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文圣》 第一章:大夏第一权贵 “大概是真的穿越了——” 大夏京都,镇国公府,万象园内,花团锦簇。 顾锦年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的湖面,眼神当中充满着感慨与无奈。 他是一名穿越者,前世是一名影视剧编剧,拥有极高的专业知识,收入不菲,而且长相也不差,算得上是年少多金。 可没想到,穿越这种事情,竟然有一天被自己碰到了。 不过万幸的是。 自己运气不错,不至于像那些网文小说那般,开局惨兮兮。 不是废柴就是什么养马少年,而是权贵。 是大夏真正的超级权贵。 顾锦年都已经想好了以后怎么介绍了。 站在你面前的人,是大夏临阳侯长子,镇国公长孙,母亲宁月公主,舅舅大夏皇帝,二叔神机营总兵在关外,三叔玄武军参将也在关外,四叔左翼将军还在关外,五叔刑部左侍郎,未来的刑部尚书,六叔悬灯司副指挥使。 说完上一代的,说一下同辈的。 自己有三个堂姐,一个堂妹。 大堂姐冠军侯正室,二堂姐青州剑仙关门徒弟,三堂姐玲珑仙宫大师姐,小堂妹就有点拉胯了,清微仙宗圣女。 至于表亲就算了,不是公主就是皇子,也不值一提。 而,这就是自己的身份。 王朝,仙道,黑的白的,统统都有关系。 号称一句,大夏第一权贵,也不足为过。 最最最最绝了的是。 自己是顾家三代目前唯一的独苗男丁。 是的,唯一的男丁独苗。 也正是因为如此,整个大夏王朝,除了太子之外,没有人敢跟自己嚣张。 当然,如果有必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在太子面前叫嚣一下,只不过太子跟自己是同辈。 所以也没必要在太子面前嚣张,在太孙面前嚣张一下就可以了。 如此显赫辉煌的身份,让顾锦年实在是有些发懵。 说实话,看多了网络小说,顾锦年下意识产生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成了反派。 主要是这身份太夸张和离谱了。 要知道,大夏王朝乃是东荒境内三大王朝之一,国力强盛,武德充沛,传闻当中大夏太祖更是得到一件神物,可使大夏王朝万世不朽。 虽然这很有可能是吹嘘的,毕竟纵观历史,那个皇帝不给自己吹一波? 只不过,顾锦年之所以露出无奈之色,主要还是一下子无法接受。 他是半个月前穿越而来的。 身为一个正常人,肯定无法接受穿越这种事情,即便身份这么崇高,可谁这个世界对自己来说,还是太陌生了。 不仅仅陌生,更主要的是不习惯,毕竟没有电脑手机,在这种科技落后时代,真的没有一点意思。 非要说的话,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身为国公之孙,又是顾家三代独苗,别看自己才十五岁半,家里已经开始张罗帮自己选妻了。 据说每个都貌美如花,亭亭玉立。 这是唯一的好消息,至少以后不需要祖传手艺了,而且娶他娘个七八个媳妇,这日子想想都美滋滋。 想到这里,顾锦年不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当然,非要说美中不足的地方也有。 那就是原身名声不太好,纯纯的那种纨绔,而且没啥脑子,说话冲,做事乱来,风评很差,甚至可能更差一点。 前段时间还做了件事情,惹来满城大量的负面议论,被打上了一个登徒浪子的标签。 然而,就在顾锦年思索时。 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 显得咋咋呼呼。 “他娘的,谁敢欺负我侄儿?” “活腻歪了?” “我才刚出去一趟,就有人敢欺负我侄儿?” “真是嫌自己有九个脑袋?” 声音响起,显得无比粗鄙,但循声而去,是一个清秀男子,穿着一袭黑衣,杀气腾腾,眉宇当中凝聚着一股势,这是常居高位者才能凝聚出来的势,可以称之为官威。 这是顾锦年的六叔,顾宁涯,二十七岁,是顾家曾经的族宠。 现在不是了,因为有了顾锦年。 但顾宁涯并不难受,反而喜欢这种长大成人的感觉,毕竟顾锦年没出生之前,全家人都把他当做小孩子来看。 后来顾锦年出生了,顾宁涯解脱了,而且还百般宠溺自己,无论自己犯什么错,都会选择性包庇。 根据脑海当中的记忆,这位六叔还真是一把屎一把尿把自己带大,感情很深厚。 哪怕是穿越过来,顾锦年也感觉得到一种发自内心的亲切感袭来。 “锦年,你没受伤吧?” 很快,顾宁涯出现在顾锦年面前,清秀的面容上满是关心,甚至直接上手开始检查,看看身上有没有什么伤势。 “六叔,没事,没事,已经养了半个月了,天天吃丹药,再大的病都治好了。” 面对这六叔这般关心,顾锦年十分感动,但还是连忙制止。 特喵的,毕竟是自己六叔,又不是自己堂姐,摸来摸去成何体统? 看到顾锦年生龙活虎,顾宁涯也就稍稍松了口气。 但很快,他面容上不由露出煞气。 “推你下水的是礼部尚书女儿对吧?” 顾宁涯开口,询问顾锦年。 “恩。” 顾锦年点了点头。 他是半个月前穿越而来的,穿越来的时候,处于极度虚弱状态。 因为在此之前,被人推下水,掉进湖中,差点没命。 实际上已经没命了,不然自己也穿越不了。 “呵,礼部尚书当真是嫌命长啊。” “锦年,你在这里等六叔,六叔去去就回。” 顾宁涯开口,说完这话,便要冲出家门,去找礼部尚书算账。 “别了。” “六叔,礼部尚书当天就过来请罪了,他女儿也被教训了一顿,而且我不是没事了吗。” “没必要继续针对下去,得饶人处且饶人。” “再说了,事情好像也不完全是别人的错。” 顾锦年出声道。 对方好歹也是礼部尚书,顾家虽然权势滔天,但说到底终究是下一代的玩闹,人家请罪了也就差不多。 如果自己死了,礼部尚书就麻烦了,可自己活下来了,也没什么大碍,就没必要闹下去。 真闹下去了,岂不是有一种一手遮天的味道? 堂堂礼部尚书,六部之一,比不过国公是自然,可礼部尚书是谁?是皇帝的臣子,大夏的顶梁柱之一,就因为这种事情把人家搞没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地位越高,权力越大,有时候还是得小心一点。 当然了,如果是同辈之间争斗,顾锦年可以去找回场子,但动用上一辈的关系,会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顾锦年看得清楚,不然的话,还需要等顾宁涯来骂街? 而且最关键的是,顾锦年自己也忘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被推下水的,记得不是很清楚。 唯一的记忆就是,好像发生了什么口角之争,说是自己看人家礼部尚书女儿亭亭玉立,所以就出言不逊,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被人家推下水中。 当然,具体是不是,顾锦年不知道,至少这段记忆没了。 只不过,让顾锦年好奇的是,仅仅只是落水,怎么一下子重病? 这明显就不符合情理。 但具体是怎么回事,顾锦年真不清楚,这段时间记忆还没有彻底融合完全,以前的事情倒是记得一清二楚。 落水之前的记忆,一片空白。 反正就因为这件事情,自己现在基本上成为了过街老鼠,至少前几天是这样的,整个京都都在骂自己不学无术,登徒浪子,仗势欺人。 这点顾锦年也没办法。 “管他谁对谁错,欺负你就是不行。” “不过也对,发生了这事,老爷子和你爹都没有说什么,估计也不想闹大。” “但这口气,你咽的下,你叔咽不下。” “最近叔也一直在调查建德余孽,朝中有人一直在跟建德余孽联系,估计还没死心。” “这要是牵扯到了礼部尚书,这口气叔帮你出了。” 顾宁涯缓缓开口,为这事盘算着。 但这话要是传到朝中,估计会引来轩然大波。 建德,是大夏第二位皇帝,也就是如今圣上的侄子,被推翻皇位后,生死未卜,民间都传闻,建德皇帝已经逃出皇宫,准备推翻回去。 如今永盛十二年,这位建德皇帝到现在还没露过面,但的的确确有不少余孽出没。 要么就是搞刺杀,要么就是打着旗号招兵买马,总而言之,这的的确确是一个不安分因素。 朝中百官,也的确不敢牵扯,这可是圣上最忌讳的事情,谁碰谁死。 六叔是悬灯司的人,本身的职责就是缉拿调查,真要被他发现点什么,这个礼部尚书想死都是难事。 不过,顾锦年没什么劝说的。 牵扯到朝堂的事情,与他无关。 “六叔,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 顾锦年没有继续聊这个话题,而是换了个话题。 “调查御前密事,这个你就别问了,怕你乱说出去。” “对了,还有个事,六叔问你,你好好想想,三月十二,就是你落水那天,有没有发现什么奇特的事情。” 顾宁涯询问道。 “奇特的事?” “什么事?” 顾锦年压根就不记得。 “京都内出现异象,白虹贯日,这不是什么好事,监天司的挂算结果,朝堂可能要出一位奸臣。” “这段时间,京都内忙里忙外,所有人都夹着尾巴,估计是因为这个,老爷子没有闹,不然按他的脾气,礼部尚书真没什么好日子过。” 顾宁涯回答道。 白虹贯日? 顾锦年有些好奇,但很快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记得了,六叔,你这事问我有啥用啊?” 他仔细想了想,还是没有任何印象。 “倒也不是随便问你,这白虹贯日最后消失的地方,就在文心书斋,你读书的地方不就在哪里,所以六叔过来问问,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印象。” 顾宁涯回答道。 “文心书斋?” “白虹贯日?” 顾锦年皱着眉头,开始认真回忆。 刹那间,一束白光在自己脑中闪过,破碎的记忆,正在一点一点重组。 只是回忆着回忆着,顾锦年脑袋有些疼了。 刹那间,剧烈的疼痛,让顾锦年皱紧眉头。 很快,这种头疼感越来越强,越来越强。 “嘶。” “六叔,我头疼。” 顾锦年下意识抓紧顾宁涯的衣袖,后者当下慌了。 “锦年,你别吓我啊。” “锦年,你怎么会好端端头疼?” “锦年,来人,传御医。” 顾宁涯的声音逐渐慌张,而顾锦年却昏了过去。 第二章:神秘古树 是白光。 炽烈无比的白光。 一段段记忆碎片在脑海当中重组。 这是自己穿越之前的情景。 随着大量记忆重组,痛感令人绝望,但最终所有的记忆全部回归。 当记忆恢复,一棵巨大的神树,出现在自己脑海当中。 这棵树,耸立在自己脑中,开枝散叶,神光环绕,有九根树枝,显得无比神秘。 蕴含着无与伦比的能量。 而且每一根树枝,都凝聚一团光芒,仿佛在孕育着什么一般。 顾锦年彻底记起来穿越之前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文心书斋当中。 原身的确与礼部尚书女儿发生争执,但争执的原因,是因为这帮人出言不逊在先。 后来原身的确说了几句很难听的话,后者却将原身推入湖中。 恰好出现白虹贯日之景象在天穹划过,最终消失,落入了湖水之中。 这一束光芒,也没入了自己体内,导致原身重病不起。 虽然书院之中的护卫第一时间将原身救上来了,可没有人会知道,是有东西进了身体。 树木参天,演化宇宙,神光环绕,彰显非凡。 顾锦年的意识一点一点苏醒,待彻底苏醒后,顾锦年这才露出疑惑。 他望着自己脑海当中的神秘古树,充满着好奇。 他不理解,这是什么东西。 这很奇怪。 “原身之所以会重病不治,就是因为这棵树,那我穿越过来,会不会影响我?” 这是顾锦年的疑惑。 他不知道这棵树是什么东西,是好是坏,他压根就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原身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这棵树。 但具体原因,顾锦年什么都不知道了。 “六叔好像知道些什么,回头探探口风,不过要注意,免得被发现什么。” 顾锦年心中暗道,自己分析不出什么东西来,只能去问问六叔。 想到这里,顾锦年缓缓退出脑海之中,只需要分散精神力即可。 很快,重重的坠落感袭来。 突兀之间。 顾锦年醒来了。 耳边也响起熟悉的声音。 “年儿,你可不要吓到娘啊。” “你要是出事了,娘可就不活了。” 哭声响起。 顾锦年缓缓睁开了眸子。 映入眼中的是一位美妇,雍华贵气,头戴云仙簪,颈脖上挂着一串珍珠,更是彰显一种华贵感。 这是自己的母亲,李婉静。 大夏宁月公主,当今圣上的亲妹,虽不是长公主,但也深受当年太祖宠爱。 此时此刻,李氏满脸梨花带雨,眼神之中满是难受。 可当顾锦年醒来后,眼中的难受瞬间转变为惊喜。 “年儿,你醒了。” “年儿,你可把娘吓死了。” 依旧是哭腔,但语气满是惊喜。 而随着李氏的声音,房间内也顿时热闹起来了。 “娘,怎么回事啊?” “六叔呢?” 顾锦年脑子还有一些昏昏沉沉的,他使上一点劲,稍稍坐立起来,看着满屋子的人,最后将目光看向自己母亲,眼中满是好奇。 屋内。 除了娘亲李氏之外,还有三叔以及一些家仆和宫中御医都在。 还不等李氏回答。 三叔的声音便响起。 “许太医,快去看看锦年怎么样了?” 随着三叔的声音响起,李氏也立刻起身,让御医前来诊断。 稍稍把脉一番,许太医神色不定。 让一旁的李氏有些焦急。 待诊断过后,李氏的声音响起。 “许太医,我儿如何?” “回公主,世子并无大碍,反倒是精神充沛,想来是因为最近补品吃了太多,引起身体不适。” “这段时间只需要世子勤练一番筋骨,散发体内阳气,就无大碍了。” 许太医开口,给出了诊断方案。 只是此话一说,倒是让众人有些惊讶,毕竟谁都没想到,顾锦年无缘无故晕厥,是因为吃多了补品。 这就有些令人意想不到了。 而床榻上,顾锦年也逐渐回归正常,他现在还有疑惑,想问问六叔,故此望着自己母亲道。 “娘。” “我没什么事了,六叔在哪里啊?” 顾锦年好奇问道。 一听这话,三叔没好气的声音不由响起。 “你六叔,正被老爷子吊在树上抽。” “这家伙回来也不去复命,直接回府,而且还害你头疼,老爷子说了,今天不抽掉他一层皮,老爷子不会放过他的。” 三叔回答道。 让顾锦年有些懵。 怎么好端端挨抽啊,不过顾家的家规是这样,别看顾家人人如龙,无论是自己爹,还是二叔三叔他们,只要做错事,就是一顿抽,而且抽的很凶,直接吊在国公府前门树下。 家仆看的一清二楚,甚至有时候抽凶狠一点,外面人都能听见惨叫声。 这也是顾家独树一帜的管教方式。 “年儿,没事,不用去管你六叔,他皮厚的很,挨一顿抽没关系。” “你现在想吃点什么?娘去给你做。” 床头的李氏开口,一脸心疼地看向顾锦年,压根不在乎六叔的死活。 “娘,不用,我真没事。” “这跟六叔没什么关系。” “我得去找爷爷说清楚。” 顾锦年还好奇着自己脑子里是什么东西,这要不去阻拦老爷子,估计六叔要被抽晕过去。 想到这里,顾锦年不由起身,想要去找老爷子。 可就在此时,一道不悦声不由响起。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找你六叔玩。” “你瞧瞧你那些同龄人,那个不是知书达理,文质彬彬?你就跟野孩子一样,天天就是玩。” “我告诉你,伤好了,明天就去读书,下个月大夏书院要是你没考进去,你看我不揍死你。” 随着不悦的声音响起。 房门被推开,下一刻一个中年男子推门而入。 男子相貌英武,虽四十岁左右,可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势’,身居高位者才能凝势。 这是顾锦年的父亲,顾千舟,大夏临阳侯。 面对这位父亲,顾锦年心中有一种本能的畏惧。 自己虽然是独子,备受家族宠爱,可面对自己父亲终究还是会产生畏惧。 再加上,族内虽然宠溺自己,可又不是说自己可以无法无天,当真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照打不误。 只不过,李氏的声音立刻响起了。 “考什么考?” “年儿这才刚刚大病初愈,又让他去读书?” “你舍得,我可不舍得,要是不行,我就带年儿去宫里住,瞧见你我就烦,整天在外不关心儿子,你还是不是当爹的?嫁给你,我真是瞎了眼。” “跟你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我一句话不说,现在还让我儿受委屈,顾千舟,你给我听着,你要是在吓唬我儿一句,我现在就走,我就不信我离了你,我还活不了。” “年儿,走,娘带你去宫里,有什么事,你舅舅会给你撑腰。” 李氏越说越激动,她性子本身就火爆,视顾锦年为心头肉,本身看着顾锦年这段时间大病小病缠身就心疼的不行,现在听到顾千舟说这样的话,顿时来了火气。 直接就要拉着顾锦年去宫里。 这下子,场面有些尴尬了。 尤其是顾千舟,他是临阳侯不假,可真要论地位,那里比得过顾锦年的娘,李婉静啊。 堂堂公主啊,还是当今圣上的亲妹,真敢让她受委屈了,顾家也顶不住。 “大嫂,大嫂,您别生气。” “锦年这才刚刚痊愈,走动不得,走动不得。” “我大哥就是浑,你可别搭理他。” 一旁的三叔连忙劝说,同时将目光看向自己这位大哥,眼神当中也有些不悦。 “大哥,不是三弟说你。” “龙生龙,凤生凤,咱们全家一窝子的武夫,你为什么就非要让锦年读书?” “再说了,你自己当年读书的时候,还不如锦年,哦,自己不行,非要让儿孙辈做到?” “你也太自私了吧?” “老爷子都说了,要是锦年真读不好书,那就算了,咱们顾家又不缺一个读书人。” “至于吗?” 三叔有些没好气。 顾家虽然权势极大,但的的确确没有出过什么读书人,倒也不是说大字不识一个。 主要是纯粹没有一点文化血脉,让他们练武打架没问题,让他们读书,跟要了命一样。 这痛苦他们自己当年也尝过,自然而然也不希望第三代也这样。 虽然希望是希望顾家能出个麒麟子,可问题是也不能强迫啊。 哦,不会还强行去学? 那你怎么不去学? 以身作则不懂吗? 屋内。 顾千舟有点发懵了。 自己进来,纯粹就是维持维持父严,他也舍不得让顾锦年去吃苦啊。 但也知道慈母多败儿这个道理,所以过来敲打敲打顾锦年。 却没想到自己妻子直接炸了。 更绝了的是,自己这个三弟竟然也跟着骂自己? 一瞬间,顾千舟来了火气。 好家伙,合着不是你们的儿子是吧?就知道宠溺?宠坏了,不关你们什么事是吧? 我今天就非要展现展现我顾千舟的家庭地位。 “胡闹。” “当真是慈母多败儿。” “这些年就是太迁就你,害得锦年变得如此纨绔。” “这些日子你知道外面是怎么说我们顾家的吗?” “锦年调戏人家礼部尚书之女,传的满城风雨,小小年纪就如此下作,说我没有教好。” “若不是锦年大病一场,这件事情能这么善了吗?” “让他去读书,是让他明白道理,难不成顾家第三代出个纨绔子弟你们就高兴了?” 顾千舟出声骂道。 这件事情还真惹来了不小的争议,毕竟大夏以儒治国,君子风范。 如今整个京都上上下下都在说这件事情。 大致内容就是顾锦年小小年纪,就如同地痞流氓一般,污言调戏礼部尚书的女儿。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三岁定八十。 年纪轻轻要是被冠上这种恶名,以后想要洗刷就很难了。 尤其是顾锦年家庭背景这么雄厚,很容易惹来风言风语。 这万幸是顾锦年遭了重,否则的话,礼部还有那帮大儒绝对不是吃干饭的。 本身文武不对立,朝堂上天天吵架,发生这种事情,要是一个不慎,可能会惹来很大的麻烦。 身居高位就是这样,你一举一动,都会惹来麻烦。 可没想到,这一家子人,竟然当做没事一样。 这如何不让他愤怒? 这一刻,顾千舟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训斥屋内众人。 让顾锦年有些郁闷了。 他又没说不去读书,怎么搞的自己成了街头混混啊。 不过有一个关键点,顾锦年敏锐地抓住了。 礼部尚书的女儿,在外面造谣。 因为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已经全部记起来了。 争吵是有。 但起因还真不是自己,是礼部尚书的女儿与别人找自己麻烦,发生口角之后,说了几句难听的话。 不是调戏,就是一些小孩子之间骂人的话。 看这样子,这个礼部尚书之女,为了逃避责任,栽赃嫁祸自己啊。 好家伙,当真是好家伙。 不过这事,先放着,以后再来处理,眼下找六叔才是王道。 “爹,我明白了,我明天就去读书。” “娘,您也别跟爹吵了,此番遭遇,孩儿也懂事了。” “请爹娘放心,孩儿往后一定会好好读书,不会忘记爹娘的养育之恩。” 顾锦年开口,制止两人吵下去。 他看得出,自己这母亲脾气火爆,要自己不说两句,估计会越吵越凶。 而随着顾锦年说完这话。 众人有些惊讶。 无论是爹娘,还是三叔,甚至家仆们也没想到,顾锦年竟然会这么听话。 但想想,临阳侯都来了,可能真是怕了。 “还是我儿懂事,儿啊,娘让你受委屈了,儿啊,你要是真累,你就跟娘说,娘不会让你受这个苦。” “好好休息几天,读书不急这两天。” 李婉静心疼地看着顾锦年。 而顾千舟也有些没想到,但还是维持父严,冷冰冰道。 “哼,别说一套做一套,等你做好了再说。” 此话一说,李婉静冰冷的眼神顿时袭来。 一瞬间,顾千舟有些慌了。 还不等李氏说什么,突兀之间,顾锦年便起身离开,去找自己六叔。 第三章:大夏书院,直录名额 “别打了,别打了。” “爹,求求你别打了。” “不关我什么事啊,是锦年自己晕过去的。” “关我啥事啊?” “爹,我不跟你开玩笑,再打下去,我真没命了。” “爹,你先别打,我跟你说个事,很重要的事。” “啊,别打了,别打了。” 国公府前院。 一棵古树下。 顾宁涯被倒吊在树下,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声。 一名老者,正手持铁鞭,抽打着顾宁涯。 裂空声不断响起,挥动鞭子,将空气都抽爆了。 看起来就很恐怖。 这一点都不是在开玩笑,也没有半点装模作样,抽的是真狠,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 这得亏顾宁涯是武者,不然的话,正常人一鞭子就得死去。 顾宁涯是鬼哭狼嚎,他也没想到顾锦年好端端头疼,现在所有人把锅都甩给自己,他是真的委屈啊。 “锦年?,锦年来了,老爷子,锦年来了,你回头看看。” 树下。 顾宁涯痛的鼻涕都出来了,可突兀之间,他看到了顾锦年的身影,当下激动大喊。 而后者皱了皱眉,回过头看去,发现顾锦年的确朝着自己走来。 当下脸上的怒意瞬间变成疼爱。 “年儿,你好了?” 看到活蹦乱跳的顾锦年,顾老爷子瞬间变了脸,直接将铁鞭递给一旁的老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老五,你来抽。” 顾老爷子出声,并不打算放过顾宁涯,这让顾宁涯有些绝望。 待老爷子说完,随后便满脸喜悦地朝着顾锦年走去。 不远处。 顾锦年还未穿过长廊时,便听到六叔的惨叫,以及铁鞭抽打的声音。 说实话,光是听到这撕心裂肺的惨叫,顾锦年心头就有些害怕。 自己虽然是全家的族宠,可万一几个叔叔又生下了个孩子,那自己就完蛋了,指不定以后被吊在树上的人就是自己了。 不过很快,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是顾老爷子,顾元。 大夏镇国公。 府内,顾老爷子穿着一袭简装,青色绸缎长袍,满头白发,可却遮不掉任何一丝雄姿,足足八尺的身高,没有任何一点老态。 眉宇之间,有一股恐怖的势,比自己老爹的势还要可怕。 只不过面对自己时,老爷子的目光满是疼爱与欣喜。 毕竟隔代亲。 “年儿,你何时醒的?让爷爷看看,有没有内伤。” 来到老爷子面前,顾元二话不说,直接凝聚一团真气,打入自己体内,检查奇经八脉。 细细检查一番后,老爷子这才松了口气,身体没有任何大碍。 “爷爷,我没事了,太医说是我最近吃的补品太多,有些补过头了。” “爷爷,这事跟跟六叔没关系。” 顾锦年朝着自己爷爷牵强笑了笑,之所以牵强,主要还是不远处的画面太残忍了。 自己五叔拿着铁鞭,比顾老爷子还狠,一鞭鞭的抽过去,一点情面不留,要说不夹点私人情绪,顾锦年压根不信。 而不远处的顾宁涯,也听到顾锦年所说,当下抽搐着身子哭喊道。 “爹,锦年都说跟我没关系,您就饶了我吧。” “五哥,五哥,我求求你,你就放了我吧,你再打,我屎都要被你打出来了。” 顾宁涯真的哭了,本以为老爷子够狠,没想到自己这五哥比老爷子还要狠。 痛到他怀疑人生。 “五叔,真和六叔没关系,是我吃太多补品了,您就别打了。” 顾锦年有些不忍,这太狠了,真得劝一劝,不然打出伤了,完全没必要啊。 只是,不等五叔回答,顾老爷子的声音响起了。 “打。” “往死里打。” “从京外回来,第一时间不去悬灯司复命,跑回家里,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身为朝臣,已经犯了大罪,打你一顿是给你教训,别老觉得是我儿就可以无法无天。” “无法无天也就算了,还害的我孙儿头疼,你要不是我的种,我早就把你抽死了。” 顾老爷子的声音响起,有些凶狠,但这话一说,顾锦年瞬间明白自己六叔为什么被抽了。 的确。 顾家现在家大业大,老爷子是镇国公,自己老爹是临阳侯,大夏的兵部和刑部,还有大理寺都被顾家占据大半,外加上几个堂姐也都身份显赫。 说实话,身为君王没理由不担心顾家。 所以地位越高,就越要低调一些,六叔是悬灯司副指挥使,悬灯司直隶圣上,本身就拥有缉拿审讯之重权。 在外办事回来,理应当第一时间复命,跑回家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尤其是国公府。 不知道的,还以为国公府是皇宫,顾老爷子是太上皇。 这要是被那帮御史言官知道了,不弹劾两本子还真对不起他们的身份。 这样一想,六叔这顿打没白挨。 “爷爷,打也打的差不多了,要不就算了。” “孙儿还有事找六叔,爷爷,您就放过六叔吧。” 没办法,虽然理解自己爷爷的用意,但顾锦年还是出声解围。 随着此话一说。 顾老爷子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 “也就是年儿你开口有用。” “行吧,老五,别打了,吊他一天,今天不准给他饭吃。” 顾老爷子出声,有些没好气道。 不过话一说完,顾老爷子看向顾锦年,眼中满是疼爱道。 “年儿,饿了没?爷爷让人给你下厨,做点你喜欢吃的?” “不用,爷爷,我不饿。” 顾锦年摇了摇头,在自己爷爷面前,还真不敢乱说什么,毕竟自己是穿越者,万一那里不对劲,被看出来了,那就麻烦。 这十五天来,顾锦年倒也不是什么都不做,一直都在模仿原身的生活习惯之类。 包括说话方式。 就怕被察觉什么。 只是,就在此时,还不等爷孙嘘寒问暖完,管家的身影已经走来了。 “老爷,大少爷说有事商议,请您和五少爷去一趟大堂。” 随着老管家的声音响起。 满脸疼爱的顾老爷子顿时露出不悦。 “请我去做什么?” “这个没出息的家伙,自己儿子被欺负了,也不敢放一声屁,还有脸请我过去?” “让他自己滚过来见我。” 顾老爷子冷笑道。 看得出来,他对自己这个长子极其不满,主要原因还是没有帮顾锦年出头。 此话一说,老管家点了点头,但还是继续说道。 “老爷,大少爷说了,是关于世子去大夏书院的事情。” 他如此说道。 当下,顾老爷子稍稍一顿,而后拍了拍顾锦年的肩膀道。 “年儿,你在这里玩,有什么事直接跟下人说,晚些时候要有时间,爷爷带你去集市去。” 顾老爷子声音显得十分温和。 随后起身,扫了一眼不远处的五叔,后者有些恋恋不舍地放下铁鞭,朝着顾老爷子走来。 “年儿,你好好看着你六叔,可别把他放下来,回头五叔给你买些点心吃,知道没?” 五叔走来,特意叮嘱了一番。 顾锦年这五叔是刑部左侍郎,官职算是顶天了的,之所以这么恨六叔,是有点私人恩怨,不过都是一些小事,互相看互相不爽,兄弟之间本身就是如此。 “行,五叔你放心。” 顾锦年点了点头,而后目送两人离开。 待两人走后。 顾宁涯的声音便立刻响起。 “年,我的好侄儿,快快快,快点来救我。” 略带哭腔的声音响起。 顾锦年没有废话,直接朝着顾宁涯走去。 临近一看,才发现顾老爷子和五叔当真是下了狠手,浑身是血,皮开肉绽,的的确确很恐怖。 不过细心看去,没有一处是重要地方,只是皮肉之苦。 想想也是,顾宁涯有些孟浪,事的确不是什么大事,可顾家树大招风,又是武将集团,朝中的文官集团时时刻刻都想打压武将集团利益。 就等着你出问题,所以六叔这顿打不冤。 “叔,我问你个事。” 顾锦年来到六叔身旁,直接开口询问。 “先别问我事,我真被你害惨了,快把我放下来。” 顾宁涯哭丧着脸说道。 “叔,放不下来啊,爷爷刚才不是说了吗?你回京后不复命,直接回家,外面人肯定要说些风言风语,现在把你吊着,就是给外面人看。” “您就受一天苦,不过你放心,晚点我给你带饭来,有侄儿一口吃的,肯定有你一口,这点你放心。” 顾锦年摇了摇头,他没那个胆把顾宁涯放下来。 国公府上下虽然对自己百般疼爱,可也要分大事小事啊,尤其是参合了政治,顾锦年又不蠢。 万一真惹毛了家里人,回头叔侄两个都被吊在树上,那岂不是难受了? 只是这话一说,顾宁涯有些惊讶了。 他没想到顾锦年能想到这一层,要换做以前,自己喊一声顾锦年也就放了。 可顾宁涯怕啊。 “好侄儿,你就别跟叔讲什么大道理了,你把我放了,我直接去悬灯司复命,他们看我一身伤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不是你叔怕啊,主要是回头你爹,你五叔要是看到我被吊在这里,指不定就抽我两鞭子来泄气。” “尤其是你爹,这几天在朝中受了不少冤枉气,你爹是什么人你也知道,这家伙没人性的,侄儿,只要你把我放了,别的不说,下次叔回来,指定给你带好玩意。” 顾宁涯出声,他真的怕。 顾家的风气很古怪,兄弟齐心是齐心,但也互相针对,谁都不服谁。 而且武将家庭都要家庭地位,一般都是老大欺负老二,老二欺负老三,老三欺负老四,以此类推。 最倒霉也是最幸运的就是老六。 没有第三代的情况下,老六最幸福,但有了第三代,老六就最倒霉了,谁都能上来抽一巴掌,你还不能说什么。 可顾宁涯也不是个吃亏的主,所以当了悬灯司副指挥使后,有事没事就找这几个哥哥麻烦,结果就是导致私人恩怨很大,故此在顾家谁要是被老爷子教训,其他几个都会上前踩一踩,顺便吐口唾沫。 顾宁涯心里有数,现在不跑,晚上肯定又是一顿毒打。 “叔,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说完我就放你走。” 想了想,顾锦年也觉得有道理,但还是先问清楚事情,不然按照自己这六叔的怂样,估计放下来就跑了。 “你问,你问。” 顾宁涯有些着急。 “叔,你之前说京城内有白虹贯日,具体是怎么回事?” 顾锦年把自己的好奇说出。 后者顿时就愣了。 白虹贯日? 我哪里知道啊。 “我不知道啊,我也是刚回京都啊,而且除了监天司之外,也没人知道是什么情况。” “不过听人说这是凶兆,寓意朝廷要出奸臣,怎么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顾宁涯回答道,同时有些好奇。 “没什么,就是问问,这不是很好奇吗。” “我前些日子不是去听人说书吗?” “书里面说,这天降异象都会有宝贝?六叔,你说会不会有什么宝贝降世啊?” 顾锦年也不敢直说,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探探口风。 可这话一说,顾宁涯笑了,但很快又皱眉,因为扯到伤口。 “锦年,你就别做梦了,天象是天象,是一种征兆,怎么可能有宝贝。” “真要有宝贝,也轮不到我们,你当那些大内高手是傻子吗?早就出手摘走了。” “你没事可别去那种地方听书,被你爹发现了,肯定没好果子吃。” “还有,也就是六叔疼你,我偷偷告诉你一个事,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顾宁涯语气有些神秘。 不过顾锦年看得出来,这家伙纯粹就是想要转移自己的视角,然后帮他逃走。 但还是有些好奇。 “什么事,叔,你说。” 顾锦年好奇问道。 “你不是被礼部尚书女儿给推进湖中,差点出大事吗?” “我也算是明白,为什么老爷子还有你爹没有去找礼部尚书麻烦了。” “你爹和礼部尚书做了场交易,等你痊愈后,破格让你进大夏书院读书。” “大夏书院是什么地方,你应该知道,做好点准备,可别说叔没提醒你啊。” 顾宁涯开口,道出这场交易。 这话一说,也让顾锦年有点明白了。 的确,虽然外界传是自己出言不逊,但不管如何,这件事情就是小孩子闹着玩,差点闹出人命,可就不是小事。 顾家第三代独苗,谁敢招惹? 可罕见的是,老爷子没有发火,自己老爹也没有发火,原来是因为这个。 大夏书院乃是大夏最高学府,每一位授课老师皆是当代大师,甚至不缺乏大儒。 每三年招生一次,天下俊杰都可前来读书学习,为期就是一年。 而且无论是寒门子弟还是权贵,只要通过考试,都能入内。 几乎每届科举前十,或多或少都来自大夏书院,是名校中的名校,顶级学府中的顶级。 是天下读书人的圣地。 绝对不会有破格录取这个道理,哪怕你是大夏皇子都不行,除了书院院长和几位大儒有名额直接录取,其余人都不行。 恰好,礼部尚书就拥有一个直录名额。 如今拿这个名额送给顾家,也算是请罪。 不然的话,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得知这个消息。 顾锦年不由沉默了。 第四章:阴谋 国公府大堂内。 三道身影缓缓落座。 顾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是首座,神色显得有些严肃。 顾千舟,也就是顾锦年的父亲,坐在左边第一位,脸上没有一丝温和。 第三位是顾冷,大夏刑部左侍郎,也是顾家第五子,坐在左边第二位。 三人沉默不语,使得大堂显得极其压抑。 毫不夸张的说,这三位随便一个,都是大夏顶天的存在。 国公,侯爷,刑部左侍郎,权力大到可怕。 “爹,礼部尚书已经答应将大夏书院名额给了年儿,希望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是顾千舟的声音。 声音落下,不等顾老爷子回答,顾冷的声音率先响起。 “到此为止?” “可笑,年儿遭此重难,就这样算了?” “大夏书院的名额固然珍贵,但退一步来说,我们顾家也没有读书的种,在外人看来,直录名额珍贵,可在我顾家眼中,算得了什么?” “大哥,不是五弟说你,年儿吃了这么大的亏,你却无动于衷,若你因身份问题,大不了我来。” 顾冷的声音响起,显得有些不满。 顾家第三代独苗,差点溺水身亡,这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事情。 一个大夏书院直录名额,算得了什么? 只是这话一说,顾千舟不由微微皱眉。 他知道顾家上下都宠溺自己这个儿子,也知道自己这五弟是在帮顾锦年,可有很多事情说不清楚。 自己儿子差点死了,他难道不生气? “老五,事情本身就是锦年胡作非为导致的,道理上咱们站不住脚,而且面对的是这帮儒官,本身就不好对付。” “再者,锦年也无大碍,该退就退,倘若锦年真的有什么大碍,也不需要你来说这种话,我是他亲父,怎可能善罢甘休?” “还有,锦年虽然顽皮,但也聪慧,徐夫子也说过,若是锦年能够把玩的心思放在学习上,也能成个举人。” “大夏书院有数十位大儒育学,若是锦年好好学习,指不定我顾家就出了个麒麟子呢?” 顾千舟出声,有些不悦,毕竟顾冷所言,好像是自己不心疼自己儿子一般。 当然,最生气的原因还是顾冷方才那句话。 凭什么就觉得自己儿子读书不行? “行了。” 也就在两人即将发生口角之时,顾老爷子缓缓开口。 制止二人继续争吵。 大堂内。 顾老爷子端坐在太师椅上,显得老态龙钟,眉宇之间的气势,如山岳一般,令两人不敢多言。 “这件事情,的的确确是年儿不对,是顾家太宠他了。” “不过,拿个大夏书院的直录名额,就想要了结这段恩怨,也不可能。” “只是,眼下朝堂也乱的很,现在顾家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着,占不到理,也只能先忍一忍。” 顾老爷子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始终觉得,年儿这次溺水,没有表面看起来这般简单。” “老大,老五,你们暗地里查一查,尤其是老大,锦年是你的儿子,如今外面风言风语,说年儿品德不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暗中调查清楚来。” “倘若当真是年儿不懂事,顾家也不是不讲道理,等陛下定了国策,再腾手对付这帮人。” “如若里面藏着一些不应该有的事情,这京都百官也就别想安宁。” 顾老爷子出声。 说到后面,他语气显得冰冷。 对于顾锦年溺水之事,在外人看来,是孩童嬉闹,可在他们眼中看来,这事绝对没有如此简单。 需要调查清楚。 “明白。” “知道了,爹。” 两人点了点头。 “锦年的事情,你们心里有数就好。” “锦年去大夏书院的事情,老大你也要上些心,那帮儒官虽然不是什么东西,可想要在大夏王朝真正扎根,咱们顾家真的需要一位读书人了。” “年儿确实聪慧,但也怪我们太宠溺了,让他胡作非为。” “接下来让他去书院好好读书,我就不奢求年儿能成什么麒麟子,往后能靠自己的本事,中个举,也算是光宗耀祖。” 说到这里,顾老爷子停顿了一番,而后继续补充道。 “当个秀才也行,不比你们差,我就满意了。” 顾老爷子有些无奈道。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顾家的血脉就是武夫,一家子人对读书完全没有半点兴趣,让他们去打仗,一个比一个激动。 让他们去读书,比割肉还痛苦。 如若不是他顾元地位实在是太高了,顾家也不可能身居这么多高位。 但只要入了官场的人都知道,只要国家安稳下来,读书人的力量就胜过武将。 打江山,武将吃香。 太平盛世,文官吃香。 想要真正在一个国家形成世家阀门,读书至高无上,这也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道理。 顾家已经到了第三代,必须要朝着读书这个方向发展了。 不然的话,满门武将,以后要吃大亏。 “行了,多余的事情,就不要说了。” “这段时间也要安分一些,老六回来的事情,估计已经被人知道了,只怕那帮御史已经开始在书写奏章,弹劾老六。” “现在的节骨眼,无论是顾家还是其他阀门,都要低调一些,陛下有大动作,万不能发生任何差池。” “否则,这些年来的布局,就要功亏一篑了。” 顾老爷子极其认真道。 此话一说,两人显得更加严肃,他们知道老爷子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如今整个大夏王朝,非要说有什么大事的话。 那只有一个。 收复失地。 这件事情很大,也涉及到了文武之间最大的斗争,自然所有的事情都不算什么。 “明白。” 二人齐齐点了点头。 而后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至于府内。 顾锦年已经将六叔放走了。 他没有太明目张胆去问一些事情,再加上自己这六叔也刚回来,不知道什么很正常。 不过,顾锦年也知道,白虹贯日这种事情,京都肯定有人关注。 只是没人想到东西已经被自己拿到了。 或者是说,有人知道了,但碍于自己的身份,不敢乱来。 还有一件事情。 那就是关于自己溺水之事。 等六叔走后,顾锦年一个人在树下坐了许久,他想了很多事情。 一方面是脑中古树的事情,另外一方面就是自己溺水的事情。 他总觉得有些蹊跷,可想了半天想不出什么之所以然。 顾锦年怀疑有人想对自己下黑手。 可仔细想想,整个京都也没什么人想要害死自己吧? 再加上古树的存在,让顾锦年有些难以判断。 “算了,先不想这些,既来之,则安之。” 顾锦年心中自语道。 眼下,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做。 看书,学习,这是当务之急。 自穿越来,顾锦年一直在看书,主要看的还是历史类型,还有一些奇闻杂书。 当然儒道诗词等等,顾锦年也特意看过。 他是一名文科生,对前世的诗词都很有研究,硬知识很足,否则的话也不可能成为知名编剧。 可这个世界又不是前世古代,每一首诗词都有他的故事。 不是说你念一首诗,就能得到满堂喝彩。 应景或应事,才算是名诗。 不然吃饱没事干,来一首诗词,尬不尬? 熟读历史,根据情况改编诗词才是王道啊。 就如此,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转眼之间,到了翌日。 --- --- 求推荐票 第五章:文心书斋 永盛十二年。 九月十五。 寅时。 天气微凉,再有一段时间,就要步入立秋,整个大夏王朝也逐渐开始冷下来。 顾家藏书楼内。 阳光折射入窗,洒落书阁之中。 “呼。” 书阁内。 顾锦年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番筋骨,而后将一本东土录放入书架之中。 从昨日酉时,一直到今日寅时,足足看了五个时辰的书。 读书使人快乐,顾锦年一点都不觉得累。 毕竟从小吃药膳长大,身体格外强壮,莫说看五个时辰书,真沉下心来,十几个时辰也不足为过。 这五个时辰,顾锦年是将东土近代五千年的历史大致看完了。 之前也有所了解,只是这一次,顾锦年看的更加仔细,尤其是大夏录更是逐字逐句的看。 大夏王朝,位于东土中南部地区。 立国七十二年。 太祖建国,国号开元,励精图治,北击蛮族,南定天下,后传位皇太孙,国号建德。 然而随着一场浩浩荡荡的削蕃大计开启了。 刚开始还不错,毕竟速度很快,可当一些藩王逐渐警觉后,问题就大了。 尤其是四皇子,在关键时刻选择造反。 当然,虽然是造反,但对外宣称是匡扶大夏正统,皇帝受贼臣蒙惑,举兵起义。 原本这应该是一场毫无悬念的争斗。 可随着顾家的加入,导致四皇子如虎添翼,硬生生坚持了十年。 在最关键时刻,这位四皇子破釜沉舟,直攻京都,夺下江山,完成不可思议的逆袭。 也在那个时候,发生了永盛第一案。 建德难。 大夏录中没有记载,可顾锦年想象得到。 被视为乱臣贼子的四皇子,以最简单也是最令人想不到的方式夺取皇都,成为大夏第三位皇帝,这当中有多少人不服气? 又有多少人心怀鬼胎? 前前后后牵扯三万人,没有一个活口,并且还有数十万人被发配边疆,永生永世不得归朝。 但也是这场建德难,让永盛皇帝遭到了巨大的抨击。 尤其是天下儒士,皆然愤怒,认为当今圣上并非大夏正统,是篡位之人。 朝廷的刀再厉害,也比不过史官的笔。 永盛皇帝知道,一昧靠杀戮是无法堵住悠悠之口,故此也效仿太祖,励精图治,没日没夜的审批奏章,一心为民,减少赋税,重视百姓农业,就是希望天下人可以认可他。 这就是大夏近七十二年的大致历史,三代君王的故事。 不过有很多地方,顾锦年不太明白。 这是一个仙武并存的世界,四皇子突袭京都,也不至于直接没了啊。 只是这些都不是什么重点。 距离建德难已经过了十二年,如今是永盛十二年,很多事情已经落地尘埃。 虽说民间还有不少谣传,什么建德皇帝在秘密策划,准备重夺皇位。 但纵观历史,顾锦年心里清楚的很,被赶下来的皇帝,又有几个能重新夺权的? 除了大明战神之外,顾锦年实在是想不出第二位。 “复杂的很啊。” 揉了揉太阳穴,顾锦年摇了摇脑袋。 大夏的国情有些复杂,以自己现在的情况,最好还是不要参与进来。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 自己爷爷,父亲,还有这么多叔叔没有一个是蠢得,也轮不到自己来操心。 但有一点,顾锦年清楚。 顾家。 真的需要一位文臣了。 纵观古今,武将最高光的时刻无非就是在战乱之时,但这个高光必须要有一个前置条件。 武皇帝执政。 若是文皇帝执政,武将的下场很有可能就是功高盖主。 武皇帝执政,武将才能真正站起来。 永盛皇帝是一位武皇帝,所以顾家的的确确可以肆无忌惮。 但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情,这几十年来,内斗外乱,打了不知道多少场仗。 傻子都知道要修养民生,更何况当今的皇帝? 接下来,大夏需要一位文皇帝执掌权力,大力发展国家的经济和农业。 战争这种事情,等一等吧。 在这般的情势之下,文臣的地位会越来越高,尤其是儒道这一脉,教化万民这可不是小事。 太平盛世打的就是文化战。 如果顾家还是满门武将,对于掌权者来说,这可不是好事,迟早要削弱,而且是狠削。 但若是出了一位文臣,便可以一扫颓废,扭转乾坤。 只不过,这个文臣必须要拥有极强的能力与手段,不是会读书那么简单。 所以,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看似高光的顾家,也有属于他的顾虑。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个道理顾锦年很早就知道了。 “世子。” 也就在此时。 家仆的声音缓缓响起,将顾锦年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书阁一楼。 一名长相白净的家丁,怯着声音说道。 “世子,侯爷有令,让您今日去文心书斋读书,时辰不早了,您还要沐浴更衣,请世子准备。” 声音响起,略显怯弱。 毕竟对于前身来说,读书可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往往听到读书便会烦躁,将无名火撒在这些家丁上。 “知道了。” 楼内。 顾锦年回了一声,随后走下书楼,跟随着家丁离开。 大约半个时辰。 泉池内。 顾锦年从池中走了出来,擦干身子后,便从架子上拿起衣服。 对于自己的身份,顾锦年很满意,但他还是不习惯别人伺候的感觉,尤其是穿衣服。 又不是小孩子,还让别人帮自己穿衣服,太过于违和了。 尤其是一群男丁给自己穿衣服,顾锦年更受不了。 权贵之家可不是傻子,知道有些丫鬟喜欢搞手脚,见家族少爷年龄小,就开始各种动手动脚,想要以此上位。 这种事情屡见不鲜,所以真正的大权贵,对待后代极其严格,顾锦年如今十六岁,也正是男子最旺盛之时。 所以不敢安插一个丫鬟在身边,就怕闹出这种事情。 正是因为如此,顾锦年才难受。 防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也就算了。 没想到自己这种正人君子都防,有点气。 “不行,得早点行冠礼,冠礼过后就好了,不然连花楼勾栏都去不了。” 想到这里。 顾锦年立刻穿上了衣服,里一层外一层。 最终,将衣服穿好后,顾锦年站在铜镜面前,上下打量着自己。 虽有些模糊,但依旧掩盖不了一种贵公子的感觉。 这次穿越,除了身份之外,顾锦年对自己的长相也极其满意。 剑眉星目,五官精致,尤其是一双桃花眼,更是显得有些说不出来的俊美。 不过不是那种女子阴柔之美,是那种俊,俊到用美字来形容。 再穿上一袭青云点墨儒袍,一种儒雅气息立刻扑面而来。 光是这个卖相,就给人一种状元郎的感觉。 整理一番衣衫。 顾锦年便朝着泉池外走去。 前往斋心书院。 府外。 玉辇已经准备好了。 两旁各有六名精锐守着。 顾锦年是世子,可以享受玉辇出行,国公是七马标配,侯爷是五马,顾锦年没有爵位,只能减到三匹马。 拉辇的马皆是血麟马,浑身布满黑色鳞片,如同麒麟兽一般,但有一层淡淡的血红色,所以称之为血麒马。 一匹血麒马便可以拉动玉辇,三匹这样的马,是为了彰显世子地位。 走进玉辇内。 顾锦年盘腿而坐,管家亲自驾车,同时也不忘唠叨。 “世子,侯爷有交代,去书斋后,可千万不要与他人争斗,现在京都内有些风言风语,那帮读书人也盯着您。” “不可再让那帮读书人抓住机会,不然就有麻烦了。” 管家出声,驾驭玉辇启程,转述顾千舟交代的事情。 “知道了。” 玉辇上。 顾锦年点了点头。 他知道现在的局势是什么。 如今整个京都满城风雨,都在说是自己调戏礼部尚书之女,从而被人推下水。 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 对于儒道昌盛的世界来说,仁义礼智信概括一切,如若自己真背上一个骂名。 轻则被各方势力瞧不起,重则遗臭万年。 再加上自己出身武将家庭,那帮文官本来就是愁没机会找麻烦,对他们来说,自己就是送上门的香饽饽。 可以说,接下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这帮儒臣文官死死盯着,但凡有一点做错的地方,将会被无限放大。 然后延展至朝堂之上,成为抨击顾家亦或者是抨击武将集团的把柄。 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玉辇内。 顾锦年把玩着一块玉佩,他可不傻,既然大致了解朝堂的局势,顾锦年也就不会乱来。 伴君如伴虎。 顾家虽然如日中天,可还是有很多事情照顾不到。 尤其是后一辈的事情,更不可能参合进来。 除非自己真的出了大问题,不然顾家会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减少风言风语,等事情过去了,再慢慢报复也不迟。 这是顾家的想法。 顾锦年的想法很简单。 自己已经恢复记忆,知道了来龙去脉,如若真是原身调戏人家,说实话也没什么复仇不复仇的,有错在先,顾锦年认。 但整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对方惹事在先,而且小小年了就如此毒辣,推湖溺水就算了,倒打一耙顾锦年可接受不了。 族里不是不想帮自己,而是晚辈的事情,很难插手。 牵扯起来就麻烦。 但同辈的事情,同辈之间可以解决。 这一趟去文心书斋。 顾锦年就是要解决这些事情。 欺负自己? 痴心妄想。 第六章:我不懂,您是懂哥 大夏京都。 西坊街区。 随着顾家玉辇的到来,不由引来街道百姓的好奇,待看清是顾家的玉辇后,一些不友好的言论也随之响起。 谈论的东西也不稀奇,无非就是为富不仁,官官相护,年纪轻轻不学好,登徒浪子之类的话。 可以说,原身已经被打上了标签,要是不好好处理的话,影响很大。 以后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会被标签化。 做了好事,别人就会说,做点好事算什么?再说了表面上做好事,背地里不知道干了什么见得不人的事情。 一但做错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铺天盖地的骂声,什么早就知道这人是这个样子了,从小就知道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是这样的。 有句话说的很对,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任你怎么努力,都无法搬动。 这话一点都没错。 众口铄金,人言可畏,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世间上最锋利的刀,不就是悠悠众口吗? 京都百姓的言论,算是警钟,几乎时时刻刻提醒着顾锦年要注意。 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对自己来说可就麻烦了。 也就在此时。 管家的声音响起了。 “世子,书斋到了。” 随着管家的声音响起,顾锦年从思索中醒来。 抬头看去。 文心书斋便出现在眼前。 一眼看去,文心书斋外设立两座异兽,一座为白泽,一座为青牛。 白泽为异兽之首,通人性,明善恶,青牛为圣人坐骑,基本上大大小小的书院都是如此。 整个文心书斋,在西坊占地一千三百亩地,虽说靠近西坊边缘地境,但能在京都开设这般书斋,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文心书斋的院长,乃是一位极有名望的大儒,也是大夏书院的学生。 更是在大夏学宫塑像之人,名望极高,算得上是德高望重。 从玉辇走了下来。 家仆便走上来为顾锦年整理衣衫。 书斋门口,也有一些护卫,望着顾锦年的到来,一个个神色有些变化,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很快,待稍稍整理好仪容后,顾锦年便朝着文心书斋走去。 两旁的精锐也跟着上前。 只是很快,书斋门外的护卫却出声拦下来了。 “见过世子殿下。” “书斋有规矩,护卫不得入斋。” “还望世子见谅。” 书斋护卫低着头,满脸讪笑着说道。 他只是个护卫,不敢招惹世子,但规矩摆在这里,他们也不敢忤逆。 只是这话一说,管家的声音不由响起。 “世子前些日子在书斋内遭遇大难,这些护卫是国公亲自安排的。” “尔等护主不力,国公没有怪罪你们也就算了,还敢在此阻拦?” 王管家的声音不大,但却充满着一种气势。 他注视着这帮书斋护卫,眼神当中露出冷意。 这话也没有任何问题,顾锦年前些日子差点就溺水而亡,带几个护卫真没什么问题。 “这.......” 后者有些沉默,能在这地方当差的也不蠢。 可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好大的口气啊。” “是哪一位国公有这么大的本事?连文心书斋都不放在眼里?” “当真是厉害。” 伴随着声音响起。 是一位中年儒生,手持一卷簿册,出现在门内不远处,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好路过,还是刻意出现。 言语之间,充满着讥讽与冷意。 “见过周先生。” 刹那间,众护卫齐齐朝着这位中年儒生一拜。 哪怕是王管家再见到此人后,也不由微微皱眉。 这是周宁,乃是礼部尚书得意门徒,也是文心书斋授课夫子之一,年龄不过四十,却能在文心书斋担任夫子之职,也不是一般人物。 突然的出现,显然是因为之前的事情。 毕竟他是礼部尚书的门生,为自己师父出头也合情合理。 “周先生此言有些言重了,国公只是担心世子安危罢了。” 王管家没有去吵闹什么,但该争还是要争两句。 “哦,原来是镇国公家的世子啊。” “那没事了。” “镇国公一生光明磊落,为大夏立下汗马功高,实乃我辈读书人楷模。” “只可惜,规矩就是规矩,还望阁下转告国公,书斋有书斋的规矩,还望见谅。” 周宁的声音响起。 他口口声声赞叹镇国公,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镇国公光明磊落,满门忠烈,可顾锦年龌蹉不已,换别人他就让了,可顾锦年不行。 “行了。” “王管家,你们在斋外守着就行,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本世子是来读书的,不是来斗嘴的。” “时辰也不早了,再拖下去,耽误了早课,又要说本世子不懂规矩。” 关键时刻,顾锦年的声音响起。 他没有跟周宁争吵什么。 尤其是在书斋门外,来来往往也有些人,若是这样喋喋不休的争吵,回过头又要传出一些风言风语。 这没有必要。 非常时期,就不要乱来,不然一件事情没扯清,又扯另外一件事情。 只是对于这个周宁,顾锦年是记在心里了。 这家伙存心有问题啊。 事情不了解清楚,上来就找自己麻烦,喜欢显摆是吧? 行,时间还长,不急着一时。 书斋内,看到顾锦年低头,周宁倒也没什么表情,只是缓缓开口,提醒了这些护卫道。 “书斋的规矩,任何人都不得践踏,国公也好,亲王也罢,读书人的圣地,可染不得一丝污秽。” 他开口,言语之间又带着讥讽。 这下子,顾锦年就有些不爽了。 说一两句也就算了,怎么还蹬鼻子上脸了? 真就给你脸了? “呵。” “夫子说的一点都没错,读书人最要紧的是秉持正义,君子,为刚也,不折不屈,不畏强权,只可惜建德难臣,没有夫子这般的觉悟,若是有夫子这般的觉悟,啧啧,那里会惹来这么多事。” 声音响起。 充满着讥讽。 顾锦年这话的意思也很简单,你这么有骨气,当初建德难的时候,怎么不一起死? 礼部尚书是前朝旧臣,周宁虽然不是前朝的臣子,但也蒙受前朝恩泽,真有骨气就一起死啊。 张口仁义,闭口道德,关键时刻也没看你站出来? 果然。 这话一说,无论是王管家还是周宁脸色皆然一变。 王管家是有些惊愕,认为顾锦年说话有些过了。 而周宁纯粹是气的。 问题是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回,因为顾锦年说的没错,当今圣上发动建德之难,真正忠烈的读书人已经死了。 宁死都不投降。 活下来的不能说完全是怕死,但肯定被人诟病。 顾锦年拿这个出来,让他当真没有脾气。 “竖子懂尔?” 半天说不出话,周宁只能攥紧拳头,怒斥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啊对对对。” “我不懂,我不懂,夫子懂,夫子懂,夫子您最懂。” “明日我就跟我爷爷说一声,礼部尚书年迈昏聩,已经不堪重任,让夫子您来。” “相信有周夫子这样的人掌控礼部,大夏人人如龙,人人都是君子,刚正不阿的君子。” “王管家,传下去,周夫子已参悟君子之道,儒家圣意,明日就要成圣,让大家准备准备,再让礼部尚书赶紧请辞,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死赖在朝堂上不走,不给年轻人点机会。” “当真是老而不死。” 顾锦年连连点头,夸赞周宁是懂哥,而且更是直接讥讽礼部尚书。 这话一说,周宁直接气得头晕眼花。 他本来只是路过,出口教训教训顾锦年,却没想到被顾锦年这般阴阳怪气。 “竖子。” 刹那间,周宁大吼一声,有些气急败坏。 “狂妄。” 刹那间,顾锦年目光也瞬间阴冷下来,两个字喊出,气势极强。 锵锵锵。 与此同时,十二位顾家精锐也在第一时间拔刀,铁甲之下,是渗人的杀意。 面对可怕的杀意。 周宁的气势瞬间被破,眼中闪过惧色,只是很快被他遮掩下去罢了。 “不要闹了。” “快到早课。” “世子还是先去读书吧。” 声音响起。 是一位老者,穿着青橘色儒袍,这是文心书斋的首教夫子,地位比周宁要高许多。 他的出现,打破了僵局。 不过老者出现,并没有训斥顾锦年,也没有训斥周宁,而是语气缓和,告知顾锦年早课时辰快到了,让顾锦年先去读书。 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学生见过鲁夫子。” 望着首教夫子的出现,顾锦年也稍稍收敛一番,朝着对方行礼之后,顾锦年再望向周宁道。 “我终究是世子,踏入书斋,喊你声夫子,是尊圣人之道,不是真的怕你。” “下次再敢乱语,莫说礼部尚书,整个朝堂看谁敢保你。” 声音落下,顾锦年朝着书斋内部走去。 懒得搭理这家伙。 只不过,就在顾锦年刚走之时。 一道黑气从周宁体内飞出,以极快的速度,没入自己体内。 “怎么回事?” 顾锦年被吓了一跳,他倒退几步,皱着眉头看向周宁。 而后者除了脸色阴沉之外,并无任何表情。 再看看王管家等人,没有任何反应,非要说就是看到自己突然不走了,有些好奇罢了。 还不等顾锦年继续多想,刹那间脑海当中浮现画面出来。 古树参天,一道黑气没入左边第一根树枝之中,如同养分一般,刹那间一枚果实出现。 果实不大,甚至还有些小,跟指甲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刹那间,顾锦年心中满是好奇。 他不知道自己脑海当中的古树有什么作用,还打算找时间好好研究一下。 可没想到突然就出现这样的事情。 “世子,您这是?” 也就在此时,王管家的声音响起,眼神之中充满着好奇。 很显然,他没有看到什么,甚至其余人也没有看到什么,不然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没什么。” 顾锦年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古树是什么东西,但也知道这东西不能说出去,极容易惹来麻烦。 故此,带着疑惑,顾锦年朝着书斋内部走去。 第九章:夫子,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学堂内。 众人目光皆然惊讶。 在他们看来,顾锦年虽然是国公之孙,平日里虽然嚣张,可也只是在自己的圈子里嚣张。 可这里是学堂。 莫说国公之孙,就算是当朝太孙来了,也要老实一点。 故此平日里顾锦年在学堂还算比较老实,最起码在刘夫子面前。 却不曾想到,今日就跟吃错药一般,逮着张赟骂。 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顾锦年,你这是强词夺理。” 张赟被顾锦年怼的有些头皮发麻,半天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这样说上一句。 “强词夺理?” “到底是谁在强词夺理?” “圣人有言,凡利其事,必先其知,你张口闭口都是百姓,可连百姓基本的吃穿都不知情。” “这不是纸上谈兵,徒增笑话吗?” “敢问刘夫子,学生所言有无道理。” 顾锦年可不管那么多,本来他就跟张赟有仇,更何况现在还需要怨念,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至于这句话是不是圣人言论,顾锦年不管,只要是大道理,你说是圣人说的也没毛病。 古今往来都是这样的,你说出来的大道理,别人要是不信,你就说是谁谁谁说的,马上这句话的含金量就高了。 放在这个世界也是一样。 反正也没有人知道,圣人到底说了没说,他说的话那么多,怎么可能每句话都被人记下来。 “恩。” 面对顾锦年的询问,刘夫子点了点头,他没有选择偏袒张赟。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这位刘夫子还是有职业操守的。 随着这句话一说,张赟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连刘夫子都帮顾锦年,他能说什么? 有些怒。 可张赟还是深吸一口气,望着刘夫子道。 “是学生的不是。” 张赟很聪明,没有在学堂上与顾锦年大吵大闹,相反及时承认错误,还能留下一个好印象。 “锦年所言,不无道理,张赟,好好牢记,这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坏事。” 刘夫子点了点头。 随后将目光看向顾锦年,面上笑容温和。 “你们也要好好向锦年学习,天下苍生,不是挂在口中,而是牢记于心。” “连百姓之柴米油盐都不知晓,便将百姓挂在口中,的确有些堂皇。” “锦年,你说一下一斤粗米多少文钱?” 刘夫子笑道。 顾锦年方才所言,的确很不错,这值得表扬,也值得夸赞。 只是听到刘夫子所言,顾锦年立刻摇了摇头道。 “回夫子。” “我不知道。” 顾锦年很老实,他鬼知道柴米油盐有多贵。 先不说刚穿越,就算穿越一年,顾锦年也不会去了解这个啊。 吃饱没事干? 只是随着这个回答响起。 学堂内瞬间安静下来了。 刘夫子脸上的笑容略显僵硬。 张赟更是懵在原地。 你大爷的,你不知道你说什么? 你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你有病啊你? “你自己都不知道,你问我做什么?” 张赟实在是忍不住了,朝着顾锦年怒道。 面对张赟的怒斥,顾锦年却显得有些无辜道。 “我又没把百姓苍生挂在嘴边。” “要知道这个作甚?” 顾锦年的回答,让张赟彻底没话说了。 他沉默。 可脸色涨红。 气的涨红。 此时此刻,张赟感觉自己胸腔有一口血,差一点就要吐出来了。 一瞬间,一道黑气再次从张赟体内弥漫而出,没入自己脑海之中。 古树当中的果实,也显得红灿灿,仿佛马上就要成熟落地一般。 “行了。” “莫要吵闹。” 刘夫子也有些头疼,本以为顾锦年当真懂些道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不过顾锦年说的也没错,他又没有把百姓苍生挂在嘴边,不知道也合情合理。 压住学堂内的喧哗。 刘夫子继续开口道。 “下个月,大夏书院便要开始新一轮招生。” “你们要好好复习,也要认真读书,每届大夏书院招生,书斋至少有三人可录取。” “这一次千万不要丢了书斋脸面。” “尤其是张赟,你资质极佳,父亲更是当代大儒,只需要全力以赴,便可入大夏书院。” “只是你心浮气躁,有时候会因小失大,算起来你今年也快十七了。” “若是在十八岁之前,没有踏入凝气阶段,往后就麻烦了。” 刘夫子出声,将话题转移,同时也提醒张赟最重要的事情。 凝气。 学堂内,众人听到这话后,不由来了精神。 要让他们读书,他们兴致一般,可听到儒道体系后,自然来了兴趣。 尤其是顾锦年。 他知道这个世界不是寻常世界。 乃是仙武并存的仙侠世界。 仙佛儒武剑妖灵。 七大体系,每一条体系又划分七境。 仙佛之类,顾锦年到没有什么特别好奇,无非就是飞剑寻仙之类的,而且仙佛体系都牵扯到了因果和业力,有各种限制。 最让顾锦年感兴趣的,就是儒道。 如今刘夫子提到这个,顾锦年刚好可以问问了。 “夫子,儒道七境,具体有什么能力啊?” “是不是到了后面的境界,提笔镇杀百万雄师?” 声音响起,打断张赟原本要说的话。 但顾锦年所言,却让张赟嗤笑不已。 “当真可笑,亏你还在书斋读书,连儒道七境都不知晓,还提笔镇杀百万雄师?” “你把我辈读书人当做什么了?” “还是整天看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把民间野作拿出来丢人现眼?” 张赟开口,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 一整天被顾锦年压着,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他自然要骂回去。 只是张赟的怒斥,在顾锦年看来,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看看刘夫子的表情就知道,眼中对张赟满是失望。 “那你知道一斤粗米多少文钱吗?” 顾锦年看向张赟,缓缓开口道。 张赟:“.......” “这又跟粗米有什么关系?” “你自己也不知道。” 张赟给予回复。 “那你到底知不知道一斤粗米多少文钱吗?” 顾锦年继续问道。 张赟:“.......” “不知道!” “我在跟你说这个,你为何老是提粗米。” “若有本事,你换一个问问。” 张赟有些气急败坏。 而顾锦年却神色平静道。 “那一斤粗盐多少文钱?” 顾锦年继续问道。 张赟:“.......” 学堂众人:“.......” 刘夫子:“.......”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即便是堂外的吴安和李平也沉默了。 怎么半个月不见,顾锦年变得这么会怼人了? 原先不这样的啊。 “竖子。” 最终,张赟攥紧拳头,指着顾锦年大吼一声。 他真的要吐血了。 可话音刚落,刘夫子的怒声却响起了。 “放肆。” “成何体统。” 一瞬间,首座上的刘夫子怒了。 他一直看重张赟,在他看来,顾锦年与张赟之间的矛盾,无非是孩童之间的不懂事。 稍稍忍让一番即可。 可没想到张赟竟如此失态,要知道论身份,他张赟比不过顾锦年一根手指,若不是他有个大儒父亲,算得了什么? 平日占理闹闹就算了,如今不占理还敢这般,这不是找死? 刘夫子的怒斥,让张赟瞬间惊醒。 刹那间,他脸色更加难看。 只是顾锦年没有理会他,有怨气就好,他没必要跟一个小孩子斗来斗去,丢人现眼。 “夫子,可否详细解说一下儒道七境?” 顾锦年出声,望着刘夫子。 后者也不希望事情闹起来,看到顾锦年给台阶,当下出声。 “锦年。” “儒道七境,分别是读书凝气,明意养气,知圣立言,品行立德,著书传道,立身天地,成圣得道。” “故此也划分凝气童生,养气举人,立言进士,立德儒师,传道大儒,天地半圣,得道圣人。” 刘夫子开口,为顾锦年讲述七个境界。 这些顾锦年都知道,他好奇的是,其中的威能。 “夫子,听闻仙道境界实力越高,掌控的天地之力就越强,翻江倒海,斗转星移,那儒道呢?” “能否一篇诗词镇压百万雄师?” 顾锦年提出自己的疑问。 “仙道的确如此,他们餐霞饮气,修行自我,但却不能沾惹红尘因果,有利有弊。” “儒道体系并非用来杀敌,你方才所说的一篇诗词杀敌百万,这根本不可能。” “不过儒道受天地加持,心有一口浩然气,无惧天地一切妖魔。” “换句话来说,我辈读书人,若是境界越高,体内的浩然正气将会越强。” “就好比老夫,虽仅仅只是立言境,可方圆百丈之内,妖魔见我如真阳,老夫一言之下,四境之下所有妖魔如遭雷击。” “而且我辈读书人,拥有天地气运加持,谁若是对我等不利,会遭到气运反噬,无论是个人还是王朝,屠戮读书人,将会被天地厌弃,气运断绝。” “这就是儒道。” “故此,儒者可直言。” 刘夫子出声,这般说道,将儒道的利弊道出。 而顾锦年彻底明悟了。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儒道,修炼浩然正气,而浩然正气与天地的气运挂钩,杀读书人,会遭来天地的报复。 同时儒道先天克制妖魔,其他的就没了。 只是很快,顾锦年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不可杀读书人的话,当年太祖还有当今圣上可没少杀读书人啊。 有些疑惑,但顾锦年不敢直问,要是这样问肯定要被斥。 故此,顾锦年换了个方式询问。 “如此一来,读书人岂不是天下无敌?” 顾锦年假意询问道。 只是随着此话一说,刘夫子却摇了摇头道。 “那里有什么无敌的存在。” “儒者自清,需秉持内心,倘若同流合污,将会自毁前程。” “再者,儒位高境者,可压制下境,也谈不上什么无敌。” “而且,方才所言只是一个比喻,倘若你仅仅只是立言境,却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王朝气运之下,如洪流宣泄,个人力量还是不足。” 刘夫子出声,特意提醒了一番。 大致意思就是,成了读书人,也要守规矩,虽然有天地气运加持,可真跟王朝对拼,还是死路一条。 王朝气运是什么概念?个人气运又是什么概念?除非你是圣人。 这句话算是解惑了顾锦年心中疑惑。 “刘夫子,儒道不能杀敌,那念诗作词,会不会有光芒环绕啊?” “什么文曲星九动之类的?” 顾锦年继续问道。 此言一出,刘夫子摇了摇头道。 “锦年,若是没什么事,的确不要去看一些民间野作。” “想要做到一篇诗词,引来天地异象,至少需要大儒才能做到,其次这篇诗词要应景应事,还要极佳,不可多得。” 刘夫子出声,略显得有些委婉。 也就在此时,突兀之间,钟声响起了。 是书斋的文钟。 敲响文钟,就意味着早课结束。 “行了。” “都去歇息,一个时辰后,午课就要开始。” 刘夫子开口,当下众人齐齐起身,朝着刘夫子一拜。 只不过,当刘夫子准备离开时,顾锦年的声音不由响起。 “夫子。” “还有一个事。” 声音响起,刘夫子都有些郁闷了。 你有完没完啊。 有病是吧? 怎么一天到晚那么多问题? 不仅仅是刘夫子,其余人也有些好奇了,不知道顾锦年到底吃错什么药,怎么问东问西的。 可想到为人师也,因解其惑,刘夫子只能忍住心中郁闷,看向顾锦年。 “夫子,您作业还没有布置。” 顾锦年开口,满脸认真道。 刹那间,满堂安静。 --- --- 新的一周,求推荐票,求打赏,求月票~~ 有能力的读者,恳求打赏啊~打赏能进新书榜~哭惹~~~~~ 新人新书不易! 第七章:你那是想学习吗? 文心书斋。 顾锦年根据记忆,朝着内部走去。 同时也在思考方才的情况。 “黑气没入古树内,如同养分一般。” “这黑气是什么东西?” “是怒意吗?” “不对,不应该是怒气。” “还是怨气?” 一路行走,顾锦年一路猜想方才的黑气是什么。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刚才的黑气应该是养分,没入古树之后,就形成一个小果实。 至于是什么果实,顾锦年不清楚,估计要等成熟后才知道。 而目前一切都是自己猜测。 至于是不是,还是要测试一下。 也就在顾锦年思索之时,几道熟悉的声音顿时响起。 “锦年。” “锦年哥。” 伴随着一道道声音响起,顾锦年将目光看去。 不远处,学堂内,摆放着三十多张桌子,每张桌子面前都坐了一人。 接近七成男子,三成女子,所有人年龄大致都是十四至十六岁,正值青春。 不过从这一点就可以知道,儒道有多昌盛。 古代规矩很多,理论上是不允许女子读书,但在这个儒道昌盛时代,人人以读书为荣,哪怕是女子,即便是不允许科举,达官显贵们也会将女儿送到书院读书。 以后在娘家也有地位。 至于喊话的人,基本上都是坐在最后一排。 座位之分,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有异曲同工之妙。 有资质的往前面坐,没资质的就是坐在后面,享受休闲娱乐。 文心书斋背景大的很,能来这个地方的人,没有一个是普通人。 当真有个普通人,那更了不起,没背景没人脉,能进文心书斋,就意味着很聪明,是真正的读书人。 未来指不定就是科举前三甲。 文心书斋还真有一个这样的人,只不过那人跟着书斋院长学习,不用上什么早课,有人专门教。 伴随着这帮人的呼喊,学堂瞬间沸腾起来了。 众人纷纷将目光看向顾锦年。 半个月前发生的事情,他们可是历历在目,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整个京都可谓是传的满城风雨。 没想到顾锦年又回来了? 之前还猜测顾锦年会被文心书斋退学,亦或者是说顾锦年自己没脸上学,现在看来都是假的。 一时之间,学堂众人的目光有些古怪。 有人惊讶,有人古怪,也有人露出畏惧,还有人露出冷意。 当然坐在最后一排的少年,却显得格外的热情与激动。 这些人都是武将之后,不是这个侯爷的世子,就是那个国公的孙子,亦或者那个那个大将的子嗣。 总而言之,都是一群武将后代。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武将跟文官是死对头,后人基本上也是这般。 文官儒臣的后代凑一起玩。 武将集团后代也凑一起玩。 最先喊话的两人,皆然很英武,站起身来足足有六尺身高,年龄也不过十六岁。 不过好在,顾锦年的身高也差不多,也不显矮。 这两人,一位是射阳侯之子,吴安。 一位是京南门统领之子,李平。 吴安最为年长,算是这京都三代圈里面年纪颇大的,快十七岁了,六尺半的身高,再加上肉身境圆满,凶悍的很。 平时京都打架斗殴,总能跟这家伙牵扯上,与原身关系很不错。 射阳侯曾经是顾老爷子得意手下,换句话来说,射阳侯是顾老爷子手头的兵,关系极好。 至于李平也算不错,李平父亲是京南门大统领,这官职可不小,手头有三千精锐,守护着京都南门,整个京都南区的治安,也是李平父亲掌管。 只不过对比射阳侯就不太行,更何况是镇国公府。 但李平这人很讲义气,出了事基本上愿意扛锅,帮了不少人的忙。 所以在三代这个圈子里,算是有些地位,也是原身的好友之一。 “好些日子不见,甚是想念。” 当下,顾锦年走了过去,与两人来了一个熊抱,彰显关系的同时,也不想露出什么马脚。 “锦年,你这回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待会授课结束,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熊抱过后,吴安英武的面容上露出发自内心地笑容。 “锦年哥,你伤彻底好了没?我前些日子去看你,被你管家拦下来了。” “应该没事了吧?” 李平也跟着开口,有些关切地看向顾锦年。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好好休养几日即可。” 顾锦年笑了笑,随意回答了过去,但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了学堂之中。 三十多人内,顾锦年瞬间锁定两道身影。 在第一排,左右两旁。 一名身穿淡粉色长裙女子,一名身穿青褐色儒袍。 女子相貌极美,皮肤细腻如雪,冰肌玉骨,梳着流云鬓,插上一根青翠玉簪,更显得年轻,再配上标准的鹅蛋脸,双眼灵亮,气质上又显温和稚嫩,完完全全就是美女胚子。 只不过这女子眼神略带闪烁,以及藏有一丝厌恶。 这就是礼部尚书,杨寒柔。 至于另外一名男子,眉清目秀,英俊不凡,一身青褐色儒袍,将那种读书人的气质完全彰显出来,温润如玉,光是长相就给人一种这人读书肯定很不错的感觉。 此人,便是张珣大儒之子,张赟。 用顾锦年的话来形容,这个张赟就是杨寒柔的舔狗。 张赟父亲与礼部尚书关系极好,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 那日发生争吵,这个张赟就在一旁,而且所有的事情,也都是这个张赟惹出来的。 整件事情也不复杂,纯粹就是原身找人代写课业,被张赟告知夫子,然后挨了一顿骂。 骂完之后,原身也没说什么,不爽归不爽,但原身也不蠢啊,知道继续找张赟麻烦会惹来更大的麻烦,所以就心里不舒服点。 但没想到的是,冤家路窄,放学后又碰到一起。 这个张赟嘴巴又毒,讥讽了几句后,原身这才骂了回去,骂的内容大致就是,我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跟你一般。 年纪轻轻不读书,净想着男女之事,这话顺带把杨寒柔骂进去了。 然后就互相争论,你一句我一句,到最后这个杨寒柔将原身推进湖中。 其实所有的事情,都是小孩子争斗。 双方都有过错。 可让顾锦年真正感到厌恶的是,明明是自己的过错,却将责任推给别人。 而且还败坏对方的名声。 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不说一辈子都毁了,至少前程毁一半。 如何不让人作呕? 杨寒柔的目光,略带着一些厌恶,而张赟的目光则满是冷意。 感受到顾锦年的目光看去。 两人或多或少还是退缩了一些,毕竟整件事情他们比谁都清楚。 “锦年,你大病初愈,要好好休息休息。” “其他事交给我来,马上书斋就要结业了,到时候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吴安的声音响起,他误认为顾锦年是想找这两人麻烦,所以特意起身说了一句,大致意思就是让顾锦年现在别找麻烦。 等结业后再说。 听到吴安所言,两人脸色皆然变了变,张赟冷笑一声,但也不敢说什么。 没别的,的确打不过吴安。 也就在此时,夫子的身影出现了。 是一位老者,端着一本论策,来到学堂之内。 一见夫子到来,众人瞬间老实,学堂内瞬间安静下来。 即便是这帮武将之后,也不敢对夫子不敬。 尊师重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无论是大夏王朝还是其他王朝,尊师是首位。 天地君亲师。 夫子等同于半个父亲,敢忤逆夫子,是大不敬。 只是,不等夫子开口说什么。 顾锦年的声音便响起。 “夫子,我想换位置。” 伴随着顾锦年声音响起,一时之间,学堂众人皆然有些好奇。 不知道顾锦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首座上。 已经六十岁的夫子,微微皱眉,若换做是其他学生,他早就训斥一二了,可顾锦年毕竟是国公之孙,还是家中唯一男丁独苗。 多多少少还是要给点面子。 “你想换到何处?” 夫子开口,望向顾锦年问道。 “回夫子,我想换到杨寒柔身旁。” 顾锦年出声道。 此话一说,学堂众人神色皆然一变。 谁不知道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如今顾锦年刚回来,就要换座位?要说这里面没点个人恩怨,谁信啊? 不光是这些学生,哪怕是夫子也知道顾锦年不安好心。 故此,夫子摇了摇头道。 “不允。” 夫子开口,淡然拒绝了。 可顾锦年不在乎什么,望着夫子道。 “夫子,我爹说了,这次回来要好好读书,我资质不高,需要有人辅佐。” “刚好杨寒柔挺不错的,虽然差是差了点,但也算是矮个子里挑高个子。” 顾锦年出声。 只是这一句话,瞬间让学堂众人沉默了。 好家伙,什么叫做矮个子挑高个子?这话要是别人说,他们也就认了。 顾锦年说这话,他们真不认。 谁不知道顾锦年成绩最差?好意思说这种话? 的确,这话一说,夫子都有些皱眉了。 你还真是不要脸啊。 刹那间,一缕缕黑气从众人身上弥漫而出,比之前周宁的要少很多,但汇聚起来就差不多了。 尤其是杨寒柔和张赟,他们二人提供的黑气最多。 这些黑气没入体内,化作古树养分。 “果然。” “我猜的一点都没错。” “是怨气。” 刹那间,顾锦年心中大喜,他之所以突然提出这个要求,纯粹就是想恶心恶心杨寒柔和张赟,顺便检验一下自己的猜想。 没想到真被自己猜中了。 这下子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 -- -- 新的一周,求推荐票,求打赏,求月票~求求了~~新人不易 第八章:好家伙,送上门挨骂? 学堂内。 顾锦年无视众人满脸怨念,自顾自的看向刘夫子。 首座上。 刘夫子眉头皱紧,对于顾锦年这般要求,他自然不会答应,即便顾锦年是国公之孙也没用。 故此,刘夫子轻斥道。 “你什么心思,老夫心里清楚,你那是学习吗?回自己位上,莫要胡闹。” 他肯定不能让顾锦年跟杨寒柔坐一起啊,整个京都都在讨论顾锦年的事情。 无论是真是假,都不能让顾锦年和杨寒柔在一起,不然又惹出什么麻烦,他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然而此话一说,众人不由发笑。 只是顾锦年浑然不觉,望着刘夫子道。 “庄言,圣见人心是圣,兽见人心是兽。” “夫子这番话有些偏见了。” “若夫子觉得我不安好心,那我也没必要待在书斋,只是等我回去后,家人若是问起缘由,我只能实话实说了。” 顾锦年平静开口。 他倒不是非要坐在杨寒柔身旁,只是单纯想多获得点怨气,看看会发生什么事情。 只是这话一说,刘夫子脸色变了。 他还真没想到,顾锦年能拿出圣贤之言来反驳自己? 好家伙,还真是好家伙啊。 有些郁闷,但他已经六十岁,也不至于跟顾锦年置气,而是看了看杨寒柔,又看了看顾锦年。 最终略显无奈道。 “你能说出这般圣言,也算是用了点功夫读书,既然如此,你就坐在杨寒柔身旁。” “不过老夫丑话说在前,若是再惹出什么是非,可不要怪老夫亲自去国公府走一趟。” 刘夫子出声妥协。 没办法顾锦年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要是还不让,那就是自己的问题。 “夫子。” “夫子,不可。” 随着刘夫子答应下来,杨寒柔与张赟顿时出声,尤其是张赟更是直接站起身来拒绝。 张赟略显有些失态,在他眼里,杨寒柔就是她的青梅竹马,两人都是书香门第出身,金童玉女,若是不出意外,杨寒柔未来就是他张赟的妻子。 如今顾锦年强行要与杨寒柔坐一块,他怎能忍? 因为连他也只是坐在右边,中间还有过道,可顾锦年直接坐在一旁,他怎能忍受? 想到这里,张赟继续开口道。 “夫子。” “顾锦年为人孟浪,不安好心,若是让他坐了过去,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还望夫子明鉴。” 张赟出声,态度坚决。 可话音刚落,吴安与李平的声音顿时响起了。 “张赟,你又在放什么屁?” “笑话,众目睽睽之下,锦年哥能做什么?你以为都像你这般?没事就跟杨寒柔密会?” 两人出声,引来不少人起哄。 的确,张赟与杨寒柔关系甚好,无论是长辈关系还是他们之间的关系,算是不错。 经常能看到两人并肩而行。 此话一说,杨寒柔瞬间有些耳红,也有些愤怒,她年龄又不大,才十六岁,听到这样的言论,自然忍受不了,可又不知如何反驳,只能低着头不语,感到无比尴尬,甚至希望张赟别说了。 “放肆。” 刹那间,刘夫子的怒斥声响起。 当下,学堂再一次安静下来。 年老的刘夫子,注视着众人,眼神内满是怒意。 “年纪轻轻,一个个胡言乱语,你们连及冠都没有,却满脑胡思乱想。” “吴安,李平,给我去堂外罚站。” “张赟,我知晓你与杨寒柔关系甚好,但君子不忌,再者,本夫子在此,还会视而不见?” “坐下。” 刘夫子满是恼怒,在他看来,这帮人都是一群顽童,平日打打闹闹也就算了,可小小年纪却藏着这么多古怪思想,让他有些愤怒。 尤其是张赟。 书香门第出身,父亲更是当代大儒,按理说应当修身养性,却没想到因这种事情就失态。 这让他极其失望,故此才会训斥。 原本对于顾锦年的要求,他的确感到不妥,可现在他觉得没什么妥不妥的。 “顾锦年,拿好东西,快点换位,不要耽误早课。” 刘夫子出声,几乎是一锤定音,让张赟脸色更加难看。 而顾锦年却喜闻乐见,直接将自己的东西搬到杨寒柔身旁。 一本正经地摆放着书籍和宣纸。 刹那间,一道黑气自张赟体内涌出,虽然依旧比不过周宁那么大,但已经很不错了。 看向张赟,后者脸色阴沉,尤其是眼中更是透露出浓浓冷意。 感受到张赟的目光,顾锦年微微一笑,这让张赟更加怒了。 只是有刘夫子在,他也不好发作,只能攥紧拳头,沉默不语。 首座上。 刘夫子将一切看在眼里,他没有说什么,而是翻开书籍,开始日复一日的授课。 学堂内一切显得很安静。 顾锦年也不敢乱来什么,刘夫子坐在前面,真敢有什么小动作,估计得挨揍。 得了便宜就不要卖乖。 恶心人也只是为了自己脑海当中的古树,顺带报复报复一下两人。 “古树吸收怨气便会结果。” “就不知道这个果实是什么东西。” “希望是好东西,不然以后平白无故树敌也没有任何意义。” 顾锦年深深思索着这个问题。 脑海当中的古树,基本上是目前唯一能仰仗的东西了。 背景人脉这些东西自己暂时用不上,顾家也不是想象中那般美好。 想要稳住脚跟,还是得靠自己啊。 查看了一下古树情况,果实如同拳头大小,似乎马上就要成熟。 但就是差那么一点点。 看来还需要再加把劲啊。 想到这里,顾锦年不由将目光看向杨寒柔与张赟。 这两人对自己本身就有怨念,好好折磨折磨,估计怨念会更多。 只不过,近距离看去。 这个杨寒柔的确长得漂亮,粉雕玉琢,容貌俊美,略带着几分清冷,墨发流云,尤其是皮肤,细嫩如玉雪,更是彰显豆蔻之美。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个杨寒柔对自己充满着冷意。 但顾锦年清楚的很,这冷意之下,还藏着惧意。 将自己推下湖后,为了逃脱责任,诬陷自己,这事可不是什么小事。 顾家为什么沉默不语? 那是因为自己不占理,但倘若顾家占理,京都能这般安稳? 这点,全天下人都知道。 杨寒柔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这就是杨寒柔的软肋,好好拿捏一番,一切就好说了。 当然杨寒柔不算什么。 主要还是这个张赟,通过刚才的情况,顾锦年发现张赟给予自己的怨气更多一些。 也就意味着,逮住他一个薅就行。 此时,就在顾锦年各种思索时,突兀之间,刘夫子的声音响起,比方才要大一些。 “何谓国运也。” 声音响起,顾锦年不由从思考中醒来,他抬头看向刘夫子,后者面容平静,但目光也看了自己一眼。 很显然被发现上课开小差了。 不过,刘夫子倒不是询问顾锦年,而是将目光看向张赟等人。 感受到刘夫子的目光,张赟面露自信,不由出声回答。 “王朝之气运,是为国运也。” “国运昌盛,则王朝欣欣向荣,若国运衰败,则事半功倍,显天灾人祸。” 这是张赟的回答,比较中规中矩。 首座上的刘夫子神色平静,看向张赟继续问道。 “那尔认为,如何才能增强国运?” 刘夫子出声,继续询问道。 此话一说,满堂学生皆然好奇,在低头沉思。 “以战养运,收复失地,开拓疆土,方可增强国运。” 有学生开口,是武将之后,道出这个方法。 刘夫子没有回答,也没有否决,因为这的确可以提升国运。 只不过,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还有呢?” 他继续问道。 “回夫子,学生认为,国运之提升,在于根基。” “行兵打仗,终究是一时提升,长久不得。” “而国家之根基,则是百姓,故此让百姓富裕,吃饱穿暖,便可提升国运。” “而且此等国运,是千千万万世。” 张赟出声回答。 一番回答,也算是说到点子上了,使得刘夫子连连点头,苍老的面容上更是露出一些笑容。 “不错,张赟你年纪轻轻,却能懂得百姓之道,极好,极好。” 学堂众人也不由投来各种目光。 大部分女子是露出赞色,尤其是杨寒柔,眼神当中是一种敬佩,其余男子们也纷纷点头,唯独一小批武将之后,却显得有些轻蔑。 当然,这是酸。 至于张赟,更是满脸笑容,显得春风得意,末了还不忘瞥一眼顾锦年,似乎在彰显什么。 一瞬间,顾锦年有些懵了。 好家伙,我还在寻思要不要找你麻烦,你居然还敢看我? 行啊行。 感受到张赟的目光,顾锦年也就不客气了。 “好一个以民为主。” “大儒之后不愧是大儒之后,一番话令人敬佩不已。” “只是这张口百姓,闭口百姓。” “敢问张兄一句,你可知一斤盐需要多少文钱吗?” 不适当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刘夫子接下来的夸赞。 声音响起,一时之间,所有人不由将目光看向顾锦年。 尤其是刘夫子。 他莫名发现,一段时间不见,顾锦年的嘴皮子比以往要利索多了啊。 不过他没有打断什么,而是耐心听着。 “不知。” 张赟看了一眼顾锦年,他本想不回答,但看了看刘夫子,还是淡淡回了一句。 倒不是不想回答,而是真的不知道。 “那你知一匹粗麻多少文吗?” 顾锦年继续问道。 “不知。” 张赟皱了皱眉,但还是给予回答。 “那一斤粗米多少文,你总该知道吧?” 顾锦年第三次问道。 这下子张赟眉头更加紧蹙了。 “我需要知道这些做什么?” 张赟有些恼怒。 我在这里说民生大计,你在这里跟我扯些有的没的? 你有病吧你? 听到张赟回答,顾锦年不由冷声笑道。 “你张口百姓,闭口百姓,却连百姓基本的食盐,穿衣,粗米都不知晓。” “有什么脸皮将百姓挂在口中?” “不觉得可笑吗?” 顾锦年出声。 这一番话说出,令学堂彻底安静。 尤其是刘夫子,眼中更是露出惊讶之色。 第九章:夫子,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学堂内。 众人目光皆然惊讶。 在他们看来,顾锦年虽然是国公之孙,平日里嚣张,可也只是在自己的圈子里嚣张一二。 可这里是文心书斋。 莫说国公之孙,就算是当朝太孙来了,也得老实一点。 故此平日里顾锦年在学堂还算比较老实,最起码在刘夫子面前。 却不曾想到,今日就跟吃错药一般,逮着张赟怼,实在是有点古怪。 耐人寻味。 “顾锦年,你这是强词夺理。” 张赟被顾锦年怼的有些头皮发麻,半天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这样说上一句。 “强词夺理?” “到底是谁在强词夺理?” “圣人有言,凡利其事,必先知其,你张口闭口都是百姓,可连百姓基本的吃穿都不知情。” “这不是纸上谈兵,徒增笑话吗?” “敢问刘夫子,学生所言有无道理。” 顾锦年可不管那么多,本来他就跟张赟有仇,更何况现在还需要怨念,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至于这句话是不是圣人言论,顾锦年不管,只要是大道理,你说是圣人说的也没毛病。 古今往来都是这样的,你说出来的大道理,别人要是不信,你就说是谁谁谁说的,马上这句话的含金量就高了。 放在这个世界也是一样。 只要你不知道是不是,那他就是圣人说的,再者圣人这辈子说的话那么多,你也不敢确定他有没有说过这话。 “恩。” 面对顾锦年的询问,刘夫子点了点头,他没有选择偏袒张赟。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这位刘夫子还是有职业操守的。 随着这句话一说,张赟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连刘夫子都帮顾锦年,他能说什么? 有些怒,也有些憋屈,可就是反驳不了。 张赟深吸一口气,望着刘夫子道。 “是学生的不是。” 张赟很聪明,没有在学堂上与顾锦年大吵大闹,相反及时承认错误,给众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锦年所言,不无道理,张赟,好好牢记,这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坏事。” 刘夫子点了点头。 随后将目光看向顾锦年,面上笑容温和。 “你们也要好好向锦年学习,天下苍生,不是挂在口中,而是牢记于心。” “连百姓之柴米油盐都不知晓,便将百姓挂在口中,的确有些堂皇。” “锦年,那你说下,一斤粗米多少文钱?” 刘夫子笑道。 顾锦年方才所言,的确很不错,这值得表扬,也值得夸赞。 只是听到刘夫子所言,顾锦年有些沉默。 啊.....这。 稍稍一愣后,顾锦年倒也平静。 “回夫子。” “学生不知。” 顾锦年很老实,他鬼知道柴米油盐有多贵。 先不说刚穿越,就算穿越十年,顾锦年也不会去了解这个啊。 自己是大夏权贵,要关心这玩意做什么? 吃饱没事干? 只是随着这个回答响起。 学堂内瞬间安静下来了。 尤其是刘夫子脸上的笑容,都显得略显僵硬。 张赟更是懵在原地,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大爷的。 你不知道你问我? 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你有病啊你? 我***的**。 张赟气得头晕了。 直接望着顾锦年,声音发颤道。 “顾锦年,你自己都不知道,问我做什么?” 他有些气急败坏。 然而顾锦年倒是平静。 “你不是张口闭口天下苍生?” “我又没把百姓苍生挂在嘴边。” “要知道这个作甚?” 顾锦年的回答,让张赟彻底没话说了。 他沉默。 可脸色涨红。 气的涨红。 此时此刻,张赟感觉自己胸腔有一口血,差一点就要吐出来了。 一瞬间,一道黑气再次从张赟体内弥漫而出,没入自己脑海之中。 古树当中的果实,也显得金灿灿,仿佛马上就要成熟落地一般。 “行了。” “莫要吵闹。” 刘夫子也有些头疼,本以为顾锦年当真懂些道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不过顾锦年说的也没错,他又没有把百姓苍生挂在嘴边,不知道也合情合理。 压住学堂内的喧哗。 刘夫子继续开口道。 “下个月,大夏书院便要开始新一轮招生。” “你们要好好复习,也要认真读书,每届大夏书院招生,书斋至少有三人可录取。” “这一次千万不要丢了书斋脸面。” “尤其是张赟,你资质极佳,父亲更是当代大儒,只需要全力以赴,便可入大夏书院。” “只是你心浮气躁,有时候会因小失大,算起来你今年也快十七了。” “若是在十八岁之前,没有踏入凝气阶段,往后就麻烦了。” 刘夫子出声,将话题转移,同时也提醒张赟最重要的事情。 凝气。 学堂内,众人听到这话后,不由来了精神。 要让他们读书,他们兴致一般,可听到儒道体系后,自然来了兴趣。 尤其是顾锦年。 他知道这个世界不是寻常世界。 乃是仙武并存的仙侠世界。 仙佛儒武剑妖术。 七大体系,每一条体系又划分七境。 仙佛之类,顾锦年到没有什么特别好奇,无非就是飞剑寻仙之类的,而且仙佛体系都牵扯到了因果和业力,有各种限制。 最让顾锦年感兴趣的,就是儒道。 如今刘夫子提到这个,顾锦年刚好可以问问了。 “夫子,儒道七境,具体有什么能力啊?” “是不是到了后面的境界,提笔镇杀百万雄师?” 声音响起,打断张赟原本要说的话。 但顾锦年所言,却让张赟嗤笑不已。 “当真可笑,亏你还在书斋读书,连儒道七境都不知晓,还提笔镇杀百万雄师?” “你把我辈读书人当做什么了?” “还是整天看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把民间野作拿出来丢人现眼?” 张赟开口,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 一整天被顾锦年压着,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他自然要骂回去。 只是张赟的怒斥,在顾锦年看来,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看看刘夫子的表情就知道,眼中对张赟满是失望。 “那你知道一斤粗米多少文钱吗?” 顾锦年看向张赟,缓缓开口道。 张赟:“.......” “这又跟粗米有什么关系?” “你除了这句,还能问别的吗?” 张赟气的难受。 “那你到底知不知道一斤粗布多少文钱吗?” 顾锦年继续问道。 张赟:“.......” “不知道!” “我在跟你说这个,你为何老是提粗米粗布。” “若有本事,你问个读书方面的事情。” 张赟有些气急败坏。 而顾锦年点了点头道。 “那行。” “今年科举试题是什么?” 顾锦年继续问道。 张赟:“.......” 学堂众人:“.......” 刘夫子:“.......”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即便是堂外的吴安和李平也沉默了。 怎么半个月不见,顾锦年变得这么.....猛了? 原先不这样的啊。 “竖子。” 最终,张赟攥紧拳头,指着顾锦年大吼一声。 他真的要吐血了。 尼玛的,你存心找事是不是? 科举试题是什么?我要知道我站在这里跟你扯淡? 呕。 张赟气的想吐,真的,真的想吐。 但吐之前,张赟忍不住怒吼了一声。 可话音刚落,刘夫子的怒声却响起了。 “放肆。” “张赟,你这是成何体统。” 一瞬间,首座上的刘夫子怒了。 他一直看重张赟,在他看来,顾锦年与张赟之间的矛盾,无非是孩童之间的不懂事。 稍稍忍让一番即可。 可没想到张赟竟如此失态,要知道论身份,他张赟比不过顾锦年一根手指,若不是他有个大儒父亲,算得了什么? 平日占理闹闹就算了,如今不占理还敢这般,这不是找死? 刘夫子的怒斥,让张赟瞬间惊醒。 刹那间,他脸色更加难看。 只是顾锦年没有理会他,有怨气就好,不过也没必要继续恶心,毕竟刘夫子在。 “夫子,可否详细解说一下儒道七境?” 顾锦年出声,望着刘夫子。 后者也不希望事情闹起来,看到顾锦年给台阶,当下出声。 “锦年。” “儒道七境,分别是读书凝气,明意养气,知圣立言,品行立德,著书传道,立身天地,成圣得道。” “故此也划分凝气童生,养气举人,立言进士,立德儒师,传道大儒,天地半圣,得道圣人。” 刘夫子开口,为顾锦年讲述七个境界。 这些顾锦年都知道,他好奇的是,其中的威能。 “夫子,听闻仙道境界实力越高,掌控的天地之力就越强,翻江倒海,斗转星移,那儒道呢?” “能否一篇诗词镇压百万雄师?” 顾锦年提出自己的疑问。 “仙道的确如此,他们餐霞饮气,修行自我,但却不能沾惹红尘因果,有利有弊。” “儒道体系并非用来杀敌,你方才所说的一篇诗词杀敌百万,这根本不可能。” “不过儒道受天地加持,心有一口浩然气,无惧天地一切妖魔。” “换句话来说,我辈读书人,若是境界越高,体内的浩然正气将会越强。” “就好比老夫,虽仅仅只是立言境,可方圆百丈之内,妖魔见我如真阳,老夫一言之下,四境之下所有妖魔如遭雷击。” “而且我辈读书人,拥有天地气运加持,谁若是对我等不利,会遭到气运反噬,无论是个人还是王朝,屠戮读书人,将会被天地厌弃,气运断绝。” “这就是儒道。” “故此,儒者可直言。” 刘夫子出声,这般说道,将儒道的利弊道出。 而顾锦年彻底明悟了。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儒道,修炼浩然正气,而浩然正气与天地的气运挂钩,杀读书人,会遭来天地的报复。 同时儒道先天克制妖魔,其他的就没了。 只是很快,顾锦年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不可杀读书人的话,当年太祖还有当今圣上可没少杀读书人啊。 有些疑惑,但顾锦年不敢直问,要是这样问肯定要被斥。 故此,顾锦年换了个方式询问。 “如此一来,读书人岂不是天下无敌?” 顾锦年假意询问道。 只是随着此话一说,刘夫子却摇了摇头道。 “那里有什么无敌的存在。” “儒者自清,需秉持内心,倘若同流合污,将会自毁前程。” “再者,儒位高境者,可压制下境,也谈不上什么无敌。” “而且,方才所言只是一个比喻,倘若你仅仅只是立言境,却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王朝气运之下,如洪流宣泄,个人力量还是不足。” 刘夫子出声,特意提醒了一番。 大致意思就是,成了读书人,也要守规矩,虽然有天地气运加持,可真跟王朝对拼,还是死路一条。 王朝气运是什么概念?个人气运又是什么概念?除非你是圣人。 这句话算是解惑了顾锦年心中疑惑。 “刘夫子,儒道不能杀敌,那念诗作词,会不会有光芒环绕啊?” “什么文曲星九动之类的?” 顾锦年继续问道。 此言一出,刘夫子摇了摇头道。 “锦年,若是没什么事,的确不要去看一些民间野作。” “想要做到一篇诗词,引来天地异象,至少需要大儒才能做到,其次这篇诗词要应景应事,还要极佳,不可多得。” 刘夫子出声,略显得有些委婉。 也就在此时,突兀之间,钟声响起了。 是书斋的文钟。 敲响文钟,就意味着早课结束。 “行了。” “都去歇息,一个时辰后,午课就要开始。” 刘夫子开口,当下众人齐齐起身,朝着刘夫子一拜。 只不过,当刘夫子准备离开时,顾锦年的声音不由响起。 “夫子。” “还有一个事。” 声音响起,刘夫子都有些郁闷了。 你有完没完啊。 有病是吧? 怎么一天到晚那么多问题? 不仅仅是刘夫子,其余人也有些好奇了,不知道顾锦年到底吃错什么药,怎么问东问西的。 可想到为人师也,因解其惑,刘夫子只能忍住心中郁闷,看向顾锦年。 “夫子,您课业还没有布置。” 顾锦年开口,满脸认真道。 刹那间,满堂安静。 第十章:你清高,你了不起! 学堂当中,众人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顾锦年。 好家伙。 整了半天,你在这里等着我们啊? 好啊好。 你清高。 你了不起。 你圣人。 好不容易等到夫子不安排课业,你还特意提醒一句? 好啊,好啊。 众人被顾锦年搞懵了,尤其是武将后代,一个比一个懵。 哪怕是刘夫子,也有些愣了。 他的确忘记布置课业,可一般这种话不是由张赟提出的吗? 顾锦年到底怎么了? 难不成真的转性了? 刘夫子有些好奇,只是很快,他没有啰嗦,将课业布置下去,便转身离开了。 待刘夫子走后。 学堂内顿时乱成一团。 “锦年哥,你疯了吗?” “锦年,你是不是傻了,主动让夫子布置课业。” “我算来算去,都没算到你说出这种话来?” 一时之间,不少人聚集而来,围着顾锦年有些兴师问罪。 听到众人言语,顾锦年到没有生气,只是一本正经道。 “诸位。” “此番经历生死,我已经顿悟了,从今往后我会好好读书,成为国之栋梁。” “我希望各位也要向我学习,圣人言,今天不读书,明天睡地板。” “大家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成立青龙学习小组?我可以把组长的位置让出去。” “寒柔学妹,要不要加入?” 顾锦年满脸认真道。 可得到的却是一道道怨气。 伴随着怨气吸收,果实看样子成熟了,这让顾锦年笑容更甚。 只不过,张赟的声音却跟着响起。 “顾锦年。” “我不知道你在耍什么花招。” “但如果你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张赟出声,他这番话的意思倒也简单。 就是让顾锦年收起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尤其是对杨寒柔。 随着张赟出声,刹那间七八人立刻起身,目光不善地看向张赟。 这些人都是顾锦年的好友。 读书他们不行,打架他们第一。 “呵呵,好一个不客气啊。” “张赟。” “你不会真以为我什么都忘记了吧?” 学堂内。 顾锦年望着张赟的目光,眼神发冷道。 这家伙很显然就是自己骗过了自己,还真认为是自己挑事在先。 顾锦年不说,不是懒得争。 而是舆论已经形成了,要找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去解释。 不然的话,口说无凭,又没有监控,谁能证明他们两个人说谎? 再者京都内的舆论,绝对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不然的话,这件事情也不算特别大。 即便真大起来了,也会有人封锁消息,自己六叔不就是悬灯司副指挥使? 这是一场阴谋。 顾锦年心里清楚的很,他不急着表态,倒不如稳坐钓鱼台,把幕后钓出来,然后狠狠的干。 果然。 随着顾锦年开口,张赟脸色一变,包括杨寒柔的脸色也变了。 这半个月来,各种消息都是说顾锦年差点溺水身亡,被强行救回来后,也失去了一些记忆。 也正是因为这点,他们二人才一口咬定。 如今顾锦年记起来了,他们如何不怕? 真要对持公堂,虽然双方都没有证据,可顾锦年背后的可是顾家啊。 如此庞大的力量,不是他们能够对抗的。 刹那间,两人沉默不语。 到最后,张赟冷哼一声,不想纠缠这个话题。 “锦年,咱们去用膳,不要搭理他们。” 也就在此时,吴安的声音响起,他走了进来,十分热情地搭肩,喊着顾锦年去用膳。 “恩。” 顾锦年也没想闹得太僵。 转身与吴安等人一同离开。 待顾锦年离开后,张赟却显得更加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 学堂膳房。 书院早已准备好了各类上等食材。 长桌当中,数十人已经落座。 顾锦年,吴安,李平以及一些玩伴全部落座下来。 有仆人端来热气腾腾的饭菜。 只是众人的心思明显不在饭桌上。 “锦年哥,不得不说,你今天是真的猛啊,能把张赟说的哑口无言,我看的真爽。” “是啊,锦年哥,你怎么大病一场后,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啊?以前你可不这样。” “别说张赟了,就连刘夫子都没什么话说。” 落座下来后,众人第一时间就是夸赞顾锦年。 毕竟顾锦年今天可谓是扬眉吐气。 而听到众人的夸赞,顾锦年却一脸正经道。 “我的确换了个人。” “这次经历生死,我看破人生本质。” “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人活在世上的目的是什么?” “财富?权力?” “任你富可敌国,到头来不过,过眼云烟。” “任你权倾天下,到头来也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真正的人生,是改变,改变这个世界,让百姓们能够吃饱穿暖。” “兄弟们,我决定了,我真的要成立青龙学习小组,你们要不要一起参与,我们互相帮助,互相进步,争取考入大夏书院,未来入朝当官,造福百姓。” 顾锦年攥紧拳头,意气风发道。 众人:“......” 饭桌有些安静。 众人目光之中没有丝毫敬佩,有的只是无语。 “锦年哥,您就别跟我们玩这套了,刘夫子又不在,你这何必呢?” “是啊,锦年哥,我们这帮人是什么货色,你又不是不知道,让我们考大夏书院?不如让我们去死。” 众人实在是无语。 听着众人的回答,顾锦年眼神当中充满着失望。 倒不是因为他们没有志气,而是这帮人没有对自己产生怨气。 很苦恼。 “唉,锦年哥,你可就别提大夏书院了。” “也不知道我爹发了哪门子邪,前两天把我抽了一顿,说我不好好读书,错失天大的机缘。” “我寻思,读书跟机缘有什么关系?” 饭桌上,有人开口,声音略显苦恼。 此话一说,顿时引来众人议论。 “你爹前些日子也抽了你?我爹也抽了我,也是为读书这件事情。” “原来你们都被抽了啊?我还以为就我挨揍了。” “你们都挨揍了?奇怪了,难不成有什么事要发生?”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原本只是个人吐槽,却没想到引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题。 顾锦年耐着性,听众人述说,他对这事一点都不清楚。 可想到前些日子,自己六叔说,礼部尚书给了自己一个大夏书院的直录名额,再听到众人谈论的事情,莫名之间顾锦年也察觉到一些不对劲。 估计有什么大事,上一辈的人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他们不知道。 而且与大夏书院有关。 “安哥,你爹是临阳侯,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对啊,还有锦年哥,你可是国公长孙,你知道吗?” 几人开口,询问吴安与顾锦年。 “不知道。” “我都快死了,那里有心思跟我说这个。” 顾锦年摇了摇头。 他这个回答也合理。 而吴安似乎知道些什么,看了看周围,随后压着声音道。 “我还真略知一二。” 随着此话一说,众人皆然好奇了。 “听闻是与天命有关。” “好像是说,儒道即将要昌盛。” 吴安开口,说了一些玄之又玄的东西。 “天命?” “你这样一说,我好像知道了些,每五百年都会有天命之选。” “算起来的话,好像再过些日子,又是一轮天命之日吧?” “也就是说,有人已经推算出未来五百年天命选择了儒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 天命之说,顾锦年倒也听说过。 神州大陆有仙有佛有妖有魔,如此之多的体系,谁强谁弱看的就是天命所选。 而且当天命选择某个体系之后,这个体系便会衍生出第八境。 儒道圣人,仙道真仙,佛门真谛,魔道修罗,剑道仙人,术道天师,武道至尊。 这七个境界,代表着每一个领域的极致,但必须要被天命所选,才能诞生。 倘若不被天命选择,任你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打破桎梏。 而且还有一点,即便是天命选择,也不是说就一定会出现第八境的存在。 好比当下的天命,是武道天命。 五百年也快到了,却没有诞生武道至尊。 百分百不是藏起来了,越高的境界,再突破时越不可能遮掩世人,尤其是第八境。 无论是那个体系,只要抵达第八境后,天下皆知。 所以这个天命之说吧,很玄乎。 顾锦年不在乎这个,他现在在乎的东西,就是自己脑海当中的古树。 他很好奇,树上的果实到底是什么东西。 天材地宝? 而众人的话题,也越来越深。 “听说这次大夏书院,不仅仅只是招读书人,还有一批人内部直录。” “内部直录?真的假的啊?大夏书院不是号称绝不开后门吗?就算是太孙想要进去,也要靠实力。” “不清楚,但大概率是真的,但具体怎么样就不清楚了。” “管他那个这个,反正跟我们没有半点关系,老老实实做好废物就行。” “这话就不耐听了,咱们虽然读书不行,可未来打仗还不是得靠我们?总不可能靠这帮读书人上战场吧?” “打仗?猴年马月去吧,现在朝廷吵来吵去,不就是为了这事,边境十三城十二年都没收回,你还指望打仗?拿什么打?” “得了,不该聊的不要聊,吃饭吃饭,吃完饭去练功,待会又要上课。”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 而饭桌上,顾锦年却一直心不在焉。 他的心思都在古树之中。 如今,果实大如苹果一般,散发出淡淡的红色,也不知具体有什么作用。 最主要的是,不知道这玩意怎么获取? 看起来是成熟了。 可怎么摘取? 还是说,需要再吸收点怨气,才能成熟? 顾锦年心中好奇,这东西毕竟在脑子里面,又不是在外面可以伸手去摘。 也就在顾锦年思索时。 当下,鲜红的果实,突然坠下,散发淡淡的红光。 “歪日,意念控制的啊?” 刹那间,顾锦年的心声响起。 第十一章:开花结果,震惊!居然是这个....... 顾锦年没想到这玩意还是意念控制的。 让它掉下来它就掉下来。 只是当果实落下后,一缕缕红光弥漫,最终化作一张符出现在顾锦年脑海当中。 没错。 是一张符。 淡黄色的古符,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字。 【勇气】 顾锦年:“......” 好家伙,期待了半天,得罪这么多人,居然给一张符? 而且这是什么鬼东西啊? 勇气? 勇气符? 这玩意有什么用? 顾锦年有些绷不住了,说实话他还以为果实是某种可以增强修为的东西。 却没想到,居然是一张符纸? 符箓之道,顾锦年倒也知晓一些,是术士专属,神州大陆有术士,炼器炼丹画符捉鬼御兽,这些都是术士干的活。 但大部分的符纸,都是一些什么金刚符,巨力符,专门给朝廷提供。 凡人用后,身躯如金刚一般,短暂时间刀枪不入,效果显著,只不过这种符箓炼制很麻烦,也不是说人人都有。 算起来还属于管控物,朝廷每年都需要大量这种符箓,一但开战这种东西价值不菲。 而寻常人用不上这玩意。 可再怎么说,勇气符是什么玩意? 增加勇气的吗? 要这玩意做什么? 抢钱庄没胆子的时候,用一张勇气符? 你大爷的。 顾锦年实实在在懵圈了。 甚至说有些破防了。 倒不是说接受不了,而是满怀期待,结果就这? “锦年。” “你怎么一口都不吃啊?” 也就在顾锦年懵圈时,一旁的吴安开口,喊了一声。 让顾锦年醒来。 “哦,没胃口,行了,你们先吃,我去练功。” 顾锦年起身,他现在脑子有些乱,也就不打算继续用膳了。 随着顾锦年离开,众人皆然有些好奇,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权当做是顾锦年重病后遗症了。 走出膳房后。 顾锦年来到一处安静之地。 而后开始继续研究古树。 勇气符悬浮在树前。 顾锦年尝试性的呼喊一声。 当下,古符便出现在手掌当中。 纸张入手,比宣纸要厚一点,摸起来也有些粗糙,没有什么精美可言。 一看就没什么作用。 “怎么是这玩意呢?” “难不成是说,怨气吸收的不够多,我提前摘了?” 顾锦年皱眉。 脑海当中的古树肯定不是凡物。 与那日白虹贯日有关。 按照这个逻辑去推,古树结的果,应当是各种好东西。 可一张勇气符实打实让顾锦年傻了。 所以思来想去,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怨气吸收的不够多,是自己提前摘取果实。 “恩,应该是这样。” “不然没道理。” 顾锦年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无论如何,下次不能这么快摘了,多搞点怨气再说。” “而且要找对人薅。” “普通人的怨气没什么作用,而且必须要是仇人,不然一点点没意思。” 顾锦年心中暗道。 他大致琢磨出来了,这个怨气应该是分人的,比如说周宁,仅仅只是发生一个矛盾,给予的怨气,几乎胜过整个学堂所有人。 很有可能,这个周宁境界不一样,他是养气境的读书人,第二境。 而方才的学堂内,夫子并没有对自己产生多大的怨气。 境界高有影响,同时是不是真的怨气也很重要,对比吴安,李平等人,张赟提供的怨气更多一些。 很显然,这个张赟是真的恨自己。 前面得多靠靠他,最好这个张赟早点凝气成功,这样的话自己就能多搞点怨气。 想到这里,方才的郁闷逐渐消散。 不过,古树有九根树枝,怨气没入的是左边第一根,那剩下八根是什么? 亦或者是说,剩下八根树枝代表着什么东西? 贪婪?违禁?七宗罪? “应该不是。” “是体系吗?” “怨气,再加上仙,武,佛,魔,儒,术。” “不对啊,还差两个啊。” 顾锦年有些疑惑了。 剑道应该不算,毕竟剑道是基于仙道变种的体系,并不是独特体系。 故此对古树来说,只能算六个。 “不管如何,先试一试看。” 想了一会,实在是想不出一个之所以然,顾锦年打算亲自尝试尝试。 他必须要搞懂这棵古树的作用。 当下,顾锦年起身,沐浴阳光,开始打拳。 出身武将世家,顾锦年自然懂得武学,甚至从小就开始培养,吃药膳,淬兽血,培养肉身。 十岁熬筋骨,十四塑体魄,十六习武道。 这是最完美的状态。 十岁之前是滋养肉身,十岁之后便要开始熬炼筋骨,十四岁塑造体魄,直至全部完美之后,十六岁才能开始修炼武道。 前面十六年,原身一个没有落下来。 毕竟穷文富武,顾家可不穷,安排的明明白白,也正是因为这点,顾锦年才感觉落水溺亡有古怪。 虽然没有正式踏入武道,可体魄很强,不可能因为溺水就死了。 前前后后还没有半刻钟的时间。 但这些暂时放下,现在专心修行武道。 砰砰砰。 顾锦年挥动拳头,刹那间爆响声出现。 体内血液也在快速运转,使得顾锦年浑身燥热。 武道有七境,每一境划分前中后大圆满四个小境界。 第一境为肉身境。 初期铜皮,中期铁骨,后期内脏,圆满脱胎换骨。 踏入初期后,体内便会凝聚武道内气,随后改善体质,让皮肤如同铜铁一般,刀枪难以划开。 等到中期,淬炼骨头,即便是刀枪砍来,最多就是伤到骨头,无法伤到内脏。 而到了后期,五脏六腑都会得到强化,从几十米的高处掉下来,也不会震伤肺腑。 肉身大圆满,会经历一次脱胎换骨,整体实力大大提升。 力气大过老虎,速度快过豹子,原地弹跳四五米高,飞檐走壁,摘叶伤人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吴安就是肉身大圆满。 武道前期依靠的就是资源,药膳肉食兽血去配合。 后期就是资源再加上天赋。 穷文富武嘛。 一刻钟后。 顾锦年收起拳式,体内气血翻滚,浑身也大汗淋漓。 当下,顾锦年盘腿而坐,运转纳阳功。 体内滚滚气血在这一刻也转换为一缕缕内气,滋润肉身,凝聚出铜皮之后,便视为突破初期。 然而,还不等顾锦年滋润肉身时,刹那间刚诞生的一缕缕内气,全部涌入古树第二根树枝中。 一枚枣核大小的果实,悬挂在第二根树枝上。 依旧是橙红色,如之前一般。 只不过生长的位置不一样。 “当真如此。” 刹那间,顾锦年有些激动了,第二根树枝果然代表着武道。 那是不是意味着其他树枝,代表着仙,佛,儒等等?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对应的树枝,诞生对应的宝物,自己岂不是全能王? 有些激动,也有些开心。 倒不是顾锦年没出息,主要是身居高位,自己年轻又小,以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谁能预料到? 说难听点,太子都不一定能安全上位,何况一个国公之孙? 那天顾家真倒台了,自身实力才是王道。 大不了带着全家人远离朝堂。 当然,最好是不要发生这种事情。 只是熟读历史,顾锦年极其清楚一件事情,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但有一个事,让顾锦年有点难受。 自己修炼武道,好不容易吸收一点内气,现在全部被古树吸走了。 那自己怎么提升? 如果结出来的果实,能带来好东西,那还好说,要是不能的话,那岂不是血亏? 有点难受。 想了想,也没办法解决,就没有多想什么了。 先看看再说吧。 “既然第二根树枝与武道有关,剩下的对应仙,佛,儒,魔,那剩下两根是什么?” 顾锦年不禁思考另一个问题。 直到午课钟响起,顾锦年都没有想到什么。 索性也就没有继续想了。 下午的课业没什么,就是纯练字。 顾锦年提早来了一会,他有些事情要做。 等到午课开始后,也老老实实练了一下午的字。 虽然自己是穿越者,脑海当中有不少诗词,随口一说,都能成为经典。 但练字是基础功。 顾锦年不想自己有朝一日,当真成为读书人后,写一堆狗爬一样的字。 所以午课期间,他很认真,写的字一般般,但也算是工整,假以时日也能写出一手好字。 无非是时间问题。 一直到了酉时。 书斋这才放学。 本打算回家的顾锦年,却被吴安直接拉住。 “锦年。” “急着回家做什么,有个好地方,去不去?” 随着吴安的声音响起。 刹那间,三五个人聚集而来,一个个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什么地方?正规的我不去,我正人君子。” 顾锦年看向几人,有些好奇问道。 众人:“.......” 他们有些无语,但吴安没有理会顾锦年这般胡言乱语,而是满脸笑容道。 “清月楼。” “有胆子去吗?” 清月楼? 记忆瞬间袭来。 是京都比较有名的地方,不能说是勾栏,应该是高级勾栏,一般是喝酒闲谈地方。 当然也有姑娘,而且一个个长相不差,还有几个镇场子的红牌,是京都权贵去的地方。 在这种地方,想要跟姑娘发生故事,要么你权势真的很大,要么你很有才华,得到这些女子喜爱。 不然有钱也不好使。 当然非要杠,砸十万两她陪不陪。 那理论上也没有人跟银子过不去。 当下,顾锦年想了想。 随后摇了摇头。 “算了,你们玩吧,我就跟过去看看。” 顾锦年一脸无奈道。 这话一说,众人再次沉默。 你大爷的,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怎么好像很委屈你一样? 众人无语,可想到清月楼的姑娘,最终还是没有纠结。 七八个人,兴致冲冲地离开书斋。 而待众人离开后,张赟的目光,却显得有些古怪。 第十二章:京都深似海 酉时三刻。 杨家宅外。 张赟与杨寒柔并肩而行。 杨寒柔美貌的面容上,始终挂着一抹担忧。 “张赟哥,你说,这顾锦年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啊?” 杨寒柔出声,询问张赟。 “应该恢复了一点,但不完全,不然的话,他早就公开真相了。” “不过寒柔妹妹,你也莫要担心什么,就算他真的恢复记忆,也代表不了什么。” “现在整个京都都知道顾锦年调戏在先,只要我们两个一口咬定是顾锦年有错在先,顾家也不敢乱来。” “而且寒柔妹妹也不需要担心顾家的势力。” “如今这朝堂当中,文官势力越来越大,武将地位也越来越低,这是不可争议的事实。” “顾家的地位,也会随之下降,一朝天子一朝臣,当朝太子爷与文臣关系极好,等到太子爷上位了,顾家算什么东西?” 张赟出声,言语当中对顾家充满着不屑。 以小见大的话,一个大儒之子如此瞧不起武将,可想朝堂当中的局势有多僵硬。 随着张赟这番话说出,杨寒柔并没有露出释怀的表情,反而有些神不守舍,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到杨寒柔这般,张赟愈发恨上顾锦年了。 “寒柔妹妹莫要担心什么了。” “为兄待会回去,见一见家父,相信他能解决。” 话都说到这里,杨寒柔点了点头,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很快,杨寒柔回到了府内。 张赟也没有啰嗦,直接朝着家中走去。 只是,回到府内后,杨寒柔缓缓将一张纸条展开。 这是午课时,她在抽屉发现的。 【明日午时,三香院见】 很简单的一句话,杨寒柔一瞬间就知道是谁写的。 顾锦年。 她一路上神不守舍,就是因为这件事情。 顾锦年约她明日午时见面,让她有些心烦意乱。 身为礼部尚书之女,杨寒柔并不愚蠢,相反很聪明,不然的话也不会第一时间将责任甩给顾锦年。 此时此刻,她最担心的就是顾锦年恢复记忆,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 一但真相大白,那她就彻底倒霉了。 张赟瞧不起顾家,是因为张赟不知天高地厚,不明白顾家有多恐怖。 她知道。 只是,让她疑惑的是,顾锦年为什么要找自己?为什么不直接公开?而是要找自己一趟? 她不理解。 可这种疑惑,也逐渐转换成梦魇,让她心神不宁。 两刻钟后。 京都北坊。 一处府宅内。 张赟端立于一名中年男子面前,男子身着青衣,面上没有胡须,显得十分白净。 浑身上下弥漫着浩然正气。 这是当代大儒,大夏境内最有名的读书人之一。 张云海。 年仅四十九岁,便已经著书成儒,虽在朝中无有官职,但权势极大,大夏书院授课主师。 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代大夏书院院长。 而此时此刻。 随着张赟将今日所有的事情全部道清之后,张云海的面容却略显沉默。 父子之间,沉默了足足半刻钟。 最终张云海的声音缓缓响起。 “他恢复记忆了?” 这句话像是自我疑问一般。 而站在面前的张赟,立刻开口回答。 “父亲,孩儿认为,顾锦年只是恢复了一部分记忆,具体情况应该还不知情。” “所以不足为患。” “再者,杨叔不是已经登门道歉,如今满城都认为顾锦年品行败坏,退一万步来说,顾锦年当真恢复记忆,那又如何?” “木已成舟,已经成了定局。” 张赟出声。 他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即便顾锦年恢复记忆又能如何? 能证明什么? 口说无凭,一张嘴说的过两张嘴吗? 可此言一出,张云海却摇了摇头,望着张赟有些无奈道。 “赟儿,你想错了。” “为父担心的从来不是顾锦年,而是顾家。” 他出声,对张赟的见解感到失望。 顾锦年恢复不恢复记忆算什么? 怕的是顾家。 而不是顾锦年。 “父亲,如今我们站住了脚,顾家又算的了什么?” “本身顾家就有些功高震主,有证据还好说,若无证据,顾家敢做什么?” “蛮横下去,天下读书人都要唾骂顾家,圣上也绝不允许顾家这般胡作为非。” 张赟依旧不在乎。 并非是瞧不起顾家,而是今日被顾锦年各种怒怼,使他心中有无名之火,所以才会显得这般激进。 当然,主要面前站着的人是自己父亲,换做别人,张赟自然不敢这般乱语。 “你还是不懂,你当真以为,礼部尚书遮掩此事,是怕得罪顾家?” “这件事情,原本与你无关,可你知道为父为何牵扯进来吗?” “仅是因为你喜欢杨寒柔?” 张云海目光略显冷意,对自己这个儿子感到失望。 此话一说,张赟顿时有些慌张。 他父亲是大儒,从小在这种光环之下,让他既感压力也感荣耀,所以他希望自己能得到父亲认可。 如今听到这话,自然有些慌张,也极其好奇,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还请父亲大人明示。” 当下,张赟低着头,他实在想不到,只能询问。 “赟儿,为父不是不愿教你,而是很多事情需要你自己去明白。” “否则教你再多次,都是无用功。” 张云海叹了口气。 毕竟张赟年龄不大,想不到这个层面也合情合理。 “杨寒柔将顾锦年推入水中,差点导致顾锦年身亡,这件事情听起来是大,可最终顾锦年活下来了。” “在你眼中是否认为,顾家会雷霆大怒,找礼部尚书麻烦?” “礼部尚书担心顾家找麻烦,所以编造谎言,对外宣称是顾锦年调戏在先?” 张云海问道。 “恩。” 张赟点了点头,他虽然知道肯定没有这么简单,可他想不出其他原因,所以只能点了点头。 “这就是为父失望之地。” “你把堂堂礼部尚书想的太简单了,你也把为父想的太简单了,甚至你把整个大夏所有读书人都想简单了。” “顾锦年坠水,的确事大,可礼部尚书为人正直,更是当代大儒之一,品德高尚,若儿女犯错,为父相信杨大人一定不会遮遮掩掩。” “但顾锦年不一样,他是顾家的人,顾家代表着是满朝武将。” “杨大人怕的是什么?怕的是顾家以此为由,作为大夏开战之由。” “自圣上登基之后,十二年来,整个朝廷日日夜夜,时时刻刻争论的是什么?” “还不是边境战争,陛下想要开战,可满朝文臣宁死也不答应,硬生生压了十二年。” “倘若被顾家抓住机会,弹劾杨大人,大夏也极有可能进入战争状态,那个时候必将是血流成河,尸骨如山。” “为了天下大义也,杨大人宁可违心,也不能让顾家得逞。” “这也是为父为何参与进来,让你去佐证的原因。” “而且,这满城风雨,有不少人的影子在其中,不然国公之孙差点溺水身亡,你当真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 张云海一番话说出,铿锵有力。 也让张赟彻底懵在原地。 他真的以为,这只是一件小事,却没想到这背后牵扯这么多东西。 仔细想想也是。 礼部尚书是什么?著书成儒的存在,名望上比自己父亲大数倍,这样的人,怎可能会因为一点点小事,而违背正直? “父亲大人,孩儿明白了。” “可眼下该怎么办?” 张赟弯着腰,满是好奇问道。 “静观其变。” “你方才有一句话说的特别好。” “无论顾锦年有没有恢复记忆,如今众口铄金,顾锦年洗不干净。” “只是,接下来不管如何,你尽可能不要去招惹顾锦年,他愚蠢不堪,可顾家人不蠢。” “尤其是顾宁涯,能成为悬灯司副指挥使,绝对不是你能应付的。” “好好读书,过些日子大夏书院就要开始了,你要早点凝气,真正成为一名读书人。” “你记住,未来的路,为父已经帮你铺好了,不要因为眼前的一点点争议而坏了前程。” “顾锦年与你,终究不是一路人。” 张云海言语认真道。 这一番话给予张赟极大的自信,也让张赟瞬间释怀。 的确,现在跟顾锦年争这个争那个有什么意义?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自己走好自己的路就行了。 不过末了,张云海的声音继续响起。 “对了,顾家得到了大夏书院的直录名额。” “想来顾锦年也会与你一同进入大夏书院。” 张云海缓缓说道。 但这句话,让张赟脸色又是一变。 “直录名额?” “顾锦年去大夏书院,不是害人吗?” 张赟有点接受不了了。 在他心中,大夏书院是读书人的圣地,顾锦年这种人去,完全就是害人,是害群之马,玷污圣地。 “若不给顾家一个直录名额,你以为顾家会善罢甘休吗?” “再怎么样,这件事情也是杨寒柔做得不对。” “而且,顾锦年去了大夏书院,你以为是一件好事吗?” “你知道这些日子,谁针对顾家最狠吗?” “就是大夏书院,他们一个个嫉恶如仇,为人正直,从心底已经开始厌恶顾锦年。” “倘若顾锦年去了大夏书院,绝对不会有半点好处,所有人都会厌恶他。” “而且,书院内已经有大人物点名指性,要亲自去教育教育这顾锦年。” “为父方才说的话,你牢记于心,尽可能不要参合进来,有人会处理。” “倘若当真参合进去,就一定要占据道理,不然容易惹来麻烦,知道吗?” 最后一句话,张云海加重了一点声音。 但没有太过于明示。 张赟不笨,瞬间明白自己父亲的意思。 当下朝着自己父亲作揖,缓缓开口道。 “孩儿明白。” “不过,万一顾锦年去了大夏书院后,当真学有所成呢?” 而张赟的目光中,也满是期待。 期待顾锦年进入大夏书院,被各种针对。 他很期待。 只是也有一丝丝的担忧。 此话一说,张云海不由冷笑连连。 “就他?” “顾家就没有一个读书人。” “为父见过顾锦年,区区顽童罢了,他若是能学有所成,为父这大儒的位置,就让给他。” “赟儿,你当真是没有志气。” 张云海冷笑不已。 紧接着又继续开口。 “行了,不多说了。” “好好读书。” “此番大夏书院,会特招一批外人入内,说是卧虎藏龙也不足为过。” “为父不奢求你能成为十杰,但至少不要太差。” 最终,张云海说完此话,便离开了房屋中,朝着府外走去。 第十三章:氪金古树 大夏京都。 静安坊。 一条密道当中,顾锦年等人依次序列前行。 青月楼终究不是正经地方,他们这些权贵若是光明正大前来,极容易被人发现。 倒不是怕长辈责怪,毕竟长辈也喜欢来这种地方,有时候运气好还能碰着。 主要原因是朝中一些老古董会找麻烦。 他们已经年老,对这方面自然没什么兴趣,所以要求年轻人也不能来这种地方。 所以要是消息传到这些人耳中,多多少少要被骂几句。 闹到朝廷上肯定不可能,国家大事面前,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没什么,但影响终究是不好。 故此这些酒楼也学聪明,修建大门的同时,也会修建几个后门,方便一些身份特殊的权贵前来消遣。 顾锦年来这里的目的也很简单,他真的只是纯粹来看看。 毕竟古代娱乐设施少,这种酒楼基本上是所有权贵必来的地方,无非是场地不一样罢了。 不过来这里一趟也浪费了顾锦年不少口舌。 王管家一开始死活要跟过来,但最终在顾锦年各种言辞之下,才选择离开。 不然若是王管家跟过来了,那就不好意思了,顾老爷子肯定不让。 这也算是偷偷摸摸过来。 当然顾锦年也承诺一个时辰后回去,否则也出不来。 没办法,在古代就是这般,没有及冠之前,个人是没有自由的。 像电视剧那种游手好闲,吃喝玩乐的富二代,基本上都不是什么权贵。 正儿八经的权贵,在成年之前,都得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或者去学堂。 家教都很严,谁没事喜欢自己孩子跑去外面游手好闲? 越过隐蔽的地道,而后来到一处楼口,登上之后,众人快速上楼,在一名身材丰满,相貌不错的女子带领下,众人走进了一处雅间内。 除却顾锦年和吴安还有李平之外,其余五人都显得格外紧张,身子微颤。 很显然,他们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这让顾锦年不由想起曾经,自己也如他们这般紧张,后来在工作人员的安抚下,便逐渐平复下了心情。 如今两世为人,顾锦年自然更不可能紧张,相反还有些好奇,将周围一切收入眼中。 青月楼一共五层。 装修都很不错,用的都是上等木材,而且整体有一股清香味,角落上都会摆上香炉,散发出令人宁神的香味。 整体颜色也不鲜艳,反而显得精美。 不愧是大酒楼,没有那种庸俗感,倒是给人一种喝茶聊天的感觉。 进入雅间后。 房内空阔,摆放着数十张太师椅,三张桌子上呈现各种糕点,屋内也有六名年轻貌美的侍女恭迎。 待众人入内后,悦耳之声便响起。 “见过诸位公子。” 清脆悦耳之声,伴随着含羞的目光,一瞬间让这帮年轻人架不住了。 一个个脸上略红,但又为了彰显自己的不同,皆然沉默不语,假正经的点了点头,只是眼睛却时不时瞥了过去。 像极了第一次来勾栏的人。 最自然的便是王安与李平。 王安直接落座在主位上。 李平则是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每张面额十两,瞥一眼看去,应该有个十几张。 “红姐,让后厨准备些美食,再给屋内每人赏赐一份,这些都是我好友,不要声张出去。” 李平显得很随意,将银票丢了过去后。 名为红姐的女子,当下笑吟吟地接过银票,道了一句多谢李公子后,便给屋内侍女使了个眼神。 众人也没有拖拉,立刻朝着李平盈盈作礼。 “多谢李公子。” 声音清脆,让李平飘飘欲仙。 末了,不经意间掐了一把红姐的臀部,随后招呼众人落座下来。 而红姐也笑呵呵地离开,没有打扰众人。 很快,六名侍女为众人斟酒。 只是侍女的目光,时不时投向顾锦年,很显然八人当中顾锦年长相最为俊美,从一开始她们就注意到了。 “锦年哥,怎么样?还行吧。” 李平招呼着顾锦年落座,同时也让众人坐下来说,面容上满是笑容,有些得意。 “一口气打赏一百多两,还是你有钱啊。” 落座下来后。 顾锦年不由笑了笑。 大夏王朝的货币单位,主要是铜钱和白银。 一百枚铜钱等于一两白银,十两白银等于一两黄金。 一两白银的购买力,这算下来差不多前世一百块左右。 也就是说,李平刚才随手打赏了接近一万。 这帮侍女自然笑开了花。 青月楼是京都高档酒楼没错,但类似于李平这种阔少也不多,准确点来说是京都的权贵比较分散,整个京都又不是只有青月楼一家酒楼。 “锦年哥,您这就是挖苦兄弟了。” “我外公是做买卖的,家里有点银子,也舍得给我花,但我李某是什么人?有银子绝对不可能一个人花,肯定是大家一起来。” 李平苦笑道。 他爹是京门北门的大统领,官拜五品,权力也不小,但对比吴安来说就不值一提,更何况顾锦年? 家里给银子,无非就是让李平打点好上下,跟他们处好关系,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长辈都有好处,算是用银子铺路。 不然的话,仅凭李平父亲的职位,还真没资格跟他们在一起玩。 “知道你的心意,跟你开开玩笑的。” 顾锦年笑了笑。 他心里清楚的很,这个李平聪明的很,至少人情世故方面没有半点问题,十分圆滑。 也就在此时,吴安的声音响起了。 “锦年。” “这个张赟有些不识好歹,再过半个月,书斋就结业了,要不要咱们兄弟几个弄他一下?” 随着吴安的声音响起。 其余几人顿时出声了。 “对啊,对啊,锦年哥,这个张赟不识好歹,咱们弄他一下。” “马上就要结业,的确可以找机会搞他一手。” “对,让这个张赟吃个亏,别仗着自己读书好,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早就看他不惯了。” 众人出声,但主要还是因为有这些侍女在,不知道如何彰显自己,如今借助这个机会,立马出声,一个个显得无比神气,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吸引她们的注意,熟不知很可笑。 顾锦年一眼就看穿众人的心思。 觉得有些尴尬,但还是摇了摇头道。 “不用。” “他爹是大儒,真动了他,我们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行了,既然出来玩就好好放松放松。” “李平兄,这里是玩法是什么啊?说下看,总不至于我们几个大男人在这里喝酒吧。” 顾锦年很熟练道。 询问青月楼的玩法。 此话一说,众人沉默,一个个再一次紧张起来了,可眼神当中却充满着期待。 “锦年哥,这里的玩法也很简单。” “待会会有文戏武戏上台,文戏就是弹琴奏乐,不过都是清倌人,如果觉得看上眼了,就让下面人请她们入单独的雅间,喝喝酒聊聊天,当然清倌人也有权拒绝,咱们不强求。” “这武戏也是差不多,只不过武戏请入雅间后,还可以看点表演,就是要多花点银子。” 李平笑着说道。 此话一说,众人的呼吸声都有些急促了,因为提到武戏,李平面容明显有些不一样。 “多少银子?” 顾锦年好奇道。 