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逐浪[年代]》 1、热 正月十五几天后一天早上,坐落半山腰的一个村子村尾斜上位置,一个半塌的房子右边比较完好的房间里。 唐招弟醒来起床,打个哆嗦,快速穿上棉衣,见妈妈还没有起床,妈妈从来比自己早起来,她心里有点慌,忙翻下简陋的床连滚带爬到妈妈睡觉的位置,手贴上妈妈的额头,手触碰到滚烫的皮肤。 好烫!唐招弟猛起来跑出房间门,跑出小院子,跑向狭小的下坡路,跑得急,一脚踩歪就从坡上滚下去一米多,顾不上疼,她爬起来向下跑,跑到村里卫生室,见门口的中老年男人就喊:“江医生,我妈发高烧,昏过去了!”。 热!干渴!徐兰在有模糊意识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在火场中,全身动不了,来不及想自己为什么没死,第一个反应是调动异能让自己有行动能力,离开火场。 细丝的异能缓慢流动带来一阵清凉,异能太少,她来不及细想其他,下意识反应手里多一个木系晶核补充异能,异能得到补充,但转动还是非常缓慢,有严重的涩滞感。 异能在经脉中缓缓向前流转,转一小圈,她感觉热度在降低,这时嘴里被灌入苦苦的药水,徐兰感觉自己快被渴死,苦药水也是水,于是努力咽下,迷糊中听到人说话。 徐兰听不清楚,集中精神努力想听清楚,脑子突然嗡的胀疼陷入黑暗中。 再次有意识,徐兰脑里多一份记忆,她才明白自己不是从自爆中活下来,而是从一个女人的身体里活下来,就是以前故事里写、电视上演的借尸还魂,或者穿越! 之前感觉自己是在火场是因为这具身体在发高烧。 徐兰全身软绵绵,动不了,眼睛也睁不开,手里还握着晶核,于是她转动异能。 末世开始她觉醒的是木系,末世五年后不少人激发出第二异能,她也激发出空间异能,比起一些人激发出几十、上百立方的空间,她只激发出十立方大小的空间,虽小但很有用,非常方便! 这回意识完全清醒,细丝的异能转动得快一些,还是很涩滞,不够流畅。 感觉手脚又痛又痒,是手脚上长着冻疮,她用异能在手脚上转一圈,痛感和痒意缓解,随后异能全身转一圈,身体便有些力气,异能继续转动,同时她疏理着原主人的记忆。 原主叫徐小兰,名字比她多一个小字,比她小两岁,现年三十,十七岁结婚,十八岁生第一个孩子,十三年中生五个女儿!最大十二岁,最小四岁!惊! 五个孩子!原主生五个孩子的事实把徐兰惊得睁开眼皮,印入眼睑的是屋顶的稻草,接着她听旁边“妈醒了,妈醒了”的稚□□孩儿声,然后听到跑出去的脚步声。 徐兰闭了闭眼又睁开,这时好几个脚步声传来,她马上把晶核收起。 脚步声一个重三个轻,很快就进来,徐兰侧着脸,认出走最前面的凤英嫂子,是他们小队长唐启明的媳妇,纪凤英中等身材,头发向后挽扎成一个包,没有一丝乱发,是个干练的人。 后面是三个瘦小的小姑娘,最后大一点的小姑娘端个碗,三个小姑娘看向自己,眼里有欢喜。 纪凤英走近床边见徐兰真的醒了,高兴说:“你醒来就好”,随即把手搭在徐兰额头:“烧退了,没事了”,江医生开的草药效果真不错。 小兰早上发烧太吓人,额头都快能滚熟鸡蛋了。 徐兰轻轻道谢:“谢谢,咳咳”,她说两个字喉咙干痒咳起来。 后面端碗的小姑娘端着碗上前,纪凤英把徐兰扶起来靠着自己半躺着,把碗放她嘴边。 徐兰把一碗温热的水喝下,舒服不少,她细声说:“麻烦凤英嫂子”,原主因为连生五个女儿被人说绝户,常被人说闲话,过于自卑,走路含胸驼背,很少和人来往,木纳少言,说话小声。 这正合她心意,末世十几年战斗求生十几年,她筋疲力尽,灵魂透着疲惫,话说多浪费精神和力气。 纪凤英扶她躺下说:“你刚退烧,好好歇着,我去给你做点吃的,不要想太多”,她转身和三个小姑娘说:“来弟,小花,小草,你们妈没事了,出去让她休息”。 三个小姑娘没有吱声,徐兰见她们走出去,随后凤英嫂子也跟着出去。 徐兰闭上眼睛养神,没有继续运转异能治疗身体,这具身体生过五个孩子,吃得极差,所以身体很不好,刚才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她不能马上好起来。 这一家境况挺惨,去年冬天县里组织人去修路,每家出一人,他们家是原主丈夫去,原主丈夫唐启阳,哎,他们老大叫唐阳,名差一个字。 唐启阳在干活时被失控的拖拉机撞断一条腿,在医院住院半个多月,腿没完全治好还有后遗症,以后不能干重活了! 所以出年过十五没几天,唐启阳四兄弟分家,唐启阳被分到这里,昨天七口搬过来。 这里原是一个过世的孤寡老人住,唐启阳他爹用很少的钱买下这个破烂的房子分给唐启阳。 出钱买了房子,分给他们的的东西就非常少,除了他们房里的东西,就分一个煮东西的罐子,十几斤玉米。 三间房子塌去两间,家徒四壁,唯一完好房间里的两个床是几块木板搭起来,铺上稻草,屋顶也是用稻草补上。 房子太差,并且一无所有,原主绝望得晚上不能入睡,半夜开始不舒服发高烧,随后徐小兰就变成她徐兰。 约半个小时后,纪凤英端一个碗进来,还没到跟前,徐兰就闻到米香,她用手撑着上半身慢慢坐起来。 纪凤英看她能坐起来笑说:“太好了,饿了吧,喝点粥”。 徐兰轻声问她:“凤英嫂子,现在什么时候?”,外面光线明亮,但没有阳光,她判断不出大概是什么时候。 纪凤英把碗递给徐兰说:“快中午,你早上发烧太吓人了,江医生还担心你把脑子烧坏”。 徐兰端着碗,碗里是白米粥,米的香气侵入鼻孔,徐兰全身喊饿,她说一句“凤英嫂子,你的恩情我记着”就端着碗喝米粥。 不用想都知道熬粥的白米是凤英嫂子带来的。 纪凤英说:“唉,就一把米,什么恩情不恩情的,你好好养,身体好起来,招弟几个不能少了你,困难会过去”。 徐兰一口气把米粥喝完,轻声道谢:“谢谢凤英嫂子”,感恩的话不用多说,以后做的。 纪凤英和她说:“你醒来没事了,我回家准备午饭”。 徐兰“嗯”一声,没有说其他话,纪凤英知道她性情也不在意,拿过碗走出去。 徐兰很疲惫,刚闭上眼想睡觉,就有三个轻轻的脚步声进来,是刚才那三个干瘦小姑娘,八岁的老三来弟,六岁的老四小草,四岁的老五小花。 三个孩子到床边,徐兰感觉到一只小手贴上她的额头,然后听老三的声音小声说:“妈不发烧了”。 徐兰感觉到三个小孩都松口气,随后走出房间,她没有再想其他,现在只想睡觉。 睡一觉起来,徐兰觉得身上有更多力气,手脚长冻疮的地方又开始痛痒,房间里没人,她用异能在手脚上转一圈,舒服了坐起来,伸手拿硬绑绑的棉袄棉裤来穿上。 之前喝那碗白粥早消化完,肚子饿得难受,徐兰手里出现一个小盒子打开,手里出现一条毛巾,她用毛巾擦一下干瘦红肿的手,收起毛巾。 从盒子里拿肉粒干吃,嚼吃下十几粒黄豆粒大小的肉干,肚子感觉没那么饿了,收起盒子。 徐兰下床穿上稻草编制的草鞋,草鞋穿时间长了发黑,很难看也不干净,她闭眼穿进去走出房间。 到门外院子里,院子里没有人,徐兰一眼就看见右下侧不远处参差不齐的房屋,大部分是白墙黑瓦,还蛮好看的。 院子前是个斜坡,有一条小路通下去,早上徐兰见过一眼的三个小姑娘正从小路下上来。 三个小姑娘上到院子,看到徐兰高兴又有点畏缩,最小的小草哒哒靠近妈妈问:“妈,你好了?不发烧了?”。 小姑娘黑瘦,小小的一团,,徐兰“嗯”一声说:“不烧了,没有力气”。 徐兰还没问男主人和两个大的,来弟就和她报告:“爸和大姐二姐去山上捡柴”。 徐兰又“嗯”一声,这时一个妇女提一个篮子从小路下上来,她认出这人是叫秋花嫂子。 秋花嫂子到徐兰跟前问她:“小兰,你好了?”。 徐兰木讷回:“烧退了,没有力气”。 “烧退了就好”,秋花嫂子放下篮子说:“我给你带几个红薯和一小包盐”,自家十几张嘴吃饭,粮食也不够吃,但小兰七口也太难了。 徐兰没有推辞说不要,和秋花嫂子道谢:“谢谢秋花嫂子”。 秋花嫂子放下东西就走,徐兰和三个小姑娘说:“你们要记下,谁帮过我们”。 三个小姑娘齐点头:“嗯!”。 2、下回捅瞎你 这时从斜坡下方小路一个女人背着柴路过,她抬头看向徐兰四人,朝她们方向吐一口水。 虽然距离远了些,但院子里四人都能看清她的动作,徐兰又轻声和三个小孩说:“向我们吐口水的人也要记住”。 三个小姑娘又齐声应:“嗯!”,向她们吐口水,坏人! 徐兰没有再说别的,把新家看一遍,厨房在房子左前侧,是个用竹篾围起两面墙简陋的地方,顶上是铺着稻草。 靠着一面墙有个泥和的小灶,分家前两天来弄的,小灶上面是个陶锅,一个用竹子搭的小台上有个大篮子,大篮子里有七个粗糙的大竹碗七双筷子,一个木勺,一把新的竹刀,竹篮侧边有块干净的小方块木板,这是别人送的菜板。 另一边有个用竹篾盖住的小水缸,小水缸边上磕掉一个小口子,从原主记忆里这还是唐启明送的,她掀起竹篾盖子,里面有半缸水,水很清。 家里没有水桶,挑水还要去和人借水桶,水缸旁边有个旧的笨重木盆,这也是昨天搬家时别人送的,用来洗脸,还可能也用来洗脚。 右后侧角落有个用竹篾围起来的茅房,就没了,可以说家徒四壁,怪不得原主绝望。 徐兰默默转回屋檐下在一个小竹凳上坐下,这小竹凳还是村里好心人送的,她边缓慢运转异能边发呆。 虽然木系异能运转缓慢,有可能不能升级,但这个世界没有丧尸,没有变异植物,没有变异动物,是个能好好生活的地方,养五个小姑娘不是事。 但原主丈夫就成多余的,因为没有儿子,那个男人对徐小兰母女六人很冷漠,从来不关心她们。 母女六人在老宅时吃得最差,穿着破烂,干的活最多,都很瘦,可以说骨头上就是皮肤,没有一点脂肪。 徐兰的手黑瘦并起厚厚的茧子,她刚才自己一人在屋里没有拿镜子看长相,能猜得出来脸黑瘦,皮肤粗糙,肯定很不好看。 那个男人很听他爹的话,在山里摘一点野果也孝顺他那几个好侄子。 等熟悉环境后想办法离婚,就算什么都没有,这个房子不能住,可以找村委划块地方搭茅屋。 吃饭的问题,现在刚过了年,山里一些树木虽然是绿色,但从原主记忆里得能吃的植物少,现在自己的异能太少,催生吃的怕是不够。 山林里有野兔野鸡,一般人很不好逮,换她就不是问题,深山里还有野猪,狼…… 思绪间徐兰感觉到凉意,她回神,下午临近傍晚的气温在快速下降。 徐兰起身去简陋的厨房把陶锅洗洗,拿个粗糙的竹碗去房间里,在床角一个袋子里挖满满一碗玉米碎粒,这玉米碎应该先泡几个小时好煮,现在时间来不及,只能煮时间长一些。 她看向木板搭的床底,下面有别人送的一点黑乎乎的土豆,她没有动。 回到厨房,徐兰把玉米碎粒淘洗干净放陶锅里,加满水,盖上盖子,从角落里摸出火柴盒,火柴里盒推出,里面只有几根火柴,她从里面抽出一根。 天气冷,她照着原主的记忆向火柴头和火柴盒侧边黑色的地方呵气,小会,火柴头划在黑色的面上,出现小小的火苗。 小火苗接触到灶里干燥的松毛,火势马上撩起来,徐兰先往灶里放进几根小树枝,再放粗一些的柴火,火势很快变旺。 她叫一旁站着的三个小姑娘:“靠近一点烤火”,三个孩子穿不暖,都流着鼻涕,老三和老四会烧火,倒不担心她们有危险。 三个小姑娘听妈妈的话,向灶口靠近,徐兰拿秋花嫂子送的红薯洗一洗,放菜板上用竹刀切,竹刀虽然锋利但小也轻,力道不够不好切。 徐兰稍往竹刀送点异能,红薯就像切豆腐一样容易,切成小块放一边,等玉米碎煮到一半陶锅里水少些再往里放。 切完红薯,上工的妇女们回家做饭,又有两个女人来看徐兰,问她病情,给她一些土豆红薯。 徐兰木讷道谢收下,客气送她们离开。 粥加入红薯快煮好时,高瘦的唐启阳柱着拐背一捆柴回来,后面是同样背柴的招弟带弟姐妹,两个小姑娘看到徐兰时同时眼睛一亮,欣喜溢于脸上,妈没事太好了! 徐兰心里非常不待见这个男人,在看他们进院子后就低下头,没有注意到招弟和带弟的脸上欣喜。 她这样正常,唐启阳从来不护着妻女,徐小兰和丈夫关系很差,两人说话很少。 不是农忙,大多数人家是一日两餐,早上吃晚一些,天黑前吃饭,吃两餐也不能吃饱,原主和五个小姑娘长期在挨饿中。 在唐启阳和招弟带弟把柴放好,去远一点扑一扑身上的灰尘时,徐兰煮的粥停火。 稍等一会,她用木勺装粥,竹碗不小,每一碗她给装快满,玉米粥中夹着带皮的小红薯块,看着浓稠。 唐启阳见到浓稠的粥生气吼道:“放这么多玉米!想以后饿死啊?”。 徐兰冷冷看他一眼说:“不吃滚!”,语气很重。 她之前还想先按原主的性子来,然后慢慢改变,但听到唐启阳大吼声,瞬间她改变主意做真实的自己,被这么不公平的分家,女人性子改变正常。 唐启阳被徐兰骂滚不敢置信,愣一下骂道:“你这是什么态度?”,这女人早上发烧请江医生看病拿药记一笔账,居然有胆骂自己滚? 徐兰没有立即回答他,看向五个小姑娘说:“你们端着碗到一边去吃”。 五个小姑娘担心看她没有动,见徐兰没理自己,唐启阳暴躁扬起手掌,徐兰早防着他,右手快速拿起竹刀尖头顶到他左眼前边,好在原主虽然瘦但不矮,能顶到位置。 竹刀尖定在唐启阳左眼近前,再往前一点就刺穿眼球。 唐启阳手定住惊慌叫:“你疯了,想干什么?”。 徐兰冷笑说:“不干什么,之前我和招弟她们被你们压榨活得像条狗,现在想做回人!”。 听徐兰这么说,唐启阳破口大骂:“谁叫你生不出儿子!”,害得自己绝后,被人嘲笑,被人看不起,在村里抬不起头。 生不生儿子又不是由女人决定的,但和愚味无知的人说什么染色体没有用。 徐兰二话不说,果断快速用竹刀尖划一下男人眼皮,划破一点皮,虽然没有直接碰到眼球,但眼皮下的眼球也疼,唐启阳疼得“嗷”叫一声手捂上眼睛。 徐兰冷冷说:“下回捅瞎你!”。 唐招弟五姐妹见状惊慌、害怕,不知所措。 徐兰和她们说:“端碗去一边吃饭”,她并不觉得在孩子们面前这么做不妥,这五个小姑娘生来就被洗脑压制,和原主一样懦弱,这很不好! 这回五个小姑娘乖乖端着碗去屋檐下排排站着喝粥,边喝边看爸爸,怕他暴打妈妈。 眼睛疼痛过去,唐启阳狠狠瞪徐兰,拐一下过来想打她,徐兰闪过一边,他踩在一根木柴上被踝一下,刚好是踝到伤腿,一阵疼痛令唐启阳脸变色坐地上。 徐兰趁此拿走一碗粥到一边喝,看男人痛过后没有再来找她麻烦,而是喝完粥放下碗又狠狠瞪徐兰,骂骂咧咧一拐一拐地离开家。 徐兰看离去他背影,眼里神色不明。 吃完东西洗完碗筷陶锅,招弟拿一包药给徐兰说:“妈,你的药还有一包,江医生说如果你明早还发烧再去拿药”。 徐兰脑子里转一圈,这药要吃,她顿一下默默接过,放陶锅里洗洗,洗干净倒入水泡一会,灶底起火。 按记忆煎好药倒出半碗汤药,加水再煎约十几分钟,徐兰把汤药倒入之前的药里,煎两回得一碗汤药,掺在一起温度刚刚好,她面色不改把药喝下,好苦! 徐兰喝完药把陶锅里药渣倒出,洗净陶锅,往里加水烧热水,同时心想一个锅太不方便,还要买锅,记忆里铁锅非常不好买,自己空间里的铁锅不能拿出来用。 这时水缸里的水快用完,现在天色暗下来,徐兰也懒得去借水桶挑水。 水烧热,热水倒进洗过的木盆里,五个小姑娘先擦脸,再洗脚,徐兰没有洗脸,再脏她也受不住用同一个木盆洗脸洗脚,旧木盆还是别人家送的! 没有电,没有煤油灯,没有蜡烛,天黑下来就上床睡觉,徐兰和五个小姑娘回房间,五个小姑娘搭的木床比较宽,有两床发黑发硬的被子。 招弟带着最小的小草睡一个被窝,中间三个睡一个被窝。 徐兰进房间就把原主盖的被子抱到旁边床上,和招弟和小草盖的换掉,和她们说:“我和你们睡,不把病传染给你爸”。 徐兰的决定,五个小姑娘没有一个有意见,心里没有什么想法,并没有想到妈妈跟她们睡就会把病传染她们。 这时唐启阳回来进房间,把门插上,嘴里含糊骂人走到床边上床掀被子躺下。 黑暗中他感觉到被子薄了,怒骂:“徐小兰你把被子换了,换回来!”。 徐兰冷冷说:“被子我生病盖的,你不怕传染就换回去”。 黑暗中传来含糊骂骂咧咧声,没多久鼾声传来,徐兰皱眉头,这个男一刻也不想留。 3、变严重 想到明早的饭,徐兰摸黑出来拿个竹碗进房间挖一碗玉米碎粒到厨房,精准掀开陶锅盖子往里面倒玉米碎粒,舀水清洗倒水,加入满水泡上,水缸里只剩下一层浅底水。 徐兰端陶锅回房间放下,插上门挨着小草躺下,被子虽然年前刚拆开来洗过,但里面的棉花太久,有一股霉味,以前再差的环境都经历过,倒还能接受。 这个时候最多七点多,睡觉还太早,徐兰躺在被子里,木系晶核悄悄回到手里,她运转异能,在运转循环一遍又一遍中,异能稍稍变大,运转速度流畅许多。 许久徐兰停下,发现屋里屋外寂静,想来时间已经不早,她把没有用完的晶核收起睡觉,疲累令她很快睡沉。 沉沉睡一觉醒来,徐兰精神大好,浑身轻松,手脚上的冻疮已经不疼。 小窗堵严实,不知是什么时间,她穿上衣服从房间里出来,发现外面的天灰蒙亮。 清早冷冽的寒风轻吹过,好冷!徐兰运转一圈异能,附身上的寒气很快消去,身体变暖,她深呼一口气,空气真好! 徐兰走进厨房用剩下的一点冷水潄口清洁一下口腔,牙刷和牙膏空间里有,但现在不能用,抹一下脸。 胃饿得受不住,她拿出干肉粒嚼下十几粒,等胃好受些向坡下走去。 曲曲的小土路斜走下去约一百多米,徐兰跨过一条小小水沟,踏上石头铺的小路,从原主记忆中,村里的路大都是这种石头路,有大有小。 路中间比两边低一些,下雨时路中间就是现成的排水道,设计得不错,听说这些石头路铺了三百多年。 思绪中徐兰走到小队长家门口,唐启明家院门开着,他人坐在院里劈着竹皮。 记忆中唐启明和原身丈夫关系是他们的祖父辈是亲兄弟,在五服内,他比原身丈夫大约五、六岁,脸黝黑,身材比村里一般男人稍为高壮。 院子小,徐兰站门口拘谨说:“小队长,我来借下水桶。” “行”,听徐兰的要求唐启明脸上表情正常,应一声放下柴刀站起来进厨房,很快挑出两个木桶放在徐兰前面地上说:“给。” “谢谢”,徐兰小声道谢后挑起木桶离开。 两个木桶有点重,徐兰没有挑过水,担着木桶走路,木桶晃动的副度大,她按着原主记忆使力,一会平衡好的木桶不再晃动。 徐兰担着水桶来到村后头,这里有个从石缝流出来的山泉水,山泉水周围用石头砌成一个高约半米,长宽一米多一点水箱。 