撇撇嘴，“杀人这种事情，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如果不是我干的，我脑子进屎了，我承认是我杀的人啊！真是的莫名其妙。”
莱丽丝深吸了口气，看着叶浩然，“我去！你就是传说中的华夏国的食神吗？那种会功夫的厨子？”
叶浩然站起身来，指着莱丽丝，“我跟你说几次了！我不是厨子，不是厨子！***，行了，小妞，不想多废话了，告诉我核武器的下落，现在就跟我说，我会答应你的其他条件的，就算是你想让我以身相许，我也可以考虑。”
莱丽丝撇了撇嘴。
叶浩然说道：“我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和让步了，你还想怎么样？”
莱丽丝想了下，说道：“行，我帮你请示下我的爹爹，他会做出判断的。”说着，莱丽丝也不等叶浩然答应，就拿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不过打过去之后，发现，号码已经关机。
“咦？我爹爹的手机怎么会关机呢？”莱丽丝奇怪，然后他又拨打了一个号码，这个号码是莱丽丝爹爹，维克多帮主身边的一个老管家的。莱丽丝想着，就算自己的爹爹临死有什么会议，需要关机的话，那至少自己家的这个老管家是绝对不会关机的，老管家
对爹爹忠心耿耿，而且也从来不会耽误事，他的手机，几乎从来都没关过，几乎每次求助的时候，莱丽丝只要打了这个号码，必然会随时接通的。
但是，手机铃声响了几遍，对方还是没有人接听。这一次，莱丽丝终于慌张了，她发现，或许自己的爹爹真的是有什么不测了，她开始有些紧张了，她拿起手机，再次拨通了一个号码，这个号码是平时绝对不会用的，因为这属于联络号码，这个号码一般不能暴露。
莱丽丝打通了那个号码，过了一会，对面终于有人接听了，莱丽丝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开口问道：“你好，我这边是索菲亚公主，我想问一下父王之事。”
对方沉默了一下，他当然知道索菲亚公主是莱丽丝的代号，半晌，他开口说道：“叛军突然叛乱，逃难去了，去了什么地方不知道，你最好去白雪公主的童话世界里找找。”
“谢谢了。”莱丽丝说完，一下子委顿下来，她一屁古坐在了沙发上，拿着手机发呆，她心很乱，最后那句话看似像是个开玩笑的样子，但是莱丽丝知道，对方是在说，自己的爹爹真的出事了，而且还很可能是因为内部出现问题，然后爹爹已经逃离了总部了！
莱丽丝手中的手机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她一下子惊醒，她站起身来，说道：“不行，我得回去！我得回国！”
叶浩然叹了口气，说道：“你爹爹出问题了？是不是很麻烦？”
“非常麻烦，我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我爹爹和老管家全部都消失了，现在整个三枪帮都已经乱成麻了吧。”莱丽丝叹着气，“我必须得回去，重整三枪帮，找到我爹爹。”
叶浩然点了点头，“那个，走之前能不能先把消息告诉我的？”
莱丽丝一愣，然后看着叶浩然，她眼珠子一转，说道：“这次我说的是真的，厨子，你和我一起去B西，只要能够找到我爹爹，救出来他，我立即就把消息告诉你，绝对不会再有任何其他推脱的理由，如果推脱，我不得好死。”
叶浩然撇嘴，“虽然你这个誓言发的挺真诚的，但是我觉得不合理，万一你爹爹现在就死了呢，那岂不是说，我永远都没办法完成你的这个帮助了。这样吧，我陪你一起回B西，然后尽力和你一起寻找你爹爹，我会帮助你重新掌管什么三枪帮，这样总行了吧。”
莱丽丝一听，气的瞪着大眼睛，朝着叶浩然就扑了过去，“你这个混蛋！你竟然敢咒骂我爹爹死了！我跟你说，老娘我不需要你帮忙了！”说着，莱丽丝朝着叶浩
然就抓。
只不过莱丽丝的衣服都烂的不成样子了，她这一扑一抓的，身上的那个软甲立即就掉了下来，露出了里面大片的肌肤。
叶浩然一伸手，就抓住了莱丽丝的里面的那块布，他笑道：“你要是再闹的话，我可就把这最后一块遮羞布也给撕烂了。”
莱丽丝赶紧双手护在自己的胸口，嘀咕道：“畜生！我的这么小，你也想看，我还是个小姑娘好不好！”
叶浩然被彻底的击败了。
莱丽丝想到自己父亲的事，她赶紧的起来，说道：“行，厨子，就照你说的，你帮助我，无论能不能够让我父亲平安，我都会把那个消息告诉你的，恩，我现在就去整合部队，带他们回去。”
叶浩然立即摆手，说道：“别搞那些没用的，带着你一个人我已经觉得是累赘了，人再多就更累赘了，我可不想带这么多白痴回去。你现在去换件衣服吧，咱们两个人就够了，放心吧，有我在，一切都是小意思。”