他不打算深度了解,不然传出去了,估计顾家上下没人能保住他,只是单纯的好奇。 “有几个不同档次,铜牌九十八两,银牌一百九十八两,金牌二百九十八两,玉牌三百九十八两。” 李平笑道。 “这么贵?” 顾锦年有些咂舌。 好家伙,最便宜的都要九十八两,京城不愧是京城啊,这放外面最多三两吧? 顾锦年以前接触最贵的也就一百两。 一百九十八两?哄抬价格? 古代也卷? “锦年哥,这算什么,要是清倌人愿意,至少得五百两起步。” “而且青月楼还不算最贵的,京都最贵的花满楼,长安思,玲珑庵才是最贵的,十万两白银都博不到头牌一夜春宵。” 李平有些不以为然道。 这话一说,所有人都咂舌了。 十万两博不到一夜?真是贫穷限制了想象。 按刻算时间行不行? 顾锦年心中思索。 也就在此时,房门声被敲响。 而后一名仆人端着盘子走了进来,盘子上盖着一层红布,待人走后,李平直接将红布掀开。 刹那间,一锭锭金元宝出现在众人面前。 很显然这是李平准备的。 六名侍女看的眼睛有些直。 一锭黄金就是十两,也就是一百两白银,盘子内装了二十锭,换算下来则是两千两白银。 在这些侍女眼中,自然有些豪气。 “李平,你拿出这么多黄金作甚?” 有人看向李平,有些好奇道。 “周兄,你这就不知道了,银两交易安全一点,银票容易被查出来。” “这是给各位兄弟准备的。” 李平回了一句,让后者顿时有些面红耳斥。 “我就是来看看的,不碰。” 后者说话都有些结巴,毕竟还有外人在,自然放不开。 而李平到不觉得什么,只是笑了笑。 很快,一阵琴声响起,吸引着众人目光。 顾锦年将目光看去,戏台上出现一名女子,姿首秀美,丽容上乘,披着一件略显单薄的衣裙,便在台上翩翩起舞。 一切都很安静,倒也没有那种大呼小叫。 顾锦年欣赏一番后,便就没了兴致。 毕竟对于他来说,这点东西算不了什么,一点都不开放, 他来这里,主要是好奇,外加上看看有没有机会搞点怨气。 既然没什么意思。 顾锦年来到酒桌旁,继续开始研究古树。 侍女贴心斟满一杯酒,同时也若有若无的碰了一下。 顾锦年不在意,但因为在思考,所以并没有兴趣跟对方交流一下。 几杯清酒入喉。 顾锦年也没什么好像的,有些无趣,拿起一枚金元宝,稍稍打量一番,毕竟华夏人对黄金有着莫名执着。 半斤重的金元宝在手中,有些沉甸甸的。 摸起来也很光滑,元宝下面刻印着‘大夏制铸’四个字。 手感还不错。 “李平,我拿你点元宝,以后还你。” 顾锦年开口,这玩意放一点在身上总是没错。 还是那句话,及冠之前基本上权贵家都不给银子,就是怕乱来。 可就在顾锦年握在手心时。 刹那间,这锭金子仿佛凭空消失一般,而后自己脑海当中出现一缕金光,没入了右边第二根树枝内。 这一刻。 顾锦年愣住了。 氪金古树? 第十四章:退钱!老夫不玩了! 我尼玛。 这金手指还能氪金? 顾锦年是真的麻了。 他思来想去都没想到,还有一根树枝竟然跟黄金有关系。 也就是说,算上体系的话,还有一根不知道是什么,其他都摸索出来了。 抛开恶心人不说,这还真是意外之喜啊。 雅间内。 顾锦年手掌已经收了进去,黄金消散的情景没有被人发现。 明面上,顾锦年显得无比镇定,甚至还不慌不忙的喝了杯酒。 可心思全在古树之中。 怨气产生符箓。 武道未知。 黄金是什么,顾锦年好奇了,想要弄来怨气和内气需要时间,可黄金不一样啊。 顾家虽然没做生意,但也不缺什么银两,只要别太离谱,顾锦年都能氪。 古树之中。 随着金色光芒没入树枝之后,果实成型,大小如苹果一般,呈现金黄色。 是的。 已经算成熟了。 至少跟之前的怨气果实一般大小。 “十两黄金就能成熟?” 顾锦年有些惊讶了。 不过很快,顾锦年尝试性的摘下,他想看看氪金能带来什么东西。 随着顾锦年意念一动。 刹那间,黄金果实坠下。 很快一张符纸出现。 与其说是符纸,倒不如说是一张白纸。 白纸上赫然写着四个字。 【今夜有雨】 随着字迹出现,顾锦年愣住了。 好家伙。 这是啥意思? 今夜有雨? 我管他有没有雨啊? 十两黄金,就这? 顾锦年财大气粗,倒也不觉得十两黄金算什么,只是对比起来就有些让人郁闷了。 这倒数第二根树枝,感情是个天气预报? 不对,不对。 肯定是不对的。 顾锦年摇了摇头,也在思索。 今夜有雨? 扫了一眼窗外,的确有些乌云,下雨的可能性不小。 意味着金钱可以买到未来的信息?银两越多,买到的信息就越有用? 顾锦年自我推测道。 想到这里,顾锦年不动声色地将五枚金元宝拿在手中,一只手差不多也就只能握这么多。 当下,五枚金元宝消失,化作五道金光,没入古树之中。 很快,古树再一次结果,比之前要大,如同一颗榴莲一般,金光闪烁。 没有任何犹豫,顾锦年再一次用意念摘取。 金色果实坠下。 绽放光彩。 而且依旧是一张纸条。 上面依旧是四个字。 【明夜有雨】 顾锦年:“.......” 啊.......这。 恶心人是吧? 你妹的。 十两黄金,今夜有雨。 五十两黄金,明夜有雨? 真就是天气预报? 有病是吧? 十两黄金相当于前世一万块,五十两黄金就是五万块。 然后买个天气预报? 我买你大爷。 顾锦年真被气出内伤了,他感觉自己被坑了。 果然,氪佬就没好结果。 过了一会,待顾锦年稍稍冷静下来后,又忍不住继续研究了。 “应该没这么简单。” 顾锦年摇了摇头。 黄金没了,他不在乎,主要是古树的作用要搞懂。 “预知未来?” “信息情报?” 酒桌上,顾锦年开始猜测古树的作用。 目前给自己的感觉就是,通过黄金可以购买情报,情报来自未来。 只不过目前给的情报比较少。 这跟银两有直接关系。 顾锦年并不认为,古树的作用,只能用来预知天气。 想了想,顾锦年也不废话,左右手开弓,各自捏五锭金子,他倒要看看这一次预测,是不是后天也下雨。 随着黄金消失。 顾锦年心中也在思考,到底谁在害我。 看看是不是跟自己猜想的一般,可以购买相应的情报,亦或者是说,只能随机预测未来。 而随着一百两黄金消耗,果实也成长到西瓜大小。 没有犹豫,顾锦年选择摘下果实。 随着果实落地,刹那间一张纸条再次出现。 令人开心的是。 这一次,的确不在是今夜有雨了。 但出现的情报,让顾锦年脑阔疼起来了。 【得加钱】 是真的狠啊。 原以为前世玩的氪金游戏花钱抽碎片,已经算是最狠的了。 今天顾锦年见识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狠。 想钱想疯了? 一百两黄金,就告诉自己,黄金不够,得加钱? 我加你麻。 退钱。 老夫不玩了。 顾锦年肺都要气炸了。 前前后后一百六十两黄金,不是说一定要什么东西,最起码给自己来点有用的吧? 哪怕来一条,有人在暗中针对自己,顾锦年都觉得值。 最起码可以确定自己溺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结果呢? 一百两黄金不够。 不够你不早说? 你直接说多少,我现在给你,搞这么复杂做什么? 扫了一眼盘中的黄金,还剩下最后四锭。 顾锦年也不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了,一股脑收走,最后一次试试。 四枚黄金结出果实,顾锦年就想问问多少黄金才能得到答案。 不过有一说一,虽然被恶心到了,但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可以通过自己的疑惑进行询问,付出相应的黄金,得到具体答案。 待最后四十两黄金被古树吸收后。 新的信息出现。 金光消散,字条内容也呈现在脑海当中。 【大夏皇太孙在隔壁】 顾锦年:“???” 这是啥? 我问你还要加多少银子,你告诉我皇太孙也在隔壁? 你有病吗? 歪日。 好。 好。 好。 你清高,你牛逼,我玩不过你,好,我不玩了,我顾锦年立誓,如果我再给你送银子,我顾锦年从这里跳下去,死在这里。 他奶奶的。 深吸一口气,顾锦年真的有些脑淤血了。 这不是搞人心态吗? 问你还要加多少银两,你给我整些这玩意,答非所问? 我知道皇太孙在这里有什么用? 总不可能到处宣传,太孙也来勾栏? 还是说现在跑去找太孙,哈哈,被我抓到了吧,没想到你也在这里修车? 现在给你一条生路,以后老老实实听我的,这件事情我就不说,你要是不听我的,我就告诉天下人,堂堂大夏皇太孙来青月楼修车。 要不要这样? 这话要是敢说,等太孙当了皇帝,自己想不死都难。 什么狗屁金手指。 去死吧你。 赶紧去死。 顾锦年气的头皮发麻。 不是因为二百两黄金的问题,主要是感觉被当猴耍了。 哦,不对,把感觉去掉。 就是被当猴耍了。 二百两黄金啊。 抛开国公和侯爷来说,顾家最大官,月俸也才不过二百两银子。 私收不提的情况下。 顾锦年的父亲,临阳侯。 已经是侯爵,有良田产业等等,一年下来扣除人员成本还有各种看不见的费用,正儿八经到手也就五万两白银。 折算下来就是五千两黄金。 相当于一位侯爷半个月的纯利润,就买来一些可有可无的情报。 搁谁谁不气? 当然,以上说的都是明面收入,私底下到底有多少银两,顾锦年不知道。 这玩意涉及很大,七七八八,五花八门,来源正不正经就很难说了。 也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响起,打破了顾锦年的思索。 “锦年哥,桌上的黄金呢?” “我相中了一个姑娘,你给我两锭黄金,我去去就回,很快的。” 声音响起。 是同行来的少年。 面相清秀,说话略显得有些紧张和羞涩。 相中了姑娘。 想请人家赴约小黑屋。 听到这话,顾锦年扫了一下桌面,盘子里面已经是干干净净,一文不剩。 顾锦年有些绷不住了。 这有点尴尬。 拿二百两黄金倒不是什么,主要是全拿光有些不太好。 而且现在也拿不出来啊。 全被骗走了。 此时此刻,众人纷纷收回目光,回到了酒桌上,有些好奇地看向顾锦年。 尤其是李平。 更是有点小无奈。 这就是你说的随便拿点? 你都全拿光了啊。 场面有些尴尬。 “刘兄,来之前咱们不是说了,看看就好吗?” “我等都是读书人,真刀真枪倒没什么,可万一被人传出去,岂不是完了?” 顾锦年出声,强行解释一番,而李平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对对对。” “锦年哥说的没错,咱们看看就好,看看就好,可别乱来。” “万一真传出去了,别人知道也就算了,张赟知道了,咱们可就麻烦了。” “锦年哥也是为我们好,等各位兄弟及冠了,我包下青月楼,大家尽兴三日。” 李平跟着出声,安抚众人的情绪。 此话一说,众人倒也明白,纷纷点了点头,的确他们年龄还小,没有及冠。 真要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家族倒没什么好说的,可要是传出去了,那就麻烦了。 “对,为兄是为了大家好。” 顾锦年点了点头,很满意李平的圆话。 只是道理大家都明白,可众人的表情有些复杂。 大家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修车? 哦,你不修车也不让我们修车? 圣贤一刻谁都有,别拿一刻当永久啊。 他们有些郁闷。 可碍于顾锦年的身份以及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让他们实在是不好多说。 “行了,时辰也不早了,该看的也看完了,你们走不走?不走我先走了。” 顾锦年不愿意多待。 再晚一点,估计顾家真要派人来找自己。 再加上被古树搞了一手心态,有些没兴致。 “行吧,那就走吧。” “的确,再晚点回去我爹又有揍我了。” “行,听锦年哥的。” 当下,众人也没有啰嗦,纷纷要离开。 “锦年哥,这就走?后面很精彩的,你信我,你不留下来?” 李平拉着顾锦年,想让他留下来。 这才刚开始,后面才是重头戏啊。 听到很精彩,一时之间众人止步,尤其是刚才都打算走的人,一个个走不动了。 好家伙,原来还藏了一手? 听到这话,顾锦年顿时来了精神。 “我的确有些急事。” “不过,既然各位兄弟都愿意等等,我也就不扫兴了,继续继续。” 顾锦年开口,很自觉坐在前排,等待着精彩节目。 他很期待,这节目有多精彩。 而众人也纷纷笑起来了,不过都没说什么,静等精彩节目。 几个侍女则一个个微笑,同时也亲自上手,为几人捏肩松骨,好让他们看舒服点。 感受着侍女捏肩,顾锦年惬意的想睡觉,方才的烦恼也彻底消散。 不过打心底还是得批判一句,万恶的旧社会。 戏台上依旧是简单的琴棋书画表演,等过了小半个时辰,终于精彩的节目来了。 是一名女子,看起来的确漂亮,长发及腰,五官秀美,一瞬间顾锦年兴致来了。 但很快,眼神当中的期待,逐渐变成失望。 整场节目接近半个时辰,一开始是演奏歌舞,然后开始一点点将披衣褪去。 可到最后,也就是褪了一部分。 玩的是半遮琵琶半遮面。 让顾锦年产生无与伦比的失望。 好家伙。 就这? 就这? 就这? 还以为有什么呢,没想到就这玩意? 搞来搞去还是素场子?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呕!!!! 给老夫退钱。 顾锦年心中简直是有无数头马奔腾。 只是再瞧瞧这帮人,一个个看的激动不已,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了。 让顾锦年差点忍不住说一句,羞于尔等为伍啊。 “我走了。” 一瞬间,顾锦年起身,他不想逗留了,时辰也不早了,最主要的是一点都没意思,还是等及冠以后去教司坊吧。 这地方,不来也罢。 “锦年哥?就走?后面还有精彩的,不看看吗?” 李平站起身来,望向顾锦年说道。 然而,顾锦年这次铁了心。 “顾某从不喜欢玩素的,诸位兄台,明日见。” 留下这句话,顾锦年起身离开,也不管众人说什么,头也不回的便走了。 走出雅间后。 顾锦年顺便将隔壁的雅间名记下来了。 银两不能白花,以后得让太孙吐出来。 不过现在冷静想想看。 还真是令人惊讶啊。 堂堂大夏皇太孙,竟然也来这种地方? 暗自记下雅间名后,顾锦年快速离开,不打算久留了。 算下时间,从青月楼到家,走快点的话一刻钟能到。 这帮人显然不止待一刻钟。 回到家以后,让管家挨家挨户去通知他们的孙子在青月楼。 再让人提前通知李平等人,让他们提前溜。 看看好感算不算养分。 毕竟怨气算一种,理论上好感也算吧? 反正试一试,又不要什么本钱,不行就拉倒。 行的话血赚。 抱着这个想法,顾锦年的脚步更快了一些。 而天空中,的确有淅淅小雨落下。 由此可以证明。 古树的预知能力,是没有问题的。 第十五章:圣人之道 是夜。 国公府内。 顾锦年望着月色,面容略显郁闷。 他让人去挨家挨户通知,也提前让人去了一趟青月楼。 只可惜的是,没有所谓的善念加持。 果然应了那句老话。 好人没好报。 回到顾家后,顾锦年比较孤独,除了母亲特意过来询问自己吃了些什么,自己父亲忙于公务。 爷爷最近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族内上下各有各的事做。 所以顾锦年常常也是一个人。 一个人倒没什么,不配侍女是真让顾锦年受不了,本来没什么事,跟侍女姐姐聊聊天也好。 可惜啊。 族人不让。 这点让顾锦年有些生气。 玛德,防小人也就算了,我这种正人君子也防? 有些难受,但也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老话说的好,先当孙子在当爷,自己这位世子还是得好好熬一熬啊。 抛开这些杂念。 有些事情顾锦年也要认真开始考虑。 那就是自己脑海当中的古树。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顾锦年猜不出来,但大概搞懂了一些东西。 九根树枝,代表着九种不同领域的能量吸收器。 目前已知的是怨气,武道内气,以及黄金。 顾锦年测试过,银票没有作用,必须得是黄金,至于可不可以用玉石代替顾锦年不清楚,已经让管家准备点上等玉石,明天试试看。 怨气给予的东西,有些稀奇古怪。 武道内气给予的东西,暂时不知。 而黄金给予的东西,类似于情报信息这种,或者是自己提出疑惑,古树会解答,无非是给的银两够不够。 相当于给钱解答。 作用性吧,暂时没啥用,但肯定是有帮助的。 以穿越者的角度,顾锦年大概推测出两个情况,要么就是自己目前的境界实力不足,所以得到的东西也就那样,这个可以理解,想写长,压节奏嘛,懂得都懂。 第二个情况就是,得到的能量不足,所以得到的好处不多,这个顾锦年更懂,能量守恒定律嘛。 九漏鱼都知道。 顾锦年更偏向第二种可能性,因为怨气和银两那有什么境界划分? 也就是说,想要得到好东西,就必须要获得更多的能量。 “怨气方面的话,要从大人物身上搞了,从张赟这些人身上根本搞不到。” “可惜,还没有入朝堂,要是入了朝堂就好多了,没事怼怼满朝文武,岂不乐哉?” “最好给我整个御使大夫,今天告吏部尚书,明天告礼部尚书,挑毛病还不简单?” “可惜了。” 顾锦年有些惆怅,自己年龄尚小,主要是没有功名在身。 不过前期路线顾锦年是定下来了,早点入朝堂。 武道的话,每日基础修行即可,这个没办法强求的,毕竟时间就这点。 情报的话,这个就看情况,天知道古树会吞多少银两,小打小闹一点,顾锦年花得起。 真动辄万两黄金,以目前的情况是搞不到。 顾家是有钱,可也不会肆无忌惮给自己啊,去库房支个千把两黄金倒没问题,真动辄上万两黄金,来个几十次,顾家也顶不住。 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得到的情报不重要。 要真有用,也不是砸不起。 这般仔细想想,莫名之间顾锦年更显无奈了。 得亏自己是顾家后人,这要是个普通人,估计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唉。 叹了口气。 顾锦年摇了摇头,没有继续多想,而是将目光看向案桌上的圣人书籍。 儒道也是一种体系。 如果自己猜测不错的话,与古树相应。 而儒道想要提升境界,前期就是靠读书,明悟圣意,凝聚正气。 说实话,武道也好,仙道也罢,怨气金钱都不算什么,顾锦年真正在乎的就是儒道。 王朝为尊的世界,读书很重要,尤其是国家安稳的时候,读书极其重要。 纵观历史,若无外敌,也无内乱的情况下,读书人地位最高,因为守江山比打江山要难。 而且武将能给给予皇帝巨大的压力,尤其是在外面的藩王或者是王侯,他们造起反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而文臣造反,一般都是附庸在皇子身上,可这种事情是有迹可循的,不像藩王造反。 天高皇帝远,你就算派人过去,你也不敢确定派出去的人有没有串通。 所以历代皇帝,基本上都会削弱武将地位,来稳固中央皇权。 而读书人不一样,防不住,也不能去防,如果读书人都防,那这个国家也没了。 当然这只是相互比较之下,不是说读书人就一点危险都没有。 以史为鉴。 一般都是先动武将,再去处理文臣。 危险性要小很多。 顾家满门武将,严重偏科,现在看起来一切都没什么问题,可一旦等自己爷爷去世了,地位瞬间下降一大截。 这也是顾家目前的忧虑。 所以顾家第三代必须要出一个读书人,要是出不了第四代也必须得出一个读书人。 这一点顾锦年很清楚,因为他有消息,族内已经开始帮自己物色媳妇了。 只要等自己及冠礼结束后,基本上就是成亲,跑都跑不掉。 但顾锦年不想这么早婚配,完全没意思。 来都来了,不做什么事刷刷存在,多多少少有点丢穿越者的脸。 儒道,权臣。 是顾锦年目前的想法。 尤其是脑海当中有那么多诗词文章,这要不拿出来装个哔,那真对不起自己的满腹经纶了。 大儒后更是可以凝聚异象,这更让顾锦年期待。 想到这里,顾锦年拿起圣人书籍,开始读书。 同时也好好了解了解儒道。 月色如墨。 国公府内。 青灯映照顾锦年俊美的脸庞,没有风声,万物俱静。 转眼之间,已到寅时一刻。 随着一抹鱼肚白出现在天边,阳光照射入窗,映照在顾锦年脸上。 从前日到今日,顾锦年已经有二十四个时辰没有入睡了。 好在这是仙武并存的世界,身体完全抵挡的住,虽有些疲倦,但问题不大。 最主要的是,顾锦年看入迷了。 一个晚上,顾锦年前前后后看了三本书,一本儒道史记,一本圣人史记,还有一本圣人启蒙经。 分别介绍儒道的历史,以及儒道圣人历史,还有启蒙书。 儒道历史还好,大致就是三个阶段。 人之礼,君子之礼,国家之礼。 其意思就是,有礼者为人,否则与禽兽有何区别? 紧接着便是君子之礼,核心点便是天地君亲师。 君子上敬天,下敬地,而后再敬君主,紧接着是双亲,最后便是老师。 因为有了这点,所以儒道也能在各国发扬光大,毕竟对于皇帝来说,除却天地之外,自己便是最大的,符合皇权价值观。 毕竟皇权大过一切,这是一种思想上的统治,没有这个基础,那儒道也别想昌盛,甚至很有可能会被打压。 第三阶段就是国家之礼,也就是制定规则,制止大规模的战争和杀戮,即便是两国交战也必须要有礼,双方递交战书,也要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并且不可屠戮百姓。 这一点符合天理,得上苍恩泽,也是合情合理的。 这就是儒道三个阶段的变化。 而圣人史记,让顾锦年充满着好奇,因为目前儒道只有四位圣人。 第一代圣人,为万世之圣,称之为儒圣,万世师表,著书《人礼》。 第二代圣人,为千秋圣人,称之为亚圣,君子思想,著书《君礼》。 第三代圣人,为百世圣人,称之为复圣,国之礼道,著书《国礼》 第四代圣人,为天命圣人,称之为宗圣,儒道治国,著书《儒学》 这四位圣人,横跨时间极其长,儒圣于万年前成圣,亚圣五千年前,复圣三千年前,宗圣一千五百年前,两者几乎都相隔一千五百年。 而且只有第一代圣人,得到天命认可,所以可用万世来表彰。 后面的圣人,都是半步圣人,差的就是天命,可影响力丝毫不弱于第一位圣人。 前三个圣人顾锦年知道就好,人礼之道是开启,教化万民,君礼之道是师徒之道,让人读书修身成为君子,国礼之道是止战之道,让天下百姓安稳。 可真正吸引到顾锦年的是第四位圣人。 号称天命圣人,但史料记载,一千五百年前天命未曾选择儒道,只不过读书人认为他打破了天命桎梏,强行抵达圣人境,弘扬儒学,也因此遭到天地反噬。 这个观点是天下读书人认可的,可其他体系并不认可,所以存在疑问。 只不过终究是一千五百年前的事情,很难去求证。 但宗圣的思想,十分的独特。 开创出君子治国平天下之说,宗圣认为君子不可空谈天下,需读书明道,进入官场,以权谋苍生。 意思就是不要张口天下苍生,闭口天下苍生,好好读书,参加科举,一个人的力量很难改变这个世界,但如果你能身居高位,成为朝堂当中的大人物,你的一句话,便可以拯救成千上万的百姓。 鼓励读书人去争权去当官,越大的官越好,而不是读了书以后,整天就之乎者也。 相当是给读书人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去当官,结合当时的历史,顾锦年发现那个时候的读书人虽然也当官,但一般都是朝廷请求他来当官。 即便是当官了,没事就喜欢找麻烦,彰显自己对抗皇权,光明正大,两袖清风。 不然就是贪官,一丘之貉。 导致当时情况极其的复杂。 因为主动去当官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更何况同流合污,再者即便你不同流合污,可你拿不出证据啊,人心都是嫉妒的,你官越来越大,质疑声辱骂声也会越来越多。 所以那个时代极其的古怪。 宗圣的出现,让所有读书人找到了一个极其合理的思维方向。 故此现在的读书人,为了当官不择手段,即便是被皇帝辱骂,他们也愿意忍。 反正来一句我为天下苍生隐忍。 至于是不是,等我死后你就知道了。 而目前的读书人,大部分的主流就是这个。 这明显有问题,而且有极大的问题。 “第四代圣人,看来背大锅了。” 琢磨一晚上,顾锦年莫名感觉这第四代圣人,完全是被推起来的。 不是说不行,相反第四代圣人也有很多丰功伟绩,但这个理论是核心。 儒学被当代无数读书人奉为圣人经典。 这里面存在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顾锦年也只能察觉一二,不敢细想也细想不到什么。 至于第三本书,圣人启蒙书,顾锦年大致看完。 围绕的是仁义礼智信。 讲述何为礼何为君子,而随着顾锦年将书本放下后。 一缕缕才气没入了古树之中。 附属在第五根树枝上。 但连枣核都没有,只有一点点苗头。 果然,儒道也算一个。 “世子,该上课了。” 此时,管家的声音在外响起,让顾锦年从思考中醒来。 第十六章:进宫,见圣 国公府内。 随着管家的声音响起。 顾锦年当下从沉思中醒来。 随便洗了把脸,便朝着院外走去。 管家在门外等待着,上来便加了一件锦袄,披在顾锦年身上。 “世子,今日变天了,风有些大,您注意些。” 王管家开口,提醒顾锦年变天的事情。 “变天了?” 感受阵阵冷风吹来,的的确确有些凉意,现在是九月份,按理说京都不应该这么冷,有些古怪,只是顾锦年没有多想什么。 再看看天穹,有些灰蒙蒙的,恰好证实了一点。 今日有雨。 没有多想,顾锦年跟着管家离开国公府。 如昨日一般,上了玉辇后,顾锦年便开始闭目养神。 昨日将圣人启蒙书看完后,体内凝聚一缕缕才气,想要结出果实只怕要一段时间。 不过顾锦年也很期待,儒道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 然而,也就在玉辇行驶半刻钟后,突兀之间,马车停下来了。 很快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世子可在玉辇中?” 声音悦耳动听,顾锦年有些熟悉,是自己娘亲的贴身侍女。 “雪儿姑娘,世子正在辇内,这是?” 王管家的声音响起,略带着疑惑。 “夫人在车内,要带世子去趟皇宫,还望管家放行,不要惊扰了老爷他们。” 声音再次响起,让顾锦年有些好奇。 当下顾锦年拉开帘子,看了过去。 一处没什么人的过道当中,两批人相遇,看了过去的确是自己母亲的出行玉辇,这个做不了假,而且不远处正与管家交涉的女子,也的确是雪儿姑娘。 “这.......” 玉辇前,王管家有些语塞,他没有得到命令,可夫人的命令他也不敢违背,一时之间有些纠结。 “年儿,来。” 也就在此时,李氏的玉辇也被拉开,熟悉的面容出现,望着顾锦年露出温慈笑容,招了招手,让顾锦年过去。 “好。” 这一刻,顾锦年没有废话,直接从玉辇内起身过去。 一来也不想让管家僵持下去,二来是顾锦年得哄着自己这位娘亲。 整个顾家最宠自己的人,就是自己的母亲李氏。 顾锦年又不蠢,真要得罪了自己母亲,不是自找麻烦? 果然,随着顾锦年毫不犹豫的走来,李氏脸上的笑容愈发浓厚,一副我儿就是我儿的感觉。 待走入玉辇后,一股香味袭来,玉辇内有两名侍女跪坐在左右,母亲李氏则坐在上位,摆放着不少点心水果,同时也满是心疼地看着顾锦年。 “年儿,这几日苦了你,你爹那个杀千刀的家伙,瞧你刚刚病愈,就逼着你去读书。” “娘今日做主,带你去找你舅母还有你皇祖母。” 李氏开口,道出来意,让顾锦年明悟,只是说完这话后,李氏将目光看向玉辇之外的王管家道。 “你正常去书院,找书院的管事说清楚,本宫将人带走了,提醒他们管住嘴巴,别逼着本宫亲赴书斋,还有这件事情也不要说出去,酉时回去就告诉顾家,我刚接年儿去宫中,是太后的意思。” 李氏淡然的声音响起,充满着威严。 王管家不敢有任何议论,弯着腰点头。 末了,李氏丢出个钱袋子,算作是赏赐,而后看了一眼侍女,后者立刻启程,也不敢耽误。 这一幕让顾锦年看在眼里,心中不由感慨皇室就是皇室,这要换作寻常女子,那里有这样的威严。 很快,随着雪儿走入玉辇后,玉辇朝着宫中行去。 顾锦年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母亲左侧,不过没有显得特别拘束,相反很随意地拿起一颗类似于苹果的水果吃了下去,无拘无束。 “慢着吃,年儿,吃点这个果子,这是宫里的贡品,甜的很。” 李氏声音温柔道,同时给顾锦年递来赤血果,并且拿出自己的手帕,擦拭着顾锦年嘴角边上的果渍,没有一点嫌弃。 “知道了娘。” “娘,咱们这趟去宫里做什么啊?” 顾锦年笑了笑,但也有些好奇。 “去帮你说理。” “现在京都内到处都是风言风语,你那六叔办事不牢,一件这样的事情都办不好,再这样下去,对你影响很大,娘这次豁出去了。” “亲自带你去趟宫中,去找你舅舅一趟,把这个事情好好处理。” 李氏出声,言语当中对六叔充满着不悦,潜意识是对顾家感到不满。 想想也是,自己儿子现在蒙受不白之冤,当母亲的肯定看不下去。 为母则刚嘛。 “找舅舅?舅舅会帮咱们吗?” 顾锦年忍不住询问。 自己舅舅是谁?大夏皇帝,永盛大帝啊。 这可不是什么善茬,能卧薪尝胆数年,以小势逆大势,翻盘当皇帝的存在,肯定不是寻常帝王。 自己母亲这样去找他,顾锦年觉得有些不妥啊。 若是寻常家庭,顾锦年不怕什么,毕竟自家舅舅。 可皇室不一样,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可不是说说而已。 “放心,娘亲既然敢去,就有十足的把握。” “不过年儿,你待会可要嘴乖一些。” “把你皇祖母讨好了,什么都好说,还有你舅母,也要乖巧一些,可不要胡闹。” 李氏叮嘱道。 “娘你放心。” 顾锦年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同时目光不禁打量起玉辇内的几个侍女。 一个个姿容上等,身材曼妙。 可惜不是自己的侍女。 感受到顾锦年的目光,李氏似乎想到了什么。 “年儿,这趟去宫中,要是遇到长月,平阳她们可千万不要走太近,这几个妮子一个个盯着你,回头要是喜欢上你了,可就麻烦了。” 李氏出声道。 “啊?” 顾锦年一愣,他没想到自己娘亲突然说这个作甚。 “年儿,你可别觉得娘说话不好听,长月平阳她们长得是不错,可她们是郡主,若是娶了她们,这辈子只能娶一个。” “以后指不定仗着新皇宠溺,压你一头,那日子你可就不好过了。” “再者,顾家别的不说,能力强是实话,一个公主肯定是满足不了你。” 李氏出声,极为认真道。 可这话一说,顾锦年不由一愣。 好家伙,难道你不是这样的吗? 果然人都是双标的啊,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还有,能力强又是什么意思? 娘,您是当朝公主,也开车?而且我年龄这么小,合适吗? 顾锦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闭嘴装傻。 不过这番话,顾锦年还是牢牢记下,好不容易穿越,要是真娶了个公主,的确麻烦。 大约两刻钟后。 终于玉辇来到南华门。 大夏皇宫有四个门,正午门在前,神阳门在后,左右两侧则是南华门和北华门。 百官自正午门前行,由北华门离开。 换防禁军则从正午门入,神阳门出。 南华门通行的人,一般是皇亲国戚,亦或者是临时诏曰而来的臣子。 抵达南华门,贵为公主也要下玉辇,步行入内,而且还要递交宣召手令以及入宫宣册才可进入皇宫之内。 从这一刻开始,一种森严感便袭来。 顾锦年走下玉辇,望着褐红色的城墙,莫名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不过大夏皇宫比顾锦年前世看过的皇宫要宏伟许多,光是城墙便有足足十丈,给人一种宏伟感。 门外有禁军镇守,每一位禁军皆然散发冷意,皆是一等一的武者。 看守宫门,这可不是什么普通差事,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两旁的禁军仔细检查宣召手令以及宣册之后,这才放行。 但随行者除了贴身的两名侍女之外,其余人不得入内,在外面恭候着。 “年儿,跟着娘,别走错了。” 李氏开口,她对皇宫十分熟练,但顾锦年来的次数不多,故此特意拉在身旁,朝着宫内走去。 或许是因为数十年前发生过建德难,这十二年来,工部最大的任务就是巩固皇宫防御。 光是南华门里里外外便有三道大门,防守起来可谓是固若金汤。 大约一刻半钟,顾锦年跟随着李氏,走进了真正的皇宫当中。 宏伟。 宽阔。 宛若一个小型城市一般,一座座宫殿耸立而起,彰显皇室之威,也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最是无情帝王家。 身为编剧,顾锦年对历史极其感兴趣,不敢说熟知几千年历史,但大致的历史也都认真了解过。 有一件事情让顾锦年极为清楚,那就是人不可逆势。 有一句话说的很好,时势造英雄。 但很多著名的历史人物,往往得势之后,会诞生一个我便是时势的错觉。 这种人往往都死的很惨。 顾锦年不想成为时势,有穿越者的优越感,这一点无法抛弃,可顾锦年心里有底线。 该不碰的东西,尽可能不要碰,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就在顾锦年沉思时。 一行人影也刚好出现在不远处。 声势浩荡。 一眼望去,有数百人在后面跟随着。 “陛下?” 也就在此时,母亲李氏的声音响起,让顾锦年有点小懵。 好家伙。 刚来皇宫就遇到皇帝了? 这运气没谁了吧? 不过惊讶之中,顾锦年心中不由产生巨大的期待与好奇。 他将目光仔细看去。 一道身影,也出现在眼中。 第十七章:这小嘴,抹了蜜吧? 人影出现。 看起来五十多岁,一半白发,面容严肃,但依旧有些英武,想来年轻时长相不俗。 最主要的是气势。 他坐在龙辇之上,端坐在那里,却散发一股可怕的气势。 这是帝威。 仅仅只是眼皮一动,却有一种令人生畏的气势。 永盛大帝。 一个真正从尸山爬出来的男人,马上的皇帝。 顾锦年对永盛大帝有些了解,毕竟是自己舅舅。 这位永盛大帝,年轻时便跟随太祖平乱,七岁便奔波战场,跟随着一大票名将,学习战争。 十岁杀敌,成年之后,更是屡建奇功。 即便是当时太子也无法与他撄锋,可太祖皇帝建国之后,独尊儒术,传承长幼,自然而然这位永盛大帝错过皇位。 只可惜的是,天意弄人,本以为一切都能成为定局,未曾想到太子恶疾发作,英年薨逝。 最终太祖力排众难,坚持立太孙为皇,也就是永盛皇帝的外甥。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一个怕自己四叔造反,一个咽不下气的同时也知道无法避免,叔侄二人展开数十年的厮杀。 最终赢家就是这位永盛大帝。 如今十二年过去了,可天下人没有忘记这件事情,或许就是因为发生了这件事情,这位皇帝勤勤恳恳,事事亲为,治理国家,想通过这种方式证明自己。 向天下人证明,自己父亲选错了人。 当然,这只是普通人的猜测,具体是怎样的,无人知晓。 圣意难揣。 只不过,当顾锦年将目光看去后,这位大夏的主宰,也将目光看了过去。 两人对视。 只是一眼,顾锦年便有些不自然,而后者伸出手来,龙辇顿时停了下来。 而李氏,这位大夏宁月公主,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哥哥。 “年儿,待会嘴要甜些。” 李氏又叮嘱了一句,随后拉着顾锦年,朝着永盛大帝走去。 “宁月参见陛下。” “锦年见过舅舅。” 随着声音响起,宁月公主已经来到大夏皇帝面前。 “免礼。” 大夏皇帝的声音响起,下一刻他的目光直接落在顾锦年身上,而后不由冷哼一声。 这让顾锦年有些郁闷,不都说舅舅疼外甥的吗?那里上来就冷哼一声? 顾锦年不敢说话,但心里还是有些嘟囔。 “宁月,你来宫中所为何事?” 大夏皇帝收回目光,而是看向宁月公主,他心里有数,但还是明知故问。 “陛下。” “臣妹来宫中,一是带锦年来见皇祖母,二来是伸冤。” 宁月公主出声,倒也不避讳这些奴才都在。 “伸冤?伸什么冤?” 大夏帝王看了一眼自家妹妹,脸上可没有一点其他情绪,反倒是有些不悦。 “陛下,前些日子,年儿被杨开之女推下水中,差点溺死,而且还到处散播谣言,说是年儿调戏在先,年儿如今恢复记忆,想起来前因后果。” “整件事情,就是杨开之女胡说八道,颠倒是非黑白。” “现在满城都在议论,尤其是那些读书人,一个比一个牙尖嘴利,若是再不制止,等过些日子,成了定局,年儿岂不是白白蒙受不白之冤?” 宁月公主也不在乎自家哥哥的表情,有什么就说什么,管你爱听不爱听。 果然,这话一说,这位大夏帝王冷意更足了。 “不白之冤?” “你这儿子,被你娇生惯养,莫说外面人了,即便是朕在宫中,也时常能听到锦年做的坏事。” “刚恢复好元气,就差点跟礼部尚书的门徒吵起来了,骂人家礼部尚书老而不死。”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大夏帝王的声音没有凶意,可却带着一些怒色。 周围的几个太监侍女,一个个沉默不语,不过也没有表现得特别慌张。 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怎可能会对自己外甥置气?无非就是敲打敲打。 真发怒绝对不是这样的。 而这番话说出,顾锦年心中顿时明了了。 好家伙,周宁这个王八蛋居然去告状?而且还告到自家舅舅这里来了? 好啊,好啊。 顾锦年本以为对方是成年人,即便是心里不愉,也应当用成年人的方式来解决。 没想到就这? 骂他两句就告状? 狗东西。 给爷等着。 顾锦年心中来了一股无名火,倒不是说不允许别人告状,而是这件事情明明是对方有错在先,你针对我,我骂你两句,也就算了。 梁子结下来了,以后看谁手腕硬。 可没想到,直接就告状?而且这事传到皇帝耳中,可绝对不是一件什么小事。 无论多大的事情,传到皇帝耳中,它都不会太大。 但无论多小的事情,传到皇帝耳中,它也不会太小。 这很恶心人。 间接性破坏自己与舅舅的感情。 “有这等事?” 宁月公主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情,她不由将目光看向顾锦年。 感受到母亲的目光,顾锦年也不显得慌乱,而是一脸平静道。 “娘亲。” “是周夫子先找孩儿麻烦在先,王管家可以作证。” 顾锦年淡然回答道。 此话一说,宁月公主眼神当中还是闪过一丝郁结,毕竟自己这个儿子现在饱受争议,若是再惹一些是非,就真的很难走出泥潭了。 “周夫子先找你麻烦?” “你一个学生,他找你麻烦作甚?” “他为什么不找朕麻烦?” 大夏帝王有些没好气道。 可下一刻,不等母亲李氏开口,顾锦年率先开口了。 “他是有点蛮横,但人不傻,找您麻烦,不是找死吗?” 顾锦年嘀咕道。 这话一说,大夏皇帝不由一愣。 莫名语塞。 好家伙,这小子还真敢啊,连皇帝的嘴都敢顶? “年儿,不可胡言。” 宁月公主说了一声,但也只是说说,因为她觉得自己儿子说的也没错。 “你就是被惯着。” 大夏皇帝有些没好气道。 “舅舅,您这话就没意思了。” “您七岁还离家出走,敢上战场杀敌,我骂两句酸秀才算什么。” “再说了,道理在我,不信你让他来,外甥敢跟他对质。” 顾锦年继续开口。 他虽然知道要慎言,但也知道这事必须要说清楚,不然回头真在皇帝心中留下个不知礼数的印象,那就麻烦了。 “你这小子,怎么突然变得如此伶牙利嘴了?” 听到顾锦年的回答,永盛皇帝没有生气,反倒是好奇顾锦年怎么突然变得这般伶牙俐齿。 毕竟顾锦年所言之事,并非是什么坏事,相反还是他引以为傲之事。 “舅舅。” “圣人言,君子怀德,小人怀土。” “我不觉得这是伶牙俐齿,只是正常捍卫顾家和皇室的颜面。” 顾锦年一脸随然道,他还未及冠,可以称舅舅,及冠后则要改称为陛下,所以一口一口舅舅喊着,也算是拉近关系。 而这番话,是论语中的一段,意思很简单,君子所思德行,小人所思利益。 周宁找我麻烦,因为他是礼部尚书的学生,无非就是想讨好礼部尚书罢了。 此话一说,众人皆有些好奇。 即便是这位大夏皇帝也不禁露出一丝好奇。 毕竟顾锦年无论是在顾家,还是在皇室,都是那种熊孩子的典范,没想到今天竟然还能说出一句这样充满道理的话。 还真是不可思议。 对比刚才的言论,这话就很有含金量,像个读书人。 只不过,惊讶归惊讶,教育还是得教育。 “即便如此,你身为学生,怎能说出那番大逆不道之言?还咒骂礼部尚书,这是为何?” 永盛皇帝说了一句。 而顾锦年倒也肆无忌惮,他察觉的出,自己这位舅舅对自己还是有感情,最起码没有完全偏袒对方。 当下,顾锦年继续开口道。 “舅舅,外甥这般做,完全是因为君子直言。” “再者,子不教,父之过。” “周夫子犯错在先,他师为礼部尚书,自然有责。” 顾锦年再次开口,给予回答。 而这次,大夏皇帝彻底有些惊讶了。 自己这个外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会道了? 张口君子,闭口君子,有点东西啊,莫非是重病一场后,开窍了? 不过身为长辈,又是大夏皇帝,自然不能这般随意。 “吃亏是福,有时候忍让一番,又能如何?” 大夏皇帝缓缓说道。 这话一说,顾锦年有些无奈了。 这不是纯纯的道德绑架? “舅舅,那侄子只能祝您福如东海了。” 顾锦年低着头,嘀咕道。 永盛皇帝:“......” 众太监:“......” 一瞬间,澎湃的怨气凝聚而来,没入了古树当中,瞬间结成一颗果实,比之前要大数倍。 这让顾锦年有些惊讶。 果然,皇帝的怨气值钱啊。 而一旁的宁月公主也有些无语,这倒霉孩子,怎么说话的? “行了行了。” “刚好朕待会要找杨开处理些公务,这件事情朕会去处理。” “但有一点,无论如何,不得胡言乱语,锦年,你还未及冠,朕就不多说你什么。” “可若你还是仗着你母亲的宠爱,胡作非为的话,可就别怪朕亲自教训你。” “宁月,你带锦年去找太后吧。” 永盛大帝出声,实在是被顾锦年整无语了,有这么祝福的吗? 我说吃亏是福,你给我整个福如东海? 好家伙,小嘴抹了蜜。 “那就不烦陛下,臣妹先行告退了。” 宁月公主再次作礼,而后便带着顾锦年离开,心中也明白大夏皇帝的意思。 “侄儿先行告退,舅舅处理朝政也莫要太累。” 顾锦年也乖巧出声,惹来这位大夏皇帝一阵欣慰。 方才虽然有些严肃,那是因为自己这个侄儿贪玩,身为长辈自然得好好教育一番。 更何况他是一位帝王。 可说到底,顾锦年是他唯一的外甥,打心底还是疼的。 随着顾锦年等人走远。 永盛帝王的目光顿时变得平静下来,脸上毫无一丝笑意。 “魏闲。” “明日带着朕的旨意,去一趟悬灯司,京城内的确有些声音不太干净。” “朕不想再听到这种闲言碎语。” “正好,你与刘言一同熟络悬灯司,免得以后办事生疏了章程。” 他开口,一句话却蕴含着各种不同的意思。 而跪在两旁的太监,顿时露出极为惊喜之色,只是他们埋着头,这份喜色看不到。 但身子还是有轻微的颤抖,由此可见,二人极其的兴奋。 大约两刻钟后。 顾锦年也随着自己母亲,来到了斋心宫内。 这是太皇太后居住之处。 随着宁月公主的到来,宫外早有侍女等候多时,一见到宁月公主,立刻上前迎接。 步入宫中,奇花异景让顾锦年有些咂舌不已。 不得不说,皇宫永远是最奢侈的建筑,里面随便一座宫殿,就不是国公府内媲美的。 走马观灯一会。 顾锦年便来到宫内正殿。 踏入正殿,便看到一位面相慈善的老妇,手中捏着一本经书,眯着眼睛仔细端详。 老妇身穿青色龙袍,头上插着九玉簪子,戴着一串珍珠,看起来华贵至极。 这便是大夏王朝的太后,周太后,当年侍奉过太祖的存在,也绝非寻常之辈。 而此时,还不等李氏率先出声,顾锦年便已经一路小跑过去。 “锦年拜见皇祖母。” “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顾锦年满脸笑容,纯真无邪,一开口便是各种好话,倒是让李氏有些惊讶。 她并非是第一次带顾锦年来此,虽然顾锦年对皇祖母比较亲昵,但从来不会这样啊。 不过这是好事,她也喜在心头,也不在乎什么。 而顾锦年则很直接。 开玩笑,这谁啊? 大夏太后啊。 天下人谁不知道永盛皇帝注重孝道?可以说整个大夏,这就是活脱脱的二号人物,甚至在某些事情上面,这就是一号人物。 这要是不细着心讨好,那自己脑子不是有病? “年儿来了?” “哎哟,让皇祖母看看。” 正在端详看书的周太后,突然听到顾锦年的声音,当下不由看了过去。 等看到顾锦年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浓厚数十倍。 有一点不得不说,顾锦年之所以能在顾家如此受宠,包括宁月公主在顾家地位超然。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当朝太后对顾锦年格外的喜欢。 这点谁都不理解。 你说隔代亲,太子也是太后的孙子,可太子在周太后面前并不是特别得宠。 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 但还有一个太孙啊。 只是,周太后虽然喜欢太孙,可整个斋心宫谁不知道,周太后最宠爱这个外孙。 这是公开的秘密。 “宁月拜见母后。” “愿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此时此刻,李氏也走上前来,向周太后问安。 “好好好。” 周太后极其高兴,但连看都没有看自己女儿一下,而是拉着顾锦年,满脸心疼道。 “哎哟,我的好外孙,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病好了没有?” “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要不要祖母让太医帮你看看?” 周太后一脸心疼地看着顾锦年,苍老的手也抓着顾锦年,格外的宠爱。 “祖母,年儿已经没事了。” “倒是祖母,您得好好休息,来的路上娘跟我说了,年儿重病时,祖母茶饭不思,这样容易伤着身子,要好好保重。” 顾锦年出声,反倒是关心起自己这位祖母。 果然,这话一说,周太后差点有些老泪纵横,她摸着顾锦年的头,心中满是温暖与感动。 “还是我外孙乖,知道疼祖母,祖母见你没事就好了。” “来来来,年儿,吃点点心。” “白英,快点让御膳房准备些灵食。” 周太后十分慈和,直接令一旁的太监去准备灵食。 “喏。” 一旁的公公立刻点了点头,脸上也满是笑容。 “母亲,年儿刚刚痊愈,御医说了,不能再补了,再补就要出事。” “白英公公,准备些果食即可,不要准备灵食。” 宁月公主出声,告知顾锦年的情况。 “行行行,御医怎么说就怎么做。” “年儿,来,让祖母好好瞧瞧。” 周太后随意点了点头,她不在乎这些,一心都在顾锦年身上。 皇宫深院,即便身为太后,也是时常孤独,后宫虽有不少妃子前来请安,但这些妃子过来,说来说去不就是争风吃醋。 她自然厌倦,而顾锦年不一样,自己的外孙过来,哪能不欢喜? 然而,也就在此时。 侍女的声音忽然响起。 “太后。” “皇后娘娘带太孙来了。” 随着声音响起,周太后脸上的笑意,明显少了一些。 第十八章:太孙李基 伴随着声音响起。 斋心宫内。 周太后脸上的笑意少了几分。 顾锦年察觉到了,但他没有说什么,大人的事情,自己最好还是别参合。 免得自己讨不着好。 “母后,皇后嫂嫂这是?” 宁月公主也察觉到了什么,她略显好奇地看向周太后。 “还能是什么事?不就是太孙上大夏书院的事情。” “这段时间已经来来回回往我这斋心宫十几趟了。” 周太后略显无奈道。 此话一说,宁月公主顿时就明白了。 大夏太孙,如今年龄与顾锦年相仿,都是差几个月就满十六了,但如果说顾锦年读书差,这位太孙那就更别说了。 把他爷爷的东西全学去了,没事就往军营跑,永盛皇帝也惯着,没事带他去军营。 所以从小就养出一种争强好胜的性子,善打斗,对读书也不是一窍不通,但至少不怎么好。 如今大夏书院过些日子要招生,理论上顾锦年也好,太孙也罢,都进不去。 但因为差点溺亡之事,礼部尚书拿出极为珍贵的直录名额,也算是补偿。 可太孙就没辙了。 这直录名额不多,从明面上来看,皇帝也没有这个名额,当然这只是明面上。 毕竟真开口了,谁敢忤逆圣意? 但皇帝一般不会开口,甚至为了以身作则,也不会去开口,天下人都盯着。 哦,你皇帝的孙子,就可以直接进入大夏书院,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圣君? 读书人也有压力啊。 读书人不是秉持正义?不畏强权?怎么太孙这么拉跨的成绩,你们也收?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一点,这帮读书人也不敢去教太孙啊,教好了,一切还好。 教不好,谁顶得住这样的责任? 皇帝也知道这点,大家都知道,所以就很麻烦,索性就公事公办,谁都不惹来麻烦。 但这种事情能公事公办吗? 太子同不同意?太子妃同不同意? 谁不希望自家孩子能进最高学院?谁不希望自家孩子能成龙? 反正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皇室也是这样,没什么很稀奇的。 顾锦年仅仅只是听几句话,心里大概就有数了。 但这事他不参合。 一点都不想参合。 不关自己屁事。 “那母后是见还是不见?” 宁月公主询问道。 周太后微微沉默,最终叹了口气道。 “见吧,不让她来,明个又来,拦也拦不住。” 周太后有些没好气道。 而随着她话说完,很快侍女便去通报。 “来,年儿,吃些糕点,瞧你瘦的。” “宁月,你也是的,顾家难道就没厨子了吗?” “把年儿瘦的这副模样,瞧瞧那个谁来着,哦,兵部尚书家的孙子,也才不过十六岁,壮如蛮牛,再瞧瞧咱们年儿,以后万一惹了些什么麻烦,年儿岂不是要吃亏。” 周太后有些责备道。 但这个思路有些古怪啊,太后您就不能想点好的吗?您外孙是读书人啊,为什么要跟兵部尚书的儿子比啊。 听着太后的责备,宁月公主也只能点点头,没什么好说的。 老一辈都心疼外孙,这也正常,挨了两句骂算得了什么? 也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响起了。 “臣妾参见太后,愿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响起,顾锦年看了过去。 是一名雍华妇女,看模样约莫四十岁,岁月在脸上始终是留下了一些痕迹,但从眉宇之间,不难看出曾经是个一等一的美人。 这是大夏皇后,郭皇后。 乃是前朝国公之女。 郭皇后气质温和,身旁跟随着一个少年,年龄上与自己相仿,穿着金色蟒袍,眉清目秀,但眉宇间有一股傲气。 这是大夏太孙,李基。 若不出意外的话,三五十年后,可能就是主宰大夏的帝王。 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尊贵的那批人。 不过相比之下,李基显得有些随意,见到周太后并没有行礼,而是站在一旁,眼光扫量着自己。 “见过皇后嫂嫂。” 宁月公主的声音也随着响起,朝着郭皇后笑了笑。 “宁月妹妹,你今日怎么来了?” “好些日子不见啊。” 听到宁月的声音,郭皇后顿时露出笑容,她与宁月关系不错,毕竟是皇帝的妹妹。 “年儿见过,皇后舅母。” “皇后舅母,您气色怎么这么好啊?感觉年轻了好些岁啊。” 殿内。 顾锦年也适当的开口,朝着皇后笑了笑,同样的好话不能少。 果然。 女人最爱听的就是别人夸赞自己容貌,尤其是顾锦年这种晚辈。 此话一说,郭皇后眼中明显露出发自内心的喜悦。 她最近的确在补气养颜,只是除了身边奴才会夸赞几句,其余人倒也一般。 却没想到顾锦年率先夸赞起来,一时之间让她心花怒放。 “是年儿啊。” “让舅母瞧瞧,这小嘴可真甜,芙儿,快些把本宫做的养颜糕拿出来,让母后和年儿一起尝尝。” 郭皇后满脸喜悦,径直来到顾锦年面前,对顾锦年是满心喜爱。 一来是顾锦年长相俊美本身就惹人喜欢。 二来也是因为顾锦年极受周太后宠爱。 三来更是因为顾锦年家境不凡,顾家可不是小家族,自然要哄着。 综合以上三点,郭皇后自然是这番反应。 当下,侍女拿出糕盒,一脸恭敬地摆放在桌前。 周太后对这些糕点毫无兴趣,但看着顾锦年,不由笑着拿起一块,递给顾锦年,让其进食。 从这一点完全可以看出,周太后是真的喜欢顾锦年,打心底的那种。 对比一下太孙便一目了然。 不过倒也不是周太后不喜欢自己这个曾孙,主要是有顾锦年在这里,有对比就有伤害嘛。 “你今个来本宫这里,还是为了太孙的事?” 周太后出声,倒也直接,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 此话一说,郭皇后并没有尴尬,反倒是笑着点了点头。 “母后,太孙性子虽顽,可毕竟是皇家的血脉,脑子还是很灵活聪慧。” “母后,此番大夏书院意义极大,若是以往不去便不去,可这次还望母后找一找陛下,替您这曾孙说上两句。” 郭皇后出声,或许是之前提起数次,这次直接了当。 话说到这里,周太后微微皱眉。 宁月公主知道,自己这位母后不愿意沾染朝堂是非,尤其是当朝皇帝孝顺,她也不想被别人利用。 故此,宁月公主望着李基道。 “太孙,你带着你小叔去外面转转。” 宁月公主开口。 接下来的话题,涉及到朝堂的事情,有两个孩童在不太方便说,故此宁月公主支开两人。 李基是太孙,第四代,顾锦年的辈分比他长一辈,自然称之为叔叔。 “哦。” 李基有些不太情愿,但让他在这里和带顾锦年离开,他更偏向带顾锦年一同离开。 “祖母?” 顾锦年没有直接过去,而是看了一眼周太后,等待着周太后的意思。 这只是个小小的举动,可却蕴含着不同的意思。 让人看起来,顾锦年更尊重周太后一般。 的确,仅仅只是这个小举动,周太后心头一暖,这外孙还是亲近自己,娘亲的话都没用,知道等自己出声。 这般行为,愈发让周太后对自己这个外孙喜欢。 郭皇后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由感慨顾锦年怎么溺水一遭,就变得这样了?又乖巧又会说话,而且做事滴水不漏。 再瞧瞧自己这个孙子,说实话太贪玩了。 要不让也把自己孙子丢进水里试试看? 郭皇后心中闪过一些杂念,而周太后则笑吟吟地看着顾锦年道。 “年儿,好好去玩。” “白英,好好跟着年儿,别让年儿受伤。” 周太后出声,让自己贴身太监跟着顾锦年,生怕他伤着。 “喏。” 白英公公笑吟吟着回答,随后便带着顾锦年与太孙一并离开斋心宫。 而随着两人离开,殿内也瞬间严肃了许多。 长辈的事情,顾锦年不理会。 他跟着白英公公一路前行,刚走出正殿之后,这个太孙的声音便响起了。 “顾锦年,你自己随便找个地方玩,我还有事,先不陪你了。” 李基的声音响起,而且直呼顾锦年的名字,丝毫尊重都没有。 对比起来,顾锦年比他大一个月,只不过辈分问题,李基得喊自己一生叔叔,或者是小叔。 但很显然,这家伙对自己不感冒。 这可不行啊。 要换做是别人,顾锦年也就算了,可这人谁啊?太孙啊。 百年内,这家伙基本上就是大夏的皇帝,要是小时候不‘打’好点关系,长大了可就麻烦。 “太孙殿下想做什么都可以。” “只不过,我是你小叔,你下次要是再直呼我名字,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顾锦年出声。 一个小屁孩,还惯着? 客气点,是敬他未来是皇帝,可真对自己不客气,顾锦年也不在乎他。 古往今来,多少太子被废?何况一个太孙? 年轻的时候,不好好压他一头,长大就更别说了。 让自己低声下气? 吃屁吧。 再说了,真得罪死了又能如何?自己一个穿越者,还怕他? 果然。 这话一说,太孙不由一愣。 他还真没想到,顾锦年会这样回答自己。 一瞬间,李基心中有些不爽了,甚至对顾锦年产生一丝厌恶。 他对顾锦年本来就没什么好感。 一来是没怎么接触。 二来是自己祖母喜欢顾锦年不喜欢自己。 三来是顾锦年方才的表现,让他很不开心。 虽然自己母后还有皇后奶奶各种提醒过,让自己对顾锦年好些,可越是如此,少年心性就越是叛逆。 “哼。” 李基轻哼一声,而后准备离去。 可一直不语的白英公公出声了。 “太孙殿下,万不可如此,太后有令,一同游玩便一同游玩,晚些时辰还要共膳,若太孙殿下不在,奴才可就麻烦了。” 白英公公满头白发,一脸笑吟吟的,但绝非常人。 听到这话,李基有些皱眉。 可他明白白英公公的意思,当下有些不悦,只是想了想,李基看向顾锦年,继续出声。 “跟着我也可以,不过别乱说话,天香殿有不少人在,别丢人。” 说完这话,李基转身离开,一点机会都不留给顾锦年。 一瞬间,顾锦年心头不由觉得好笑了。 看来,这家伙不好相处啊。 行。 那就别怪我顾某人,不讲家族情面。 当下,顾锦年跟着李基走去。 而白英公公望着这一切,面上依旧笑吟吟,可心中对这位太孙有些失望。 堂堂镇国公之孙,不好好拉拢,当真没有一点天家手段。 只不过这些事情,他心中知晓即可,不会乱语。 第十九章:君子报仇不隔夜 天香殿。 伴随着一阵杂音响起。 不远处,数十人聚集在一处庭院中。 李基显得异常兴奋,朝着众人快速奔去。 周围的宫女太监,则显得格外紧张,生怕这位太孙殿下摔伤。 顾锦年渡着步,显得十分平静。 白英公公跟在身后,向顾锦年解释道。 “世子殿下。” “那几位是秦王,魏王,晋王,齐王,惠王的世子,还有几位郡主。” 白英公公笑道。 “秦王,魏王,晋王?” 顾锦年扫了一眼过去。 对秦王和魏王还有晋王后人格外关注了一番。 秦王和魏王与当朝太子是一母同生,都是郭皇后的子嗣。 三人自幼关系极好,而晋王则是自己舅舅最宠爱的妃子所生,也格外受宠,其余几位王爷也就那样吧。 不过,秦王与魏王可不是善茬,整个大夏都知道,秦王像永盛皇帝,无论是性格还是脾气,都极其相似,并且建德难时,秦王永远是一马当先,屡建奇功,如今更是手握大夏天策军,掌握实权。 可以说没有秦王的话,自己那位舅舅还真不一定能夺下这江山。 至于魏王,乃是悬灯司总指挥使,权力极大,自己六叔就在魏王手下干活。 而晋王的话,就比较中庸,也没什么野心,所以安然无事。 扫了一眼过去。 秦王世子,年龄估计也就十八岁,魏王的世子也差不多,与顾锦年同辈。 理论上秦王与魏王的世子,并非是这二人,原先他们有几位哥哥,但都死在了建德难中。 所以二人才能成为世子。 秦王世子穿着青绿色锦袍,看起来要文雅一些,魏王世子看起来有些贼,一双眼睛左右打量,或许跟父辈有关系,魏王是悬灯司的总指挥使,耳目熏染之下,多多少少学会了一些。 “他们是在做什么?” 顾锦年好奇问道,不远处十几人聚集在一起,也不知道在玩什么。 “回世子殿下。” “想来太孙殿下和诸位世子,应该是在试勇。” 白英公公回答道。 “试勇?” 顾锦年有些好奇了,这什么玩意? “世子殿下不知,这是边牧草原的玩法。” “是一种夹物,上面有数十个机关,其中有一个地方,若是按下便会自动夹紧手指,但不会伤及皮肤,是太孙他们用来测试勇气之物。” 白英公公笑着回答道。 “测试勇气?” 顾锦年莫名觉得有些弱智了。 他走了过去,并没有靠近,只是看了看那夹物,不算很大,如同兽口,牙齿就是机关。 这不就是那种益智玩具吗? 玛德,还真是一群弱智。 拿这个测试勇气?是不是古代人都这么无聊啊? 不远处,顾锦年莫名觉得这帮人属实有些无聊。 但仔细想想也能理解,这帮世子太孙,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可终究还没有及冠。 再加上常年在宫中或者是王府内,好吃好喝,除了读书要用点脑子,基本上也没有什么生活经验,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去青楼都得提心吊胆,心智还是略微稚嫩。 顾锦年两世为人,自然不可能与他们一般幼稚。 摇了摇头,他还是决定好好欣赏欣赏宫中美景吧。 他离开了这里,让白英公公带自己转转。 如此,时间缓缓流逝,转眼之间小半个时辰便过去了。 这半个时辰内,顾锦年大致看了一下宫中景象,不得不说没有现代化气息,的确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而且宫中的侍女,也的确一个个清秀漂亮,愣是找不到一个丑的。 环肥燕瘦,应有尽有,令人不由浮想联翩。 只是,就在顾锦年闲逛时,几道人影从另一侧出现。 “哼。” 伴随着一道轻微的冷哼声,顾锦年不由将目光看去。 为首的是一名老者,六十来岁,不过这个世界仙武并存,基本上看起来的年龄,都得大个一轮。 老者满头白发,穿着二品锦鸡服,目光不善,朝着顾锦年看去,那一道冷哼声也明显是针对顾锦年的。 “礼部尚书,杨开?” 只是一眼,顾锦年便知道对方是谁。 大夏礼部尚书杨开。 二品天官。 而且也是当朝大儒,无论是地位还是声望都是顶天的存在。 没想到在皇宫内遇到杨开? 不过,这冷哼是什么意思? 顾锦年微微皱眉,但没有出声,只是看了对方一眼。 感受到顾锦年的目光扫来,杨开的声音不由响起。 “徐公公,待会差人把院子内外都扫一遍,这里是皇宫,大夏圣地,可莫要沾染一些脏污。” 杨开出声,他没有找顾锦年麻烦,但这句话就差没冲着顾锦年说了。 声音响起,顾锦年有些想笑了。 好家伙,你女儿冤枉我也就算了,你堂堂一个礼部尚书,活了七八十岁,难不成一点脑子都没有吗? 上来就开骂?欺负自己小孩子? 顾锦年心头有点火了,之前周宁的事情,都没有过去,现在又搞自己心态? 也就是欺负欺负小孩?自己爷爷在这里,敢不敢说这话? 当下,顾锦年的声音不由响起。 “君子所行,皆是净土,小人所看,皆是脏污。” 声音不大,但恰好能传到众人耳中。 刹那间,礼部尚书的目光顿时投来,眼神当中是冷意,还有深深的厌恶。 杨开的确厌恶顾锦年,一来是因为顾锦年调戏自己孙女,二来是顾锦年辱骂自己老而不死,但真正让杨开厌恶的是,因为平息这件事情,害的自己拿出大夏书院直录名额。 并非是这个名额很重要,而是他认为让顾锦年去大夏书院,是给大夏书院带来耻辱。 这才是他心中的愤怒。 所以见到顾锦年,这才会出言说上一句。 可没想到,顾锦年竟然敢回嘴? “放肆。” 怒斥声响起,杨开冷眼相望。 伴随着杨开的怒斥,顾锦年完全不在乎。 “你也自称君子?” “当真是玷污。” “小小年纪,便不学无术,败坏顾家名声,仗着家势,胡作非为,尔等这种人未来必成大患。” “若不是看在国公面上,你这般人,老夫早就出手教训。” 杨开出声,劈头盖脸便是一顿谩骂。 这让顾锦年真来火气了。 不过不等顾锦年开口,杨开的声音再度响起。 “闭嘴。” “老夫没时间跟你在这里争吵。” “你施以计谋,得大夏书院名额,就够你偷笑,还在这里大言不惭。” “在外,老夫不说你什么,是念你身份。” “若等你入了大夏书院,你若还敢这般不敬礼道,不尊师道,胡作非为,就别怪老夫心狠手辣。” 杨开一番话,激昂无比,摆明了就是找顾锦年麻烦。 而且还着重提到大夏书院的事情。 让顾锦年最气的是,杨开根本就不给自己机会,说教一顿后,直接朝着院内走去。 不过这不是畏惧自己,而是真有急事,懒得跟自己争论。 杨开走了。 留下一脸平静的顾锦年。 他知道杨开对自己有极大的怨念。 可这不是对方找自己麻烦的理由。 “世子殿下,您莫要生气,杨大人只是心有郁结,并非是针对您的意思。” “世子殿下可莫要冲动。” 也就在此时,白英公公连忙出声,想要平息顾锦年的愤怒。 “我明白,公公放心。” “行了,回天香殿吧。” 顾锦年点了点头,他知道不能去找杨开麻烦。 不过这个亏,他不可能吃。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听到顾锦年的回答,白英公公心中不由一喜,也不得不感慨顾锦年有些聪慧,这要换作太孙殿下,估计早就闹腾起来了。 很快。 白英公公将顾锦年带回天香殿。 一路上,顾锦年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两件事情,一来是好奇,杨开怒斥自己,为什么没有怨气。 二来是算计待会报仇的事情。 此时。 天香园内。 李基依旧与秦王世子等人在玩那个什么异族夹物。 顾锦年站在一旁,随意看去,但心思不在这上面。 为什么没有怨气的原因,顾锦年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儒道。 但这个不是重要的,重要的事情是如何报复回去,用自己的手段。 一时半会难以想出,顾锦年只能将目光看向这帮人。 而此时此刻,夹物上还剩下最后两个机关,这就意味着其中一个必是触动机关之物。 按错了,免不了一阵手疼。 十指连心,这玩意夹一下绝对酸爽。 而李基倒也有胆量,选中一个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摁了上去。 一些胆小的郡主,一个个闭着眼睛,有些畏惧。 然而李基运气很好,没有触碰机关。 一瞬间,李基得意的笑声不由响起。 “二选一,我敢选,说,我是不是大夏第一勇士?” 李基的声音响起。 他很得意,毕竟二分之一的概率,其余几人的确不敢选,唯独他上。 虽然办法十分幼稚,可不得不说,这家伙的确虎。 “这才不过第三局,继续继续。” “是啊,才第三局,再来两局,五局三胜。” 秦王世子和魏王世子明显不太服气,要求继续。 这帮同龄人,也就这点出息。 望着太孙殿下的得意,刹那间,顾锦年脑海当中浮现了一个计划。 一个能报仇的完美计划。 也就在此时,一直东张西望的魏王世子,不由将目光落在了顾锦年身上。 “锦年兄,你也来了。” 他出声,脸上露出友善的笑容,招呼着顾锦年。 第二十章:大夏第一勇士,李基也! 随着魏王的声音响起。 众人这才将目光看向顾锦年。 秦王世子李善起身,脸上也挂着一抹笑容,朝着顾锦年点了点头,算作是见过。 魏王世子李轩更是直接走来,拉着顾锦年道。 “锦年叔,好些日子不见,要不要一起玩。” 李轩出声,两人深知道顾家在朝堂有怎样的地位,所以家里也交代过,遇到顾锦年得客气一点,倒也不是哄着,而是能结交就结交。 年轻一代有年轻一代的社交,当年永盛皇帝若不是跟顾锦年父亲关系甚好,也得不到顾家全力支持,而没有顾家的话,建德难极有可能失败。 这就是提前布局。 这些道理,秦王世子懂,魏王世子也懂,可这个太孙不懂,但也合情合理,毕竟不出任何意外,这位太孙就是以后的皇帝,有些傲气也很正常。 的确,随着顾锦年的到来,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李基有些不悦,觉得顾锦年扰乱众人兴致,坐在那里有些不爽。 “见过两位世子殿下。” 顾锦年笑了笑,对方虽然尊称自己为叔,但自己也不能托大,毕竟皇室终究是皇室。 随后摇了摇头道。 “玩就不玩了,这东西,太过于稚气些了。” 他出声,先是客客气气称呼了一声,随后又贬低了一句这东西太幼稚了。 话音落下,确实引来一小部分人不开心。 顾锦年这话,不亚于是在嘲讽他们幼稚。 主要是在针对一个人。 那就是李基。 想要报复礼部尚书,就必须要刺激李基。 果然李基的声音响起。 “那我倒想问问,什么不稚气?骑马射箭?还是两人互搏?” 李基不满的声音响起。 本来就对顾锦年没啥好感,现在居然还说自己玩的东西幼稚? 这对于自认为是大夏第一勇士的他,极其的羞辱。 “太孙殿下莫要恼怒,叔叔我只是随口说一句。” “不过凭借一个这样的玩物,就自诩大夏第一勇士,未免有些儿戏罢了。” 顾锦年笑吟吟道。 这话一说,李基顿时更加来气了,尤其是对叔叔这二字。 顾锦年不过长他一个月,这一口一口的叔叔,他接受不了啊。 “那得凭什么?” “是骑马射箭,还是狩猎凶兽?” 李基冷笑道。 这些他都敢。 “算了,是叔叔有些乱语,太孙殿下莫要置气。” “您就是大夏第一勇士,叔叔认可。” 顾锦年面色平静,但这句话却显得格外古怪,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李基本来就有些虎,再加上身份问题,整个权贵圈子基本上所有人都得让着他。 故此养成了一种蛮横性子。 如今顾锦年这般说话,如何不让他气急败坏。 “我需要你认可作甚?” “你若是说不上来,就闭嘴。” “少在这里扯些古古怪怪的话。” 李基出声,他差点想说滚出皇宫,若不是顾锦年的身份问题,真的想骂出来。 眼看李基上头了,顾锦年也就没有阴阳怪气,而是望着李基,神色平静道。 “用一个玩物来证明自己是大夏第一勇士,叔叔我自然不服。” “太孙是未来得大夏天命之人,应当有王者风范,既要证明勇气。” “那就得用王道手段。” “所以,敢问太孙,您敢不敢用石头砸礼部尚书?若是敢,我便认你为大夏第一勇士,若是不敢,就不要自欺欺人,对了,礼部尚书就在隔壁的万鲤院,离的近。” 顾锦年出声,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太孙。 末了,顾锦年又加了一句。 “得砸出血。” 声音落下。 刹那间,庭院内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不仅仅是李基,包括秦王世子,魏王世子,晋王世子,还有其他世子郡主,以及周围的太监侍女,一个个都沉默了。 尤其是白英公公。 他本以为顾锦年城府深,知道退避,没想到在这里等着? 唆使太孙砸礼部尚书? 这不是胡闹吗? 真砸了,这太孙估计要挨一顿天大的苦罚。 “有病。” 刹那间,李基给予了回答。 他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直接否决了这件事情。 砸礼部尚书? 还得砸出血? 你把我李基当傻子是吧? 礼部尚书是谁?堂堂二品官员啊,自己真要敢砸,估计自己爷爷根本不会放过自己。 自己爹都救不了自己。 他莫名觉得,顾锦年是不是把自己当傻子了? 而听到李基的回答。 顾锦年心中有些失望。 看来这个太孙并不是傻子,还以为能忽悠过去,没想到是自己低估了。 这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不过顾锦年敢提出这话,也做好了全盘计划。 自己不是有一张勇气符吗? 刚好可以拿出来用,试试看这玩意到底有没有用。 想到这里,顾锦年摇了摇头,来到李基面前,一张符纸出现在他手中,而后贴在李基肩膀上。 刹那间,符纸化作一束光芒,直接钻入李基体内。 “叔叔也只是开个玩笑。” “行了,诸位陪太孙殿下好好玩吧。” “顾某先回去,有空来国公府玩。” 察觉到符纸已经入体,顾锦年微微一笑,而后转身离开,让白英公公带他离开。 符已经贴上了。 能不能成看命,真有用的话,也就证明自己的金手指有用。 若是不成的话,也就算了,路漫漫其修远兮,这个仇大不了自己慢慢报。 想到这里,顾锦年没有多说什么,跟着白英公公离开。 而被贴上勇气符的太孙殿下,此时此刻,并没有任何一点异样,唯一的情绪,就是对顾锦年更加的不爽了。 领头的白英公公也是松了口气。 他也生怕太孙上头,当真做这种蠢事,万幸的是,这位太孙还算是有点脑子的。 “世子殿下,请。” 两人离开。 庭院再一次恢复方才的玩闹。 只不过,不一会后,李基莫名没了什么兴致。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基脑海当中满是顾锦年的面容,是那种带着嘲弄眼神的面容,面目可憎。 越想,李基就越气。 到后面,李基心头的无名火极其浓郁。 再加上有些心不在焉,一次次被夹住手指,疼的他更为烦躁。 一刻钟后。 随着李基连续被三次夹中,秦王世子等人不由大笑时,李基彻底有些爆发了。 “不玩了,不玩了。” “真没意思。” 他将夹物丢在一旁,耍起了脾气,惹来众人皱眉。 “玩不起就别玩。” “输了就不玩,还大夏第一勇士?” 几道声音响起,也带着情绪。 大家都是权贵,而且有几人辈分比太孙大,自然忍不住怼起来了,压根不惯着。 “有什么玩不起的。” “只不过觉得,这东西太幼稚了,一直赢没意思罢了。” 李基出声,为自己狡辩道。 “幼稚?” “真觉得幼稚的话,那不如去砸礼部尚书的脑袋。” “是啊,太孙殿下要是觉得幼稚,敢去砸礼部尚书的脑袋吗?” 秦王世子也来火了,东西是他带来的,顾锦年说幼稚,他到不生气什么,玩不到一起而已。 现在李基也说幼稚,那你之前怎么不说呢? 少年就是少年,就喜欢争强好胜,谁也不服谁。 而随着众人你一句我一句。 李基心头火越来越大,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在这一刻,一股力量莫名出现,让自己变得有些说不出来的烦躁。 这种感觉很古怪,心头很烦,感觉念头不达通,众人的几句言语,似针一般,扎在自己身上,很不爽,特别的不爽。 但很快又产生一种天上地下,舍我其谁的错觉。 仿佛自己什么都敢做,也仿佛自己是无敌的,全能的存在。 “是不是砸了礼部尚书的脑袋,你们就服气?” 李基出声,望着众人这般道。 “是啊,你要是敢砸,我真服你。” “堂堂礼部尚书,二品官员,你要是敢砸,你不是勇士,谁是勇士?” 众人出声,但这话多多少少带点置气,他们算定了顾锦年不敢砸。 也就是大家互相争几句罢了。 就好像一群孩童戏水一般,为了证明自己胆子大,从桥上跳下来,寻找刺激。 而他们并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李基,内心涌出一股自信。 伴随着他们这般回答。 李基直接起身,看着众人,他二话不说,朝着万鲤院走去。 众人纷纷一愣。 只是很快,一个个连忙动身,跟着李基走,想看看李基去做什么。 这一路李基走的很快。 内心也不断给自己鼓励。 什么我是太孙,当朝皇太孙,以后大夏的皇帝,砸礼部尚书可能有些过分,但最多就是挨一顿打。 又不是没挨过? 但这一顿打挨完了,从今往后这三代权贵,谁敢不服自己? 想到这里,李基胆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有勇气。 甚至越到后面,李基越觉得没啥事,大不了打完跑去找自己奶奶。 指不定都不会挨抽。 就如此,李基来到万鲤院了。 果然一进万鲤院,便看到正在欣赏鲤鱼的杨开。 此时此刻,杨开正望着池中,他眼中没有任何欣赏,反倒是一种恨其不争的感觉。 认为皇室铺张浪费,实在是不仁。 想吟诗一首,抨击一下皇室奢侈。 不过还不等他开口吟诗,杨开便察觉到有人朝自己走来。 回头看去,是李基。 当下,杨开不由微微皱眉,不知道李基过来作甚。 但还是作揖,朝着太孙一拜,这是礼道。 “老夫见过太孙......” “哎哟。” 话还没说完,刹那间剧痛袭来,有重物砸在自己的脑袋上了。 “嘶。” 一瞬间,杨开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他捂着脑袋,血液从他手中流淌而下,痛感袭来,使他身躯微颤,但更主要的是懵。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太孙了。 怎么平白无故挨了一砖头?还朝头砸? 玛德,你小子不讲武德,玩偷袭? 可还不等杨开多想,一种眩晕感瞬间袭来,当下跌跌撞撞地倒在地上,晕死过去了。 而作案者李基,望着倒在地上的杨开,浑身也有些颤抖。 不是害怕的颤抖。 而是一种莫名的感觉,一种自己便是君王的感觉。 如果说砸之前,他还有点心慌,不断安慰自己。 可现在,他没有一点慌张。 而是一种成就感。 说不出的成就感。 让他爽的起飞。 再向后看去。 秦王世子等人全部傻站在原地。 他们瞪大了眼睛,都没有想到,李基居然真敢砸礼部尚书? 这踏马的。 是疯了? 可李基依旧沉溺在这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之中。 甚至过了一会,他望向众人,眼神当中带着轻蔑,浓浓的轻蔑。 “吾乃李基。” “大夏第一勇士也。” 李基开口,声音都颤抖,激动的颤抖。 这种感觉,真爽。 可他最希望的是,顾锦年能够出现在他面前。 让他这个怂货好好看看。 自己到底是不是大夏第一勇士。 可一切的一切,伴随着一道惊呼声,彻底沸腾了。 “不好了。” “太孙砸伤了杨大人。” 斋心宫内。 当消息传来时。 郭皇后是一脸不可置信。 周太后更是愣在原地。 宁月公主也傻了。 她们第一反应就是听错了。 但传话的侍女反应,让她们知道,这不是假的。 而殿内的顾锦年,也不由一愣。 李基还真敢砸礼部尚书? 这得多大的勇气才敢做啊? 李基。 大夏第一勇士也。 这一刻,顾锦年服了。 是真正的服了。 他不认为是勇气符的原因,更加相信,这就是李基勇敢。 超勇的。 -- -- 上一章辈分问题改了,抱歉,写的过程中,脑子没转过来。 然后存稿木得了~整个人斯巴达~ 扣1,明天三更。 扣2,明天两更。 来点本章说~啊.....这~ 最后一句话,本书主线很清晰,大夏书院的剧情马上就出现,主要是先铺垫一下世界观和人物。 实话实说,这本书很细心的去写,去掉了老书那种戾气,取而代之是讲故事,当然行不行我不知道,看大家的意思。 同时关于礼部尚书的事情,说礼部尚书很不成熟之类的,其实埋了个伏笔......但具体就不说了吧,免得没意思。 第二十一章:深夜谈话 太孙李基砸伤礼部尚书的事情,瞬间在宫中炸起了锅。 上至皇帝,下至宫女太监,无一不为之震撼。 堂堂二品大员,当代大儒,德高望重的礼部尚书脑袋被开瓢了?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啊。 顾锦年本想留下来看看情况,可惜的是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己留下来不好,强行被母亲宁月公主带走了。 等回到顾家后,自己母亲李氏则前往正殿,将宫内的事情告知临阳侯。 顾锦年则是自己回到房内休息。 回到房中。 顾锦年熟练的拿出纸笔,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明白了几个道理。 一来,自己现在名声的确不好,不仅仅是在民间,在官员当中只怕也很烂。 礼部尚书杨开乃是当代大儒,又掌握实权,这种人要是颠倒是非黑白,皇帝都怕,更何况自己。 名声这种东西,要看身份,身份越高,越得在乎名声,尤其是未来要步入朝堂。 这件事情很重要。 自己必须要洗刷冤屈,还自己一个清白,否则的话,以后麻烦更大。 二来,如今也算是得罪了太孙,虽然看似是孩童之间的玩笑,可无论如何自己惹来了麻烦,这件事情必须要牢牢记在心里,倘若以后继续恶化,那自己只能想其他办法了。 这个还好,短暂时间影响不大。 三来,就是大夏书院。 礼部尚书已经把话说的很明显了,等自己到了大夏书院,就要慢慢收拾自己。 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杨开已经跟大夏书院的人打好了招呼,自己若是在大夏书院犯一个错误,那估计就是劈头盖脸的骂。 指不定还会动起手来,这一点也要好好注意,以防万一。 “算起来还有二十天左右,大夏书院就要开始了。” “这二十天内,必须要潜心读书,看看古树能带来什么好东西。” 顾锦年心中嘀咕道。 他将自己目前的处境问题写了下来,三个主要问题。 其实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溺水之事。 只不过,这件事情暂时没有任何头绪,也有可能是个误会,自己多想了。 摇了摇头。 顾锦年没有继续多想什么了,端起圣贤书,便开始阅读。 与此同时,顾锦年也进入脑海当中,观看古树,望着新长出来的怨气果,动了动意念。 当下果实坠下。 这颗怨气果,来自于大夏皇帝,但却比之前的要大数倍,这就证实了一点,地位越高,或者境界越高,产生的怨气就越多。 随着果实坠下,金色光芒弥漫,很快又是两张古符出现。 【真言子母符】 伴随着古符出现,一道信息也出现在顾锦年脑海当中。 “居然是这玩意?” 顾锦年有些咂舌,这张符有些古怪,不按套路出牌,不是说贴了这张符,对方就说真话。 而是贴了这张符后,对方无论说什么,自己都可以瞬间感应是真是假,所以分母符和子符。 子符贴在对方身上,母符可以感应出来。 这玩意,说好不算好,但说坏也不坏。 如果贴对了人,那这东西价值不菲,能带来巨大的好处。 整体来说,是一件好东西。 往后自己真的从政了,无论是上司还是下面人,碰到棘手的贴一张,很多事情就清晰了。 有用。 只不过,顾锦年更希望来点实质性的东西,毕竟自己现在除了家庭背景好之外,其他都很平平无奇。 所以才没有这般的兴奋。 但不得不说的是,皇帝的怨气就是多啊,随便折腾一点,就能得到奖励。 顾锦年心中暗道。 就如此。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一直过了两个时辰。 万籁俱静。 整个侯府安静无比,连虫鸣声都少了许多。 房内。 一盏青灯相伴,顾锦年认认真真的读书。 一缕缕的才气涌入体内。 数量不多,但胜在持续。 顾锦年并非是为了才气而读书,每一本书他都极其认真去阅读,而后去理解意思,从中获取道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有一缕缕才气涌入体内。 不然的话,怎可能光读书就能凝聚才气。 重点是学。 大约丑时。 顾锦年略感疲倦,他将一本大儒所著的书籍放下,长长吐了口气。 算起来的话,他已经二十三个时辰没有睡觉了。 连续两三天不睡,满是倦意。 不过这次读完这本书,收获不小,既明白了一些思想道理,也增加了部分才气。 这些才气全部涌入了古树之中,即将形成儒道果实。 “睡觉。” 起身伸了个懒腰,顾锦年打算睡觉,可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年儿。” 声音响起。 顾锦年吓一跳,将目光看去,发现是自己爷爷,整个人都麻了。 “爷爷,你怎么在这里?” 顾锦年的确有点麻,大半夜的突然来个人在房间,得亏顾锦年有点定力,不然直接鬼叫起来了。 “年儿,看样子你真的有觉悟了,能苦读到深夜,爷爷当真欣慰,比你那几个没出息的叔叔好太多了,不愧是我孙子。” 顾元出声,他满脸慈祥,眼中也充满着喜悦骄傲。 他一个时辰就来了,只不过发现顾锦年在读书,没有打扰罢了。 “这倒是实话。” 顾锦年点了点头,他很认可自己爷爷的这句话。 顾元:“.......” 后者显然没想到,顾锦年会这么不要脸,自己夸一句,顾锦年竟然毫不客气的应下来了,而与此同时一道轻微的怨气没入了顾锦年体内。 “爷爷,您深夜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顾锦年望着顾元,深更半夜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事,只不过顾锦年有些好奇,不知道是什么事。 “年儿啊。” “今日太孙砸伤杨开的事情,是你指使的吧?” 顾元出声,他面色平静。 “啊?我不知道啊,爷爷,是谁在后面告状?” 顾锦年一脸惊讶,他肯定不会承认这事啊。 反正锅铁定是李基背了。 顾锦年不蠢,绝不坦白。 “爷爷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你也别急着否认。” “爷爷今日来是想跟你说几句话。” “此番行为,你已经得罪了杨开,咱们顾家虽然不怕,可过些日子你就要去大夏书院。” “去了那里,爷爷即便再想保护你都难。” “但你不能不去,所以你一定要学聪明点,不管做什么事情,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被人拿下话柄。” “倘若那群老家伙真敢欺负你,你回来跟爷爷说,爷爷会帮你出手,但不管如何,先占理,只要占了理,有爷爷在,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你明白吗?” 顾元缓缓说道,在认真教导顾锦年。 显然,大夏书院远比自己想象中要复杂多,连镇国公都无法插手进去,不得不说大夏王朝儒生地位就是高啊。 当然,这跟国家局势也有莫大关系,不是战争年间,将领的地位,的的确确不高。 “爷爷您放心,溺水之事后,孙儿已经懂事了,知道该怎么处事。” 顾锦年点了点头。 得到这个回答,顾元也很满意。 “年儿,你能这样回答,爷爷很欣慰。” “还有,千万不要怪你爹,他背负了很多东西,你现在还不知道,看似对你严厉,可没有人不疼自己的后代。” “年儿啊,有些事情,爷爷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你一定一定要记住,好好读书,千万不要荒废学业,有些事情当忍则忍,只要你有了功名,一切好说。” “还有,这趟去大夏书院,你六叔帮你请了个人来,他能帮到你很多,有不懂的地方,多问问他。” 顾元语重心长道。 这一番话,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顾锦年却点了点头。 的确,很多东西自己都不知道,尤其是朝堂上的局势,朝堂深似海,不踏进去,到底怎样谁都不知道。 但自己爷爷说的每句话,都是金玉良言。 只不过,派个人来帮自己,让顾锦年有些好奇。 “爷爷。” “孙儿一定牢记。” “不过,派谁来帮我啊?” 顾锦年略显好奇道。 “一位大才。” “等大夏书院招生之日,他会来找你的。” “行了,年儿,你好好休息,别累着了,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休息。” 顾元没有说明是谁,只是让顾锦年好好休息。 说完这话,便离开房内了。 “爷爷慢走。” 待顾元离开后。 顾锦年稍稍沉默一番,过了一会,吩咐下人打来热水,简单洗漱,便躺床上睡了。 而与此同时。 从房内离开的顾元,独自一人来到了正殿当中。 此时此刻,顾锦年六叔顾宁涯的身影出现在了这里。 第二十二章:锦年,你六叔来了 国公府。 正殿内。 随着镇国公的到来,顾宁涯也缓缓浮现。 他披着飞鱼袍,腰系绣春刀,面容平静,在这里等待老爷子的出现。 “调查清楚了吗?” 顾老爷子出声,面色平静如水。 ”爹,孩儿无能,并没有调查出什么结果。” 顾宁涯低着头,显得有些羞愧。 只是顾老爷子没有怪罪他,而是坐在太师椅上。 “调查不出来也正常。” “敢对年儿下手,显然做足了功夫,这件事情牵扯很大,有人希望咱们顾家闹起来。” “万幸的是,年儿没有大碍,不然的话,才是真正的麻烦。” 顾元不在意有没有调查出来。 这件事情绝不简单。 “爹,您当真认为是有人想要加害锦年?” “整个京都,没人有这样的胆子啊?” 顾宁涯微微皱眉,自从顾锦年出事之后,他便火急火燎跑回京都。 也在第一时间调查顾锦年溺水之事,可查来查去愣是查不到一点线索。 才会这般疑惑。 “废话。” “锦年的体质,你难道不知道?” “丢进水中半个时辰也淹不死,更何况区区半刻钟的时间。” “再者他大病一场,与溺水有什么关联?” “一定有阴谋,有人在针对顾家,而且很有可能与朝堂中的某些人有关系。” 顾元出声,冷声道。 顾锦年溺水之事,有太多马脚露出。 很多地方无法自圆其说,若是后面没有人,他真的不信。 “爹,你说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啊。” 顾宁涯开口,望着自己老爷子小心翼翼出声。 只是话还没接着说,顾元马上出声制止。 “不要乱猜。” “调查出证据再说。” “还有,白虹贯日的事情,悬灯司调查出什么了吗?” 顾元继续问道。 “回禀父亲,白虹贯日的事情,监天司已经给了答复。” “朝堂要迎来一位大奸之人,陛下已经下旨,让吏部尚书从重选拔官员,可能要提前京察了。” 顾宁涯给予回答。 “恩。” “既然监天司已经担下来了,这件事情能不碰不碰,此事也绝非小可。” “最近朝堂的斗争愈发激烈,回头告诉你那几个兄长,让他们这些日子稳当一些。” “顾家,绝对不能做这个出头鸟,走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明白吗?” 顾老爷子意味深长道。 “明白。” “爹,您放心,孩儿心里有数。” 顾宁涯重重地点了点头,他虽然看起来游手好闲,可能进悬灯司的人,心细如发,善于伪装罢了。 “不过爹,有没有人暗中害锦年先放一旁,礼部尚书这般行径,已经不给咱们顾家面子了。” “推锦年溺水也就算了,回过头栽赃嫁祸,咱们就真的忍气吞声?” “按儿子的意思,直接找他麻烦,干净利落,怕他们作甚?” 顾宁涯有些愤怒道。 自从得知顾锦年没有出言调戏在先,整个顾家就窝了一团火。 只可惜这团火被老爷子压住,让他们实在是不好宣泄。 “顾家从来没有怕过别人。” “这册子你拿着。” “让悬灯司暗中调查,掌握证据后,一个个将他们缉拿。” 顾老爷子平静出声,同时拿出一份名册。 后者接过名册,随意翻开,而后眼中闪过惊讶之色。 名册上记载数百个名字,有朝中臣子,也有各地世家或官员。 但这些人,皆是文官一脉,这要是全部抓获,无疑是对文官集团的一次重创啊。 “爹,全抓了吗?” 此时此刻,顾宁涯不由咂舌,毕竟名册上排名前三的,可是三品大员啊,甚至有一个更是未来的六部尚书。 这要是全抓了,大夏朝野都要为之惊动,着实恐怖。 “不然呢?难不成真以为区区一个直录名额就能堵住顾家的嘴?” “先不说名额已经到手,即便是没到手,顾家也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为父已经让你大哥准备奏折,只要悬灯司查出证据,名册上的每个人,都得死。” “明白吗?” 顾老爷子神色冷漠道。 “爹,孩儿明白是明白,可万一不是他们做的呢?” 顾宁涯点了点头,可内心还是惊愕,毕竟万一搞错了呢? “不是就不是。” “老六,给我记住,要是不狠,同样的事情,下次还会发生。” “我要的就是满朝哗然,要的就是文臣大怒,是他们在暗中做手脚,就是反击,不是他们在暗中,也是警告。” “要让他们知道,锦年只是差点身亡,顾家就这般出手,若是锦年真的身亡,没有人能够承受这般怒火。” “还有,如今陛下已经下令,整治外界的风声,现在也轮到我们顾家出手。” “也去散播些言论,制造平衡,这一点你应该比谁都懂。” 顾老爷子一字一句道。 灯火之下,老爷子的面容,阴沉且严肃。 “孩儿明白。” 听到这里,顾宁涯点了点头,操控舆论这点悬灯司最拿手,文官靠的是天下读书人,悬灯司靠的则是地痞流氓,随便参合点阴谋论在当中,风评马上便是两极分化。 而顾老爷子稍稍收敛这番严肃,转而询问另一件事。 “还有,那人答应了咱们的要求吗?” 顾老爷子继续问道。 一提到这个,顾宁涯有些面色发苦道。 “爹,那家伙油盐不进。” “我怀疑他脑子有问题,再者要是私自把他放出来,我也不好交差啊。” 顾宁涯有点难受道。 “既然让你放,你就给我放,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这是陛下的手令,你去悬灯司一趟,跟那家伙说,要是查出真相,放他自由。” 顾老爷子有些没好气,骂了一句后,又从怀中拿出一块手令,交给顾宁涯。 得到手令,顾宁涯顿时眉开眼笑。 “那行。” “不过,爹,咱丑话说前面,要是他还不愿意来,您别把火气撒我头上,您要是这样欺负人,那以后别想找我帮你干活。” 顾宁涯一脸认真道。 “滚。” 顾老爷子一脚踹了过去,懒得搭理自己这个儿子。 挨了一脚的顾宁涯也不显难受,擦了擦屁股上的灰,直接溜了,去找顾锦年谈点事。 待顾宁涯走后。 顾老爷子静静坐在正殿内,不知道想些什么。 大约一刻钟后。 又是一道人影出现。 是临阳侯顾千舟,顾锦年的父亲。 整个顾家,顶梁柱还是顾老爷子,但身为国公之首,只要不是什么大事,顾老爷子都不需要去参加早会。 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则全部由顾千舟去处理。 毕竟顾老爷子的的确确老了,需要给年轻人一个舞台。 也正是因为如此,顾千舟几乎从早忙到晚,再加上与永盛皇帝关系极好,经常在宫中处理事务,难以照顾到顾锦年。 对于自己这个长子,顾老爷子心中还是有些愧疚。 毕竟他承受的压力最大,也是最累最懂事的。 可很快,这种感慨瞬间没了。 “爹。” “您瞧瞧这是什么事。” “宁月居然偷偷把锦年带到宫里去了。” “还亲自向陛下告状,让陛下为锦年伸冤。” “这也就算了,锦年这个小王八蛋,还敢教唆太孙殿下,把人家礼部尚书的脑袋砸破了。” “这不是无法无天吗?” “爹,这事您管不管,您不管我来,我就不信了,这小王八蛋居然还敢这么无法无天。” 顾千舟的声音响起,言语当中对顾锦年充满着怨气。 可这话一说完,顾老爷子就是一巴掌打在顾千舟脑袋上。 “你喊谁小王八蛋?” “年儿要是小王八蛋,那老夫岂不成了老王八蛋?” “还有,少在老夫面前装模作样,你舍得打你那个宝贝儿子?” “你连婆娘都管不住,还在老夫面前装起来了。” 顾老爷子有些没好气道。 自己儿子心里在想什么,他不可能不知道, “爹,你这是啥意思?” “我什么家庭地位你不知道?” 一提到婆娘,顾千舟马上就硬气起来了,这个话题他必须要好好狡辩狡辩。 “闭嘴。” 顾老爷子冷哼一声,一瞬间顾千舟没话说了。 “行了,具体是什么事,快点说。” 顾老爷子出声,懒得搭理顾千舟。 “事倒没什么事。” “主要是锦年唆使太孙殿下砸伤杨开,这事不好善后。” “再者,太子那边也不好交代。” 顾千舟讪讪道。 “有什么好交代不好交代的?” “顾家人做事,除了圣上之外,还需要给谁交代?” “太孙本身就顽固,也是被宠坏了,打一顿合适,太子若是不服,让他来找老夫,老夫当他面抽他儿子一顿。” “至于杨开,他女儿推锦年入水的事情,难道就这样揭开了?” 顾老爷子冷声道。 “爹。” “您这话倒没什么问题,太子那边我去走走倒也没什么。” “可杨开不行啊,他毕竟是大夏书院的院长,此番锦年的行为,必然招惹到他,等锦年去了大夏书院,那还不是各种穿小鞋。” 顾千舟有些郁闷,太子他也觉得无所谓,毕竟太孙顽皮,抽一顿就抽一顿。 可杨开就比较麻烦。 过不了多久,顾锦年就要去大夏书院,如今两家的关系本身就不好,现在随着顾锦年这么一闹,估计更不好了。 “也没什么。” “他杨开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针对年儿。” “真穿了小鞋能有什么办法?谁让咱们顾家没个读书人?” “再者,没今日的事情,杨开就不会找锦年麻烦?” 顾老爷子一番话让顾千舟沉默。 过了半响,顾千舟一语不发。 而顾老爷子明白顾千舟的意思,当下语气稍稍缓和道。 “千舟,我明白你的意思。” “但也要考虑实际。” “锦年不是读书的料,你为他弄来大夏书院直录名额,已经是尽心尽责。” “可不是读书的料,他就不是读书的料,你硬逼着锦年去读书,对他来说不一定是件好事。” 顾老爷子出声。 而顾千舟却摇了摇头。 “爹,锦年这孩子聪慧,夫子夸赞过,无非就是跟宁涯他们学坏罢了。” “送他去大夏书院,好好逼他一把,顾家需要一位读书人,不仅仅可以保住顾家,也可以保住他自己。” “爹,您就让我自私一回吧,锦年若是恨我,那就让他恨,我宁可让他痛苦这三年,也绝不想他后悔一辈子。” 顾千舟有些固执,说这番话的时候,神色也十分严肃。 话都说到这里。 顾老爷子也稍稍显得有些沉默。 片刻。 顾老爷子无奈叹了口气道。 “那就按你的意思来吧。” “只是,读书这块,你也莫要有什么太大的期望。” “都是我的种,让你们上场打仗,顾家没一个怂的,让你们读书写字。” “唉。” 顾老爷子叹了口气。 关于这点他比谁都清楚。 顾家就不可能出一位读书人。 对于这句话,顾千舟明面上没有任何异议,但心底还是忍不住嘟囔了几句。 “不过记住,无论如何,不要太过于退让。” “顾家还有一次机会,抓住了这次机会,可再延续三代,切不可因小失大。” 到了这一刻,顾老爷子神色无比认真。 提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孩儿明白。” 顾千舟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老爷子这番话的意思。 而与此同时。 世子住处。 顾宁涯的声音缓缓响起。 “锦年。” “你六叔来了。” 伴随着这道声音响起,让快要入睡的顾锦年猛地醒来。 第二十三章:大夏第一神探 随着六叔的声音响起。 顾锦年不由从床榻上起身。 推开房门。 顾宁涯笑嘻嘻的面容便浮现在眼前。 “六叔?” “你怎么来了?” 顾锦年好奇。 “回家一趟,顺便来看看你。” “锦年,你可真猛,居然能把礼部尚书开瓢,有你叔当年三分模样啊。” 顾宁涯笑嘻嘻地走进房内,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叔,话说在前面,礼部尚书被开瓢跟我没关系,是太孙殿下勇猛。” 顾锦年摇了摇头,他不接这口锅,与他无关。 “得了。” “在你叔面前还装什么。” “不过,太孙也是真的够蠢,这当也上。” “宫里面传了消息,你知道太孙是什么下场吗?” 顾宁涯进房后很随意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谈起这件事情。 “什么下场?” 顾锦年好奇了。 “被太子爷吊在树下抽的皮肉开绽,后来陛下来了,接着又抽了半个时辰。” “听宫里人说,就连一直宠溺太孙殿下的皇后娘娘,这次都气晕过去了。” “而且隔皇宫外据说都能听到太孙殿下的哀嚎声。” “锦年,以后没事的话,千别跟太孙殿下走太近了,这家伙应该是记你死仇。” 顾宁涯平静说道。 “打的这么惨?” 顾锦年有些咂舌,说实话这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情吧,最多算是稚子年幼。 需要这么狠吗? “这不是废话。” “不过陛下抽太孙倒不是因为伤着礼部尚书,宫女的口径是,太孙愚蠢不堪,被人激怒一下就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因为这事才亲自上手的。” 顾宁涯补充了一句,让顾锦年神色有些莫名尴尬。 “那我不会有事吧?” 顾锦年望着顾宁涯小心问道。 “没啥事。” “也跟你没关系,是太孙自己蠢,往大了说,你不过是怂恿一二,往小了说,本来就是你们这群顽童争闹罢了,鬼知道太孙当真。” “行了,这事你也不用太惦记,有老爷子在,也闹不起什么,六叔过来主要是问你点事。” 顾宁涯浑然不在意。 小辈之间的斗争,他们看不上眼,就好像他们的斗争,老爷子也瞧不上一般。 谁敢小孩子闹腾啊。 “啥事,六叔?” 顾锦年略显好奇。 “关于你溺水的事情。” “锦年,你还是得仔细想想,溺水前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也别太深入,不然头疼起来,六叔我又要挨抽了。” 顾宁涯出声,不过额外加了一句话,显得有些后怕。 “溺水?” 顾锦年皱了皱眉,他略显沉默,过了一会后,这才缓缓出声。 “有些记忆,但不是很多,只知道是杨寒柔推我下水的。” “而且我并没有出言羞辱他们。” 顾锦年出声,他如实回答。 “这个我知道。” “可惜没证据,不然六叔早就去他家抓人了。” 顾宁涯点了点头,这事他知道,之前就说过,只不过没证据抓不了人。 “不过好在你娘有些本事,陛下派人来悬灯司交代了,最近也会抓一批人,这些流言蜚语会收紧点。” “锦年,这事你得记着,风水轮流转,早晚有一天你六叔会帮你收拾这帮人的。” 顾宁涯继续说道。 而顾锦年点了点头,他心里门清的很,自己穿越之前,风评已经受损,而且还有些失忆,等想起来的时候,已成定局。 想要澄清,只能依靠其他手段,光靠嘴巴去说没用。 毕竟人家就咬死是你先出言不逊在前的,你能怎么办? 想想也合情合理。 一个礼部尚书之女,亭亭玉立,温柔秀气。 一个是纨绔子弟,无所事事,整天游手好闲。 民间百姓自然而然会有所偏袒。 顾家的确有能力去吵去闹,但吵闹的结果又是什么? 打一架? 行得通吗? “六叔,这事我自己会处理,您也不用操心。” “对了,爷爷之前来过一趟,说会有人来帮我。” “谁啊?” 顾锦年给予回答,同时也很好奇爷爷说的人是谁。 提到这个,顾宁涯有些郁闷了。 他喝了口茶,看着顾锦年道。 “别提这事,你爷爷也是想一出是一出。” 看着顾宁涯的郁闷,顾锦年更来兴趣了。 “到底是谁啊?怎么搞的这么神秘?” 顾锦年愈发好奇。 “当初被誉为大夏第一神探。” “淮南私盐案就是他破的。” “可惜脑子有点问题。” 顾宁涯回答道,似乎对这人有些意见。 “淮南私盐案?” “第一神探?” 顾锦年略微沉思,而后有些记忆,是一桩大案。 “这不是挺好的吗?六叔,你怎么感觉跟他有仇一样?” 顾锦年有些不解。 “没仇,就是觉得这人不靠谱,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顾宁涯出声道。 “在哪里?” 顾锦年好奇。 “刑部大牢里面,而且是重犯。” 顾宁涯的回答让顾锦年愣了。 破如此大案的人,居然被扣押在刑部大牢?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望着满脸不信的样子,顾宁涯又喝了口茶。 “我没骗你。” “这家伙脑子有问题,你说他破案能力,的确很强。” “可破案方法极其古怪,淮南私盐案过后,他被陛下嘉奖,按理说什么都不做,以后至少也是个刑部郎中。” “结果这家伙,着手调查建德余孽案,你知道他做了什么事吗?” 顾宁涯提到这事的确来了点火气。 “什么事?” 顾锦年好奇道。 “他把刑部好不容易抓来的建德余孽私自放走了。” 顾宁涯面色不太好看。 “放走了?” “他脑子有病吗?” 顾锦年有些没想到,如果说当今圣上最大的心病是什么,那肯定就是建德皇帝啊。 没有人知道建德皇帝死了没死。 但对于皇权来说,只要不见到尸体,那就是没死。 而只要建德一天不死,自己那位舅舅便一天不得安宁。 抓住建德余孽,按理说上上下下来一套服务,然后再逼问其他余孽下落。 私自放走,这可不是小事,轻则被斩首,重则满门抄斩啊。 这脑子是真的有病。 “何止是脑子有病。” “他私自放走建德余孽,刑部将他抓拿,你知道他怎么说的吗?” “他说,建德余孽骨头硬,想要硬逼他说出其他余孽的下落不现实,索性不如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把他放走,指不定这余孽会自我感动,明白皇恩浩荡,主动举报。” “再不济,把人放走,还可以跟踪调查,一网打尽。” “这就是他的原话。” 顾宁涯说到这里的时候,顾锦年整个人彻底沉默了。 好啊。 好啊。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大夏京都,竟然能出一位卧龙。 这得多聪明才能想出这样的办法。 重新定义《皇恩浩荡》。 “结果呢?” 顾锦年继续问道。 “结果?结果就是被打了八十大板,然后被扣押在刑部大牢。” “如果不是彻查清楚,这家伙跟建德余孽一点关系都没有,外加上淮南私盐案的功劳,他九族都没了。” “所以我才觉得老爷子想一出是一出,这家伙脑子就不正常,非得挑他,悬灯司又不是没人才,刑部也有几个能才,何苦呢?” 顾宁涯越说越郁闷。 而顾锦年也逐渐沉默。 本来对这个人充满着好奇,可随着六叔这么一说,顾锦年也跟着产生了古怪心情。 “算了,这些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反正老爷子自由安排,锦年,你牢记六叔这话,你爷爷不是一般人,咱们整个顾家加起来都没你爷爷一个人聪明。” “不过你往后做事,一定得占理,占到了理,你就可以退到一旁看戏了。” 顾宁涯认真说道。 说完这话,他拍了拍顾锦年的肩膀。 “行了,六叔走了,你好好休息,去了大夏书院,好好读书,咱们顾家虽然出不了个读书人,但考个秀才没啥问题。” “可别丢人,你六叔当年可是差一点考上秀才。” “行了,没什么事就来悬灯司找你六叔,这段时间你六叔闲的很。” 顾宁涯啰啰嗦嗦说完几句话后,转身便离开了。 望着月色当空。 顾锦年苦笑一声。 随后继续躺平,先不管这些那些了,睡几个时辰再说。 大约半个时辰后。 大夏京都。 刑部大牢。 昏暗,潮湿,恶臭味弥漫,令人感到不适。 “苏怀玉。” “你可以出来了。” 伴随着一道铁链声响起后。 大牢深处。 一名男子缓缓睁开眸子。 男子穿着囚服,蓬头散发,身上也有些恶臭味,还有一些伤痕。 但烛火映照之下,满是污垢的脸庞,却显得有些英俊。 紧接着,一道声音也随之响起。 “这年头果然好人多,是他自首了吗?” 声音响起。 可并没有得到回应,反倒是一道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调查我侄儿溺水之事。” “查清之后,还你自由身。” “不然,即便是建德余孽自首,我也有一千种办法,让你永远待在这个地方。” 是顾宁涯的身影,他立在苏怀玉面前,面容森冷。 感受到顾宁涯的冷意。 苏怀玉英俊的面容上,顿时浮现一抹失望之色。 过了半响。 他吐了口气,缓缓出声。 “行。” “不过我查案有我自己的方式,在不伤到你侄儿的前提下,不要约束我。” 这是他的要求。 顾宁涯没有拒绝,而是丢出一块令牌,交给苏怀玉。 接过令牌。 苏怀玉稍稍沉思,随后望着顾宁涯问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这活。” “包吃吗?” 苏怀玉出声,神色格外认真。 让门外的顾宁涯瞬间愣了。 第二十四章:舔狗不得好死 永盛十二年。 九月十八。 未时。 文心书斋。 顾锦年没有上早课,睡到了午时才起床。 连续几日的不眠不休,让顾锦年实在是感到疲倦。 书斋学堂内。 一如往常,顾锦年正在刻苦练字。 或许是心神沉溺,转眼之间变过去了一个时辰。 练了一个时辰的字,让顾锦年手腕发酸,而随着学钟敲响,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日来学堂,顾锦年明显发现张赟对自己的敌意少了很多。 这让顾锦年有些难受。 毕竟自己还需要靠张赟赚取怨气。 顾锦年心里明白的很。 脑海当中的古树意义极大,必须要完美发挥出来。 抛开体系不谈。 目前唯一能给自己带来好处的东西,就是怨气。 更主要的是,这个怨气带来的东西,很有帮助。 打打杀杀顾锦年也不太喜欢,在京都装装哔就行了,没必要去瞎折腾。 这就意味着,自己必须要搞到大量的怨气。 不过张赟也不是唯一的选择,毕竟恶心这家伙没意思啊,得到的怨气压根就不多。 你看,跟皇帝扯两句,得到的怨气极多。 跟张赟扯十天估计都扯不到。 跟身份境界有很大的关系。 想到这里,顾锦年有些没好气了。 “玛德,真是个废物,十七岁了还没凝气,还大儒之子,丢人现眼的玩意。” 顾锦年将毛笔放下,目光落在张赟身上,眼神当中满是恨铁不成钢。 而感受到顾锦年的目光,张赟顺着看了过去,发现是顾锦年在看自己,眼神当中也浮现厌恶。 虽然有一缕缕怨气飘来,但对于古树来说,完全是杯水车薪。 “不行,不能只盯着他一个人了。” “得找别人。” 顾锦年心中暗道。 古树吸收的怨气,是根据境界地位来衡量。 张赟无论是地位还是身份都很普通。 虽然说蚊子再小也是肉,可对于已经吃过肉的顾锦年来说,这还真没意思。 好在的是,过些日子大夏书院就要开始了。 大夏书院可是天下闻名的书院,可以说半个大夏王朝的大儒,都在大夏书院之中。 而且此次大夏书院招生,不仅仅只是招收读书人。 这就意味着大夏书院当中,必然是卧虎藏龙。 是一处刷怨气的好地方啊。 一想到这里,顾锦年心情莫名好转起来,侧头看去,杨寒柔也将毛笔放下,打算休息。 而她微微侧目,也察觉顾锦年正望着自己。 刹那间,杨寒柔内心有些慌张。 顾锦年没有说话,而是起身离开,朝着三香院走去。 看着起身的顾锦年,杨寒柔顿时明白了什么,昨日顾锦年没来,并没有让她感到愉悦,反而内心愈发煎熬。 主要还是恐惧害怕。 随着顾锦年离开,过了不到片刻,杨寒柔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寒柔妹妹,要出去吗?” 看着杨寒柔起身,张赟立刻也跟着起身,想要跟过去。 “有些私事。” 只是杨寒柔出声,随后便快步离开,让张赟莫名觉得有些古怪。 但他没有多说,而是望着离开后的杨寒柔,默默跟了过去。 大约小半刻钟。 三香院内。 顾锦年望着池面,心情略显平静。 也就在此时,杨寒柔的声音响起。 “你找我有何事?” 声音冰冷,带着质问,也有些疑惑。 “找你来什么事,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吧?” 顾锦年回过头去,望着杨寒柔。 不得不说,杨寒柔的确亭亭玉立,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算得上是一等一,说是一声美人也不足为过。 但顾锦年也不是那种见到女人就走不动路的性格。 “我不清楚。” “若没有其他事情,我就走了。” 杨寒柔微微沉默,而后给予这般的回答。 “走?” “走到哪里去?” “你推我溺水,也就罢了,更是趁我昏迷失忆,大肆造谣,这笔账是不是该算一算了?” 池边。 顾锦年面容冷冽,他看着杨寒柔,眼神当中并非是怒意,而是冷意。 “你胡说。” “是你调戏在先,张赟哥哥亲眼目睹。” 听到这话,杨寒柔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但很快她稳住气息,根本就不承认。 这个态度,没有出任何意料。 杨寒柔承认才怪。 没有任何人证物证的情况下,咬死不认,才是王道。 “张赟目睹?” “谁不知道你与张赟关系极好?” 顾锦年缓缓出声。 “与你没有任何话好说。” “若没有其他事情,我便走了。” 杨寒柔没有理会顾锦年,她之所以赴约,纯粹就是想看看顾锦年会说什么,或者是说有什么实质性证据。 如今发现没有,她也无惧。 木已成舟,顾锦年也改变不了什么。 “行。” “那你走吧。” “只要你离开三香院,本世子可以保证,不顾一切代价,让我爹还有我爷爷为我平冤。” “若是我爹和我爷爷也无能为力,我娘是宁月公主,当今圣上的亲妹妹,大夏刑部可是有问心镜,我就不信你能在问心镜面前,还敢撒谎。” 顾锦年出声。 一字一句,说的杨寒柔神色难看。 大夏刑部,有一仙物,名为问心镜,此物凝聚刑部正气,一般来说是处理真正的大案,甚至说即便是大案也不能使用。 想要动用这种东西,需要耗费刑部的正气,而这正气则是通过办案积累。 不到紧要关头,刑部绝对不会祭出问心镜。 但,顾锦年若是真疯了一般,不顾一切代价,刑部还真有可能会松口。 想到这里,杨寒柔脸色才会难看。 她没有说话。 但也没有选择离开这里。 表达的意思也很清楚。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杨寒柔望着顾锦年,神色严肃道。 “四件事情。” “若你答应我这三件事情,此事我可以不追究。” 顾锦年缓缓开口。 “那四件事?” 杨寒柔询问道。 “第一,这件事情我不希望继续闹下去,往后言行注意一点。” “第二,以后见到我,不要跟见到仇人一样,称呼放尊重一些,我这人吃软不吃硬。” “第三,离张赟远点,到没别的,只是单纯不喜欢张赟罢了。” “第四,给我一千两黄金。” “若你做得到这四点,这件事情就让它过去,要是你做不到,这事闹大了你我都不会好过。” “我还好,说难听点,不就是背负个纨绔之名罢了,你身为礼部尚书之女,想想看你爹会怎么对你,再想想看那些文官又会怎么说你?” 顾锦年出声,提出四个要求。 他不希望这件事情闹下去,如今自己舅舅也下令了,京都的风言风语多多少少会有些收敛,顾锦年不是让杨寒柔说话注意点,而是让她背后的势力注意点。 先降低影响,再腾出手慢慢想办法,这才是明智之举。 顾锦年不喜欢吃亏,这件事情早晚要有一个结果,只不过不是现在罢了,但这不意味着对方可以继续污蔑。 面对着顾锦年这四个要求。 杨寒柔略显沉默。 然而,顾锦年接下来的话,让杨寒柔更加沉默。 “你不用装纠结。” “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什么人。” “你很聪明,比张赟要聪明,看起来文文静静,我见犹怜,可你绝对不是那种单纯女子,将我推下水后,能在第一时间制造谣言,减免自身的影响,这手段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杨寒柔,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我说的三个条件,对你来说没有太大影响,非要说也就是让你损失一个备胎罢了。” “堂堂礼部尚书之女,我想你的鱼塘,可不止区区一个张赟吧?” 顾锦年负手而立,言语很平静,可他的目光却充满着一抹笑意,说不出来的笑意,仿佛将杨寒柔看的清清楚楚一般。 而对杨寒柔来说,她不懂备胎是什么,也不理解鱼塘之意,可结合上下,大致能明白这番话的意思。 只不过,她脸上的那种文弱,也的的确确少了,取而代之是一种复杂情绪。 当然,的确是在纠结。 可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三香院内。 是张赟的身影。 在杨寒柔起身离开半刻钟后,张赟便偷偷跟了过来。 搜索一番,发现杨寒柔在三香院,而且还是跟顾锦年在一起,一瞬间就炸了,直接走来,气势汹汹。 “顾锦年,你想做什么?” “又想轻薄寒柔妹妹吗?” 张赟的声音极大,他带着怒意。 自从与他父亲交流过后,他便平静下来,不想跟顾锦年争吵什么,可今日他忍不了。 只因顾锦年触碰了他的禁脔,让他大怒。 随着张赟的到来,一道道怨气浮现,没入了自身。 看着狂怒的张赟,顾锦年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杨寒柔。 “张赟.....。” “锦年哥,没有对我做什么,你不要误会。” 感受到顾锦年的目光,杨寒柔顿时明白他的意思。 稍稍迟缓一番,杨寒柔给予了回答。 而且这个回答非常的微妙。 她没有像往常一般,称呼张赟为兄长亦或者是哥哥,而是直呼其名,但称呼起顾锦年时,却喊起了哥,让张赟顿时愣在原地。 “寒柔妹妹。” “你这是?” 张赟有些懵,他看着杨寒柔,眼神当中满是不可置信。 “张赟。” “我与锦年哥方才在解释溺水的误会,如今解释清楚了,也就没什么了。” “还望往后大家不要有什么冲突。” 杨寒柔面无表情说道。 她不蠢,堂堂礼部尚书的女人,要是蠢人的话,那就真的搞笑了。 有些事情,她爹不会教,可她娘会教啊。 顾锦年早就看出来杨寒柔是个什么角色。 很典型的那种,男人负责征服世界,我负责征服男人的思想女性。 对张赟好,无非是看中他是潜力股罢了,再加上溺水之事,让她必须找个人分担责任。 不然的话,当真喜欢张赟,早就许身给他了,可问题是许身了吗? 肯定没有,要是许了身,张赟还真不会这样舔。 所以,对于杨寒柔这种行为,顾锦年很是满意,他不怕对方麻烦,就怕对方没脑子。 “寒柔妹妹,你怎么突然这般?” “是顾锦年这小子威胁你吗?” “若是的话,我现在带你去找院长,让他来主持公道。” 而对于张赟来说,杨寒柔突然的大变样,让他无法接受,下意识认为是顾锦年从中作梗。 “张赟。” “我说了,与锦年哥没有任何关系。” “还有一点,你我从小一同长大,关系的确好,是朋友,可你不是我父亲,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 杨寒柔有一丝烦意了。 如顾锦年猜想的一模一样,她之所以与张赟走得这么近,完全就是因为对方的身份还有才华,但也仅限于大家是青梅竹马而已。 倘若张赟未来能成为大儒,官运亨通,她不介意嫁给张赟,也算是一段佳话。 可要是张赟不行,她绝对不会碰一下。 而内心深处,她很反感张赟,是极其的反感,每天跟在后面,喜欢出风头,总拿一些极为幼稚的事情在自己面前显摆。 自己还必须要配合他。 至于什么嘘长问暖这种东西,更让杨寒柔感到恶心。 一两次还好,天天嘘长问暖,当真恶心。 眼下自己最担心的事情,无非就是东窗事发,顾锦年平冤,如果自己答应他三个条件,顾锦年选择息事宁人,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于张赟。 不理就不理,她又不缺这一个哥哥。 “寒柔妹妹。” “你这。” 这回张赟麻了,他没想到一向崇拜自己,敬重自己的寒柔妹妹,怎么突然一下变成这副模样? “张赟,私底下喊我一声妹妹,我能接受,书斋内,还是喊我全名吧。” “锦年哥,前些日子的事情,是妹妹有些过错,妹妹带你去远处望霞台走走,舒展舒展心情,也算是妹妹赔罪。” 也不知为何,杨寒柔莫名觉得有些轻松。 释放自己的本性。 当然最主要的是,张赟的确很令她烦,只是无法表达出来罢了。 借着顾锦年,她说出了心里话罢了。 “好。” 池旁。 看着如此果断的杨寒柔,顾锦年不由感慨,但扫了扫一旁的张赟,顾锦年毫不犹豫答应杨寒柔的请求。 而一旁的张赟,却攥紧着拳头,一道道怨气涌来,比之前多太多了。 果然,爱情令人滋生仇恨。 不过顾锦年一点都不可怜张赟。 因为舔狗不得好死。 不等张赟说什么,杨寒柔便朝着望霞台走去,为顾锦年引路。 随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后。 张赟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化作火焰一般。 “顾锦年。” “我与你。” “不死不休。” 他心中怒吼连连。 要不是打不过顾锦年,他已经上手了。 过了片刻,张赟脑海当中不禁产生一个疑惑。 那就是杨寒柔为何突然对自己这般冷淡? 是自己哪里招惹到了寒柔妹妹吗? 不应该啊。 “哦,寒柔妹妹,我明白了,你是被他胁迫的。” “害怕顾锦年将事暴露出来,牵连到我,所以你才假意这般,我明白了。” “你的心意我明白。” “你放心,等到大夏书院,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这段时间,你先委屈一二。” “等我。” 张赟拳头死死攥着,心中自语道。 他瞬间想明白前因后果,而后对顾锦年的怨气更大。 第二十五章:到底是谁想害我? 第二十五章:天命显,才气凝,异象动 文心书斋。 望霞台。 随着两道身影的出现,打破了这方宁静。 顾锦年立在望霞台上,静静注视着天边霞光,显得格外平静。 杨寒柔也一改那般文文弱弱,取而代之的是高冷。 来自骨子里的傲意。 她是堂堂大夏王朝礼部尚书的女儿,虽然没有大夏公主那般金贵,可也算得上是千金之躯。 从小便是锦衣玉食,怎可能文静单纯? 莫说什么深宫复杂,其实都一样。 一个二品朝廷大员,六部之一,说上一句天官都不足为过,府邸之中家奴侍女云集,哪怕是满口仁义道德,礼部尚书杨开抛开正室之外,也有四房小妾。 这样的家庭背景,可能出现个心思单纯的女子吗? “你说的四个条件,理论上我都可以答应。” “可一千两黄金对我来说有些困难。” “我父为官清廉,一年下来也不过三千两银子,你要一千两黄金,拿不出来。” 杨寒柔望着顾锦年如此说道。 礼部尚书毕竟是京官,俸禄不算多,没有养廉银,比不了那些布政使司,或者巡抚。 一千两黄金,等同于一万两白银,她拿不出来。 “寒柔妹妹想多了。” “你家没有,但你身边不少人有。” “想来哪怕是张赟,也能拿出个一千两黄金吧?” 顾锦年没有把话说的很明白。 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漂亮女人从来不缺银子,毕竟舔狗有。 此话一说,杨寒柔顿时明意,稍稍沉思一番后,便望着顾锦年。 “如若妹妹同意,这些事情是否真的过去了就过去?” 杨寒柔的声音响起,她平静地望着远处,没有看顾锦年,只是这样问了一句。 但她很聪明,从头到尾都没有承认是什么,而是隐晦去提。 “看你怎么表现。” “一点点名声我倒是不在乎,只要杨大人不继续纠缠此事,要不了几个月,也就没人关注。” “到时候皆大欢喜。” 顾锦年显得有些无所谓。 他之所以这般,出于四个目的。 一来恶心恶心张赟。 二来控制杨寒柔。 三来也是通过杨寒柔调查自己溺水之事。 四来就是搞点黄金银两,顾家也有黄金,但拿不出来啊。 想要银两,必须要去库房,你说支个二三百两还好说,张口一千两黄金,肯定要过问。 别人都无所谓,自己老爹一定会来问东问西,答不出来又要惹些麻烦,不如找杨寒柔拿点。 至于最终是那个倒霉蛋给自己黄金,那不关自己啥事。 当然,银两这玩意也是顺带提一句,主要还是之前的事情。 溺水不是大事。 真正的大事,是到底谁想在后面害自己,为什么想害自己,出于什么目的。 这才是真正的大事。 名声这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消除的,毕竟日久见人心,没必要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不如调查清楚情势。 “京都百姓的风评,并非是我父亲造成,有很多人参与在内。” “除了一开始我父亲提过,后面也就没有多说什么,顾家树大根粗,但也得罪了很多人。” “不过你放心,今日我回去,会跟我父亲好好谈一谈,但还请锦年哥哥见谅,毕竟有些事情也是逼不得已。” 杨寒柔开口,她解释京都之中的风言风语。 同时还不忘示弱,想要用对付张赟的手段来对付自己。 听着杨寒柔这一声声锦年哥哥,顾锦年心中不由感慨温柔乡英雄冢。 好在的是,两世为人,这种手段已经对顾锦年没什么效果了。 “我既然找你私谈,就意味着本世子也不想继续纠缠此事。” “大家息事宁人,你好我好。” “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倒是真的想问问你。” “究竟是谁指使你推我下水?” 顾锦年前半段话还很平静,可最后一句话,却换上了一副认真和严肃的表情。 他注视着杨寒柔的目光。 然而,后者却显得十分平静。 “没有人指使。” “本身就是一场闹剧。” “锦年哥哥是否想太多了?” 杨寒柔没有丝毫慌张,而是认真回答。 只是,顾锦年没有说话,依旧是直勾勾地看着杨寒柔。 后者也没有抗拒,一双美眸与顾锦年对视。 少许。 顾锦年收敛严肃,取而代之是那种随然。 杨寒柔是那种心机极深之人,但却喜欢伪装自己。 按理说,如此聪慧的人,如果真要害自己,不至于找这么蹩脚的借口,这不符合杨寒柔的人设。 换句话来说,杨寒柔肯定知道一些事情,但知道的不多。 需要慢慢磨出来。 不然的话,顾锦年也不会来找她这一趟。 “行吧。” “既然真是一场闹剧,那就让它过去。” 顾锦年没有继续提这件事情了。 后者没有说话,只是稍稍背对着顾锦年。 注视景色,杨寒柔目光略显奇怪,思考一些事情,只不过痕迹不明显。 她的确知道一些事情。 也的确不多。 不能说,也不好说,更不想说。 如果这件事情可以向顾锦年所说这般,过去了就过去了,她也很乐意。 大约片刻后。 文钟响起。 顾锦年伸了个懒腰,望向杨寒柔道。 “寒柔妹妹,要上课了,走吧。” 他面上带着微笑,没有半点方才的严肃。 “恩。” “大夏书院马上就要开始了,锦年哥哥如今有了直录名额,若是妹妹也入了书院,以后还得多多仰仗锦年哥哥。” 两人并肩而行,杨寒柔也缓缓出声,主动示弱的过程中,也在寻找机会,拿捏顾锦年。 在她看来,顾锦年无非是因为这次溺水之事,心中产生了警惕罢了。 至于为什么对自己这般,说来说去还不是瞧上了自己的美貌。 男人嘛,不都是这样的? 而对于杨寒柔这般的茶言茶语,顾锦年并不反感,再没有实质性的利益冲突下,这就是自己的好妹妹啊。 再仔细想想看,要是杨开看到这一幕,会不会气晕过去?也算是另类报复吧。 “妹妹无需担心。” “哥哥我身强体壮,会狠狠的保护妹妹。” 顾锦年微笑道。 而杨寒柔却微微一愣,她莫名觉得这句话有些古怪,可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 “对了。” “寒柔妹妹,听闻大夏书院有不少人已经盯上了我,这事你知道吗?” 顾锦年继续询问道。 “恩。” “听说过。” “不过与我父亲关系不大,也与溺水之事不大。” “主要还是哥哥家里的原因。” 杨寒柔给予回答。 “我家?” 这回轮到顾锦年有些好奇了。 他穿越过来半个月,前半个月都处于比较浑噩的状态,虽然大致知道顾家的情况,但对于其他事情,顾锦年还真不知道。 “锦年哥哥闲情雅致太久了,很多事情都无心关注。” “数个月前,陛下无意提起边境十三城之事,引来文武之争。” “仅是九月,四位参将被贬,六位都统被革职,吏部刑部户部,三部联手调查兵部三营。” “而文官当中,六部之中,一个侍郎,三个员外郎,七个主簿,十二名翰林官也被革职。” “而且有一半都是被顾家查办。” “敢问哥哥,大夏书院那帮儒生会放过您吗?” “可惜妹妹只是一介弱女子,要是男儿身,还可以帮哥哥一番。” 杨寒柔明显有些幸灾乐祸,不过她一番话倒是把自家摘的干干净净。 听完这番话,顾锦年心中也恍然大悟。 果然,任何事情都离不开利益。 这世界上就没有无缘无故的仇,这样一来,满城风雨,顾锦年就理解了。 这帮文臣针对自己也合情合理。 顾家是武将集团的核心代表,肯定是主张打仗。 儒生是文官集团的核心人物,肯定是不希望打仗。 毕竟打起仗来,很多事情就麻烦了,最核心的根本就是,武将地位直线飙升。 而再这段时间内,武将就可以做太多事情了,为后代铺路也好,敛财也罢,总而言之硕大的王朝必须要围绕武将来布局。 这帮文臣再厉害,也得老老实实让步。 毕竟仗打输了,可不是丢人那么简单,牵扯到的是国运,也是国土。 当然对于文官来说,最大的影响,就是打破平衡,。 明白这点后,顾锦年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但看着杨寒柔这般的幸灾乐祸,顾锦年也不愿吃亏。 “也不是没办法。” “我今日回去找我爷爷一趟,就说寒柔妹妹对我有意,你我不打不相识,让我爷爷去杨府提亲,只要你愿意,就算你父亲不肯也没用。” “到时候咱们就是文武联姻,做大做强,再创辉煌,既能保全我,也能成全你,寒柔妹妹,你觉得如何?” 顾锦年一脸认真道。 而杨寒柔脸上的淡笑瞬间凝固,脸色有些难看。 她对顾锦年没什么特别的好感,但也没什么特别的恶感,只不过她钟意之人,必须要是那种文采飞扬之人。 顾锦年在她眼中看来,无非是投了个好胎罢了,往后若是顾家不倒,顾锦年还能享福,若是顾家倒了,顾锦年算得了什么? 所以对顾锦年这番提议,她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还有些害怕,怕顾锦年当真了。 而看到杨寒柔凝聚出的淡淡怨气,顾锦年舒服了。 “锦年哥哥,此次大夏书院的院长,并非是我父亲,其实你也不必太担心。” 杨寒柔出声。 她怕顾锦年当真去提亲。 “是谁?” 不是杨开?这有些令人好奇啊,杨开乃是大夏礼部尚书,身居院长之位合情合理。 “不清楚,听我父亲说,会请来一位真正的大儒,有圣人之资。” 杨寒柔出声道。 “圣人之资?” 顾锦年的确好奇了,但他没有继续多问了,而是继续前行。 不多时。 两人前后踏入学堂之中。 引来了不少惊愕目光。 谁能想象得到,杨寒柔与顾锦年居然走在一起? 面对这众人惊愕的目光,顾锦年的玩伴一个个震撼,过后忍不住给顾锦年竖了大拇指。 唯独张赟,面色阴沉如水。 而踏入学堂,杨寒柔也再一次化作我见犹怜的文弱美人,无缝衔接。 接下来的课程,依旧是临摹练字。 顾锦年没有多想什么了。 老老实实练字。 两个时辰后。 随着钟声响起,众人起身离开。 而一道身影,也出现在书斋当中。 是张赟之父,张云海的身影。 第二十六章:大夏书院招生在即 文心书斋。 随着钟声响起。 所有学子纷纷离开。 而平静的书斋内,出现了一道人影。 张云海步伐很快,似乎是有什么要急之事,直接来到正堂内,寻来书斋院长。 “张兄。” “何事如此急忙?” 随着一名中年男子到来,张云海立刻起身。 “周先生,院长之职已经定下来了。” 张云海开口。 “是谁?” 听到此话,书斋院长不由好奇,望向张云海。 “苏文景,苏大家。” 张云换缓缓出声。 随着此话一说,书斋院长神色不由一变,甚至忍不住惊呼道。 “文景半圣?” “这不可能。” “他不是隐退了吗?” 后者惊呼,压根就没想到朝廷居然请来这位大人物执掌大夏书院。 “是隐退了。” “可听闻是陛下亲自请来的。” “文景先生执掌大夏书院,此番只怕有些麻烦了。” 张云海给予回答,同时也露出难色。 后者沉默不语。 在堂内来回渡步,不知在盘算什么。 苏文景。 当代大儒,而且已经接触到圣道,有生之年极有可能成为半圣。 最恐怖的是,苏文景不愿从政,为读书人楷模与清流,读书为官这是必然的事情,但入了官场,少不了一些风言风语。 这是常态。 而苏文景这种清流,却能得到天下读书人敬佩,就是因为他不入官场。 如此一来的话,很多计划就彻底被打破了。 在其位谋其职。 无论是否大儒,入了官场,便拥有了权力以及职位,经过不断的演化,最终会形成庞大的文官集团。 虽有浩然正气,一切看似很公平,可实际上不公平的地方到处都有。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科举入榜七十二人,然而七十二与七十三这两人的文章相差不大。 可这七十三名是武将之后,在没有任何利益情况下,基本上所有审考官都不会选择他。 这就是公平之下的不公平。 大夏书院,乃是大夏王朝最高学府,往年都是礼部尚书杨开把控,身为礼部尚书,自然不会做些手脚之类。 可下面人不一样,这里面的学问太大了,是人情也是官道。 除了最优秀的前十者,其余多多少少参杂了许多政治因素。 然而,如今陛下亲自请来苏文景执掌大夏书院,这对文官集团肯定有所打压。 不仅仅是眼前的打压,更主要的还是讯号。 是否要培养一股新势力? 培养新势力的目的是什么?逼迫文臣同意战争? 朝堂无小事,皇帝任何一件事情,都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每一件事情都要来来回回琢磨数遍。 这就是官场。 “张兄,陛下亲自去找苏先生,可否带上了太子?” 书斋院长停下步子,望向张云海问道。 “没有。” “太子也是刚刚知晓,所以愚弟才会如此焦急。” 张云海出声,告知对方这件事情。 “太子刚刚知晓?” 一瞬间,书斋院子更加沉默了。 如今,永盛皇帝虽没有到迟暮之年,但也不年轻了,年轻时跟太祖征战,中年后发动建德难,身上全是旧疾。 指不定那一天就驾崩了。 当然身为臣子,肯定不希望皇帝驾崩,可任何事情都要做好万全之策。 他们是太子的人,甚至满朝的文臣有七成都是太子麾下。 大夏皇帝请来苏文景,却没有告知太子,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个非常好的讯号。 “文景先生,为兄也十分敬佩。” “乃当代大儒,此番出山,可能当真突破到半圣境。” “他执掌大夏书院,倒也合适,只不过听闻文景先生有些古怪,也正是因为这些古怪,所以与他兄长有巨大隔阂。” “但不管如何,我等还是不要乱语,这件事情陛下既然已经决定了,想来说什么都没用。” “再者,若是搞些动作,会惹来清流一派读书人抨击,到时候更为麻烦。” “文景先生什么时候来?” 书斋院长沉思过后,缓缓开口。 “这个就不清楚。” “还有一事,文景先生的兄长,去了扶罗,执掌扶罗书院。” 张云海再次说出一个辛秘。 让书斋院长脸色一变。 “去了扶罗书院?” “怪不得陛下亲自去请文景先生出山。” 书斋院长惊叹。 苏文景乃是当代大儒,极有可能成为半圣的存在。 但苏文景的兄长,却是真正的半圣,两人同父异母,但儒道上面,苏文景的兄长要略胜一筹,一门双儒。 也正是因为如此,苏文景的名气才会这般响亮。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苏文景兄长居然去了扶罗王朝。 东荒境内,有三大王朝,大夏王朝,扶罗王朝,还有大金王朝。 大金王朝实力最强,大夏王朝第二,扶罗王朝第三。 毕竟大夏王朝建立初始,之前是十国争霸,若不是太祖降世,平乱外族,横扫十国,也就没有大夏之说。 大夏王朝超越大金王朝也是指日可待,如果不是出现了建德难,估计更快。 但就是因为建德难,导致大夏王朝陷入内乱十二年,被拖了十二年发展,所以身居第二。 这件事情,也成为了当今圣上最大的耻辱。 也是不少读书人抨击之一。 “恩。” “兄长,此番我等当真静观其变吗?” 张云海继续出声问道。 “恩。” “若文景先生兄长没有去扶罗,我等还可以从中迂回一二。” “可文景先生去了扶罗,陛下的心意我大致明白了。” “此次大夏书院,我等千万不可插手,就让文景先生来吧。” 书斋院长缓缓说道,定下主意。 “好。” “既然如此,那愚弟告知其他同僚,免得闹出乱事。” 张云海也附声说道。 “去吧。” 后者点了点头,当下张云海便直接离开书斋。 而与此同时。 大夏京都。 顾家。 随着顾锦年刚刚回到府邸内。 刚准备读书凝气时。 六叔的身影便出现在院中。 “锦年。” “来,六叔有事跟你说。” 仿佛是特意等待一般,顾锦年的六叔,顾宁涯一脸笑容道。 “六叔,你怎么感觉没事做啊?怎么三天两头往家里跑?” “你被革职了?” “还是被架空了?” 顾锦年走近,同时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这位六叔。 倒不是顾锦年毒舌,相比其他几个叔叔,自己这六叔当真是闲的没事做。 好歹也是悬灯司副指挥使啊,朝廷上上下下多少事要做?怎么感觉很闲一样? “锦年,你怎么大病一场后,性子感觉变了一样啊?” “以往你看到我来,那次不是眉开眼笑的?” 顾宁涯有些郁闷。 可不等顾锦年说什么,他便直接勾住顾锦年的脖子道。 “锦年,跟你说个好消息。” “这次大夏书院的院长,不是杨开担任了。” “换了个人,不是朝堂上那帮酸儒。” “你这次走运了。” 顾宁涯有些迫不及待,将这件事情告知顾锦年。 “不是杨开?那是谁?” 顾锦年并不惊奇,这事杨寒柔告知过,不过顾锦年很好奇,朝廷会让谁担当院长。 “大名鼎鼎的半圣苏文景。” 顾宁涯压着声音,告知顾锦年。 “苏文景?” 听到这个名字,顾锦年微微皱眉,脑海当中顿时浮现大量信息。 “他居然被请出来了?” 下一刻,顾锦年不由咂舌。 通过脑海当中的记忆,顾锦年知道这个苏文景,可是当代文人的楷模。 大夏读书人的楷模。 三十岁便成了大儒,如今也到了花甲之年,距离半圣境只差一步。 所以被世人尊称半圣。 顾锦年真没想到是他。 “恩。” “所以说你小子运气好啊。” “苏文景性子古怪,但淡泊名利,是你爷爷为数不多佩服的读书人。” “原本我还担心,大夏书院那帮人会找你麻烦,现在有文景先生在,想来会好很多。” 顾宁涯如此说道。 “懂了。” 顾锦年点了点头,自家爷爷敬佩的人,想来肯定与等闲读书人有本质上的区别。 不过大夏书院找不找自己麻烦,顾锦年也无所谓。 “对了,锦年,等大夏书院开学之时,有个叫苏怀玉的人会来找你。” “他会辅佐你调查真相,不过明意上是来保护你的,暗地里调查。” “你不用约束他什么,也可以完全相信他,但家事不要跟他说就行。” 顾宁涯说起正事,告知顾锦年这件事情。 “明白了。” “对了,六叔,有个事找你。” 顾锦年将这个信息收下,同时望向顾宁涯,说起一件事。 “什么事?” 顾宁涯问道。 “六叔,你有银子没?给点。” 顾锦年伸出手来。 脑海当中还有一棵氪金古树,眼下没什么事,可有备无患,多弄点银子不是坏事。 “你要银子作甚?” “诺,拿去,省着点花。” 顾宁涯满是好奇,同时从怀中取出几两碎银,递给顾锦年。 “就这?” 顾锦年望着顾宁涯手中的几两碎银,眼中满是疑惑。 “这还嫌少?” “那你要多少?” “你六叔我月俸也不过二百两银子,这好说歹说五两银子有吧?” “族里又不给银子花。” 顾宁涯有些没好气。 “不对啊,族内虽说不给银子了,但私库补贴总有吧?” “六叔,你好说歹说是个悬灯司副指挥使,族里难道不给你私库补贴?” 顾锦年询问道。 “给啊。” “不过私库支出太多了,你六叔也没多少银子,锦年,我说句话你牢牢记住。” “越大的官,过的反而没有手下人舒坦,拿银子说,别看你六叔是个副指挥使,从三品大员。” “族里给的私库多,可上上下下那里不需要打点。” “银子这东西,没有人会嫌多,清廉也好,贪赃也罢,当了官想要使唤人,就得给下面人花钱,不给钱说再多都是多余的。” 顾宁涯意味深长道。 对于这话,顾锦年记在心里。 他完全明白。 “六叔,你说这么多没用啊,你还有多少?给我点撒。” 顾锦年继续讨要。 “真没多少了,你要多少?我去给你弄点。” 顾宁涯有些无奈。 “一千两黄金,有吗?” 顾锦年问道。 “滚。” 下一刻,顾宁涯直接翻脸。 也不给顾锦年任何一点机会,转身就跑。 一千两黄金?他就算是有也不可能给顾锦年啊,回头顾锦年拿这钱去做了些不该做的事情,倒霉的又是自己。 望着一溜烟便跑了的六叔。 顾锦年叹了口气。 说来说去还是没有及冠,全家都把自己当孩童一般,压根就不给月俸。 想要伸手讨要也麻烦,找不出个合适理由。 算了算了。 顾锦年没什么纠结的,直接朝着房内开始继续读书。 最近这段时间,他也不打算去书斋了,就在家里读书。 大夏书院在即,自己必须要赶紧凝聚出儒道果实。 不然心终究不安啊。 目前脑海当中还有一颗怨气果,不过体积不大,顾锦年也不打算摘取。 不如等再大点摘取。 如此。 转眼之间,便是七天过去。 新书爆更计划! 已经发书九天了。 老作者发书第一天开始,就会进入‘签约作家榜上’。 想上班就需要数据好看,收藏啊,推荐票啊,包括书评之类的。 但最重要的还是打赏。 兄弟姐妹们。 磨刀三个月,结合上本书的经验,这本书可谓是七月呕心沥血之作。 你们真不知道我这三个月是怎么过来的。 我写废掉了七个开头。 反正写一个,废一个。 光是主角身份,做了三份大纲,最后都被毙了。 天天晚上睡不着,满脑子就是新书该怎么写。 本来打算二月底发书,或者三月初,结果硬生生拖到了四月份。 说句实话,真想恰烂钱,上本书完本,我立刻开本新书,前期流量肯定不差。 沉默三个月,然后发书,也不是啥大神作者,新书期有些不理想,不过比上本书来说,好太多了,而且最近也在回暖。 新的一周,跪求各位读者老爷们,多多支持。 有能力的打赏一波,愿意支持的,投张推荐票,然后在书里面多多评论,我基本上都看。 还有一点的就是,大家觉得节奏慢,其实还是想换个写法。 大魏的写法不能写,太紧凑太压迫,导致漏洞百出,一个剧情完了,必须要靠下一个剧情拉着,写的累,看的也累,虽然......很爽。 但新书请大家放心,在爽这个地方,请百分百相信七月,铺垫这么久的大夏书院,就是装哔的地方。 你们是知道我的,一但爽起来,我就停不下来了。 毕竟最拿手的就是爽文。 只不过是想写的更合理,更细致,更有味道,而不是看完之后,很乏味的感觉。 好了! 十二点过后,新书求一切数据!!!!! 打赏一元,只要每天有一百个打赏,打赏一块钱都算。 七月下周,每更不低于三千字,有一百个打赏,加一更,一天三更,一万字打底。 今天先爆发三更~明天看兄弟们怎么说了~ 拜谢!!!!! ---- ---- 感谢上周打赏名单。 