水箱上面有个老旧的四角木亭,档住雨水。 水箱里泉水满了就从一处缺口流出去,流向在地上挖出来的长方形水坑,水坑四周也是用石头砌起来,村民们平时在这里洗菜。 水坑里的水从后端水沟流出去,流向远一点的大水塘,村里人平时在水塘里洗衣服。 此时旧亭里已经有三个男人在舀水,徐兰在左侧稍等一下,里面舀满水的人挑水出来。 徐兰挑水桶进去,用水桶里的大水瓢舀水,水瓢大,两桶水很快装满。 重的木桶加满满的两桶水,挑起来不轻,为防水泼出来,徐兰走得不快。 她挑水回到家,老大招弟已经起来,徐兰往小水缸里倒了水和她说:“锅里有米,你洗个脸烧火煮粥。” 招弟闷声应:“嗯。” 水缸看着挺小,但徐兰来回挑三担水倒进去才堪堪装满,她把水桶归还小队长又和他借柴刀,然后和他继续请假一天。 昨天唐启阳带两个大孩子去砍一天柴,只砍回几小捆,烧不了多久,昨天上午发过高烧今天她也不想去上工,上山看看。 徐兰拿着柴刀回到家唐启阳已经起来,他看见徐兰瞬间脸黑,向她冷冷哼一声。 之前的徐小兰见唐启阳冷哼,脸上会惶惶不安。 现在的徐兰脸色冷淡心里不屑,这个男人在老婆孩子面前一副大爷样,在村里人面前窝囊,在他亲爹兄弟侄子面前就是一条舔狗,典型的窝里横。 她放下柴刀拿出几个小红薯洗干净切小块,倒进煮半熟的玉米粥里。 招弟见妈又把粥煮得浓稠,不敢看亲爸的脸色,低着头看火。 唐启阳见自己冷哼后徐兰脸色冷淡,想骂她但感受到伤腿上一阵抽痛,就没有骂出口,又向徐兰冷哼一声。 徐兰听到理都没理,那根棍子做烧火棍拿手里,看着灶里的火苗心里盘算离婚的理由和方法。 要离婚可能不太容易,最大的阻力是唐启阳的亲爹,这世界给儿子讨媳妇是做为父母的责任,离婚后唐启阳父母还要花钱为他讨个媳妇。 从原主的记忆中徐兰分析出唐启阳的亲爹是个精明又凉薄的老头子,买这个旧房子分给他们只怕心里另有盘算。 老头子有四儿一女,不缺孙子,家里又穷,那个老头子只怕不会给离婚的儿子另娶媳妇,所以她要离婚只怕很难。 屋里四个孩子一起起床出来,用冰冷的水擦了擦脸安静等吃饭。 见一溜的女娃唐启阳心里不痛快,嘴里骂骂咧咧,骂赔钱货和侮辱女性的脏话。 难听恶心!徐兰皱眉骂道:“真吵,滚!”。 又被徐兰骂滚,唐启阳当然不能忍,提脚想过来打人,但看徐兰手里的烧火棍,看她脸上的神情知道自己过去打人这个女人绝对会还手,提起的脚踏回地上。 他狠狠瞪徐兰,心里恨恨想早晚收拾你! 五个女孩听妈妈的话忍不住打个哆嗦,向妈妈挪了挪脚,眼睛盯着亲爸。 场面安静,等粥好了徐兰把粥舀碗里,依旧是一人一碗。 唐启阳没有再搞事,安静吃完饭放下碗就向坡下走去,应该是去上工。 洗了碗,徐兰交待老大:“招弟,我去砍柴,你带着妹妹们在家里拨旁边自留地里的草根,谁叫都不去,就说我不让去。” 记忆里孩子的大伯母喜欢占便宜脸皮特别厚,很可能会来叫她们去帮忙做家务活。 心想招弟带弟来弟这些名字太难听,以后给她们改名字。 五个小姑娘都觉得妈妈变了,但心里感觉有了依靠,招弟弱弱应:“嗯!”。 徐兰解开柴捆上的两个稻草绳子放木盆里用水泡,稻草绳泡一泡才不会轻易断,她顺手把柴火归整归整,占的地方小些。 又等小会,徐兰捞起稻草绳绑在一根木棍上提起来拿着柴刀上山。 她到坡下拐上进山里的路,这条路下去方是一层一层的梯田,对面山到半山腰也是梯田。 这个村叫半山村,也叫半山大队,座落在一个大山快到山脚一处较平坦的位置,前面到山脚底下是梯田,谷底和对面山也是梯田,村子后面是山林。 村子后面的林子不能砍,砍柴要去侧边的山里砍。 徐兰顺着山路弯曲向上,到新世界第二天,她没想进深山找吃的,到达村里人平时砍柴的地方再往里一些找枯枝砍。 冷风萧瑟,一些树枝没有树叶,看着像枯枝,其实不是,但真正的枯树枝太少,这些树枝她也砍,背回去放干就能烧。 等砍差不多她用稻草绳绑起树枝捆成捆放一边,拿着柴刀往山里走一点找吃的,看能不能找葛根淮山之类的。 徐兰按着记忆去村里人不常去的地方,细细找一找,找一圈,什么也没找到,两手空空回到砍柴的地方。 肚子饿得腿脚无力,她只好拿出肉干吃下十几粒,歇一会背起柴火往村里走。 徐兰昨天白天和晚上用异能调理过身体,平时原主背着这些显重,她背着走路脚步轻松。 她背着柴边往回走心里边琢磨用什么方法离婚,最好是男方犯大错。 这个年代男女有不正当关系问题很大,就不知道唐启阳和村里寡妇或是别村的寡妇有没有不清不楚,希望有…… 回到家快中午,徐兰叫老大洗红薯来煮,一人两个,招弟为难和妈妈说:“妈,红薯没多少了。” 徐兰和她说:“没事,你尽管煮,到晚上再吃东西人太饿,粮食吃完再说。” 招弟心里担忧,但听妈妈的话数红薯洗干净,放锅里煮。 中午唐启阳下工回来怒问徐兰:“你怎么不去上工?”。 徐兰冷淡说:“不舒服。” 唐启阳骂道:“不过是发烧,你还矜贵起来,一会去上工。” 徐兰果断说:“不去!”。 唐启阳暴怒:“信不信我揍你!”,听爸爸大声怒吼,招弟五姐弟吓得打哆嗦,害怕父母打起来。 徐兰面色不改抓起烧火棍淡定说:“来吧!”,看谁揍谁。 唐启阳不敢,他的腿时不时隐隐作痛,这时候干不过这个女人,他又急又怒,心里发狠以后一定要这个可恶的女人好看。 唐启阳气呼呼拿两个红薯离开,红薯很小,一人两个也只能垫垫肚子。 徐兰吃完红薯泡上玉米碎继续上山砍柴,砍够捆起来又去别的地方找吃的,找一圈和上午一样什么也没找到,看样子想找到吃的还要去深山。 徐兰背着柴捆从山上下来,靠近村子就见老二带弟在路上,带弟见到她就跑过来着急说:“妈,爸上工时从田埂滚下,腿伤变严重了!”。 4、憋屈死的 带弟说完心里很不安,他们一家刚刚分出来,第二天妈发高烧后变了性子,和爸对着干,现在爸的腿伤又变重,怎么办? 妈现在做饭还多放粮食,他们一家以后会不会饿死? 徐兰低着头垂下眼睑,心想唐启阳滚下田埂,小队长会和人送他去卫生室,她问带弟:“江医生怎么说?”。 带弟慌乱说:“爸的腿又肿了,江医生开了药,说要好好养着,吃些好的,一个月内不能去上工。” 徐兰心想这一跌怎么没把那个男人送走,送走自己省事,不用想办找离婚的理由,她沉默继续往回走。 带弟不知道妈心里可怕的想法,忐忑跟在她身后。 徐兰背着柴没有加快走路速度,靠近家门就听到唐启阳在房间里大骂,几个孩子站在屋檐下缩头缩脑,脸上惊慌害怕。 看几个小姑娘那副模样,徐兰心里再次遗憾老天没有把这个恶心的男人送走。 “陪钱货,贱人,#*#*……”,骂人的脏话不断从屋里飙出来。 听这些不间歇的脏话,徐兰心里烦躁,走几步把柴捆解下,然后拿起烧火棍走到房间门口敲一下门框,发出“砰”的一声响。 她又跨一步站在门口阴冷说:“想死?”。 五个小姑娘听了妈妈的话,身体不由地抖了抖。 唐启阳只觉一阵冷森森,瞬间闭上嘴,眼神凶狠,心里还在骂骂咧咧:臭女人,死女人,贱女人,自己腿受伤就抖起来,以为能翻身了,给老子等着,老子早晚收拾你! 男人闭上臭嘴,徐兰满意,安安静静的多好。 此时快到下工时间,招弟升火煮粥,徐兰洗过手又拿几个红薯洗干净切成小块,和招弟说:“招弟,等会放红薯进去。” 招弟小声应:“嗯。” 徐兰进中间破漏的房间,敞开的门右侧有两把稻草,这两把稻草是铺屋顶时剩下的,用了一点去做稻草绳捆柴。 她从其中一把抽出一半,转回厨房把稻草泡进木盆里,泡一会用来编草鞋,脚上穿的快要烂掉,她不会编但原主很会,按照记忆步骤应该能编得出来。 下工后不久,纪凤英提个篮子来,见徐兰就问:“小兰,身体好了吗?”。 徐兰说:“好多了,谢嫂子。” 纪凤英说:“听我家男人说招弟她爸腿伤变严重,我带两个鸡蛋和点红薯来给你们,鸡蛋给招弟她爸补补。” 这回徐兰没有要,低头闷声说:“凤英嫂子,前天和昨天你都带来东西,这回我不能再要。” 纪凤英叹口气说:“招弟他爸要养一个月,七个人吃饭,你家只分到的那点粮食怎么办?”。 唉,这一家在走背运,分家分的东西少,小兰昨天早上发高烧,今天招弟她爸又滚下田埂。 纪凤英看了看这破旧的房子,心想这房子是不是不干净?没听说过啊。 徐兰和她说:“凤英嫂子,我去大队借粮,也有人去借。” 这地方很穷,每年春天有不少人家向大队借粮食。 这也是个法子,纪凤英把篮子放地上说:“我带来不多,一点心意,收下吧,篮子也给你用。” 纪凤英不想和徐兰推来推去,说着放下篮子就急冲冲走了。 徐兰看纪凤英急冲冲走下坡的背影,心想不管哪个时空都有好人和坏人。 纪凤英之后,同族的忠三婶和强大伯娘同时给他们送来红薯,并问候唐启阳的腿伤情况。 徐兰低头闷声回答她们:“受伤的地方又扭到,又肿了,江医生开草药外敷,也开吃的药。” 忠三婶都替徐兰难受,分家分不到什么不说,分家第二天她生病,第三天男人受伤,一个月不能上工,七张嘴要吃饭,这下日子更难,也不知道这一家犯了哪个神仙的大忌。 她宽慰徐兰说:“等启阳养好了去上工,你们现在只是一时困难,以后慢慢会好的。” 强大伯娘说:“你们也不用太急,不少人四十岁还能生孩子,你们才三十,小兰你先把身体养好,过两年生个大胖小子。” !!!徐兰右手握紧拳头,头更低了,瓮声瓮气应:“嗯!”。 忠三婶和强大伯娘又说几句话后离开,送走两人,徐兰舒出一大口气,刚才听强大伯娘说生孩子的话差点忍不住打人。 她平一下气息,捞起稻草甩掉水,坐在一块石头上编草鞋,顺着原主记忆慢慢编她很快顺手,速度加快。 时不时还能听到唐启阳在小声地骂骂咧咧。 徐兰没在意,只要听不清楚吵不到自己就行,草鞋编了一点停下吃饭后继续编,招弟给她爸煮药。 唐启阳吃饭时也安静,直到天黑,他的亲爹娘三个亲兄弟没有一个来探望他。 和昨晚一样用点热水擦下脸和手脚,徐兰泡了玉米碎,躺在床上等身边的孩子呼吸变均匀,拿着木系晶核运转修练异能,顺便慢慢修复原主生孩子和干重活留下的身体损伤。 清早,徐兰又沉沉睡一觉醒来,浑身无比轻松,但特别饿,她简单洗漱后吃下十几粒小肉干。 她把柴刀拿去还给小队长家,又和他家借木桶来回挑三担水,归还木桶回家。 徐兰从斜坡向上走,远远发现人都起来了,招弟在厨房煮稀饭,四个小姑娘围在厨房边上,唐启阳在房门口安静站着。 徐兰走上院子,算时间稀饭还没煮好,她拿草鞋来编。 没有人说话,整个院子安安静静,许久,招弟叫徐兰:“妈,稀饭熟了。” “嗯”,徐兰应一声放下草鞋,擦一下手装稀饭,其实她可以让招弟装,但稀饭太烫,不小心会烫伤。 每人一碗浓稠的稀饭,唐启阳来端饭时徐兰因为他太安静抬头看他一眼,这一眼她愣住,这眼神她太熟悉。 对方随即也愣一下,然后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同样的脸,但人完全变了,眼前的人没有昨天的颓丧和戾气,脸上温和,眉眼间带着锋利。 徐兰端着稀饭店碗手微抖一下,微微一笑,扫一眼小姑娘们端起碗到中间房间前面的破旧凳子上坐下。 唐启阳端起碗跟徐兰后边在她身边坐在一块木头上。 虽然很冷,但碗还是有点烫手,徐兰两手捧着碗转了转,看向厨房那边,忍不住激动低声问坐身边的男人:“老大,你怎么也死了?”。 老大武力是他们小队最高,怎么轻易挂了? 唐启阳低声说:“我们回去半路碰到一个九阶丧尸,大家当时都很累,打不过,反正你不在了,我引祂离开队友,拉祂自爆”,队友们也能安全回去。 他顿一下眼含笑意说:“你说过没有丧尸就和我一起过日子,现在没有丧尸,我们直接是夫妻!”。 真好! 反正你不在了,徐兰听这话心里酸涩,转着碗的手停下。 后面这话自己是和唐启阳说过,她没有敷衍他的意思,在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有一个把自己放心里的男人,太难得! 何况自己也是喜欢他的,虽然谈不上爱,爱太奢侈。 现在他们能在新的世界里重逢,这是多大的运气? 徐兰喝一口稀饭说:“现在挺好”,暂时穷点,以他们的能力要过好日子很轻松。 “是啊!”,能再活过来,能再见心爱的人,不是一般的好! 唐启阳笑容满面喝起稀饭,热腾腾的稀饭喝下,身体很快温暖起来。 招弟和妹妹们见父母在和平说话,虽然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明显不是吵架,心里高兴,相看一眼然后喝稀饭。 徐兰边喝边低声问他:“昨晚什么时候?”,那男人是怎么没的?那男人昨天骂人还中气十足。 唐启阳也边喝边回答:“半夜,你可能不信,他是憋屈死的,昨天下午他走路不稳滚下田埂,被当时在旁边的人嘲笑绝户又残废,他腿伤变严重亲爹亲娘亲兄弟没有一个来探望,半夜醒来越想越憋屈。” 也有徐小兰变成徐兰不受他控制的原因。 “有异能吗?腿怎么样?”。 “有,一点点,腿好一点点”,运转异能后腿伤好一点点,但自己是火系和土系,也只好一点点。 “一会给你药,中午我回来给你看看”,出任务他们当然备各种伤药,老大的那份在自己空间里,他还放一些生活用品在自己空间里。 木系异能有治疗功能,但远不如治愈系好用,一会自己就去上工,中午再回来给唐启阳看看,吃木系异能药师做出来的伤药和用木系异能温养,筋脉受伤能慢慢养好。 “嗯。” 两人很快喝完稀饭,交流暂停,徐兰放下碗进房间,唐启阳跟着进去,徐兰拿伤药给他就出来,交待招弟今天继续带妹妹们拔草根就去上工。 徐兰到领农具的地方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她没有像原主低着头,而是平视走到后面排队。 她一来就敏感感受到大多数人的目光,有恶意的,嘲笑的最多,善意的眼神少。 因为自卑,原主极少和人说话,她也不想和人交流,正合她意。 5、想法 领农具很快,徐兰很快领个锄头出来,她扛着锄头走在妇女们后面。 走在村道上一会,“三弟妹”,徐兰知道后面叫的是自己,叫她的是唐大嫂卢小翠。 这个大嫂是个喜欢占便宜的人,徐兰充耳不闻继续走。 卢小翠比徐兰矮半个头,脸盘大,脸色黑红,她见徐兰没应,扛着锄头小跑几步追上她喊:“三弟妹。” 人靠近,徐兰不能再装作听不见,没有转头,冷淡问:“大嫂有事?”。 卢小翠说:“我刚喊你没听见,对了,三叔的腿好些了吗?”。 徐兰语气还是冷淡:“想知道自己去看”,假惺惺。 好心问候小叔子,被徐兰撅一下,卢小翠生气说:“哎,我问下三叔,你怎么说话这么冲?”。 徐兰转头冷淡看向卢小翠问:“我说的不对?”。 卢小翠噎住,三弟妹这是怪他们昨天不去看三叔吧。 徐兰不再理她继续埋头向前走,卢小翠跟着走张了张嘴,想说招弟和带弟没啥事去帮自家做点家务,但刚听三弟妹的语气是怪他们昨天没带东西去看望三叔,要招弟她们去帮忙的话没说出口。 在徐兰和卢小翠前后的妇女听了她们的对话撇嘴,唐启阳腿又受伤,他家又那样,几个亲兄弟什么表示都没有,启荣家的还好意思来问启阳家的,脸皮够厚! 沿着进山的路走一小段,有一条向下的岔路,进山的路向上,这条路稍微向下斜。 徐兰跟着大家走向下的岔路,约走七、八钟到达干活的玉米地,这个地方也是梯田但水源不够,这片地就种玉米和红薯。 徐兰被小队长单独分配到一片狭长的地,她不知道这块地大小是多少,小队长和她说翻完这块地记分六公分。 末世后基地粮食最紧张时徐兰做为木系异能参加种过地,会用锄头,就算手里的锄头不够好,这块地她一个上午也能翻完,但不能这么干。 大部分妇女不是农忙时每天是六公分,很显然小队长分给她的是干一天的活。 小队长去安排其他人的工作,徐兰看周围已经干活的其他人,村里没多少人能吃饱饭,干活自然不能下力气,所以干得慢。 徐兰目光转回自己负责的这块地,拿起锄头不徐不疾地翻地。 埋头翻一阵子,她看下面的人干活速度,然后放慢干活速度。 徐兰从小被培养做事要讲究效率,上大学后更讲究更快、更强,末世后做什么更是紧急、快速、准确。 这磨磨蹭蹭地干活可太为难她,放慢速度锄几下又不由自主的加快速度。 然后她又意识到锄得太快,于是徐兰在放慢速度和加快速度循环中干到中午下工,分给她的地翻起大半。 “哎,启阳家的,你今天干活真快!”,在徐兰上面干活的兴飞妈出声。 徐兰扛起锄头说:“家里事多,我下午想早干完回家。” 她突然想起一事,家里的自留地要翻,下午她提前干完活可以带队里的锄头回家翻地,很多人都这么干,傍晚下工时把锄头归还队里就行。 兴飞妈说:“也是,你们刚搬进新家可不是事多”,没有儿子男人又一个月不能上工,可怜。 徐兰没有抬头不知道兴飞妈在可怜她,她急着回家,扛着锄头快步往回走。 她还控制了走路速度,不让自己走得太快,但还是很快超过一些人,走到最前面。 被徐兰超过的人见她走得这么着急,心里了然。 中午农具是各自带回家,下午再用,徐兰就扛着锄头直接回家。 时间回到早上,徐兰去上工后,唐启阳没有吃江医生开给的小药丸,而是吃下徐兰给的乳白色带止痛的消炎药丸和褐色的治疗筋骨丸。 吃下药几分钟后腿的痛感消失,红肿的地方江医生昨天给他用草药泥敷上,用蓝色布条绑着,这地方卫生条件挺差,连白色的卫生绷带都没有。 末世后木系药师针对异能者体质做出来的药药效好,普通人用效果更好。 虽然异能跟着来但太少,唐启阳现在体质普通,他很清楚腿红肿的地方很快消肿。 江医生帮忙敷的草药泥作用很小,所以他没有拆开布条扒走药泥。 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腿很快消肿,也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的伤腿能容易恢复正常。 现在的他自然也不能去干重一点的活,唐启阳深呼一口带一丝泥土味混着山林气息的新鲜空气,欣喜一脚一拐地在房子周围看一圈,观察一圈。 五个新出炉的女儿在旁边的自留地拨草根捡出碎石头丢一边。 唐启阳转一圈回到屋檐下,从竹篮里拿起徐兰编半只的草鞋看了看经纬走向,很快知道怎么编,于是他顺着编下去,编一会看看发现松了就重新来过,编着编着把草鞋编废了。 