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嫡女不为妃》 第一章:清早喧闹 “奴婢春杏求见大姑娘,大姑娘,大事不好了········”寻遁声可见,院门外一身穿粉衣丫环高呼着急步而来。 “站住,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吵醒了大姑娘,仔细你的皮。”朱漆木香下抄手游廊里一青衣丫环怒目圆瞪叫嚷而来的春杏。 “冬清妹妹,春杏我也不是故意的,着实是万分紧急需要大姑娘过去一趟救急。” 春杏的眉宇间尽是焦急道。 “哦,什么事啊?”名为冬清的丫环倒是来了兴趣问道。 “这,这,这我得见了大姑娘才能说。”春杏不愿多言,说着便往廊上去,欲推门而入。 “站住,春杏,大清早的,扰了我家姑娘的清梦,你可吃罪的起?” 冬清侧身挡在春杏面前。 春杏见冬清态度坚决,无法,只得跺跺脚据实相告,道:“好妹妹,你快让我将大姑娘请过去吧,今儿个侯爷下朝回来,对着我家姨娘就是一顿数落,到最后······最后·····竟是···动起手来,如今也不知晓怎么样了,近来侯爷最疼爱的可就是大姑娘了,如今也唯有大姑娘的话管用,能劝住侯爷。” “这倒奇怪了,平日,侯爷对夏姨娘甚是宠爱,今儿个怎还动起手来了?”冬清心中诧异无比却不影响她此刻愉悦的心情。 往日里,夏姨娘便甚是做作,面甜心苦,她早就看不顺眼了,偏生姑娘与那夏姨娘亲近无比,她碍于身份也只得忍着。 今儿,头一遭听闻夏姨娘遭了灾,她怎能不心生痛快? “好妹妹,我家姨娘待大姑娘不是亲闺女甚是亲闺女,如今我家姨娘有难,大姑娘可不能见死不救··········”春杏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啪!” 冷不丁挨了一巴掌,春杏整个人都懵了,耳边嗡嗡作响。 “你···你···冬清你这贱胚子竟敢打我?我和你拼了·········”反应过来后,春杏也忘了自己的任务,只记得她方才挨了冬清这臭丫头一巴掌。 在这侯府里这么些年来除了夏姨娘,她春杏还没挨过谁的巴掌呢。 这叫她如何服气? “打你都是轻的,你家姨娘是何等身份?竟敢当我家姑娘的母亲?我们姑娘只有一个母亲便是这侯府的主母,长乐公主,你别会错了心思,到时可就不止是一巴掌这么简单,我这可是在救你。” 冬清不屑道。 就这智商还敢在紫竹院放肆。 春杏这才清醒过来方才一时情急竟然失言了,这若是被主母听到了只怕到时连姨娘都救不了她。 “是,是,是我糊涂了,多谢冬清妹妹教诲。”春杏讪讪道,心中却是恨上了冬清。 待过了今日,往后找个机会看她不弄死这个臭丫头。 “好了,好了,我去看看我家姑娘醒了没,若是醒了便帮你通报一声。”冬清睨了眼春杏,这才转身放轻脚步小心翼翼推开房门,随即细心地关上房门遮挡住了春杏往里窥探的视线。 屋内,上品的紫檀木桌上精致小巧的紫青铜炉中燃着淡淡的百合香。 冬清瞧见紫色的水晶珠帘后自家姑娘正慵懒的伸着懒腰。 “姑娘,你醒了?可是方才外面的动静吵醒姑娘了?”冬清一边挑起珠帘一边问道。 “早些时候醒了,只是懒得起来。”颜莞卿轻轻拢了拢耳边的发丝,慵懒地说着。 冬清是母亲长乐公主给的丫环,往日里,颜菀卿却并不让其近身伺候,也就这段时间才将冬清升为一等丫环,这才得以进屋伺候颜菀卿。 “奴婢先伺候姑娘更衣,姑娘今天想穿哪身?”冬清打开衣柜笑着问道。 颜莞卿指了指淡蓝色绣有米白色茉莉花百褶裙道:“就它吧,配母亲送我的那支翡翠茉莉翠玉簪正好。” 裙摆上的茉莉花是母亲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她自然喜爱珍惜不已。 何况,今儿个还是特别的日子。 想到这儿颜莞卿不禁微微勾了勾唇角,显得越发神秘·········· “是,姑娘,方才夏姨娘房里的春杏过来了,貌似是侯爷与夏姨娘起了冲突,来请姑娘过去劝劝侯爷。” 冬清一边为颜莞卿更衣一边继续道:“姑娘,莫怪奴婢多嘴,也不知侯爷因何而动怒?姑娘实在不必蹚这趟浑水。” 颜莞卿闻言浅笑,望着铜镜中的人儿不由发呆,镜中的女子一头乌亮的墨发直泄腰际,眉目如画,一双明亮动人的星眸,嘴角边带着淡淡的酒窝,有着仙姿佚貌之色宛若一朵高洁典雅的玉兰花。 “姑娘可真真好看,待姑娘及笄了,咱们侯府的门槛估计要被踏没了。”冬清笑着道。 看着自家姑娘的美貌,便是同为女子的她看久了都不禁为之失神,何况男子呢? 也不知将来会便宜了何人? 然,颜莞卿听到冬清的话却是淡了笑容。 嫁人?嫁人便不必了······ “这样的话莫要再说。”颜莞卿微微褶眉道。 “是,奴婢知错,奴婢服侍姑娘洗漱。”察觉到自家姑娘不高兴,冬清不敢多言。 在冬清的服侍下颜莞卿先是漱了口再用那茉莉花水净脸,如今,对于这张脸她也是爱惜的很,不知想起什么,颜莞卿绝美的脸上不由露出一抹嘲讽,摇了摇头扯回飘远的思绪,芊芊十指接过冬清捧来的锦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 “今儿个厨房做了姑娘最爱吃的水晶糕,姑娘可是要用一点儿?”冬清询问道。 “自是要的,一会儿你也吃两块。” 对于身边亲近的人,颜莞卿自是不会苛待。 “那···那夏姨娘那边?姑娘可还是要去?” 冬清小心翼翼问道。 “去,怎么不去,吃好了再去。” 对于重活一世的颜莞卿来说,再大的事情她也不会去亏待自己的肚子,尤其是经历过一些深刻的事情让她意识到一个好的身体对于她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是的,颜莞卿重生了,重生在她十五岁那年,还有三个月她便及笄了 第二章:贪污 “是,姑娘,奴婢这就去传膳。” 冬清见自家姑娘肯先用膳便开开心心地出去,以前只要是夏姨娘派人来,自家姑娘肯定是第一时间过去,哪里还管用不用早膳这事。 “吱呀!”房门从里打开。 春杏还以为大姑娘出来了,结果只看到冬清一个人。 “大姑娘呢?” 冬清挑眉轻笑道:“姑娘刚起,一会儿用了早膳再同你过去,你且一旁候着。” 春杏不可置信地看着冬清,仿佛自己听错了一般。 这···这怎么可能?莫不是冬清在哄骗她? “冬清妹妹,你可是将我们家姨娘的事告知大姑娘没?大姑娘怎么可能会让我在这儿等?” “我莫非还能哄骗你不成?你若不愿等,便先回去即可。” 话落,冬清转身忙活去不再搭理春杏。 姑娘还等着她的早膳,她可没功夫和春杏磨叽那么多。 看着冬清远去,春杏懊恼地跺跺脚却也只能继续候着,若是不将大姑娘请过去夏姨娘回头肯定责罚她。 半晌,好不容易将大姑娘给盼了出来。 春杏一看到颜莞卿便如见到救星一般。 “大姑娘,你可出来了,在紫竹院站的我这腿脚都酸了,大姑娘你快去看看我们姨娘,我们姨娘今儿是真真委屈呢·········” 春杏说完象征性地捶了捶小腿,飞快地扫了眼颜菀卿。 只见颜莞卿浅笑不语淡淡地看着春杏,春杏却没来由心里一哆嗦,讪讪地不敢再多言。 说来也奇怪,明明大姑娘什么也没说可她不由一阵胆寒。 “看着我做何?还不快带路。”颜莞卿淡笑道。 “啊···哦···大姑娘这边请。”春杏连忙低下头,也不敢再提腿脚酸的事。 以前她只要略提一提,大姑娘必定会赏赐她,看来今儿个的赏赐是没戏了。 穿过圆形花园又走了一条九曲回廊这才到了夏姨娘居住的意馨院。 意馨院中种满了各种颜色的芍药花,正迎风怒放着令整个意馨院春意盎然,令人陶醉。 然,还未走近,颜莞卿便已经听到屋中传来摔东西的噼里啪啦声。 春杏见颜莞卿停下来,不禁着急道:“大姑娘,咱们快点进去吧,侯爷正发怒,也不知我家姨娘如何? 冬清担忧地冲着颜莞卿摇头,侯爷正在怒头上,自家姑娘若是这样进去只怕是会受到迁连。 见冬清关心自己,颜莞卿只觉得心中一暖,不由暗自感叹:这样子真好! “那你便先进去通报父亲吧。”颜莞卿淡淡开口道。 你如此迫不及待地想我进去,不如你先进去感受一番吧,颜莞卿恶趣味地想。 “这,奴婢···奴婢····”春杏哪里敢进去。 方才她也不过是想报复冬清先前的一巴掌,毕竟大姑娘进去了,这冬清肯定得进去,到时候侯爷发怒了,冬清肯定得跟着受罚,但现在让她进去简直是去找打,她哪里敢? “怎么?听不到我家姑娘的话吗?何况你家主子在里面,你难道就不担心?” 冬清的意思很明白,你家姨娘在里面受罚,你这身为下人担心的话便该进去。 春杏闻言暗恼冬清多嘴,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进去。 果然,春杏进去没多久便传来痛苦的惊呼声。 颜莞卿与冬清甚是默契的对视了一眼,这才施施然迈着莲步进去。 只瞧屋中央软毯上碎了许多瓷片,一身穿云纹飞鹤紫色朝服的中年俊朗男子正坐在上首。 地上跪着一美貌艳丽的中年女子,正楚楚可怜地望着上首的男子,“侯爷,妾身真真不知为何会这样?妾身的弟弟也定然是遭人诬陷,侯爷你要帮妾身的弟弟做主啊。” 夏姨娘声泪俱下地委屈道。 “诬陷?好一个诬陷!你当本侯是瞎吗?整整八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他竟敢独吞,他胃口倒是好,也不怕噎着。”颜恒冷笑不已。 “侯爷,不会的,妾身的弟弟他没有这个胆子,侯爷你要相信妾身,是谁?到底是谁如此污蔑妾身的弟弟?” 夏姨娘红着眼眶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夏姨娘也确实是委屈的不行,自个那不争气的弟弟根本就没有和她透露过什么银子。 “相信?本侯倒是想相信,可皇上会相信吗?那可是赈灾款,今年江南发水灾,淹死了上万百姓,本就是皇上的一块心病,可他倒好,竟敢顶风做案!”颜恒简直被气死了,只觉得五脏都在冒火。 若是夏傅此刻在面前,他定会狠狠地掌括于他。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最可气的是这个废物竟然还躲起来,不敢来见他。 连想了解具体的情况都没法了解,他以为躲起来就没事了吗?这个蠢货! 若是不尽快将夏傅找出来,只怕侯府到时候都会受到牵连。 颜恒十分火大,他决不允许侯府毁在一个夏傅手里,绝不! 夏姨娘呆呆地看着颜恒,一副还没反应过来吓傻的模样。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弟弟竟然这么大胆,连赈灾款都敢动,而且还事发了。 这可是掉脑袋、诛九族的事,她该怎么办?她能够倚靠的只有侯爷,所以万不能让侯爷放弃了她。 “本侯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三天内,给本侯将夏傅找出来,否则别怪本侯翻脸无情。”颜恒怒道。 “这,这,弟弟他不在夏府吗?”夏姨娘疑惑不已,听着侯爷的意思,弟弟这是跑路了吗? “哼,这个蠢货不知躲在哪里?连京兆尹都找不到人,所以你最好想想你那愚蠢的弟弟到底藏哪里了?到时候可不仅仅是夏家要倒霉就连侯府也要跟着承受天子的怒火。” 所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绝不是说笑的。 现在颜恒只想将夏傅这个蠢货早点找到然后交出去,避免皇上以为他颜恒是与夏傅同流合污之人。 谁让他府上有个贵妾是夏傅的亲姐姐呢,往日朝堂上夏傅又与他诸多亲近,如今想让人不误会都难,谁又会信他颜恒是无辜不知情的呢? 当初有多喜欢夏姨娘,如今颜恒就有多后悔。 他可不想仕途因为一个夏姨娘和一个夏傅而止步于此。 颜恒的野心一直都很大。 第三章:求情 颜恒发完火这才注意到颜莞卿,立马缓了语气换了脸色慈爱道:“卿儿,怎么过来了?找为父有事?” 任谁也看不出方才青筋突兀发火的人是颜恒。 颜莞卿先是福了福身,眼中充满了儒慕之情望着颜恒,“给父亲请安,女儿听闻父亲动怒,方才过来,还请父亲保重身体。” 随之吩咐道:“冬清,将我前日为父亲炒制的龙井泡盏茶来。” 冬清闻言立即福身前往茶水间。 对于颜莞卿的儒慕之情及孝心颜恒很是受用。 顿觉得长女果然是最关心他的,没白疼。 “卿儿果然长大了,都知道关心为父了。”