粉丝总榜Top500大夏文圣 1-100·101-200 1黑色21盟主 2大金刚堂主 3书友20200117232955855执事 4轻叹笙歌执事 5Momery丶淡槑学徒 6纯米大吟酿学徒 7星宇可还行学徒 8 涯牙学徒 9vipfjy学徒 10庸人一梦学徒 11咚恰咚恰隆冬恰学徒 12乃是守护学徒 13爱看书的大牛牛学徒 14谋逆 15书友20211219192935337 16乔木休思 17书友20191114065840258 18等待和期待 19秋叶淑雅 20白袍王者 21第二世轮回 22书友20220205155452605 23书友20220117162301717 24书友20211022081729822 25书友20211002180232004 26归鸿111 27淡似锦 28薄荷微光年少时k 29Beston 30醉枫 31明月寒梅 32过节就长肉 33阿伟1996 34书友20200301173918559 35疯狂渡劫的松鼠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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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白二色,唯独大儒才能看出。 “我等拜见半圣。” 下一刻,数百人齐齐朝着老者弯腰作揖,以示尊重,他们称其半圣。 “诸位言重了。” “诸位客气。” 苏文景走下马车,看着众人的敬拜,不由朝着众人回礼,没有一丝做作。 “先生大才,虽不是半圣,但距离半圣也不过半步之遥,我等敬重,道一声半圣实属应当。” “是啊,是啊。” “文景半圣亲临大夏书院,蓬荜生辉。” 众人再次开口,一个个面容恭敬,谦谦有礼。 眼前这位,可是当代儒道代表之人啊。 如今更是被陛下请来,地位崇高,令他们不敢放肆。 “先生,请随我来。” 此时,张云海的身影出现,他面色恭敬,请苏文景入书院内堂。 后者点了点头,面色温和,朝着堂内走去。 很快,大约一刻钟后。 众人来到内堂。 不等苏文景说些什么,便被安排至上座,其余人也各自找位落座下来。 “文景先生,一路车马劳累,辛苦您了。” 张云海出声,他今日来是代表礼部尚书杨开前来。 “一路风景相伴,不算辛苦。” 苏文景微微笑道。 他端坐在正堂首座上。 虽然没有露出任何一丝锋芒,甚至满脸和善,可散发出来的浩然正气,却令在场所有人畏惧。 这股力量很恐怖,是圣意。 苏文景虽没有彻底成为半圣,但的确差不多了,不然无法产生如此恐怖的气势。 待众人落座,声音也随之响起。 “文景先生。” “未曾想到,有朝一日陛下居然能将您请来执掌大夏书院。” “我等心中欢喜不行,有文景先生在,大夏书院只怕更上一层楼。” “不过先生初来乍到,书院庭楼居多,人多复杂,倘若那些不太明白的地方,只需开口,我等会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 是张云海开口。 此话一说,众人顿时露出笑容。 因为这番话夹杂着另一重意思。 只需开口,就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潜台词就是,既然是您德高望重,又是陛下请来的,我们也不好说什么,只不过大夏书院人多地方多,太过于复杂,您老教教课倒没什么,其他的事情,有我们就行。 有什么事你吩咐下来,要是能做,大家就做,要是不能做,相信您也会体谅我们。 首座上。 听到此话,苏文景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只是将目光看向众人。 但就是这一眼。 刹那间,一股无形的力量蔓延至堂内,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可怕的压力。 这种压力,令人灵魂震颤。 刹那间,众人谨言。 他们明白,自己方才有些可笑。 眼前这位可是无限接近半圣的存在,而且还是儒道清流代表,更是陛下三请而来的大人物。 自己居然还跟这种人讨价还价? 真就不怕死吗? “当然,一切还是敬遵先生之意。” “先生之慧,是我等无法能及者,想来要不了几日,先生便熟知一切。” 张云海连忙出声,更改自己方才所言。 “诸位言重。” “只要能教好学生,一切为佳。” 苏文景淡然一笑,而后这股压力瞬间消失。 紧接着,他从袖中取出一本小册,缓缓放在桌上。 “老夫退隐十四年,在教书上有颇多感悟。” “此番陛下请老夫前来,也恰好可以将这些感悟施行,看看能否为我大夏造就些人才。” “纵观大夏立国至今,三位圣上皆然敬重我辈读书人。” “甚至连年拨款,开办书院,培养学子。” “然而,近些年来,老夫偶然发现,世人读书,有十之七八在读死书。” “十四年思索,让老夫茅塞顿开,故此写下这篇文章,以大夏书院为点,推行新学。” 苏文景出声。 他道出自己的想法。 可话一说完,众人皆然露出惊骇之色。 他们没有想到,苏文景这次来不仅仅是教书,而是要推行新学? 这可不是小事啊。 “敢问先生,何为新学?” 张云海开口询问道。 “立德在先,读书在后。” “因人而异,有教无类。” 苏文景淡然出声,紧接着继续开口。 “天下书院,皆是教人读书,在老夫看来,不过是死记硬背罢了。” “若无德,怎能明书中道理?” “再者,我辈读书人,也不可光以诗词文章来评判高低,应当百花齐放,各有其长。” “此番大夏书院招生,不可再按以往规矩评选。” “当以新学,凡入书院者,具备德行,无德之人,不可录取。” “再开设琴棋书画,天工地理民生农业等等学堂,诗词文章排后,施行有教无类。” “换句话说,有特长者,皆可入大夏书院,无论男女,不分职业。” 苏文景道出自己的新学。 这一刻,在场众人是彻底坐不住了。 本来听着还觉得没什么,可现在一听,觉得问题太大了。 有教无类? 琴棋书画,天工地理,民生农业,这种也收? 更主要的是,这个无论男女,不分职业,更是挑战他们的底线与利益啊。 大夏书院是什么地方? 大夏最高学府。 能在这里学习的人,皆是读书的好料子,而这些读书人来自何处? 无非就是世家阀门或者是寒门贵子。 不过,即便是寒门贵子,背后多多少少有世家的影子,不得世家资助,想要一路读书上来,百万个读书人都找不到一个。 换句话来说,按照常规操作,大夏书院的学生,基本上都是他们的人。 或许不是直系,但也是某某朋友,某某同僚,亦或者是自己身后世家的后人。 从而产生巨大的关系网和势力。 纵观古今,哪有不朽的王朝?但却有长存的世家。 而这些世家的根源,主要部分就是各大书院,直至大夏书院这种最高学府。 现在苏文景一番话,让他们意识到有麻烦来了。 有教无类。 设立五花八门的学课,他们不在乎什么。 可不以诗词文章为主,就意味着选拔权被直接剥夺了,到时候扶持一批真正的寒门子弟,这就是一股新生力量。 未来入驻朝廷后,这股力量,便会对他们产生威胁。 但这不是让他们色变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苏文景是谁请来的? 是当朝圣上请来的。 这是不是说,陛下有意要扶持一批新生力量,与世家无关,用以打压他们? 他们不知道。 也不敢确定。 可无论是与不是。 这件事情,他们不能答应。 “先生。” “新学之说,的确不错,有教无类,当真是闻所未闻,实在是让我等敬佩不已。” “不过此事还是要与杨大人商谈一二,毕竟再过十日左右,大夏书院招生便要开始。” “临时更改的话,恐怕有些麻烦。” 张云海开口。 这件事情肯定不能答应,但他没有拒绝,更不可能与一位准半圣叫板。 只能用这种委婉的方式。 然而,此话一说,还不等其余人附和。 苏文景之声不由响起。 “杨开吗?” “老夫数十年没有见过他了,依稀记得当年我执掌天麓学院之时,杨开算是老夫的学生。” “如今看来,他成了大夏礼部尚书,当真是威风。” “敢与老夫协商如何教学。” “看来真是出息了。” “尔等也不错,是老夫不行了。” 苏文景平静自若道。 刹那间。 众人连忙起身,朝着苏文景一拜。 “先生言重。” “我等并无此意。” 众人连忙一拜,他们那里敢受下啊。 一个个不敢多语。 “行了。” “无需去问杨开。” “他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 “老夫性为固执,既然决定,便不会更改。” “至于开学之事,诸位也莫要担忧,老夫已经准备好了,按照公告发行出去即可。” 苏文景淡然道。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也不允许任何人违背。 望着苏文景的严肃。 众人彻底明白,眼前这位,是要干一番大事。 然而,就在有人准备说什么时。 突兀之间。 一道惊天彻底的声音。 响彻整个天地。 声音。 震耳欲聋。 在场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第二十八章:黄金盛世,举世震惊,天命之争 轰。 一道突兀的轰隆之声,响彻在整个天地之间。 所有人都听见了这道声音,没有任何例外。 这一刻,无数目光聚集天穹。 大夏书院内,再惊天之响结束后,众人没有任何废话,直接朝着殿外看去。 哪怕是苏文景,也不由动身出去。 踏出堂外。 所有人彻底愣住了。 只见。 天穹之上,一朵万丈金莲出现,映照整个神洲大陆,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令人惊愕。 金莲神圣,立于天穹之上,异象恐怖,令世人敬畏。 “这是怎么回事?” “发生了何事?” “这是怎么了?” 大夏书院中,大部分人发出惊愕之声,他们从未见过这般的景象,感到震撼,更多的还是有些恐惧。 对未知的恐惧。 “天命。” “是天命。” 突兀之间,有人指着这朵金莲,声音颤抖道。 此话一说,满堂皆惊。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是天命。 “文景先生,这当真是天命吗?” 张云海的声音响起,他询问苏文景,倒不是不相信别人,而是苏文景更有权威性。 “是天命。” 浑身沐浴光芒,苏文景眼中也露出惊愕之色,他虽是准半圣,可看到如此的天地异象,还是忍不住心中震撼。 “文景先生,天命之说,不是冥冥中注定的吗?” “为何会出现这般的异象?” “再者,五百年一轮的天命,算起来今年不过是第一年罢了,怎么会引来如此恐怖的天象?” “古今往来,每五百年一次天命,都是冥冥之中注定,常人无法推演,唯有有德行之人可参透部分天机。” “今日之景象,实在是万古难见啊。” 一道道声音响起,他们语气之中充满着惊愕,但更多的还是疑惑。 天命之说,他们都明白。 这事不假,可天命也不会这般出现,就说五百年前的天命,也是一百年前世人才知晓选择了仙道。 也就意味着,前面三百年没人知道天命是谁,当时众说纷纷,谁也无法笃定天命选择了什么。 而这一次的天命,到处都说是儒道,是有部分推测和一些有德行之人推算出来的。 可具体是什么,谁都无法下定论。 然而不一样的是,今日的天象,过于恐怖,这是古今往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才刚刚第一年,天命就显世,这让人不得多想些什么了。 “有古籍记载过。” “天命之选,五百年一次,周而复始。” “而天命皆为冥冥注定,常人不可推演。” “若天命显世,伴随异象,便意味着黄金盛世来临。” 苏文景望着景象,道出这则辛秘。 黄金盛世? “文景先生,这是何意?” “何为黄金盛世?” “还有这种说法吗?” “文景先生,这个黄金盛世有何说法?” 众人好奇,忍不住纷纷看向苏文景,眼神当中满是疑惑。 随着众人的询问,苏文景的目光依旧在天穹之上,不过他心中的震撼,也逐渐平复下来。 “恩。” “未曾想到,有生之年能见证黄金盛世的到来。” 苏文景感慨。 他离半圣不远,知道的东西很多。 而后他继续回答。 “天命达到极致之时,凝聚天地气运,演化黄金盛世。” 苏文景给予回答。 但这话有些深奥,众人难以捉摸清楚,他们是儒生,虽有大儒,可还没有接触到天命这个层次。 故此忍不住继续询问。 “文景先生,可否具体些?” 有大儒出声询问,让苏文景回答的仔细一二。 后者顿了顿,耐着性子道。 “换句话来说,此次的天命之选,万古难得一见。” “五百年一次的天命之选,代表着这天地之间有人可以晋升第八境。” “可寻常的天命,只能给当世天骄一成突破机会,所以纵观上下两千年来,没有一位突破八境。” “能在天命时代,成为八境的强者,是天骄中的天骄,举世一人。” “然而,黄金盛世意味着,五百年内必有人可借助天地气运,晋升第八境。” “甚至,不止一位。” 苏文景眼神当中充满着笃定道。 “什么?” “不止一位?” “第八境?” “这......天要我儒道大昌啊。” “若五百年内,我儒道出两位圣人,读书人之地位,将凌驾一切之上啊。” “好,好,好。”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赞叹,显得格外兴奋与开心。 他们都是读书人,是儒道学子,得知儒道要诞生两位圣人,他们如何能保持镇定? 可下一刻,苏文景却摇了摇头道。 “不一定是儒道。” “黄金盛世意味着人人如龙,儒释道武妖术剑,皆可借助天地气运,踏入第八境。” “所以黄金盛世,也可以称之为大世之争,古今往来罕见,十万载不曾显世一次。” “甚至还会引来更激烈的争斗.......” 苏文景出声,他对此并不乐观。 因为了解许多事情,对于即将踏入半圣境,他知晓部分天命。 “更为激烈的斗争?” 众人有些疑惑,忍不住沉思。 然而,就在此时,天穹之上的金莲,一瞬间化作五十道金光,朝着神州大陆坠下。 “金莲炸开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 “金莲为何会炸开?” 一时之间,无数人疑惑,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下意识认为出了问题。 只是很快,有人仔细望去,这五十道金光朝着不同的地方坠去,引来许多人追逐。 他们不知道这是何物,但没有人会拒绝天降神物,一时之间诸多强者出手,想要哄抢金光。 而光是大夏境内。 便有九道金光。 金光坠向大夏境内,但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前三道金光,朝着大夏皇宫涌去,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 速度几乎快到超越肉眼所见。 直接没入皇宫,不知去了何处。 再有三道,朝着大夏书院涌去。 没入书院之中,而后异象消失。 还有三道则凝聚在大夏京都上空。 “这是天命气运,得此气运者,可受天地庇护,未来有踏入八境之资。” 此时此刻,已经有人反应过来这是何物,不由大声吼道,告知世人。 很快,诸多人知晓,消息也在瞬间传开。 大夏书院当中,众人注视着这一切。 “大夏皇宫,得三道天命气运,增强国运,未来大夏,将繁荣昌盛。” “大夏书院居然也可以得到三道天命气运,这就意味着此次天命的确选择儒道。” “仅是大夏王朝,便获九道天命气运,难不成大夏王朝当真要顺势崛起吗?” 一道道声音响起,许多人推测,声音极大,传至周围。 他们推测,九道天命气运降临大夏王朝,会使大夏王朝彻底崛起。 而此时,大夏京都内,百姓兴奋不已,皇宫当中,永盛大帝更是站在大殿之外,神色振奋。 龙袍之下,他的拳头死死攥紧。 身为大夏皇帝,获九道天命,这如何不让他感到喜悦? 尤其是对自己来说。 毕竟自己得位之事,是一生的污点,他急迫想向天下人证明,自己才是最合适当皇帝的。 否则也不至于日日夜夜审批奏折,励精图治。 如今天命所向,这是最大的荣耀。 轰。 天穹之上,一道金光坠下,朝着大夏书院涌去。 而后没入苏文景体内。 “天命选择了苏文景?” “一人得一道天命气运?这,不可思议。” “大夏皇宫代表大夏国运,一个大夏也不过三道天命气运,苏文景竟可得一道?” “此次天命,的的确确就是选择了儒道,苏文景乃是大夏儒道佼佼者,如今得到天命气运,只怕不出几日,将真正踏入半圣境啊。” 一时之间,人们震撼。 毕竟大夏皇宫得到三道天命气运,意味着大夏国运。 世人可以接受,毕竟三大王朝之一。 至于三道进入大夏书院,他们也可以接受,这代表着是大夏读书人。 可苏文景独占一道,这太令人震撼了。 轰。 天穹之上。 第二道天命气运再次坠下。 而这一次,天命气运太过于快,谁也不知道落在何处。 只看见金光一闪。 “第二道天命气运去了何处?” “是有人主动隐蔽了吗?” “应当是天命选择隐蔽。” “京都内,还有绝世存在?不弱于文景先生的?” “果然,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啊。” 人们惊奇,毕竟第二道天命落下,竟然察觉不到是谁得到天命气运。 可就在此时。 第三道天命气运也坠下了。 京都上上下下,包括皇宫内,所有人都在关注。 他们好奇。 第三道天命气运会落到何处。 轰。 这一刻,天命气运坠落。 化作金色莲花,朝着.......镇国公府奔腾而去。 轰。 刹那间。 天命气运落下,在万众瞩目之中,灌入侧院内。 几乎是一瞬间。 京都无数人震惊了。 因为许多人知晓,这侧院乃是......顾锦年居住之处。 解释下为什么没爆更的原因 第一,存稿没了。 第二,我现码的一万字,被我的审稿人,直接PS掉了。 重点是第二。 我的审稿人,上本书大魏读书人,上架首订拉跨,压根就不想写,是他硬拉着我,让我写下去,帮我一章章审稿,包括做剧情等等,都是跟他沟通。 等到一百八十万字的时候,我没跟他沟通了,觉得自己尝试一下,然后。。。。。就出了问题。 新书全部都是他来过目,他说行,我就发,不行我就不发。 昨天他有事,我写完了一万字给他。 他今天才告诉我,写的不行,有很大的问题,不准我发。 我麻了。。。。 而且他压制住我爆发的心情。 因为我爆发有个缺点,就是不顾后。 当时爽完当时爽。 结果一看,无论是剧情,还是结构,糟糕的一塌糊涂,纯粹就是一股脑爽。 兄弟们,我道个歉。 不过我解释一下,爆发是三更,就是正常两更加一更。 然后要打赏破一百个。 目前71个打赏。 大家伙都要加更,我肯定是开心的,毕竟喜欢才捧场,不喜欢管你更不更。 所以请大家见谅。 上本书的错,这本书我不想犯了。 我待会还要跟他语音,讲清楚之后,明天重改后面的章节。 见谅。 《大夏文圣》解释下为什么没爆更的原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八章:黄金盛世,举世震惊,天命之争【修改后】 轰。 一道突兀的轰隆之声,响彻在整个天地之间。 所有人都听见了这道声音,没有任何例外。 这一刻,无数目光聚集天穹。 大夏书院内,再惊天之响结束后,众人没有任何废话,直接朝着殿外看去。 哪怕是苏文景,也不由动身出去。 踏出堂外。 所有人彻底愣住了。 只见。 天穹之上,一朵万丈金莲出现,映照整个神洲大陆,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令人惊愕。 金莲神圣,立于天穹之上,异象恐怖,令世人敬畏。 “这是怎么回事?” “发生了何事?” “这是怎么了?” 大夏书院中,大部分人发出惊愕之声,他们从未见过这般的景象,感到震撼,更多的还是有些恐惧。 对未知的恐惧。 “天命。” “是天命。” 突兀之间,有人指着这朵金莲,声音颤抖道。 此话一说,满堂皆惊。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是天命。 “文景先生,这当真是天命吗?” 张云海的声音响起,他询问苏文景,倒不是不相信别人,而是苏文景更有权威性。 “是天命。” 浑身沐浴光芒,苏文景眼中也露出一些惊愕之色,他虽是准半圣,可看到如此的天地异象,还是忍不住心中震撼。 “文景先生,天命之说,不是冥冥中注定的吗?” “为何会出现这般的异象?” “再者,五百年一轮的天命,算起来今年不过是第一年罢了,怎么会引来如此恐怖的天象?” “古今往来,每五百年一次天命,都是冥冥之中注定,常人无法推演,唯有有德行之人可参透部分天机。” “今日之景象,实在是万古难见啊。” 一道道声音响起,他们语气之中充满着惊愕,但更多的还是疑惑。 天命之说,他们都明白。 这事不假,可天命也不会这般出现,就说五百年前的天命,也是一百年前世人才知晓选择了仙道。 也就意味着,前面三百年没人知道天命是谁,当时众说纷纷,谁也无法笃定天命选择了什么。 而这一次的天命,到处都说是儒道,是有部分推测和一些有德行之人推算出来的。 可具体是什么,谁都无法下定论。 然而不一样的是,今日的天象,过于恐怖,这是古今往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才刚刚第一年,天命就显世,这让人不得多想些什么了。 而书院当中,面对众人的疑惑。 苏文景没有回答。 反倒是眼神当中显露出一丝沉重。 他或许知道什么,可却不能说出来。 众人好奇,但却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被这异象震撼住了。 这种异象,他们从未见过。 而且涉及到天命,更让他们不敢忽视。 天命之争,这是神洲所有生命都在乎的东西。 天命选择任何体系,就意味着这条路有机会走到巅峰,踏入第八境。 这一次,有人推算天命会选择儒道。 故此,如何不让这些读书人期待与激动? 然而,就在此时,天穹之上的金莲,一瞬间化作五十道金光,朝着神州大陆坠下。 “金莲炸开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 “金莲为何会炸开?” 一时之间,无数人疑惑,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下意识认为出了问题。 只是很快,有人仔细望去,这五十道金光朝着不同的地方坠去,引来许多人追逐。 他们不知道这是何物,但没有人会拒绝天降神物,一时之间诸多强者出手,想要哄抢金光。 而光是大夏境内。 便有九道金光。 金光坠向大夏境内,但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前三道金光,朝着大夏皇宫涌去,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 速度几乎快到超越肉眼所见。 直接没入皇宫,不知去了何处。 再有三道,朝着大夏书院涌去。 没入书院之中,而后异象消失。 还有三道则凝聚在大夏京都上空。 “这是天命气运,得此气运者,可受天地庇护,未来有踏入八境之资。” 此时此刻,已经有人反应过来这是何物,不由大声吼道,告知世人。 很快,诸多人知晓,消息也在瞬间传开。 大夏书院当中,众人注视着这一切。 “大夏皇宫,得三道天命气运,增强国运,未来大夏,将繁荣昌盛。” “大夏书院居然也可以得到三道天命气运,这就意味着此次天命的确选择儒道。” “仅是大夏王朝,便获九道天命气运,难不成大夏王朝当真要顺势崛起吗?” 一道道声音响起,许多人推测,声音极大,传至周围。 他们推测,九道天命气运降临大夏王朝,会使大夏王朝彻底崛起。 而此时,大夏京都内,百姓兴奋不已,皇宫当中,永盛大帝更是站在大殿之外,神色振奋。 龙袍之下,他的拳头死死攥紧。 身为大夏皇帝,获九道天命,这如何不让他感到喜悦? 尤其是对自己来说。 毕竟自己得位之事,是一生的污点,他急迫想向天下人证明,自己才是最合适当皇帝的。 否则也不至于日日夜夜审批奏折,励精图治。 如今天命所向,这是最大的荣耀。 轰。 天穹之上,一道金光坠下,朝着大夏书院涌去。 而后没入苏文景体内。 “天命选择了苏文景?” “一人得一道天命气运?这,不可思议。” “大夏皇宫代表大夏国运,一个大夏也不过三道天命气运,苏文景竟可得一道?” “此次天命,的的确确就是选择了儒道,苏文景乃是大夏儒道佼佼者,如今得到天命气运,只怕不出几日,将真正踏入半圣境啊。” 一时之间,人们震撼。 毕竟大夏皇宫得到三道天命气运,意味着大夏国运。 世人可以接受,毕竟三大王朝之一。 至于三道进入大夏书院,他们也可以接受,这代表着是大夏读书人。 可苏文景独占一道,这太令人震撼了。 轰。 天穹之上。 第二道天命气运再次坠下。 朝着京都闹市中涌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 第二道天命气运,落在了一名相貌英俊,神色严肃,身穿青衣的男子身上。 无数目光在一瞬间落在他身上。 大部分人不知道这是谁。 但心中却充满着震撼,毕竟苏文景身为准半圣,获得一道天命加持。 眼前这名男子,看起来也不过刚刚三十的样子,算起来极其年轻,却也能得到天命加持。 这太不寻常了。 只不过,有些人却认出此人了。 “苏怀玉。” “怎么会是他?” “是苏怀玉?” 有些声音响起,充满着不可思议。 大夏京都当中,还是有人认识他的。 可不等众人琢磨时。 第三道天命气运也坠下了。 京都上上下下,包括皇宫内,所有人都在关注。 他们再一次好奇。 好奇这第三道天命气运会落到何处。 轰。 这一刻,天命气运坠落。 化作金色莲花,朝着.......镇国公府奔腾而去。 轰。 刹那间。 天命气运落下,在万众瞩目之中,灌入侧院之中。 几乎是一瞬间。 京都无数人震惊了。 有一部分人,更是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因为这侧院,乃是顾锦年居住之处。 第二十九章:京都沸腾 “这不可能。” “最后一道天命气运,为何落在顾家?” “是顾锦年吗?这不可能,一个区区纨绔,怎可能得天命加持?” “绝不可能,这绝不可能,顾锦年文不成武不就,他也能获天命加持?” 几乎是刹那间,京都内响起诸多声音。 谁能想象得到。 大夏王朝最后一道天命气运,居然坠向顾家? 不仅仅如此。 还给予顾锦年? 顾锦年是什么人? 在京都大部分人眼中,无非就是一个超级权贵,投胎技术天下第一。 可要说武道,顾锦年不行,出身武将世家,也就那样。 要说儒道,那顾锦年更不行了,都别拿京都才子来跟顾锦年比,就算是去一些穷乡僻壤之地,找几个拔尖的读书人,也胜过顾锦年数倍啊。 这样的人,却被天命眷顾,他们如何认可?又如何相信? 可事实却是如此。 让他们实在是懵了。 只是。 就在无数目光落在顾家时。 侧院当中。 大门也在这一刻打开。 一道身影,出现在一些强者眼中。 他们拥有神通,有千里眼,可以看到这一幕,掩饰不了,只不过气息也会被他人感应到。 寻常时候,没有人敢将目光落在镇国公府,可今日不同,天命都出现了,他们实在是忍不住观看。 而随着大门开启。 人影出现,伴随着一重重金色光芒,显得如同神邸一般,并且还散发出一股可怕的气息。 “是顾老爷子?” “镇国公?” “天命选择的不是顾锦年,是镇国公?” “好家伙,原来是镇国公啊,那没事了。” “原来如此,老夫就说,这天命怎可能选择顾锦年。” “也不对啊,此番天命不是选择儒道吗?怎么被顾老爷子得到了?” “谁说一定是儒道?或许又选择武道了,这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瞎扯,一定是儒道。” “呵。” 这一刻,大夏京都,人声鼎沸。 无数人惊叹,而京都内的权贵,却一个个议论不休,诸多文臣皱着眉头,心情极其复杂。 但所有人都产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还好没有选择顾锦年。 选择顾锦年,他们真的无法理解和接受。 天命气运选择顾老爷子,他们可以接受,合情合理。 只是对文臣来说,莫名之间,他们有了巨大的压力。 顾老爷子乃是镇国公,武将之首,在朝堂当中本身就有极大的权威和地位。 如今更是得到天命气运加持,未来朝堂,只怕要更加激烈了。 而对于某些权贵来说,顾老爷子的出现,让他们既开心也充满了担忧。 有一句古话说的好。 武将最高的荣耀,就是被赐死。 一个文臣,他的名声超越了皇帝,这不是一件坏事,反而象征贤臣盛世。 但若是一个武将,他的名声超越了皇帝,这就不是一件好事。 武将是真正掌握兵权的存在,一但造起反来,那便是极其恐怖的一件事情。 这些权贵开心,是因为顾老爷子得天命,他们这个武将集团注定更上一层楼。 担忧就是这一点,顾家已经到了极高点,皇帝不打压顾家,是因为诸多利益。 可现在,整个大夏王朝的国运,也只得到了三道天命气运。 而一个顾家,却拥有一道天命气运。 很难不让人猜想什么。 此时此刻。 大夏皇宫。 永盛大帝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的眼神,平静如水。 目光望着顾家,显得格外的沉默。 没有人知道这位天子在想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是喜是怒,即便是身旁最贴心的太监,在这一刻也难以猜测到这位大夏最尊贵之人,是什么态度。 可以说。 顾老爷子得到天命,对于京都百姓来说,合情合理,甚至感到兴奋愉快。 儒有苏文景,武有镇国公。 文武双全,而且大夏也得九道天命气运,注定要崛起,走向辉煌盛世。 但对于诸多文臣武将,权贵世家来说。 顾老爷子得到天命,充满着种种变数,让本就暗流涌动的大夏朝堂,变得更加可怕。 毕竟波涛汹涌的海水,远远不如暗藏杀机的平湖可怕。 “吾为顾元,大夏镇国公,今日得天命气运,一谢天地敬神明,二谢大夏尊天子,三谢苍生开太平。” 很快,顾老爷子的声音陡然响起。 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夏京都。 他先朝天地敬拜,而后朝大夏国都敬拜,最后向中央方向敬拜。 敬天地,敬圣上,敬大夏子民。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同时也彰显自己的态度。 只是此话一说,没有任何回应。 文武百将皆然沉默不语,他们在自己家中,望着这一切,亦或者听到声音,却不敢回答。 “传朕旨意,大夏镇国公,苏文景,苏怀玉,上敬天地,下护百姓,故而得天命气运,实乃大夏之福,赐镇国公封地万亩,黄金万两,十二红玉腰带,大夏金衣,加骑一马,增卫两千。” “再赐,大儒苏文景,大夏金令一枚,可自由出入皇宫,由礼部着重制定大夏儒袍,赐文正,清流之称,封文学阁大学士,赐爵伯位,良田万亩,黄金万两,奇珍珠宝若干。” “另赐,刑部苏怀玉大夏金令一枚,武道古经三卷,各类丹药,赐悬灯司右副指挥使之职,良田万亩,黄金万两,奇珍珠宝若干。” “此番,朕愿君臣同贤,流芳百世,后世观之。” 声音响起。 来自大夏皇宫。 是永盛大帝的声音。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赏赐金银珠宝,土地良田,更主要的是,加骑一马,增卫两千。 镇国公出行,七马拉车。 天子出行,九马拉车。 现在增加了一匹马,这就是异姓王的待遇,是仅次于皇帝的最高荣耀,没有之一。 而且增卫两千,代表着可以再扩张两千护卫,在京都当中。 这间接性代表着无限的信任与认可。 当下。 一道道声音也接连响起。 “恭贺镇国公。” “贺喜镇国公。” 这是满朝文武的声音,随着皇帝开口,他们也跟着道喜。 可没有一个人是傻的。 皇帝的心思到底怎样,没有人知道。 说皇帝开心吧,异姓王待遇完全没错。 可问题是,古今往来有几个异姓王有好下场的? 说不开心吧,增两千卫的意义在哪里?倘若当真对顾家产生不悦,还给顾老爷子增加两千铁骑? 这明显不可能。 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 在这一刻彻彻底底显露出来了。 “多谢陛下。” “老臣叩谢。” “老臣愿为大夏开疆扩土,为陛下横扫一切,愿我大夏,万世不朽。” 国公府内。 顾老爷子神色严肃,他朝着皇宫方向,叩拜下来,显得恭恭敬敬。 大夏并无跪拜礼,除非是祭祀之事,否则无需跪拜。 然而顾老爷子却叩拜下来,在诸多人眼中,这是一种不同的讯号。 是服软。 也是一种表态。 “老夫多谢陛下,除大夏金令,其余一切赏赐,老夫愿换金银,捐赠苦难百姓。” 苏文景给予回答,他拒绝这些封赏,这在许多人眼中极为合理,毕竟他是准半圣,如今得到天命,注定将成为半圣。 这些荣华富贵在他眼中,压根就不算什么。 而苏怀玉,却立在原地,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所以一语不发。 “夫子高尚。” 永盛大帝出声,随后看向镇国公所在之地,再次出声。 “国公客气。” “过些日子,花灯节之日,入宫相见,朕也有些事,想与国公好好详谈。” “今日,天命显世,大夏得九道天命,实乃普天同庆,宣朕旨意,除江南,淮西,燕北,金陵四处疆省,其余郡府,免除半年粮税,再者大赦天下,与民同乐。” 永盛皇帝的声音再度响起。 或许是真的心情极好。 一开口,便免除半年粮税,当然主要地区没有免除,针对的都是略微穷苦之地。 而且大赦天下,在儒道学子眼中,是一件好事。 不过很快。 京都上上下下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一个人身上。 苏怀玉。 镇国公得到天命气运,人们惊讶是惊讶,但没有任何一丝想法。 甚至认为这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苏怀玉不一样。 他刚刚从大牢出来,大部分人不认识他,而即便是认识他的人,也不敢相信,这家伙居然能得到天命气运。 虽然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何作用。 可老天爷给的东西,能差到哪里去? 故此,许多人开始将算盘打在苏怀玉身上了,京都上上下下,不少权贵世家,在一瞬间起了拉拢念头。 可以说,苏怀玉刹那之间,成为了整个京都最靓的崽。 而不等苏怀玉反应什么。 有人便已经主动找来了。 只是。 此时此刻。 顾家当中。 随着所有气息全部消失。 顾老爷子这才缓缓回到房内。 而房内。 顾锦年却有些不知该说什么的样子。 他望着自己爷爷,刚想张嘴说话。 顾老爷子却微微摇了摇头,紧接着提起笔来,在宣纸上写下一行字。 “一切照旧,少言为上。” 落笔之后,顾老爷子将宣纸拿起,放在烛火之上,直接烧毁。 他一句话不说。 无形当中,又说了许多听不见的话。 没错。 这道天命气运,没有选择顾老爷子。 而是选择了顾锦年。 老爷子原本过来只是看看顾锦年。 却没想到天命气运会落在顾锦年身上。 好在的是,一刹那间,天命气运的异象消失,全部内敛于顾锦年体内。 而老爷子也在第一时间封住了顾锦年的丹田之境。 随后以雄厚的武道真气,演化成金色光芒。 在外人看来,天命气运选择的是他,而不是顾锦年。 天命气运,并不是说可以让人瞬间脱胎换骨,从外表上来看,没有任何变化。 至于到底有什么变化,无人知晓。 顾锦年也不清楚。 因为进入体内的天命气运,直接被古树给吞噬了。 导致顾锦年看起来更为普通。 只不过,顾锦年一开始不理解,自己爷爷为何这么做。 可现在,顾锦年逐渐有些明白了。 五十道天命气运,代表着天地意志。 自己占据五十分之一。 倘若被别人知晓了,即便自己是镇国公孙儿,只怕也要面临巨大的危险。 自己爷爷是在保护自己。 宁可惹来一些麻烦。 所以,顾锦年选择闭嘴。 沉默不语,继续拿起书籍,观看文章。 “吩咐膳房准备盛宴,开门迎客。” 很快,顾老爷子爽朗的声音响起。 之前的严肃与沉默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得意与愉悦。 要大摆宴席。 打消一切不应有的猜测。 京都之中。 杨府。 一名头上缠着伤布的老者,静静地望着西南方向,那是镇国公府的方向。 “要出大事了。” 喃喃声响起,杨开的目光,显得复杂。 第三十章:看不见的死局 神洲大陆。 随着天命气运的出现,引来大世瞩目。 各种势力都望向天穹。 仅是大夏,便获取九道天命气运,令人羡慕。 不过天命气运共有五十道。 还有其余四十一道,依旧引来瞩目。 轰。 有三道天命气运,朝着扶罗王朝涌去,一道没入皇宫之中,增强国运。 一道则没入扶罗书院之中,还有一道,则没入一道人影之中,而此人正是苏文景的兄长,苏长云体内。 面对这般景象,整个扶罗王朝上下并没有太大的喜悦。 因为大夏王朝独占九道天命气运,而堂堂扶罗王朝却仅仅只获得三道,这如何能让上下服气? 只是,天命气运不在乎扶罗王朝心情如何,剩余的三十八道气运,再一次凝聚出六道天命气运,涌入大金王朝。 这番景象,令人咂舌。 大金王朝,乃是东荒境最强王朝,即便是大夏王朝与扶罗王朝联手,也胜不过大金王朝。 当然大金王朝若是想要吞并大夏王朝与扶罗王朝,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代价太大,没有太大意义。 而令世人咂舌的主要原因则是,大金王朝仅仅只是获得六道天命气运,而大夏也获得九道天命气运,这是否意味着,大夏王朝未来将极有可能,取缔大金王朝。 毕竟大夏王朝才刚刚立国,而大金王朝即将立国千年,两者之间有极大的区别。 如何不让人乱加猜想? 而剩余三十三道天命气运,则四散分离,朝着四面八方涌去。 仙佛武妖术剑,皆然获得一道天命。 引来一阵热议。 “为何仙门也可获天命气运?” “此次天命不是儒道吗?” “佛门也获天命气运?” “这是怎么回事?” 质疑声瞬间响起,没人能想到,天命气运居然还有仙佛的份? 按理说这一次的天命选择儒道,那应当是儒道获取啊? 人们不解。 充满着好奇。 还不等众人疑惑,仅剩下的二十七道天命,一分为三。 八道,十八道,以及单独的一道。 八道天命,朝着南西两处境内飞去,没入八人体内。 至于最多的十八道天命,则涌入中洲境内。 引来轩然大波。 毕竟中洲王朝一口气获得十八道天命气运,是大夏王朝的两倍,甚至是东荒三大王朝的总和。 这如何不令人惊愕? 天命气运不能衡量对方是否强大,但数量可以决定一切,得天命者,未来必大有前途。 中洲王朝,独揽十二道天命气运,其余六道天命气运,则是散落在王朝之中的六人。 这一刻。 无数目光全部死死盯着最后一道天命了。 没人知道天命气运的作用是什么。 至少这种情况从未见过。 但试问一下,谁不想拥有这道天命气运,哪怕是一道,他们也愿意。 只是。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 天穹之上,最后的一道天命气运,却没有没入任何一处,反而化作一颗星辰,悬浮于天穹之上。 “这又是怎么回事?为何最后一道天命气运,化作星辰了?” “前所未闻,古今往来都未曾发生过这种事情啊。” 人们疑惑,可却不知该说什么。 对大多数人来说,天命太过于玄乎,难以衡量。 不过与此同时。 顾家之中。 侧院内。 顾锦年将一本书缓缓放下。 又读完了一本书。 顾锦年细细感悟书中的道理。 他没有去在乎外界的声音,也没必要去关心外面的事情。 随着一缕缕才气被古树吸收。 一枚果实,也顺势成长,凝聚在古树之上。 这是儒道果实。 已经成熟,虽然不是最圆满的成熟,但可以摘取了。 顾锦年暂时没有摘取下来。 距离大夏书院开学,还有十日左右,这十日好好读书,还能增长部分。 将书放下。 顾锦年望着窗外,神色略显复杂。 他不愿去牵扯外界的事情,可现在发生的一切,让他不得不产生各种想法。 “大道五十,其一遁衍。” 注视着窗外,顾锦年心中喃喃自语了一声。 而后不由起了些担忧。 天命化作五十道气运,分散在天地之间,加持王朝,加持个人。 顾锦年用脚指头都能想到,今日之事过后,整个神洲大陆都要因此沸腾。 到时候无非产生两大派系。 追随派系和掠夺派系。 利弊衡量之下,有人想要追随天命者,跟在后面摇旗呐喊。 但也有人想要掠夺天命气运,虽然不知道可不可以掠夺,可这个世界上绝不缺乏内心阴暗之人。 说句难听点的话,即便是无法掠夺,也不让你好过。 心胸狭隘之人,可不少。 这就意味着,在没有一定实力的情况下,得到天命气运,并不是一件好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自己爷爷在第一时间帮自己顶替下来,想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其中的凶险,自己难以衡量,可自己爷爷绝对知晓。 可现在自己爷爷顶替下来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顾家已经太大了。 镇国公,临阳侯,几个叔叔更是身有要职,再加上那些堂姐堂妹,一个比一个强。 皆是人中龙凤。 自古以来,皇帝多疑,在他们眼中只有权力永远是第一位。 任何人想要染指皇权,亦或者威胁到皇权,就是他唯一的敌人。 都不要说外戚功臣了。 就算是自己的儿子,胆敢染指自己的皇权,都得死。 除了极少部分以仁为主的皇帝,大部分都是这般。 如果熟读历史的话,可以得到一个结论。 不把皇帝神化,他们就是普普通通的人,只不过比普通人要无情罢了。 他们有恐惧,也害怕。 而顾家现在就处于这个状态了。 顾家无论是名声还是地位,在大夏王朝到了巅峰,如今更是被天命加持,在皇帝眼中这是不是意味着,顾家被上天认可? 天地君亲师。 天地在皇帝之上,这是天下人的共识。 换句话来说,倘若顾家未来真造反了,以一句天命加持,这还真没人敢说什么。 顾家本身就家大业大,现如今得此天命,恐怕要招来各种麻烦了。 这才是顾锦年真正担心的地方。 可这般的担心,让顾锦年想不出任何法子。 原因无他。 地位决定一切。 自己是大夏第一权贵。 但自己并没有从政,也没有身居要职,更没有任何权力。 天下人礼让自己三分,是因为顾家。 并不是因为自身。 这已经不是有没有想法那般简单了,而是身份问题,信息问题。 朝堂上的事情,自己不知道。 陛下的态度,自己也不知道。 只见过一面,怎可能知道永盛皇帝是个什么人? 虽然自己的想法,都是最坏打算,可这里是京都,面对的人是皇帝,做任何事情,都必须要用最坏的打算去衡量。 因为你赌不起。 你可以赢一万次,可皇帝只需要赢一次就行。 一次,就足以让顾家瞬间瓦解。 到时候,便是家道中落,满门抄斩,亦或者发配边疆了。 寥寥几个字。 看似简单,可其中的苦楚,顾锦年清楚的很。 无论是满门抄斩还是发配边疆,皆令人绝望。 沉默。 安静。 顾锦年心烦意乱,身为顾家长孙,自然想要出一份力。 只是身份挫败感让顾锦年感到深深的无力。 很多事情,他能猜想到,可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最为绝望。 想想看,有很多人总觉得自己穿越到古代,文能至宰相,武能至封王。 可实际上呢? 如果不给一个身份,极有可能饿死街头,或者穷困一生。 如此。 半个时辰后。 终于,顾锦年长长吐了口气,复杂的眼神,也逐渐平静下来。 事情已经发生,这是不可逆转的。 自己爷爷顶替了此事,那么自己就必须要低调,死死的守住这个秘密。 最起码在自己实力没有彻底成长之前,不能暴露出来。 否则就是辜负自己爷爷的一番苦心。 再者,自己爷爷敢这般做,也一定有些底气,毕竟自己爷爷年时已高,皇帝还在世,还没到关键时刻。 如今东荒三大王朝,大夏刚刚立国,还需要顾老爷子。 还有时间,等待自己成长。 再者,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胡思乱想,最坏的打算罢了。 万一自己想多了呢? 但真正让顾锦年平复下心情的是,顾锦年想到了破局之法。 儒道。 是的。 唯有儒道。 方可自救。 天命气运选择了儒道,未来儒道将会无与伦比的昌盛。 读书人的地位不仅仅是在大夏得到提高,在整个神洲大陆,读书人的地位都将得到巨大的提升。 武将被诛,功高震主。 可儒道不一样,读书人也不一样,这是天命之选,就算是施行霸道的皇帝,也要掂量掂量。 除非是昏君。 倘若当真是昏君,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大不了就撕破脸。 顾锦年可不是那种迂腐的读书人,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给你干活,你要是猜这猜那,那就别怪我对你不仁了。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自己成为大儒。 甚至是半圣。 倘若自己能成大儒,可安保自身。 若是自己成为半圣,顾家百年之内,绝不会有任何危险。 此时此刻。 顾锦年眼中露出精芒。 之前他读书,是因为想着从政,读书入仕,借助家族关系,登上朝堂之上。 可现在不一样了。 加了一层自保。 想到这里。 顾锦年也不废话,重新拿出一本书,开始认真阅读。 有些事情,自己管不了,也不能去参与。 如此。 转眼之间,便是深夜。 今日,顾家完全处于喜庆状态,文武百官,全来贺喜。 即便是关系生硬的文臣,也派来家丁送来贺礼。 可谓是门庭若市。 一直到深夜之时。 顾家也稍稍安静下来。 此时此刻。 国公府大堂内。 顾千舟的身影缓缓出现。 第三十一章:臣请陛下,收回镇国公虎符 大夏京都。 深夜。 月明星稀。 正堂内。 顾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脸上是平静与严肃。 没有一丝方才宴会上的欢笑得意。 那是伪装。 得天命气运,他不可能不开心,而且还是自己最疼的孙儿得到。 说实话,顾老爷子内心也十分矛盾。 要说不开心,这不可能。 顾锦年得到天命气运,他比任何人都开心,甚至倘若天命选择的是自己,那他也会给予顾锦年。 可忧愁比喜悦更大一些。 自己这个孙儿,品行不坏,可不能文也不能武,在他看来以后就是富贵一生即可。 他不奢求顾锦年能有什么大出息,多娶几个老婆,为顾家续香火他就很开心了。 如今得到天命气运,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更主要的是,如若暴露出来的话,自己这个孙儿只怕会遇到更大的麻烦。 所以他才会这般为之。 让天下人知道,是他得到了天命气运,而不是顾锦年。 也就在此时。 大堂内。 顾千舟的身影出现了。 “爹。” 顾千舟走进堂内,朝着顾老爷子一拜。 “怎么?” 看着自己的长子前来,顾老爷子显得平静。 “天命之事,爹是如何看待?” 顾千舟没有藏着掖着。 他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出,望着顾老爷子直问道。 听到这话,顾老爷子没有任何一点波澜。 “没什么看不看的。” “只要我在顾家一天,京都就翻不了天。” 顾老爷子很淡然。 他明白自己儿子的想法,甚至说整个京都文武百官可能都在思考这件事情。 顾千舟不语。 老爷子这句话,他认可。 如今大夏王朝依旧有不少动乱,还需要老爷子,再加上老爷子毕竟有功在身。 他在。 大夏翻不了天。 可问题来了。 万一不在了呢? 这番话,顾千舟不敢说,也不敢去想,作为儿子岂能去想这个。 可作为顾家的接掌人,他不得不去思考这个问题。 顾家看似大。 可一切的一切,都是附在皇权之上。 一夜之间顾家被连根拔起。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温水煮青蛙,对顾家来说,才是真正的可怕。 顾千舟不语。 顾老爷子望着自己这个长子,他明白顾千舟的意思。 身为长子,顾家的重担,早晚要落在他身上。 正因为如此,顾元对顾千舟也极其苛刻。 “放心。” “大夏王朝一日不统一东荒,顾家一日不会倒下。” “进一步而言,锦年为顾家添加香火,君臣和谐。” “退一步而言,锦年没有为顾家添加香火,以顾家前两代的功劳,也足够后世十代人过上富足生活。” “有些事情,无需太早担忧,否则只会作茧自缚。” “无争为上,见招拆招。” 老爷子继续开口,他知道顾千舟压力很大,但也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孩儿明白。” “爹,您早点休息吧。” 顾千舟点了点头,说完此话,他便退了出去。 看得出,顾千舟的确心事重重。 老爷子没有挽留。 任顾千舟离开。 只是待顾千舟离开后,顾元转过身来,望着堂内悬挂的一把宝剑,沉默不语。 其实之所以有这般的底气。 是因为他有一个计划。 一个让皇帝心安。 一个让顾家不会倒下的计划。 这个计划,没人知道。 此时。 国公府内。 顾千舟穿着侯袍,来到顾锦年院外。 他心中有些话,想要与顾锦年说。 可来到院外,顾千舟望去,却发现房间内,顾锦年正在挑灯看书。 一时之间,顾千舟止步了。 他站在院外,静静看着自己这个儿子,神色莫名复杂起来了。 他没有进去,站在院外。 对于自己这个儿子,顾千舟怎可能不心疼? 家族上上下下都宠溺顾锦年,身为生父,顾千舟其实更加喜爱,虽然文不成武不就,可终究是他顾千舟的儿子。 只是自己身为顾家长子,未来顾家的接班人,太多太多的事情,压在自己肩膀上。 甚至都没有足够的时间来陪伴亲生儿子。 这一点,他又何尝不难受? 他不奢求顾锦年有什么才华,什么儒道成圣,什么武道至尊。 只要顾锦年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渡过这一生他就满足了。 顾锦年被推下水,为何不严查到底,为何不闹个天翻地覆?不是因为他不疼自己儿子,而是他担心自己若是闹了,掉入敌人陷阱,从而让顾锦年遇到更多的危险。 可如若有下一次,或者是说还有新的苗头,他绝对会用自己的方式,让整个京都上上下下都知道,他顾千舟的恐怖。 只不过每个人有每个人自己的想法,自己父亲有他的想法,至于那些不成器的弟弟,一个个做事根本不过脑。 他只能用属于自己的办法,来保护顾锦年。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足足两个时辰后,顾千舟收回目光,没有说什么了。 朝着府外走去。 而与此同时。 大夏王朝。 天心殿内。 这里是永盛皇帝办公之处,平日里处理一些奏章。 然而这一刻,四道身影也出现在天心殿。 礼部尚书杨开。 监天司监正徐太一。 兵部尚书李善。 户部尚书周长江。 四人立在此地,微微低着头。 殿内。 永盛皇帝将奏折放下,而后看向监天司监正徐太一。 “徐爱卿,此番天象,到底意味着什么?” 永盛皇帝开口。 询问徐太一。 “回禀陛下。” “此事臣认为,天命气运,涉及极大,此次天命,不同以往。” “即便是臣,也难以查清,需前往师门,翻阅古籍,才能找到一二。” “还望陛下恩准。” 徐太一出声,给予这个回答。 他不清楚这次的天象到底意味着什么,想回宗门翻阅古籍彻查一番。 “好。” “爱卿需要多长时间?” 永盛大帝问道。 “短则七日,长则一月。” 徐太一略微思索,给予这个答复。 “还望爱卿早些回来,这是大内令箭,手持此令,可在宫内畅通无阻。” 永盛大帝回答,甚至将大内令箭给予对方,可见他对此事有多上心。 “请陛下放心,臣一定不会辜负陛下厚望。” 徐太一接过令箭作揖,随后直接离开皇宫。 待他离开皇宫后。 杨开的声音便缓缓响起。 “陛下。” “臣有事参奏。” 杨开出声,望向圣上。 “何事?” 永盛大帝目光扫去,而后者将奏折递出,紧接着平静出声。 “臣请陛下,收回镇国公虎符。” 声音响起。 大殿内。 瞬间安静。 第三十二章:大夏书院招生开始 大夏皇宫。 天心殿。 殿内四周都被点上蛟油,散发淡淡香味。 此时此刻。 大殿安静。 夜深人静,整个大夏京都也异常安静,一切显得极其古怪。 “为何?” 玉案面前,永盛大帝的面容略显冷意,他望着礼部尚书杨开,发出质问。 “陛下。” “顾家权势滔天,更是执掌神羽军兵符,族内六子,封侯拜相,既有京门统领,也有刑部侍郎,如今更得天道垂怜,难保顾家不起异心。” “请陛下三思。” 杨开出声,他无惧一切,进谏真言。 也正是因为这番话,让兵部尚书李善,户部尚书周长江纷纷色变。 甚至永盛大帝身旁的太监魏闲,眼中也不由露出一抹骇色。 顾家权力之大,整个大夏谁人不知? 但顾家的权力,也是凭靠一次次选择,一次次战功获取,并没有任何投机取巧。 是真正的忠臣,否则也不可能以镇国来赐名。 现在得到天命气运,直接收回兵权,这太过于尖锐了。 无疑是要让陛下与顾家直接翻脸。 大夏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这位皇帝的一举一动,一句话亦或者一个念头,便会导致无数事情发生。 真要是撤了兵权,可以保证,满朝文武的心思都会活跃,到时候酿出一些不该有的后果,才真正令人头疼。 故此,玉案面前,永盛大帝出声了。 “放肆。” “顾爱卿追随太祖建立大夏王朝,乃开国大臣,一生为大夏立下汗马功劳,更是随朕一同发起建德难,肃大夏正气。” “朕赐顾爱卿镇国之名,就是因为顾爱卿忠君报国,而上苍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降下天命气运,这是不可争议之事。” “杨爱卿,朕知道,你与顾家素来不合,尤其是前些日子,朕可以体谅你。” “但你身为堂堂礼部尚书,怎敢这般胡言乱语,若传了出去,岂不是陷朕于不义之地?” 永盛大帝开口。 他目光满是怒意,可这番话却存在一些古怪。 最后一句话,令人忍不住揣摩。 陷朕于不义之地? 他没有怪罪杨开胡言乱语,也没有否认杨开这番话是错的,而是认为杨开这种行为会让他陷入不义之地。 那是否可以理解为,如果换一种方式,能让陛下不被天下人指责,是不是可以对顾家动手? 皇帝的话,永远是棱模两可的。 到底是还是不是,需要自己揣摩,揣摩出来了,明贬暗升,揣摩不出来,可以安安心心回家种田。 但不管如何,都不能擅作主张,否则下场很惨。 “陛下息怒。” “臣直言,是为朝堂,并无任何私心。” “至于顾家恩怨,臣并不在乎孩童打闹。” “顾家已成参天大树,如今镇国公得此天命,臣希望是天地念他忠诚。” “可古今往来,臣子篡位,武将谋反之事,屡屡不止,尤......” 杨开依旧一字一句开口。 只是说到一半时,一道响声炸开。 嘭。 玉案之上,永盛大帝一掌拍下,玉石打造的案桌,瞬间四分五裂,发出巨响。 “放肆。” “杨开。” “你太狂妄了。” “朕一向敬重镇国公,当初建德难时,朝中奸臣愿意以异姓王招揽镇国公,而国公也有无数次机会,将朕抓拿。” “可镇国公没有这般去做。” “如今新朝已立,你因天道气运,妄加揣测,定下莫须有之罪,还敢说没有私怨?” 永盛大帝开口。 声音极大,怒斥杨开。 给人感觉,极度相信镇国公一般。 “陛下息怒。” “杨大人只是替陛下担心而已。” “请陛下恕杨大人直言之罪。” 此时,周长江的声音响起,他是户部尚书,在这一刻自然要上前打圆场。 而一旁的李善,却沉默不语。 他乃兵部尚书,曾经在顾老爷子手下当过兵,如若不是陛下大发雷霆,他早就上前喷了。 现在听到陛下怒斥杨开,他喜闻乐见。 殿内。 杨开沉默不语,态度依旧明确。 而永盛大帝也没有在这个话题继续谈论下去,只是缓缓开口道。 “以后若无证据,不要在这里妄加猜测。” “否则朕决不轻饶。” 永盛大帝开口,严厉警告一番。 随后,他将目光看向杨开继续道。 “杨开。” “大夏书院,朕已经全权交给文景先生处理,往后若无其他之事,无需你参与入内。” “接下来安安心心编纂大夏书典之事,此乃朝中最为重要之事。” “再者,大夏文会之事,也要着手处理,算起来这也是开朝盛事之一,朕要天下瞩目,所需银两皆从户部拨款。” “明白吗?” 永盛大帝望着杨开如此说道。 他语气平复下来,没有方才半点凶狠之劲。 “臣领旨。” 杨开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而周长江的声音却立刻响起。 “陛下。” “臣也有事要奏。” 周长江出声,将奏折递交而上。 后者接过奏折,仔细阅读,过了片刻眉头不由紧皱起来了。 “陛下。” “如今两江水灾严重,疑似有妖作乱,沿江一带,苦不堪言,如若不加以防范,只怕会酿出大错。” “此番还能控制,可一旦再出差错,水灾之难,将蔓延至江宁郡,到时候当真是天大的麻烦。” 周长江出声。 道出一件事情。 水灾。 大夏王朝看似盛世辉煌,可实际上每年大大小小的灾祸不计其数。 虽有仙门协助,可自然灾害难以抵抗,尤其涉及妖怪作祟,这就更加棘手麻烦。 “周爱卿。” “朕拟一道圣旨,着令悬灯司派人调查沿江一带,如若当真有妖怪作祟,立刻召集仙门出手,共同镇妖。” “不过,以防万一,让江宁郡着重准备粮草物资,运输入城,倘若当真有水灾发生,立刻开仓放粮,一切以百姓为主。” 永盛大帝开口,下达旨意。 可此话一说,周长江却面露难色。 “陛下。” “倘若准备粮草物资,臣预算过,至少需要五千万两白银。” “而且这仅仅只能保证城内百姓不受灾祸困扰。” “一但爆发洪灾,周围十九府灾民都将蜂拥而至。” “故而需额外准备四倍物资,运输至江宁城,折算下来需两万万两白银。” 周长江出声,告知目前情况。 提到银两钱财,永盛大帝脸色便有些不太好看。 虽励精图治十二年,国家整体欣欣向上,可最大的问题出现了,那就是国库没钱。 倒不是别的,主要是建德难后,为了彰显圣君临朝,这十二年来大大小小不知免过多少次税收。 以最实际的方法来笼络人心。 导致现在这个局面。 “国库还有多少银两?” 永盛大帝询问道。 “回陛下,勉强五万万两白银,如若只提前赈灾江宁郡,倒也足够,只是撰写大夏书典以及修缮宫殿,迎备大夏文会需要大量钱财。” “再加上部分银两不得随意拨款,维持朝政运行,只能勉强拿出五千万两白银。” “陛下,臣认为,预警乃重中之重,大典与文会之事,可以暂且缓慢一二。” 周长江出声,提出自己的想法。 撰写大典以及文会都是王朝面子工程,晚一点也没什么大事。 提前预警才是王道。 倘若真的发生水灾,没有在第一时间解决粮食问题,那麻烦就一重接一重,可以用损失惨重来形容。 可永盛大帝没有回答。 而是沉默不语。 他在思量。 过了一刻钟后,他给予了回答。 “此番水灾,蔓延至江宁郡有几成可能?” 他询问道。 “天灾人祸,臣不敢断言,但从目前而言,至少三成,危险极大。” 周长江没有直接回答,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说中了还好,要是说错了就麻烦了。 不能说轻,也不能夸大,毕竟这么多物资粮草运输过去,万一真是白担心一场,这些粮食可就要浪费三四成,算起来就是天文数字。 那他这个户部尚书也就当到头了。 可要是真发生了,自己没有及时谏言,那就彻底麻烦。 所以不轻不重最好,该说的都说了,您来抉择。 的确。 这话一说,永盛大帝的面容更加严肃。 最终一刻钟后,他响起声音。 “从国库之中拨款一万万两白银,准备粮草运输至江宁郡。” “撰写大典之事,不可落,文会之事也不可落。” “朕记得,再有一个月,秋收便临,到时由户部拟旨,让江宁郡附近两郡,运输一半粮税至江宁郡内,以防万一。” “同时延缓半年江宁郡粮税,直至水灾平息。” 永盛大帝给予回答。 这个办法已经算是极好的,不影响撰写大典又不影响文会之事。 该拨款拨款,只要等一个月秋收,即便是爆发水灾,周围还能运输粮食过去。 没有爆发水灾,也可以提前准备,进可攻,退可守。 只要不发生极其恶劣的事件,基本上不会有问题。 当下,周长江朝着永盛大帝一拜。 “陛下圣明,臣立刻着手处理。” 随后。 兵部尚书李善也送来奏折,关于边境之事。 “陛下。” “最近日子,西北边境,发生二百七十二起抢掠杀人之事。” “其中有十七家商会遭到勒索杀人,共计六百四十四人被杀。” “请陛下定夺。” 李善出声。 “加强边境防范,暂时不理,再让驻境将士,护送商队。” “再传朕旨意,暗中差遣两千铁骑,斩敌六千,无论男女老少,悬挂人头于城墙之上,以儆效尤。” 永盛大帝语气冰冷道。 边境发生这种事情,他自然恨。 可如今大夏打不了仗,不仅仅是钱财银两问题,更主要的是国内有太多事情要处理。 腾不出手。 但也不可能这般被欺负。 杀大夏六百人。 斩敌国六千人。 十倍偿还。 “臣领旨。” “陛下英明。” 李善深深一拜,对永盛大帝的铁血手段感到认可。 而与此同时。 永盛大帝继续开口。 “如今天命已归。” “大夏书院也是重中之重,不过与诸位爱卿闲谈一二。” “文景先生性格古怪,但才华横溢,朕让他接手大夏书院,想来会引来一些不适。” “不过有些事情必须要改变一二。” “倘若文景先生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对,朕替文景先生先与诸位说一声。” “要多多体谅。” “行了,早些回去吧。” 他话说到这里,也就没有再说了。 而这番话的含义,三人也彻底明白。 陛下这是在告诉他们,不可阻扰苏文景。 “陛下安康。” “臣等告退。” 三人没有任何异议,转身离开。 待人离开后。 永盛皇帝的声音再度响起。 “魏闲。” “派些探子,去江宁郡查看情况。” “再去边境,探探虚实。” “还有,此番天命之事,民间必有诸多风言风语,让悬灯司好好管控。” “若有半点忤逆之言,抓入大牢,严刑处置,恶劣者,发配边疆。” 声音平静。 充满着冷意。 “奴婢领旨。” 殿内。 魏闲的声音立刻响起,没有丝毫犹豫。 就如此。 转眼之间。 便过七日。 大夏京都内。 一则消息,也瞬间引起京都上下关注。 此事便是,大夏书院招生告示出了。 第三十三章:考核开始,满城风云 京都城门。 随着一张告示贴出,引来百姓围观。 是大夏书院的招生告示。 告示的出现,整个京都皆然沸腾。 镇国公府。 管家的身影快速奔来世子住处。 “世子殿下。” “大夏书院招生告示出了。” 王管家快速走来,他手中拿着一份抄录告示,来到顾锦年住处。 房内。 刚小眯了一会的顾锦年,不由睁开眸子。 王管家的声音很有穿透力,惊醒了顾锦年。 “怎么?” 睁开眼后,顾锦年伸展腰肢,打了哈气后,便走出房内。 “世子殿下。” “大夏书院的招生告示已出,请您过目。” 王管家将抄录下来的告示递给顾锦年。 接过告示,顾锦年扫了一眼。 告示内容倒也简单。 但凡年龄不低于十六岁或不高于三十岁之上,无论男女,无论家境,无论背景,皆可前往小溪村参与招生备考。 信息就一条,但却让顾锦年有些惊讶了。 “这当真是大夏书院招生告示?” 顾锦年看向王管家,眼神当中感到惊讶。 “世子殿下,千真万确,这是老奴亲自去抄录的,没有一字篡改。” 王管家给予回答。 他也有些好奇,以往大夏书院的告示,都是文绉绉的,而且条条框框一大堆。 可这次的却不一样。 无论男女,只要符合年龄都可以去,这就有些古怪了。 有教无类? “京都百姓是什么表现?” 顾锦年询问道。 “回世子殿下,百姓已经蜂拥而至,前往小溪村了,京都权贵也已经备好马车。” “咱们也备好了玉辇,世子是现在去还是过些日子去?” 王管家给予回答。 虽然只是一两句话,但顾锦年能想象得到京都现在的情景了。 只怕一辆辆马车都要涌去小溪村吧。 “不了。” “三日后才是真正的招生,先不急着去,看看情况再说。” “派个探子过去,有情况直接来告知我。” 顾锦年摇了摇头。 想也想得到,此时此刻的小溪村只怕人满为患。 但大夏书院,乃是大夏最高学府,不可能随便收人。 这其中必然有重重考核。 所以现在去并不会影响什么。 等等再看。 “好。” “那老奴继续备着马车,倘若世子需要,只管吩咐。” 王管家出声,如此说道。 “好。” 顾锦年点了点头,随后继续回到房内,阅读古书。 随着这段时间不断看书,古树凝聚出来的果实愈发成熟,已经到了第二阶段。 而且顾锦年发现古树果实有三个成熟阶段。 第一阶段显示金色,第二阶段是亮金色,第三阶段就是纯金色,不是那种土黄土黄的感觉,金灿如大日。 目前的才气果实,已经到了第二阶段,亮金色。 再往前一步,则是纯金色。 可随着这段时间读书,顾锦年也发现光是这样读书,得到的才气很少。 想要达到第三阶段很难很难。 甚至现在古树当中的果实,也仅仅只是刚刚抵达第二阶段,还未成熟圆满。 果实越成熟,得到的奖励则越好。 顾锦年当然想等到纯金色时摘取,只是按照现在的情势来看,估计得要一个来月。 甚至这还只是自己的估算,到底能不能成又是一回事。 故此,顾锦年打算过两日就摘取果实看看。 毕竟好奇心也挺严重的。 如此。 时间缓缓流逝。 随着大夏书院招生告示贴出后,整个京都已经彻底沸腾,所有城门早已经人满为患,家家户户带着孩童前去。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若是能被选中,进入大夏书院,未来前程不可限量。 要知道,大夏书院的儒生,那个不是朝廷大臣?又有那个不是达官显贵?随便攀附到一点关系,未来必可飞黄腾达。 长龙般的队伍,朝着小溪村赶往。 小溪村距离京都三百里外,与其说是一个村,倒不如说是一个镇。 有些达官显贵,早已经备好千里马,朝着小溪村赶去。 甚至人群当中,不缺乏仙道修士,一手御剑飞行,引来无数百姓观望。 大约两个时辰不到。 小溪村外早已经人满为患了。 很快。 消息也传回了京都。 国公府内。 一名家仆立在院外。 “世子殿下。” “小溪村外,四面有官兵把守,不准任何人入内,严格把控。” “不过东面入口,悬挂灯彩,唯有答题成功者,方可入村。” “南面有诗街,有立言进士守着,得到他们认可,也可入村。” “西面则是将士镇守,柴米不进,不允许任何人入内。” “北面派了几个又瞎又聋的老人守着,也不让任何人入内。” 家仆开口,告知小溪村的情况。 “果然。” 房内,顾锦年并没有显得很惊讶,相反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倘若没有任何限制的话,光是凭借大夏书院这个名头,收十万人都不足为过。 有限制是合理的。 “又瞎又聋?安排这些人在北面守着,不怕有人偷溜进去吗?” 顾锦年好奇道。 他对其他三个地方倒没什么感觉,只是对这个北面有些好奇。 “回世子,的确有人偷溜进去了。” “所以现在北面去了不少人,比其他三面地方去的人多数倍。” 家仆回答。 一瞬间让顾锦年更加好奇了。 他还以为那些又聋又哑之人,全是武道高手,没想到真可以偷溜进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 “文景先生不可能想不到这点,肯定是有什么陷阱等着。” 顾锦年心中暗道。 “行了,继续去查,有什么消息立刻汇报。” 他出声,吩咐下去后,便没有多想,静静看书。 而家仆离开后。 镇国公内显得异常安静。 大夏书院内。 数十人端坐在一处阁内。 这些皆是大夏书院的夫子,虽不是大儒,可基本上都是立言进士,德高望重。 此时此刻,他们端坐在此,脸色皆然有些不善。 “诸位夫子。” “某钦佩文景先生,可此番文景先生所写之告示,连通知都未曾通知我等,是否有些太看轻我等?” 有人开口,声音平静,可语气之中的不满,就差没有写在脸上。 “越过我们倒没什么,只是这次告示,无论男女,无论背景,老夫明白,可将招生地点选在小溪村这就是老夫不明白的了。” “而且听闻,小溪村有官兵把守,东南西北入口皆设立关口,东南方向,诗词和猜谜,老夫倒也是明白。” “可西面和北面,派武者镇守以及几个残老之人守着,这又是何意?” 有人跟着开口,看似大度,但依旧满是怨气。 “我倒是听说,现在有不少人在北面入口偷溜进去,派几个残老之人守着,也不知道文景先生到底在做什么?” “堂堂大夏书院招生,竟显得如此不伦不类,只怕传出去了,要成为天下人的笑话吧?” 又是一道声音响起。 可以看出,在座众人对苏文景的所作所为,感到极度的不满。 “算了。” “如今陛下重视文景先生,我等也没有任何办法。” “不过杨大人也已经与陛下交涉,倒也不会完全架空我等,只不过一切还是要以文景先生为主,诸位还是不要心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声音响起,使得阁内无比安静。 “这个老夫知道,不过有一件事情与诸位提提。” “无论文景先生想要做什么,等招生结束后,必须要开设常规学堂,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绝不可抹除。” “即便是文景先生不答应,只要我等上下一心,文景先生也奈何不了我等。” “育人之道,极为重要,敬佩归敬佩,可我辈读书人之风骨也不可丢失。” 此时,有人站起身来,说出重要的事情。 其实说来说去,还是权力问题。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达成一致。 如此。 转眼之间,又是两日时间过去。 这两日来,整个大夏王朝最为热门的话题,就是大夏书院招生之事。 没有人知道苏文景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小溪村四周早已经人山人海,不仅仅是大夏京都的百姓,周围所有郡府县,只要满足条件,都跑过来尝试一二。 导致的结果就是,大量商贩涌来,据说光是卖些京城小吃,每日进账都有百两银子。 而且周围的驿站住处,更是一房难求,价格动辄增长十倍。 不过热闹是热闹,但大夏书院的招生也展露出残酷的一面。 东面入口是猜灯谜,要连猜三题,才可入内。 错一题,当场拒录,无论是谁。 就在昨日,大夏状元郎之子,就因为错了一题,被直接拒之门外,引来巨大的热议。 毕竟谁能想到,只猜错一题,就错过入学机会? 要知道这位状元郎之子,本身就是热门人选,按照前几届大夏书院招生标准,他想入内,可谓是十拿九稳。 结果败在初选上,如何不惹来争议? 而且不仅仅是这一位,有不少人被直接拒之门外,皆是京都达官显贵,或者是书香门第。 来的人很多,但拒录的人更多。 入选队伍已经排起,考核也十分艰难,似乎有一种赶鸭子上架般的错觉。 题目直接出,每个人就给十息的时间,答对就入,答错就走。 如果说东面入选艰难。 南面更加可怕。 主考官随意出题,必须要是七言古诗,对仗有韵,同时六位主考官必须要得到五位认可,否则一律不通过。 更绝了的是,百人同考,只给半柱香的时间,而且百进一制度,一百个人只选一个。 当然若是有真正极其优秀的人才,可破格入内。 这就意味着,南面删选的人数更加夸张。 至于西面和北面更加古怪,西面官兵柴米不进,死活不让人进去,谁敢强闯就打到闭嘴。 是真动手,一点玩笑都不开。 北面倒是可以偷偷溜进去,只不过不管进了多少人,却一点声响都没有。 让人有些担忧。 一直到今日,北面的入口,总算放出来一批人。 是最先偷溜进去的读书人,出来以后一句话不说,不管问什么,就是不说。 一时之间,引起各种疑惑争议。 而今日。 出发了。 第三十四章: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序卷结束】 大夏京都。 镇国公府。 顾家的玉辇停驻,三百精锐在左右列阵,这些将士,身披甲胄,皆是国公府的精锐。 每一位都是武者,不缺乏高手。 今日,是顾锦年前往小溪村参加大夏书院招生之日。 整个顾家可谓是极其隆重,上上下下都在忙活这件事情。 玄关内。 顾老爷子,顾锦年六叔,还有顾锦年的母亲李氏,早早便在这里等候。 此行三百里,前前后后也有小半个月,身为家人自然关心。 “年儿,这一路上一定要小心一些,遇到任何事情,让下面人去做,你可千万不要乱来。” “爷爷给你安排了三百铁骑,暗中派了一些人守着你,倘若当真发生什么危险,你记住保命为主,不可莽撞。” “知道吗?” 玄关处,老爷子一番叮嘱,告诫着顾锦年出门在外的法则。 只是还不等顾锦年回答,老爷子的目光瞬间落在顾宁涯身上。 “老六。” “你给老子注意点,要是锦年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轻饶你。” “知道没?” 顾老爷子望着顾宁涯声音严厉道。 此话一说,顾宁涯立刻点了点头,虽然心里有那么半点不是滋味,可没办法啊,谁让顾锦年是族宠,自己已经过气了,只能受着。 “爷爷您放心,有什么事我都会问六叔,再说了,这才三百里路,能出什么大事?” 顾锦年倒显得不以为然。 小溪村距离京都三百里路,以顾家的实力,自己要出事,一炷香内必能赶到。 三百铁骑外加上暗中保护的高手,一炷香的时间还争取不了? 至于派什么绝世高手来找自己麻烦,这更不可能,天下绝世高手,一只手数得过来,明目张胆动自己,活腻了吗? “年儿,出门在外,可不能有这种想法。” “反正不管如何,小心谨慎就好,一切得听你六叔的话。” “你六叔做事老练,心思缜密,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六叔说什么就是什么。” “老六,这一路辛苦你了。” 李氏开口,对顾宁涯十分客气,不如同老爷子一般直接。 “大嫂客气。” “请大嫂放心,此番有我护送,锦年绝不会有任何差池。” 顾宁涯笑着回答。 还是自己大嫂会说话,瞧瞧自己老爹,他真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不过很快,李氏拉着顾锦年在一旁说话。 “年儿。” “这一路上你可要多吃些东西,可不要舍得银子,这银票你拿着,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得记着,先让你六叔花银子,先花他的,再花你自己的。” “还有,真要遇到危险,你第一时间就是跑,千万别管你六叔,他皮糙肉厚,挨几刀没事的,你可千万别出事,你要是出了事,娘可怎么活啊。” 李氏各番叮嘱。 “娘,您放心,孩儿不会有事的。” 顾锦年有些尴尬,这六叔就在旁边呢,虽说是拉在一旁说悄悄话,可六叔不可能听不见。 什么叫做他皮糙肉厚,挨几刀没事? 这不是扎六叔心窝吗? 也就在此时,李氏让身旁的侍女送来一件锦衣,递给顾锦年道。 “年儿,最近变天,这是娘给你缝的衣服,要是冷了,你穿在身上,可别感冒了。” “你这大病初愈没多长时间,又要远行,娘心里难受。” “他们都要让你去读书,让你去受苦,娘各种舍不得,你长这么大,从未出过远门。” “这趟出去,娘夜夜担心。” “年儿,娘不奢求你能有什么成就,安然归来就好,知道吗?” 李氏极其心疼,甚至说到后面,更是忍不住泪眼婆娑。 三百里看似不远,可对于李氏来说,顾锦年从小锦衣玉食,这趟出去,肯定要受苦。 再者还有一点,前些日子差点就溺水身亡,对于她这位母亲来说,更是各种舍不得,内心也是有诸多的担忧。 老爷子和顾宁涯看到这一幕,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发生了那档子事,当娘的心疼孩子也合情合理。 “娘。” “您莫难过,孩儿明白,请娘放心。” 接过母亲递来的锦衣,顾锦年看着上面的一针针一线线,再望向李氏手中的一些红点,一时之间内心不由泛酸。 自己身为穿越者,接受了顾家长孙这个身份,可在感情上难以共鸣。 可今日,李氏的所作所为,让顾锦年心中感动无比。 “时辰不早了。” “老六,带年儿去吧。” 也就在此时,老爷子出声。 声音落下,顾锦年动身。 众人走出玄关,来到府邸门口。 顾宁涯提前出去,检查事务。 而顾锦年则走到玉辇下。 浩浩荡荡的队伍,显得热闹无比,家仆们已经准备好了爆竹,待玉辇出发,立刻点燃送行。 片刻。 顾宁涯走来,看着老爷子道。 “爹,检查完毕,没有任何问题,可以出发了。” 他出声道,给予肯定的回答。 “好。” “年儿,去吧。” “好好考,若选不中,爷爷刮下脸给你请来位大儒,你不要有太多负担。” 老爷子拍了拍顾锦年的肩膀,给予最大的信心和底气。 至于李氏,愈发伤心,说不出什么来,只是看向顾锦年点了点头。 此时。 大风吹起。 吹皱顾锦年锦袍。 感受到顾家的关心,心中充满着感激。 “爷爷。” “母亲。” “孩儿此行,定竭尽全力,绝不辜负。” 声音响起。 国公府外。 顾锦年朝着自己爷爷和母亲,深深一拜。 作揖过后。 顾锦年一语不发,转身进入玉辇当中。 下一刻,王管家洪亮之声跟着响起。 “吉时已到。” “恭送世子入大夏书院。” 声音响起,刹那间爆竹点燃,整条长街更显热闹。 而国公府外。 顾老爷子神色却微微一变。 因为他方才发现,自己这个孙儿,好像有些不一样。 刚才那个眼神,让他莫名觉得,自己这个孙儿似乎.......一直在藏。 这不可能。 顾老爷子愣在原地。 他不敢相信。 但刚才那个行为举止,太不一样了。 “难不成,我这孙儿胸怀大才?” 老爷子浑身僵硬,这个恐怖的念头在脑海当中瞬间炸开。 再联想到天命选择顾锦年,让他身躯微微颤抖。 是兴奋的颤抖。 顾家。 当真有出龙了吗? 他不敢确定。 一切要看这次大夏书院招生。 此时。 玉辇之上。 顾锦年整个人的气势,也在一瞬间完成了最大的变化。 他穿越至今,之所以显得平平无奇,主要是因为两个原因。 第一,自己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指不定某一天又回去了,所以他在抗拒这个世界。 第二,顾家的亲情,终究不是自己的,难以融合,可今日李氏所作所为,包括老爷子对自己的疼爱,整个顾家对自己宠溺。 让顾锦年彻彻底底放下了心中的一切戒备。 “你许我一世富贵,我许你千古留名。” 玉辇之上。 顾锦年心中喃喃自语。 这是告别。 与过去的自己告别,也是在与另外一个顾锦年告别。 从今日起。 站在你们面前的人是。 大夏镇国公长孙,临阳侯长子,母亲宁月公主,舅舅大夏皇帝,二叔神机营总兵在关外,三叔玄武军参将也在关外,四叔左翼将军还在关外,五叔刑部左侍郎,未来的刑部尚书,六叔悬灯司副指挥使。 大堂姐冠军侯正室,二堂姐青州剑仙关门徒弟,三堂姐玲珑仙宫大师姐,小堂妹清微仙宗圣女。 京都内。 浩浩荡荡的车队,引来无数瞩目。 大风随来,似乎也在为顾锦年送行一般。 马车不快。 但半个时辰后。 已驶出城门。 -- -- 序卷,完结。 第一卷,大夏风云,开始。 序卷感言 发书十四天了。 字数接近十二万字,不多不少。 序卷已经写完了,得说点感言了,不然不得劲。 主要还是看大家的反馈等等吧。 首先,七月去年写了本《大魏读书人》,三万三千均订,拿下银键盘奖,三星荣耀,也算是个人创作里程碑。 当然作品出了成绩,迎来的质疑也很多,去年有点头脑发热,会去争会去吵。 前面一百多万字还没争议的时候,写的很爽,一百万字后就急了,心态被搞了,戾气也很重,导致上本书纯粹就是撕逼打脸撕逼打脸,爽是爽,可却满是空洞。 换句话来说,没有给自己积累任何东西,这对创作者本身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在去年一月份完本之后,七月没有急着动笔去写书,而是去看书,去静下心思考很多事情。 四月份之前,一共三个月,我把明朝那些事,大明王朝,大宋王朝,大致看完了,同时也在各个渠道,获取了很多知识,关于历史上的知识,趣事,以及人物。 在这种情况下,算是完成了一个小积累,新书最起码不会像上本书一样,各种错误一大堆。 四月份动笔写书,四月初定稿,九号发书,存了几万字。 只不过连续三个月不动笔的后果就是,脑子里全是信息资料,可写起来吧,有点无从下笔,导致更新很慢,请大家见谅。 然后再选题这方面。 其实七月最想写的是【纯仙侠】这种类型的书,但不写有两个原因,一来是笔力不行,还是别碰,二来是争一口气吧。 争议大魏读书人成绩有问题,那行,我继续写一本儒道文。 有上本书的底子在,再扑首订也比一千三高,不奢求什么超越读书人,但差不到那里。 有一股气在,所以写书就有冲劲。 我自认为我写作实力不差,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而新书也是比较大胆的写法。 三十四章,全部用来构造世界观,人物,还有铺垫剧情。 大魏开局也没有爽点,可大魏开局有紧迫感,但大魏的缺点也很明显,空洞。 不过万幸的是。 序卷虽然不爽,可终究是没有太大的问题,我写的很顺畅,该做的都做了,该写的也都写了。 下一卷【大夏风云】 就是我的转折点,从这一卷开始,就是拉升节奏,围绕爽文去做功夫,一步步去布置,同时也一步步去构造。 我对本书的唯一要求就是,在爽的过程中,铺垫和展开世界。 爽要爽到合情合理。 写要写的顺畅不干。 好了。 感谢目前所有读者老爷的支持。 如果大家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可以直接留言,我基本上都能看到。 自动屏蔽【生产队的驴都比你勤快】等话。 第三十五章: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异象显!【二合一大章】 大夏官道。 车队如长龙一般。 京都本身就是大夏中心地带,每日来来往往的商贩便不计其数。 尤其是大夏书院招生之事。 可以说一向畅通无阻的官道,此时此刻也是人满为患。 好在的是,顾锦年的车队不需要走官道。 走的是加急通道。 专门用来护送紧急情报的通道。 这种通道,寻常人不得占用,否则便是天大的责罚。 但顾家不一样,权势摆在这里,再者顾锦年父亲也为他求来陛下旨意,允许临时征用。 如此一来。 马车疾驰。 掀起滚滚黄沙。 三百里的路程,全力以赴三个时辰便能抵达。 而在城门口中。 两道身影缓缓出现。 是顾千舟与顾冷的身影。 顾冷是顾锦年的四叔。 他们在这里目送顾锦年离去。 “我说大哥,你这么心疼锦年,干嘛不自己亲自送他出去?” “何必在后面躲着看?” 顾冷开口,有些不理解自己这位大哥。 “要送做什么?这么大的人,还要一家人来送,越是这样,他越是纨绔。” 顾千舟开口,满是教育口吻。 “得。” “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不过你和老爷子也是,非把锦年送去大夏书院,这鬼地方有那么好吗?” “我说,锦年就不是读书的料,非逼着他去读书,肯定行不通啊。” 顾冷继续说道,他心疼顾锦年,忍不住这般出声道。 “哼,锦年有才华,只是没用到对的地方,就是小时候被你们瞎带着。” 顾千舟没好气道。 “大哥,你这话就没意思了,真要论,不是读书料就不是读书的料,你还真信徐夫子说的话?” 顾冷也来点脾气了,呛了一句。 “懒得与你说。” “你等着看吧。” 顾千舟挥了挥衣袍,直接离开,虽然他想反驳几句,可想了想的确找不到什么来反驳,索性不理,直接走人。 看到顾千舟这般,顾冷摇了摇头,望着顾锦年的目光,略显可怜。 但也没说什么,跟着顾千舟离开。 而此时。 玉辇当中。 “锦年。” “别说六叔不疼你,小溪村的情况,叔大致帮你盘算清楚了。” “东南西三面,考的是字谜,诗词,武力。” “我寻思着,武力诗词咱们肯定不行,考字谜最好。” “叔这里安排了几个人,到时候会排在你前面,后面再给你安排几个人,我让他们故意拖延时间,考题是有顺序的,这批人里面有个人眼力极好。” “可以帮你提前看到题,到时候他们猜到了,会告诉你。” “如果猜不到,也算是争取到一定时间,倘若真过不了关,你把这块令牌交给他们即可。” 顾宁涯出声,同时也拿出一块令牌。 这是大夏书令。 也就是所谓的直录名额。 玉辇中。 顾锦年收下这块令牌,而后摇了摇头道。 “六叔,不用帮我准备什么,去南面即可。” 他如此说道。 语气平静,可却充满自信。 “南面?” “锦年,你可别胡来啊,南面考的是诗词,百里挑一,你作诗水平,还不如你六叔我呢。” “而且有个事提前说下,这直录名额没什么作用了,只允许你过一关。” “书院掌权人现在是文景先生,不是杨开了。” “所以去猜字谜最好,猜不中用了这块令牌,猜中了,第一关有惊无险,里面指不定还有第二关第三关。” “锦年,你什么水平,六叔是知道的,你可别乱来啊。” 顾宁涯提醒道。 “明白。” 顾锦年点了点头,显得十分淡然。 这话一说,让顾宁涯愣了愣。 就这反应? “六叔,北面是什么情况?” 顾锦年没有纠结这个话题,而是询问顾宁涯北面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 “进去的人,都是第二天出来,出来以后一句话都不说,叔抓了两个人来,不管怎么审问都没用,而且人前脚抓的,京都衙门就过来要人,是圣意。” “估计藏着玄机。” 顾宁涯如此说道。 让顾锦年更加好奇了。 “看来这位文景先生,当真有些不一样啊。” 望着玉辇外的景色,顾锦年忍不住好奇。 可就在此时。 马车忽然止住。 “怎么回事?” 感受到马车缓速,顾宁涯目光瞬间变得阴冷,下意识将手放在刀鞘上,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只不过这里是官道,按理说就算有人想找顾锦年麻烦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吧? 很快声音响起。 “六爷,世子,是杨大人的马车。” 随着声音响起,顾宁涯不由显得好奇,眉头紧皱。 他掀开帘子,果然不远处一辆马车稍稍拦住了前路。 同时杨寒柔的身影出现。 “敢问世子是否在车内?” 杨寒柔的声音响起,询问着。 “怎么?” 听到声音,顾宁涯走了出去,看着杨寒柔没有太好的目光。 眼前的女人,就是把顾锦年推下水中的罪魁祸首, “我与顾锦年是同窗,有事找他,可否上车?” 看着顾宁涯,杨寒柔没有丝毫畏惧,而是大声开口。 这话一说,顾宁涯眉头皱的更紧了。 只是还不等顾宁涯开口,顾锦年的声音响起。 “六叔,让她进来,我有事找她。” 顾锦年出声。 当下,顾宁涯不由回过头,看向顾锦年,眼神当中是好奇。 顾锦年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当下,顾宁涯明白一二,没有制止,让人搀扶杨寒柔入内。 至于顾宁涯则很识趣,没有继续在玉辇待着,而是在前面与马夫坐着,为顾锦年驾车。 他清楚,自己这个侄儿虽说有些顽劣,可终究 “妹妹寒柔,见过锦年哥哥。” 走进车中,眼见只有顾锦年一人,杨寒柔直接出声,随后大大方方坐在顾锦年对面。 “什么事情?” 顾锦年开口,他有些好奇,望向杨寒柔。 “这是一千两黄金的银票。” 杨寒柔倒也直接,从衣袖中取出一张银票,递交给顾锦年。 “这么快就搞到了?” 看着银票,顾锦年心中不由微微惊讶。 好家伙,果然舔狗就是有钱啊。 一千两黄金,说给就给?这才半个月。 “锦年哥哥急,妹妹只能想些办法。” “对了,锦年哥哥这是去小溪村吗?” 杨寒柔出声道。 “恩。” “顺路的话,就一同去吧。” 只是这一句话,顾锦年顿时明白杨寒柔的目的了。 显然,这家伙就是想乘坐顺风快车,她是杨开的孙女,虽是朝中大臣后代,可也没有权力占用这种加急官道。 如今看到顾锦年在,自然顺势上车, “行。” “只不过到了地方,万一被别人看到,你就不怕惹来一些风言风语?” 顾锦年好奇问道。 “悬灯司这段时间抓了不少人。” “京都内的风言风语少了很多。” “天命显世之事,才是天下人关注的事情,如今大夏书院招生,整个京都没有人再关心之前事情了。” “再者一切本就是一场误会,如今妹妹主动和解,锦年哥哥也大方退让,不是挺好的吗?” 杨寒柔微笑道。 而玉辇中。 顾锦年却没有说什么。 对于杨寒柔,顾锦年只有一种态度。 从她身上找到蛛丝马迹,顺藤摸瓜,将真正的幕后抓住。 这样的话,利益最大化。 她,不过是一个小角色,澄清污名,或者是严惩杨寒柔都没有任何意义。 反倒打草惊蛇,只有抓住幕后,才能确保自己的安危。 马车疾驰。 过了一会,杨寒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锦年哥哥是去东面吗?” 她出声问道。 “不是。” 顾锦年淡然回答,心中则在思索一些事情。 “不去东面?” “难不成是去北面?” “锦年哥哥,可别怪妹妹没有提醒你,这北面有些玄乎,进了的人莫名其妙待一天,然后又出来,也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反正肯定有猫腻。” 杨寒柔提醒顾锦年,让他不要去北面入口。 “不去北面。” “去南面。” 顾锦年不太想说话,可杨寒柔有些话痨,一直找自己谈事。 “南面?” “真的假的?” “南面是随机出题,不是固定了题目,而且百里挑一,有关系.......” 杨寒柔下意识出声,她误以为顾锦年做了手脚,可说到后面又停下来了。 因为这些东西,顾锦年肯定知道。 听着杨寒柔所言。 顾锦年望了过去,目光平静道。 “难道寒柔妹妹真觉得我顾某一点文采都没有?” 声音平静,带着询问之意。 “呃.......” “要听实话吗?” 车内,杨寒柔漂亮的面容显得有些认真。 顾锦年没有理她了。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没什么好说的。 马车疾驰,顾锦年望着车外景色。 只是很快发现,一辆辆运粮车映入眼前。 “运粮车?” “京内有饥灾吗?” 顾锦年略显好奇,忍不住问道。 “京都肯定不会。” “这是运输江宁郡的粮草,两江大水锦年哥哥不知道吗?” “现在朝堂上上下下都忙着这件事情,听说牵扯不少人,处理不好会很麻烦。” 杨寒柔不愧是礼部尚书的孙女,信息获取不少。 当然倒也不是顾家不行,而是这种信息没必要跟一个纨绔说啊。 “江宁水灾?” 顾锦年皱紧眉头,江宁郡不是边境,但也差不多了,相隔万里。 粮草运输可不是一件小事。 大夏王朝倒是有那种运输粮食的飞行器,只不过这种东西不多,而且都是战争预备,每一次启动都需要海量灵石。 可即便如此,江宁郡人口一千多万,周围还有两个郡,一但真出了大事,很容易出现连锁反应,到时候就真是泼天大祸了。 “其实也没必要担心什么。” “这么大的事情,朝廷上上下下都在关注,出不了什么差错。” “我爷爷也说了,当真出了什么大事,江宁郡境内有天府,积有大量粮食。” “听闻那些商人都在进货。” “大不了粮卖高点,至少饿不死人。” 杨寒柔说的比较轻巧。 可顾锦年却深深的知道,农业时代的洪灾意味着什么。 只不过杨寒柔所言也没错。 天塌下来了有高个子的顶。 知道这个事情没什么用,朝堂上上下下,能者辈出,应当不至于解决不了。 “我小眯一会。” 想到这里,顾锦年喊了一声,而后闭上眼睛,小眯一会。 “哦。” 杨寒柔点了点头,但内心还是有些不太开心。 自己花容月貌,一般来说都是别的男人哄着自己。 顾锦年却给她一种爱答不理的感觉。 让她心中不是滋味。 看了看顾锦年,虽有些气,但不得不说,顾锦年长相确实英俊。 可惜的是。 这种人只能当个纨绔子弟罢了。 如此。 转眼之间,接近三个时辰便过去了。 随着马车停下。 顾锦年也缓缓醒来,小睡了一会,算是养了养精气神。 “锦年。” “到了。” 六叔的声音响起。 他走进玉辇内,扫了一眼杨寒柔,而后将目光落在顾锦年身上。 “好。” 站起身来。 顾锦年从车窗看了过去。 小溪村南面人数不少,只不过没有想象中那般恐怖,倒是出乎意料。 “不是说人山人海吗?怎么才这点人?” 顾锦年嘀咕了一声,这出乎了自己心中预料啊。 “之前人多。” “不过南面考核最为困难,百里挑一,即便有才华,若是遇到比你才华横溢之人,只能含恨。” “这次考核,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没过便是没过。” “锦年哥哥,你应当是有一枚大夏书令吧?” “本来按照文景先生的意思,这块书令不应当发放,是我爷爷据理力争之下,才同意可以免除一关考核。” “你要慎重。” 杨寒柔显得有些关怀道。 可这句话的潜台词无非就是,他爷爷为这件事情上了心,直录名额虽然没了,但这不是他爷爷的问题,是朝廷改了规则。 “恩。” 点了点头,顾锦年直接从玉辇当中走出。 而此时此刻。 小溪村南入口。 数百张案桌摆在地上,提供学子参与考核。 主考官出题。 一炷香内,无论是否作完,直接收卷。 满足两个条件可入内,第一是五位主考官一致认可,二是最优诗词。 只选一个。 也正是因为如此苛刻的条件,导致南入口的学生最少。 但即便最少,也依旧有些人声鼎沸的感觉。 只不过大多数似乎是过来看热闹的。 参赛的人确确实实不多。 此时,看到顾锦年的玉辇。 有人立刻走来,是六叔的手下,一直在这里盯着,如今立刻走来,向顾宁涯汇报一些事情。 过了小片刻。 顾宁涯的声音响起。 “锦年,这南门入口考核最难,不过若是通过的话,好像能得到什么东西。” “其他入口都得不到。” “估计这南门有些猫腻。” “叔有个主意,强行给你凑一百人进去,你要真想入南门,发挥好点,指不定就进去了,要不行的话,用大夏书令,肯定有好处。” 顾宁涯出声,同时也为顾锦年出了个馊主意。 “别。” “这种法子没用,主考官不蠢,发现恶意凑人,全部拒入,哪怕有大夏书令也不允许。” “文景先生之前提过,有些恶劣情况,作废书令。” “按我的意思,直接过去试试,若是不成,拿出书令即可。” “若是成了,还能稳一手。” 一旁的杨寒柔立刻出声,制止顾宁涯这个主意,同时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这女娃,说的倒没什么问题。” “只不过,你怎么突然对我家锦年这么好?” 顾宁涯点了点头,觉得是个办法,可他对杨寒柔并没有好感,心中略有些怀疑。 只不过。 就在此时。 刺耳的铜锣声响起。 很快,一名小史拉着嗓子道。 “第五十六场诗比结束,得胜者张赟。” “请诸位稍安勿躁,五十七场于半柱香后开设。” “需报名参考者,直接入座,先座先考。” 声音响起。 众人目光不由纷纷看向空阔的考场。 的确,张赟的身影耸立在考场中心。 他满脸自信,眼神当中满是得意,笑容根本无法遮掩。 至于其他人,却一个个垂头丧气,甚至有人忍不住抽搐。 百里挑一。 让他们感到绝望,这其中也不缺乏有才华之人,或许按照以往选拔,不一定能入选。 可也不至于败在这种考核上。 他们很不甘,也很不服气。 可木已成舟,不服也没用。 “这不公。” 终于,有人怒吼,发出质问声,认为不公平。 这样的声音很快引来共鸣。 但还不等他们闹起来,数十名官差直接出面,将所有闹事者直接叉出,一点情面都不讲。 手段很霸道。 也很凌厉。 而考场当中,张赟愈发显得得意自信。 对于周围大喊不公之人,他心中充满着厌恶。 考不过便是不公? 当真是,可笑至极。 不过可惜的是,这一幕没有让杨寒柔看到,想到这里他也有些难受,之前邀请过杨寒柔,可杨寒柔拒绝了,说是族内有安排,故此自己独自前来。 没能让寒柔妹妹观看自己这等的风姿,当真是可惜。 只是莫名之间,张赟脑海当中浮现顾锦年。 “大夏书院已无直录名额,我倒要看看这个顾锦年如何浑水摸鱼进来。” “寒柔妹妹,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张赟心中暗道。 可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传入他耳中。 “张赟兄。” “好巧啊。” 声音带笑意,而且极为耳熟。 顺着望去。 张赟脸色瞬间变了变。 是顾锦年的身影。 刹那间,他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但不等他厌恶下去。 一道熟悉的身影,瞬间让他愣住。 是杨寒柔。 玉辇上,顾锦年身穿锦衣,面露温和,嘴角带笑,朝着自己招呼。 而身旁则站着自己日夜思念之人。 “这不可能。” “寒柔妹妹怎么在他马车中?” “这。” 几乎是瞬间,张赟脑海当中不由回忆起杨寒柔拒绝自己的言语。 说是族内安排。 这就是族内安排? 这......这......这。 张赟愣了愣。 等回过神后,瞬间内心怒意冲天,他望着顾锦年,直接便认为是顾锦年又再威胁杨寒柔。 “张赟。” “你已通过考核,快些入内,莫要耽误时辰。” 也就在此时。 主考官微微皱眉,望着迟迟不离的张赟喊了一声。 后者惊醒。 紧接着朝着主考官作礼,虽心有不甘,但还是领取一块令牌后,朝着小溪村走去。 他没有说什么。 可一道道怨气从他体内涌入顾锦年体内。 一切尽在不言中啊。 “第五十七场诗词考核开始。” “诸位,可入座考核了。” 小吏的声音再度响起。 当下数十人走出前列,来到考座上,心情略显忐忑。 “诸位,可入座。” 小吏的声音依旧响起。 不过众人已经习惯,南门入口考核最难,往往凑齐一百人很难。 之前人很多,可随着一顿毒打后,很多人都不敢冒险。 聚集这么多人,主要还是过来看热闹的居多。 等了一小会。 又是二三十人入座,不过连一半都没有坐满。 “还有最后半刻钟。” “半刻钟后,揭题考试。” 小吏出声,倒也显得无所谓。 而此时。 玉辇当中。 顾锦年已经动身了。 “锦年,去哪?” 顾宁涯出声。 他好奇问道。 “入考。” 顾锦年很潇洒的留下一个背影,便朝着人群走去。 随着顾锦年的到来,一些人已经主动让出一条道。 他们倒不是认识顾锦年,而是看在玉辇的份上。 随着人群分离。 在最后时刻。 顾锦年走入考场,随意找了一处地方,盘腿而坐,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这位公子是谁啊?看起来有些器宇轩昂啊?” “是啊,步伐如此自信,是谁家的公子?” 一时之间,无数目光落在顾锦年身上,眼神当中满是好奇。 “是顾锦年。” “镇国公长孙。” 很快,有人认出顾锦年的身份,压着声音开口。 “顾锦年?” “居然是他。” “顾家的纨绔?” “他怎么也来了?而且还敢来南门?这是怎么回事?” 得知是顾锦年,一时之间议论更多。 “估计是知道通过南门考核,有一定好处,所以才来的吧?听说顾家有直录名额,顾锦年过这第一关还是十拿九稳。” “原来如此啊,我说怪不得,这般的纨绔还敢来南门?” “哼,这种纨绔来此地,当真是有辱读书人。” 一些不宜之声响起。 这就是风评不好的坏处,不管做什么,得来的永远是差评。 可就在此时,一道声音缓缓响起。 “来人。” “将方才胡言乱语之人,全部抓去悬灯司牢中,污蔑当朝国公之孙,严惩不贷。” 突兀之间。 顾宁涯的声音响起。 他悬刀而来,周身散发冰冷气息,震慑全场。 随着顾宁涯到来,一时之间,数十人被当场缉拿,脸色惨白,眼中满是懊悔与恐惧。 “肃静。” 也就在此时。 主考官的声音响起。 是一名儒者,满头白发,有些不悦地扫了一眼顾宁涯。 似乎对顾宁涯这般蛮横感到厌恶。 但他无权制止,只能喊一声,让顾宁涯收敛一二。 而随着老者的声音响起,考场当中四十多人皆然露出喜色。 因为顾宁涯的打扰,导致许多人分神,没有在关键时刻进入考场,所以这次考试,只有四十人,对他们而言,竞争少了许多。 而此时,老者取出一个锦囊,拆开之后,一张白字出现,上面赫然写着【剑】字。 “第五十七场入考开始。” “本次考题,为剑。” 当下,四十多名考生一个个愣了愣。 以天气,花草为题他们能理解。 以剑为题。 一时之间,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了。 而考场当中。 顾锦年也稍稍沉默。 他脑海当中飞快搜索关于剑的诗词。 小片刻后。 一首诗词顿时出现在脑海当中。 只不过,顾锦年没有立刻动笔。 而是闭上眼睛。 沉浸心神。 等待入神之时,方可落笔。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所有人都在观看。 对于顾锦年这般的情况,在许多人眼中看来,这很合理,并没有出乎意料。 所有人都认定,顾锦年估计是想直接用名额过第一关。 哪怕是顾宁涯,也是这般认为的。 而就在刹那间。 一阵清风拂过。 吹皱案桌上的宣纸。 此时。 顾锦年缓缓睁开眸子。 他提起笔来。 没有任何犹豫,挥洒笔墨。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五言诗。 顾锦年一气呵成,没有任何一点阻碍。 他挥洒心中志气。 也在倾述自己的情感。 无论是原身还是自己。 读书十年。 今日,他这一柄剑,终于要展露锋芒了。 而就在顾锦年落笔之后。 刹那间。 体内的古树,莫名震颤。 随后。 一幕让顾锦年都惊讶的画面出现。 宣纸之上。 每一个字散发出金色光芒。 刹那间,光芒弥漫,耀眼无比,映在所有人眼中。 而后,宣纸如阳,倾泻出金色光芒,如洪流一般,将周围淹没。 几乎是一瞬间。 六位主考官脸色陡然大变。 周围围观群众,也全然惊愕。 但神色最为惊愕的,当属顾宁涯。 他痴痴地看着这一切。 眼中皆是不敢相信。 “异象。” “是异象。” “这诗蕴含居然异象。” 很快。 铺天盖地的声音响起。 金色光芒愈演愈烈,更是冲上十丈之高。 小溪村内。 所有人都看到了。 ----------- ----------- 二合一,七千字,所以迟了一会。 然后厚着脸皮求点打赏。 ------------ ------------ 强烈推荐一本同类作品《这个御史能处,有事他真喷》,作者:爱喝阔落。 文笔上佳,剧情极佳,绝对不是友情推荐。 的的确确好看,所以强烈推荐,这作者实力很强。 比七月要强,自愧不如。 大家可以去看看,虽然是幼草,可绝对值得放入书架。 第三十六章:才气涌入,果实成熟,我侄儿有圣人之资 小溪村南门。 所有人都安静了。 众人注视而去。 考场上。 顾锦年面前的宣纸绽放金光。 虽没有那般惊天动地,可这金色光芒,也让此地所有人都关注到了。 这是异象。 儒道异象。 在场众人,有几个能见异象? 儒道异象,唯有大儒才可凝聚,而且还不是说凝聚便能凝聚。 要应景应心应题,才有概率凝聚出异象。 异象的出现,直接代表着极佳,这是毋庸置疑的。 至于异象的由来,千百年来读书人给予的答案便是,儒道意志。 他们认为,读书人心有浩然正气,为苍生平天下,顺从天意,故而可凝聚才气。 但儒道一脉,没有醍醐灌顶,也无法直接传承,需自己领悟,所以儒道大能死后,他的精气神,将化作浩然正气,守护天地之间。 这也是为何杀儒是各大王朝忌讳之事。 儒者虽死,可神依旧在天地之间。 倘若有诗词文章,异常出彩,将会得到儒道意志认可,从而演化一些异象。 异象越是宏伟,就意味着得到的儒道意志更强。 甚至传闻当中,儒道诗词文章,可获天地认可,只不过这种情况极难,古今往来唯独圣人才可做到。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关注着这场异象。 小溪村内。 上上下下没有一人的目光不注视此地。 金色异象冲向十丈之高。 美轮美奂。 更主要的是,一道道才气更是从四面八方涌来,没入顾锦年体内。 几乎是一瞬间,体内的才气果实瞬间变色,面色纯金,完美成熟。 而且还孕育出第二枚才气果实,距离第三阶段的成熟只差一点点。 这让顾锦年有些惊讶。 人前显圣,居然能得到才气? 他很好奇,不过表面却显得十分平静,没有任何一点异样。 此时。 大夏书院。 一处庭院中。 正在书写文章的苏文景,不由心中一动。 他有察觉。 将目光看去,是小溪村的方向。 此时此刻,苏文景眸中闪烁光芒,而小溪村的景象,也瞬间映入眼前。 “浩然异象?” 他眼中顿时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身为准半圣,他对异象比常人要了解更多。 千古以来,儒道异象皆有划分,浩然异象,郡府异象,镇国异象,惊天异象,千古异象,万世圣辉。 浩然异象虽是最普通的异象,但寻常读书人难以凝聚,能引来这般异象,就意味着这一县之地古今所有读书人皆然认可这篇诗词。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好啊。” “好诗。” “好诗啊。” “未曾想到,镇国公之孙,竟然藏的如此之深。” “当真是有趣。” “老夫倒要看看,这一剑,到底锋利不锋利。” 苏文景饶有兴趣地看向小溪村。 而小溪村南门。 顾宁涯已经彻彻底底愣在原地。 他看着不远处的顾锦年,眼神当中是不可置信。 十六年来。 自己这个大侄子,他是从小看到大的。 琴棋书画,一样都不行。 诗词歌赋,更是烂到不忍直视。 哪怕是武道,顾锦年也不是特别喜欢,如果不是强逼着他习武,估计武道都不行。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在今日,却狠狠的装了一波。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这一刻,顾锦年的诗词,映在他眼中。 考场之上,二十个金色小字浮现,让在场每个人都不禁惊愕。 而忽然之间。 顾宁涯猛地意识到一件事情。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自己这个侄儿。 藏了十年? 这。 这。 这。 顾宁涯瞪大了眼睛。 他有些不敢相信,可眼下事实摆在面前。 十年磨剑,在这个时候选择出鞘。 这得有多恐怖的毅力,又得有多恐怖的决心啊。 说句实话,哪怕是自己那几个废物哥哥,也做不到啊。 可自己这个大侄子,竟然做到了。 想到这里,顾宁涯不由兴奋的浑身发颤,他攥紧拳头,浑身酥麻,是兴奋也是激动。 “我侄儿有圣人之资。” 他很想仰天大吼一声,可这句话被他藏在了心中,他没有说出去。 而是在一瞬间,拉着身旁手下道。 “快。” “快马加鞭。” “去国公府,将此事告知老爷子。” “再去逐一通知我那些兄长。” “不要拖延时间。” “记得,让他们准备好酒好菜,一点都别含糊。” 顾宁涯兴奋到说话都有些颤颤巍巍,这般的喜事,对顾家来说,简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顾家现在最欠缺的是什么? 就是一位儒臣。 儒者,代表天地。 顾家家大业大,被无数人盯着,就如同一柄剑,始终悬挂在头顶一般。 所以顾家需要一位儒臣,而不是能臣也不是文臣。 有没有权利无所谓。 重点就是儒道威望要高,能得天下读书人之心,最主要的是得天地认可。 如此一来,即便是大夏皇帝当真想要找顾家麻烦,也不敢随意来。 毕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可若是顾锦年当真有才华,顾家化险为夷。 大不了顾家将兵权交出去。 顾锦年选择今日展现出实力,可谓是恰到好处,恰到好处啊。 而一旁的杨寒柔,美目之中也充满着惊愕与不可思议。 她与顾锦年同窗也有两年。 在她印象之中,顾锦年除了长相俊美之外,别无其他优点。 文不如张赟,武不如吴安。 却没想到,顾锦年今日作诗能引来异象? “他一直藏着。” “直至今日才展露才华吗?” “此人,心机太过于恐怖了。” 刹那间,杨寒柔咽了口唾沫,她莫名觉得,考场之上的顾锦年,城府极深。 比她想象中要恐怖许多。 “好。” “好一句十年磨一剑,霜刃不曾试。” “好一句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此诗极好,好的很。” 突兀之间。 入口的主考官们,纷纷开口,他们从惊愕中醒来,目光落在诗词之上。 身为文人,异象固然令人震撼,可归根结底还是诗词。 简单的五言诗,顾锦年却将心中所有抱负全部说出。 令他们不得不赞叹一声。 他们在此许久。 五十七场考试,虽有佳句,可还没有一首诗,能让他们这般激动。 一瞬间,六人相视一眼,瞬间明白彼此心意,当下主考官起身,望着顾锦年道。 “第五十七场诗考,大夏顾锦年摘得头筹。” 他声音极大,朗声喊出。 而后更是亲自下场,来到顾锦年身旁道。 “顾锦年。” “这篇诗词,可否交于大夏书院,入百草堂内?” 老者开口,他声音温和,语气之中更显小心翼翼,生怕顾锦年不给。 可此话一说,周围众人纷纷色变。 “入百草堂?” “这么大的殊荣?” “大夏书院的百草堂吗?” 人们惊讶,忍不住议论。 百草堂乃是大夏书院学堂之一,不过这个学堂十分特殊,里面放置的东西,皆是学生平日所作诗词文章。 不过必须要得到诸多人认可,才能放入百草堂中。 以供后来学生观看。 大夏读书人以进大夏书院为荣,然而大夏书院的学生们,却以文章诗词能入百草堂为荣。 这就意味着,无论顾锦年能否进入大夏书院,都将在大夏书院留下浓厚的一笔痕迹。 “夫子客气。” “既夫子认可,学生愿意交于大夏书院。” 顾锦年语气温和,显得谦谦有礼。 “好。” “多谢小友。” “原先曾听过其名,今日一见,是老夫愚钝,读书几十载,却还陷于道听途说。” “小友之才华,极为难见,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可惜老夫才疏学浅,否则当真想收小友为徒。” 听到顾锦年答应,老者满是笑容,不过很快又显露惭愧。 他知晓顾锦年,可对顾锦年的印象不好,一来是户部尚书孙女之事,二来是顾锦年风评不好。 可今日一见,顾锦年相貌俊美,文质彬彬,谦谦有礼,而且腹中有才华。 这一首诗,他看得出来,顾锦年的抱负是什么。 “夫子言重。” “往后入了书院,若有不懂之处,还要多多询问夫子。” 顾锦年作礼说道。 后者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好,顾小友,老夫叫陈知州,在大夏书院任职授课礼道夫子,往后若是没事,的确可以来找找老夫,老夫对诗词方面还是颇有研究,可以为小友解惑一二。” 陈夫子认真说道。 而其余几位主考官也纷纷走了下来,压根坐不住啊,顾锦年这般的才华,铁定能入书院,韬光养晦数十年,如此才华,他们不可能坐视不理。 故而纷纷走来,留个印象。 不远处的顾宁涯却彻彻底底沉默。 他死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这个大侄子,竟会被一群儒者围着,而且争先抢后似的示好。 顾家是武将世家,如果说与文臣是势不两立的话。 那与儒道更是水火不容。 这帮儒臣就喜欢指指点点,什么礼仪啊,什么规矩啊,没事就喜欢参他们一本。 这般的情景,是顾宁涯根本不敢想象的。 “行了。” “尔等围在这里像什么话?” “锦年小友,这是通关令牌,你且拿好,快快入内,莫要耽误时辰。” “明日未时,考核便会结束,不要耽搁了。” 陈知州开口,眼看着这几个同僚都想过来分一杯羹,他肯定不愿意啊。 赶紧将令牌递给顾锦年,让他入内,为了展现自己,更是提醒顾锦年明日未时考核结束。 这让顾锦年有些哭笑不得。 “多谢夫子。” 接过令牌,顾锦年回头看向自己六叔,没有说什么,只是招了招手,便朝着小溪村内走去。 “大侄子。” “记住叔平日教你的东西,” “拿个第一回来,莫要辜负叔数十年对你的培养。” 顾宁涯开口。 他义正言辞出声。 营造一种顾锦年是他教出来的感觉。 的确这话一说,陈夫子等人,不由纷纷将目光看向顾宁涯,眼神当中莫名有些好奇。 难不成顾家还有第二位才子?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顾宁涯呲牙一笑,更是点了点头,脸上写满着啊对对对。 而与此同时。 一只只信鸽也出现在天穹之上。 消息瞬间传开。 第三十七章:京都震惊,各方反应【求推荐票】 大夏京都。 对比小溪村的如火如荼,京都内却稍显冷清。 偶尔的热闹,也是一些报喜之声。 什么谁家公子入选了。 谁家千金入选了。 此时。 顾家。 一些家仆正在街道打扫。 平日没事的时候,镇国府也显得比较冷清。 可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出现,速度极快,显得极其急促。 “快。” “快。” “快点报。” “有要事上报给国公大人。” 人影出现,是悬灯司的捕快,他骑乘异兽马一路狂奔,出京拥堵但入京却很畅通。 所以前前后后才不过小半个时辰,他便入了京,而后更是一路狂奔,以最快速度赶到国公府外。 三百里的路程。 对于他这种精锐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速度上也算是合理。 毕竟这是仙武并存的世界。 “怎么回事?” 王管家走了出来,他听到声响立刻走了出来,眼神当中满是疑惑。 “世子。” “世子大人考场著诗,引来异象,已经入了第一关。” “是顾大人让我来传话。” 后者心脏狂跳,上气不接下气。 “世子考场著诗?引来异象?” 听到此话,王管家直接傻了。 他再怎么想也想不到顾锦年著诗引异象? 这不可能啊。 但很快,王管家没有啰嗦,立刻拉着悬灯司的人,朝内走去。 书房内。 顾老爷子正在翻看一些折子,这些都是边境传来的消息。 可就在此时。 伴随着一阵急促脚步声响起,老爷子不由抬起头来,望了过去。 不多时。 王管家的身影出现,忍不住激动道。 “老爷。” “大喜事。” “世子殿下考场著诗,引来异象,已经入关了。” 王管家出声,激动无比的道喜。 啪。 刹那间。 书房当中,顾老爷子手中的折子直接落在案桌上。 他愣在原地。 目光略有一二呆滞。 “你说什么?” 过了片刻,顾老爷子出声,声音洪亮,询问着后者。 王管家不知如何回答,直接拉着悬灯司的人,让其解释。 “下官拜见镇国公。” “回国公,指挥使大人让我快马报喜。” “世子殿下已经入关了,而且在考场之上著下异象之诗。” “这是世子殿下著作的诗词,是下官摘抄的,字迹潦草,还望国公息怒。” 后者很聪明,连诗词都抄录好了,直接递给镇国公。 没有任何废话。 镇国公大步向前,接过纸张,瞬间看了过去。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好,好一个十年磨一剑。” “好,好一个霜刃未曾试。” “好,当真是极好,极好啊。” 当看到诗词,镇国公身子都忍不住颤抖。 他看得明白这首诗词的意思。 也懂得顾锦年的想法。 这一刻,他脑海当中不由浮现顾锦年今日离开之时。 那目光,充满着自信。 那目光,异样非凡。 当时就有些好奇。 可当这首诗词出现之后,顾老爷子彻彻底底愣住了。 他浑身颤抖。 这是发自内心身处的兴奋啊。 这种兴奋,比他在战场上斩杀敌将还要强烈百倍。 他已经八十岁了,虽习武养生,还能活一段时间,可对于他来说,任何的荣耀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即便是现在让他再上战场,哪怕是收复丢失的疆土,也不足此时此刻的喜悦与兴奋。 自己生了个好孙儿啊。 但真正让他兴奋的不是这个。 诗词文章,有儒道天赋,这是好事,可真正让他兴奋的是,自己这个孙儿,连自己都看不穿。 他藏了数十年。 在自己眼皮子低下藏了数十年,这就证明顾锦年城府极深,聪明绝顶。 顾家出一个儒道大才,可以改变一定的变数,可只会读书没有用。 要聪慧。 而顾锦年是既聪明又有才华。 这才是让他兴奋的地方。 所以他才一连赞叹三声好。 “我孙儿有圣人之资啊。”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显得肆无忌惮,整间书房皆因此颤抖。 “素平。” “快,快,快让膳房,准备佳肴。” “再去把那些国公那帮人都给老夫请过来。” “哈哈哈哈,我顾家出龙了,我顾家出龙了。” “还有去通知老大他们,让他们全部给我回来。” 顾老爷子是真的兴奋,他笑的极为爽朗,笑得极其开心。 是真正的喜悦开心啊。 “老爷放心,老奴现在就去安排。” 王管家也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能看到自己老爷如此开心,做仆人的自然也开心。 “不,不,不。” “你在家负责设宴,再派人去把那几个喊回来。” “老夫的朋友,老夫自己去喊,哈哈哈哈,我要带着这首诗去喊。” “他娘的,以后谁他娘的还敢说我顾家没有一个读书人,老夫见一个抽一个。” 顾老爷子已经喜悦的不像话了。 他要亲自去请人。 请他们过来鉴赏鉴赏自己孙儿写的诗词。 不过来到门口时,顾老爷子将目光看向这名悬灯司的捕快。 “素平,赏银。” “小伙子,给老夫把这事传开,两个时辰后,我要整个京都都知道这件事情。” “干得好,前途无量。” 顾老爷子出声。 他要炫耀。 要高调的炫耀。 要让整个京都都知道,他孙儿顾锦年依靠自己的本事,入了大夏书院的考核,而且还著出一篇能引来异象的诗词。 这事不炫耀,还留着过年吗? “请国公放心,下官必竭尽全力,宣传世子之耀。” 前来报喜的捕快,听到这话瞬间大喜过望,他只是悬灯司的试百户,跟国公比简直是一文不值。 如今因为这件事情,不但得了赏银还能升职,他如何不激动? 恨不得立刻屁颠屁颠去宣传。 同一时刻。 京都之中。 军机处。 一道笑声响起,惊得不少人纷纷注目过去。 “我儿有圣人之资。” “我儿有圣人之资啊。” 看着面前的诗词,顾千舟兴奋至手舞足蹈。 不如同老爷子那般还算淡定。 顾千舟压根就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竟然能过第一关,是靠自己过第一关。 过了第一关他也不会这般兴奋。 而是得知顾锦年所著诗词,竟引来天地异象。 这就不得了啊。 连大儒都难以凝聚的异象,自己儿子竟然能凝聚出来? 这如何不让他兴奋激动? 不过在此之前,他足足愣了小半柱香的时间,反反复复质问十遍,得到最终答案后。 他才会如此失态。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好一个十年磨一剑。” “锦年。” “我的好儿子。” “原来你一直在藏啊。” “是爹的错,爹居然觉得你是个纨绔。” “好。” “好。” “好,不愧是我顾千舟的儿子,总算是没有辜负爹对你的一片苦心。” “哈哈哈哈哈哈。” 房内。 顾千舟心中自言自语,到最后他又忍不住哈哈大笑。 实在是忍不住啊。 不过刹那间,顾千舟想到一件事情。 而后直接离开军机处。 朝着外面赶去。 一刻钟后。 玄武军军机处。 嘭。 参将大门直接被一脚踹开。 还正一脸懵圈的顾宁凡此时此刻更懵了。 他是顾锦年的三叔。 玄武军参将。 与顾宁涯相差一个字。 之前与顾千舟一同在城门内目送顾锦年。 此时此刻。 自己儿子报来喜讯。 顾千舟如何不嚣张? 他第一个就要在老三面前嚣张。 只不过踢开门后,发现悬灯司的人已经来报了,故而顾千舟也省事。 “老三。” “你今天的话,能不能再给大哥我说说看?” “什么叫做什么不是读书的料?” “谁今天跟我说,锦年不是读书的料?” “老三。” 顾千舟很嚣张,完全没有侯爷的气度,手中拿着抄录顾锦年的诗词,满脸傲然,看向自己这个三弟。 “大哥。” “这诗当真是锦年写的?” 顾宁凡直接站起身来了,他压根没有消化完这个信息。 如今看到自己大哥来了,他不得不信啊。 “不是锦年写的,难不成是你这个半桶子水写的?” “老三啊老三,你说你是不是狗眼看人低?” “你是不是鼠目寸光?” “人家徐夫子说了,锦年聪明的很,你非不信,从小老爷子让你好好读书,你非要去放牛。” “丢人现眼。” 顾千舟怒骂顾宁凡。 “嘶。” “我大侄儿有圣人之资?” “大哥,咱家出龙了啊。” 得到确切的回答,顾宁凡直接蹦起来了,兴奋的鬼叫。 “哟?现在知道出龙了?” “之前呢?之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吧?” 顾千舟冷笑道。 “大哥,是三弟有眼无珠。” “是三弟蠢,您别生气,您别生气。” “待会我罚酒三坛,罚酒三坛。” “走走走,咱现在赶紧回去,爹估计知道这事了,咱们顾家真要迎来喜事。” 顾宁凡激动不已。 这回彻底不跟自己这个大哥拌嘴,直接拉着顾千舟离开。 不过刚拉着顾千舟,顾宁凡立刻将顾千舟手中的书纸拿下。 紧接着连忙挂在书桌后面,极为显眼之地。 “来人,把这首诗给我抄录下来,所有房内都给我挂上,记得署名,这是我侄儿顾锦年写的。” 顾宁凡大声喊道,吆喝着手下。 说完这话,便拉着顾千舟离开了。 顾千舟也没有恶趣味了,不继续跟顾宁凡争吵什么,而是满脸笑容道。 “先不急着回去,去找徐夫子,这恩情不能忘。” 顾千舟出声,他不急着回去,打算去找徐夫子报喜。 “好好好,去找徐夫子,去找徐夫子。” 两兄弟满脸笑容,让许多人有些惊讶。 毕竟这两位身居高位,平日里不言苟笑,怎么今日这么开心啊? 而与此同时。 大夏皇宫内。 永盛大帝静静看着桌面上的一张宣纸。 目光略显复杂。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好一个十年磨一剑啊。” “我这外甥,当真是.......了不起。” 喃喃之声响起。 却听不出这位皇帝。 到底是喜还是怒。 但过了片刻。 殿内响起一道声音。 “来人。” “备上一份礼,给朕送去镇国公府。” ----- ----- 新的一周,求打赏推荐票啊。 有能力的读者,捧个场吧,新书期间签约榜最重要。 这个签约榜打赏比例占很高,尤其是周一,基本上上去了就上去了,上不去就没了。 然后再求一下推荐票,免费的东西,大家顺手投了吧,我掐着点发章节的。 不可能没有,不接受下次一定啊!!!!!求求各位读者老爷了!!!! ----- 再强烈推荐一本好作品。 《求你们了,让朕当个昏君吧》 ---- 第三十八章:读书凝气,儒道第一境,苏怀玉登场 随着事件发酵。 顾锦年入考过关之事,已经传遍整个京都。 入考不是什么大事。 可引来异象是一件大事。 尤其是,顾锦年在京都百姓眼中是个不学无术之人。 可消息的到来,实实在在让京都百姓惊讶了。 一时之间,关于顾锦年调戏礼部尚书孙女之事,更加变得扑朔迷离。 顾锦年风评不好,但不意味着顾家风评不好,老爷子可是为国征战的大将军,如今赐为国公,在民间风评极好。 正是因为这点,各种议论再次出现,许多百姓认为,顾锦年可能真被冤枉了。 这就是议论。 每一天都会变化,而且两面性严重,一定有好言也一定会有坏语。 不过对于京都的热闹,和顾家的喜悦。 小溪村内。 却已经逐渐恢复平静了。 顾锦年过关的事情,也被传开,人们惊愕,但很快就平静下来,毕竟对他们而言,自己能不能入选才是主要的事。 其他人再怎么入选,也与他们无关。 而南门入口。 顾锦年捏着一块令牌,走在独木桥上。 前面就是小溪村了。 顾锦年看向手中的令牌。 上面赫然刻着‘天’字。 有些疑惑,也满是好奇。 顾锦年皱了皱眉,暂时想不通,便朝着里面走去。 还有十二个时辰,考核便要结束。 自己必须要抓紧时间。 若是连大夏书院都进不去,那就丢人了。 还十年磨一剑。 就这? 笃定主意后,顾锦年继续前行,与此同时也在观察自己脑海当中的古树。 古树之上已经凝聚出两枚才气果实。 一枚完全成熟,还有一枚差一点点成熟。 他对果实更为好奇。 故此没有任何犹豫,意念摘取。 当下。 一枚果实坠下。 纯金色的才气果实从树上落下后,刹那间一股玄之又玄的信息涌入脑海当中。 伴随着澎湃无比的浩然正气,灌输在自己肉身之中。 如同醍醐灌顶一般,打通奇经八脉。 “浩然正气?” 顾锦年微微惊愕,他没有想到,才气果实竟然是浩然正气。 读书人需要通过读书,凝聚天地之间的浩然正气。 只不过浩然正气无法在体内长存,所以需要每日读书,刻苦勤学,直到有一天打通体内儒脉,便可将浩然正气凝聚于体。 这便是儒道第一境界,读书凝气。 踏入读书凝气境,体内时时刻刻皆有浩然正气,而这股才气用来书写文章,可蕴含精气神,他人阅读之时,可以瞬间明白对方写的文章是什么意思。 这叫做共通。 即便是寻常百姓,看到这篇诗词,哪怕是不识字之人,也能明白大致的意思。 这便是凝气的好处。 而且体内有浩然正气,可养纯阳之躯,一些妖魔鬼怪不敢靠近。 神洲大陆有诸多妖魔,这些妖魔穷凶极恶,一些强大的妖,可使千里变成赤地,亦或者引来惊天洪灾,祸害百姓。 寻常人难以对付,即便是十万铁骑出手,能斩杀妖魔,却不可阻止妖魔兴风作浪。 但若是请一位大儒前往,书写文章,便可有效镇压妖魔,尽可能阻止灾难。 这就是读书人为何地位如此之高的原因。 不仅仅是得到天地认可,而且作用性极大,既能治理国家,又能平定天灾人祸。 而对于现在的顾锦年来说。 他距离凝气还有一段距离。 正常来说,至少需要读书三年,而且还不是死读书那般,是明悟道理,读书凝气。 可才气果实给予的滚滚浩然正气,让顾锦年直接省略步骤。 一刻钟后。 随着体内儒脉打通之后,浩然正气没入体内,顾锦年正式宣告完成读书凝气。 踏上儒道之路。 “嘶。” 小溪村内。 感受到身体发生的变化,顾锦年忍不住惊叹一声。 踏入第一境,顾锦年明显发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感袭来,这种感觉他难以形容。 主要是大脑。 假设大脑是一间书屋,那么之前的情况便是,书屋内乱七八糟,上万本书随意摆放,书柜更是颠三倒四。 而现在随着踏入第一境,书屋变得整整齐齐,书柜一排排整列好了,所有书籍全部摆列完美,并且还进行了分类,不至于那般乱七八糟。 “这便是念头达通吧。” 一瞬间,顾锦年明悟情况,他心中赞叹儒道的强大。 儒道不会让一个人变得聪明,但可以让一个人的思维变得缜密,大大提高办事效率。 这是身体的变化,而浩然正气则拥有玄之又玄的能力,并且还可滋养肉身,化纯阳之躯,无惧邪祟。 好处实在是太多了。 唯一的可惜就是,无法延年益寿。 不过就在顾锦年以为一切结束时,刹那间一道宏伟声音在脑海当中响起。 声音洪亮,如大道之音,似圣人传道,令人心神震颤,如黄钟大吕,让人醒悟。 “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 悠悠之音,令人开悟,在旁人看来顾锦年如同傻愣一般,立在原地。 可实际上,这是圣人之音,灌输儒道真谛。 足足小半个时辰。 终于,顾锦年从听道之中醒来。 这一刻。 顾锦年整个人的气质,彻彻底底发生了变化。 浩然正气,只能让自己踏入读书凝气之境,但很容易德不配位。 需要读书,让内在升华,才能稳定境界。 这一点,古树完美解决了弊端,不仅仅是给予自己浩然正气,还有圣人之音,为自己传道受业解惑。 “虽有圣言解惑,可我还是要不断读书,明悟道理,实践真理,才配得上儒道境界。” “决不可怠慢。” 顾锦年心中暗道。 圣人之言,犹然在耳,真正的读书人,不仅仅看境界,更主要是看德行。 倘若一个人,他虽然是大儒,可他的德行没有到,极容易出错,轻则痴心疯癫,重则遭受天谴。 这种情况出现的不少,只因无德。 有些大儒晋升是做了一些丰功伟绩,譬如说救灾定乱,或者献出国策,得天地赏赐,再著书传道,借助本身的名声,得到读书人认可,晋升大儒。 这就是为什么天下读书人都想进朝当官的原因。 在其位谋其职。 想想看也是,一个普通夫子,无论他如何教书,除非教出一位圣人来,不然的话,无法对这个国家带来多大的影响。 可倘若是一名朝中大臣,一篇改革的文章,便可以带来巨大的影响。 成功了,名望爆炸,再著书一本,读书人争先抢后的去买去看。 有道是当你成功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金玉良言。 晋升大儒基本上十拿九稳。 但这种晋升,并不是完美晋升,缺少德行,就容易出问题。 “这棵古树来头只怕很恐怖啊。” 很快,顾锦年意识到一件事情。 自己脑海当中的古树,不但可以孕育出蕴含浩然正气的果实,而且还有圣人之音。 细细想来,这东西来头只怕恐怖无边。 最主要的是,顾锦年又联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其他树枝孕育出来的果实,会不会如同才气果实一般?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岂不是可以往全能方向走? 仙道之类还好说。 顾锦年比较看重的是武道。 文武双全,才是王道啊。 真正的圣人是什么? 先跟你好好讲道理,如果你不听? 那我就打到你听为止。 而且这是仙武并存的世界,个人实力的的确确无法对抗一个王朝。 什么一人可抵百万师,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但这个不可能是因为,八境之下。 倘若自己能踏入第八境。 那就不一样了。 什么大夏王朝不大夏王朝,神洲大陆都要匍匐在我脚下。 第八境达不到也没关系,有生之年能踏入第七境顾锦年也满足了。 拥有绝对自保能力。 朝廷就算是想要对付自己,也要掂量掂量。 皇帝有国运加持,这个解决不了,但想搞点事还不容易? 真要拼,我跟你玩偷袭战,今天去你这个大营破敌三万,明天去你那个大营破敌三万,只要你不能干掉我,我就如同梦魇一般,让你怀疑人生。 这一刻。 顾锦年充满着希望。 对古树愈发喜欢。 然而,就在顾锦年收回心神,准备去寻找第二关时。 一道人影,缓缓朝着自己走来。 是一名穿着青衣的男子。 男子长相极为英俊,丝毫不弱于顾锦年,气质淡然,束发及冠。 感受到有人走来。 顾锦年微微皱眉。 不过他没有其他举动,站在这里,保持平静。 毕竟如果对方比自己强,自己跑也没用。 如果对方比自己弱,那更不需要跑了。 “苏怀玉,见过世子。” 很快。 英俊男子出现在顾锦年面前。 他神色平静,朝着顾锦年拱了拱手,道出姓名,不过声音不大。 “你是苏怀玉?” 听到对方自报家门,顾锦年有些惊奇。 他没想到这个苏怀玉竟然如此英俊。 这差点就威胁到自己的颜值了。 “正是。” “世子殿下,此地不方便说话。” “请挪步。” 苏怀玉开口,略显严肃道。 “好。” 顾锦年点了点头,也没有多想,直接跟着苏怀玉离开。 片刻后。 两人出现在一处酒楼之下。 第三十九章:发挥失常,他邻舍家的狗也要一起走 小溪村。 四方酒楼。 因为大夏书院的原因,小溪村内也是热闹非凡。 虽考核难度极高,但架不住数量多,哪怕是百里挑一,对小溪村来说也是极多。 四方酒楼乃是小溪村最好的酒楼,自然客满如云。 “两位公子,酒楼已经客满,腾不出位置来了。” “还请两位公子见谅。” 随着顾锦年与苏怀玉的到来。 刹那间,小二立刻跑来,面露难色,委婉拒绝二人入店。 此话一说,两人互视一眼。 顾锦年倒无所谓,毕竟酒楼确实人满为患,扫了一眼便发现,强加了不少位置。 “好。” 苏怀玉淡然开口,显得有些高冷,没有去刁难小二。 只是就在二人准备离开时,一道声音忽然从楼上传来。 “两位公子。” “可否赏脸上楼一见?” 声音响起。 顾锦年将目光看去。 是三楼雅间传来的声音,一名面容憨厚,满脸富贵相的少年,年龄不大,估摸也是十六七岁,只不过脸胖看起来有些年长。 对方满脸笑容,眼神真挚,请顾锦年与苏怀玉上楼。 意图很简单,结交朋友。 能进小溪村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再加上顾锦年与苏怀玉长相不凡,器宇轩昂,自然有人想结识一番。 顾锦年瞬间明白对方的意图。 但并没有拒绝。 “苏兄觉得如何?” 顾锦年看向苏怀玉询问道。 “走。” 苏怀玉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朝着阶梯走了上去。 “他是苏州王家的长子,若我没记错的话,叫王富贵。” “家境极为富裕,待会点菜不用太过于拮据了。” 苏怀玉的声音响起。 不知道是在跟顾锦年说还是自言自语。 但这话让顾锦年有些沉默。 “苏兄身为朝廷官员,还缺这点吃饭银两?” 不过对方既然开口了,顾锦年觉得还是有必要回答一句。 只是话音落下。 苏怀玉的声音立刻响起。 “世子殿下可知,这世间上最好吃的饭是什么吗?” 苏怀玉认真出声,十分严肃的询问道。 最好吃的饭? “白嫖的?” 顾锦年想了想,给予了这个回答。 此话一说。 刹那间,苏怀玉愣住了。 他转过身来,望着顾锦年,眼神当中是惊讶,似乎没想到顾锦年会这般回答,亦或者是他没想到顾锦年回答对了。 “世子殿下果然与这帮寻常人不一般。” “很好。” 不过苏怀玉没有多说什么,朝着上面走去。 不多时。 两人便来到三楼。 而王富贵也亲自过来迎接,不得不说这王富贵在人情方面做的极好,没有一丝怠慢。 “在下苏州王家长子,王富贵,见过两位兄台。” “还不知两位兄台尊姓大名。” 王富贵朝着二人作礼,同时也询问二人的身份。 “顾锦年。” “苏怀玉。” 两人出声,道出姓名。 此话一说,刹那间王富贵的目光瞬间大变。 “镇国公长孙,顾锦年?世子殿下?” “天命得主,苏怀玉?” 王富贵一张胖脸瞬间显得无比惊愕,似乎不敢相信自己随便一喊,就能喊来这两位。 顾锦年就不说了,镇国公长孙,临阳侯之子,世子殿下。 苏怀玉才是重点,大夏王朝九道天命之一的得主。 这两人随便一个都是能在京都横着走的大人物啊。 “正是。” 顾锦年神色温和,点了点头。 苏怀玉却略显高冷一点。 或许是刑部出身,做事严谨,不言苟笑。 “见过二位兄台。” “王某当真是三生有幸,竟能请来两位。” “请请请。” 得到确切的回答,王富贵整个人不由激动起来了。 他很壮实,不算特别高,但特别胖,不过并不是那种纯胖,看起来比较结识。 穿上甲胄倒像个冲锋将军,可穿着锦衣,说话文绉绉就有些违和感。 不过顾锦年与苏怀玉不觉得什么,直接跟着王富贵入座进去。 雅间内。 已有几人早就落座,一个个文质彬彬,穿者打扮也不差,应当是王富贵之前请来之人。 随着顾锦年与苏怀玉到来。 几人纷纷站起身来,面上带着笑容,也有些好奇两人的身份。 “诸位,咱们可是迎来贵客。” “这位镇国公长孙顾锦年。” “这位则是天命之人,苏怀玉。” 王富贵在后面开口,满脸笑容,向众人介绍着顾锦年与苏怀玉。 可随着王富贵这般介绍过后。 刹那间,四人的脸色瞬间一变。 他们之前还是满脸笑容,谦谦有礼。 只是听到顾锦年的名头,脸色马上就垮下来了。 尤其是最左边的男子,身穿儒袍,脸色直接变了。 “我道是谁,原来是堂堂镇国公之孙,顾家世子啊。” “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与世子共处一室。” “只可惜,在下寒门污秽,世子贵气无比,满身的权贵气息,既让我难受,也玷了世子之辉。” 男子开口,没有方才半点温和,取而代之的是厌恶。 说起话来更是阴阳怪气。 一瞬间,雅间内的气氛瞬间凝重。 其余三人没有说话,可也没有半点笑容,他们不敢得罪顾锦年,但一语不发也代表着一种态度。 顾锦年皱了皱眉,他脸上的温和也逐渐收敛。 自己好像什么事都没做吧? 莫名其妙阴阳怪气自己一波做什么? 有病吗? 嫌命长? 感受到顾锦年疑惑的目光,后者也不畏惧,直截了当道。 “在下徐云新,张赟是我好友。” “早就听闻过世子殿下的丰功伟绩了。” 对方回答,道出身份,也让顾锦年明白怎么回事了。 哦。 原来是张赟的朋友啊。 那没事了。 物以类聚嘛。 顾锦年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反派都是一个模板,因为都一样蠢,合情合理了。 “我说是谁呢。” “原来是张兄的好友。” “怪不得在这里犬吠。”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见过徐兄了。” 顾锦年微微一笑,直接骂了回去。 “顾锦年,你说什么?” 听到这话,后者直接勃然大怒,他虽然看不起顾锦年,可最起码没有直接骂,而是阴阳怪气。 可顾锦年直接就是指着鼻子骂,让他极为不悦。 “我说你在狗叫。” “不服吗?” “苏兄,让他见识见识刑部第一捕快的实力,揍他。” 顾锦年可不虚。 自己是堂堂国公之孙,临阳侯之子,大夏的世子。 又不是小瘪三,这种阿猫阿狗都敢喷自己,为什么不直接骂? 还跟对方你好我好? 好尼玛呢。 反正在这帮人眼里自己是纨绔,那就纨绔给他们看看呗。 “无需如此。” 然而苏怀玉摇了摇头,他看向徐新云,神色平静道。 “徐新云,天河县徐家第三代,其父徐新智,任职天河县县令,其母王氏,族内经营私塾布匹生意。” “世子殿下若是不悦此人,回头让悬灯司跑一趟,查一查这位县令有无贪赃枉法,再去查查王氏族内生意,是否有官商勾结,若有此等情况。” “按大夏刑典,官录篇,第十七例,大夏官员贪赃五百两银,削其官位,发配边疆,三代不可入政,如若贪赃超三千两白银,当街斩首,超一万两白银,全家抄斩。” “他身上的锦衣,是锦绣坊特制,光是这一件衣服,不少于三百两白银。” “还有腰系的蟠龙玉佩,若我没看错的话,应当是上等羊玉,不少于一千两白银。” “全家抄斩或许有些过分,判个当街斩首没什么问题。” “如果世子觉得不解气,苏某可以帮世子跑一趟,正常发挥送徐家集体上刑场没什么大问题。” “如何?” 苏怀玉面无表情。 不但将徐新云的家底说出来,而且还将大夏律法背了出来。 光是这一番话,顾锦年都沉默了。 好家伙。 好家伙。 真他娘的好家伙啊。 这简直是魔鬼啊。 顾锦年是真没想到,这个苏怀玉竟然如此恐怖。 圣母一点,这个徐新云也不过仅仅只是阴阳怪气了一声。 就因为阴阳怪气一声,苏怀玉直接把人家全家安排的明明白白。 还有什么叫做发挥正常送徐家集体上刑场? “要是发挥不正常呢?” 顾锦年忍不住好奇问道。 “他邻舍家的狗也要一起走。” 苏怀玉无比认真道。 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 顾锦年:“.......” 王富贵:“.......” 其余几人:“.......” 气氛一瞬间凝重到了极点。 至于徐新云,更是脸色惨白。 他不过是阴阳怪气了一句,没想到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虽然不知道对方说的是真是假。 可仔细想想,顾锦年乃是镇国公长孙,旁边的苏怀玉曾是大夏刑部第一捕快。 真要折腾,诛九族有点夸张,可把自己搞个家破人亡应当是没什么大问题。 一瞬间,徐新云额头直冒冷汗。 “世子殿下。” “苏兄。” “徐兄也是一时语快,还望两位莫要怪罪。” “我在这里向两位赔个不是。” 此时此刻,王富贵开口了,他声音不大,朝着二人作礼,毕竟局是他组的,出了这事他也有些责任,才会这般。 “王兄言重。” “此事与你无关。” “我顾某也算是读书人,若有人以礼相待,顾某礼让三分,但若是有人敢折辱顾某,顾某也绝对不怕。” 顾锦年开口,前半句话温和,这是给王富贵面子。 但后半句话,顿时冰冷无比。 声音落下。 徐新云脸色更加惨白。 “徐兄,还不赶紧向世子殿下道歉。” “你还在做什么?” 当下,有人开口连忙拉着徐新云,让他道歉。 “世子殿下。” “方才是徐某出言不逊,还望世子殿下恕罪。” “徐某已经知错了。” 听到有人打圆场,徐新云立刻开口,声音都带着颤意。 他是真没想到对方玩这招。 不是他蠢,非要挑战顾锦年,而是觉得顾锦年身为世子,再加上如今要报考大夏书院,按理说应该跟大家伙一样,都是读书人。 读书人之间不就是你喷我,我喷你,那里有这样的,动辄就全家灭门? 要不要这么夸张? “滚出小溪村,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否则别怪本世子下狠手。” 听到对方道歉。 顾锦年并不解气。 对方害怕,不是认识到错误,而是被权力吓到了。 顾锦年无法让对方真正认识错误,但可以让他懊悔不已。 离开小溪村,就代表着主动退出,放弃进入大夏书院的资格。 这个教训足够他铭记一生了。 “世子殿下,这未免有些过分吧?” 听到这话,徐新云实在是有些不甘。 