他只好把废的草鞋放回竹篮,回房间躺下修练异能。 徐兰扛着锄头回到家,招弟带着妹妹们在煮红薯,见妈妈回来一起喊:“妈。” 徐兰稍迟疑轻声“嗯”的应一声,放下锄头和带弟说:“带弟,舀一瓢水给我洗下手。” “嗯”,带弟高兴应舀水到徐兰身边,徐兰蹲下伸出双手,带弟倾斜着水瓢,小股水冲到徐兰手上,水很冷,她快速搓了搓手,冲干净。 徐兰甩掉手上的水珠进房间见唐启阳坐床边问:“上午怎么样?”。 唐启阳笑说:“我把你编的草鞋编废了,修练一个上午,异能修练增长非常缓慢。” 徐兰走近说:“废就废吧,我重新编,用晶核修练快一点,晚上你用晶核修练,我用异能给你看看腿伤。” 唐启阳笑:“好!”。 唐启阳把腿抬起来搁床边,徐兰在另一边坐下,手握在绑的布条旁边。 木系异能进入唐启阳的肌肉组织转入经脉向受伤的地方流去,碰到阻塞就修复,进展很慢,两分钟后徐兰的异能不济停止治疗。 徐兰抬起手说:“晚上再继续。” 唐启阳伸出拨动她额头上几根乱发,温声说:“不急,村里人都知道我一个月不能上工”,不用急着治好。 “爸,妈,红薯好了”,招弟在门外喊。 五个小姑娘!徐兰和唐启阳无奈相视苦笑,他们知道抓坏人,砍丧尸,战变异动物变异植物,打打杀杀惯了,不知道怎么养孩子! 徐兰出来洗手,拿碗装四个红薯回房间,红薯太热,两人拿起一个边慢慢吃边低声说话。 徐兰说:“现在家里这情况,你有什么想法?”。 唐启阳说:“我傍晚去找启明哥借钱,然后去找卢老大买一对木桶,天天借木桶挑水不好,明天我去大队部借粮,这个社会状况很像我们那里五百年前的一个特殊时期。” 徐兰眼睛一亮:“我学的历史早忘了,五百年前的特殊时期是怎样的?”。 唐启阳快速眨下眼说:“你大一时我大四,我也早忘了,只隐隐有个印象。” 他接着说:“这对夫妻见识非常少,认知有限,我们想办法和城里来的知青打交道,再慢慢了解这个社会。” 徐兰:“好,老大,靠你了”,搞人际关系,老大比自己能。 红薯凉了些,唐启阳两三口吃完一个说:“这个不急,我们先解决吃的”,天天稀饭红薯不行。 徐兰咽下红薯说:“大米,面条,肉干还有油盐调料香料我空间里有一些,种子几乎都有,面条最多。” 十立方的空间是边长两米,高两米五,能放的东西不少,每次出任务,她都把自己不多的家当全部塞进里面。 徐兰看唐启阳一眼,这人也有一些东西塞在自己的空间里。 唐启阳说:“也要去县城才能拿出来吃”,他们不能撇开孩子吃独食。 “嗯”,徐兰拿出小把干肉粒,分给唐启阳一半“我们修练异能,这个我们自己吃。” 唐启阳吃几粒肉干,想了想说:“原主还没有去派出所从老宅分出户口,明早我去大队借粮,然后跟大队长拿证明拿资料,我们去派出所立户,你户口上的名字改了吧,我的名字就不好改。” 正好找机会带回一些东西。 徐兰高兴说:“好啊,五个孩子也改新的名字吧,她们现在的名字难听。” 唐启阳:“是要改,改成什么?”。 徐兰更不知道给人起名,她说:“你下午问问她们。” 唐启阳:“行”,给她们改名是要问她们。 两人又低声谈一会,徐兰上工时间到,她扛着锄头去地头干活。 徐兰下午用一半时间干完活,叫来小队长和小队记分员登记工分。 唐启明和记分员来检查后,唐启明和徐兰说:“可以,六公分,启阳家的,你干活悠着点,干活狠人容易病倒,到时更难。” 徐兰小声道谢:“谢谢小队长,我心里有数。” 唐启明说:“你有数就好,现在继续干活还是怎么?”。 徐兰和他说:“我想回家整理自留地。” 唐启明看她手里的锄头,说道:“行,下工时记得把锄头归还队里。” 徐兰应:“知道。” 6、借钱 唐启阳下午又修练异能一段时间,原主的生活太差,一直吃不好,干活又重,身体耗损比较大,异能修练虽然增长非常缓慢,但能慢慢提高体质。 许久,唐启阳从修练中回神,从房间里出来走到自留地边上停下脚,他发现自己走近,五个小姑娘身体都缩一下,是在害怕。 他这才想起,原主因为没有儿子被别人嘲笑,被人看不起,抱括自己的亲兄弟。 时间一长,原主变得非常敏感和自卑,心理非常压抑,看见别人说笑就觉得是在笑话自己,心里憋着火气,见到老婆和女儿们就非常烦躁,无故骂她们,有时还动手打。 原主基本上就没有照顾过女儿,五个小姑娘很怕父亲。 唐启阳心里叹口气,转身到屋檐下坐下思考,原主性格自大又极其自卑,对亲爹言听计从,对亲兄弟舔着,对侄子像亲儿子,对老婆和亲生女儿像杂草,有病! 眼睛余光瞄到徐兰扛着锄头回来,唐启阳站起来迎上去:“回来了。” 温暖的三个字,徐兰微笑说:“嗯,孩子们的名字起了吗?”。 唐启阳尴尬说:“我靠近她们,她们就害怕,没法问。” 是自己考虑不周,徐兰说:“等会我问她们,我去翻地,晚一些锄头要归还队里。” 唐启阳:“好。” 徐兰扛着锄头去自留地,五个小姑娘见到妈妈挺高兴,都喊一声:“妈。” 小花和小草还到徐兰跟前,五个小姑娘蓬头垢面,瘦骨嶙峋。 徐兰心里叹气没有马上翻地,想了想温声说:“你们爸昨天受伤,外人还会送鸡蛋红薯来,但你们爸的亲兄弟没有一个来探望,他伤透了心,决定改正,好好带我们过日子,以后不骂你们。” 他们的性格和原主的性格都不同,性格渐渐转变要有个借口,这是她和唐启阳中午谈后的决定。 听爸爸以后不骂她们,小花和小草高兴裂嘴直笑,三个大的眼里有期盼却又不太敢相信。 徐兰注意到三个大孩子眼里的不信,唐启阳要和孩子关系融洽还要慢慢来,又和她们说:“明天我们去把户口从老宅分出来,重新立户,我们一家七人的户口,我和你们爸爸觉得你们名字不好听,想给你们起好听的名字,你们有自己喜欢的名字吗?”。 好听的名字?五个小姑娘同时摇头眼里发亮,她们不喜欢自己的名字。 但是……,招弟轻声说:“妈,改名就没有弟弟了。” 徐兰认真和她们说:“有没有弟弟和你们起什么名没有关系,你们起这样的名,一样没有弟弟。” 没有弟弟被人嘲笑,被人欺负,五个小姑娘同时看向徐兰。 徐兰和唐启阳还没有谈过以后要不要生自己的孩子,生了也不一定是儿子,不知道怎么和她们谈关于弟弟的话题。 她硬着头皮转回话题:“我的名字也改,改成徐兰,你们想起什么名?” 不知道,五个小姑娘同时摇头,带弟说:“妈,你给我们起。” 她不会,徐兰看站离她们不远的唐启阳说:“你们爸给起,我来翻地。” 说着她提锄头到孩子拔过草根的地方翻地,下工锄头要还,还是别浪费时间了。 这边的地土质差,加上地太久不种,很硬实,翻起来要费点力,翻起来的土敲碎也不容易。 干到队员们下工,徐兰也只翻五平米左右。 徐兰叫小姑娘们停下干活,招弟带着妹妹们去做饭,她去仓库归还锄头。 徐兰还锄头回来洗手后坐唐启阳身边和他说:“刚才你听到了吧,你给她们起名字。” 唐启阳转头看着她笑说:“我刚刚想了想,从大到小,唐晓风,唐晓华,唐晓婕,唐晓岱,唐晓雯,怎么样?”。 徐兰挑眉:“风华绝代文?”。 唐启阳低声说:“婕是敏捷女字旁的婕,岱是时代下面有山的岱,雯是文字上面有雨的雯。” 徐兰低声说:“原主取不出这样的名,这样起名被人发觉也不好,你二哥的名字就是华字。” 徐小兰是文盲,唐启阳原主认些字。 唐启阳:“也对,唐启阳小时候叫唐启富,四兄弟名字合一起是荣华富贵,建国后改成现在的名,晓华改成晓语吧,有个知青叫方晓刚,我和外面的人说自己觉得晓字好,就拿来给孩子用。” 徐兰:“这说法可以。” 唐启阳说:“九月份开学,六岁以上的都送去上学”,大半年时间,足够让他们挣到钱,吃饱穿暖,房子起好。 徐兰“嗯”一声低声说“徐小兰是文盲,等闲一点请个知青来教我认字,也教三个大的,看她们学习情况,老大和老二最好能跳级。” “嗯。” “……”。 招弟煮好稀饭,徐兰过去装碗,她边装边和五个小姑娘说:“你们爸给你们起了名字,老大叫唐晓风,吹风的风。” 五个小姑娘都不认识,徐兰只能告诉她能名字让她们记住。 “老二叫唐晓语。” “老三叫唐晓婕。” “老四叫唐晓岱。” “老五叫唐晓雯。” 五个小姑娘心里默念自己的名字,觉得特别好听,展开笑颜,记住自己的名字后记住姐妹的名字。 比较大的招弟和带弟特别高兴,她们的名字常被同龄人嘲笑,现在有好听的名字,感觉肚子都不饿了。 徐兰没有和她们说以后送她们去上学的事,这事等生活稳定后再说。 吃完浓稠的稀饭,估算一下时间,唐启阳一脚一拐地去唐启明家,路上碰到长辈他按原主的记忆闷声闷气喊人一声,遇到常嘲笑他的当看不见走过去。 来到唐启明家,他家刚好吃完饭,纪凤英和女儿在收拾桌子。 唐启阳在门口恭敬喊里面的老人:“宏伯”,随后叫其他人:“启明哥,嫂子。” 唐启明三儿一女,三个男孩子都不在,估计吃完饭放下碗就回房或出去玩,女孩唐悦喊一声:“启阳叔。” 宏伯六十岁出头,头发花白,是个精瘦的老头,面相温和,记忆里原主却没有原由地怕他。 “哎”,唐启阳应唐悦小姑娘一声局束和唐启明说:“启明哥,我有事找你。” 唐振宏见到唐启阳就发现他和之前有所不同,观察他两眼出声:“进来坐。” 唐启阳跨进屋在空位置上坐下,唐启明问他:“腿好点没?”。 唐启阳感受到宏伯疑惑的眼神,微低着头回答:“启明哥,敷上药和吃一天药后感觉不太痛了。” 这时纪凤英给唐启阳端来一碗水,唐启阳道谢:“谢嫂子。” 启阳不一样了,居然会礼貌道谢!唐振宏父子相视一眼,唐启明说:“有效就行,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唐启阳抬头张了张口,借钱的话没说出来,他活这么大还真没和人借过钱,以前都是兄弟们借他,原本以为开口借钱容易,没想到临头开口有困难。 他稳了稳心神,尴尬说:“启明哥,我想和你借点钱置办几样必需的物什,到年底分了钱就还你。” 这话说出来唐启阳脸上微热。 唐启明知道张口借钱难,如果真不是特别难没人轻易找人借钱,听了唐启阳的话他沉默一会问:“你想借多少?”。 借钱的话说出口,后面就不难开口,唐启阳说:“二十元钱”,随即他又说:“启明哥,不瞒你说我连买火柴的钱都没有,我想买一对水桶,油、盐,再去找黄老大夫让他帮忙看看我的腿。” 黄老大夫是别村的赤脚医生,是个老中医。 听唐启阳说完,说话的是唐振宏:“我看你现在精气神和之前不同,是想通了什么?”。 唐启阳面露苦笑说:“昨晚我睡不着,想了半夜,觉得自己窝囊无能,连亲爹亲兄弟都瞧不起,就想提起精神认认真真地过,不想再把希望托在别人的身上,把身体调养好,也许过几年还能生个儿子。” 宏伯是个精明的人,戏不好演,不过他是想生个孩子,和徐兰有个自己的孩子,男女都好。 唐振宏说:“你能这么想就好”,说完他看儿子一眼。 唐启明说:“行,我给你拿。” 唐启阳一笔一画慢吞吞在借条上签下名字,从唐启明手里接过三张纸币,一张十元,两张五元,认真看了看。 说起来可笑,原主这把年纪只摸过一块钱的,五块和十块还没见过。 唐启阳折起钱郑重道谢:“谢宏伯,谢启明哥。” 唐振宏开口:“好了,快天黑了,你还要去买水桶,走吧。” 这时节天黑得早,唐启阳顺着记忆一脚一拐地旁边小队卢老大家买下一对纯手工的木水桶,一根扁担,一个水瓢,花了四块五毛钱。 按现在的物价还挺贵,唐启阳担着水桶回家,天已经黑透,借着夜黑他加快走路速度。 对于受过多次重伤的唐启阳来说,这点腿伤只是小伤,加上吃了药,消了肿,痛感几乎感受不到,会和原主一样走路一脚一拐是给别人看的。 7、分户 唐启阳回到家摸黑把水桶放进房间,厨房是半敞着,水桶放在外面不放心。 他弄出响声,已经上床睡觉的几个小姑娘不敢出声。 徐兰也没出声,唐启阳放好水桶出去用凉水胡乱擦一下脸和冲一下脚板,回房间心满意足躺下。 屋里静悄悄,等五个小姑娘呼吸均匀徐兰轻轻起来穿上衣服。 吸着鞋到唐启阳床边悄声说:“明天去县里走路长,我给你治疗一下腿。” 唐启阳“嗯”轻声应一声坐起来,右手准确地握住徐兰的一只手。 徐兰心里像被羽毛拂一下,她右手出现一个火系晶核塞进唐启阳握住自己左手的手里:“火系晶核。” 唐启阳轻声说:“我想抱抱你。” 徐兰嫌弃说:“我们全身脏得不行”,天太冷,条件差,两人都很久没有洗头洗澡,没有换洗衣服。 徐兰不敢去想自己身上有多脏,头发有味,末世刚开始时也是脏乱差,但后来基地条件越来越好,她很久没这么脏了。 听出徐兰语气里的嫌弃,唐启阳脸黑,看来要最先建出洗澡房,他把借来的钱给徐兰:“剩下的钱你收起来。” 徐兰接过收进空间一个小盒里,两人都是干脆理智的人,徐兰给唐启阳治疗一下腿就回床上修练。 唐启阳也进入修练,黑暗中发出七道浅浅的呼吸。 这一晚,徐兰和唐启阳都放松心神睡觉,次日大清早起来精神满满。 出了房间,徐兰轻声问唐启阳:“腿怎么样?”。 唐启阳看着她笑说:“感觉不到痛,炎症应该消了,通一通经脉养一养就好,可以打一场,走路更不是问题。” 徐兰和他说:“我们走路习惯了急步如风,现在走路你注意些,别漏馅了,我昨天干活故意放慢速度挺费心。” 接着徐兰和唐启阳说自己昨天上工干活时的心里路程。 唐启阳听了说:“那正好,我们慢悠悠地过养老生活。” 徐兰说:“还是把家里修整像样再说”,房子太破旧,床都不是正经的床,翻身摇晃。 唐启阳:“也是,我先去捡石头建个洗澡房。” 徐兰:“那快点”,身上太脏快受不住。 “……”。 两上人简单洗漱,吃十几粒肉干,徐兰担新水桶去挑水,唐启阳点火煮稀饭,升火后洗红薯切小块。 唐晓风起床出来见爸爸在煮稀饭震惊,下巴快掉下来,这…… 唐启阳看她说:“晓风洗把脸来看火。” 唐晓风回神嗫嗫喊:“爸。” 这声爸让唐启阳打个激灵,为掩饰不自在“嗯”一声站起来离开灶台前,转去房子后面。 徐兰来回三次把小水缸挑满,见时间还早又挑一担回来放着。 一家人安静吃完稀饭,唐启阳去大队部,徐兰重新编草鞋,昨天唐启阳跟小队长帮她请假了。 唐晓风带着妹妹们继续在自留地里拔草根捡石头,唐晓风小声和妹妹们说:“我早上起来时爸在煮稀饭。” 除了最小的晓雯不懂,眼神懵懂,中间三个震惊瞪大眼睛,爸煮稀饭?今天太阳还是从东边升起! 沉默一会,晓婕说:“爸和妈都变了,分家真好”,能吃浓稠的稀饭,希望妈说的是真的,爸以后不再打骂她们。 晓雯小手拍自己的肚子说:“吃饱。” 晓岱说:“你肚子小能吃饱,我吃不饱。” 晓语:“起码整天不会饿难受了。” “分家真好!”。 “……”。 徐兰耳朵尖,听得见小姑娘们说话,见她们没有怀疑父母换了芯,稍放心。 唐启阳微拐着脚走去大队部,路上碰到和他打招呼:“启阳腿怎么样?做什么去?”。 唐启阳按原主的性格冷淡回答:“好点,去大队借粮。” 听唐启阳要去借粮,那人不再搭话,唐启阳不在意。 出了村道石头小路转到两米多宽的大路上,唐启阳观查地上的路,昨天傍晚走得匆忙没能注意看。 大路是用碎石铺的,估计铺的时间很久,小石头踩得光滑,原主记忆里隔一两年小队长就组织人修一修这条路。 大路上边分散着些居民房,下面是梯田。 唐启阳沿着大路走六、七分钟来到大队部,大队部就在大路上方。 大队部大门开着,门口没有人守着,唐启阳走进去快速扫一眼,里面中间是块不小的空地,这块空地节日或过年时在这里放电影。 有两面是用石头建起的房子,那是队部的办公室,两面是石头砌起来的围墙。 唐启阳走向里面好像有人的一个房间,走到门口里面的人刚好出来,唐启阳喊:“大队长。” 大队长姓卢,五十多岁,有些瘦(原主记忆中全大队胖的人就一两个),头发黑密,脸是农村人标志的黑红,比唐启阳矮半个头,在村里其实不算矮。 原主平时碰见大队长只是打招呼,从不搭话,唐启阳对大队长的第一个印象是:这是个读过一些书的人。 卢大队长微笑说:“是你啊,你腿好些了吗?是来拿资料去派出所分出户口的吧?”。 唐启阳脸微动说:“是,腿好一些,我还想跟大队借粮,大队长,我家能借多少?”。 卢大队长不意外唐启阳来借粮,和他说:“大人每人能借十斤,半大的孩子八斤,八岁以下五斤。” 唐启阳心里算一下说:“大队长,我想借三十斤”,以原主的性格不敢借满额。 卢大队长说:“行,我们去会计室。” 唐启阳在会计室登记借三十斤玉米,也登记用公分换一个粮食袋,然后在仓房称了三十斤玉米粒。 唐启阳提着粮食袋进大队长办公室,和大队说自己老婆和孩子们改名字的事。 卢大队长听了问他:“你媳妇这年纪了还改名?”。 唐启阳不自在说:“我前天晚上做了个梦,具体记不清,只记得媳妇改名字能改运。” 卢大队长打量他:“能生儿子?”。 唐启阳回:“不清楚,希望吧。” 卢大队长没有理由不答应,拿起笔问唐启阳:“改成什么?”。 唐启阳:“徐小兰改成徐兰,老大唐晓风,老二……,老五唐晓雯,有上面有雨的雯。” 卢大队长写下六人名字给唐启阳看:“是这样没错吧?”。 唐启阳看清楚说:“就是这样。” 卢大队长边给他写证明边说:“你给几个孩子起的名字不错。” 唐启阳不好意思说:“我们小队有个知青叫方晓刚,我觉得中间晓字好,就琢磨琢磨。” “你还会琢磨。” “……”。 卢大队长把证明写好,把旧户口纸张一起给唐启阳:“你拿这些还有分户文书去派出所办就行。” 唐启阳接过说:“大队长,我还有一事,我家现在两个大人上工养五个孩子,自留地也小,我看我家后面有半亩大小的斜坡,前面到别人家的自留地有个小斜坡,我想把这两块地方划到名下,年底用工分抵。” 卢大队长想了想说:“我记得那两块地方都是石砾,整理非常麻烦,前面坡度大,不好种东西。” 唐启阳说:“没事,家里孩子还小也不能上工,她们把石头捡出来,后面等天暖点下玉米种,前面我想种竹子。” 卢大队长想了想说:“下午我找你们小队长去看看。” “谢大队长。” 唐启阳提着粮食从大队部出来,心说昨晚和今天遇见的两个老头都挺精明,以后他和徐兰做事要小心。 唐启阳提着粮食回到家,徐兰交待唐晓风一些话后,提着篮子和唐启阳去县城。 两人慢悠悠走到大队部,再向外走一小段路,大路开始斜着向下。 路上没人了,两人稍走快一点,边走边商量空间里能用什么东西换钱。 