颜恒欣慰道。 “父亲是女儿最最亲的人,有父亲,才有咱们侯府,才有女儿衣食无忧的安定,是父亲为女儿遮风挡雨,女儿自然最最关心父亲。”颜莞卿适当的娇嗔道。 适时,冬清端着黑漆描边茶盘出来。 “父亲吃茶,上次的龙井父亲说还差点火候,女儿这次在火候上费了一番功夫。” 颜莞卿星眸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一副乖学生的样子令颜恒不禁好笑心情愉悦。 “好好好!”颜恒朗声道,端起茶盏轻轻地刮了刮轻抿。 在颜莞卿期待的注视下,颜恒闭目静品茶水的润感,良久,“甚好!” 颜莞卿闻言顿时喜笑颜开,“父亲喜欢就好,一会儿我让冬清将剩余龙井给父亲送过去,喝没了,女儿再炒。” 颜恒点头满意道:“辛苦卿儿了。”,有孝心又听话的闺女哪个父亲会不喜欢呢? 于是,严恒很慈爱地抬手揉了揉颜莞卿的发顶。 有一瞬间颜莞卿差点躲开了,但最终低头笑的一片腼腆只是低垂的眼眸中一片淡漠有着不属于这个花季的沧桑······ “侯爷,大姑娘······”看着颜恒和颜莞卿一副父女情深的模样,夏姨娘顿觉膝盖更疼了,忍不住怯怯出声。 “父亲,夏姨娘这是?”颜莞卿故作不知问道。 其实,她本就是故意忽视夏姨娘这么久,想看看她能忍到几时?也让她多跪一会儿。 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这就沉不住气吗? “哼,将本侯说的话记在心上,三天内,本侯要是见不到那个蠢货,连累了侯府到时候别怪本侯无情!” 颜恒绷紧了脸冲着夏姨娘冷声道。 又缓了语气继续道:“这事卿儿不用管,有空多去看看你母亲,她啊········算了,为父还有公务在身先去书房处理,早晚天气凉你身子骨弱要记得多披件衣裳。”语罢不多作停留抬脚离开。 提起长乐公主,颜恒有心想说点什么?但想起长乐公主的脾气颜恒就不想再说下去了。 “恭送父亲。”颜莞卿乖巧的目送着颜恒离去。 等着颜恒出了院门,颜莞卿这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夏姨娘,眼中一片漠然。 夏姨娘还沉浸在颜恒的话语中,担心侯府受到牵连,她是侯府的贵妾她的三个孩儿也都姓颜,若是侯府不好了,那她与她三个孩儿自然也不会好,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怎愿意过粗茶淡饭的日子?夏姨娘心中有一瞬间的慌乱。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夏姨娘想起颜恒提到长乐公主瞬间如打了鸡血一般满血复活。 她怎么就忘了,侯府还有一尊大佛呢! 长乐公主可是当今皇上最为尊敬、疼爱的公主,皇上只有这么一个嫡亲皇姐自然极尽荣宠,只要能让长公主出面替弟弟求情,这一切的难题不都迎刃而解了吗?她真是急昏了头这都没想到。 可难的是,她只是一个妾室平日连长乐公主的面都见不到。 只因长乐公主从嫁入侯府后就从不轻易踏出她的清泠院,便是她们这些妾室想去请安也被长乐公主身边的女官挡回来,说是免了请安,侯爷也默认了。 以至于她们这些人见到长乐公主的面屈指可数。 若想让长乐公主帮忙,唯有长乐公主的宝贝闺女才行,侯府的嫡长女颜莞卿。 “大姑娘,大姑娘,你帮帮婢妾吧,婢妾实在是没办法了,大姑娘你和公主求求情,求公主殿下帮婢妾的弟弟向皇上求求情,皇上最是疼爱公主殿下了,若是由公主殿下开金口,婢妾的弟弟定能平安无事。” 夏姨娘跪着上前想要拉着颜莞卿的裙摆求情。 未等夏姨娘上前,冬清直接挡住了夏姨娘的去路,“夏姨娘请自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姑娘欺负了夏姨娘。” 夏姨娘心中恼怒,冬清这个小蹄子竟敢挡她路,令她无法接下来的苦情戏。 无法,夏姨娘只能怯怯起身。 “是婢妾鲁莽了。”夏姨娘顿了顿继续道:“还请大姑娘行行好,帮帮婢妾,帮帮婢妾的弟弟,哪怕是看在梨儿的份上。” 梨儿与大姑娘一直交好,不是同胞胜是同胞,有梨儿的情分在,不怕大姑娘不帮忙,夏姨娘暗自想着。 殊不知,颜莞卿在听到颜梨这个名字的时候,星眸中闪过一道厉光快得令人看不清。 颜莞卿言笑晏晏地走近夏姨娘,素手轻轻将夏姨娘脸颊上的一缕碎发拨到耳际边。 指尖上冰冷的触感仿佛毒蛇般冰凉令夏姨娘心尖狠狠地打了一个冷颤。 抬头却是瞧见颜莞卿如沐春风般的笑脸,只听颜莞卿轻声细语道:“姨娘放心,我这就去见母亲,夏家定然无事!” 夏姨娘闻言顿时大喜过望。 “多谢大姑娘,大姑娘真真是好人,婢妾感激不尽,便是梨儿也会念着大姑娘的好。” 夏姨娘只顾着欢喜却没听出颜莞卿特意咬重了“夏家定然无事!” 出了意馨院,冬清忍不住道:“此事非同小可,姑娘难道真要帮夏姨娘?” 若是公主知道了姑娘又为夏姨娘说话,只怕该不高兴了。 冬清想不明白,自家姑娘为何要应下这苦差事。 颜莞卿拍了拍冬清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不会有事的,我更不会惹母亲不高兴。”颜莞卿目光幽深道 ------题外话------ 喜欢的小可爱可以收藏一下文文。 第四章:长乐公主 见自家姑娘有分寸,冬清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母亲现在何处?”颜莞卿看着远处的凉亭问道。 “这会儿还早,公主殿下应该正用膳,姑娘可要现在过去?” 听到公主殿下几个字,颜莞卿明媚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清泠院中 颜莞卿带着冬清刚到清泠院就有伶俐的小丫环去禀报长乐公主。 不大一会儿,长乐公主身边的贴身女官亲自出来,笑着看向颜莞卿行礼道:“给姑娘请安,公主殿下方才还念叨着姑娘呢,不想姑娘就来了,真是心有灵犀。” “卫姑姑不必多礼。”颜莞卿礼貌地点头。 卫女官是母亲的陪嫁宫女,与普通的宫女不同卫女官是有品级的宫女,又对母亲忠心耿耿。 颜莞卿心中感激,却并不表现脸上。 黄花梨木八仙桌上摆着六道精致可口的早膳,高背椅上端坐着雍容华贵、举止得体的美貌妇人,看模样不过三十出头。 妇人正优雅慢条斯理地用着早膳,只见她一头秀发高高盘起,仅用一根玉簪固定,肌肤胜雪,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更绝的是妇人的眉宇间竟是有着浑然天成的一颗朱砂痣,本是七分容颜,这一抹朱砂竟是生生为她绝美的容颜添加了一抹仙气,仿若仙子误入凡尘,庄严而不可侵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母亲。”看着长乐公主绝美的脸庞,这一声‘母亲’,颜莞卿还是忍不住湿润了眼眶,仿若一个受了委屈的孩童一般。 闻言,长乐公主缓缓抬起头,目光有些呆滞地朝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 “是卿儿吗?” “是,是卿儿,母亲,卿儿想你了。”颜莞卿三步并两步上前坐在长乐公主身边,挽着长乐公主的腰将头轻轻地埋在长乐公主的肩上。 闻着母亲身上熟悉的梅香,颜莞卿只觉得心安。 “傻孩子,可是怎么了?用早膳没?”长乐公主温柔地轻轻拍了拍颜莞卿的肩膀。 颜莞卿收起伤感的情绪,柔声摇头道:“未曾,卿儿来母亲这儿蹭饭来。” 长乐公主闻言好笑道:“你这孩子,就会逗趣母亲,阿柔,还不快添双碗筷。” 阿柔也就是卫女官,笑吟吟地上前,“殿下,奴婢已经添好了,还特意吩咐小厨房做了姑娘最爱吃的小菜,一会儿就好。” 长乐公主笑着点头,“那就好,记得让小厨房的人将姑娘最爱吃的栗子炒一包出来,一会给姑娘带回去。” “是,殿下。”有伶俐的小丫环已经领命下去了。 “母亲对我最好了。”颜莞卿娇嗔道。 长乐公主听着颜莞卿的话不禁失笑道:“就你贫嘴,不过栗子莫要吃太多,这东西虽好吃却是上火的紧。”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对着卫女官道:“阿柔,一会儿将我亲手晒的菊花给卿儿装一包带回去。” 还记得卿儿小时候贪嘴吃了好多栗子,结果上火嘴巴起了好几个泡可是将这孩子疼的好些天吃不下饭,小人儿也瘦了一大圈。 “殿下放心,奴婢这就去。” 卫女官笑着应下,行了礼退下往长乐公主寝室走去。 “你若是觉得口感不太好,到时候往茶壶里放三四块冰糖一起泡着喝。” 长乐公主可谓是为颜莞卿考虑周全道,就怕颜莞卿不爱喝。 想着卿儿从小喜爱甜食,这冰糖倒是对了她胃口。 长乐公主一片拳拳爱女之心,颜莞卿又怎能不知? 只是对于甜食或者跟甜有关系一类的食物,颜莞卿却是不再喜爱。 不过,颜莞卿不打算对长乐公主说,她不想辜负母亲的一片心意。 “女儿都听母亲的。”颜莞卿乖巧道。 长乐公主闻言自然是开心,心中甚是欣慰。 然······长乐公主不由思绪飘远。 半年前颜莞卿突然昏迷了一个月,当时,任她请了多少御医和民间大夫都无法将颜莞卿从昏迷中唤醒。 直到有一天来了一个大和尚说是能令卿儿醒来,只见那大和尚对着卿儿念了一通经书便见卿儿悠悠转醒,若不是亲眼所见她也无法相信这世上有如此神奇之事,从此她便吃起了斋。 遥想当年,她嫁进侯府后甚少出清泠院便是生下卿儿后也不曾改变,她的卿儿小时候也曾和她亲密不已,直到侯府的姨娘们渐渐多起来了,她的卿儿也渐渐和她疏远了反倒是和夏姨娘亲近起来了。 不曾想卿儿昏迷醒后竟是和自己亲密如从前,叫她如何会不开心?这是她十月怀胎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她又如何会不疼爱?哪怕她是那人的孩子。 “母亲?母亲?” 颜莞卿轻拉着长乐公主的手,方才自己和母亲说了好些话不见回应,这才发觉母亲失了神。 长乐公主回神来,安抚道:“大致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卿儿可是说了什么?” 这会儿,颜莞卿哪里还有心思想刚说的话。 听着长乐公主没有休息好,便已经是担心了。 “母亲可是哪里不舒服?怎会没休息好?不行,一会儿女儿便请太医来。” 颜莞卿不知想起了什么,整个脸色都不好了,抓紧了长乐公主的柔夷。 若是细看便能看出颜莞卿那眼底深深地不安,哪怕是冬清这半年来也不曾见过自家姑娘如这般失态过。 不说以前如何,便是这半年来颜莞卿处事一直是泰然自若镇定文雅,何曾如这般过? “卿儿,莫慌,这夏天蚊虫甚多,尤到了夜里更甚,这才睡了晚些。” 长乐公主忍着手上的痛觉,安抚着颜莞卿。 卿儿担心她,她怎能听不出来? 听了长乐公主的话,颜莞卿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不过,还是要请个太医来看看,母亲就当诊个平安脉。”颜莞卿撒娇着说道。 颜莞卿知道长乐公主不愿意和宫里人接触,便是御医也是甚少请。 见小棉袄如此关心自己,长乐公主只能笑着点头。 自然,请御医这件事便交给了卫女官。 第五章:赶走 “卫姑姑还请留步,母亲便多劳你照顾了,御医诊过脉后让人来告知我一声,我也好安心。” 颜莞卿说着便要给卫女官行礼,卫女官又怎会受颜莞卿的礼?连忙避过身扶住了颜莞卿。 “使不得,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还请姑娘放心,奴婢定会照顾好公主殿下的。” “那便辛苦卫姑姑了。” 目送着颜莞卿出院子,卫女官这才回去复命。 从清泠院出来路过侯府的花园,花园中央有着一个小池塘,塘中的荷花开得正盛,“小荷才露尖尖角,唯有蜻蜓立上头。” “冬清,我记得你家嫂子他们一家是住在城外吧。” 颜莞卿看着远处娇艳欲滴的荷花自顾自说道。 冬清闻言点头道:“姑娘所言极是,我那大哥和嫂嫂在城外的郊区住着,去年买了三亩地种着庄稼,过得也算不错。” 虽然冬清不知道为何姑娘突然提起她家嫂子?但还是老实回答着。 冬清的爹娘也在侯府当差,只有哥哥一家在城外谋生。 