自己滚可以。 可让自己离开小溪村,他不甘心啊。 “过分?” “那你知道你羞辱一名儒道读书人,是什么罪名吗?” 顾锦年开口。 刹那间体内浩然正气涌动,形成一股气势,让雅间内更加压抑。 而众人却一个个脸色大变。 “读书凝气。” “你居然凝气了?” “这不可能。” 刹那间,几乎所有人脸色都变了,除了苏怀玉之外,所有人色变。 读书人有两重身份。 一种是儒道身份,一种是朝廷身份。 朝廷身份便是读书考取功名,即便是没有凝气都无所谓,有才华就行,以后慢慢提升。 而儒道身份则是境界划分,虽然没有官职,可天下读书人都认可。 因为天地认可。 故此大夏律法中明确记载,有儒道境界者,享受同等官职基础特权,官府不得抓捕。 并且辱骂这种读书人,属于触犯律法,不是小事。 但最主要的还是在读书人当中,儒道境界大于一切。 无论你是谁,不可以下犯上,因为天地认可,对方儒道境界比你高,就证明比你才华有能力,得天地认可。 真要乱来,下场很惨,会被所有读书人排挤,说你不敬天地,看看谁还敢与你为伍。 众人惊愕。 实实在在不敢相信顾锦年这种人居然凝气了。 这太不可思议了。 但回过神来后,徐新云彻底没有勇气与顾锦年对话了。 “请世子息怒。” “徐某立刻离开小溪村。” “还望世子高抬贵手。” 看到这一幕,徐新云压根就不敢多说什么了。 他神色憋屈,体内一道道怨气涌来。 看样子是真的难受。 “滚吧。” 顾锦年也懒得理会这种人,看见就不舒服。 听到这话,徐新云没有废话,直接离开雅间。 其余三人只是犹豫片刻,而后赶紧追了过去,不想待在这里。 几人走后。 顾锦年收敛体内浩然正气,而后看向王富贵道。 “王兄,此事因顾某引起,还望王兄莫要怪罪。” 他笑容温和,谦谦有礼,方才的凌厉全部内敛。 “无妨,无妨,也是他们主动挑衅在先,说起来是王某的错,遇人不淑,顾兄来来来,快快入座。” 王富贵聪明的很,这几个人虽然也是各地俊杰,可对比顾锦年来说,不值一提。 他自然不可能得罪顾锦年。 可就在此时。 苏怀玉的声音却再度响起。 “理论上已经结仇。” “世子可以斩草除根,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开口,平静问道。 一瞬间。 场面再度安静下来了。 顾锦年更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好家伙。 能不能别这么重的戾气啊。 传统爽文没人看了啊。 顾锦年有些郁闷,内心胡乱吐槽起来。 他感觉要是苏怀玉得到古树,这怨气还不得层层往上涨。 第四十章:既然我没有把握过第三关,那就让所有人都过不了 随着徐新云等人自觉离开。 雅间内便只剩下顾锦年,王富贵,还有苏怀玉三人。 而随着苏怀玉如此霸道的话,使得雅间内格外安静。 片刻后。 王富贵打了个圆场,举起杯子道。 “世子殿下,苏兄。” “我等相聚是一场缘分,来愚弟在这里敬两位一杯,望两位忘记方才的不悦。” 王富贵举起酒杯,满脸笑容道。 “王兄客气。” 顾锦年开口,而苏怀玉直接一口闷,品尝酒味,而后淡淡开口道:“参了点水,不过问题不大。” 他很直接,没有任何情商,而且有一种全知全能的感觉,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顾锦年看了一眼苏怀玉,对这人的兴趣瞬间浓郁起许多。 “苏兄当真风趣。” 王富贵讪笑一声。 不过酒过三巡,他继续开口道。 “世子殿下。” “您进村内多长时间了?” 王富贵开口,询问此事。 “半个时辰左右吧。” 顾锦年算了下时间,给予回答。 “半个时辰。” “哦,那看样子世子殿下应该也不知道第二关的玄机吧。” 王富贵点了点头道。 “第二关吗?” “的确不清楚。” “王兄知道?” 顾锦年回答,他对第二关没有任何线索。 “也不清楚,今年大夏书院乃是文景先生执掌,这文景先生性格古怪,往年大夏书院入学,无非是文章诗词。” “到了文景先生这里,却变得稀奇古怪,令人难以捉摸。” 提起这个,王富贵也有点郁闷。 他家缠万贯,自幼便请来诸多儒生教导,甚至为了这次大夏书院,不惜重金请来一位大儒辅导。 富窗苦学十年。 结果你跟我说改版? 如何不让王富贵难受。 “山人自有妙计。” “文景先生这般,应当是有他的目的。” “也无需太过于担心。” “来,王兄,喝一杯。” 顾锦年提起酒杯,面上露出温和笑容。 王富贵点了点头,一口饮下后,望着顾锦年继续道。 “不过世子殿下还是要多多注意。” “愚弟善喜交友,入村也有半天,结识了不少人。” “不过愚弟发现,大部分年轻一代的读书人,对世子殿下多多少少有些意见。” “应当是有人在暗中故意损害世子殿下的名声。” 王富贵出声。 提到了一件事情,让顾锦年注意一二。 “损害我的名声?” 顾锦年将酒杯放下,随后缓缓道。 “不遭人妒是庸才,他们喜欢说就让他们说吧。” 倒不是顾锦年不在乎名声。 反而顾锦年很在乎名声。 他知道风评对一个人来说有多重要。 只不过,问题来了。 知道了又能怎样? 难不成一个个把他们嘴给撕开? 说句不好听的话,永盛皇帝厉害吗?不照样被天下诸多读书人辱骂? 任何事情都是两面性的。 只要你身居高位,不管你做了什么事情,一定有好评和差评。 你指望天下人去理解你?去包容你? 还是洗洗睡吧。 按顾锦年的意思,自己那位舅舅就是心理障碍太严重了,毕竟得位不正,所以对天下人的风评极其看重。 事事亲力亲为,励精图治,想要打造一个盛世出来,让文武百官,让大夏百姓看到,他李宴是个好皇帝。 可这种想法极为幼稚,纯粹心里作祟。 打造成盛世又能如何?该喷你还是喷你,想要一句话抹除一个人的功绩还不简单? 一句话,永盛不过是继承了太祖的资产罢了。 就可以把自己舅舅的一世努力全部作废。 所以,如果是自己上位,顾锦年绝对是行霸王之道。 什么文臣儒生,敢乱说话就杀。 什么藩王拥兵?你还有机会就藩? 全心全意发展民生就完了,公道自在人心,百姓吃饱喝足,心里总有点数。 故此,对于自己的风评,顾锦年不在乎,因为没办法解决。 “世子殿下错了。” “风评之说,公道自在人心。” “可架不住有人煽风点火,尤其是对这些读书人。” “就好比方才,徐新云家境一般,但却敢触世子眉头,此事就不寻常。” “愚弟虽然在读书方面一般,可在人情世故上略优一二。” “以小见大,正常来说,即便是对世子殿下不满,区区知县之子,也不敢顶撞国公之孙。” “这其中定有些猫腻。” 王富贵开口。 他不喜徐新云这种人,不是人品不人品,而是没脑子。 再加上顾锦年是世子,他自然想要巴结,所以才会说出这些话来。 “猫腻?” 顾锦年点了点头,他其实心里也有点数,明白王富贵这番话的意思。 “苏兄如何觉得?” 顾锦年将目光看向苏怀玉,这家伙洞察能力很强,可以问问。 “读书人的劣根罢了。” “说到底还是朝廷那帮人惹来的麻烦。” “这帮读书人,一个个想学名儒谏言,显摆自己刚正不阿。” “可一个个胆小如鼠,当真遇到点事,就缩头缩尾。” “又与张赟认识,骂几句也很正常。” “说到底不过就是有人在暗中败坏你名声。” “按照我的意思,想个办法搜罗点证据,我争取判他斩首,应该不难。” “不过他爹是当朝大儒,刑部恐怕受理不了,得让你爷爷出面。” “但很麻烦。” “世子要是想斩草除根,我倒是认识一些亡命之徒,把他宰了,但价格方面不太好说,十万两白银打底吧。” 苏怀玉言辞犀利。 而且一番话令人沉默。 尤其是王富贵,他很想离开这里。 毕竟苏怀玉这话太大逆不道了。 买凶杀人说的这么轻而易举? 对方还是大儒啊。 你就能不能尊重一下大儒。 一旁的顾锦年也沉默了。 果然,这家伙脑子是有点问题,正常人还真不敢说这话。 “算了,既然过去了,就不管了。” “眼下重要的还是关于第二关。” “苏兄,你知道这第二关的玄机在何处吗?” 顾锦年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了。 回头真要被传出去了,这可不是小事,被有心之人得知,拿来恶心你,保准管用。 现在还是想想第二关是什么。 听到顾锦年所言,苏怀玉不急不慢,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摆放在桌上道。 “从南门进来,可获得一块天字令。” “第二关就是找到地字令,如果不是从南门进来的,则需要找到两枚令牌。” “至于第三关,就不清楚了。” 苏怀玉给予回答。 “地字令?” 顾锦年有些惊讶,他手头上有一枚天字令,但没想到第二关是凑齐第二枚令牌。 “原来是这样啊,可这令牌在何处?” 王富贵有些眼馋,他望着苏怀玉手中的令箭,忍不住问道。 “考核地点选择在小溪村。” “那么这些令牌就在村内。” “天字令还好,藏在一些角角落落里面,注意观察不难得到。” “地字令则在小溪村村民手中。” “不过经过我几个时辰的调查,不是每个村民都有地字令,而想要获得地字令,可以用几种办法,偷抢逼迫,或者做交易,直接给银子。” “或者帮他们忙。” 苏怀玉给予回答。 “原来如此。” “我还没有令牌,两位兄台若是不介意的话,愚弟先去找找。” 王富贵有些心急。 他在这里半天半天找不到玄机,没想到是这样的。 “不用。” 然而苏怀玉摇了摇头,紧接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囊,而后扩开口子。 刹那间,一枚枚天字令和地字令出现。 如同雨水一般。 落在桌上。 让顾锦年与王富贵直接愣住。 好家伙。 你这是把所有的令牌全部收走了? 你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人啊? “苏兄,你怎么会有如此之多的令牌?” 王富贵麻了。 声音都带着颤意。 “闲得无聊,就把这些东西收起来了。” “再者我不清楚第三关是什么,万一比不过别人,不如让他们停在第二关。” “减少我的压力。” 苏怀玉一脸认真。 同时筷子也不断夹着佳肴。 这种思维逻辑。 让顾锦年直呼好家伙。 既然我没有把握过第三关,那就让所有人都过不了第二关。 围魏救赵被你玩的炉火纯青啊。 苏怀玉。 永远的神。 第四十一章:这都第几章了,还拖,真就不想火了? 望着堆积而起的令牌。 顾锦年与王富贵陷入了沉思当中。 苏怀玉的性格,实实在在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做事干净利落。 杀伐果断。 全知全能。 还他娘的脑回路清晰。 此时此刻,顾锦年很想来一句。 要不,这主角你来当吧。 苏怀玉的行为举止,很适合那种龙傲天模板,纯纯的就是那种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想法是好的,可问题是该进牢房还是进牢房,思维想法太独特了。 不过顾锦年并没有任何一丝反感,反而愈发看这个苏怀玉顺眼。 “苏兄,你有这么多令牌,能否给愚弟两枚啊?愚弟愿意用银两买。” “只要苏兄不介意,多少银两都行。” 王富贵的声音响起。 他目光炽热,盯着令牌。 这是第二关的通行物,价值千金啊。 一旁的顾锦年,听到银两,不由起了一些反应。 倒不是见钱眼开,主要是有赚白不赚啊。 “王兄,这两枚令牌,你觉得什么价能卖出去?” 顾锦年看着王富贵,十分认真道。 “王某愿意出五千两黄金买下。” 王富贵十分豪气,开口就是五千两黄金。 还真是不把钱当回事。 “不是。” “王兄错意了,本世子的意思是,倘若拿这个出去卖,你觉得多少银子合适。” 王富贵虽然有钱,但顾锦年不想把他当做冤大头,都是朋友,没有这个必要。 可别人又不是自己的朋友,干嘛不赚一道? “拿出去卖?” 王富贵微微皱眉,他沉思一番,紧接着给予回答。 “世子殿下,此物是第二关的通行令,价值不菲。” “而且数量稀少,就意味着可以待价而沽。” “一枚这样的令箭,一千两黄金肯定不贵,但这毕竟是考场,若是这样贩卖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惹来文景先生不悦。” 王富贵给出了一个答案。 一千两黄金一枚。 只不过很容易引来文景先生的不悦。 提到这点,顾锦年还真有些担心。 的确,人家是用来考核的,自己拿来卖肯定会惹来麻烦。 但明明有一个赚钱的机会摆在面前,让顾锦年放弃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就在顾锦年思索时,苏怀玉的声音响起了。 “贩卖意义不大。” “我每一次得到令牌时,都察觉有人在暗中记录。” “应当是记录你是如何获取的。” “也就是说获取令牌的手段,必须要经得起推敲,不然也没有任何作用。” 苏怀玉开口,让王富贵瞬间沉默。 还会记录怎么获取令牌的? 顾锦年有些惊讶了。 但很快顾锦年认真思索一番。 如果是这样的话,是否意味着自己把所有令牌全部收集到手,可以逼迫上面修改规则。 倘若上面不修改规则,那自己大不了就不卖。 反正倒霉的不是自己。 毕竟有没有规定一个人不能获得多枚令牌。 想到这里,顾锦年脑海当中不由浮现一个计划。 而王富贵则起身看向苏怀玉道。 “苏兄。” “敢问剩下的令牌在何处?此等恩情,愚弟铭记于心。” 王富贵明白苏怀玉的意思,但还是想问问那里有令牌。 “不太清楚。” “我性格求稳,能拿都会拿到手。” “时辰也不早了,我建议你还是早点出去碰碰运气,再拖一段时间,只怕一枚都找不到。” 苏怀玉淡然道。 恩,这很苏怀玉。 听到这话,王富贵有些失望,但立刻起身道。 “既然如此,愚弟就先行告退,等会考结束后,愚弟必然在京都设宴,招待两位好友。” “还望两位兄台莫要嫌弃在下。” 王富贵的确心急,东西都被苏怀玉拿走了,本就所剩无几,要是再不抓紧点时间,那就麻烦了。 “王兄慢走。” “会考结束后,我去设宴。” 顾锦年起身拱手,一旁的苏怀玉就只是拱了拱手了,人情世故几乎为零。 过刚易折啊。 王富贵离开了。 雅间内便只剩下顾锦年与苏怀玉两人。 苏怀玉依旧在大快朵颐。 而顾锦年则在思索这个生钱之道。 最大的问题其实就是态度。 文景先生允不允许自己这样搞? 仔细想想,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可以先不卖,收集起来,看看文景先生怎么说。 想到这里。 顾锦年笃定了主意。 管他三七二十一,搞了再说。 “苏兄。” “有笔生意做不做?” 笃定主意,顾锦年将目光看向苏文景。 “你七我三。” 然而苏怀玉没有任何废话,开口就划分。 “不,我七你三。” 顾锦年摇了摇头,互换一下。 “理由。” 苏怀玉没有生气,他只是扫了一眼令牌,而后直接询问理由。 “外面还有一定数量的令牌,我来找。” “找到之后,便是垄断。” “不过有令牌没用,想要变卖的话还要看看局势,再者王兄说一千两黄金,可卖太高会惹来麻烦。” “我有信心卖出两千两白银的价格,所有的责任由我承担,计划我出,责任我担,而你只不过是将一堆没什么用的东西变卖为宝。” “我七你三,你很划算。” “可以理解为血赚。” 顾锦年不假思索道。 他不是忽悠对方,而是通过利弊分析,总结出来的。 “如果你能把剩下的令牌找出来。” “我答应。” “找不到的话,我七你三。” 苏怀玉没有啰嗦,只提出了一个要求。 “好。” 顾锦年也不废话,他就喜欢和这种痛快人做生意。 至于找的话。 倒也简单。 古树不是有预知能力吗? 砸钱就完事了。 “苏兄,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顾锦年开口。 说完就要离开。 “恩。” 苏怀玉点了点头。 但末了,又加了一句。 “让小二再加点菜。” 他很认真。 顾锦年顿了顿脚,不过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离开之后,顾锦年也十分直接。 从酒楼掌柜打听到钱庄的位置,立刻奔去。 古树只能吸收黄金,不能吸收银票,所以还必须要换成黄金再说。 钱庄不远。 顾锦年将身上一千两黄金的银票,外加上自己母亲给的两千两白银全部兑成黄金。 小溪村虽然叫村。 可无论是人口还是财力,都可以媲美一个镇。 毕竟能在京都附近,也差不到哪里去。 一千二百两黄金在手。 顾锦年让钱庄安排了个雅间休息。 古代的钱庄可不给利息,反而要收取一定的佣金,故此对大客户是比较友好。 来到雅间内。 顾锦年动作麻利,直接拿出几锭金元宝开始氪金了。 他精神集中,想得到关于其他令牌的信息。 为了不被坑,索性五十两黄金一次。 相当于是五百两白银获取一个信息。 随着黄金消失,古树凝聚果实。 摘取下来后。 一条信息瞬间出现。 【小溪村,周大牛】 随着消息出现,顾锦年缓缓松了口气。 他生怕这玩意坑自己。 回头又来个今夜有雨。 那顾锦年就真的要日它了。 五十两黄金可以买信息,顾锦年也不迟疑,剩下的一千一百五十两白银全部买来,也就是二十三次机会。 但当最后一次时,一则新的信息出现,让顾锦年愣了。 【没有令牌】 啊......这。 没有还收钱? 资本家见了也要流泪。 没有继续吐槽,顾锦年起身离开。 根据线索一个个去找。 二十三条信息。 顾锦年一个个去找。 不懂就问人。 整个过程足足持续了两个时辰。 找人,做好事,写日记,然后拿东西走人。 顾锦年自认动作很快,结果还是少了几枚,被人捷足先登了。 但影响不大。 搞定一切后。 顾锦年回到酒楼雅间。 苏怀玉还在吃。 不过桌上的东西不多,光盘行动还是值得提倡。 “还需要加点菜吗?” 走进雅间内,顾锦年出声问道。 “不用,已经是第二轮。” 苏怀玉依旧是言简意赅。 “你胃口这么大?” 顾锦年忍不住惊讶。 “武者修练,需进补炼气。” “练气化血,滋补肉身,内阴外阳,以武熬炼,世子听明白了吗?” 苏怀玉说了一大堆顾锦年听不太懂的名词。 “大概懂。” “这个比牢饭好吃。” “是这么个意思吧?” 顾锦年点了点头,如此回答道。 苏怀玉:“.......” 微弱的怨气凝聚而来。 这回顾锦年爽了。 还以为这家伙当真一点情绪都没有,看来都是凡人。 “世子殿下当真会说话。” 苏怀玉不咸不淡说了一声。 而顾锦年也没有废话,直接将所有的令牌倒在桌上。 “这是外面仅剩的令牌。” “不出意外的话,算是垄断。” 顾锦年语气自信道。 “二十二枚令牌。” “虽不能确定外面只剩下这点” “短短两个时辰,世子殿下找来这么多令牌,足矣证明世子绝非常人。” “这笔生意苏某答应了。” “不过接下来怎么做?” 苏怀玉也有些惊讶。 他能获得这么多令牌,完全是因为最早发现。 顾锦年能在自己搜刮完一遍后,还能找来二十二枚令牌,的确令他惊讶。 “静等就好。” 顾锦年笑了笑,他将所有令牌全部放好。 剩下的就看文景先生怎么说了。 要是不允许卖,那今年大夏书院就只有寥寥十人入学。 要是允许卖,那自己就可以狠赚一笔了。 “恩。” 苏怀玉对这件事情并不上心,而是将目光看向顾锦年道。 “世子殿下,该谈一谈正事了吧?” 声音响起。 顾锦年立刻收敛玩世不恭的笑容,取而代之是严肃。 “你说。” 他很严肃。 知道对方的来意。 “账谁买?” 苏怀玉神色平静,目光看着满桌的菜肴,语气认真道。 顾锦年:“.......” 你大爷的。 这就是你说的正经事? 我正你妹啊。 能不能严肃点啊? 玛德你是不是被关成神经病了? 这都第几章了。 还在这里磨磨蹭蹭,真就不想火? 顾锦年真被搞郁闷了。 这家伙真就脑子有问题。 第四十二章:他不会以为自己很聪明吧 看着顾锦年郁闷的面容。 苏怀玉倒是解释了一番。 “我很认真。” “你叔请我之前说好了包饭。” “这是我的原则。” 苏怀玉很认真,似乎不是为了故意恶心顾锦年似的。 “这个你放心。” “吃方面不会亏待你。” 顾锦年也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对吃这么执着,但还是顺着对方的意思回答。 “多谢世子。” 苏怀玉点了点头。 而顾锦年也没有拖节奏,直接望着对方道。 “我被推下水的事情,你怎么看?” 顾锦年开门见山,不浪费时间了。 自己六叔请苏怀玉过来,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情,顾锦年没有忘记。 “回世子殿下。” “经过十几日的调查,您溺水之事,想来不简单。”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溺水之后事小,重点是溺水之前。” 苏怀玉开口,仅是这一句话,便让顾锦年眼中一亮。 溺水之前? “什么意思?” 顾锦年有些兴趣了,他的关注点一直是溺水,却忽略了这点。 “世子殿下虽然不是武者,可从小锦衣玉食,进补的都是大补之物,体魄比常人要强壮许多。” “而且顾家也让世子打桩炼体。” “区区溺水,便差点病逝,这就意味着世子殿下落入水中之前,已经出了问题。” “溺水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敢问世子殿下,溺水之前有没有吃过什么东西,或者是喝了什么东西?” 苏怀玉认真分析道。 “吃了什么?喝了什么?” 顾锦年皱着眉头。 他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在我落水之前给我下毒了?” 顾锦年好奇道。 “有这个可能性。” “不然的话,无法解释世子殿下为何差点溺亡。” 苏怀玉点了点头。 “给我下毒?” “其目的是什么?” 顾锦年皱着眉头,关于下毒这点他还真没想过,主要是他想不明白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其实很简单,做个逆推即可。” “世子殿下贵为国公之孙,侯爷之子,如此尊贵之人,天下没几个人敢害殿下。” “害死殿下,会惹来什么麻烦?” “国公暴怒,顾家发狂,到时候满朝文武都架不住这种怒火,您是三代男丁独苗,您死了,顾家算是没了一半。” “到时候不管是什么原因,顾老爷子都要将朝堂上的文臣儒士屠戮干净,哪怕背负天怨,顾老爷子也决不罢休。” “一但如此,朝堂格局瞬间崩塌,陛下为了压制住老爷子,便必须出狠招。” “要么镇压顾家。” “要么给予天大的补偿。” “陛下仁厚,如今大夏刚刚稳定局势,陛下一定会选择第二种方式,除非事态到极其严重的情况之下。” “而陛下的补偿,世子殿下觉得是什么?” 苏怀玉分析的头头是道,洞悉一切,让顾锦年咂舌不已。 “提升顾家地位,给予重权,但为了堵住满朝文武的嘴,会发动战争,让我爷爷在境外发泄怒火,冷静下来,同时用极大的利益稳住顾家。” “毕竟本世子虽然重要,可顾家不可能因为我,与陛下彻底决裂,顾家还没有能力与皇权撄锋。” “嘭。” 顾锦年站在第三视角去推演,等到最后时,他直接站起身来,望着苏怀玉道。 “害死我的人,想要发动战争?” 顾锦年瞬间醒悟。 一开始他还在思索,认为自己溺亡之事,并不是有人在幕后搞事,毕竟天降异象,白虹贯日,自己很有可能是因为古树而亡。 但听苏怀玉这样分析一下,顾锦年莫名觉得合情合理。 “恩。” “有人想要发动战争。” “但我不知道是谁想发动战争,而且发动战争的意义是什么。” “如果单纯只是为了提升武将地位的话,这不太可能,如今虽是太平盛世,可武将地位并没有过分削弱。”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边境十三城一日不收回,武将地位一日不会降。” “强行发动战争,满朝文武我实在想不出谁能得利。” “这点,我很奇怪,想不明白。” “但我心中也有一个怀疑对象。” 苏怀玉说出一个新的问题。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害死顾锦年,基本上国内就要发生动乱,顾家是一头雄狮,一但发起狂来,皇权可以镇压,但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安抚为上,镇压为下。 安抚顾家,就是让权,以子换子,方可天下太平。 可谁能从中得利呢? 武将集团?其他国公王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顾家没有被安抚下来,他们要倒霉,殃及池鱼。 顾家被安抚下来了,他们更倒霉,到时候皇帝与顾家联手,想要彻查清楚,大不了动用一切手段,早晚水落石出。 所以朝堂的人不敢这样来。 这就意味着想要害死顾锦年的人,不是朝堂上的王公大臣了。 “谁?” 顾锦年询问。 但下一刻,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建德?” 顾锦年盯着苏怀玉,压着声音说出这个名字。 这是他唯一能联想到的人。 既不在朝堂,又希望大夏内乱起来。 那么唯有建德。 苏怀玉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否认。 因为除此之外,再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至于顾锦年,却坐在凳子上沉默不语。 被建德皇帝盯上。 那就真的是操蛋了。 这可是大夏上一任皇帝啊,别看建德皇帝成了丧家犬,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建德皇帝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就是正统。 太祖钦点的皇帝。 而儒家本身就支持长子为尊。 换句话来说,只要大夏出了极大的内乱,这位建德皇帝摇旗呐喊一声,保证有无数人愿意加入他。 各地的藩王就不说了,帮助建德皇帝,顺势可以索要各种好处,别管给不给,只要答应了就行。 还有仙道江湖,有些宗门可不像表面那么老实,毕竟能成为从龙之臣,往后借助大夏之力,发展成第一仙宗也不是不可能的。 总而言之,建德皇帝高呼一声,不怕没有帮手。 但前提是大夏要乱起来。 大夏不乱,他们也不敢当出头鸟,谁都怕白白牺牲。 制衡之道,莫非如此。 苏怀玉的推理,让顾锦年愈发觉得可能性很大。 自己要是死了。 老爷子肯定要发狂,管你三七二十一,自己老爹还有叔叔堂姐堂妹,只怕都要暴走。 恰好达到一些人的目的。 “那怎么办?” 顾锦年想了一会,看向苏怀玉,眼神当中充满好奇。 “不清楚。” “涉及到陛下和镇国公,我无权调查。” “但很多事情你需要细细去想。” “好比世子殿下差点溺亡,虽然没有酿出大错,可国公似乎很安静。” “包括陛下也很安静。” “说什么直录名额当做谢罪。” “敢问世子殿下一声,您觉得可能吗?” 苏怀玉继续开口。 再一次点醒了顾锦年。 是啊。 差点就死了,自己爷爷居然没什么动静。 这不符合常理。 至于什么直录名额? 这算什么东西?顾家缺吗? 还真不缺。 “世子殿下,谨记,很多事情都不能只看表面,镇国公聪明绝顶,圣上也是世间豪杰。” “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我不清楚,世子殿下其实也不用太过于担心。” “有他们二人在,大夏翻不了天的。” 苏怀玉淡然开口。 让顾锦年不要胡思乱想。 “恩。” “我明白了。” “苏兄今日一言,让顾某受益匪浅。” “请受顾某一拜。” 顾锦年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果然,穿越者的毛病就是这样,两世为人再加上来自另外一个文明,总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优越感,从而导致自己成了蠢货。 今日苏怀玉一番话,如同警钟敲响一般,让顾锦年成熟了许多。 “道谢就不用了。” “我七你三,如何?” 苏怀玉认真问道。 “这个不行。” 顾锦年摇了摇头,态度坚决。 要钱不可能。 而与此同时。 大夏书院。 大堂内。 一道声音响起。 “院长大人。” “发放出去的一百八十八枚令牌,被苏怀玉取走一百四十八枚,顾锦年取走二十二枚,仅剩下十八枚在考生手中。” 大堂内,一名中年男子开口,望着苏文景。 “只有十八枚吗?” 堂内。 苏文景有些惊讶,但眼神当中却充满趣意。 一百八十八枚令牌,代表着一百八十八人可以通过第三关。 他想过有人会囤积几枚,可没想到被两个人全部把持,这就破坏了考核计划。 但他没有任何一丝恼怒,反而觉得有趣,毕竟规矩是自己定的,顾锦年与苏怀玉并没有破坏规矩。 “恩。” “需要去提醒二人一声吗?” “还是说取出其他令牌放入村内?” 后者询问道。 “不增加了。” “也无需提醒。” “只要是在规矩之内的事情,便没有问题。” 苏文景摇了摇头道。 “可院长,若是这般的话,那今年录取人数,将不超过二十啊。” 后者皱了皱眉。 大夏书院以往招生,不会太多,但绝对不可能只有二十,再差也有一百五十人左右。 二十太少了,会惹来争议和麻烦。 “无妨,老夫亲自去会会他们,剩下的按照计划行事。” 苏文景起身。 留下这句话,便离开大堂,而后才气涌动,在手中凝聚一支笔,朝着空中挥墨,刹那间一头仙鹤出现,在他脚下腾飞,快速朝着小溪村赶去。 这是准半圣的手段,妙笔生花,只需挥墨一番,随意画出来的东西,便可成真。 让人羡慕不已。 下一刻。 小溪村内。 苏文景出现,脚下的仙鹤也瞬间化作墨水,挥发于天地之间消散。 而酒楼之中。 顾锦年则望着即将黑沉下的天色,略显纠结。 前前后后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 按理说苏文景应当知晓令牌被自己取走的事情。 可迟迟不来,就让顾锦年有点想不明白了。 难不成是说,真就随便了?摆烂了? 雅间内安静,苏怀玉闭目休神。 也就在此时。 苏文景的身影出现了。 有些突然。 直接走进雅间内。 “两位小友倒是闲情雅致啊。” 声音响起,带着一些趣意。 随着苏文景的声音响起。 苏怀玉第一时间拔刀。 顾锦年则被吓了一跳,回过头看去。 雅间门外。 苏文景负手而立,花甲之年,可却精神奕奕,穿着一袭青衫儒袍,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亮点。 反而给人一种老年儒者的感觉,就那种除了看起来精神很足以外,就没什么很特别的错觉。 内敛于身。 “苏兄,不要乱来。” 顾锦年立刻拉着苏怀玉,他不知道对方是谁,可看这架势也猜到一二。 “请文景先生恕罪,晚辈奉命保护世子殿下,多有得罪。” 顾锦年不认识,但苏怀玉认识,直接开口显得十分客气。 他虽然没情商可也不傻,堂堂准半圣他惹不起,而且也打不赢。 “无妨。” “是老夫唐突了。” 苏文景并不怪罪,而是微微笑道。 “见过文景先生。” “敢问先生突然来访所为何事?” 确定对方是苏文景,顾锦年心中满是喜悦。 他一直在等苏文景的消息。 本以为苏文景会派手下过来交涉,可没想到是本人,这让顾锦年有些惊讶。 “老夫来此,两位小友应当清楚。” “需要老夫说明白吗?” 苏文景轻笑道,也很随意,直接坐了下来,看着顾锦年。 “文景先生。” “晚辈有些愚钝,还真不清楚,您直说吧,有什么需要我们兄弟两做的,您开口就好,晚辈必然鞍前马后,为大夏文坛发一份光,散一份热。” 顾锦年义正言辞道。 但明显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呵呵。” “不愧是镇国公之孙,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行吧,那老夫就直言了。” “天地令牌如今全在你们二人手中。” “你们在规矩内所得,按理说老夫不应当插手。” “可大夏书院毕竟要招生,所以老夫打算与小友做个交易。” “倘若小友愿意将多余的令牌拿出去,等入学之后,老夫便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如何?” 苏文景很有耐心,似乎对顾锦年与苏怀玉十分感兴趣,不但没有怪罪,反而愿意与两人交易。 “秘密?” “敢问先生,是什么秘密?” “科举答题吗?” 顾锦年好奇道。 “呵呵,顾小友当真是风趣。” “科举答题老夫不知道。” “不过这个秘密比科举答题重要百倍。” “就看小友感不感兴趣了。” 苏文景笑着回答,没有半点恼怒。 准半圣的秘密,肯定价值不凡,这笔生意不亏。 不过顾锦年没忘记赚银子的事情。 本钱投进去了,不赚回来他心里不舒服。 “先生,令牌我们愿意交出去,但这些令牌也是我们耗费时间精力还有银两获取。” “晚辈的意思是说。” “能不能售卖出去啊?” 顾锦年面容温和笑道。 听到这话,苏文景微微思索了一番,随后点了点头道。 “这个倒是可以。” “但售卖价格,不要太高,五百两白银一枚吧。” 苏文景道出一个价格。 他允许,但限制了价格。 “五百两?” “先生,这些令牌晚辈花了大价钱,五百两肯定不行,不过晚辈绝对不会标价太高,五千两白银一枚,您看行吗?” 顾锦年有些郁闷。 他成本价五百两一枚,现在让他卖五百两? 那岂不是白打工? 从古至今都是他白嫖别人,岂能允许别人白嫖他? “这里有一百七十枚天地令牌,算起来也有八万多两白银了。” “国公府一年上下的开支花费,也不过八万两吧?” 苏文景微微笑道。 依旧是拒绝。 “先生,您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宁可不卖。” 顾锦年以退为进。 “行吧。” “既然顾小友这般,那老夫也没办法,只能破例一次。” “把库房当中多余的令牌全部取出来,也不算多,三五百枚还是有的。” “小友可以继续参加,就当收藏。” 苏文景依旧微笑,但老脸上满是自信。 显然,他压根就不怕顾锦年这招以退为进。 毕竟最终解释权在他手里啊。 “文景先生。” “我卖。” “五百两就五百两。” “为了大夏儒道,学生这点牺牲不算什么。” “不过文景先生,往后去了大夏书院,还望先生多照顾一二。” 顾锦年识时务。 从来不跟大势去斗。 得了便宜就不卖乖了。 “好。” “那就劳烦顾小友了,老夫先行离开,明日见。” 苏文景轻笑。 “先生慢走。” 顾锦年起身。 不过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是王富贵的声音。 “哎。” “这个文景先生,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好好的折腾个天地令牌。” “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古古怪怪,他不会觉得这样很聪明吧。” “等我入了学,我要亲自当面问问他,这般做法有何意义。” 声音响起。 一瞬间,让雅间内三人沉默。 尤其是苏文景。 停下了步伐,脸上的笑容略显有那么一丝丝的僵硬。 啊……这。 第四十三章:江宁郡之危,第三关来临 雅间内。 苏文景一只脚踏出房内。 便听到王富贵的抱怨之声。 顾锦年与苏怀玉表现的很沉默。 主要略显尴尬。 “顾兄,苏兄。” “可把我累死了。” “倘若我今年真过不了关,我一定得回去写篇文章,痛斥这般胡乱作为。” 王富贵依旧作死。 扬言要回去写文章。 只不过当王富贵来到雅间门外之时,便看到了苏文景。 “这位先生您是?” 看到有外人在,王富贵立刻变得严谨,态度变得谦虚起来了。 “老夫只是路过。” “敢问小友是?” 苏文景微微一笑,反倒是询问对方叫什么。 “在下王富贵。” 王富贵自报家门,倒也不觉得什么。 “哦,苏州王家长子。” “明白了。” “老夫先行告退,若是以后有缘再见。” 苏文景笑了笑。 没有继续说什么了,不过临走之时看了一眼王富贵的脚,然后缓缓离开。 待苏文景离开后。 王富贵有些纳闷,他走进雅间,看着顾锦年二人道。 “顾兄,苏兄,方才外面的老者是何人啊?” 王富贵满是好奇,忍不住问道。 “呃......” 顾锦年刚想回答,一旁的苏怀玉却开口道。 “路过的儒生罢了。” “不打紧。” 苏怀玉出声,没有告诉王富贵真相。 “哦。” 王富贵点了点头,倒也不在乎这么一桩事,不过他继续开口。 “顾兄,苏兄,愚弟实在是受不了了。” “出去两个多时辰了,压根找不到一块令牌。” “而且也不知道是谁走漏风声,现在都知道要找令牌,大街小巷,这帮人简直跟土匪一般,您现在出去看看,随便一个村民,胆敢走出家门,就被人堵着。” “就连小二都被四五人围着,我看这第二关是过不了了。” 王富贵有些垂头丧气。 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端起一杯酒就喝。 他很郁闷。 更多的还是难受。 “王兄莫要气馁。” “愚兄有笔生意想和王兄谈一谈,不知道王兄是否愿意?” 顾锦年安慰王富贵一声,而后谈起生意。 “顾兄,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思谈生意啊。” “要是顾兄需要银两开口即可。” 王富贵有些无奈,他现在压根没心思搞这种事情。 还谈生意。 谈个毛生意。 毛你有吗? “那富贵兄能给我十万两黄金吗?” 听到可以直接拿,顾锦年毫不犹豫开口。 只是话一说完,一道怨气从王富贵体内涌出。 十万两黄金? 大哥我家里有钱是有钱,可又不是我掌控的,你要个几千两黄金我可以给你。 张口十万两黄金?那可是我一年的生活费啊。 “行了,不与王兄说乐。” “这笔生意牵扯到第二关令牌之事,只要王兄愿意,我可以保证王兄顺利通关。” 顾锦年笑了笑,但眼神认真。 “通关?” “顾兄所言极真?” 后者咂舌,望着顾锦年,有些不敢相信。 “本世子从来不会骗人。” “就看王兄愿不愿意做这笔生意了。” 顾锦年开口,倒也认真。 “请世子开口,愚弟鞍前马后。” 能顺利通关,他必然参与啊。 “倒也简单。” “王兄只需这样,然后那样即可。” 顾锦年在王富贵耳边长篇大论。 而王富贵听着听着便恍然大悟了。 只不过计划听完后,王富贵有些好奇,望着顾锦年道。 “世子殿下,要是这样做,会不会惹来麻烦?” “我说的是文景先生。” 王富贵算是听明白了。 顾锦年的计划倒也简单,这样,那样,然后收银子。 “无妨,你去就好。” “不过王兄必须要调查清楚,那些与张赟关系好,或者是暗中对我不友之人,一个都别卖。” “其他的随意。” 顾锦年倒也淡然。 价格已经规定死了,五百两白银一枚,所以不担心没人买。 只不过卖给谁又有一个说法。 顾锦年肯定不想卖给张赟,倒不是厌恶,而是这家伙没点作用啊。 混这么长时间,连凝气都没有。 真为他爹丢人。 这种反派,早点滚蛋最好,一点营养都没。 “行。” “那顾兄在这里等候。” “其他的交给我就好。” 王富贵也不啰嗦,拿着桌上的令牌直接走人。 顾锦年留下一枚地字令,苏怀玉留下三枚。 王富贵拿走两枚当做自己的报酬,剩下还有一百六十五枚令牌。 随着王富贵离开后。 顾锦年则显得平静,接下来就等着收银子了。 一百六十五枚,常规算法八千二百五十两黄金。 不过这是常规算法,顾锦年方才支的招,最起码赚个一万两黄金没啥问题。 想到这里,顾锦年也没有说什么了,让小二开了两间上房,自行休息。 而与此同时。 小溪村内。 一处湖畔旁。 苏文景静静伫立,目光落在池中,不知思索什么。 也就在此时,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他身后。 “老师。” “江宁郡只怕有大麻烦了。” 来者是位男子,二十七八岁,风度翩翩,气质不凡,穿着白色儒袍。 他一出现,便压着声开口,告知此事。 “多大的麻烦。” 苏文景略显沉默,转过身来看向对方。 “根据书院学生调查,江宁郡不仅有妖作祟,当地官员与商贩上下勾结,阴奉阳违,倘若当真爆发,只怕民不聊生,酿出天大的错。” “还望老师亲自面圣,将此事告知陛下。” 男子出声,他是苏文景的学生,显得毕恭毕敬。 “朝廷已经派了大儒前去,镇压妖祟。” “这些日子也在运粮,江宁郡虽大,可朝堂当中还有诸多事情要处理。” “为师即便面圣,也无法改变什么。” “不过你要好好准备一番,囤积粮草,关键时刻送往江宁郡,倘若江宁郡无事,权当做是预警。” “倘若江宁郡有事发生,你这次送粮,也能为往后入仕添加一笔,知道吗?” 苏文景开口。 并非是他不愿去找圣上交谈,而是国家每天有大量的事情汇报,如今朝廷该送粮送粮。 该派人派人,这个时候就没必要再去说什么。 有些事情,嘴上说的轻巧,可实行起来很难,一切都看收益比。 成本大于收益,没有人愿意去做。 已经不是私心不私心的问题,而是大局所迫。 “学生明白。” “老师指点的是。” 儒生点了点头。 末了,他继续开口道。 “老师,学生来之前听闻有人将天地令牌全部收集。” “这等心思有些奸诈,还望老师注意,免得被小人得逞,误我大夏。” 他继续开口,提到这件事情。 “此事为师已经知道。” “在规矩之内,并无奸诈之说,反而在为师看来,这是一件好事。” “程明,你为人正直,嫉恶如仇,可有时候莫要心生偏见。” 苏文景不在意,反而夸赞顾锦年。 “老师教训的是。” “学生铭记。” “不过,老师今日之举,只怕会引来书院一些人不悦。” “而且学生听说,前些日子大夏书院那些夫子聚集,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老师您淡泊名利,半只脚踏入圣境,不在乎这些人,可终究是小鬼难缠,难保这些人不会暗中使坏,倘若老师需要。” “学生愿意入书院,辅佐老师,相信太子也会同意。” 程明继续开口, 可这话一说,苏文景眼中却闪过一丝异样。 他对自己这位学生方才所说的话,略感不悦。 大夏书院的夫子,虽然暗地里对自己有些不满,可终究是读书人,育人育德,用小鬼难缠来形容,有些不敬。 “为人师者,必受其敬。” “程明,为师希望无论做什么,你都要坚持内心,不要忘记你入仕的目的。” 苏文景淡然开口。 后者神色顿时一变,而后朝着苏文景一拜。 “是学生的错。” “还望老师恕罪。” 他低着头,眼中是畏惧,也有些异色。 苏文景没有纠结这点。 而是继续开口。 “大夏书院对为师有意见这很正常,毕竟为师教学之法,与他们完全相反。” “不过安抚他们倒也简单,无非再设新堂,不去动摇书院根本便好。” “行了。” “明日第三关由你来主持吧。” 苏文景显得平静,并不在乎这些勾心斗角。 “敬遵师命。” “不过老师,这第三关考的是什么,学生还不清楚。” 听到苏文景这般,程明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如今更是将第三关交由自己主持,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荣幸。 “文章。” 苏文景淡然道。 “题目是?” 程明继续好奇道。 “社稷。” 苏文景淡然道。 而后者则牢牢将此题记下。 就如此。 苏文景再次挥墨,骑乘仙鹤朝着大夏书院飞去。 留下程明一人。 而后。 小溪村内。 也发生了一件事情。 有人传出消息。 第二关是收集令牌,已经在小溪村传开。 但无论众人怎么搜索,就愣是找不到一块。 正当众人焦头烂额时。 一则消息再度传开。 有人收集所有的令牌。 消息一出,引来一片骂声。 什么这人是不是缺心眼。 什么这人有病是吧? 骂声极大,更有人要去告状。 但得知令牌正在出售,一枚五百两白银后。 骂声瞬间少了一半。 售卖之地在酒楼,消息仅仅只是传了一炷香时间,酒楼便已人满为患。 五百两白银一枚,价格并不算贵。 能入第一关的,没几个是寻常人。 令牌贩卖。 一百多枚一销而空。 剩下十枚,以拍卖方式,并且需要现结。 问题没有多大问题。 可中途发生一点争议,那就是有一批人不在售卖范围内。 是张赟这批人。 这种歧视对待瞬间惹来争议。 但在集体观念之下,大部分人认可,反正倒霉的又不是我。 少一批人更好。 故此一百六十五枚令牌,前前后后小半个时辰,卖得干干净净。 售卖总价一万两黄金。 等售卖结束后,争议更大。 毕竟大部分人没有得到令牌,自然而然产生怨气,一时之间各种争议响起。 可无论他们怎么闹腾,大夏书院似乎并不想参与,没有任何人出面管理。 只不过事情却彻底传开。 如此。 转眼之间。 便到了翌日。 铛。 寅时三刻。 随着一道钟鸣之声响起。 一道洪亮之声响起。 “大夏书院第二关考核结束。” “请所有学子前往村口,参与第三场考核。” 声音响起。 一时之间,小溪村沸腾了。 --- --- --- 还是忍不住说几句吧。 很多读者老爷催更。 能理解,毕竟上本书日更两万字,新书现在每天才七八千字,差距很大。 导致不少人说养着或者是吐槽。 但不得不解释一下。 首先是新书,一天两万字,七月连推荐都上不完就三五十万字了。 其次签约榜超过二十万字自动下榜,没办法的事情啊,前期曝光最大的榜单之一。 最后,这本书写的很累,要按照上本书的写法,日更两万不在话下,毕竟树立个反派,然后无脑打脸就好,反复反复,轮回轮回,找个切入点,干就完事。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七月何必开新书,上本书再写个一百万绰绰有余。 开新书就是想写新的东西,把不足的地方全部改掉,写出更好的作品。 平心而论,节奏虽然拖了点,但质量比上本好。 所以希望大家多多理解,再者我扫了一圈榜单,新书期也没几个爆发比我多的啊。 哭惹!!!求求大家支持下,推荐票,打赏,月票,走起啊!! 第四十四章:掀桌!顾锦年发飙!【六千字大更】 四方酒楼。 伴随着钟声响起。 顾锦年也缓缓睁开眸子。 将售卖令牌的事情交给王富贵后,顾锦年便显得有些无所事事,故而借此机会好好休息一晚。 若不是钟声响起,顾锦年还能再睡两个时辰。 “请各位学子前往村口,参加第三场考核。” 声音再度响起。 在小溪村内通报。 而就在顾锦年刚刚洗漱完后,王富贵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顾兄。” “醒了没?” 声音响起。 “醒了,王兄稍等。” 稍稍整理一下仪容,顾锦年便推开房门。 此时此刻,王富贵满脸笑容,取出十张银票递给顾锦年。 “顾兄,所有令牌兜售总价一万两黄金。” “每一张银票面值一千两。” “请顾兄查验。” 王富贵满是笑容道。 “王兄言重,无需查验。” “走,咱们一同去村口,等考核结束了,一定好好设宴,招待王兄啊。” 顾锦年不动声色地将银票接来,而后藏于衣袖之中,随后大大方方与王富贵并肩行走。 “顾兄客气,若是不嫌弃,入学之前可以去苏州玩一玩。” “倒不是愚弟吹嘘,苏州可谓是人间仙境,无论是吃喝还是玩乐,保证能让顾兄流连忘返。” “尤其是苏州楼船,那更是仙境中的仙境,不是愚弟吹嘘,您要是上去一趟,保证您七天七夜也下不了船。” 王富贵满脸笑容道。 招呼着顾锦年去苏州玩。 可这话一说,顾锦年却一脸严肃。 “王兄,我辈读书人,养神凝气,浩然正气加持于身,怎能去这种地方。” 顾锦年一本正经道。 刹那间,王富贵有些自惭形秽,略微低头,满是讪笑。 只是不等王富贵继续开口。 顾锦年的声音再次响起。 “贵吗?” 随着声音响起。 王富贵一愣。 但很快露出笑容道。 “不贵不贵,只要顾兄您来,我保证安排的明明白白,给您包下一条船王,让您领略苏州美景。” 王富贵极为大气道。 “好兄弟。” 顾锦年也露出笑容。 未来可期啊。 也就在两人来到一楼,苏怀玉的身影赫然出现在此。 他一夜未睡,早就在楼下等待。 “苏兄。” 顾锦年打了个招呼,后者点了点头。 三人无言,朝着村口走去。 卯时一刻。 烈阳当空。 小溪村村口,早已经人声鼎沸。 一眼望去有一千人多人。 能进小溪村的,没有一个是蠢人,皆是各地俊杰,无论是诗词过关还是其他。 而随着顾锦年的到来。 刹那间,聚集不少目光。 不过大部分目光不在顾锦年身上,而是落在了王富贵身上。 “就是他,昨日售卖令牌的人,就是他。” “好啊,原来是这种人,当真恶心。” “他身旁的人是顾锦年,京都第一纨绔。” “怪不得啊,原来是蛇鼠一窝。” “哼,收集令牌,不安好心,大夏书院乃是天下文人圣地,关卡令牌竟拿出售卖,当真是令人作呕。” 一道道声音响起。 所有人对王富贵产生了极大的怨气。 毕竟在场众人,几乎都没有获得令牌。 这就意味着他们很有可能被淘汰。 他们来此就是想要进入大夏书院,或许得到令牌也不一定能进入大夏书院,可总比这种情况要好。 一时之间,怨气四起,更是带上顾锦年一同谩骂。 不过骂顾锦年的时候,他们还是压着声音,不敢大声。 镇国公之孙,他们招惹不起,可不骂一两句心里不舒服。 然而对于顾锦年来说。 一缕缕的怨气朝着自己涌来。 虽然不多,可数量还真不少。 古树吸收这些怨气,在顾锦年看来,这简直是意外之喜啊。 “唉,忘记这茬了,早知道就让王富贵去宣传是我的主意。” 顾锦年有些懊悔。 他需要怨气,也不怕得罪这些人,只可惜当时没想到。 不过。 也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顾锦年眼中。 是张赟的身影。 人群当中,张赟立在东南方向,周围有数十人聚集,虽然所有人都聚集而立,可明显这批人关系更好,刻意避开其他人,形成一个领域。 看到张赟,顾锦年立刻露出笑容。 “张兄。” “张兄。” “你怎么也在这里?” “令牌凑齐了吗?” 顾锦年的声音响起,他很热情,朝着张赟打招呼。 人群当中。 张赟正在与一些好友谈论事情,其中就包括徐新云的事情。 只是话还没说完,便听到顾锦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最主要的是,顾锦年哪壶不开提哪壶,开口就问自己有没有凑齐令牌。 这让他如何能忍? 将目光看去,张赟眼中满是厌恶,不过当看到苏怀玉后,他眼神稍稍收敛一二。 可就在此时,有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张兄,王富贵就是他身边之人。” “好啊,我说怪不得这个王富贵为何不将令牌卖给我等,原来是因为顾锦年。” “是啊,这王富贵家中虽然富盈,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得罪我等。” “没想到是顾锦年给他撑腰。” “张兄,这顾锦年当真嚣张跋扈,骑在我等脸上啊。” 一时之间,当众人看到王富贵与顾锦年并肩而行,刹那间众人恍然大悟了。 要说最气的人,就是这帮人,昨日他们率先抵达客栈,结果没想到的是王富贵不卖给他们令牌,还不给任何理由。 今日一见,他们彻底明白了。 听到众人言语。 张赟彻底坐不住了。 “顾锦年。” “你当真要撕破脸吗?” 他向前走了一步,望着顾锦年,直接开口,没有任何一丝畏惧。 他乃堂堂大儒之子,根本无惧顾锦年。 “张兄,这话何意?” 看着满脸怒意的张赟,顾锦年故作疑惑道。 “莫要装蒜。” “这令牌是你让王富贵不卖给我这些好友的?” 张赟懒得跟顾锦年虚与委蛇。 打开天窗说亮话。 甚至他特意将声音扩大,引来众人观望。 “对啊。” “有错吗?” “张兄,你不会生气了吧?” 顾锦年点了点头,很老实的回答。 张赟:“.......” 他有些发愣。 实在没想到顾锦年竟然回答的如此直接,还特意问自己不会生气了吧? 我不你妹。 这一刻,怨气涌来,使得怨气果实几乎快要成熟。 “顾锦年。” “你不尊大夏书院,蔑视皇权,收集令牌,兜售贩卖,你眼中还有没有儒道?” 张赟有些发怒,他指着顾锦年,大声怒斥。 “好大一顶帽子啊。” “张兄,声音大不代表就有理。” “令牌是我收集的,卖不卖给你,是我的自由。” “你若是不服,可以去找院长说理,要是院长不受理,你找陛下都可以。” 顾锦年淡然开口,但也直接承认令牌是自己收集的。 果然,随着这话一说。 更多的怨气涌来。 四面八方都对自己产生了恨意。 而张赟眼中却闪过一丝冷笑,他就等着顾锦年这句话。 “读书,乃是敬天地,扬浩然正气之事,却在你手中成了生意。” “当真是玷污我等读书人。” “顾锦年,你也不用在这里装模作样。” “等到考核结束,我必去大夏书院,代替今日所有考生,告你一状。” 张赟出声,不但直言要告状,而且还扯上其他人,一句代替今日所有考生,瞬间站在道德制高点上。 “哦。” 顾锦年点了点头,不以为然道。 一瞬间,张赟有点难受了。 我说这么多,你就来个哦? 我哦尼玛呢。 也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肃静。” 声音响起,来自人群中心地带。 很快,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没有人说话。 保持沉默。 “念其名者,出列。” 声音再度响起,因为考生极多,堵住前方,导致看不见是谁开口。 “苏怀玉。” “顾锦年。” “王富贵。” “曾平。” “刘肃然。” 声音继续响起。 当下,顾锦年也没有在此逗留,朝着人群中走去。 很快,越过人群。 小溪村村口,一块极其空阔之地上,摆放着一张张案桌。 案桌之上,设有文房四宝。 显然第三关的考核,应当是诗词文章。 而考场中心。 一名二十七八岁的男子,相貌英俊,器宇不凡,穿着白色儒袍,神色严肃。 他手握名册,正在点名。 名册很长,大约念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一百八十八人也全部陈列在前。 这些都是有令牌之人。 “吾乃程明,奉家师之命,今日前来主持第三关考核。” “凡陈列者,入座考核,未陈列者,视为第二关考核失败,下届再来。” 程明开口,告知众人规则。 只是此话一说,一瞬间引来巨大的反应。 “这凭什么?” “这不公平。” “我等为何不能入考?” “敢问程儒,第二关考核在哪?” 一时之间,各种声音响起。 大部分人千里迢迢赶来,就这样突然失败,他们自然不愿。 面对杂乱之声,程明显得淡然。 “第二关考核为天地令箭,拥有天地两块令箭,视为过关。” “小溪村内,共放有一百八十八枚令箭。” 程明出声,开口解释。 但这话说完,还是有大量不服者。 其中更是有人比较激进,直接走上前来,看着程明道。 “程儒。” “我等明白,也认可景圣之意,可这不公平。” “有人提前知晓考题,收集令牌,而后兜售倒卖,使得我等无法通关,但这事其次,学生认为,此等行为乃污蔑考场圣地,玷污我等读书人。” “恳请程儒,为我等主持公道,否则学生不服。” 有人出声,他攥紧拳头,看向程明,而后目光死盯着顾锦年与王富贵,眼中的恨意根本没有任何遮掩。 “对。” “程儒,我等不服。” “这样输了,我等当着不服。” “有人收集令牌,故意卖给一些才华寻常之人,想要以此等伎俩,蒙混过关,实在是令人作呕。” “若没有本事,就不要来参考,大夏书院容不得小人久居。” 一道道声音响起。 张赟更是直接走了出来。 望向程明道。 “程儒,在下张赟,今日检举顾锦年倒卖令牌,影响考场公平,玷污大夏圣地,恳请程儒为我等读书人主持公道。” 张赟开口。 所有人都不敢明着指责顾锦年,但他敢,他愿意当这个出头鸟。 闹腾声极大。 程明却神色平静,他早就料到会这般。 毕竟这帮人千里迢迢而来,谁不希望进入大夏书院,败在这上面不服气也很正常。 只不过,程明没有怒斥顾锦年,而是看向顾锦年道。 “顾锦年。” “此事当真?” 他询问,神色淡然。 听到程明之声,顾锦年不以为然。 “回程儒,前半句学生承认,后半句不承认。” 顾锦年点头道。 “为何?” 程明好奇,直接询问。 “学生不认为这般会影响公平。” “再者,学生认为这更加公平,五百两银子换来第二关入考机会,敢问一声,这还不够公平吗?” 顾锦年淡定自若道。 此话一说,众人不由一愣。 因为仔细想想,还真是。 五百两银子过一关,这还真的很公平,假设数量足够的话,相信每个人都愿意掏出这笔银子来。 “荒唐。” 只是,程明的声音响起。 他站在中心地带,目光略带冷意,望着顾锦年眼神不善。 “堂堂大夏书院入学考核,岂能用以银两玷污?” “书院名额,银两买之,那本儒倒要问问你,对于这些寒门子弟来说,这公平吗?” 程明皱紧眉头。 本来这件事情,顾锦年低个头,认个错,也就算了。 毕竟自己老师不愿管,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可没想到顾锦年竟然没有半点羞耻心,反而得意洋洋,这如何不让他愤怒? 感受到程明的怒火。 顾锦年略微皱眉。 “程儒这话有些言重。” “能入此地者,有几个寒门?当真有寒门,能在短短几日时间赶来大夏书院,这速度也是够快。” “想来背后有不少富户支持,区区五百两白银,算不了什么吧?” 顾锦年还真不觉得有失公平。 什么寒门不寒门。 古今往来,正儿八经只是靠自己的寒门,就不可能走到这一步。 开什么玩笑。 当地有名的读书人,倘若家境贫寒,可要是有资格来大夏书院参加考核。 别的不说,当地一些有名的富户,恨不得把银子塞到他们裤腰带里。 官府也会在第一时间联系。 不说给多少银子,但最起码不会太少,尤其是到了大夏书院这个层次。 真把寒门子弟当做那种揭不开锅的读书人? 那种寒门,根本没机会来参加考核。 “满嘴胡言乱语。” 然而程明直接开口,怒斥顾锦年在胡言乱语。 “啊对对对。” 顾锦年点了点头。 本来他对程明没什么很大意见。 毕竟自己所作所为,在一些正直的读书人眼中是有些过分。 可很多事情要讲规则和道理,太理想化倒霉的只是自己。 现在看来,这个程明显然就是那种理想主义的儒生,而且还带有诸多私人情绪。 所以没什么好说的,啊对对对就完事。 “你。” 程明被顾锦年这句话气到了。 刹那间,海量的怨气涌来,使得古树中的怨气果实彻底成熟。 但这也意味着,程明是动真怒了。 不过。 程明没有继续斥责顾锦年。 而是将目光看向众人道。 “此事,院长已经知晓。” “顾锦年所作所为,的确不妥,但在规矩之内。” “故此,院长已设下另一场考核。” “无令牌者,可直接入考第三关。” “但排名必须前五十方可入选,若达不到前五十,取消下届入学资格。” “若是现在选择退出,可下届再来,诸位自己选吧。” 程明忍住怒火,没有发作,而是将另一个考核方法说出。 这个方案说出后。 再一次引起众人议论。 只是这次明显比之前要好。 虽然依旧没有让他们满意,可总比现在好,直接丧失资格。 “程儒,学生愿意入考。” 当下,张赟的声音响起。 他朝着前面走了几步,来到队列之中,愿意参加考核。 “好。” 程明点了点头,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也愿意。” “我也来。” “前五十即可,那我也愿意。” “若我今年不入,再等三年,我等不了,我也报考。” 一道道声音响起。 不一会,便有百人入列。 可更多的人,还是沉默。 他们赌不起。 毕竟一但这次失败,再让他们等三年,他们等不了。 而且这一次是文景先生主持,整个考核稀奇古怪,也让他们受不了。 倒不如等下一届看看,说不定就正常了。 如此。 一炷香后。 人数最终确定在三百人。 程明扫了一眼。 而后点了点头。 “大夏书院第三关考核即将开始。” “除顾锦年之外,所有考生随意入座。” 程明开口,不过却特意让顾锦年不得入座。 一瞬间,不少人露出笑意,他们明白程明这是在找顾锦年麻烦。 不过这很正常。 顾锦年是国公之孙没错,可千不该万不该得罪儒生。 尤其是苏文景的学生。 这些儒官最喜欢的就是怒怼权贵。 看到顾锦年吃瘪,他们自然乐意。 而人群当中,顾锦年却沉默不语,其余人纷纷落座,张赟更是饶有兴趣地看着顾锦年,眼神之中满是得意。 不过还是有两人迟迟没有入座。 一个是苏怀玉,一个是王富贵。 王富贵显得有些犹犹豫豫,他既想坐又纠结,毕竟坐下来了,与这位世子的关系可能就要淡了。 可不坐的话,就是得罪程明,左右为难。 “苏怀玉,王富贵,你们还不落座?” 程明神色淡然,望着两人直接询问。 苏怀玉没有说话,极其冷酷。 至于王富贵低着头不敢说话,紧张纠结。 “敢问程儒。” “所有人都可落座,为何单独留我?” 王富贵不语,顾锦年的声音响起了。 听到这话。 程明倒也直接,看着顾锦年道。 “考场之地,防恐有人作弊,本儒让你坐在前列,免得惹来争议。” “等他们入座好了,你单独过来,就坐在这里。” 程明很直接。 这句话意思也很简单。 你做事喜欢取巧,写文章你肯定不行,怕你作弊抄袭,就坐我面前。 很显然。 这位程明夫子,是真的对顾锦年有敌意,很不喜顾锦年行事作风。 “明白了。” 顾锦年点了点头,得到答复就好。 下一刻。 他来到程明所指的案桌面前。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顾锦年要落座之时。 突兀之间。 嘭。 巨大的响声炸起。 只见摆在面前的案桌,瞬间被顾锦年一脚踹飞。 刹那间。 所有人都愣住了。 谁能想到,顾锦年居然敢这般? 这也太纨绔了吧? 包括程明。 “顾锦年。” “你放肆。” 很快,随着程明回神,咆哮声随之响起。 这里是考场。 顾锦年直接将案桌踹飞,这简直是大不敬,也是对大夏书院的不敬。 “闭嘴。” “狗一样的东西。” “你在本世子眼中算什么东西?” “我不发威,你真当本世子好欺负?” “给你脸了?” 冷声响起。 顾锦年面色阴冷,他望着程明,一股强大的气势扩散而出。 他是谁? 大夏第一权贵。 镇国公之孙。 临阳侯之子。 入学考试,客客气气,礼让三分,那是尊重文景半圣。 还真他吗以为自己好欺负? 行啊。 喜欢恶心人是吧? 喜欢搞事是吧? 想到这里,顾锦年直接深吸一口气。 而后缓缓开口。 “六叔。” “速来。” 声音响起, 刹那间。 一道身影出现在顾锦年身旁。 与此同时。 周围四面八方,出现一道道身影,立在房屋墙上,腰系惊雷刀,手握神机弩,一个个目光森冷,锁定考场每一个人。 “谁敢欺负我大侄儿?” 身影出现。 是顾宁涯。 他目光冷冽,巡视在场所有人。 一瞬间,寒气弥漫整个考场,每个人都感受到这可怕的冷意。 是杀气。 冰冷的杀气。 第四十五章:苏文景显,顾锦年辞学 小溪村。 村口考场。 大批悬灯司捕快立在房顶之上,一个个严阵以待。 悬灯司,可以用一个成语来形容。 朝廷鹰犬。 每一个都是精锐,修行武道,杀人不眨眼,这些人是刽子手,专门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抄家抓人这些在悬灯司内都算文职。 这种人出现,就注定没有小事发生。 而随着顾宁涯的出现,一股冰冷无比的杀气,也随之弥漫。 很恐怖。 令人颤抖。 “谁敢欺负我侄儿?” 顾宁涯的身影出现,他目露杀机,护在顾锦年身旁,巡视周围。 但凡被他目光扫过,没有人敢直视。 “这里是大夏书院考场。” “副指挥使大人,您是否有些过了?” 不过总是有头铁的人。 张赟的声音响起。 从小的教育让他知道,儒者应当无惧强权。 只是,他爹忘记告诉他,不要跟武夫犟。 啪。 一道清脆无比的耳光声响起。 顾宁涯速度极快,一巴掌扇在张赟脸上。 而后更是一脸嚣张道。 “一个连功名都没有的儒生,也敢在我面前叫嚣。” “你真当你有个大儒之父,就可以无法无天?” “也不瞧瞧你是什么样,今日就算是你爹在老子面前,也不敢叫嚣。” 顾宁涯是谁? 堂堂大夏悬灯司副指挥使,武道境界高深,这一巴掌还是留了力,不然的话足可以碾杀张赟。 噗。 张赟吐血,一巴掌扇飞,整个人在空中转了两圈半,而后重重落地。 这个举动,让所有读书人惊愕,也使得他们更加不敢说话。 “顾指挥使,你不觉得这很过分吗?” 这一刻,程明开口。 他望着顾宁涯,神色不太好看。 程明心中有怒火,但他不会如张赟一般愚蠢。 眼前的人,是悬灯司顾宁涯。 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货。 尤其是现在,顾宁涯发飙,他不会那么愚蠢,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闭嘴。” “这里轮得到你叫?” 顾宁涯目光轻蔑,他根本不把对方看在眼里。 “锦年,谁欺负你,跟六叔说。” “六叔倒要看看,这天下人是不是真觉得我们顾家好欺负。” 顾宁涯开口。 声音冰冷道。 顾锦年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程明。 他很直接,既然已经撕破脸了,还跟你讲什么情面。 看着顾锦年的目光。 顾宁涯顿时明了。 砰砰砰。 刹那间,一张张案桌爆裂,化作一根根木屑,朝着四周散去。 恐怖的武道之力弥漫。 朝着程明涌去。 只是,程明神色平静,没有丝毫畏惧。 “家师苏文景。” “本儒乃立言进士,更是太子幕臣。” “你大可对我动粗。” “但本儒可以保证,以死进谏,状告你顾家无法无天。” “本儒就不信,这大夏当真让你们顾家人遮住了。” 程明脸色坚毅。 他也是个狠茬子,一点都不退让,根本无惧。 此话一说。 顾宁涯摇了摇头。 他看向程明,语气冰冷道。 “你想太多了。” “如果你得罪的是我,今日或许能让你逃过这一劫。” “可你错就错在,得罪的人,是锦年。” 顾宁涯出声。 他语气冰冷。 程明是立言进士,儒道第四境界,这一点没话说,未来可期,很有可能成为当代大儒。 甚至极有可能三十岁之前成为大儒。 是大夏王朝冉冉上升的新星。 倘若得罪的是顾宁涯,说实话顾家可能真不会出手,毕竟得不偿失。 可得罪了顾锦年,顾家可不惯着你。 “本儒今日就在此地,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动手。” 只是程明也没有半点畏惧。 他拜师苏文景,二十八岁,便已经抵达儒道第四境,外加上是太子幕臣,有这般能力的人,还真不怕顾宁涯。 轰。 一道道浩然正气从他体内扩散而出,弥漫成光,将他笼罩。 这一刻,他也动真怒了。 嘭。 只是,顾宁涯没有任何犹豫,拳芒杀出,化作一头金色凶兽,肉身极境,气势恐怖。 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种压迫感。 这是武道之力。 如此恐怖的拳芒杀来。 程明眼神当中依旧没有任何一丝惧色。 他不畏死。 最主要的是,他不相信顾宁涯敢杀他。 他要是死了,顾宁涯绝对要付出天大的代价。 这不划算。 嘭。 浩然正气与武道之力碰撞,产生巨大的响声。 下一刻。 程明倒飞出去,他受到重击,浑身剧痛,更是直接吐了几口鲜血。 只不过,他的确没有死。 “低头。” “跪下。” “认错。” 顾宁涯神色冰冷,来到程明面前,让他低头认错。 “你不敢杀我。” 程明目光平静,虽然浑身剧痛,可他忍受住了。 “不杀你。” “是让你认错。” “你不会当真认为,我不敢杀你?” 顾宁涯目露凶光道。 “我心中无愧。” “你若是敢,直接来吧。” 程明十分果断,是个狼灭。 “那你就去死吧。” 看对方如此冥顽不灵,顾宁涯根本就没有考虑其他。 掌中凝聚武道真气。 化作一把利剑,朝着程明脑中刺去。 这一次。 他真的动了杀机。 不远处,顾锦年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没有阻拦。 也没有任何劝说。 今日这件事情若是不做绝一点,往后麻烦更多。 是不是等到有一天人家骑在自己脸上,自己再来说三道四? “不可。” “顾宁涯,你太放肆了。” “胡闹。” 也就在这一刻,一道道声音响起。 天穹之上。 一只只水墨仙鹤出现。 这些都是大夏书院的大儒。 他们联袂而来,阻止顾宁涯。 雄厚如山岳的浩然正气凝聚而出,弥漫在小溪村内,想要制止顾宁涯。 “滚。” 顾宁涯大吼一声。 根本无惧这些大儒。 利剑即将穿透程明的脑袋。 可就在此时。 一道平静的声音响起。 “肃静。”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刹那间所有的浩然正气与武道真气全部溃散。 利剑也化作点点光芒泯灭。 一缕缕圣气弥漫于考场。 破灭一切争斗。 是苏文景出手了。 这位准半圣。 考场当中,顾宁涯微微皱眉。 他有些惊讶,自己的武道手段,没想到被对方轻而易举化解。 这是令他意想不到的地方。 这手段通神。 “请院长主持公道。” 也就在此时。 程明的声音响起。 他之所以不怕顾宁涯,就是因为自己有一位老师。 一位准半圣的老师。 他不信自己老师会让自己死在这里。 “主持公道?” “我倒要看看,主持什么公道。” 顾宁涯出声。 他没有继续动手,而是看向大夏书院。 等待苏文景一个答复。 所有人都看向大夏书院。 他们都在等苏文景。 这件事情非要说的话,顾锦年没犯什么错,鸡蛋里挑骨头,也只能说顾锦年有点狂妄。 可年少不轻狂,还能叫做年少吗? “顾锦年无错。” “程明。” “你心中偏见太大。” “令为师很失望。” 声音响起。 自大夏书院传来,让在场所有人一愣。 毕竟所有人都认为,苏文景应当是会去支持自己徒弟的。 即便是不支持,想要打圆场,也不至于直接训斥自己徒弟。 可没想到,苏文景还真这样做。 这一刻。 程明脸色煞白。 顾宁涯要杀他,他都没有这般变色。 可自己老师这番话,让他神色惨白,眼中更是有些愤怒。 “老师。” “顾锦年行事太过于嚣张,无有尊卑,更是大闹考场,学生错在何处?” “他收集令牌,兜售贩卖,这难道不是在玷污大夏圣地?” 程明不服气。 他仰着头,望着自己老师,心中实在是不服和不甘啊。 “令牌兜售,是为师允许的。” “并无过错。” “考核规矩之中,也没有说不可以售卖。” “为师额外设立,无令牌者可继续参加考核,也算是平息此事。” “程明。” “你心中偏见太大,这不应该。” “罚你入书院,闭足三月,抄录圣人经书三千遍。” 苏文景出声。 他很直接了当,认可顾锦年售卖令牌之事。 此话一说,更是引来一片沸腾。 没有人能想到,这件事情苏文景居然知道? 哪怕连程明也没有想到。 他只知道自己老师并不在意,并不知道这是自己老师允许的。 但不服就是不服。 不甘就是不甘。 “老师。” “兜售令牌之事,是学生有偏见。” “可学生让他在前列考核,这并无过错。” “顾锦年横行霸道,纨绔嚣张,直接扰乱考场。” “顾宁涯更是打伤学子。” “学生的错,学生认。” “可此事,该如何定当?” 程明继续开口。 他依旧是不服。 错他可以认。 可顾锦年就想这样脱身?可能吗? 这道声音响起。 苏文景也沉默了。 如若要公平。 程明有偏见在先,但无论如何都没有伤人也没有攻击顾锦年,只是言语上不恰当罢了。 罚禁足三月,抄录圣人经文三千遍,差不多也行。 可顾锦年大闹考场,这的确不是一件小事。 “文景先生,依大夏书院的规矩,扰乱考场者,取消考试资格,永不录入大夏书院。” “程明虽有些偏见,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可以向我等汇报,若觉得不公,可以来书院检举,直接大闹考场,未免有些太嚣张了吧?” “镇国公之孙,当真是气焰嚣张,还有顾宁涯,你直接打伤我大夏学子,你好狂妄啊?” “公器私用,悬灯司是陛下让你用来对付这些学生的吗?” 此时此刻,前来的大儒纷纷开口。 他们并非是带有偏见,而是就事论事。 在他们看来,有事发生,可以汇报,直接闹是什么意思? 那是不是说,你觉得不公平,你就可以胡作为非? 站在他们的逻辑来说,完全没问题。 可顾锦年却不由笑了。 “好一个虽有偏见?” “这都已经欺负到本世子头上。” “还要本世子忍气吞声?” “诸位是大儒,心胸宽阔,本世子只是个普通人,还没有这般的气量。” 顾锦年冷笑。 也就在此时。 苏文景的声音再度响起。 “此事,待考核结束后再定。” “莫要耽误考核。” “顾锦年,你觉得如何?” 最终,苏文景出声,他没有偏袒任何一人,先考完再说。 事情可以慢慢协商。 没有必要闹得太难看。 随着院长开口。 众人也纷纷沉默。 的确,闹下去没有任何必要,不如先考完再说。 这件事情,毕竟涉及到国公之孙。 真要闹下去,很难收场。 “多谢文景先生主持公道。” “不过,学生也看明白了。” “本以为大夏书院,皆是正直清流,却没想到一个个心中带有偏见,将好好的大夏书院,整的乌烟瘴气。” “只因我是镇国公之孙,却百般刁难。” “既如此,这书院,不待也罢。” “不过,先生行为,令学生敬佩,这场考核,学生会认真完成。” “只是,无论过与不过,学生都不会入大夏书院。” “请先生见谅。” 顾锦年开口。 苏文景站在道理方,这一点他敬佩,也尊重苏文景。 只是这种鬼地方,顾锦年懒得加入。 说句难听点的,自己当真要入朝堂,又不是只有大夏书院一条出路。 他话很绝。 也很难听,一时之间,引来更多人不满。 这属于地图炮了。 “不入大夏书院?呵,那也要考进再说。” “当真是狂妄。” “不愧是国公之孙,狂是狂,就是不知道文采如何。” “我倒要看看,你能写出怎样的文章,在这里大放厥词。” 声音响起,带着不满,也有怒意。 滚滚怨气弥漫。 涌入顾锦年体内,这些大儒的怨气,瞬间催熟第二枚怨气果实。 而苏文景的声音再度响起。 “好了。” “不要再争。” “顾锦年。” “莫要置气。” “等考核结束后,老夫会给你个交代。” 苏文景叹了口气,他如此说道,让众人也不要继续争吵。 而后,他不等众人继续开口。 苏文景再次出声。 “考核继续。” “以社稷为题,书写四弦文章。” “考核时间,一个时辰。” “闲杂人等,退避。” 声音响起。 不容任何人反驳。 顾宁涯看了一眼自己的大侄子。 后者点了点头。 当下,顾宁涯离开考场,不过却在一旁守着。 悬灯司的人,也一个个撤离。 此时。 一切更加安静。 顾锦年安然平静地坐在一处案桌面前。 看到顾锦年落座。 王富贵与苏怀玉也纷纷落座下来。 铛。 随着一道钟声响起。 第三关考试正式开始。 而大部分围观的读书人,包括前来的大儒等人,也纷纷将目光落在顾锦年身上。 毕竟顾锦年方才话语太激烈了。 他们倒要看看,顾锦年有什么自信。 考场当中。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顾锦年心中也在思索。 【社稷】二字。 时间流逝。 一炷香很快便过去。 许多学生都已经开始动笔了,可唯独顾锦年迟迟没有动笔。 这一幕,在许多人眼中看来,非常可笑。 部分人更是冷笑不已。 他们一开始还真以为顾锦年能写出什么文章。 可一炷香时间过去了,顾锦年都没有动笔。 仔细想来,自己当真愚蠢,竟然会觉得顾锦年有什么底气似的。 然而。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一个时辰八炷香。 但也就是说四分之一的时间都过去了,顾锦年还是没有动笔。 这更让不少人认为,顾锦年没有任何实力。 只是。 就在众人认定之时。 忽然之间。 顾锦年拿起笔了。 而后,在纸上缓缓落字。 并且,顾锦年凝聚体内的浩然正气,注入自己的精气神。 “民为贵。” “社稷次之。” “君为轻。” 文字浮现,顾锦年笔走龙蛇,一气呵成,将自己想表达的文章开篇写出。 然而。 就在顾锦年写下这十字后。 突兀之间。 天穹之上。 瞬间凝聚恐怖黑云。 几乎是在一瞬之间,覆盖整个大夏京都。 第四十六章:千古文章震京都 轰。 轰。 轰。 突如其来的雷声在这一刻炸响。 整个大夏京都凝聚黑云。 似灭世一般。 仿佛灾祸降临。 如此的天象,瞬间引来各方惊动。 大夏京都。 皇宫之中。 永盛大帝走出大殿,他凝视天象,神色沉重无比。 “来人,传监天司监正。” 他开口,虽神色平静,可眼神当中充满着担忧。 天象不可言。 大夏京都好端端出现在这种情况,他很担心,这有祸事降临。 他是皇帝,倘若当真有什么祸事降临,对他执政充满着挑战。 与此同时。 整个京都也沸腾了。 老百姓们有些惶恐不安。 甚至有部分百姓,直接烧香拜佛,祈祷天下太平。 镇国公府。 老爷子凝视天象,眼神当中也充满着好奇。 整个顾家已经恢复平静,昨日设宴,顾老爷子强行要求所有人留下喝个烂醉如泥。 今日稍稍回过神来。 却没想到京都突出天象。 “爹。” “这是怎么回事?” “如此异象,难道是上苍不满大夏?” 顾千舟望着天象,而后询问顾老爷子。 “不清楚。” “应当不可能。” “非要说的话,可能是江宁郡出事了。” 老爷子开口。 他心中有些担忧,突然出现这样的天象,自然引人担心啊。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 大夏皇宫内。 监天司监正徐太一已经出现。 “臣徐太一,拜见陛下。” 徐太一开口。 朝着永盛大帝作礼。 “回陛下,此等天象,所显祸端。” “臣一时之间无法判定,但极有可能与江宁郡有关。” 徐太一开口,望着天象,给予这个答复。 “江宁郡?” 刹那间,永盛大帝脸色微变。 他不希望江宁郡出事,更不想引来天象,这对皇权来说是极大的侮辱,也对他是一种极大的挑战。 本身得位不正。 若天象有变,只怕难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彻查清楚。” “朕不想有任何变故。” 永盛大帝开口,他很霸气,不希望有什么太大的变故。 即便是天象又能如何? 可话虽然霸气,但眼神当中的担忧,任谁都看得出来。 只是,就在这一刻。 一束光芒。 从东南方向直接冲天而起。 轰。 光芒如柱。 直插云霄。 声音更是震耳欲聋。 “这是怎么回事?” 刹那间,永盛大帝瞪大了眼睛,他看向东南方向,询问监正。 “这是?” “儒道异象。” “嘶。” “陛下。”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大夏有福了。” 这一刻,监正也瞪大了眼睛,他有些发愣,可是一瞬间,他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说?” 听到有喜讯,永盛大帝也忍不住直接询问,充满着好奇。 “这是儒道千古异象,有人著出千古文章,大夏将要出一位了不起的读书人。” “破尽一切邪祟,化作大夏利剑,为陛下开创不朽盛世。”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徐太一跪在地上,显得无比兴奋,祝贺永盛大帝。 “此话当真?” 永盛大帝也露出惊喜之色,实在是没有想到,刚刚出现不好的天象,结果居然又出现千古文章? 这如何不让他喜悦? “陛下放心,此番天象,就是儒道天象,可破一切邪祟。” 他激动无比。 而永盛大帝则将目光看向东南方向,心中也稍稍思索。 “是文景先生吗?” “来人,快去查看,此等异象是何人引来,朕要重重的赏赐。” 他喃喃自语,不知道是谁引来这般的天象,而后让人去查是谁引来的异象。 而与此同时。 小溪村内。 一幕让所有人惊呆的画面出现。 考场当中。 狂风大作。 所有学子都皱紧眉头,他们根本不敢下笔,恐怖绝伦的气息弥漫,死死地压制众人。 而但考场中心。 顾锦年笔下的文章,爆射出一缕缕金光,最终汇聚如海,直插云霄。 这光芒。 冲天而起。 这光芒。 惊天动地。 刺破黑暗的一束神光,将顾锦年渲染成圣。 海量的浩然正气,更是淹没这里的一切。 可这一切。 顾锦年都没有察觉。 因为他整个人的心神,皆在这篇文章之中。 四弦文。 类似于八股文的简略版。 以破题、入题、中股、束股为主题。 这个世界没有八股文,但有八弦文,与八股文相似,但又不是完全相似。 四弦文基本上出现于常规考试之中,不然的话,真要写一篇八股文莫说一个时辰,就算是十个时辰也不见得能写完。 此时此刻。 顾锦年大笔挥墨,挥斥方遒。 他将心中的怨气,全部化作才华,在这一刻彰显而出。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他以此为破题。 而后入题。 无论任何君王,得民心者得天下,民心非言语而获,必须以尊重获之。 百姓最为重要,国家其次,皇帝最轻。 这才是真正的社稷之道,若不将百姓放在第一位,任你雄才伟略,也要空度一生。 江山第二,有了百姓的支持,江山才能稳固,从而治理国家,风调雨顺。 皇帝排在最后。 这有些违背天地亲君师的理念,可天地亲君师是儒道思想,顾锦年这篇文章,是定国之策。 笔墨落下。 宣纸之上,每一个字都绽放着金色光芒,引来恐怖的异象。 如此恐怖的异象。 也使得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 无论是那些读书人,还是大夏书院的大儒。 谁能想象得到,顾锦年不仅仅有才华,而且还能引来这么可怕的异象? 之前顾锦年也引来过异象。 在很多人看来,那般的异象虽然惊人,可终究还在合理范围内。 可现在的异象不一样了。 天地都为之惊动。 以小溪村为主,方圆千里都受到了影响,这有多恐怖? “这........这.......这是千古文章?” “顾锦年竟然写出千古文章了?” “这不可能,他怎能写出千古文章?” “字字珠玑,我竟然不能直视他文章内容,他到底写了什么东西?” “千古文章,社稷为题,顾锦年到底是个什么人?” 这一刻,所有大儒都傻了,他们指着顾锦年,有人不敢相信,有人震撼,也有人想要观看顾锦年所写的千古文章。 可却发现,竟然不能直视。 狂风大作,将他们的衣衫吹皱,异象之下,这些大儒一个个震撼不已。 这一刻。 没有人能保持淡定。 顾锦年身旁的王富贵张大了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人群之中,杨寒柔也彻底愣住。 她更没有想到,自己一向瞧不起的顾锦年,居然有如此大才。 此番对比一下,她所见过的一切才子读书人,皆不如顾锦年一根手指啊。 可真正变色的人。 是程明。 他眼睛瞪大如牛,死都没有想到,顾锦年居然能写出千古文章。 倘若顾锦年写出一篇文章,哪怕是上上之作,他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可顾锦年写出千古文章,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必然会被世人唾骂。 污蔑一个能写出千古文章之人作弊。 这可不是小事。 哪怕只是怀疑都不行。 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更主要的是愤恨,难以言说的愤恨啊。 本来这件事情,他有错在先。 如今顾锦年一篇千古文章,可谓是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 而且接下来他感觉自己麻烦更大了。 这让他有些恐惧。 所有读书人都屏住了呼吸,愣是不敢大声喘气。 至于顾宁涯。 更是浑身发抖。 他直接傻了,脑子都转不动了。 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大侄子,没想到居然有如此惊人的才华。 这到底藏的有多深啊。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这一剑,磨的当真可怕。” “藏了十多年,顾锦年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此时此刻,有夫子开口,他诵念着顾锦年入第一关时所著的诗词。 眼神当中是惊叹。 而当他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突然恍然大悟起来。 尤其是大夏书院的读书人。 顾锦年之前所著的诗词,他们自然是第一时间知道。 只不过并没有太当回事。 可现在又一次听到这首诗词,再看看现在的情景,让他们彻底不知该说什么了。 大夏书院之中。 这一刻。 即便是苏文景都忍不住站起身来了。 他死死地看着顾锦年,呼吸都有些急促。 “千古文章。” “竟是千古文章。” “未曾想到,他居然能著作出千古文章。” 这一刻,连苏文景都没有想到。 千古文章意味着什么? 可名传千古。 凭借这篇文章,顾锦年这三个字,可以流传千古芳名,这是无数读书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可谁能想到,这般的文章,会是顾锦年所写? 但天地异象浮现,意味着天地认可,谁都无法说什么。 轰。 金色光芒再一次暴涨。 将乌云逼散。 取而代之,光芒沐浴整个大夏京都,给人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 只是很快。 天穹之上。 滚滚才气如同大海一般,倾泻没入顾锦年体内。 如此恐怖的异象,直接让古树开花,孕育出一枚又一枚才气果实。 短短不到半柱香的时间。 足足孕育出五枚才气果实。 因为儒道提升境界,所需要的才气更多。 但同样的,生长出来的才气果实,作用更大。 此时。 小溪村内。 一道道人影快速出现,有京都的强者,但更多的是大儒。 京都一些大儒,直接挥墨化马,以最快速度赶来,想要观望是谁著出这千古文章。 六部尚书几乎全部到来。 一些儒臣更是挤进人群。 当看到是谁著出千古文章后,也是一个个目瞪口呆。 也就在此时。 顾锦年写完最后一段,完成最后的束股。 当最后一字落完。 一切光芒再次注入宣纸之上。 原本朴实无华的宣纸,也在这一刻升华。 莹莹生辉,千年不朽,已有儒道神性。 异象逐渐消失。 可所有人依旧傻愣,迟迟无法回过神来。 至于顾锦年,当落笔结束之后,这才逐渐回过神来。 同时也在第一时间感受到这可怕的异象。 只不过,他没有任何惊讶。 孟子之言,引来天地异象,这不出所料。 但最主要的是,顾锦年心中有一口气,一口怨气。 让他喜悦不起来。 “文景先生。” “文章已著。” “学生告退。” 他将毛笔放下,随后转身离去,坚决果断,根本就没有半点情面可言。 一瞬间,苏怀玉立刻起身,跟在顾锦年身后。 而顾宁涯也立刻回神,连忙跟着自己这位大侄儿。 他心中无比的激动与兴奋,可千言万语卡在喉咙,根本说不出来。 所有人都傻了。 顾锦年写出千古文章,竟然当真要离开? 这一巴掌打的够凶啊。 一点面子都不给大夏书院。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顾锦年所作所为,并没有让他们觉得狂妄。 原因无他。 能写出千古文章的人,还真不需要入驻大夏书院。 说句不好听的话。 天下多少书院求着这种人入学啊。 “锦年小友。” “莫要冲动。” “方才老夫都是气话,千万不要置气啊。” “世子殿下,老夫方才没有说你,您莫要置气,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商量。” “程明,你当真是好胆,妒我儒道大才,你罪该万死,世子殿下,这件事情交给老夫来处理,您莫要置气,老夫最见不得就是这种心有偏见之人,你放心,到了大夏书院,若是院长不帮你,老夫一定帮你。” 这一刻,一道道身影再度出现。 他们是后面出现的大儒,前面的确没有说过顾锦年。 此时此刻,看到顾锦年直接走人,连忙跑了过去,想要挽留顾锦年。 开玩笑。 这种人才若是不挽留,那挽留谁? 挽留这帮废物? 而且大夏书院虽是大夏最好书院,可也不是没有竞争者,顾锦年这种人才若是落在其他书院当中。 那大夏书院可能真的要岌岌可危了。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一点。 这些大儒,一个个动了收徒之心。 见到顾锦年才华如此恐怖,谁不心动? 可顾锦年没有理会。 头也不回,直接离开。 一点面子都不给。 说走就走。 区区一个大夏书院,不待也罢。 此时。 大夏京都内。 随着异象消失之后。 皇宫当中。 一道身影也快速跑来。 “陛下!” “根据宫内探子回信,引发异象者,乃镇国公之孙,顾锦年,您的外甥。” 身影出现,是宫内侍卫。 语气激动道。 “什么?” “是朕的外甥?” 这一刻。 永盛皇帝也彻底懵了。 但同样懵的还有一批人。 镇国公府。 正在惊叹异象的顾老爷子,突然被一道声音惊住。 “老爷。” “老爷。” “大喜,大喜,大喜啊。” “探子来报。” “这惊天异象,是世子引起的。” 声音响起。 顾老爷子当场愣在原地。 与之同样愣的。 还有顾千舟。 顾锦年的父亲。 第四十七章:我这外甥,像朕,真他娘的像朕,嘿嘿 “你说什么?” “这惊天异象是年儿所著?” 顾老爷子的声音炸响。 他满脸惊愕。 站在原地,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回老爷。” “的的确确是世子殿下所引,三方探子回报,世子殿下被人针对,大闹考场,而后著下千古文章,转身离去,不出意外的话,要不了多久,世子殿下就要回来了。” 王管家也是满脸惊愕。 自己从小看到大的世子殿下,竟有如此才华,这实实在在让他也震撼无比啊。 “嘶。” 此时此刻,顾老爷子彻底发抖了。 他浑身发抖。 压抑不住的兴奋啊。 “十年磨一剑,十年磨一剑。” “好一个十年磨一剑啊。” “我孙儿真有圣人之资啊。”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我孙儿有圣人之资啊。” “千古文章,竟是千古文章,年儿竟然写出了千古文章。” 顾老爷子彻彻底底压抑不住了,之前顾锦年写出这篇诗词之时,他便有些震撼,认为顾家要出一位儒生了。 称顾锦年是麒麟儿,稍稍有些夸大。 可如今得知这如此惊人的天象,也是顾锦年引来的,这如何不让顾老爷子震惊。 他兴奋。 无与伦比的兴奋。 在国公府内更是大喊大叫,完完全全没有一丝国公的形象。 如今,大夏内部稳定,也无太大的外战,文官地位迟早要直线上升。 武将集团表面上安然无事,那是因为这帮老家伙都在。 可他们总有一天不在吧? 所以别看表面上,这些武将压根不在乎这帮读书人,可实际上呢? 私底下请这个大儒那個大儒,为了教育自己的子孙,煞费苦心。 当年他们在战场上,敌军刮他们的皮肉,他们都不会低声下气一句。 可现在呢? 莫说低声下气了,只要能把自己孙子教好,跪下来都行。 所以朝堂之上,已经有一些武将动摇了,未雨绸缪之下,让自己的孙儿拜入那些读书人门下。 看似是抱团,可实则各有想法。 顾老爷子为这件事情也感到忧虑,但他也明白,这是大势。 大势不可逆。 所以他并不在乎,而是更希望自己这孙子也能有点出息。 在儒道方面有所成就。 但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个孙儿给予的惊喜,实在是太大了。 尤其是想到顾锦年之前的诗词。 十年磨一剑。 这一剑,当真是锋芒无比,令天下人都要震撼啊。 “好。” “好。” “好。” 顾老爷子又忍不住大喊三声好。 他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这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啊。 “我这孙儿,当真像我啊。” 顾老爷子喜悦无比。 不过看了一眼身旁的顾千舟,老爷子有些没好气了。 “年儿如此成就,你怎么一句话不说?哑巴了?” “还是嫉妒我孙儿?” 顾老爷子喜悦无比,不过发现自己这个儿子居然没有表露出笑容,顿时有些不满了。 “爹。” “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听到顾老爷子之声,顾千舟还处于发懵状态。 他下意识认为,这是在做梦。 啪。 老爷子一巴掌打在顾千舟脑袋上。 后者一愣,有些吃痛。 “痛吗?” 老爷子开口,望着顾千舟道。 “痛。” 后者点了点头。 “那就不是梦。” “行了,你自己张罗着,爹我要去继续把那些好友全部叫回来。” “哈哈哈哈哈,素平,张罗起来,国公府设宴,去库房取银子,有多隆重给老夫搞多隆重,再把外面的那些娃全给我喊回来。” “咱们顾家出麒麟儿了。” 顾老爷子兴奋无比,他精神抖擞,龙行虎步,朝着府外走去。 他要再去通知那些好友,一个一个去窜门,一个一个再请过来。 要让整个京都上上下下都知道,他顾元的孙子,有圣人之资啊。 老爷子走了。 顾千舟也彻底回过神来了。 此时此刻,顾千舟面色涨红,攥紧着拳头,忍不住出声道。 “我儿有圣人之资,哈哈哈哈哈哈。” “不愧是老子的种,传承的好啊,传承的好啊。” “哈哈哈哈。” “夫人,夫人,大喜事,大喜事啊。” 顾千舟兴奋不已,不过他第一时间还是朝着自己住处走去。 将这个喜讯立刻告知自己的夫人。 顾千舟步伐飞快,来到住处,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来到房内,一脸兴奋道。 “夫人,年儿有出息了,年儿有出息了。” 顾千舟欣喜若狂,直接将李氏抱住,激动无比。 “怎么了?” “发生了何事?” 李氏有些懵,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导致一旁的几个侍女也有些好奇,不明白怎么回事。 “夫人,刚才的异象你看到了吗?” “那是年儿引来的,他写出千古文章,引出惊世之象,咱们顾家要出麒麟儿了。” 顾千舟兴奋无比。 告知李氏这个消息。 “这异象是年儿引来的?” 李氏愣住了,眼神当中也满是不可置信。 “对。” “年儿藏了十年,今日露出锋芒,当真是给咱们顾家狠狠地出了口气啊。” 顾千舟攥紧拳头,狠狠地开口。 一个武将集团,出了一位了不起的读书人,这如何不让他们兴奋? 又如何不让他们激动? “这异象如此恐怖,年儿不会受伤吧?” 李氏回过神来,有些喜悦,可眼神之中满是担忧。 “不会不会,夫人放心,这异象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顾千舟摇了摇头,语气十分笃定道。 “那就好,那就好。” “年儿这些年当真是苦了他,一直隐藏,为读书之事,没少被你们训。” “我就说了,年儿聪明的很,你就一直看年儿不顺眼,现在没错吧?” 得到肯定的答复,李氏不由出声,既是心疼自己的儿子,这些年来平白无故挨训,又是心疼顾锦年藏了十年,从小便为顾家考虑,但更多的还是开心。 谁不希望自己儿子有出息? “对对对。” “夫人教训的对,夫人教训的对。” “夫人,我先去外面一趟,年儿估计晚上就要回来了,府内得张罗,可要让伱忙活了。” 顾千舟兴奋道。 顾老爷子去请人,他也要请人啊。 自己儿子这么有出息,不拿出去宣传宣传,他憋不住。 “行。” “不过府内的事情,让王管家来张罗。” “我要去一趟宫内,给母后报喜。” “这等好事,一定要告知母后。” 李氏开口,决定去宫内一趟,报个喜。 “好。” “那夫人着累了。” “我先离开。” 顾千舟点了点头,他知道皇太后十分宠溺顾锦年,如果皇太后知道这事,对顾锦年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就如此。 顾千舟离开,李氏也立刻安排马车,朝着宫内走去。 而小溪村的事情,也彻底在京都传开了。 可以说,消息传来,京都上上下下震撼沸腾。 谁能想象得到,被他们一直视为纨绔子弟的顾锦年,竟然能写出千古文章。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很快,有人诵念起顾锦年之前所著的诗词。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一时之间,许多人恍然大悟,明白顾锦年其实并非是纨绔,而是一直藏锋。 今日彻底放下一切,著千古文章。 惹来无数百姓震撼。 更主要的是,顾锦年的风评,也发生了一面倒的情况。 顾锦年最大的争议是什么? 就是调戏礼部尚书孙女,可这件事情本身就扑朔迷离,如今随着顾锦年千古文章著下。 再也没有任何悬念了。 所有人都认为,是杨寒柔失手将顾锦年推下水中,又担心被顾家报复,所以将责任甩给顾锦年。 事实证明。 当一个人足够优秀的时候,无论他做了什么事,都会有无数人帮他解释。 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不好的风评,只在一念之间,瞬间一面倒。 整个京都已经热闹起来了。 但最热闹的还是各大国公侯府。 顾老爷子独自一人,来到这些国公府内,二话不说直接闯入,将方才异象之事解释清楚,然后热情无比的拉着这些好友再去府上。 而且不管对方答应不答应,不去就是不给面子。 惹的无数国公侯爷一个个敢怒不敢言。 主要还是顾老爷子说话有点嚣张。 前面还好,后面直接不演了,压根就不是请人家上门喝酒,明摆着就是炫耀。 “老三,别跟老夫装病,未时你要是不到我府上,老夫直接带人把你国公府拆了。” “老五,你赶紧把你那个没用的孙子带来,天天跟老二老三的孙子混在一起做什么?要玩就跟锦年玩,指不定锦年教他两句,就能开窍了是不?” “王典,赶紧把那帮家伙全给老夫喊过来,今天晚上到老夫府上喝酒去,回头好好听听锦年说话,你们这帮**子,粗鄙的很,要多学学锦年,知道不?” 嚣张之声不绝。 镇国公很霸气,到最后更是直接,上门拎着人走,不给人家任何一点机会。 一群国公侯爷是彻底被整没脾气了。 但其根本原因就是,他们也想见一见顾锦年。 实在是太好奇了。 至于皇宫内。 永盛皇帝也加速奔走着。 他将公事处理完后,火急火燎,朝着皇太后寝宫去。 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的母后。 别的不说。 自己外甥著出千古文章,身为皇帝他如何不开心? 于公,大夏出国之栋梁,这是天大的好事。 于私,这是自己外甥啊,不管如何,都是好事。 至于其他的事情,先不管,反正目前是好事。 “母后。” “母后,” 永盛皇帝满脸喜悦,要将好消息告知,所以人还没到,便提前喊起来了。 只是,当永盛皇帝来到太后寝宫后。 便发现自己妹妹宁月公主已经来了。 当下。 永盛皇帝神色一顿,稍稍收敛了喜悦。 一国之君,还是得收敛一二。 “哦,宁月也来了啊?” 见到自己的妹妹,永盛皇帝开口,稍稍有些端着了。 “宁月见过陛下。” 宁月公主站在太后身旁,朝着永盛大帝作礼。 后者点了点头。 紧接着,太后的声音响起了。 “宴儿,有大喜事啊。” “你那外甥,现在有出息了,刚才的异象,就是年儿引起的。” “大夏出了位国之栋梁,还是咱们自家人,好啊,好啊,可惜就是年儿不在,娘当真高兴,真的高兴啊。” “有了这般天象,谁还敢说你这当皇帝的不是。” 皇太后很是激动,她极其喜悦。 天下人都说自己这个儿子得位不正,只要国家有任何天灾人祸,都怪罪自己这个儿子。 如今出了这么大的喜事,还是自家人撑起的门面。 她如何不喜。 听到这话,永盛大帝点了点头。 “母后所言极是。” “朕也深感欣慰。” “一切还是宁月的功劳,生出了年儿。” 永盛大帝如此说道。 而后者却摇了摇头道。 “陛下有所不知。” “锦年有这般才华,其实都是您的功劳。” 宁月公主开口,看着永盛大帝道。 “为何?” 后者有些好奇。 “锦年时不时跟我说,每次来皇宫都能学到很多东西,尤其是陛下您教导的话,看似锦年顽皮,可您说的话,锦年都记在心里。” 宁月公主笑着说道。 当下。 永盛大帝露出惊喜之色。 “宁月,你这话当真?” “朕就说怪不得。” “原来锦年都是学朕的啊。” “像朕,的确像朕啊” 这一刻。 永盛大帝有些忍不住笑了。 心中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虽然他知道这话可能是场面话,但能说出来的,最起码一半真一半假吧? 换句话来说,锦年有这样的成就,自己这个当舅舅的,最起码占一半功劳没毛病吧? 想到这里,永盛皇帝更是满脸喜悦,这回也藏不住了。 “宁月。” “回头朕给你一块金牌,你交给锦年,让他没事就来宫中。” “朕这些年勤于朝堂,也只是教了锦年一点,没想到锦年把朕说的话都铭记于心,朕很满意。” “往后让他多来,一是陪陪母后,二是朕再教他点东西。” “别让他没事待在家里,跟那帮武夫待在一起,尤其是顾家老六,整天教坏朕这个好外甥。” “行了。” “宁月,朕先走了,处理些事,你今日就留在宫中,好好陪陪母后。” 永盛皇帝十分愉悦。 不过明面上还是要端着,但这话是实话。 得让顾锦年多来宫中,少在顾家学习一些有的没的,这外甥是个可塑之才,自己也要上上心了。 “谨遵陛下旨意。” “不过,陛下就不多待一会吗?” 宁月好奇,询问道。 “不用了。” “还要处理一些事情。” “锦年在小溪村可是受了不少委屈。” “平日里这帮家伙骂两句就算了,大是大非上,还敢这般胡作为非。” “朕不出手处理一二,难不成让这帮人骑在皇家头上?” “朕只有你这一个妹妹,也只有这一个外甥。” 永盛皇帝开口。 一番话,说红了自己宁月的眼眶。 但这一番话,也是永盛皇帝的真心话。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些其他因素。 而此时此刻。 京都百里外。 顾锦年马车,也快回来了。 只不过这马车周围,出现一批骑马的大儒。 第四十八章:我有说过我家老六不是歪瓜裂枣吗? 京都百里外。 顾家的马车疾驰在官道之上。 而周围有数十匹水墨烈马奔腾。 烈马之上,皆是大儒。 唯有大儒,才可以做到才气化马的程度。 烈马奔腾,速度不慢,一直追赶着顾锦年的马车。 并且在身后,发出各种声音。 “锦年小友,老夫许墨,乃大夏王朝第三届科举状元,熟读八弦古文,锦年小友,老夫别的不说,只要你拜老夫为师,老夫必传你所有本领,助你二十岁前,晋升大儒。” “许儒,莫要在这里妖言惑众。” “世子殿下,老夫别的不说,那个程明是不是欺负你?只要你拜老夫为师,老夫现在就带你找回场子。” “周儒,伱可就别在这里搞笑了,就你的身骨板?还找程明麻烦?世子,老夫已是大儒,但同时也修炼武道,让老夫来,老夫一巴掌拍死那个程明给你泄泄火。” “世子,千里马难寻,伯乐何尝有,老夫愿意当你的伯乐啊,世子殿下,你只要拜师老夫,老夫什么都给你,老夫膝下有个女儿,亭亭玉立,可谓是国色天香,咱们可以结成亲家啊。” 一道道声音响起。 追赶着顾家的马车。 玉辇当中。 顾宁涯是彻底麻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架势。 在他印象当中,这帮儒臣,只要见到他们顾家人,张口闭口就是武夫,有时候在京都吐了口唾沫,这帮家伙都会参自己一本。 实在没想到有朝一日,这帮儒臣会如此跪舔顾家人。 这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早知道当年我也好好读书。” “说不定他们求的就是我了。” 玉辇当中,顾宁涯心中思索着。 不过很快,他目光落在顾锦年身上。 语气有些好奇。 “大侄子。” “你当真不去大夏书院了?” “叔可提醒你啊,有三道天命进了大夏书院内,苏文景有一道,你要是不去的话,说不定......” 如果是之前,顾宁涯还真不会说什么。 可现在不一样,大夏书院有三道天命,苏文景有一道,他们顾家有一道。 但天命这种东西,谁会嫌少呢? 至于怎么获取更多的天命气运,他不知道,但最起码得去吧? 所以他才会这般,询问顾锦年。 “说了不去就不去。” “区区大夏书院,算得了什么?” 顾锦年显得很平静。 他倒不是少年性子来了,主要是这帮读书人,让他作呕。 两世为人,顾锦年明白,很多事情是屁股决定脑袋,尤其是读书人更看重利益。 可最起码得有一点读书人的傲骨吧? 结果呢? 愣是没有? 尤其是那個程明,这还是念及对方有身份,不然的话,顾锦年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好。” “不愧是咱们顾家的人。” “狗屁大夏书院。” 顾宁涯点了点头,他支持顾锦年。 顾家人还真受不得气。 顾锦年的行为做法他很满意。 只不过,顾宁涯的声音继续响起。 “大侄子。” “你这话六叔支持,可有些话六叔还是要说几句,不管你爱不爱听,你得听进去。” “很多事情,不要因为一时意气,不是六叔现在劝你。” “而是希望你能想明白,想清楚,再去做每一件事情。” “就好比这次,这个程明得罪了你,他有错在先,可你如果要出手对付他,就一定要想明白一件事情。” “弄死,或者算了。” “京都的人,没有一个是善茬,就好像这朝廷百官一样,朝会之时,你好我好,平日里其实没有太大的矛盾。” “可背地里互相收集罪状,一但得到足以致死的证据,便会毫不留情弄死你。” “除非你还有用,否则的话,这帮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会要了你的命。” “锦年,你明白这番话吗?” 顾宁涯一改往常的嬉皮笑脸,取而代之的是严肃,也是认真。 往常,他把顾锦年当做孩子,嬉皮笑脸无所谓,可今日顾锦年展现出他的才华,让顾宁涯明白自己这个大侄子很聪明,也长大了。 所以这些道理他必须要及时灌输,免得顾锦年以后吃亏。 听着自己六叔的言语。 顾锦年点了点头,这番话他明白。 朝堂之争。 要么一击致命,要么就守株待兔,不然的话就等着被别人搞死。 “你明白就好。” “行了,大侄子,你先好好休息。” “估计府里已经开始张罗好了。” “有件事情你可一定要记住,老爷子那帮朋友,要是问你为什么能写出千古文章,你多多少少要说几句六叔的好话。” “别的不说,六叔从小可没少教你圣人道理,你可不能把六叔忘了,知道吗?” 顾宁涯笑着开口,又回到那个嬉皮笑脸的样子。 只是这话让顾锦年不由一愣。 圣人道理? 勾栏道理你可没少教我,还圣人道理。 六叔,不往自己脸上贴金很难受咩? 顾锦年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 而是靠在玉辇当中,沉思着一些事情。 一来是好好理解自己六叔的话。 二来是为自己以后思考清楚。 反正已经下定决心不去大夏书院了,那必须要好好想想以后该做什么。 如此。 转眼之间,过了一个时辰左右。 玉辇回到了顾家。 此时此刻的顾家,早已经是热闹非凡,府里上上下下张灯结彩,如同过年一般。 一卷卷的爆竹三条街外,一直蔓延至国公府。 来来往往也聚集了不少人。 京都百姓也来看热闹。 顾家的家仆备上了诸多糖食甜品,以及装着铜钱的红包,四处散给聚来的百姓。 一切都是图个喜庆。 伴随着玉辇归来。 爆竹声瞬间炸响,噼里啪啦,热闹到了极致。 一直等到玉辇出现在国公府外时。 爆竹声这才平息下来。 取而代之的便是一道尖声。 “陛下有旨。” “永盛十二年,十月七,天降异象,福泽大夏,镇国公长孙顾锦年书写千古文章,扬大夏国威,树大夏之儒道风范。” “特赏大夏金牌一枚,可自由进入皇宫,常伴君身,聆听圣言,再赐蛟龙玉九枚,着内务府尚衣库制定儒袍三套,皇室仪仗十二套,赐玉辇一马之功,愿顾锦年能一心读书,辅心大夏,千秋万代。” 声音响起。 是永盛大帝传来的旨意。 随着顾锦年走出玉辇后,他才宣旨。 “草民顾锦年,多谢陛下。” “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锦年朝着圣旨一拜,他现在还没有功名在身,称草民没有任何问题。 很快,顾锦年接过圣旨,一旁的顾宁涯立刻拿出一张银票,悄然无息地放在传旨太监手中。 后者立刻露出笑容,看着顾锦年道。 “世子殿下。” “您今日所著文章,陛下虽未阅看,但已是满脸欢喜,特意让您没事去宫内走走。” 收了钱,太监十分开心,特意告知此事。 “好,劳烦公公回宫告知我舅舅一声,过些日子没事可能就去了。” 顾锦年笑了笑。 而后者也点了点头。 随后朝着国公府拜了拜,这是尊重镇国公。 紧接着便离开了此地。 待太监离开后。 敲锣打鼓之声再度响起。 王管家更是嗷嚎了一嗓子道。 “恭迎世子殿下回府。” 声音落下。 国公府外更加热闹,又是一连串的爆竹响起。 顾宁涯一脸欢喜的走在前面,顾锦年则跟在后面。 至于苏怀玉进了京城后就消失了,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踏入国公府后。 王管家立刻带着顾锦年与顾宁涯往内走。 “六爷,世子殿下,老爷正在万象园设宴喝酒,各路国公侯爷都来了,就等着您二位。” 王管家笑着开口。 “都来了吗?” 顾宁涯有些好奇。 “六爷,能喊来的都喊来了,还有朝中不少大臣都来了。” 王管家如此说道。 “行。” 顾宁涯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顾锦年道。 “锦年,你可记住六叔说过的话,一定要说是六叔的功劳,知道不?” 顾宁涯压着声音开口,让顾锦年注意点。 “放心,六叔,我一定说。” 顾锦年点了点头。 也有些无奈。 只不过架不住六叔的请求。 就如此。 跟着王管家,一路来到万象园。 此时此刻,万象园内,早已经是兵朋满座。 万象园不小,但此时此刻摆满了桌子,不少侍女忙前忙后,端茶递水,一些国公啊侯爷啊,兵部大大小小官员,包括一些儒臣全部都来了。 此时此刻,顾老爷子的声音如雷一般。 “不是老夫吹。” “说到底还是我的血脉。” “你们不会真以为我家锦年是蠢材吧?老夫早就知道锦年的才华了,只是平日里老夫让他收敛一二。” “给你们一点面子,未曾想到你们这帮人当真是中看不中用。” “瞧瞧你们的孙子,一个个歪瓜裂枣,再瞧瞧我锦年,还有你老七,当初你还不让你家孙儿跟我家锦年玩,现在后悔不后悔?” 老爷子很嚣张,唾沫四飞,指着这帮武将鼻子喷。 一番话说的不少武将沉默不语。 不远处的顾宁涯也乐在其中。 但顾锦年就有些尴尬了,自己这爷爷也太嚣张了吧? 可就在此时,有武将忍不住开口了。 “老爷子,锦年是好,我没话说。” “可你说我们的孙儿都是歪瓜裂枣,你也不瞧瞧你那几个儿子,尤其是你家老六。” “也不是歪瓜裂枣?” 这是一位侯爷,曾经是顾老爷子手下的兵,脾气也冲,直接开怼。 这话一说。 顾宁涯有些恼了。 尼玛。 你这话啥意思? 可还不等他开口反驳时,老爷子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有说过老六不是歪瓜裂枣吗?” “他是啊。” “那又如何?” “儿子这一代都废了,比的不就是第三代吗?” “咋了?” “老夫说错了吗?” 顾老爷子十分直接,承认顾宁涯是歪瓜裂枣。 一瞬间。 顾宁涯愣了。 -- -- 晚上还有,不过得十二点后了。 双倍月票,求月票!!! 第四十九章:苏文景深夜来访,要换太子了? 万象园内。 声音吵闹,乱作一团。 镇国公唾沫四溅,趾高气扬。 一番话不但把所有人都整无语了。 但最伤心的还是顾宁涯。 什么叫做歪瓜裂枣? 爹,你在家说两句也就算了,当外面人你也说? 你真是我亲爹吗? 顾宁涯很难受。 脸上的笑容僵硬无比。 可就在此时,众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顾锦年身上。 “年儿,我的好大孙,你来了。” 老爷子的声音响起,满脸笑容地看着顾锦年。 甚至直接走了过去,完全无视顾宁涯,无比亲热的拉着顾锦年手臂,硬生生推到众人面前。 “你们这群老家伙,先别喝酒了。” “我孙儿来了。” 看得出来,顾老爷子是真的开心,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下来过。 此时。 众人的目光,也不由纷纷看向顾锦年。 面对着这群朝中权贵。 顾锦年没有半点倨傲,反倒是恭敬无比,朝着众人一拜。 “锦年见过诸位叔伯。” “今日爷爷临时设宴,若有招待不周之地,还望诸位叔伯见谅。” 顾锦年十分谦虚,丝毫没有骄傲。 这表现一瞬间赢得满堂欢喜,主要还是顾老爷子太讨人厌了,顾锦年没来之前,他们愣是听顾老爷子骂了半个时辰。 脾气好的文官,低头不语。 脾气不好的武将,也沉默不语。 为啥? 一来是顾老爷子德高望重,二来是顾锦年的的确确优秀啊。 能引来如此惊天异象,搁谁谁不骄傲?他们能理解,但心里就是很难受。 如今顾锦年回来,客客气气喊着叔伯,如此有礼,对比顾老爷子这个匹夫来说,高下立判啊。 “瞧瞧咱们的锦年侄儿,说话就是谦礼,不愧是咱们这批人看大的。” “好好好,锦年侄儿,这话说的好啊。” “啧啧,我说老大,你就不能学学伱这个孙儿,你看看你,一点涵养都没有,那帮文臣天天指着咱们骂匹夫,还不是你带的头,再瞧瞧咱们的这個孙儿,就是比你强。” “实话实说,顾老爷子,我这三碗饭都吃完了,就是想不出你凭什么能生出锦年这个麒麟儿。” 众武将纷纷开口,不断夸赞着顾锦年。 “呵,你们这群人就是嫉妒老夫。” “锦年,你自己说,爷爷平日里是不是天天跟你讲圣人道义?你有这般的成就,是不是靠爷爷我?” 顾老爷子懒得搭理这帮文臣,直接看向自己这个宝贝孙子。 “爷爷说的对。” “年儿从小就是听爷爷讲圣贤书长大的。” 顾锦年强笑着说道。 这话一说,顾老爷子脸上更是红光满面。 而与此同时,一道声音也缓缓响起。 “咳咳。” “锦年,六叔平日里也没少灌输圣贤书吧?” 听到这个环节,顾宁涯抛开之前的不悦,连忙走上前来,满脸认真道。 只是还不等顾锦年开口,这群武将率先出声了。 “顾老六来了?你还好意思说圣贤二字?你小时候读书,把人家齐夫子的胡子烧没了,你还记得不?不是老夫出面,你差点被你爹抽死,就你?” “顾老六你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你还教锦年圣贤书?我都觉得你拖累了咱们锦年。” “你这个老六,歪瓜裂枣,出来丢人现眼。” 这群武将开口,言辞极其犀利,根本就是一句好话不留。 眼看着这群武将集体嘲讽自己小儿子,顾老爷子也心疼,一脚将顾宁涯踹到一旁,满脸不悦道。 “丢人现眼的玩意。” 他也有点纳闷,自己这个老六怎么就这么不开眼?什么都要蹭一下? 本来夸锦年夸的好好的,非要上来丢人现眼。 被踹到一旁的顾宁涯心态有点麻了,他看了看顾锦年,神态可怜。 “其实六叔平日里也教了我不少,诸位叔伯,我这六叔其实也低调。” 顾锦年硬着头皮开口。 为自己六叔开脱。 这话一说,众人再一次连连称赞。 “还是锦年这孩子心善啊。” “瞧瞧锦年,再瞧瞧这个顾老六,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众人开口,对待两人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态度。 这话一说。 顾宁涯是越想越气,最终忍不住站出来道。 “说这话就没意思了。” “你们不会真以为我没才华?” 顾宁涯很气。 玛德,护送顾锦年去考试,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再说了,自己虽然有些玩世不恭,可没必要这般损人吧?有意思吗啊?有意思吗? 听到顾宁涯这般出声,宴会上顿时安静下来了。 为首坐着的安国公率先开口,打破宁静。 “行,那你也来念首诗,助助兴,就以宴会为题。” 安国公开口,望着顾宁涯。 一听这话,顾宁涯稍稍沉默。 让他杀人他绝对不含糊,让他念诗,他有些麻了。 只不过突兀之间,顾宁涯想到了。 “行。” “那我就献丑了,可能比不了锦年的,但也绝对不差。” “我这首还是七言诗,你们好好听着。” “咳咳。” 顾宁涯还真想到了一首诗。 一瞬间,众人彻底安静下来了,甚至连顾老爷子也安静下来了。 他眼神当中划过一丝期待。 毕竟这老六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指不定还真有点本事。 甚至连顾锦年都好奇了。 自己这位六叔能念出什么佳作来。 “三十而立冬来去。” 顾宁涯开口,第一句话听起来还真有那点味,但接下来的诗词,却让顾锦年愣住了。 “锦年磨剑吾也磨。” “恰逢叔伯赴宴会。” “斗胆不才来献诗。” “锦年五言吾七言。” “镇的满堂哇哇叫。” “大哥二哥你别笑。” “吾.......” 顾宁涯感情丰富,念到激昂之时,还没来得及说完,顾老爷子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滚。” “丢人现眼的玩意,给老夫滚回去。” 顾老爷子面色铁青,眼神当中满是懊悔,他就悔恨自己为什么让顾宁涯上来丢人现眼。 这回是真丢人丢大了。 果然。 下一刻,宴会之上,所有人疯狂大笑,尤其是那些文臣,一个个笑得低头不语,因为实在是憋不住啊。 而此时此刻。 挨了两脚的顾宁涯彻底麻了。 这诗怎么不好了? 应景应题。 打压我是吧? 玩这套? 好,你们这帮家伙给我等着,有本事不要落在我手上,还有爹你给我记住了,等你老了,躺床上动弹不了了,我天天念诗给你听,不听你也要听。 顾宁涯伤心了。 彻底伤心了,咬着牙离开的,也把在场所有人都记住了,以后早晚有机会报仇。 顾宁涯走了。 此时此刻,顾千舟却缓缓起身。 “锦年。” “你很不错,没有辜负爹的期望。” “也没有白费爹这些年对你的教养。” “不过爹还是希望,你要低调一些,要多读书,不要因此而骄傲,等过些日子,爹把一些藏书给你看,好好去看,明白吗?” 关键时刻顾千舟站起来了。 自己儿子的热度不蹭白不蹭。 而面对顾千舟的无耻,顾老爷子满脸嫌弃,但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当爹的说几句话也对。 至于顾锦年则点了点头道。 “孩儿明白。” “父亲大人放心。” “不过,孩儿之所以能有这般成就,主要还是因为陛下曾经教诲,也不离开娘亲平日细心。” “当然,爷爷和父亲大人对孩儿帮助也是极大,请爷爷还有父亲大人放心,孩儿一定不会骄傲。” “会好好读书,精忠报国。” 顾锦年开口。 其实无论是老爷子还是自己亲爹,顾锦年都无所谓。 可外人在,有些场面话必须要说,尤其得提到陛下,这天大的功劳,自己那个舅舅必须得占功劳。 当然娘肯定也不能忘记,这样一来,自己母亲无论是在族内的地位还是在皇室的地位都高。 而最终享福的还是自己。 的确。 这话一说,满堂都惊讶了,方才玩笑话他们随意开,可顾锦年这番话可是精彩绝伦。 没有驳了父亲和顾老爷子的面子,但又把头功给了皇帝,还顺带提高了宁月公主的地位。 这小子,当真是聪慧啊。 顾千舟听到这话,极其满意。 至于顾老爷子,眼神当中也闪过一丝惊喜,关键时刻,自己这个孙子竟然还能明白这个道理。 看来自己这个孙儿,真要有大出息了。 “的确,陛下圣明啊。” “确实,锦年侄儿所言不错,陛下圣明。” 众人也纷纷附和。 “爷爷,父亲,诸位叔伯,一路舟车劳顿,年儿先行告退,无法相陪,还望见谅。”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顾锦年也没有继续逗留。 他打算回去休息休息。 留下来必定要喝酒,喝两杯没啥问题,关键看看这帮家伙,一个个喝酒恨不得用缸喝,自己要留下来,回头来一句,大侄子,你养鱼啊? 谁顶得住? “行。” “素平,快带年儿去休息。” “年儿,你好好休息,爷爷让膳房给你准备点东西,等休息好了,吃点东西,可别饿着。” 老爷子心疼道,让王管家送顾锦年去休息。 “爷爷放心。” “年儿先退了。” 顾锦年笑了笑,末了又朝着这帮叔伯作礼,然后再离开。 这行为举止,莫说这帮武将了,就连那群文臣也一个个称赞不已,甚至彼此交流眼神,不约而同浮现一句话。 这孩子生在顾家当真是捡到宝了。 不到半刻钟后。 宴会继续举行,欢声笑语。 而回到住处的顾锦年,也实实在在有些累。 再加上发生了这么多事,需要好好复盘一下。 所以这才提出回来休息。 或许是因为释放的才气太多,还没想什么,一股疲倦感袭来。 使得顾锦年逐渐睡了过去。 如此。 转眼之间。 已是夜深人静。 本来按顾老爷子的性格,这盛宴至少要举行到明日,可得知顾锦年睡着后,老爷子也就没有强留众人,让府内安静一些,免得打扰顾锦年。 一直到丑时。 清微的叩门声响起。 “世子殿下。” “有客来了。” 随着叩门声响起。 顾锦年从睡梦中醒来。 缓缓睁开眸子,精神略显颓然。 只怕是异象后遗症。 不过十几个呼吸后,顾锦年逐渐清醒。 “谁来了?” 顾锦年微微好奇。 透过窗外,扫了一眼天色,已是丑时了,这个时候还有客人来访? “文景先生。” 王管家的声音响起。 让顾锦年有些惊讶了。 不过想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自己展现出这般的风采,苏文景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只是,顾锦年没有置气,而是立刻起身,将房门推开,走到院子外亲自迎接苏文景。 自己恼怒,是针对程明。 而不是针对苏文景。 一是一,二是二,这个道理顾锦年懂。 来到院外。 果然,苏文景站在不远处,面色温和地看向自己。 “学生顾锦年,见过文景先生。” 顾锦年朝着苏文景一拜,十分谦虚。 “世子殿下客气了。” “深夜来访,略显冒昧,望世子殿下不要怪罪老夫。” 苏文景轻笑道。 “先生言重。” “先生请进。” 顾锦年出声,领苏文景入内。 后者点了点头,跟着顾锦年入了房内。 而后直接开口道。 “世子殿下,可还记得与老夫之前的交易?” 苏文景笑道。 “记得。” 顾锦年本以为苏文景是来当说客,说服自己去大夏书院。 没想到是这事。 “老夫今日前来,便是履行约定。” 苏文景说道。 而顾锦年也很平静,给苏文景倒上一杯热茶。 同时也好奇苏文景想要说什么。 “世子殿下可知,此番陛下请老夫代管书院,是何目的吗?” 苏文景开口,望着顾锦年。 这话一说。 顾锦年稍稍思索,而后开口。 “应该不是关于天命吧?” 顾锦年反问道。 只是话音落下,苏文景一愣。 伸手接杯的手,微微僵了僵。 哦,猜对了。 看到对方的表现,顾锦年心里也明白一二。 “世子殿下当真聪慧啊。” “不过,世子殿下可知,这天命为何与大夏书院有关吗?” 苏文景继续问道。 “应该不是因为儒道吧?” 顾锦年不假思索道。 苏文景:“.......” 他又愣住了。 意味着顾锦年又猜对了。 “那世子殿下可知道,怎样才可获得其他天命气运?” 苏文景继续问道,似乎有些不信邪。 “呃.......学生觉得,应该不是在大夏书院获得吧?” 顾锦年将茶倒好后,给予回答。 苏文景:“.......” 房内很安静。 安静到令人沉默。 “文景先生?” “先生?” “你怎么不说话了?” 顾锦年出声,打破宁静。 而后者依旧不说话。 过了一会,苏文景长长叹了口气。 “未曾想到,小友居然都明了。” “老夫着实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既然如此,老夫就舍下这层脸皮。” “世子殿下,才华横溢,又有惊世之才,昨日的事情,是程明不对,也是老夫不对。” “但很多时候,无论是老夫还是国公,都无法去掌控,老夫无法做出什么许诺,但唯一能保证的是,关键时刻,老夫会义无反顾支持世子殿下。” “还希望世子殿下能消些气,去大夏书院,为我大夏儒道,争天命气运。” 苏文景不装了。 本来他还以为顾锦年什么都不知道,没想到顾锦年居然什么都知道了。 这就意味着,顾锦年是知道大夏书院意味着什么,才选择离开。 那自己所有的说辞都没用。 他还想着告诉顾锦年大夏书院藏着什么,吸引顾锦年主动去书院。 现在看来,行不通。 自己只能低头了。 “文景先生误会了。” “学生的确不知道。” “不过,其实今日之事,学生也有些冲动,先生并无过错,关键时刻,先生也的确帮了学生,这点学生铭记于心。” 顾锦年也有点绷不住了。 他瞎猜的啊。 鬼知道全猜中了。 不过这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曾经是职业编剧? 这么老套的设定,编剧圈早就玩烂了,更别说那帮混网文的。 “世子殿下果然谦虚有礼。” “不过不管世子殿下知道还是不知道。” “老夫索性说出来吧。” “此番天命显世,与以往不同,有惊天秘密。” “怀有天命气运者,不可不争。” “不争必死。” “争有一线生机。” 苏文景无比严肃道。 而顾锦年听完此话,心中莫名沉重。 不争必死? 这啥意思? 对方知道自己藏有天命气运? 还是其他意思? 顾锦年分辨不出来,但他没有动什么声色。 看着顾锦年不语。 苏文景继续开口。 “世子殿下。” “今日来访,也打扰了国公一番。” “国公也说了老夫几句不是,我那学生程明,也被老夫责罚了一顿,世子殿下就莫要置气了。” 苏文景开口。 这句话,顾锦年瞬间听明白了什么意思。 老爷子知道苏文景来了。 而且见过面。 更加知道苏文景来的目的。 也就是说,老爷子是希望自己去大夏书院,但老爷子更尊重自己的想法。 所以没有一同前来。 明白这点后。 顾锦年依旧没有答应。 而是沉默了少许。 “文景先生。” “学生一向不喜悔言,说出去的话,也不会收回来,请先生见谅。” 顾锦年开口。 还是拒绝,保持原有态度。 这下,让苏文景有些苦笑不已。 一时之间。 场面安静。 只是过了少许,苏文景再一次开口。 “世子殿下。” “老夫并非强人所难。” “不过,世子可否与老夫再做一个交易?” 苏文景出声。 “愿闻其详。” 听到有好处,顾锦年立刻出声。 去肯定是不去。 但如果给好处,那可以谈谈。 “倘若世子殿下能以第一名离开大夏书院。” “老夫愿送一场天大机缘于殿下。” 苏文景出声,语气平静道。 “天大机缘?” “敢问先生,是什么机缘?” 听到这话,顾锦年当真打起精神了。 这个好啊。 “可保顾家,五百年昌盛。” 他出声。 一句话,让顾锦年沉默。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顾锦年直接请他离开。 可眼前这位不一样。 是当今的准半圣,更是得到天命气运加持。 他的话,很有重量。 大约半刻钟后。 顾锦年深吸一口气。 他望着苏文景。 平静地面容,露出了一丝温和。 “先生贵为准半圣,为大夏儒道,亲临府宅,学生感动。” “既如此,学生愿意入大夏书院,请先生放心。” 老爷子都答应了,而且还给自己一场机缘,那的确没必要置气了。 好处也有,自己的仇也报了,其实也没什么。 再者,去大夏书院也的的确确是最好出路。 尤其是......牵扯天命气运。 得到顾锦年的答复。 苏文景当下也露出笑容。 而后开口。 “世子殿下果然心胸宽阔。” “既如此,那老夫也就不打扰了。” “三日后,大夏书院正式开学,世子得好些休息。” 苏文景出声,目的达成,也就不逗留什么了。 “好。” “不过先生,有句话学生还是说在前头。” “学生毕竟出身武将家中,性子比较莽撞一些,若是去了大夏书院,当真触了什么规矩,还望先生多担待一二。” 去大夏书院没什么问题。 可话必须要说在前头。 自己这个性格,要是忍气吞声,他不干。 “小事。” “老夫也没什么规矩,只要不违背伦理道德,老夫都不会怪罪。” 苏文景笑着点了点头。 而后,顾锦年亲自送他离开。 待苏文景离开后。 顾锦年也缓缓回到房中,思索一些事情。 而此时。 镇国公府外。 随着苏文景刚刚踏出国公府时。 一道声音也传入他耳中。 “文景先生。” “既然年儿答应去大夏书院,还希望先生能遵守承诺。” 声音响起。 苏文景顿了顿。 紧接着神色平静,朝着府外走去。 就如此。 转眼之间。 卯时三刻。 一道圣旨,也从宫中传了出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太子幕臣,心术不正,监考不当,有违儒体,罚其苦役三月,抄书万卷,太子识人不淑,且监国不当,惹怒圣威,由秦王接管监国之责,钦此。” 圣旨发布。 一时之间,在京都掀起惊涛骇浪。 哪怕是顾锦年得知这件事情,也震惊无言。 程明是太子幕臣,这个明白,监考不当,苦役三个月没啥,这是活该。 但没想到的是,皇帝居然把太子监国的职责给下掉了,换成了秦王? 这是什么意思? 要换太子吗? 而与此同时,当圣旨宣布后,顾老爷子已经在第一时间赶往皇宫了。 这不是一件小事。 是天大的事情。 没有人能想到,一件这样的小事,居然能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 ---- 六千字大章,今天搬家,所以一直很忙,凌晨四点写完了。 的确没存稿。 各位读者老爷见谅。 然后五月初,恳请大家帮忙投一下月票。 双倍月票,求求各位读者老爷们了。 新的一周,要是没月票,能不能来点打赏支持。 再不行免费的推荐票给点吧。 求求了! 第五十章:国公进宫,山雨欲来风满楼 大夏皇宫。 养心殿外。 一排排的臣子,跪在殿外,这些都是礼部官员,外加上一些儒臣。 为首之人,是礼部尚书杨开。 “请陛下收回成命。” “太子监国,乃天地常理,若废除监国之责,轻则民心动摇,重则伦理崩塌。” “再者,幕臣之祸,牵连太子,实乃牵强,陛下圣明,应当行圣君之道啊。” 杨开的声音响亮。 他跪在殿外许久。 大夏王朝没有跪拜礼,如今跪下,显然态度坚决。 而此时此刻。 几道身影快速走来,是魏闲公公,他前面的人,则是大夏镇国公。 顾老爷子龙行虎步。 朝着殿内走去。 杨开等人看到镇国公前来,神色微微一变。 大夏王朝,朝中多半是支持太子,这位镇国公更是所有皇子眼中的香饽饽。 无论是太子还是二皇子亦或者是三皇子,都想拉拢镇国公。 但镇国公没有选择任何一个皇子,反而是独善其身。 今日前来,让他们心中有些不安。 礼部上上下下都是支持太子的,平日里也与武将有仇,今日发生这种事情,镇国公若是说上几句不太好听的话,那就真麻烦了。 只不过,大部分人心中担忧,可杨开却很平静。 他知道镇国公是什么人,这个关键点,镇国公应当不会乱来。 “老臣顾元,拜见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下一刻。 镇国公出现在殿外。 “镇国公来了。” “快快有请。” 听到镇国公的声音,永盛大帝满脸笑容,声音爽朗道。 很快,镇国公朝着殿内走来。 “国公,许久不见,前些日子,还说要请国公来宫中一叙,没想到国公自己来了。” “来,赐座。” 爽朗的笑声响起,永盛大帝赐座顾老爷子。 而后者却没有落座下来,反倒是望向这位皇帝。 “陛下,太子监国之事,还望陛下三思。” “如今大夏王朝国泰民安,既无战乱,又无内乱,太子监国,矜矜业业,勤恳无比,此番圣旨宣召而出,只怕会惹来麻烦。” 镇国公开口,他态度明确,目光无比笃定,看向这位皇帝。 自古以来,太子这个位置都很恐怖,牵扯太多太多了,已经不是利益那么简单。 一但太子倒台,或者是被废,引来的麻烦,如同洪水猛兽,除非这個太子的确有大问题,不然的话,动摇太子之位,实属不智。 “行了,行了。” “国公,朕本以为你今日前来,是来叙旧,却不曾想到还是因为此事。” “圣旨已经宣召下去,朕的命令,岂能随意收回?” 玉案面前,永盛大帝听到顾老爷子这番话,并没有任何一丝动容,反而语气平静。 “陛下。” “此事.......” 顾老爷子继续开口,然而永盛大帝的一句话,让他沉默。 “看来国公也投靠太子了?” 声音响起,顾老爷子语塞。 可过了一会,老爷子摇了摇头道。 “陛下,老臣只是不希望国内动摇罢了,监国之责,从古至今便是太子负责,若今朝取消,只怕引来无数揣测,到时上至朝堂,下至百姓,只怕人心惶惶。” 顾老爷子依旧开口。 他虽然与文臣有仇,也没有选择站队太子,可大是大非上,他必须要站出来,无论如何。 “哦?” “按国公的意思是说,朕今日撤了太子监国,大夏王朝就要分崩离析?” “至于从古至今?那国公的意思是否暗示,朕得位不正?” 永盛大帝开口。 这一番话说出,殿内所有太监宫女纷纷跪下,尤其是魏闲等人,更是跪在地上,惶恐不安。 这话太恐怖了。 “陛下恕罪。” “老臣并无此意。” 这一刻,即便是顾老爷子心头也不由一颤。 因为话说的太绝了。 让他不知该说什么。 玉案上。 永盛大帝也显得沉默不语。 但过了一会,他出声缓和。 “国公。” “朕并非此意。” “只是你瞧一瞧外面,仅仅只是撤个监国之责,奏折如雪花一般涌来,朕还听闻,御史台已经联名上奏。” “甚至,宣旨不过小半个时辰,十二省疆,七十二郡官员都来上奏。” “太子当真是仁德宽厚啊,朝堂半士都是他的人,朕时常在想,是不是朕待在这个位置太久了?” 永盛大帝开口,他没有任何愤怒。 可这一番话说出,顾老爷子更是心惊肉跳。 “陛下,不可乱想啊。” “太子监国,勤勤恳恳,百官也只是遵守伦理道德,大国之礼,并非结党营私。” “再者,天下那里有不尊父亲之人,子尊父,乃国本之事,儒道之根,请陛下莫要多想。” 镇国公深吸一口气,如此说道。 “但愿如此吧。” 永盛大帝淡然开口。 随后又看向国公道。 “国公今日前来,怎么没有把朕那个外甥带来?” 他出声,转移话题,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说什么了。 “锦年还在休息,这几日也着累他了。” 镇国公出声,提到顾锦年他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 “的确。” “未曾想到,锦年这孩子居然能写出千古文章。” “不得不说,有朕皇家血脉就是强啊。” “哈哈哈哈。” 似乎是提到了顾锦年,永盛大帝的心情也很不错,更是毫不吝啬地自夸了一句。 但这话一说,顾老爷子皮笑肉不笑了一下。 看到对方的表情,永盛大帝有些较真了。 “镇国公,你可别觉得朕在自夸。” “你自己想想看,你们顾家是不是一群武夫?尤其是你那六个儿子,除了千舟还好,其他五个都是什么歪瓜裂枣?” “尤其是那个顾老六,整天带坏锦年,朕过些日子还得敲打敲打他一番。” “锦年是朕妹妹宁月生的,有一半皇室血脉,所以才会有这般才华,现在想来朕还有点后悔,早知道就让宁月嫁给文臣了。” “指不定十六岁就大儒了,扬朕国威。” 永盛大帝无比认真道。 可这话一说,顾老爷子有些受不了了。 本来吧,伱之前生气,我哄一哄你,让你开心下。 可是吧,你这也自夸的太厉害了吧? “陛下,你这话就有些不对了,锦年从小到大都是老臣带着的,有句话叫做身传言教。” “锦年能有这般成就,离不开皇室,可最主要还是老臣苦心栽培。” 对于这个话题,顾老爷子寸步不让,反正最大功劳是自己。 “笑了。” “你没听锦年昨日是怎么说的?” “还不是朕平日教他的?” “算了,懒得跟你争,反正下次来,让锦年过来,朕最近还有一些心得,要好好教教他,对了,你家那个顾老六,让他离锦年远点,别祸害朕这个宝贝外甥。” 永盛大帝不想争论这个话题,反正公道自在人心,而且这话还不是他说的,是民间百姓说的。 他更加自信。 “哦。” 顾老爷子也没有继续说了,毕竟对方是皇帝,还是得让一让。 “来,国公,正好看看朕外甥写的文章。” 永盛大帝继续开口,显得十分喜悦,让太监取来顾锦年的文章。 而后摆放在桌上。 老爷子也来精神了,他虽然知道自己孙子写出千古文章,可到底写了什么,他还不知道。 如今自然有些迫不及待。 很快,文章铺展开来。 永盛大帝指着文章满脸得意道。 “你看着字迹,有朕三分神似,啧啧,锦年这孩子啊,看似虎头虎脑,其实一直在偷偷学朕。” “其实嘛,想学就跟朕说嘛,自家人,何必藏藏掖掖。” 他笑着说道。 而镇国公也认认真真观看文章,大约一刻钟后,顾老爷子不由深吸一口气。 “定国之策啊。” “当真是定国之策,未曾想这短短不足千字,竟然将历代王朝核心之处说出。”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好一个民为贵啊。” 镇国公开口,他不觉得这篇文章有什么问题。 而且符合大夏国意。 为何? 因为当年太祖就是普通百姓起义,最在乎的就是百姓。 永盛大帝得位之后,更是处处效仿太祖,将太祖国策一项项发扬光大。 自然,这篇文章若是在后世之君眼中,可能会惹来麻烦,毕竟君王第一。 可这篇文章在永盛大帝面前,就完全不同,简直是深得君心。 自然,镇国公会说出这话。 “所以朕才说,锦年像朕,朕记得曾经的时候,好像是锦年六七岁时,朕就说过民为贵这句话,没想到锦年这孩子记住了,哈哈哈哈哈,不错,不错。” 永盛大帝再一次自夸道。 而一旁的镇国公却没有理会,而是看着文章,心中有诸多想法。 顾锦年能写出这样的文章,将百姓放在第一位,注定自己这个孙儿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他随太祖一起起义,虽不是第一批,但也是穷苦人出身,打心底其实对权贵二字并不喜欢。 而锦年的想法,也深得他意。 因为臣子最大的底气,不是皇权,而是民意。 站在百姓的处境,为百姓去做实事,那么将会铸造出一柄锋利无比的剑,无论是杀敌还是自保,都绰绰有余。 锦年能想到这一点,他真的很满意,极其满意。 “陛下,这文章老臣能否带走?” 镇国公开口道。 “不行。” “朕回头让人抄录一遍给你。” “这文章朕要表彰起来。” 永盛大帝开口,而且直接让镇国公退开,小心翼翼地呵护文章,生怕有半点损失。 “小气。” 顾老爷子心中冷哼一声,大不了让自己孙儿重新抄一遍不就行了。 “陛下。” “那老臣先行告退了。” 顾老爷子开口,既然劝不动也就算了。 “行,回去让锦年来趟皇宫。” “朕颇想念他,不过大夏书院也在即,看锦年是什么意思吧。” 永盛大帝提了一句。 而顾老爷子只是点了点头。 便缓缓离开。 待老爷子离开后,礼部的人还跪在外面。 此时此刻。 养心殿内。 永盛大帝静静地看着跪在外面的臣子。 眼神当中,却十分平静。 大约片刻后。 一名太监走来,缓缓在魏闲耳边说了几句话。 紧接着,魏闲走来。 “陛下。” “方才国公出宫,吏部尚书出现,与国公并行而走。” “需要派人盯着吗?” 魏闲开口,告知永盛大帝。 “不用。” “吏部这般,无非是想要拉拢锦年罢了。” “朕倒要看看,太子到底会怎么做,老二老三又想怎么做。” 永盛大帝语气平静。 仿佛一切全部在他算计之中。 “遵旨。” 魏闲点了点头,没有多语。 “魏闲。” “江宁郡水灾调查如何?” 他继续开口,询问国事。 “回陛下,探子回报,水灾之难并无想象中可怕,而且当地富商也皆然存粮,倘若当真发生水灾。” “粮草稳定,应当不会惹来大祸,不过还是得深入调查。” 魏闲开口,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 “行。” “让探子仔细调查,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说完此话。 他继续开口。 “常英军已经调遣来了吗?” 此话一说,后者立刻开口。 “常威将军已经率领三万精锐驻扎在京都之外,随时调遣。” 魏闲开口。 后者点了点头。 但目光依旧注视在这帮礼部官员身上。 颇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 --- 强烈推荐一本好书。 《求你们了,让朕当个昏君吧》 真的很好看!!!!!!大家可以去看看!!!!! 第五十一章:启程,大夏书院 大夏京都。 玄武大街。 两道身影并肩而行,引来一些瞩目。 主要是这两人身份太不一般了。 一个是当朝国公,武将之首。 一个则是大夏礼部尚书胡庸。 两人聚集在一起,难免不让人震惊咂舌。 而此时,胡庸的声音也缓缓响起。 “国公,大夏书院两日后就要开始了。” “锦年的文章老夫观阅过,一句民为贵当真是精髓。” “若不出意外,此番大夏书院过后,朝堂之上将会迎来一位能臣,顾家往后当真要辉煌无比。” 胡庸开口。 他微微笑道,称赞着顾锦年以及顾家。 “胡大人当真是美言。” “能臣算不上,只希望老夫这孙儿,能脚踏实地为百姓做些事实,未来当个侍郎,老夫都满意了。” 镇国公轻轻笑道,在自家人面前,他可以狂妄膨胀,但对于胡庸他还是收敛了许多。 倒不是怕什么。 