徐兰空间里只有妈妈留给自己的几件首饰,这不能用,她遗憾说:“早知道多换黄金”,末世黄金价值低,一个晶核能换一堆。 唐启阳说:“没事,我收集的表和钻石都放你那了,现在钻石不值钱,手表值钱,拿一个去卖。” 徐兰知道唐启阳非常喜欢手表,有收集癖,说道:“你不是很喜欢手表?舍得吗?”。 唐启阳:“三十多个,没什么舍不得。” “都是好表,先换一个。” “行,有几个没有标志。” “……”。 两人不知不觉间走得飞快,很快意识到不对就放慢速度。 路上经过别的村子,这四里八乡往来嫁娶,碰到一个认识他们的就不好。 徐兰感慨:“没想到会有一天走路要特意放慢速度。” 唐启阳:“我也没想到,慢慢习惯。” 一个多小时后徐兰和唐启阳到达县城,这个县城叫t县,管辖半山村的公社叫东阳公社,以前是叫东阳镇。 东阳公社是和县城连一起,两人不了解其中的道道,好在唐启阳记忆里知道公社派出所的位置。 县城主街道是有坑洼的水泥路,约五米多宽,大街两旁很多房子是两层楼房,楼房的阳台全是木头做的,时间长了显得老旧,靠近还能闻到木头的霉味。 徐兰和唐启阳边走边看县城建筑,三层的百货大楼比较新颖,能明显看出和旁边的房子不是同时期建的。 国营饭店,副食品店,新华书店,陶器门市,拐个弯,县政府,县公安局……,县医院。 旁人一见他们就知道是乡下来的,看向他们的眼神含轻蔑,两人浑不在意。 县城很小,两人不出半个小时就到东阳派出所办理分户和改名,工作人员态度挺好,资料齐全,半个来小时就办好。 徐兰和唐启阳从派出所出来,徐兰用篮子档着,悄悄收起两个户口本,旧的户口本要拿回去交给大队长,都不能丢失。 8、面条 徐兰和唐启阳在路上整合所有的社会信息,商量过办好户口后要干什么,于是两人从派出所出来后直接转去县医院后面。 他们在医院后面一条小巷子里找到一个隐秘的黑市交易,两人留意一圈下来心里失望,交易的东西很少,交易物品基本上是吃的。 可能他们来的时间不对,这会儿在黑市里买东西的人普普通通,不像是买得起手表的人。 徐兰和唐启阳相视一眼,都觉得现在不合适出手手表。 唐启阳来到卖票的年轻人跟前低声问:“小兄弟,有什么票?”。 年轻人低声回:“有火柴票、盐票,两尺布票,酒票。” 太少了,唐启阳又问:“怎么换?”。 年轻人说出价格,不算离谱,唐启阳说:“我们都要了。” 两人换了票在旁边买了一斤咸菜,买到几个鸡蛋,两斤大米,然后去百货大楼买火柴和盐, 买好火柴和盐从百货大楼出来,徐兰和唐启阳有种抓瞎的感觉,需要用的票太难换,日子比他们想像的还要难混。 两人转去卖陶器的门市部,买陶锅不用票,徐兰选一个比较大的陶锅和一个小小的罐子买下。 从门市部出来,唐启阳无奈说:“回去吧”,以后自己多来几趟,进一步摸清县城再说。 徐兰应:“嗯。” 两人的肚子早饿了,出了城每人吃十几粒肉干再赶路,转进山路没人时,徐兰拿出一把两斤的面条放进装大米的布袋里,想了想又在路边扯几把枯草盖住篮子。 徐兰和唐启阳回到村里,大家已经上工,没碰到几个人,不用和人打招呼,省事。 两人回到家进房间,徐兰拿出一小瓶油、三条小毛巾、两根白蜡烛、一把三指宽的小菜刀放进篮子里。 他们不愿意再饿肚子,从房间出来徐兰就洗干净大陶锅,将灶上泡玉米的锅拿下,放上大陶罐装入水,升火煮面条。 四岁的晓雯颠颠过来叫:“妈”,徐兰温声和她说:“我煮面条,一会叫姐姐们过来吃。” 晓雯没有吃过面条,见堂哥吃过说特别香,听妈说煮面条一会就能吃,眼神一亮,颠颠去跟姐姐们报信:“姐,姐,妈煮面条,叫我们去吃。” 等水开的时间,徐兰洗干净小罐和盖子交给身边的唐启阳。 唐启阳接过进房间合上门,手指头出现一簇小火苗,小火苗把小罐和盖子快速烘干。 掀开篮子上的枯草,唐启阳提起徐兰刚才放进去的小油瓶,将油倒进小罐,他把小油瓶收好,将小罐拿去厨房。 徐兰烧的水正好要开,她拿勺子甩掉水珠,从油罐里舀点油放进锅里,然后在五个小姑娘惊喜的目光下放进白面条,把面条挑开后加点盐。 五、六分钟后,七个人端着只加油盐的白色汤面吃。 从大到小,小姑娘们用筷子挑起面条吸溜吃一口,好滑溜,好软,好好吃! 第一次吃白面条,原来面条是这么好吃,小姑娘们吃得眉开眼笑。 就连四岁的晓雯拿筷子挑面条很稳,麻溜吃着面条。 徐兰和唐启阳看孩子们高兴的模样,心酸,末世刚开始时,失去父母侥幸活下来的孩子也过得非常难,两年后基地条件好转才能吃饱饭。 这些小姑娘怕是从生下来长到现在还不知道吃饱是什么滋味。 徐兰和唐启阳一碗面肯定吃不饱,但肚子舒服了很多。 等小姑娘们不舍把面条吃光,唐启阳“咳,咳”,咳两声让孩子们注意自己然后说:“以后家里吃什么,不许和外人说,别人问你们吃什么饭,只和人说吃玉米粥!”。 小姑娘们猛点头,晓风说:“知道了爸,我会多教晓岱和晓雯。” 挺聪明的小姑娘,唐启阳赞许看她:“老大好好教她们。” 爸真变好了,晓风高兴点头应:“嗯!”。 洗了碗,小姑娘们高高兴兴去拔草根捡石头,徐兰拿几块钱给唐启阳,让他晚一些去买两个木盆,然后拿两条稻草绳和一根棍子上山,唐启阳去借柴刀砍竹子。 徐兰到岔路口转上山的路,这个时候山上基本没人,她加快走路速度。 越过前天砍柴的地方一小段路,徐兰停下脚步,手里出现一双袜子和一双短邦军靴,她脱掉草鞋穿上袜子和军靴。 手里出现一把铁灰色的长刀,把草鞋和稻草绳藏进枯草里,徐兰几个跳跃进深山,遇到拦路的树枝用长刀砍断,刀锋锋利,手腕粗的树枝砍一刀就断,刀口光滑。 徐兰没进去太深,到达平时没人到的地方就停下,收起长刀利索爬上一棵树查看周围情况,一会下树重新拿出长刀,向山谷方向下去。 山谷边是野兔喜欢安家的地方,徐兰轻易找到三个相距不远的兔子洞,她堵住距离最远的洞口。 然后在边上收集比较湿的草塞进一个洞口,拿出点火机点火,然后到另一个洞口等着。 没多久,一只灰色的兔子窜出来,徐兰手一晃抓住快速一拧脖子丢下,第二只窜出来她手又快速一抓拧脖子,抓到第四只再没有兔子出来。 徐兰把半湿的草扒出来灭掉火星,快速回到山上往回赶,回到换鞋的地方换回草鞋,再用长刀在周围快速砍断一些光秃秃的树枝,堆在草绳上,在中间放进一只灰兔捆起来。 空间里没有空位置,她收起长刀背起小柴捆出山。 此时已近傍晚,徐兰快速下山,快进村时放慢脚步。 徐兰回到家,天色快暗下来,见她回来五个小姑娘都松一口气。 徐兰放下小柴捆,解开稻草绳抱起一半柴,露出灰色的兔子,五个孩脸上露出惊喜,晓婕忍不住发出“啊”的一声。 唐启阳提起野兔掂一下说:“别吵!”。 晓婕捂住嘴,徐兰将柴都放好,看院子里堆的七、八根竹子问唐启阳:“竹子能砍这么多?”。 唐启阳放下野兔说:“可以,和小队长说过了,前面和后面划已经到我们名下,用五十个工分换。” 徐兰:“可以”,挺便宜。 唐启阳:“洗手吃饭。” 晚饭是大米和玉米碎粒一起煮的浓稠粥,比加红薯好喝很多。 吃完饭,晓风和晓语洗碗,唐启阳处理灰兔,徐兰洗他买回来的两个新木盆,一大一小,她和小姑娘们说:“木盆小的洗脸,大的洗脚,不要混一起用。” 六岁的晓岱问:“妈,为什么不能一起用?”。 徐兰和她们说:“我今天听城里人说用洗脚的盆来洗脸不卫生,容易生病。” 五个小姑娘眼神亮晶晶,城里人说的肯定是对的! 大陶锅里烧了热水,徐兰舀热水倒入小木盆,进房间拿出两条小毛巾,一浅蓝一灰,她把浅蓝的给晓风:“这个你们拿来洗脸,之前用的布巾拿来擦脚,不要用错。” “嗯”,晓风高兴应接过,好软的毛巾。 和孩子们同用一个脸盆洗脸,徐兰能接受,起码不是洗脸洗脚一起用。 要过舒心的日子任重道远。 晓风用软和的毛巾放进木盆沾湿透,拧干水,第一个给晓雯擦脸,温暖的毛巾擦在脸上舒舒服服,晓雯高兴说:“大姐,好软!”。 晓风“嗯”一声给小妹妹擦完脸再擦手,洗一洗毛巾给四妹妹擦,然后是三妹二妹,最后是自己。 温温的毛巾擦在脸上,果然好软,晓风洗完脸洗干净毛巾晾起来再和妹妹们洗脚。 唐启阳点了蜡烛,剥下野兔皮掏出内脏,兔肉洗净分两半,一半切小块放进小陶锅里。 徐兰往小陶锅里加满水,升火煮肉汤,火升好她进房间一趟拿出一小块姜用竹刀刮去皮,洗一洗切片放进兔肉锅里。 唐启阳用少量的盐把另一半兔肉抹匀放篮子里,拿过内脏收拾。 五个小姑娘边洗脚边看爸爸处理内脏,真心觉得爸爸真的变好了。 兔肉汤煮了一个多小时,肉香味飘出来,晓风五姐妹忍不住咽口水,幸好这里离邻居比较远,没让旁人觉察到。 装碗前徐兰往里面加点盐,一人一碗,只放姜和盐、热腾腾少油的肉汤七个人喝得眯起眼。 五小姑娘更觉得幸福,下午有面条吃,晚上有肉汤,五姐妹再次真心觉得分家真好! 五个小姑娘喝完肉汤,听妈妈的话潄口回房间睡觉,幸福睡去。 次日清早,徐兰去挑水,唐启阳割一半昨天抹盐的兔肉斩成小块,洗一洗放进锅里和大米玉米碎一起煮,加两片姜。 粥快好时他把昨天处理干净的内脏倒进锅里。 晓风起来就给爸爸烧火,五姐妹今天起来都看到爸爸在煮粥,愣神很久。 咸肉粥很好吃,多年后五姐妹依然记得这一天早上咸肉粥的味道。 吃完早饭,一家子开始忙活,徐兰去上工,五个小姑娘去屋后捡出石头。 唐启阳则去小队长家借铁钎和一个小木车,他把铁钎放木车里,微拐着脚拉木车去小石山,他去凿石头来建浴室。 从大队部出来下山,走到山脚,山脚对面有几个小石山,村里建石头房子用的石头全是在这里凿的,离唐启阳他们的小队有些远。 9、问 这木车又叫架子车,是比较小的人力拉车,两个轮胎是橡胶,轴是钢材,车身是木板做的,拉起来要费点力气。 下山时比较轻松,估计装石头拉上山很费力气。 唐启阳拉着车到小石头山,容易采出来的石头早给大家挖去。 唐启阳才来两天,体能比原主提高一点点,费不少力气和时间才翘起几块小石头。 这让他打消用石头建正房的想法,建正房全用石头用量很大,准备石头用的时间太长,用泥砖建更省事。 泥砖建的也不错,墙砌三十多公分厚就能冬暖夏凉。 黄泥在玉米地那边挖,比来挖石头近三、倍,不过下地基也还是用石头。 徐兰上工还是翻地,比起前天,今天她更能掌握干活速度。 中午下工,徐兰这次不急着赶回家,扛着锄头跟在周围干活的人身后。 “三弟妹,三弟妹”,卢小翠追上来在徐兰身后喊。 徐兰慢下脚步出声:“大嫂,找我有事?”。 卢小翠微喘着气说:“昨天你和老三去县城了?”。 徐兰冷淡说:“是。” 卢小翠说:“哎,你们去县城也不说说,我让你捎带个东西。” 去县城要和你说?这不是废话嘛,徐兰说:“大嫂,没事我先走了”,说完她加快速度。 卢小翠追上去说:“有事,三弟妹,招弟她们没事就去帮我做做家务。” 徐兰转身上下看卢小翠说:“大嫂,我家七口没粮食吃,你接济个三、四十斤吧,你和大哥好歹是长兄长嫂。” 三、四十斤?卢小翠不满说:“三弟妹,我们分家了,虽然我们分的粮食多一些,可男人多,吃的也多,我家粮食也不够吃。” 徐兰懒得再和她纠缠,冷漠说:“大嫂知道我们已经分家就好,以后别来找我家孩子给你们家白干活,对了,我家老大叫晓风,不叫招弟。” 徐兰说完加快脚步走,卢小翠听了徐兰的话愣神,三弟妹这是什么意思? 后来的同龄妇女听见她们的话,和卢小翠说:“卢小翠,你们分家了怎么还找招弟她们给你干活,多大的脸,哎,翠英,刚才徐小兰说招弟不叫招弟,叫晓风什么意思?”。 叫翠英的妇女说:“唐启阳昨天去给婆娘孩子改名,听说改了名就能改运。” 改运?她们前后走的人精神一振。 “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改了名就能生儿子?”。 “真的,昨天傍晚唐启阳去卢老大家买盆回来,我男人碰到他,唐启阳亲口说的。” “可能真的能改运,要不然唐启阳好端端的去给媳妇孩子改名做什么,说不定改了真能生儿子!”。 “也对,哎,翠英,小兰改成什么名?”。 “听说改成徐兰,老大叫晓风,唐启阳说晓字是知青方晓刚的晓,不是小孩的小,不知道是什么字,老二好像叫…,我忘了,几个孩子中间全是晓字。” “……”。 徐兰回到家,唐启阳煮的面条已经快熟,见她回来说:“洗洗手,马上吃饭。” 今天的面条里有咸兔肉,味道特别好,几个小姑娘吃得更开心,姐妹之间眉来眼去,没想到爸爸做饭这么好吃! 两个大人一人有两碗,两碗面条也吃不饱,徐兰吃完面条,从小锅里拿出一个红薯问唐启阳:“石头很不好采吗?”。 她见院子里只有十来块小石头,两块大一点的。 唐启阳也拿起一个红薯说:“很不好采,正房我打算用泥砖建,自己和泥做砖。” 唐启阳异能有土系做泥砖容易,徐兰咬一口红薯说:“泥砖建房也挺好,冬暖夏凉。” 唐启阳:“嗯,我一会去黄家湾找黄老大夫看看腿。” 徐兰:“好,一会给你钱”,唐启阳的腿好起来要有个明面上的治疗过程。 吃完饭洗了碗,几个小姑娘又去捡石头,她们一走徐兰和唐启阳说:“我不想等建好浴室再洗澡,晚上我们找个地方搭帐篷洗澡。” 采石头这么慢,建个浴室要好久。 唐启阳也觉得身上很脏,说道:“行,水箱里没水了吧,晚上她们睡着我们出去接水。” 徐兰:“嗯。” 唐启阳:“石头难采,我想用火烧大块石头一个地方,然后用冷水泼,让石头开裂出缝就容易翘开,明天大清早我们去试试。” 徐兰应:“好,傍晚我挑水。” 徐兰又和他说下工时卢小翠叫他们家小孩去大房帮忙做家务的事,叫他注意着点。 下午上工,徐兰还是用一半的时间干完活,登记完工分就快速回家,回来时唐启阳不在。 徐兰交待晓风说:“我上山去砍柴,大家下工时叫你爸拿锄头去还。” 也该给孩子们洗洗头,这点柴不够用,等天暖一些要种玉米,整理水田,到时候没有时间上山打柴,柴火要多准备。 晓风应:“知道了,妈。” 徐兰拿菜刀和稻草绳出门快速上山,去更远的地方用长刀砍树枝,这回她不只砍够一捆,而是见到树枝就砍。 唐启阳下午走半个来小时去黄家湾找黄老大夫老看腿。 黄老大夫给唐启阳检查把脉后和他说:“筋脉损伤比较重,不一定能治好。” 唐启阳问:“那是有可能治好?”。 黄老大夫说:“有半数可能,治吗?。” 唐启阳立即说:“治”,他接着说:“黄大夫,我之前在医院住院治疗,医生说我的腿不能治好。” 黄老大夫和他说:“你在医院是用西医治疗,西医和中医不一样”,黄大夫心里冷哼,西医治不好不代表中医治不好! 唐启阳说:“麻烦黄大夫帮忙治疗。” 唐启阳的客气拜托令黄老大夫受用,他说:“吃中药,三天来扎一次银针,腿不要使大力气。” “黄大夫,拉点东西行吗?”。 “不让受伤的地方着力就行。” “好”。 晚一些,唐启阳提着几包中药包回村,没有上工的老太太碰到他问:“启阳去哪拿药?”。 唐启阳回答说:“去找黄老大夫看看。” 黄老大夫医术好,老太太忙问:“黄老大夫怎么说?”。 唐启阳脸上高兴说:“六婶,黄老大夫说有一半机会治好,我隔三天去扎针。” 老太太惊讶:“真的?”。 “真的,只要我不让腿再受伤。” “那你别去采石头了。” “没事,黄老大夫说受伤的腿不着大力就行。” “……”。 唐启阳回到家放下药包,听晓风说徐兰去砍柴,让他下工时还锄头。 他见有锄头就没去采石头,而是用锄头翻起自留地。 周围没有外人,唐启阳吭哧吭哧干得飞快,反正自己是男人,比老婆做得快正常。 等大家下工,唐启阳拿锄头去仓库还,还锄头出来,就见亲爹在一边站着。 唐启阳停下脚冷淡喊一声:“爹。” 唐振家感受到老三明显冷淡的语气愣一下回神说:“我听人说你去找黄大夫看腿,说是有可能能治好。” 唐启阳平淡回答:“黄老大夫说有半数的机会能治好。” 唐振家顿一下又问:“你跟谁借钱?”。 唐启阳说:“我去跟启明哥借,爹,我出院后公社和大队都给一笔后期治疗费,队里划给成年男人的地基不用什么钱,买那破房子还剩下一些钱吧,爹打算把那些钱给我治腿?”。 听了唐启阳的话,来还锄头还没走的人看向唐振家,原来启阳他爹买那房子分给唐启阳是用他的赔偿款买的啊,这真是羊毛出在养身上,启阳他爹还真会算。 唐振家见大家看向自己心里恼怒,他没有想到老三在大家面前说出自家的隐秘事,一点也不给自己面子。 唐振家忍住气说:“那钱是分家前的事。” 唐启阳说:“那钱是领导们补偿给我后期治疗和补营养的!”。 唐振家脸阴沉说:“你在怪我不给你治腿?”。 唐启阳坦荡看向他:“你做为家长拿了赔偿钱,后面没有给我钱去拿药,出院后养伤时我一个鸡蛋也吃不到,我不该怪吗?”。 原主不会和人说是因为他很尊敬父亲,而且大家潜意识里普遍觉得家丑不应该外扬。 他不是原主,唐振家做的事不值他尊敬,他不会继续瞒着,让唐振家以后继续道德绑架自己。 旁人看向唐振家的眼神怪异,公社和大队给唐启阳补偿他们知道,他们以为唐启阳的腿完全治不好,不再拿药说得过去。 唐启阳受重伤出院后要养伤养身体补回元气,一个鸡蛋也不给吃,也太过分了吧! 唐启荣上前站在父亲前面说:“老三,你怎么和爹说话的?你这是不孝!”。 唐启阳冷笑说:“我只是说出事实,大哥是得利的一方,当然孝顺。” 大家庭分家后老人跟长子养老是传统,老人手里的私藏自然归长子,这也是大家默认的潜规则。 唐启阳不计较这些,会这么说是防止老头和唐启荣以后打自家的主意,这个时代农村的孩子结婚很早,十五、六岁就谈亲事。 晓风现在十二岁,唐启荣有三个儿子,最大的已经十八岁,给三个儿子娶媳妇可不容易,过几年他们很有可能打自己女儿的主意,他要未雨绸缪。 唐启阳又说:“大哥,你回去和大嫂说清楚,我们分家了不再是一家人,以后别叫我家孩子去给你家做家务!”。 10、重新规划 唐启阳说完话提脚就走,不理会后面的纷扰。 被亲儿子扒下面皮,唐振家面上无光,心里更恼怒,感觉老三分出去几天变化很大,不受控制了。 唐启荣脸色也不好,兄弟分家不再是一家人,一般人是不会叫侄子侄女来帮忙做家务。 家里婆娘应该是觉得老三没有儿子,自家儿子以后是招弟她们的依靠,就想叫她们来帮忙做家务。 旁人听了唐启阳的话,心想唐启阳竟敢质问亲爹,敢和亲大哥分清楚,是笃定自己将来会生儿子?不靠侄子了? 徐兰回来有点晚,到家快天黑了,她放下柴捆洗手吃饭,晚上吃的是白米和玉米粒一起煮的干饭,用咸菜送饭。 