当初还是姑娘开恩放哥哥和嫂子自由身,因此冬清一家人对颜菀卿是非常的感激,而按照她嫂子的话来说:是他们能活得这么自在不用看主人家脸色都是大姑娘的恩典。 她今有幸遇到姑娘,得姑娘另眼相待,那是她的幸运,可并不是每一个主子都能如姑娘这般明事理待下人和善不会无故责罚。 “你明日去你哥哥家一趟让你那嫂子织一块透气一些的纱布做蚊帐,再寻些艾草回来,想来城外并不缺这东西。” 颜莞卿思索着说道。 艾草能驱蚊虫,这也是她从那人处知道的,只是现在还没有人用罢了。 那人虽诡异可有一些做法却是可取的。 “姑娘放心,奴婢定将姑娘交代的事情办妥当。” 冬清没有问原因,姑娘怎么吩咐她便怎么办。 颜莞卿思索了一下,“你将艾草可驱蚊一事与你嫂子细说,若是能将那艾草制于驱蚊用处贩卖,想来也是可以小赚一笔。” 看在冬清的面上,颜莞卿便多提点两句。 “奴婢替我家嫂子多谢姑娘。” 姑娘有心提携,冬清又怎么能不知道呢? “起风了,回去吧。” 颜莞卿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说道。 “是,姑娘。” 冬清扶着颜莞卿回紫竹院。 然,刚走到院门口便看到两个守院子的婆子正在偷懒嗑瓜子。 冬清可没忘之前那春杏没经通传就进了院子。 “吴婆子、张婆子,见到姑娘还不行礼,越发地没有规矩了。” 冬清呵斥道。 吴婆子和张婆子听到冬清这个黄毛丫头的话也不慌张。 只看那吴婆子笑得馅媚道:“呀,大姑娘和冬清回来啦,还请大姑娘恕罪,老奴这两天关节炎犯了不大好起身给姑娘请安。” 谁都知道大姑娘那面团一样的性子最是和睦不过的主子,她们在大姑娘院子当差最是舒服不过。 “吴婆子这话说的不地道,我早上看你还走得好好的,几时就犯关节炎了?” 冬清看着吴婆子漫不经心的态度就忍不住生气。 “冬清姑娘错怪吴婆子了,昨夜吴婆子是与老婆子歇息在一块的,吴婆子那膝盖可是疼了一整夜,今早这才稍微好了那么一会儿,咱们姑娘心善都没说什么,什么时候咱们紫竹院都由冬清姑娘来发号时令?”张婆子讥笑道。 “你······”冬清气红了脸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颜莞卿冷眼旁观,这吴婆子面色红润根本不像身体有毛病,吴婆子和张婆子不过是看她这个主子年纪小好忽悠加上她之前对于院子里的事情从来不上心,便是对于丫环、婆子偷懒放肆也未曾真正地责罚过,久而久之将这些人的胆子养的越发大,到了如今也不曾将她这个主子放在眼里。 连带着也不将冬清放在眼里罢了。 眼看冬清还要上前理论,颜莞卿轻轻按住了冬清的肩膀。 对于这些老油条一般的婆子,论口舌之争冬清又怎么能是对手? “想来是守着我这紫竹院院门太过辛苦了,让吴婆子受累了,我也不是不体恤下人的恶主子,吴婆子你先下去收拾收拾,一会儿便先去城郊外的桃庄安心养身子吧。” 吴婆子一听顿时急了,大姑娘分明是要将她远远地打发走,哪里是让她去养身子? 不待吴婆子说话,颜莞卿继续道:“这吴婆子身边也不能没人照顾,既然张婆子和吴婆子交好,张婆子便一起去也好有个照顾,不然我这做主子的也不放心。” 颜莞卿打定主意要将这紫竹院中偷奸耍滑的下人清理一批。 从前,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只要有吃有喝就可以了事,因此很多事情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并不是主子和善下人就会知恩图报。 “大姑娘,老奴这腿涂点药酒就好了,老奴身份卑贱哪里能那么娇贵去养身子,就让老奴继续为大姑娘看门护院吧。” 吴婆子扔下手里的瓜子局促地表忠心。 开玩笑,她才不想失去这份美差,在大姑娘院子里不说吃最好的,但绝对比任何地方当差都要来的好,光是月银每月都有一两多。 “就是啊,大姑娘,吴婆子这都是老毛病了,说来也不严重,我们要走了谁来给大姑娘看院子呢?还是让我们为大姑娘看院子吧,咱们大姑娘最是和善不过的人儿。” 张婆子凑上前说道。 想来大姑娘也是一时较气想赶她们走,只要她们好好地哄一哄,大姑娘定然心软。 呵,还以为她和以前一样泥菩萨一般好说话吗? 颜莞卿冷笑不已,“张婆子也晓得我是最和善的人,那么便按照我说的做吧,毕竟我也是关心吴婆子的身体不是吗?除非是张婆子你不愿意照顾吴婆子?” 张婆子手心冒汗,这大姑娘貌似是动真格的。 “老奴不是这个意思······” 不给张婆子解释的机会,颜莞卿抬脚进院子一边对着冬清说:“一会儿你去告诉严管事一声,让他即刻安排送张婆子与吴婆子去桃庄养病吧。” 第六章:布局 颜莞卿不想将时间浪费在不值得人的身上。 “大姑娘,大姑娘,你不能送我们走······” 张婆子和吴婆子还想拦下颜莞卿求情却被冬清挡住了。 “两位妈妈还是下去好好收拾收拾出发吧,难道说两位妈妈连大姑娘的话都不听了吗?或者是需要奴婢去将公主请来吗?” 今天姑娘终于将这两个成天偷懒耍滑的婆子打发了,冬清别提多高兴了。 又怎么会给她们求情的机会?万一大姑娘又心软了可就坏菜了。 听到冬清搬出长乐公主,张婆子和吴婆子顿时禁了声,只能眼睁睁看着颜莞卿走远。 “这可怎么办啊?老姐姐。”张婆子紧张地看向吴婆子问道。 “怎么办?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谁知道大姑娘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吴婆子愤恨道。 平日里,她们也不曾将大姑娘放在眼里,也不见大姑娘对谁发火,可谁知道今儿这是怎么了?突然揪着她们不放还要打发了她们。 吴婆子只觉得今儿出门没烧香才会这么倒霉。 “老姐姐,难道咱们真的要去桃庄?”张婆子不甘心。 桃庄哪里有府里好?虽然她们只是给大姑娘守院门可这油水却是肥得很。 吴婆子稳定心神讥笑道:“走,咱们去找夏姨娘,咱们可都是为夏姨娘办事的,她可不能不管咱们。” 夏姨娘肯定不会希望她安插了这么久的人就这么轻轻松松被大姑娘给打发了。 “对,找夏姨娘给咱们求情去。” 张婆子对于精明的吴婆子佩服不已。 “走了吗?”颜莞卿素手端起茶盏漫不经心问道。 冬清点头应道:“姑娘猜得真准,吴婆子和张婆子正往夏姨娘的意馨院去。” 吴婆子和张婆子原本就是夏姨娘的人,她们会去找夏姨娘,颜莞卿并不觉得奇怪。 若是不去找反倒是要让她奇怪了。 她真是太傻了,以前夏姨娘明目张胆地给紫竹院塞眼线,而她竟还觉得夏姨娘贴心。 想来前世她会落地那个下场也不冤,只怪她太傻。 颜莞卿全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令冬清不适应地抖了抖。 冬清不知道为何自从姑娘被高僧唤醒来后总是坐着发呆出神,但她可以肯定是姑娘和以前不一样了。 “冬清,你也下去收拾一下吧,早点儿出城去吧。” 冬清难得回家一趟,想来冬清的爹娘也会捎东西回去。 “多谢姑娘。”冬清应声退下。 颜莞卿看到窗台下的伏羲琴一时忍不住手痒,悦耳悠扬的琴声缓缓响起。 颜莞卿不禁思绪飘远,前世,她这一双纤纤玉指被颜梨一根一根地砍下来后便再也没有弹过琴,如今倒是有些生疏了。 似乎当初那钻心的疼痛犹在,还真是刻骨铭心恍若昨日一般。 颜梨啊颜梨,苍天有眼让我重活一世,我又怎么能放过你呢?还真是期待今生与你的见面。 前世种种,我颜莞卿必当加倍尝还,而今便从你那舅舅开始吧。 前世,颜梨能当上皇后她那舅舅夏傅可是没少出力,这个无耻之徒更是暗地里窥觊她的母亲长乐公主。 回忆前世,颜莞卿星眸中如同烈火燃烧,手指不禁用力拨断了琴玹,这才拉回了颜莞卿飘远的思绪。 “姑娘,你的手受伤了。”不知何时屋里突然多了一个冷面女子。 只见那冷面女子熟练地从怀里掏出一小瓷瓶倒出白色的粉末再拿起帕子为颜莞卿细心地包扎。 “阿晴,我没事,小伤而已。” 颜莞卿倒是丝毫不在意手上的这点小伤口。 方才是她一时陷入回忆当中才会不小心弄伤。 前世,阿晴是唯一一个陪着她走到最后的人,只因她无意间在阿晴落魄的时候给了她一个馒头充饥,于是阿晴便跟着她,阿晴拿性命为她效忠,可阿晴最后却因为她落得个挫骨扬灰的下场,连一个坟墓都没有。 所以,当她有幸能够重生回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到阿晴。 前世她欠阿晴的,今生,她只想好好的补偿她,给她一个美好的结局。 再次看到阿晴好端端的在她面前,颜莞卿真心感激上苍。 “姑娘家的手怎可随意损伤?”阿晴抿着唇生硬道。 两个月前,她从东黎国一路逃亡至大周,身上盘缠用尽正是上穷水之时,是颜莞卿将她带回侯府。 让她暂时有个栖身之地,正所谓一文钱难道英雄汉。 阿晴看起来还是和前世一样冷落冰霜,但只有颜莞卿知道阿晴对她最为关心。 “好阿晴,我错了,对了?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方才确实是她没有控制好心魔才会伤了手,就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伏羲琴。 这把伏羲琴乃先皇在世之时为长乐公主寻遍天下所获,后来长乐公主又将这把伏羲琴赠与颜莞卿。 如今琴玹已断只能改日再寻名匠大师重新续上琴玹。 知颜莞卿是为了转移话题,阿晴倒也不说破。 “姑娘吩咐的事,阿晴已办妥,只要姑娘不愿意,任谁也找不到夏傅。” 阿晴将小瓷瓶重新揣回怀里头也不抬道。 颜莞卿闻言不禁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是的,夏傅私吞赈灾款到如今的被朝廷通缉乃是她颜莞卿所布的一个局,为的便是将夏傅无声无息地除掉。 而这仅仅不过是一个开始。 可又有谁能想到现在靠着一个侯府姨娘做到户部郎中的夏傅将在几年之后成为当今四皇子赵楚瑜的左膀右臂,而彼时的四皇子赵楚瑜也成为了当今皇上钦定的太子,大周未来的储君,真是好不得意。 颜莞卿心中冷笑不已,不过,今生的赵楚瑜只怕再也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成为大周的储君了。 只因她颜莞卿不允许! “今晚,我想去见一见夏傅,阿晴你安排一下。” 有些事情,她必须亲自确定一下才能放心。 阿晴有些意外颜莞卿想见夏傅,因此有些为难。 “姑娘只怕是有些不妥,那夏傅被我藏在了烟花之地,若是姑娘实在非见不可让奴婢过两天重新找个地方安置夏傅。” 第七章:不见 颜莞卿摇了摇头道:“无妨,我穿上男装再换个妆容即可,趁着夜色去想来是无人注意到,现在外面朝廷在通缉夏傅,夏府和咱们德宇侯府也在掘地三尺找夏傅,此时,不可再生事宜,小心为上方可。” 阿晴不得不承认颜莞卿所言在理,估摸着外面那些人找夏傅都快找疯了吧?确实更该小心谨慎,万不可让人知道此事和姑娘扯上关系。 “那奴婢先下去安排今晚见面的事。”为了万无一失起见,阿晴认为很有必要先去做好一些措施。 “去吧,你也要注意安全,若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切记以自身安全为主要,其他都是虚的。” 颜莞卿不放心地叮嘱道。 若非她现在手上没有几个可用的人,她是万不会让阿晴做这些危险的事,没有什么比阿晴的安危更重要。 听到颜莞卿的话语,即便是阿晴冷若冰霜的心扉也不禁涌起了一股暖意。 得主如此死又何惧? 只见阿晴一个翻身消失在颜莞卿的视野里只留下微微晃动的槛窗。 有功夫的人都喜欢走窗户的吗? 很久之后,颜莞卿才确定原来有功夫的人都喜欢走窗户,这一度让颜莞卿抓狂地想将窗户都封死。 听到由远至近的脚步声,颜莞卿抬眸望去见是她跟前的丫环冬雪。 只见冬雪屈膝行礼道:“回姑娘,夏姨娘院子里的李嬷嬷带着张嬷嬷还有吴嬷嬷正在院子外求见姑娘,姑娘可是要见?” 方才姑娘打发了张嬷嬷和吴嬷嬷后便让冬清重新安排了两位嬷嬷守院子。 紫竹院虽然不大,但大家都是已经知晓张嬷嬷和吴嬷嬷是因何被姑娘给打发走的。 这会儿众人正唯大姑娘命是从,哪怕是夏姨娘亲自来了,她们也万不敢私自放进来,这才有了冬雪来通报一事。 “不见。”区区一个姨娘院子里的嬷嬷,颜莞卿根本没有打算见。 顿了顿继续道:“你去告诉李嬷嬷,既然张嬷嬷和吴嬷嬷对我这个主子安排的不满意,可见是没有真心将我当主子看待,便劳烦李嬷嬷将人领回去吧,这样的下人我颜莞卿是用不起的。” 冬雪听罢心中一凛,看来大姑娘是不准备给夏姨娘面子了。 如此冬雪倒也知道该怎么做,领命屈膝行礼退了出去。 “李嬷嬷,您看看,大姑娘如今是越发不将夏姨娘放在眼里,大姑娘打发我们也便罢了,现在连您都晾着,您可是夏姨娘的奶嬷嬷。” 吴嬷嬷扯着一张布满褶子的老脸愤愤地说道,好似为李嬷嬷打抱不平。 却不知吴嬷嬷这挑拨离间的小伎俩又怎么能逃得了李嬷嬷狠辣的法眼。 见李嬷嬷冷厉的目光过来,吴嬷嬷不禁抖了抖肥胖的身躯立马嘘声不敢再多言半个字。 半响才听紫竹院里有了动静,来人却是颜菀卿跟前的丫环冬雪。 只看冬雪昂首挺胸沉稳说道:“我们大姑娘说了,张嬷嬷和吴嬷嬷既然不听从安排,可见是不真心将大姑娘当主子看待,烦请李嬷嬷将人带回去,我们大姑娘用不起这样目中无主的奴才。” 李嬷嬷连颜莞卿的面都没见到就吃了一顿闭门羹。 如今这紫竹院中新换的守门婆子软硬不吃也便罢了,可冬雪这丫头的态度也强硬如茅坑里的石头一般,李嬷嬷明白今日怕是见不到大姑娘了。 可李嬷嬷还是不愿意死心道:“冬雪姑娘可曾与大姑娘说是老奴亲自送二位嬷嬷过来的?” 李嬷嬷特意咬重了‘亲自’二字。 冬雪笑容温和有礼道:“李嬷嬷,奴婢自然是通报了也和大姑娘说了李嬷嬷你,我们姑娘约莫是昨晚没有休息好,此刻正在乏得很刚刚睡着,嘱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奴婢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冬雪说完话福了福身便转身进院子。 而紫竹院的院门也重新关上了。 徒留李嬷嬷三人在紫竹院外大眼瞪小眼。 “李嬷嬷,这大姑娘不见咱们,难道咱们就这么回去吗?” 张嬷嬷心有不甘问道。 早知道她就不帮吴嬷嬷说话了,这会儿害得连差事都丢了。 张嬷嬷别提有多后悔,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要不······要不······要不我和张姐姐还是先去夏姨娘院子里当差,等大姑娘气消了我们再回紫竹院。”这会儿便是吴嬷嬷也知道大姑娘只怕是铁了心要将她们打发走。 为今之计,她们还是得先想法子留下子,只要能留下来就不愁没有出路。 相反,若是真的被打发到桃庄那才是真正没有出头的日子,日子久了谁还会记得她们?更别提回侯府了。 张嬷嬷和吴嬷嬷的那点子小心思,李嬷嬷怎么会不知? 如今夏姨娘正为夏傅的事情烦恼着,哪里还有精力来关心这些小事? 这才派了李嬷嬷来一趟,当初这张嬷嬷和吴嬷嬷也是夏姨娘费了好大功夫才将人塞到紫竹院,自然不会轻易舍弃这两颗棋子? 而夏姨娘的计划还未付之行动,这两颗就废掉了,这怎叫李嬷嬷不恼恨? 李嬷嬷压低阴沉的声音怒责道:“你们这两偷奸耍滑的老货,坏了姨娘的大事还妄想留在意馨院,就真不怕姨娘扒了你们的皮?” 张嬷嬷与吴嬷嬷闻言顿时心胆一颤,她们怎么就忘了这夏姨娘可不是大度的人啊。 别人或许不知道夏姨娘的手段,可她们都是夏姨娘的陪嫁婆子又怎么会不知晓夏姨娘背地里的那些阴狠手段。 张嬷嬷胆子小,哆哆嗦嗦地看向李嬷嬷求情道:“李嬷嬷,咱们可都是夏府出来的老人了,还求李嬷嬷救我们。” 张嬷嬷说罢便要给李嬷嬷下跪却一把被李嬷嬷一把拽住。 “作死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难道你们真想坐实目中无主的名头吗?”看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张嬷嬷还有吴嬷嬷,李嬷嬷真想弄死这两个老货。 还在紫竹院外竟敢给她这个夏姨娘身边的嬷嬷下跪,这是要明目张胆地告诉大家她们的主子实则夏姨娘而不是大姑娘吗? 第八章:忧愁 若让大姑娘知道会怎么想?让侯爷知道了又会怎么想?何况府里还有一尊大佛——长乐公主。 如今夏府危在旦夕还要让长乐公主出手相助,这个时候又怎么能节外生枝? 张嬷嬷被李嬷嬷一顿呛声不敢作声,抖动着颤抖的身子努力不让自己跪倒在地。 到底是夏府出来的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李嬷嬷还是愿意留着她们的性命。 “你们二人且先听大姑娘的,收拾收拾先去桃庄住下,到了桃庄都给我安分一点,等过段时间咱们姨娘自会想法子将你们接回来,毕竟姨娘还需要二位帮助。” 李嬷嬷警告了张嬷嬷和吴嬷嬷一番也不忘再给她们一颗甜枣,一来嘛,以防狗急跳墙,二来,若是有机会相信夏姨娘还是会用得上她们的。 听到李嬷嬷说过段时间夏姨娘会接她们回来,张嬷嬷与吴嬷嬷这才心中稍安。 “去吧,收拾收拾去吧,安心等待姨娘的消息。” 李嬷嬷缓和声音道。 李嬷嬷从紫竹院回来瞧见夏姨娘身边的大丫环春杏正跪在烈日下。 “嬷嬷······”春杏稳住身形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干渴而起皮的唇瓣弱弱喊道。 李嬷嬷无视春杏投来的求救目光,镇定自若走进夏姨娘屋里。 见夏姨娘正躺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柳眉微微褶起似乎正在烦恼着。 李嬷嬷轻手轻脚地倒了杯茶水,细心地试了试温度这才端到夏姨娘边上的茶几上,伸出双手轻轻地帮夏姨娘按着太阳穴。 李嬷嬷的手法很好,不一会就令夏姨娘舒适地哼唧出声,就连柳眉也舒张开来。 一时间室内鸦雀无声,只有窗外的桂花树上几只知了热地难耐一声一声地鸣叫着。 良久,夏姨娘按住了李嬷嬷的手背示意她停下来。 见夏姨娘起身歪靠在榻上,李嬷嬷连忙捧上茶盏。 “姨娘,这是您最喜欢的桂花茶,温度刚刚好。” 李姨娘接过茶盏,捏起茶盖子刮了刮茶水,问道:“怎么这么快回来?” 李嬷嬷双手放在夏姨娘肩膀上力道拿捏合适地为夏姨娘按摩,嘴里说道:“是老奴没有将事情办好,辜负了姨娘。” 听到李嬷嬷说事情没有办好,夏姨娘连端到嘴边的茶水也喝不下去了。 “怎么回事?” 夏姨娘知道李嬷嬷的本事,这点小事竟然没有办好倒是令夏姨娘意外。 “老奴到了紫竹院后并没有见到大姑娘,大姑娘让身边的丫环冬雪将张、吴二人退给了老奴,老奴让她们二人先听从大姑娘的安排去桃庄暂住。” 李嬷嬷口齿流利地将事情禀报给夏姨娘。 “罢了,此事暂且不谈,为今之计还需先将夏傅找到,再让府里那位出面求情,如此夏府才能度过此劫。” 夏姨娘口中的‘那位’自然是指长乐公主。 为了夏傅的事,夏姨娘不禁挨了侯爷的骂连带着迁怒上了。 这可是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还有夏傅这个混蛋,私吞了赈灾款之前竟然都不曾和她这个姐姐透露一丝半点,真真是气煞她也。 现在还要她来给他擦屁股,这叫夏姨娘怎么能不气? 要是让她找到夏傅,她定要狠狠给他两个巴掌。 李嬷嬷知道现在夏姨娘最急的还是夏傅的事情。 夏傅是夏家唯一的男丁也是夏姨娘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关系自然不一样。 “可咱们连舅老爷常去的地方都找了却毫无线索啊,这可怎么办?”李嬷嬷忧心道。 心中也不禁暗怪舅老爷做事真是一点也不考虑姨娘,如今事发了姨娘却是被舅老爷好一顿连累。 “一会儿吩咐小厨房做几道侯爷最爱吃的菜,晚些时候我亲自去书房看望侯爷。”夏姨娘揉了揉眉心说道。 还是得把侯爷哄高兴才行,如今她能倚靠的只有侯爷,否则她这深宅妇人又怎么能救得了夏傅? 夏傅是夏家唯一的男丁,若是夏傅万一有个什么事的话,只怕夏老太爷和夏老夫人都会受不住的。 只怕不久她那娘家弟妹和母亲就会上门寻求帮助。 “姨娘放心,老奴早早已经吩咐下去,侯爷最爱的那道荷叶鸡更是采用咱们侯府里最新鲜的荷叶包裹蒸制。” 夏姨娘满意地点点头,“还是李嬷嬷办事最为妥帖,最知我心意。” 李嬷嬷斟酌着说道:“方才老奴看春杏这丫头在外面跪着好一会儿,姨娘可是要让她起来?” 听李嬷嬷提起春杏,夏姨娘不以为然道:“没用的东西,再跪一刻钟起来也不迟。” 让她将大姑娘请过来消侯爷的怒火,她却迟迟请不回来害得她被侯爷硬生生斥责了半天,这叫夏姨娘如何能不动怒? 李嬷嬷闻言并不再多言,没有什么比夏姨娘在她心目中更重要。 “也不知梨儿几时回来?” 夏姨娘念叨道。 一个月前,颜梨被当今五公主钦点为宫中侍读,所以这会儿并不在府中。 也难怪夏姨娘想女儿了,颜梨不仅聪慧更是才艺双绝很得颜恒的宠爱。 若是颜梨在的话,颜恒决不会如此不给夏姨娘脸面。 “姨娘,二姑娘得五公主看重这是好事。”李嬷嬷说道。 李姨娘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梨儿得了五公主的青睐这于梨儿的前程有着莫大的好处,何况这五公主乃是四皇子一母同胞的胞妹。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只盼着梨儿也能得了四皇子的另眼相待。 只不过平日里有颜梨在夏姨娘身边,有个什么事到底还有人一起出谋划策。 李嬷嬷虽然忠心但大事上却是帮不上忙,比如李嬷嬷在侯爷跟前是说不上话的,若是梨儿在的话那便不一样。 夏姨娘吩咐说道:“我自是知晓的轻重,嬷嬷且将我前些日子新做的那件绣花海棠薄纱裙寻来,让人备好花瓣水伺候我沐浴。” 李嬷嬷知道夏姨娘这是打算精心准备再去哄得侯爷开心。 李嬷嬷自是不敢耽误,连连应下。 夕阳西下,天空之余下几朵红霞似羞红了脸的胖娃娃。 第九章:子嗣 夏姨娘手拎八宝食盒,脚踩藕粉绣花鞋、身穿浅绿色绣花海棠薄纱裙,身材若隐若现好不引人遐想,一头秀发高高挽起露出天鹅般白皙的颈脖,唇染胭脂眉目含情,踩着莲步款款而来。 见侯爷的贴身小厮七福守在文清堂的书房外,夏姨娘娇滴滴问道:“七福,侯爷可在里面?” 瞅见夏姨娘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和那露出来的大片领口,七福吓得将头埋的更低了 “回禀姨娘,侯爷正在书房里。” 夏姨娘见七福面色通红囧迫的样子不禁心中得意,看来她还是不失年轻时候的魅力啊! 夏姨娘微微浅笑对着身边的丫环春雨使了一个眼色。 春雨连忙从袖口里取出一荷包塞进七福怀中,柔声道:“劳烦你给我们姨娘禀报一声。” 七福摸了摸怀中荷包的份量,立马馅媚地笑着道:“夏姨娘稍后,小的这就去禀报侯爷。” 夏姨娘笑着点头。 不多时,等七福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将夏姨娘请了进去。 春雨笑着掏出事先备好的一油纸包看着七福说道:“我带了一些香瓜子,要不,咱们且先去那边廊下等?” 七福猜测侯爷与夏姨娘一时半会儿应该是不会出来,因此也就没有拒绝春雨的邀请。 文清堂中充满了浓浓的墨香,一列黄花梨木雕刻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籍,其中有不少珍贵古籍和孤本。 夏姨娘迈着莲步进来,只见身着湖蓝色锦缎头戴玉冠的中年俊美男子正微微弯腰在紫檀木文案后一笔一画地勾勒着什么? 夏姨娘知道颜恒有个习惯,在他作画的时候不能被打断。 便轻轻将手中的食盒放在圆桌上,好奇地凑上前观看颜恒作画。 颜恒正聚精会神地挥墨作画,画下乃是一幅仕女持纨扇图,画中庭院和仕女持纨扇皆已画好,这仕女似乎面露愁容,可怪异的是仕女的眼睛还未点颜恒却放下了手中的毫笔。 夏姨娘指着画中仕女的眼睛处疑惑道:“侯爷,怎么不点上这仕女眼睛?” 颜恒拿起文案上的锦帕擦拭着手漫不经心道:“不急,你这会儿怎么过来了?” 夏姨娘闻言不禁面露娇羞道:“婢妾亲手做了侯爷最爱吃的荷叶鸡还有栗子糕便想着亲自送来侯爷品尝。” 夏姨娘眼波流转间却是越看画中的仕女似乎隐约有些熟悉,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侯爷,您这画的是谁?