而是两者算不上一路人,如今胡庸前来,他岂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太子被撤监国,胡庸也是忠实的太子党,知道自己不可能站队,但顾锦年却不一样,以往是没有机会也不知道找什么理由。 现在不一样了。 顾锦年展露出才华,有儒道能臣之资,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早晚要入朝堂,成为文臣。 既然成为文臣,就必须要选择站队,选择好了团队,以后进入朝堂可谓是如鱼得水。 但顾老爷子也不傻,不可能让顾锦年这么早就牵扯到夺嫡站队去。 “国公谦虚了。” “锦年之才,未来当個尚书完全是绰绰有余,指不定还能成为大夏宰相,辅佐明君,成就一段佳话。” 胡庸笑着开口。 但此话一说,顾老爷子眼神当中微微闪过一丝异样。 “倘若有这么一天,老夫死也瞑目,只不过锦年终究是顽童,虽有才华,可朝堂深似水,还是需要好好沉淀沉淀。” “老夫现在只希望文景先生将大夏书院好好收拾收拾,得让锦年吃点亏,不然这孩子自幼被惯,如今有这般成就,当爷爷的还是担心啊。” 顾老爷子笑着开口。 只是后半句话,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但这种言语,终究是推辞。 但胡庸的意思也很明确,若是镇国公选择站队太子,等太子继位之后,顾锦年年龄还小,等到六七十岁,直接任命为大夏宰相。 这算是一场交易。 可惜的是,镇国公有些心动,但最终还是选择避而不谈。 聪明人讲话点到为止,也不会说的很透彻,见老爷子这般,胡庸微微笑道。 “国公啊,有句话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年轻人有年轻人的造化,咱们也不需要太担心。” “不过锦年这孩子的确聪慧,我师父也很心动,倘若国公愿意,老夫可以引荐。” 他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而是换了一个说法。 “替老夫多谢明心先生厚爱,只不过锦年马上就要去大夏书院,这孩子也快及冠了,很多事情让他自己选择吧。” 胡庸的师父,乃是大夏有名的大儒,威名不弱于苏文景。 愿意收徒顾锦年,这是一件好事,只不过这牵扯朝堂政治,他还是委婉拒绝。 “恩。” “国公之意老夫也明白,既如此,那就希望锦年好好读书,不管如何,只要一心为大夏,无论对陛下还是对我等,都是一件好事啊。” 胡庸笑了笑,随后也没有继续谈论什么,差不多的时候,也选择离开。 而此时此刻。 镇国公府。 顾锦年坐在房内,正在摩挲,期待着古树果实。 这一趟入学考核。 前前后后怨气果实结了两枚。 才气果实结了四枚。 而且都是完全成熟,这要是不开一波奖,怎么都说不过去啊。 先开怨气,再开才气。 顾锦年心中思索。 完全成熟版的怨气果实,让顾锦年充满好奇。 很快,随着顾锦年心神沉溺。 刹那间,古树浮现在脑海之中,光辉如圣,宏伟至极。 随着一枚纯金色的怨气果实坠下。 一束光芒闪烁,下一刻一块符箓出现。 不是一张符纸,而是一块符箓。 【千里传音符】 字体出现。 伴随着一道信息涌来,让顾锦年顿时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了。 可以在千里内与任何一个人传音,并且还可以烙印对方气息,甚至可以改变成对方的声音。 是的,可以改变成对方的声音。 这妥妥就是网恋神器啊。 可问题是,有啥作用? 顾锦年愣是想了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想明白这玩意的作用是什么。 传音给别人做什么? 大晚上喊人家起床嘘嘘? 恶心人吗? 也不是不可以。 本来有些郁闷的顾锦年,突兀之间又沉默了。 这玩意吧,干正事的确没啥用,但如果拿来恶心人,或者是刷怨气好像还不错。 反正有总比没有好。 只不过摘取第二枚果实,顾锦年心中还是希望能有点好东西。 不然这样一直搞,没意思啊。 当下。 第二枚纯金色果实再次坠下。 这是第二枚怨气果实了。 随着第二枚怨气果实落下。 这一刻,怨气果实再次绽放金光。 不过这一次,不再是符箓之类的东西了。 而是一条彩色光芒。 细如发丝。 没入了自己体内。 而且这一次没有任何一点提示。 是的,一点提示都没有。 不像之前,会告知自己是什么东西。 “歪日,玩这套?” 刹那间,顾锦年傻了。 第二枚怨气果实,直接玩这个?什么都不说? 搞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就当做奖励了? 给不起就直说啊? 何必搞这玩意? 有些郁闷。 这让顾锦年不知该说什么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随便给张符箓算了。 这古树就是有问题。 郁闷了一会,顾锦年也没有继续折腾什么了。 换才气果实。 开新的盲盒。 怨气果实本身就存在很多问题,但才气果实不一样,这玩意肯定不错。 才气果实一共有四枚。 顾锦年没有多想,直接摘取第一枚。 当下,金光璀璨。 伴随着四个字出现。 【一字千斤】 随着浮现后,金色光芒没入自己体内。 并且伴随着一道信息。 以才气为主,书写文字,一字重若千字。 这下子,顾锦年来了精神。 本以为又是儒道思想,可没想到的是,居然是儒道神通。 才气凝字,一字重若千斤。 这是什么概念?往后遇到敌人,虽然不可以舌枪唇剑,但写篇文章直接丢在对方身上。 一百字就是十万斤,写个一千字,就是百万斤。 武道第三境的强者,只怕都顶不住。 不过自己的才气,估计也不够写一千字,这种神通还是有时效的,具体维持多久顾锦年就不清楚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次是真开出好东西了。 想到这里,顾锦年不由再度摘取第二枚才气果实。 随着才气果实摘取。 澎湃无比的浩然正气涌来,圣人经文再次响起。 如第一次开启一般,聆听圣言,提升儒道境界。 大约半个时辰后。 顾锦年从顿悟中醒来。 虽然不是儒道神通,可这般的圣言,也在夯实自己儒道境界。 第三枚摘取。 依旧是儒道圣言。 第四枚摘取。 还是儒道圣言。 顾锦年到没有表现失望,毕竟自己才刚刚抵达儒道第一境,读书凝气。 对比很多有才华的年轻人来说,还是有很多不足,三枚才气果实,算是弥补之前十几年的空白期。 而随着三次儒道圣言,体内的浩然正气,也雄厚了不少。 几乎接近圆满。 再往前一步,便可抵达儒道第二境,明意养气,也就是养气举人。 儒道前面两个境界,是可以通过浩然正气直接突破。 但到了第三境界,才是真正的难关,往后每一个境界都需要证心才可突破。 否则的话,即便是著出一百篇千古文章,该突破不了,还是突破不了,与心境有关。 盲盒开完了。 顾锦年也没多想,端起一本书,便开始读书养气。 该说不说。 读书还是王道。 一直到了深夜,老爷子来了一趟。 说了一些话,大致意思就是去了大夏书院,要好好读书,遇到什么事直接找六叔。 然后又语重心长说了些其他事。 顾锦年听进心里去。 不过有一点不可争议的是,自己还没有入朝堂,甚至都没有及冠,很多事情心里清楚就好,但绝对不能参与进去。 什么地位做什么事。 什么局势做什么选择。 这一点,两世为人的顾锦年门清。 就如此。 转眼之间,又过去了两日。 永盛年间,十月十日。 太子被撤监国之事,在永盛大帝强硬态度下,也逐渐平息下来,礼部尚书杨开重病在家,引来一些争议。 不过一切的争议,随着大夏书院,正式开学给冲淡了许多。 此时。 天还未亮。 顾家的玉辇已经备好。 这一次,顾家反倒是没有太过于隆重。 顾锦年的母亲李氏没有出来,哭的很伤心。 毕竟这一趟过去,数月难得回来一趟,这是书院的规矩,除了一些隆重的节日,书院学生不得外出。 即便是父母想去见一见都很艰难。 其目的就是希望学生能安心读书,在书院接受教育,抛开外界的琐事。 丑时三刻。 伴随着一道启声。 玉辇朝着大夏书院,缓缓走去。 第五十二章:水灾爆发,惊动朝野 江宁郡水灾爆发。 皇宫是第一时间得知消息,监天司包括特殊传信通道,早就在第一时刻传来了。 而外面的传信,只是传达给六部。 可以说,这件事情瞬间引爆了整个朝野。 毕竟江宁郡水灾之事,从半个月前便开始提防,运粮巩墙,早就有所准备。 但没想到的是,水灾之难,当真爆发了。 此时此刻。 养心殿内。 永盛大帝看着一封封奏折,脸色凝重无比 奏折之上,是最新情报。 江宁郡水灾之事,是朝廷一直关心的事情。 只是最令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原本按照朝廷的计划,先后运粮,再派精锐以及大儒镇妖,只要不发生决堤事件,这场祸乱会被扼杀在摇篮之中。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变故,这如何不让这位帝王忧心忡忡? “陛下,周相,还有五位尚书,都在殿外静候,是否传呼?” 此时,魏闲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传。” 永盛大帝开口。 一扫凝重,取而代之是平静。 很快,六人纷纷出现。 这六人乃是大夏文臣的巅峰。 为首之人,是周善。 当今大夏宰相,正一品大臣。 随后便是吏部尚书胡庸。 户部尚书何言。 刑部尚书徐平。 兵部尚书赵益阳。 工部尚书王启新。 礼部尚书杨开卧病在床,自然是来不了。 “臣等拜见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呼声响起,六人朝着但是永盛大帝一拜。 而后者直接挥了挥手,一旁的太监刘言便将奏折递给这几位人臣。 六人接过奏折,大致扫了一眼,很快一个個神色微变。 “最坏的结果还是出现了。” “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他出声,望着六人,希望这几个大臣能给出实质性的建议。 水灾爆发,可怕的不是良田被毁,也不是死伤人口,而是持续性的破坏。 不同于其他天灾人祸。 这种洪灾若是不及时克制,会越来越恐怖,所带来的影响也会随年递增,这才是真正恐怖的地方。 “陛下。” “臣认为,眼下虽水坝决堤,但并不是最坏结果。” “第一批粮草已经运输过去,想来要不了几日便会送入江宁郡内。” “而且悬灯司已带大儒前往,只要镇压水妖,便可有效制止洪灾。” “臣建议,不如再派两位大儒前往,争取在最短时间内镇压水妖。” “而后由大夏官兵接管赈灾之事,将损失减至最少,至于所有损坏良田,待水灾结束后,朝廷拨款,各地捐赠,重新规划,这样一来虽会影响近两年收成。” “可熬过这段苦日子,水灾之祸,将彻底平息。” 此时此刻,户部尚书何言第一个开口。 他站在经济的角度来衡量利弊,先镇妖再赈灾,只要人活着,再慢慢收拾即可。 只是此话一说,一旁的刑部尚书却摇了摇头。 “不可。” “镇妖虽是关键,可应当先赈灾为主。” “陛下,江宁郡水坝已毁,想来必定是民不聊生,到时难民扎堆,极其容易影响周边。” “到时很有可能会发生民变之事,臣认为,无论如何先赈灾再说,开放各地粮仓,以确保百姓不会集中,周围府县分担压力。” “至于水妖之祸,并不急于立刻收拾。” 刑部尚书徐平出言。 镇压水妖的确是重要之事,可身为刑部,他更了解民变有多可怕。 不怕难民多,就怕难民扎堆,想想看几百万的难民聚集在一起,任何一个府县都不敢吭声。 到时候便是蝗虫过境,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在死亡面前,人性可就彻底暴露。 朝廷就算是想出各种办法也没用,百姓难民都快饿死了,谁有时间听你指挥? 此言一出,几位尚书纷纷点了点头。 可兵部尚书却摇了摇头。 “徐尚书此言差矣。” “陛下,臣认为,镇妖最为主要,否则即便疏散百姓,若是接二连三发生决堤,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兵部尚书赵益阳说出自己的见解。 几人说的都没有问题。 然而,永盛大帝的目光却落在了周善身上。 “周爱卿,你有何想法?” 他直接询问。 而后者向前走了一步,紧接着缓缓出声。 “陛下。” “臣认为无论是镇妖亦或者是赈灾,都是重中之重。” “只不过,镇妖好说,多派几位大儒和精锐将士,早晚能平定祸乱。” “可真正核心,还是在赈灾之上,江宁郡大江环绕,其中光是分流河道便有数百道。” “眼下还没有到最恶劣之时,可臣却担心,万一发生更为恶劣之事,将会带来百万难民。” “如何尚书所言,倘若难民聚集,只怕任何一府都不敢接收,到时朝廷即便下了令,只怕各地官员都不敢乱来。” “那个时候才是真正麻烦的地方。” “所以臣建议,以江宁郡首府为主,挑选十处府县,将粮草运输至此,当做赈灾之地,陛下再拟道圣旨,将所有官粮运输过去。” “并且立刻昭告江宁百姓,提前预警,倘若当真遭遇水灾,直接前往赈灾之地。” “保住百姓,一切都好说。” 周善开口。 提出自己的想法和建议。 他也认可赈灾第一,不过也巧妙的化解赈灾压力,同时还解决了运粮问题。 不然的话,一口气运到江宁郡首府之地,所耗费的时间很多,倒不如设立十个赈灾点,朝廷颁布圣旨,提前预警,也算是尽可能解决难民集中的问题。 此话一说,众人纷纷点了点头。 而永盛大帝却显得平静。 他稍稍沉思。 随后缓缓开口道。 “最坏打算是什么?” 永盛大帝开口。 对于出谋划策来说,他不是特别关心。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倘若出现最坏的情况,会是什么情况。 此言一出。 六人沉默。 但最终宰相周善开口了。 “陛下。” “倘若按最坏打算去思索。” “江宁郡重要通道被毁,增加粮草运输成本时间,难民集中,水妖继续兴风作浪。” “到时整个江宁郡恐怕会发生惊天民变,古今往来江宁郡洪灾发生过数次,最严重一次,死者三百万,伤者千万,四十年荒野无人。” 周善开口。 这是他根据古书记载的情况描述。 此话一说,众人神色变得极为沉重。 但何言的声音响起。 “陛下,其实无需太过于担心,此事臣也知晓一二,之所以发生如此旷古惨案,完全是因为难民集中,无人管理,缺少粮食,再加上官员贪污,才会酿出惨案。” “大夏境内,粮草还是充足,倘若当真河道破损,运粮艰难,依靠各府县地援助,只要能在赈灾粮运输到达之前,不发生大范围民变,基本上不可能发生这般事情。” 户部尚书何言如此说道。 分析的也是头头是道。 众人纷纷点头。 听到这话,永盛大帝脸色这才缓和一二。 随后继续开口。 “既如此,便按照周爱卿所言去做。” “不过,由兵部着令,遣夜衣侯领军五万,赶往江宁郡,配合当地兵营官员,抗洪救灾,一切以百姓为主。” “再由户部,立刻征调粮草,运输江宁郡,务必要求难民有粮,再拟圣旨,大夏募捐赈灾银,朝中大臣为先。” “魏闲,朕内帑还有多少银子?” 永盛大帝询问道。 “回陛下,还有大约十万两白银。” 后者回答。 “留下三万两,其余全部捐赠。” 他开口,显得十分豪气。 但这个行为意思很简单,皇帝主动带头募捐,而且只留下一小部份,满朝文武要是不意思意思,那就等着秋后算账吧。 “陛下圣明。” “陛下万岁。” 这一刻,六人齐齐开口,无论真心与否,还是第一时间夸赞。 而与此同时。 大夏书院门外。 硕大的门匾之下,此时此刻早已经是车水马龙。 一辆辆马车聚集此地。 能入大夏书院的,几乎没有什么寒门。 至少彻头彻尾的寒门没有。 再穷的寒门,倘若被选中大夏书院,只怕也是飞黄腾达,都不需要为官,当地的县府也已经将良田银两送到家中。 只不过,一路前来。 顾锦年透过窗口,看到了一些读书人步行而来。 看样子风尘仆仆,估计早两天就出发了。 而此时。 门匾之下。 一道声音洪亮响起。 “诸位学子,请在此下车。” 声音洪亮,显得中气十足。 是一位夫子。 满头白发,却显得精神奕奕。 随着夫子声音响起,马车上所有人缓缓出现。 顾锦年也没有在玉辇当中久坐。 与众人一般,一同缓缓走了出来。 待顾锦年走出后。 一道声音立刻响起。 “世子殿下,世子殿下。” 声音耳熟,是王富贵的声音。 他在左边,马车也是富贵至极,镶满了各类宝石,不过比起顾锦年的玉辇还是差了不少。 “王兄,好些日不见啊。” 见到王富贵,顾锦年不由一笑。 当日在小溪村,此人也算是一直帮着自己,虽然没有帮什么忙,可由始至终都支持自己。 故此能深交。 “世子殿下,几日不见,当真是想死愚弟了。” “本来想去府上拜访,只是想到世子殿下可能在忙,所以就没有冒昧,还望世子见谅。” 王富贵很会说话。 他屁颠屁颠走来,满脸笑呵呵道。 “王兄客气,以后若是想来找我,直接来即可。” “还有,无需尊称,喊我一声顾兄即可。” 顾锦年拍了拍王富贵的肩膀,笑着说道。 “行,世子,哦,不对,顾兄,你前些日子的千古文章,可谓是名动大夏,现在整个大夏谁人不知啊。” “我特意传信家父,告知家父这一壮举,家父盛邀,若是以后顾兄要去苏州,可一定要通知愚弟,愚弟保证安排的妥妥当当。” 王富贵笑着说道。 而顾锦年只是点了点头。 紧接着将目光看去。 门匾之下,几个夫子也将目光投来,眼神当中带着笑意。 顾锦年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算作是见过这几位夫子。 也就在此时。 待众人全部聚集之后。 夫子再次开口。 “诸位学子。” “在老夫身后,有三条道路,可通往大夏书院。” “不过这三条道路代表着三个不同学堂,其一为朝圣堂,由十二位大儒授业。” “其二为往圣堂,由文景先生一人授业。” “其三为知圣堂,由书院其余大儒或夫子授业。” “而这三条道路,诸位需要面临选择,还望各位学生能遵从本心,否则进错学堂,将不可转换。” 夫子开口,告知众人这件事情。 此话一说,一时之间引来不小的议论。 “敢问夫子,倘若学生进了朝圣堂,就无法去其他学堂听课?还是说不得聆听文景先生授课?” 有人好奇,问出众人都想问的问题。 来大夏书院,自然是为了学习,至于人脉官途这些都是次要的。 可如果分堂授业的话,这自然让很多人心有不甘。 只是此话一说,夫子摇了摇头,看着众人缓声道。 “并非如此。” “三大学堂,意味着三种不同授业方式。” “同时书院当中,每个月都会有一次大课,届时无论是文景院长还是诸位大儒都会授学。” “并且允许任何学子每月前去其他学堂听课两次。” “圣人云,学者专精,不可杂乱,这是文景先生立下的规矩。” 夫子开口,向众人解释一番。 此话一说,众人也稍稍明白一二。 “看来大夏书院的内部斗争很激烈,文景先生都无法完全压制。” 王富贵的声音响起,压着音。 顾锦年点了点头。 搞出三个学堂,说白了不就是传统派和非传统派的竞争。 从小溪村就能看出,苏文景不想用传统方式教学,而大夏书院的那帮大儒也不可能让苏文景乱了根本。 所以开设三个学堂,让学生自己选择。 “那如何选择?” “是啊?夫子,如何选择?” 众人继续询问。 夫子也不急着回答,而是指着身后三条道路。 “左边第一条,乃是官道。” “中间这一条,乃是民道。” “右边第一条,乃是钱道。” “文景先生意思直接,此番入学,是为官还是为民亦或者是为钱财银两,都无需遮掩,遵从本心即可。” “一路上去,到了顶便能看到自己的学堂是什么。” “不过警告诸位,这三条道路,留下文景先生的浩然正气,如若谁不遵从本心,会被直接逐出,永不录用,还望诸位想明白些。” 夫子回答。 一时之间,很多人有些尴尬。 他们望向这三条路,略显沉默。 毕竟这有点社死啊。 “顾兄,你选那条路?” 王富贵开口,有些好奇地看向顾锦年。 望着这三条道路,顾锦年也有些犹豫。 民道,肯定不可能。 顾锦年还没这个觉悟,什么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圣人言语顾锦年可以说出来,做得到做不到又是一回事。 文景先生已经动了手脚。 没动手手脚,顾锦年保证走民道。 动了手脚,顾锦年也要好好思索一下。 自己入学为了什么。 “盛世钱为主。” “还需要多想吗?” 也就在此时。 苏怀玉的声音忽然响起了。 他出现的无声无息。 就这么突然一下,出现在顾锦年旁边,走路没声。 “苏兄,你也来了?” 听到苏怀玉的声音,王富贵不由一喜,他看了过去,依旧是高冷帅气。 “恩。” 苏怀玉点了点头,而后没有犹豫,直接朝着左边第一条路走去。 “苏兄。” “你不是要银两吗?” “这是官道啊,您走错了。” 王富贵出声提醒,以为苏怀玉走错了。 然而苏怀玉却摇了摇头道。 “没走错。” “当官赚的多。” 声音落下。 一时之间,引来不少怪异目光。 而顾锦年则微微一愣。 好家伙,这话真刑。 也没有任何犹豫什么,顾锦年跟着苏怀玉走了过去。 入学就是为了从政。 方才思索一二,只是为了再确定一下。 王富贵也跟了上来,他不缺钱,也没有什么伟大想法,自然选择官道。 随着三人离开,其余人也纷纷动起来了。 不过还是有头铁之人,选择民道,但随着一阵白光闪烁,直接被逐出门外。 赌输了。 更加社死。 只不过,就在顾锦年踏上官路时,一道身影却直接走上了民道,年龄颇大,差不多三十岁左右,穿着素衣。 同时并没有被浩然正气传送出去。 这就意味着对方的确是为民。 此人行为,也引来不少瞩目。 即便是顾锦年,也不由多看了一眼,将此人模样记下。 第五十三章:入往圣堂,仙门弟子显 大夏书院。 顾锦年三人并行。 也不知道为什么,上山路显得十分古怪。 就好比王富贵,虽然体型肥胖,但也修炼过武道,按理说这种上山路对他而言没什么大问题。 可才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却已是满头大汗。 而顾锦年也是感觉双脚如灌铅一般,即便是身子骨强,也有些扛不住啊。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感觉这点路就好像走了一天一夜似的。” 王富贵呼吸都有些难受,他实在是忍受不了,坐在一旁休息了。 三人当中,唯独苏怀玉平静自若,根本没有半点气喘。 不过这也正常,这家伙是武道强者,这点路程算不了什么。 “这里布置了阵法。” “一步等同于平日十步,走起来会异常艰苦。” 苏怀玉出声,作出了解答。 “怪不得。” “我说这点路怎么让我累的半死。” “苏兄,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吗?” 王富贵难受无比道。 “有。” 然而让两人没想到的是,苏怀玉居然真有办法。 唰。 刹那间,两道真气自苏怀玉体内弥漫而出,强行灌入二人体内。 真气如神药一般,瞬间驱散两人的疲劳,腰腿也不酸痛了。 “嘶。” “苏兄,你有这个办法你为何不早点用啊?” 浑身舒坦的王富贵开口,有些好奇。 “我以为你们二人是在磨练自己。” “看来是我想多了” 苏怀玉依旧高冷,一番回答也是令两人沉默。 这家伙性子就是这般古怪,没啥好说的。 “别啰嗦了,赶紧上去吧。” 得到缓解后,顾锦年也没废话,继续朝前行走。 很快。 就在三人走了半个时辰后,终于出现了三道人影。 是一个凉亭。 两名穿着捕衣,手中拿着大刀,凉亭内跪着一人,身穿囚服,头发披散,满脸横肉。 三人上前。 左边捕快也立刻拱手道。 “见过三位大人。” “王大人,此人乃土匪寨二当家,属下获得情报,守株待兔,合力捕捉,请问大人该如何处置?” 他开口,指向跪在地上的囚犯,第一個询问的便是王富贵。 很显然,这是一场考验。 不得不说,苏文景当真是有些东西,用这种方式来进行性格分析,挺不错的。 “匪寇?” “直接杀了。” “本大人嫉恶如仇。” 王富贵也知道这是考核,所以不假思索道。 此话一说,两位捕快点了点头,紧接着又看向顾锦年道。 “敢问顾大人如何处置?” 他继续问道。 “通敌匪寇?其他人抓到了吗?” 顾锦年没有直接给予惩罚,而是询问其他相关信息。 “回大人,还未抓到。” 后者回答。 “行,抓去牢中,不必严刑拷打,让他吃好喝好,然后送他离开。” 顾锦年语气平静,做出这个回答。 刹那间,两名捕快一愣。 甚至王富贵也愣住了。 通敌匪寇,不严刑拷打就算了,还吃好喝好送走? 脑子有病吗? “大人?您这是?” 后者看向顾锦年,眼神当中满是好奇。 “他的同伙已经认定此人必会被斩,将他送回去,引起他们内部争斗,我等只需在寨外守株待兔,静等内乱。” 顾锦年开口。 他想法很细致,杀他一个没用,二当家被抓,无论是律法还是于私,这种人必死无疑。 正常来说山寨已经开始默哀了,突然放回来,而且无伤无痛,谁信? “大人果然聪慧。” “苏大人您觉得如何处置?” 捕快又继续询问苏怀玉。 后者没有回答,而是看着这名囚犯道。 “我问你。” “你愿不愿意戴罪立功?” 苏怀玉开口,如此问道。 “愿意。” “愿意。” “小人愿意,请大人放小人一条生路。” 后者立刻开口,迎合着苏怀玉。 “把他砍了。” 只是得到答复后,苏怀玉出声,给予这个处置结果。 一瞬间,众人愣了。 这啥意思? 你问人家愿不愿意戴罪立功?人家说愿意,伱又说把人家砍了?你有病是吧? 存心拿人家开唰? 感受到顾锦年的目光,苏怀玉却显得平静。 “他态度不诚恳。” 苏怀玉淡然回答。 “为何?” 顾锦年好奇问道。 “直觉。” 顾锦年:“.......” 捕快:“.......” 王富贵:“......” 好家伙。 直觉破案?怪不得你被关进大牢。 活该啊。 “那之前那个案件,你也是直觉?” 顾锦年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这家伙被关进大牢,是因为私自放走了建德余孽。 如果是因为直觉的话,这家伙脑袋是真有问题。 “那倒不仅是因为直觉。” 苏怀玉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 顾锦年继续问道。 “那家伙是个女的,长得很漂亮,不会撒谎。” 苏怀玉认真道。 只是这话彻底让顾锦年麻了。 “那你的意思是说,如果长得丑,就一定会撒谎?” 顾锦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家伙了。 真有点脑子坏了。 “不。” 只是苏怀玉摇了摇头,随后目光无比笃定道。 “要是长得丑,她没有机会跟我说话。” 他很认真。 却给了众人套上沉默。 “三位大人,请继续上山。” 最终捕快的声音响起,让三人继续上山。 很显然他们也不想面对苏怀玉这种人。 实在是......呃......很有毛病。 随着捕快开口。 顾锦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朝着山上继续走。 不过对于这个苏怀玉,顾锦年还是稍稍提防一二。 倒不是怕他害自己,而是怕这种人做事古怪,给自己惹来麻烦。 三人继续并行。 大约一炷香后。 突兀之间,王富贵的声音响起。 “有人在飞。” “你们快看。” 他出声喊道,指着天穹之上。 将目光看去。 的确,有四道身影出现在天穹上,驾驭着飞剑,朝着山头飞去,潇洒自在,如剑仙一般。 “仙道弟子?” 第一次看到仙道修士,顾锦年也略显激动。 这是一个仙武并存的世界。 但顾锦年还真没见过修仙者,今日见到,怎可能不兴奋。 “太玄仙宗......” 然而一旁的苏怀玉却不由呢喃一声,望着这四道身影。 “是太玄仙宗的人?” “那怪不得了。” “唉,可惜我没有灵根,否则的话,我也想去修仙。” 望着这群御剑飞行的仙道弟子,王富贵忍不住叹了口气。 眼神当中也是期盼。 “灵根?” 顾锦年则略显好奇地看向王富贵。 “顾兄有所不知,仙道讲究灵根,佛门讲究缘法,想要修仙必须要具备灵根,若无灵根,即便再有钱财地位,也踏不进仙宗之内。” “毕竟武道怎可能与仙道媲美?” 王富贵给予解答,让顾锦年稍稍明白,他自然懂得灵根,只不过还是仔细问问要好,万一跟自己想法中的不一样,那岂不是尴尬了? 只是苏怀玉却开口否决。 “武道并不弱于任何体系,无非是武道难熬,需要突破肉身极限,前三境不如仙道,可抵达第四境后,便可与之相同,甚至越到后面越为强大。” “若是第七境,武者可斩仙。” 苏怀玉很明显对王富贵方才之言感到不悦,所以特意解答一句,免得顾锦年误会。 “是是是,主要还是我武道也不行,仙道讲究灵根,武道讲究体质,两者皆强,是愚弟方才言错,还望苏兄莫要见怪。” 王富贵点了点头,笑着回答。 “无妨。” 苏怀玉没有多说什么。 而是继续前行。 顾锦年也没多想,收回羡慕的目光,但心中也浮现了一个事情。 那就是武道方面不能落下了。 虽然这是盛世,可难保有朝一日会不会成为乱世。 太祖也没想到自己死后没几年,自己儿子会造反。 建德还没死,再加上大夏又不是第一王朝,指不定真有一天会打起仗来。 老爷子在还好,若是不在了,那自己咋办? 所以,儒道只适合在盛世。 武道无论是盛世还是乱世都不会有坏处。 这方面必须要好好抓住。 等入了学院,安稳下来必须要勤学武道。 确定目标后,顾锦年便没有太多想法。 只是没过多久,突兀之间,一道钟声响起,来自大夏书院。 引人好奇。 不过并无异事发生,倒也没引来什么变故。 大约又是半个时辰。 第二关考核来临。 四位书童挡去前行的路,而后一语不发。 不让众人继续前行。 王富贵很简单,直接掏出一张银票,有书童直接放行。 苏怀玉想要拔刀,但被王富贵拦下,又掏出一张银票。 只是顾锦年拦了下来。 一张银票一千两,没必要承这个人情。 不过让自己花钱顾锦年舍不得。 苏怀玉更不可能掏出来的。 只不过顾锦年也很直接,带着苏怀玉往下面走了一小段路,同时告诉苏怀玉解决方案。 很快,来了几个人,顾锦年与苏怀玉倒也直接,学着上面的人一般,拦着路不让走。 大致意思也很简单,给银子就行。 后面被拦下来的人有些来火,骂了几嗓子发现没人管,最终咬了咬牙掏银子解决。 银票到手,顾锦年也没有啰嗦,带着苏怀玉一同上去,交钱走人。 如此机智的方法,看待了四个书童。 这操作真没谁了。 哪怕是苏怀玉也不由赞叹一声。 而王富贵既是苦笑,也是称赞,毕竟他不缺银子,其实没必要如此。 只是顾锦年心里清楚,直接交银子肯定不是最好的答案。 不花自己的银子,估计评分能高点。 就如此。 一个时辰后。 数十位夫子立在不远处,见顾锦年三人抵达,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带着三人走右边小路。 一路上都很安静。 直到两刻钟后,三人也总算是来到一处学堂。 上面的牌匾也赫然写着‘往圣堂’。 牌匾崭新,是刚换上去的。 而学堂内。 苏文景落在首座上,静静看书。 不过学堂当中,早已经站立四人。 两男两女,显得仙气飘飘。 第五十四章:苏文景麻了 朝圣堂内。 随着顾锦年的到来。 堂中几人纷纷侧目而来。 两男两女。 男子各自穿着分青白色,青色长袍男子年长一些,二十七八岁,丰神俊朗,头戴七星玉冠,身着青袍,脚下是金丝步履鞋,光是卖相就让人咂舌,只不过面色稍稍冷峻,与苏怀玉有些相似。 白色长袍的男子,相貌清秀,面色温和,二十岁出头,腰系虬龙玉,望向顾锦年等人眼中含笑,算是示好。 至于两名女子。 分别穿着淡紫色和淡蓝色长裙。 蓝色长裙女子,五官精致,身段更是极好,即便是身穿长裙,也无法掩盖这般傲人,一袭长发垂下,完美符合顾锦年对古典美女的一切幻想,再加上淡淡然的仙气,又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 年龄上也不大,二十三四岁,气质上也没有那种冰山美女的感觉,不过确实有那么一点不近人情。 至于淡紫色长裙女子,却不一样,二十岁刚出头,一双美眸投了在顾锦年身上,面上带笑,性子一看就外向,身段上也不差,但对比这蓝衣女子还是差了一二。 不过都行,能接受。 苏文景则坐在讲台上,端着一本经文缓缓开口道。 “都落座吧。” 他开口,众人立刻寻找位置落座下来。 苏文景没有说话,依旧在看书。 反倒是白袍男子率先开口,打破宁静。 “敢问阁下,是顾锦年吗?” 男子开口,面带笑意,询问顾锦年。 “恩。” “阁下是?” 顾锦年点了点头,有些好奇问道。 “果然是世子,在下许涯,道号九一。” “我等都是太玄仙宗的弟子。” “世子殿下,这位是我师兄,徐长歌。” “这两位则是我师姐,上官白玉,这位是我师妹,赵思青。” 许涯开口,同时介绍其余几人。 三人当中,除徐长歌以外,其余两人纷纷朝着顾锦年点了点头,算作是见过示好。 顾锦年也点了点头。 至于徐长歌,却依旧平静落座,似乎对顾锦年等人不感兴趣。 很高傲。 骨子里的高傲。 见此情景,许涯的声音立刻响起。 “世子殿下见谅,我大师兄外冷心热,不善与人交集,但心是好的,没有任何其他意见。” 许涯立刻出声,怕顾锦年等人误会。 “无妨。” “仙门弟子应当如此。” 顾锦年摇了摇头,并不觉得什么,同时他也看向苏怀玉与王富贵道。 “许兄,这位是王富贵,苏州王家长子,以后若是有空,可以一同去苏州,王兄一定会尽情招待各位。” “这位是苏怀玉。” 顾锦年也向四人解释这两人的身份。 可话一说完,几人的目光不由落在了苏怀玉身上,尤其是徐长歌,更是一双眸子直接注视而来。 “大夏第一神捕苏怀玉?” 许涯有些惊讶,他知道苏怀玉的事迹,表现的有些浮夸。 然而苏怀玉却没有回答。 而是静静坐在原地,如同徐长歌一般,不近人情。 顾锦年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是个人行为,他没办法劝阻。 见苏怀玉这般,众人也略显沉默,不过很快赵思青的声音响起。 打破这般沉默。 “前些日子的千古文章,就是你写的吗?” 赵思青开口,她对神捕这东西没什么兴趣,反而对顾锦年略感兴趣。 “恩。” 顾锦年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能教教我吗?” “我师父常年逼我读书,可我脑子笨,根本学不会,以后没事我可以去找你玩吗?” 赵思青出声,漂亮的脸蛋上满是期盼。 而且心思十分单纯,略有些自来熟。 “这倒是没什么,共同进步,只不过你不是还有师兄师姐他们吗?” 顾锦年对于这种投怀送鲍,自然不拒绝,只不过对方师兄师姐都在,也不好喧宾夺主。 “没。” “锦年哥,你是不知道,师父说他们比我还笨。” “再说了,学他们就算是学到五成,还不如跟你学,哪怕学到一成,指不定就能写出百古文章,伱说是不是?” 赵思青很单纯,而且说话也很直接。 一句话让三个人沉默。 哪怕是徐长歌也有些绷不住了。 什么叫做我们更笨? 你自己没心眼好不好? “呃.......啊对对对。” 顾锦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家伙典型就是在深山仙门待久了,愣是一点外面的人情世故都不懂。 那里有这样说话的? 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那就说定了。” “锦年哥,以后晚上没事我就去找你。” “你可别装睡啊。” 对方开口,显得十分喜悦。 让顾锦年有些招架不住了。 而一旁的上官白玉却开口了。 “好了。” “师妹莫闹。” 她出声,算是压了压自己这個师妹,紧接着看向顾锦年道。 “世子殿下,我这师妹生性单纯,还望殿下见谅。” 她出声开口,略带歉意说道。 “无妨。” 顾锦年笑了笑。 也就在此时,又有人进入朝圣堂内。 是杨寒柔。 “学生杨寒柔,见过院长。” 踏入房内。 杨寒柔朝着苏文景盈盈作礼,后者点了点头,但没有说什么。 杨寒柔没有做什么,而是打量学堂内众人,紧接着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坐在顾锦年左边。 “锦年哥哥,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再次见到顾锦年,杨寒柔的态度又有了新的变化。 最开始是平淡,而后是委曲求全,但现在不一样了,随着顾锦年展露出自己的才华,杨寒柔这才知道,自己看走眼了。 顾锦年长相英俊,外加上还是国公之孙,如今更有惊世才华,有一说一,这种男子不正是她梦寐以求的意中人吗? 当然,杨寒柔也不是说直接选中顾锦年,而是看看再说。 她对自己的相貌充满着自信。 “寒柔妹妹也来了。” “看样子这次书院不会太无聊了,有事干了。” 见到杨寒柔,顾锦年脸上露出笑意。 只是这个画面,瞬间让一旁的王富贵傻了。 不是传闻顾锦年调戏杨寒柔,被杨寒柔推下水中吗? 怎么两人关系这么不一般? 好家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为什么这些漂亮姐姐都喜欢顾锦年啊? 有才华就了不起吗? 听着顾锦年开口,杨寒柔脸上的笑意微微僵硬,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顾锦年话里有话。 什么叫有事干了? 这是何意? 至于一旁的修仙四人组,则显得平静。 如此等待了一会。 接二连三的人走进朝圣堂内。 而且每个来的人,身份都不俗。 户部尚书之子。 工部尚书之子。 长缨侯之子。 来了七八人,不是朝中大臣的儿子,就是国公侯爷之子,身份一个比一个高。 文臣的后人,进入学堂后直接找一处安静地方落座,关系比较好,距离顾锦年远了一些。 武将的后人,一个个凑在顾锦年身旁,一口一口的锦年哥。 当然也有个别一些武将后人选择跟文臣后人坐在一起。 毕竟镇国公虽然是武将之首,但并不代表所有武将都听他的。 九大国公当中,除了两位已经去世,剩下七位国公,还有一位跟自己爷爷是政敌。 那就是薛国公。 只不过薛国公的势力不大,用顾锦年六叔的话来形容,七三开吧。 学堂位置不多,细数一下三十三个。 算上顾锦年和修仙四人组,外加上刚来的人,基本上已经占据二十个座位了。 很快,零零散散又来了不少人。 再来的人,已经不是什么权贵后代,而是各地俊杰翘楚。 是各地的世家门阀,每一个都不弱于王富贵,甚至有几个家族比王富贵背景还大。 顾锦年是大夏权贵。 这些世家门阀则是当地的权贵。 但非要说的话,这些当地权贵更加可怕。 天子脚下,很多权贵不敢胡作为非,悬灯司也不是吃干饭的,真做了一些事情,就等死吧。 可各地郡府就不一样了。 天高皇帝远,在外面作威作福,而且所作所为可以说是颠覆常人三观。 比奢华,有些权贵虽然没有修建皇宫,但自家院子穷奢极华。 比吃,一盘普普通通的炒豆芽,人家也能整出花活,豆芽里面塞鱼翅,见过没有? 比玩,那就更别比了。 顾锦年深深知道古代世家是有多爽,这群人可不把人当人看。 随着这些世家弟子落座。 空位也只剩下不到四个。 也就在此时,两道身影的出现,引来学堂众人惊讶。 是三个和尚。 穿着僧衣。 一个十七八岁,还是女子,还未剃度,但穿着僧衣,相貌绝美,胜过在场所有女子。 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气质,一时之间,看呆了在场所有人。 除了顾锦年,苏怀玉还有徐长歌。 如此绝美的女子,竟然穿着僧衣,这实实在在有些违和感。 至于另外一人,差不多与这女子一般年龄,眼神灵动,相貌秀气,光是第一眼便觉得很灵动。 最后一人,则显得木讷平静,是三人当中最年长的,身上的僧袍还有不少补丁。 “小缘寺的人都来了。” 苏怀玉开口,他眼中也有些惊讶。 仙门弟子来他到不觉得什么,没想到佛门弟子都喊来了。 这就有些古怪。 听到小缘寺,顾锦年也有些惊讶。 这是西洲两大佛门之一的存在,地位极高。 扫了一眼周围。 大夏权贵,世家门阀,仙门翘楚,佛门僧人。 这到底是要搞什么事? 这几乎把天下最强的势力全部聚集在了一起。 有些离谱。 而且扶罗王朝与大金王朝也开办了相应的书院,只怕其他势力也纷纷入驻过去了。 一时之间,顾锦年不由产生思虑。 最终。 小半柱香后。 又是一道身影入内。 是一名清瘦男子。 二十三四岁左右,衣着平凡,脚上的鞋子也略显破烂,发丝已经打湿少许,显然累了很久。 这个看起来像真正的寒门。 “这人是谁啊?” 王富贵开口,他有些好奇,毕竟穿着打扮实在是有些平凡。 “夜衣侯长子。” “江叶舟。” 然而,一旁的苏怀玉开口,告知王富贵他的身份。 “什么?” “夜衣侯长子?” 刹那间,王富贵有些不敢置信。 饶是顾锦年也有些惊讶。 夜衣侯他知道。 号称第一侯。 永盛大帝儿时最好的玩伴,比顾锦年父亲关系还好。 可谓是位极人臣。 他的后代,这般模样,令人实在是不敢相信。 不过随着江叶舟的到来。 三十三个座位也彻底满了。 眼看满座。 苏文景一挥手,刹那间钟声再次敲响。 “朝圣堂已满。” “未入堂者,可去其他两处,不再收人。” 声音响起。 传遍大夏书院上下。 学堂当中备好三十三个空座,满人便开学,不去等待。 堂内,不少人惊讶,同时也略微庆幸。 随着钟声响过。 苏文景站起身来了。 “尔等落座。” 他开口。 众人纷纷落座,姿态摆正,不敢有半点轻视。 待众人落座后。 苏文景的声音再度响起。 “老夫教学,颇为古怪。” “尔等乃是大夏学子,皆是各地翘楚,亦满腹经纶或文武双全。” “但既入我往圣堂,必须依照老夫规矩行事。” “不过尔等放心,老夫学堂只有两条规矩。” “其一,月考倒数前三,自动离院,第一个月不算,最终只留一人。” “其二,老夫会随时设下考题,评选优良差,若有三次差者,也将自动离院。” “尔等明白了吗?” 苏文景开口。 此话一说,惹来众人沉默。 毕竟这规矩有些苛刻。 月考倒数前三自动离院。 一年十二个月,扣除第一个月不算,是否意味着三十三人中只留下一个,其余都要离开? 三十三人选一人出来。 这还真是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而且随时设下考题,三次差着也要走,莫名之间给众人一股说不出来的压力。 “学生明白。” 不过不管如何,众人还是立刻开口,应了下来。 “好。” “此番,徐长歌为优。” “后续入内前十人为良,其余皆为差。” 得到众人答复。 苏文景直接开口。 直接开始评选了。 这话一说,所有人一愣。 尤其是后面来的人,更是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先生,为何我等为差?” “是啊,就因为晚来一会,直接给差吗?” 一时之间,有人开口,略显得不太甘心。 一年十二个月,最多只能获得三个差。 开局就一个,后面不得难受死? 面对众人的疑惑。 苏文景则是神色严肃道。 “记住。” “这世间人们只会记住第一,没有人会记住第二,更不会记住第十。” “这是老夫给你们上的第一堂课。” “我辈读书人,应当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事事第一,方可进步。” “不过尔等也莫要担心,若是往后课题能拿优者,可抵消一次差。” 苏文景认真开口,同时也稍稍安抚人心。 只是这堂课来的有些莫名其妙。 众人实在是有些难受。 顾锦年还好,自己拿个良,到也不亏。 看着众人如此模样。 苏文景想了想,不由继续开口。 “老夫知晓,这堂课对尔等来说,有些残酷。” “但事实如此。” “就如同世人皆知第一高山名为天周山。” “可你们知道第二高山叫什么吗?” 苏文景开口。 当下,堂内颇为安静。 还真别说,第一山他们知道叫什么,可第二山他们还真不知道。 可就在苏文景准备开口时。 一道声音缓缓响起。 “回夫子,学生没记错的话,应该叫做揽月山吧。” 声音响起。 是顾锦年的。 他穿越之前,看了不少书籍,尤其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主要是怕万一要用上。 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随着顾锦年开口。 苏文景微微一愣。 满堂学生也不由惊讶起来了。 但很快又继续出声。 “第三呢?” 他继续问道。 “常云山。” 顾锦年不假思索道。 “第四呢?” 苏文景再一次询问。 “天霞山。” 顾锦年回答的干净利落。 “第五第六第七第八第九第十呢?” 苏文景有点急了。 “须灵山,五岳山,衡山,华云山,红雪山。” 顾锦年稍稍迟疑一番,而后给予回答。 嘶。 刹那间,苏文景沉默了,整个学堂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顾锦年。 这家伙有东西啊。 不愧是能写出千古文章的人,这知识量,服。 而苏文景却有点微麻。 好家伙。 非要跟老夫杠是吧? “那第三百六十五名呢?” 苏文景再次开口。 他就不信,顾锦年连这个都知道。 而顾锦年也愣了。 玩不起就别玩啊? 这鬼知道? 你有病吧? 耍无赖是吧? 顾锦年这回真答不出来了。 看着沉默的顾锦年,苏文景稍稍松了口气。 而后,正准备继续阐述大道理时。 一道声音再度响起。 “小岳山。” 声音响起。 来自苏怀玉。 这一刻。 堂内彻底鸦雀无声。 苏文景也彻底沉默。 第五十五章:龙虎宝丹 往生堂显得很安静。 众人有些沉默,望着顾锦年与苏怀玉。 顾锦年前面的回答,让他们佩服。 可苏怀玉的回答,却让所有人沉默。 你说记住前十名山,大家能接受,算你看书看得多。 可你说连第三百六十五座名山你都知道,这就有些夸张了吧? 讲台上。 苏文景一时之间也有些语塞,但最终没有多说什么。 一些肺腑之言此时此刻也说不出来了。 索性直接起身,看着众人道。 “你们先去住处,外面的书童会带你们去。” “明日上第一堂课。” 苏文景开口,他起身离开,不想在这里多待了。 一刻也不想。 “夫子,方才不是第一趟课吗?” 顾锦年开口,询问苏文景。 这话一说,大家再一次安静了。 武将之后,一个个忍不住给顾锦年竖大拇指。 文臣之后则有些皱眉,觉得顾锦年有点太跳脱了。 只不过,苏文景没有说话,而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离开。 苏文景离开了。 可惜的是,没有一点怨气。 一时之间,让顾锦年不知道该称赞苏文景品格高尚还是什么。 不过从这一点可以得知的是,苏文景当真不同于常人。 半圣的格局,就是大啊。 随着苏文景离开后。 王富贵这才开口。 “苏兄,伱怎么知道小岳山排名第三百六十五名啊。” 王富贵实在是忍不住好奇。 这排名太远了,而且也没有相应的书吧? 毕竟谁没事做这个测试? 随着王富贵开口,众人也纷纷好奇。 然而,顾锦年却淡然开口。 “那你怎么确定,小岳山不是第三百六十五名?” 顾锦年开口,算作是替苏怀玉解答。 说实话,你说前一百能说出来,顾锦年信。 第三百六十五名你都能说出来,顾锦年真不信。 苏怀玉的手段很简单,反正你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要是认为我说错了,你拿出证据,你要是拿不出证据的话,那你就不能否定我是错的。 此话一说,众人恍然大悟。 而苏怀玉稍稍开口。 “不愧是世子殿下。” 他出声,认可顾锦年所言。 “行了。” “赶紧去挑住处吧。” 顾锦年起身,对于上过大学的顾锦年来说,入学第一件事绝对不是出风头,而是赶紧挑宿舍。 很快,众人纷纷起身,跟着外面的书童,前往住处。 大约小半個时辰后。 众人来到住处。 所有的学子都居住在一块,万幸的是都是单间,当然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几人同住。 大夏书院的住宿环境类似于一个超大型四合院,并且还是回字形,内外四重,每间房大小一致,中心地带十分空阔,是给学子们聚集之地。 有十二处凉亭,可供下棋写字。 “诸位公子。” “这里是书院北部,学堂在东部区域,南部区域是论经堂,每个月会举行一次讲课,到时夫子们会提前通知诸位。” “西部区域是花园湖畔,闲暇时间可以去散心读书,用膳之地也在西部区域。” 引路的书童开口。 介绍着住处。 而与此同时,也有两拨人从后面出现。 分别是朝圣堂与知圣堂的学子。 一眼看去,朝圣堂的人偏多,差不多有七八十人,知圣堂的人少一些,四十来人。 算起来的话,这次大夏书院总共录用估计二百人出头。 不过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文臣之后,亦或者世家门阀,如果非要说的话,这帮人才是大夏书院所需要的学生。 类似于仙道,佛门,还有顾锦年这种人,按照以往要求,只怕都进不来。 当然抛开千古文章不说。 只是,顾锦年的目光,在一瞬间落在了一个人身上。 是之前第一个走民道之人。 他穿着朴素,三十岁出头,年龄上与众人略显格格不入。 只不过浑身上下有一股难得的气质。 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 顾锦年将目光看向对方。 后者似乎有所感应,他目光同样投来,随后点了点头,微微作礼,不卑不亢。 顾锦年也稍稍作礼,算作是见过。 很快。 引路的学童,将宿房钥匙取出,随机分配,每人一把。 宿房有四重,分天地玄黄,而后又详细划分一二三四五等等号码。 顾锦年拿到钥匙,是地字七号房。 王富贵是地字十二号,稍有一些距离,不过问题不大。 苏怀玉是地字十九号,这个反而有点远。 也就在此时,赵思青的声音响起了。 “锦年哥,我是地字六号,上官姐姐是地字八号,我们真有缘。” 随着赵思青开口。 顾锦年略有些惊讶,扫了一眼还真是。 这还真是有点妙不可言。 “锦年哥,那我晚上没事就来找你,你一般什么时辰睡啊?” 赵思青开口,言语直接,没有任何其他心思。 可这话一说,在众人耳中就莫名有些古怪了。 不少目光投来,带着一丝羡慕,也有少部分怨气。 毕竟整个学堂两百余人,女子也就十个左右,最漂亮的两个在顾锦年左右,实实在在让人羡煞不已啊。 而对顾锦年来说,看到有怨气涌来,马上换了副态度。 “没事。” “我一般都不睡。” “想什么时候来找我都可以,把你姐姐一起带上都行,顾某最喜欢促膝长谈。” 顾锦年一脸认真道。 刹那间,许涯,上官白玉,徐长歌等人有些愣了。 尤其是上官白玉。 什么叫做一起带上都行? 只不过这话吧,听起来又什么大问题,让上官白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怨气涌来。 顾锦年也没多想,直接朝着住处走去。 宿内已经铺好了软被,以及一些洗漱之物,衣服之类的东西,族人送来后,这些书童会送来的。 走进房中。 顾锦年将房门关上,随后直接躺平了下来。 下午没什么事,倒不如好好睡一下。 万一晚上有事干,那岂不是血亏? 就如此。 远离部分喧嚣,顾锦年逐渐入睡。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突兀之间。 一阵敲门声响起。 砰砰。 砰砰。 门声有些急促,让顾锦年瞬间醒来。 “谁?” 顾锦年从床榻上起身,也没有整理什么,直接将门打开,有些好奇谁来了。 当门打开后。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 是自己六叔。 顾宁涯。 “大侄子。” “我啊。” 顾宁涯穿着悬灯司锦袍,不过腰上的刀被下了,手里提着一个木箱,此时此刻一脸笑容看着自己。 “六叔,你怎么来了?” 望着自己六叔,顾锦年扫了一眼天色,自己睡了快两个时辰了,天色略显昏沉。 “有好事。” 顾宁涯直接走进房内,而后还顺带着把房门关上。 “怎么了?六叔?” 看着顾宁涯突然来访,顾锦年是真的好奇。 尤其是提了个木箱,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锦年,这是老爷子让我带给你的。” “龙虎宝丹。” “长春道观刚炼好的丹药,你可算是福气大。” 顾宁涯将木箱摆在桌上。 随后打开。 木箱内,有十二玉瓶,每个玉瓶之中含有一枚丹药。 “龙虎宝丹?” 顾锦年微微皱眉,很快信息浮现在脑中。 长春道观乃是天下有名的仙门,擅长炼丹。 龙虎宝丹便是长春道观赫赫有名的三大宝丹之一,一甲子才能炼出一炉。 一炉数量也不会太多,基本上控制在一百零八颗左右。 每一颗龙虎宝丹,都价值不菲,是彻彻底底的那种有钱买不到。 只提供给皇室。 这种宝丹,吞服过后,可以养精蓄锐,培元固本,改善体质,而且几乎没有什么副作用。 道观留下一半,剩下一半基本上全是给皇室提供,而且能享用这种丹药的,不是太子也差不多了。 “长春道观这次开了三炉,朝廷提供了大量药材,索要了一炉。” “老爷子分到了六颗,陛下额外赏赐你六颗,一共十二颗。” “这玩意你六叔都吃不到,你记住一段时间只能服用一颗,吃完一颗以后,等药效全部吸收,再吃下一颗,否则的话药效重叠,纯粹就是浪费,知道吗?” 顾宁涯开口,告知顾锦年这丹药的来历。 “明白了。” 得知是这么一个情况,顾锦年点了点头。 不过这还真是雪中送炭,自己刚想勤练武道,没想到族里就送来了这种好东西。 果然,有背景就是不一样,这要是身份不咋地,估计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 只不过,丹药这种东西顾锦年不是很看重。 反倒是看向顾宁涯道。 “六叔。” “太子的事情,最后怎么处理了?” 顾锦年开口。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想这件事情。 因为程明的原因,导致太子被撤监国,顾锦年肯定知道这其中还有其他玄机。 怎可能是因为自己,撤掉太子监国之职。 但问题是,导火线是自己,不得不让顾锦年有些沉思。 “大侄子,现在朝廷上下谁还管太子的事情。” “江宁郡洪灾严峻,朝廷上上下下都在关心这事。” “听说情况极其恶劣,弄不好要出大事,太子的事,指不定是圣上有意敲打,毕竟自己的亲生儿子,难不成还真乱来?” 顾宁涯显得无所谓。 或许是看得透彻,也或许是雨我无瓜的心态,并不在意。 “江宁郡洪灾严峻了?” 的确,听到这事,顾锦年反而有些惊讶。 “恩啊。” “洪水淹了数万亩良田,朝廷现在紧急拨款救灾,还派了大军过去。” “要是接下来不出什么新的变故,那还好说。” “这要是继续出什么变故,那就彻底麻烦了。” 顾宁涯出声,语气也不再那般随意。 “的确麻烦了。” 顾锦年呢喃一声,自己六叔是悬灯司的副指挥使,说难听点知道的东西肯定比自己多。 甚至某些细节比皇帝知道的还多。 要是语气随意那还好说,就怕语气这般严肃。 “大侄子,这事跟你没关系,天塌下来了也有六部顶着,别把这帮人当傻子。” “他们会有办法解决的。” “锦年,我就不逗留了,文景先生有规矩,最多只能待一炷香时间。” “你好好记住,等药效吸收完了,再吃下一颗,多吃没什么坏处,就是浪费。” “这一颗龙虎宝丹,十万两黄金都买不到。” 顾宁涯快速交代着一些事。 说完后,起身离开。 “六叔慢走。” 顾锦年点了点头,而后目送完自己六叔后。 目光又落在了木盒上。 只不过心思却在江宁郡中。 第五十六章:盘武至尊功,江宁郡再生变故【万字大章】 房内。 顾锦年静坐。 江宁郡洪灾。 若是放在平日里,顾锦年还真不会多想,毕竟说句不太好听的话,那个王朝不发生点灾难? 可问题是,自己差点出事,结果活过来了,马上江宁郡又出大事。 莫名之间,顾锦年有些联想。 只是想了一会,却没有任何线索,因为硬把这两件事情串联在一起,有些困难。 缺少很多关键点。 主要原因还是洪灾这种东西吧,历代历朝都发生过。 抛开这些杂念。 六叔说的一点没错,天塌下来了有高个子的顶。 自己的确没必要想太多。 再者,顾锦年心里清楚,自己落水的事情,老爷子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只不过还没有线索罢了。 如今自己待在大夏书院,有准半圣坐镇,还真不怕什么阴谋诡计。 既然不去想这个,顾锦年将目光看向木盒中的丹药了。 龙虎宝丹。 这玩意是好东西。 “武道一脉,不可松懈,有了这龙虎宝丹,算得上雪中送炭了。” 顾锦年心中自语。 生在顾家,多多少少会学习武道,只不过因为太懒了,再加上族人一直让自己习文,所以武道方面没有抓紧。 但从小到大的基础没有落下,吃药膳泡兽血,这些基础项目没有少。 如今看到这龙虎宝丹,顾锦年也明白为啥对自己武道不怎么抓紧了。 有这玩意还真不需要每日打桩练功,可谓是一步到位。 拿起一個玉瓶,顾锦年也不废话,直接张嘴,抖动玉瓶,刹那间一颗血红色的丹药落下。 入口微酸,顾锦年没有嚼,任何丹药都是苦的,真要嚼就是受罪。 下一刻。 随着丹药入体,一股热量瞬间从胃部传了出来,仅仅只是一个呼吸之间,便扩散四肢,让人只觉浑身酸爽。 轰。 还不等顾锦年反应过来,更猛烈的热浪袭来。 刹那间,顾锦年面色涨红,头都有些晕乎乎的。 丹药开始发力,顾锦年盘腿而坐,刚准备吸收药力时。 滚滚热浪,却瞬间没入了古树之中。 轰。 第三重热浪袭来,直接被古树无情吞噬,没有任何一点波澜。 这下子顾锦年愣了。 “丹药都吸收?” “要不要这么绝?” 顾锦年还真是有点小愣。 龙虎宝丹释放的药效是根据身体吸收能力来自我判断,古树吸收干净,宝丹再次释放药效。 如此反复九次。 顾锦年愣是一下功都没练,这丹药瞬间就没了。 取而代之的便是一枚即将纯金色武道果实。 但并没有彻底成熟。 好家伙,一颗龙虎宝丹居然成不了一枚武道果实。 这要是按照每日打桩练功的进度,岂不是十年都凝聚不出一颗? 顾锦年心头震颤。 却没有浪费时间。 直接拿出第二瓶龙虎宝丹,张口就吞。 他倒要看看,这武道果实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 随着第二颗龙虎宝丹吞服下。 金色璀璨的武道果实终于成熟,而且是完美成熟。 两颗龙虎宝丹等于一颗成熟的武道果实,这成本还真是夸张。 “摘取。” 没有任何废话,投入这么大的成本,顾锦年倒要看看武道果实有多珍贵。 随着念头一落。 武道果实瞬间坠下,很快金色光芒炸开,取而代之的便是大量文字。 【盘武至尊功】 文字出现,涌入脑海之中,如醍醐灌顶一般。 刹那间,让顾锦年愣在原地。 武道第一枚果实,给予的是一篇功法。 准确点来说,是武道至尊术。 大量信息涌入脑海之中,顾锦年瞬间消化完毕。 再度醒来时,整个人都傻了。 “竟是至尊术?” 顾锦年是彻底震撼,大夏王朝都没有至尊术啊。 何为至尊术? 八境强者独创的功法,才能称之为至尊术。 凭借这种功法,只要掌握天命,便一定可踏入第八境。 武道前七大境界,划分肉身境,宝体境,人龙境,神通境,武王境,武皇境,武道至尊。 肉身境,主要还是在培元固本。 宝体境,则是锤炼肉身,刀枪不入。 人龙境,则水火不侵,身如凶兽,似人龙一般,是精锐中的精锐。 神通境,则真气演化神通,百丈杀人,易如反掌。 武王境,武道王者,一人可斩三千甲。 武皇境,武道皇者,为世间绝世高手,傲视人间。 武道至尊,一指断江,崩山开河,一人当抵百万师,来去自由,俯瞰天下高手,无敌之姿。 至于第八境,就无法形容,因为世间只有一位。 而武道至尊,大夏王朝都没有一位,至少明面上一位都没有,甚至放眼天下可能最多就一两位。 到了第七境,彻彻底底脱离红尘,有更高的追求,不过也有传闻,任何体系抵达第七境,都必须要清算因果,否则即便有天命加持,也无法证第八境。 至尊术的强大,就在于修行此法,必可抵达第七境。 前提是这种功法有对方的武道烙印,没有这道烙印无法称之为至尊术。 而眼前这篇功法,便是拥有武道烙印的至尊术。 盘武至尊功。 划分八重。 第一重为肉身极力,通过修行,凝聚极道力量,熬炼无敌体魄。 而后每一重都在上一重基础上翻倍增强。 也就是说,基础越强,往后就越恐怖。 而且这篇功法最大的特色便是,不需要什么顿悟,只需要能量,便可增强自我。 完美符合自己现在的情势。 顾家还真不缺这点丹药。 这简直是宝贝。 天大的宝贝啊。 对比一下顾家的正阳大心功,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深吸一口气。 顾锦年努力遏制住自己的兴奋。 这次顾锦年对古树是相当满意。 深吸一口气后。 顾锦年继续开始吞服龙虎宝丹,他期盼着下一颗果实。 随着第二枚,第三枚龙虎宝丹吞下。 新的武道果实再次成熟结果。 顾锦年并不着急,而是继续吞服剩下的龙虎宝丹。 八颗龙虎宝丹,被顾锦年一颗颗吞下。 再次孕育出五颗果实。 算上之前的,一共五颗果实。 想也不想,顾锦年直接摘取。 第二枚武道果实落下,不过这一次不是至尊功,而是一颗龙眼大小的黑色丹药。 丹药呈现黑色,上面有细小纹路,显得精美无比。 【蛟龙血丹】 信息再度出现。 是一种丹药,强大体魄,培元固本,增强武道修为的血丹。 而且通过信息涌入,顾锦年知晓,这种丹药没有任何副作用,以蛟龙真血熬炼而成。 对比龙虎宝丹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龙虎宝丹,虽然带一个龙字,可主药材不是龙血,而是一种类蛟的血,并且用料极少,主药材还是赤金虎王血。 但这个则是实实在在的蛟龙血熬炼而成,没有一点其他药材。 所以副作用为零。 第三枚武道果实,还是蛟龙血丹。 第四枚武道果实,依旧是蛟龙血丹。 后面三枚清一色是蛟龙血丹,没有顾锦年想要的武道神通。 但也不错。 两枚龙虎宝丹换一枚蛟龙宝丹绝对不亏。 “这次赚麻了。” 顾锦年长长吐出一口气。 被古树坑了这么多回,如今总算是有些收回,自然而然有些喜悦兴奋。 看着六枚蛟龙血丹。 顾锦年扫了一眼天色。 还不算晚。 索性直接回到床榻上,开始练功。 随着意念一动。 蛟龙血丹根本无需吞服,直接化作滚滚血气,在体内扩散。 恐怖的气血,如同一条蛟龙在体内怒吼,使得顾锦年浑身发出震鸣之声。 筋骨得到熬炼,顾锦年运转盘武至尊功,炼化这恐怖的血气。 刹那间,一口烘炉凝聚在丹田之中,将蛟龙气血全部炼化干净,而后给予反哺,使得肉身蜕变。 足足一个时辰整。 顾锦年将六枚蛟龙宝丹全部炼化完。 而体魄也发生了质的变化。 身躯如铁,筋骨如刚,气血滚动汹涌,呼吸之间都充满着力量。 “仅仅只是一个时辰的时间,便有如此之大的变化。” “我现在的实力,只怕要强于肉身境大圆满。” “而对盘武至尊功来说,这仅仅只是刚刚起步,要是将第一重大圆满,光是力量上应当不弱于宝体境武者。” “甚至只强不弱。” 顾锦年细细感悟自身的力量,从而做出判断。 过了一会,他继续呢喃。 “武道实力还是有必要隐藏,天下人都知道我武道境界一般,需要高手保护。” “真有贼子想谋害我,只能让境界不高之人亲近于我,从而突袭。” “真有这一日,倒要给他一个惊喜。” 顾锦年心中暗道。 当然,也不排除真派出顶尖高手来刺杀自己,只不过可能性不大。 毕竟吃饱没事干杀自己做什么? 要杀就杀太子啊,搬倒一个顾家没啥意义啊。 吐出一口浊气。 顾锦年如此想到。 不过看了看自己周身,没有什么杂质被逼出,也没有经典恶臭味,让顾锦年有些不太满意。 但想想也是,自己从小浸泡在兽血之中,动辄来一大碗药膳,也逼不出什么杂质。 也就在此时。 脚步声缓缓靠近。 距离十丈左右,正朝着自己走来。 这就是体魄蜕变的好处,六识都得到了巨大的提升,放在之前,除非人在门口,不然顾锦年根本听不见。 砰砰。 “顾兄,是我。” 下一刻,声音响起。 是王富贵的声音。 “进。” 顾锦年出声,同时也从床榻上走了下来,穿好了鞋子。 很快,王富贵推开房门,看向顾锦年道。 “顾兄,新生都去听圣阁了,咱们要不要去啊?好像有几个夫子也在。” 王富贵开口,邀请顾锦年去听圣阁。 所谓的听圣阁,就是院子中心地带。 是给大家聚集论学用的地方,一些夫子大儒偶尔也会过去,阐述一些读书道理。 “都去了吗?” 顾锦年问道。 “恩,都去了,苏兄问你去不去,你不去的话,他就不去。” 王富贵开口,点了点头。 “行。” “过去瞧瞧吧。” 顾锦年也没多想,直接答应下来了。 当下王富贵笑了笑,立刻带路。 走出房内,直接去找苏怀玉,待苏怀玉出来后,三人并行,朝着内部走去。 不得不说,有一种上学读书的感觉,刚来大学,认识几个朋友,大家一起结伴去玩。 顾锦年实在没想到,有一天又能重温这种书院生活。 只是走了几步,便遇到几个熟人。 是许涯四人。 身边还有佛门的三个弟子。 “世子。” “苏兄,王兄。” 见到顾锦年三人,许涯十分热情,招呼着众人,而后快速走来道。 “诸位也是去听圣阁的?” 许涯很热情,性子外向,与王富贵一般。 “恩。” 顾锦年点了点头,目光不由看了一眼这三个和尚,毕竟这三人还是比较惹眼。 “那正好一同结伴而去。” “对了,给你们介绍一下。” “这两人是小缘寺的高僧,觉心,觉明,这位是小缘寺俗家弟子,安然姑娘。” 许涯很热情,顺带着介绍这三人的身份。 “南无阿弥陀佛。” “小僧见过三位施主。” 三人开口双手合十,显得十分诚恳。 声音响起。 王富贵也双手合十,但顾锦年只是以儒道之礼回应,至于苏怀玉却仅仅只是点了点头。 高冷范十足。 只不过这三位和尚并没有任何一丝置气,相反平静自若。 “顾施主,前些日子得知顾施主写下千古文章,小僧心中极为佩服,不知可否借阅文章。” 此时,觉明的声音响起。 他是三人当中最为年长的,目光略显木讷,看向顾锦年。 此话一说,还不等顾锦年开口,苏怀玉的声音不由响起。 “文章与大夏国策有关,不得借阅,圣上有令。” 他淡淡然的开口,似乎对佛门有些意见,直接帮顾锦年回绝。 此话一说,顾锦年只是温和点了点头,不用苏怀玉说他也不会拿出来。 这文章早已经呈现给自己舅舅,别说小缘寺的高僧了,就算是小缘寺的主持来了,也别想看。 六部尚书都没资格看。 不是别的,这种东西只能给少部分人观看,涉及到国家大事,岂能乱来? “明白。” “是小僧僭越了。” 后者点了点头,也没有生气,依旧是木讷。 “世子见谅,我这位师兄性子就是这般,极喜儒学。” 觉心开口,打了个圆场。 “放心,顾兄性子阔达,不会置气。” “诸位走吧,莫要错失夫子讲经。” 此时,王富贵也跟着出来笑呵呵的打了圆场。 众人纷纷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一同前行。 只不过三方人看似一团和气,可彼此都是有距离。 徐长歌四人,顾锦年三人,小缘寺三人。 刚认识,并不可能一下子就熟络起来,若不是有王富贵和许涯二人,正常情况会更加平淡。 这也很正常。 能来大夏书院的人,那个不是天子骄子,谁会服气谁?谁会觉得自己比对方低人一等? 哪怕是王富贵也有傲气,只不过王富贵出身商贾,在为人处世上更圆滑罢了。 几人前行,十分平静。 一道人影却快速掠过众人。 众人看去。 是夜衣侯之子。 看到对方,顾锦年不由好奇。 “堂堂夜衣侯之子,为何穿着这般寒苦?” 这是实话,大夏境内夜衣侯这三个字可是如雷贯耳,国公当中,镇国公第一,而侯爷之中,这夜衣侯可是实打实的第一。 是自己舅舅的亲信,甚至是亲信中的亲信。 位极人臣的存在,按理说就算是夜衣侯家的狗,都应该是穿金戴玉,怎么自己儿子会这般? 听着顾锦年的疑惑,苏怀玉立刻解答。 “他是夜衣侯的长子,但是庶出,丫鬟生的,而且生性软弱,不被夜衣侯所喜。” “在族内待遇极差,不受任何人喜欢,不过此人读书上有些才华,能入大夏书院,侯府上下都颇为震惊。” “若不是世子太过于耀眼,按理说这次大夏书院入学,他的声望应当第一。” 苏怀玉缓缓开口,把江叶舟的所有信息全部道出。 引来众人咂舌。 不知道为什么,苏怀玉怎么什么都知道一样。 不过众人还是略微惋惜地看着对方。 侯府深似海。 这种地方,得宠者高高在上,哪怕是一个奴才,要是被侯爷欣赏,完全可以横着走。 但要是被侯爷厌恶,就算是亲儿子也会遭到冷眼对待。 没有半点夸张。 只是对比其他人的惋惜,顾锦年眼神当中却闪烁一丝亮光。 “丫鬟之子,庶出,不受待见,书院扬名?” “这不是妥妥大反派模板?” 顾锦年咂舌。 这种设定,如果不是主角,以后肯定是大反派。 堕入魔道的那种。 “可以拉拢下。” “不管以后怎样,能入大夏书院肯定非同一般,当真成了反派,这份恩情也可保我,要是没成反派,那也不亏。” 顾锦年心中有诸多思绪。 而一旁的王富贵,察觉到顾锦年眼中闪过的光芒,不由好奇道。 “顾兄,您觉得这人如何?” 王富贵好奇问道。 “未来可期。” 顾锦年淡淡开口,也不隐晦。 “未来可期?” “顾兄,你还会望气术?” 王富贵好奇,不仅仅是他,其余几人都有些好奇。 虽然说江叶舟一鸣惊人,可用未来可期来形容,还是有些莫名夸大吧? “倒不是望气术。” “只是顾某看过一些书籍,当中记载,命越苦的人,未来越有可能飞黄腾达。” 顾锦年淡淡开口。 这话一说,众人还是有些不解。 但觉明的声音却响起。 “如因果轮回一般,前世受苦,后世正觉。” 觉明附和,显得更加高大上了。 “锦年哥,那我命也苦,我未来可期吗?” 此时,赵思青又蹦出来了。 询问顾锦年。 “你不行。” 顾锦年直接摇了摇头。 “为什么啊?” 赵思青好奇了,都没问自己那里苦,就直接说不行? 别说赵思青了,众人也好奇。 顾锦年很平静,望着江叶舟的身影,缓缓开口道。 “这是男频小说。” 他出声,平静无比。 而众人却一个个愣住。 完全听不懂顾锦年这番话。 啥意思啊? 顾言顾语? 也就在赵思青准备继续追问时,众人已经来到听圣阁。 喧闹的声音在此时也已经响起。 听圣阁内。 数百人聚集在此,而争吵之声却络绎不绝。 “江宁郡洪灾爆发,应当先救民为主,镇压水妖,应当放置其后,不能做为主事,否则一但民变,将引来轩然大波。” “救民赈灾的确应当放在首位,可江宁郡地势复杂,有诸多水道通路,倘若不遏制水妖,任它发威,毁其水道,那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故而,镇妖为主,赈灾为辅。” 争议声极为激烈。 听着众人议论,顾锦年等人站在外圈,并没有深入,纯粹就是看热闹。 “镇妖赈灾不可以同时一起吗?这个为何要争?” 一旁的王富贵开口,充满着疑惑。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赈灾不是棘手的问题,但自古以来洪灾最为要命,朝廷能派的人不多。” “更多的是依靠当地官兵军队,倘若先镇妖,那么当地官兵必须要配合围剿,倘若赈灾,就必须维护秩序,开仓放粮,还要注意各种突变情况。” “这两件事情本身就是一同去做,他们争的是以谁为主。” 有人开口,在一旁解答。 王富贵听后,不由点了点头,算是明悟。 “顾兄,你觉得应当是赈灾还是镇妖啊?” 他询问,有些好奇。 “擒贼先擒王,若是能在最快速度镇杀妖物,自然最好,但如若不能在最快时间镇压妖物,赈灾更好。” 顾锦年出声,这是他的见解。 百姓重要,但先解决祸患更好,抗洪救灾是首要的事情,可架不住有人一直破坏。 “苏兄伱觉得呢?” 王富贵出声问道。 “都行。” 苏怀玉平静道。 依旧是高冷范。 而此时,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其实说来说去还是这妖怪可恶,兴风作浪,罪该万死。” “只不过,朝廷已经派大儒和悬灯司精锐前去抓妖,据说半个月前就派人去了,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抓住妖物?” 有人出声,打断争议,而是将矛头指向悬灯司精锐。 此言一出。 的确引来不少人附和。 毕竟争来争去,源头并不在这上面,若是正常的洪灾,那是天灾,没办法的事情。 可妖物作乱,这就不一样了。 而听到此话。 苏怀玉的声音却不由响起。 “愚昧。” 他声音不大,但却能传入所有人耳中。 一时之间,数百双目光全部落在苏怀玉身上。 有疑惑也有皱眉,还有一些不悦。 “妖物天生,强大无比,能如此兴风作浪的,已经算得上是大妖。” “这种妖物,躯长百丈,神力无匹,又藏于大江之中,即便是武王强者,也不敢为之争锋。” “哪怕请来武皇,妖物在大江之中来去自由,有天然庇护,当真遇到危险,深入大海,能找到吗?” “朝廷武者,冒着生命危险,斩妖除魔,在尔等嘴里,却成这般模样。” “若尔等不服,大可自己前往江宁郡,莫说斩妖除魔,只怕见到妖物,就吓得浑身颤抖。” 苏怀玉开口。 这是顾锦年第一次看他说这么多话,而且还带有一丝怒气。 此言一出。 大部分人沉默,方才那一小部分略带指责的学子,此时此刻也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我还未入大儒境,若我成了大儒,区区妖魔,又有何惧?” 对方犟嘴,倒不是不服,就是觉得被人这样当众训斥很不爽。 “你也配?” 苏怀玉声音平静,眼神也没有不屑,依旧是平静。 “你。” 后者有些难受了,想怒斥一句时,旁边有人拉着他。 “这家伙是刑部的人,武力高强,不要招惹。” 声音响起。 让后者瞬间冷静下来了。 行,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好了。” “莫要争吵什么。” “今日老夫道出此题,也只是希望尔等能关心国家之事。” 也就在此时,一位夫子开口。 制止了争吵。 随后,夫子站起身来,望着顾锦年道。 “顾小友,可还记得老夫吗?” 老者起身笑道。 “学生顾锦年,见过陈夫子。” 看到对方,顾锦年瞬间明白,这是之前入学考核第一关的夫子。 “未曾想到顾小友还记得老夫。” “当真是老夫之幸。” “不过小友也莫要高呼夫子,老夫也只是年长一二,若论才华,小友著出千古文章,实在是令人钦佩。” 陈夫子有些荣幸,毕竟顾锦年还记得他。 说实话,顾锦年身为国公之孙,又写出千古文章,这样的人即便是狂傲一些,也合情合理。 如此亲和谦礼,让人更加心生好感。 “哦?这是顾锦年?” “久仰久仰。” “果然一表人才啊。” “小友快来坐,你有资格与我等落座。” 听到顾锦年这名字,其余几位夫子纷纷起身,眼神当中充满着惊喜和好奇。 “诸位夫子客气。” “陈夫子更是眼中,学生文章虽好,可入了大夏书院,便是学生。” “既是学生,诸位夫子便是先生,锦年不得僭越。” 顾锦年出声。 对方惜才,可顾锦年更加明白礼道,说白了你给我面子,我给你面子。 的确。 这番话一说,几位夫子更是眼中闪出亮光,对顾锦年更加喜爱了。 “锦年小友,果然非同小可,如今京都谣言四起,当真是令人厌恶,今日见到锦年小友,老夫也深感惭愧,差点被谣言所骗。” “是啊,未曾想到锦年小友如此谦虚,大夏境内最近当真是多了一些胡言乱语之人,看样子有必要请陛下严查一二。” “人言可畏,众口铄金,好在锦年小友不理是非,当真可贵啊。” 几位夫子纷纷开口,把顾锦年夸上天去了。 毕竟顾锦年的行为举止,完完全全就是好学生啊,之前被诬陷,没有大吵大闹,反而是刻苦学习,最终一鸣惊人。 身为权贵,却没有一点横行霸道,恭谦有礼,这简直是完美学生的模板。 至于以前的闹腾,在他们眼中看来,都是孩童玩闹罢了。 周围众人,也纷纷露出酸溜溜的眼神。 尤其是一些方才争论不休的学子。 他们为什么争吵激烈?不就是想在夫子面前表现? 可结果呢? 顾锦年啥话不说,上来就被一顿猛夸。 凭啥? 长得帅吗? “诸位夫子夸赞了。” 顾锦年笑了笑,也不觉得尴尬,因为说的挺在理啊。 “锦年小友,你觉得此次江宁郡洪灾之事,应当看重那方?” 此时,有夫子开口,恰好询问顾锦年,也算是考一考顾锦年了。 声音响起。 众人纷纷看向顾锦年。 也很期待这位大才能说出什么道理。 “回夫子。” “学生认为,洪灾之祸,其关键还是在人。” “朝廷既已派人镇压水妖,即便这妖怪再诡计多端,也会收敛一二。” “所以重点还是在百姓身上,而对于百姓来说,粮食永远排在第一。” “与其说看重那方,倒不如说什么最为重要。” “只要粮食管够,问题不会太大。” 顾锦年出声,这是他的见解,没什么很大的建树性,不过却点出了核心。 几位夫子纷纷点了点头。 的确,无论是救灾还是镇妖,关键还是在人身上,只要不引起民变,不让事态愈发严重,其实咬咬牙,灾祸便能渡过。 而民变的根本,就是粮食。 吃饱了,啥事没有,重建家园。 吃不饱,命都没了,谁还有闲情听你这个那个? “江宁郡粮草充实,号称鱼米之乡,学生有幸去过江宁郡,米商极多,即便是官府存粮不足,光靠这些商贩囤粮,也能撑过。” “按顾兄之意,是否是说,这次洪灾,只不过是虚惊一场?” 此时,又有声音响起,只不过看似是提问,但本质上却有点争论的意思。 这么大的事情,从顾锦年嘴巴里说出来感觉好像问题不大,这如何不让人争议? “差不多如此。” “只不过,就怕有人奇货可居。” 顾锦年回答的很淡然,因为事实就是如此,粮食够了,一切好说。 封建社会的人很容易满足,吃饱了就没事。 细数历史,基本上所有王朝崩塌不就是因为民不聊生。 当然这跟朝廷没有很大关系,主要还是因为天气问题。 是的,天气问题。 温度上升,降雨量小,没有丰收,粮食减产,但税收不会降低,那么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汇聚在一起,就成了王朝崩塌的主要原因。 否则的话,凭借个人实力,什么大贪官,大奸臣,想要搞垮一个王朝?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严嵩和珅魏忠贤贪不贪?王朝也没有毁在他们身上啊。 当然这个逻辑,顾锦年肯定不能详细解释,主要是这帮人理解不了。 懂得都懂就行。 “奇货可居?” “顾兄的意思是说,怕当地商贩囤粮高卖?” 有人出声,直接询问。 “不排除这个可能。” 顾锦年依旧语气平静。 “谁有这个胆子?当真有人敢这样,直接砍了。” 声音响起,来自一名武将之后,脾气也异常火爆。 而这些文臣之后却皱了皱眉,显然是对这种处理方式感到不满。 “这种时候,这帮商人敢这般?” “在下觉得顾兄所言有些不符常理。” 对方继续开口,认为这个节骨眼谁敢乱来? “啊对对对。” 顾锦年微微一笑,直接点头。 能说出这话就证明这家伙是读死书的人。 从小穿金戴银,过惯了好日子。 商人逐利,只要回报率高,别说什么这个节骨眼了。 碰到胆子大的,御林军早上去的,下午全军覆没。 皇帝白天去的,晚上就成了太上皇。 要知道,如果当真发生这种事情,绝不可能是一两家商贩,而是所有商贩都会涨价,抱成一团,在利益的驱动下,形成巨大的关系网。 让上面人闭嘴,让下面人传不出话。 除非皇帝敢得罪这群世家门阀,不然的话,也别想讨到一分钱好处。 毕竟买卖自由。 你真要较真,人家就来一句我也要粮食,我不想卖,我自己吃可不可以? 就硬杠,再花点银子,让这些读书人去抨击朝堂,骂你暴政,看你受得了受不了? 全杀光也不是不行。 你这样一杀,问题是解决了,可带来的麻烦是什么麻烦? 这些商人一个个人心惶惶,不听话就杀? 谁敢做生意? 世家门阀绝对第一个站出来骂街。 这种势力,要是抱成一团,皇帝又如何?大不了换一个,咋了?太祖起义有他们的背影,你永盛皇帝能造反成功,难道就没他们在后面支持? 今天我们能支持你上位,明天我就能扶持另外一个藩王夺你的皇位。 话虽然难听点。 但这就是事实。 而且这是表面化,细致一点来,那更简单了。 商贩涨价,永盛皇帝马上让人去镇压。 旨意是一个时辰前说的。 保证一个时辰后,什么六部尚书,什么皇后,什么某个爱妃就跑过来了,要么就是给予谏言,毕竟这些商贩头头每年进贡不少银子给这帮人,要么就是告诉你,陛下,杀不得啊,你还记得那个谁谁谁不,也是你外甥啊。 最终结果很简单。 旨意撤回,然后找几个倒霉鬼砍了,威慑一下,紧接着朝廷拨款,让这帮商贩稍稍降点价,朝廷补贴,救灾为主。 最后世家把银子赚了,朝廷亏了,顽强的灾民活下来了。 可能还会心生怨气。 这就是皇权与世家的本质问题,可以投射任何一件事情上面。 绝对不会有半点违和。 所以,当这家伙能说出不可能如此时。 顾锦年就知道,这种人还年轻。 不过也是,十七八岁,的确还处于中二热血懵懂期,总觉得一切都是美好的。 “顾兄你这话何意?” 对方继续看向顾锦年,虽然顾锦年回答对对对,可他感觉很敷衍。 “没啥意思啊。” “就是觉得你对啊。” “你很棒。” “大夏的未来,就靠你了。” 顾锦年一脸认真。 他没觉得对方说错了啊。 对就完事。 这也不行? “你。” 后者攥紧拳头,就莫名很不舒服。 “周兄不要生气,苏怀玉与他关系极好,小心点。” 有人出声,拉住对方,善意提醒了一句。 后者心中不悦,可看了看苏怀玉平静的面容,最终还是低着头不语,将怨气吞下。 看着这一缕缕的怨气涌来。 顾锦年不想太得罪人。 所以也没有继续说什么。 只是就在此时。 一道身影飞快走来,是一位夫子,他越过众人,在陈夫子耳边低语。 “江宁郡发生大事。” “所有主要水道全部破裂,山路崩塌,出大事了。” “李儒让我等速去大殿商议。” 他声音响起。 陈夫子脸色瞬间大变。 紧接着起身,给其余夫子一个眼神。 “尔等可继续谈论,老夫有要事,先行告退。” 陈夫子出声,也不在乎众人目光,直接带着人离开。 “夫子慢走。” 众人齐齐开口,但一个个眼神充满好奇,不知发生什么。 至于顾锦年,他如今体魄蜕变,完全听清楚说了什么。 神色不由微微一变。 所有水道全部破裂,山路崩塌,这可不是小事啊。 只是待夫子等人离开后。 众人也纷纷散去。 顾锦年在一旁沉默,过了一会,也随着众人回去休息。 “苏兄,你有江宁郡舆图吗?” 回去的路上,顾锦年看向苏怀玉,询问道。 “没有。” 然而苏怀玉摇了摇头。 “不过我知道那里有。” 但苏怀玉又给予另一个回答。 “那里?” “刑部。” 后者缓缓出声。 “刑部?” “能拿来吗?” 顾锦年继续问道。 “他们不会让我去。” “不过,你要是想要的话,我可以去偷。” 苏怀玉平静道。 刹那间,众人沉默。 好家伙。 去刑部偷东西? 你可真刑。 “算了。” 顾锦年摇了摇头,虽然苏怀玉行事古怪,可去刑部偷东西,这真是找死。 只是过了一会。 顾锦年忽然想到什么,他不由看向苏怀玉道。 “那你见过吗?” 他继续问道。 “见过。” 苏怀玉回答道。 “能画出来吗?” 顾锦年有些好奇。 “能。” 此话一说,众人再度沉默。 顾锦年更沉默了。 这家伙有病是吧。 能画出来为什么第一个办法想着是偷? 你直接说能画不就行了? 不过似乎是已经习惯苏怀玉这种苏言苏语。 顾锦年没有纠结。 “帮我画出来。” “有事。” 顾锦年出声。 虽说江宁郡与自己无关,朝堂上人才辈出,可国家大事还是得研究研究,如果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解决,可以给自己父亲。 正好帮自己老爹刷刷政绩。 当然,顾锦年心头是没底的。 只能说试一试。 “子时给你。” 苏怀玉点了点头,给了个时间。 ---- ---- 推荐一本好书,相当好看。 《弟,你再闯祸,哥哥我就要篡位了》 同类型作品。 有一说一,主要是怕大家等更新无聊,倒不如去看看别人写的。 写的比我差,你们就知道我有多好。 写的比我好,你们就知道我更新比他猛。 对的。 第五十七章:一人一师也【万字求推荐票】 子时。 大夏书院。 苏怀玉十分准时,将舆图送来。 不得不说,苏怀玉不仅记忆超群,而且在绘画上也不俗。 没有一丝问题。 “这是三年前我看到的地图,想来应该没有太大变化。” 将舆图交给顾锦年后,苏怀玉出声道。 “三年前?” 顾锦年有些好奇。 “这三年我在坐牢。” 苏怀玉淡淡回答,让顾锦年顿时明白。 “抱歉。” 顾锦年有些尴尬,他还真不是故意的,真忘记这事了。 “无妨。” 后者摇了摇头,并不在意。 得到舆图,顾锦年没有直接观看,而是看向苏怀玉道。 “苏兄,你觉得这次江宁郡洪灾之事,有没有什么古怪?” 顾锦年落座下来,给苏怀玉倒了杯茶。 苏怀玉这人虽然有时候脑子不正常,但思维能力很强,或许能给自己些启发。 “有。” 苏怀玉点了点头。 “历代以来,江宁郡的确会有水灾,但基本上不大,最多便是淹些良田。” “如今,突然洪灾,这本身就很古怪,尤其是妖物干扰。” “大夏境内,国泰民安,即便是有妖,也不敢兴风作浪,作些小恶倒没什么,这般的洪灾,死伤动辄数万,甚至几十万。” “妖物有灵,也不愚蠢,如此得罪大夏王朝,最终的结果必是不死不休,倘若江宁郡真爆发天大灾祸,举朝而出,就算是妖皇也得死在铁骑之下。” “这件事情,绝不可能用常理衡量。” 这是苏怀玉的见解,与顾锦年一致。 “那你觉得,能否与我溺水之事串联?” 顾锦年继续问道。 刹那间,苏怀玉沉默了。 他目光落在火烛之上,似乎在思考。 过了一会,他给予回答。 “有很大可能。” “如若我之前推测不错,有人想要通过刺杀世子,引起朝堂内乱。” “而世子万幸活下,有国公震慑,对方不敢继续找世子麻烦,就意味着他必须要用其他手段,让大夏内乱。” “江宁郡,洪灾爆发,民不聊生,这的确是个好办法,而且最终获益者,依旧是建德皇帝。” “若内乱一起,怨气冲天,建德余孽便可直接揭竿起义,形成一股力量,再临京都。” 苏怀玉开口,他推测着这些。 可顾锦年却摇了摇头。 “不。” “没有这么严重。” “江宁郡洪灾闹不到这个程度,当真闹了,朝廷不惜一切代价赈灾救民,可以降低影响。” “而且建德余孽隐藏十二年,拿这件事情出来起义,完全不够分量,这里面肯定还涉及很多。” “想要真正起义造反,就必须要集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顾锦年否决这个可能性。 一个洪灾,闹的再大又能如何? 说狠一点,江宁郡全部沦陷,大不了就分散到各地。 还是那句话,只要给一口饭吃,就不可能闹大。 而对于一群被推翻下去的旧势力,想要重新夺位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就凭一个江宁郡洪灾,就想推翻重来? 想什么呢? 要能这样的话,各地藩王也不蠢啊。 他们吃白饭的? 真要清君侧,也是他们来清君侧啊,轮得到你? “世子的意思是说。” “这仅仅只是其中的一环?” 苏怀玉思维很强大,一瞬间明白顾锦年的意思。 “有可能。” “但具体不清楚,很多事情也只有在位者知道。” 顾锦年叹了口气。 原因无他,不在职位上能知道的东西就越少。 朝中大事老爷子又不会和自己说。 真要说也是跟自己老爹说,甚至有些事都不可能跟自己爹说。 朝堂政治这东西,要么你自己领悟,要么就有人指点,但想要坐稳某个位置,就必须要靠自己。 其实纵观历史长河,都别说大夏王朝了,顾锦年前世五千年历史,细细看来有几个是靠溜须拍马上去的? 能当官的那个不是人尖中的人尖?溜须拍马是场合需要,真正还是看能力。 有足够的能力,再加上人情世故,才能越走越高。 当然非要杠的话,也有一部分是真的靠溜须拍马上去,但一般来说有这种存在,上头肯定也就那样,类似于永盛大帝这种。 马上的皇帝。 铁血手段,这种皇帝带出来的臣子,就不可能差到哪里去。 这件事情,背后肯定牵扯太多东西,只是还轮不到自己去猜测。 “世子的意思是?” 苏怀玉有些好奇,他不明白顾锦年在想什么。 “很多事情我参与不了。” “也不想知道。” “但我必须要自保,往好的地方想,是我多虑了,不伤大雅。” “可往坏处去想,对方拿我动刀子不成,又拿江宁郡数以千万的百姓当棋子,这背后的势力,恐怖滔天。” “难保有一天他们不会再拿我开刀。” “所以,我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查不出他们是谁,那就让他们主动显身。” “猜错了,当我谨慎过头。” “猜对了,防范于未然。” 顾锦年倒也直接。 自己溺水之事,可是一直记在心里,之前苏怀玉推测,可能是建德余孽搞的鬼,想要引起朝堂内乱。 如今江宁郡洪灾,这让顾锦年不得不联想在一起。 毕竟拿几千万人开刀,多多少少有些夸张,对比一下自己,说句不好听的话,一次没有得逞,第二次会不会再来? 只是我在明,敌在暗,抽丝剥茧很难,倒不如参与进去,从大事上面找出细节,从而一步一步挖掘真相。 “世子果然聪慧。” “只是,世子想怎么逼出这帮幕后?” 苏怀玉点了点头,但也好奇,顾锦年怎么逼对方显身。 “简单。” “他们希望江宁郡大乱。” “那我就不让江宁郡乱起来。” “恶心死这帮家伙。” 顾锦年倒也自信。 办法很直接。 不就是想让大夏乱起来吗?那我偏偏就不让大夏乱起来。 “世子有办法制止洪灾?” 这回苏怀玉是真的惊讶了。 江宁郡洪灾,朝廷都为之头疼的事情,顾锦年居然有办法? “暂时没有。” “不过可以好好琢磨琢磨,万一想到了,血赚。” “想不到也无所谓,朝廷那帮人又不是吃干饭的。” 顾锦年望着地图,很诚恳道。 苏怀玉:“.......” “那我先走了。” “世子有需要直接喊我即可。” 苏怀玉沉默了。 他还真以为顾锦年能想出什么办法。 没想到就这? “行。” “苏兄慢走。” 顾锦年目送苏怀玉离开。 随后关上房门,开始研究江宁郡舆图。 江宁郡,依靠大江而存,江水连绵周围所有府县,粮食丰厚,号称鱼米之乡。 从舆图上看,前后左右都是被水流分开,有十二处大道,以供贸易。 还有多多少少四百七十多条小道。 最新消息是说,主道全部被毁,顾锦年拿起毛笔,在舆图十二处地方打了个×。 他不觉得这十二处主道是受灾而毁,显然是妖怪所为。 “毁过道是想做什么?” 顾锦年皱了皱眉头,不由思索着。 身为编剧,顾锦年多年来信奉一条真理,那就是不管写什么剧情,逻辑上必须要通。 如果通不了,那就硬通。 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无缘无故的。 毁主道肯定是有目的。 “兴风作浪一定不是主要目的。” “这种大妖有灵智,敢做出这种事情,要么就是有人许了天大的承诺,要么就是有深仇大恨。” “许诺的可能性更大一点,有深仇大恨,早就说出来了,大夏王朝与妖族并没有什么血仇,如果是人族不对,该罚就罚。” “对方兴风作浪,将关键的主道破坏,以及很有目的性的摧毁粮食和住宅。” “这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顾锦年沉思。 火烛摇晃。 映照着顾锦年俊美的面容。 过了一会,顾锦年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引发民变。” “阻止粮草运输。” 刹那间,顾锦年想到了。 准确点来说,是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 把主要通道摧毁,唯一的坏处是什么?那就是朝廷运输的粮草无法运入城中。 可以通过小道运输,但问题是行程极度不方便。 四百七十条小道环绕四面,你要绕路先不说,即便是找到附近的小路,大军出征是什么概念? 将领士兵,良马铁骑,运粮车,辎重车,还有大量的后勤人员。 耽误一天,粮草就少一部分。 真慢吞吞走这种小道,可能人到了粮食已经被他们自己吃完了。 而且这种小道,大部分都是山路,极其不方便大军行走,对于一些小商小贩来说还好。 可对于朝廷士兵来说,真就很困难。 如果分批出行的话,万一万一出现什么差错呢?都别说什么叛军,就说这些难民,饿的出现幻觉,看到粮草会不会疯抢? 太平盛世,要是那个将领敢屠杀百姓,基本上也可以下台了。 “玛德,我还以为会用什么招式呢?” “原来就这?” 想通这点后,顾锦年忍不住心中嘀咕。 搞这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引起民变。 当真是搞笑。 望着舆图,烛火之下,顾锦年摇了摇头。 “要是选择其他郡府,还真有些棘手。” “选择江宁郡。” “呵。” “这帮狗东西,等死吧你们。” 顾锦年心中冷冷开口。 已经知道对方的计谋,顾锦年浑然不惧,甚至已经想到了应对之法。 当然。 前提是自己没猜错。 如果猜错了的话,那就没辙了,自己又不是神算子,只能让朝廷的人好好去想办法。 可如果猜对了,顾锦年有百分之一千的把握,让对方难受。 不过办法是有,但顾锦年还是得看看最新情况。 先不急着出招,万一自己搞错,那就丢人现眼了。 将舆图放在一旁。 顾锦年直接躺回床榻,继续躺平。 只不过躺回床榻上。 顾锦年睡不着了。 白天睡了两个多时辰。 晚上就有些失眠。 也或许是因为修炼盘武至尊功的原因,反正现在精力很充沛。 这一刻,顾锦年无比怀念前世,一般深夜的时候,还能看点东西渡过长夜。 “等等。” “我浏览历史不会被发现了吧?” 刹那间。 顾锦年起身。 猛地意识到一件事情。 自己穿越的比较突然,有些事情根本就来不及做啊。 “不对。” “我每次都会清空浏览记录。” “没事,没事。” 好在过了一会,顾锦年想起自己的习惯,不由松了口气。 这要是没这个习惯,自己估计要难受一辈子。 老话说的好。 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安心躺下后。 顾锦年没睡。 也不知道再想什么,过了半个时辰,他起身看了看房门,并没有上锁。 又看了看旁边,眼神当中满是失望。 “无聊至极。” 回到床榻上。 顾锦年是真的无聊。 睡又睡不着。 有些烦人。 只是突兀之间,顾锦年猛地想起一件事来。 “怎么把这个忘记了啊。” 顾锦年起身,坐在床榻上。 手中赫然出现一张符箓。 这是千里传音符。 可以临摹他人声音,随机传音他人的东西。 大晚上反正没事,倒不如刷点怨气。 想到这里,顾锦年不由开始盘算,用谁的声音最好。 肯定不能是自己的。 不然回头被发现,岂不是麻烦了? 也不能用自己身边人的。 坑谁都不能坑兄弟啊。 出来混讲的就是义气。 那用谁的? 顾锦年沉思一番,而后脑海中浮现一个人影。 徐长歌。 没错。 就是这个家伙的。 想到这里,顾锦年也不废话,直接拔了根头发放在符箓上。 刹那间,符箓闪烁光芒,而后认主成功。 这是仙家法器。 需要认主。 待认主过后,符箓再度闪烁光芒,一缕缕气息从窗外涌入来,没入符箓之中。 这块符箓巴掌大小,上面是平头,下面是三角形,正面刻有千里二字,背面刻有传音二字。 而随着众人气息涌来,一个个人影也出现在符箓之上,如同投影一般。 真不愧是仙家法器。 王富贵,苏怀玉,觉心,觉明,杨寒柔,一个个熟悉的人影出现,甚至还有一些夫子的气息,不过大儒的没有,还是有些限制的。 最终顾锦年看到了徐长歌的人影。 看到徐长歌的人影后,顾锦年也不废话,意念一动,徐长歌的人影缩小数倍,浮现在符箓之上。 随后,顾锦年尝试性的开口。 “在咩?” 声音传入符箓之中。 至于传到何处,顾锦年不清楚,只看到符箓上出现一点亮光,似乎就在附近。 毕竟传音是随机性的。 不过每一次传音,都会留下痕迹,提供长期联系。 而此时此刻。 玄字十六号。 一名书生打扮的儒生不由微微皱眉。 他坐在房内,正在挑灯看书,可突兀之间,一道声音传入耳中,令他惊了一跳。 可环顾四周,却无半点声音,又让他皱起眉头。 “错觉吗?” 男子皱眉,忍不住喃喃自语一声。 只是下一刻,声音再度响起。 “在咩?” 随着声音再度响起,男子直接起身,撞到了凳子。 “谁?” 他下意识开口,身子紧绷,但眼中没有畏惧,反而是严肃地走向床榻,而后将被子盖住脑袋。 身为读书人,自然不怕魑魅魍魉。 只不过觉得冷罢了。 顾锦年房内。 听到声音回响。 当下不由来精神了。 “你想成圣吗?你想走上人生巅峰吗?” 低沉的声音响起。 询问着对方。 “阁下是谁?为何装神弄鬼?若有事可当面直说。” 后者的声音再度响起。 充满着疑惑。 “你想不想成圣?” 顾锦年继续开口。 后者微微沉默。 但想了想还是给予回答。 这里是大夏书院,鬼怪肯定是没有的,或许这是古之先贤大儒显灵了。 一刹那间,他有些激动,有些期望。 “想。” 声音落下。 顾锦年再度开口。 “那好,你慢慢想吧。” 玄字十六号房内。 儒生陷入沉默。 歪日。 有病是吧? 这一刻。 一股怨气涌来。 比之前怒怼张赟的要多数倍。 一时之间,怨气果实第一阶段成熟。 还真他娘的有效。 房内。 顾锦年纯粹就是没事好玩,打发打发时间,没想到真能赚这么多怨气。 这回捡到宝了。 “那你想不想成仙?” 顾锦年继续开口。 而对方却一直沉默不语。 任凭顾锦年怎么说,对方愣是不回答,搞的顾锦年有些索然无味了。 下一个。 没有任何犹豫,顾锦年直接换下一个了。 同时各种词汇乱来。 什么想不想成仙。 想不想成圣。 想不想骑在苏文景头上,成为大夏第一文人。 甚至到最后,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搞的一群人神色不安,心头颤抖。 也就在一个时辰后。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师兄?是伱吗?” 是男声。 仔细想想,是许涯的声音。 正在用千里传音符的顾锦年,真没想到这次竟然传到了许涯耳中。 这还真是有缘啊。 “师弟,是我。” 顾锦年开口。 而在天字九号房内。 正在练功的许涯,不由露出好奇之色。 他没想到自己师兄大半夜传音给自己。 “师兄有何指教?” 许涯满脸好奇,但没有一丝惊慌,传音这东西也不是什么难事,尤其自己师兄住的不远,没啥大惊小怪的。 只是接下来的话,让许涯整个人愣住了。 “师弟.......其实.......其实.......其实师兄心中一直藏着一个人。” 声音响起。 许涯可以保证,这一定是自己师兄的声音,千真万确。 听到这话,许涯有些惊讶。 “师兄.......是白玉师姐吗?” 许涯好奇问道? “不是。” 顾锦年模仿徐长歌的声音给予回答。 “难不成是思青师妹?” 许涯依旧说道。 “不是。” 这话一说,许涯皱眉了。 不是白玉师姐,也不是思青小师妹?那是谁啊? 他很好奇。 紧接着,声音响起。 “你难道就不明白吗?”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 许涯皱紧眉头。 他还真不理解。 “罢了,罢了,希望有一天你能明白。” 声音响起,而后逐渐消失。 让许涯有些不明所已。 他搞不懂自己这师兄到底在说什么东西。 不过听着师兄没有继续开口。 许涯也没有继续说什么了。 继续打坐修行。 但过了一个时辰后。 突兀之间。 许涯突然身躯发抖。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但他也不敢确定。 只是脸色逐渐古怪。 到最后,许涯越想越恐怖,越想也害怕。 “不会的。” “不会的。” “肯定是我想多了。” 许涯心中喃喃自语,一下子没了打坐修行的心思。 而房内。 看着许涯一点怨气都没有,顾锦年有些失望。 他搞这事,纯粹是为了怨气,又不是真为了恶心人,说了这么多,一点怨气都没有,那岂不是白打工? 最终,顾锦年以一声叹息结束话题。 随后查看一下古树。 怨气果实已经成熟了。 刚刚好。 果实成熟。 顾锦年选择摘取。 下一刻。 一张金色符纸出现。 又是符纸。 不过这次的符纸显得格外霸气。 【武圣符】 卧槽,好东西。 顾锦年第一时间惊讶,只不过当下信息涌来后,顾锦年整个人又焉了。 这张符纸,可以让人时刻拥有武圣的心态,自信万丈。 仅此而已。 恩,是的,拥有武圣的心态。 有一种勇气符加强版的感觉。 但没有武圣的实力。 这他喵的有什么用?给自己贴一张,然后拥有武圣的心态,看谁都是插标卖首之辈? 狂妄自大,回头火拼起来,被人家直接挥刀斩下。 然后临死之前还来一句。 “就这?” 这不是有病吗? 顾锦年是觉得,这古树真就有时候喜欢搞些有的没的,不恶心自己不开心? 阅览群书这么多年,顾锦年愣是就没看过一本书里面会有这种金手指。 吸血老爷爷都没这么恶心人吧? 算了,不管。 扫了一眼天色。 也快亮了。 反正睡不着,顾锦年直接起身,朝着往圣堂走去。 走出房内。 天际边上有一丝丝白光。 但整体还是昏暗的。 朝着往圣堂走去,一路上十分安静。 大约一炷香后。 顾锦年来到往圣堂,却惊讶发现,堂内还有一个人。 是江叶舟。 坐在堂内看书。 “兄台,深.......不对,江兄,怎么不去安寝?” 顾锦年开口,看着堂内的江叶舟,有些好奇。 正在读书的江叶舟听到身后之音,不由从书中醒来,而后起身,看到来者何人后,当下作礼。 “江某见过世子殿下。” 他很客气,没有一丝怠慢。 “江兄客气,你我皆是大夏学子,世子之称有些生疏,喊我一声锦年哥即可。” 顾锦年对江叶舟还是有那么一点好感,无论是出于同情还是有其他目的,反正不差。 “世子果然温润如玉。” “愚弟平日里也不喜嗜睡,既闲来无事,便来学堂读书。” “贤兄为何也不安寝?” 江叶舟微微笑了笑,同时也好奇问道。 “我习武之人,也不喜嗜睡。” “突然打扰,还望江兄莫要怪罪。” 顾锦年面色温和,如此说道。 “不会不会。” “顾兄言重。” “顾兄文章成千古,说实话愚弟敬佩不已,能与顾兄同为学子,当真是万幸不已,又岂敢这般。” 后者连忙否认,并非是自卑讨好,而是谦卑。 “江兄言重了。” 顾锦年摇了摇头,紧接着来到最后一排落座下来,与对方闲聊。 两人闲谈,倒也愉悦。 而且谈到江宁郡之事,江叶舟也有一些不同见解。 “昨日听贤兄所言,其实愚弟也十分认可。” “此番江宁郡洪灾,当地官府粮仓虽有,可架不住难民聚集,当地商贩见此机会,恐有屯粮高卖之嫌,若处理不当,只怕麻烦不断。” 对方出声,认可顾锦年昨日所言,也觉得当地商贩会因此屯粮高卖。 “那江兄有何见解?” 顾锦年询问道。 “难有见解,江宁郡米商乃郑,刘,徐三家掌控,户部尚书与刘家关系要好,朝中暨阳侯又与徐家关系甚好,至于这郑家更是了不得,与隆阳周家有莫大渊源。” “皆非富即贵,想要逼迫他们平价卖粮几乎不太可能,除非陛下行霸道之策。” “可若是这般,只怕又要带来巨大影响,如今朝内稳定,皇权威兮四海,若行霸道,违背儒道思想,必被天下读书人抨击,实为下下策。” “只能期盼这些商贩,能有有些良知,莫要太过凶狠。” 江叶舟也没有什么办法,但却能指出核心问题。 顾锦年点了点头。 只不过并没有多言什么。 如此,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 学堂内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 早课是卯时。 但现在寅时一刻,便有十多人走来。 而且一个个脸色难看,进入学堂后更是一语不发。 但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 大约一炷香后。 一道熟悉的身影走来。 是许涯的身影。 他面色最为难看,而且有些神不守舍,不知道想些什么。 “许兄。” “你大师兄呢?” 顾锦年友好开口,看看能不能刷点怨气,毕竟是仙道弟子,指不定怨气不少。 可一听到大师兄这三个字。 许涯浑身一颤,将目光看向顾锦年。 紧接着摇了摇头,有些做贼心虚一般,根本就不回答,直接找个地方坐下来了。 没有怨气。 又白忙活。 叹了口气,顾锦年扫了一眼天色,约摸着苏文景马上要来了。 当下,顾锦年起身,准备去拿扫把,打扫打扫卫生,把表面功夫做一做。 可就在此时。 许涯的身影出现在一旁。 “顾兄。” 他神色依旧是惨白,说话都带着颤。 “怎么了?” 看着走来的许涯,顾锦年有些好奇。 “我问你个事。” “我有个朋友,他的朋友可能,是有可能啊,喜欢上我这个朋友。” “可我朋友无法接受,就怎么做,才能既不伤他自尊,又划清界限?” 许涯压着声音,将顾锦年拉出,询问这个问题。 一听这话。 顾锦年有些沉默。 果然,经典语录出现,我有个朋友。 “我对这东西不太懂。” “不过,你最好不要太直接拒绝,平日里还是正常相处,但触碰底线时,你得严厉拒绝。” “说简单一点,不能违背底线。” 顾锦年拍了拍许涯的肩膀如此说道。 而后者点了点头,紧接着马上摇了摇头。 “不是我。” “是我一个朋友。” 他极力狡辩道。 “恩,我明白。” 顾锦年点了点头,而后拿起扫把,开始若无其事的扫地。 或许是因为众人有些魂不守舍,并没有察觉到顾锦年在扫地,所以没有引来什么惊讶。 非要说的话,就是江叶舟,他眼中闪过惊讶之色。 毕竟没想到堂堂世子居然愿意做这种粗活。 也就在此时。 苏文景的身影,确确实实出现。 寅时二刻。 来到学堂后,苏文景也有些好奇。 堂堂世子竟然扫地? 不过他没有多说,只是默默记下,心中赞叹对方品行。 但也有些好奇,这个时辰学堂便已经坐满了一小部分人,还真是可贵啊。 “见过文景先生。” 随着苏文景到来,顾锦年第一时间喊了一声,其余人看到也立刻回神,起身作礼。 “坐下,莫要被老夫打扰。” 苏文景温和一笑。 紧接着来到首座,端起一本书,便细细观看。 卯时一刻才上早课,现在并不急。 如此。 几刻钟过后。 人越来越多。 觉明三人到来,王富贵,苏怀玉也来了。 到最后,徐长歌也缓缓走来。 只是随着徐长歌走来,几道目光不由投了过去,眼神当中充满着疑惑。 但大部分人还是有些心神不宁。 “师弟。” “提前来学堂,为何不唤我等一声?” 来到学堂。 徐长歌直接落座下来,坐在许涯身旁,眼神充满好奇。 而这一刻。 许涯直接站起身来。 身子微颤。 “先生,我想换位。” 许涯顶不住啊。 虽然一直在内心强调,当做无事发生,可当徐长歌出现后,他道心崩塌。 听着许涯之声。 众人疑惑,徐长歌更是微微皱眉,一旁的赵思青与上官白玉也不由美眸带疑。 “好。” “自行调整。” 苏文景很淡然,不做询问。 刹那间,许涯直接来到王富贵身旁,落坐下来,目光也不敢与徐长歌对视。 至于徐长歌,也没有说什么,继续沉默不语。 “行了。” “上课。” 此时,卯时一到。 苏文景起身。 众人也纷纷起身,朝着苏文景一拜。 “我等见过先生。” “免礼。” 苏文景开口,众人纷纷落座,十分熟悉的环节。 “诸位。” “今日是老夫第一堂课。” “其实尔等皆出身权贵世家,四书五经早已滚瓜烂熟,传授书中经纶,想来尔等也觉得无聊烦躁。” “所以老夫略微改动。” “让尔等一人一日为师,传授长处,感悟师者不已,也学习他人长处,海纳百川。” 苏文景出声。 道出目的。 只不过学堂瞬间沸腾,一些心神不守之人,也逐渐回神了。 一人一日为师? 啥意思? 一人当一天夫子? “先生。” “我等虽熟读四书五经,可让我等传道受业,实在是有些贻笑大方。” “尤其是在您面前,更显不堪啊。” 有人开口,认为这有些困难。 而大部分人纷纷附议点头。 然而苏文景却微微一笑,摇着头道。 “非也。” “老夫并非是让尔等传授四书五经,而是将尔等喜爱之物,或其他长处展现而出。” “好比徐长歌,为仙道弟子,可以教诸位修仙之法,又好比王富贵,可以教众人经商之道。” “若有兴趣,可细细求学,若无兴趣,只当体验,总比翻阅古书要好。” 苏文景出声。 在他看来,书籍这种东西,在座众人基本上来来回回看了不知多少遍。 说来说去有何意义? 倒不如一人当一天夫子,将自己特长或者擅长的东西教给其他人。 觉得好,可以私下慢慢学,觉得不好,就当体验一回。 总比读死书要好。 这个理念,大部分人觉得有些古怪。 可顾锦年却能感受到苏文景的用心良苦。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很不错的思想。 确实要比寻常的教书好很多。 只不过往圣堂内,大部分人还是颇为不喜,这帮人略显传统,对这种新型教育有着本能排斥。 “为师者,若能得一半以上认可,评一次优。” “若不能,不给予任何惩罚。” 看着众人还是有些不情不愿。 苏文景缓缓开口。 刹那间,所有人来精神了。 你要说这个,那就没问题了。 毕竟昨日就有不少人评了劣。 一直苦恼该怎么解决,没想到现在还有这种好事。 做好了,得个优,抵消一次。 做不好,也没有任何惩罚,稳赚不亏啊。 一时之间,众人没有任何异议,积极性瞬间提高。 顾锦年看到这一幕,不由赞叹苏文景厉害,完美阐述内卷制度。 开始就狼性竞争,然后用这种东西来提高学子积极性。 其实仔细想想,什么优劣淘汰,还不是苏文景一句话能做的事情? 而且这种手段很强,哪怕苏文景不是准半圣,用这种办法也能让学生乖乖听话。 末位淘汰制,促进内卷。 有资本家的潜质。 “那敢问先生,我等有三十三人,一个月也不过三十天,还有三人怎么办?” 有人再次提问,十分好奇道。 “无妨,往后延三天即可。” “不过,虽无惩罚,可每日代班夫子,可记过失,若有人胡作为非,扰乱秩序,视为过失,累积五个,记劣一次。” “过失之人,可告知于我,无需公布,待结束之后再来处置,当然尔等也放心,老夫心中也有衡量,杜绝恶意过失。” 苏文景直接回答,同时又加了个条件。 这是为了防止有人浑水摸鱼,或者扰乱秩序,无视师严,岂不是成了笑话? 这个限制一加,众人到没有太大反应。 “先生,那从谁开始?” 有人继续开口,询问夫子。 “抓阄即可。” 苏文景挥了挥手,一个木箱出现。 众人依次上台抓阄选号。 “我第七。” “我十三。” “我二十五。” “我老八” “嘿,那我老六。” 一道道声音响起。 轮到顾锦年时,他取出纸条,展开一看。 是一号。 啊......这。 有这么好的运气? 顾锦年皱了皱眉,又看了看苏文景。 后者面上略带笑容。 要说跟他没关系,顾锦年真不信。 很快,众人纷纷抓阄结束。 苏文景也起身开口。 “从一号开始,正式授课。” “顾锦年,你今日好好备课,想清楚明日教些什么。” “尔等也好好想清楚。” “老夫还有些要事,你们自行活动。” 说完此话。 苏文景也很直接,朝着学堂外走去。 前前后后半个时辰都没有。 还真是洒脱啊。 不过压力现在来到自己这里了。 当夫子? 教什么啊? 教开车? 还是教修车? 总不可能教他们写小说吧? 莫名之间,顾锦年脑阔疼。 而与此同时。 走出大夏书院的苏文景,挥墨成鹤,直接朝着大夏皇宫飞去。 第五十八章:半圣镇妖,洪灾愈烈 大夏皇宫。 大殿之内。 文武百官聚集,神色一个比一个凝重。 最坏的事情发生了。 江宁郡主要水道通路全部被毁,除了之前预警送去的粮草外,其余粮草想要运输入内,就有些困难。 朝廷之前设想的所有计划,全部泡汤。 主道被毁,大军根本不可能运输粮草。 大殿内,永盛大帝神色沉默。 殿内也静到落针可闻。 也就在此时,永盛大帝的声音响起。 “江宁郡主道被毁,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他出声,询问众臣。 只是,百官沉默,一时之间让他们想出万全之策,这几乎不可能。 但过了一会,兵部尚书还是站出来了。 “陛下。” “臣认为,江宁郡主道被毁,实属蹊跷,需严查到底。” 他开口,道出这件事情。 只是话音落下,永盛大帝摇了摇头。 “朕现在不关心此事。” “朕现在就想知道,该如何将粮草运输至江宁郡内。” 有人在背后搞事,这点永盛大帝岂能不知?可知道又能如何? 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就是要降低影响,解决麻烦,而不是在这里纠结谁在背后搞事。 听到这话,兵部尚书很识趣的退后。 打仗他没啥问题,让自己思考民生之事,他暂时想不出来。 大殿又安静了一会。 很快,吏部尚书胡庸开口了。 “陛下。” “主道被毁,大军无法运输粮食,臣建议启动大夏飞舟运输粮草。” 胡庸出声,提出这个方案。 只是声音响起,户部尚书何言立刻制止。 “不可。” “飞舟之物,乃是我大夏国器,每次启用需大量灵晶,动用王朝重器,运输粮食,不符常理,运输万担粮食,所需成本不止十万。” “再者,此物动用,运至江宁郡中,先不说停放之处,倘若有贼子破坏龙舟。” “岂不是惹来泼天大祸?” 何言开口。 他直接否决。 原因就两個,一个是运输成本太大,让人去运输粮食,一百担粮食可以送到十担,算上江宁郡地势险峻,以及有洪灾影响,送到五担完全没问题。 可如果利用大夏龙舟去运输,那就是十倍耗损,而且还存在很多其他因素。 龙舟,是大夏王朝的国器,唯有王朝才能打造出龙舟出来。 一艘龙舟,可装两万人,并且日行万里。 大夏王朝只有十三艘龙舟,关键时刻这十三艘龙舟,可调遣二十六万铁骑征战,横推一切。 是国之重器。 打造一艘龙舟是天文数字,而且龙舟运行则需要极为珍贵的灵晶,这东西不是货币,而是稀有矿物,只能在地下挖掘,极其难得。 说难听点,这玩意用一次少一次。 所以动用龙舟赈灾,成本太大,也担心有人损坏龙舟。 户部尚书这番言论,倒也没错。 只是听起来令人不舒服。 “何尚书,若按照您的意思,是否是说钱比人贵?” “动用龙舟,消耗巨大,我能理解,可江宁郡百姓难道就不管不顾吗?” 新的声音响起。 是一位儒臣。 大夏王朝有三种官员,一种是文官,就是六部等等,一种是御史,专门举荐,还有一种就是儒臣。 儒臣没有任何权力,但他们可以上达天听,那个大臣说的话不行,他们就可以说出自己的意见。 那个大臣有问题,他们也可以说出自己的意见。 甚至皇帝有问题,他们也可以直言不讳。 但必须要大臣或者皇帝做了某件事情,他们才可以说,私生活上面就轮不到儒臣来管。 而是御史弹劾。 相当于是分化了御史的权力,主要原因还是御史有时候也怕得罪人。 直言不讳的御史不是没有,可往往下场很惨,毕竟你天天弹劾这个弹劾那个,有一天你弹劾到皇帝了,那你基本上可以回家了。 你一回来,其他人会不会选择报复你呢?答案显而易见。 儒臣就不一样,他们是读书人,桃李满天下,有时候即便是说错话,或者是把人得罪死了,罢官回家继续教书不就得了。 敢动这帮人?文人清流一脉不把你祖宗十八代怼一遍算伱赢。 听着儒臣所言。 何言面不改色道。 “百姓自然重要。” “但吏部尚书所言,不切实际。” 何言开口,依旧坚定自己的想法。 为啥? 因为他是户部尚书啊,国库在他手中,有多少银子他心里清楚,什么钱该花什么钱不该花,他心里也清楚。 赈灾救民是大事,这没话可说,之前拨款一分没少。 可现在要用十倍以上的代价去赈灾,国库吃的消吗? 往后遇到事,没有银子咋办? 到时候来一句,国库怎么没银子啊?去哪里了啊?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反正他不同意。 “好了。” 此时,永盛大帝开口,他制止事态争吵下去。 身为帝王,他也明白户部的难处。 但眼下的局势很简单,要么自己开口定下主意,要么只能想想办法,找出一个大家都认可的解决方案。 “周爱卿有何见解?” 永盛大帝将难题丢给宰相。 而后者缓缓走出。 “陛下。” “臣认为,吏部尚书所言无错。” “可以调动龙舟,运输粮食。” “不过,户部尚书所言也无错。” “成本太大,国库难以承受,但可以中和一二,派出三艘龙舟,前往江宁郡,一来可以减少部分压力。” “二来也是告诉江宁百姓,朝廷绝不会坐视不管,稳定民心。” “三来也是为朝廷争取时间,想出更好办法。” “至于朝廷派的将领们,可分出一部分,从小道行走,能送一点粮草就送一点粮草,至少能让百姓看到希望。” “绝大部分将士加快速度,修缮主道。” “同时陛下也可拟旨一道,让江宁郡内,所有商贩低价卖米,其中差价回头又朝廷负责。” “并且若是在洪灾内慷慨解囊者,再由礼部定制牌匾,大力褒奖,一举三得。” “不知陛下觉得可否?” 周善开口。 他思路捋的很清楚,龙舟必须要调遣,但不用调遣太多,三艘就够了,调遣这个就是为了稳定民心。 再让将士抄小道运输,虽然不多,可源源不断有粮食进来,更加能稳定民心。 至于最后的商贩褒奖,也是一种手段。 不得不说,宰相就是宰相。 满朝文武皆然点了点头,同意这个说法,当然非要说的话,这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可眼下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建议了。 “陛下,臣同意周相所言。” “陛下,臣也同意周相所言。” “陛下,臣等皆然同意周相所言。” 一时之间,满朝文武纷纷开口,都认为这个办法好。 而永盛大帝也稍稍沉思一番后,答应了下来。 “好。” “周爱卿拟旨即可。” “不过,还是要时刻关注江宁郡,倘若再出变故,所有龙舟都做好应急准备。” “钱财耗费再大,朕也不可能不顾百姓安危,必要时刻,全面进入国战阶段,封锁一切,防恐乱事,以救灾为主。” 大殿上。 永盛大帝虽然同意这个主意。 可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只要再发生任何变故,不惜一切代价都要稳住江宁郡百姓安危,钱财也罢,人力也好,大不了直接进入战争状态,绝不可能做白白牺牲。 此言一说。 满朝文武神色皆然一变。 因为这是一个讯号,皇帝一定要救灾,不管这件事情背后到底有没有阴谋,救灾放在第一位。 哪怕把国库耗空,也要赈灾救民。 而潜意思就是,如果此事的确是天灾,那没办法,自认倒霉。 可要是这件事情背后存在着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所有牵扯之人,全部人头落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下一刻,洪亮无比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深深一拜。 而永盛大帝也起身离开,退朝回殿。 回殿路上,一旁的刘言开口。 “陛下,文景先生已经在养心殿静候了。” 刘言出声,告知永盛大帝。 “好。” 永盛大帝回了一字,而后步伐加快。 片刻时间,便来到了养心殿内。 “文景先生。” 踏入养心殿,永盛大帝直接开口,对于这位准半圣,他语气也十分温和。 “臣苏文景,见过陛下。” 看到永盛大帝,苏文景平静作礼。 “先生客气。” “今日找先生,是有要事相谈。” 永盛大帝也不绕弯子,直接开口,同时给刘言一个眼神。 后者立刻明悟,让两名太监将大门关上,只留下永盛大帝与苏文景二人。 “江宁郡之事吗?” 苏文景也很直接,询问后者。 “恩。” 永盛大帝点了点头,紧接着直接开口。 “江宁郡所有主道被毁,探子来报,这妖物是条黑蛟,神通广大,来去无踪,朕已经派了十位武王强者,外加上三位大儒,都无法镇压此等妖物。” “不过这妖物明显受人蛊惑,摧毁主道,但并没有毁坏其他小道。” “暗中必然有人想要引起朕的大夏内乱,朕现在不担心其他,就怕连这些小道被毁。” “所以今日请先生来,是希望先生去一趟江宁郡,镇压妖物,免得事态再度严重。” 他开口,也道出实际情况。 “臣明白。” “此事臣会处理,但妖物好镇,可臣认为民心不好安抚。” 苏文景点了点头。 妖物他有办法降服,可他并不觉得镇压了妖物就能解决这场祸端。 听到这话,永盛大帝也深深叹了口气。 “朕已决定,再派十万大军前去赈灾,调用所有龙舟,运粮救灾。” 永盛大帝开口,这是他的底牌。 只是话一说完,苏文景却摇了摇头。 “陛下。” “江宁郡洪灾,显然非常理所为,背后一定有人,陛下若是再派十万大军,加所有龙舟,只怕正中敌人下怀,很有可能会出大事。” 苏文景提醒一声。 他认为这场洪灾不像表面那般简单,很大可能性是有人在背后搞事,既然有人搞事,那么也算准了朝廷会怎么去做。 如果真按照对方的心思去做,可能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朕明白。” “可若是不主动出击,每一个时辰,便会有无数江宁郡百姓无辜枉死。” “朕决不允许永盛年间,还有饿死之说。” “而且悬灯司已经上了折子,江宁郡已经有米商抬高粮价,想趁此敛财,朕派十万大军前往江宁郡,关键时刻,若真无退路,杀商放粮。” 永盛大帝开口,这番话说的冷酷无情。 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可此言一出,苏文景立刻开口。 “陛下。” “杀商放粮,会惹来更大麻烦,江宁郡内,商贩与各路世家门阀有所联系。” “倘若当真杀商放粮,这些世家绝不善罢甘休,建文一党还在民间活动,而且最近十年,民间多了几股势力,自成教派,蛊惑民心,陛下之举,恐怕更上他心。” 苏文景立刻制止永盛大帝这般念头。 杀商放粮。 说起来很快意,而且做起来也是好的。 但做任何事情,都必须要考虑后果,其实说来说去是什么? 还不是永盛大帝得位不正,他最看重的就是名声,也最在乎的是名声,这是他唯一的软肋,却成了暗中人的进攻点。 毕竟对商人开刀,就是对世家门阀开刀,而对这帮门阀开刀,那造成的影响可就恐怖无比。 到时候江宁郡的麻烦解决了,可引来的其他矛盾,绝对不比洪灾简单。 “先生所言,朕都明白。” “可事已至此,朕只能如此。” “大不了,就彻底肃清。” “一个不留。” 永盛大帝缓缓开口,语气并非凶狠,可眼神当中的平静,却散发出无与伦比的霸气。 这一刻,苏文景沉默了。 是啊。 眼前这位皇帝,可不是什么善茬,马上的皇帝,岂可能被人左右? 若是换做性格温和之人,或许不敢玉石俱焚,可这位皇帝不一样。 他是从尸山骸骨爬上来的。 十二年的时间,也让很多人莫名忽略掉这位皇帝的凶狠。 但苏文景还是叹了口气。 这般做法,若是成功了还好,可以一举解决世家之祸,可历代历朝有无数帝王想要铲除世家,可没有人能成功。 连布衣出身的太祖,都没有解决这个祸端。 更何况眼前这位皇帝? “江宁郡之祸,其因就在粮食之中。” “妖物之祸,臣有信心,三日内彻底镇压。” “至于粮草之事,臣此番回去好好细想,愿止大夏之乱。” 苏文景开口。 他并不担心妖物,而是担心粮草之事。 实际上能解决粮食问题,的的确确可以将洪灾完美解决。 妖物被镇压,就意味着不会继续兴风作浪,河流平稳,大不了就是重建家园。 只要百姓能吃饱饭,朝廷拨款,举国上下捐赠,万众一心之下,无需三年时间,江宁郡又是欣欣繁荣一片。 可若是粮食问题解决不了。 百姓无地可住,腹中无粮,激起民变,那个时候便是谣言四起,一些贼子必然倾巢而出,将所有矛头指向这位大夏皇帝。 到时候国运受损,民心四变,至于其他地方的百姓,也必然会受其影响。 所以,粮食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好。” “有劳先生了。” “若先生能为朕解决此等麻烦,朕愿为先生修缮圣像,举国之力,助先生成圣。” 永盛大帝语气诚恳道。 只不过,这话蕴含两重意思。 修缮圣像,举国之力,助其成圣,在大夏成圣,就意味着双双捆绑,而且又能解决这件大事,可谓是一举双得。 “陛下言重。” “儒者当为天下苍生而忧。” 苏文景并没有表现的太过于激动,相比较修缮圣像,他更希望的是解决这件事情。 因为弄不好,当真要饿殍千里,死伤无数啊。 很快。 苏文景离开了。 而望着离开的苏文景。 永盛大帝温和的面容,再一次恢复平静。 “刘言。” 一刻钟后,他开口出声。 “奴婢在。” 刘言立刻走了上来,低着头颅。 “江宁郡米商粮仓可曾探清?” 永盛大帝问道。 “回陛下,大致探清,米商粮仓若是全部开放,足够江宁郡一半百姓支撑三个月。” 后者回答,告知对方。 “好。” “那一切照旧。” “告诉夜衣侯,关键时刻,朕的金令一到,杀商放粮。” 永盛大帝开口。 声音冷酷无情。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真逼急了。 那就将那些囤粮高卖之人,统统杀光。 灾情之下,谁要是敢乱来,他也就不在乎什么名声不名声了。 舍得舍得。 若不舍,怎有得? 帝王的魄力就在这里,犹犹豫豫才是最大的败笔。 即便当真惹来更大的麻烦,也总比坐以待毙,等死要好。 “奴婢遵旨。” 刘言出声。 “还有。” “催促悬灯司,给朕彻查清楚,背后到底是谁的身影,三个月内,若查不清楚,悬灯司也就没有必要了。” 永盛大帝继续开口。 下达另一道旨意。 随后,他回到玉案面前。 神色沉重无比。 此时此刻,他很期盼,期盼有个能臣可以站出来,解决粮草问题。 都不需要太麻烦。 能给朝廷拖三个月即可。 不。 甚至一个月都行。 都别说吃米了,有东西吃都可以接受。 他怕就怕一点东西都没得吃。 毕竟架不住有心之人在暗中搞鬼。 只可惜的是,满朝文武,没有一个能想出良策,逼得自己不得不准备后手。 而与此同时。 快接近午时。 大夏书院。 王富贵房中。 顾锦年的声音不由缓缓响起。 “你的意思是说。” “江宁郡米商屯粮之数,可够一半百姓吃上三个月?” 房内。 顾锦年有些惊讶。 现在是午休时刻,他有一些事情来找王富贵,关于江宁郡米商的事情。 这种事情别人不知道,王富贵肯定知道。 苏州王家生意很广,米行也做,自然而然懂得更多。 “那肯定的啊。” “江宁郡本身就是鱼米之乡,这还是保守估计,而且都是上等粮米,如果把一些陈米拿出来,别说一半的百姓了,就算是整个江宁郡所有百姓聚在一起,也能吃个三个月。” “再说了,距离秋收还有两个月,江宁郡洪灾是发了,但靠屯米熬完两个月,稍稍省一点点,直接开始收割,再续个小半年没太大问题。” “不过,顾兄,你前些日子说的话,我完全相信。” “商人逐利,此番江宁郡米商肯定会借机发财,提高米价,甚至几大米商估计早就联合起来,不出意外的话,今日或者明日,这些米商就会停止供米。” “他们唯利是图,见缝插针,只要运粮主道被毁的事情传来,马上停米,等个三五天,难民一多,施压官府,到时候官府为了解决麻烦,只能默许这帮米商高价贩卖。” “这手段很常见,而且大商贩个个后面有关系,完全不惧朝廷,真要闹大了,丢几个出去顶罪,撑死来个发配边疆,大不了就砍几颗脑袋。” “可实打实的银两,是进了这帮奸商口袋。” 王富贵不愧是商贾出身,一番见解可谓是字字珠玑。 只不过这样骂自己真的好吗? “明白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顾锦年心头有些沉重。 他本以为江宁郡粮食极其丰厚,能撑个一年半载。 可没想到只能撑个小半年。 算上陈米最多半年,至于秋收这东西顾锦年没怎么考虑,先不说当地情况如何,即便是真能秋收,整体过程也需要大量时间,很容易出差错。 “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顾锦年不由叹了口气。 他本来打算计划是平定江宁郡洪灾之祸。 如今看来还是得借助朝廷的力量。 仅凭计谋的话,只能延缓时间,而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麻烦。 也就在此时。 王富贵的声音再度响起。 “顾兄。” “明日你来当夫子,想好了讲什么吗?” 王富贵开口,询问顾锦年。 “想好了。” 顾锦年点了点头。 “是什么?” 王富贵立刻开口询问,表现的十分急迫。 “明日就知道了。” 顾锦年没有告知。 苏文景当甩手掌柜,自己不可能老老实实去上课啊。 教人读书? 纯粹没有必要。 其一,教高深的东西,他们能理解吗? 来一句知行合一,估计还得问自己一句,顾师父,嘛是知行合一? 要是教一些普普通通的东西,回头人家还觉得就这?就这? 其二,争议,无论你教什么东西,好与坏,都会惹来争议。 为什么?因为没有声望。 千古文章的的确确给自己带来了名望,可年龄也成了硬伤,倘若自己六七十岁,写下一篇千古文章,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人敢反驳。 但自己这般年轻,写出千古文章,一部分人是佩服,可也仅仅只是佩服,可大部分同龄人的态度是什么? 那就是不认。 对,就是不认。 会想尽一切办法找漏洞,比如说你这个文章是不是找谁写的?又或者说你这个的文章偶然天成,并不是你真正的实力。 再极端一点,直接来一句,我没有看到异象,我不认。 这种人绝对不少。 归根结底一句话,放在任何有人的地方都通用。 想要别人认可你的优秀很难。 想要别人可怜你却很容易。 世人就是这样,他们可以可怜一个穷苦人,甚至不在乎这个穷苦人年轻时好吃懒做,赌钱偷盗。 但他们绝对不愿意承认一个人很优秀,尤其是同行,甚至年龄还比自己小一点。 要他们承认,不亚于杀了他们。 所以,顾锦年不可能教他们读书。 明日过去,就是一句话。 “翻开素文第三章,各自复习,回家后写一篇不低于八百字的文章。” 下课。 “顾兄,明日咱们往圣堂人就不止这点了,你可要好好备课。” 王富贵善意提醒一句。 只是这句话让顾锦年敏锐察觉到了什么。 “王兄何意?” 顾锦年好奇问道。 “也没什么。” “顾兄,你文章成千古,有人赞叹也有人不相信,明日往圣堂你为夫子,这消息已经传开了。” “若不出意外,估计其余两堂的学生都会来咱们往圣堂,看你如何教书。” “据说还有上一届的学子都会过来,京都其他书院的一些儒生也会过来,就是想看看你怎么教人。” 王富贵开口,告知顾锦年这件事情。 “都来?” 顾锦年微微皱眉。 “恩,估计都是有备而来,所以明日讲课,顾兄千万要慎言,莫要被他们抓住什么话柄,有一群人对你有很大的敌意,就等着您出错。” 王富贵心思缜密,他大致猜到一些,所以善意提醒顾锦年这些。 “明白了。” 顾锦年点了点头。 果然说什么来什么。 “那要好好琢磨琢磨了。” 顾锦年心中暗道。 如果是过来学习,或者过来看看,顾锦年没什么好说的,可听王富贵所言,估计不少人过来就是想要找麻烦的。 王富贵这人说话喜欢委婉一点,他都觉得有些问题,估计外面的风言风语不少。 得好好准备准备了。 “行,愚兄出去走走,有什么事等我回来说。” 得到信息后,顾锦年起身离开,也不打算逗留了。 “好,顾兄慢走。” 王富贵喊了一声。 如此。 顾锦年走出住处,倒也没有什么目的,纯粹就是一个人走走,散散心。 只是走着走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 是江叶舟。 只不过不远处的江叶舟,裤脚上满是黄泥,身上还有些杂草,令顾锦年好奇。 “江兄。” 顾锦年喊了一声。 正朝着住处走的江叶舟不由抬起头来。 看向顾锦年。 “顾兄。” 听到顾锦年的声音,江叶舟不由略显惊讶,随后换上温和笑容,缓缓走来。 “江兄,这是去哪里了?怎么一身污泥?” 顾锦年开口,有些好奇道。 “山下有良田,百姓丰收插秧,我闲来无事便帮他们一同丰收。” “所以弄得这般脏污,顾兄见笑了。” 江叶舟微微笑道,道出原因。 “江兄果然是性情中人。” 顾锦年的确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堂堂夜衣侯之子,未曾想到还去插秧种田。 这事顾锦年可以理解,性情中人,但在权贵圈子里面这就是异类了。 “顾兄笑话了。” “也是闲得无事。” “顾兄,明日授课,愚弟十分期待着。” “能著千古文章者,明日之课,必受益终身也。” 江叶舟微笑开口。 “想知道明日讲什么吗?” 听着对方的夸赞,顾锦年微微笑道。 “想。” 江叶舟点了点头。 他的确期待,不同于别人,顾锦年著作千古文章,他十分钦佩,尤其是一首十年磨一剑,更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那就继续想。” 顾锦年笑着拍了拍江叶舟肩膀。 刹那间,后者一愣。 随后苦笑一声道。 “顾兄当真风趣。” 看着对方没有怨气,顾锦年也有些惊讶,不过对于江叶舟顾锦年还是很有好感的。 只是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两位公子让一让,小心一点。” 声音响起。 很快几辆马车出现,马车之上是一个个大木桶,整体散发一股腻味。 领头的是两个大汉,神色显得慌忙。 这是馊水。 顾锦年往后退了退,让马车前行。 同时也不禁皱眉道。 “光是运这个馊水,都要动用四辆马车,大夏书院有这么多人吗?” 他开口,忍不住吐槽一声。 “人的确不多,但架不住浪费,能入大夏书院者,都是世家权贵,一盘菜吃两口便算顶了天,愚弟之前向院中大儒提议,将这些饭菜装好,送给山下百姓食用。” “只是被大儒说教了一顿,也就不继续想了。” 江叶舟苦笑道。 “说教你什么了?” 顾锦年略微好奇。 “粮食浪费固然可惜,但若是运送山下,万一这食物之中有什么问题,谁人负责?再者,这些菜肴皆是上品,起初赠粮可获民心,可若有一日不去赠送,会惹来麻烦。” “升米之恩,斗米之仇。” 江叶舟出声。 顾锦年点了点头,这大儒说的一点也没错,有善心是好的,可也要考虑后果。 “顾兄,愚弟先回去收拾一二,还望顾兄见谅。” “好,江兄慢走。” 顾锦年招了招手,也没有多想,直接朝着山下走去。 走了一个时辰。 果然,顾锦年看到不少百姓正在割麦。 大夏书院内是有良田的,这些是上上一代院长让人开辟出来,为的就是给附近一些百姓谋生。 也算是积德。 毕竟大夏书院太大了,有些地方纯粹就是浪费,上上一代院长也不是迂腐之人。 如今良田也有百亩,一眼看去,黄黄的,莫名感到悦目啊。 “加快点速度,早些割完早些回家。” 也就在此时,一个老者声音洪亮,朝着田内几十名壮汉喊着。 顾锦年将目光看去。 随后眼中露出惊讶之色。 这惊讶不是因为老汉。 而是因为老汉旁竖了块牌子。 “招工。” “五十文一日。” 看到这牌子,顾锦年脑海当中瞬间浮现一个计划了。 “老人家。” “你这里还招工吗?” 下一刻,顾锦年目中带喜,朝着老者走去。 “招.......公子,您这是?” 老者下意识回答招,可看到顾锦年之后,声音顿时放小,眼神当中充满着疑惑。 “老人家,我没别的意思,我认识不少精壮汉子,可以来收割麦田。” “不过干活效率不会太高,能接受一天三十文,而且不用包饭,自己准备,你觉得妥不妥?” 顾锦年开口,也没说的特别清楚,含糊一下。 老者一听这话,当下点了点头道。 “行,没问题,只要别太懒,别弄坏庄稼都没问题。” 老者直接答应下来了。 五十文一天,本身就不多,现在降到三十文,还不用包饭,这简直是白捡啊。 “那好,明日卯时,我带人过来,银两的话,你结给我就好,对了,你这里需要多少人?” 顾锦年开口。 他之前还在想,应该怎么上课,现在主题不就来了吗? 忆苦思甜。 符合主旋律,还能捞一笔银子,稳妥。 “多少都行。” 老者笑了笑。 百亩良田想要全部收割完,至少需要四五十个精壮汉子,收割个小半个月。 如今是晚稻丰收季,早点割下来,可以早点拿去卖,主要还是江宁郡的事情,现在都知道洪灾来了,粮食短缺。 大夏京都虽然不是沿海地区,但距离海边也不远,隔着一个郡。 旁边几个沿海郡府有点人心惶惶,都在屯粮,导致粮食价格好卖,自然而然就希望早点割完,趁着行情价有所提高,赶紧赚银子。 “行。” “明日见。” 顾锦年笑了笑。 而后离开。 老者有些疑惑,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百人三千文,两百人六千文,三百人九千文。” “一趟下来,一百两还是能赚的。” “我这小脑袋瓜,真他娘的机智啊。” 顾锦年心情颇为愉快。 但就在这一刻。 大夏书院,瞬间黑沉。 而后一束冲天光芒,自大夏书院激射而去,朝着江宁郡方向飞驰。 “吾为苏文景,今日奉旨斩妖。” 洪亮之声炸响。 传遍大夏王朝一切地方。 这是准半圣之威。 引来天象。 国运与天命加持,震撼世人。 圣光冲天。 速度快到不可思议,三个呼吸后,便来到江宁郡。 这一刻,浩然正气化作神剑,朝着江河之中劈去。 “吼。” 一道恐怖无比的嘶吼声响起。 刹那间,血河出现。 一条千丈黑蛟在江水之中翻滚,掀起百丈浪花,毁灭良田房屋。 最终没入江水之中,不知生死。 而江宁郡也彻底恢复宁静。 风雨止住。 河流逐渐回退。 只是,江宁郡内,早已经满目疮痍,江河附近也没有任何百姓。 早在数日前,便开始启程逃难。 江宁郡府。 随着黑云消散。 郡守张旸却没有露出一丝喜色,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因为妖物之祸解决了。 接下来的难民,才是最让他感到恐惧的。 “郡守大人。” “探子来报,府城周围,难民不计其数,光是今日,城外又涌来四十万难民。” “而且,刘大人查验,府中粮仓,最多只能坚持一月,若再增难民,就麻烦了。” “刘大人希望,设防线阻拦难民前行,引导难民往其他府城,减少我府压力。” 一道身影出现,是一位文官,他低着头告知郡守张旸此事。 “不可设立防线。” “再设四个赈灾点,不过减少一餐。” “等到朝廷运粮来,再恢复两餐。” 张旸出声。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后者道。 “城内各大米行怎么说的?” 他询问道。 “回大人,四大米行都说无米可卖,有心无力,还.......还希望从大人手中买些粮食抵灾。” 后者出声。 张旸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这群该死的家伙,什么无米。” “无非就是想要借此机会,逼本官放纵粮价不管。” “告诉他们。” “谁要是高价卖米,谁明日人头落地。” 张旸压着声音,眼中是怒火。 “是。” 后者低头,答应下来。 可马上,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缓缓出声。 “大人。” “不可。” 这是张旸的幕僚。 “大人,眼下官粮所剩无几,城内百姓更是人心惶惶。” “这帮奸商就在等粮仓耗空,若是现在严厉打击粮价,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坏事。” “钱财银两终究是身外之物,眼下必须要让这些米商卖粮,分担官府压力。” “这段时间,减少一切赈灾开支,等待朝廷粮米一到,压力自然逐步减少。” “大人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啊。” 中年男子开口。 利弊分析之下,让张旸神色铁青。 “那,就这样让这帮米商为非作歹?” “你知道如今江宁府,一石米私下卖多少价吗?” “三十两白银一石。” “足足是以往五倍之高。” “倘若不管,不出十日,米价之高,至少再翻一倍。” 张旸神色铁青。 三十两等于三千文钱,江宁郡虽算得上富饶之地,但百姓一月收入也不过十两左右。 而一石米一百二十斤,一家五口,省着点吃,最多坚持两个月。 这还是制止的情况下。 如果没有官府打压,卖六十两都有可能。 谁吃得起这个? “大人。” “方才属下悄悄出府,附近两百里内有大量难民涌来,而且已经有不少难民在啃食树皮。” “属下预计,最多三天,江宁府难民数量可能要暴增十倍不止。” “待难民聚集,属下恐防府内存粮,可能连三天都坚持不住。” “到时,一但引起民变,大人一定免不了被朝中儒臣弹劾。” “再者,这银两终究是死物啊。” 后者开口。 道出一则消息。 刹那间,张旸沉默了。 大约半柱香时间。 一道有气无力之声响起。 “让他们卖吧。” “只是,价格不能再涨。” “十二两一石,是本官的底线。” “再上奏折给朝廷,务必尽快运粮。” 声音响起。 尽显无奈。 --- --- 当你看完这章,已经是周一了,你账户的推荐票绝对重置了,麻烦投一下,谢谢。(别说没有,我掐点发的章节) 然后5.10号上架,上架一定爆发。 只不过有个小请求,求求各位读者老爷,打赏1块吧,粉丝榜惨兮兮的,求求大家了。 打赏一块都行。 打赏人数破一百,上架两更。 打赏人数破两百,上架三更。 万字一更。 最后献祭一本书。 【满朝奸臣,你让朕怎么当千古一帝】 这是上本书大魏的书友写的,一开始是黑粉,说我更新慢,后来打赏了个盟主,就为了来喷我。 然后为了证实写书不难,自己开了本书,我现在天天盯着他的更新,他说他上架会爆发。 只要他更新不如我,我直接让他在书友群社死。 兄弟们可以去支持下。 第五十九章:割麦,爆抽太孙,三方惊动【凌晨十二点后上架】 大夏京都。 苏文景借国运镇妖之事,彻底成为当日最为热门的话题。 无论是京都百姓,还是书院学子。 这一刻,皆然震撼。 尤其是读书人,看到苏文景这般实力,无比震撼。 他们憧憬这种力量。 口含天宪,一句话便镇杀几千里外的大妖,为民除害,这等神通手段,如何不是他们羡慕的? 书院之中。 