饭菜简单但一家吃得很满足,五个小姑娘觉得这两天幸福得不像真的,心里有些害怕生活回到以前。 吃完饭天完全快黑下来,唐启阳熬中药,徐兰去挑水,挑一担水回来天黑透就没有继续去挑。 唐启阳熬中药两次,每次倒出药汁半碗,加起来一碗,他看黑漆漆的药汁犹豫,他们以前也有中药,末世后觉醒木系异能的中药师们把中草药制成药丸,药效更好。 他从小身体好,几乎不生病,末世后受伤用外用药的多,他还没喝过原始味道的中药。 徐兰看他犹豫说:“要不,等一会再喝?”,等会孩子们洗好脸进房间就能把药倒掉。 唐启阳瞄一圈孩子,脑子里转一圈,觉得做爸爸要有个好榜样,他端起碗一口气喝光药汁,皱下眉头,这药好苦!赶紧舀水来潄口。 睡觉前徐兰交待老大:“晓风,明天一早我和你爸去挖石头,你早上起来煮稀饭。” 晓风说:“妈,晓语也会煮稀饭,我跟你们去挖石头。” 徐兰拒绝:“不用,你力气不够。” 不能帮到爸妈,晓风心情失落。 徐兰和她说:“你和妹妹们很能干,继续捡石头,过段时间我们种上土豆和玉米。” 晓风应:“嗯。” 等孩子们都睡着,徐兰和唐启阳悄悄起来出房间,套一下房门,两人轻脚向村里走去,天冷,村里人睡得早,村庄很安静。 两人穿过靠村后边的一些房子,到达山泉水小潭,徐兰拿出充电手提探照灯,开最弱的光档,微弱的光照射前面。 徐兰在小水潭边放出水箱和蓄电池,水箱和蓄电池都是四分之一立方大小,一样的高一米,边宽半米,这两样占用去空间半个立方。 唐启阳从水箱一侧抽出水管放入水潭,拿起插头插在蓄电池侧边的插座里,水箱上亮起黄豆大小的红灯。 徐兰在水箱上一个位置按一下,水箱开始抽水。 水箱抽满水,指示灯由红色变绿色,徐兰把水箱和蓄电池收起来,两人安静从原路返回。 到家附近,他们走向去山里的路,徐兰走前面走几分钟,到一个较平坦的地方停下低声说:“就这儿吧。” 她说着拿出一个工兵铲给唐启阳,然后把探照灯灯光调亮一点。 唐启阳接过工兵铲,看一下地面,挥舞工兵铲快速把差不多两平方大小的地面铲平,在一边挖一条小排水沟。 排水沟挖完,他把工兵铲交给徐兰然后用土系异能硬化地面。 硬化这么小的地方有些勉强,令唐启阳很不适应,变弱的感觉很不好。 硬化好地面,唐启阳快速搭好账蓬,账蓬是墨绿色,不透光。 徐兰站里面头顶刚好碰到帐篷顶,唐启阳要弯着腰。 里面小,唐启阳退出去,徐兰把水箱和蓄电池又放出来,将水箱的电源插头插在蓄电池的插座上。 又放出一个白色大水桶和白色小盆,这两样里面都有东西,徐兰把水桶和盆里的东西收起,然后抽出水管清洗一下,水桶灌满水。 手里出现一个电热棒,将有金属棒的一端放进水桶,令一头的电源插头插在蓄电池的另一个插座上。 在热水的同时,徐兰拿出洗洁液和一个小桶,把小桶里的东西收起,把带罩内衣,小裤还有裸色贴身秋衣裤,大毛巾放进小桶里。 用电热棒烧水很快,三分钟出头一桶水就热到四十多度,徐兰拔下电热棒,洗头洗澡。 头发上有虱子,这两天她用异能感知到按死,一洗头,虱子尸体飘在盆里的水上,有点恶心。 热水够,徐兰痛痛快快地从上到下洗个干净。 徐兰穿上贴身衣物和秋衣秋裤,马上感觉到舒服。 穿上棉衣和棉裤,徐兰往水桶里加满水插上电热棒,收拾换出来的里衣里裤。 她把唐启阳的小行李袋放小水桶里,出账蓬和他说:“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唐启阳轻声说:“天很冷,我先给你烘干头发。” 徐兰应:“好。” 唐启阳伸手解开徐兰裹着头发的大毛巾,手指头出现火苗,他控制火苗温度,在徐兰头发里转一圈。 小一会徐兰的头发变干,有点蓬松。 唐启阳转过身快速在徐兰脸上亲一口转身进账蓬。 徐兰失笑,洗澡后真是舒服,感觉整个人都轻好几斤。 唐启阳洗完澡,两人收整东西收起来,手牵手提着换出来里衣裤到池塘洗干净,回家晾上才休息。 第二天晓风起床出来见院子里搭着两个竹架,上面晾着父母的衣服,心想妈起得真早。 外面父母已经不在,应该是去挖石头了。 徐兰和唐启阳天还没亮就出门,到小石山天刚灰亮,不急着建浴室了,两人就决定先找一块薄石板打磨,做一个薄石锅,用来炒简单的菜、煎鸡蛋煎东西。 空间里有大小铁锅一套,还有平底锅,不能拿出来用,叹气…… 这时小石山就他们两人,他们找到比较平而光滑的大石头,唐启阳观察一圈,用火在一个地方烧,徐兰提一小桶水在一边等着。 几分钟后唐启阳退开,徐兰把水桶里的水泼上去马上退开。 两人盯着那地方,只听见“咔”的小小声,大石头裂开一条小缝,两人又等一分多钟,徐兰手里出一个金属钎交给唐启阳,转身警戒。 唐启阳接过三十多斤重的金属钎往裂缝一插一翘,一块约二十公分厚的石板脱出。 他又用金属钎把石板边上一铲,石板边上轻易被铲断,他把石板大致修整成方块,不平的一面也大致铲了铲。 唐启阳接着又用火烧一个地方,再用凉水泼裂出缝翘开石头,烧两回异能就用完,他叹气说:“真慢!。” 如果异能还是八阶半,干什么都容易。 徐兰说:“我们要适应慢生活。” “好吧”,唐启阳用金属钎挖起旁边的石头,趁着现在没外人用金属钎多挖几块,跟小队长借来的铁钎不怎么好用。 徐兰和唐启阳大清早拉一车石头回村,村里不少人佩服他们,这对夫妻真是拼。 徐兰匆匆吃了稀饭去上工,唐启阳把石头搬到院子不再去采石头。 现在做事的效率太低,徐兰和唐启阳算了算,他们还打算在山里种点粮食,用上工之外的时间准备建房子的材料,起码需要半年时间才能准备好,现在的房子要住半年以上。 他们重新规划,先把三间房子顶上重新铺好,他们现在睡的房间顶只用稻草编成帘铺上,下大雨不顶用。 他们打算用两根竹子做梁和架,用编的竹篾盖上,然后和泥铺在竹篾上,再用稻草铺,上面的稻草不够铺三间,去大队用公分换一些,起码雨季的时候不漏水。 中间的房子塌的地方用石头砌补起来,孩子们搬过去。 右边的房间塌的地方不修整,以后用来阴干打的泥砖。 浴室还是要先建,前面种竹子,后院种土豆种菜……,事情很多,只能一点一点的来。 他们现在是普通人,要慢慢习惯生活中大大小小的琐事,想悠闲地过暂时还不可能。 但嘴巴也不能亏,现在最要紧的是要有个能炒菜的东西。 唐启阳拿铁钎和菜刀细修石板,修出更清晰的轮廓,然后在比较光滑的一面撒上水,拿一截路上捡回来的青砖在上面打磨,一会撒点水。 上午徐兰和秋花嫂子分配的活离得近,下工时两人一前一后往回走。 王秋花走后面,她问徐兰:“小兰,我听大家说你和招弟她们都改了名,是真的吗?”。 秋花嫂子对他们家有善意,徐兰温和回答:“是,我改叫徐兰,看大叫晓风,老二叫晓语……,老五叫晓雯。” 王秋花笑说:“哎,新的名字都好听,谁给取的?”。 徐兰回:“晓风他爸自己琢磨的。” 王秋花:“挺好的。” 跟她们后面的一个妇女插话:“哎,小兰,你们改名了下回要生儿子了吧。” 徐兰冷淡说:“不知道。” “不是说你们改名了就能改运吗?”。 徐兰:“生活变好也是改了运。” 另一妇女接话:“哎哟,两个大人养五个孩子,还想生活变好。” 王秋花不高兴说:“怎么不能?你的五个,你大嫂生六个,你三弟妹四个,你们没分家,平均下来差不多也是两个大人养五个孩子!”。 徐兰:!!!生得真多! 11、洗头 旁边的妇女们听了也觉得是,每家差不多一样,不一样的是一些人家孩子大了能上工挣公分。 可是孩子大了吃的也多,男的要开始操心给他娶媳妇,女的要找好人家出嫁,负担都不轻。 妇女们说起攒钱娶媳妇的事,徐兰沉默想事。 这个社会穷,科技不发达生产力低,但几乎每对夫妻都生四个孩子以上,最平常的五、六个,还有生七、八个的。 孩子多了,一张床上睡四、五个人很寻常,父母带小的孩子睡,大人孩子基本上是没有什么隐私。 在自己原本的世界里,末世前很多人不愿意生孩子,愿意生孩子的基本上是一对夫妻生一个,生两个和三个的已经了不起,生四个五个的更少。 所以自己从原主的记忆中知道原主生了五个孩子,生生被吓醒。 徐兰听一路八卦回到家,晓雯小跑迎上来报信:“妈,爸在煎鸡蛋!”。 纪凤英送来两个鸡蛋,她在县城买了几个,够一人一个。 徐兰不意外唐启阳用一个上午就把石板打磨好,“嗯”地应晓雯一声去洗手,问小姑娘们:“都洗手了吗?”。 原主以前吃饭前没有洗手的习惯,这些孩子也是,可以说村里几乎所有人都是,很不讲卫生。 晓岱响亮回答:“洗干净了!”。 晓岱变活泼了,小姑娘们原本的性子在慢慢释放,徐兰洗好手细看自己的手,双手比之前有些变化,粗糙的皮肤细腻不少,由浅黑色变浅麦色,她相信过段时间会变白皙。 她靠近唐启阳,他打磨好的石板宽、边长有三十多公分,不算小,此时正搁在三块石头上,下面用小树枝烧着火,石板被磨得很光滑,里面躺着三个凝结的鸡蛋,快熟了。 唐启阳见她靠近来说:“马上就能吃饭。” 徐兰微笑问他:“石板好用吗?”。 唐启阳用竹铲翻起鸡蛋说:“还可以,先凑合着用吧,等有钱再买铁锅。” 听爸爸说以后买铁锅,五个小姑娘眼神发亮。 中午煮的是白米和玉米粒煮的稀饭,两个大人一人两碗,一人一个煎鸡蛋。 几个孩子人生第一次吃整个的煎鸡蛋,吃得很虔诚。 唐启阳和徐兰坐在一起吃,唐启阳和她说:“我们少考虑两件事,鸡和猪,要养吗?”。 徐兰想想说:“都养吧”,接着她低声说:“村里有人偷偷多养鸡,我们也多养几只。” 鸡蛋他们不能随意和村里人买,买不到就自己多养,鸡蛋营养高,几个孩子瘦伶伶,最好每人一天一个鸡蛋。 没有肉票肉更难买,村里人基本上是年底杀猪时才有肉吃。 自家养两只猪,年底交任务猪一只,还能收点钱,一只自己杀了做成腊肉留着吃。 唐启阳低声说:“等种荆棘把整个院子围起来,别人不能随便进我们的院子里再说。” 徐兰赞成:“嗯,我们想的太少。” 唐启阳低声笑说:“这里太落后,有点像在原始社会。” “我好像记得原始社会语言还不成熟,也没有铁,更不用说自行车汽车。” “比喻。” “差别大了。” “是我比喻不对,老婆,你较真。” 徐兰听他喊老婆怪看身边男人一眼,其实也没差,现在他们是夫妻。 唐启阳被心上人看一眼,像个毛头小伙心里甜滋滋,他知道徐兰对自己的感情不够深,总有一天老婆会把自己放在她心里第一位。 晓风和晓语看了看爸妈,爸爸真的改了,妈妈不再愁着脸,爸妈的关系在变好,真好! 吃完饭,徐兰去把水缸挑满水。 下午,唐启阳去砍竹子回来劈成竹皮,徐兰下工回来后继续上山砍树枝,捆柴时又放一只灰兔在中间背回家。 挑柴能挑更多,可是山路小曲折相当不好走,挑着很不方便走路,所以村里人基本上是背着。 唐启阳和前次一样处理灰兔,晚上一家喝完肉汤后才去睡觉。 次日凌晨,唐启阳起来给自己下一碗面条吃完,天还没亮就兜着一只手表去县城。 晓风起床不见爸爸,等妈妈挑水回来问:“妈,爸呢?”。 徐兰和她说:“去县城。” 晓风:“哦。” 徐兰又和她说:“晓风,中午吃完饭烧热水,你们洗一洗头发”,中午温度高一些,中午洗比较好。 晓风高兴应:“好!”,她们好久没有洗头了。 徐兰挑好水见早饭没煮好就继续编草鞋,这两天抽空编快能编好一双。 徐兰中午下工回家,唐启阳已经回来,午饭他煮的是香喷喷的咸兔肉粥,两人装了粥坐一起吃。 吃完粥唐启阳自动和徐兰报告:“手表卖一百五十块钱,我买些东西回来,在房间麻袋里。” 徐兰惋惜说:“便宜了,你收集的都是好表。” 虽然现在物价低,但稀有的物品是比较贵贵,最重要的还是要票。 唐启阳说:“没办法,虽然是好表,但没有牌子,我们的手表质感好才能卖这个价,百货公司里只有梅花牌和上海牌两个牌子,不知道外面有没有没和我收集的牌子一样的。” 徐兰轻声问:“你说我们是回到五百年前还是在平行世界?”,有名的大城市名字是一样的。 唐启阳低声说:“不清楚,两天了我感觉还不太真实,还好有你!”,有徐兰在哪里都好。 徐兰也低声说:“也还好你来!”,有这个男人在身边特别安心。 晓风吃完饭后就烧热水,徐兰和唐启阳没有说太久,两人进房间,唐启阳把钱都给徐兰。 徐兰接过把零的几块给他:“你现在养身体,可以和村里人换些鸡蛋。” 唐启阳接过笑说:“老婆,我还以为你给我零花钱。” 徐兰爽快抽出一张黑十给他:“零花钱。” 老婆给零花钱的感觉很不错,唐启阳欢喜接过快速亲老婆一口。 徐兰推他一下翻开麻袋粗粗看一下,今天唐启阳居然买到五斤大米和两把面,十斤左右的玉米,还有零零碎碎的东西。 徐兰边看边和唐启阳说:“你晚上用一只野兔去和小队长换些旧布头来,我来做布鞋。” 原主会做布鞋,她应该能照做出来,有能力穿布鞋就不穿草鞋。 唐启阳要求说:“第一双给我做。” “行。” 东西看过一遍,徐兰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罐子,用手擦一擦倒入清洁液,她拿出一条比较大的毛巾和清洁液一起拿出去。 晓风烧的水热了,徐兰舀到盆里调好水温,从最小的洗,晓雯坐在小矮凳上向盆里伸出头。 徐兰手泼起水给她打湿头发,从小罐子沾起一些清洁液给她揉搓头发,顺便把她头发里的虱子和白色的虱子卵快速按死。 小孩头发稀疏倒比较好处理,感觉没有虱子了给她冲洗,冲洗两回,徐兰给她的头发攒了攒水,再用大毛巾擦。 晓雯开心向姐姐们裂开嘴笑,妈妈给自己洗头发呢!头上好舒服! 徐兰给晓雯擦好头发说:“好了,进房间里头呆着,等头发干了再出来,不要在外面吹冷风。” 孩子们头发都是散着的,她忘了叫唐启阳给她们买橡皮筋绑头发,不过五姐妹吃得很差,营养不行头发黄,等天暖一些剪短再留长发质更好些。 她和唐启阳慢慢给她们补充营养,把她们养得漂亮可爱。 妈妈真好,晓雯开心应:“好”,哒哒跑进房间。 徐兰接着给老四和老三洗,给老三洗完就到上工时间,交待老大和老二自己洗,洗完后煮姜汤一人喝一碗。 唐启阳在一边劈竹皮见孩子们洗个头这么高兴,笑容纯真灿烂,心里触动,头一次有一点当爸的真切感觉。 晓风和晓语相互帮忙按死虱子,再和妈妈一样从小罐里沾一点洗头水来洗头。 晓风洗完头感觉自己头上好轻,好舒服,头发摸起来好滑,她高兴进房间从篮子里拿一块姜出来刮皮切片煮水,煮好和妹妹们每人喝一碗。 辣乎乎的姜汤小姑娘们也喝得美滋滋,六岁的老四晓岱吐着舌头和大姐说:“大姐,爸买的洗头水真好,头发好滑。” 老三晓婕说:“洗得好干净,头皮变轻了。” 老二晓语说:“就是没有香味,我听香草说她五婶用的洗发水好香。” 晓风和二妹说:“我们家没钱,爸舍得买已经很好,不然我们还要用草木灰洗头。” 晓岱说:“爸好,妈好,分家好!”,一天吃三次饭,吃得饱,爸也不骂人了还会做饭,真好! 姐妹几个齐点头:“嗯!”。 唐启阳耳朵灵敏,听女儿们说的话挑眉,既然知道自己好干嘛还怕?面对自己就闪避,和自己说话都不敢。 徐兰下午提早下工回家见唐启阳在开始编铺屋顶用的竹篾,走近问他:“怎么样?”。 唐启阳说:“还行,在熟悉技能,等熟练了就提高速度。” 徐兰:“那就行,我去背柴。” “嗯。” 两人都在尽快适应新的生活环境,没有过多的叽歪,各自忙去。 12、修屋顶 傍晚天色渐暗,唐启阳提着一个袋进唐启明家大门。 唐启明父子在堂屋,没有点灯,听唐启阳在门外喊“启明哥”。 唐启明应声:“进来”,手拿过火柴点亮煤油灯。 唐启阳跨进屋叫:“宏伯,启明哥,吃饭了吗?”。 唐振宏看唐启阳一眼说:“来了。” 唐启明微笑说:“吃完了,坐,你吃了没?”。 “吃了”,唐启阳坐下打开袋子露出灰兔:“我媳妇下午在山上拾柴得这个,想和你换些做鞋的旧布。” 唐启明见到灰兔眼睛一亮,过年期间吃一点肉越吃越馋,这兔子起码有四、五斤。 他伸手提起灰兔摸一下说:“死没多久,头…是撞死的吧?家里旧布我问问你嫂子,旧布不值什么,你还想换什么?”。 唐启阳直接说:“玉米。” 唐启明爽快说:“行。” 唐启阳又说:“启明哥,我想养两只猪,买猪仔的钱先记大队账上。” 唐启明有些意外,启阳一家现在吃饭都是问题,他放下灰兔说:“养猪不是喂猪草就可以,还要喂糠和土豆红薯才会长肉,你确定要养?”。 唐启阳肯定说:“我想好了。” 唐启明见他说得坚定,说道:“行,我给你报给大队长,你的腿在黄大夫那里治疗有效吗?”。 唐启阳回答说:“刚开始治,暂时还没见效。” “也是,中医见效比较慢。” “……”。 徐兰等唐启阳回来,点上蜡烛,估算他换来的旧布说:“一人做一双鞋不太够。” 唐启阳说:“他家就有这么多,我再想办法”,物资真缺乏。 徐兰:“做布鞋要糊底纳鞋底上鞋面,也没那么快做好。” 听徐兰这么说,唐启阳只觉得做鞋太麻烦,说道:“太麻烦,供销社和百货大楼里都有布鞋卖,你再给我点钱,后天我去县城找买粮食顺便找换鞋票买现成的。” 家里这点粮食不够,之后还有猪仔,粮食还要继续找买。 徐兰想到要手工做七双鞋也头皮发麻,答应:“行,也想办法买针线和顶针”,不好连针线都要去和人借。 “嗯。” “……”。 晚一些孩子们都睡觉,徐兰又给唐启阳用异能治疗一下受伤经脉,两人腻歪两分钟后修练。 次日下午,徐兰下工回来没有上山砍柴,熬一点米汤带着老大和老二一起糊鞋底,这活很容易做。 再一天,唐启阳凌晨去县城买到一些粮食,顺便买回三双鞋,徐兰让孩子们试穿,三双鞋合适晓语晓婕晓岱三人穿。 晓风虽然脸上失望但还好,自己没有新鞋子晓雯难过得眼含泪水,快哭出声了。 徐兰安抚她说:“爸爸只买到三双鞋,你和你大姐的我来做,你看外面晒的的鞋底,过几天就做好。” 晓婕说:“小妹,我们不穿,等妈做好鞋我们再一起穿。” 晓语和晓岱同时说:“对,等全家都有了我们再一起穿。” 晓雯接受,抽下鼻子说:“好吧。” 徐兰见状心里松口气,孩子们都很懂事。 接下来每天清晨徐兰和唐启阳去小石山拉回一车石头。 回来吃早饭后徐兰去上工,唐启阳准备修屋顶的竹子和竹篾。 他去借铁铲在院子一侧挖两个约一平方大小深六十多公分的坑,用异能硬化四面和底部,然去挑些黏土倒进一个坑里,徐兰挑水倒进去让黏土浸泡透。 