婢妾怎么觉得有些熟悉?” 夏姨娘终是好奇问出声。 颜恒凤眸扫过夏姨娘,挑眉笑道:“这瓜子般的小脸可不就是你,你个小糊涂蛋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夏姨娘心中如饮了蜜一般,嘴上却是娇嗔道:“原来侯爷是偷偷以婢妾作画,婢妾不依。” 她就知道侯爷心中是有她的,否则怎么就算是因为弟弟的事情迁怒她却还是以她作画,这不就是爱着她吗? 夏姨娘心中得意。 见夏姨娘明显是精心打扮过来的,颜恒是个男人又怎么会不明白呢?他也不是柳下惠。 颜恒随手将夏姨娘拽进怀里顺手捏了一把,压低了声线在夏姨娘耳边道:“澜儿是要怎么个不依呢?” 听到侯爷喊着自己的闺名,夏姨娘心中欢喜,男人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夏姨娘敏感的耳颈边令夏姨娘不由自主地羞红了脸颊娇笑道:“侯爷你好坏。” 看着夏姨娘话语间一张一合的娇艳红唇,颜恒不由呼吸一窒情不自禁地搂紧了夏姨娘,却不想又看到夏姨娘胸脯前露出的大片春色,女子丰满的身子尽显无疑。 只听颜恒狠狠地磨着牙槽,沙哑着声道:“侯爷我还有更坏的,澜儿一会儿就知道了。” 夏姨娘柔若无骨地依偎在颜恒怀中,望着颜恒的媚眼中尽是风情,我见犹怜道:“侯爷,澜儿知错了,求侯爷疼惜澜儿。” 夏姨娘的表现明显取悦了颜恒,只听颜恒朗声笑道:“澜儿这会儿知道怕了?晚了,这会儿可由不得你。” 说着便将夏姨娘整个人打横抱起进了内室······ 只余下淡淡的墨香和那一室无限的春光。 良久之后,文清堂内昂贵的波斯地毯上随意地散落着三三两两地衣裳。 而酸枝红木贵妃榻上的夏姨娘只余一件藕粉色鸳鸯肚兜,一头原本高高挽起的墨发此刻随意地披散在背脊上将原本白皙的肌肤映衬地越发地肌肤胜雪,原本娇嫩的红唇更加艳红了仿若一种揉搓后的艳绝。 夏姨娘一手微微支起脑袋,另一只白皙的小手缓缓攀附在颜恒强壮结实的胸脯上用柔软的指腹轻轻在严恒的胸脯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画着圈圈,柔声道:“侯爷,婢妾有一事想问侯爷,还望侯爷不要生婢妾的气。” 颜恒正闭目养神,听到夏姨娘的话微微睁开深沉的双眼,有一瞬间盯着夏姨娘不语,直将夏姨娘看的心直打鼓。 正当夏姨娘想说些什么时,严恒缓缓开口。 “澜儿是想问夏傅的事吧,本侯说过令你三天内将夏傅找出来,这也是为了咱们侯府着想,澜儿就算是不为本侯着想,难道就不为梨儿和安儿想一想吗?若是侯府真被牵连出事,难道你就不怕耽误了梨儿和庆安的未来?只怕连最小的静儿也耽误了。” 颜恒口中的梨儿自然是颜梨,而颜庆安乃是颜梨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如今正在德乾书院念书,五姑娘颜静则是夏姨娘最小的闺女。 颜恒娶了正妻长乐公主纳了三个妾室分别是夏姨娘、南宫姨娘和秋姨娘,其中以夏姨娘最为得宠。 而颜恒统共有五个子女,其中大姑娘颜菀卿是长乐公主所出乃正经嫡女,二姑娘颜梨、五姑娘颜静(五岁)以及大公子(十五岁)颜庆安皆为夏姨娘所出,三姑娘颜暖玉是南宫姨娘所出,四姑娘颜娉柔(八岁)是秋姨娘所出。 侯府没有嫡子再加上长乐公主自从生下颜菀卿后肚子就再也没有动静,因此颜庆安如今乃侯府府唯一的男嗣,在颜府的地位都是按照嫡子的待遇。 ------题外话------ 今天刚刚签约了,很开心,想努力存稿。 第十章:黑夜 夏姨娘听到侯爷说弟弟的事可能会影响到安儿和梨儿的前程顿时紧张不已。 这弟弟再亲也亲不过自己的三个儿女,何况长乐公主这肚皮都多少年没有动静,颜府的财产包括承爵位早晚都是由庆安继承。 “侯爷放心,婢妾已经派人去弟弟常去的几个地方打听,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颜恒闻言这才满意地刮了刮夏姨娘精致的鼻梁,道:“这才是我的好澜儿。” 虽然关键时刻夏姨娘选择了自己的三个儿女,但夏傅到底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夏姨娘还是忍不住道:“侯爷,待寻到弟弟后可否向公主殿下求求情?婢妾就这么一个亲弟弟,婢妾实在是不忍心。” 听到夏姨娘提起长乐公主,颜恒深沉的眸子瞬间变的隐晦不明,道:“此事本侯不管,你若是能求得公主替你夏傅求情,算你的本事。” 颜恒说完便自顾自地起身将散落的衣裳捡起穿好后又将夏姨娘的衣裙丢到夏姨娘身上,看着夏姨娘一丝不苟说道:“你回去吧,本侯还有公务要忙。” 夏姨娘明显察觉到侯爷态度变化,也不敢再多言捡起榻上的衣裙窸窸窣窣地穿起来。 待夏姨娘离去,颜恒在七福的伺候下沐浴好后才走到书案边拿起狼毫笔轻轻地沾了沾墨汁小心翼翼地将画中的仕女图画完。 待颜恒搁下狼毫笔目光眷恋近乎痴迷的看着画中的女子,忍不住轻轻地抚摸着画中女子那熟悉的脸庞和眼睑,心中默默地念着一人的名字——妧儿。 夜色悄悄降临,凉风丝丝就连月亮都躲在了乌云身后,街上的行人只余下三三两两的小贩正在收拾摊位回家。 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不紧不慢的缓缓驶入眼帘,老马哒哒······的马蹄声在夜晚中显得格外地沉闷,马车最终停在东华街上一家灯火通明的宅院后门处。 马车车轴上跳下一年轻冷脸男子,冷脸男子上前叩了叩后门上铺首的门环。 不多时,院中老仆应声开门迎接贵人。 冷脸男子转身走到马车边恭敬地撩起马车门帘,“公子,到了。” 在冷脸男子的搀扶下,一身披黑色斗篷头戴黑色篷帽的黑衣男子缓缓下了马车。 在老仆人的带领下,冷脸男子和黑衣男子一前一后进了宅院。 老仆人将二人带到一间放满胭脂水粉的房间后恭敬地低下头说道:“二位请稍等片刻。” 说完走到最靠墙的木架边伸出苍老的手转动架子上的青瓷花瓶,随着老仆人手上花瓶的转动,一面墙缓缓转开了一扇暗门。 待冷面年轻男子和黑衣男子进了暗门后,老仆人又将花瓶转回原处随之暗门也关上了,看不出一点儿痕迹。 而老仆人就守在门外。 黑暗阴冷狭窄的通道约莫走了一盏茶时间才逐渐变得宽敞,而通道的尽头正是一间黑漆漆的密室。 冷面公子从怀中取出火匣子点燃火把,从袖中取出一把铜制钥匙打开密室铁门。 有了火把的照亮,整个黑暗的密室顿时明亮了起来。 密室中央放着一张暗红色的生锈铁椅,若是细看便知那哪里是什么暗红色那分明是鲜血凝固而成。 只听冷面男子冷声道:“公子,人在那。” 黑衣男子顺着冷面男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密室的角落里蹲着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酷似人形的东西。 而角落里蓬头垢面的人听到声音不禁愣一瞬间。 那日,他约了几个官场上较好的同僚在聚贤楼喝酒,结果他中途内急去上了趟茅厕就被人打晕在茅厕里。 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这里漆黑一片没有阳光、没有油灯、没有火把,完全分不清白天与黑夜,他也不知道他到底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起初,他还会大喊大叫甚至咒骂都只为了引起来人,可哪怕是喊到他嗓子哑了也没有一个人来搭理他,连个对他用刑拷打的人都没有,除了偶尔会有人从门缝扔一些馊臭的食物进来,便再也没有动静了,他仿若一条阴沟里的臭虫一般被人遗忘。 没人说话还一直处在黑暗中连吃的都是酸臭的,这精神上的折磨比对他用刑还要让他来的痛苦,偏偏他又没有自杀的勇气。 突如其来的亮光令夏傅十分不适,只能用手背遮努力挡着刺眼的亮光,用着沙哑的声音追问道:“你们是谁?为何抓我?你们可知私自囚禁朝廷命官乃是死罪,我劝你们还是快把我放了,只要你们放了我,我便既往不咎。”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夏傅深刻明白,他只能哄得他们先将自己放了。 只要他能出去,他定将这些囚禁自己的人五马分尸再挫骨扬灰! 只听黑衣斗篷男缓缓冷笑出声道:“呵呵~你这是打量着诱骗三岁小童吗?夏傅,你可认得我是谁?” 黑衣斗篷男渐渐将头上的黑色篷帽放下来,露出一身黑色劲装,一头秀发用黑色锦带高高扎起,配着一张五官平平蜡黄的脸庞,然,就这样一张普通的脸却有一双格外灵动有神的眼睛。 夏傅努力的看清来人的容貌并努力回忆却还是没能认出到底是谁?因为眼前的人实在太陌生了,他根本就没有见过也不记得几时得罪这么一个人? “公子,你似乎忘了脸上。”冷脸男子朝黑衣男子指了指脸上提醒道。 “真是不好意思,我忘了一件事。” 黑衣男子略似不好意思说道。 伸出手缓缓在耳际边摸索着,突然撕下来一层若似脸皮的东西。 惊得夏傅瞪大了双眼,熟悉的精美五官配上灵动如星辰一般的眼眸和记忆处那熟悉的人影重重叠合在一起,最终出声惊呼道:“你······你······你是长乐公主的女儿颜菀卿!” 没错,黑衣男子正是女扮男装的颜菀卿而冷面男子正是阿晴装扮。 “正是!夏大人记性真好。”颜菀卿居高临下地看着夏傅点头道。 第十一章:银子 夏傅大脑飞快地运转着,可他实在想不出来颜菀卿有什么理由囚禁他? “是公主指使你这么做?还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夏傅猜不透,想来想去最大的可能便是颜菀卿奉命所为。 颜菀卿摇了摇头,道:“非也。” “这······这······卿侄女啊!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论起来咱们都是自家人。” 夏傅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将额前几捋乱糟糟的头发理到身后,极力的表现让自己看起来更为和善一些。 夏傅以为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定然能忽悠眼前这两个小姑娘放人。 颜菀卿微微扬起明媚的小脸,轻蔑地看着夏傅纠正道:“夏侍郎这话可是说错了,咱们可从来就不是一家人,我母亲乃当朝长乐公主身份尊贵,家父颜恒乃朝中权贵德宇侯,夏侍郎你说你是我哪门子的自家人?” 见夏傅焦急地想接话,颜菀卿伸出葱白一般的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轻笑着继续道:“噢!我忘了,夏侍郎怎么说也是我德宇侯府上夏姨娘的亲弟弟,与侯府还是能论上那一点关系的,只可惜啊!一个妾室说的好听一些是姨娘,说的不好听些就是一个卑贱的奴婢罢了,你夏傅又如何能配与我称为自家人?” 颜菀卿这话可谓说的是极尽侮辱,就连在朝堂上淫浸数年的夏傅听到都忍不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夏傅倒也能忍,一瞬间的难堪之后脸上堆满了笑容,越发和善道:“是,大姑娘说的不错,夏傅甚至是夏家严格来说确实算不上德宇侯府的亲戚,夏姨娘虽是妾室可贵府的二姑娘确是大姑娘你血脉相通的亲妹子,夏姨娘待你也是比待大公子和二姑娘都要好啊!我相信大姑娘这是与夏某开的一个玩笑,大姑娘可否念在二姑娘的份上将我放了?夏某保证待夏某出去后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夏傅说的情真意切就连脸上的表情变化都拿捏的分毫不差。 瞧瞧啊!夏家的人果然都是那么地会演戏。 前世,夏姨娘一直扮演着慈母的角色,而颜梨她的好妹妹一边和她上演着姐妹情深一边在背后将她推入地狱深渊,她们母女联手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如今夏傅又在她面前上演着和蔼长辈的形象,夏家的人不去当戏子颜菀卿都觉得可惜。 