莱丽丝皱了下眉头，看着叶浩然，“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第263章 第 2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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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第 2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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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第 2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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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第 2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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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第 267 章
枝叶茂密的古树上，林云端坐在其中一根树枝上。
看着手背上的三片旱金莲花瓣，眉头紧皱，沉吟不语。
内心深处，有些难以抉择。
若是不继续炼化旱金莲花瓣，凭借现在的底蕴，靠着那枚魔焰虎妖丹很难突破到先天境界。
可若是继续炼化，又担心肉身精华，被花叶吞噬干净。
林云闭上眼，三次呼吸之后，睁开了眼。
这一次，他的眼中再无半点犹豫，果断而坚定。
“拼！”
从离开青云宗的那一刻，他就没有了回头的资本，只能在命运的指引下一步步往前走去。
此时不拼，放弃眼前的机会，还不如卷铺盖回去，在青云宗养老算了。
一咬牙，林云取出旱金莲，再度摘下一枚旱金莲的花瓣。
啪！
双掌上下合十，紧紧贴着花瓣，澎湃的火灵元于体内再度激荡起来。
没多久，便有火焰缭绕手臂，紧接着缠绕全身，宛如一朵旱金莲包裹着林云。
烈焰照耀之下，林云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平静。
成事在人，谋事在天。
上天已经给了机会，那便好好把握，决不放弃！
体内纯阳内劲，在火灵元的浇灌下，凝练之后再度浑厚起来。化为如江河般的澎湃力量，在体内游动，不断冲击着第二重未打通的经脉。
之前三枚花瓣已将他的先天纯阳功第二重，冲击到了小成的境界。
如今第四枚花瓣，再度帮其冲击起来，犹如浪涛一浪叠加一浪，滚滚而至。
肉身所承受的痛苦，同样是呈倍叠加，让人难以忍受。
林云神色坚定，浑然忘我，只运转着纯阳内劲，不断炼化着掌心间的花瓣。
咻！
掌心花瓣，将要消逝之时，身上缭绕的火焰。宛如流光一般，朝着右手手背汇聚，烙印着花瓣的同时吞噬着林云的血肉精华。
焰火消逝的一瞬，林云的身形同时缩上一圈。
他眼窝深深的陷了进去，看上去神色疲惫，形如枯槁。
“继续！”
什么也没想，林云取下一枚旱金莲花瓣，继续开始炼化。
伴随着叠加的痛苦，纯阳内劲不断凝练，第二重的经脉持续被打通。
时间流逝，一天天过去。
林云不闻不问，周而复始，重复着一样的动作。
旱金莲的花瓣，被他一片片摘下。
等到五天之后，旱金莲只剩下一片花瓣，还未被林云炼化。
手背上十片花瓣，隐隐成形，看上去已经有了旱金莲的轮廓。
林云的肉身，则虚弱不堪，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一幅随风就倒的模样。
看着掌心隐隐成型的花瓣，林云感觉自己，已经达到了频临极限的边缘。
还剩下一枚花瓣，若是继续炼化。
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死，要么枯木逢春，绝处重生。
“会死吗？不，我绝不能死，天若要收我，我要得和天争一口气！”
林云深陷的眼窝当中，隐隐间有泪花在闪烁，不是哭泣，是一抹决心。
洪老的仇还未报，苏紫瑶的人还未见到，怎可能死在此地。
一张手，便将最后的花瓣，置于掌心开始炼化。
随着花瓣的炼化，纯阳内劲流动之间，林云肉身彷如锥尖一般刺痛。
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一般。
融合了十一枚花瓣的纯阳内劲，已如滔滔江河，奔流不止。在经脉内，所过之处，无可抵挡，一条条阻塞的经脉都被直接冲开，毫无阻碍。
最后一枚花瓣，再如强大的纯阳内劲炼化下，速度之快，远超林云的预料。
渐渐的，完全无法由他掌控，只能任由金色烈焰般的内劲狂突猛进。
嘭嘭嘭！
枯槁般的肉身，就像是暴风雨中的茅草屋，随时都有可能坍塌。
林云意识渐渐模糊，只能靠着股意志，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
咻！
不知道过去多久，掌心花瓣，一点点消逝。
身上缭绕的火焰，又一次化为光火，朝着右手手背冲击而去。
刹那间，林云命悬一线，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即将燃尽的油灯。
吞噬着肉身精华的最后一片花瓣，如风一般，吹荡着灯火，不停的摇曳。
啪！
摇曳的灯火，突然灭掉，林云身上的生命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