另一个坑唐启阳去找来一些石灰倒里面泡水,他隔三天还按时去黄老大夫那里扎一回银针。 徐兰下午每天都提早下工,不是上山砍柴背柴就是做鞋子,她有力气专注力好,按着记忆做鞋子很快上手,然后熟练。 原主做鞋手艺一般,她只是照着做,要精致肯定没有。 徐兰上山砍柴背柴也顺便找一些韧性比较好比较细的藤条割回家备用。 十天后,一家七口都穿上新布鞋,小姑娘们乐坏了,穿着新鞋走路有风,一蹦一跳。 她们还没有穿过新鞋子!以前穿的都是堂姐堂哥们穿不上的,穿烂不能穿了就穿草鞋。 五姐妹体验新鞋够了,脱下新布鞋爱惜放屋里,穿上草鞋去干活。 唐启阳穿上老婆亲手做的布鞋非常高兴,走出龙形虎步,布鞋穿着其实不如以前穿的各种工作鞋舒服,走在石头上鞋底还有点咯脚,但这是老婆亲手做的! 徐兰穿着自己做的布鞋去挑水有点嫌弃,她不知道别人做到鞋怎么样,反正她觉得不太舒服,还不如自己编的稻草鞋穿着舒服,于是决定以后挑水和上工上山时继续穿着草鞋。 同时过去十天,唐启阳也准备齐修屋顶和修整房子和棚子的材料。 天气已经感觉不到冻,但还很冷,棉衣还没脱下。 穿新鞋的第二天,徐兰请假,一家子吃完早饭就把房间里的一个床板倒腾出来,被子衣服全抱出来放上面,东西少,很快搬完。 唐启阳用借来的梯子上屋顶,把铺的稻草帘掀开往下扔,在下面的徐兰带着晓风晓语把稻草抱到一边。 掀完稻草帘,唐启阳把房顶上的木头木条都拆下,东西本来做得马马虎虎,他加点力气就能拆掉。 拆完屋顶,唐启阳下来用铁铲在房子外侧的正中间挖坑,他先暗用异能把要挖的地方的土松池,再挖起土,很快挖起土坑。 徐兰扛起用藤绑在的两根竹竿立在坑里,竹子底下是尖的,徐兰用力往下插,两根竹子往下插约五公分,然后她用脚把土填回坑里。 两个大姑娘见状过来帮往坑里推土,压完土,两根竹竿靠着土墙立起来。 晓风看竹竿比墙高出一截和妈妈说:“妈,竹竿高了。” 徐兰和她说:“房子太矮,你爸特意加高的。” 晓语担忧说:“妈,刮大风下大雨时不会倒吗?”,晓风也担忧看向妈妈。 徐兰和她们说:“你们放心,你们爸爸去帮人盖很多次房子,他心里有数。” 绑竹竿的细藤她用木系加强过韧性,他们两人修的房子不会轻易倒,况且这儿又不是在海边有台风。 那边唐启阳在墙角挖好一个坑,徐兰扛比之前矮一些的竹竿过去插下、填土、压平。 13、不给别人养儿子 立好六个支撑架,唐启阳在房间里两堵土墙中间用黄泥和几块石头砌高,和立在中轴的两头竹竿一样高。 然后和徐兰架上由两根绑一起的竹竿做主粱,两头用细藤穿过竹子上打的小孔绑紧实。 中间两堵墙中间的着力点唐启阳稍稍调整一下,用异能处理过的湿粘土和上,让竹竿和石头固定在一起。 主梁架好,徐兰和唐启阳像搭积木一样在前后绑上横梁,铺上竹篾,青色竹皮那一面朝下,用细藤将竹篾和竹梁架绑一起,两头、中间绑的位置点不少,不会轻易被风吹起。 两人速度很快,绑完竹篾两人又马上一起用唐启阳稍处理过的粘土抹在竹篾上面。 五个小姑娘帮不上忙就去后院捡石头,边做事边看父母干活,见父母做事很快,房顶很快搭出来,心里震惊,爸妈好能干! 徐兰在房顶抹泥看时间差不多向后面叫:“晓风,去煮饭,都别做了。” 晓风应一声:“好。” 快到中午,三间房房顶上面都已经抹上一层泥。 下工过来看的唐启明看修建好的房顶很意外,说道:“你们做这么快!怎么把房顶架高半米多?房间上面四面漏风很冷吧,刮大风很容易倒。” 唐启阳划过干活快的话题,和他说:“房子太矮又潮又黑,住里面很不舒服,上面四面漏出的地方下午用竹篾绑上,刮大风也没事,整个框架我们绑得很紧。” 唐启明看由竹子撑起的房架心里还是有顾虑,不过这两人已经修好,自己不好再说什么。 他本想回去吃饭后来帮忙,现在看来不用了,这夫妻俩现在干活很利索,果然分家自己当家就是不一样。 唐启明和唐启阳又说两句话后回家,徐兰洗着手和唐启阳说:“小队长一家人都不错”,和他们家借东西给得爽快,很有人情味。 唐启阳赞成:“他家几个孩子也可以。” 吃过午饭,徐兰和唐启阳两人用长条竹篾把房子上面四面漏的地方挡住,这很容易,用细藤绑上去就行。 这事办完,两人又在厨房后盖一个敞棚,厨房后面是小斜坡,地面不平,两人立上四个角的支撑架,调整好几回挖坑深浅才能立好。 这敞棚顶上是单斜边,宽约三米,向后纵深五米多,和房子相隔一米多,没有挨在一起,这是用来放饭桌和置房柴火的。 两人同样很快架好棚子框架,顶上铺上竹篾抹好泥,干完这些,徐兰和唐启阳相看一眼心戚戚,真不容易,他们从早到晚忙活十几天了才有这样的成果。 正房顶上的稻草帘要等两天后抹的泥快干再铺上,这个敞棚上面就没有稻草盖了,他们打算能用多久就用多久。 两人打量自己的成果,把堆在厨房边上的柴火搬到敞棚最里面,厨房里外终于不挨挨挤挤。 搬完柴火,徐兰笑问唐启阳:“晚上加餐不?” 唐启阳无奈说:“加餐也只有鸡蛋”,他去县城三次,不管鲜肉和腊肉一两也没买着。 接着他低声说:“明天上午我进山找大的猎物。” 这周围的山里有野猪,远一点的玉米地每年有野猪下山来吃。 徐兰知道他的腿差不多全好,以他的身手进这样的山应付一般的猎物绰绰有余,遂应道:“好。” 两人洗下手脱下脏兮兮的外罩衣,徐兰进房间,房顶加高,抬眼就见青色竹皮,逼仄的感觉大减,房间里看着顺眼了很多。 她出来打水把里边的木板擦一擦,将被子衣服搬进房间,木板也搬回去。 中间的房间塌的地方还没整,等唐启阳整好小姑娘们再搬过去。 下工时间,徐兰拧着洗干净的罩衣搭在竹竿上,唐启阳劈开一根竹子,准备做一些衣架,晓风在煮晚饭,四个小姑娘在房间里高兴看变高的房顶。 唐振家背着手走到院子,徐兰和唐启阳见他来平平喊一声:“爹。” 晓风抓着衣角嗫嗫叫一声:“爷爷。” 唐振家没有给徐兰和晓风眼神,走到唐启阳面前说:“老三,你今天修整房顶怎么不和你兄弟们说一声?让他们来帮忙,你腿没好再扭到更麻烦。” 老头子尊重人都不会,唐启阳冷淡说:“不需要,我没粮食供饭,我们不要人帮忙也能做好。” 唐振家语气带着不满:“你们是亲兄弟,他们不差你这一顿,分家了不是断关系。” 唐启阳冷笑:“亲兄弟,别开玩笑了,老爷子,我还真没感觉我自己有亲兄弟,而且亲兄弟反目成仇不来往的大队里就好几个。” 唐振家心里一惊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三心里真的记恨他们?不应该啊,老三的性情他很了解,对自己说的话从来不反驳。 唐启阳冷漠看向唐振家:“我意思是你们二老的养老钱粮我会按时给,其他的没必要来往,当村里人处,你们的手别伸到我家来管我家的事。” 唐振家看自己三儿子冷漠的脸愣神,半个月的时间老三真的完全变了,变得硬气,有底气,他脱口问:“你怎么肯定以后会有儿子?” 唐启阳不在意说:“真没有就招个上门女婿,我不会过继别人的儿子,不给别人养儿子!” 他从原主记忆里分析出老头子有这个想法,原主对那几个侄子很好,但原主受伤没有一个关心过他。 唐振家听了唐启阳的话脸色微变,他是有将老二或老四家的儿子过继给老三的打算。 以前老三对他几个侄子很上心,他以为老三会很愿意过继,但他现在改变主意,以后真生不出来就招上门女婿。 唐振家一脸郁气地离开。 唐启阳看老头离开的背影,心情受到一点影响,这个地方生活简单生存容易,但重男轻女风气严重,人民受教育程度差,没有儿子像罪人,不可思议! 想到刚才唐振家对徐兰和晓风的无视,唐启阳心生不快。 老头子很看不起女人,原主亲娘被他管得懦弱服贴,没有一点自己的主意。 受老头子的影响,四兄弟心里对亲娘没有多少感情和尊重,对自己的老婆也差不多,老婆在他们心里就是生孩子做饭暖床的工具。 心里有气时他们的老婆成出气筒,像他们这样的男人,村里可不少。 14、教 徐兰听了两人的话心里无感,她从没想过要和唐启阳的父母、兄弟们,她的妯娌们搞好关系。 她心里清楚自己的思想观念和队里的妇女们完全不一样,能合得来的就来往,合不来的就疏远。 唐启阳停下手中的活和徐兰说一声:“我去看五叔做好桌子了没。” 木桌贵,唐启阳就和队里手艺好的五叔订一套竹制餐桌。 徐兰:“好。” 唐启阳出去没多久就扛着一个竹桌回来。后面跟着一个提四个小凳子的少年。 唐启阳把竹桌放在厨房后面的敞棚下,少年喊徐兰一声“三婶”放下凳子就走,徐兰都来不及回应人已经走远。 竹桌是用脱过水的竹子制做,宽八十公分长一米二,勉强够一家七口围着坐。 徐兰手在桌面上按了按说:“挺稳的。” 唐启阳说:“五叔手艺很不错,还有三个凳子后天做好。” 徐兰看向他说:“再订做两个躺椅?”,等天热,晚上躺在院子里乘凉,那够愜意。 唐启阳抬手拨一下她额头上的碎发亲昵说:“过一个月。” 徐兰迎着男人深情的眼睛心跳漏一拍:“好吧”,他们现在是不合适一下子置办太多东西。 小姑娘们叽叽喳喳从房间里出来,唐启阳想偷香没成,遗憾说:“我去炒菜。” 地面不平桌子不平,徐兰把竹桌搬到一边,观察一下地面,用小竹铲子铲两边比较高的地方,她暗中用异能,很快铲起两个小坑搬回桌子,平了。 唐启阳炒了两个菜,一个炒鸡蛋,一个是气温升高一些后刚冒出头的蕨菜。 蕨菜焯过水再用油炒,油亮有食欲,主食是二米干饭。 唐启阳搬来两块最大的石头,加上原本有的旧凳子,一家人头一次围着桌子坐吃饭。 小姑娘们脸上的喜悦洋溢出来,装好饭,唐启阳说一声“吃饭!” 大家埋头吃饭,炒蕨菜的油够,徐兰觉得味道还可以,放点辣椒或豆瓣酱炒更好吃。 五个小姑娘觉得蕨菜很好吃,以前吃这个菜是直接煮在稀饭里,苦涩难吃,不像爸爸又是焯水又是油炒,加足够的盐。 晚上的饭徐兰让晓风多煮,这一餐孩子们都能吃饱,两个大人吃六分饱,徐兰和唐启阳饭量大,想要吃饱不容易。 唐启阳放下碗筷再次嘱咐小姑娘们:“我再说一遍家里吃什么不许和外面的人说,别人问只说喝玉米稀饭!” 两个大的能记得住,三个小的比较容易被人套话,哄几句就说实话。 爷爷来过她们知道,五个小姑娘点头齐齐应:“嗯!” 绝对不说,不能让堂哥堂弟们知道自家有吃的,不然他们肯定来抢!她们就没有饭吃了。 晓风担忧说:“爸,我们这么吃粮食不够,我们可以吃少些。” 能吃饱是很好,但爸妈两个养她们五个,很辛苦的!借的粮食也要还。 唐启阳温和说:“这个你们小孩子不用管,不用多想,我们有多少能力就给你们吃多少,过几天我找个人来教你们认字写字。” 听说能认字写字,三个大的姑娘眼睛亮晶晶,她们真的能认字写字? 徐兰和她们说:“我和你们一起学,不做文盲。” 听妈妈说她一起学,晓风和晓语晓婕激动握住拳头,这是真的! 看孩子们亮晶晶充满生气的眼睛,唐启阳心里高兴,既然做了她们的爸爸,他要为她们的教育和未来做规划。 高考已经停摆好几年,国家不可能不需要人才,他和徐兰相信将来会恢复高考。 徐兰想到几个孩子像大人一样从早忙到晚,孩子爱玩是天性,又和她们说:“以后你们想出去玩,下午就去玩一两个小时。” 晓风摇头说:“妈,我不想去玩”,后面还有很多石头要捡,很多草根要拔。 后面四个也纷纷说不想去玩,唐启阳猜她们以前可能受其他孩子欺负,放慢说话速度和她们说:“以后谁说你们的坏话或欺负你们,反击回去,谁动手打你们就打回去,我和你们妈妈给你们兜着,别人先动手再动手,打人不能打眼睛,头……。” 唐启阳教五个小姑娘和人打架时什么地方不能打,打了可能会有什么后果,可以打什么地方,打哪个地方疼没有痕迹看不出来,在面对比自己强很多的人时该怎么应付。 五个小姑娘心里震撼又兴奋,爸爸居然教她们怎么打架!还说打架后他和妈妈给她们兜着!五人认认真真地听。 最小的晓雯听不太懂,不过还是很认真听爸爸教学。 徐兰并不觉得唐启阳教孩子们受欺负时反击打架不对,她自己小时候也打过架。 这个社会重男轻女风气很重,原主没有生儿子不仅大人直不起腰,孩子们也遭受大人轻视的眼神,遭受同龄孩子的蔑视和嘲笑,父亲的打骂,母亲护不住,她们心理状况可想而知。 不管什么社会从来都是弱肉强食,拳头够硬,自身够强大别人才会和你讲道理。 唐启阳边教孩子们怎么打架心里边想以后用什么借口教孩子们基础格斗,让她们有自保能力。 他简洁给孩子们说一遍然后说:“我说一次你们可能记不住,过十天我再和你们重新讲,让你们记忆深刻,当然姐妹之间可以练习,不要用力打就行。” 几个孩子胆小懦弱习惯了,再面对欺负她们的人要她们一下子就能临场反击不太可能,更可能是害怕和束手无策,姐妹之间练习时也顺便练练胆子。 五个小姑娘齐声应:“好。” 晓风和晓语收碗筷去洗,两人兴奋不已,以前她们受欺负爸爸从来不给她们撑过腰,现在教她们反击打回去,不管是谁! 两人小姑娘洗着碗,晓语希冀和姐姐说:“希望爸不要变回以前”,希望妈妈早生个弟弟。 晓风小声和她说:“我觉得不会,爸现在不听爷爷的话了,还叫爷爷不要伸手管我们家的事。” 晓语惊讶:“真的?” 晓风点头:“我离得近,听得清他们讲的话。” 15、满足 晚上孩子们睡着后,徐兰和唐启阳出房间商量明天进山的事。 两人商定明天早上唐启阳进山打猎,徐兰中午下工吃饭后进山接应,两人又商定好明天在山里汇合的大致方位。 商量完徐兰拿出一把长刀和一把短刀还有一些盐和香料粉放进一个袋子里给唐启阳。 唐启阳接过袋子,两人又说一会话回房间各自修练。 这个世界危险性小,两人就算体能远不如以前,原本学会的体术也足以应付生活中出现的意外。 但两人并不放弃修练异能,修练异能不仅能提升体质体能,异能升级后在生活中应用更方便,这能暗中省很多事。 还有,他们习惯了战力强大,不习惯现在很弱的状态,这让他们安全感不足。 他们心里也明白在这里不太可能修练到原来的强盛,但不管什么时候能力都要足。 次日大清早,唐启阳起来给自己下两碗面条吃完上山,他走时晓风刚起来,她见爸爸提着一个袋子上山眼里有担忧但没有出声问,爸爸和她们说过大人的事小孩不要管。 徐兰照例挑水吃早饭上工,领工具出来只见秋花嫂子在前面等自己,两人边走王秋花边低声问徐兰:“我昨晚听人说你四弟妹又怀上了,你有信没有?” 徐兰目不斜视说:“没有”,唐启阳和她说想生一个他们自己的孩子,她没有拒绝但不是这时期要,起码等他们彻底了解这个社会,生活安定有些存款再说。 王秋花替徐兰担忧:“你生了老五好几年没有动静了,要不要去找黄老大夫看看?” 徐兰知道她的好意,和她说:“不用,我之前连生五个太伤身体吃的又差,现在分家能自己当家,我打算养几年等身体养好再说。” 听徐兰这么说王秋花不再劝,她自己也生了五个,身体不舒服只有自己知道,小兰自己心里有数就好,有四十多岁还能生的,她也就三十。 上工路上徐兰又听王秋花说队里谁谁又怀孕,转过一个年,队里怀孕的妇女有好几个,基本上都是已经有三、四个孩子的。 徐兰听了沉默,本来就很穷,越生越穷,她很不理解这些人的想法。 也可能这个时代没有避孕手段,怀了孩子就生,生下来给一口吃的能活着就行,不会考虑孩子的教育、孩子的将来,这样的观念令人窒息。 中午下工时徐兰和小队长请假,唐启明问她:“有什事?” 徐兰回他说:“我想上山砍柴,过几天农忙就没有时间打柴,现在多准备一些。” 听徐兰这么说唐启明答应:“行,今天你记四工分。” 徐兰应:“好。” 回家吃完午饭,徐兰和孩子们说自己上山打柴后拿稻草绳出门,上到山里没人的地方加快速度向深山疾去。 下到之前捉兔子的山谷,徐兰轻易找到唐启阳留下的线索,他用异能烧出的一条小路。 唐启阳用火系异能比较多,有时还修练一整晚,他的火系异能现在已经是一级。 她顺着小路向里面走,小路微微向谷底下斜,约走一里路徐兰看到一条约一米宽的小溪,在这里没看到唐启阳,烧出来的小路沿着溪边向里延伸。 徐兰又向里走约一里路才看到在溪边处理肉类的唐启阳,她小跑过去。 唐启阳见她来向她笑得灿烂:“来了。” 徐兰看溪边石头上的肉高兴说:“野猪”,野猪肉虽然腥了一些但肉多,多用些香料做就行。 唐启阳“嗯”一声看一个方向,徐兰顺着他眼神看过去,只见那里有一堆草木灰,唐启阳说:“那里有叫花鸡,你去扒来吃。” 中午吃不饱又在山里快走一个来小时,徐兰确实饿了,她放下稻草绳在溪里洗手问唐启阳:“你吃了吗?” 唐启阳手拿短刀弯下腰割着肉说:“我吃一只叫花鸡,一只烤兔子,挖一个脚板薯烧吃一半,吃一顿饱”,半个月终于能放开肚子吃饱一回。 徐兰听他吃过走向草木灰堆边,用地上的棍子拨开灰烬露出半个脚板薯,脚板薯的断面是紫色。 她伸手拿起轻轻擦断面,把灰擦掉扒掉一点皮咬一口,烤的脚板薯松软,香气十足,好吃! 徐兰吃完脚板薯又用棍子拨开一部分灰,露出两个泥土圆球,她拿起一个敲开泥土,一股香气马上钻进鼻子,同时露出竹叶。 她把竹叶拨开撕下一个鸡脚咬一口,肉很香不过有点老,她咽下鸡肉和唐启阳说:“你的手艺没有退步。” 唐启阳笑说:“那当然,这个野鸡肉老了,以后用养的鸡给你做”,把她养胖。 徐兰又吃一口说:“有得吃就已经很好。” “以后会更好。” “希望吧。” “……”。 徐兰边和唐启阳搭话边把整只鸡吃完,终于解馋,很满足! 他们能呆的时间不多,徐兰吃完回溪边洗干净手向上走,在离小溪约十米的地方停下,放出三个木箱子,木箱子是由一般的变异树木做的,质量很好,里面装的是他们暂时用不到的东西。 她的空间里有三个六十公分宽的货架,一个货架四层,两个货架三层,放出三个木箱,四层的货架上差不多空出一层。 徐兰放出箱子快速转身回到唐启阳身边,把菜板和菜刀还有五个叠一起的不锈钢盆给唐启阳。 然后拿出一把工兵铲铲平一小块地方,放出蓄电池看一眼显示板,电能剩余38%,还能用一段时用。 现在阳光不好,不急着拿出光伏板充电。 徐兰又拿出电炒锅和一个小水桶,在溪里里打水清洗电炒锅,洗好往里面倒一些清水。 唐启阳把切成块的猪板油往锅里放,徐兰拿出一块姜刮皮让唐启阳切几片放锅里,两人有默契安静地干活。 16、妈妈的话可信 唐启阳把五个不锈钢盆分开,将野猪肉各个部位分装到盆里,留出三条五花肉,他将五花肉在水溪里洗一洗放到菜板上快速切薄片。 