看着夏家人毫无新意的花样,颜菀卿突然觉得腻味得很呢。 夏傅被她囚禁起来如今已经翻不出什么花浪,自然也就不值得颜菀卿在他身上浪费精力。 何况这里的环境说实话真的不是那么好,毕竟夏傅吃喝拉撒都在这间密室里。 “今夜,我不是来放你出去更不是来叙旧,我只问你,江南水灾你贪墨的那八十万两白银是否已暗中交于四皇子赵楚渝?”颜菀卿不再和夏傅兜圈子直白问道。 是的,颜菀卿之所以冒着危险亲自来便是想知道此时的夏傅是否已经和四皇子赵楚渝勾结在一起了? 夏傅听到颜菀卿的话一脸的不可思议,他与四皇子就连面都不曾单独见过即便是联络方式向来也都是小心翼翼。 颜菀卿又是如何得知他早早暗中投靠四皇子赵楚渝? 还有那赈灾贪污的白银,这实在是太诡异了,令夏傅开始不禁怀疑是否是身边出现了叛徒?还是说四皇子身边有内奸? 任夏傅再如何百思不得其解,他也不可能知道颜菀卿乃重活一世之人。 见夏傅眼珠子乱转便知他是不会老实交代,颜菀卿对着阿晴说道:“阿晴,看来我们的侍郎大人需要好好回忆一才能回答我的问题,你便帮着回忆回忆。” “奴婢很乐意为侍郎大人效劳。”阿晴看着衣裳褴褛的夏傅阴恻恻说道。 不等夏傅回答,阿晴极快的一拳砸在夏傅的鼻梁上顿时鼻血横流,紧接着听到一声凄凉无比的惨叫声响彻暗黑牢房的每一个角落。 阿晴并没有就此收手,对着夏傅就是一顿连环拳直将夏傅打的哭爹喊娘连连求饶。 看着夏傅仿若蝼蚁一般求饶,颜菀卿并没有就此心软而是任由阿晴将夏傅揍得起不来只剩下半条命为止,这才慢慢踱步到夏傅面前,微微提起绣鞋将夏傅的下巴抬起来,迫使夏傅仰望着自己,道:“怎么样?夏侍郎,这回可是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夏傅不过一介文人,这些年又是养尊处优何曾被如此暴力过?他倒是也想硬气奈何骨头没有阿晴的拳头硬,哪里还能抗得住?他要是不好好回答估计还有更狠的在后面等着他呢,所谓大难临头各自飞,前程似锦也要有命享受,如今他命都快要保不住了,哪里还能管的了四皇子。 夏傅疼的龇牙咧嘴,委屈道:“我说,我说,那些赈灾银我确实原本是要交给四皇子,不过最近还没有寻到机会交到四皇子手上我就被你抓到这里来了。” 果然,她猜测的没错。 夏家早早便投靠了四皇子,只可笑她前世竟半分也看不出来,傻傻地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若不是她重生回来想起前世因为赈灾银被人贪污导致不能及时救治江南百姓,害得数千万百姓流离失所,最后更是有百姓被逼无奈做起了流寇。 而赈灾银贪污被爆出来还是在一年后,当时流寇抢劫了江南地方官献给华德太后的寿礼而引起了轰动,惊动了皇上。 皇上命新科武状元陆裴带兵剿匪,可当陆裴发现他剿匪的对象竟是一群食不果腹的百姓时无不震撼,这才细细调查了缘由承禀皇上。 然而,当皇上下旨调查赈灾银贪墨案即将查到四皇子赵楚渝时,却有一名官员主动认罪并当众自杀了。 最后这个案子也不过是不了了之。 今生,颜菀卿利用重生提前预知事情的大概,便早在皇上下旨拨款之时就派了阿晴以及母亲送与自己的两名暗卫去调查此事,这才查到夏傅的头上。 ------题外话------ 不知道是不是空调吹多了?今天手腕突然好痛,家里开空调的话还是得注意。为啥都没有小可爱留言呢?是不是还没有人在看?(捂脸)我坚持码子的动力便是来自你们的留言。 第十二章:人皮 于是,颜菀卿便将夏傅贪污的事一点一点地留下线索引得皇上起疑心,最后更是直接将夏傅囚禁起来干脆坐实夏傅贪污的罪名。 而今外面的人不都认为夏傅这是东窗事发携款潜逃了吗? 不过,听到夏傅说那八十万银两还没来得及交给赵楚渝,那么也就是说这些银子还在夏傅的手中! 怪不得上辈子赵楚渝的手中从不缺银子,有了夏傅这个钱袋子替他贪墨,他赵楚渝又怎么会缺银子呢? 颜菀卿倒是很想知道,在赵楚渝没了夏傅这个左膀右臂之后会不会捉襟见肘? 如今,夏傅手中的这笔银子颜菀卿早已视为囊中之物。 至于江南的赈灾款被夏傅贪墨由于朝廷知道的早,已及时补发了下去,毕竟安顿好百姓才是第一要紧事,否则发生了民变或造成流民、流寇什么的,岂非说他这个皇帝无能? 但该追究的罪责皇上还是一样会追究,毕竟国库的银子那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可人人都知道贪墨的人是夏傅,谁又会知道这八十万两被颜菀卿截胡了去,估计就连四皇子赵楚渝也不会知道。 颜菀卿也想利用这笔银子做点事情,她一闺阁女子每月的月例银子有限,做起事来难免束手束脚。 颜菀卿既然要和那么些人斗,银钱是必不可少的,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放在什么时候都是那么现实但也好用。 颜菀卿笑眯眯地看着夏傅说道:“夏傅,这深更半夜的大家都挺困的,想来你也想好好休息一下吧,那么便劳烦你告诉我,你将那些银子藏在哪里了?只要你说了我便放你早点儿休息,说不定还会让你改善改善居住环境,否者嘛,这皮肉之苦怕是免不了了。” 夏傅两只眼睛都让阿晴打肿了,眼皮处肿的眼睛只剩下一条缝隙,因此看人的时侯视野难免受限,不自觉地伸长了脖子想看清颜菀卿的表情,借此判断颜菀卿话中有几分可信? 阿晴却误以为这夏傅还是不乖顺竟做出如此挑衅的动作,真当她阿晴是吃素的吗? 阿晴一个利落的抬腿横扫动作一气呵成。 “啊······” 一动一静之间,只听到一声惨绝人寰的凄厉叫声自夏傅口中发出。 夏傅此时此刻悲催无比地呈大字形贴在墙上,正缓缓滑落。 “砰!”一声,稳稳地砸在地上扬起了一地尘土。 夏傅顿时就疼地晕过去了。 颜菀卿见此不由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心中默默为夏傅点了一根蜡。 “姑娘,怎么办?他晕过去了,我······我也才用了七分力,他就晕了。”阿晴一脸无辜道。 也才?阿晴的武功单打两个人都不成问题,何况夏傅一介文弱书生能挺到现在才晕都是难得了。 不过,颜菀卿并不同情,她的心肠早就硬了。 颜菀卿从头上取下一枚金钗递给阿晴,“弄醒。” 阿晴二话不说,接过金钗直接扎在夏傅的痛穴上。 “啊!” 夏傅是被痛醒的。 这两个没有人性的恶魔,他都晕过去了竟然还将他扎醒,简直太残忍了、太过分了。 “颜菀卿,你死心吧,银子在哪里我是不会说的,而且银子藏在哪里?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夏傅已经想清楚了,颜菀卿绑架了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了他,他若是将银子的藏身处说出来,估计马上就会一命呜呼。 为今之计,这银子便是他的保命符只要他一天不说出银子的下落,颜菀卿便不会杀了他,毕竟他还有利用价值。 只要拖延到四皇子派人找到他他便能得救,如今夏傅将生的希望都放在四皇子身上,毕竟这笔银子对四皇子来说举足轻重的重要,他相信四皇子一定会派人找他。 “很好,很有骨气,我就欣赏有骨气的人。”阿晴不怀好意地说道。 前面都是开胃小菜,论折磨人的功夫阿晴不要知道的太多喔。 “姑娘,你且回房间喝茶,这里就交给奴婢,奴婢定为姑娘问出银子下落。” 阿晴说话间掏出别在腰后的牛皮夹,摊开来只见里面插满了大大小小的银针最大的银针有食指粗大,最小的如毛发一般纤细,还有几把形状古怪的小刀。 这才是阿晴的看家本领。 颜菀卿摇了摇头道:“我在门外等你即可。” 阿晴见自家姑娘执意坚持,便也不再劝解。 一盏茶的功夫,铁门自屋里打开。 阿晴冰冷的脸上第一次扬起了笑容,“姑娘,请看。” 颜菀卿视线落在阿晴的手上却险些吐出来。 那是一张人皮虽然只是不大一块,可颜菀卿还是从那血淋淋的样子中看出来。 见颜菀卿脸色泛白,阿晴这才意识到不妥连忙就将带血的人皮藏进袖中。 “姑娘,你还好吗?” 也是,姑娘身在闺阁何曾见过如此血腥的玩意儿? 颜菀卿摆了摆手表示无碍,问道:“这人皮上可是有什么讲究?” 见姑娘似乎好一些了,阿晴这才将人皮从新取了出来,“姑娘请看这上面绘制了图案,而这图案正是藏银子的位置。” 怪只怪夏傅不识好歹,不然她也不会连皮一块取了下来。 颜菀卿借着火把的火光隐约可以看到人皮上纹身的图案。 “很好,不过夏傅暂时还不能死,让老叔拿点药敷着千万别让他那么轻松就死了。” 或许将夏傅留着还有点用处。 有时候死对于有些人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就让他这么不人不鬼地先活着。 趁着夜色正浓,颜菀卿与阿晴悄悄地乘着马车自德宇侯府西南荒废的角门处回到紫竹院。 一夜无话。 夏日里的天总是亮得特别快,天空恬静地如一面镜子,阳光懒懒洋洋地洒在大地上。 朱漆雕花缕空的窗边颜菀卿正慵懒地倚靠在窗沿边看着院中的大榕树上鸟儿们七嘴八舌地高声阔谈,一派悠闲自在。 紫色的珠帘被轻轻打起,冬雪走到颜菀卿身边轻声说道:“姑娘,意馨院的李嬷嬷过来了,说是夏姨娘请姑娘过去一同用午饭。” 第十三章:野味 身为侯府嫡女,颜菀卿身边配有两个一等丫环,两个二等丫环,四个三等丫环,粗使丫环、婆子若干,以前采青、采铃是一等丫环,重生后便被颜菀卿找了理由打发去做二等丫环,一等丫环也换成了冬清和冬雪。 冬清与冬雪本就是长乐公主给颜菀卿的丫环,而颜菀卿和夏姨娘亲近后便将二人远远赶去做粗使丫环。 想着夏姨娘的目的,颜菀卿轻抬素手理了理鬓角的发丝,不禁嗤笑道:“你回李嬷嬷便是,说我一会儿就过去。” 冬雪恭敬应声退了出去。 颜菀卿倒也没有让夏姨娘多等,很快便带着冬雪来了意馨院。 夏姨娘见到颜菀卿立马扬起慈爱的笑容,亲亲热热地上前挽起了颜菀卿的手道:“大姑娘来了,今儿个郊外的庄子送来一些新鲜的野味,姨娘便想着大姑娘身子弱,吃些野味正好补补身子。” 李嬷嬷笑着补充道:“我们姨娘为了大姑娘亲自忙活了一上午,这些个菜都是我们姨娘亲自做的,就连我们二姑娘都没这个待遇,姨娘待大姑娘可真真是亲呐,幸好咱们二姑娘不在,不然见了定然吃味。” 夏姨娘执着象牙筷夹起一块香喷喷的兔肉放进颜菀卿瓷碗里,轻声细语道:“梨儿和大姑娘最亲不过,在姨娘这儿她们二人不分彼此,大姑娘自小也算是我看着长大,想当初还是个粉粉糯米团子,一晃眼的功夫都已长成娉婷玉立的大姑娘了,就是这身子骨娇弱了一些,不过姨娘会为你多多滋补身子,这兔肉要趁热吃才补,快尝尝味道如何?” 夏姨娘说完话微微侧过头对着李嬷嬷使了一个眼色。 “奴婢说句大不道的话,这当初要是公主殿下多费些心,何苦咱大姑娘如今身子羸弱?可怜大姑娘当初还是那么一小小孩童在大冬天的跌落荷花池,幸好咱姨娘经过花园亲自跳入池中将大姑娘捞了起来,奴婢都不敢想象要是姨娘晚了半步,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李嬷嬷说到感慨处扯起袖子抹了抹眼角那为数不多的泪珠。 李嬷嬷自以为自己这番感人肺腑的发言会唤起颜菀卿儿时的记忆,之后自家姨娘再适当地上演一番母女情深的戏码自然能令颜菀卿感激涕零,不想转头却见颜菀卿正低着头一副认认真真吃肉的模样令李嬷嬷不禁为之气结。 就连颜菀卿身后的冬雪也是一副眼光眼鼻观心的模样,这主仆俩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未曾给夏姨娘,更别提李嬷嬷了,简直浪费了夏姨娘和李嬷嬷这番深情表演。 饶是李嬷嬷脸皮这么厚的人也不禁有些尴尬地禁了声。 夏姨娘见状则讨好着一连给颜菀卿夹了好几筷子菜肴。 颜菀卿秉着食不言、寝不语,慢条斯理地吃着碗中夏姨娘夹来的菜肴,完全将夏姨娘当成布菜的下人。 颜菀卿高傲的模样差点就将夏姨娘嘴气歪,不过想起大事来夏姨娘暂且忍下了这口气。 颜菀卿半点不因夏姨娘影响了自己好胃口,说实话这野味确实比圈养家禽好吃,就连这城外青菜的味道都比府中采买来的要好吃许多。 看来她很有必要拥有一处自己的庄子,哪怕是为了口腹之欲。 好不容易将颜菀卿伺候吃饱喝足,夏姨娘又亲手泡上养身的参茶端来。 