眼前一切，无法阻止。
就当林云自叹，我命休矣之时，手背处十一片花瓣赫然成型。
一朵完整的旱金莲，在其掌背出现，金光璀璨。
哗！
刚刚燃尽的油灯，重新点燃，摇曳的灯火，越烧越旺。
之前不断吞噬他肉身精华的花瓣，此刻旱
金莲成型，以数倍的生命精华反哺回去。
形如枯槁的肉身，彷如幼苗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茁壮成长。
眨眼之间，他便容光焕发。肉身不仅复原，健壮的身躯之下，还蕴含着更为澎湃的血气。
否极泰来，绝处逢生！
林云整个身躯，在这一刻剧烈无比的颤动起来，狂暴的气血，灌满全身。
他能够隐约感觉，自己似乎正在突破某个瓶颈。
掌背的旱金莲印记，金光璀璨，烈焰灼灼，蕴含着无限生机。
林云心中狂喜不已，他知道自己，挺过来了。
还没到……先冷静！
平复心神，林云将体内雄浑而澎湃的纯阳内劲，疯狂运转起来。
咔擦！
先天纯阳功第二重经脉，全部打通，成功突破到第三重。
嘭嘭嘭！
在十一片旱金莲花瓣的积累下，突破到第三重的纯阳内劲，比之以往整整浑厚了五倍不止。
金色烈焰般的内劲，愈发璀璨，甚至有些刺眼。
之前，在体内四处积累下的火灵元，同时激活。
随着功法运转，无数的火灵元，朝着丹田处的先天种子轰击而去。
来了！
能否突破先天，在此一举！
林云对此，极有信心。十一片旱金莲花瓣蕴含的火灵元，有多庞大，他太清楚不过。
轰！
在火灵元的冲击下，先天种子凝聚成一个金色的漩涡，贪婪的吸收着游离在体内的火灵元。
“给我破！”
林云心中狂喝一声，狂暴的火灵元，不断砸在先天种子凝聚的漩涡中。
咔擦！
不断轰击之下，金色漩涡轰然爆炸，就见林云体内的先天种子绽放出耀眼璀璨的光芒。
一时间，肉身在这灵光照耀下，产生质变。
林云心中一动，知道成了，这是肉身正在朝着先天境界蜕变。
不一会，在他的心口周围，有六点光芒同时闪烁起来。
六点光芒，宛如六角星一般，分布在心口四方。
正是先天七窍！
六点光芒，加上心脏，便是先天境界的七个武穴。
每一个窍穴打通，都会强化身体的某项能力，六点光芒强化的能力，分别是眼、耳、鼻、口、手、足。
以及最重要的心脏，心脏永远是武者沟通全身机能，最强
大一点。
现在摆在林云面前的，便是六个选择，他要决定先打通哪一个窍穴。
六大窍穴，皆无区别，只在于武者自己选择。
选择眼窍，打通之后，视力便会增强，尘埃飞蚁，皆可一目了然，明察秋毫，洞若观火。甚至在夜晚都可以目视百米之外的景象，极为神异。
选择耳窍，则可增强听力，耳听八方，风草吹动，瞬间明了。
选择鼻窍，则可强化嗅觉，察觉到常人无法感应的气味，辨人识物，一嗅便知。
选择口窍，可以天地灵气为食，呼吸之间便能满足身体所需，达到仙人般的辟谷之境。
手与足两窍，顾名思义，强化的手臂和双脚的力量。难以抓起的沉重之物，奔跑跃动的速度，皆源于两者。
至于心脏，则需要将其他六大窍穴全部打通后，才可以打通。
眼、耳、鼻、口、手、足，六选一。
林云结合自身情况，他精修剑法，剑法对战中，对眼力要求最高。
无论是避开敌人的杀招，还是寻找破绽，都离不开一双眼。
顿时间，除却代表眼窍的武穴外，其他五点光芒渐渐黯淡起来。
开！
一枚先天窍穴，就此打开，林云从后天境界，正式跨步到先天之境。
咔擦！
也就是这一刻，丹田处的先天种子，同时破裂。
属于林云的武魂，就此诞生。
可当光芒散尽后，林云面露疑惑之色，先天种子破开后，出现的居然是一柄断剑。
“我的武魂，是一柄断剑？”
可细细看去，林云发现蹊跷之处，这断剑更像是一柄插入黑暗中的利刃，只露出了半截。
轰！
呼啸的纯阳内劲，在体内爆发，滚滚而动。不对，此刻应该称呼为先天灵元，内劲在踏入先天境界的一刻，便自动转化成更为恐怖的灵元。
林云睁开双目，无形的气浪，散发出去。
瞬间便形成猛烈的狂风，周围参天古树，在狂风吹动下左右晃动。
“先天之境，这便是我的先天威压吗？”
林云看着周围几乎，快被吹断的撑天大树，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喜悦。
虽然武魂很奇怪，但这一刻，他已经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先天武者。
借助着十一枚旱金莲花瓣的力量，枯木逢春，否极泰来，成功突破！
哗！
手掌摊开的瞬间，体内金色的纯阳灵元，狂涌而出。
在其掌心，凝聚成一团燃烧般的烈焰，蕴含着澎湃而暴躁的力量。
“好强！”
完全是武道十重，不可能做到的。
手掌猛的一握，嘭，烈焰弥漫拳头。林云感觉自己一拳之力，就能轻松轰死一名后天十重的武者。
“这旱金莲又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能引发烈焰焚天的异象？”
看着金色烈焰包裹的拳上，隐隐浮现的金色印记，林云若有所思。
就在其决定尝试一番时，山林间突然响起阵阵古树倒塌的声音。
轰隆隆！
只见一排排古树，轰然倒下，复杂的丛林渐渐变得一览无遗。
“这帮人，还未放弃啊！”瞧得远方这群人暴力的排查手法，林云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显得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