他杀野猪时把整个猪皮剥下,所以五花肉不带皮。 电炒锅里煮着板油,徐兰想到存的姜没多少了,就拿出一小块姜用工兵铲在地上挖个小坑,把姜埋在土里,然后用异能催生姜块,嫩绿姜芽从土里冒出来一点一点地长大。 等姜苗长差不多徐兰停下输送异能,用铲子将整棵姜铲起,提起姜苗抖了抖土露出黄色大块姜,约六、七两重。 她掰出一小块收起大姜块,将小块姜刮掉皮洗一洗递给唐启阳,唐启阳接过切片混在肉片里。 电炒锅里猪油块沸腾煮着,徐兰用大勺搅动,水分不断蒸发。 水分蒸发完开始出油,姜片快焦时徐兰捞出丢掉,油块在高温下不断缩小逐渐变金黄,等差不多她将电炒锅调到最小火档。 油锅里的油翻滚幅度变小,等油渣颜色更深时徐兰关掉电源,用漏勺捞起油渣到盘里,撒上一点盐收起。 唐启阳那边早切好肉片,他正拿工兵铲在她放出的箱子旁边挖坑。 徐兰拿出几个红色葱头扒去外皮,洗干净拿出一个碗放进去,然后取出一个不小的不锈钢锅,洗净擦干放到电炒锅边,用大勺把猪油舀进不锈钢锅里。 电炒锅里她留一点油开小火,拿出几个干辣辣撕断放进锅里,爆香小会开中火,倒入肉片翻炒,炒到水分蒸发没了,肉片变微黄加入葱头炒香,倒入一两白酒翻炒几下加入少许酱油、豆瓣酱、香料粉、白糖、盐翻炒。 翻炒一会加些水盖上盖子用中小火焖,焖肉的时间里徐兰把唐启阳分装的猪肉盆收起。 还有点时间,她又催生两回姜收起来。 唐启阳轻松挖好够埋三个箱子的坑,将四壁和底部的土硬化,放进三个箱子覆上土硬化一层再堆上一层土,用枯草伪装一下。 边上多出来的土他向外拨一拨,也稍稍伪装,虽然这里是深山不会有人来也要谨慎一些。 电炒锅里的肉还有点肉汁时,徐兰关电源将肉装盆收起,把电炒锅洗干净收起。 唐启阳埋好箱子拿工兵铲向里走十几步,在那边挖出三个不小的脚板薯提到徐兰身边放进早上提来的袋子里,和她说:“那边还有脚板薯。” 徐兰看下头顶和他说:“现在应该过快四点,我们该回去了,下次再来挖。” 唐启阳也知道不早,洗手抱住徐兰遗憾说:“我本想和你好好约个会。” 唐启阳心里不太痛快,他和徐兰在异世重逢还是夫妻,碍于硬件条件不好,他和老婆只牵牵小手亲亲嘴,还没温存过,悲催。 徐兰摸摸他眉头说:“我们能天天守在一起,你不高兴?” 唐启阳抱她更紧:“你现在是我老婆”,看得到吃不到。 他们是夫妻徐兰没有不好意思,说道:“那你赶紧把房子修整好。” 唐启阳闷声应:“嗯!” 两人黏糊小会果断分开收拾现场,把草木灰堆里的泥土圆球收起,草木灰堆泼上水,灭掉里面有可能存在的小火星。 唐启阳把工兵铲藏在一棵树上,他以后进来方便用。 随后两人快速往回赶,到徐兰砍树枝的地方停下麻利地捆两捆柴,修整一下一人背一捆柴下山。 他们背着柴走路一样很快,到容易碰到人的地方两人放慢脚步边说话边往回走。 徐兰和唐启阳的谨慎没错,走出来一点就陆续碰到和他们一样打柴的三人,两方打招呼后安静埋头赶路,天快黑了都急着回家。 晓风煮好饭,把蕨菜焯好,媷掉绒毛洗干净,见天快黑了父母还没回来和妹妹们焦急等,眼睛盯着山路,等见到爸妈一起回来才松口气。 徐兰和唐启阳背着柴进棚子里放下,唐启阳把挂柴捆上的袋子取下,提到厨房放地上去洗手。 徐兰洗好手擦干摸摸跟在自己身后的小五头顶问她:“下午有人来吗?” 妈妈摸自己的头晓雯很高兴,开心笑说:“妈,丽芳姐来找我们玩。” 徐兰心念一转,九岁的唐丽芳是唐老二家的,不知道是她自己来玩还是大人差来打探的? 唐启阳洗手快炒蕨菜,敲开带回来的泥土圆球,将里面还是温热的鸡拿出来切块装盘。 孩子们看着鸡肉闻着香味眼睛发直。 饭菜摆好,一家人坐下吃饭,徐兰给晓岱和晓雯各夹肉多的地方放她们碗里,和小姑娘们说:“快吃,肉快凉了。” 晓风夹一块鸡肉说:“妈你也吃”,看爸没夹肉吃又说:“爸,你也吃。” 另四个也纷纷开口叫爸妈吃鸡肉。 唐启阳和她们说:“我们在山里吃过,这是带回来给你们的,快吃,凉了吃不好。” 徐兰见她们脸上不相信,和她们认真说:“我和你们爸真的吃过,快吃!” 小姑娘们这段时间吃些没有多少油的兔子肉,肚子没有不舒服,她们五人吃一只不到两斤的鸡应该不会闹肚子。 妈妈的话可信,五个小姑娘美滋滋吃起鸡肉,鸡肉好香!好好吃! 17、变化 孩子们对自己不够信任唐启阳心里没有不舒服,原主的所做所为孩子们不会轻易就能忘记。 五个小姑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香味十足的鸡肉,脸上特别满足,徐兰和唐启阳各吃两块,把鸡肉都夹给她们分了。 晓风吃着鸡肉心里再次觉得分家太好,以前过年时杀鸡,自己和妹妹们只分到一块小骨头,只吃到一点没什么味的鸡皮。 吃完饭徐兰和小姑娘们说:“明天洗头发,我想把你们的头发剪短让头发长好一些。” 她来后隔三、四天给孩子们洗一次头发,洗一次清理虱子一次,她们头上几乎没有虱子,但被子里可能沾有,一直断不了根,只能等天气更暖再拆被子用热水烫被罩。 晓风和晓语大一些知道自己的头发黄不好看,听妈妈的话两人高兴同意:“好。” 晓婕比较爱美问妈妈:“妈,剪很短吗?” 徐兰和她说:“剪到齐耳朵”,女孩子剪太短不好看。 齐耳朵也行,晓婕说:“好”,两个小的见姐姐们都说好没有意见。 小姑娘吃了油水比较多的鸡肉一夜无事。 次日,徐兰和唐启阳还是一大早去打石头拉一车回家,吃早饭后再各自去忙活。 徐兰去上工,唐启阳用菜刀把中间房间塌的地方修整平一些,搬来石头用黄泥当水泥砌上。 塌的地方不算大,他干活快,不到两个小时就修补好,房间里四面墙上坑坑洼洼,随后唐启阳将坑里泡透水的黄泥稍稍处理,装进盆里端进房间,快速糊墙。 徐兰中午下工回家就看见中间房间四面墙和地上都糊上很细腻的黄泥,看得非常光滑,房间看着顺眼很多。 吃完午饭,晓风烧洗头的热水,徐兰拿唐启阳和小队长家借来的剪刀给晓雯剪头发。 徐兰用一件衣服给晓雯围上脖子就开始剪,她给小姑娘们剪的是妹妹头,先剪齐留海再剪后面,这个发型很容易剪,看准了“咔咔”几下就剪好。 晓雯剪完头发看着挺可爱,徐兰和她说:“剪头发人变整齐了,挺可爱。” 听妈妈说自己可爱,晓雯露出大笑容,她的姐姐们也觉得妈妈剪的头发好看,晓岱着急说:“妈,到我剪了。” 徐兰继续给老四老三老二老大剪头发,剪完一个赞一个可爱,小姑娘们被妈妈赞得喜笑颜开。 徐兰心想孩子们被肯定的事太少,夸她们一点就很高兴,很容易满足。 她给小姑娘们剪完没花多少时间,最后是给唐启阳剪平头。 平头不如妹妹头好剪,费点时间,徐兰给唐启阳剪完头发说一句“很好看”后急匆匆去上工,老大和老二会帮妹妹们洗头。 唐启阳摸摸自己的平头问女儿们:“我剪这发型好看吗?” 晓岱嘴快说:“好看,爸你胖了变好看了。” 接着晓风说:“爸,很好看很精神,妈也变好看了。” 另三个小姑娘点头附和,爸妈都好看了。 唐启阳摸一下自己的脸说:“长了一点点肉。” 原主瘦得两颊凹陷很不好看,现在他脸上长一点脂肪,自然变好看一些,过段时间会更好,老婆孩子也是一样。 晓风看着妹妹们说:“我们也胖了”,妹妹们也变好看了一些,自己应该也一样。 晓岱脖子痒和大姐说:“大姐,到我洗头了。” 晓风应:“好。” 徐兰脸上长肉也有人注意到,下午去上工的路上唐老二的媳妇何翠红和徐兰走得近,她注意到徐兰脸上长肉,不再是削瘦的样子,惊讶和她说:“三弟妹,你胖了还白了一些。” 徐兰淡淡说:“脸上长点肉,二嫂也一样。” 他们一家确实都长肉了,这变化肯定受人关注,不过也没什么,她和唐启阳天天见到人,他们是在大家眼皮下慢慢变的。 胖是好事啊,何翠红摸摸自己的脸说:“真的吗?” 走她们旁边的吴翠英看了看她们说:“哎,你们真的都胖了,你们一分家就胖了,你们分家后吃得好啊。” 离她们远一点的妇女听吴翠英这么说,都转头看了看徐兰和何翠红,这两人脸上确实是长肉了,徐兰比较明显。 徐兰以前脸上黑两颊削瘦,现在两颊鼓起来一些,黑色变浅,她变好看了。 这就奇了,徐兰一家分到多少粮食大家都知道,唐启阳去借大队的粮食,那也不多,徐兰居然能吃胖了! 徐兰感受到大家的目光淡淡说:“分家后自己当家,多摘些蕨菜做来吃,不用挨饿,晚上不会饿得睡不着。” 她说的是实话,原主和几个孩子以前是长期挨饿,晚上常饿得睡不着。 现在正是初春还没开始春种,离收获还很远,没有人能吃饱,能吃半饱的人家已经不错,饿得睡不着的妇女有不少,一个妇女羡慕小声说:“分家也挺好。” 条件最差的徐小兰都不用晚上饿肚子了,干活速度还快了。 同样是饿得晚上睡不着觉的妇女附和:“看何翠红和徐兰的样子确实是。” 有人问徐兰:“小兰,蕨菜难吃,你是怎么做的?” 徐兰回:“先煮变色,捞出来媷掉绒毛泡一泡水再煮。” “哎,回头我试试。” “……”。 徐兰听大家议论心里生出隐忧,他们一家现在变化不算大,照这样下去等过一两个月,随着异能提升,自己的唐启阳的脸上皮肤会变更好,身体继续长肉。 孩子们吃得好变化也会很快,由瘦骨嶙峋变成健康可爱,他们的明显变化到时更引起关注。 下午,徐兰干完活提早下工回家,唐启阳正在房顶上铺稻草快铺完成。 徐兰等他铺完稻草和他一起放上长竹条横压在稻草上,在两头和中间两个地方绑紧,前后各压三条。 干完活,徐兰和唐启阳说出心里的担忧,唐启阳觉得老婆的担忧有道理,想了想低声说:“你说我在县城救一个条件好的人,那人报答给我们好处,这个桥段怎么样?” 他们生活变好是要有一个明面上正当合理的理由,挣有限的工分很难能过得好,何况还是两个大人养五个孩子。 徐兰问他:“可以,选什么职业最好?”,他去县城几回比自己更了解外面。 唐启阳说:“我想想。” 18、坦诚 家里琐事多,两人交流一下意见就分开去忙,徐兰拿锄头去后头斜坡翻地,孩子们捡去石头和拔去能用手拔起来的草根。 唐启阳用异能松过土,所以徐兰翻地不费什么力气,速度也快,遇到大草根挖起丢到一边,等干了拿去烧火。 唐启阳则用借来的铁锹在厕所侧后边铲土平整一块地,在这里建猪圈和鸡圈还有家畜粪便发酵小房间。 唐启阳心里预算猪圈和发酵房各四个平方,鸡圈就小一些,约要平整出十个平方的平地。 他握铁锹轻松铲起满满一铲土走几步将土填在位置低的地方,铲一些土就用脚踩一踩把土踩结实。 到下工时间,徐兰去还锄头回来和唐启阳说:“有没有办法买个锄头或铁锹,老是和人借不是个事。” 他们的工兵铲和现在的铁锹完全不同,没法拿在人前用。 唐启阳铲着土和她说:“工具哪都缺,不好买,我去县城再找一找。” 唐启明跨过水沟走上斜坡,看向斜坡上的房子,三间房顶上已经铺上稻草,房子下面黄土墙上面竹篾,看着还是破旧,但有整个房子的摸样。 他走上去踏进院子,在厨房煮饭的晓风见他来喊一声:“启明伯。” “哎,晓风做饭啊”,唐启明应声脚步不停走向唐启阳和徐兰。 唐启阳见他来停下:“启明哥。” 徐兰微笑喊他:“小队长。” 唐启明看他们在的位置和地上跟他们说:“明天猪仔送来,你们这是准备建猪圈?” 这两口子真的长胖了,特别是唐启阳理了平头整个人大变,变得…怎么说…是人变得有锋芒,对,就是锋芒,没想到只是变个发型,脸还是这张脸,但感觉像换了个人。 唐启阳厚着脸皮和唐启明说:“是,启明哥,我家猪圈还没建好,我家的两只小猪先寄在你家养两、三天,猪食我给你家送去。” 唐启明还能怎样,现在他建猪圈的地还没平好地,只好答应:“行,明天中午我来帮帮你。” 两只小猪占不了多少地方,吃的也不多,煮猪食多加一把柴的事。 又想启明不仅气质变了,脸皮也变厚许多。 唐启阳忙说:“启明哥你不用来帮忙,建猪圈的材料我都准备好了,我自己建就行,你干一个上午的活,中午好好歇一歇。” 有外人在旁边他干活束手束脚,干活速度很慢。 唐启明和他确认:“真不用?” 唐启阳坚定说:“不用,猪圈的墙我砌起八十公分高就行。” 唐启明见他语气坚定就不勉强,看一眼在后面捡石头的几个小姑娘和唐启阳说:“你理成平头感觉整个人都变了,几个孩子看着挺精神。” 唐启阳和他真心笑说:“启明哥,不被人管着自己当家做主的感觉真好,几个孩子也没有被她们堂兄弟们欺压,都变开朗了。” 唐启明想想也是,和两人说:“行,我回去了。” 唐启阳叫他:“启明哥等等,我明天一早去县城,你有没有要我捎带的东西?” 唐启明看他:“你最近常去县城,去做什么?” 唐启阳坦诚和他说:“启明哥,你知道我家粮食远远不够吃,我去找买粮食。” 唐启明也明白黑市很多人都知道,他也清楚去黑市的人里有各行业的人,他也不劝唐启阳不要去,只和他说:“你小心些,被抓到很麻烦,我回去问问你嫂子看家里缺什么。” 唐启阳真诚和唐启明道谢:“多谢,我会小心的。” 唐启明道别回去,徐兰和唐启阳有点愁,他们没有糠和多余的本土产的土豆和红薯,徐兰催生的土豆和红薯品质上乘,该送什么给凤英嫂子帮忙喂猪仔? 唐启阳继续铲土,想了好一会和徐兰说:“我明天去县城如果买不到喂猪的东西,回来我去问大队长,看有没有不好的玉米土豆红薯,有就借一些,没有先和启明哥匀一些。” 徐兰笑说:“你这是赖上小队长一家了。” 唐启阳没有不好意思,说道:“他估计觉得我脸皮变厚”,现在多找他帮忙以后找机会回报他就行,反正这人情他们轻易还得起。 “……”。 昨晚吃了鸡肉,晚上的饭菜简单,二米饭和炒蕨菜咸菜。 徐兰和唐启阳在孩子们面前是吃不饱的,他们让孩子们都吃饱饭,他们决定晚上等孩子们睡着悄悄出房间下面条,拌着在山里焖的肉加餐。 洗脚的时候,唐启明家的老大唐兴良拿钱过来给唐启阳,和他说家里要他明天帮忙捎带的东西。 唐兴良一走,唐启阳看向女儿们问:“我明天去县城,你们想要什么吗?” 晓风摇头先说:“我没什么想要的”,家里穷现在有饭吃饱已经很好。 后面几个小姑娘也都说没什么想要的,唐启阳心想这些孩子真懂事,明天看看有没有糖和饼干卖,这两样这些孩子好像还没吃过。 晚一些孩子们睡沉,两人悄悄出来煮面条,吃完夜宵两人刷完牙,唐启阳控制着火异能将中间房间糊墙上和地上的黄泥洪干。 做完这个两人回房间躺下修练,徐兰运转异能一周又一周,快到半夜时异能突破一级,她继续修练,修复身体里最后的损伤。 徐兰修练一夜没睡精神却非常好,身体里的损伤完全修复,体质也提升不少。 两人清早起来就感觉到今天的气温比昨天高出不少,他们不再穿棉衣,穿两件单衣。 天还没亮,洗漱后徐兰给唐启阳下汤面,里面加点肉煮,他吃完就去县城。 他刚走晓风和晓语就起床出来,姐俩煮早饭,徐兰挑满水缸时间还早,她拿出装玉米粒的袋子,从里面挑出大颗比较饱满的玉米粒,挑出来做种子。 她空间里有玉米种子,但那些种子是培育改良很多代的种子,还是在末世后被木系异能者培育出来的,还不知在这个世界种出来的结果如何,不能种在后院,只能悄悄种在山里。 19、担忧 天气回暖,当天上工队里就开始种玉米,有几个中老年妇女被安排去催芽稻谷种子,几个壮汉去整理育稻苗的水田。 种玉米这边,壮年的男人和女人被分配开沟和掩土,老人和半大的孩子负责点种。 徐兰在开沟之列,跟在她身后点种子的是个叫唐秀英的十五岁小姑娘,和旁边的人边干活边说话不同,徐兰和唐秀英两人之间无话可说,默默干活。 徐兰开沟转回头时发现唐秀英点下的种子并不好,颗粒小也不够饱满,和自己早上挑出来的差不多。 原主记忆里种子是队里自留的,去年挑最好的玉米留做种子,最好的种子也是这样,那这个时代的种子挺差。 队里发酵的农家肥紧着稻谷用,种的玉米没有基肥,后面培土时也没有施肥,玉米的产量可想而知。 徐兰想到这阵子上工,有小部份人因为缺吃的干活和走路都无力,心里犹豫一会,她挥着锄头开沟和唐秀英逐渐靠近。 在两人擦身而过时徐兰用异能覆盖在唐秀英提着小布袋里的玉米种子,用木系异能蕴养种子十秒钟。 用木系异能蕴养种子十秒能提高种子生命力三成,提高产量,在这里种产量具体能提高多少还要等收获时计量。 她决定在自家后院种的玉米种子同样用异能蕴养十秒,逐年提高种子的品质。 唐秀英点完小布袋里的种子,又去装一小袋来,徐兰又同样用异能蕴养种子十秒。 中午下工回家,徐兰走到坡下,晓雯在坡下等着她颠颠迎上来高兴和她说:“妈,爸买桃酥给我们一人一个,好好吃,留给你了。” 徐兰看她高兴的模样说:“好吃下回再叫你爸买。” 晓雯摇晃头:“妈,大姐说我们要还债,妈,爸回来把中间房间墙刷石灰,说还要刷两次,刷得白白的,给我们以后住里面。” 小不点挺懂的,徐兰回应:“嗯,以后你和姐姐们住那间房。” 晓雯说:“妈,房间干净,你和爸也一起住。” 徐兰和她说:“我们现在住的房间也要收拾和中间的房间一样。” “哦”,晓雯高兴跑上去和姐姐们报信。 唐启阳在炒菜,徐兰上来洗手后走近看,石板上居然是半肥瘦的薄肉片和蕨菜一起炒。 徐兰惊讶和他说:“你买到肉。” 唐启阳笑说:“嗯,今天运气比较好,买到肉、粮食、十五个豆饼还有一把弯的柴刀,锄头和铁锹没有找着。” 买不到锄头和铁锹徐兰也不失望,说道:“下回再找,实在找不到就自己做木铲和木锄头。” 唐启阳翻炒着菜说:“只能这样。” 唐启阳炒好菜摆桌子吃饭,有肉片一起炒的蕨菜好吃上一个台阶,很可口。 三个比较小的姑娘吃得美滋滋,晓风和晓语担忧,爸爸中午居然用肉来炒菜,她们知道爸爸和启明伯借不少钱,还借了大队粮食,以后还不起怎么办? 徐兰注意到两个大姑娘愁着脸问她们:“晓风,晓语你们愁什么?” 晓风鼓起勇气说:“妈,我们可以不吃肉,省钱还债,我去上工挣工分。” 徐兰看她们说:“你们放心,我们有能力还债,也有能力让你们吃饱穿暖,你还小,现在上工干活会长不高,不过以后自留地和后院种的东西交给你们打理。” 晓风听妈妈说以后自留地和后院交给她们打理,认真答应:“妈,杂草长出来我们就拔光。” 徐兰:“嗯,我信你们。” 唐启阳和她们说:“你们小孩子不要操大人的心,到年底卖猪我们家就能还清债。” 晓岱兴致勃勃说:“爸,我们打猪草把猪养得肥肥的。” 