看着夏姨娘殷勤的忙前忙后,颜菀卿自然知道夏姨娘这是为何? 颜菀亲卿故作不知也不开口,就着参茶配精致的甜点漫不经心地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半点儿也不着急。 眼看着颜菀卿参茶也快喝完了,夏姨娘心中着急得不行,今儿个也不知道这死丫头怎么了?进来这么久也不说话就光吃喝,一点眼力劲也没有。 “大姑娘啊,姨娘昨儿个和你说的事,你可曾向公主殿下求情?”夏姨娘满怀希翼地看着颜菀卿问道。 颜菀卿搁下手中的茶盏,一脸茫然地看着夏姨娘问道:“姨娘所言何事?” “大姑娘不会是忘了吧?就是婢妾那不争气弟弟的事,婢妾那弟弟胆子只有老鼠一般大小,哪胆敢做出贪墨赈灾款的事啊?这事太过蹊跷,定然是有人陷害婢妾的弟弟啊!可怜我那弟弟如今人也不知道在哪?真真是冤枉的很呐,呜呜······婢妾只盼着公主殿下能为婢妾弟弟伸张正义,为我那不争气的弟弟向皇上求个情。”夏姨娘捂着帕子抽泣含泪道。 颜菀卿闻言这才一脸恍然,不禁微微蹙眉懊恼道:“哎呀!瞧我这记性,昨儿个光陪母亲用饭了竟是给忘了,实在是对不住夏姨娘。” 夏姨娘乍一听说颜菀卿忘记了气得差点就爆粗口,这个死丫头竟然将这么大事给忘了,是什么猪脑子?简直蠢笨连猪都不如。 夏姨娘也不是蠢人,知道现在有求于人,于是耐心地哄着颜菀卿道:“一时忘记也是常有,大姑娘还是小孩子心性,姨娘不怪大姑娘,只是大姑娘一会儿可否替姨娘求求公主殿下,等梨儿知道了也定然是感激大姑娘、感激公主殿下的,等秋日赏菊宴让梨儿带着大姑娘一起去多交几个朋友。” 夏姨娘自以为自己这变相的许诺会令颜菀卿动心既而更为卖力地去替她求长乐公主。 可惜,夏姨娘真真是想错,当颜菀卿听到‘秋日赏菊宴’这几个字时低垂的眸子冷冽如寒霜更是硬生生将藏在袖中的食指指甲生生折断,异样的痛觉令颜菀卿回过神来。 她的母亲长乐公主自颜菀卿记事起便甚少出清泠院,更别说带她出门做客赴宴了,而她自小身子骨娇弱也不爱出应酬,慢慢养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女子。 颜梨自小性子活泼,更是在南行女子书院求学有成有着京城才女之称,因此交到不少名门闺秀,社交人缘极好。 反观她颜菀卿甚少出门,为此京城中众人只知德宇侯府才女颜梨,而不知她颜菀卿。 第十四章:落井下石 上一世的赏菊宴,颜梨带着她一起去,结果赏菊宴上的她莫名其妙成了爱慕萧南伯世子萧盛的女子,还为其写了一首艳诗为表明心意,而那诗却被当做赏菊诗由淳王妃读了出来,也令她颜菀卿三个字彻底响彻京城,终于再无人不知德宇侯府的颜菀卿,然而这却不是什么光荣,是令她臭名昭著从此成为人人谈论的耻笑对象。 现在仔细想来,当初那些人若不是碍于母亲长乐公主的威严,想来她早已被众人吐沫星子淹死了。 而她因赏菊宴名声尽毁,母亲心疼不已但更为震怒迁怒到颜梨,将颜梨狠狠责打了三十大板,颜梨差点去了一条命,是她跪下苦苦哀求让母亲饶了颜梨。 母亲对她失望不已,但到底舍不得责怪她半分。 想来真是可笑,那时的她却因此怨毒了母亲的心狠手辣。 心中越恨,颜菀卿却是越笑得甜美,“姨娘和梨儿妹妹对菀卿可真好,菀卿定会求得母亲为夏大人说话的。” 颜菀卿心中还有半句话却是未说出口,至于是求情呢?还是落井下石这就要看她的心情了。 夏姨娘得到颜菀卿的承诺也就没多挽留,连连催促着颜菀卿早点向长乐公主求情,好为夏傅早日脱罪。 看着夏姨娘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颜菀卿微微勾起嘴角,这一次夏姨娘的美梦注定是要破碎的。 出了意馨院,颜菀卿带着冬雪前往长乐公主居住的清泠院。 正好碰见卫女官送胡太医出来,“胡太医,劳烦你了,不知我母亲身子可安好?”颜菀卿大方得体地给胡太医行了一个福礼,继而问道。 胡太医哪里敢受长乐公主女儿的礼,连忙避开摆手道:“不劳烦,不劳烦,公主身子康健,只是公主殿下眼下淤青略有失眠症状,老夫已为公主殿下开了一些安神药,想来好好休息也就无妨。” 颜菀卿闻言这才放心的颔首道:“辛苦胡太医了,小小心意还望胡太医不嫌弃。” 颜菀卿话语间冬雪已经将准备好的荷包塞进胡太医手中。 胡太医连忙推拒,“这怎使得,这些都是老夫应该做的,大姑娘实在太客气了。” “这些是小女的心意,还望胡太医莫要推辞,将来少不得还要麻烦胡太医呢。”颜菀卿亲自将荷包重新塞回胡太医手中。 见颜菀卿态度这般诚恳,胡太医推辞不过便收下了,心中却少不得对颜菀卿刮目相看,只觉得这女娃子和其他高高在上的贵女不一样,胡太医顿生好感,暗下决心以后为长乐公主看诊要更加用心。 看着卫女官亲自将胡太医送出清泠院,颜菀卿这才带着冬雪施施然迈进长乐公主居住的揽月阁。 未等颜菀卿走近,长乐公主早已笑意盈盈地向颜菀卿招手:“卿儿,快过来,试试看母亲给你新做的绣鞋。” 看着母亲自绣筐中递来的月白色锦缎绣鞋,颜菀卿十分珍爱的双手接过,轻轻抚过鞋面月白色锦缎上小巧可爱的兔子,正憨态十足抱着一颗圆润的明珠就连鞋底也是纳着厚厚的一层,一看就是用了心思。 颜菀卿喜爱的同时也明锐地注意到母亲泛红的食指,不免心疼道:“母亲,你定是熬夜不爱惜眼睛,瞧瞧这手指都红了,是拿针线拿的吧?” 长乐公主不甚在意地笑着说道:“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看到卿儿穿上母亲做的鞋子,母亲就高兴。” 从前锦衣玉食的她对针线一窍不通,可有了卿儿后她便开始学起了针线,如今倒也是做得有模有样,打发这遥遥漫长的时光。 “母亲不心疼自己,卿儿可心疼的很,卿儿不舍得母亲累坏了身子,母亲可要答应卿儿,万不可为了给卿儿做衣裳、鞋袜就熬夜赶制。” 为了让母亲爱惜身子,颜菀卿不得不使起了撒娇卖混的本事来。 前世里母亲便眼睛不太好,后面更是因为不省心的她导致彻底失明,没多久母亲便郁郁寡欢撒手人寰,留下她彻底没有了人庇护。 长乐公主哪里经得住爱女撒娇,连连投降只得答应下来。 见母亲答应,颜菀卿这才说起了正事,“母亲,可曾听闻江南赈灾款被贪墨一事?” 长乐公主闻言略带意外地看了颜菀卿一眼,缓缓点头道:“母亲听阿柔提起一回,约莫是夏侍郎监守自盗后续没有扫干净,让人给发现了吧!” 聪慧如长乐公主听颜菀卿提起便知此事不简单,问道:“可是你父亲让你来?或是夏姨娘托你来求情?” “母亲真乃诸葛转世,女儿还未开口母亲便知晓差不多了,夏姨娘是托女儿求母亲为夏傅求情,不过女儿知晓事情的轻重,不会让母亲为难。”颜菀卿说话间不忘冲着长乐公主俏皮地眨眨眼。 卿儿不为夏姨娘来做说客,长乐公主倒是有些意外,毕竟以前自己的女儿待夏姨娘可是比自己这个亲娘更亲,若是自己说夏姨娘不好,卿儿定会为了夏姨娘好几日不理自己这个亲娘。 颜菀卿好似知道长乐公主的疑惑,自嘲地笑笑道:“母亲可莫要以前的眼光看卿儿哦,卿儿大病一场后知晓这个世上对卿儿最好的便是母亲。” 她再也不会傻到被她们的花言巧语骗了去为别人做嫁衣。 见爱女终于想通了,长乐公主很欣慰。 “母亲,不过女儿还是有一事想要母亲帮忙。”颜菀卿坐在长乐公主身边说道。 不等长乐公主问道,颜菀卿继续开口道:“母亲,卿儿想请母亲给皇帝舅舅上一道折子,严惩贪官夏傅及其家属为朝廷震慑那些贪官腐败者给予警醒。” “卿儿?”长乐公主差异地看向自己的爱女。 女儿没有为夏姨娘求情,这她很高兴也可以理解女儿更在意自己这个亲娘,可是女儿现在这番话分明是准备落井下石,与夏姨娘交好的女儿为何会突然如此? 长乐公主百思不得其解。 第十五章:夏老夫人 难道是夏姨娘背地里欺负她的卿儿?平日里卿儿不敢告知自己这个母亲?默默地承受着夏姨娘的欺辱? 不得不说长乐公主顿时将夏姨娘阴谋化了。 “卿儿,你老实说是不是夏姨娘欺负你了?还是颜梨这个丫头?” 颜菀卿无法解释前世的事,毕竟重生这种事太过离奇,她也不愿意母亲知道前世的事,不想母亲和她一起背负那些仇恨。 虽然母亲想歪了,可前世里夏姨娘和颜梨可不就欺负了她吗?踩着她的尸骨一步一步地往上爬,就连不入流的夏家都跟着扶摇直上。 “母亲,女儿这是嫉恶如仇为朝廷除害,而且女儿不喜欢夏姨娘、也不喜欢颜梨,她们老是将女儿当成傻子哄,还以为女儿不知道她们什么心思。”颜菀卿撇嘴说道。 既然母亲误会了那就让母亲误会到底吧,反正这辈子她和夏姨娘母女是不会和平共处的,让母亲提前心里有个数也是好事。 “岂有此理,连本宫的女儿都敢欺负,看来是本宫这些年太过仁慈,以至于一个个的不将本宫放在眼里,真当本宫是泥捏的任由她们欺负本宫的爱女吗?”长乐公主到底是皇室中人,这一发脾气瞬间霸气就体现出来了。 “来人,备轿,本宫要亲自进宫看望皇兄。”长乐公主年轻时候本就是风风火火的性子,只是这些年的岁月令她沉淀下来了,可这夏姨娘母女分明是触碰到了她的底线了,这她还能容忍吗?只要大周还是赵家的天下,她赵妧就有这个骄傲的底气为自己的爱女出气。 清泠院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便有丫环进来回禀,“启禀公主,轿子已备好,随时可以启程。” 长乐公主挥挥手示意丫环先出去等待她的命令。 “卿儿为母亲上妆。”颜菀卿想着既然要进宫应该是要盛装打扮,便想为母亲上妆更衣。 “不必了,母亲进宫是回自己家,何须更衣上妆?卿儿只管等好消息便是。”何况那人还不值得她费心思荣重更衣上妆觐见。 “好,卿儿便等母亲佳音。”颜菀卿乖巧地福了一礼目送着长乐公主坐上软轿出了德宇侯府。 这头长乐公主刚刚出府,意馨院便收到消息。 “姨娘好事啊,恭喜姨娘、贺喜姨娘,长乐公主进宫去了。”春杏兴冲冲地小跑进来与夏姨娘道喜,但愿今儿她第一个来报喜信能让夏姨娘听了高兴饶了她上次办事不利的事。 果然夏姨娘一听顿时喜上眉梢,“你可亲眼看见了?” “奴婢亲眼看见公主坐着软轿出了侯府,万不会有假。”春杏用力地点头说道。 “嬷嬷你听到了吗?公主进宫了,夏傅有救了,夏家有救了。”夏姨娘激动地握住李嬷嬷地手说道。 李嬷嬷也回握着夏姨娘的手,点头道:“老奴都听到了,姨娘这下可以放心了。” 看着自家姨娘这几日愁的夜不安眠,李嬷嬷也是心疼的紧。 “嬷嬷,我这悬了几天的心终于是可以落地了。”夏姨娘长吁一口气抚了抚心口感叹道。 未等夏姨娘多感叹便有丫环进来回禀。 “姨娘,夏府老夫人和夫人过来求见姨娘,姨娘可是要见?”最近夏姨娘心情不好,在意馨院当差的下人们都小心翼翼地不敢出半点差错就怕被主子迁怒,所以春雨很小心地询问道。 “见,自然是要见的,还不快请进来。”夏姨娘欣喜道。 前儿,自家老娘和弟妹早早就递贴子过来,只是她也烦着就打发了人回去。 如今有长乐公主进宫未夏傅求情,想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夏家的困顿也就迎刃而解,自然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娘家人,也好让他们安心。 春雨福身领命很快便将夏老夫人及其儿媳夏夫人领到意馨院。 夏老夫人亲自来临夏姨娘未敢托大,亲自将人迎了进门,“娘,弟妹。” 夏夫人王氏三十出头生了一张圆脸五官清秀,头上仅戴一根碧玉簪子和两朵鹅黄色绒花,身着鹅黄色缠枝绣花比甲,正微微含笑冲着夏姨娘点头应声,继而低眉顺眼地扶着夏老夫人进屋。 夏老夫人长得白白胖胖的十分圆润,身着暗红色比甲头戴红宝石头面看起来十分富贵。 夏老夫人进了意馨院便在主位上坐下,不苟言笑地盯着夏姨娘质问道:“澜儿,傅儿的事你知道了吧?之前为娘递帖子你却不肯相见?是否怕牵连了你的大好前程?” 见自家亲娘绷着脸,夏姨娘连忙上前拉着夏老夫人的手抹着泪说道:“娘啊,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为了弟弟的事也是一刻不曾休息好,好不容易求得公主进宫为弟弟求情,你却这样说女儿,真是让女儿伤心。” 夏姨娘是真的感觉到委屈,她这边为了夏傅东奔西走,自家娘却一来就质问她。 