家里养猪小姑娘们都很高兴,眼神亮晶晶,心想她们要打很多猪草。 孩子的积极性不能打击,唐启阳给她们下任务:“行,我们家的猪长不长肉就靠你们打猪草了。” 晓雯高兴说:“养肥吃肉。” 徐兰:“好,快吃饭”,五姐妹的性情开始显现出不同,老大沉稳开始有自己的一点想法和主意,老二和老三比较内向,做什么都跟着老大,没有主见,老四最活泼敢表达自己的需求,老五天真,一整天跟在姐姐们后面。 吃过饭徐兰进房间看唐启阳买回来的东西,地上有多两个绑着口的麻袋,她解开一个往里面看,从里面提出一摞海碗外面地上,她数了数是十个,这种大碗吃面条方便。 徐兰再看麻袋里,下面是粮食袋子,打开粮食袋见里面是玉米粒,她掂了掂约有二十斤重,她在麻袋里放出三把两斤装的挂面,重新绑好麻袋口。 她再解开另一个麻袋,把放最上面的弯柴刀拿出来,翻下面的东西,有豆饼,约三斤的白面粉,十来斤土豆,就这些东西。 徐兰重新绑麻袋口提那一摞碗出来放在正在洗碗盆的晓风身边和她说:“这些碗洗洗拿来用。” 晓风看爸买这么多碗,觉得爸花钱大手大脚,但爸刚才说小孩子不要操大人的心,她不敢提出意见,应道:“好,妈,我这就洗。” 徐兰交待晓风后去和唐启阳一起把院子里堆的石头搬到猪圈旁边。 几个孩子也帮忙搬小块的石头过去,徐兰交待她们:“小心点,不要砸到脚。” 晓岱脆生生应:“妈,我和晓雯搬最小块的。” “嗯。” 徐兰和他们一起搬半个多小时后扛着锄头去上工,她走得快些,快到玉米地时见前面唐启明背着一个麻袋,麻袋里正是玉米种子。 徐兰走快几步到他身后跟着走,用异能覆盖上麻袋里的玉米种子,十秒钟后她把脚步放慢一些,向前走一小段路两人分岔开。 徐兰到上午干活的地方接着继续干,她开小半条沟,秀英小姑娘就来点种。 干到约三点,王秋花小跑过来叫徐兰:“小兰,我家秀莲来和我说猪仔送到大队部了,我去挑猪仔,你去吗?” 徐兰和她说:“秋花嫂子,晓风她爸去挑,我就不去了。” 王秋花急忙说:“那我去了”,去晚了挑的小猪仔不好。 徐兰理解马上和她说:“那你快去。” 20、怀念 旁边的人听唐启阳一家要养猪不看好他们,粮食人都不够吃拿什么来喂猪? 只喂猪草的猪不长肉,到时候扣去买猪仔的钱到手没两个钱。 辛苦差不多一年挣不到两个钱等于白干,还有养着养着运气不好猪生病死掉,这要亏钱的! 所以整个大队养猪的人家不算多。 在徐兰下方一块地里点种子的一个老太太和徐兰说:“启阳家的,你家养猪有东西喂吗?” 这个老太太是单纯的问没有别的意思,徐兰平平回答:“我后院多种些土豆和红薯。” 老太太说:“你家后院的地太贫,收成肯定差。” 徐兰回:“所以养猪有粪肥。” 老太太想想也有道理,小猪仔前几个月吃得不多,有粪水浇红薯地,红薯藤长茂了喂猪,红薯也能丰收,不过启阳一家还是很难,如果养的猪出问题就更难。 春耕,徐兰没有提前下工回家,等傍晚大家一起下工时她的工分登记是八公分。 旁人看了没意见,主要是大家都看到徐兰现在干活又快又好,挑不出任何毛病。 傍晚气温下降,干一天活的队员们又累又饿又冷,平时喜欢说话的人都不说了,安静地往回赶,到仓库交还农具后分散回家。 天渐暗,徐兰刚踏进自家院子,晓岱和晓雯便朝小跑她过来喊:“妈”,“妈” 两个孩子笑容灿烂,徐兰抽一抽鼻子说:“晚上你们爸又炒肉了,傍晚凉都加衣服了吗?” 现在早晚气温还是比较低,几个孩子体质都不太行,早晚不注意保暖容易感冒。 晓岱高兴说:“都加了,爸在煮面条,妈你去洗手吃饭。” 徐兰应:“好”,三人向厨房走去,厨房里外三个大孩子相继叫妈,徐兰一一回应蹲下洗手。 徐兰洗了手,唐启阳刚好夹起面条,他今早买的大海碗可是用得着了。 五个孩子从小到大,碗里面条从少到多,两个大人更是满满的一碗。 白色面条加入炒好的土豆丁肉沫酱,拌一拌吸入口,是孩子们认知中难得的美味。 徐兰吃下两口面条和唐启阳说:“好吃,酱味道不错,用石板怎么做的?” 比起米饭,她和唐启阳更喜欢吃面食,所以用积分换不少面条。 唐启阳吃下一大口说:“小陶锅里先煮一点水,肉和土豆炒后放进陶锅里煮。” 徐兰挑起面条:“可以啊,你挑的猪仔怎么样?” 唐启阳说:“看着还行,我给凤英嫂子送去一个豆饼和三斤土豆。” 徐兰问他:“够吗?” 唐启阳:“差不多,明天猪圈就能建好,晾一晚,后天就能抓回来。” 两人边吃饭边说说话,五个小姑娘埋头闷吃,土豆肉酱拌的面条好好吃! 她们边吃边听父母说后院种什么,自留地种什么菜,什么时候去挖竹子来种,只觉得特别满足。 徐兰见她们吃完问:“都吃饱了吗?” 五个小姑娘先后满足说:“妈,吃饱了!” 饱了就行,晓风和晓语收拾碗筷去洗,顺便烧热水,徐兰拿根蜡烛进中间的房间点亮,固定在地上。 四面墙刷过一次石灰并不显白,而是浅黄,唐启阳端着一个装石灰浆的陶盆进来,用刷子刷墙,刷墙速度不能过快,他边刷边和徐兰说话。 两人在谈话中又商定一些事。 徐兰看时间差不多出来看孩子们,她们已经洗好脸,徐兰用热毛巾拧干水伸进衣服给她们擦了擦身子,让她们进房间换里面的衣服。 三个小的徐兰快速给她们换上,两个大的自己换。 换了衣服出来洗脚去睡觉,等她们睡着,唐启阳已经把中间房间刷过两回。 徐兰把今早挑出来约一斤的玉米种子用温水泡在海碗里。 唐启阳洗好陶盆过来低声问徐兰:“好了吗?” 徐兰轻声回他:“好了。” 两人轻悄悄地来到洗澡的地方,搭账蓬轮流洗澡,洗完澡收拾好东西他们并没有立即回去,而是到旁边一块土质比较好的地方。 唐启阳提着探照灯照明,徐兰取出一个半斤多的黄色土豆,用异能催生出小芽,然后切出八个小芽块。 徐兰取出一把工兵铲松一松地上的土,把土豆芽块种进去,催生土豆,很快八个土豆苗出土长大、枝叶茂盛后开花,到花败叶黄。 两分钟后徐兰停下,用工兵铲挖起整窝土豆,一窝土豆有五、六个,大小不一。 徐兰捡起最大的土豆低声和唐启阳说:“土质不行,最大的才半斤出头。” 唐启阳低声说:“可以了,这里种出来的土豆一般都是小孩拳头大小,皮也不光滑。” 徐兰:“嗯”,不好看也不好吃。 收起土豆两人回到院子,唐启阳又下面条,用在山里焖的肉拌着面条一人一碗。 夜晚安静,探照灯开最小档放桌上一边,徐兰和唐启阳对着坐吃面条,微弱的灯光有些模糊,现场意境还挺好。 徐兰和唐启阳的心情宁静,多天的忙忙碌碌令他们以前绷得很紧的精神在逐步释放,在适应新生活的同时也放松精神。 吃完面条洗好碗,两人没有回房间修练,而是拿凳子在院子里相依而坐,抬头看隐约的星辰。 徐兰靠着唐启阳的肩看着天上,思维发散,轻声和唐启阳说:“你说,我们不在的亲人,还有比我们早走的伙伴们是不是和我们一样,在某一个世界悠闲的生活。” 唐启阳轻轻亲她一下说:“我觉得是,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过悠闲的生活,任鞍骁勇善战,喜欢有挑战的生活,静不下来,估计还会干打打杀杀的活,师放喜欢阴人……。” 徐兰和唐启阳在春天的寒凉风中细声数这些年陆续离开他们的伙伴,回忆他们的面容、一起走过的日子,心里没有难过只有怀念。 投胎转世也好,像他们一样穿越也好,祝福他们! 两人聊到深夜才回房间休息,上床前徐兰悄悄把稍早前催生出来的土豆放进地上装有土豆的麻袋里。 21、关你屁事 次日大清早天还没亮,徐兰和唐启阳起床,虽然他们只睡五个来小时,但精神很好。 点亮蜡烛洗潄后,唐启阳去挑水,徐兰升火煮稀饭后往大木盆里舀半盆水,倒入一点洗衣液,把一家子的脏衣服泡进去,小衣小裤在一个小陶盆里另外搓。 陶盆是黄褐色,这种陶盆很便宜但笨重而且容易打碎,所以大家比较喜欢用木盆,木盆虽然也笨重但不容坏。 买搪瓷盆贵还要工业票,农村人用不起。 衣服布料老旧,徐兰洗衣服都不敢用力搓,只敢轻轻揉一揉,好在洗衣液好用,小孩们的衣服现在三天换洗一次不算脏,容易洗干净。 唐启阳挑两担水回来,天蒙蒙亮,徐兰也揉好衣服放进一个大竹篮里,倒掉脏水清洗木盆。 唐启阳在家看火和准备做土豆饼,徐兰提一篮衣服去大池塘漂洗。 徐兰到大池塘时已经有三个中年女人在洗衣服,三个女人说说笑笑,见徐兰来停一下看她一眼继续说笑。 天更亮,已经能看清人,徐兰能看见这三人眼里的轻蔑,这样的眼神这十多天徐兰见到太多,并不在意。 洗衣服的地方是一处八米多长石头垒的台阶,水下也是石头台阶,池塘水位上涨或下降洗衣服都很方便,也不知道是哪一代先祖带头修建的。 徐兰在一角蹲下把衣服腾到石阶上,洗一洗大竹篮放衣服边上,拿起一件衣服在池塘里漂洗。 徐兰漂洗好两件衣服,卢小翠提着一篮子衣服在她身边边腾出衣服,边和她说:“三弟妹,老三他可以点种子和掩土,他昨天怎么不去上工?” 徐兰语气平平道:“他建猪圈。” 卢小翠拿起一件衣服说:“哦,对,听人说你们也养两只猪,三弟妹,你们也真敢”,人都没得吃还养猪。 徐兰漂洗着衣服淡淡道:“大嫂不也养了。” 靠近卢小翠的女人“噗嗤”笑一声轻蔑说:“徐小兰,你家养猪有东西喂吗?” 徐兰冷漠说:“我家的事关你屁事,你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替我家操什么心?” 在洗衣服的人和刚提着衣服到池塘边的人听徐兰的话惊讶愣住,平时闷不吭声的徐兰居然会骂人! 问题是她也说得在理,她家养猪有没有东西喂关别人什么事? 卢小翠也惊讶,她和徐兰十几年妯娌很了解她,三弟妹胆小懦弱,平时闷不吭声,自己和二弟妹四弟妹把自己的活推给她干,她都默默去干。 她知道三弟妹分家后变了,拒绝招弟她们去帮自家做事,上工时每次见到她和她打招呼,她都很冷淡,听自家男人说老三也变硬气了,她以为是分家的原因老三两口子对他们不满。 现在面对外人居然敢刚回去! 被徐兰撅回去的人因为太惊讶一时不知道怎样回答,其他人惊讶徐兰的改变,加上现在是农忙时期,各个家里活儿也多,场面一时安静,大家埋头洗衣服。 徐兰的衣服在家里揉过,漂洗得快,衣服很快洗好提着篮子回家。 女人们见她走了,一人和卢小翠说:“哎,卢小翠,你三弟妹胆子变大了,她家真能改运生儿子?” 卢小翠和她说:“我怎么知道?” 比较晚来的一个女人说:“王家坳有一家连生六个女儿,第七个生了个儿子,改运的事玄乎,说不定她后头就生儿子。” “王家坳那家我知道……”。 “……”。 晓风和晓语起床出来看到爸拿着竹片刮一个光滑圆溜黄色东西的皮,晓风问她爸:“爸,那是什么?” 唐启阳自得说:“土豆,我昨天买的,没见过这么大的土豆吧!”。 晓风和晓语惊讶,有黄色的大土豆? 随即晓风马上高兴说:“爸,拿来做种子种在后院!”,种出来的土豆一样大,那不是丰收了? 晓语听了大姐的话,期盼看向爸爸。 唐启阳和她们说:“嗯,麻袋里还有,准备拿来催芽,现在先尝尝这土豆好不好吃,你们快去刷牙洗脸来看火。” 晓风和晓语齐声应:“好!”。 唐启阳快速刮掉四个土豆皮,快速切丝,菜刀是把好刀很锋利,他切得飞快。 晓风姐妹俩注意灶里的火,看爸爸切土豆切得飞快,眼里亮晶晶,爸好厉害! 唐启阳切完土豆丝放进洗菜的陶盆里,舀水洗一洗,捞进篮子里晃一晃控控水,再倒入洗干净的陶盆里。 从一边小竹架上拿几个葱头剥皮洗净切碎放土豆丝上,打入换回来的三个鸡蛋。 然后他进房间拿出装面粉的袋子,舀一点面粉放进鸡蛋上面,加适量的盐和一点清水搅拌。 这时三个小的也起床出来,刷牙洗脸后围着爸爸看。 唐启阳搅拌好土豆丝,稀饭也煮好,他把灶里的火夹到石板下,等石板热透倒点油抹匀石板,把挂上鸡蛋面糊的土豆丝摊匀在石板上。 唐启阳估算时间,用竹铲翻起大个土豆饼,翻起来的一面色泽金黄,散发出诱人香气,五个小姑娘不约而同地咽口水。 徐兰提着衣服回到家便闻到土豆饼的香气,父女六人挤在厨房里外。 她没有过去,提着衣服到晾衣服的架子旁,快速晾起衣服,同时心想这些衣服布料穿不了多久,得想办法买一些布料做衣服。 她自己不会做原主会缝不会剪裁,买到布料拿去请人帮忙裁剪,然后自己缝。 土豆饼容易熟,十分钟后一家人围着桌子坐吃早饭。 土豆饼里只放盐没有放椒盐,徐兰和唐启阳觉得味道差了一点点,但五个孩子吃土豆饼跟吃叫化鸡一样香,小脸上全是满足。 今天早饭吃很早,吃完早饭,徐兰把昨晚泡的玉米种子倒掉水,倒进一个小小竹篮里用清水冲一冲。 她提着小竹篮一家人都来到后院,她交待五个小姑娘:“我和你们爸开坑,晓风和晓语点种子,一个坑放两粒,分开放,晓婕晓岱晓雯等姐姐放了种子,你们用手把土拨回坑里,听懂了吗?” 五个小姑娘齐声应:“听懂了。” 22、不勉强 听懂就行,徐兰和唐启阳一人手拿一个唐启阳削的小竹铲挖坑,他们两三下就挖出一个成人巴掌大小的坑,深约五公分。 他们定玉米行距是五十公分,株距是三十五公分,两人看间距精准,挖的速度很快。 晓风和晓语一人跟着一个后面点下两粒玉米种子,坑里两粒种子分开,三个小的在后头蹲着用小手把土拨回坑里。 徐兰回头看她们做得不错,继续快速挖坑。 约过半个来小时,徐兰看时间差不多交待晓风种完玉米后煮点姜汤和妹妹们一起喝就去上工。 妈妈去上工,晓风停下活问唐启阳:“爸,我们种玉米不开沟行吗?” 唐启阳和她说:“行,这样种也可以”,他顿一下和小姑娘们说:“很多事不是只有一个方法做,也可以用别的方法做,结果一样就行,你们以后碰到问题和事不要只从一个方向思考,多从不同的方面想。” 五个小姑娘听得迷糊,唐启阳觉察她们可能听不懂,又和她们说:“听不懂没关系,记着就行,记不住也不要紧,等你们再大一些我再教你们。” 虽然爸爸说以后还会教,五个小姑娘还是努力记住爸爸的话。 唐启阳又挖坑一小会,看用去约两分地就停下,拿来种子一起点下,所有的种子点完,多出来的几个小坑他把土填回去。 晓风和晓语只觉得种完玉米没有用去多少时间,爸妈干活好快! 种完玉米,唐启阳又去拿石灰水刷墙,然后再去接着建猪圈。 晓风则和妹妹们回厨房洗好手,洗早上的碗,切点姜片煮姜汤,姐妹五个一人半碗,姜汤辣呼呼,但都没有人说不喝。 不喝不小心感冒了爸妈还要花钱给她们买药! 上午,徐兰和纪凤英干活距离比较近,中午下工时纪凤英在前头等徐兰走近和她说:“小兰,你干活有些猛,你身体受得住吗?”。 徐兰微笑和她说:“受得住,嫂子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干活不会勉强。” 纪凤英说:“你心里有数就好,我就担心你为多挣工分强撑着干。” 徐兰跟她道谢说:“谢嫂子关心,搬家后我吃得比较好,比以前有力气。” 后面一个妇女接她们的话:“哎,小兰这么说分家是好事啊。” 徐兰觉得这女人说话挑事,村里一般人家不会轻易分家,除非兄弟、婆媳或者妯娌之间闹得不可开交,迫不得已才分家。 一般家庭公婆不愿意分家,儿媳妇们想分家,这女人这么一说徐兰,传出去就让徐兰把村里所有不愿意给儿子们分家的老太太都得罪。 纪凤英不满和她们身后的女人说:“二花,分家是好事还是坏事,不同的人感受不同,看法也不同,不能随意说好还是不好。” 徐兰淡淡说:“我家分家分有多少东西,全队的人都一清二楚,二花嫂觉得我家分家分得好?” 二花悻悻说:“是你说搬家后吃得好啊。” 徐兰说:“自己当家想吃多少就做多少吃,粮食不够去大队借!”。 二花语塞,话是这么说,谁敢一直去大队借粮? 徐兰一家多借粮食,也不怕分粮时粮食都被扣光。 徐兰之前还打算慢慢融入这个社会,后来发现非常难,女人们的话题都是男人和儿子,还有鸡零狗碎的八卦。 自己的思想、认知、价值观和这个时代的人完全不同,就算和能说得上话的纪凤英和王秋花也一样,没有共同的认识。 融不进这个社会,徐兰也不勉强自己融进去,安然独处一方也挺好。 徐兰回到家,晓岱和晓雯又颠颠迎上来和她报信说:“妈,中间的房间爸说刷好了,墙好白,爸说晚上我们就搬过去。” 徐兰看中间房间空荡荡的的门说:“房门还没有装上。” 晓岱说:“爸说下午去取门回来装上。” 徐兰放下锄头:“我去看看”,母女三人一起进中间的房间。 房间里和之前完全不同,四面墙雪白,和上边青色的竹篾颜色相搭看着还挺顺眼,地上空旷干净。 徐兰看了说:“不错!”,有住人的样子。 晓雯高兴和徐兰说:“妈,晚上我们睡这里。” 徐兰应:“嗯。” 徐兰从房间出来又和两个小孩到猪圈看一眼,猪圈四面墙建有八十公分高,唐启阳在四个角砌起四个石柱,并已经砌好。 前面两个石柱比后面两个高,顶上已经架上竹梁,下午铺上竹篾抹泥,再用几根木头组装成猪栏就行。 徐兰看过猪圈转回来,看快用完的石头心里叹气,他们家的浴室摇摇无期。 唐启阳在厨房里叫一声:“吃饭了。” 徐兰带两小孩过去洗手吃饭,午饭是二米饭干饭,菜是炒土豆丝和炒蕨菜。 吃完午饭,徐兰就拿带回家的锄头去自留地起垄,准备种青菜,自家没有锄头或铁锹真的很不方便。 唐启阳见徐兰吃完饭就去自留地干活,心想一定要想办法买到锄头或铁锹,他正要去干活就见唐振家从斜坡走上来,便在原地等他上来。 几个小姑娘远远见爷爷来,除了在洗碗的晓风和晓语,三个小的躲进屋里。 等唐振家走近,唐启阳淡淡喊一声:“爹。” 晓风和晓语站起来怯生生喊:“爷爷”,两人喊过后继续蹲下洗碗。 “嗯”,唐振家应唐启阳一声,看差不多完全变样的房子和院子,还有远一点快建好的猪圈,心里是觉得老三夫妻能干,老三治腿的同时还能把家修整了。 唐振家看一圈后问唐启阳:“老三,你的腿在黄大夫那里治疗有效果吗?” 唐启阳语气平平回他:“有,黄大夫说起效明显,有希望完全治好,你来找我有事?” 唐振家听了高兴说:“那就太好了!我听说你在建猪圈,你没多少经验,我来给你看看。” 唐启阳冷淡说:“腿能治好是我运气好,猪圈我快建好,不用你看。” 唐振家注意到唐启阳语气的冷淡和他说:“老三,你也别怪我之前没有给你花钱治腿,家里要花钱的地方很多,实在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