夏老夫人一听长乐公主进宫求情去了,顿时喜上心头喃喃道:“这可太好了,那你弟弟就有救了,这些日子你弟弟定然是东躲西藏的吃不好、住不好,也是委屈他了,等圣上下旨为你弟弟平反了,定要为你弟弟好好接风洗尘,洗洗这晦气。” 夏姨娘脸色有点难看,自家娘光顾着为弟弟高兴了,半点也没注意到她亲女儿还在委屈着。 夏老夫人没有理会夏姨娘而是转而看向夏王氏说道:“一会儿回去了就赶紧派人去找你家老爷回来,躲在外面定然是受苦了,如今有公主为傅儿说话,相信很快便能无事。” 夏王氏恭顺地应下,表示回去第一时间就派人去寻夏傅回来。 之前夏傅贪墨赈灾款的事突然爆发出来继而就是夏傅失踪的消息传来,夏家人认为定然是夏傅提前得到消息所以躲起来了,等风平浪过之后自然就会回来,于是夏家人也不曾认真派人去寻人,只怕真的寻到了被官府抓了进去,近日夏府周围布满了衙门的暗探盯梢。 第十六章:摆谱 夏老夫人吩咐完夏王氏后才注意到夏姨娘的脸色不太好看,夏老夫人心下一咯噔立马拉着夏姨娘的手语重心长道:“澜儿啊,为娘只有你和傅儿这么一双儿女,如今你弟弟出事,为娘自然是为你弟弟多操心一些,你这当姐姐的可要多疼一疼你亲弟弟,也别觉得为娘不疼你。” 有了夏老夫人的宽慰,夏姨娘心里的那点子不舒服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娘说笑了,那可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我也不是小孩子,哪里还吃弟弟的醋?”夏姨娘扬起一抹得宜的笑容说道。 寡言少语的夏王氏适时地柔声道:“姐姐的心是一直惦记咱们夏家的,我和爹、娘还有相公也都记得姐姐的好,咱们一家人可不能生分了,该团结的时候还是要互相帮助,这次相公出事,能帮相公的也只有姐姐你了。” 夏王氏缓缓将头上戴的碧玉簪子取下来,亲自为夏姨娘簪在发间,“这簪子通透是难得的玉石打造,姐姐肤色白皙戴着总是比我好看。” 颜恒时不时也会赏赐一些衣裳首饰给夏姨娘,夏姨娘也算是见过世面,从夏王氏进来的那一刻夏姨娘便注意到了,心里早就喜爱不已,只是碍于自家娘在面前没好开口,如今夏王氏识相夏姨娘又哪里会有不要的道理? “那就多谢弟妹了。”夏姨娘扬起芊芊素手扶了扶发间的碧玉簪子笑得略显得意道。 夏老夫人对此只当看不见,正欲端起茶水润润口却突然想起什么,顿时皱起眉头询问道:“卿丫头呢?老身来了,也不见她来请安?” 往前,只要夏老夫人来侯府颜梨便会和颜菀卿联诀而来看望夏老夫人,这让夏老夫人倍感有面。 尊贵的长乐公主又如何?她夏家的女儿虽然为妾,可她长乐公主的女儿还不是乖乖地来给她这个夏老夫人请安? 而今,即便是颜梨进宫陪伴五公主不在,她颜菀卿也该乖觉地来给她请安才是。 如今见不到颜菀卿来请安,夏老夫人瞬间连喝茶的心思也没有了。 “澜儿,卿丫头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你这个做长辈的可要好好教导才是。”夏老夫人不满地重重搁下茶盏,茶水随着桌子的碰撞差点溅了夏姨娘一身。 李嬷嬷见夏老夫人动怒连忙上前重新斟好茶水,“老夫人息怒,这是今年的新茶,味道好着呢,侯府里就咱们姨娘独一份,老夫人快品尝看看可还润口?” 听到李嬷嬷说这新茶是侯府里夏姨娘独一份,夏老夫人这才缓了脸色重新端起茶盏刮了刮茶叶沫子,“澜儿,你看是不是派个人过去将卿丫头请过来?知道老身来了合着也该得来请个安吧!” 见自家婆母摆出一副老诰命等着孙女过来请安的模样,夏王氏不禁诽腹:自己的女儿不过一个妾室,哪里来得资格让一个侯府嫡女过来给她一个妾室的老子娘请安的道理? 夏王氏可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她只需要静静地看着就好,反正到时被下面子的人不是她,但依照以往颜菀卿和外甥女颜梨的交情来看,自然是会和以前一样来给婆母请安,她也乐意见的。 夏姨娘微微侧过头对着李嬷嬷低声道:“你亲自过去一趟将大姑娘请过来,便说老夫人过来了,她老人家惦记着她呢。” 许是跟着夏姨娘久了,李嬷嬷竟也丝毫未曾感觉到不妥,好似颜菀卿就该来给夏老夫人请安一般。 “姑娘,你看看这些都是我嫂子捣鼓出来的,也不知可不可行,我便拿来先让姑娘你瞧瞧。”冬清一边说着话一边将袋子里的艾叶沫子掏出来一些放进香炉中点燃。 香炉中点燃的艾叶很快就飘出了袅袅轻烟和淡淡的艾叶清香,好闻却又不刺鼻。 “味道还不错,一会儿发下去让紫竹院的众人今晚点了试试,看看驱蚊效果如何?”颜菀卿拿着铜制小勺轻轻拨弄着艾叶沫子说道。 “好,那奴婢这就给众人发下去。”冬清将袋子里余下的系捆好。 颜菀卿搁下小勺将香炉盖好,“去吧,你也辛苦了,好些休息晚上再当差吧。” 对待身边亲近的人,颜菀卿一向多了几分宽宏。 “奴婢多谢姑娘。”冬清也不矫情,连忙行礼。 她回了哥哥家一刻也不曾停歇便与嫂子上山采摘艾叶,又与嫂子一起将艾叶晒干碾成沫子,然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这时,冬雪进来回禀,“姑娘,李嬷嬷过来了,说是夏家老夫人过来了想请姑娘过去。” 听到冬雪的话就连正欲下去的冬清都顿住了脚步,二人皆是想起:每每夏老夫人来侯府自家姑娘都会在二姑娘的邀请下一同前去拜见,就连夏老夫人回去的时候姑娘也会准备好一份厚礼让夏老夫人带回去。 一想起这些,冬雪和冬清都不禁有些肉疼,姑娘的库房都快被二姑娘她们搬空了。 冬清踌躇了片刻欲开口劝解自家姑娘,不料却听自家姑娘头也不抬地冷冽道:“不见,打发了!” 冬清闻言心中一喜,“姑娘明智,奴婢这就与冬雪去打发了李嬷嬷,不让姑娘烦心。” 冬清说着便将冬雪拉了一起出去。 夏老夫人在意馨院喝了半天茶也没等到颜菀卿过来,只见李嬷嬷别扭了半天才进来。 夏姨娘见只有李嬷嬷一个人进来,不禁高声问道:“大姑娘呢?” 见众人的视线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李嬷嬷顿觉芒刺在背,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老奴······老奴并没有见到大姑娘,就被冬清、冬雪俩小贱蹄子打发回来。” “混账,李嬷嬷,你在这侯府也算是体面人物,竟被俩小蹄子拿捏?你的手段呢?老身不得不怀疑你这是老了不中用?”夏老夫人凌厉的目光投向厅中的李嬷嬷身上,直将李嬷嬷看地哆嗦不已。 李嬷嬷真真是哑巴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 第十七章:出事 李嬷嬷哆嗦着腿肚子,终是承受不住夏老夫人锐利的目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夫人,都是老奴的错,老奴给老夫人和姨娘丢人了,只是那冬雪和冬清仗着有大姑娘撑腰着实不将老奴放在眼里,老奴连紫竹院的大门都没踏进去过就让冬清、冬雪拿着扫把给打出来,老奴无能、老奴没能请来大姑娘,老奴领罚。” 李嬷嬷一边抽泣地诉说一边可怜兮兮地挽起袖子露出臂弯上磨破皮带着血珠的伤口。 李嬷嬷心中暗道:幸好她够机灵,知道没请来大姑娘回去肯定挨骂,这才在路上打了几个滚让自己受点皮外伤,否者这还真是不好交代。 夏老夫人惊怒不已地看着李嬷嬷,转头对夏姨娘愤慨道:“岂有此理,澜儿啊,俩小蹄子这是不将你放在眼里呀,长此以往将来还有谁会将你看在眼里?” 夏姨娘又何尝不怒,她在侯府这么多年来还没有谁如此不给她面子,如今她不过请个人竟被如此羞辱,传言出去她还如何在侯府立足? “李嬷嬷,你带几个粗使婆子过去悄悄将那俩贱皮子给我捆过来。”夏姨娘发狠道。 李嬷嬷闻言顿时心下一喜,“姨娘,你放心,老奴这就亲自挑几个干练粗壮的婆子随老奴一起去,定不让姨娘失望。” 夏姨娘想了想还是顾虑着对李嬷嬷叮嘱道:“别惊动了大姑娘。” 非常时期,弟弟的事情上要仰仗长乐公主出力。 拿了大姑娘身边两个丫环,只要不惊动大姑娘,大姑娘又怎会为了两个贱胚子与她这个姨娘没脸? 到时自己再给两个身边丫环予大姑娘,相信大姑娘也不会有话说,说不定还感激自己为她清理那些不听话的小蹄子。 “姨娘放心,老奴必将此事办得漂亮。”李嬷嬷拍着胸脯保证道。 打发了李嬷嬷,冬清整个人神清气爽就连走起路来都带风。 以后只要不让意馨院的人随意进来,看她们以后还怎么哄骗自家姑娘。 冬清心中想着事,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慢利索地将手中的东西发放下去。 “冬清姐姐,院外有人找你。”小丫环清脆的喊声自门外响起。 “谁啊?”冬清问道。 小丫环口齿清晰地回道:“是花房的洒水丫环柳儿,说是来找冬清姐姐拿花样的。” 冬清闻言才想起来了柳儿的模样,瘦瘦小小的柳儿经常被人欺负,上次自己帮她解了围,这才有了来往。 冬清将手里的活交给了别人这才出紫竹院寻柳儿。 远远便瞧见柳儿站在灌木丛中焦急地等待,冬清以为柳儿这是又被人欺负了来找自己诉苦便加快了脚步,却没注意到柳儿脸上纠结担忧的表情。 “柳······”冬清刚走近正欲询问柳儿,不想从灌木丛后突然蹿出四、五个膀厚腰圆的婆子,一下子就将冬清控制了起来。 冬清也认出了这些婆子都是夏姨娘身边的人,她们光天化日之下想干什么? 此处偏僻,冬清动弹不已更无法呼救,只能用眼神向柳儿求救。 柳儿撇开了目光不敢直视冬清,忐忑地看向李嬷嬷小心翼翼道:“李嬷嬷,你们······想将冬清姐姐怎么样?” 李嬷嬷阴沉地奸笑一声戳了戳柳儿的脑袋,“不该问的还是不要问的好,管好你的嘴,否者下一个就是你。” 柳儿见状再不敢多问,心中默默道:对不起了,冬清姐姐,柳儿也是身不由己。 见柳儿杵在那儿发呆,李嬷嬷见了就烦,拧了一把柳儿腰间的软肉,咬牙道:“还不快滚?” 柳儿忍着疼不敢出声也不敢再多留了。 见柳儿头也不回地跑了,冬清失望地闭了闭眼此刻不用多想也知道李嬷嬷等人是不会放自己轻易离开的。 令冬清没有想到的是冬雪竟然也被李嬷嬷等人抓来了意馨院,不用猜测也知道是今儿个打发李嬷嬷的事被记恨在心才遭此报复。 “李嬷嬷,就是她们二人拦着不让你请卿丫头过来的吗?”夏老夫人端着茶盏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茶叶沫子。 “回老夫人,就是她们。”李嬷嬷狠狠挖了冬清一眼道。 “松开她二人的嘴,老身倒是要听听她们有何说词?”夏老夫人轻蔑地看了眼被压着跪在地上的冬雪和冬清。 冬清得了自由愤怒地瞪向夏老夫人与夏姨娘,“奴婢是奉我们姑娘的命令行事,便是做错了我们姑娘自会处置奴婢们,奴婢与冬雪皆是紫竹院丫环,夏姨娘一介妾室无权处置奴婢、夏老夫人你更无权处置奴婢和冬雪。” “放肆!你们目无主子还有理了,此等刁奴怎么可容忍?”夏姨娘拍案而起。 这辈子最恨的便是‘妾室’二字,冬清这个贱蹄子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挖苦于她。 “冬清说的并无错,你们将我们二人哄骗出来又绑到意馨院难道就不怕无法向我们姑娘交代?夏姨娘你说是与不是?”冬雪努力镇定下来附和道。 夏姨娘轻笑一声,得意道:“这又有何难?处置了你们二人后扔出侯府再重新安排两个乖巧、听话的丫环伺候大姑娘,凭着我与大姑娘这些年的感情,难道还比不得你们二人?” “你们敢!夏姨娘你不过半个主子罢了,根本没有权利处置我们。”冬清看着夏姨娘冷笑道。 “李嬷嬷,你们还杵着干什么?此等刁奴就该打死了事,看她如何猖狂!”夏姨娘的美眸中闪过一抹狠辣。 “是,姨娘。”立即便有腰圆膀厚的婆子应声,拽着冬清就往院里去。 冬雪见状不对,立马朝着夏姨娘磕头求情,“夏姨娘息怒,冬清还小不懂事,你大人大量饶了她吧。” 如今姑娘不在,她们二人皆是被偷绑过来,不宜与夏姨娘硬刚,何况意馨院人多势众吃亏的只能是她和冬清,好汉不吃眼前亏。 “冬雪别磕头求她,且看她如何与姑娘交代?”看着冬雪对着夏姨娘那个小人磕头,冬清哪里看得了冬雪受这等委屈,冬清的眼泪早已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