顾锦年也深深感到震撼。 准半圣之力便如此可怕,这要是真正的半圣,该有多强啊? 他心头震撼,同时对儒道这一脉,更加笃定。 自己拥有神秘古树,儒道一脉,必有成就。 没有多想。 顾锦年回到住处,正常练功一番,随后挑灯看书。 或许是因为苏文景带来的震撼,今夜顾锦年没有继续折腾,而是认真读书。 儒者七境。 读书凝气,明意养气。 顾锦年现在处于读书凝气圆满程度,想要突破到明意养气,就需要明悟道理。 古树给予的才气果实,让顾锦年有所感悟,但想要彻底突破,还需要一段时间的酝酿。 其实顾锦年心里明白。 关键点就在于自己明什么意。 自己读书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需要想明白这点,就可以顺理成章突破到第二境界。 而且顾锦年完全可以随便找个缘由立下,可他没有这样做。 原因无他。 强扭的瓜不甜。 为了提升境界而提升境界,这是大忌。 再者自己还年轻,没必要冒险,不如稳扎稳打一点。 如此。 书院当中,顾锦年认真读书,寻找属于自己的儒意。 然而,江宁郡内。 依旧是灯火通明。 数十位富贵之人,齐坐一堂。 宅院当中,佳肴弥着热气,酒杯之中盛满月光。 只是房内却显得异常安静。 “诸位。” “此番江宁郡洪灾已被镇下,老夫家仆也探回来消息。” “郡府之外,只怕有百万难民涌入府内。” “水灾无情,但对这些人来说并没有太大损失,多多少少带有财物。” “只要我等联手,将米价抬高,三个月内至少盈利万万不止啊。” 一名中年男子开口,他穿着锦衣,八字胡显得奸诈,只是一番话却说的众人心动不已。 房内共四十余人,一共有三桌,主桌上坐有十二人,皆是江宁郡大商贾,手中米行有数百家,屯粮无数。 “郑兄,此言我等其实都明白。” “只是如今江宁郡洪灾爆发,若是我等趁火打劫,待到平定祸乱之后,朝廷会不会对我等下手啊?” 有人开口,他虽然赞同对方所言,可更担心的还是朝廷。 在座那个不是人精?洪灾爆发,粮食短缺,肯定能卖個好价格。 可问题是,卖太高了,朝廷不可能坐视不管啊。 回头清算,倒霉的可就是他们了。 此话一说,后者却微微一笑。 “诸位想太多了。” “我可没有让诸位趁火打劫。” “相反,不出意外,再过三个时辰,只怕又有数十万难民聚集。” “到时候,我等响应朝廷,开仓放粮,只不过我等实力有限,朝廷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们这些商人又如何能解决?” “但,诸位都是菩萨心肠,不但开仓放粮,到最后不忍见饿殍满城,故而将自己家底存粮全部取出,售卖百姓。” “价格虽然贵了些,可扪心自问,灾祸年间,银两再贵,也贵不过粮食。” “过两日,粮食可以救命,白银一文不值,我等换取白银,只是等价互换罢了。” “老夫问诸位一句。” “倘若诸位饿了三天三夜,再不进食就得死,这桌上的一盘菜,卖你百两银子一盘,诸位会买吗?” 富商开口,仅仅只是几句话,却让众人豁然开朗。 是啊。 我先拿出一部分粮食出来,当做积德行善,但粮食有限你不能怪我。 我后面拿出来的粮食,都是我自己的余粮,荒饥年间,谁家不缺粮啊? 我一大家子也要养活啊。 但我为人正直,看不得人间疾苦,拿出自己的余粮卖,试问一下,我虽然卖的价格高。 可问题是,银子的作用是什么?银子能让人不饿肚子吗?不能。 粮食能啊。 我就算卖出天价,也承担风险,万一朝廷赈灾不及时,可能我自己也会饿死啊。 这个思维一想明白,刹那间所有人都露出恍然大悟之色,一个个显得异常激动,甚至有人抚掌叫好。 “郑公果然是菩萨心肠啊。” 有人赞叹,其余人纷纷叫好。 可还是有几人神色凝重。 “此法虽好,可还是担心朝廷不答应啊。” 在这个时候,有人保持清醒,这般询问。 但看似正直,实际上还是畏惧朝廷罢了,面对如此恐怖的利润,有几个不动摇? 无非就是风险太大,让他们有些畏惧罢了。 “诸位放心。” “只要诸位听老夫的,老夫可以保证,朝廷一定不会重罚我等。” 郑公十分自信,同时缓缓拿出一块令牌。 上面赫然刻着【岐】字。 “岐山王?” “这是岐山王令?” “原来如此。” 刹那间,众人神色一变,尤其是之前几个摇摆不定的商人,此时此刻看到岐山王令后,彻底明悟了。 岐山王。 大夏藩王,当年永盛大帝起义,岐山王出人出力,甚至将自己最强精锐,红莲白骑借给了永盛大帝。 三万红莲白骑,斩敌十万,立下赫赫功劳。 故此,永盛大帝登基之后,岐山王更是坐拥西北之地,说是土皇帝也不足为过。 这样的存在,若是庇护他们的话,那当真无惧一切。 “郑公,您开口吧,我等照做。” 终于,那几个还在摇摆不定之人,彻底转换念头,直接答应下来了。 “行。” 眼看众人都相信自己了。 郑公直接开口。 “明日各自开仓放粮,我等三大家各放粮五千担,捐赠灾情。” “诸位看着来,不要太少,至少三百担。” “捐赠过后,我会请人写奏折送入宫中,堵住一些文臣之口。” “其余的话,我等逐步涨价,十二两白银一石,每天只卖一百石,多一石不要卖。” “等什么时候官府急了,我们再调整价格。” 郑公自信笑道。 众人也纷纷明悟。 “那敢问郑公,您预估价格能卖到多少?” 有人好奇,询问一声。 “六十两一石吧。” 郑公出声,刹那间众人彻底咽了口唾沫。 六十两一石? 是往常十倍的价格啊, 这要是真卖出去了,他们的资产将会大大增加。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兴奋了。 看着激动的众人,郑公微微咳嗽道。 “银子,大家可以一起赚。” “只不过,还希望诸位能坚定信念,莫要中途变卦。” 他提醒众人。 米价增长最大的阻碍是什么?就是有人私自低卖,今天他邀请所有人过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 “请郑公放心,我等绝不会背信弃义。” “是啊,是啊,郑公带我等发财,我等岂敢这般。” “来来来,敬郑公一杯。” 笑声响起,一时之间,显得无比热闹。 而江宁府百里外。 已是黑夜。 一道道人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朝着江宁府涌去。 有人倒下,望着月光,咽着最后几口气。 有人目中带着希望,拖家带口,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在远处是他们的希望。 更是有人,抱着襁褓中的婴儿,不知疲倦,走向江宁府。 只不过。 婴儿并没有哭泣。 大夏书院。 寅时二刻。 天未彻亮。 但往圣堂内,基本上满座,往圣堂外也人满为患。 今年新晋两百多的学子,全部到齐。 不止如此,还有各大书院的俊杰,纷纷前来,甚至包括一些夫子儒生都聚集在往圣堂外。 原因无他。 苏文景设下一人一日师,引来许多人好奇,而且第一堂课由顾锦年执教。 如何不吸引他们聚集? 能著出千古文章之人,自然才华横溢,学富五车。 顾锦年这个名字,在大夏文坛早已传开。 虽然有不少质疑之声,可不管如何,千古文章的异象,是无法抹除的。 所以,他们聚集在此,就是想要看看,顾锦年能教出什么东西来,探一探顾锦年的实力。 往圣堂外。 大部分人其实是带着好奇而来,想看看顾锦年能教什么东西。 但有一小部分人,却带着别样的心思。 其中有几个顾锦年的熟人。 张赟,太孙李基。 没错,皇太孙也来了,这次大夏书院,太孙没有录选,但最终在太子的努力之下,得到了旁听资格。 换句话来说,虽然不是大夏书院的学生,但却可以过来旁听,其实变相算是入学了。 至于张赟,因为被打伤,没有参加最终考核,情有可原,最终被一位大儒收入朝圣堂为学。 两人到来,摆明了是想找顾锦年麻烦。 张赟还好,一直有仇。 李基不一样,当日被顾锦年蛊惑砸伤礼部尚书,他硬生生被自己老爹和爷爷抽了三天。 这是血仇。 天大的血仇啊。 得知顾锦年今日要执教,他已经联络好了几个儒道翘楚,特意来这里等着顾锦年。 目的只有一个。 挑刺。 狠狠的挑刺。 只要顾锦年有一句话说错了,立马挑刺。 一时之间,往圣堂显得无比热闹。 可就在寅时三刻。 王富贵的身影出现了。 “诸位。” “顾夫子有令,去书院山下集合。” 一路小跑,王富贵额头上有些汗珠,他也是刚得到的消息,特意过来通知。 “书院山下集合?” “怎么又去山下集合?” “不在学堂授课吗?” 听到这个消息,一时之间众人纷纷好奇,眼神当中也充满疑惑。 “当真是胡闹。” “就是,不好好授课,让我们跑来跑去作甚?” 一些不妥的声音响起,略带不满。 “若是不愿听课,直接离去就行,在这里聒噪什么?” “夫子安排,听就行了,若你行的话,你上?” 听到这些不满之声,王富贵与江叶舟纷纷开口,两人出声后,许涯等人也跟着开口。 顾锦年安排的的确有些神秘,但问题又不大。 这也能挑刺? 他们也不蠢,看得出来有些人过来,就是为了找麻烦,自然而然也不会客气。 果然,这话一说,方才不满之人稍稍沉默。 随后,学堂内的人纷纷起身,没有半点怨言,直接朝着书院外走去。 至于其他人,也没有多想,一个个跟了过去。 一些夫子儒生却彼此对视一眼,眼中也有疑惑。 但的确没什么大碍,故此跟了过去,想看看顾锦年到底想做什么。 如此。 三四百人,浩浩荡荡朝着书院外走去。 卯时。 天已彻亮。 良田处。 顾锦年静静看着黄灿灿的麦田,神色平静。 待听到阵阵脚步声后。 当下不由看向负责良田收割的老翁。 “老人家,我的人已经到了,你让人清点一下。” 顾锦年面色温和,喊了一声。 “好。” 老者点了点头,随后将目光看去。 只是一眼,脸色顿时变了。 “公子。” “这些人可是大夏书院的学子?” 老者开口,神色都有些慌张。 “老人家,你不用管,交给我就好。” 顾锦年知道对方忌惮什么,说了一声后,便朝着王富贵等人走去。 很快。 双方碰头。 数百双目光落在顾锦年身上,后者显得无比平静。 “王富贵,苏怀玉,许涯,徐长歌,上官白玉,赵思青,杨寒柔,觉心,觉明,安然,江叶舟。” “以上十一人出列。” 顾锦年开口,喊了一声。 当下,王富贵几人立刻配合,纷纷走了出来,但眼神也十分疑惑,不知道顾锦年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而人群当中,顾锦年也看到了两个熟人。 张赟就不说了。 李基居然也在。 “基儿,伱怎么也来了?” 看到太孙,顾锦年有些惊讶,不由喊了一声。 听到顾锦年的声音,李基眼神中露出冷意,但基儿两字一说,莫名之间他觉得有些古怪。 “爷爷让我来听课。” “顾锦年,你让我们从往圣堂来这里,有何目的?” 李基依旧是丝毫不给一点面子,直呼其名,并且直接询问。 看着李基这个熊孩子,顾锦年也明白对方是什么目的。 刚好,送上门的苦力。 “诸位。” “除了方才所念之人,其余人,给我入田割麦,什么时候割完,什么时候下课。” 顾锦年开口,说出目的。 只是此话一说。 一瞬间引来巨大争议。 “割麦?” “这是何意?” “让我们割麦?” “夫子,你这有些强人所难吧?” “我等是来此读书的,不是来做农活的,割麦这种事情,我不做。” 刹那间,一道道声音响起。 谁能想到,顾锦年让他们过来是为了割麦? 说句不好听的话,这种麦子他们吃都不会吃,还让他们来割麦? 在座三四百人,谁不是权贵?谁家缺米? “顾锦年,你是不是有问题?让我们来割麦?” 最终,李基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他被气到了,让他堂堂太孙来割麦? 有病吧? 看着众人争议不休,顾锦年没有恼怒,只是望着众人道。 “不想割麦的,往前走一步。” 他开口。 当下,所有人几乎同步行走。 除了一小部分人,其余所有人都往前走了一步,都不想割麦。 “行。” “王富贵,把这些人的名字全部记下来。” “统一给劣评。” “还有,这里面有不少不是往圣堂的,名字也记下来。” “按照大夏书院的规矩,不尊夫子,当以逐院处置。” “回头告诉文景先生,这帮人若是留在书院,我顾某直接去宫中弹劾。” “儒者,不尊师也,其行径如欺师灭祖,将这些人名,公布于众。” 顾锦年声音冷了下来。 一番话,瞬间让所有人脸色一变。 不割麦等于欺师灭祖? 这帽子真他娘的会扣啊。 “顾锦年,你这是强词夺理,我等只是不割麦而已,怎么在你口中就成了欺师灭祖之人?” “那里有这样的道理,你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几位夫子,你看看,你看看,顾锦年那里有一点师尊?” 一时之间,众人也急了。 这顶帽子他们扛不住,真坐实了,这辈子就完了。 而众夫子却微微皱眉。 “按规矩说,既然文景先生让顾锦年为夫子,那并无过错。” 有夫子开口,神色平静,支持顾锦年。 “虽如此,但这有些过分,一件小事,没必要如此,有些激烈了。” “学子入书院,是为读书养气,割麦这种事,的确有些强人所难。” 也有夫子摇了摇头,话里话外还是觉得顾锦年有些上纲上线了。 “敢问夫子,何为小事?” “若割麦是小事的话?那敢问夫子,芸芸众生,每日吃的是什么?” “民以食为天,这是王朝根基,也是天下苍生之根基,就因为这是体力活,就下贱吗?” “那再问一问夫子,您这番话的意思,是否是说,天下农耕的百姓,都是下贱之人?” 顾锦年出声。 一番话平静无比,可这一番话却说的几位夫子眼皮直跳。 “不敢。” “小友言重,老夫绝无此意。” “言重了。” 几位还想解释几句的夫子,这回彻底麻了。 顾锦年扣帽子功夫太恐怖了,这要是敢承认,明天就要被骂死。 他们有些气郁,可在这上面真不敢乱说话。 看到夫子沉默。 这帮学生一个个脸色愈发难看。 而顾锦年再度开口。 “尔等身为权贵,出身富贵,手握经书,张口的是仁义道德,闭口的是芸芸众生。” “可连芸芸众生所做之事都感下贱,自觉作践高贵之躯,还有什么资格谈论民间疾苦?” “今日,谁若是不割麦,顾某可以保证,让谁不得安宁。” “于理,天下万民唾骂。” “于情,吾有金令一枚,可直言面圣。” “顾某最后问一遍,谁同意?谁反对?” 顾锦年目光平静。 但却死死地看着这帮人。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金令一枚,直言面圣。 这句话简直是大杀器啊。 他们不觉得区区一件小事,能让他们身败名裂。 可架不住顾锦年去宫中面圣,万一真把这里的事情说给陛下听。 皇帝肯定在乎民生。 谁要是瞧不起农耕者,基本上仕途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民以食为天。 国以民为重。 谁敢造次? “顾锦年,你这就是在强词夺理。” 终于,有声音响起。 是李基的声音。 在这个节骨眼上,也只有这个小可爱敢继续嚣张了。 啪。 下一刻。 顾锦年手中出现戒尺,直接抽在李基身上。 戒尺铁制,顾锦年出手极快,而且霸道凌厉。 一尺抽打过去,绝对淤青。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李基直接麻了。 他没想到顾锦年敢抽他? 他可是当今大夏王朝的太孙啊。 顾锦年疯了? “冥顽不灵。” “不遵礼仪。” “在外我是你叔,在内我是夫子,看在你年长,让你一二。” “你还敢如此叫嚣。” “跪下。” 顾锦年又是一戒尺抽过去。 李基痛的面部扭曲,跳起来鬼叫连天。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是彻彻底底瞳孔地震。 顾锦年连太孙都敢揍? 他们又怎敢继续嚣张? 一时之间,所有人连忙动身,直接领农具干活。 “顾锦年,你疯了?”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顾锦年,你不怕死吗?” 鬼哭狼嚎的声音响起。 顾锦年下手绝对不轻,这个小王八蛋,不好好收拾一下真翻天了。 太孙了不起? 玛德,你爹太子地位可能都要出问题,你算个毛? 铁尺疯狂落下。 李基被抽的彻底怀疑人生了。 他想跑去找夫子,可这帮夫子那里见过这般架势,连忙闪避,生怕抽到自己身上。 “叔,顾叔,求求你别打了,别打了。” “我错了,我错了,是我的错了,是我嘴贱。” “叔,你不要打我了,我真的痛啊。” 到最后,李基鼻涕眼泪全出,他身子颤抖,痛的撕心裂肺。 向顾锦年求饶。 “苏兄。” “把他绑起来,吊在这棵树上,派个人去通知太子领人。” 顾锦年也抽够了。 这熊孩子今天跑过来,不就是想要找麻烦。 指不定是跟人一同来的,被人当枪使了。 说句难听点的话,都算亲戚了,自家人在内部吵闹一下无所谓,到外面还互相折腾。 这不就是脑残吗? 这不抽一顿等着过年? 苏怀玉很直接,直接找来麻绳,将李基吊在树上,根本无视李基的鬼哭狼嚎。 李基被吊在树上。 震慑众人。 “顾夫子,我等只是外来书院的,今日过来看看,能不能离开啊?” 此时有人面带讪笑,看着顾锦年如此说道。 “来都来了,走什么?” “瞧不起大夏书院吗?” 顾锦年目光看去。 后者立刻摇头,马上朝着田里走去。 倒不是别的。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如此,在顾锦年这般威慑下,三四百人浩浩荡荡入田农耕。 “顾小友,我等应该不需要农作吧?” 几名夫子开口,面上带着笑意。 “几位夫子不用。” 顾锦年笑了笑。 这么老干起活来折腾,人家也不要啊。 如此。 望着这三四百人割麦,顾锦年逐渐露出笑容。 “顾兄,你这样做不怕出事吗?” 此时,王富贵凑了过来,他压着声音,一来是看着这帮读书人,二来是看了看李基。 “规矩内,没有人能找我麻烦。” 顾锦年却显得很淡然。 随后拍了拍王富贵肩膀道:“去监督他们即可。” “有什么事再来喊我。” 说完这话,顾锦年转身离开,昨天看了一天书,现在去补个觉。 而与此同时。 几名夫子也对视一眼,有人悄然离开,是去通风报信了。 大夏书院。 四季阁内。 苏文景正在思索江宁郡粮灾之事。 突兀之间,一道声音响起。 “院长。” “出事了。” 随着声音响起,苏文景将手中毛笔放下,起身将门打开。 是大夏书院的夫子,此时此刻有些气喘。 “怎么了?” 苏文景询问道。 “院长,顾锦年让所有学子聚集山下,跑去割麦,还把太孙吊在树上抽打了一顿。” “院长您可要管管啊。” 对方开口,告知山下情况。 “割麦?” 苏文景微微皱眉。 “细细说来。” 他继续询问道。 后者立刻将前因后果全部告知苏文景。 事情说完,苏文景不由点了点头。 “顾锦年说的没错。” “张口道德,闭口苍生,连农耕都不知,算得上什么读书人。” “此事老夫同意,而且将此事记下,往后将农耕割麦为书院规矩。” 苏文景称赞道。 他并没有觉得顾锦年做错,反倒夸赞起来。 此话一说。 后者不由一愣。 可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院长同意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太孙之事?” 后者继续问道。 “出了书院,是太孙。” “在书院内,都是学生,夫子打学生有错吗?” 苏文景很淡然,摆明了就是支持顾锦年。 “明白了。” 后者这回真没什么好说的了,直接告退。 望着离开的夫子。 苏文景不由笑了笑。 莫名觉得自己这个一日为师愈发不错。 两刻钟后。 大夏京都。 太孙李基被罚之事,也传到了太子府内。 惊动太子妃,随后哭喊之声立刻响起。 “太子殿下。” “你儿子都要被打死了,你还在这里斗蛐蛐。” 随着哭喊之声响起。 堂内。 正在把玩蛐蛐的大夏太子,李高不由一愣。 “怎么回事啊?” “怎么咋咋呼呼的?” 李高站起身来,太过于肥胖,有些吃劲。 他面容和善,快有五十岁了,精气神看起来还是格外健朗。 “太子殿下。” “您那个宝贝儿子都要被打死了,你还在这里斗什么蛐蛐啊,” 太子妃进来,直接就是哭天喊地。 一旁跟来的太监,则将事情来龙去脉全部道出。 听完这话。 李高不由皱眉。 “这个李基,当真是胡闹。” “我就说了,他去大夏书院肯定不安好心,非要去找顾锦年麻烦。” “现在被教育了,好,真是好事,平日里你就惯着他,打的好。” 李高听完来龙去脉后,不由喊了几声。 “太子殿下,就算我儿有再大的错,也不至于这般恶惩啊。” “再说了,去书院是读书,让人割麦是什么意思?这不就是故意找麻烦吗?” “您快点去救救他吧。” 太子妃可不管,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心头肉。 “割麦怎么了?” “割麦就不行了?当年太祖还要过饭呢?” “顾锦年有什么错?读书人口中悬着天下苍生,帝王嘴巴念着民间疾苦,不去体验一下,怎知民间有多疾苦?” “我觉得没错,就该罚。” 李高开口,压根不觉得顾锦年做错了,反倒觉得是自己儿子有大问题。 宠溺过头了。 是该好好收拾收拾。 “太子殿下,太孙殿下毕竟乃皇室,这般受辱,一来折了皇室威严,二来也是皮肉之苦,太子殿下就莫要怪罪了,还是先去救人为主吧。” 一旁的太监跪在地上,朝着太子殿下求情。 后者叹了口气,虽然骂的好,但毕竟是自己儿子,最终一咬牙,朝着外面走去。 去大夏书院。 很快。 消息传入永盛大帝耳中。 只不过对比太子的情绪,永盛大帝根本就不想听这事。 江宁郡粮草之事令他头疼万分。 根本没时间去管这种事情。 但最终想想,还是没好气道。 “给临阳侯传道口谕,让顾锦年安分一点,还有跟太子说一声,管好自己儿子。” 显然这位皇帝对两人都有些意见,只不过孩童玩闹,没有过多追究罢了。 如此。 消息很快传到国公府。 听到这消息。 顾老爷子的反应很直接。 “打了又怎么样?” “太孙这兔崽子就是欠收拾,老六,去书院一趟,告诉年儿,只要有理,咱们顾家谁都不怕。” 这就是顾老爷子的反应。 别说打太孙了,太子要是没理,也照抽不误。 当然话是这样说,派顾宁涯去书院还是拉一拉架,不必要搞的太难看。 这般,足足过了半个时辰。 太子入了书院。 也见到了被吊在树上的李基。 “爹,你快来救救我吧,顾锦年这王八蛋不是东西,他疯了。” 见到自己老爹来了,李基彻彻底底激动了,大声哭喊着,愣是一点皇家威仪都没有。 “闭嘴。” 李高出声,一肚子也是气,自己刚被撤了监国之责,结果自己儿子就搞出这样的笑话来。 而且得罪谁不好,得罪顾锦年? 说句难听点的话,他都不敢得罪顾锦年,毕竟顾锦年背后是谁?是顾家。 顾老爷子发起威来,自己老爹都要皱眉。 更何况自己一个摇摆不定的太子? “顾锦年在何处?” 看着李基闭嘴,李高望着王富贵等人询问道。 “回太子殿下。” “顾夫子.......回去休息了。” “我现在就去喊。” 太子都来了,王富贵说话都有些哆嗦。 “不用。” “我在这里等他即可。” 然而李高没有让王富贵去喊顾锦年,而是望着麦田沉默不语。 片刻之后。 顾宁涯也出现了。 见到李高,恭恭敬敬喊了一声太子殿下。 李高微微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如此,两个时辰过去了。 苏文景也来了。 瞬间引来众人惊愕。 太子,顾宁涯,苏文景,这三巨头全部聚集,莫名有些夸张啊。 最主要的是,顾锦年居然不在。 这还真是将权贵演绎到极限。 “见过文景先生。” 太子李高朝着苏文景微微作礼,而后者也立刻回礼道。 “太子殿下驾到,老夫未有准备,还望殿下见谅。” 苏文景拱手说道。 “文景先生言重了,孤今日过来,是为了求情,冒然打扰,实则是孤的错。” 李高出声,在苏文景面前,他显得十分谦和有礼。 “唉,说到底还是老夫之错,让他们当一日之师,导致这般情景。” 苏文景叹了口气。 可李高却摇了摇头。 “并非过错,孤觉得,应当如此,一日为师,海纳百川,再者顾锦年也没有过错,他说的没错,不可将民间疾苦悬挂于口,应当实践才可明白,这是好事,极好之事,反倒是孤之子,实实在在有些过分。” 李高出声,完全赞同顾锦年。 听到这话,苏文景微微一笑,也没有多说什么了。 如此。 三四个时辰过去。 天逐渐昏暗。 而庄稼也差不多收割完毕。 三四百人一个个累的怀疑人生。 也就在此时,终于有怒声响起了。 “学生方永,见过文景先生,参见太子殿下。” 声音响起。 是一名年轻男子,他乃是京都四大书院之一的翘楚,今日前来是为了听课,没想到做了一天苦活。 此时此刻,憋着一肚子火。 而随着声音响起,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苏文景与太子也好奇看向对方。 ”何事? 李高开口,询问对方。 “学生今日,状告顾锦年,胡作为非,扰乱学纲,明意教学,实为苦罚,心无仁德,败坏书院之名。” 方永深吸一口气,将怒火全部宣泄而出。 “怎么一个败坏书院之名?” 苏文景看向对方,直接问道。 “先生,顾锦年明意上让我等割麦,看似是让我等亲身体验,我等服。” “既然教学,为何不以身作则?让我等忆苦思甜,自身偷懒,怎配夫子之称。” “请文景先生,太子殿下,严惩顾锦年,否则我等实难咽下这口恶气。” 方永也不管了。 麦子他割完了。 事他做完了。 太子也在,苏文景也在,他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告状。 果然,此话一说,大部分学子纷纷走了出来,齐齐开口。 说的也没错啊。 让大家忆苦思甜,这没问题。 可你身为夫子要不要以身作则? 你他娘的跑去睡觉,我们累死累活? 他们不甘心。 一肚子气一起宣泄出来,反正有人带头。 果然。 这般闹腾之下,太子与苏文景纷纷沉默。 只不过顾宁涯的声音响起了。 “夫子有夫子做的事情,你们这些学生好好听着就行,告夫子的状?还有没有尊卑了?” 顾宁涯可不管那么多,他直接硬怼回去。 “莫要给锦年树敌。” 只是一旁的太子开口,看了一眼顾宁涯,他还真不是别的意思,纯粹就是觉得顾宁涯这样做,就是给顾锦年找麻烦。 太子开口,顾宁涯马上闭嘴。 而王富贵也早就让苏怀玉去喊顾锦年了。 他就知道,这帮人肯定不服气。 “去唤顾锦年来,让他解释吧。” 苏文景则十分平淡开口,让人去喊顾锦年。 听听顾锦年什么意思。 只是,就在这时,顾锦年的声音响起。 “来了。” 声音落下。 刹那间所有目光齐齐看去。 不远处。 顾锦年还在伸展腰肢,眼神有些惺忪,一看就是刚睡醒。 再对比一下自己。 一个个累的双腿颤抖,浑身上下满是污泥。 怎叫人不气? “见过文景先生。” “哟,李哥你也来了?” 来到众人面前,顾锦年先是朝着苏文景作礼,等见到李高后,则不由亲热无比的喊了一声李哥。 按辈分他跟太子一个辈。 只不过一般没人有这个脸皮。 哪怕是太子,也有些愣了,两人相差三十多岁啊,就硬蹭? 不过想了想他并没有任何脾气,而是笑着开口。 “锦年贤弟。” “许久不见啊,甚是想念。” 李高脾气的确好,性格也很温和,没有半点恼怒,还应下来了。 “有多想?” 顾锦年认真问道。 李高:“......” 太子沉默。 众人也沉默。 这家伙搁这里恶心人是吧? 刹那间,怨气涌来。 “锦年。” “你方才去做什么了?” 不过关键时刻,苏文景出声,询问顾锦年。 “回先生,学生见他们辛苦劳作,有所感悟,回去写诗了。” 顾锦年开口,给予回答。 只是这话一说,在场众人没有一个相信。 “写诗?” “顾兄洗把脸再出来说这话,某还相信。” “不就是回去偷懒?” “那敢问顾兄写了什么惊世诗作?能否让我等掌掌眼?”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 完全就是不相信。 实际上这话,顾锦年自己也不信啊。 因为的确是去睡觉了。 面对众人质疑。 顾锦年到不觉得什么,反倒是面色温和道。 “我的诗略带批判性,怕诸位受不了,所以也就算了。” 他开口,也不想闹什么,毕竟太子和院长都在,没必要闹得太难看。 只是这话一说,在众人眼中更像是逃避。 一时之间,一道道声音再度响起。 “我等无惧。” “能著出千古文章,学生反倒是想看看夫子所作之诗,批判一二也好,也让我等长长记性。” “是啊,顾夫子直言,我等承受得起。” 众人出声。 反正今天你不给个交代,没一个服的。 “先生,这?” 顾锦年将目光看向苏文景。 后者却微微笑道。 “既然有感作诗,那就写出来看看,老夫也想看看锦年小友在作诗方面是否能与文章一般。” 他笑着开口。 凑个热闹。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顾锦年也有些无奈了。 “可没有文房四宝啊。” 顾锦年继续出声。 “我有。” 苏文景挥了挥手,刹那间文房四宝出现在顾锦年面前,甚至还有一张长桌,满配。 这下子没啥好说的了。 顾锦年叹了口气,随后执笔。 望着麦田。 也就在此时,顾宁涯的声音响起了。 “锦年。” “不用紧张。” “把六叔教你的东西拿出一二即可。” 声音响起。 刹那间众人目光齐聚。 太子有些沉默。 怪不得自己父亲一直说顾家这个老六有问题。 的确有问题。 什么都蹭。 不过就在这时,顾锦年落笔了。 --- --- 有一说一,不算卡章,因为下一章上架,合情合理。 然后十二点后上架,但因为设置的是凌晨上架,可能会出现BUG,后台开通不了VIP,以前遇到过,所以大家别急,最多推迟半个小时左右。 最后关于上架后的更新。 当天更新两章,我是现码的,没有存稿,如果状态好,会多更一章,不好就不更,不会因为爆发而影响质量和节奏。 往后一天一万字更新,遇到爽点会爆发,不会恶意卡章。 最最最后说一句,万岁万岁万万岁是从唐朝开始,评论区一些人非揪着说满清一套,麻烦自行百度下。 OK! 十二点见。 上架感言就不写了,得赶下一章。 第六十章:顾锦年作诗,异象再起,洪灾之难,献策良计【求月票】 大夏书院。 三四百人浑身是泥页锦年立在书桌面前,手中毛笔沾染一二墨色。 实际上,对于这堂课,顾锦年纯粹就是为了让他们好好体验一下农耕之芙没有特别的意义,就是让他们吃点苦头,也免得整日云云众生。 亿是没想到把苏文景还有太子引来了。 不过这也无所谓。 刚好借此机会立威。 那间。 顾锦年凝聚才气,而后缓缓落字“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水墨落下,凝聚成众人将目光看去,一瞬间皆然露出惊讶之色。 然而几乎同一时间麦田当中,一阵清风吹来,刹那间一缕缕的金色光芒,自诗词进发。 “又是异象?” 怎么又出异象了?” 他为何写诗都有异象?” “诗词显异象,这不可思议。” 一时之间,各种声音响起,那三百多名读书人在这一刻直接露出震撼之色。 对比文童异象,诗词的异象更为难得,毕竟文章字多,可蕴含诸多道理在其中然而诗词却不一样,亿有寥寥不足百字,很难将精气神融入其中。 可顾锦年写的诗词,居然又出异象,这不可思议。 但,就在这一刻。 宣纸抖动,刹那间一束束光芒从纸张中进裂而出。 异象爆发了。 比之前要凶猛十倍不止。 恐怖的光芒,席卷整个道道才气,厚重如岳,宛若一条真龙一般,盘旋于书院之中。 所有人衣衫都被吹皱,狂风来袭,长发狂舞,书桌面前。 顾锦年静静地看着这可怕的异象。 他眼中没有丝毫惊讶,因为这首诗本身就流传千古,为悯农也。 “国运诗。” 这一刻,狂风当中,苏文景神色一变,根据这般异象,他瞬间知晓这是什么诗词。 波国运认可的诗词。 此时此刻,苏文景当真震惊了,他没想到顾锦年居然又作出一首国运诗来。 但细细体悟诗词。 应景应心,寥寥四十字,道尽百姓疾苦,也有劝解真意,望世人珍惜食物,不可作废这首诗若是推广下去,亿怕会引来大夏境内所有百姓共鸣啊。 好诗。 当真是好诗。 不仅仅是苏文景。 一旁的太子也不由愣在原地他读过国运诗,但未曾想到今日能见证一篇国运诗诞生而且身为当今太子,他太明白这首诗的含义。 这一句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不正是历代王朝都面临的问题吗? 再者,这首诗更是无比犀利的针对铺张浪费。 权贵家中,一顿晚宴,菜肴七十二,美酒十二壶,可一顿饭下来,每盘菜亿少十之一二。 多余的饭菜,全部倒入泔水之中,宁作猪食。 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好当真是好。 此时此刻,李高再望向顾锦年的目光,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没有这首诗之前,他认为顾锦年亿是聪慧,著写千古文章,是大才,但终究是少年心性。 否则也不可能跟自己儿子闹腾起来。 可现在不一样了,能写出这般诗词之人,也必是将百姓放在心中,否则怎能写出如此诗词? 金色大龙盘旋大夏书院。 随后,一道龙吟之声响起京都瞬间沸腾。 “是龙。” “你们快看,大夏书院出龙了。” “怎么有龙?” 百姓之声纷纷响起所有人将目光看向大夏书院内。 “是国运诗,国运诗。” 这是国运诗?谁著出国运诗了?’ “是文景先生吗?” “千古文章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又出现国运诗啊,难不成我大夏儒道当真要崛起吗?” 无数声音响起。 大夏京都内。 依旧在头疼江宁郡洪灾之事的永盛大帝,此时此刻也被惊动。 他有所感应,将目光看了过去。 “国运诗。” 永盛大帝有些惊愕,刹那间他目中闪烁精芒,注视而去。 很快他显得有些古怪。 “锦年?” 也有些惊讶,未曾想到自己这个外甥竟然又写出一首国运诗。 这种诗词,可增加国运。 虽然不多,但一个硕大的王朝,哪怕增加一点国运,都是无法估量的价值国运,可影响王朝发展。 若有国运,风调雨顺,不受灾祸。 若无国运,连年灾祸,民不聊生。 历代王朝,帝王有三大功绩可入祖庙。 为开疆扩, 上为王朝盛世,三为国运达到这三大功绩任何一個,都可入祖庙,受世代香火。 尚若达成两条,可为不世帝王,若三者全部达成,则为千古永盛大帝不奢望达成三条,开疆扩土是他的目标,盛世降临也是他的目标,至于国运如山,这个他不敢奢想。 旦若有人为大夏增加国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乙不过,江宁郡洪灾之事,让他实实在在高兴不起来。 一但江宁郡处理不好,亿怕减少的国运,比这个要多百倍有余啊。 “来人,赐顾锦年文玉十二枚,着礼部为顾锦年准备爵位,拟好爵号,再来通报。’ 不过虽然高兴不起来,但该给予的赏赐还是要赏他赐予爵位,算得上是重赏了。 虽是子爵,但已经是无上荣耀,毕竟顾锦年没有功名也没有及冠,就提前准备好爵位,大夏有几个人能做到? “遵旨。” 魏闲出声,而后立刻着手去办顿家。 老爷子望向大夏书院神色也略显凝重。 “国运之诗。” “大夏书院,果然卧虎藏龙啊。 因有国运加持,他无法看清是谁著作,故而开口神色有些凝重。 能著出国运之诗,想来也是当世才子,锦年遇到好对手了。” 一旁的顾千舟不由出声,心中有些沉重。 他们并不认为这首诗是顾锦年所著,虽然顾锦年著写出千古文章,可诗词方面并不是顾锦年的强项。 十年磨一剑,在他们看来已经是顾锦年最高标准了。 毕竟诗词这种东西,并非是儒道主学,而是一种技艺“这算什么对手?诗词而已,算的了什么?对比今年的千古文章,这算什么?区区国运诗罢了。” 冉所言他神色凝重,是觉得这风头不是顾锦年的。 旦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之事,可不兴做父亲教训的是。” “区区国运诗,算不了什么,儒道末流罢了。” 千舟也跟着点了点头, 起败低这首诗然而下一刻,王管家却快速出现。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世子殿下著出国运诗了。” 随着王管家的声音响起。 刹那间,两人再一次愣住了。 “你说这诗是锦年写的? 老爷子一愣,不禁开口问道“回老爷,是世子殿下所著,千真万确。” 王管家激动的点着头。 瞬间,大喜之声响起。 哈哈哈哈哈,国运之诗,好,好,好,锦年这孩子当真好。” “竟然能著出国运之诗,不愧是我孙儿,快去抄录下来,挂去我书房。” 顾老爷子十分激动,一张老脸笑开了花。 “国运诗啊。” “锦年居然能著出国运诗,看来他真的把我所有学问学走了。” 顾千舟呢喃开口,眼中是遮不掉的喜悦两人大喜,而后激动离开。 去请人过来喝酒发生这种大事,这不得宣传宣传? 至于大夏书院内金色大龙环绕书院数圈,而后涌入大夏京都内,化作璀璨金光,映照天穹前前后后一刻钟的异象,最终消散咔嚓。 也就在这时书桌崩裂,宣纸浮于空中,被异象托着,这是一字千斤的作用。 “字若千斤。” 有人咂舌,察觉出这是什么情况。 此时此刻,也在无人叫嚣一二。 方永等人一个个脸色难看,站在不远处,是彻底沉默啊鬼知道顾锦年真在作诗,而且还是一首国运诗。 时之间,他们瞬间成为小人,有一种无地自容感也就在此时。 当异象彻底消失后,顾锦年神色淡然地看向这帮学子,随后又看向苏文景,语气平静道。 “文景先生。” 昨日学生院中漫步,偶遇运泔车,发现有十二木桶,桶内皆是佳肴剩菜。” “此番,江宁郡遭遇洪灾,难民成灾,无有饱腹者,故而看到这些佳肴剩菜,心感惭愧。” 又临此地,见百姓丰收,联想之前,莫名有感,所以写下此诗。 “今日,让所有同窗来此,就是为了将此事说出。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 “我等生来富贵,锦衣玉食,既心系天下,念百姓疾苦,必须以身作则,知晓农耕之苦,方可励精图治,报效朝廷。” 顾锦年出声。 他没有怒意,也没有任何一点做作。 而是将自己心中的话,说给在场所有人听“好。” 刹那间,太子之声响起顾锦年所言之语,他太认可了。 “锦年。” “你当真是让为兄刮目相看。” “小小年纪,却能明白这等道理,为兄惭愧,为兄惭愧啊。” 锦年,为兄今日前来,是想要向你求情,放过基儿。” “可得知你之心意,为兄亿有惭愧二字。” “从今日开始,李基跟在你身旁,刻苦学习,倘若他有半点僭越,随意处置。” “亿要不打死,就往死里打。” “李基,你给为父记住,顾锦年乃是你长辈若你再敢胡言乱语,仗着自己身出言不逊,为父决不轻饶。 李高的声音响起。 他身子颜抖,这是发自肺腑之言。 同时对自己这个儿子更是气愤不已李基来这里做什么?他不可能不知道,不就是想要找顾锦年麻烦吗? 可人家顾锦年老老实实教学,你跑过来恶心人? 被打了一顿后,还觉得自己委屈顾锦年有才有德,这种人你来招惹?你不是有病? 再说了,顾锦年背后是谁?是顾家。 自己这个儿子,当真是被宠傻了,但凡有点脑子,都知道不要招惹顾锦年。 想到这里,李高直接出玉带,看着被吊在树上的李基,一顿狂李基再度鬼哭狼嚎起来,人都麻了。 且顾锦年打起来还会收着点,毕竟自己是太孙。 可自己老爹抽起来可真的一点情面都不说,玉带抽一下,一条血痕出现,是真正的皮开肉绽,痛彻心扉啊。 “爹,别打,别打了,我听,我听。” 锦年叔,锦年叔,年叔,求求你,救救我啊。’ “锦年叔,我求你了,我保证以后一定听你话,求求你救救我啊。” 李基撕心裂肺起来,浑身抽搐,真的会把屎拉出来。 “太子殿下,没必要如此,以后让他跟着我就好。” 顾锦年看傻了。 还真亲爹狠啊,一鞭子就是一条血痕,看着都痛锦年,这事与你无关,不好好收拾他一顿,他没记性。” “还有,莫要叫我太子,叫哥。” 高开口,义正言辞。 而且谁劝都没用,往死里抽,他要给李基一个狠痛的教训,让他一次记住。 所有人都看沉默了。 谁能知道,一向温和的太子,居然如此恐怖? 无非五,李基典的被袖了,人有得出来,抽打的是部,然血成来用心,但波依内哭天喊地的声音响起苏文景却不以为然。 打一顿也不是什么坏事。 “锦年,这首诗入百草堂如何?” 他看向顾锦年,如此问道。 而顾锦年还看着李基挨抽,听到苏文景之声,马上回过神来“全由先生决定。’ 顾锦年开口。 入不入百草堂都是小事,能看到太孙被抽这才是大事啊看着顾锦年如此随意。 苏文景也没说什么,而是看向李基。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不由看向李基。 足足一刻钟。 李基被抽晕过去了, 李高依旧满脸怒气。 “这就晕过去了,一点出息都没有。” “来人,把他泼醒李高出声,晕过去了还要抽。 不过这也是气话,众人都保持沉默,谁敢真端水啊亿是苏怀玉动起来了。 去提桶水顾锦年立刻拉住苏怀玉,这节骨眼上还是不要抖机灵了。 没必要啊。 “太子殿下息怒。” 该罚已罚,莫要动怒了。” 关键时刻,苏文景出声,给太子一个台阶下。 “” “吾儿顽劣,还望先生见谅。 李高出声,有些难受,毕竟对比一下人家顾锦年,再对比一下自己儿子。 都是权贵,也都是十六七岁,自己这个儿子当真是一点用都没。 “锦年贤弟。” 别的就不说了,为兄这劣子就交给你了,要是他有话的,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若贤弟能将他教好,此等恩情,为兄没齿难忘。” 高神色严肃,极为郑重道。 他是认真的。 身为太子,他需要治理国家以致于对自己这个儿子略微宽松,再加上其母宠溺,再加」已母亲也对这个孩子宠爱有加。 以致于无法无天,生性顽劣。 若是不好好教育教育,他担心有朝一日,自己这个儿子要出大事所以他这番话是真心话。 “请兄长放心,弟,定会好好教育。” 丁都打了,太子都把话说到这份上,顾锦年也不装愣,直接答应下来了。 不过要是这个李基当真不听话那就亿能劝自己这位老哥重练个号吧华竟,谁家没个没出息的老大? “好。 李高十分兴奋。 而此时,苏文景看向众人,不由缓缓开口。 “尔等还有怨言否?” 他出声,如此问道。 三百多位学子这一刻彻底没有怨言了。 洗不说顾锦年一番话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无懈可击光是说顾锦年今日所著诗词,也让他们惭愧无比。 司样都是人,顾锦年这般年纪,却能作出这样的诗词再看看自己。 这一刻,方永第一个走了出来,看向顾锦年,而后深深一拜“多谢夫子指点。” “学生羞愧难当。” “愿夫子能接受学生三拜。’ 方永走了出来,他连续拜了顾锦年三下,眼神当中是惭愧,但更多的也是钦佩。 之前他怒。 是因为顾锦年让他割麦然后发现顾锦年自己跑去偷懒。 他很不服。 心中有气,这才找顾锦年麻烦。 如今发现,顾锦年的品格之后,他惭愧至极,也是真心作礼,希望得到顾锦年的原谅。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顾锦年微微开口。 这句话一说,又引得不少人惊讶。 这简直是出口成章,妙句自来啊。 我等请夫子原谅。 其余人也纷纷开口,即便有人心中还是不服,但面临这般情况,不服不行。 亿不过大部分人还是心服口服。 看到这般情况。 突元之间。 苏文景也来了兴致。 “既如此。’ “那老夫设一道新题。” “也算是会考尔等了。” 苏文景出声。 眼见着大家都明白道理了,索性不如出个题,让大家解答一二,也免得闹得太僵。 果然。 随着苏文景出声,众人纷纷好奇,将目光看去,不知道苏文景要出什么题“江宁郡洪灾爆发,百姓颠沛流离,如今江宁郡内,难民四起,官府之中也无太多粮食。’ “运粮主道被毁,故而以此为题,尔等解答,看看有何良策,能解决此难。” “答题最优者,老夫可直接送入宫中,让陛下采取,待科举过后,可保送为官。’ 苏文景缓缓开口。 他这般做,倒不是为了分担压力,主要是用这件事情,来测一测众人的实力。 读书,是读死书。 眼前这批人迟早要入朝为官,光靠书中的东西,想要当个好官是不可能的。 等他们写完之后,自己再一一点评,也算是一种进步。 乙不过此言一出。 在场众人一个个眼中有光献良策可入圣上法眼?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要知道,朝廷出了一件事情自然是群臣献策,亿不过能到皇帝手中的计策几乎是万里挑一。 尚若献的不好,无伤大雅。 但若是献的不错,那就相当于在皇帝心中留下印象。 对未来的仕途,可谓是如鱼得水。 当然,他们心里也清楚,这么大的事情,自己献的策略肯定不行,亿不过万一呢? 万一就选中自己的呢? 那岂不是血赚?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兴奋了。 唯独顾锦年显得很平静为啥? 原因很简单啊苏文景想白嫖自己啊。 这还看不穿? 刷。 随着苏文景一挥手,数百张书桌出现在过道之上。 文房四宝皆有。 众学子纷纷走了过去,一个个显得无比激动。 “献策之论,老夫就不设立时间。” “尔等可以慢慢构思。” 苏文景出声,随后看向顾锦年,发现后者压根就没有动笔的念头,不由略显好奇。 “锦年为何不动笔?” 询问道。 “回先生,学生才疏学浅,写文章诗词还行,写策略有些牵强。” 顾锦年开口。 没有人可以白嫖自己,苏文景也不行。 折换金银,赏赐于你心即可,策略差劣,权当绵薄之力,若策略优等,陛下也会恩赐不少,锦年你喜爱银丙 。若真有才华老夫愿找陛下商谈苏文景看得出来,顾锦年纯粹就是没有好处不干活的人。 而且他也有些好奇,堂堂国公之子,为何对金银情有独钟? 亿不过苏文景也亿是随便说了一声。 当然万一真有什么好策略,那肯定是血赚的。 “折换金银?’ “文景先生,能换多少?” 提到金银顾锦年来劲了,你要说什么加官进爵他就觉得没意思。 靠顾家,自己以后起步也是个二品官员吧? 还真不缺。 但金银这方面,顾家也有,亿不过自己要太多银两也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倒不如靠自己双手去赚。 写了再说。 , 苏文景笑了笑,随后看着李高道。 “太子殿下“叙谈一二。 他出声。 李高立刻点了点头,随着苏文景一同过去了。 很快两人来到远处。 苏文景脸色略显凝重。 “敢问太子,江宁郡如今怎样?” 苏文景出声,询问对方。 “郡守送来奏折,当地米商早已串通一气,他们各自捐赠粮食,做好了表面功夫,但背地里封锁粮仓,意图明显。* “亿等官府粮仓洁空,再大肆高价贩卖。” 龙舟已遣派出去,但孤细细想来,即便是所有龙舟运输,也撑不了多久,已有探子来报,所有难民全部聚往江宁郡府。’ “有人在暗中散播谣言,贵惑民心,使得难民聚集,天大的麻烦要来了。” 李高出声,也是头疼,尤其是最後一句话。 他意简单。 并不是江宁郡的麻烦。 而是接下来朝廷的旨意, 苏文景神色凝重,他明白李高所言。 永盛大帝已经确定了意思。 尚若当真到了关键时刻,进退两难之下,必会毅商放粮而李高也知道这个消息。 自然而然感到担忧。 太平盛世,杀商放粮,於民来说这是好事,但对于大夏王朝来说,这不是一件好事。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被卷入其中。 光是这其中的利益,就不知道牵扯多少人,而且所有明眼人都知晓。 这背后肯定是有人在搞鬼。 很有可能,他们就在等杀商旨意到来。 敌人挖了个洞。 明了就是等你跳进去,这如何不让人忧虑? “老夫会去劝言陛下。” 至于粮食之事,我亲自去一趟江宁郡,看看这帮人愿否卖老夫这个面子。” 苏文景出声。 他想不出什么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借助自己这个准半圣之名,打一打感情牌。 是此话一说,李高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不是他打击苏文景。 莫说苏文景是准半圣,就算是圣人去了,亿怕也没用一个王朝,一切形形色色围绕的是什么? 非就是金钱利这些商贩本就唯利是图,不侵犯他们利益,苏文景过去,就是座上宾,没有一个人敢忤逆苏文景。 可侵犯利益,就算是他这位大夏太子去了,估计也是一鼻子灰。 你圣人。 你了不起。 你清高。 可他们呢?就是想赚银子,那里会给什么薄面亿不过,苏文景有这个心意,李高佩服。 “太子殿下。” “江宁郡能坚持几日?” 突元間,苏文景继续问道目前来说,最多坚持七日,倘若难民全部聚集,三日都坚持不住。” “朝廷即便送到第一批粮食,也最多再坚持五日。” 李高出声,这是一绝望的数字。 然而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响起。 “先生。” “写完了。” 随着声音响起。 李高与苏文景不由看了过去。 是顾锦年。 一瞬间,所有人都惊了。 这才刚刚开始。 你就写完了? 要不要这么快? 不过好在的是,没有异象让众人彻底松了口气。 首订求月票啊!!! 然后下一更七月会防盗四五点的样子,不会影响大家,请大家放心。 第六十一章:半圣震惊,此计可平江宁之祸!皇帝震惊!【求月票】 伴随着顾锦年之声响起。 众人不由一愣。 也们将目光看去。 而后松了口气。 说实话,现在都怕顾锦年写点东西出来又引来各种异象。 扫了一眼,发现并无异象后,这才松了口气。 要是再来一趟异象,他们就真的没话说了,书都不读直接回家。 原因无他,跟这种天才在一起,压力太大了。 先生。 “写完了。” 望着面前的策略文章,顾锦年松了口气。 关于江宁郡的事情,顾锦年早之前就有想法江宁郡关键点在什么地方? 粮食呗。 只要有充足的粮食, 那么一切就不是问题。 黑蛟已经被压制住了。 意味着外部因素平定,现在重点就是内部因素朝廷的粮食运不进去,再加上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想要引起民变,让百姓全部集中去江宁府。 江宁府有足够的存粮,可架不住几百万难民吃喝拉撒。 一但官府存粮没了,各大米行就要开始疯狂涨价。 有钱买米,没钱卖崽,崽都没有那就可以等死了当然最有可能发生的是暴乱,到了那个时候,命都活不下去了,只能民变。 官府被迫之下,只能出兵围剿,拿起武器的就是暴徒,一场屠杀将会毫不犹豫展开当然顾锦年更加认为的是,以当今圣上的性子,一定会在民变之前,直接封锁所有米行,将这些粮食全部拿出来给灾民。 站在百姓角度上来看,这是一件好事,皇帝做的对,这*林商是该杀。 可站在王朝的角度来看,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你这样做就是影响王朝公信力,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商人买卖是合理之事内部来说,受益者肯定要怒喷大夏王朝行事恶劣,皇帝手段残暴,不为人子。 而这批受益者是谁?既有商贩也有世家,甚至还有朝廷官员。 他们的后代是谁? 读书人。 那接下来会怎么样?一群读书人各种喷你,喷的你怀疑人生你不服,想让他们全部闭嘴,详情参考始皇帝。 如若是普通的封建社会那还好说。可这里有仙武的存在,杀儒意味若着什么?国运下降,出大问题所以你不敢杀,你只能憋着气,被子里面抹眼泪,说啥都是对对对。 于外部而言。 扶罗王朝与大金王朝简直是笑开花,各大王朝的礼部是做什么的?除了基本的儒道礼仪之外,还有什么?外交啊。 那接下来就别怪人家写文章骂你了。 大致内容顾锦年都能猜出来,无非就是瞧瞧大夏王朝,狠不狠?生死存亡之际,商人卖米虽然价格高了一点,可问题是这也是人家商人自己辛苦苦赚来的。 大夏王朝朝廷无能,把人家商人杀了,把米拿出来了。 尔们还敢去大夏王朝做生意吗? 你们在大夏王朝做生意的人还不走? 文章今天发一份,明天发一份,本身王朝百姓都有优越感和信仰力,随着这几篇文章一发,保证扶罗王朝和大金王朝的百姓开始质疑大夏王朝了认为大夏王朝的皇帝没有作为,就知道窝里横,而且出了事就知道杀人。 用现代化来说,这就是国际舆论啊。 你根本顶不住。 要是大夏王朝是第一王朝那还好,大不了挨两句骂就算了。 可问题是大夏王朝不是第一,最绝了的是什么?是永盛大帝得位不正,两大王朝怒斥大夏王朝的理由是什么不就是这个吗? 斯以,杀商所带来的影响,不比江宁郡民变要小。 但不杀商,面临的就是民变,会死很多人。 也就是说,按照现在的情况,永盛大帝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一个是背负天大的骂名,民心溃散。 固是王朝公信力下降,外加上添加一条罪责,以后谁想要造反,完全可以拿这个来做文章。 前有虎后有狼。 但顾锦年写的这篇策略,刚好可以解决最核心的问题粮食。 字还不多,洋洋洒洒也就一千字,可以平定江宁郡之难“锦年不愧才华横溢,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便写完策略,老夫佩服啊。” 于顾锦年的策略,苏文景其实本来一开始是抱有期望的毕竟顾锦年这人总是能给大家惊喜。 可一娃香写完,还没有异象,这莫名让苏文景有些失望, 下意识还是认为顾锦年是为了随便应付一下。 不过这也合理。 江宁郡之祸,莫说顾锦年了,饶是他自己也想不出办法,自然也不可能太期望别人。 “先生请看。” 顾锦年将宣纸递了过去。 至于其他人则继续埋头写策只要没出异象,他们还有希望接过策略。 苏文景面色温和,随后摊开阅读,一旁的太子也跟着看了过来。 十分好奇顾锦年写了什么。 只是一眼,一些十分刺眼的字词便映入眼中。 高卖,民贱,银两不等李高仔细阅读,苏文景直接转过身牙认真观看这篇文章。 这个行为举止,让李高有些哭笑不得。 知道苏文景是在防他。 毕竟江宁郡水灾之事,牵扯太多人了,甚至在不少人眼中,自己也有嫌疑。 说到底还是因为太子二字。 只不过李高问心无愧,所以不在乎这些万此时此刻。 苏文景却目光逐渐凝重,神色也逐渐严肃起来1字看过去一开始眼中有疑惑,到后面越来越凝重,越来越凝重。 直至最终苏文景身子居然颤抖起来了。 苏文景颤抖起来了。 一旁的李高敏锐发现,苏文景的行为举止,完完全全变了。 最开始,苏文景对顾锦年的策略是有些好奇,紧接着似乎是有什么不妥,所以不让自己观看。 可逐渐的变得凝重严肃,再到现在身子都震颤。 什么东西,能让一位准半圣震颤? 他想不到。 同时内心充满着无穷的好奇“咕咚。” 一刻,苏文景目光呆滞,他愣在原地,一双眼睛死死地看着顾锦年是死死地看着顾锦年。 “大才。” “大才。” 顾锦年,你当真是大夏天纵之才啊。 深呼吸一番,苏文景开口,只不过无论他怎么镇定,说起话来还是带着颤意。 多谢先生夸赞。 面对苏文景的夸赞,顾锦年有些膜一笑。 只是还不等顾锦年开口,苏文景一挥手,声音洪亮无比。 “无需再测。” “顾锦年当为第一他落下此话,刹那间脚下出现水墨仙鹤,朝着大夏皇宫赶去。 根本没有任何一点其他情绪因为他彻底震撼到了。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将这篇策略赶紧送到永盛大帝面前。 轩竖。 因为这篇策略。 可平江宁郡之祸苏文景的古怪行为,引得所有人沉默。 李高更是忍不住看向顾锦年,他实在是好奇。 “锦年贤弟,你到底写了什么东西?为何文景先生如此激动?” 李高实实在在是好奇。 准半圣,突然变得这般激动,换谁都觉得有问题啊“不知道,或许人老了,看啥都激动吧。” 顾锦年摇了摇头。 苏文景没有告诉李高,自己也不能乱说,毕竟自己的策略,尽可能少点人知道,最好就是三个人知道就行。 多一个都不好。 此时此刻。 大夏皇宫。 永盛大帝看着最新递来的奏章,彻彻底底沉默了工宁府真出大问题了,所有难民全部朝着江宁府赶去,仿佛是有预谋一般原本按照朝廷的意思,是分化而治,最起码难民不要集中在一起。 可惜的是,他还是低估了难民的恐惧之心,再加上谣言的力量。 深子来报,有人在造谣,告知百姓江宁府乃是郡府之地,粮仓丰厚,其他地方难民如云,即便是去了也没有粮食。 仅是这一句话,所有百姓都朝着江宁府赶。 倒不是他们真的愚昧,而是没有人敢拿性命去赌。 赌对了还好说。 万一要是赌错了呢? 命都没了。 而且谣言最可怕的是什么?是有理有据。 江宁府是郡府之地的确要比其他府物资丰厚,虽路途遥远,可最起码能在死之前走到江宁府,能看到希望。 如果走错了,再想去江宁府,那就彻底不可能了。 这一刻,这位大夏皇帝是彻彻底底没有任何办法了。 因为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要么杀商,要么镇民。 两条路他都不想选。 可眼下的局势,逼着自己这般去做、 让他实实在在咸到心累。 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有个人能够从天而降,给予良策。 谁要是能解决这个祸乱,莫说连升三级,只要底子干净,可以提前培养,未来预定二品尚书。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可惜的是,现在没有时间。 当然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这个办法也很简单,朝廷花银子去买粮食。 买天价粮食给这些百姓。 旦这种办法也只能拖延一小段时间。 国库本来就没有多少银两,真这样做,户部尚书第一个不答应可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却突然响起“陛下。” “陛下。” “有良策。” “有良策啊。” 随着声音响起养心殿内。 永盛大帝直接站起身来,整个人不由激动起来。 他听得出,这是苏文景的声音。 若是别人,他可能不会太过于激动。 可苏文景不一样,这是儒道半圣,怎可能胡言乱语。 “先生何意?’ 永盛大帝快步走去,直接来到殿外,亲自迎接苏文景后者步伐极快,来到永盛大帝面前,一张老脸显得极为激动。 “陛下。” 已有良策,可平江宁之祸。” 苏文景深吸一口气,他声音微颤,死死捏着手中宣纸,告知陛下这件喜事。 刹那间,永盛大帝呆住了。 他没想到,苏文景当真能想出良策,可以不过刹那间,他回过神来,直接将苏文景请入殿内。 而后接过策略,将宣纸展开, 逐字看刚开始,永盛大帝神色凝重,眼中的期盼少了一半。 可他没有说话是继续往下看看着看着,永盛大帝呼吸开始急促,身子也跟着颤抖起来了。 策略不多。 洋洋洒洒千字他越看心跳的越快,越看跳的越快,到最后他呼吸急促,双眼充血 “好。” “好。” “好。” “好一篇平乱策,好一篇平乱策。” “此计当真是千古计谋,以人心破人心,好,好,好,好啊。” “文景先生,好,当真是极好。” “文景先生,朕感激不尽,朕感激不尽。 当全部看完之后,永盛大帝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了,他连连喊了数个好字,甚至到最后他激动到直接朝着苏文景一拜因为这篇策略,可以完美解决江宁郡之难。 这数日的压力,让他夜夜不得安寝,只要闭上眼睛,江宁郡之祸便浮现在眼前。 也仿佛可以看到,无数百姓哀嚎哭泣。 他也仿佛可以看到,当刀刃落下的那一刻,天下人又是怎么唾骂自己的他睡不着。 他睡不着啊。 可现在,这篇策略却让他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平乱的希望, 自然而然,他才会无比的激动,无比的兴奋。 “回陛下。” “此策并非出自臣之手。” 苏文景深吸口气,他给予回答道这文章的确跟他没有很大关系。 “不是先生所写?” “那是谁?” “谁有这般大才?” “速速召进宫内,朕要赐他官位。’ 永盛大帝大喜,他无法想象,还有谁能比苏文景有才华。 “回陛下。” “是您的外甥,顾锦年所著。” 苏文景开口。 此话一说,如惊雷一道,直接在永盛大帝脑海当中炸响“你说谁?’ “顾锦年?” “那个处处学朕的顾锦年?” 永盛大帝愣住了、 苏文景也愣住了。 怎么顾锦年这一家子人都有这个毛病啊。 要不要脸? 不过这话他还是不敢说,只能硬着头皮道“回陛下,的确是那个处处学您的顾锦年。” 他出声回答。 了下来。 “怎么可能?” “如此策略,怎可能是他写的? “文景先生,您不要因为顾锦年是朕的外甥,故而这般。” 盛大帝开口,他不敢相信女京为天人的策略竟会是顾锦年所写顾锦年写出千古文章,他认。 顾锦年写出国运诗, 但要说顾锦年能写出这样的策略,他真的有些不敢相信。 文章,是感悟。 诗词,是理解。 而策略是什么?是政治顾锦年这才多大,才不过十六岁而已,那里有这般聪明? 说句不好听的话,自己的长子,也就是当朝太子,十六岁的时候,虽然心思缜密,可让他写策略,他也写不来多少。 “臣可以确保,是顾锦年所写。” “若陛下不信,可与臣一同前往书院,询问一二。’ 苏文景不卑不亢道。 他知道永盛大帝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担心自己看中顾锦年的才华,为了捧顾锦年,所以将自己的策略告诉顾锦年。 让他来领功。 只是这种事情需要他做吗他捧不捧顾锦年,会影响顾锦年的仕途吗答案显而易见。 不会。 因为顾锦年,本身就是大夏第一权贵“嘶。” 得到这个答案,永盛大帝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过了片刻。 才缓缓开门, “朕明白了。” 这是锦年所写,这一定是锦年所写。” 他把朕最厉害的权谋也学走了。’ “这家伙,当真是深藏不漏啊。” 永盛大帝自言自语。 一旁的苏文景彻底沉默。 。 你牛批。 你是皇帝你说了算。 我说不过你。 苏文景无话可说了。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尔都这样了,我还能说什么? “走。” “文景先生,随联一同去书院,朕要当面考考他,到底学走了朕多少东西。 “走走走。” 永盛大帝极为喜悦,他直接起身,朝着大夏书院走去。 眼中是遮掩不住的笑意。 这篇策略,足平江宁之祸,不管是谁写出来的,此难已经平了只不过他现在要去找一趟顾锦年。 来是看看这策略到底是不是顾锦年二来也是深聊一下这篇策略,免得出现什么差错,就麻烦了。 苏文景也不啰嗦,直接跟着永盛大帝了离开不过永盛大帝也很直接,微服私访,除了两个亲信太监之外,不带任何人离开。 此时大夏书院,也恢复宁静所有学生都回去休息,累了一天,筋骨酸痛,那里还有闲情雅致出来谈天说北而大夏书院主道上。 四道身影出现。 永盛大帝,苏文景,刘言还有魏闲四人。 刘言与魏闲走在后面,始终保持距离。 众人步伐极快,只不过在主道停顿一二。 因为永盛大帝看到李基正被吊在树上,有人正在松绑“这是怎么回事? 永盛大帝皱眉,刚来书院,就发现自己孙子被吊在树上,让他满是疑惑。 回陛下,殿下贪玩,顶撞顾锦年,被罚于此。” “至于身上之伤,是大子抽打所致,与顾锦年无关。” 苏文景出声。 他知道永盛大帝比较心疼这个孙子,隔代孙是这样的,所以连忙解释。 “顶撞锦年? 永盛大帝皱眉,魏闲则立刻在耳边说了几句,将来龙去脉简略述说。 活音落下永盛大帝脸色不由一变 “岂有此理,当真是目无尊长,继续给朕吊着,这个太孙,都怪太子妃平日宠溺,给朕继续吊着,吊满十二时辰再放下来。” 永盛大帝眉头紧皱。 他知道自己这个孙子纳绔,可没想到如此绔,顶撞夫子,还目无尊长,最主要的是,顾锦年是他长辈,是一家人,一家人不帮一家人,反而起内计这得有多蠢才会这般。 吊着是好事。 不长点记性,以后准吃大亏随着永盛大帝开口,当下魏闲只能照办,也不敢含糊。 唯独就是可怜李基,不过还好目前还是晕着的,没有什么大碍,不然听到自己爷爷这样说,估计心更痛。 没有理会这位尊贵的太孙。 四人继续前行。 一刻钟后。 书院宿处。 顾锦年房外。 四人悄然无息出现而此时此刻,房内的声音却已经响起。 “锦年,不是六叔说你。” “你那篇策略就不应该写。” “万一苏文景那个老家伙把你的策略送给陛下,恬不知耻说是他写的咋办?” “陛下啥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做得好夸你一句,做不好就狠罚。’ “回头要是不行,苏文景这老家伙说是你写的,倒霉的是你。” “要是行的话,他自己领功,你又不能跟半圣去争。” “这样,报给你出个主意,你重新写一份,我马上进宫,献给陛下,叔也能见圣上,而且叔绝对把所有功劳都给你,最多加一句,我起的头,你看咋样? “肥水不流外人用是不是这个道理?” 门内。 顾宁涯的声音响起虽然不大,可外面站着的四个人是谁? 大夏皇帝。 大夏半圣。 两位大内太监,谁不是一等一的高手就算声音再小十倍,他们很难装作听不见。 不过要说脸色变化最大的,还是刘言和魏闲。 顾宁涯这话是到头了,一口气得罪两位大人物,牛还是你顾老六牛啊。 怪不得陛下对这个顾老六有意见,搁谁谁没意见啊? 于永盛大帝和苏文景,反倒是面无表情,涵养还是有的。 当下,刘言敲了敲房门。 不是及时打断吧,生怕顾宁涯回头又说出什么大逆不道之言。 “谁啊?’ “敢打扰本,本大夏忠臣。” 臣顾宁涯,参见陛下。 顾宁涯的声音很凶,打开房门后,整个人瞬间麻了。 舅舅?” 房内。 页锦年正满脸无奈,自己这个六叔简直就是蹭热度小王子,看人家苏文景送去策略,就想蹭点功劳他实在是被搞的不厌其烦。 可没想到的是,陛下居然来了,这还真是喜闻乐见 “锦年,舅舅来看看你过的还习惯不习惯。” 听到顾锦年的声音。 永盛大帝露出笑容,直接走了进来,看都不看顾宁涯一眼。 苏文景也跟着走也没有看顾宁涯至于刘言与魏闲,稍稍对着顾宁涯笑了笑,而后将门关上,在外面候着。 独下,文景先生。” 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顾宁涯想跑路。 他如坐针毡啊。 “不行。” 苏文景与永盛大帝齐齐开口很显然,刚才说的话,他们记在心头了。 听到这话,顾宁涯沉默了。 他麻了。 知道自己这会完蛋了。 得出大事。 故此将目光看向顾锦年,期望他能救救自己。 舅舅,你怎么来了? 顾锦年起身,刚想给自己舅舅作礼,但下一刻,却被永盛大帝拦住。 私底下不用作礼。 “别学这个老六。” “你是朕的亲外甥,非正式场合不用这般。 永盛大帝面色温和,让顾锦年好好坐着。 随后内涵了下顾宁涯。 后者听到这话,继续装死。 “锦年。” “舅舅来此,主要是两件事情。” “一来,是看看你住的还习不习惯,要不要朕让人给你送些东西,马上就要变天了,要注意保暖,免得入了寒气。” 永盛大帝笑着开口。 没有直接询问策略之事“回舅舅,冷倒是不冷,不过就是有人总喜欢找外甥麻烦。” 顾锦年开口,倒也不见外。 “找麻烦?” “谁敢找朕外甥的麻烦?” “真活腻味了。” “锦年,以后谁要是敢找你麻烦,只要你有理,就给朕往死里打,只要不打死,其他的交给朕来。” “你爹那帮人根本靠不住,往后朕给你撑腰,放心。” 永盛大帝很霸气。 不过看似是放纵宠溺,实际上这话也是有限制的。 得有理。 没理肯定不能胡作为非。 “多谢量。” 顾锦年一笑,这话虽然听起来假大空,不过得看是谁说的。 自己这舅舅开口,那就不一样。 不过顾锦年也知道自己舅舅亲临是什么目的。 无非就是关于平江策之事看着顾锦年答应下来。 永盛大帝也就没有遮遮掩掩,直接将宣纸摆在桌上,神色严肃道。 “锦年,这第二件事情,就是这平江策之事。” “朕想问你,此计你有几成把握平定江宁之乱?” 永盛大帝开口他无比认真,目光注视顾锦年。 “九成。 顾锦年也十分自信,给予回答。 “还有一成是什么?” 永盛大帝有些疑惑。 虽然九成已经很高了,但他想知道不确定因素是什么。 “黑蛟。 顾锦年淡淡回答,这个计谋他有九成把握,还有一成是因为黑蛟。 他不敢确定黑蛟会不会继续作乱。 如果会的话,那就麻烦“这个你放心。” “黑蛟绝不可能继续作乱。” 苏文景开口,他很自信。 得到这个答复,顾锦年就自然多了。 那还是九成。 他出声。 继续说道“这又是为何? 刹那间两人皱眉,有些不理解,能确保黑蛟不会作乱,为什么还是九成? “天灾人祸啊,万一明天有彗星落地,直接把江宁郡砸干净咋办?” “舅舅,谁献计有十成把握?万一真出问题,倒霉的岂不是我。” 顾锦年倒也实话实说。 只是这话说完,两人沉默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牙疼。 至于顾锦年看着白己留留身上冒出迷缕门头不由到畅。 只不过他也没有继续搞下去。 换了个神色道。 “舅舅。” “先生。” “其实我这计谋十分简单,但也十分不简单。’ “其重点就在于,以商攻商,以人心算人心。” “江宁郡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粮草运输缓慢。’ “府内粮草消耗巨大,恐生民变。’ 而现在,只需要舅舅您一道秘令,让江宁郡郡守公开允许米商涨价。” “甚至让江宁郡郡守亲自参与其中,助长江宁郡米商邪风。’ 最好就是让粮米价格卖出天价,一石粮食卖个几百两白银,再安排些人,大肆抢购。 “无论他们卖多高,朝廷都买,买来的粮米,参杂砂砾,再卖给自己人,营造出大祸临头,金银廉价之景象。” “到了这个时候,敢问一声周围府县的百姓会怎样?” 顾锦年将自己的策略说出。 同时提问一句。 一石粮米,卖数百银两,而且参杂砂砾,有市无价。” 周围百姓,只怕蜂拥而至,一些米行也会趁此敛财,不顾千辛万苦,赶来江宁郡。” 苏文景开口,这是他下意识的推测。 “先生所言没错“江宁郡主道尽毁,可还有四百多条小道,这四面八方虽有受灾者,可大部分还是在江宁府西北地区,其余地区并无大碍。” “一石粮米,寻常价为六两,若遇丰收还要降价。” “若是涨到二三百两一旦,这就是五十倍盈利,到时候周围附近,五百里内,小到农民百姓,大到各地米商,只怕都要蜂拥而至。” “趁此发财。” “只要粮米运来,关键时刻,严查高价售米,严打不误,再让官府放粮。” “无重十日。, 只需三日时间,外乡卖米之行贩,皆会恐慌,到时所有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顾锦年淡淡开口。 将计划说的仔仔细细。 连一旁的顾宁涯都听懂一部分只不过大部分还是没懂。 “外向卖米之人,他们恐慌啥啊?” 顾宁涯忍不住开口,实在是不理解啊。 “。” 一刻,永盛大帝开口,怒斥一句而后继续出声,为其解释。 运输粮米,虽有官差保护,可架不住背井离乡,本就是想要捞一笔快银,若是耽误时间,多一日“而若是一些米商前来,因高价而来,可若是当地官府严查,同时开仓放粮,百姓短暂几日不缺粮食,他们的运粮成本便要大大增加。” “到那个时候,本地米商耗得起,他们耗不起,自然而然有人会常价卖粮,甚至引发价格恐慌,为了早点回乡,宁可赔些银两,也不敢拖延下去 “如此一来,府内米商,也会因此焦虑,大行还好,一些小行根本不敢干耗。” “这般,足足可拖延半月,到时候朕的十三艘龙舟运粮而至,再加上大军多多少少也能运些粮食,便可营造出粮食充盈之景。” “实在不行,让人准备万石沙袋,运入府城之中,定下民心,引商恐慌。 “故而,所有米商无法安坐,不敢继续屯粮,丰收在即,若敢屯粮,新米陈米,又是几成差价。” “小” “妙。” “当真妙也。” 永盛大帝越说越激动,甚至自己想到了更多的好点子。 皇帝不愧是皇帝,举一反三能力很强。 “舅舅英明。” 顾锦年赞赏一声。 而顾宁涯这回也彻底明白了。 这计还真够狠的啊。 以人心攻人心。 朝廷只需要配合演一场戏,就能解决这场灾祸, 怪不得这位皇帝亲临。 自己这个大侄子,真他娘的是个天才啊。 有自己少年时期的英姿。 “不过品,有三点还是需要注音。” 夸归夸,但有几个细节必须要死死记住,否则的话,可就是大麻烦了。 “你说。” 永盛大帝询问道完全就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其一,计谋分三步,逐步让江宁郡郡守去做,绝对不要提前透露,倒不是外甥不相信江宁郡郡守,而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顾锦年开口,这是第一个细节。 比言一说,永盛大帝与苏文景点了点头同时心中不由对顾锦年产生更大的震撼。 维以想象,顾锦年六岁,小小年纪,心思竟然如此虽然顾锦年不说,他们也知道,可顾锦年说出来,代表着他城府极深。 “其二,令官差一定要保护好这些外来米商,坚决不能发生抢掠行为,但要安排自己人,虎视眈眈盯着他们,让他们害怕,但不要逼走他们。 这是第二点。 毕竟外乡人过来,是被利益冲昏头脑,可要是被抢,会带来不好影响。 永盛大帝点了点头,这的确是重点,不能忽略一不关健时输粮食,舅舅您派文景先生去了一趟仙门,割舍出运信心一块土地给予仙门,故而仙门会出手救灾是这邦商人是后这是第三点。 永盛大帝刚才说的龙舟也好,万石假粮食也罢。 这些东西无法让那些本土米商慌乱起来。 但这个消就不一样山家不愿意插手凡尘的事情, 沾惹因果,可若是大夏王朝与仙门达成共识,愿意割舍领土给仙家,那就不一样了。 因为逼急了,还真有可能这样做只是永盛大帝不会考虑罢了。 但这是个谣言啊。 所以完全可以扩散出去对方喜欢用谣言,自己也可以用啊。 这年头什么最善变? 人心最善变啊。 维民们被谣言骗到江宁府去了工宁府的米商,难道就不会被谣言骗而言之击溃他们的自信,这事就成了。 “好。” “不愧是朕的外甥。’ “这个好。 永盛大帝听完这话,眼中闪过精芒。 这计够狠,而且半真半假,毕竟仙门弟子来了大夏书院,这会不会是前兆? 谁也不敢保证啊。 完全没有任何一点问题此时此刻,永盛大帝呼吸急促。 而一旁的苏文景也不由深深感慨。 预锦年当真是奇才。 天下奇才啊。 所有人抓破脑袋都想不出来的解答方案,顾锦年仅仅只是用了香的时间解决最主要的是,逻辑清晰,细节缜密,根本挑不出任何毛病。 这一刻,他忽然好奇。 尚若顾锦年入朝为官,又会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呢? “顾涯。 当下,永盛大帝的声音响起。 臣在顾宁涯马上开口,答应着。 联现在命你去火速赶往江宁郡,令江宁郡郡守放纵粮价。” “与其同流合污,其余一概不说。” “等朕旨意。” “若此事做好了,方才之言,朕恕你无心之过。 “若处理不好,朕让国公亲自送你去边境苦役。” “知道吗?” 永盛大帝开口,下达旨意“臣接旨。” “请陛下放心。” 听到这话,顾宁涯松了口气,他还真怕皇帝上纲上线,如今给自己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他还是很开心的。 而且他心里清楚,这事要解决了,功劳就蹭到了,说是说将功抵过,但怎么着也得给点好处。 故此,顾宁涯心头还是喜悦。 “滚。” 永盛大帝吐出一个字后者立刻起身离开,有多远跑多远。 随着顾宁涯走后。 永盛大帝起身。 他看向顾锦年,眼神当中是赞赏。 满满的赞赏。 “锦年。” 往后就不用偷着学了,没事来找朕,有什么不懂直接问朕就好。” “你很聪慧,继承了你娘的优秀,等这件事情结束,朕会好好赏赐你。” “重重的赏赐你。 永盛大帝开口。 他对顾锦年发生了天大的观念转变。 随后没有多说,直接走了出去。 而顾锦年却有些沉默了。 舅,你这话啥意思? 啥叫偷着学? 我偷学你什么了? 好家伙,你比我六叔还会蹭啊一旁的苏文景笑而不语。 能解决江宁郡之乱,他心情极度愉悦对于这些并不在乎。 很快。 永盛大帝走出房屋之外。 长长吐出一口气。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好。” “好。” 好。 他大笑三声,而后龙行虎步,离开书院。 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开心。 天大的祸端。 没想到今日得以解惑。 开心。 当真开心啊。 永盛大帝离开书房内。 顾锦年给苏文景倒了一杯茶,同时也在思索一些其他事情, 只不过苏文景却打破了宁静“锦年。” “老夫问个事。” “你这篇策略,是否还有一小部分没有写完?” 苏文景开口。 看向顾锦年。 受到苏文景的目光,顾锦年微微沉“恩。” 片刻后,顾锦年点了点头。 最后一部分,等平乱后再说。” 顾锦年继续开口,显得有些随意可苏文景却摇了摇头。 “锦年。” 你现在还小,未入仕途,虽有顾家这棵参天大树,可有些事情,轮不着你来管。 “你也草要插手,千万不要成为众矢之的。” 乐文景开口劝阻。 因为顾锦年剩余没写的东西,是关于如何处置那些商人之言。 策略有缺,他怎能不知? 只是当着陛下面,他没有说罢了,如今两人私下,他还是要劝阻一二“文景先生。 学生不小,道理都明白。” 锦年不听劝。 江宁郡之乱结束后,他要搞一次大事。 “锦年。” “当真不要乱来。” “我知道你心中也有可这件事情牵扯很大,” “若你真要这般,让你爷爷出面。” 苏文景出声也明白顾锦年的意图。 只是苏文景却起身摇了摇头道。 “先生。” “学生不可能靠族人一辈子。” 再者,学生还年轻,现在犯错吃亏,总比以后犯错要好。” 学生心意已决,还望先生见谅。” 锦年态度坚决。 至于让自己爷爷出面,顾锦年不愿意,不是不行,而是他不想一直靠着顾家。 当初自己写下剑客诗词之时,就已经表达了一切。 “这,唉,你既然心意已决,老夫就不多言。 “还是那句话,无论如何,只要你站在道理上,老夫都支持你。” 苏文景没有多说什么了。 只留下这一句话,便起身离开。 但他知道的是。 眼前这位大夏世子,绝对不同常人。 他莫名觉得,江宁郡幕后之人,要头疼了。 苏文景离开了。 顾锦年没有送。 而是拿起一本丰,继续观看只不过,他的心神却不在书中。 因为通过苏文景, 感觉得到,自己溺水之事,绝对与江宁郡幕后有关系。 否则的话,苏文景绝对看不出自己还留有一手。 很多事情。 自己不知道。 爷爷没有告诉自己,舅舅也没说,六叔也不说,苏文景也不说。 也明白,这是为了保护自己。 不想自己参合进可顾锦年更知道的是一点,面对敌人,必须要重拳出击,而且该展露锋芒就必须要展露锋芒藏拙是没有用的。 只会招来一波又一波的麻烦。 而与此同时。 走出房内的苏文景,有些沉默。 他其实不希望顾锦年如此。 只是当他回到自己住处之时。 却发现永盛大帝早在房内等候了。 “见过陛下。’ 苏文景开口。 也有些惊讶。 他以为永盛大帝已经离开了,没想到居然在自己房内“文景先生。 “朕思来想去,觉得锦年不错。” 可以成为大夏执剑人。 “你觉得如何?” 永盛大帝望着房内的丹青,语气平静道可此话一说,苏文景不由一愣。 但很快他陷入沉思足足过了半刻钟后,苏文景深吸一口气。 “臣认为,合适。” 开口,给予回答。 “那行。” “既然他想去做,那就让他去做吧。” “江宁郡的民心,朕赠给他,算是他的奖赏。” 他是顾家的麒麟儿。” 也是朕李家的血脉。” “朕很期待,天命之争,锦年能走到那一步。’ 永盛大帝开口。 眼神中充满着期盼。 而这一刻,苏文景忽然明白。 前这位永盛大帝,太与众不同了。 世人皆说顾家功高震主。 现在他才明白。 这位帝干。 根本不怕功高震主。 因为他的气魄,非同寻常帝王。 如此,永盛大帝彻底离开。 留下一脸平静的苏文景。 与此同时,一直到深夜。 一则则消息也在京都传开预锦年著作国运诗的事情,率先传开但这只是百姓所了解的。 所有官员更惊讶的是一件事情那就是献策之苏文景连赞三个好。 随后直接奔赴皇宫这事情可不一般。 能让堂堂准半圣的苏文景连夸三声好,不同寻常。 但献了什么策,没人知晓。 只不过宫内传来了消息。 龍颜的確大悦。 这下子各大官员确确实实不理解了。 但所有人都保持沉默。 静观其变。 此同时。 工宁郡首府。 顿宁涯也火速赶到。 将圣上旨意带来。 长旸得知圣冒之后,整个人更是目瞪口呆。 再三确定三遍,若不是顾宁涯拿出金令,他死活不信,陛下居然下达这种旨意。 允许米商涨价。 这不是胡闹吗? 万民同意吗? 百姓只怕要彻底闹起来啊只不过,思考半个时辰后。 张肠突然一愣。 因为他似乎猜到了陛下的意思这是要对这些米商动刀啊、 们涨价,让他们疯狂起来,等到民怨四起,再乘此机会,斩尽杀绝。 这计,当真是毒。 是这计也不是良会畢竟这些米商背后可是有人。 无论怎样,杀了就是有天大的影可细细想来。 他也想不出比这个更好的办法。 最终。 张肠深吸一口气,圣旨在前,他也只能昭做不误就如此。 深夜。 长旸离开府内,命人请来京都所有米商掌柜。 让自己的幕僚前去交涉。 这一交涉,便是两个时辰。 张旸幕僚,也很直接,同意米商高价售卖,但每天必须捐赠相应粮食,做给朝廷看。 同时要抽走两成利润。 所有米商欣喜若狂,但也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去通风报信,等到幕后答复经过两个时辰的商谈。 最终只给半成利润,至于每日捐赠的粮米,只多不少。 在幕僚的思考之下。 达成交易。 如此。 卯时一到。 随着海量难民聚集一石石粮食被运至城外,熬粥施舍。 可与此同时。 府内米价。 他在一瞬间,涨至六十两一石。 引来各种谩骂的同时。 却也遭到哄抢几乎出多少米,卖多少米。 如此景象,前所未闻。 并且,难民数量,也越来越多,粮食供不应求。 而这里的消息。飞快传到京都之中。 第六十二章:江宁之祸,人心惶惶,大夏京都,暗流涌动 大夏京都。 江宁郡之事,已经成为了许多人的心病。 官越大对这件事情越为上心。 牵扯利益者,需细心算计。 非利益受益者,需为国效力。 只不过,当江宁郡消息传来后,却引来一阵议论。 户部后堂。 数位户部官员聚集,皆在商议江宁郡之事。 户部尚书何言坐在首座,脸色不太好看,而其余官员则看着一封封加急情报,也纷纷变色。 “六十两一石粮米,这是要做什么?江宁郡洪灾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吗?这才几天过去?” 有官员开口,望着奏折上的内容。 “江宁郡洪灾固然可怕,难民四起老夫可以理解,只是江宁郡米行也未免太过于激进了吧?这才几天,价格就涨了十倍。” “若是灾民再多,是不是价格要涨到几百两银子一石?当真是岂有此理。” 又有官员开口,认为这价格实在是太离谱了。 难民这才刚刚抵达江宁郡,价格就涨到几百两银子一石,这样下去的话,岂不是要破天价?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些商贩敢如此大胆,一来是难民扎堆,二来是官仓的确无粮,才促使他们任意妄为。” “而且这其中肯定有官府的人在背后撑腰,价格如此浮夸,却没有禁止,江宁府府君,还有江宁郡郡守难逃其咎啊。” 几人你一言我一句,分析着江宁郡之事。 首座上的何言却一直沉默不语。 待众人说完之后,何言之声这才缓缓响起。 “眼下主要之事,还是救灾为主。” “朝廷派出龙舟运粮,但依旧是杯水车薪。” “老夫打算拟份奏章,用国库银两购买当地粮食,只是眼下江宁府粮价疯涨,需立刻制止,否则国库之银,无法购买十之一二。” “到头来银两花了,赈不了灾,这才是大问题。” “诸位也准备好拟奏之备,明日早朝,需方侍郎还有李侍郎共同参奏。” 何言开口。 他思来想去,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国库银两购买粮食。 用龙舟运粮,成本太大。 倒不如直接用国库的银两购买粮食,既减少成本,又能有效救灾。 只不过价格不能太高,比平时高一些他认,但要以十倍价格购买粮食,这肯定是不行的。 此话一说。 在场众人纷纷沉默下来了。 过了片刻,李侍郎之声不由响起。 “尚书大人。” “国库买粮,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眼下这般局面,动用国库,会不会招来麻烦啊?” 李侍郎开口,他是户部左侍郎,官拜三品,也是一等一的权臣。 若是不出意外,待何言告老还乡之后,他就是未来大夏的户部尚书。 何言已到花甲之年,这个位置最多再坐五年就到头了。 自然身为未来的尚书,李侍郎也要掂量一二,直接耗空国库,留下一个烂摊子给自己,换谁都接受不了。 当然这是核心问题,可还有一个次要问题。 那就是国库这东西一直是极其敏感的东西,倘若这样做,会不会招来麻烦。 江宁府涨价,你这边花钱购买粮食,这当中有没有猫腻? “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 “到了这个时候,救灾为主,国库还有三万五千七百万两白银可用,留有两万万两白银为根基,其余一万五千七百万两白银皆可用来购买粮食。” “倘若江宁府米商愿意,可再拨五千万两白银,可以让他们赚点,但想要赚太多就别想。” 何言开口。 这是他的底线。 高价买粮,天灾面前,他们认。 先解决完事再说,没必要斤斤计较。 可要是天价买粮,那就完全没必要了。 “尚书大人,那什么价格愿意购粮?” 李侍郎询问道。 “最高十二两。” 何言出声,说出心底价。 十二两的确没啥问题,虽然翻倍了,但江宁府发生洪灾,想要维持原价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真要说的话,十二两白银一石,的的确确没问题,百姓自己掏点钱,朝廷掏大头。 只要能稳定局势,问题便可以逐步解决。 “好。” “那属下着手处理此事。” 李侍郎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 大夏吏部。 同样也在围绕此事议论。 但不同于户部救灾之事。 吏部后堂。 只有三人。 吏部尚书胡庸,吏部左侍郎徐来,吏部右侍郎王江。 “江宁郡郡守当真是胡作为非,府内米商将粮米价格抬至六十两一石,天底下哪里有这么贵的粮食?” 徐来的声音响起,痛斥江宁郡郡守失责。 “灾民四起,官仓无粮,他这般做也是无可奈何之为,虽有些过失,但也在情理之中啊。” 王江出声,江宁郡郡守张旸与他有些关系,自然要说上几句好话。 “情理之中?” “官仓无粮,难道就可以让这些奸商肆意任为吗?” “这才几日?就涨至六十两一石,十倍之价,这就是官吏无能。” 徐来继续痛斥。 丝毫不给对方任何一点面子。 “徐大人,您这话有些过了。” “天灾人祸,谁能控制?再者朝廷百官,有谁想出良策?” 王江有些不服气了。 只是,就在此时,吏部尚书胡庸之声却已响起。 “眼下之事,不是张旸所能抉择的了。” 胡庸一开口。 两人顿时闭嘴。 同时也在细细琢磨。 “尚书大人的意思是说,是有人在背后指点张旸?” 他们听得出这是什么意思,忍不住好奇问道。 “昨日,大夏书院,顾锦年献策,苏文景连赞三声好。” “而后入宫,陛下也龙颜大悦。” “今日,江宁郡郡守张旸,便放任粮价不管。” “两位说说看,这其中有什么巧合吗?” 胡庸平静,道出关键点。 “顾锦年献策?他能献什么策?文章诗词,顾锦年的确不错,老夫也佩服,可国之大事,他一个稚童懂什么?” “此事属下也听说过,可属下并不认为,顾锦年能献什么策,民间百姓也有言说,是苏文景看中顾锦年之才华,故而起了收徒之念,写下策略,将功劳赠给顾锦年。” “这个说法,属下认可。” 两人开口,从简单的一句话就可以看出,他们认可顾锦年的文采,可对于治国这方面,他们并不认可。 这并不是轻视,而是种种原因,读书好不代表就会治国。 哪怕是科举状元,刚开始也不过只能入个翰林院罢了。 原因很简单,在朝堂这个大染缸磨练一二。 不吃亏,不上当,难以大用。 这世间上不可否认是有天才的,但计谋这种东西,与阅历有很大关系。 只是胡庸端起茶杯,细细品了一口,随后出声道。 “无论是顾锦年出策,还是文景先生出策,甚至这只是一场戏,都不可否认一点。” “张旸是受人指使,默认米商涨价,两位应当考虑的是,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不是谁让他们这样做的。” 说完此话。 两人顿时沉默。 大约片刻后,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大人,您的意思是说,这是陛下故意为之,想要激起民怨,从而降低影响?” 徐来忍不住开口。 而胡庸却摇了摇头道。 “不是陛下。” 他直接否认,即便是跟自己心腹谈话,也绝对不会说错一字。 “文景先生吗?” 王江好奇出声。 “也不是文景先生。” “谁献策就是谁。” 胡庸淡淡出声,陛下他不敢多言,苏文景他也不想牵扯。 既然民间说献策的人是顾锦年,那就当做是顾锦年。 事情是谁做的无所谓,重点是能带来什么影响,这才是关键。 听到胡庸如此开口,两人也点了点头,没有去纠结到底是谁的主意。 “尚书大人,您的意思是说,陛下要拿这批商人开刀了?” 徐来回到主题,如此询问道。 “不出意外的话。” “应是如此。” 胡庸点了点头,而后将茶杯放下继续开口。 “要毁一个人,先让他疯狂。” “江宁郡郡守再蠢,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此乱来,否则朝廷秋后算账,他头上的官帽也该落下来了。” “江宁郡的一举一动,都是朝廷的意思,顾锦年所献之策,老夫大致也猜出来了。” “任商涨价,米价破天,激起民怨,而后铁骑踏过,人头落地,开仓放粮,平息百姓之怒。” 胡庸淡淡出声,将自己的猜测全部说出来。 刹那间,两人沉默。 关于永盛大帝杀商之事,其实他们心里也有点数,就是没想到陛下会用这种方案。 至于这献策,大家都明白,肯定是陛下做的一场戏罢了。 让顾锦年出面,苏文景唱配角,最终朝廷执行。 倘若真惹来麻烦,所有矛头都会指向顾锦年,可顾锦年是谁?一个毛头小子罢了。 朝廷为什么会相信顾锦年之言?无非就是顾锦年写出千古文章,以致于误判。 朝廷背一定的责任,顾锦年背大锅。 但那又如何? 你敢动顾锦年吗? 顾锦年背后是谁?是国公府,是镇国公,是顾老爷子,这些世家阀门不怕死吗? 撑到死顾家就算倒台,也能狠狠咬断这帮人的脖子。 那么最终受益者是谁? 是皇帝。 世家阀门为什么敢跟皇帝对着干,是因为面对皇帝时,他们是一体的。 但为什么不会跟镇国公对着干,是因为面对镇国公时,他们不是一体的。 这里面又涉及到诸多权力之说。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一点。 皇帝要对江宁郡商人动刀子了。 而且很有可能,要牵扯出更多的事情,江宁郡的商人算什么? 世家阀门才是关键。 徐来两人细细思索,越想越觉得恐怖。 在他们看来,江宁郡很有可能会引来更大的麻烦,陛下要对商人出刀,那么就不会这么简简单单。 很有可能要将一些大的世家阀门一同斩了。 这是一个讯号。 不能说一定如此。 但可能性很大。 否则的话,灾祸期间,不压制商人涨价,还放纵商人涨价是什么意思? “行了。” “无论如何,我等静观其变吧。” “其他的就不说了。” 此时,胡庸站起身来,他舒展腰肢,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该说的已经说完了。 剩下的,他们二人自己体悟就好。 胡庸走出后堂。 两人彼此相视一眼。 这种事情,常人难以猜测到,胡庸知晓此事,其实完全没必要告诉他们二人。 如今说出来,又是另一重意思了。 只不过两人没有说话,而是起身离开,但各有心思。 同一时刻。 大夏秦王府内。 一名男子立在秦王面前,恭敬无比。 “殿下。” “江宁郡粮价涨至六十两白银一石,有传闻是江宁府已无破局,郡守张旸大肆敛财,与商贩同流合污。” 男子开口,告知秦王江宁郡之事。 “同流合污?” “一方郡守,想要敛财何须与这帮商人同流。” “端是可笑。” 秦王落座高椅之上,他相貌并不英俊,反倒是有些狠劲,左脸颊更是有一道疤痕,虽然不深,但却给人一种霸道之感。 这是大夏二皇子,秦王殿下。 当年随永盛大帝一同起义谋反,秦王殿下更是一马当先,数次救驾,更是率领三千精锐,七日破城,勇猛无双。 如今更是执掌大夏一处军营,掌虎符兵印。 是太子最大的竞争对手,几乎没有之一。 当得知江宁郡实情之后,秦王直接否认这般谣言。 随后他站起身来,细细思索。 过了片刻,秦王李遂瞬间明悟前后因果。 “要对江宁郡商贩动刀?” 他瞬间察觉,而后看向眼前男子道。 “传本王之令,让杨,赵,周三家不得参合江宁郡之事,跟他们说,谁若是触碰江宁郡,借机发财,本王决不轻饶。” 李遂察觉而出,第一时间便是想让自己手下的世家收敛一二。 “遵令。” 后者答应下来。 也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殿下,魏王殿下有事求见。” 随着外面仆人传来声音,秦王挥了挥手,男子立刻退出。 不多时。 一道人影极快走了进来。 “愚弟见过二哥。” 人影出现,是个干瘦男子,穿着蟒袍,看起来精炼无比。 “老三,何须如此多礼。” “来,坐。” 望着自己这位三弟,李遂不由笑了笑,他让对方落座下来,同时也没任何隐晦道。 “老三,你今日来找二哥,是为江宁郡之事对吧?” 李遂很直接,询问对方。 “这是其一。” 魏王李泰出声。 “其二是什么?” 李遂好奇问道。 后者左右看了一眼,紧接着压着声音道。 “二哥,老爷子昨天下了密诏,悬灯司,天羽军,镇府司,暗中部署,所有来往人员全部在彻查。” “发现有任何关于江宁郡的消息,直接扣押大牢严加审讯。” “我是来通知你一声,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做错什么事,你才刚刚监国,别触霉头。” 李泰开口,他声音平静,可其中意思不可而语。 话音落下。 李遂显得十分平静,没有任何一丝波澜。 “老爷子怎么好端端封锁京都?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李遂询问道。 “二哥,这个您就别问了,我能来在这里跟你说一声,已经是冒了风险。” “不管如何,你就当我我今天没来过。” 李泰开口。 他是镇府司指挥使,大夏王朝悬灯司主要职责是捉妖缉拿一类,镇府司则是情报以及审问一类,天羽军直隶皇帝。 自然而然很多事情,这位魏王殿下知道的比谁都多。 “行。” “不过老三,哥哥我刚开始监国,你可要给哥哥点面子,差不多就得了,不然哥哥没办法交差啊。” 李遂笑呵呵道。 意思也很简单,当真抓到了我的人,或者是关于我的事,最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二哥,不是弟弟不帮你,这回老爷子是真动怒了。” “江宁郡背后牵扯了什么,连我都不知道,但绝对不是小事。” “哥哥你也得让弟弟有所交代,你要不就跟老大一样,啥事不管。” 关键问题上,李泰虽然跟自己这二哥关系好,可该不碰还是不碰,免得惹火上身。 “行,我只是这样随便说说,你瞧你这认真样。” “不过,老爷子既然安排事给你做,你就好好做,无论是谁,太子也好,权臣也罢,该杀的杀,该罚的罚。” “哥哥我当上监国之后,太子那帮人一直盯着我,甚至还有人假冒是我的人,想要栽赃嫁祸,这事你可要调查清楚,可别乱来。” 李遂哈哈大笑,紧接着又开始诉苦。 李泰怎可能不明白自己这哥哥的意思。 “二哥放心,要有人敢栽赃嫁祸,我绝对不会让他活过明日。” “我还有事,就先行离开了。” 让他放人,他肯定不敢,永盛皇帝在上头看着。 可让他杀人,还是可以的,毕竟人死了,嘴巴就严实多了。 “好,等江宁郡之事解决,我们兄弟两个再去教司坊好好喝几杯。” 李遂笑着开口。 而李泰也没多说,起身就走,速度很快。 待李泰走后,李遂的目光这才阴沉下来。 片刻后。 他的声音再度响起。 “来人。” “传令下去,所有人安分守己,江宁郡之事,与本王无关,谁都不要牵扯入内。” “胆有忤逆本王之意,杀无赦。” 秦王脸色冰冷道。 他千算万算没想到老爷子早就布下天罗地网,江宁郡的事情,跟他没有太大关系,但有不少世家商人与他有关系。 这千万难民,谁不想发一笔横财,莫说他了,只怕太子的人也动了歪念头。 好在的是,自己这个三弟及时通风报信,不然的话,一但被连根拔起,牵扯到自己头上,那就麻烦了。 银两固然好。 可再好,也比不过帝王之位。 如今已掌监国,登基就在眼前,的的确确没必要以身犯险。 这一日。 大夏京都内。 看似平静,但背地里早已暗流涌动。 相比较之下,大夏书院之中。 却显得一片祥和。 今日的夫子,是一位世家子弟,但因为昨天割麦割太久了。 导致腿脚都不利索,莫说什么传道受业了,坐着都不舒服。 故而直接自习,大家该干嘛干嘛去。 而书院宿内当中。 顾锦年,苏怀玉,王富贵三人,正齐齐看向半死不活的李基。 按皇帝的旨意,李基应该继续被吊在树上,不过念着是一家人,顾锦年还是私自把他放下来了。 经过书院郎中的治疗,再进食了点补品,李基勉强活过来了。 出乎众人所料的是,醒来后的李基没有大哭大闹,也没有怨恨。 而是一种生无可恋。 就躺在床上,一语不发。 很显然,这位年轻的太孙对未来产生了迷茫。 的确,从小就是锦衣玉食,娘宠着,爷爷心疼,老爹虽然没宠溺,但也从来没有责备。 闯过祸挨过揍,但都是意思意思,哪怕是砸破了杨开的脑袋,也不过是象征性抽打了一顿。 可昨日,被吊着树上打的不成人样,这颠覆了他的三观。 尤其得知,自己爷爷也来了书院,并且令人把自己吊在树上十二个时辰后。 他更加绝望了。 人与人的情感其实是不相通的。 李基生无可恋,目光呆滞。 顾锦年三人则细细看着,就好像看一场表演一般。 大约一个时辰后。 王富贵与苏怀玉都相继离开。 房内便只剩下李基与顾锦年两人。 一切显得很安静。 两人都沉默不语。 足足过了一会,顾锦年的声音响起。 打破宁静。 “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委屈?” 顾锦年开口,直接问道。 李基不说话,依旧是躺在床上。 “都是皇室无蠢材。” “你爹生了你,当真是可悲。” 顾锦年起身,叹了口气道。 这话一说,李基转过头来,生无可恋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气愤。 “别气。” “骂你蠢没有错。” “你想不想知道,你爹为什么会抽你?” “你也想不想知道,你爷爷为什么会罚你一直吊在树上?” 顾锦年看向对方,声音平静道。 后者眼神有了些波澜,但还是不说话,很显然少年心性,让他拉不下脸面。 当然更多的原因还是,他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促使而成。 “真蠢。” “你爹抽打你,当真是因为你顶撞我几句?” 顾锦年继续骂道。 “不是这个,还有什么原因?” 李基终于开口了,就是有些不服气。 “笑话。” “他是你亲爹,就算要教训你,也不至于这么狠。” “其归根结底,就是因为你没有脑子。” “我说到底是谁?是你叔叔,我们是一家人,你跟我之间有隔阂,对我不喜,这是小事。” “若去了皇宫,我们就算厮打在一起,你爹也不会这般罚你。” “是你联合外人,一同找我麻烦,这才是根本。” “李基,你年龄尚小,的确可以不懂很多事情,可你要知道,你爹目前仅仅只是太子,还不是这大夏的皇帝。” “如今更是被撤下监国之责。”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顾锦年声音逐渐严肃,说到最后更是冰冷无比。 “我父亲被撤监国之责,只是因为爷爷想考验考验我父。” 李基有些不服,直接开口反驳道。 “呵。” “这话是谁跟你说的?是你爹那些手下对吧?” 顾锦年眼中满是讥笑。 但却让李基不知该怎么反驳。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东西。” “你无非想着,陛下年事已高,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要退位,可能五年,可能十年,可能最多二十年,你爹就是皇帝了。” “而你就是大夏的太子,那个时候你爹也快老了,那么大夏的皇帝,就是你李基。” “这些应当是你娘或者是身边那些太监跟你说的对吧?” 顾锦年侃侃而流,每一句话都说的很对。 因为李基就是这个想法。 感受到李基的沉默。 顾锦年声音更加凌厉。 “你把你那亲二叔放在哪里了?” “你把你那亲三叔又放在哪里了?” “你当真以为太子就一定能继位吗?” “说你蠢,你不信,你这趟来大夏书院,是不是有人主动找来的?” “李基,叔叔我问问你,得罪了我,你有什么好处?” 顾锦年是真觉得这个李基很蠢。 但他可以理解为什么李基会这么蠢。 被保护的太好了。 太子监国,无心去管他,再加上群臣支持,营造出一种太子是顺大势者。 而他的母亲太子妃,又无比宠溺,皇宫内和皇宫外可是两个世界,后宫妃子一个个争风吃醋,为权力更是不择手段。 想想看这个太子妃能给自己儿子灌输什么信息? 再加上那些太监宫女,一个个又是趋炎附势的存在,别的本事没有,讨人喜欢的本事可是一绝。 天天在你耳边灌输你就是未来的皇帝,你爹多受宠多受宠,你做事不需要顾忌这个那个。 太孙,想去哪就去哪。 在这种环境下,李基的的确确会飘。 解决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办法,要么就是李基多了几个弟弟,那自然而然会成熟起来。 要么就是挨毒打,吃大亏,亏的亲妈都不认识那种。 不然的话,这种人早晚要出大事。 太子将李基交给自己,无非是想让自己点醒他罢了。 此时此刻。 床榻上。 李基皱着眉头,虽然他很气,可顾锦年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无法反驳,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可他还是气,很不爽。 但这意味着,顾锦年说的话,是实话。 仔细想来,是有人唆使自己来找顾锦年麻烦,虽然没有人直接开口,可间接性的意思,包括当时的气氛,都是希望自己去找顾锦年麻烦。 而深度想想,得罪顾锦年有什么好处。 呃,好像还真没什么好处。 哦,唯一的好处就是,逼着顾锦年跟自己彻底撕破脸,这样一来的话,顾家就会彻底与自己老爹分道扬镳。 想到这里,李基更加沉默了。 看着沉默的李基。 顾锦年知道,这家伙还算是有点脑子,不至于那么蠢。 只是接下来的话,才是重头戏。 “你还记得你爹临走之前说了什么吗?” 顾锦年看向李基。 “让我留在这里,跟你学习。” 李基艰难开口。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顾锦年继续问道。 “什么?” 李基皱眉,他还真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让自己好好学吗? “这意味着。” “这是你爹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倘若你冥顽不灵,我直接去找太子一趟,只要说上一句,朽木不可雕。” “你爹便会彻底放弃你,甚至他会放弃皇位,换来平安一世。” “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堂堂太子的儿子,是个蠢人,即便你爹当了皇帝,那又如何?” “他会把皇位传给你一个蠢人吗?堂堂的太孙,被人利用还浑然不知。” “在没有任何利益的情况下,得罪不应该得罪的人,这样的皇帝,谁会要?” “你爷爷为什么要继续把你吊在树上,这就是在告诉你爹,他现在对你很不满。” 顾锦年一字一句开口。 说的李基脸色逐渐惨白。 “不。” “这不可能。” “顾锦年,你在蛊惑我,我只是有些年轻气盛,不太懂事罢了。” “再者,皇位至高,我父亲怎可能放弃?” 李基开口反驳,他不认为自己爹会放弃皇位。 只是下一句话,却让他沉默。 “放弃皇位的确不太可能。” “但再生一个,你觉得可能性大不大?” “太孙殿下?” 顾锦年神色变得温和起来,眼中带着笑意。 只是这笑意,在李基看来,却无比恐怖。 是啊。 放弃皇位肯定不可能,自古以来有谁能会放弃皇权? 可再生一个,还真不是难事。 “太子现在没有监国了,担子少了许多,他还年轻,算起来四十有八了,说句不太好听的话。” “陛下现在也不过七十有二,要不是陛下勤于朝政,真要再给你生个小叔不是什么难事。” “想想看,太子进补点汤药,努努力,再生三五个,应当不是什么难事吧?” 顾锦年随便推算一下。 李基脸色更加难看。 他彻底明白。 自己爹是真对自己失望。 顾锦年当着这么多人面抽打自己,自己老爹无动于衷,还非要把自己安排在顾锦年身旁。 确有其他意思。 学好了,一切好说。 学不好,他也不敢赌自己老爹会不会再给自己生个弟弟。 如果当真是这样,那自己做的美梦,全部都要泡汤了啊。 “锦年叔。” “是张赟,杨博云,王璇,还有李翔和李靖飞唆使侄儿来找您麻烦的。” “侄儿就是一时糊涂,还望锦年叔高抬贵手啊。” 刹那间,李基从床榻上起身,虽然身上有些疼痛,可他再蠢再蠢也知道自己现在面临着什么。 故此第一时间将所有队友全部卖了,希望争取宽大处理。 房内。 看着这么干净利落卖队友的李基,顾锦年还真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家伙当真是大俊杰。 “你明白了?” 顾锦年看向对方问道。 “叔,您一片苦心,侄儿已经明白了。” “是侄儿愚蠢,叔,您刚才那句话说到侄儿心坎里去了。” “咱们终究是一家人,叔您放心,往后谁要是再敢对您不利,侄子我第一个不干。” “还望锦年叔,见我年幼,揭过此事。” “以后侄儿一定悔改。” 李基彻底老实了。 其实当不当皇帝他都不是很害怕,这是没影的事情,最起码得三五十年后吧? 他真正害怕的点是,自己父亲。 昨日抽打之时,他是真看出来了,自己爹怒了。 在他印象当中,自己老爹温和无比,即便有时候自己闯祸了,也只是斥责一二,也就算。 可昨日,眼神当中明显就是恨其不争的感觉。 他也不蠢。 就算顾锦年不说这么多,他心里也知道,自己惹怒老爹了。 只是没有顾锦年想的这么深层罢了。 如今知道了,李基那里敢任意妄为。 见李基这般识时务。 顾锦年还真有一点反应不过来。 不过事实证明一点,李基这家伙倒不是真蠢,就是被惯着,太飘了,太膨胀了。 “行了。” “李基,其实刚才我说这么多,就是想点醒你。” “我是你叔,咱们说到底是一家人。” “以前有些隔阂,但都是孩童玩闹罢了,可大是大非上,一定是自家人帮自家人。” “昨天你挨揍,我问你,有谁替你说话了?” “还不是我?” “往后你跟着我学,我会跟你爷爷还有你爹说好话。” “还有,既然咱们解除误会了,喊叔就算了,喊我一声锦年哥就好。” 看着李基这般识时务。 顾锦年也没有继续拿捏了,说实话李基再怎么说,也是太孙,指不定就是以后的皇帝。 差不多就得了。 真要这样拿捏下去,以后不好收场。 现在得了便宜就行,也得说几句好话,缓和缓和关系,不说什么以后好兄弟,但最起码不要因为这些事情,影响未来发展。 可顾锦年这话一说,李基马上拒绝了。 “叔,这话不妥,你的的确确是我叔,侄儿以前没大没小,也就算了。” “现在侄儿已经大彻大悟,痛改前非,不能不守规矩。” “以后无论是明面上还是私底下,我都喊您叔,一声叔,一生叔。” 李基的觉悟,让顾锦年彻底没话说了。 抛开之前脑残不说。 这觉悟真是顶级。 “行吧,往后好好学着。” “李基。” “你好好给我记住这句话。” 顾锦年点了点头,随后看向李基,极其的严肃。 “叔您说,我听着。” 李基点了点头。 “一家人不害一家人,怎么闹都是自家人的事,对外要同仇敌忾,知道吗?” 顾锦年无比认真。 这是提醒。 “锦年叔,你放心,我明白,从今往后侄儿与他们分道扬镳,划清界限。” 李基点了点头。 “行了,好好休息。” 看李基这般,顾锦年也没多想,不管李基是真心还是假意。 能不搞僵还是最好别搞的太僵。 也不担心李基跳反,他距离皇位,最起码还有五十年。 再说了,李基也没有理由跳反。 不然脑子不是有问题? 为了给藩王减轻造反难度,我把最大的国公势力铲除? 如此。 转眼之间。 三天时间过去。 而这三天内。 对于大夏大部分地方,都显得十分平静。 但对于江宁郡来说。 这三天,民怨四起。 整个江宁府外,到处都是难民。 有些难民还有点家当,带来了锅碗瓢盆,煮着一些粮米。 而有些难民,却已经开始上山捕猎亦或者寻找野草。 大量官兵镇守,威慑这些难民,只不过这些官兵心头也毛,难民的眼神已经开始逐渐变化了。 从几天前,满是畏惧。 到现在,眼神之中不知道在想什么,动辄几百双眼睛看过去,有一种被狼盯上的感觉。 好在的是,官兵数量不少,朝廷也来了些人,还算是能够稳住。 “他娘的,一石粮米卖一百二十两白银,怎么不去抢啊?” “这**商,就知道发国难之财。” “这群贪官污吏该死,米商涨价,他们无动于衷吗?” “一石粮米,十之一二都参着砂砾,当真是畜生,不怕遭天谴吗?” “这算什么?你们还能买到粮米,我们吃的都是陈年旧米,昨天有一户人家,吃了发霉的米,腹痛一宿,全家都走了。” “这群畜生东西,不得好死。” 各种咒骂之声彼此起伏。 民怨已经很重。 但更让他们感到可怕的是。 依旧有源源不断的灾民朝着江宁府涌来。 此时此刻。 江宁府内。 张旸也面无表情听着汇报。 “郡守大人。” “根据官府统计,昨日饿死十二人,因霉米致死九十五人,七人死于斗殴,共计一百一十四人。” 声音响起。 道出这个数字。 而张旸却面容冷清,望着对方缓缓道。 “非官府统计呢?” 张旸出声。 如此问道。 百万难民,死一百一十四人,他信吗? 后者一愣。 最终缓缓开口道。 “四千八百余人。” “聚集府外之人,一路难民,无法清算。” 他出声。 张旸瞬间沉默。 零零碎碎,算上无法统计者,一日死万人。 这当真是人间炼狱啊。 也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响起。 “大人。” “朝廷来信了。” 随着声音响起,张旸立刻起身。 接过下属递来的信封后。 张旸直接拆开。 只是很快,他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一旁幕僚不由皱眉。 “大人,朝廷何意?” 他询问道。 “继续放任,加强治安,不得发生民变,凡有民变,直接镇压。” 张旸开口,声音都是寒的。 后者却不由沉默。 片刻过后,他叹了口气道。 “大人,属下应当知晓陛下的意思了。” 他开口,如此说道。 “什么意思?” 张旸看向自己这个幕僚,有些好奇。 “激怒民怨,杀商放粮。” 后者回答。 令张旸沉默。 只是过了一会,张旸摇了摇头。 “做不到。” “也无法做。” “这些商人不蠢,虽价格疯涨,一百二十两白银已经到了极限,几个大商更是将价格一直稳在七八十两。” “他们也怕朝廷秋后算账,这般行为,无法真正激怒民怨,而且刀子落下,也过于牵强。” 张旸明白皇帝的意思,但他却认为,这行不通。 因为这帮商人不蠢,反而一个个鸡贼的很。 最高售卖一百二十两白银。 大商都卖七八十两白银,适可而止,控制在了一个极其合理的范围。 最主要的是,这些大商每日贩卖的粮食不多,就是为了多观望观望。 这般灾情,他们是不担心销路。 皇帝的想法固然好,可理由还是不足。 最主要的是,为了杀商,付出如此之大的代价,这并不是什么良策。 “给我写份奏折,大致意思就是希望朝廷拨款,我亲自找这帮商人洽谈。” “将价格控制在合理范围内,由朝廷付款,赈灾救民。” 张旸开口,这是他的想法。 “恩。” 后者应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 江宁府中。 一处废弃宅内。 郑公恭恭敬敬站在一名老者面前。 显得十分恭敬。 “郑公,继续蛊惑其他米行涨价,但主要米商价格稳定控制于六十两内。” “每日不得超过三千石。” 老者开口,这般说道。 然而郑公却不由苦笑一些,看着对方道。 “大人,价格還好说,只是六十两還是有些夸张,是常价十倍,這......朝廷不可能无动于衷啊。” 郑公开口,有些危难。 能成为一方富甲之人,怎可能会那般愚蠢? 这可是发国难财啊,而且吃相如此难看,朝廷其可能不秋后算账? 只是后者却摇了搖头道。 “郑公放心。” “不出意外,过两日郡守便会找到你们,与你们协商粮价统一。” “王爷的意思很简单,最低二十两一石,少一文都不行。” “至于其他的,你也莫要担心,不管圣上是什么意思,他就算想拿你们开刀,朝堂之上,又有多少是干净之人?” “大是大非上,互相给台阶下,一切安好。” “再者,由始至终赚的都是国库银两,又不是真赚百姓银两,何必担心?” 老者开口,语气平静。 只是郑公还是沉默不语,心中盘算着什么。 看到这般模样。 老者继续开口。 “郑公无须多虑,此事过后,王爷一定重重有赏,郑公之子,也可前往柳州复府君之职,往后老夫去了柳州,还望郑公多多照顾。” 老者笑了笑,如此说道。 “哪里,那里,大人若是去了柳州,小的自然极力迎接。” 一听到这话,郑公更是眉开眼笑。 他没想到,上头居然给这般的赏赐。 一府之君。 这下子他坐不住了。 如此,老者没有多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离去。 只是很快。 两个时辰后。 一则消息出现。 江宁府内。 再一次刷新粮价记录。 一百八十两一石粮米。 这个价格出现,无论是难民还是府内百姓,彻彻底底震撼不已。 可匪夷所思的是。 居然真有人购买。 而且几乎是哄抢,惹来巨大争议。 并且每隔数个时辰,价格继续递增,哄抢的人一次比一次多。 令人咂舌。 但莫名也让人恐慌不已。 如此,一直到翌日。 当一则则消息传入京都后,也彻底引来百官沸腾。 卯时不到。 百官已聚集皇宫之外。 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份奏折。 很显然,一场激烈的争斗,即将出现。 ---- ---- 推荐一本好书《仙道圣行》,大家可以去看看~支持一下~抛开我没看过不说,挺好看的! ------题外话------ 第三更送上。 直接麻了。 今天写了三万一千字。 现码的。 不是什么存稿,我直接趴了,后面没了,大家别等,我继续睡。 还有,为什么标题这么长,那是因为一章等于别人五章。 一万字内容,总不可能来两个字【就这】 睡觉~大家晚安! 第六十三章:大夏朝会,永盛之怒,阴谋再显,学子之怒 大夏京都。 正殿内。 百官齐聚。 整个大殿略显严肃。 只不过无论任何事情,只要不是十万火急之事,往往朝堂前半段是谈论国之大事。 后半段的时间,就是谈论大家关心的事情。 江宁郡洪灾是大事,而且是眼下的大事,所以占据后面大半段时间合情合理。 半个时辰内,六部率先发言,将国内一些事情政务说出后,由永盛大帝抉择。 等半个时辰后。 场面再度安静下来了。 都在酝酿,等待着第一个人打破僵局,或者等皇帝开口。 只是永盛大帝迟迟不语。 最终,工部左侍郎站出来了。 “启奏陛下。” “江宁郡难民已高达二百万余,且每日增加不止五十万人,当地奏折告知,江宁府米商哄抬粮价,均在一百二十两白银一石左右。” “甚至就在昨日,有米商大肆敛财,将粮价增至二百六十两白银,盛世年间,此乃前所未有之事。” “臣恳请陛下,下旨责罚江宁郡各大官员,限制粮价,否则此番情景,将引来周围郡府恐慌,招惹大祸。” 工部左侍郎出声。 把江宁郡的事情放在明面上来说。 实际上在场所有人皆然知晓,而龙椅上的永盛大帝自然早就知道。 粮价暴涨,情理之中,毕竟洪灾之下。 可二百六十两一石,这就不合理了,太过于刺眼,怎配得上盛世二字。 不过,听到此言。 永盛大帝只是略微惊讶,看向百官道。 “竟有此等之事?” “二百六十两白银一石粮米?” 他显得惊讶,但百官都沉默,很显然不想配合演戏。 “江宁郡洪灾,难民无数,如此这般,实在是有违天理。” “不过,天灾人祸,无法避免,江宁郡距离京都足足三千里之远,当地官员也会自我衡量,朕有意下月京察,到时候设立百官宴,也好仔细盘问。” “毕竟如此天灾,朕相信尔等为大夏臣子,自然不会贪赃枉法,这其中必有苦衷,但无论如何,只要保住百姓,朕都可酌情处置。” 看着众臣不配合自己演戏,永盛大帝也就没有继续装下去了。 大致意思也很简单,事我知道了,但有啥办法?你们又没主意,人家当地官员也只能这样做,总不可能让这些官员变出粮食来吧? 只是这个回答,并不是一些人想要听到的答案。 二百六十两白银一石粮食,这本身就惊为天人,对这帮人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皇帝要脸面,臣子们也要脸面。 盛世年间出了这种事情,这顶头的这帮大官还有什么脸面说自己为国为民? 别看他们现在是一品二品三品大官,在京都内,他们位极人臣。 可走出去以后,各地读书人指不定把他们喷成什么样子。 皇帝可以摆烂。 臣子们不可以摆烂。 “陛下。” “此言差矣。” 此时,户部右侍郎站了出来,他朝着永盛大帝一拜,而后取出奏折道。 “江宁府官员来报。” “难民虽云聚如海,可府内屯粮不少,各大米商所有积粮,至少可缓解三月有余。” “若能拖延三个月,主道也必然修复完善,朝廷派去的将士,也能将粮食送至江宁郡内。” “再者丰收之际已经开始,各地郡府县乡也已有准备,眼下只需要稳住难民,赈灾救民便可解决一切麻烦。” “所以臣认为,米商涨价,其主因还是当地官员懒政而为。” “当然,天灾面前,人力困乏,此等情理也属常态,只是无论如何,都不该这般放纵。” “臣有一计,可平粮灾之乱,只需陛下拟旨,压制粮价,派朝廷钦差,火速赶往江宁府,与江宁郡郡守一同,会谈当地米商。” “按情理之价,购买粮米,一来保证粮食稳定,不引民变,二来各退一步,相安无事,等到局势彻底稳定,再将此事引入京察之题,预防相类之事再度发生。” 户部右侍郎长篇大论,最终说出他的目的,也是他的想法。 这是户部右侍郎开口,其实就是户部整体的意思。 也就是说,户部愿意放银子。 一时之间,百官神色微微一变,户部松口了,那很多事情的确好办。 米商不就是想要银两? 户部愿意给,那就可以谈,而且无需刀光剑影,唯一的代价就是,国库少了银子罢了。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今年碰到这么个事。 “哦?” “让米商降价?这个办法好,只不过降到多少银两?” 永盛大帝有些兴趣了,他端坐在龙椅上,不怒自威,摸了摸胡须,有些好奇。 “臣认为,十二两白银一石,刚刚好。” 后者出声,说出一个数字。 十二两白银,也就是比正常粮价多了一倍,要说贵吧,还是很贵。 但天灾人祸之下,还真不算特别贵,行情价没什么问题。 只是永盛大帝听到这话后,顿时明白了。 他点了点头,望着户部右侍郎,而后出声道。 “江宁府一石粮食,往常是六两白银,按理说这丰收之际,应当再下降部分。” “可现在出了天灾,有了人祸,翻倍给他们。” “啧啧啧......这年头商贩还真是会做生意啊,六两一石,盈利少说也有四成。” “现在十二两一石,朕算算看啊,两三百万的难民,想要吃饱一点,一天就是两万多石。” “也就是说,一天就是十几万两白银的利润,这还不能继续增加,江宁郡难民若是全部集中,至少还要翻三倍有余,也就是说仅是一天,他们的利润就有五十万两白银。” “而对朝廷来说,一天就是七八十万两白银的支出。” “一个月算上各种七七八八的支出,高达三四千万两白银,三个月只怕一万万两白银都不够。” “好啊,好啊,当真是好的很啊。” 永盛大帝自言自语的算账。 可这账一算完,所有人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他们感觉得到,永盛大帝已经很生气了。 “陛下。” “这是最好的办法,总不至于.......” 后者硬着头皮继续开口。 可下一刻,永盛大帝一拍龙椅把手,声音充满着冷意。 “闭嘴。” “什么狗屁良策,朕看你就是利益熏天,只怕江宁府那些商人与你有关联吧?” “十二两白银一石,这你也敢说出来?” “国库的银子用来救灾可以,可要是给那帮商人,岂不是助长歪风?” “来人,将他拖下,送入悬灯司,给朕严查,看看有没有与这些商贩勾结。” “竟打起国库的主意,当真是活腻味了吗?” 他怒吼,天子之威扩散而出,文武百官在这一刻全部色变。 至于这户部右侍郎,更是如遭雷击。 他没想到自己提个策略,就惹来这么大的麻烦,送入悬灯司是什么概念? 就算彻查结果没什么,自己也得没半条命,再加上悬灯司一但彻查起来,可就不光光是彻查这件事情,其他事情全部查清。 大夏王朝有几个官员是干净的? 这要一查,仕途没了,全家也要跟着遭殃,他如何不恐慌? 只是不等他率先开口,胡庸便走了出来。 “陛下息怒。” “林侍郎忧心国家,绞尽脑汁才想出这般策略,虽有瑕疵,但终究是效力朝廷,忧国忧民。” “请陛下息怒。” 胡庸站了出来,他如此开口,替后者求情。 朝堂上没有什么敌人不敌人,主要还是对事不对人,即便胡庸与何言是对立关系,可这件事情是大家一致认同的。 如果坐视不管,甚至落井下石,那大家都没有好处,也不会有人继续提起此事。 这样不利于自身,也不利于众人。 所以胡庸出面,为何言的人求情,有朝一日胡庸的人出了事,何言也要出面帮衬一二,只要不影响核心利益,其他都好说。 “臣等请陛下息怒。” 此时,基本上所有文官齐齐开口,为户部右侍郎求情。 但大部分武官却沉默不语。 这事与他们没有太直接的关系,也没有什么利益,当然文官集团齐齐求情,他们也不会捣乱,毕竟没有损害自己的利益。 可指望他们帮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面对此景。 永盛大帝冷哼一声,目光当中是冷意,也尽显凶狠。 “当年太祖起义,一是税收苛刻,二是商人贪婪,以致于朕父皇无亲无故。” “今日洪灾之下,你们却要让朕,向一群商人谈合?呵,可真是给了你们天大的胆子。” “朕今日就告诉你们,莫说十二两银子,就算是六两银子,三两银子,朕都不会给。” “眼下丰收在即,妖物已死,最多半月,大批粮草便会运至江宁府内。” “如此,便不会有人饿死。” “至于这些商贩,也就赚个几日银两。” “而且此时已有良策,朕已施行,无须多言。” 永盛大帝十分霸气。 这一番话在他们眼中,透露出两个意思。 第一个就是不与商贩和谈。 第二个皇帝真的要对这帮商人开刀。 无论是那个,这些都不是他们想看到的结果。 不过让所有人惊讶的是,这句已有良策有些古怪。 “陛下,敢问这良策何在?” “臣并未看到洪灾有减缓之势。” 此时,有儒臣开口,直接询问什么良策。 “良策已经施行,不用太多人知晓,过些日子就明白了。” 永盛大帝没有解释,只是让百官静候几日就知晓了。 可那儒臣还是直接开口。 “陛下,敢问这良策是那位官员献上?” 他继续询问,打破砂锅问到底。 “朕的外甥,顾锦年所献。” “还有什么问题?” “若无问题,就将户部右侍郎革职查办。” “退朝。” 他最后回答了一句,让百官直接沉默。 不但坚定了想法,而且杀鸡儆猴,至于这献策之人,在他们看来不就是随便找了个幌子吗? 可永盛大帝已经退朝离开,一点机会都不给他们。 一时之间,百官实实在在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再看看户部右侍郎的下场。 只因为一句话而被革职查办,难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虽然伴君如伴虎,可这的的确确有些令人害怕。 尤其是何言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这是他的人。 现在直接被革职查办,人生彻底黯淡,而且还要遭受诸多审讯拷打,让他心神不宁。 更主要的不是这个,而是这主意是自己提出来的,陛下所作所为,是否再敲打自己? 是否怀疑自己与商贩勾结? 若是有这样的怀疑,那才是真正的可怕。 很快。 百官退朝。 何言神色有些凝重,也就在此时,胡庸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何尚书,可否去小院一叙?” 他开口,平静说道。 “好。” 何言看了看胡庸,紧接着点了点头。 而后众人离开。 小半个时辰后。 胡府小院。 胡庸与何言对视而坐,面前摆放着酒壶。 何言倒了一杯,一口饮下,依旧显得凝重。 “何尚书,你知道今日之事,错在何处吗?” 他开口,询问何言。 “错在何处?” 何言看着对方,直接询问道。 胡庸让自己相聚,肯定是有事告知,所以他也好奇胡庸想说什么。 “关键点找错了。” “不应该拿江宁府做文章。” 胡庸淡然开口,指出关键问题。 “江宁府之事,满朝文武谁不知晓?我们能知道,陛下难道不会知道吗?” “陛下一直不出声,就意味着他不想提这件事情,毕竟牵扯到那些商贩。” “谁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做文章,谁就有勾结商贩的嫌疑。” “所以,这就是问题根源。” 胡庸缓缓出声,点出关键所在。 “不以江宁郡做文章,那以谁做文章?” 何言有些没好气。 事情都发生了,再来说这种话有什么意思? “前些日子,不是有人献策吗?” “江宁郡现在的情况,与这献策是否有关联?” “纠着江宁郡那些官员做文章没有意义。” “拿难民和商贩做文章也没有任何意义。” “谁出的主意,找谁麻烦,这才是关键。” 胡庸出声,但话语十分隐晦。 而后者却不由皱眉,他一瞬间知道对方的意思。 皇帝今天都公开是顾锦年所献之策。 也就是说,胡庸让自己拿顾锦年做文章。 他听到这话就有些警惕。 毕竟谁不知道,顾锦年只是个幌子,他能献什么策啊,不就是皇帝自己的策略?找个人随便无关紧要的人顶上,出了事谁都不用背责。 “拿他做文章的话,只怕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吧?” 何言皱眉,如此说道。 “不。” “何大人,陛下拿顾锦年当做幌子,无非就是消除影响罢了。” “陛下真正的意思,你我都知道,就没必要装糊涂,可你我更加知道的是,若是陛下当真狠下杀手,大夏将有内乱。” “陛下好战,做事凌厉,这是好事,但治国之上,杀气不可太重,眼下我等想要制止,就必须要让陛下知道百官态度。” “所以一定要在顾锦年身上做文章,因为顾锦年是陛下的一枚棋子,一枚试探我等百官的棋子,若是我等沉默不语,这刀就要落在无数人脖颈之处。” “若是我等严厉抨击,陛下也就不会杀气太重,很多事情便可以慢慢展开了。” “而且何大人,明日自然有人会率先开口,老夫的意思很简单,关键时刻,何大人明日站出来说两句即可,无须我等出面。” 胡庸喝了口酒,笑了笑。 “此事具体再看吧。” 听完胡庸所言,何言没有答应,只是给了一个模糊回答。 但胡庸所言,的确有道理。 而胡庸也没有继续谈论,只是笑了笑,谈论一些其他风趣之事。 只不过。 大夏京都内。 的的确确已经有不少风言风语传开了。 其主要原因,还是前几天国运诗引发的。 顾锦年著写国运诗,自然引起京都这帮读书人的关注。 而正是因为如此,从大夏书院出来的其他学子,不仅仅将国运诗宣传出来,包括苏文景大赞顾锦年献策之事也一并宣传出来。 起初,这些读书人一个个赞叹顾锦年才华横溢,但也不缺乏一些嫉妒羡慕之人。 只不过顾锦年的优秀,让这些人找不到什么借口去斥责什么。 可随着江宁郡事态愈发严重,一些酸溜溜的言论也逐渐冒出头了。 但真正引起这帮读书人注意的,还是早朝之后。 永盛大帝亲自承认,江宁郡所有救灾方案是按照顾锦年献策走的。 一些聪明的官员,猜测到原因。 他们知道,永盛大帝只是找了一枚棋子,毕竟顾锦年最近风头无人能及,前有千古文章,后有国运诗。 拿他出来当幌子最好,出了事,大不了就是顾锦年虽有才华,可惜的是太过于锋芒,不行得好好磨练一二,朕看走眼了。 没出事,顾锦年领功论赏。 而且江宁郡发生这么多事,武将集团愣是一句话不说,这也有点问题,故此普遍认为,这一切都是镇国公,苏文景,还有永盛大帝三人达成协议。 至于顾锦年,就是出来刷个脸的。 可官员知道又如何?肯定不会说出去啊。 但大部分读书人不一样,年轻气盛,最喜欢做什么事?不就是为民伸冤,张口道德,闭口百姓吗? 顾锦年原本是个纨绔,突然一下变成了大夏第一才子,他们服吗? 有人服,基本上见到顾锦年的人都服。 但大部分人是不服的。 为什么不服? 因为顾锦年背后是谁?是镇国公。 仇富心理是亘古不变的东西,一个纨绔突然一下变成大夏第一才子。 尤其是这个纨绔还是大夏最顶尖的权贵,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有人帮顾锦年造势? 答案显而易见,很有可能。 只不过找不到理由去喷,毕竟顾锦年纨绔归纨绔,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最近风评又好,大家没什么好说的。 可现在有理由吗? 有。 江宁郡百万难民,而且谣言四起,传到京都来就是什么易子相食,千里赤地,民不聊生。 虽然事实没有这么夸张,可也差不到哪里去。 今天又传来消息,江宁府一石粮食卖出二百六十两白银的天价,到了众人嘴巴里,你传我,我传你,变成了一石粮食卖一千两。 这下子这帮读书人直接炸了。 你顾锦年不是大夏第一才子吗? 就这? 这就是你的献策? 让粮价暴增到一千两白银一石。 让头猪来指挥都不会这样吧? 而且更离谱的谣言都出来了。 户部右侍郎提议,应当与江宁府米商协谈,将价格压制行情价,国库拨款,购买粮食,从而减缓官府压力。 结果临阳侯直接否决,认为户部右侍郎勾结商贩,直接被罚革职查办。 可实际上今天临阳侯都没上朝。 但百姓愿意听这个吗? 不愿意。 他们更加愿意听到自己想听东西。 江宁府是不是难民如云? 是不是都吃不饱饭? 是不是粮价疯涨? 是,那就对。 那你顾锦年就是个祸害。 “一石粮食,千两白银,亘古至今,闻所未闻,历代历朝,何来千银之米,这便是大夏第一才子出主意?诬陷侍郎勾结商贩,我倒觉得就是顾家想要趁火打劫,赚取百姓血汗银两。” “为保仕途,不择手段,千万百姓却成了你顾家的官道之路?当真是可恨,可恨。” “什么狗屁大夏第一才子,什么狗屁千古文章,只怕都是有人在幕后指点,为的就是让他顾锦年官路亨运罢了,当真是恶心。” “我无法想象,一个写出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之人,竟会想出这样的策略?还敢说这国运诗不是他人代笔之?” “走,去大夏书院,我要与顾锦年当面对质,我要问问他,到底安着什么心?视千万百姓于水火当中,看看他的心,是不是黑的。” 一道道声音响起。 京都内,明显是有人故意抹黑顾锦年,将顾锦年骂成不仁不义不孝不忠之人。 如此恐怖的议论,也惹来百姓反感。 有人不安好心,从中挑拨。 而大部分读书人则是盲目跟从,整件事情只需要细细琢磨一二,就会察觉漏洞百出。 可问题是,情绪高涨之下,普通人就是容易被带歪。 听风就是雨,这是常态。 再加上,心中的嫉妒,以及群体效应,所有人下意识觉得顾锦年就是错的,江宁府难民如云,这是顾锦年的错,粮价暴涨,也是顾锦年的错。 这个时候你要是敢说一句顾锦年的好,得到的就是谩骂。 而为了进入群体,只能跟着大家一起走,管你喷谁,反正人多就是力量。 我就是光。 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光。 毕竟让我做实事我做不出来。 让我写千古文章我也写不出来。 可你让我跟着你一起去闹,一起去喷,那就简单了。 一时之间,数千名读书人,浩浩荡荡朝着大夏书院赶去。 一个个目光坚定,神色严肃,就好像正义使者,去审判别人。 只不过,也有一些读书人,以最快速度赶往大夏书院,有一些是前几日见过顾锦年人。 他们一下子就知道,这是有人在暗中使坏,所以立刻通风报信,生怕出了什么大事。 万一群起而愤,打伤了顾锦年,那就是天大的麻烦。 甚至已经有人去通知顾家了。 但对于这个消息,顾家并没有太在意,似乎早有准备。 大夏书院。 随着震耳欲聋的脚步声响起。 数千读书人已经聚集此地。 他们目光当中带着怒火。 浩浩荡荡出现在大夏书院,眼神锋芒可怕,一个个嫉恶如仇。 “顾锦年在何处?” “出来。” 声音响起。 紧接着数千人异口同声,传遍整个大夏书院,惊动四方鸟兽。 很快,一道道身影出现,这些都是大夏书院的学生,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看到这些人还是实打实有些心慌。 此时此刻。 宿内。 顾锦年房中,两名读书人气喘吁吁地将事情告知顾锦年。 他们是其他书院的学生,前几日来大夏书院,上了顾锦年的课,回去以后对顾锦年钦佩不已,所以发生此事,第一时间过来通知。 “锦年兄,你赶紧从后山跑吧,这帮人受到蛊惑,已经彻底疯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两人开口,劝说顾锦年赶紧跑。 而房内。 顾锦年却不由皱眉,不是因为来了数千人皱眉,而是很好奇一点。 自己舅舅为什么要公开承认,策略是自己献上去的? 这其实可以不用说啊。 在别人看来,自己这个舅舅是要杀商,可他知道真正的内幕。 所以自己舅舅完全不需要说这么多消息出去。 现在这样一搞,平白无故被人带节奏。 不过顾锦年心里明白。 自己舅舅这样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只是有些事情自己不知道罢了。 “外面有多少人?” 顾锦年问道。 “不清楚,但少说两三千人肯定有。” “没这么多人,他们也不敢来找顾兄您的麻烦啊。” 对方回答。 毕竟一两个人,谁敢找国公之孙的麻烦? 可两三千人就不一样了,人多力量大,法不责众,再加上他们过来又不是要杀了顾锦年。 就是想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怒斥顾锦年一顿,发泄一下心中怒火,顺便抬高自己的身价地位。 以后逢人就来一句,镇国公之孙知道不? 我喷了他,他还不敢还嘴。 “行。” “多谢两位兄台,此等恩情,本世子铭记于心。” 顾锦年点了点头。 道谢二人一声。 也就在此时,四道身影出现在门外。 是王富贵,徐长歌,许涯,赵思青,上官白玉的身影。 “顾兄,发生了何事?怎么突然变成这样啊?” 王富贵脸色不太好看,询问顾锦年。 “外面至少有三四千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顾兄,我让我师兄御剑带你离开,不管如何,先走为妙,这帮人来者不善啊。” 许涯开口,他也是希望顾锦年赶紧离开,甚至都想到了怎么逃。 “对啊对啊,锦年哥,你先跟着我师兄走,觉明他们已经去找院长了。” 赵思青也跟着开口,不希望顾锦年遇到什么麻烦。 只是,顾锦年摇了摇头,神色淡定道。 “我问心无愧,为何要走?” “这要是走了,岂不是坐实本世子做贼心虚?” “再说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要找我麻烦。” 顾锦年没有丝毫畏惧。 甚至直接走出房门,朝着外面走去。 几人沉默。 大多数没有劝说下去,唯独王富贵一直劝说,毕竟外面来人,气势汹汹,他真的怕顾锦年出事。 奈何架不住顾锦年的性子。 一路跟到了大夏书院外。 果然。 几千人聚集在一起,每个人神色愤怒,书院学生在周围看戏。 同时大量的怨气也涌入自己体内。 这完全是意外之喜啊。 至于不远处。 苏怀玉与江叶舟却站在他们面前。 苏怀玉沉默不语。 江叶舟则是苦笑不已,正在与众人解释什么。 “诸位一定是误会了。” “顾兄怎可能与江宁府商贩有勾结呢。” “这肯定是有人在暗中使坏,诸位万不可这般啊。” 江叶舟开口,为顾锦年解释。 只是,没有一个人将这些话听进去。 反倒是各种谩骂之声。 “你是谁?在这里为顾锦年解释?让他本人来。” “没错,让顾锦年本人来。” “关你什么事?我们找的是顾锦年,不是你。” “他一直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做贼心虚吗?” “此人是江叶舟,夜衣侯之子,也是权贵,怪不得如此袒护顾锦年,原来是一丘之貉。” “原来如此啊,滚。” “官官相护,权贵勾结,大夏书院因为你们,才会变得如此不堪。” 各类声音响起,有人认出江叶舟,当下出声,开始各种谩骂,羞辱江叶舟。 只是就在这一刻。 突兀之间,有声音响起。 “看,顾锦年出来了。” “什么?顾锦年出来了?在何处?” “这就是顾锦年吗?果然贼眉鼠眼。” “呃......他品格败坏是实话,贼眉鼠眼就有些过分吧?” “你管我怎么说,反正他就不是个好人。” “你是不是顾锦年的走狗啊?” “不是不是,我就是随口一说,随口一说。” 各种声音响起,要多离谱就有多离谱。 有人尝试性的解释一下,但得到的便是怒目相望。 故此连忙改口,生怕被对方当成权贵走狗。 书院内。 顾锦年看着这一切。 对于这种情况,他不是第一次遇到。 前世写剧本的时候,也遭遇过这样的事情,无论你写的多好,只要你年轻,得到了不该有的成就,那接下来就可以等着喷吧。 喷子自古以来都有。 各朝各代都有。 而且思维方法都很一致,简单点来说就是。 我是个废物,你也应该是个废物,如果你不是废物,那你就有问题。 如果我查不出你那里有问题,那你人品就有问题,别管我见过没见过你本人,你肯定是有问题的。 如果你人品都没问题,那你做的事情有问题,你没有把这件事情做到完美,你就是有问题。 最简单的描述就是,喷子永远站在制高点喷你,因为他要求你成为圣人,你犯了一点错误,你就是畜生都不如。 可如果你没犯错也不行,因为你没有做对。 只不过见到几千个真人喷子,这还是头一回。 “锦年叔,那个就是杨博云,还有中间那个带头的,他是王璇,李翔也在里面,就那个声音最大的。” 此时此刻,李基突然出现。 他听到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不会错过热闹。 只是看到这么多人后,李基先是一愣,紧接着从人群当中看到了几个熟人。 连忙在顾锦年耳边说话。 听到李基所言。 顾锦年将目光看去。 的确,这几个家伙站在最前面,都是些带头冲锋的。 “顾锦年,你不为人子。” “顾锦年,你鱼肉百姓。” “顾锦年,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骂声如雷。 叽叽喳喳,如同菜市场一般,这般的行为,要让书院不少人皱眉。 因为素质有些低,而且什么都不讲明白,就在这里一直骂骂骂。 跟有病一样。 “肃静。” 关键时刻,一道声音响起,震慑全场。 是一位大儒之声。 事实上,这些读书人聚集之时,整个书院大儒夫子全部出来了,只不过没有出现在这里观望罢了。 但闹到这个程度,就必须要有人出面。 这是一名老者。 穿着灰色儒袍,面容严肃,出现在人群中间,令所有人安静下来。 “是王云大儒。” “王云大儒来了。” “诸位安静,不要再吵了。” 看到来者何人,众人纷纷闭嘴,也逐渐安静下来。 而被叫做王云的大儒。 看了一眼众人。 又看了一眼顾锦年。 随后缓缓出声。 “这里是大夏书院,尔等聚众来此,所为何事?” 他出声,询问这帮聚众的读书人。 “回王儒。” “我等今日前来,是为江宁府千万难民讨个公道。” 此时,一名英俊男子走了出来。 这是王璇,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与顾锦年有仇,但他是第一个开口的。 “找谁讨公道?” 王云皱眉,看向对方。 “找顾锦年。” 一道道声音响起,齐齐回答。 “肃静。” 王云再次开口,让众人安静下来,依旧是看着王璇。 “回王儒,江宁郡洪灾泛滥,千万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为人间炼狱。” “顾锦年献策赈灾,可却导致江宁府粮价暴涨,使得无数难民饿死城外。” “我等怀疑,顾锦年与商贩勾结,借献策之名,大肆敛财,贪赃枉法。” 王璇开口,说明来意。 只是此话一说,王云却不由冷哼一声。 “愚蠢。” “当真愚蠢。” “若顾锦年献策为贪赃枉法,陛下岂能不知?” “这不是强行污蔑吗?” 王云一听这话,瞬间就察觉漏洞,而后反驳。 可王璇却不以为然,早就想好说辞。 “王儒,这就是顾锦年阴险之处,他的策略,让陛下放松警惕,看似是为平乱,可实际上就是为了敛财。” “否则,江宁府难民之灾,完全可以由国库拨款,购买商人粮米,再捐赠于百姓,岂不美哉?” “而且我等更是怀疑,顾锦年之前所著千古之文章,镇国之诗,皆由他人代笔,这就是阴谋,天大的阴谋,为顾锦年铺路,从而借此機會,以才華横溢之由,向陛下献策,从而大肆敛财,枉顾人命。” “否则的话,为何顾锦年这十几年碌碌无用,突然之间,拥有这般才华?” “学生有理由怀疑,这其中有更大的阴谋。” “若顾锦年做不出解释,今日我等绝對不走。” “定要为民除害。” 不得不说,这个王璇还真是会挑刺啊。 连时间都能串联在一起,阴谋论高手啊,而且煽动情绪也是厉害。 “胡闹。” “这里是大夏书院,谁敢放肆?” 王云大吼一声。 虽然王璇说的有些道理,可他不蠢,一下子就发现其中有很多牵强之说。 再者,异象这玩意是代笔能代出来的? 纯粹就是为了找麻烦而找麻烦。 只是王儒这般开口,人群当中却响起古怪的声音。 “哼,我看你也被权贵收买了吧?” “身为儒者,不为百姓发声,而为权贵发生,你配成为大儒吗?” “诸位,今日一定要让顾锦年讨个说法,他一直不说话,让大夏书院的人出面,就是心虚,就是害怕。” 声音响起。 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的。 但这种人更加歹毒。 再一次挑起众人情绪。 引来更多骂声。 甚至有人言论已经疯狂起来。 “走,将顾锦年抓起来,游街示众。” “将他抓起来,让他跪下,给死去的百姓磕头。” 又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声音。 蛊惑众人出手,将顾锦年抓住。 可就在此时。 突兀之间。 滚滚黄沙掀起。 阵阵马蹄之声响起。 朝着大夏书院疾驰而来。 “谁敢动我侄儿。” 一道怒吼声炸开。 是一名男子。 身披铠甲,率领一千铁骑精锐,目光之中,既有怒意,也有杀气。 这是顾锦年的三叔。 顾宁凡。 大夏玄武军参将。 ------题外话------ 两分钟后还有一更。 第六十四章:杀儒!囚文!皇令再此,忤逆者,杀无赦!【求月票】 大夏书院。 铁骑奔腾而来,掀起滚滚黄沙。 玄武军,是大夏精锐铁骑,驻守京都。 而此时,顾宁凡身披铁甲,目中蕴含着杀气,率领一千玄武军降临。 玄武军来临,每一个身上都穿着铁甲,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到头盔之中的目光。 一个个杀气腾腾。 这是真正的精锐铁骑,眼中的杀气可证明一切。 “谁敢欺我大侄子?” 怒吼声响起。 伴随着玄武军的出现,数千读书人全部被包围。 顾宁涯更是骑着战马,出现在人群中间,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王璇等人身上。 大军的出现。 使得这群读书人一个个脸色发白,心中莫名有些胆怯。 老话说的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何况这不是兵,这是将,真正的统领之将。 “锦年,有没有受伤?” 顾宁凡的目光很快落在顾锦年身上,他直接询问,顾锦年有没有受伤。 “三叔,暂时没事。” 顾锦年给予回答。 顾宁凡当下点了点头,紧接着目光落在这群读书人身上,眼神当中充满冷意。 “谁带头闹事的?” 顾宁凡开口,语气冰冷,质问着这帮人。 一时之间,众人的气焰瞬间被压制下来,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人,我等今日前来,是讨要公道,你身为玄武军参将,私自带兵前来,是何意图?” 王璇的声音响起。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选择刚一刚。 但下一刻。 啪。 顾宁凡抽出马鞭,直接朝着王璇脸上狠狠抽去。 这一鞭子落下,王璇清秀俊俏的脸庞上,瞬间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伴随着钻心剧痛,让王璇忍不住发出凄惨之声。 “啊。” 杀猪般的嚎叫声响起,顾宁凡是谁?玄武军参将,是武夫,这一鞭子直接抽在脸上,得有多痛? 所有人都被吓到了。 即便是一旁的大儒王云,也不由皱起眉头。 “什么狗屁玩意,老子问你们谁带的头,在这里跟老子扯些有的没的?” “还管老子怎么带兵?你是不是想说老子私自带兵,是不是想造反?” “想给老子扣帽子?找死吧你?” 顾宁凡很凶残,这一鞭子抽打下去,还管你什么三七二十一的,想给自己扣帽子?做梦吧。 不远处。 顾锦年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但心头还是有些咂舌,得亏这人是自己三叔,这要换作敌人,倒霉的可就是自己了。 以后扣帽子还得看人,扣读书人帽子还好,扣这种当兵的还是要谨慎一二,不然一鞭子下来,谁受得了? “参将大人,这事有些过分了。” “他虽口出狂言,但并无实质之错。” 王云开口,虽然他也厌恶这帮读书人胡作为非,但上来就给一鞭子还是有些过分吧? “跟你没关系。” 顾宁凡看了对方一眼,念在对方是大儒,他语气没有太凶残。 不过很快,手持马鞭,再次注视着这帮读书人。 “顾大人,我等并无有僭越之事,即便是找顾锦年麻烦,也没有动手,你却直接动手,太过于狠辣了。” “王璇兄说话客气,也没有做什么过格之事,如此下狠手,你们顾家当真是大夏第一家族吗?” “我等是读书人,是天子门生,你私自调兵,镇压我等忠义,今日就要看看是你顾家的刀子厉害,还是我等的浩然正气厉害,诸位不要畏惧,我们有三四千人,他有本事就全部杀了,倒要看看他敢还是不敢。” 顾宁凡的出现,使得他们气焰被压制,可随着有人继续在暗中挑拨,刹那间情绪再度高涨。 再加上看到王璇的惨状,一时之间既是心慌,但也有怒气。 听着众人言语。 顾宁凡面上满是冷笑。 “玄武军听令。” “架弩。” 他开口,声音冰冷。 刹那间,一千铁骑纷纷架起手弩,上面的弩箭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是精铁弩,激射出去,五百步内可贯穿肉身境圆满武者的武器,莫说几千名读书人了,再翻一倍,一轮精弩射杀,基本上全部得交代下来。 “不可。” “顾宁凡,器不杀儒,他们终究是读书人,若杀了他们,会惹来天大的麻烦。” “顾家也承受不住,不得放肆。” 王云第一时间开口,他出言制止,眼神当中充满着惊慌。 虽然这帮读书人脑子都有问题,可还真不能杀,杀儒有违天理。 “哼,就是因为不可杀儒,我顾宁凡今日就要看看,到底是这帮读书人的嘴巴厉害,还是这铁弩厉害。” “数个月前,我侄儿溺水,差点身亡,明明是受了委屈,却遭到各种贬低冤枉,就是你们这帮读书人在背后造谣。” “今日,我这大侄子,好不容易有些成就,为我顾家挣来脸面,你们倒好,还在这里出言不逊,各种诋毁。” “你们真他娘的当我顾家是软柿子?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吗?” 顾宁凡的声音炸开。 传遍整个大夏书院。 这话,不是说给这帮读书人听的,更是说给所有人听的。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 他娘的屡次三番欺负顾家人?真他娘的活腻歪了? “上弩。” 他大吼一声,一瞬间所有铁骑直接上弩,接下来只需要轻轻按动一下,这数千读书人将瞬间化作尸体。 “绝对不可。” “顾参将,万不可冲动啊。” “此事可以调查清楚,无需这般。” “顾锦年,你快劝劝你叔叔啊。” 此时此刻,一位位大儒夫子纷纷出现,这个时候他们不可能继续看戏,赶紧跑出来劝说。 因为他们感觉得到,顾宁凡是真的想要闹事。 这要是真杀了,整个京都只怕都不得安宁,顾宁凡也要受天大的责备。 这没有必要,双反都没有好处。 所以他们纷纷出来劝说,甚至还拉上顾锦年,让他去求情。 只是,顾锦年静静看着,他由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因为自己三叔说的没错。 差点溺水身亡,明明是弱势,结果这帮读书人各种谩骂,甚至四处造谣,将自己说成了小人。 这也就算了,如今自己献策,明明只需要动动脑子就能察觉到这其中必有玄奥,结果硬生生被带起节奏。 说是自己勾结商贩,想要残害百姓?鱼肉百姓? 这群人不是蠢就是坏。 是该杀。 只不过他心里也清楚,杀这么多读书人,肯定要出大事。 可不杀,只会助长邪风。 “诸位,不畏强权,他今日杀了一个读书人,明日陛下必重罚顾家。” “倒要看看,顾家到底是不是可以凌驾与皇权之上。” “我等虽死,可也是为黎民百姓,乃君子也。” “没错,我等虽死,也是为黎民百姓,不惧强权。” “顾锦年杀的了我们,却堵不住我等的嘴,公道自在人心。” 声音再度响起,成为了这帮人的主心骨,继续挑拨众人情绪。 只是刹那间。 苏怀玉动手了。 砰砰砰。 他出手极快,直接将人群当中挑拨离间的数十人抓了出来。 人数不多,三十人,苏怀玉一直在关注这些暗中挑拨之人。 如今全部被他抓住来,一时之间这数十人脸色一变,暗道不好。 “世子,是他们一直在暗中挑拨。” 苏怀玉开口,看向顾锦年。 “什么挑拨不挑拨,我等说的都是肺腑之言,难道有错?” “我等是为民伸冤,在你口中怎成了挑拨?当真可笑。” “想要抓我们出来当做典型,然后杀鸡儆猴吗?你们失算了,我等读圣贤书,养浩然正气,不畏强权,今日就算死在这里,也不畏惧。” “对比江宁府千万百姓受苦受难,我等这点苦痛算什么?有本事,你将我等杀了。” 被当场抓获的众人,没有任何一丝畏惧,相反继续叫嚣。 这显然有些不同寻常。 这些人只怕是死士,彻底被洗坏了脑子的那种,不惧生死。 果然,随着他们这几道声音响起,瞬间营造出不惧生死,不畏强权的感觉。 以致于众人的情绪更加高昂。 可以说,如若真杀了这帮人,估计事情当真会更麻烦。 “你们这帮畜生,还真是牙尖嘴利,来人,将他们扣押大牢,让悬灯司的人来,老子倒要看看,到了悬灯司,你们的嘴还硬不硬。” 顾宁凡开口,主要挑事的人找到了,那事情就好办多了,送到悬灯司,不信他们不开口。 只是。 就在这一刻,怨气差不多吸收完了,凝聚出一枚怨气果实。 而顾锦年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三叔。” 顾锦年出声。 而后将目光看向这三十余人。 他没有任何啰嗦,直接开口。 “挑拨离间,蛊惑人心,尔等罪该万死,当杀。” 这是顾锦年的声音。 也是他的意思和态度。 只是话音落下,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本以为顾锦年会站出来解释几句话,或者是说跟他们对质一番。 可没想到的是,顾锦年开口就要将他们诛杀。 “那就看看你敢不敢。” 有人硬着头皮开口,死死地看向顾锦年,赌他不敢杀。 可顾锦年没有说话,只是看向自己的三叔。 后者顿时明悟,知晓顾锦年是什么意思。 只不过顾宁凡略显迟疑。 他刚才还真只是装个哔而已,真动刀子不是不敢,而是影响太大了。 “三叔。” “都欺负到咱们顾家头上了,还不动手吗?” 看三叔有些迟疑,顾锦年不由出声。 “杀。” 听到顾锦年所言,顾宁凡这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也不怂。 主要是怕给顾锦年带来不好的影响,现在顾锦年都这样开口了。 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 刹那间,弩箭破空之声响起。 被单独拎出来的三十人直接被洞穿心口,没有任何一点奇迹发生。 而他们眼神当中也充满着不可置信。 因为他们真的没有想到,顾锦年真敢杀人。 噗噗噗。 一具具尸体倒在地上,捂着心口抽搐一二,便绝了气息。 也有人还留有一口气,死死看向顾锦年,发出临终怒吼。 “顾锦年,你不为人子,凶残暴虐,勾结官商,天理不容啊。” 他怒吼,可却吐出满口鲜血,随后一命呜呼,再没了任何气息。 “顾锦年。” “你怎能这般?” “不该啊,不该啊。” “院长,你还不出现吗?” 此时此刻,这些大儒夫子彻彻底底麻了,不是畏惧死亡,而是没想到顾锦年当真敢这样。 也是没想到,有人敢在大夏书院动刀动枪。 至于大夏书院的学生,却一个个望向顾锦年,眼神之中充满着异样。 王富贵,赵思青,许涯三人惊愕。 徐长歌很漠然,眼中没有丝毫波澜,至于觉心三人则低头诵念佛经,他们无法参与此事,也劝说不了,只能低头念经。 只不过所有人对顾锦年的看法彻彻底底改变了。 本以为顾锦年是个纨绔,可如今看来,顾锦年不仅仅是纨绔那么简单了,手段狠辣,根本不像表面上看来那般的简单。 安静。 绝对的安静。 三十多条人命落下。 没有人再敢乱带节奏了,现在一个个目露惊骇之色,望向顾锦年。 让他们闹事,他们不怕。 可现在死人了,他们怕了。 一个个闭嘴不语。 看着倒在地上的三十人,顾锦年心头也有些不适,只是他强忍下这种不适。 因为他知道,今日之杀,是为明日不杀。 更知道的是,如果自己还不出来展露手段,未来这种事情,将穷出不断。 杀了这帮人,至少可以起到一个威慑性作用,免得以后是人是鬼都可以骑在自己顾锦年头上。 骑在顾家头上。 “愚昧无知。” 下一刻,顾锦年看向这帮读书人,声音如雷,直接训斥。 “江宁府洪灾之乱,千万百姓于水火之中,本世子献策陛下,陛下采用,自有陛下的用意。” “勾结官商,大肆敛财,也亏尔等想得出来。” “顾家需要敛财吗?本世子需要勾结官商吗?” “当真敛财,当真勾结官商,陛下难道不知吗?” “尔等的意思是否是说,当今圣上愚昧不堪,被本世子蒙骗?到底是你们蠢还是说你们认为陛下愚蠢?” 顾锦年出声,这是他真正开口。 一番话,喷的这群读书人沉默不语。 当然最主要还是因为周围的将士虎视眈眈,都怕谁开口,谁就倒在地上。 众人沉默,继续低着头。 “挑拨一番,就如此愚蠢,集结数千人,是不是就觉得我顾某只是个区区国公之孙,就好欺负了?” “是不是认为,你们站在道德之上,无惧强权,能名流千古?” “是不是认为,你们今日聚集在大夏书院,天下人就会认可你们是一等一的文人?” “被人利用还不知道,读书读进了狗肚子里?” “当真有本事,为何不见你们去江宁府救灾?” “就知道在这里窝里横?” “一群狗一样的东西。” 顾锦年一番怒斥。 把这群人骂的体无完肤。 是啊。 有本事去救灾啊,在这里哔哔赖赖。 可能是顾锦年骂的太狠,有人实在受不了激,望向顾锦年道。 “敢问世子,策是你献的对吗?” 他出声问道。 “是。” 顾锦年点了点头。 “那江宁府现在粮价一千两一石,是不是你要因此负责?” 他继续开口。 “谁跟你说江宁府粮价一千两一石?” 顾锦年看向后者,语气冰冷道。 “现在都这样说。” 后者给予回答。 “哦,到处都说粮价一千两一石,那你就觉得是。” “那如果天下人都说你不是你爹亲生的,是不是就是真的?” 顾锦年出声道。 “你这是强词夺理。” 后者听到这话,瞬间恼怒,指责顾锦年强词夺理。 “你也知道这是强词夺理?我还以为你不知道。” “谣言猛于虎,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说一千两一石就一千两一石?” 顾锦年直接训斥。 后者立刻没话说了。 “即便不是一千两白银一石,但至少百两银子一石跑不掉。” “世子是否要因此负责?” 又有人站出来,驳斥顾锦年。 “负你娘的责。” 下一刻,顾锦年直接喷起脏话来了。 他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说实话真不喜欢骂人,可对方这么脑残不骂一句,这口气真咽不下去。 我献策,皇帝采用,没有第一时间稳住局势,那我就要负责。 以后谁敢献策? 要说一件小事,那还好说。 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动动脑子?为了黑而黑?当真是读书读坏了心。 “江宁郡之难,千万难民,水深火热,朝廷六部尚书,举国上下都无人献出良策。” “本世子献策,为国效力,前前后后不过三日时间,你就要让本世子平定江宁郡之祸。” “是你脑子有问题,还是本世子脑子有问题?” “千万难民,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淹死,三日平乱,圣人来了也做不到,你能做到吗?” “你要觉得你能做到,我现在入京,面见圣上,给你争取七日时间,平定江宁郡之祸。” “你平下来了,本世子不但向你认错,你要怎么罚,就怎么罚。” “而且,本世子保举你入仕为官,宰相有些夸张,保举你当个尚书还是没问题的。” “只要你立下军令状,七日内平定洪灾,若不平定,全家抄斩,株连九族,本世子现在就入宫。” 顾锦年开口。 对付喷子很简单,当所有人的面,让他来做。 你行你上啊。 有什么争的。 果然。 此言一出,后者顿时沉默了。 让他试一试,他可以试一试。 可问题是,带着株连九族去试,他不敢。 这一刻,众人更加安静下来了。 因为顾锦年说的还真没毛病。 三天内就想让人家平定祸乱,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别说三日七日了。 三个月他们都解决不了。 “无论如何,策是世子所献,现在江宁府如此,我等也是一时气急败坏,所以才会这般。” “可,世子杀人,就有些过分了吧?” 又有人出声,开始混淆细听了。 道理讲不过就开始讲人品。 汇聚成一句话就是,抛开事实不谈,难道你顾锦年就没错吗? 当真是下头啊。 “杀人?” “这些人还是人吗?” “他们蛊惑人心,制造暴乱,大夏律例,民举器为乱,儒聚人为反,尔等受人蛊惑,愚昧不知,聚集三千余人,大闹书院,你们就不过分吗?” “今日你们敢来找我麻烦,明日是不是就可以找陛下麻烦?” “后日是不是就要推翻大夏,重新立国?” 顾锦年厉声开口。 一顶天大的帽子,瞬间扣在这帮人头顶上。 “我等不敢,世子殿下言重了。” “我等怎可能有这般想法?世子殿下未免太强词夺理了吧?” “我们只是讨要一个说法,怎么扯上造反立国?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一时之间,众人一个个慌张。 这帽子要是戴上了,就是株连九族的下场啊。 “无稽之谈?强词夺理?言重?” “你们现在所作所为,难道不是吗?” “你们觉得不公,刑部是死的?” “你们觉得我勾结官商,陛下是蠢得?” “你们在这里闹事,视大夏六部为何物?视大夏朝堂为何物?” “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 “来人,将这群乱臣贼子,全部缉拿,扣押大牢,本世子拟写奏章,面圣参见。” “不将尔等发配边疆,本世子就不姓顾。” “三叔,抓人。” “王兄,帮我研墨。” 顾锦年是越说火越大。 而一旁的顾宁凡,则是热血沸腾,他真没想到自己这个大侄子,竟然如此凌厉,舌战群儒,简简单单一番话,就能定个祸乱朝纲的罪名。 好啊,好啊,果然好啊。 顾家是武将集团,性子火爆,最大的缺点就是嘴笨,尤其是面对这些读书人的时候,往往能被气个半死。 现在不一样了,有了顾锦年,以后打嘴仗顾家真不怕了。 “来人,将他们全部扣押,送入京都各府大牢,严加看管,无圣令不得放人。” “再去悬灯司,禀告此事,让副指挥使亲自审问,一个一个给老子审问清楚。” “看看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想造反。” 顾宁凡也是扣帽子的好手,这回就不是聚众了,就按造反来查。 恶心人是吧? 这回不把这帮读书人恶心死来,他顾宁凡这名字倒着叫。 “顾兄,无须如此啊,这些人有不少是京都名门,还有很多是各地世家翘楚,这要是全抓走了,会惹来大麻烦。” “顾兄,他们大多数都是被蛊惑之人,虽有过错,但不至于如此,谋反之罪,可容不得玩笑,不能如此啊。” 此时,王富贵与江叶舟纷纷走来,希望顾锦年消消火。 “锦年小友,这帮人罚一罚就够,人也杀,该做的都做了,没必要这般狠辣,否则要出事啊。” “对啊,对啊,锦年小友,此事我等已经知晓,会写奏章,告诉陛下,现在你占据优势,不用担心他们报复,虽杀了些人,但于情于理问题不大,可若是将他们全部抓走。” “只怕.......牵扯太大。” 书院大儒夫子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他们不希望顾锦年闹得太僵。 整件事情,是这帮人先没道理,按理说顾锦年出来解释一番,如果对方不信,他们再出面就好说多了。 可顾锦年杀人,就有些过分。 但是吧,杀的人都是刺头,而且暗藏祸胎,所以于情于理也没什么大问题,最多就是惹来诟病。 可现在不一样。 顾锦年要将这三千多人全部抓进大牢,而且罪名还是谋反,这帽子扣下来绝对不是小事。 真上纲上线,再加上悬灯司副指挥使乃是顾锦年的六叔,可想而知这帮人下场会有多惨。 而这帮人背后不是这个世家就是那个世家,不是这个京都权贵就是那个京都权贵。 顾锦年真要这样做,就相当于是与大夏一半的世家阀门,权贵文人作对啊。 小惩大诫就行,没必要这般。 可是面对众人的劝说。 顾锦年却面色不改。 “今日不严惩,此事还会发生。” “我知道他们背后是谁,但那又如何?” “诸位夫子。” “顾某真想问一句,你们问我惧不惧他们,为何不问问他们惧不惧我?” “今日,若不严惩他们,顾某绝不罢休。” 顾锦年是真的雷霆大怒。 一次,两次,三次。 次次来找自己麻烦,真就把他当做小孩子欺负是吧? 大夏第一权贵,就这么下贱? 就这么可以任人欺负? 再说了,自己爷爷说过,只要有道理,想怎么闹就怎么闹。 最主要的是,自己舅舅三天前可是亲口说过,有理就行。 那还怕什么? 此言一出。 众人彻底无言,他们看得出来,顾锦年是铁了心要收拾这帮不知死活的家伙。 “顾锦年,你不能这般,我等只是一时受蛊惑罢了,你抓我等入狱,难道就不怕引起天下读书人对你唾骂吗?” “顾锦年,你虽是权贵,但也不可滥用职权,这大夏王朝是李家的,不是你们顾家的。” “你今日若是敢抓我入狱,我必联合所有好友,弹劾你顾家。” “我是隆兴王家之人,祖上有半圣,我是圣人世家,你不能抓我。” “好,好,好,这顶帽子当真扣的好,你说我等意图谋反,你就真不怕满朝文臣弹劾你顾家吗?” 得知自己要被抓入大牢。 这帮人瞬间坐不住了。 这些权贵世家之子,那个不是锦衣玉食,这辈子只听过别人进牢,让他们进牢? 谁受得了这个苦? 尤其是还背上谋反之罪? 这更让他们接受不了。 一道道声音响起。 充满着不服。 更多的还是怒气。 滔天的怒气。 只是,就在这一刻。 滚滚黄沙再次掀起。 又是一千铁骑出现,只不过这些铁骑不是玄武军,也不是悬灯司,而是京门军。 负责镇守京都四门的精锐。 与玄武军同职,只不过分成两个部分罢了。 “住手。” “不得伤人。” 伴随着一道声音响起。 为首是大儒张云海。 他骑乘战马,急速来到人群当中。 而京门军也在第一时间包围众人。 “在下张云海,奉宰相之令。” “前来此地,遣散闹事之人。” 张云海战马疾来,目光第一时间落在这些尸体上,而后手握相令。 这是来救人的。 不得不说,京都就是京都,随便砸个人都是七品官,这要换作任何一府,别说三千个读书人了,就算是三万读书人闹事,也惊不动当朝宰相。 “顾大人。” “此事存在疑惑,相爷已经知晓,会着手彻查。” “还请大人放心,相爷一定会彻查到底,只是为好好彻查,遣散他们即可,无须闹腾下去。” 望着顾宁凡,张云海直接开口。 他看都不看顾锦年一眼,也不是跟顾锦年商量,而是跟顾宁凡商量。 此时此刻。 顾宁凡望着相令,神色冷冽,他岂能不知,张云海是来捞人的。 只是,拿一块相令出来,就想让自己鸣金收兵? 想屁吃吧。 顾宁凡没有说话,反倒是看向顾锦年。 意思很简单。 你说的话不管用,我大侄子说的话才管用。 要是皇令我还听一听,相爷?很厉害吗? 而这数千读书人,看到张云海前来,更是带着相令,这一刻顿时松了口气。 自觉得救,但也没有继续闹腾了,老老实实回家就行。 可书院之上。 望着张云海,顾锦年心中发笑。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这帮读书人闹腾的时候,京都就没有人察觉到? 相爷就不知道? 现在局势对自己有利了,赶紧跑过来捞人? 你在想什么东西呢? “三叔,抓人。” 顾锦年继续开口。 一点都不退让。 “还愣着做什么?没听到我大侄子说什么吗?” “抓人。” 得到顾锦年的回答,顾宁凡根本无视张云海,直接开口,让自己的将士去抓人。 刹那间,一千精锐下马,准备好锁链,直接拷走。 咔咔咔。 只是一瞬间,京门军齐齐上弩,对准玄武军,神色冰冷。 “顾大人,万不可如此,这是相爷的命令,莫要让在下难做。” 此时,京门军北门统领立刻开口,他从马上下来,朝着顾宁凡一拜,虽然两人都是四品官员,可顾宁凡背后的是顾家。 他不敢托大。 “难做?” “你敢动手吗?” “玄武军听令,若有反抗者,杀无赦,京门军敢有任何动弹,直接动手,不留活口。” 顾宁凡大声怒吼。 吓唬自己? 别说一千京门军了,就算是所有的京门军来了,他都不怕。 真杀起来,他可以保证,这帮人都得死。 “顾大人。” “孩童不懂事也就罢了,你难道还不懂事吗?” “这是相令。” 张云海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特意拿着相令摇了摇。 他也有点纳闷了。 相令仅次于皇令啊。 你们顾家就有这么嚣张?这么狂妄? “顾家只听皇令。” “你让李善亲自来我面前,兴许我还给他点面子。” “一块铁片,就想让老子听他的话?” “老子手头上还有镇国公令,要不要老子拿给你看?” 顾宁凡不愧是武夫。 一口一口老子,一点素养都没有,不过他的话也没错。 相令厉害。 那国公令厉害不厉害? “你。” 张云海是真没想到,这顾家如此嚣张跋扈。 可就在此时。 顾锦年的声音响起了。 “皇令在此。” 随着顾锦年之声响起。 一块金令出现在他手中。 这是永盛大帝给他的令箭。 可以自由出入宫中,除此之外其实没啥作用。 但你要说这东西没作用,也不行。 因为他代表皇帝。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没有说这块令牌不能代表皇帝的意思。 只不过这种令牌不能调动兵马,也不能做什么实事。 最多只能代表皇帝,仅此而已。 可现在的局势,这块金令还真是刚刚好。 你相令再怎么珍贵。 比的过皇令吗? 哪怕就是一块通行证,都要压过相权。 随着皇令出现。 一时之间,众人不由愣住。 顾宁凡更是大喜过望,自己这个侄子还真是脑子灵活。 “末将参见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当下,顾宁凡朝着皇令一拜。 这要是换一个人,顾宁凡肯定不理会。 可这人是自己侄子,顾宁凡直接认可这令牌有效。 一瞬间,其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京门军北门统领稍稍犹豫,随后立刻跟着喊起来了。 没办法,顾宁凡都参拜了,他不可能不参拜啊。 回头顾家直接参他一本不敬圣意,那岂不是碰到了鬼? 两位大将都参拜认可。 其余人那里还敢多说,纷纷朝着皇令一拜。 没有任何犹豫。 纵然是张云海,这一刻也是脸色难看,却不得不朝着顾锦年一拜。 他千算万算,还真没想到顾锦年拿着一块通行证当皇令。 “玄武军,京门军听令。” “将所有人全部抓入大牢,严加审问,无有圣谕,不得放人。” “违背者,同罪并罚。” 顾锦年开口,依旧坚定自己的想法。 “末将听令。” “臣听令。” 两人齐齐开口。 当下,顾宁凡没有任何废话了,直接下令,将这群读书人全部抓走。 根本不给任何优待。 “张儒救我。” “张儒,我是隆兴王家的啊。” “张儒,我祖上有半圣,我是圣人世家后人啊。” 看着玄武军与京门军如猛虎一般抓人,这帮读书人彻底吓傻了。 一个个开始鬼叫连天。 可手握相令的张云海,这一刻只能当做没看见。 这没有办法。 顾锦年当真是心思缜密,让他无计可施。 “走。” 张云海深吸一口气,直接骑马,带着几人离开,他要回去,将这里的事情告知李善。 如此。 浩浩荡荡,气势汹汹而来的读书人。 仅仅不过半个时辰,全部成了阶下囚。 一场闹剧,也逐渐平息。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绝对没完。 顾锦年这样做,一定会惹来天大的麻烦。 只是。 不管如何,他们对顾锦年的看法和感官,也彻彻底底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 杀伐果断,做事狠辣,既有将才之风,又有能臣之实。 最主要的是,整件事情,顾锦年愣是一点理亏都没有。 这才是最恐怖的。 顾家,当真是出了个了不起的麒麟儿啊。 书院当中,这些大儒夫子们,心中深深震撼着。 只是,很快,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大夏书院之事,已经在京都上上下下全部传开了。 三千读书人,被顾锦年抓入牢中。 甚至有三十多人死在顾锦年手上,外加上蔑视相权,不听忠言。 一瞬间,大夏京都彻底沸腾。 本以为这三千读书人,此番去大夏书院,最好的结果就是苏文景出面,制止读书人之怒。 顾锦年跑回家中,躲避谩骂。 可没想到的是,顾锦年竟然如此凶狠,杀人镇压,倒打一耙。 这下子京都不知道多少读书人开始吵起来了。 毕竟被抓的人,有他们的好友,也有他们的亲人。 而与此同时。 六部百官也在第一時間得知消息。 刹那間。 六部官员雷霆震怒。 不是因为顾锦年抓人,而是顾锦年竟敢杀人,这才是让他们大怒之事。 刑部尚书最为气愤,第一时间赶往宫外。 想要弹劾顾锦年。 其余五部官员也纷纷前来,一个个怒目不言。 然而出乎他们预料的是。 陛下全部拒绝面见,想见陛下,等下次朝会。 这消息一出。 百官也沸腾起来了。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陛下还不出面,这不就是明摆着包庇吗? 而顾家当中。 顾千舟火急火燎跑来,将所有事情,前前后后告知顾老爷子。 “这个老三,当真是疯了,跟着锦年胡闹。” “这次锦年闯大祸了。” 顾千舟开口,有些心急。 然而顾老爷子听后,不由大怒。 “闯什么大祸了?” “年儿做错吗?” “千舟,你就是太过于谨慎,这些年在官场上是不是胆子都没了?” “一群腐儒酸秀才,杀了就杀了?要是老夫在场,三千儒生老夫全部杀干净,老三唯一做错的就是,还畏手畏脚,他娘的,你们一个比一个没种。” 这一刻,顾老爷子霸气侧漏,不但不觉得惹大祸,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爹,你就不要说这种话了,锦年杀了三十人,抓走了三千读书人。” “这些读书人几乎都是权贵之后,或者各地世家之后,现在百官齐聚皇宫之外。” “要参锦年一本,这要是闹下去,锦年当真要出大事。” 顾千舟有些无奈。 自己老爹脾气太冲了。 “百官齐聚皇宫外?” “呵。” “那又如何?” “这件事情你不要管,胆小如鼠的家伙,下次朝會,你爹我亲自上朝,让你见见你爹我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 镇国公开口。 目光严肃且充满着坚定。 让一旁的顾千舟,彻底无言。 ------题外话------ 第一更早就写完了。 但发现卡章了。 我说了我不会再卡。 所以就多写一章,免得大家喷我。 两更两万一千字,兄弟们求月票。 每天正常更新一万字。 状态好多更,状态不行稳定一更。 七月不想压力太大,容易写崩剧情。 见谅。 求一波月票! 第六十五章:京都之怒,百官争议,江宁郡平乱,龙颜大悦 国公府内。 顾千舟满脸的郁闷,顾家虽然家大业大,可也架不住顾锦年这般闹腾啊。 杀儒囚文,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而且一口气得罪三千读书人。 这三千读书人背后牵扯的势力又有多少? 顾家没必要得罪这么多人啊。 “老爷子,您宠锦年,孩儿知道,但您也不能这般宠溺他啊,这事是有人在背后使坏,可锦年也做的太激进了,点到为止是最好的,双方都没有任何损失。” “如若您再这么掺和进来,以后只怕锦年更加无法无天,而且顾家便会树立无穷无尽的敌人,孩儿在的时候,可以照顾锦年一二,可锦年终究要成为顾家的家主,得罪这么多人。” “这又是为何呢?” 顾千舟有些关心急切,虽然这帮人找顾锦年麻烦有错在先,他也恨。 可做事不能这样做事,做的太绝了,一口气得罪三千读书人,真要往死里得罪了,老爷子在的时候还好,他在的时候也还好。 可当他们不在的时候怎么办? 你把人家送进大牢,更是以谋反之罪为名,要是陛下彻查起来,别说什么法不责众,肯定是有污点在身,耽误了人家以后的前途。 这就是死仇。 未来不找回场子,谁咽的下这口气。 所以他认为,现在点到为止,由自己出面,上下打点一番,倒也不是低声下气,直接放人,再去六部一趟,把事情解释清楚,差不多就得了。 事解决了,除了三十个死有余辜之人,其余都没有任何损失,你好我好,大家好。 这就是顾千舟的想法。 只是听着顾千舟罗里吧嗦,顾老爷子目光不由充满着没好气。 “愚蠢。” “我本以为你应该知晓点事,没想到你入了这官场,别的没有学会,净学了些人情世故。” “你还是不是老子的种?” 顾老爷子骂了一句,训斥顾千舟。 听到这话,顾千舟低着头不语,但他面色不改,依旧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蠢。” “你难道就看不出来,锦年是故意这样做的?” “你就没有看出锦年到底想要做什么吗?” “你真以为锦年只是为了出一口恶气?” 到了这一刻,顾老爷子实在是有些气了,不为别的,而是这个被自己寄以厚望的长子,居然如此愚蠢,还不如自己的孙儿。 不,不是还不如,是完全不如啊。 “锦年的意思?” 这下子顾千舟真有些懵了,不明白这里面到底蕴含着什么意思。 顾千舟神色疑惑,看向老爷子,他不觉得这有什么计谋,反而觉得是自己老爷子为了偏袒顾锦年才这样吧? “唉。” “整个京都,突然之间,聚集三千读书人,找锦年麻烦,这件事情可大可小。” “锦年性子虽然有些冲动,可能写出千古文章之人,又岂是不识时务者?” “你真当锦年不知道得罪这三千人的后果是什么吗?” “他知道,而且比你更清楚,但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你就真的想不到吗?” 顾老爷子压着声音开口,目光冰冷。 而刹那间,顾千舟愣住了。 随后,他脑海当中浮现一个可能性,紧接着看向自己的父亲,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爹,您的意思是说,锦年得罪这么多势力,是故意为之的?” “他想要行孤臣之路?” 顾千舟恍然大悟,但还是不敢确定,而是看向自己父亲。 顾老爷子望着门外,眼神平静,同时点了点头道。 “锦年已经选择了属于自己的道路。” “在你看来,他是莽撞冲动,一时之怒,胡作为非。” “可他要的就是这个反应,整个京都,甚至六部百官都认为他在胡作为非。” “因为没有人愿意得罪这么多读书人,可锦年做了。” “他这般做法,就是要站在这帮世家阀门,文臣百官对面,只有这样,陛下才会对他安心,只有这样,未来的皇帝也会对他安心。” “他未入官场,却已东西官道最为核心之事。” “瞧瞧你,再瞧瞧我这个孙儿,简直是云泥之别。” “你还在这里东嚷嚷西嚷嚷。” 顾老爷子几乎是一瞬间洞悉了顾锦年所有想法。 顾锦年摆明了就是想要将事闹大来。 为什么要闹大? 理由很简单,站在权贵的对立面,得罪了权贵是什么下场?肯定是处处被针对处处被打压。 如果是一个平民百姓,没有任何势力的情况下,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除非此人有惊天之才华。 但如果本身就是权贵呢?那就不一样了,你得罪了这么多势力,但只要不得罪真正的大势力就没有任何问题。 一个王朝最大的势力是谁? 是皇帝。 是圣上。 顾锦年这样做,文武百官可能都不喜,但那又如何?皇帝器重就行。 甚至皇帝极其乐意看到这一幕,因为这代表着你无法和对方和解,你只能借助皇帝的权势,在朝堂之上站稳脚跟。 皇帝最讨厌的不是一个官员,而是一个官员集团。 可如果你是一个人,那么皇帝可能会考虑拉你成为自己的心腹,如果你跟其他人有大仇的话,那成为心腹的概率就更大。 就好比当今的夜衣侯,他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顾家太大了。 无论永盛大帝是怎么想的,顾家都必须要重视一个问题。 功高震主。 即便永盛大帝是千古一帝,有无与伦比的胸襟,也有绝对的手段。 可架不住下一任皇帝小心眼啊? 永盛大帝能压制住顾家,可下一任皇帝能否压制住顾家吗? 现在的永盛大帝不会去思考这个问题,可他晚年的时候就会思考这个问题。 顾老爷子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可现在,顾锦年完美解决了这个问题,解决方法也很简单,与大夏所有势力为敌。 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一切问题便游刃而解,只要顾家没有真正的谋反之心。 那么顾家三代都不会倒台。 这一刻,顾千舟是真正的沉默,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儿子城府竟然深到这个程度。 这简直是将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中啊。 “孤臣之道,即便是权贵,也极其艰难,锦年这般做又是何苦?” 最终顾千舟叹了口气。 他明白顾锦年的心意了,可身为父亲还是有些不忍,不希望自己儿子走这条路。 这条路注定要与满朝文武,与整个大夏权贵争斗,每一步都无比艰辛。 这没有必要。 “千舟,你想错了。” “锦年有一颗赤子之心,他与你不同,与顾家所有人都不同。” “但像极了老夫年轻时。” “不过锦年这般,也的确有些莽撞,他可以这样做,只是有些人不需要得罪。” “你去查一查,被扣押的读书人中,有没有那些国公王侯家的,若有的话,让他们父辈来见一见老夫,敲打敲打,再放过他们。” 对比顾千舟的想法,顾老爷子并不以为然。 得罪了就得罪了。 就如同战争一般,两军交战,往往输的一方,总是有所顾虑,唯独一往无前,才可争得一线生机。 “好。” 顾千舟点了点头,至于心中的担忧,也少了一半。 毕竟知道自己儿子是有目的,他反而不会太过于焦急,就怕自己儿子一时恼怒犯下大错。 而与此同时。 皇宫外。 百官聚集。 顾锦年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这帮文官怎可能善罢甘休。 只是他们在宫外已经等候一个时辰了,可皇帝就是不见。 “诸位大人,陛下正在休养,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必须要等到下次朝会。” “四日后,朝会就要开了,还望诸位大人不要为难小人啊。” 一名太监开口,他也是有苦说不出,百官在外面叫喊着,皇帝又不愿意见他们。 他夹在中间实在是没脾气。 而且这已经是他第五次出来回答了。 不见,不见,就是不见。 得到这个答复,百官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而此时,刑部尚书的声音不由响起。 “走,我们去找宰相,总不可能让顾锦年胡作为非吧?” “杀儒囚文,大夏王朝都未曾出现过这般事情,顾锦年当真是胆大妄为。” “仅仅只是因为口头冲突,杀儒囚文,今日他顾锦年还是个学生,明日若是他入朝为官,岂不是要将我等全部诛杀?” “小小冲突,便直接杀人,有没有将刑罚放在眼里,这大夏是他顾家的吗?” 百官怒斥。 不少官员是真的愤怒了,尤其是刑部官员,顾锦年今日所作所为,就是在践踏刑部。 发生了任何事情,刑部可以来调解,刑部可以出来解决。 哦,你说杀人就杀人,你说扣押就扣押。 我刑部干什么的? 吃干饭的吗? 这就是典型的目无王法。 这如何不让刑部官员集体暴怒? 如此,部分官员直奔相府,商议结果。 而一部分人,却又自己聚集,去商谈此事。 但不管如何,整个京都因为此事的的确确沸腾了。 更多的读书人开始怒斥顾锦年所作所为,更是有不少人在扭曲事实,编造谣言。 什么这些读书人去大夏书院,态度极好,客客气气,就是想问一问顾锦年献的是什么策,可谁知道顾锦年恼怒不堪,怒斥他们。 有些人只是猜测顾锦年勾结官商,结果就被当场诛杀,更是拿出金令说自己舅舅乃是当朝圣上,谁敢造次。 这种言论,可以说完美深入人心,再编造下去,完全可以出书了。 顾锦年的形象,也瞬间变成了那种目无王法,草菅人命的纨绔权贵,妥妥大反派。 不过整个京都更沸腾的还是那些权贵世家。 这三千多人里面,基本上都是他们的后人,得知自己儿子被抓,一个个跑去求爹爹告奶奶,不管如何先把人捞回来再说。 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毕竟悬灯司已经插手此事,一但让悬灯司插手进来,人就算出来了,估计也得没半条命啊。 所以整个京都形成了两股风。 一股是在谩骂顾锦年。 一股是在找关系捞人。 而大夏书院内。 一处庭院,王富贵等人全部聚集在此,看着顾锦年神色当中充满着异样,心情很复杂。 反倒是顾锦年,坐在一旁,还有兴趣煮茶喝。 “锦年叔。” “你刚才那样子简直是太帅了。” 不过这帮人当中,李基表现最为激动,毕竟顾锦年训斥三千读书人。 在少年眼中,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 “李基。” “给叔叔好好记住。” “若是以后有朝一日,你当真登基了,一定要死死防备这帮读书人。” “可千万别被这帮读书人给骗了,天底下最靠不住的就是这些人,一个个自诩为国为民,实际上都是一群酸秀才。” “知道没?” 顾锦年看着李基,认真教导。 只是这话一说,有些人还是略微沉默。 好家伙,教什么不好教这个?李基是太孙,是大夏以后的皇帝,你给他灌输这个想法,那岂不是坑死读书人? “咳咳,顾兄说话还是有些严重,太孙殿下理解。” 江叶舟连忙开口,这话可不兴说,回头传了出去,指不定又要被扣上一顶什么帽子。 “没,我觉得锦年叔说的很有道理。” 然而李基不以为然,反倒是觉得顾锦年说的没错。 “没什么严重不严重。” “这是事实,大侄子,自古以来史书都是由这帮文官所写。” “你顺了他们的意思,他们就给你写好点,你不顺他们的意思,他们就把你写成昏君。” “无论是你还是叔叔我,如果不想任人鱼肉,委曲求全,那么索性就从一开始就跟他们干。” “要么开始就委曲求全,他们说什么,我们照做,要么开始就跟他们闹着来。” “李基,叔问你,你想不想以后都被这帮人管着?哪怕有朝一日你当了皇帝,就因为多花了一两银子,说错了一句话,就被这群人盯着揪着骂着?” 顾锦年还真不是生气,而是用最简单的东西给李基洗脑。 “不想。” 李基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而顾锦年很满意。 “那你就记住,别给这帮人脸,你给他脸越多,他就越嚣张,反正横竖都被骂,不如就恶心死他们,学学太祖怎么做的,管你文官不文官,敢啰嗦直接砍了。” “骨头再硬,硬的过铡刀?” 顾锦年认真说道。 李基也将这句话牢牢记住。 您还别说,自己爷爷现在不就是这样的,明明手握大权,明明做了这么多好事,还被所有官员这骂那骂,有时候一个人气的跳脚。 再仔细琢磨琢磨顾锦年这话。 是啊,反正终究是落不得一个好名,那不如就跟他们对着干。 同样都是权贵,都是头一回当人,凭什么得让着你啊? “锦年兄,真别说了,这话说不得啊。” “顾兄,别说了,别说了。” 王富贵与江叶舟连连开口,这话越说越过分,也越说越恐怖。 面对两人的劝说。 顾锦年倒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反正这个梁子他是结了,而且顾锦年也是有目的的。 这件事情就是做给皇帝看的。 打败谣言的唯一办法是什么?就是杀。 杀到没有人再敢散播谣言。 不给点教训真当他顾锦年是吃干饭的? 至于得罪人? 得罪不就得罪?自己又不是靠这帮人上位的,自己靠的是顾家,靠的是才华。 而且经过这些日子的思考。 顾锦年心里也清楚,自己若是入仕,就必须要走孤臣之道。 绝对不能拉帮结派,不然的话,不就等着自己舅舅削自己? 自己舅舅雄才伟略,无惧顾家,但后代能不能镇压住顾家,还真说不准,对于皇权来说,这种不安分的因素,就应当抹除。 狠是狠了点,无情也是无情了点。 可问题是,当皇帝的要是不狠,能坐稳位置吗? 答案是不能。 “悬灯司有那么恐怖吗?” “之前听锦年哥说悬灯司,那帮读书人一个个脸色都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也就在此时,赵思青的声音响起。 她美眸中满是好奇,同时也是岔开话题。 免得顾锦年围绕这个做文章,被有心之人听到,传出去也不太好。 此话一说。 王富贵不由苦笑道。 “大夏最恐怖的就是悬灯司,活人进去,活死人出来,基本上就没有人能在悬灯司讨到好处,赵姑娘,您说可怕不可怕?” 王富贵出声,他没去过悬灯司,但稍稍知道悬灯司的情况。 此话一说,赵思青依旧满是好奇。 而苏怀玉的声音随之响起。 “悬灯司内有四十八套酷刑,针对四十八种不同的人。” “其中有一种酷刑叫做牙刑。” “用真气打断满口牙齿,但不会全部打碎,而是打断一半,而后用铁针钻入牙中。” “只需要轻轻一顶,犯人便会痛到双目爆裂,苦叫不堪。” 苏怀玉很认真的科普。 众人一听这话,脸色微微有些变,虽然他们没有遭遇过这种痛苦,看听起来就感觉有些渗人。 “这还仅仅只是开胃菜,还有一种酷刑,名为足罚,让你站在烧红的铜铁上,你足下会瞬间起水泡,用竹签撕裂开来,涂抹各种脏污之物。” “使其发脓肿胀,而后再敷上草药,用药布包扎,等待三日后,药布与血肉黏在一起,再强行撕裂,药布之上会扯着血肉。” “这个时候给你准备藏红药浴,将你双足浸泡在内,一瞬间你会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而且一般来说,双手手掌也会一同炮制。” 苏怀玉说了一个比较简单的刑罚。 刹那间,众人彻底能理解悬灯司为什么这么恐怖了。 这简直是虐待啊。 伤口破裂还泡藏红药浴,藏红这玩意是既是辅材,也是药物,味道辛辣,光闻一下便无比刺鼻。 这玩意泡水,别说泡在伤口上,就算是滴两滴常人都受不了。 “其实这个根本算不了什么,最可怕的是虫刑,给你服用一种汤药,让你浑身软绵无力,再把你丢进一个水缸之中,里面全是蛇虫,不过都被拔了牙。” “这水缸里放有特制药物,以致于这些蛇虫痛苦不堪,就必须要找地方钻,一般来说.......” 苏怀玉继续科普。 只不过说到这里,顾锦年都受不了了,连忙摆手道。 “别说了,别说了。” 倒不是做作,纯粹就是心理上受不了,前面两个还好,后面就纯粹有些恶心人了。 其余人也是如此。 光听头皮都发麻,何况亲身体验。 李基脸色就有些发白,他小小年纪,更受不了这种东西啊。 “顾兄,要不这件事情点到为止吧,若是让那些读书人受这种刑罚,就算活着出来,也差不多成了废人,到时候真要得罪不少人啊。” 江叶舟开口,还是想为那帮读书人求求情。 “不。” “悬灯司刑罚虽多,可对付那些读书人,我六叔有分寸的,无非就是抽打他们一顿,闹不大的。” “眼下不给他们一个教训,今日之事,明日还会再显。” “行了,我先回去休息了,今日多谢诸位帮忙,这份恩情,顾某铭记于心。” 顾锦年起身。 没有心慈手软。 望着离开的顾锦年,众人互相看了一眼,最终叹了口气,也没有多说什么了。 如此。 时间也缓缓流逝。 整个大夏王朝,京都与江宁府都无比热闹。 相比京都的热闹,江宁府的热闹只是个形容词罢了。 自从粮价涨到二百六十两后,江宁府就跟疯了一般。 价格一日比一个日。 上午还是三百两一石,过了一个时辰,就三百二十两了。 到了晚上更是四百两一石。 如此离谱浮夸的价格,导致不少米商是彻彻底底懵了。 他们发财归发财,可也知道价格不能太离谱,不然的话真当朝廷不会秋后算账? 可问题是,一开始还好,卖就卖吧,总有一些亡命之徒,不怕死的家伙。 只是这些人居然卖了两天。 两天也就算了,价格一直再疯狂飙升,而且只要出货,就有人买货。 甚至有个小机灵鬼,跑去他们那里排队,直接把所有粮米全部买走,然后转手拿出去卖,不到半个时辰就卖干净了。 一百两白银一石买来。 三百多两卖走,一来一回也就是两个时辰的时间,净利润就高达两千两银子。 主要还是因为几个大米商再控制数量,不允许他们一口气卖太多,要给朝廷营造一种自己也没米的错觉。 以后真算起账来,还可以扯皮。 这下子这帮商人坐不住了。 我卖一百两,人家都卖到四五百两银子一石了。 而且这帮人粮食也不少,想怎么卖怎么卖,他们还要受限制,一天只能卖多少。 虽然也能赚钱。 可凭良心说,做商人最讨厌什么事? 不就是看到别人比自己赚钱吗? 还他娘的是同行? 于是乎一群粮商去查,结果发现好家伙居然是外乡人,抄小道过来卖米。 怪不得这么不守规矩。 而且这帮外乡人更狠,派人过去交涉,直接就是一句话,我卖完就走,你管的着吗? 一句话堵死所有人。 就算去搞破坏,说他的米有问题,也没有半点用啊。 现在是什么年头了?江宁郡发洪水,银子虽然不多,可最起码换米还能吃口饭吧? 谁他娘的在乎有没有问题。 再说了,你们卖的米就没问题?渗沙子,拿陈米,你们就干净嘛? 您还别说,还真没说错。 也就是因为这事,大大小小一些米商既是牙疼也是眼酸。 不仅仅如此,前两天还好,到了今天这种不守规矩的米商更多了,都是从四面八方过来的,价格一个比一个高。 这回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饿死胆小,撑死胆大,上头稳坐钓鱼台,可下面人熬不住啊。 主要是看别人赚钱,比自己亏钱还难受。 于是乎,什么禁令不禁令,什么规矩不规矩,先把银子赚了再说。 如此,所有米商几乎不约而同的涨价,而且越来越离谱。 仅仅只是两天时间,价格已经暴涨到六百两银子一石了,这种天价,导致百姓也彻底傻了。 六百两银子一石,谁买?谁会买? 之前六十两一石,一百二十两一石,为了活命,咬咬牙也就算了。 可现在六百两一石,鬼才买。 但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有人买,而且大量人买。 结果一出,所有米商简直是又惊又喜,惊的是六百两一石都有人买,这他娘的简直是离谱。 可喜的是,百倍利润,一石米百倍利润啊。 都别说其他的,只要卖出一万石,就能赚五百多万两银子啊。 江宁府所有米商都疯掉了,各种谣言四起。 无论米商头头怎么说,怎么严令,都没有任何作用,因为这利润太过于恐怖。 有人已经察觉到问题,这其中有很大的猫腻。 可问题是,大部分商人已经彻底被这巨大的利润给吸引到了。 并且消息也早就传开四周郡府。 早在七八天前就有人高瞻远瞩,知道现在卖米能赚钱,所以早就来了,结果来了以后,不到一个时辰,带来一百多石粮食全部卖光。 价格也不贵,二十两一石,对比江宁府内的价格来说,这些真正的外乡人还真不敢赚太多,一是良心过不去,二是也不知道消息。 等知道以后,说懊悔也有,说难受也有,但第一时间是什么,赶紧回县里继续运米来啊。 这趟回来,就算辛苦一点,大不了卖六十两一石,只要卖的比江宁府便宜。 那就血赚。 而这些返乡人的行为举止,也瞬间引来更多人的关注。 跑一趟赚几百两银子,等于寻常人两三年的工钱,而且运的多赚得多,各地的府,县,乡彻底沸腾了。 于是乎,米价狂涨的第三天。 整个江宁府外,密密麻麻全是人,不过这回不是难民了,而是从四面八方过来卖粮的。 一个个三天三夜就睡了三四个时辰,用最快速度,抄最近的小道,跑过来卖米。 当得知府内米价涨到六百两七百两一石后,这些人也兴奋狂欢了。 心想着六百两太狠了,我三百两不过分吧? 但也有少部分人凭着良心,算上来回路费等等,十两银子一石出售。 这种人赢得难民感激。 而大部分人待价而沽,坐在府外,由官兵保护,摆出四五百两一石的价格,只比府内便宜一点点,然后开始做美梦。 只可惜的是。 四五百两一石,根本就没人买,之前一百二十两一石,一群人凑一凑,勉强能凑出一些,购买几石大家分一分,差不多就得了。 四五百两一石,不是他们不想活命,而是没钱买。 买不起。 除了快死的人,根本卖不动。 也就在此时。 江宁府内。 顾宁涯坐在一处酒楼,面前三个男子激动无比道。 “大人,周围数百条小道上,全是过来卖米的外乡人,每条道路都拥堵不堪,运输粮米,光是一条小道上,运米之数,恐怕至少有几十万万石啊。” “大人,属下打探清楚,周围诸多府县百姓,已经提前割麦,都朝着江宁府来了。” “大人,此次已经购买一万五千石粮米,全部运入官仓之中。” 三人开口,告知一个个好消息。 “好。” “现在把所有人全部撤走,再去告知郡守大人,可以开仓放粮了。” “还有,通知夜衣侯,龙舟可以亮相了。” 得知消息,顾宁涯大喜,立刻开口,吩咐下去。 “敬遵大人之令。” 三人没有废话,直接动身。 很快。 江宁郡郡府内。 得知可以开仓放粮后,张旸有些惊讶。 随后再得知江宁府外,涌入大量外乡卖米之人后,这一刻张旸彻底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好。” “好。” “好。” “居然是这个计谋,陛下圣明,陛下圣明啊。” 张旸彻底想明白陛下到底要做什么了。 不是杀商,而是以人心攻人心啊。 这一招,妙,妙,妙。 “快,传本官之令,开仓放粮,再去通知城外所有百姓,朝廷运粮已到,每日三餐,所有难民无须再购粮米。” “再去通知下面的人,粮价高于六两以上,封禁店铺,记录再册。” 张扬激动无比,他彻底想明白了。 这几日他愁到白发丛生,可想明白陛下的意思后,他欣喜若狂啊。 一瞬间。 江宁府内,一道道敲锣打鼓之声响起。 “粮来了,粮来了,朝廷运粮来了,郡守有令,开仓放粮,所有难民可去府城四门,领取救灾粮,每人每日三餐,无须购粮。” 敲锣打鼓的声音响起,江宁府的官兵也极其兴奋,这些日子他们见到太多冷暖,也在为难民发愁。 如今开仓放粮,他们自然兴奋。 而四门城外,也响起如雷一般的声音。 “粮食来了,粮食来了,朝廷运粮来了,郡守有令,开仓放粮,大家不用担心没粮了,朝廷运来的粮食足够吃上三个月。” “大家快去赈灾地,每日可领三餐,保证人人有饭吃,不会再有人饿死了,不会再有人饿死了。” 一群官兵冲了出去,他们敲打着铜锣,喜极而泣,一个个在难民堆中狂奔,将这个喜讯告诉大家。 下一刻。 无数难民愣住了。 他们愣在原地。 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你说的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真的有粮来了吗?有粮来了吗?” “朝廷真的送粮来了吗?” 一道道声音响起,所有难民都期待着这一日,都渴望着这一日。 如今听到了,他们反而有些不敢相信,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遍遍的询问。 “没有骗你们,没有骗你们,真的,粮食来了,粮食来了,大家不会被饿死了,你们不会饿了。” 官兵哭着喊道,因为冲出难民之地,他看到了一具具尸体,忍不住哭。 也就在这时。 轰隆隆。 轰隆隆。 轰隆隆。 天穹之上,一艘艘龙舟出现,每一艘龙舟如同巨兽一般,在天穹划过。 数千精锐站在龙舟之上,一个个宛若天神一般。 “吾乃夜衣侯,奉陛下旨意,前来送粮,开城门。” 夜衣侯之声响彻整个江宁府上下。 十三艘龙舟,如同十三头巨兽,在天穹划过,给予无数人生的希望。 “有粮了,真的来粮了,朝廷送粮了。” “哈哈哈哈,不会有人饿死了,不会有人饿死了。” “圣上英明,皇帝英明,朝廷万岁,陛下万岁,大夏万岁啊。” “大夏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之间,百万难民狂喜不已,所有难民几乎全部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他们熬了这么久,没想到终于等到了粮食运来。 他们几乎都已经绝望了。 然而在最绝望之时,看到了希望,这如何不让人喜极而泣啊。 但依旧有些人,抱着自己已经死去的亲人,指着天穹上的龙舟,哭泣大喊。 “爹,你看看,朝廷运粮来了,爹,你醒一醒啊,你睁开眼睛啊,咱们有救了,咱们不会饿死了。” “娘子,娘子,你看,粮食来了,粮食来了,你为什么不多坚持坚持啊。” 哭泣声不知为何,有一些伤感。 有一老妪,望着龙舟,双眼已经流不下泪,她全家没有死在逃荒的路上,而是死在了城外。 因为她们没有银子,只有她一个人活到了现在。 她的夫君死了,她的三个儿子死了,三个儿媳死了两个,一个被买进府里当了丫鬟,就给了两升米,就两升米啊。 四个孙子死了,三个孙女也死了。 全部都死了。 如今看到了生希望,可她并没有任何一丝丝喜悦。 取而代之是麻木。 是沉默。 因为对她来说,生与死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然而,对于城内米商来说,他们脸色无比难看。 朝廷粮食运来了。 官仓开放。 这对他们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这意味着他们的米再也不能卖天价。 一时之间,这些米商聚集在一起,商量对策。 可真正麻的是这些外乡人。 他们连夜赶来,就是为了赚一笔快钱。 可没想到的是,朝廷的粮食运到了,这就意味着江宁府不缺粮食了。 而他们现在如果把粮食运走,先不说成本有多夸张,这一路上的耗损也不小啊。 再者,运回去做什么?自己家吃吗? 都装麻袋了,还吃? 卖的话,估计又要被米商狠狠压价,完全是得不偿失啊。 一时之间,这群外乡人开始疯狂压价。 什么三百两,一百两的。 十两银子就买。 可惜的是,难民压根就无视他们,有免费的粮食不吃,吃你这种粮食? 十两银子? 五两银子都不卖。 不过也有一些人还是有些提防,担心朝廷运的粮不够,所以主动来买。 十两银子一石。 可其他外乡人看到这一幕,肯定不干啊。 直接降价。 九两,八两,七两,六两,到最后价格降到五两银子一石,再少了也不会有人卖,毕竟血亏。 五两银子刚刚好,正常米商如果打压价格,他们卖是三四两一石。 现在卖掉,能够变现就当白跑一趟,为国家效力,也亏不到哪里去。 而且早点卖掉早点回去,总不能一直在这里风餐露宿吧? 第一批卖掉粮食人,立刻收拾东西回去,回去的路上,看到无数人都在运粮,这帮人满脸笑容,什么都不说,就特意营造一种大赚特赚的感觉。 倒不是故意使坏,这帮人想法也简单,就当做是帮难民一把,如果现在要是说没赚,这帮人掉头回去,那岂不是只有自己一家亏了? 不过也有人吐苦水说没赚,说朝廷运粮来了。 可结果呢? 得来的全是骂声,什么你自己赚了银子,就不让我们赚?平时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啊。 总而言之,大势已定,根本就不可能逆转。 府内。 所有米商聚集,一个个愁眉苦脸。 随着郑公出现后。 众人纷纷起身,你一句我一句,想问一问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时。 郑公的怒斥声不由响起。 “现在知道来找老夫了?” “之前去哪里了?” “让你们不要卖这么高,不要卖这么高,你们就是听,如今民怨四起,又有大量外乡人过来卖米,我看你们怎么收场。” 郑公也是被气的不行。 按他的意思,价格稳定在六十两,即便是有外乡人过来卖米,完全可以打压,然后低价收过来,再高价卖出去,形成良性循环。 可问题是这帮人卖的太凶了。 动辄就是几百两银子,实际上根本卖不到这么多银子,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然而这帮人也跟着涨价,让这些外乡人也纷纷开高价。 他们想要收购也没用,总不可能真三百两四百两银子收一石?这要是收了,引来的人岂不是更多? 可以说,这场粮灾,可能彻彻底底被化解了。 “郑公啊,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您快给我们想想主意吧。” “我们知错了,知错了。” 众人纷纷开口,骂他们接受,可先想出办法才是王道啊。 望着众人这般,郑公也深深吸了口气,木已成舟,的确骂也没用。 “接下来都听我的,不然的话,都别想发财。” “朝廷运粮来,并不是一件坏事,外乡人就不敢过来运粮了。” “而且现在外面的小粮商,一个个低价出手,你们现在出面,把这些粮食全部买来。” “主道全部被毁,朝廷运来的粮食,绝对不会太多,最多撑个十日,算上官仓还有一些,加起来二十日差不多了。” “只要等这二十日过去,我等就可以继续高价卖粮。” “但在这个时候,你们不要再贪图小利,稳住即可。” “知道吗?” 郑公开口。 他并不认为朝廷能运来多少粮食,只要坚持二十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可话虽然是这样说的。 众人听后,却只是点了点头,但内心还是有很多焦虑以及反感。 一直让我们稳住稳住。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你说朝廷给的粮不多? 你怎么不去看看龙舟有多少艘啊,朝廷连龙舟这种东西都搬出来了,你还在这里抱着侥幸? 这是众人的想法。 可明面上却不敢说,都是笑着答应。 随后,郑公离开,他还有事要办,该说的也说完了。 等郑公一走,众人也离开,只不过三五成群,各自有各自的群体,开始各种议论。 而且回家路上,一辆辆粮车经过他们面前,百姓无比激动。 各种声音也响起。 什么有粮了,不用担心了。 什么这帮狗商这下要亏死,马上丰收一来,他们屯的粮都要成为陈米,到时候亏的血本无归。 这种言论太多了。 一两句还好,可说多了以后,这帮人心里也发憷啊。 陈米和粮米完全是两个概念,价格也极大,江宁郡本身就是鱼米之乡,米价其实一直都不会太贵,六两银子是新米,一般陈米价格就是三两,行情好的时候四两。 他们收购这些粮食,成本就不止六两啊,毕竟之前有内幕消息,要是真亏了,那就是真正的血本无归。 “他娘的,一直让我们稳住,稳住,他肯定无所谓啊,他有钱有势,又不是主做米商的,当真亏了,还有其他收入,我们这次要是亏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有人忍不住开口,终于爆发了。 “就是就是。” “我看啊,这就是想要让我们送死,还让我们继续收购?拿什么收购?” “得了,别管那么多了,直接卖吧,马上又要大丰收了,这要是不卖,到时候真是亏到娘家去了,咱们定个数,五两五一石,有多少卖多少。” “可别呛价,这价格已经亏了。” “行,就按这个说法,权当做行善积德。” 一时之间,这些商人也不废话,彻底坐不住了。 一个个回去,开始压低价格,贩卖粮食。 而这消息也一瞬间传到外面去了。 商人降低价格,这可不是小事啊,等传到外面时,这些外乡卖米的更是一个个跳起脚骂娘。 觉得这帮米商真是吃绝户。 但有什么办法? 只能赶紧卖啊。 价格最终硬生生压到了四两银子一石,刚好不亏银子,但要说赚就根本赚不到了,只能说真正的白跑,打免费工。 要不是想着就当来赈灾,不然心里肯定憋屈死了。 外面降价,里面的商贩也开始降价了。 四两就四两,现在比的就是谁先出货。 价格跌到四两银子一石,这下子官府坐不住了,直接派人去买。 不过没有光明正大,而是派一些手下,大肆购买,都不急着运过去,直接签单就行。 反正粮食就在府内,单子签下来了,不怕你跑路,你总不可能扛着几万石粮食跑吧? 如此,仅仅只是几个时辰的时间。 郡守府内。 张旸看着堆积如山的粮单,笑的根本合不拢嘴。 按理说,发生这样的灾祸,粮价十两银子一石,在可接受范围内。 四两银子一石,这绝对是稳赚的买卖啊。 四万两就是一万石。 四百万两就是百万石。 朝廷之前预计拨款至少是几萬萬两,現在最多只需要两千万两白银,就可以彻底解决未来三四个月的粮食问题。 毕竟丰收在即,可能都要不了这么多银两。 “神计,神计,这当真是神计啊,陛下怎么会这般聪慧啊。” 张旸一边笑,同時也一边好奇,皇帝怎么如此聪慧。 不过他也没闲着,等粮单到手,第一时间写奏折,同时找来顾宁涯,请他送回宫中给陛下看。 同时,张旸看着顾宁涯,也不断夸赞皇帝圣明。 但顾宁涯直接开始了。 “跟陛下没太大关系,这计谋主要是我侄子想出来的,当然也是受我启发。” 话说完,张旸傻了。 “张大人,你不会觉得我顾宁涯没这个脑子吧?” 看着张旸的反应,顾宁涯有些没好气,自己跑东跑西,这几天一顿好饭都没吃过,占点功劳不过分吧? “不是不是,你是说这策略,是你那个侄子顾锦年所写?那个著出千古文章的顾锦年?” 张旸惊愕了。 “这不废话,行了,懒得跟你这种鼠目寸光之人啰嗦。” “这事解决了,你也算是欠我一个大恩情,以后我来江宁郡,要还是这样招待,你就别怪我顾老六对你不客气。” 顾宁涯不想多聊什么,直接带着奏折离开,赶紧去复命。 而张旸也彻底愣在原地。 如此。 一直到翌日子时。 顾宁涯已经飞奔而来。 手持金令。 无视一切。 直接入宫。 将奏折献给还未入睡的永盛大帝。 --- --- 这句话突破99的本章说,后面还有一更一万字的! 第六十六章:百官参奏,国公入朝,老将之威,雷霆万钧 “臣顾宁涯,参见陛下。” 养心殿内。 顾宁涯一路火速奔跑,来到永盛大帝面前,他神色异常激动,眼中含着喜色。 “有什么情况吗?” 看到顾宁涯出现,永盛大帝也在第一时间放下手头上一切公务。 神色急迫地询问着顾宁涯。 “回陛下,臣不负陛下厚望,在江宁郡内,认真执行计划.......” 顾宁涯开口,一脸凌然。 “少给朕废话,直接说,什么情况了。” 永盛大帝给了顾宁涯脑袋一巴掌,让他少点废话。 “陛下,那您自己看。” 挨了一巴掌后,顾宁涯有些郁闷,自己说话就这样啊,这也能怪自己? 直接将奏折交给永盛大帝,让他自己感觉。 接过奏折,永盛大帝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开始阅看。 当奏折看完之后,永盛大帝不由大喜。 “好,果然如锦年所言一模一样,当真是一模一样啊,哈哈哈哈哈。” “江宁郡粮灾之祸,平下来了,平下来了。” 永盛大帝极为开心。 原本按照正常计划,再怎么扣扣搜搜,至少也要两万万两白银才能平定的粮灾。 现在按照顾锦年的计划,前前后后也才不过两三千万两白银。 毕竟之前从商人高价买米花了不少。 先不说剩了九成代价,更主要的是,打压了这种气焰。 两万万两白银,他花得起,可问题是这银两流入什么地方,他心里也有数。 当真是商人赚了,还不是什么大问题。 最主要的是,如果是暗中的敌人赚取了这些银两,那对他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现在两三千万两白银便能解决江宁郡之难,这如何不让他喜悦? 尤其是奏折上明确表示,明前购买的粮米已经足够坚持两到三个月。 而且还有两三家大的米行还没有采取进一步行动。 现在大势已定,这两三家大的米行,早晚要老老实实将粮米卖给官府,不卖的话,就可以准备等死了。 朝廷秋后算账,找一群商人麻烦或许有些夸张,毕竟法不责众。 但找一两个米商麻烦,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外加上百姓民怨四起,这刚好是一个宣泄口。 他们聪明的会,就知道该怎么做。 大势已定。 永盛大帝长长吐出一口气,紧接着他回到自己的龙椅上,提起毛笔开始写东西。 顾锦年此计平定了江宁郡洪灾,可还有一些事情他需要去做。 以工代赈。 粮食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可以着手准备修缮,朝廷会拨款,但更重要的是人力。 千万难民,若是齐心协力,不出一年便可逐渐恢复。 如今朝廷购买粮米,保证百姓三餐而定,那么就需要他们去干活,配合官府,重新修建水坝,修复家园。 想要让江宁郡彻底恢复经济,可能需要两到三年的时间。 这段时间,用粮食当做酬劳,刚刚好。 而且还需要免除三年税收,等到江宁郡主要受灾之地,都将免除税收,并且还要针对性施展一些政策。 譬如商人捐赠等等事情。 这些也十分重要。 而这些想法,他之前一直有,只不过江宁郡洪灾一日不除,他也没有心思去想。 现在麻烦解决了,这些日子所构思的事情,他全部写了出来。 大大小小的细节,回头让六部去核实,寻找漏洞,再一一推行。 主要的几个事情,譬如以工代赈,就必须要现在去执行,而且必须要由他这位帝王亲自监督。 免得六部百官又在哪里扯东扯西。 洋洋洒洒数千字写完,永盛大帝几乎是一气呵成。 “顾老六。” “让人将这份奏折送给江宁郡郡守,让他按照朕的意思去办。” 永盛大帝开口,喊了一声。 “臣遵旨。” 顾宁涯接过奏折,而后看向永盛大帝道。 “陛下,您能不能换个名字叫啊,顾老六这名字听起来有点古怪。” 接过奏折,顾宁涯有些郁闷,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永盛大帝喊自己顾老六有些不舒服。 “叫你顾老六是跟你亲近,要不是看在锦年面子上,朕早就罚你去海北岛了。” “还有,锦年惹了些事,有些读书人不长眼,去大夏书院找锦年麻烦,现在都被你家老三抓去牢中。” “你去审问一下,将一些人带去悬灯司,直接立案,无须通过刑部大理寺会查,明日早朝之前,把来龙去脉调查清楚。” “送到你家老爷子面前,明日朕要与国公好好敲打敲打这帮该死的人。” “动谁不好,敢动朕的外甥,当真是一群不长眼的狗东西。” 永盛大帝开口。 他目光冷冽,同时吩咐顾宁涯。 话虽然没有说的很直接,但顾宁涯瞬间明白是什么意思。 同时顾宁涯也不由呲起牙来了。 “找锦年麻烦?这帮狗东西,当真是不知死活。” “陛下,那臣先行告退了。” 听到这帮人找顾锦年麻烦,顾宁涯彻底坐不住了。 永盛大帝没有多说。 而是继续拿着奏折,反复观看,面上的笑容,无法遮掩。 “刘言。” 此时,永盛大帝开口,喊了一声贴身太监。 “奴婢在。” 刘言走了过来,看着永盛大帝如此喜悦,当下也堆着一张笑脸。 “过两日把朕的一些书画送给朕的那个外甥,让他好好学着。” “还有叮嘱太孙,让他好好在锦年身旁学着,要是锦年对他有一点意见,看朕抽不抽死他。” 永盛大帝如此说道。 后者当下点了点头。 如此。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丑时三刻。 宫门外,百官早已聚集。 顾锦年杀儒囚文之事,已经发酵了三天。 这三天来,朝野上下一片沸腾。 谩骂声,怒斥声,充斥在整个京都当中。 百姓之间也有诸多言论。 对顾锦年深感痛恨。 原因很简单,仅仅只是三天时间,就已经有人著出文章,把顾锦年所作所为,全部写进去了。 整体内容也很简单,就是一个权贵,仗着家族势力极大,从而胡作为非,滥杀无辜,嚣张跋扈,强抢民女,无恶不作。 百姓的生活本身就很简单,甚至可以用枯燥来形容,如今好不容易来了这么一件事情,自然能成为焦点。 民间读书人的造谣生事,愈发恐怖。 只不过让人惊讶的是,无论是皇室还是顾家,竟然无动于衷,没有去解释,也没有去压制。 反而给人一种默认的感觉。 这样一来,这些读书人更加兴奋了,无论是出于救人目的,还是心怀鬼胎,总而言之,顾锦年这三个字,成为大夏京都最热门的话题。 甚至都传到其他郡府之中了。 这几日来,百官也极其愤怒,不仅仅因为是顾锦年的事情,截止昨日,江宁郡传来的消息,愈发恶劣。 越来越多的人死了,米商也越来越放肆,价格到了六百两一石,虽然比之前一千两一石的谎言要少一些。 可六百两依旧是骇人惊闻。 至于最新的消息,不知道为何,他们迟迟没有收到,只不过他们并不担心什么。 一天时间,他们并不会觉得江宁郡之难会被平定。 昨天还六百两银子一石。 今天恢复原价,这可能吗? 肯定是不可能的。 所以百官在这三日,也达成了一致想法。 抨击顾锦年,逼迫皇帝从国库拨款,购买粮食,先解决粮灾,顺便打压镇国公。 如今民声四怨,都是顾锦年招来的,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怎可能放过? 平日里,他们不敢针对镇国公,那是因为镇国公乃是大夏第一国公,勇猛无双,为大夏立有汗马功劳。 在民间威望极高,可现在不一样了,他生了一个孙子,一个坑爷的孙子。 甚至他们现在的的确确开始怀疑,顾锦年的千古文章,到底是不是顾锦年所写。 不仅仅是他们,民间百姓和大量读书人,都认为这文章和国运诗都不是顾锦年所著。 一个能写出粒粒皆辛苦之人,却对江宁郡的难民无动于衷,而且杀儒囚文,这种品行可能写出如此文章吗? 答案很显然,不可能。 但文章不是主要的,只是怀疑。 政治,才是他们关心的事情。 “朝会开启。” 也就在此时,寅时一到,宫门开启。 文武百官没有任何犹豫,朝着皇宫内走去。 越过森严无比的大门,文武百官自觉站好,入宫两旁有太监正在记录,百官的行为举止。 这是礼法,官员衣衫如何,面容如何,或者谁跟谁说话,谁跟谁使眼神,都要被记录在册。 极其的森严。 一直来到皇宫正殿之外,文武百官站在不动。 由御林军上前,搜查众人是否携带兵器一类,包括毒药毒针。 这倒不是害怕刺杀皇帝,更主要的是担心一些文臣儒官,一言不合就血洒大殿。 以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皇帝不同意,他就自杀,在大殿自杀。 死人皇帝不怕,死一个跟自己对着干的人,皇帝更不会怜悯。 可就是脏了地,传出去也不好。 所以检查的极其仔细。 待检查完毕后,声音这才从正殿中响起。 “百官入朝。” 随着太监之声响起,百官依次站好,朝着正殿走去。 再临大殿,众人皆有心事一般,沉默不语。 而此时。 殿上。 永盛大帝早已经坐在龙椅当中,望着百官,一语不发。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经典开场白之后。 永盛大帝挥了挥手,喊了一声平身之后。 众人这才缓缓起身。 只是,还不等永盛大帝开口,一道声音不由响起。 “臣,李正平,有事参奏。” 这是一位儒臣。 按照朝会的规矩,前半段肯定是家国大事,儒臣一般前半段时间都不会说话,甚至整个朝会都不会说什么。 但今日,显得格外异常,上来就是有事参奏,意味着百官的的确确憋了几日。 “何事?” 永盛大帝反倒是很平静,直接询问道。 “臣,今日参大夏镇国公之孙,顾锦年。” “四日前,江宁郡粮灾爆发,米商之价,惊为天人,京都百姓学子,因此愤怒,故而又得知陛下亲言,江宁郡之事,与顾锦年有极大关系,从而学子聚集,前往大夏书院,欲找顾锦年讨要说法。” “然,顾锦年此子,嚣张跋扈,气焰冲天,不仅不做任何解释,反倒诛杀三十二位读书人,使其命丧黄泉。” “更是假传圣旨,囚禁三千四百二十五位读书人入牢狱之中。” “陛下,大夏以儒治国,仁义当先,立国至今,从未发生过这般骇人听闻之事。” “此等做法,是将儒道踩在脚下,不敬天意,更枉顾圣恩,恳请陛下,严罚顾锦年,释放三千书生。” 李正平开口。 他义正言辞,将顾锦年直接怒斥一顿。 而随着他开口。 当下,又有人站了出来。 “臣,有本启奏。” 声音响起。 永盛大帝依旧准奏。 “陛下,京都民怨四起,只因顾锦年杀儒囚文,甚至民间传闻,上月之景,白虹贯日,预兆大夏王朝有大奸之臣。” “如今百姓认为,顾锦年便是这大奸之臣,他所做之事,更是惨绝人寰,令人发指。” “此等行径,就是在毁大夏之根基,灭文人之志。” “仅因为讨个说法,就杀儒囚文,若是以后顾锦年当真犯下滔天大错,难不成还不可以指责一二?” 他激昂无比,甚至将话题牵扯到之前的白虹贯日上。 随着他开口,百官都很安静。 等待着永盛大帝回答。 “诸位爱卿,还有本参吗?” “既然要说,就一并说了吧。” 永盛大帝出声。 他没有任何一丝怒气,但也没有任何一丝喜色,平静到令人根本看不穿。 虽然看不懂永盛大帝到底在想什么,但这并不影响百官的上奏。 “臣,刑部尚书右侍郎有事启奏。” “顾锦年,假传圣旨,杀儒囚文,视刑部为何物?视律法为何物?仗着国公之名,想杀就杀,想囚便囚。” “如此一来,这大夏王朝是他们顾家的吗?陛下,顾锦年此等行为,已经动摇国本,若不严罚处置,大夏岌岌可危啊。” 刑部右侍郎出面开口,抨击的更加夸张,甚至都用上了动摇国本来形容。 足以证明,这几天百官憋了一口什么恶气。 “陛下,臣也有事参奏。” “臣不知道顾锦年献了什么策略,可三四日过去,江宁郡洪灾愈演愈烈,百姓苦不堪言,难民堆积如云,每日送京奏折,皆是惨报,数以千计的百姓一日日逝去,臣倍感心痛。” “顾锦年与江宁府商人有无勾结,臣不知道,但臣认为,他的策略计谋,存在问题,既不定江宁郡之难,又决不了粮灾之祸,如今只因他人质疑一二,便做出如此天人共愤之事,请陛下严惩。” 户部右侍郎也跟着开口。 “顾锦年所作所为,不允礼法,不顾儒意,不尊圣上,不敬天意,此乃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人,为礼法所不容,还请陛下降罪顾锦年,以示效尤。” 礼部右侍郎也站出来了。 儒臣,刑部,户部,礼部,全部开口。 外加上其余人也跟着七嘴八舌说起来,除了兵部以及一些武将之外,基本上文官集团全部出面了。 “陛下,臣认为,顾锦年实属纨绔,不过也没有诸位大臣所言这般,请陛下酌情考虑,念国公为我大夏王朝立下赫赫功劳,小惩大诫即可。” 最终,有武官出面,为顾锦年开口说话。 只是这开口说话,并不是在帮顾锦年,反倒是在害顾锦年。 小惩大诫是什么意思? 无非就是说,顾锦年是真的有错,必须要罚,但国公的面子也不能不给,意思意思就好。 毕竟文官集团心里也清楚的很,想要靠这件事情扳倒镇国公? 想什么东西呢? 看着满朝文武你一句我一句。 永盛大帝依旧不说话,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陛下,臣等恳请陛下,严罚顾锦年。” 此时,七成官员齐齐开口,异口同声。 除了六部尚书,以及宰相李善等几人之外,基本上态度是一致的。 可就在此时。 又是一道声音在外响起。 “启奏陛下,镇国公,临阳侯殿外求见。”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 满朝陡然安静下来了。 他们猜得到,镇国公会来,只是当镇国公真的来了后,莫名之间,心头还是有些畏惧。 毕竟镇国公可不是一般人啊。 国公之首。 是真正的大人物。 当今除了宰相之外,无人可与他撄锋。 “传。” 永盛大帝直接开口。 下一刻。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走进大殿当中。 镇国公杵着龙头拐杖,这是先帝钦赐,他手握拐杖,龙行虎步,来到大殿当中。 至于临阳侯,虽是王侯,可站在镇国公后面,气势明显被压制,反倒显得一般。 “老臣顾元,参见陛下。” 走上朝中。 镇国公朝着永盛大帝一拜。 而永盛大帝也立刻起身,望着镇国公道。 “来人,给国公赐座。” 他出声。 朝堂赐座,这是无上荣耀。 “陛下,无须如此。” “老臣身子骨还健朗,无须赐座,不然免得有人又要说老臣倚老卖老。” 镇国公开口,一番话说的文武百官沉默。 “好。” “镇国公这般,朕很欣慰,朕每每想到曾经与国公并肩作战,便时常热血沸腾,希望有朝一日,还能与国公一同为大夏开疆扩土啊,哈哈哈哈。” 见到镇国公,无论是虚情还是假意,这位永盛皇帝是给足了镇国公面子。 “陛下过誉了。” 镇国公笑了笑,随后他将目光看向朝野之上文武百官。 他的目光如同一把刀子,望着众人,一个个看了过去。 但凡感受到镇国公目光之人,一个个莫名心虚,低着头不敢言语。 也只有一部分儒臣,和六部尚书平静自若。 “方才老夫在外面,听到朝内争议不断。” “怎么老夫一来,诸位大人不说话了?” “是老夫打扰到诸位大人了吗?” 镇国公淡淡开口。 这般询问道。 此话一说,百官再度沉默。 只是皇宫正殿之上。 皇帝也在。 他们心头还是有些底气,当下有声音响起。 “国公言重了,我等怎可能会觉得国公打扰。” “国公已经数年没有上朝,今日上朝,略显生疏,才会如此。” “既然国公开口了,那老夫也就继续说下去了。” “敢问国公,您孙儿顾锦年杀儒囚文之事,国公是否知晓?” 依旧是李正平。 他第一个开口,不卑不亢,丝毫不惧镇国公。 “杀儒囚文?” “锦年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情?” 镇国公有些好奇,望着对方。 “呵,这么大的事情,国公居然不知?” 对方笑了笑。 很显然不相信镇国公会不知道。 “老夫还真不知道,我这孙儿乖巧的很,杀儒囚文?他不可能做,杀狗囚猪这种事情,前几天锦年倒是做了。” “你要是说这事,那老夫就明白了。” 镇国公不是装糊涂,而是直接讽刺那帮读书人是猪狗。 只是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所有人都盯着镇国公,尤其是儒臣一派,一个个目光带怒。 他们好声好气说话。 可这镇国公,张口闭口就是猪狗,把他们这些读书人当成猪狗。 “顾元,我敬你是当朝国公,为大夏立过汗马功劳,所以才这般客气,却没想到你如此说话,将我等读书人称做猪狗,你想要做什么?” 有儒臣开口,怒斥镇国公。 咚。 只是李正平话音落下,镇国公一动龙头拐杖,目光恐怖,注视后者。 刹那间,大殿安静。 “老夫数年未上朝,看来尔等是真的把老夫当做废人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直呼老夫之名?” “跪下。” 镇国公开口,声音洪亮,夹杂恐怖的武道之力,如山岳一般的气势镇压过去,后者当场跪在地上,脸色惨白无比。 只不过,他不是真心想跪,而是被武道之力压制,让他难受无比。 “镇国公,你太过分了,这里是朝堂,你居然如此横行霸道?” “这过分了,儒者见帝不跪,你居然让李儒跪下?” “陛下,镇国公竟在朝堂撒野,还望陛下制止。” “国公,你放肆了。” 一道道声音瞬间响起。 他们知道镇国公今日上朝,肯定要闹事,可没想到的是,镇国公竟然如此嚣张跋扈。 直接让一位儒臣下跪? 皇帝都不能这样做,镇国公太嚣张了,也太跋扈了。 “都给我闭嘴。” 镇国公再一次开口。 他气势恐怖,在朝堂之上,的确无法无天,只是永盛大帝没有在乎,而是坐在龙椅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李正平。” “老夫问你,我家锦年杀的不是狗吗?” “他们挑起百姓民怨,唆使三千多人前往大夏书院,狗都做不出这般事情吧?” “至于囚禁的不是猪吗?我孙儿献策,是得陛下同意,这帮人却认为我顾家勾结商人,打着正义的口号,却做一些猪狗不如的事情。” “他们还配叫人吗?配叫读书人吗?” “那老夫今天就问问你,你有没有证据,证明顾家勾结江宁郡官商?哪怕是个七品小官,只要你今日拿出证据,老夫当场自刎在此。” “若拿不出证据,老夫今日让你血溅三尺。” 镇国公直接大吼,望着对方,眼中满是杀机。 此言一出,后者脸色更加惨白,因为镇国公说的没错,这帮人的确有错在先。 “国公言重,这帮人聚集,的确有些问题,可再有问题,顾锦年杀人就是不对,视我刑部如何物?” 此时,刑部右侍郎开口了。 他出来打个圆场,同时转移话题。 这就是最简单的视线转移,把错事无限缩小,把对事无限扩大,就可以营造出一种,抛开事实不谈,你难道没错的感觉了。 只是刑部右侍郎所言也没错。 直接杀人,视律法为无物。 然而,镇国公很直接,丢出一叠罪状道。 “自己去看看。” “这帮人本身就是心怀不轨,有人许诺诸多好处,让他们抨击我孙儿,制造麻烦,甚至供词之上,明确写了,必要时刻,刺杀我孙。” “老夫今日就问一问。” “都已经想杀我孙儿了,我孙儿难道就不能杀他们?” “你们是不是真把老夫当做朽木之人?是不是真觉得老夫半只脚踏进棺材里了?” 镇国公雷霆大怒,直接将罪状丢在刑部右侍郎脸上。 唾沫星子都飞溅在他们身上,显得异常恐怖。 这一刻。 正殿确确实实安静下来了。 刑部右侍郎咽了口唾沫。 他看了一眼洒落在地上的罪状,这玩意也做不了假,一查就能查清楚的。 如果是这样话,那顾锦年杀人还真说过去,毕竟这帮人已经起杀心,不杀他们等着过年吗? “可......大夏书院有半圣守者,他们也不敢乱来,这只是想法,没有付出行动。” 刑部右侍郎再次开口。 硬着头皮说。 啪。 下一刻。 镇国公抡起龙头拐杖,狠狠抽在刑部右侍郎脸上,一排牙齿瞬间被扇断十几颗,满口鲜血,发出惨叫之声。 “你他娘的再跟我说一句这样的话!” “狗一样的东西,这种话你居然能说出口。” “你在刑部是吃什么长大的?” “你们刑部的人,是不是整天吃粪长大的?” 镇国公彻底暴怒。 玛德,这种话是人话吗? 非要人家把刀子捅进自己孙儿心口上,才能反抗吗? 而刑部尚书脸色变得很难看,毕竟镇国公骂的太难听了。 “你脸色这般难看,是不服吗?” “不服你就开口,这是先帝钦赐的龙头拐杖,可杀奸臣,你要不服,你就说,别站在这里,一句话不吭。” “说啊。” “怎么不说了?” “说话啊,我再跟你说话,你哑巴了吗?” 感受到刑部尚书脸色变化,镇国公根本就不管三七二十一,龙头拐杖直接怼到刑部尚书脸上了。 声音更是震耳欲聋,让刑部尚书有苦说不出啊。 傻子都知道,这时候要是开口,下场绝对比右侍郎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镇国公是真的发怒了。 “你们这群文官,老夫数年不上朝,不想理会国事,就为了安安稳稳颐养天年。” “老夫的孙子好不容易有些成就,你们就看不惯?你们就看的不舒服?” “没有老夫,你们能安安稳稳站在这里?还尚书,侍郎,给你们脸了?不是老夫,你们现在全家在黄泉路上集合。” “还敢找我孙儿麻烦?” 镇国公指着百官大骂,根本没有任何一丝顾忌。 永盛大帝看镇国公骂的这么凶,原本是想开口劝一句。 可想了想吧,还是先不说话最好。 正好借助镇国公来压一压这帮文官的气焰。 他是马上的皇帝,站在皇帝的角度,他能理解这些文臣,但站在自己的视角,这帮文臣的确做事恶心。 不喷一喷,还真把自己当做清流了? “国公大人。” “您真的言重了。” 也就在此时,李善的声音响起。 他是大夏宰相,地位上不弱于镇国公。 而且也是当世大儒。 更加无惧。 “言重什么了?” “这里轮得到你现在开口吗?” “李善,你别以为你就什么事都没有。” “我孙儿差点遇刺,你不但没有帮忙,反而派京门军捞人,你可真是聪明啊。” “老夫今天想问问你,当日我孙儿溺水之时,你怎么不派人去救我孙儿?” “今日,老夫就把话放在这里了。” “锦年溺水之事,老夫根本没有忘记,我不知道是谁在后面搞事,可不要让老夫发现跟你们有一点关系。” “真有一点关系,我杀他全家,我要让他全家送葬,九族我都屠戮干净,大不了老夫自刎谢罪。” “包括你们。” “敢动我孙子,我会让他后悔终身,谁都别想跑。” 镇国公彻底发飙。 甚至目光落在这群武官武将身上。 因为也不排除这帮人的可能性。 反正他说到做到,谁敢动锦年一下,他杀谁全家,至于后面的事情,管它三七二十一。 大不了就是一死罢了。 此时此刻。 朝堂彻底安静。 他们知道,镇国公一直憋着一口气,关于顾锦年溺水之事。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爆发。 百官沉默。 他们清楚知道,镇国公不是说假话,他十分认真。 也就在此时,永盛大帝的声音总算是响起了。 “国公息怒。” “锦年溺水之事,朕也着手令人调查,相信要不了多久,必定水落石出。” “牵扯此事者,朕一定会给国公一个满意交代。” 永盛大帝如此说道。 也算是打个圆场。 随着永盛大帝开口,镇国公的怒气这才消减不少。 随后,他望向百官,缓缓出声道。 “还有没有人,要参我孙儿一本?” 他巡视百官,如此问道。 百官闭口不谈,所有的气焰,都被打压下来了。 主要是镇国公拿出了实质性的证据出来。 让他们闹不起来。 “陛下,国公。” “世子之事,可以慢慢查清,只不过江宁郡之难,还是当前的重事。” “臣依旧认为,朝廷拨款,与商贩谈价,先确保粮食再说。” 此时此刻,户部尚书开口。 不去纠结顾锦年的事情,而是将重心继续放在江宁郡洪灾之上。 找顾锦年麻烦,也是为了这件事情,无非是想多打压一下武将集团,只是没想到被国公如此化解罢了。 当然,他们最疑惑的是一点。 那就是镇国公如此嚣张跋扈,为什么皇帝一句话都不说? 这点让他们十分疑惑。 然而就在此时。 永盛大帝的声音再度响起。 “江宁郡之祸,顾锦年已经替朕解决了。” 他开口。 声音落下后,朝堂内直接哗然一片。 所有人神色都变了,饶是宰相的神色也变了。 哪怕之前镇国公怒斥他,他也面不改色,可听到这话之后,他直接变色。 江宁郡粮灾危机,截止昨日还是米价天高,现在跟我说解决了? 拿什么解决? “陛下,这又是怎么回事?” 户部尚书何言实在是忍不住开口,询问永盛大帝。 而后者没有多说。 一旁的太监魏闲,则将厚厚的奏章发给每人一份。 这奏章上正是顾锦年所写的策略。 百官没有任何废话,直接翻开观看。 大约小半刻钟后。 一道道吸气之声响起。 尤其是户部尚书何言,他直接愣在原地。 这篇策略简直是完美,是神计啊。 以人心攻人心。 用外乡人之粮,引起价格恐慌,关键时刻,又用朝廷运粮,稳定民心,打击粮价。 一环扣一环,导致每个人都不得不顺着计划走。 这是阳谋。 很恐怖的阳谋。 因为这计谋简单无比,针对的是米商,外乡商贩,攻其心,为上策。 麻了。 文武百官在这一刻彻底麻了。 与此同时。 他们也彻底明白,为什么永盛大帝不管镇国公如此跋扈。 那是因为,顾锦年没有错。 不但没有错,而且立了天大的功劳,是泼天功劳啊。 “敢问陛下。” “如今江宁府是何情况?” 何言开口,忍不住询问。 “这是江宁郡郡守连夜送来的奏折。” “粮价已稳定至四两一石,江宁府签下所有粮单,可保三个月内,难民有粮。” “丰收在即,可再延三月,到时派当地官员,收购粮食,运输至江宁郡,此祸平下。” “此事由吏部与户部联手负责。” “再以工代赈,十四以下,五十以上,无须以工代赈,若有病残之人,也一律无须以工代赈。” “刑部着手彻查,此次灾情,所有卖粮高价,必须全部查清,等灾情过后,再去定夺。” “着工部大批生产耕器农务,以备灾情之后,恢复农生。” “兵部着手,调查黑蛟下落,与悬灯司,麒麟军一同调查,务必彻查清楚。” “礼部尚书杨开,朕令你前往天齐山,找天齐王,追究此事之过,妖族乱朕大夏,若天齐王给不出交代,交由兵部处理。” “李爱卿,顾锦年此等功劳,如此赏赐,你去衡量,告知朕结果,若无问题,朕来盖印。” 永盛大帝一连说出一番事情。 而满朝文武。 却依旧是愣在原地。 主要是顾锦年之策,简直是太过于神了。 昨天收到的消息,还是江宁郡水深火热。 今天就平定一切灾乱。 这简直是神人啊。 他们震惊。 说不出一句话来。 根本没有任何准备。 他们看来,陛下的手段,不就是想要引起民怨,然后杀商放粮吗? 可没想到,居然以这种方式平定灾乱。 而且更让他们震惊的是。 这策略居然是顾锦年想出来的。 这不可能。 这不可能啊。 可不管是不是顾锦年所写,这策略的的确确是神计。 能在这个位置的人,那个是蠢材?只看一遍就能在心中推演出结果。 怪不得皇帝会这么稳定。 怪不得皇帝会这样安心。 原来有这样的计谋啊。 联想一切,很多事情,他们彻底明白了。 也总算明白苏文景为何会如此激动,因为这策略简直是完美至极啊。 “臣等领旨。” 只不过,皇帝说的话,他们还是下意识应下来了。 “还有。” 不过,到了这时,皇帝的声音再度响起。 而且目光变得有些冰冷。 “顾锦年杀儒囚文之事,的的确确是朕的意思,最近大夏京都,经常有风言风语,有人在暗中操纵。” “尔等居然浑然不知,甚至还盲目跟从,江宁郡之事急在眼前,朕就不严罚尔等,只罚尔等半年俸禄。” “六部各尚书一年俸禄,李善,你身为宰相,百官之首,却不问不知,朕对你很失望,若有下次,自行衡量。” “至于三千闹事者,朕要严查到底,一个都不放过,若有牵连者,直接杀无赦。” 永盛大帝这一番话。 更是让文武百官如坠冰窖。 连李善脸色都变得無比難看。 皇帝這番话的意思是什么,他心里清楚,也极其明白。 若有下次,他这个相爷也就到头了。 更让他们心头发憷的是。 皇帝要对这三千四百多位读书人下手了。 这是一个警钟。 到了这个层次,跟顾锦年没有太大关系了,是皇帝要出手,打压儒臣读书人。 这个讯号。 才是真正令他们恐惧和害怕的。 “陛下圣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刻,一道声音响起。 是镇国公的。 他朝着永盛大帝一拜。 显得异常喜悦。 而顾千舟,也是实实在在被上了一课。 自己這老爷子,当真是凶残啊。 “退朝。” 永盛大帝起身,紧接着直接离开。 百官高呼万岁。 也纷纷离开。 殿外。 镇国公的声音再度响起。 “老李,走走走,到我家去喝酒。” “老孙,走啊,去我家喝酒。” “周平你这个小王八蛋,敢躲?” “都他娘的去老夫家喝酒去,哈哈哈哈,我来跟你们细细讲我这个孙儿是怎么献策的。” “我孙子一人,可抵所有文臣,瞧瞧这帮文官,半天想不出个屁来,瞧瞧我孙子,一刻钟就想到了解决之法。” “唉,我这孙子怎么就这么聪明呢?这不是打六部的脸吗?” “下次让他别这么聪明了,不然人家要生气了,哈哈哈哈哈。” 镇国公嚣张的笑声响起。 肆无忌惮。 的的确确是一点脸都不给这帮人啊。 文官儒臣低着头。 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部分文官儒臣依旧还沉溺在震惊之中。 只是宰相李善,却神色平静。 他知道,这件事情还没有彻底结束。 --- --- 本章说突破两百,明天争取再来两万字。 不过争取,不能百分百保证。 经过上本书的教训,死活不承诺加更了。 每天就是一万字基础,多了就是状态好,不多就是正常的。 不过明天是打算休息一下,三天七万字,有点吃不消。 ------题外话------ 又是两万字。 兄弟们,月票给一波啊!!!!! 这更新量,不给说不过去!!!! 求月票,求打赏啊!!!!!!! 不要让勤奋的人,被冷落。 哭惹!!! 第六十七章:风评更变,百姓沸腾,灾后交锋,古树变化 百官退朝。 京都内。 消息也在一瞬间宣泄而出。 实际上整个大夏京都,都在等这个瓜吃。 顾锦年违法乱纪,滥杀无辜,更是导致江宁府民不聊生,如此大的罪状落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将是株连九族之过。 百官压抑了四天。 所有人都期待着,今日皇帝会不会处罚顾锦年。 有人认为,顾锦年终究是镇国公之孙,可能会小惩大戒,然后不了了之。 也有人认为,顾家本身家大业大,皇权忌惮,如今发生这种事情,必然要痛下杀手,给顾家一个教训。 后面镇国公亲自上朝,在路上的时候,被百姓看到,也引来无数争议。 现在所有人都等着朝会结束,然后问清楚情况。 梅花胡同。 这是京都有名的胡同,大大小小的胡同,连成一串,因为地段过大,唱曲的,卖东西的,孩童老人,基本上都聚集在这条胡同上。 一些人正在高谈阔论,关于顾锦年的事情。 可就在此时。 一道身影快速走来,满头大汗道。 “出结果了,出结果了。” “全是误会,全是一场误会啊。” 来人是某个官员家中的家仆,给当官的干活,在民间还是有些地位。 如今朝会结束了一个时辰,事情已经在权贵圈子里面传开了,那些家丁啊侍女啊,都有所耳闻。 得知朝会结果以后,马上传到了百姓口中。 “江宁府洪灾已被平定,是顾锦年献策,现在江宁府米价已经跌到四两银子一石,朝廷把所有米商屯粮全部买下,开仓放粮了。” 来人大口大口的呼吸,同时上气不接下气,将得到的消息告知百姓。 此话一说,顿时引起掀然大波。 “什么玩意?” “江宁府米价回归正常了?” “什么什么啊,昨天还不是说,一石米涨到了好几千两了吗?怎么今天价格就平稳了?” “这不可能吧?咱们京都的粮米,一石也要五两三钱啊,你说江宁府四两?真的假的啊?” 刹那间,百姓们直接傻了,他们还在等结果。 没想到,听到了这个消息。 “没有错,这是朝会的结果,文武百官都傻了。” “是顾锦年献策,圣上特意隐瞒,就怕有奸臣勾结商人。” “而且,之前那帮闹事的读书人,已经招供认罪了,是有人收买他们,想要去找顾锦年麻烦,甚至还想要谋害顾锦年。” 后者开口,极力解释,这是一手资料,肯定要拿出来显摆自己的消息灵通啊。 “什么计谋啊?能让江宁府米商老老实实降价?哄小孩的吧?” “是啊,哪里有这样的计谋,你要说降到几十两银子一石,我信,你要说四两银子一石?老头子我死都不信。” “灾荒之地的米价,还比咱们京城的便宜?这不是骗人吗?” “是啊,那帮米商有这么好的心?有这么好的心,早干嘛去了?” 百姓们完全不信啊。 “你们别不信,一开始我也不信,后来听府上管家上。” “这位世子殿下,当真是聪明绝顶,你知道他是怎么弄的吗?” “他先让江宁郡郡守私底下与商人合作,表面上是同流合污,允许这些商人大肆涨价。” “然后再暗中派人,于江宁府内,哄抬粮价,再让自己去买,粮价从一百二十两,一路飞涨到二百两,三百两,四百两,甚至到最后六百两银子一石。” “到了这个时候,我问问你们,如果你们当时在江宁府附近百里左右,你们会做什么?” 男子脸色涨红,面对众人的质疑,他很不服气,但他今天必须要说服这帮家伙。 随着他提问。 众人几乎不假思索道。 “肯定是去卖米啊。” “六百两一石?我三百两一石我都去卖。” “卖一石我就发财了。” “是啊,别说百里了,就算是三百里,租几辆马车,找几个年轻力壮的,一起干一票,卖十石粮米,我这辈子都不愁了。” 老百姓们下意识回答,这是很正常的想法。 “对。” “世子殿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整个江宁府周围十八府地,所有百姓全部将屯粮拿出来,甚至有一些农户,提前割麦,送到江宁府。” 日月风华 “等到了江宁府后,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男子异常激动道,同时也吊足了百姓的胃口。 “发生什么事了?” “快说啊,别在这里磨磨唧唧的。” 百姓开口,询问着对方。 “世子殿下,立刻让十三艘龙舟赶往江宁府,上面全是粮食,再让官府开仓放粮。” “实际上这粮仓里面,包括运的粮食,最多只能坚持不到半个月。” “可这些外乡过来卖米的人,他们不知道啊,他们只知道,粮食运过来了,那些受苦的百姓,不用再花银子买粮食了。” “这下子这些外乡人一个个急的头昏眼花,他们耽误一天,所有的人工成本,而且还住宿,甚至还要防备一些难民抢夺粮食,可谓是提心吊胆。” “所以一咬牙之下,疯狂降价,有人带头降价了,马上都跟着降,价格从什么几百两直接降到几十两,可难民们根本就不买。” “最后降到七八两银子一石才有人陆陆续续买,可买的不多,他们耽误不起,最终降到四两银子一石。” 男子唾沫四溅,彷佛身临其境一般,说的有模有样。 “你们知道这外乡人有多少吗?听说江宁府四百多条小道,全部都是运粮的人,都想过来发财。” “这样一来,江宁府内的米商一个个苦不堪言,再官府的严厉禁止涨价之下,又想到再有一个月是丰收之时,担心自己的粮米变成陈米,所以与官府签订粮单。” “按照四两一石,全部被官府买下,这可是江宁郡郡守亲自写的奏折,昨日就送到了圣上手中。” “据说江宁府内,那些米商屯粮,足够江宁府百姓吃三个月,再加上外乡人送来的粮食,够吃两个月。” “这前前后后五个月,算上即将到来的丰收,还能再等一次丰收。” “朝廷已经派人去周围十九府预定粮食,而且江宁府所有主道,工部已经派人去修缮了,最多三个月就能通行,等到这个时候,朝廷也可以运粮。” “江宁府百姓,根本就不愁吃,再也不会饿死人了,你们现在信不信。” 男子说到这里,深深吸了口气,说话太激动了,差点岔气。 果然,话都说到这里,而且说的如此通透简单。 这群老百姓怎可能还听不明白? 他们自己换位思考一下,就觉得一切理所当然啊。 “嘶,这个世子殿下,当真是聪慧啊,居然用这种招式,好,好,好。” “这样一说,我就信了,你要说突然一下降价,我绝对不信,可用这种计谋我信了。” “好啊,先用高价吸引周围百姓,让他们送来粮食,然后开仓放粮,这些外乡百姓,不可能在江宁府久留,他们就是过来做一笔快银买卖,如果耽误时间久了,成本耗损大。” “再加上我们这种老百姓也是安分守己之人,能赚大钱就赚,赚不到也不心痛,不像那些商人,一个个奸诈无比,好,好,这个计谋当真好啊。” “不愧是能写出千古文章之人啊,世子殿下当真是才华横溢,智慧无双。” “这样一说的话,之前那帮读书人当真有问题啊。” 百姓们对顾锦年的风评,几乎是一瞬间变了,一面倒的夸赞顾锦年。 甚至对那些书生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的确有问题,好端端突然一下集结这么多人,肯定有人在暗中搞事。” “对对对,这样一说我也觉得,你们有没有发现,咱们什么都不知道,江宁府到底是什么情况,一概不知,他们怎么一下子就知道了?” “没错,还有一点就是,江宁府粮价增长,按照当时的情况,跟顾锦年有什么关系?” “对啊,关顾锦年什么事?就硬着去找顾锦年麻烦,这肯定有阴谋。” 一时之间,百姓们对顾锦年的感官,直接从嚣张纨绔,变成了一心为国的受害者。 而梅花胡同只是一个缩影。 整个大夏京都,到处都是这样的声音。 光说,百姓完全不信,可不知道为什么,顾锦年的策略,被直接公开了。 理论上这种策略是不可能公开,即便是百官知道了,也不可能传到百姓耳中。 是有人在故意散播这样的事情,将计谋公开之后,百姓们也恍然大悟。 因为这计策无论是任何角度来看,都没有任何一点问题。 只不过,现在麻烦最大,是京都一些读书人。 他们成群结队,在各自家中,探讨这件事情。 张府中。 三四十人名儒生聚集,张赟作为代表,此时此刻,他站在人群当中,正在康慨激昂演讲。 打算鼓动所有读书人,去皇宫喊冤,并且直接树立顾锦年十条罪状。 要为百姓鸣冤,也要为那些同窗鸣冤。 可就在张赟热情演说之时,几道人影快速跑来,将外面传闻全部告知众人。 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是顾锦年所献之策?” “嘶,此计当真是恐怖啊,这是阳谋。” “怪不得江宁府粮价暴增,原来另藏玄机啊。” “这般的计谋,当真是又狠又毒,把江宁府米商玩弄于鼓掌之中。” “这计谋,前所未闻,我想都不敢这样想,这对人心把握的太足了吧。” 这一刻,所有书生都傻了。 他们之所以敢聚集,要呼朋唤友去皇宫伸冤。 主要底气还是来自于江宁府民不聊生,百姓受苦受难,拿这个当盾牌,根本无惧一切。 可现在事情弄清楚了,的的确确是顾锦年献策,顾锦年不但献策,还完美解决江宁府粮灾之祸。 前前后后五天时间,平定江宁府之乱。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即便他们对顾锦年充满着敌意,可当听完这计策之后,他们内心不由自主的钦佩顾锦年。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还要继续闹吗?” 有人咽了口唾沫,忍不住询问众人道。 “还闹个屁啊,来的时候我爹特意叮嘱我,千万不要牵扯进来,镇国公在朝堂之上大发雷霆,陛下也雷霆大怒。” “这三千四百多同窗,只怕都要倒霉,的确有人在暗中挑拨唆使,现都认罪,这些认罪的,必死无疑,其余三千四百人,可能也要遭严罚。” “若我等还敢闹事,陛下怎么处置我不知道,只不过顾家一定不会放过我等的。” “你们还敢闹吗?” 对方开口,说起这事,神色略微难看。 果然,此话说完,在场所有读书人都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 认罪认罚的全部要处死。 其余三千四百人都要受到严罚,这就很恐怖。 所谓法不责众,更何况是三千多读书人?只要不是发生极其恶劣的事情,估计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现在陛下要严罚,顾家也会出手,可想而知,这背后又隐藏着什么。 说明显一点,这位大夏皇帝要对文人出手了。 “咳咳,张兄,我还有要事,就先行回去了。” “哎呀,李兄,一同回去,我也有要事。” “既然是一场误会,那愚弟先行告退了。” “原来是有人挑拨离间,我就说怎么感觉有些不对,我先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当下,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纷纷开口。 他们愣是不敢继续待在这里了,生怕回头有人来查,发现他们意图不轨,一同抓走了,那岂不是血亏? “诸位,不用这般啊,这没什么怕的啊。” “诸位,诸位。” “你们怎么都走了?” 看着一个个离开之人,张赟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他都做好了弹劾顾锦年的准备,却没想到事情有了如此之大的反转。 导致人心溃散,根本无人再敢与顾锦年叫板啊。 人走了,张赟又气又恼,最终狠狠一拳砸在柱子上,但下一刻脸色不由皱起眉头。 有点痛。 几乎不到两三个时辰。 整个大夏京都莫名安静了不少,尤其是读书人,之前还三五成群,康慨激昂的辱骂顾锦年。 现在全部没声了。 不过没声了不代表就没事。 悬灯司,镇府司,大理寺,刑部,天羽军,京门军,玄武军,在这一刻全城搜捕。 但凡参与此事,或者与此事有重大关联之人,全部抓去审讯。 浩浩荡荡的军队,一瞬间弄得人心惶惶。 这是一场针对读书人的搜查,对于百姓来说,倒也还好,没有干扰百姓。 至于这帮读书人被抓,也没有太苛刻,而是明面上的吓唬。 把人抓走,然后问清楚身份,再吓几句,什么你的同党已经招了,我劝你最好自己说清楚,免得受牢狱之苦。 能抓你肯定是有证据,没有证据不会抓你。 你配合我,我配合你,你让我早点休息,我也不会对你太过分。 诸如这些话,说完之后,要是还是一问三不知,就回家去。 要是真说出点东西,那就可以慢慢说了。 大体上还是以吓唬为主,真对这帮文人动手,也不太现实,毕竟事情不大,参与者不多,只是给文人敲一下警钟。 别没事就乱造谣乱说话,唆使者可恶,没脑子的人更可恶,蠢的人一定是比坏得可恨。 坏的人是有目的,站在他的立场上这样做是对的。 可蠢的人不一样,抓了你吧,你说你不知道,完全是被带节奏的。 说你有罪吧,没啥问题,可罚的太狠,也不人道。 说你没罪吧,也没啥问题,可不罚你,这口气咽不下。 所以这就要看皇帝的心思,可大可小。 此时此刻。 相府内。 宰相李善,吏部尚书胡庸,礼部尚书杨开三人聚集在此。 除宰相之外,胡庸与杨开是太子势力。 实际上,李善也算是半个太子之人,只不过他是宰相,心里肯定是希望太子登基,但处理事情的时候,必须要秉公执行,不得参与任何党派之争。 否则的话,他这个宰相也到头了。 礼部尚书杨开很简单,他是礼部的,是当朝大儒,长幼之分根深蒂固,无条件支持太子。 吏部尚书则是因为太子监国,被太子一手提拔而上。 吏部与礼部是最大的两个部门。 至于户部,刑部,兵部,工部,与太子没有太大关系。 户部尚书与秦王殿下关系极好,兵部也与秦王关系极好,甚至秦王与顾家的关系也不错。 毕竟秦王当年就是顾老爷子带出来的,逢年过节,秦王都要去顾家送礼。 如果不是最近监国,顾家发生这么多喜事,秦王早就去了。 刑部则完全与儒臣关系极好,而且刑部官员也不能与他们关系太好,满朝文武其实最讨厌的也就是刑部,扯到了刑部,很多事情就很麻烦。 儒臣就不一样,他们本身就拥有御史的职权,刚好与刑部相符,走的很近。 大夏朝廷其实就是三股势力。 太子势力,秦王势力,还有权臣势力。 而三大势力之上,就是至高无上的皇权了。 当然,还有一股势力。 那就是相权。 只是这东西,心照不宣。 “相爷,顾锦年之策,当真是奇迹啊,我等所有人准备好的棋局,被他一篇计策,全部推翻。” “今日陛下雷霆大怒,我想事情要麻烦了。” 胡庸开口,他到现在还有些沉浸在顾锦年的计策之上。 今日,他们是准备打压武将势力,削弱顾家影响,同时让陛下大开国库,送银买粮。 可所有的一切,全部被顾锦年一篇计策统统推翻,不仅仅是丢人现眼那么简单。 更主要的是,计划一个都没有实行。 “这不算什么麻烦。” “真正的麻烦,是接下来,陛下对江宁郡世家的态度。” 李善开口。 丢人现眼不算什么,哪怕朝堂之上,被镇国公怒骂一番,他也不觉得什么。 这影响不了大局。 可接下来的事情,他觉得才是真正的麻烦。 “相爷的意思是说?陛下还要对那些商人下手?” 胡庸开口,不由皱眉。 “不止如此。” “如今,在陛下眼中,今日但凡弹劾顾锦年之人,都涉嫌与商贩勾结。” “江宁郡之事,极其蹊跷,这背后肯定有人操纵,而且极有可能是建德余孽。” “朝廷之中,必然也有贼心不死之人,想要复辟帝位,主张开国库,买粮救灾,都有嫌疑。” “只不过陛下不会对我等下手,毕竟朝堂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们处理。” “可苗头已经显露了,陛下要敲山震虎,先杀世家,再来清算我等。” “两位大人还是好好想想,如何渡过此劫吧。” 李善开口,他洞悉一切,知道皇帝到底想要做什么。 可此话一说,两人神色微变。 “相爷,开启国库,买粮赈灾,这是人之常情,我等也是心切灾情,陛下迁怒我等,这有些不太可能吧。” “我等问心无愧,也不惧此事。” 胡庸和杨开的回答,有些截然不同。 可李善叹了口气,望着二人摇了摇头道。 “胡尚书,你这话跟陛下去说,跟我说没有任何作用。” “杨尚书,你问心无愧,可陛下怎知你有没有问心无愧?” 他两句话,让两人沉默。 君臣之间,最大的问题就是猜忌,往往因为猜忌,被贬的被流放的被杀的,古今往来,历代历朝少吗? 一点都不少。 “敢问相爷,眼下该怎么做?” 胡庸开口,询问后者。 听到这话,李善望向江宁府的方向,声音平静。 “当下唯一的办法倒也简单。” “让太子出面,主动提出,严惩世家商贩,表决态度。” “如今秦王殿下监国,江宁府之事,他嫌疑反而最小,监国之人,怎可能希望国家内乱。” “而太子又有一重嫌疑,不但加深他与秦王殿下之间的隔阂,更主要的是,陛下会对太子殿下有所猜忌。” “猜忌我等臣子,无可厚非,可陛下不能猜忌太子,太子殿下已被撤监国之责,若再被猜忌,只怕当真有一天会被.......” 说到这里,李善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而是话锋一转,直接开口道。 “让太子必须主动出面,请陛下严惩江宁府所有高卖粮价之商。” “江宁郡,有三大名门世家,若是可以,死一家即可,如此一来,可以洗清嫌疑,还可以赚的江宁郡千万民心。” “如此,太子之位稳若泰山,两位大人虽有嫌疑,但只要太子稳住,再大的事情,也不会迁怒两位。” 李善开口。 开始善后工作。 现在江宁郡洪灾结束了,那么这份天大的功劳,必须要捞一笔。 顾锦年出计策,可得民意。 但对江宁郡所有难民来说,谁才是最可恨的?这帮商人最为可恨。 吃饱了,他们会感谢顾锦年。 但这种感谢能持续多久? 仇恨可以一直藏在心中,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出面杀了这些无恶不作的商人,只怕民心所向,胜过顾锦年出谋划策。 这才是真正的民心所向。 得到江宁郡百姓的认可,这太子之位,就更加稳了。 果然,李善说完这话,胡庸与杨开眼中一亮。 只是很快,胡庸却不由皱眉道。 “江宁郡三大世家,郑家,刘家,徐家,都不是好惹的啊。” “郑家据说与祁林王关系深厚,也是三大世家之首,太子若是请罪他们,也不是一件好事。” “刘家也不行,刘家祖上跟随太祖征战,有赫赫功劳,江宁郡内有不少官员是刘家之人。” “至于这个徐家,更是悦妃娘娘的娘家,这要是请罪,都不太好啊。” 胡庸皱着眉头。 能成为一郡的名门望族,要么朝廷有人,要么祖上有大人物,再不济也是有某个藩王或者朝廷大官的身影。 动谁都不好动啊。 “到了这个时候,还管这个?” “郑家的确不好说,徐家也没必要得罪,这刘家祖上虽有显赫将领,可终究已经化作黄土。” “再者也是武官一脉,刚刚好。” “如今要做的,是聚拢民心,将功补过,洗清嫌疑。” “而且,两位尚书大人,他刘家若不做这样的事情,麻烦会找到他头上吗?” 李善言语冷漠。 一时之间,两人也沉默下来了。 李善说的没错,根本问题还是他们做错了,只不过背景不大,可以牺牲。 其余两人不是不敢找他们麻烦,而是找他们麻烦,对自己的利益有影响。 “那老夫就去一趟太子府了。” 胡庸开口,如此说道。 “恩。” “要快一点,只怕秦王殿下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李善出声。 说完此话,胡庸与杨开也没有啰嗦,直接起身离开。 待两人离开后。 李善独自一人饮茶,他目光当中极其复杂。 而与此同时。 秦王府内。 的确,如李善所说一般。 一群谋士也在商议如何抢夺功劳。 “殿下。” “如今江宁府之祸解决,可百姓心中怨气无解,若是此时,殿下去圣上面前主动请罪,严罚世家。” “一来,更加坐实殿下与此事无关之嫌疑。” “二来,得到民心,更上一层楼。” “三来,打压太子势力,今日朝中,陛下已对六部不满,尤其是宰相李善,而李善也与太子关系甚好,借此机会,再参宰相一本,一但陛下撤职宰相,这就意味着陛下有意更换太子之位。” 谋士开口。 说的秦王殿下心花怒放。 “江宁郡三大世家,找谁麻烦?” 秦王皱眉,他心头虽然开心,可明面上还是有些犹豫。 “陛下,三家都参,不过严惩徐家,徐家背后是悦妃娘娘,据说悦妃娘娘与太子妃关系甚好,这样一来,还可削减太子势力,一举三得。” “请秦王殿下速去宫中,免得被太子属下捷足先登。” 谋士直接想好了找谁麻烦。 此话一说,秦王点了点头。 “好。” “本王现在就去宫中。” 他出声,有些迫不及待。 自己哥哥被撤监国,现在江宁府发生这种事情,里面有很多影子,尤其是建德余孽的影子太多了。 如果能乘此机会,扳倒太子羽众,那对他来说,简直是大喜事。 “殿下,一定要记住,先请自己的罪,监国不利,然后再请刘家之罪,万不可太过直接,免得陛下生嫌。” 中年谋士出声,而秦王点了点头,牢牢记住,随后备马入宫。 京都内沸腾一片。 而大夏书院中。 当消息传来后,书院大儒夫子,一个个目瞪口呆。 得知顾锦年之策,这些大儒夫子,更是迅速集合,在一起讨论这篇计谋。 讨论来讨论去,最终结论就是一句话。 顾锦年,城府恐怖。 同时他们也彻底明白,苏文景为何那日如此兴奋激动。 如今看到这篇计策之后,他们彻底明白。 “好一招以人心攻人心,顾锦年,当真是奇才,奇才啊。” “什么奇才,这简直就是妖孽,老夫活了八十年,都想不出这般的计策,听说顾锦年只用了区区一炷香的时间,便想到了如此计策,这就是妖孽啊。” “天啊,没想到老夫晚年之时,竟遇如此良徒啊。” “良徒?顾锦年何时成了你的徒弟啊?” “是啊,周儒,你这话说的,顾锦年什么时候是你的徒弟了?” 众人议论纷纷,直到有人恬不知耻,竟然说顾锦年是他徒弟后,瞬间引来争议。 “老夫与他神交已久,你们不懂,老夫现在就去找他,收他为徒。” 周儒很是激动,同时也懒得理会这帮人,直接出门,去找顾锦年。 “周儒,你想什么东西呢?顾锦年如此天纵奇才,怎可能是你的门生?” “你够资格吗?” “他应该拜我为师,我可以好好教他。” 有人开口,直接拦下周儒。 “你放你娘的狗屁,你肚子那点墨水,还教我的门生?你够不够资格啊?” “周儒,你有辱斯文,你也不瞧瞧你自己,当初大夏科举,殿试之上,你排第几?老夫可是当年的榜眼。” “榜眼又如何?老夫当年只是不屑卖弄文采,老夫也不一样成了大儒?” “榜眼了不起吗?” 周儒冷笑连连。 “可笑,还不屑卖弄文采,你有文采吗你?” “总而言之,顾锦年这人我要定了,他注定是我的门生。” 后者开口,神色认真。 “注定你娘个腿,我今天就要看看,你怎么注定。” “榜眼是吧?老夫让你两眼无光。” 周儒有些来火了,直接朝着对方眼睛砸了两拳。 “周儒,你不讲武德,你他娘的偷袭。” “好,给脸不要脸,老夫今日跟你拼。” 后者咬牙,刹那间上衣爆裂,虽然年迈,可浑身腱子肉,老态龙钟,直接与周儒厮打在一起。 引来众人发愣。 “别打,别打了,你们住手,你们住手。” “两个加起来都快两百岁的人了,要不要脸啊?” “给我个面子,顾锦年让给我吧。” “让你奶奶个腿。” “哎哟,你们二打一?不公平。” 书院当中,四五名大儒莫名其妙开始混战,一些夫子则站在两旁沉默不语。 他们想上去拉架,可问题是拉不住啊,这几个大儒每日勤练武学,都不是等闲之辈,这上去要是不小心,挨了两拳,人就麻了。 书院大儒的闹剧,还没有传开。 但京都的事情,也传遍了整个大夏书院学子耳中。 顾锦年房内。 伴随着一道道身影出现,使得顾锦年有些懵。 “做咩野?” 房内。 顾锦年正在苦读圣贤书,突然来了十几个人,他有点懵。 王富贵,许涯,赵思青,江叶舟,杨寒柔,还有一些往圣堂和其他学生的学子,全部出现在门外。 “顾兄,你真他娘是个神人啊。” “江宁府这么大的烂摊子,居然被你五天平乱,你这计策,太神了,真的太神了。” 王富贵第一个开口。 他直接进来,兴奋的手舞足蹈。 这几日,他都在为顾锦年提心吊胆,可直到今日,随着消息传来,王富贵是彻彻底底松了口气。 也是彻彻底底震撼顾锦年所献之策。 身为商人世家,他更加明白顾锦年这个策略有多可怕。 把人心洞察的一清二楚。 尤其是商人的想法,一举一动,被顾锦年拿捏的死死。 “怎么了?” 听着王富贵开口,顾锦年心中大概知道了什么,不过还是好奇问道。 王富贵也不啰嗦,直接将外面的事情全部告知。 说完之后,顾锦年却没有任何兴奋,也没有任何开心,反倒是继续端起书来,缓缓开口道。 “就这啊?” “我还以为你们探险发现了什么好地方。” “害得我白高兴一场。” 顾锦年显得很随意。 不过他内心也是重重的吐了口气,计谋成功了,就意味着从现在开始,江宁府不会死一个人。 “哈?” “什么探险?” “顾兄,你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王富贵有些尴尬。 毕竟顾锦年的反应,实实在在有些镇定过头了。 “王兄,以后这种小事,没必要咋咋呼呼,还把这么多人吸引过来了。” “区区定乱江宁府,这算什么大事?在某些读书人眼中,估计又要说是文景先生献计,把功劳推给我罢了。” “没什么值得开心的。” 顾锦年不以为然道。 他在反讽。 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听到这话,莫名心头有些惭愧,也有些脸红。 “顾兄,不可说这种话。” “这策,是我等亲眼所见,是顾兄,就是顾兄的。” “顾兄之计,愚弟当真是敬佩至极。” “江宁府千万百姓,因此得救,顾兄之计,只怕要传遍神洲啊。” 江叶舟走了进来,他也十分开心,一来是江宁府彻底平乱,二来是顾锦年所遇到一切不公之事,都将化作云烟。 真心为朋友感到开心。 “顾施主一计救千万百姓,此乃功德无量,觉明师兄已经修书一封,让寺内主持,为顾兄点了一盏长寿灯,愿施主长寿三百年。” 觉心的声音响起。 他性子比较灵动,不同于觉明的木讷沉闷。 而众人听后,心头还是有些羡慕,小缘寺的长寿灯绝对不是象征性,而是真正可以凝聚信念之力,增强个人福缘。 至于能不能长寿就不知道,反正天下各大势力,都想在小缘寺内点上一盏长寿灯。 “客气了。” 顾锦年笑了笑,不过没有多说。 “顾兄,还废话什么,走走走,去膳房吃饭,我特意让人送来一些佳酿,大家都来喝一口。” “毕竟顾兄是咱们大夏书院的学子,五日平祸乱,这可是无上荣耀啊,咱们以后出去了,还能到处宣传,与顾兄同窗过。” 王富贵起身,拉着顾锦年去喝酒。 其余人也纷纷笑了笑,连连附和。 架不住众人热情。 只能跟随大家一同去膳房。 无非就是路上时,听到一些古怪动静,好像是打架,但具体不知道。 来了膳房后。 所有学子基本上都来了,只要不是跟顾锦年有大仇的,基本上全部到齐。 王富贵也康慨,一坛坛好酒拿出来,直接给在场每个人倒满了一碗酒。 除了觉明三人,基本上所有人都倒满了酒。 苏怀玉与徐长歌也来了。 两人依旧是高冷范。 而且时常躲在房间里,不知道做什么,反正不怎么与人打交道。 可顾锦年的面子,今日都得给。 王富贵商贾出身,场面话是一套又一套。 “诸位,今日酒宴,一是替顾兄贺喜,二是替江宁郡千万百姓贺喜。” “江宁郡洪灾之乱,乃是我大夏之痛。” “死伤无数,难民四起? ??妖物作乱,令人气愤。” “可我们的顾兄,大夏镇国公之孙,临阳侯之子,大夏世子殿下顾锦年,凭借一己之力,平定江宁郡之乱。” “此乃泼天功劳,救百姓与水火之中,此等行为,乃是我辈读书人之楷模。” 极灵混沌决 “更是大夏书院之楷模。” “来,诸位,端起手中的酒,敬顾兄一碗。” “我先来。” 王富贵开口,一番话更是豪言壮志,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吹捧顾锦年。 这让顾锦年莫名尴尬。 只不过众人却不觉得尴尬,直接举起酒碗,一口饮下,眼神当中满是钦佩。 如此,众人纷纷推杯换盏,一口又一口。 喝到最后。 所有学子们纷纷开始夸赞顾锦年。 甚至,还有一些人喝醉了,直接上来,给顾锦年道歉,说什么之前听小人谗言,误会顾锦年之类的。 如今懊悔不已。 有几个更狠的,直接上来砰砰给顾锦年磕了两个响头,喝的太死了,在顾锦年面前忏悔。 其实本来大家都没什么仇的,无非就是被各种风评给带坏了。 现在喝了点酒,外加上王富贵这嘴巴又厉害。 什么我知道有人对顾兄有些意见,可大家作为同窗,应当互相帮忙,不应该有隔阂,现在事实证明,之前那批人,就是有问题。 不过过去了就过去了,顾兄心胸宽阔,大家也没有任何实质性冲突,咱们喝了这碗酒,以后就是一家人,好好读书,好好学习顾兄,为国家效力,为百姓效力。 同窗一场,实属不易,来干了这碗酒。 在如此肺腑之言下,有些人才觉得惭愧,然后一个个过来致歉,一个个过来祈求原谅。 弄得顾锦年着实尴尬。 但不得不说,王富贵今天这一聚,的的确确让众人心中隔阂少了很多。 最主要的是,没有利益冲突。 的的确确没必要互相算计啊,再说了还有一点,顾锦年是谁? 国公之孙。 皇帝的外甥。 如今写千古文章,国运诗,更是写下如此计策,平定江宁府之乱。 满朝文武都搞不定的事,他顾锦年搞定了。 未来必定是一飞冲天之一飞冲天之一飞冲天。 这样的人,不巴结乾嘛? 不巴结还得罪? 脑子有病是不是? 这场酒会,喝到了亥时。 顾锦年也喝的有些醉意了。 不过比他们好,其余人走路都需要别人搀扶。 顾锦年勉强可以自己走回去。 等回到房间后。 顾锦年催动武力,逼出酒水,紧接着长长吐出一口气。 江宁府之祸平定下来了。 可江宁府之事还没有彻底结束。 他站在窗口,望着月光,心思复杂。 还有一些事情要等着自己做。 不过,顾锦年也在沉思。 自己到底要不要闹下去。 到了这个程度,只怕幕后黑手也会老实一点,闹一场,对他们影响不大。 而自己也跟他们更结死仇,容易引来更强烈的报复。 不闹吧。 心里又不舒服。 有些纠结。 顾锦年也有些犹豫。 江宁郡之乱,他预计半个月内结束,如今五天就结束,超乎想象的同时,他也明白,是幕后黑手没有继续选择搞事了。 不然的话,还能再坚挺几天。 这是一个讯号。 让自己犹豫不定的讯号。 只不过,或许真的喝上头了。 顾锦年有些困意。 躺在床上。 缓缓睡着了。 而此时此刻。 当顾锦年入睡后。 一束恐怖的黑气,从江宁府涌入大夏书院。 只是无一人察觉。 哪怕是半圣苏文景,也察觉不到这种东西。 这是怨气。 如洪流一般的怨气。 没入了顾锦年体内。 古树也在这一刻。 绽放璀璨光芒。 -------- -------- 怎么说呢。 下一章,写完了,又是两万字,但下一章我仔细看了下,爽是爽了,可剧情算卡了点。 写了一万字,如果想要写完,还得继续写一万,可是写不完。 所以我在思考,下一章到底发不发。 读者老爷们自己决定吧。 【发】 【不发,明天两更】 二十分钟后,看大家选择,少数服从多数。 第六十八章:怨气如海,众生之苦,顾锦年为生民立命【求月票】 星挂苍穹。 夜。 寒风萧萧。 顾锦年缓缓睁开眸子。 他的意识很模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彷佛元神出窍一般,游荡于此。 他不知道这是何处。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 星辰之下,周围树木稀少,只有一道道人影而行。 这些人脸上满是疲倦。 没有血色。 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烂不堪,这是难民,如行尸走肉一般。 皓月当空,无一颗星辰。 地面之上,抬头望去,一具具尸体冰冷发臭。 每个人都拖着疲倦不堪的身躯,向着前方行走。 没有说话的声音。 有的只是行步之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看到了火光。 是一座城府下。 城墙之上,站着一排排精锐官兵,他们手持武器,目光冰冷,望着如山一般的难民。 “江宁府有粮,这里没有粮了,接不了太多难民。” “你们快走吧,这里没有粮食了,去江宁府,往西走,只要再走百里路,就能到江宁府,那里有粮食。” 洪亮的声音响起。 是一名官吏。 他站在城墙,大声喊道,让难民们朝着江宁府赶去。 然而,城墙之下,无数难民彻底崩溃,哀嚎声,祈求声,哭声,喧闹不已。 这一刻,顾锦年明白,这里是江宁郡。 而且是几天前的江宁郡,因为现在江宁郡不可能如此。 “大人,求求你们了,我们从灾区过来,长途跋涉,已经四五天没有进食了,您能不能施舍一碗粥啊。” “大人,我家孩子快不行了,求求您啊,开恩吧,施舍一碗粥吧,您慈悲心肠,求求您了。” 哭喊声四起。 难民跪在地上,乞讨一碗米粥。 可是,城墙之上的官吏,却深吸一口气,背对着众人,他身躯颤抖,眼泪根本止不住。 但,他不能开仓放粮,这一府没有太多粮食,城内百姓也惶惶不安,而且若是开了这个头,只怕会惹来更多的灾民。 到时候更大的麻烦,会压垮这座府城。 只是面对这些难民时,他真的难受。 “传令下去,严格防守,再派百人精锐,乔装打扮,运输部分粮食,若是有绝命之户,给他们分些粮。” 官吏出声。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天灾面前,他救不了苦难,能做的只有这些。 呜呼之声。 嚎哭之声。 淹没了这一切。 但更多的还是麻木,有人起身,没有谩骂,也没有哭泣,而是拖家带口,朝着西北方向赶去。 顾锦年的目光,落在了一户人家当中。 人数不多,只有七人,一个中年男子,一个妇女,外加上五个孩子,年长的也才不过十四五岁,年幼的才七八岁,三男二女。 他们行走在茫茫夜色之中。 捡树根,吃草皮,艰难度日。 这一路上,顾锦年看到了太多太多的惨状。 甚至他亲眼看到,有人扒尸。 灾情一日比一日严重。 三百里路,可以让很多人死在路上。 转眼之间过了两日,一路上已经没有任何尸体了。 但依旧有大量难民。 而距离江宁府还有足足几十里路,他们本就没有吃饱喝足,每日步行走破鞋子也不过十来里的行程。 再加上山路曲折,又不是平地。 他们饿到面无血色,饿到头晕眼花。 最终。 夜晚之中,当家男子带走了小女儿,来到了一家黑色客栈中。 最小的女儿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知道的是,客栈老板端来了一碗米饭,米饭之上更是有一块块肉食。 一切无言。 唯有小女孩狼吞虎咽之声。 而当家男子,望着自己的女儿,落下泪水,最终带着一袋米肉回去。 当阳光洒落,男子架起炉子,炖了一锅肉汤,全家大快朵颐,同时也产生疑惑,自家小妹去了何处。 只是饥饿让他们没有心思去想这件事情。 唯独他们的父亲与娘亲,坐在那里沉默不语,尤其是他们的母亲,一口都没有吃。 又是两日。 是深夜,男子带走第二个孩子。 但这一次,母亲拦下来了,哭着喊着,跪在地上求着。 最终,男子抹着眼泪,将孩子留下,带走了自己的女人。 两个人去。 一个人回来。 这一次,带回来的米肉,比之前一次要少很多。 但还能坚持几日。 只是当男人回来时,却发现自己一个儿子不知去了何处。 失踪了?被偷了? 他不知道,寻找一圈无果,只能带着孩子继续行走。 朝着江宁府走去。 区区数百里的路程。 对他们来说,彷佛一生都走不完似的。 三日后。 原本七个人的家庭,如今只剩下四个人。 又是三日。 他们还剩下最后三个人。 年轻最大的孩子不在了,只有父亲,还有一儿一女。 不过,他们也终于来到了江宁府。 看到了生的希望。 整个江宁府四门,难民堆积如山,远远比路上所见之难民还要多。 施粥之地,更是人山人海,更可怕的是,没有人施粥。 听人说,官仓无粮。 想要粮食,只能去买。 一百二十两一石。 这是一个天文数字,对于这些难民来说,即便没有灾祸,他们也买不起这么昂贵的粮食。 男子身上加起来也不足五两银子。 他有些绝望,恰逢城内有大户人家出来挑选丫鬟侍女。 不给银子,姿色上佳只给五升米,一般给两升。 一瞬间,他将自己女儿带了过去,为了让自己女儿能被挑选中,特意弄来一些本就不干净的水,给她擦拭干净。 不到十岁的女儿,倒也清秀,带到人群中后,经过半个时辰的挑选。 他女儿被选中了,换来了两升米。 这两升米,如珍宝一般,被他藏在怀中。 他几乎不进食。 所有粮米全部给了自己最后的希望。 可即便如此,也不够吃。 转眼之间,江宁府内,米价节节高升,难民一个个在绝望当中死去。 那哭声。 惨绝人寰。 那绝望,令人麻木。 有人死去,但很快直接消失。 有人未曾死去,可比死还要痛苦。 终于。 随着一抹阳光洒下。 男人又饿了两天,他的儿子也因长期饥寒之下,病恹恹起来了。 听着周围百姓谩骂商人之声,他已绝望,背着自己的孩子,朝着一处地方走去。 两个时辰后。 他来到了一家客栈。 一家与之前相似的客栈。 这里面散发着血腥味,门口几十名壮丁怒视难民,但依旧有不少难民带着孩童,或者女子来到这里。 等到他入内后。 他唤醒了自己儿子,摆在他面前的,是一顿丰富肉食。 望着儿子狼吞虎咽,他笑了笑。 随后在他耳边反反复复说着一些话。 “以后要小心一点,不要跟别人逞强。” “待会有人给你肉,你藏起来,躲起来。” “每天吃一点,不要吃太多,知道吗?” “等灾过去了,你要好好赚银,给你妹妹赎身,不要忘了。” 这些言语,传入少年耳中,显得有些微不足道,少年几乎快饿晕,面对这般的食物。 他只知道疯狂吞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少年饱餐一顿,再回头时,却发现自己父亲不见了。 客栈的壮汉,拿来了一个包袱,里面有数十斤米肉,已经切成碎块,递给对方。 没有说话。 少年拿着包袱,走了出去。 客栈凄凉。 哀嚎声从后院响起。 他知道又不知道。 没有哭泣。 也没有伤心。 有的只是麻木。 这一路上来,很多事情他都知道,但他明白的是,唯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活下来,好好赚银,给妹妹赎身,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只是。 走出客栈还没半个时辰,一群难民将他围住,将所有食物直接掠夺,还将他打伤。 他浑身是血。 在地上躺了半天,最终活了下来,可却已经虚弱至极。 凭借着意志力。 他浑浑噩噩朝着江宁府走去。 天亮了。 他靠在江宁府城墙之下,沐浴阳光。 可是如此的阳光,驱散不了心中的冷,驱散不了身体的冷。 他闭上了眼睛。 没有任何情绪。 不怒,不喜,不悲,就这样死去。 这一刻。 顾锦年愣在了原地。 他怔怔地看着这一切。 前前后后七天时间。 一家七口,只剩下一人,还卖给了春楼之中。 放眼看去。 一幕幕画面,突然涌入脑海当中。 有一对新婚之人,遭遇洪灾,跟随家人逃难,来到江宁府后,为换粮食,刚入门的妻子卖身,成了别人的丫鬟,而三天后,送出来的却是一具尸体。 有一个老妪,亲眼看见自己的亲孙被人活活打死,不知道拖去何处。 有一个妇女,抱着襁褓中的婴儿,神志不清,不知呢喃着什么,而襁褓婴儿也早就没有声音。 无数百姓,注视着江宁府。 他们眼中是麻木。 他们的眼中是绝望。 他们的严重,是痛恨。 而江宁府内。 一条条花船出现,莺莺燕燕无数。 商贾们,成群结队,喝着美酒,吃着山珍海味。 歌姬之声,优美绝伦。 古筝弹奏,纵有三千音,道不尽百姓之悲苦。 这笑声,遮不掉世间丑陋。 万民的哭声,也穿不透这森严无比的城墙。 将士官兵们,立在城墙之上,他们麻木冰冷,看尽一切疾苦。 听啊。 这哭声扰人心烦。 看啊。 堆如山一般的百姓,卑微如蝼蚁。 有书生立于高台之上,落泪不止。 有老儒散尽家财,却换不来几斗粮米。 有人将民间疾苦写于纸上。 几痕笔墨,又怎能道尽这疾苦。 呜呼。 呜呼。 泪水化海,却也融不了这些铁石心肠。 哭声如雷,也惊不住这些商人躯体。 美酒成河,花船游街,笑声之下,尽是白骨血肉。 这一刻。 顾锦年怔怔而立。 他做不了任何事情。 他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可入眼,是无数难民脸上的绝望与麻木。 闭上眼,耳边响起的如雷般的哭喊之声。 这一刻。 顾锦年知道怎么回事了。 是难民之怨气。 冲天而起。 没入古树之中。 而自己,正在经历着这些痛苦。 人死之前的绝望。 离别之时的绝望。 恨意,怒意,哭意。 如此恐怖的怨气,让顾锦年几乎快要崩溃。 而一切一切的景象。 也在这一刻,逐渐消散。 死去的人,已经死去。 活着的人,等待着死亡。 人世间,是苦海。 而这一刻。 顾锦年深深明白,何处为苦海。 在他看来,江宁郡之难,是一场阴谋。 各地官员,将所有的事情,汇成一叠奏章。 所有人都告诉自己,洪灾之下,百姓受苦。 可顾锦年无法亲身理解。 然而现在,顾锦年彻彻底底理解了。 两行清泪落下。 难以言说的情绪在心中滋生。 他能感受到每一个逝去之人的绝望,也能感受到每一个逝去生命的痛苦。 这一刻。 他真真切切的明白,何为,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轰。 刹那间。 一切景象彻彻底底消散。 大夏书院。 宿房内。 顾锦年睁开眸子。 脸上泪痕依在。 方才所经历的一切,历历在目,使他无法忘记。 此时。 他无法入睡。 此时。 他的内心,遭受无与伦比的煎熬。 江宁郡之事,与他无关,可亲身经历这一切,任何常人都无法承受得住。 万民之怨。 江宁府内。 死伤无数,多少百姓葬身粮灾之中。 若洪灾无情。 可应人间有情。 恨意。 恨意。 恨意。 冲天的恨意,在顾锦年心中沸腾起来了。 这不仅仅是顾锦年的怨气。 更是江宁府千万百姓的怨气啊。 倘若,当真天灾无情,他们没有话说。 可真正致死的原因是吗? 是没有粮食吗? 不是。 而是有人在背后大肆敛财,为了赚取白银几两,无视人间疾苦,无视百姓之苦。 那一双双绝望的眼神,再一次浮现在顾锦年脑海当中。 痛苦。 痛苦。 顾锦年不断落泪,古树吸收了太多的怨气,太多的悲伤,几乎要让顾锦年崩溃。 然而。 就在这一刻。 一枚暗金色的果实,出现在树枝之上。 果实不用摘取,自己落下。 而后汇成一张古图。 【千里饿殍图】 此时此刻,顾锦年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了。 万民之怨,需要有人血债血偿。 几乎是一瞬间。 顾锦年从床榻下走了下来。 他来到书桌面前。 手握毛笔。 沾染墨水,想要落字,书写心中之不平。 可。 他落不下字来。 任何的字,都表达不出江宁郡千万百姓心中之痛啊。 深深吸了口气。 顾锦年朝着门外走去。 房门开启。 顾锦年又深深吸了口气。 这一刻。 他不在因为心中的恨意,不在为阴谋诡计,也不在为自己行走。 他要为江宁郡百姓而走。 他要。 入宫。 请罪。 要让江宁郡那些草管人命之商,血债血偿。 “见过顾兄。” “我等见过顾兄。” 此时此刻,有人见到顾锦年,朝着顾锦年一拜。 然而让他们惊讶的是。 顾锦年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目光坚定,朝着书院之外走去。 有细心之人发现,顾锦年面上有泪痕,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当目睹顾锦年离开后,他们立刻呼唤其余人,将此事告知。 而顾锦年则一步一步朝着大夏皇宫走去。 此时。 大夏皇宫内。 一道怒骂之声响起。 “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事。” “如今江宁郡平乱,你们现在过来请罪,不就是想要赚取民心?” “你们的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好。” “老二,江宁郡之事,你一点忙都帮不上,现在请罪赚民心你倒是第一时间来了啊?” “还有你老大,你可真是厉害,这些年让你监国,你是不是就想着拉拢民心?” “老三,你给朕闭嘴,你跑过来是什么意图,也当朕不知道?” “告诉你们,江宁郡之事,是顾锦年一人平定,这份天大的功劳,就该给他。” “轮不到你们三个。” 养心殿内。 永盛大帝雷霆大怒,自己三个儿子,先后过来,居然是为了请罪江宁郡商贾。 这要换别人,他没什么好说的。 换成自己三个儿子,他如何不气? 虽然老三没有请罪,可跑过来是什么意思?他心里不清楚? 有事不上。 有功来蹭? 想什么东西呢? 三位皇子跪在地上,脸色都比较难看。 太子很郁闷,他是被架着过来的,手底下的人非要他来请罪。 现在好了,挨骂了吧。 至于秦王就更郁闷了,他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老爹居然早就把这功劳送给顾锦年了。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来。 至于魏王就是最他娘倒霉的,他完全是被自己老爹喊过来的,结果一过来就挨喷。 非要说自己也是过来领功的。 想解释吧,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低头挨骂。 骂了一顿后。 永盛大帝吐了口气,望着三人,目光冰冷道。 “江宁郡之事,朕心中有数,还轮不到你们来这里丢人现眼。” “等今日卯时一到,朝会之上,朕会处理。” “都给朕滚。” 他开口,让三人滚开。 三人站成一排,灰熘熘离开,愣是不敢在这里继续待着。 待离开后。 魏王声音不由响起。 “老大,老二,你们吃饱没事干,招惹老爷子做什么?真就不怕死?” 魏王出声,有些郁闷。 “跟我有什么关系,还不是老大搞的。” 秦王殿下双手钻进衣袖之中,也跟着没好气开口。 “我?” “怎么又是我的问题了。” “你们两个,可真会说话。” 太子肥肥胖胖,但也没有跟自己这两个弟弟较劲。 “得了,别说了,这回老爷子看来是真的要对江宁郡世家出手,不过这么大的功劳,全给顾锦年,实在是想不明白。” 离开宫殿后。 秦王殿下忍不住出声,整个人也显得随意起来了。 “是啊,给顾锦年做什么?即便是百姓承了他的情,他终究不是咱们皇室的人,要这么多民望做什么?” 魏王殿下也跟着开口。 至于太子却没有说话。 “也不见得有多少民望。” “顾锦年最多一纸奏章送来。” “回头真正的功劳,下面人你抢一点我抢一点,过个三五年,江宁郡有几个人能记得他?” “再说了,他能参谁?江宁郡三大世家,一个都不好招惹,鬼知道他会选谁。” 秦王不以为然。 这功劳,虽然是泼天大。 可问题是要看给谁,给他们三个还好说,毕竟是皇子,不管谁登基,对国家来说是一件好事。 但给顾锦年,其实作用性就小很多。 再说了,其实这功劳不要也无所谓,最起码不得罪人,江宁郡三大世家,任何一家得罪,都要承担风险。 所以不沾惹也不是一件坏事。 可就在三人你一句我一句时。 突兀之间。 一道声音。 自宫门外,缓缓响起。 “学生顾锦年。” “今日,为江宁郡千万百姓,鸣冤请罪。” 蕴含浩然正气之声,在这一刻响起。 此时。 天还未亮。 这道声音,响彻整个大夏京都,莫名之间,拥有古怪力量。 传至大夏京都每一处地方。 这一刻。 所有人惊动。 被这一道声音震撼住了。 皇宫当中,太子三人也不由露出惊讶之色。 至于宫内。 永盛大帝微微皱眉,他知道顾锦年一定会去找那些商人麻烦,可没想到的是,顾锦年这么快就来了? 可还不等他开口时。 刹那间。 宫门之外。 一道恐怖的光芒,冲上九重天。 光芒万丈。 但确实黑色光芒,这是怨气,滔天的怨气。 如同黑云一般,在这一刻,演化成一张千里饿殍图。 饿死者,求生者,绝望者,易子而食者,草木赤地也。 恐怖的饿殍图出现在天穹之上,给予世人极大的冲击感。 宫门外。 顾锦年朝着皇宫一拜。 他的声音,再度响起。 “学生顾锦年,今日,为江宁郡千万难民,鸣冤请罪。” “请陛下,严罚江宁郡所有商吏,作奸犯科者,斩首示众。” 浩然之声再度响起。 恐怖的天象,遮盖整个大夏京都。 顾锦年所言之声,也在每个江宁郡百姓耳中响彻。 家家户户都惊醒了,一个个出门看去。 看天穹之上,千里饿殍图,是人间炼狱,令人咂舌。 京都百官,也被这浩瀚之声惊动。 他们望向这天穹。 一时之间,愣在原地。 如此的天象。 引得京都上上下下一片沸腾。 纵然铁石心肠,当望着这天象景图之后,在这一刻也彻底沉默不语了。 相府当中。 李善望着如此天象,再听着顾锦年所言。 他不由闭上眼睛。 “要出大事了。” 他缓缓开口,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般恐怖的天象,不管是怎么出现的,朝廷必须要有所作为,江宁郡三大世家,只怕都逃不过这一劫了。 吏部尚书胡庸,望着天象,不由咽了口唾沫。 “灾情天象,饿殍千里。” “顾锦年,他到底有何本事,竟然凝聚出这般不可思议之天象。” 胡庸震撼,他心中清楚一切。 不仅仅是他,京都大大小小的官员,都知道要出大事了。 请罪之说。 无论是三位皇子谁来做,无非是打压一家,杀鸡儆猴。 哪怕是顾锦年去,结果也是一样的。 可现在,顾锦年凝聚民心,化作天象,一幅千里饿殍图,不知道要让多少人锒铛入狱,斩首示众啊。 这已经不是针对一个世家。 可是要针对江宁郡所有世家,甚至但凡牵扯在内的商人,只要高价卖粮,只怕都要死啊。 一道道震撼之声响起。 顾家当中。 老爷子望着如此天象,也不由沉默失声。 他没想到,自己孙儿竟然用这种方式请罪江宁郡商贾。 这是他根本没有预料到的。 “当真要出大事了。” 这一刻,即便是顾老爷子,也深深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江宁郡三大世家,背后牵扯的关系太大了。 永盛大帝肯定是想出手铲除。 可即便是皇帝,也不好下手。 但现在不一样了。 天象已显,民心所向,这刀子必须要落下。 可这一切的后果,都将由顾锦年承担。 唯一的好处就是,民心所想。 自己这个孙儿,可得大夏百姓之民心。 面对此景,老爷子沉默不语,他没有说什么。 虽然会引来巨大的麻烦,可顾老爷子一点都不惧。 只要他在,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皇宫当中。 当顾锦年之声响起。 永盛大帝不由走了出去。 望着千里饿殍图。 彻底沉默。 他知晓江宁郡有多苦难,也知道难民之灾有多可怕。 可当千里饿殍图出现之时。 他心头还是忍不住一颤。 常人无法承受这般的景象啊。 抬头看去。 芸芸众生,在这张图中,哭喊挣扎,绝望麻木,一粒米争的头破血流,吃土吃草,易子而食。 血淋淋的画面,让他不由深深吸了口气。 宫内。 太子三人也震撼无比地看向这天穹。 尤其是太子,他望着如此景象,莫名落泪,心痛无比。 秦王殿下则低下头来,不忍直视。 人终究是见不得苦难。 至于魏王殿下,反倒平静,他是镇府司之人,心肠如铁,望着如此景象,没有太大变化。 可要说内心,还是有些莫名不是滋味。 一道道悲哭之声响起。 大夏书院之中。 苏文景望着京都,沉默不语。 千里饿殍图,带给人太大的冲击力了。 为人所不可忍。 “为生民请愿,为天命之选。” 半响,苏文景缓缓出声。 他望着顾锦年的身影。 天象之下。 虽单薄,可却给人一种无穷之力一般。 这才是真正的儒生。 书院学生们,看不见顾锦年,可却能听见顾锦年之声。 再望向天象。 许多人落下泪水,有人恍然大悟,明白顾锦年为何今日面上有泪。 千万难民,树皮为食,这是纸上的东西,他们无法理解。 可现在,他们彻底能理解了。 宫中。 永盛大帝深深吸了口气。 而后缓缓出声。 “顾锦年,你要朕如何为江宁百姓平冤?” 他的声音响起,也传遍大夏京都每一处地方。 这是帝王之声。 百姓们屏住呼吸,听着这番君臣之言。 “江宁郡洪灾爆发,千万百姓流离失所。” “难民四起,化人间炼狱,江宁郡十九府,商户勾结,哄抬米家。” “无视生民,为赚碎银几两,枉顾人命,此乃为天地不容,为大夏不容。” “学生恳请陛下,彻查江宁商贾,但凡牵扯此事者,哄抬粮价,当众斩杀,家产充公,念上苍有好生之德,无须满门抄斩,留得善念。” “府城之外,难民卖儿卖女,望朝廷拨款,等价赎回,归还其家,若无父母,由官府赡养,直至成人,以工代偿。” “一切发国难之财者,不可留一人。” “江宁郑,徐,刘三家涉嫌极大,以致民怨四起,应当重罚,以示效尤。” “再望陛下,彻查幕后之人,若有嫌疑,一并处罚。” “王者杀王。” “官者杀官。” “正我大夏之风骨,定我大夏之民心。” 顾锦年出声。 他一字一句,没有任何一丝犹豫,将自己所有的想法,全部说出来。 管你郑家后面是谁,也管你徐家,刘家有什么背景。 哪怕是王侯,照杀不误。 哪怕是朝中大臣,也照杀不误。 否则,千万难民之怨气,谁来平定? 轰轰轰。 天穹之上,千里饿殍图震动不已,演化雷霆,席卷阵阵狂风。 这是生民之怒,也代表着他们的认可。 此时。 六部官员,京都百官,也在加速奔跑,往宫中赶来。 这件事情,涉及太大,因为顾锦年要一口气把江宁郡所有世家阀门统统清理干净。 虽借民意,可这样做,只怕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他们想要平息顾锦年之怒。 可以杀。 但不能全杀。 只是,不等京都百官到来。 永盛大帝之声已经响起。 “朕,允。” 简简单单二字,代表一切可能被抹杀。 皇帝同意了。 是真的要向这些商人开刀,也是向这些世家阀门开刀。 这一刀下去,至少数千人头要滚滚落地。 而背后所带来的影响,无与伦比。 只是就在皇帝答应后,不到刹那间。 “陛下。” 李善之声响起。 他赶到宫外,运用浩然正气,给予传话。 “江宁郡之难,乃大夏之殇,臣望此图,心中有万千感慨。” “商贾哄抬粮价之事,须彻查,但也不可太过于激进,免得打草惊蛇。” 李善开口。 倒不是为了给那些商贾开罪,而是涉及太多人,没必要如此意气之争。 顾锦年一腔热血,为读书人,是少年。 这个他可以理解。 可很多事情,绝对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身为宰相,很多事情他必须要出面,打一个圆场。 点到为止即可。 如今江宁郡已经平乱,实实在在没必要再这样闹下去。 “臣等认可李相所言。” “还望陛下三思而行。” 百官开口,他们能够理解顾锦年心中之痛恨。 可更加明白是一点。 利益才是王道。 这些少年热血,终究会坏事。 不能因为一时的情绪,而引来更大的麻烦。 此时。 宫内。 永盛大帝没有说话。 这意图很简单,说服他没有用,必须要说服顾锦年。 李善瞬间明白,而后他看向顾锦年,语气之中带着劝意。 “世子殿下。” “江宁郡之灾,我等百官,也是夜不能寐,如今江宁郡百废待兴,还需要他们。” “如今应当让他们修缮江宁郡,重建家园,等到彻底平定,再去惩罚也不迟啊。” 李善开口。 他看向顾锦年,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话虽然说的好听。 可在顾锦年耳中,却充满着讥讽。 这种商人,指望他们重建家园? 他不是不懂,李善的想法,无非是不希望惹来更大麻烦,想要慢慢去开展工作,而不想如此激进。 毕竟江宁郡灾情结束,接下来就是重建家园,李善不想再节外生枝。 他是宰相,这种事情肯定是他来做。 当然最主要的是,一但杀了这三个世家,会惹来很多麻烦,于朝堂局势,于太子之位,甚至还有一些其他因素在其中。 至于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世子,你赤子之心,我等钦佩,不过死去的已经死去了,追责加罚,倒不如罚他们赔银救灾,这样更好。” “是啊,世子殿下,若真为百姓,李相所言,句句属实,也是为大夏好啊。” 一道道声音响起。 这些文官纷纷开口。 不过没有一个儒臣。 站在儒臣的角度,他们支持顾锦年,所以没有出面。 面对众人苦口婆心。 顾锦年没有说话。 而是缓缓抬手。 对于这些已经烂到根子里的人,顾锦年不想说什么。 他能够理解,这些人为何如此。 不完全是因为利益关系,而是朝堂磨平了他们的菱角。 可官无作为,又何尝不是一种罪过? 顾锦年两世为人,他也没了少年热血。 可他有起码的三观,他做事不奢求替天行道,可却求一个问心无愧。 倘若没有古树带他感受江宁郡之难。 或许,顾锦年为了大利益,会选择退让一步。 可亲身感受过江宁郡灾难后。 他便没有了个人恩怨,有的只是心中正气。 众人好奇,不知顾锦年为何抬手。 而此时,天穹之上,乌云滚滚,只是一缕缕白色光芒,出现在他手中。 这是民心之笔。 他没有废话。 朝着虚空落笔。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 【望西都,意踌躇。】 【伤心秦汉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顾锦年落笔。 他神色坚定,每一笔蕴含自己的情感在里面。 他没有做任何一字的修改。 虽大夏无潼关路,虽大夏没有秦汉。 可这是一种拟化。 他不想抨击朝廷,因为陛下没有做错。 众人望着这首诗词。 有些不解。 无法理解这是何意。 可当顾锦年最后几笔落下后。 全场寂静。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当最后画龙点睛的两句话落下之后。 璀璨光芒,再度冲天而起。 而这一次,不是镇国之诗。 而是千古诗词。 天穹上。 雷霆万丈。 悠悠之声,是百姓苦难。 天象之中,哭喊之声,如雷霆一般,震动大夏京都。 所有百姓,在这一刻愣住了。 他们齐齐看着这可怕的异象。 也深深感受到顾锦年心中的悲苦。 大夏书院之中。 一些大儒更是瞪大了眼睛,望着顾锦年所写的诗词。 浑身麻木。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他这是在为生民立命啊。” 大儒们齐齐开口,他们声音都颤起来了,不敢想象,顾锦年才不过十六岁。 竟然能这般。 书院之中。 苏文景也不由感到惊愕。 他爲准半圣。 苦读圣贤书几十年,可今日,却还不如顾锦年。 这一刻。 京都百姓。 纷纷跪下。 他们朝拜顾锦年,只因顾锦年为他们请命。 为江宁郡千万不屈百姓请命。 为那些死去的百姓请命。 满朝文武惊愕。 李善更是直勾勾地看着顾锦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这首诗。 代表着顾锦年坚定不移的内心。 皇宫内。 太子三人,也目光呆滞,望着这一切。 千里饿殍图本以为已经是顾锦年最大的能力。 可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候,竟然能写出千古诗词。 大夏京都的景象。 被天地映照,出现在江宁郡之中。 百姓们惊愕不已。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随着千古诗词所带来的影响,百姓们也彻底明白顾锦年在做什么。 刹那间。 无数百姓跪在地上,为他们的家人,为他们的惨状,为他们心中的不平与不屈跪下。 顾锦年。 不畏一切。 儒者风范。 为生民立命。 为冤魂请罪。 如此之壮举,大夏立国至今,从未有过。 “学生。” “顾锦年。” “今日,三请陛下,杀贪官,斩女干商,还天地之朗朗乾坤。” “请陛下,恩准。” 声音再度响起。 皇宫外。 顾锦年缓缓跪下。 他这一跪。 不是跪帝权。 而是为难民所跪。 为那些死于非命的难民所跪。 若不杀商。 他心中的这口气。 咽不下去。 若不严惩。 他不为儒者。 至于后果? 管他洪水滔天。 吾,问心无愧。 轰。 此时,雷霆大作。 大雨倾盆而坠。 皇宫内。 响起坚定之声。 “朕,准。” --- --- --- 兄弟们,四天九万字,人麻了。 今天一整天莫名很累。 明天大家不用抱期望,正常更新,一更。 我累麻了,看在这几天如此勤奋,任劳任怨,主动老老实实加更,不卡章的情况下。 月中了,来点月票好不好?拜谢了!!!求求各位读者老爷了!!! 还有,我没有存稿,有存稿这本书扑到死。 全部都是每天现码,我这人存稿不了,存了就犯懒。 再宣传一下群号。【879692676】,没事可以来催更! 第六十九章:封顾锦年为侯?国公之言,危机浮现 “朕,准。” 坚定之声自皇宫内传来。 这是帝王的许诺,也是帝王的态度。 江宁郡难民之苦,全然聚集在这张千里饿殍图上。 京都百姓跪下请愿。 顾锦年三请降罪。 无论是天意,还是民心,永盛大帝都不可忤逆大势。 但最主要的原因,身为帝王,他也不会姑息这种情况,如果顾锦年没有凝聚出这般的天象。 或许他会从长计议,先杀鸡儆猴,再一步一步去收割,不可操之过急。 可现在天象一出,民心所向,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出手。 民心之剑,所向睥睨,是天地之间最锋利之剑。 得到永盛大帝的答复。 宫门之外。 顾锦年再次深深一拜。 京都百姓也朝着永盛大帝一拜,随后大声呼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姓下跪,高呼万岁,文武百官也在这一刻跟着下跪。 大夏无有跪拜礼。 可今日必须要拜,象征顺从天意。 而李善等人虽跪下膜拜,可目光却不由落在顾锦年身上。 他们内心震撼,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锦年乃为变数。 朝堂当中的变数。 政治不是这般,虽一腔热血,看起来做了一件民心所向之事,可对于朝堂来说,对于大夏来说,杀商终究是不好的事情。 不仅仅是李善,所有文官对顾锦年都产生了一种莫名想法。 顾锦年才华横溢,他们认可。 顾锦年惊为天人,他们也认可。 可这并不代表,顾锦年未来能成为一个好官。 过刚易折啊。 文官是这般,而那些儒臣却不一样,他们望着顾锦年,心中深深感触。 当朝儒臣之首,朱渊静静看着顾锦年,口中也喃喃自语着几句话。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好一个兴亡百姓苦啊,好一个百姓苦啊。” “顾锦年,有儒道圣人之资。” 朱渊出声,他乃儒臣之首,在朝堂当中,其地位与宰相相同,不弱于镇国公。 只是朱渊如镇国公一般,平日不上朝,但其名声威望,不弱于苏文景。 苏文景乃是儒道清流之首,然而朱渊则是儒道圣学之首,两者皆是文坛大家。 只不过苏文景因半只脚踏入圣境,更有名罢了。 “圣人之资?先生,这顾锦年当真有如此天资?” 有儒臣惊愕,忍不住开口。 朱渊的评价太高了,虽然顾家一直在吹嘘,顾锦年有圣人之资,可明眼人都知道,自家开心罢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朱渊亲自承认顾锦年有圣人之资,这就不得了啊。 “纵观古今,有谁十六岁能著出千古文章?又有谁十六岁写出镇国诗?还有谁十六岁敢为千万生民请命?” “更是著下千古诗词,这样的人,古往今来有吗?” “顾锦年能不能成圣,老夫不敢完全确定,可他未来的成就,绝对不弱于我。” 朱渊认真出声,他对顾锦年的评价,可谓是极其之高。 尤其是,顾锦年这般的不畏强权,让他深深敬佩。 要知道顾锦年本身也是权贵,这才是让他更加敬佩的地方。 普通人不畏强权,大不了一死了之。 可权贵得罪权贵,一般都是有利益冲突。 没有利益冲突,他们一定不会出手,而现在顾锦年在没有任何利益回报,甚至还要得罪不少人的情况下,为民伸冤,这种精神是真正令他所感动。 且让朱渊感到惭愧。 可以说,顾锦年今日所作所为,不仅仅是得到了民心,在天下读书人心中,也占据一席之地。 尤其是在大夏读书人心中。 光是这件事情,往后谁见到顾锦年一声,也要尊称一句世子殿下。 皇宫内。 太子,秦王,魏王,三人静静看向天穹的景象。 太子眼中是震撼。 而秦王眼中是激动,还有一种喜悦。 至于魏王殿下则是惊叹。 太子与秦王二人,皆有不同的心思。 只不过,大夏京都内,同样有一道身影,望着天穹,眼神当中充满着复杂。 也就在此时。 天穹之上,那千里饿殍图逐渐消失。 雨过天晴,一缕缕阳光投射而来,洒落在顾锦年身上。 与此同时,一股青白色的光芒,全部灌入顾锦年体内,这是天地浩然正气。 而顾锦年体内的才气,也在一瞬突破,抵达养气举人境。 这是儒道第二境界,而且因为这真正的天地浩然正气,顾锦年直接抵达第二境圆满。 只要立言,便可抵达第三境,为立言进士,也就是知圣立言。 与此同时,恐怖的浩然正气,在体内形成一团云,没入古树之中,凝聚为武道果实,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成为武道果实。 但足足有三十六枚这样的武道果实,可谓是大丰收。 只不过顾锦年暂时没有心情去管这个。 他今日所作所为,并不是为了得到奖励,而是心中一口气。 “陛下有旨,百官入朝。” 此时。 随着太监之声响起,宫外百官神色微微一变。 但很快,他们齐齐朝着皇宫内走去。 因为他们知道,皇帝要出手了。 随着百官入内后,一道身影也出现在顾锦年身旁。 是他的父亲,顾千舟。 “锦年。” “回家了。” 他缓缓出声,眼神当中也有些复杂,因为一时之间,他看不穿自己这个儿子。 想想看啊,几个月前,顾锦年还是一个纨绔子弟。 可几个月后,顾锦年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惊天动地的。 但他并没有其他怀疑,反倒是认为顾锦年一直在藏,藏了十六年。 如此,他反而心痛,觉得是顾家给顾锦年太大的压力,太多的负担,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如此。 很快,顾千舟带着顾锦年朝顾家走去。 街道路上,所有百姓看到顾锦年的身影,一时之间眼中皆然露出敬佩目光。 更是有人老者深深一拜。 顾锦年赢得民心。 靠的不是顾家,而是他自己。 面对百姓之拜,顾锦年沉默不语。 如此。 大夏皇宫内。 随着满朝文武入朝。 永盛大帝直接出声了。 “今日,镇国公之孙,顾锦年为万民伸冤请罪,尔等有何看法?” 永盛大帝开口。 他望着百官文臣,等待着他们的答复。 可实际上,无论百官怎么回答,事实已经改变不了了。 “既天意者,臣无有任何建议。” “天意已定,人心所向,臣等无异议。” 百官齐齐开口,在这个时候,没有人敢忤逆皇帝,因为这件事情已经不是简单的政治争斗了,而是天意。 他们敢怒怼皇帝,敢直言皇帝的不是,可却不敢忤逆民意。 没有人敢这样做。 “好。” 永盛大帝点了点头,群臣的表现,他很满意。 “既然如此,兵部尚书,刑部尚书听令。” “由宰相李善拟旨,你们二人调遣精锐,前往江宁郡,赵爱卿,朕要你三天内,根据百姓之言,调查江宁郡所有女干商,包括贪官污吏,一但发现,全部缉拿江宁大牢。” “由刑部审查,一但认罪画押,于江宁郡菜场斩首,以儆效尤。” “若有不服者,全家抄斩。” “再由户部派人,查清家产,充公救灾,再令悬灯司仔细调查,江宁洪灾是否另有隐情,一切涉及者,格杀勿论。” “若有朝中之人,则满门抄斩。” “再者,提前京察,朕要吏部一个月内完成京察,不可徇私枉法。” “大夏诗会后,朕要设百官宴,同时朕还要为民下旨,京察之内,大夏境内所有百姓,若有冤情者,各府各县,必须从重处理。” “但凡有官商勾结,欺压百姓,鱼肉一乡者,杀无赦。” “尔等明白吗?” 永盛大帝开口。 只是这一番话,让满朝文武神色一变。 因为事情比他们预料的还要严重十倍。 原因无他。 永盛大帝明显就是要借助这次机会,清除王朝最大的毒瘤。 世家门阀。 这是所有帝王都痛恨的存在,也是所有帝王都忌惮的存在。 世家门阀,是太祖都不敢动弹的存在。 而今,永盛大帝所作所为,就是在挑战他们,这种事情很恐怖,极有可能会颠覆王朝。 这朝堂之上,可能就有一半来自世家门阀。 而整个大夏王朝,基本上一半以上的官员,都出身世家门阀,而剩下的官员,即便不是出身世家门阀,也与这些世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可以说,大夏真正的主人,不是眼前这位帝王,而是那群世家门阀。 这不是什么隐藏的秘密。 相反这是一种常理,毕竟总有人富有,也总有人贫穷,而当权者为了集权,可以允许世家门阀的存在,但绝对不允许这些世家门阀不是自己人。 对世家下手,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如此公然针对,才是真正的麻烦。 “陛下。” “江宁郡商吏,致百姓于水火之中,天理难容,臣等明白,可不能因洪灾之事,牵扯太多,新朝刚立,需仁政建民心,不可以杀止杀,还望陛下三思。” 此时,礼部尚书杨开第一个出面说话,他劝说永盛大帝,不能以杀止杀。 随着杨开出面。 更多官员也纷纷出面了。 “请陛下三思,江宁郡之事,天神共愤,可的确不能牵扯太多,当务之急,是稳定江宁郡十九府为重啊。” “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啊。” 一道道身影响起,每一个开口劝说之人,与世家或多或少有关联,即便是没有关联的,也要主动上前。 动世家。 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也绝对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太祖当年都无法完成这个成就,永盛大帝自然也完成不了。 这不是个人能力强不强的问题,而是时机没有成熟。 贸然行动,会导致内部矛盾瞬间加剧,到时候江山可能又要易主,只是这话他们不敢说,也不会说。 毕竟永盛大帝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当年也靠了不少世家门阀的帮助。 现在动手,绝对不是一件明智之事。 “这是民意。” 永盛大帝开口,面色冰冷。 “请陛下三思。” 众臣低着头,动三大世家已经算是极限了,还要继续动其他人,真的不行。 看着满朝文武的态度。 永盛大帝有些沉默。 他的确想要借助这次机会,去动大夏的世家,可没想到的是,在如此民意之下,满朝文武都敢这般。 这让他瞬间明白,世家有多可怕。 他心头有一股气。 一股怒气。 可他也知道,若是动了世家,国本将会动摇。 其主要原因太简单了,大夏王朝一直有一个内乱。 建德。 他一日不死,永盛大帝一日睡不好觉。 毕竟他是太祖钦点的继位者,而自己得位,的的确确不干净。 十二年励精图治,也改变不了有些人对建德的忠心。 如今若是动世家门阀,那对自己来说,的确是极大的打击。 刹那间。 永盛大帝冷静下来了。 望着众臣。 他缓缓开口道。 “是朕有些激进了。” “千里饿殍图,实乃人间惨状,朕无法闭眼,怕看见万千难民啊。” 永盛大帝开口,找了一个台阶下。 听到这话,众臣也纷纷暗自松了口气。 他们就怕永盛大帝一意孤行。 “只不过,发生此事,民心动摇,若不严惩也是不行。” “下一道旨意,让各地富商捐赠银两至江宁郡。” “由户部来收,若是有不从者,就别怪朕心狠手辣了。” 永盛大帝话锋一转。 不杀也就不杀。 但要说一点麻烦都不找,那也不行。 必须要让他们付出一定代价。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依旧有些沉默。 不过很快,李善的声音响起。 “陛下圣明。” 他第一时间开口,群臣也没有啰嗦,连忙高呼一句陛下圣明。 想想也是,刀子躲了,也不可能什么都不罚。 命面前,银子不算什么,尤其是对这些富商。 “好了,诸位爱卿将此事好好办下吧。” “对了,今日顾锦年为民伸冤,又平定江宁郡之灾,诸位爱卿认为,该如何封赏?” 此时,永盛大帝提到了一个关键之事。 那就是顾锦年的封赏。 听到这话,满朝文武先是沉默,武官则第一时间站了出来。 “陛下,顾锦年小小年纪,却能为朝廷平定如此大事,此乃我大夏第一俊杰也,尤其是今日为民伸冤,古今往来少有者。” “臣敬佩顾锦年,也敬重顾锦年,所以臣恳请陛下,赐侯。” 武官开口,这是镇国公一脉的人,而且没有任何一丝不好意思,上来就帮顾锦年要个侯位。 可此话一说,满朝文官不答应了。 “不可。” “顾锦年之功劳,臣觉得的确不俗,可封侯之事,太过于大了,再者顾锦年连及冠都没有,这就封侯,有些欠妥。” “臣认为,赏赐金银,外加京都骑马之权,以及三颗王珠,再为他准备翰林院侍讲之职,刚刚好。” “既有皇恩在内,也有官职在其,可谓是皇恩浩荡。” 礼部左侍郎第一时间站出来否决。 事,虽然顾锦年办好了,而且办的很漂亮,无可挑剔,外加上为民伸冤,的的确确得之民心。 可直接封侯,你不是在这里开玩笑? 古今往来,为臣也,最大的梦想,不就是封侯拜相? 十六岁封侯,太离谱了,也太夸张了。 的确,礼部左侍郎所言,引来一众文官认可。 赏赐金银良田,这是标配,三颗王珠这是皇恩,大夏王朝中,王珠代表着一种无上荣耀,唯独对江山社稷有极大的贡献,才可赏赐一枚王珠,若得十二枚王珠,不是侯爵胜似侯爵,基本上封侯拜相也是迟早的事情。 就好比大夏目前所有的侯爵,没有一个拥有十二王珠,当朝宰相李善,也只有两枚王珠,现在给顾锦年三枚,也算是皇恩浩荡。 再给一个五品翰林院侍讲之职,也算是一种厚爱。 毕竟当朝状元,刚开始也只有六品官职,从五品开始当官,这绝对没什么大问题。 但这话一说,一众武官不乐意了。 “翰林院侍讲?你可真说得出口,锦年立下泼天功劳,就给他一个这样的官职?你是在这里逗老夫笑的吗?” “这要是传出去了,天下人都要笑话我们大夏王朝,建如此之功劳,才给个五品?” “可笑,泼天的功劳,给个五品官?封侯有些夸张,但又不是不可以?” “这要换作是你们文官后人,别说封侯了,给个公爵只怕你们都觉得少吧?” “赵铭,你少在这里打压贤臣,你可知道平定江宁郡是件什么事吗?若按尔等之前的办法,朝廷至少需拨款两万万两白银赈灾救民。” “而且这当中只怕有百万百姓死于非命,顾锦年为朝廷节省两万万两白银,挽救数以百万的百姓于水火之中,给个五品?你这话敢在镇国公面前说吗?” “一群狗一样的东西,是不是要我等请镇国公过来,再把你们揍一顿,你们才老实?” 武官们直接沸腾,一个个面红耳赤。 顾锦年立下这样的功劳,再他们眼里看来,封个侯还真不是什么大问题。 虽然有那么一点点过分,十六岁的侯爷,够离谱夸张,可问题是,顾锦年配吗?配啊。 完全配啊。 再说了,古今往来都没有这样的事情,难不成就不可以有?新规矩不就是被人打破了,才出现的吗? 面对武官的怒吼。 礼部左侍郎一点都不虚,神色平静道。 “此乃礼法,十六岁封侯,听起来是风光无限,可对王朝来说不是件好事,扶罗王朝,大金王朝,只怕要笑话我大夏王朝,胡乱封侯。” “此为礼法为不容也,顾锦年所作所为,老夫敬佩,可敬佩归敬佩,一切需照礼法而来。” 他神色坚定道。 顾锦年是镇国公之孙,镇国公是武将之首,其子临阳侯,已经得到镇国公太多关照,以镇国公不上朝为代价封侯。 现在又要让顾锦年封侯? 一门三英杰? 这可能吗? 当初临阳侯,也就是顾锦年的父亲,顾千舟,立下战功上百件,平定北部所有流寇土匪,定国内之之乱。 外加上镇国公也做出诸多让步,等等之事,才得以封侯。 就因为解决一个江宁郡之难,现在给顾锦年封侯?他们不会答应,也绝对不可能答应。 “陛下,顾锦年的确有不世之才,是我大夏之福,可顾家已经有一位国公还有一位王侯,若再封爵,只怕会惹来风言风语。” “再者,顾锦年还未及冠,年龄尚小,纵有才华天赋,可朝堂深似海,不可因为一些奇思妙想,就此封侯。” “于礼法而不容,于体制也不容,臣认为赵侍郎所言,刚好。” 吏部左侍郎也跟着出来说话了。 也是不同意封侯。 一瞬间,争议之声极大,主要人物都没有出来发表意见,大多数都是各部手下你争我吵。 永盛大帝也听烦了。 不过封侯也有些夸张。 “好了。” 他开口,制止众人争议。 紧接着开口道。 “赐顾锦年六枚王珠,他如今还未及冠,恰好如今也在大夏书院,等他从大夏书院出来,再给予嘉赏。” “若期间还有功劳,并不是不可以打破规矩,若无功劳,朕再行定夺。” 永盛大帝开口,现在封侯,的确不可能,但礼部和吏部说的方案,他也不认同。 这么大的事情,给个五品?顾锦年好说歹说也是朕的外甥吧? 他有些不服。 只不过现在说什么也太早了,顾锦年没及冠,等明年从大夏书院出来,自己这个当舅舅的给他及冠,然后看情况而定。 倘若这一年内,顾锦年又做了一些了不起的事情。 他还真想给自己这个外甥封个侯。 只不过现在的确时机不成熟。 但是吧,这帮人说话是有够难听的,什么叫做我外甥不配? 还有什么叫做扶罗王朝,大金王朝怎么看? 拿眼睛看啊。 怎么看? 管他们屁事? 永盛大帝心头很不爽,比刚才满朝文武不让自己砍世家还不爽。 “陛下,六枚王珠恩赐太大,还望陛下收回成命,臣等认可赵侍郎之言。” 只是,听到永盛大帝赏赐六枚王珠,他们也不乐意。 十二枚王珠,其实就可以封侯了,他们那里不知道永盛大帝的想法? 不就是想提前铺垫好吗? 等个一年,顾锦年再做点好事,解决点麻烦,再赏三颗,而且明年科举就来了。 科举一来,顾锦年必然能拿下第一,到时候是不是又要赐个三枚王珠? 然后顺理成章封侯? 所以他们坚决不答应,扼杀在摇篮之中。 “如此大的功劳,还配不得六颗王珠?” “你们可真是敢开这个口啊。” “江宁郡洪灾之祸,你们几个一个主意都出不了,朕外甥苦思冥想之下,才想出这样的办法,平定乱局。” “现在给他六枚王珠,你们都觉得多?” “那朕,也觉得你们的位置也太高了,就凭尔等所做之事,比得过朕这个外甥吗?” “你们当中又有谁,他娘的救过千万百姓?啊?” “说啊?” “今日不把话给朕说明白,都给朕跪到西门外,让百姓看看你们什么样子。” 永盛大帝怒了。 甚至直接爆粗口了。 朝堂争斗,他可以理解,这是政治游戏。 可他娘的,这个处处学自己外甥好不容易做了些功绩,赏六枚王珠都不行? 刚才那武官说的没错,这要是他们的人有如此功劳,赏十二颗王珠只怕他们都不嫌多。 轮到自己人就不行? 倘若顾锦年入了朝堂,他也不会发火。 问题是自己外甥没有入朝堂,就开始针对?开始打压? 我可去你娘的吧。 永盛大帝脾气也爆,如果不是当了皇帝,需要拉拢人心,需要搞帝王心术,他绝对不会这么客气。 想当年,他还是四皇子的时候,逮谁骂谁,什么大儒,什么尚书,什么宰相,心情不好,见面就喷。 是不是很久没喷人了,把自己给忘记了吧? 随着永盛大帝怒斥。 百官沉默了。 尤其是这些文官,他们也没想到,陛下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上头发火了,下面也不敢多说什么。 “不说话了?” “哑巴了?” “来,赵铭,你今日把话给朕说清楚。” “说啊。” 永盛大帝继续怒斥道。 而赵铭已经低着头,一语不发。 这节骨眼敢继续说话,谁都不敢保证皇帝会不会给他咔嚓一刀。 闭嘴是明智之选。 “陛下。” “此事臣认为,陛下所言无错,诸位大臣所言无错,毕竟这些日子发生太多事情了。” “还望陛下息怒。” 终于,宰相开口了,又出来打圆场。 没必要为这种事情闹的如此之僵。 毕竟又不是说顾锦年现在就封侯,只是有这个意图罢了。 “请陛下息怒。” “请陛下息怒。” 一道道声音响起,纷纷请永盛大帝息怒。 而永盛大帝看了看群臣。 也就没有继续骂了。 “此事就这样定。” “还有,大夏诗会以及京察之事,尔等准备如何?” 见百官老实,永盛大帝也就没有继续纠结了。 而是将话题扯到另外一件事情上。 随后,朝堂当中,再次恢复常规。 与此同时。 镇国公府。 书房内。 顾老爷子手提毛笔,在宣纸上落下几笔痕迹。 书房当中,只有顾锦年与老爷子,顾千舟并不在此。 片刻后。 老爷子将毛笔收下,而后将宣纸拿起,摆在顾锦年面前。 宣纸之上。 也赫然写着四个字。 民心为舟。 一切无言。 但千言万语,皆在宣纸中。 “爷爷。” 顾锦年开口,他知道自己这一次做的很绝,有些冲动了。 “不用说。” “锦年。” “你这次,给顾家挣了口气。” “你没有给顾家丢脸,也没有做错,只是你太要强了。” “爷爷明白你的想法,你想走孤臣之路,想要为顾家分担压力,可你也太小瞧你这几个叔叔,太小瞧爷爷我了。” 顾老爷子没有责怪顾锦年。 反而夸赞顾锦年。 倘若,顾锦年精于计算,他反而不太喜,他更觉得顾锦年这样做没有问题。 这才是男人应当做的事情。 骨子里有血性。 他这辈子最瞧不起的,也是那种两面三刀的文人,所以顾锦年所做之事,他很满意。 “爷爷,您不怪我?” 顾锦年有些惊讶。 毕竟自己得罪这么多人,而且为平心中之气,更是不顾一切后果。 这样做,会影响顾家。 “锦年,你为民伸冤,爷爷怎可能会怪你?” “爷爷当年也是普通百姓。” “虽借助不朽战功,为当朝国公,可当年随太祖之前,也不过就是个老百姓罢了。” “老夫最痛恨的,就是那些女干商污吏,只不过爷爷年纪大了,很多事情也管不了。” “你做了爷爷想做的事情,哪里会去怪你。” 顾老爷子摇了摇头,老一辈的人,骨子里还是有傲气的。 不过唯一责怪的地方,还是顾锦年选择一个人承担下来。 这一点,他心中不喜。 “锦年。” “你怎么做,爷爷都不管,但你要记住,顾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个是怕事的。” “你不要想着一个人承担,你爷爷不怕事,你父亲也不怕事,你那几个没用的叔叔,哪怕是最没用的六叔,也绝对不怕事。” “你要记住,无论面对谁,顾家人都会在你背后。” “只要你觉得对,你就去做,捅破天了,爷爷都帮你撑着。” “世人皆说,朝堂深似海,可顾家就是你的定海神针,知道了吗?” 顾老爷子一番说教。 他只想表达一个意思。 有事就全家一起上。 别想着一个人承担。 听到这话,顾锦年心头一暖,但也没有说什么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过,锦年,江宁郡之事,也该有个了结了。” “不出意外,陛下今日会下旨,到时候该杀的杀,该抓的抓。” “这些事情,你爹还有你几个叔叔会去处理,你不用参合进来。” “这段时间,你好好在大夏书院读书。” “这是最重要的事情,其他的事情,都好说。” “你一定要在大夏书院,认真读书,学有所成,那里有一场大好事等着你,不要忘记根本。” “知道了吗?” 老爷子继续开口,叮嘱顾锦年以学业为主。 “明白。” “请爷爷放心。” 顾锦年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大夏书院到底有什么辛秘,可自己爷爷这样说。 他自然不敢怠慢。 “行了。” “你如今也快及冠成年了,很多事情你自己心里明白。” “爷爷就不啰嗦了。” “不过有个事,爷爷还是要跟你说一下。” 老爷子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从书桌旁拿出厚厚一叠的画卷,摆在顾锦年面前。 “锦年,这些都是爷爷那帮属下的孙女,一个个长得貌美如花。” “还有几个大儒也上门了,把自家孙女的画像都拿过来了。” “你现在看看,有满意的就留下,回头爷爷安排你们的婚事。” 老爷子开口。 很直接。 但顾锦年有些懵了。 婚事? 好家伙,自己才十六岁啊? 这就折腾婚事? 这有些违规吧? 让我瞧瞧看。 顾锦年倒也没有拒绝,毕竟长辈赐不可辞啊。 画卷展开。 顾锦年一个个看过去。 怎么说呢。 都还行,但是吧,没有内味,主要还是画像这玩意根本没啥意思,比如说脸上有什么雀斑啊,或者是皮肤色泽啊。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身段,压根看不出来啊。 扫了一圈后,顾锦年没啥特别满意。 “爷爷,都不行。” 他摇了摇头,直接拒绝了。 “都不行?” 老爷子皱了皱眉,不过想想也是,自己孙子现在是什么人? 这些歪瓜裂枣的确配不上。 “那行,爷爷再帮你张罗一下,反正你有这个想法就行。” “回头让你几个叔叔也去逛逛,看看谁家闺女好看。” 老爷子很霸气。 只不过顾锦年还是摇了摇头。 “爷爷,孙儿现在年龄还小,如今又在书院读书,其实婚事有些操之过急了。” “再说了,光看画像也没什么意思,还是等及冠以后再说吧。” 顾锦年委婉拒绝。 结婚这事,他真没想过,老话说的好,婚姻到底给男人带来了什么? 自己现在还年轻,完全没必要急啊,而且还是国公之孙,长得又帅,这么好的身份,让自己这么早结婚。 他不干。 “等及冠就晚了。” “民间百姓,十六岁就结婚生子,早点成家,早点立业,不然礼部又要拿这个事来抨击你。” “等你叔叔他们帮你挑好再说。” 老爷子不以为然。 所谓成家立业,成了家,才算得上是大人,不成家终究是孩童。 不过不急倒是实话,顾锦年这么优秀,完全可以等一等。 “那行,爷爷,那我就先回书院了,这次出来还没跟文景先生说,若不早点回去,也是不好。” 顾锦年开口。 “恩,爷爷让人给你备轿,接下来的事情,别管了,有爷爷在,轮不到你来。” 老爷子叮嘱一声。 顾锦年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开了。 王管家去备轿,顾锦年则去了一趟母亲那里,见面寒暄了一炷香的时间,这才离开。 等顾锦年离开后。 书房当中。 顾千舟已经走了进来。 “千舟。” “让老六好好调查江宁郡的事。” “幕后黑手肯定急了。” “仔细去查,会有收获。” “老子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幕后害锦年。” 声音响起。 顾老爷子神色冰冷。 “孩儿明白。” 顾千舟点了点头,他心里也充满着好奇,以及深深的杀意。 只要发现蛛丝马迹,查出是谁在暗中算计自己儿子,顾千舟保证要让他碎尸万段。 如此。 半个时辰后。 一则则秘旨传了出去。 以最快速度,送往江宁府。 不到两个时辰。 朝廷的密旨,用特殊方法,送至江宁郡郡守手中。 得到密旨。 郡守几乎没有废话,待平定江宁郡后,他就已经预料到这一刻。 所以已经在暗中部署好了一切。 再加上京都异象映照江宁郡。 他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如今,朝廷的圣旨一到。 张旸便开始行动了。 “传本官之令,调遣驻江军五千,通知夜衣侯,派兵封锁江宁十九府,捉拿各地罪犯。” 张旸开口。 随后亲自带兵,开始挨家挨户抄家捉人。 一时之间。 江宁府内,瞬间沸腾无比。 只见大量官兵,冲进一家家米行店,不管三七二十一,见人就抓。 一些大商得知,吓得六神无主,连传信都没来得及传信,直接被扣押离开了。 但要属最嚣张的,还是郑家。 府宅当中。 三百精锐冲入郑家,封锁退路,上至郑公,下至家仆,全部抓走,一个不剩。 “你们当真是大胆,我身后可是祁林王,你们不怕死吗?” 郑公的怒吼声响起。 手握王令,想要借此威慑众人。 “祁林王?” “本官手中,乃是陛下圣旨。” “来人,将罪犯捉拿入狱,等候刑部审查。” “所有家产全部封存,搬入官府之中清点。” 张旸的身影出现,手握圣旨,神色冰冷。 望着圣旨。 郑公脸色难看,但最终还是咬牙不语。 如此。 江宁府内,大大小小的商人,几乎全部被抓。 没有被抓的商人,在这次灾祸面前,并没有泯灭良心,算是逃过一劫。 三大世家,瞬间瓦解。 更是被强制性坐上囚车,游街示众。 这一刻,满城百姓齐齐出现,拎着一些菜叶往囚车上砸去。 可不知道是那个小机灵鬼,突然出现,运来一桶桶夜香道。 “各位,不要浪费粮食,别给这群女干商尝甜头,我这里有夜香,让我来。” 声音响起。 很快一桶桶夜香被浇灌出去,落在这群女干商身上。 刹那间,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袭来。 而囚车内的商人,一个个呕吐不止。 两旁的官兵也有些麻了。 一直劝说百姓不要丢这玩意。 可架不住百姓心中之怒。 甚至更绝的是,有人见状,直接让自己孩童当场方便,而后用布缠绕,冲了过去,而后一甩,直接甩在郑公脸上,热气腾腾。 惹的一群官兵,脸色惨白,朝着前面跑去,愣是不敢在一旁守着啊。 这太招恨了。 此时。 江宁府。 一座古塔上。 一道身影缓缓站在古塔当中。 这是一名中年男子。 穿着儒袍,看起来极其斯文。 望着一排排的囚车,神色沉默。 突兀之间。 又是一道身影,出现在古塔当中,站在他身后。 “大人,主上计划失败,雷霆大怒,传令大人,解决一切后患,不得有误。” 声音响起。 中年儒生略显沉默。 而后缓缓开口。 “好。” 他给予回答。 而后者再次开口。 “主上还有秘令,请大人查看。” 紧接着,后者将一根细小竹筒交给对方。 中年儒者打开竹筒。 取出一张纸条。 而纸条上赫然只有三个字。 【顾锦年】 -- -- -- -- 更新晚了点,今天睡的头疼,人麻了,常规一更。 明天看状态。 然后教大家一个省钱方案,最近有很多月票红包,大家赶紧去抢吧。 一个月票红包五百起点币,抢到来订阅,美滋滋。 七月就不用啥月票了,排名已经固定,正常更新就好。 大家晚安。 第七十章:苏怀玉之秘,幕后黑手,大夏诗会在即 大夏书院。 随着顾锦年回来后。 整个书院所有大儒,夫子,学子全部站在书院门口,等待着顾锦年。 待看见顾锦年后,众人齐齐朝着顾锦年一拜。 这一拜,是发自肺腑。 顾锦年为万民伸冤,配得上他们这一拜。 无论是学子还是大儒夫子们,他们神色坚定。 “我等见过世子殿下。” 众人齐齐开口,称世子殿下。 顾锦年无功名,也无官职,只能称其为世子殿下。 面对众人一拜,顾锦年也回之一拜。 此时此刻,他能感受到大夏书院的不同之处。 “诸位言重了。” 作礼过后,顾锦年开口,他不想搞的太严重,都是同窗,再者自己做的事情,也不算什么,不就是为万民伸冤吗?古今往来没几个人能做到罢了。 这很厉害吗? 呃......的确挺厉害的。 露出笑容,顾锦年走了过去,朝堂的事情,终究是朝堂的事情,自己参合完了就算了。 该做的都做了,老爷子说的没错,还没到自己参合的时候,差不多就得了。 好好读书,积累学习,才是王道。 “顾兄,我这辈子没佩服过任何一个人,你今日当真让我见识到,什么叫做儒者风范了。” “今日我继续设宴,还望顾兄不要推辞。” 王富贵走来,满脸笑容,他现在是彻底开心了。 入了大夏书院也就算了,如今更是与镇国公之孙攀上了交情,而这位国公之孙,也比想象中要厉害太多了。 是人中龙凤之人中龙凤之人中龙凤啊。 攀上了这样的交情,王富贵岂能不喜? 他更加庆幸当初自己没有选择逃避,而是与顾锦年站在了一方,不然的话,就错失这个人脉了。 “还喝?” “不喝了,不喝了,诸位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上学,不可荒废学业啊。” 听到喝酒,顾锦年直接摇了摇头,昨天喝的人麻了,今天要是再喝的话,属实有些问题。 到时候传出去,大夏书院全是一堆酒蒙子? “世子,老夫想问你一个问题,这千里饿殍图,你是怎么弄出来的?” 有大儒开口,看向顾锦年,满是好奇道。 “回先生。” “心诚则灵。” 顾锦年解释不了,总不可能说自己脑子里面有一棵古树吧。 这不是自找麻烦? 听到顾锦年的解释,众大儒也是点了点头,他们虽然好奇,不过也有些猜测,认为顾锦年引来的千里饿殍图,应当是上苍有感应。 “自古以来,异象为天定,这千里饿殍图,应当是天意所感,察觉到顾兄心中浩然正气,才能演化。” “世子殿下,徐某敬佩。” 此时,徐长歌开口,他十分高傲,一开始知晓顾锦年的身份,只是淡淡的知道了。 对顾锦年并没有特别的感觉。 可如今,顾锦年为民伸冤,也折服了他。 他乃仙道中人,以拯救苍生为信念,顾锦年所作所为,也是在拯救天下苍生,值得他敬佩。 “诸位就不用这般,还是如往常一般,该怎么就怎么吧。” “倘若顾某今日不站出来,自然会有人站出来,说到底无非是顾某抢先一步,这天下有德行之人,又岂顾某一个?” 得了便宜,顾锦年不想卖乖。 差不多就得了,也没必要炫耀什么。 问心无愧即可。 “锦年小友,果然谦虚,有真正的儒道风范,看来我儒道要不了多长时间,又要出一位大儒了。” “是啊,是啊。” “对了,锦年小友,老夫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老夫有一个孙女,亭亭玉立,容貌绝然,不知道锦年小友是否有意婚配?若是锦年小友愿意,老夫立刻把她带来,与小友见一见。” “若是小友不嫌,老夫与顾家可以皆为亲家,以后若是小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完全可以来问问老夫,老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一名大儒走了出来,道骨仙风,抚着胡须,笑呵呵地看着顾锦年。 只是此话一说,其余几位大儒纷纷不爽了。 “小友,你别听他说的,他家的孙女,长得也就那样,没有我家孙女漂亮,娶我家的,保证你不吃亏。” “世子殿下,这两人就是在骗你,他们的孙女,长得都一般,老夫家的孙女不一样,而且老夫家的孙女,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可以接受你娶个三房四房,自幼读女德,一定能成为世子的贤内助啊。” “去去去,你们都在坑人,锦年小友,老夫家有两个孙女,一大一小,若你不嫌弃,拜我为师,老夫马上把人带来。” 一道道声音响起。 这些大儒现在彻底盯上了顾锦年,恨不得把全部家当给顾锦年,就希望顾锦年拜他们为师。 一旁学子看到这一幕,莫名有些酸。 能跟当朝大儒结为亲家,这是多好的一件事情啊,而且还争先抢后。 凭什么他们没有啊? “先生,我也没有婚配,要是不嫌弃,其实我可以拜先生为师的。” 听到这些大儒你争我抢。 此时此刻,王富贵忍不住开口,提了一句。 虽然他知道被拒绝的可能性很大。 可提一嘴又没什么,万一呢?万一某个大儒真就考虑了呢? 那自己岂不是血赚? 只是此话一说,一瞬间不少大儒看向王富贵。 “你?你也配?王富贵,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啊?” “你也配娶我家孙女?王富贵,你不会以为跟在锦年小友身旁,你就能比得过锦年小友十之一二吧?” “看你胖的跟头猪一样,你也好意思说出这话,害臊不害臊啊?” 当下,声音响起,这帮大儒还真是说话不客气。 三言两语,把王富贵说的脸红了。 羞愧的红。 他也只是提一嘴,没想到被群嘲了。 有点气。 可又不敢说什么。 “诸位先生,这话有些直了吧?” 顾锦年苦笑一声,看向几位大儒,打个圆场。 “不直不直,更直的还在后面。” “锦年小友,你这就不知道了,这叫做儒者直言,我等成为了大儒,说话要从心,是什么就是怎么,不可虚伪。” “是啊,虚伪不得,再者这王富贵跟你比的了吗?连你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你们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拿世子与王富贵比?你这不是羞辱锦年小友吗?” 众大儒你一言我一句,旁边的夫子反倒是习以为常。 这群大儒就是这样的,说话直接,也不怕得罪人,一群老顽童似的。 而王富贵实在是受不了了,低着头朝着住处走回去,很难受,但说不上什么。 “诸位先生,我真没考虑过婚配,还有,时辰不早了,大家都早点休息吧。” 顾锦年也跟着开溜。 看这个架势,继续留下来,只怕真要被拉去当面相亲。 看着顾锦年离开,众大儒纷纷想去追赶,可却被一些夫子拉下来了。 随着顾锦年离开,大家也纷纷四散而走。 宿内。 顾锦年刚进房,江叶舟,苏怀玉,上官白玉,赵思青,许涯,徐长歌等人纷纷走了进来。 他们与顾锦年关系还算不错,如今也算是学子之间互相交流了。 “顾兄,此番异象结束后,你身体有没有什么变化啊?” 许涯开口,他第一时间询问道。 “问这个作甚?怎么了?” 坐在房内,顾锦年有些好奇。 “不是,书院内有人说,但有异象者,为天地认可,可获赏赐。” “我们都很好奇,之前有大儒在,不好开口,现在大儒不在了,私底下问问你。” 听着许涯出声。 众人的确露出好奇之色。 望着众人如此好奇,顾锦年还真不由点了点头。 “还真别说。” “异象结束后,我脑海当中多了一部功法,叫大罗金仙决。” 顾锦年出声,满脸认真道。 可此话一说,在场众人不由一愣。 “大罗金仙决?” “还有这种好事?” “真的假的啊,顾兄?” 众人纷纷好奇,忍不住询问道。 “真的,真的,我骗你们作甚。” “现在功法还在我脑海当中,我给你们写下来。” 顾锦年开口,然后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快速写下一些东西,大概就是修行法门。 寥寥百字也不多。 大致内容就是,每日静坐,感悟天地,凝日月之精华,锤炼大罗法力。 写完之后,顾锦年交给众人。 只是一眼。 所有人顿时明白,顾锦年这是在逗他们玩的。 一时之间,众人沉默。 一缕缕怨气也从他们体内涌来。 让顾锦年很是满意。 唯独一个人,拿着顾锦年所写的大罗金仙决仔细看着,而后更是好奇道。 “锦年哥,感悟天地,凝聚日月精华我懂,不过为什么要在太阳出现的前半刻钟提前练气啊?” 是赵思青。 她是唯一一个目前还没反应过来的人。 “思青妹妹,光是有速度的,我们所看到的阳光,其实都是半刻钟前的阳光。” “这大罗金仙决最关键的点,就在天地之间第一缕阳光。” “知道吗?” 顾锦年一脸认真道。 又是一缕缕怨气涌来。 这帮人更加沉默。 睁着眼说瞎话他们可以接受,但没想到的是赵思青居然还信了? 要不要这么蠢啊? 许涯,上官白玉,徐长歌三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锦年是修炼儒道的,怎可能得到仙法? 这明显就是骗人的啊。 “明日是谁当夫子?” 房内,顾锦年开口,没有继续围绕这个话题,而是询问起明日谁当夫子之事。 “工部尚书之子。” 苏怀玉开口道。 “工部尚书之子?那咱们还是要早点休息,不然明日得无精打采。” “诸位,时辰真的不早了,睡吧睡吧。” 顾锦年的的确确想安静一下。 不过他也能理解众人的心情,毕竟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大家都想过来吃吃瓜。 但问题是,自己也不想说太多东西。 对自己来说,现在安静一会更好。 听到这话,众人倒也明白顾锦年现在需要安静一下。 故此也就没有继续打扰。 彼此相视一眼,便离开了房内。 待众人走后。 顾锦年也长长吐了口气。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让他实在是有些消化不来。 躺在床榻上。 顾锦年脑海当中还是不由浮现着难民之景,画面太深刻了,不可能一下子忘记。 不过一切还好。 最终结果是好的。 冤有头,债有主。 一口气把这些奸商全部杀了,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至于惹来的麻烦,既然爷爷说了,有他在,那顾锦年没有继续多想。 接下来就是好好上学。 多的就不去想了。 至于古树生长出来的三十六枚武道果实,顾锦年打算过两日开掉,最近两天还是读读书。 大约一个时辰后。 顾锦年略有倦意时,突兀之间,有人来了。 而且是个女人。 步伐很轻盈。 床榻上,顾锦年微微睁开眸子。 莫名有些期待。 砰砰。 随着敲门声响起。 顾锦年挥了挥手,一股暗劲打出,将房门打开。 只是让顾锦年有些失望的是,来的人不是赵思青,而是杨寒柔。 “寒柔妹妹怎么来了?” 望着杨寒柔,顾锦年有些好奇。 “锦年哥哥。” “妹妹有些话想跟锦年哥哥说。” 走进房内,杨寒柔将门缓缓关上,随后轻声轻语道。 “来,到床上来说。” 听到有事要谈,顾锦年连忙往里面挤了挤,勉强腾出一个位置来。 杨寒柔:“.......” “锦年哥哥,当真是风趣,前脚为民伸冤,后脚就变得如此。” “若不是见识过锦年哥哥的手段,换其他妹妹,只怕真要上当。” “不过,锦年哥哥要是真不在乎的话,妹妹倒也不是不敢过去,就怕锦年哥哥不敢应下妹妹。” 杨寒柔微微笑道。 这一番话说完,顾锦年倒也起身了。 杨寒柔可不是傻白甜,这人聪明很。 而且突然夜访,顾锦年心里也有点数。 “妹妹说吧,哥哥听着。” 坐在杨寒柔面前,顾锦年直接询问道。 “锦年哥哥,妹妹昨日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关于锦年哥哥落水之事。” 她开口道。 顾锦年神色上没有任何变化。 他猜到杨寒柔深夜来访是为了什么。 肯定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不然的话,当真大晚上没事做,想来找自己聊人生? 而且杨寒柔之所以会选择过来,也不是良心发现,而是随着自己的实力变强,让她意识到了危险。 如果自己还是一个纨绔废物,只怕杨寒柔什么都不会记得。 现在这样做,就是想要讨得自己喜欢,再顺便化解恩怨。 “哦?妹妹直说。” 顾锦年开口,看向杨寒柔。 感受到顾锦年的目光,杨寒柔也没有犹豫什么,直接出言。 “锦年哥哥,妹妹昨日想了起来,那日锦年哥哥落水之前,并不是锦年哥哥主动挑衅在先,而是有其他人挑衅在先。” “不止如此,推锦年哥哥下水之人,也不是我,或者准确点来说,妹妹只是轻轻推搡了一下,毕竟当时锦年哥哥有些恼怒,妹妹也是下意识轻轻推搡一番。” “可锦年哥哥当时距离湖水边,至少有一丈距离,不可能溺水。” 杨寒柔开口。 道出那日真相。 而顾锦年也不由皱眉回忆。 他记忆很零散,只记得是杨寒柔与张赟对自己出言不逊,自己气不过,所以双方发生争执。 有推搡,但具体是谁推的,还真没记忆了。 “是张赟推得?” 顾锦年看向杨寒柔。 后者却摇了摇头。 “应当不是,张赟虽然也推了一二,不过没有完全推下水。” “再者张赟体质薄弱,也不可能将锦年哥哥推下水中。” 杨寒柔是想把问题甩给张赟,可问题是,张赟也的的确确没有推他下水。 “不是你。” “也不是张赟。” “你的意思是说,是我自己跌下去的?” 顾锦年觉得有些好笑,大半夜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然而杨寒柔摇了摇头,看向顾锦年道。 “不。” “妹妹认为,很有可能当时有人在暗中,利用暗劲或者是石子一类的东西,击伤了锦年哥哥,导致锦年哥哥不慎落水。” “当时妹妹有些慌张,认为闯祸了。” “可后来,妹妹回到文心书斋后,仔细丈量落水距离,锦年哥哥相距一丈,而落水的地方,不是湖边,而是两至三丈左右。” “只不过,妹妹不想节外生枝,所以才不敢说出实话,如今心中百般不是滋味,故而现在出面,将真相告知锦年哥哥。” 杨寒柔开口,她很聪明,几句话将自己摘干净了。 “有人在暗中?” 听到这话,顾锦年不由皱紧眉头。 他望着杨寒柔,沉默不语。 后者与顾锦年对视,没有任何一丝畏惧。 “你的意思是说,你与张赟都没有嫌疑,而是另有他人?” 顾锦年继续问道。 “不。” “张赟也有嫌疑。” “妹妹记得很清楚,那日妹妹打算从西门离开,可张赟非要拉妹妹走东门,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但具体的妹妹就不知道了。” “而且,此事之后,我爷爷一反常态,我爷爷是大儒,体内有浩然正气,我将实话告知我爷爷,本以为我爷爷会将我训斥一顿,却没想到爷爷沉默了一夜,似乎有什么心事一般。” “所以妹妹猜想,这件事情绝对没有仙表面如此简单。” “但具体是什么情况,妹妹就真的不知情了。” “锦年哥哥,落水之事,终究与妹妹有些关系,妹妹心中愧疚,还望锦年哥哥宽宏大量,此番恩情,妹妹铭记于心。” 杨寒柔说话之间,缓缓跪在地上,侧脸微微抬起头,露出白哲无比的颈脖,一副任人宰割,让人拿捏的样子,显得楚楚可怜,眼眸中更是含着雾气。 高还是这个杨寒柔高啊。 将事情全部说出来,然后主动请罪,将自己的影响降到最低,把火往别人身上引。 厉害。 段位真高。 房内。 顾锦年伸出两指,轻轻碰在杨寒柔面容上,只不过他眼神当中没有一丝亵意,取而代之的是平静。 至于杨寒柔,身子却微微颤着。 “如果这件事情,当真与你说的一般,我可以不找你麻烦。” “算你将功补过。” “可若是让我发现,你还有事藏着我,你应当知道是什么下场的。” 顾锦年出声。 紧接着抽回手来,望着杨寒柔。 “锦年哥哥放心,妹妹绝对没有半句谎言。” 她很欣喜。 因为她的确害怕了。 如果顾锦年真就是个纨绔,她一点都不惧,毕竟这件事情与她没有太大关系。 可现在顾锦年越来越深不可测,她就越来越怕,生怕有一天顾锦年当真掌了天大的权,再秋后算账,到那个时候,自己必然要承受巨大的代价。 索性不如今夜来找顾锦年,将事说明白,也摆出态度。 “帮我做一件事情。” 顾锦年开口,虽然放过杨寒柔,可还是要用到她。 “什么事?锦年哥哥。” 听到这话,杨寒柔美眸立刻亮起光来。 “接近张赟。” “盘问点东西出来。” “还有,让张赟继续找我麻烦。” “而且多找一点,最好没事就找我麻烦。” 顾锦年出声。 他脑海当中有了一个计划。 请君入瓮,或者也可以叫做引蛇出洞。 “找麻烦?” “这......” 杨寒柔有些不理解了。 “都是聪明人,寒柔妹妹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让他犯错,其余你不用管,办好了,会给你好处。” 顾锦年笑了笑。 后者点了点头,倒也没有继续伪装什么了。 “行了,寒柔妹妹打算留在这里住一宿,还是回去住?” 话说到这里,顾锦年也就没什么好问的了。 他起身,看着杨寒柔。 “锦年哥哥要是不嫌麻烦,让老爷子去杨家提亲,妹妹就住在这里了。” “不然的话,被夫子他们看到,只怕要说教我们。” 杨寒柔笑了笑,而后缓缓离开房内,留下一些余香。 看着离开的杨寒柔。 顾锦年倒没什么感觉,不是杨寒柔不漂亮,而是这个女人心机太重了,不符合自己的胃口。 还是更喜欢傻白甜一点。 只不过,就当顾锦年准备继续躺下床时。 一道平静的声音响起。 “你相信她的话吗?” 声音响起。 是苏怀玉。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房内,有些神出鬼没的。 “你信吗?” 顾锦年没有回答,而是反问苏怀玉。 “信。” 苏怀玉很直接,没有任何犹豫。 “为何?” 顾锦年神色有些严肃,他其实也相信杨寒柔,但还是保留一点点怀疑,只是没想到苏怀玉这么相信。 “漂亮的女人,不会撒谎。” 苏怀玉淡淡开口。 这个回答让那个顾锦年有些沉默。 好,不愧是苏怀玉。 “按照她的意思,再加上之前我们的推测,可以确定我溺水一定不是偶然之事。” “有人想要害我,而且这个人,躲在暗处。” 顾锦年出声,自己推理了一番。 然而,苏怀玉却摇了摇头道:“不一定是躲在暗处,很有可能,他就在明处,只是事情败露后,不敢露面罢了。” 苏怀玉却否决顾锦年的观点。 不要把所有敌人都阴暗化,指不定人家就光明正大出现在你身旁。 “明处?” “你是说,文心书斋的同窗?” 顾锦年第一时间想到这个。 “有很大可能。” 苏怀玉点了点头。 刹那间,顾锦年不由沉思,文心书斋的同窗,人数不多,而且一个个都是有身份有背景的人。 他们没必要找自己麻烦,亦或者是说,他们没有胆子敢找自己麻烦,害死自己,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可能性不大。” “他们没有这个胆子,最主要的是,没有足够的利益驱动,他们不缺银子,也不缺未来前途,而且即便是张赟,与我也没有生死大仇。” “我更加认为,是夫子之类的人,他们毕竟身居高位,我溺水之事,朝堂上那些文官,绝对脱不了干系。” 顾锦年摇了摇头。 虽然苏怀玉是大夏第一神捕,可顾锦年也不可能跟着别人的思维走。 得有自己的判断力,别人说的再好,也只是仅供参考。 “世子殿下,你知道为什么我总能破一些奇案吗?” 苏怀玉没有去解释什么,而是这么问了一句。 “为什么?” 顾锦年问道。 “能用常规思维去破的案子就不是奇案,越不可能,越古怪,就越要用不同的思维去考虑。” “甚至,我怀疑世子溺水,可能与.......顾家有关。” 苏怀玉声音平静。 可这话一说,顾锦年沉默了。 与顾家有关? 这不可能。 他知道苏怀玉在想什么,顾家让自己溺水,制造差点死的假象,然后削弱文官。 经典狼自刀。 可顾锦年完全不相信,因为顾家没必要这样做,而且顾家也不需要这样做。 苏怀玉把人心想的太险恶,也把顾老爷子想太表面。 “我爷爷,绝对不是你想象中那般。” 顾锦年淡淡开口。 他没有直接否认,也没有生气恼怒,而是平静无比的开口。 此话一说,苏怀玉能明白顾锦年的想法。 “这只是一个怀疑,世子殿下别放在心上。” “不过有了线索就很好办了。” 苏怀玉没有纠结,因为这个只是他的一个想法而已。 仅此而已。 也就在此时,顾锦年继续开口。 “江宁郡今日只怕要有血雨腥风啊。” 他出声。 同时望向江宁郡的方向。 “世子殿下何意?” 这回轮到苏怀玉有些好奇了。 “朝廷下了旨意,江宁郡郡守只怕第一时间便会将所有奸商控制住。” “不出意外,应当是押入大牢,这些人背后也有不少势力。” “想想都知道,知道了那么多秘密,他们活不过明日。” 顾锦年出声,语气平静道。 “世子多虑了,朝廷早就布置好了,这样的重犯,怎可能会被暗杀。” 苏怀玉到不觉得会出什么大事。 此话一说,顾锦年不以为然,反而摇了摇头道。 “苏兄。” “初次听你之名,是因放走建德余孽,被囚禁大牢。” “后来本世子查了查苏兄一些卷宗,苏兄当时不仅仅是在查建德余孽,而且还在调查另外一个案件。” “此案为开元御史案。” “涉及十六名御史,前前后后牵扯上千人,全部人头落地。” “所以,苏兄放走建德余孽,其实并不是那么简单,而是想要引蛇出洞,查开元御史案,因为你知道,朝廷内有一个建德余孽,而且此人的身份地位,极其之高。” “在密谋一件大事,你放走建德余孽,是因为不想打草惊蛇对吧?” 顾锦年淡淡出声。 他提起苏怀玉的事情。 当初第一次得知苏怀玉后,顾锦年也让自己六叔调来苏怀玉的卷宗。 也没什么很大目的,就是想了解了解。 起初没有什么感觉,可随着逐渐了解苏怀玉,顾锦年可以确定。 苏怀玉聪明绝顶,而且做事果断干脆,绝对不是那种被女色所诱之人。 但明明是第一神捕,刑部未来之星,有大好前程,却私自放走建德余孽,这一点逻辑上根本说不通。 所以他很好奇。 琢磨了很久,才想通了这个逻辑。 苏怀玉当时破获一桩大案,在刑部威望极高,而后又接手开元御史案,只不过接手没多久,建德余孽出现,自然而然重心放在了建德余孽上。 然而将建德余孽抓获后,却冒着生命危险,私自放走建德余孽。 这逻辑不同。 不但不同,更主要的是,私自放走建德余孽,居然没有被处死,这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朝廷对建德余孽的态度,可谓是极其严肃,发现就抓,抓到就杀,能套信息就套,套不到绝对不会留活口。 私自放走建德余孽,就算苏怀玉有再多的理由,再多的借口,也绝对活不下来。 可他活下来了。 这就证明,建德余孽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事情,应该另藏玄机。 而这个玄机,就在苏怀玉调查的另外一件案子上。 【开元御史案】 这里面涉及太多,顾锦年推测一番,大致有了一点点想法。 那就是大夏王朝里面,有一个地位极高的存在,他就是建德余孽。 苏怀玉想要抓住这个家伙。 亦或者是说,是有人让苏怀玉调查出谁是建德余孽。 话说到这里。 苏怀玉面无表情。 “苏兄为何不说话了?” 顾锦年开口,询问后者。 听着顾锦年所言,苏怀玉抬起头来,望着顾锦年,语气严肃道。 “世子殿下,剧情不是这么铺的。” “太生硬了。” 他开口。 让顾锦年又一次沉默了。 玛德,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我认认真真跟你谈这个事,你他吗跟我扯些有的没的? 你有病是吧? “世子殿下,若是喜欢研究,我可以去一趟刑部,为世子殿下调来更多的奇案。” “以世子殿下如此奇特的思维想法,或许真能破获几件案子。” “朝廷已经封赏殿下六枚王珠,若是破获几件大案子,按照陛下的心意,或许真有可能再赏六枚。” “凑齐十二枚王珠,殿下便可封侯,大夏最年轻的侯爷。” “属下认为,这才是殿下应当考虑的事情,建功立业,获得爵位,免得以后做起事来,还需要借助别人的势力。” 苏怀玉认真开口。 同时也将话题转移掉。 “不了。” “先好好读书吧。” “过些日子,大夏诗会不就要开始了吗?到时候百国齐聚,摘得头筹,兴许也能获得几枚王珠。” “破案就算了,没这个精力。” 顾锦年摇了摇头。 他知道,自己刚才说的,也只是猜测,是不是真的不清楚,只能说这是自己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 但真要让自己去破案,顾锦年懒得去。 “恩。” “既然如此,那世子殿下早点休息,属下告退。” 苏怀玉也不啰嗦。 起身离开。 待苏怀玉走到房门时,顾锦年的声音再次响起。 “明日醒来,倘若江宁郡那些奸商出了事,方才所言,苏兄要仔细想想。” “或许能让苏兄有新的启发。” 顾锦年开口。 说完这话,直接倒在床上睡觉了。 而苏怀玉没有任何迟疑,将房门打开,而后关上,悄然消失。 与此同时。 江宁郡大牢。 数千精锐镇守此地。 一名中年男子,身穿蟒袍,坐在大牢之外。 男子面容冷漠,眼神当中更是毫无情感。 气势很强。 这是夜衣侯。 大夏第一侯。 比顾锦年的父亲,临阳侯威名还要更胜许多。 毕竟夜衣侯与永盛大帝关系极好,当年是永盛大帝的亲信。 据传闻,夜衣侯做了很多事情,都是为永盛大帝所做。 是永盛大帝的影子。 专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他镇守在此。 就是看管重犯,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大牢。 可一直到丑时。 牢房当中。 一名精兵走来。 在夜衣侯耳边附语几句。 刹那间,夜衣侯毫无感情的目光,露出一抹冷意。 而后,他快速走进牢房当中。 只见,昏暗无比的牢房内,被抓的所有奸商,全部躺在地上,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是中毒了。 打开牢房,夜衣侯走了进去,没有嫌弃脏乱,将手放在对方头顶上。 很快一缕缕乌黑色的气体出现。 “乱神散。” 夜衣侯喃喃自语一声。 “当真是通天手段。” “本侯镇守此地,竟没有一丝察觉。” 夜衣侯起身,他望着周围,脸色格外的阴沉。 乱神散。 可让人神智不清,彻底沦为傻子,心智全无,就算是用儒道神通,问心之术,也问不出任何东西。 很显然,有人下手。 而且当着他的面下手,是绝世高手。 最主要的是,这批商人,是皇帝亲自下旨逮捕,整个大夏关注的事情。 结果还敢下手。 就足以证明,这帮人背后,牵扯到一个庞大的势力。 不然的话,谁有这个胆子? 还请来了一位绝世高手。 只不过,对方也不敢把事做的太绝,没有直接杀人灭口,而是毁其心智。 要是杀人灭口,那就是彻底撕破脸了。 “传信回京,告知陛下,有绝世高手出没,用了乱神散。” 夜衣侯开口,告知亲信,让其立刻回京都传信。 “遵命。” 后者接话,随后立刻火速离开,驾驭战马,以最快速度赶往京都。 随着亲信离开。 夜衣侯缓缓闭上眼睛,感知着这一切。 整个大牢,固若金汤,苍蝇都难以飞进来。 “不是武者。” “是仙门。” 很快,夜衣侯睁开了眸子。 不是武者,而是仙家手段,通过一些神通,进入大牢下毒。 可至于是誰。 無從下手。 不过可以证明的是一点,此事牵扯的人,背景通天。 否则,不敢如此。 但具体是谁,他不清楚。 很快。 郡守张旸来了。 他得知消息,第一时间赶来。 “敢问侯爷,发生何事?” 张旸开口,走进大牢内,先是看了一眼这些奸商,随后看向夜衣侯。 “中了乱神散,已经没有任何作用。” “此事本侯已经上報陛下。” “等陛下来信即可。” “不过,江宁郡不会乱了,所有的棋子全部被灭口,闹不起来。” “郡守大人,好好整治江宁郡吧。” 夜衣侯简单回答。 这事情牵扯太大,不是他与张旸可以左右的。 索性不如先整理好江宁郡再说。 如此。 转眼之间,数个时辰过去。 京都皇宫内。 当得知夜衣侯的传信。 永盛大帝并没有雷霆大怒,反而显得十分平静。 “传朕旨意。” “明日午时,所有奸商,当街斩首,人头悬挂城口,十九府贴公文告示,以示效尤。” “告知夜衣侯,此事到此为止,不用深查。” 永盛大帝淡淡开口。 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 旨意传出。 养心殿内。 永盛大帝望着案牍面前的百官录,沉默不语。 江宁郡背后是谁,他并不在乎。 只要这帮人老实点,就行了。 暗中的敌人,想要一网打尽,就必须要有耐心。 而且这一次,对方也露出了马脚。 这就够了。 时间还长。 可以慢慢来,只要被发现,那就可以收网。 如此。 翌日。 午时。 江宁府北菜市场。 百姓人山人海,一千四百多人轮番被斩,官府一共派了二十名刽子手。 随着一道道斩声落下。 一颗颗人头落地。 当最后一颗人头落地之时,也宣告着,江宁郡彻底平乱。 充公家产,高达一万又五千万两白银,屯粮无数,可稳定灾情半年之久。 消息传至京都,也引来百姓沸腾喜悦。 只是,京都内,有些身影却显得神色复杂。 顾家,顾老爷子。 相府,李善。 太子府,太子殿下。 镇府司,魏王殿下。 如此。 转眼之间,十日过去。 永盛十二年,十一月,一日。 一件新的事情,替代了江宁郡之事,成为了京都百姓,甚至是大夏王朝所有百姓的话题。 大夏诗会。 -- -- -- 正常一更。 大夏诗会的剧情,要酝酿一下了。 另一种爽,不是斗诗那么简单。 第七十一章:扶罗王朝,秦王来了,赠半圣手札,明日修仙 随着江宁郡无数奸商人头落地后。 前两天大快人心。 而江宁郡也开始稳定善后工作,粮食稳定,也就没有闹事的事情,修建民房,安定百姓,以工代赈,所有的事情,朝廷都派人开始稳固做事。 也正是因为如此,关注也越来越少。 一切仿佛又恢复之前一般,没有特殊变化。 只不过,随着一则消息传开,再一次引来京都百姓的热议。 【大夏诗会】 乃是大夏王朝最大的盛会之一,连皇帝寿诞都比不过这场盛会。 盛会开启,周围百国才子都会聚集大夏京都,以诗会友。 效仿四海诗会和万国文会。 四海诗会和万国诗会,是天下儒道大会,每三年一次。 四海诗会已经过了,万国诗会差不多明年之时,举办之地则是扶罗王朝。 大夏诗会两年一次,由大夏朝廷设立奖项,邀请诸国才子前来比试。 当然为了确保诗会公平性,设立九位大儒为考官。 大夏两位,扶罗王朝与大金王朝各自派一位,同文盟和徐林党各自遣派一人。 最后三人,则是中洲大儒为考官。 有一定的主场优势,但优势不会太大。 毕竟这么大的盛会,还是要以公正为主,不然的话,传出去了岂不是成了笑话? 大夏诗会的开启,成为了百姓们的最新话题。 不仅仅是民间。 即便是大夏书院,此时此刻,所有人围绕的话题,也是大夏诗会。 往圣堂内。 关于大夏诗会的话题,从未停止过。 “我记得上次大夏诗会,摘得头筹之人,是李圣后人吧?” 王富贵开口,看着众人询问道。 “恩,是李圣后人。” “不过这一次,李圣后人应当不会参加了,据说是为了备战万国诗会。” 有人开口,给予回答。 “备战万国诗会?” “这两者也没冲突吧?” 王富贵好奇了。 “不清楚,反正有消息是这样说的。” “不过李圣后人不参与倒也无所谓,只要锦年兄参与就好。” “锦年兄,实话实说,你之前所著的两首诗,有些浪费。” “如果能在上一次大夏诗会拿出来,那就狠狠的出了口气。” 此时,有人开口。 咬着牙道。 此话一说,顿时之间引来不少人点头。 而学堂当中。 顾锦年有些好奇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世子,你当真不知道?” 有人看向顾锦年,眼神当中充满着好奇。 “真不知道啊,你们怎么开始谜语人了?” “有什么就直说啊。” 顾锦年是的确不知道。 “顾兄,上一次大夏诗会,闹了一件事情,李圣后人著出一篇诗词,九位考官一致满意,甚至提前评为第一。” “可没想到的是,扶罗王朝有个读书人,著诗凝出异象,一字千金,所以引来很大的争议。” 王富贵开口,解释这件事情。 听到这话,顾锦年明白了。 这种大型诗会,其实就是各国才子比拼,输的不是自己脸面,而是代表自己的王朝。 发生这种事情,肯定会惹来争议。 “那不简单,他引来异象,自然是扶罗王朝胜啊。” 顾锦年开口。 诗词好不好,考官决定,但如果能引来异象,肯定是异象最大。 没什么好说的。 谁都大不过天地。 “不是。” “顾兄,当时我朝也是这么觉得,毕竟输了就是输了,赢了就是赢了。” “可问题是,那个扶罗王朝的读书人,是在诗会结束后,再著出的诗词。” “晚了一炷香的时间。” 有人出声,摇了摇头,道出其中问题所在。 这下子,顾锦年有些沉默了。 还真是,考试晚交试卷,不管你写的多好,都视为零分,毕竟规矩摆在这里。 “能引来异象,其实可以酌情考虑一二。” 顾锦年开口,这是他的见解。 虽然说过了时间,但诗会这东西,临场发挥比较难,在酌情考虑范围内。 “没那么简单。” “顾兄,大夏两位大儒都是您这个意思,可中洲大儒却认为,过了时间就是过了时间。” “不要小看这区区一炷香的时间,诗会当中,大儒出题,而且出入自由,有人当时怀疑,扶罗王朝得到题目后,传了出去,是请大儒著诗的。” “算是作弊。” “有这个可能性,所以中洲大儒不同意扶罗王朝第一,但也给了个第二。” “只不过扶罗王朝很不服气,诗会结束后,到处造谣,说大夏王朝买通考官,指责大夏王朝审核不公。” “为这个事,还发生过流血事件。” “差点引发两国开战。” 王富贵出声,详细解释。 “这都不服?” “两国开战?要不要这样啊。” “不过也是,写出异象,被人怀疑作弊,心里不舒服也正常,打仗就有些古怪了。” 顾锦年有些理解不了了,如果是说,争得第一,有什么好处的话,打仗就打仗,可一个这种诗会都差点打仗,顾锦年还真有些接受不了。 “不。” “顾兄,你可能不太了解扶罗王朝。” 此时,江叶舟的声音响起。 他有些苦笑道。 “扶罗王朝以前做过类似的事情,还被抓过。” “主要还是因为,扶罗王朝没有正统之说,是由一群胡人和蛮人混合组建的王朝。” “据说有正统史记,五千年前,大夏王朝也曾被统一过,名为大炎王朝,而扶罗王朝当时只是一个附属国,饮血茹毛,毫无智慧,是大炎王朝派去几名臣子,教化而来。” “连扶罗二字,都是大炎王朝赐予的。” “可毕竟这是五千年前的历史,太过于悠远,所以是真是假就很难说,但有一些史记,真实性很大。” “只是扶罗王朝死活不认,而且恬不知耻,说是他们是日精与月华的后人。” “对我中原文化,感到深深的痛恨,处处想要把我们比下来,可处处都不如我们。” “更可恨的是,十二年前,更是配合北方匈奴,袭击我大夏十二城,导致十二城落入匈奴之手,分裂我大夏国土,当真是可恨至极。” 江叶舟说到这个的时候。 往圣堂学子们,瞬间愤怒起来了。 很显然,两大王朝之间,有很多仇恨,不然的话,不会提到他们,一个个这个样子。 十二城的事,顾锦年知道。 主要还是因为大夏内乱,自己舅舅造反,导致北方匈奴抢夺十二城,屠杀了十五日,这是血仇。 而这件事情,也一直成为自己舅舅的心病,天下读书人喷自己舅舅,无非就是两件事情。 一,得位不正。 二,丢失国土。 这两件事情是自己舅舅的心病,第一个还好说,励精图治,治理国家,只要让百姓都吃饱了,再尊崇儒道,其实还好。 可第二件事情就不一样,如果解决不了,就算他永盛大帝做的再好,死后还是要被骂。 丢失国土可不是一件小事。 只是顾锦年没想到,这里面还有扶罗王朝的影子。 “其实不止这件事情。” “这扶罗王朝对我大夏子民也极其恶劣,我有族人,在扶罗王朝做生意,经常遭欺负。” “而且只要有人报案,扶罗王朝必定会先搜查大夏人,甚至有些府城,到了深夜,大夏人不得随意出行,若被发现,轻则囚禁,重则严罚。” “最可恨的是,扶罗王朝有很多地方,公然贴告示,大夏人与牲口不得入内。” “令我作呕。” 有人开口,攥紧拳头,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不少人皱眉了。 “那你族人为何要去扶罗王朝啊?这不是找罪受?” “是啊,去什么扶罗王朝,狗都不待的地方。” “还有这种事情?玛德,真是一群畜生。” 学子们开口,甚至有几个忍不住爆粗口,直接失态。 毕竟这事听起来真的有些恶心。 “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为了生计。” “西北地区,干旱无比,很多粮食包括一些鱼油需要从扶罗王朝运来。” “从江南,扬州这种地方运输过去,要贵五倍,扶罗王朝运过来,反倒更加便宜,谁让他们临近东海?” “说句不好听的话,我等在京都,家境富饶,要是这样对我们,在座诸位只怕第一时间就要怒斥,可很多百姓敢斥吗?” “强龙不压地头蛇,莫说这些百姓了,除了世子殿下,咱们真去了扶罗王朝,敢这么叫嚣吗?” 后者有些不爽。 忍不住发起牢骚来。 不过这话也是实话。 强龙不压地头蛇,人家有人家的规矩,虽然恶心人一点,可又没有拿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来。 是你自己要来的,受不了就别来啊。 “哼,现在想想,中洲几位大儒当真是公平,就不该给扶罗王朝第一,气死这帮人。” “我也听说过,扶罗王朝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还记得去年吗?扶罗王朝京都有个万灯会。” “各路才子聚集,第一名赏金十万两,前十都是咱们大夏的人,考官都认可了,结果扶罗王朝的大儒,吹毛求疵,说我们大夏才子写的字,这里笔墨浓了一点,那里笔墨淡了一点。” “拿这种东西来唬人,最后将赏金全部给了他们扶罗王朝的才子,哦,不对,还有两个大金王朝的才子,毕竟扶罗王朝是出了名的大金走狗。” 众人继续说着。 而学堂内。 顾锦年是越听越咂舌,这世间还有这么不要脸的王朝吗? 十万两赏银,多是多。 可对一个王朝来说,真不多。 真就一点脸都不要? 好家伙。 “这算什么,蹴鞠你们知道吗?” “是二月的事,在扶罗王朝,咱们大夏勇士备战两年,结果去了以后,不敢吃不敢喝,就是因为扶罗王朝曾在他们饭菜里面下过药。” “这次不吃不喝,本以为没事,可没想到还做手脚,放了软骨香,我大夏勇士临赛之时,一个个浑身无力,凭借着大毅力,差点就要赢了。” “可没想到扶罗王朝的人,直接下黑手,十个人,有七个双腿被打断,两个头骨都裂了,要不是使臣大怒,估计人都要死在扶罗王朝。” “唉,总而言之,扶罗王朝的人,是有够恶心的。” 众人越说越气愤,越说越怒。 给人一种,如果现在来个扶罗王朝的读书人,他们绝对要群殴。 而顾锦年再听完这么多后,莫名之间想到了一个国家。 这简直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好家伙。 “其实说了这么多,最让某愤怒的是,扶罗王朝如此对待我等。” “可大夏王朝却要这么对待他们。” “这才是我愤怒之处。” 有人开口,说出众人的心声。 的确,扶罗王朝如此不仁义,结果大夏王朝还这么客气,他们很不爽。 “这不算什么,偷偷跟你们说个事,也不知道是谁促使的,反正扶罗王朝,大金王朝,还有咱们大夏王朝,要互换学子。” “京都南市,有一块空地,现在正在建新书院,到时候扶罗王朝和大金王朝的学子都会过去,常居我大夏王朝,让他们学大夏文化,而大夏也会派学子去他们的地方,学习两国文化。” “差不多诗会结束后,这事就要公开了,那个时候,时不时就能看到他们,那才恶心。” 有人开口,这是户部尚书之子,叫何明。 他说出来的消息,估计不会有假。 一时之间,众人又忍不住继续谩骂。 “说实话,大金王朝还好,最多就是傲一点,这扶罗王朝是真不要脸。” “要我是陛下,我直接下旨,驱逐所有扶罗商人,全给我滚,谁要是不服,狗头铡伺候。” 有武将后人很彪悍,直接开口骂道。 “想不明白,他们做这种下流之事,大夏还要对他们这么好。” 众人出声,看得出来,是真的很气。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基的声音响起了。 “没事,等我以后当了皇帝,我一定会好好处理这事的。” 李基开口。 他一说话。 顿时之间,众人沉默了。 毕竟大家越聊越投机,越聊越气,难免有些个人恩怨在里面。 同时忽略了李基的存在。 这是太孙。 未来的皇帝。 这些话大家抱怨两句也就行,毕竟里面肯定涉及到很多朝堂之事。 若是说多了,指不定会被别人举报个蛊惑之罪。 一时之间,众人沉默,不敢继续聊了。 看到这个情景,江叶舟马上开口,打个圆场。 “太孙殿下。” “这不一样。” “圣人言,小人不仁,君子不可不仁。” 江叶舟出声,可不能让李基产生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否则在场众人都有麻烦。 “太孙殿下,咱们换个角度想想,其实扶罗王朝就是希望大夏王朝也这样,毕竟他们已经烂到根子里去了,天下谁不知道扶罗王朝这种做派?” “而大夏王朝不能学他们,要以君子仁义之道,宽宏大量,方可体现我上国之威。” “再者,这背后又有许多算计,毕竟扶罗王朝后面,可是大金王朝,大金王朝一直在找我大夏王朝麻烦,若大夏王朝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 “正合了大金王朝的意图,到时候又是漫天文章,传到中洲之地去,那个时候名誉上受损,完全划不来。” 江叶舟还是比较理性,站在王朝的角度去思考。 而不是个人恩怨。 此话一说,众人心头是有些不爽,可太孙在这里,他们不敢继续乱说话了。 只能纷纷附和。 “江兄所言极是。” 顾锦年也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只是,许涯看向顾锦年,忍不住好奇道。 “顾兄,以你的脾气,如果你看到扶罗王朝的人,在大夏横行霸道,你会怎样?” 他很好奇,继续围绕这个话题,毕竟他是仙道修士,又不是大夏王朝的子民。 倒也不担心什么。 “好好劝导,让官府出面。” 顾锦年认真道,显得谦谦有礼。 “那要是找你麻烦呢?” 许涯忍不住继续问了一句。 “找我麻烦?” “那我就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大夏第一纨绔了。” 顾锦年一脸认真道。 找别人麻烦,他劝几句,好人谁不会当啊? 可要是找自己麻烦,顾锦年管你是什么人。 玛德,别说什么扶罗王朝,什么大金王朝,就算是中洲来的人,他照打不误。 还他娘的翻天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大夏王朝。 自己是谁?大夏第一权贵? 受这个气?有病吧? 果然,这个回答让众人不由点了点头。 这很顾锦年。 李基更是一脸崇拜地看着顾锦年。 自从顾锦年为民伸冤后,李基是彻底服了顾锦年。 顾锦年做了他想做,但又做不了的事情。 少年就是这样,一腔热血,为民伸冤,然后出风头,受万人敬仰,李基天天做这种梦,可惜也只能做做梦。 而顾锦年做到了,所以顺理成章成为了李基的偶像。 也就在此时,学堂外,一道声音响起。 “世子殿下。” “有人找。” 是一名书童,站在学堂外喊了一声。 “有人找?” 顾锦年起身,望向外面,也没有什么迟疑,向众人告退后,便朝着外面走去。 随着书童走了几步后。 一道身影出现在顾锦年眼中。 不是很熟,但不陌生。 仔细一看。 秦王。 不远处,是个中年男子,比较干瘦,穿着蟒袍,脸上有一道疤痕,不过不长,不丑可却能给人一种气势。 一种从战场上杀出来的气势。 “锦年。” “哈哈哈,我的好老弟啊。” 随着顾锦年出现,秦王顿时大喜,连忙走了过来,还不等顾锦年反应,直接给了顾锦年一个熊抱。 顾锦年与秦王是同辈。 而且通过脑海当中的记忆,还真跟这个秦王关系不错。 虽然两者年龄上差了不少,可年幼时,秦王殿下可是经常带自己去玩。 甚至穿越之前,秦王殿下都经常来找自己,后来自己溺水,听族人说,秦王殿下雷霆大怒,第一个参了礼部尚书杨开的人。 当然这里面可能还存在其他因素,只不过这个秦王,没话说。 至少对自己是没话说,无论是出于任何目的。 “秦王哥。” 顾锦年笑了笑。 刹那间,秦王脸色一变,微微皱眉,看向自己。 仿佛有些古怪。 “呃,李遂哥?” 顾锦年换了个称呼。 “哈哈哈。” “锦年老弟,你刚才一声秦王哥,差点没把兄长我吓死。” “锦年老弟,你可别怪哥哥我一直不来看你,毕竟哥哥现在监国了,朝堂的事情,忙东忙西,忙的我头晕眼花。” “我实在是没时间来找你,你考入大夏书院,哥哥没来,亏欠你太多了。” “我也难受了挺久,本来想等你来书院后,再来看看你,可没想到江宁郡发洪灾了。” “就更没时间来看你了。” “你可千万不要怪哥哥。” “锦年老弟,来,这是哥哥我为你准备的礼物,算是祝贺你入大夏书院了。” “你可真给咱们武将一派长脸,长大脸。” 秦王大笑着,同时也不断致歉,关于没来的事情。 并且拿出三册古扎小书递给顾锦年。 “李遂哥,来都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啊。” 顾锦年有些不好意思,可当看到古扎后,脸色瞬间大变。 “半圣手札?” “李遂哥,你这也太客气了吧?” 顾锦年本来是不想收的。 毕竟李遂的身份很敏感,大夏二皇子,有战功,有威望,有实力,是太子最强的竞争对手。 有成为皇帝可能性。 这种人,顾家不能招惹。 太子也好,秦王也罢,顾家谁都不能碰,碰了就很麻烦。 不过李遂当年是跟着自己老爷子征战的,说句难听点的话,就是老爷子曾经手下的兵。 有这一层关系在,所以李遂时不时来顾家送礼,也就没什么好说的。 而且说句再难听的话,李遂从小不在永盛大帝身旁,就跟着镇国公,镇国公也算是把李遂当做半个孙子来养。 轻则罚,重则打,一点都不含糊。 但自己老爷子,当年为了救李遂,差点命都没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李遂心里一直记着这个恩情。 虽有人说,李遂是为了争夺太子之位,才会对镇国公恭敬有加。 可李遂一直坚称,把老爷子当亲人。 只不过这玩意,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最起码顾锦年通过脑海当中的记忆,是觉得李遂这人挺好的,有本能的好感。 只不过,为了避嫌,顾锦年还是不想要。 可看到半圣手札,是真的有些顶不住。 “老弟,算哥哥无能,找李家要了圣人手札,他们不给,他娘的,一点面子都不给。” “没办法,只能给你找来点半圣手札,你没事的时候多看看,咱们武将这一脉,就指望着你扬眉吐气了。” “而且,诗会在即,你多看看这些书,指不定大夏诗会,再著千古诗来。” 秦王开口,大方到令人发指。 这半圣手札,价值连城,自己这个老哥,说送就送,而且一送就三本,还他娘的一开始准备送圣人手札。 够兄弟啊。 “李遂哥。” “如此大恩,愚弟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以后有什么事用得上老弟的,只要不涉及太大的事,老弟一定帮你。” 顾锦年收下手札,同时说了句好话。 收人家这么大的礼,不说点好话不行啊。 “你这话说的。” “咱们虽然不是亲兄弟,可不比亲兄弟差啊。” “我可是把老爷子当真爷爷看,再说了你娘也是我姑姑,咱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送东西,还说这个作甚。” 秦王摇了摇头,一脸认真道。 紧接着,他看了一眼往圣堂,而后开口道。 “锦年。” “这书院有人欺负你不?” 他开口,活脱脱混子头头的口吻。 “没。” 顾锦年摇了摇头。 “没就好,要是有人敢欺负你,哥哥我现在监国,随便动点权力,抄他全家还是没问题的,你要是觉得气不过,满门抄斩也不是不行。” 秦王开口。 一番话,让顾锦年沉默了。 这帮武夫是不是有病啊,张口闭口就搞别人全家? 就不能斯文点? 看顾锦年不说话,秦王哈哈一笑,而后继续说道。 “跟你说个好消息,之前不是有三千多个读书人找你麻烦吗?” “陛下的意思是,全部留守查办,有问题的全斩了,没问题的就罚他们三年不得科举。” “哥哥我改了一下,重罚他们,什么三年不三年,这辈子都别想科举,而且三族,三年内不得科举。” “怎么样,哥哥帮你出了口恶气吧?” 秦王十分得意道。 他现在监国,权力大无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许是因为跟顾锦年在一起,说起话来还是比较肆无忌惮。 带着炫耀的成分开口。 “还是老哥你稳啊。” 顾锦年点了点头,他很满意这样的处罚结果。 不然的话,处罚轻了,回头又来找自己麻烦? 就该狠狠的罚。 “这不算什么,老哥已经派人暗中调查他们了,让你三哥做了备案,亲朋好友都备案了一份,倘若还有下次,都不需要一个个调查,直接对着名单走。” “发现就砍,再来一趟,以后就不会有人敢找你麻烦。” 秦王认真说道。 这点是真的让顾锦年咂舌。 不愧是秦王。 还真是狠啊。 不过这秦王很符合顾锦年的脾气。 “李遂哥,老弟别的不说,下次有机会,找京城最好的酒楼,让你请我吃饭。” 顾锦年开口,一脸认真道。 秦王一听,当下一笑,只是很快反应过来,不由一愣。 哈? 让我请你吃饭?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不过秦王却不以为然,在他看来顾锦年就是个孩子,说话不着谱。 而且自己请更好啊。 本来自己就是哥哥,也轮不到顾锦年请。 “下次请你吃。” “京城随便你挑,不过你年龄还小,再大一岁,我带你去教司坊,那里不但好吃,而且还好玩。” 秦王笑嘻嘻道。 只是很快,他直接搂住顾锦年的肩膀道。 “不过老弟,有个事,哥哥我是真的要找你帮忙。” 话说到这里,终于来了正题了。 “哥你说,只要不是太麻烦的事情,我都考虑一下。” 顾锦年点了点头,也有些好奇。 “是这样,这三千多人里面啊,有一些人,多多少少跟你哥有点关系。” “不过你放心,哥哥不是为了帮他们,我已经去牢房,把他们全部抽打一遍。” “说实话,哥哥是不想放人的,可架不住这些人找了些关系,就好比有个叫黄宇的,是你嫂子的侄子。” “这个王八蛋,自家人也出来蹚浑水,不过他也是被骗过来的,根本没害你的心思。” “但哥哥我实在是架不住你嫂子苦苦哀求,你要是给哥哥一个面子,我放点人,哥哥承了你这个情。” “不过要是锦年你咽不下这口气,哥哥我绝对是站你这边的,我跟老爷子亲,你是我真正的自家人,至于你嫂子,就不管她了,大不了这个月就不回府了。” 李遂开口。 他说了这么多,为的还是这件事情。 没办法啊,顾锦年抓的人太多了,三千多号人,京都读书人能有多少? 他身为秦王,关系网太多了,说实话他也气,因为有些人吧,他压根就不认识。 可托来的关系,个个来找自己,有的是自己亲信,有的是自己原来的兵。 现在自己监国了,要说不帮忙吧,回头得说自己还没上位就玩清廉。 要帮忙吧,他又担心顾锦年多想,觉得是他在背后搞鬼。 可最后还是得出面。 其实就是朋友托朋友。 人情债麻烦。 “就这事啊?” “哥,你这就太不把弟弟当亲人了。” “这帮家伙虽然有问题,老弟也气,可有些人是蠢,我也知道他们没什么坏心思。” “李遂哥,你要是真把我当弟弟,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相信老哥你不会害我。” “不过得警告两句,下次再犯,就不行了,顺便让他们潜伏起来,回头又有这样的事情,得及时通报,算是将功补过,这没问题吧?” 顾锦年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没想到就这事? 三千多读书人来找自己麻烦,顾锦年也不蠢,知道有些人就是纯跟风,不然丢面子。 有人是无辜的,这是必然。 但无辜不代表就没错。 该罚还是罚。 只不过现在有人来说情,那就另当别论。 没有这三本圣人手札,顾锦年也会给李遂面子。 果然,这话一说,李遂顿时大喜。 “锦年,不白疼你啊。” “行,哥哥欠你个人情,以后有机会还你。” “不过你放心,这些事情我会去交代清楚,以后再犯,别说你嫂子了,就算是太子求情,我也不会姑息。” 李遂很开心,主要是顾锦年这话说的也漂亮。 很快,李遂从衣袖里面掏出一枚令牌,交给顾锦年道。 “锦年。” “这是我的王令,虽然比不上我家那老爷子的令牌,不过在京都内还是好使。” “往后,老爷子那块金令你还是别用,毕竟只是个通行令,吓唬吓唬人还好,真关键时刻,没我这块令好用。” “行了,哥哥就不耽误你什么了,今天晚上我得回去好好教训教训你嫂子。” “让她长长记性。” “过些日子,没事来哥哥家里坐一坐,一家人,别搞的那么生疏,先走了。” 秦王将王令交给顾锦年。 而后拍了拍顾锦年肩膀,朝着山下走去。 “行。” “李遂哥,路上慢点,有啥事找老弟就好。” 顾锦年收下令牌,对秦王吧,的确确更生好感。 虽然说自己这个老哥带有目的来,但不得不说,秦王做事真的圆滑。 完全不需要这么客气,开个口,自己也会放人。 但前前后后,细细去想,每一句话都很客气,每一句话都是照顾自己的情绪。 抛开皇位之争来谈。 这人能处。 再低头看了看这块王令。 黑色玄铁打造,正面是秦王二字,后面则是一些精美花纹,还有秦王的印章。 确实。 秦王的令,可不是一般东西。 不监国的时候,秦王在大夏王朝地位都是极高,谁都要给面子。 现在监国了,那地位蹭蹭往上涨。 不比相权差。 而且秦王是拥有兵营的啊。 太子除了一支三千人的亲卫军之外,就啥也没有。 秦王的兵营,可是有足足二十万人。 没得比啊。 当然这主要还是因为制衡之道。 太子不可掌兵。 否则的话,容易发生造反的事情。 毕竟,有兵有人,不造反都对不起自己。 秦王走了。 顾锦年也回到学堂当中。 恰逢看到李基坐在学堂门口。 “锦年叔,刚才那个人是二叔吗?” 学堂门口,李基有些好奇问道。 “是你二叔,咋了?” 顾锦年开口。 有些疑惑道。 “哦。” “锦年叔,我偷偷跟你说个事。” 李基开口。 拉着顾锦年到一旁。 随后开口道。 “锦年叔,你可别上了二叔当,我听别人说的啊,二叔这人心术不正,朝中很多儒臣还有文官,都很讨厌这二叔。” “叔,侄儿不是被的意思,您还是别跟他走太近,不然的话,那些文官儒臣,只怕会对你有意见。” “你现在好不容易在他们心中有了不俗的地位,要是因为这个事,再招惹他们,不太好。” 李基开口。 他其实比较复杂,这话是真心话,可要说没带点私人情绪肯定是不太可能的。 他爹是太子。 耳目渲染之下,他也知道,二叔跟他爹争皇位。 看顾锦年跟自己二叔走这么近,他其实也不太开心,但是吧这毕竟是大人之间的事情。 自己一个晚辈,不好插嘴,只能这样说了。 “你小子。” “很多事情,没有看的那么简单。” “不过你放心,叔也不蠢,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叔心里清楚。” “你二叔来找我,你爹肯定会知道的,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别多想了。” 顾锦年笑了笑,他哪里不知道李基是什么想法? “行,叔,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纯粹说一下。” “怕那些文官儒臣找您麻烦,是不?” 李基笑了笑,尴尬解释一句。 “怕什么。” “真找我麻烦,大侄子,叔问你句话,你敢不敢再拿石头砸他们头?” 顾锦年笑着开口。 提到这事,李基脸色顿时垮了。 脑海当中不由回忆被吊起来抽的画面。 “行了。” “老老实实上课,读书,这才是主要的,你爹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也轮不到你来想。” 顾锦年摸了摸李基的狗头,满脸温和地走进学堂当中。 “叔,你放心,下次谁敢说你,我一定砸他脑门,而且不會把你供出来的。” 此時,李基在身後开口,语气坚定。 这话一说,顾锦年微微一愣,随后忍不住笑了。 看来,这位太孙是真的怕了。 啧啧,被自己彻底拿捏啊。 “滚进来读书,别乱说话。” 顾锦年喊了一句。 当下,李基屁颠屁颠跑来,坐在顾锦年身旁,老老实实读书。 如此。 两个时辰后。 课业结束。 一日一夫子差不多也持续了半个月,大家表现的也很普通。 甚至顾锦年表现的也很普通。 因为在所有人眼中,顾锦年纯粹就是借机会装了个哔,要说教育的话,割一次麦,怎可能会有什麼很大启发。 说句不好听的话。 在座各位,谁没被家里人抽过? 抽完了之后呢? 还不是我行我素。 想靠一次忆苦思甜懂得道理?那里有那么简单。 要说带大家去勾栏嗨皮一下,然后告诉大家,赚钱才是王道,大家兴许会明白。 吃个苦算什么。 只是。 课业结束。 正当众人起身离开时。 赵思青的声音响起了。 “各位。” “明日是我授课。” “教大家练气修仙。” “诸位明日寅时整来学堂,不可迟到,迟到的我都给个劣,知道了吗?” 赵思青的声音响起。 让学堂瞬间安静下来了。 哈? 练气修仙? 你玩真的? 顾锦年也愣住了。 虽说一人一天夫子,大家把自己懂得东西分享出去,海纳百川。 可教修仙? 这有些离谱吧? “思青姑娘,这修仙之事,复杂难懂,再说了,一日也学不会啊。” “要不咱们换一个?” 王富贵的声音响起了,略带苦闷道。 修仙又不是读书。 背点东西就算了。 这玩意要是没搞好,要出事啊。 “没事。” “第二天我来。” “第三天是白玉师姐来。” “最后一天是徐师兄来,有四天时间,大家勉强可以感受一下。” 此时。 许涯默默补了一刀。 他们四人不知道教什么,所以商量好,教大家修仙。 刹那间。 众人沉默。 唯独顾锦年,莫名有些期待了。 -- -- -- 这么早更新。 懂得都懂。 今天还有。 有月票就支持下。 拜谢拜谢。 7017k 第七十二章:宝体境,立言之说,古今往来第一仙灵根显! 大夏王朝。 已是深夜。 对比京都百姓的甜美睡梦。 京都秦王府内,却显得无比压抑。 望着玉案面前的卷宗,李遂有些头疼无比。 而堂内,也有数十名谋士,正在翻看各类卷宗。 李遂很难受,他现在拥有大夏王朝的监国之责。 这是一件好事。 可快活了没几天,一大堆麻烦便堆积过来。 最大的三个问题。 让他头疼不已。 永盛大典要不要撰写?这可是老爷子目前最在乎的一件事情,也是儒道最关心的事情。 大夏王朝是一统十国而来,可根基不稳,需要文化大统一,修建一部古今奇书,扎实文化。 这件事情,前朝其实就已经开始准备了,只不过开国初始,百废待兴,民生最为重要,精神上的东西,还是比较虚的。 故而立下意,但没有施行,这也是太祖当年最懊悔的事情。 江山打下来不是一件难事。 守住江山才是一件难事。 如今看似太平年间,可文化战争与经济战争可是已经打起。 经济战争还好,大家彼此发展,也没有特别大的贸易来往,可文化战争不一样,这就是儒道。 争夺的是正统。 抛开第一圣人世家有子嗣之外,其余三大圣人世家,可谓是你争我斗,尤其是最后一位圣人,扶罗王朝与大夏王朝争了多长时间? 而这永盛大典,就是定民心之书。 也可以叫做开元大典,当时定的是开元大典,后来架不住百官要求改名,所以就改成永盛大典了。 只是撰写永盛大典,前前后后所需要五千多万两白银。 国库目前存银四万万两白银,之前是五万万两,拨了一万万两白银到江宁郡去修缮家园,赈灾不需要这么多银子,但重建家园一万万两白银完全不够。 若不是抄了不少家,外加上以工代赈,不然的话,国库所有存银都不够拿去修缮一郡之地。 这剩余的四万万两白银,其中有两万万两白银绝对不能动用,当做军需银存储着。 防备随时发生的战争。 多余的两万万两白银,六部都眼巴巴的盯着,那个部门不缺银子? 他虽有监国之责,可上面给的银子,就八千万两白银。 五千万两白银拿去撰写永盛大典,可眼看着马上军费要开始拨了,兵部天天派人过来催债。 大夏军费,也足足八千万两白银。 也就是说,有五千万两白银的空缺。 想要暂时挪一下,上面死活不答应,户部不是不给,是老爷子死活不同意。 李遂怎可能不头疼? 上面是两件事情。 第三件事稍微简单一点,大夏,扶罗,还有大金王朝已经达成共识,互派学子交流。 这帮学子来大夏以后,住的地方,和书院需要不需要花银子? 大夏自称国力强盛,人来了你不可能给人家住差的吧?包括吃喝一类,肯定要往最好的来。 不然岂不是丢脸了? 可修建书院和住处,下面人报的价格,也让他头疼,一千四百万两白银。 一分钱都不能少。 不是不可以省,而是面子工程,只能多不能少,少了这事就办不好,这事办不好,自己这个监国也就成了笑话。 老爷子一直盯着,太子的人也盯着。 让他心烦意乱。 其实说来说去就是一句话。 银子。 缺银子。 大夏国库很缺银子。 能动用的银子就那些。 而且更让他紧张的还有一点,那就是自家这个老爷子,好像想征战了。 大夏过了十二年平静的生活,如今也算是养精蓄锐了一会。 老爷子的心思,他其实心里明白。 不就是十二城的事。 想要夺回来。 换做以前,李遂绝对是双手双脚支持,毕竟又不是自己当家。 可等到自己当家后,李遂头就疼了。 没有银子打仗。 也打不起仗,这要是一打,一个月可能就是大几千万两白银丢水里,万一打个半年,国库直接就是赤字。 打个一年,直接回到开国前。 边境十二城,靠近扶罗王朝,真要开打,扶罗王朝绝对会暗中援助,所以不能兴兵。 唉。 “你们就没有一点办法吗?” 想到这里,李遂直接将桌上的奏折丢了出去,望着自己的幕僚,神色烦躁。 看着李遂发怒。 众幕僚有些沉默,一个个眼中露出畏惧。 不过还是有人开口,看着李遂道。 “殿下。” “其实无论殿下怎么清算,无非总结便是国库缺银。” “永盛大典不可怠慢,兵部军费也不可怠慢。” “外加上修建书院等等,前前后后,方才属下也算过,缺银六千万两左右。” “若从国库取银,肯定是下策,不过属下有一个建议,不知殿下愿听否?” 幕僚开口,想到了个主意。 “快说。” 听到有主意,李遂顿时来了精神。 不管主意是好是坏,最起码总比自己现在六神无主要好。 “殿下,您还记得,永盛三年至永盛五年,国库欠银之事吗?” 幕僚开口。 刹那间,众人眼中一亮。 而李遂却不由微微皱眉,他知道这个事情。 永盛三年至永盛五年,大夏王朝许多地方遭遇旱灾,有妖怪作祟,也有其他问题,导致国家税收相差极大。 而为了稳定朝廷,自己老爷子缩减各大皇亲贵族俸禄,以及百官收入,同时施以仁政,减税借款,帮助各地解决困惑。 “你的意思是什么?” 李遂看着对方,有些好奇。 “殿下。” “自殿下监国之后,属下便查过此事,属下发现,当初借银之人数不胜数,而七年来,还款之人,却是少之又少。” “前前后后大概有两万万两白银在外。” “抛开各地巡抚不说,光是朝中百官,外加上其他王亲贵族,凑出个六千万两,不是什么难事。” “倘若殿下愿意,从这件事情下手,一来陛下也不会说什么,本身便是有借有还。” “二来,也可以维持原样,不耽误任何一事,永盛大典继续撰写,兵部军费也能照常放下,还能获得兵部支持。” “再来,上文院也能建造而出,还是漂漂亮亮的建出来,可谓是一举三得。” “既能解决殿下现在的心头之虑,还能适当削减太子势力,就不知殿下何意。” 对方开口。 的的确确想出了一个妙招。 其余幕僚纷纷惊叹,心中也不断称赞着。 可这位秦王殿下,却没有太高兴,反倒是皱紧眉头。 “国库欠银之事,本王知晓。” “你所提议的,倒也不错,可若是真的施行下去,只怕本王要树敌无数啊。” 李遂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他说的没错,用欠银来弥补现在的问题,追缴欠银本身就是一件功劳,顺便还可以削减太子的势力。 并且完成自己的政绩,这肯定是一举三得的好事。 可问题是,你去追缴人家银子,人家不恨你? 上至皇亲贵族,下至大夏百官,基本上一半都欠国库银子,真要一个个讨要,不被人嫌弃才怪。 别看大家对自己恭恭敬敬的,抛开身份不谈,不就是大家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吗?相反自己出手阔绰,结了不少人脉。 一切都是看在银子的面上。 可有一天,自己上门追缴欠银,人家绝对要把自己十八辈祖宗给骂死。 刚监国就把主意打到他们头上? 这要是当了皇帝那还不得了? 这才是主要问题,不然他早就想到了。 “殿下,这也是眼下唯一的办法了。” 后者低着头。 又不想得罪人,又想要钱,这天底下那里有这种好事啊。 “算了,算了,这件事情先放一旁吧。” “大夏诗会筹备的如何了?” 李遂摇了摇头,不想继续谈论了。 这事情也不可能一下子解决,只能从长计议。 兵部催归催,也不急这两天。 至于永盛大典,现在还在撰写,无非是老爷子希望赶紧撰写出来,想要加大工程。 但也不急这两日。 大夏诗会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这事必须要办漂亮来。 “回殿下,大夏诗会选址已经确定,在摘星宫,目前所有事情都已安排妥当。” “不过,各国俊杰翘楚,目前还不知道安排在何处。” 有人开口,给予回答。 “安排在同文馆不就行了吗?” “这有什么考虑的?” 李遂随意道。 “殿下,上次大夏诗会,扶罗王朝的人就在同文馆闹事,这一次同文馆馆主已经拒绝了。” “京都内倒是有一家书院想要迎客,只是扶罗王朝的人已经发来信件,大致意思是,要么去同人馆,要么去大夏书院居住。” “我等也去问了文景先生,文景先生并无意见。” 他开口道。 而李遂却不由皱眉。 “一群蛮人,还挑三拣四。” 他忍不住骂了一句,对扶罗王朝的人,充满着厌恶。 很不喜。 “再与同文馆馆主谈一下,尽可能不要安排到大夏书院,免得闹出什么是非。” “倘若同文馆馆主真不让的话,那就安排到大夏书院。” “不过,安排一千大夏精锐到大夏书院去,维护秩序,这帮人特意挑大夏书院,肯定是没安好心。” “让这些精锐,日夜巡逻,配合我大夏儒生,严禁这帮人乱来。” “还有,再吩咐一句,让带兵的注意,大夏书院只有一个人说话好使,那就是本王的兄弟,顾锦年。” “他不开口,就听文景先生的,文景先生不在,就听那些大儒的。” “无论如何,秩序维护好,别闹出什么乱子,真闹了,必须要保护我兄弟。” “当然,最好的结果,还是让同文馆收下这帮外来人。” “行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本王乏了。” 李遂将事情吩咐下去后,转身离开,回去睡大觉。 而此时此刻。 大夏书院。 夜幕星辰。 宿内。 顾锦年盘腿坐在床榻上。 古树上的武道果实,也纷纷坠下。 三十六枚武道果实,化作三十六颗蛟龙宝丹。 随着每一颗蛟龙宝丹入体。 顾锦年肉身便发出嗡嗡之声。 他运转盘武至尊功,一口洪炉在体内凝聚,将蛟龙之血全部炼化吸收,化作滚滚能量,似江河一般,在体内奔腾滚动。 吞服到第十颗时,顾锦年有一种极限的感觉。 不过盘武至尊功没有极限这个说法,顾锦年倒也狠,强忍着不突破,硬生生熬炼肉身。 吼。 清微的龙吟之声响起。 肉身龟裂,一寸一寸,但破裂之地,绽放红色光芒,很快又被大量血气弥补。 吞服到第二十颗,体内的筋脉,都发生了质的改变,每一条筋脉当中,气血涌动都仿佛江河一般。 汹涌澎湃。 吞服第三十颗,已经到了极限中的极限。 可顾锦年依旧运转盘武至尊功。 第三十六颗。 所有蛟龙宝丹全部炼化完毕,。 而顾锦年体内也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肉身蜕变。 筋骨蜕变。 气血蜕变。 演化出可怕的真气。 一道龙形真气蜕变而出,蛟龙虚影,可以蜕变直至真龙。 三十六枚蛟龙宝丹吞服后,顾锦年也没有选择继续压制,顺势突破。 吼。 低沉的龙吟声在体内炸响,这是顾锦年压制的情况,不然的话,声音会传遍整个大夏书院。 这一刻。 顾锦年进入第二境。 也就是宝体境。 诞生真气。 武道七境,第一境为肉身境,锤炼肉身,养气凝体,顾锦年之前吞服了六枚蛟龙宝丹,现在又吞服了三十六枚蛟龙宝丹。 早已经熬炼至完美阶段,只是顾锦年想要突破极限罢了。 否则之前就可以突破。 如今突破,果然如他想象一般,得到天大的变化。 虽刚刚抵达第二境,但体内凝聚的龙形真气,可镇压一切宝体境强者。 当下。 顾锦年起身,房门直接打开,而后身影消失,速度快如一阵清风。 猛跃一番,足足十丈之高,眨眼之间,便越过六七十米,如同一头凶兽。 他离开大夏书院,来到后山当中。 这是无人之地。 距离大夏书院足足数十里。 荒山当中。 顾锦年攀爬山壁,灵活如猿,快如清风,有一种绝世高手的感觉。 轰。 他运转龙形真气,朝着一处击拳过去,刹那间山壁之上,碎石四溅,产生巨大的爆炸力。 一个两丈深,半径四五丈宽的缺口出现。 这就是顾锦年现在的实力。 肉身如器,寻常刀枪不入,拥有强大的生命力,浸泡在水中十天十夜都不会死,站在火焰当中,也不会伤到一块肌肤,最多就是把头发烧没。 “武者七境,肉身境是熬炼身体,属于滋润养体的阶段。” “宝体境,则是凝聚真气,筋骨蜕变,寻常刀枪无法重伤,刺入皮肤中,筋骨如铁,保护好五脏六腑,不至于死亡。” “而第三境为人龙境,凶猛无匹,五脏六腑都会蜕变,从百丈山崖掉下去,都不会伤及内脏。” “拳有万斤,可举九鼎,战场之上,如同人龙,大杀四方。” “我现在虽是第二境,可我的实力,不弱于人龙境武者。” “倘若宝体境圆满,可只手镇压人龙强者。” “同境无敌,越境斩敌,这就是至尊术吗?当真是强啊?” 顾锦年感悟着自己目前的实力。 儒道方面,他没有太大的担心。 武道是他最关心的事情。 之前溺水之事,顾锦年没有忘记,寻常溺水,倒也无妨,现在蛛丝马迹都表明,自己溺水应当是中毒,或者是有人暗中出手。 导致自己溺水身亡。 虽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可倘若自己有足够的实力,就好比现在,那么一定不会发生这种的事情。 再者,自己不可能一辈子苟在大夏京都,总要出去走一走。 有一定的实力,可以解决太多的麻烦。 顾锦年没有太大的想法,抵达武道第四境,神通境后,自己就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毕竟修炼盘武至尊功,自己抵达神通境,意味着可以与武王强者一战。 这天下,武王强者不多。 自己爷爷镇国公就是武王强者,还有永盛大帝。 至于第六境,武皇境,普天之下少之又少,可列为绝世高手,这种绝世高手,也不敢贸然出手。 所以,抵达神通境,拥有极大的自保能力。 拖也能拖到救兵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抵达武王境再出去那自然更好,只不过有些困难罢了。 “明日修书一封,让老爷子给我送点丹药来。” “再找李遂哥一趟,他估计也能弄来不少丹药。” “还有王富贵,他家里有钱,应该也能弄到。” “对了,还有老舅,江宁郡之事,还没给我赏赐,六枚王珠太小气了,得要点好东西来。” 顾锦年心中自语道。 别人修行武道,靠的是时间,资质,外加上大量的滋补之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去提升。 自己修行武道,只需要嗑药就行,而且还没有任何副作用。 在这种情况下,肯定要借助外力啊。 不然岂不是白废了自己这个大夏第一权贵的身份。 有了主意后。 顾锦年继续在山壁上攀爬,这种一跃而飞的感觉很爽。 一跳就是十丈,而且根本不怕受伤,哪怕一个没抓稳掉下去来,一点事都没有。 纯纯的暴力美学啊。 宣泄了一会后。 顾锦年也悄然回到住处,找了一套衣服,去山里的泉水中洗个澡。 此时。 月如牙。 顾锦年浸泡在清泉当中,也在思索一些其他事情。 儒道方面,自己现在是第二境圆满,体内也有雄厚的才气。 想要踏入第三境,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随着江宁郡之事结束后,顾锦年冷静下来了一会,认真读书,沉下了心思。 没有沉浸在民心所向的快感当中。 儒道第三境。 为知圣立言,这是读书人自称的,外人称之为立言进士,这样好划分一些。 而知圣立言,便是知晓圣人意思,立下自己的誓言。 读书是为了什么? 这个回答,不是上课老师问你一句,你回答一句为天下百姓读书。 然后异象连连。 而是要精气神圆满,以心印道,被天地认可,你才算是知圣立言。 换句话来说,你的回答,必须要是从心,遵自己内心,并且要被天地检验,若不从心,假大空的话随便你说,能晋升算我输。 自然而然,顾锦年现在也在思索一个问题。 自己读书是为了什么? 江宁郡洪灾之前,顾锦年保证回答,为了当官,稳固顾家地位。 可江宁郡洪灾之后,顾锦年其实有一些感悟,但这些感悟,并不能让自己说出什么,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种话。 横渠四句,绝对是神句,真要说出去,肯定能引来异象。 但这不从心。 顾锦年完全没有这个觉悟啊,口号喊两句没问题,真要立下这种誓言,就得去做,而且意志很强,得到天地认可。 为生民立命,顾锦年还可以说上一句,见不得人人间疾苦,这是新青年的正常三观。 但其余这几句话,顾锦年说不上来。 没那个脸。 所以需要好好的去想,自己问心,想清楚自己读书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者是说想要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困扰着顾锦年。 “不能继续深想。” “否则就是钻牛角尖。” “需要感悟,经历诸多事情,才有心得有觉悟。” 顾锦年心中暗道。 儒道一脉,不同于其他几脉,靠修行就能提升,从养气之后,就必须要从心,每一个境界都是一个考验。 而每一个境界,都会得到巨大的质变。 与众不同。 想到这里,顾锦年从一旁拿出半圣古扎。 泡在清泉中,顾锦年观看着古扎,月光微弱,可对如今已抵达宝体境的顾锦年,并不会有任何影响。 宝体境,身体所有机能都得到了蜕变,可以夜视。 古扎上的内容,瞬间吸引着顾锦年。 待阅读完三本古扎后,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顾锦年浑然不觉。 “不愧是半圣古扎啊,果然非同凡响。” 将古扎收好,顾锦年起身,运转真气,蒸发自己身上的水珠,而后穿上锦袍。 找了一处地方静坐悟道。 这三本古扎,都是半圣精华,顾锦年从中得到许多感悟,只不过大多数有些玄奥,与天地有关,与自然有关。 将自然之道,映射到世俗当中,周而复始,国运之说,为人之道。 其中有几篇内容,更是让顾锦年不得不赞叹万分。 有一篇内容,为龙说。 这位半圣将读书人比喻成龙,读书时在胚胎当中成长,待到明悟道理后,便会破壳而出。 然而还需要潜伏在大渊之中,逐渐成长,读更多的书,明白更多的道理,直至彻底成长,待到关键时刻,一飞冲天。 潜龙在渊。 飞龙在天。 这其中的道理,顾锦年一时半会难以吸收,需要慢慢去理解,受益终生。 “君子如龙。” 顾锦年心有感悟。 还有一篇更是开拓顾锦年的眼界。 这位半圣认为,读书人是通过读书,明白自然之道,明白天地之法,从而得到天地认可,赐予才气。 拥有才气后,便可突破境界。 而天地之间的才气,其实是固定的,他举了例子,倘若当世有圣人出现,会发现除了圣人门徒之外,就鲜有大儒。 最明显的便是第一为圣人,李圣。 李圣成圣后,有七十二门徒,这七十二人之中也不过只有十位大儒。 但也只是大儒。 天下其余的大儒加起来,连五位都没有,正是因为如此,李圣能有如此威望的原因。 营造了一种错觉。 可实际上,这就证明,才气是固定的,一位圣人诞生,几乎将所有才气全部吸收完了。 如此,大儒就少。 所以四代圣人,其实晚年都很惭愧,认为自己获得了天下才气,断绝无数读书人晋升希望。 而且圣人晚年都很凄惨,早年丧母,中年丧妻,晚年丧子,寥寥大世,孤独一人。 这位半圣认为,这是遭天地之罚,因为断绝天下读书人的路,不为君子也。 要付出代价。 而且还拿出佐证,古今往来,有几位半圣,其实明明有能力突破成圣人,但他们没有选择成圣。 当然这些都是个人猜测。 顾锦年也是半信半疑,因为有几个关键点说的很不错。 无圣之时,儒道昌盛,不说大儒满地走,但绝对不少。 就好比大夏书院,也有二十多位大儒。 整个大夏王朝,大儒差不多一百位是有了。 扶罗王朝也有五六十位。 大金王朝更多,有一百多位大儒。 但书中的意思是说,因为没有圣人,才气太多,所以成为大儒就要简单不少。 但当大儒的数量,达到一定程度以后。 想要成为大儒,就很难了,需要付出之前大儒数倍的努力。 有一点可以作证,古时百家争鸣,出现新的大儒时,反而威望极高,因为他们所做的事情,都可名流千古。 而当大儒一批批死去后,成儒的标准又变化了。 这当中涉及天地变化。 有气运之说。 顾锦年对这个非常认同。 自己穿越之前,对儒道十分好奇,研究过一些大儒,发现成为大儒的标准很古怪。 需立言,立德,著书,传道,才可成为大儒。 立言还好说,这个立德就有问题了。 感觉这一环被淡化了,因为基本上现在出现大儒,著书传道有,可立德方面没有太大讲究。 像苏文景这种,顾锦年认可。 可其他大儒,只能说有品行,读书好,可按照古籍要求,绝不可能成为大儒。 “无立德者,视伪儒,享气运而。” “立德者,为正儒,可有浩然正气。” 回忆圣人手札所言,顾锦年心中大致有了判断。 大儒分正伪,正者有浩然正气,伪者无浩然正气,或者只有那么一点。 这就可以诠释当代大儒了。 “看来,无论如何,我还是要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往上走。” “儒道一脉,不可省事,否则落了个伪儒,天地不认,别说成圣了,半圣都别想。” 顾锦年心中暗道。 这三本手札对自己影响很大,半圣所著,就是与众不同啊。 也就在此时。 天色虽依旧昏暗,但再过半个时辰左右,估计就要亮了。 从顿悟中醒来,顾锦年没有啰嗦。 朝着往圣堂走去。 寅时一刻。 往圣堂内。 不少同窗已经聚集了。 而且还有其他学堂的人。 都听闻许涯等人要教大家修仙,不少人也是蛮感兴趣,过来听一听。 仙道之说。 的确令人向往。 毕竟谁不想御剑飞行,翱翔天地之间? 再说了,多门手艺多条出路,以后万一读书真没出息,靠点这个本事,倒也能有点出路啊。 往圣堂内,许涯等人早就到了。 仙门弟子最大特征就是不用睡觉。 这一点,也属实令人羡慕。 “世子殿下。” “见过世子殿下。” “我等参见世子殿下。” 而随着顾锦年的到来,一时之间,不少人纷纷作礼喊了一声。 如今大夏书院内,顾锦年的身份地位,算是最高的了,与顾家无关,而是因为之前顾锦年为民伸冤,折服众人。 “诸位客气了。” 顾锦年面色温和,回之以礼。 而后走入往圣堂内,落座下来。 随着顾锦年落座。 “顾兄,你去哪里了?” 王富贵的声音响起。 “去散散心了。” 顾锦年随意回答。 他修炼盘武至尊功,可内敛气血,常人无法察觉,即便是苏怀玉以及徐长歌他们也察觉不出自己的变化。 这就是至尊术的强大。 “哦。” “顾兄,说实话,你怕不怕啊?” 王富贵点了点头,随后问了一句。 “怕什么?” 顾锦年有些好奇。 “修仙啊。” “别人不知道,我心里清楚,修仙讲究的是灵根,有灵根的,修起来就简单多了,没灵根的修行起来,不但缓慢,而且如有针扎,弄不好会出事。” 王富贵开口,有些慌张。 “这有什么,不行就不修呗,又没有硬性要求。” 顾锦年不以为然。 本身大家都是好玩,试一试。 何必在乎这个? 也就在此时,不等王富贵继续开口。 赵思青的身影出现了。 “诸位。” “安静一下。” “这是我昨日写的练气小册。” “你们先拿去看一下,看完之后,本夫子再跟你们讲解一下。” “能记住就记住,记不住就算了,有几位师兄师姐在,你们大可放心。” 随着赵思青的声音响起。 一时之间,学堂安静下来了。 此时,赵思青满脸喜悦,似乎很享受当夫子的感觉。 她让许涯,将厚厚一叠小册,分发下去。 一人一本。 寥寥几页。 顾锦年翻看小册,很快一些歪歪扭扭的字体出现了。 而且还有涂抹痕迹。 当下有些绷不住了。 好在的是,勉强可以看懂。 小册上内容倒也简单,介绍了仙道七境。 【开脉境】-【炼气境】-【筑元境】-【内丹境】-【金丹境】-【洞虚境】-【元神境】。 同时也讲述了如何开脉。 大约一刻钟后。 随着众人观看完小册后,赵思青的声音再度响起。 “诸位。” “修仙乃是逆天之为,故而吾等修仙者会有因果加持,今日传授诸位修仙之法。” “也只是小小尝试一二,并非是让诸位踏足修仙领域,免得招来因果,得不偿失。” “再者,修仙之路,漫漫无期,仅仅只是几日时间,也绝不可能有所成就。” “所以今日只是让诸位凝聚气感,尝试一下修行。” “诸位将小册最后一页记住,这是我太玄仙宗周天运气术,等再过一刻钟后,诸位便可以去外面,沐浴金阳,盘腿修行,找一找气感。” “现在若有什么疑问,可直接询问本夫子。” 赵思青出声,与众人讲解。 “敢问夫子,若有气感,是否代表适合修仙?” 有人提问,这般开口。 此话一说,赵思青不由摇了摇头。 “若有气感,的确适合修仙。” “不过,倒不是贬低各位,第一次运转周天术,想要感气,不是一件易事。” “得看灵根。” 赵思青开口,一番话当中颇有些自傲。 “何为灵根?” 有学子继续问道,满是好奇。 “灵根藏于黄庭之中,我辈仙道先贤,经过数千年的推演,察觉每个人都有灵根。” “都可感气,只不过灵根不同,感气的时间也不同,从而修仙速度也有不同。” “灵根分为下灵根,中灵根,上灵根,极品灵根,天灵根,还有传说中的仙灵根。” 儒道方面,赵思青压根不懂。 但提到仙道,她就是懂姐了。 而众人听到这番设定后,也是略感新奇,莫名之间有些期待。 “那怎么查看?” 有人继续问道。 “感气时间,基本上可以确定是什么灵根。” “运转周天术,一年开外感气者,为下灵根。” “一年内感气者,为中灵根,半年内感气者为上灵根,一个月内感气者为极品灵根。” “而一日内感气者,为天灵根。” 赵思青回答道,只不过没有说仙灵根。 “那仙灵根呢?”有人直接开口,充满着好奇。 虽然知道,这仙灵根肯定与众不同,但不妨碍大家问一问,毕竟万一自己就是那万中无一的仙灵根呢。 “仙灵根,可瞬间感气。” “而且会有惊天异象诞生。” “不过,仙灵根古今往来,五百年难得一见。” “诸位还是别想了。” “真有这样的仙灵根,只怕各大仙门都要过来抢人了。” 赵思青出声。 众人也恍然大悟了。 不过心中莫名有些期待。 毕竟。 万一呢? “赵夫子,那您是什么灵根?” 王富贵开口,询问了一句。 “本夫子一般般,极品灵根,也就百万挑一。” “许涯师兄,白玉师兄也都是极品灵根,长歌师兄是天灵根,乃是太玄仙宗大师兄。” “修行不过十五载,如今已是内丹圆满修士,三年内,必可踏入金丹境。” 赵思青凡尔赛道。 “天灵根固好,但也是太玄仙宗舍得,十五载第四境圆满,不知砸了多少天材地宝。” “尔等就算有天灵根者,也别太过于妄想,你们砸不起。” 突兀之间。 苏怀玉的声音响起。 一下子,让众人沉默。 赵思青没觉得尴尬什么,因为苏怀玉说的是实话。 也就是徐长歌回头看了一眼。 这两个家伙吧,有点不太对付。 倒不是有仇。 毕竟一山不容二个逼王。 能理解。 “好了。” “时辰不早了,快去修行。” “若是让本夫子发现,有谁偷懒,小心本夫子告状。” 赵思青吩咐着众人。 是个小官迷。 随着赵思青开口,众人来到学堂外。 此时,天还未亮。 但在赵思青的吩咐下。 还是规规矩矩盘腿坐好。 紧接着对应着周天术,开始逐渐感气。 顾锦年找了块地方,有模有样的学着。 而一旁的王富贵,不由开口。 “赵夫子。” “小册上写着,凝聚金阳之气,可问题是太阳还没出现,不需要等等吗?” 王富贵开口。 提出疑惑。 “不用,刚刚好。” “我掐好了时间,锦年哥哥不是说了吗?光是有速度的,我们看到的光,都是半刻钟之前的。” “天马上就要亮了,得提前半刻钟,锦年哥哥,你说对不对?” 赵思青一本正经道。 而顾锦年却有些愣住了。 好家伙。 你还真信啊? 可看着赵思青纯真无邪的目光,顾锦年还是点了点头,笑了笑。 “时辰到了。” “快点运转周天术。” 赵思青开口。 刹那间,众人开始尝试性修行了。 至于徐长歌等人,则在周围护法,免得谁出了差错。 而此时。 顧锦年闭上眼睛。 腦海當中浮现太玄周天术,去感应灵气。 只是刹那间。 体内一阵沸热,一条金色脉光出现。 是之前怨气果实演化的东西。 随着金色脉光出现。 刹那间。 气感来了。 是的。 气感来了。 而顾锦年也在一瞬间,震惊住了。 仙灵根? 卧槽。 这玩意是仙灵根? 顾锦年死都没有想到,古树之前获取的东西,居然是仙灵根。 瞬间感气啊。 这不就是仙灵根。 好家伙。 好家伙。 这是什么节奏? 也就在这一瞬间,顾锦年有些莫名感觉。 仙灵根绽放光芒,仿佛要脱体而出。 不过也就在这刹那間,顾锦年运转古树,想先镇压下这仙灵根,等捋清楚思路再说。 只不过。 这一刻。 徐长歌莫名有些特殊感觉。 他发现自己体内的天灵根,似乎.......再颤抖? 不过只持续了一瞬间,眨眼就没了,甚至快到差点没反应过来。 这很古怪。 徐长歌忍不住皱眉。 可看了一眼,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多虑了。” “还以为有仙灵根。” “当真多虑,师父说过我是仙道千年来第一翘楚,是极品天灵根,未来百年不会有人超越我的天赋。” 徐长歌心中暗道。 刚才的感觉,让他下意识怀疑有仙灵根诞生,不然的话,天灵根怎可能会畏惧? 只不过看了一眼,发现没什么大问题,认为自己多虑了。 可就在此时。 顾锦年浑身突然凝聚光芒。 而顾锦年也不由睁开眸子。 脸色有些郁闷。 因为,他压不住了。 轰。 就在这一瞬间。 一束光芒,自顾锦年体内,直冲云霄。 大夏书院。 瞬间安静下来了。 徐长歌的脸色,也在一瞬间,直接变了。 “仙灵根。” “这不可能。” 他瞪大了眼睛,失声开口。 ------题外话------ 不是我卡章。 实在没办法。 两万多字了。 兄弟们,我看情况加快速度再写一章吧。 不然你们肯定难受死。 四点之前,我争取。 只能最大力度争取。 求推荐票,来点推荐票支持啊 7017k 第七十三章:各方震惊,仙门沸腾,瑶池仙子,魔门妖族 大夏书院。 顾锦年本想借助古树镇压仙灵根。 他还想缓一缓。 可没想到的是,古树根本无法压制仙灵根。 亦或者是说,顾锦年压根就无法操控古树。 这一刻,金色光芒自顾锦年周围弥漫而出,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 冲天光芒,直插云霄,如海啸一般的金色气体,也自顾锦年体内奔腾而出,直接将这块区域淹没, 一瞬间,大夏书院化作金海。 “灵气如海。” “怎会有这般异象?” “嘶,长歌师兄。” 这一刻,赵思青,上官白玉,许涯三人忍不住惊呼,谁能料到,只是传个练气术,居然能引来如此恐怖的异象? 大夏书院当中。 所有大儒与夫子全部过来了,他们以最快速度赶来,望着这片金海。 “又著出千古文章了吗?” 这些大儒出现,第一时间误以为顾锦年又著出什么千古文章。 但仔细观察一番后,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仙灵根?” “顾锦年居然还蕴藏仙灵根?” “儒仙同修?” 他们惊愕,但不是震撼,毕竟身为儒道之人,知晓仙灵根是知识,可到底有多强,心里没数,所以反应没有太大。 可很快,一道身影出现。 是苏文景。 他的反应,比这些大儒要大一些。 “古今往来第一灵根。” “顾锦年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啊?” “居然蕴藏着仙灵根,镇国公当真沉得住气啊,明明知晓顾锦年有仙灵根,却迟迟不说,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苏文景是真的震撼了。 千古文章,他没有震撼。 千古诗词,他也没有太震撼。 只是敬佩顾锦年所作所为,有真正的圣人风范。 可这玩意不一样,他不是诗词,也不是文章,而是一种体质,拥有这样的体质,以后顾锦年想不变强都难啊。 恐怖的异象,惊动四方。 直插云霄的金色光柱,直接驱散黑夜,一轮金阳当空,映照大地。 京都百姓也为之惊叹。 “又是何等异象啊?” “顾锦年当为人间绝才啊,这肯定是又写出了一篇千古文章。” “嘶,这顾锦年怎么如此聪慧啊,随随便便就写出千古文章来?” “我大夏当真要诞生一位圣人了,这是天命所归啊。” “对对对,大夏当真出圣人了。” “顾锦年之前是个纨绔子弟,落了一次水,居然就如此聪慧,是不是水有问题啊,走走走,我们赶紧去弄点来,给咱们儿子喝两口。” 百姓惊动,引来各方议论。 镇国府内。 顾老爷子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大夏书院的景象,第一时间引来了他的关注,他睁开武道瞳目,看到了光芒当中是自己的孙儿,怎能不震撼。 “锦年什么时候有仙灵根的啊?” “好家伙,原来锦年居然藏的这么深?” “不对,估计锦年自己也不知道,他娘的,老夫怎么就没往这方面想啊。” 顾老爷子一开始是震惊,随后有些懊悔。 他不认为是顾锦年藏着,而是因为大家压根就没有往仙道去想。 之前让顾锦年修行武道,顾锦年经常偷懒,武道一般般,靠着一些药物,打好了基础,不然完全不行。 后来让顾锦年去读书,也就那样,所以根本就不会往仙道去想。 现在一看,他着实后悔,如果早点知道,完全可以把顾锦年送去仙门当中修炼个三五年啊。 身为武王强者巅峰的强者,老爷子岂能不知道仙灵根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顾锦年潜心修炼个三五年,必可踏入仙道第五境,稳住一点,修行个三十年,绝对可踏入第六境,第七境不好说,毕竟自己又不是仙灵根,无法估算。 但第六境就够了,到那个时候,还怕这怕那? 已经位列天下绝世高手,莫说大夏王朝,就算是三大王朝要找顾锦年麻烦,他也可以来去自如。 顾老爷子是真的懊悔了。 可就在此时,顾宁涯的身影出现了。 “爹。” “爹。” “大喜事,大喜事啊,锦年居然身具仙灵根,天大的喜事啊。” 顾宁涯快速奔来,满脸喜悦。 只是当他来到书房后,看见老爷子十分淡定的坐在书桌面前,还在慢悠悠写字后。 不由惊讶了。 “爹。” 他再喊一声,脸上的喜悦少了一半。 “知道了。” “一点这种事情,如此大惊小怪。” 老爷子很淡定,虽然内心很震撼,可表面上他得稳定点。 不然的话,岂不是让别人知道,自己也不知道顾锦年有仙灵根? 当爷爷的居然不了解孙子,回头被皇帝知道了,是不是又要说顾锦年随他? “不是,爹,你早就知道了?” 顾宁涯皱眉,看着自己老爹。 “你不会以为你爹我不知道吧?” “真是可笑。” 顾老爷子冷笑不已,望着顾宁涯。 “不是,老爷子,你别装,说真的,你之前就知道锦年身具仙灵根?” 顾宁涯有些狐疑了。 倒不是不信自己老爷子,纯粹是不合理啊,自己老爷子知道,为什么不把锦年送去仙门。 还留在大夏京都? 还去读书还去练武?你唬我啊? 啪。 老爷子起身,给了顾宁涯一巴掌。 “愚蠢。” “锦年是我孙子,我还不知道他有没有仙灵根?” “老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个废物东西啊。” “跟锦年比比,你连他一根毛都比不上,还敢怀疑我?” 顾老爷子有些怒了。 倒不是别的,主要是受不了顾宁涯这古怪的眼神。 当爹的会骗儿子吗? 会吗? “不是。” “爹,你误会了,我只是太惊讶了。” “爹,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锦年有仙灵根的啊?” 挨了一巴掌的顾宁涯,顿时老实起来了,虽然他还是有所怀疑,可看自己老爹这般认真,莫名不敢继续质疑了,主要还是怕挨揍。 “锦年生下来我就知道。” “所以让你平时好好练武好好练武,你卡在神通境多久了?你要是能达到武王境,你也能看出来。” 老爷子训斥道。 “是是是,爹你教训的对。” “爹,那我问你,我是不是也有一条仙灵根啊?天灵根也行,你帮我也看看。” 顾宁涯不扯这个话题了,而是询问老爷子另外一个事。 顾锦年有仙灵根,自己有个天灵根不过分吧? 然而,老爷子目光冷淡,望着顾宁涯,满是嫌弃道。 “你有根毛,你有。” “滚。” “什么货色,还跟跟锦年比,快滚,没事就往家里跑,你没官职啊?” “下次再看你咋咋呼呼的,信不信老子家法伺候,没用的东西。” 老爷子看到顾宁涯就嫌弃。 以前还好,后来随着顾锦年出生后,就觉得这家伙特别烦人。 没有其他几个兄弟稳重,做事咋咋呼呼,也不好好读书,练武也就那样,纯废物一个。 现在还有脸跟锦年比? 尼玛的,真他娘的不要脸,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爹,你这话就没意思了啊。” “我得知消息,第一时间过来跟你说,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这样骂人。” “有你这样当爹的吗?” “行,你给我等着,等你老了,我看谁在你身边守着,你到时候别天天喊着,老六老六,我老六在哪里,有你受的,你个老家伙。” 顾宁涯有些郁闷了,心头嘟嘟囔囔骂着。 可还不等他心里骂完,老爷子一脚就踹过来了。 “还不快滚,丢人现眼,滚啊。” 老爷子大骂。 顾宁涯低着头跑路,心头越想越气。 来到府门玄关时,恰好遇到自己大哥顾千舟。 “爹。” 顾千舟极为兴奋,都跑起来了,一进门就喊了一声。 “大哥,你干什么啊?这么兴奋?” 看着兴奋无比的大哥,顾宁涯明知故问道。 “老六。” “锦年身怀仙灵根,你看,你看那边,那个异象就是锦年凝聚出来的。” “哈哈哈哈。” 顾千舟极为喜悦,直接抓住顾宁涯的手臂,无比兴奋。 “哦。” “你才知道锦年有仙灵根啊?” 听到这话,顾宁涯显得很淡定,有样学样起来了。 一看顾宁涯这个反应,刹那间顾千舟有些愣住了。 自己这么兴奋,说出顾锦年身怀仙灵根。 按理说老六应该也会兴奋的啊? 怎么就这个反应? 这让顾千舟有些难受,再加上顾宁涯说的这话,更让顾千舟有些疑惑了。 这异象刚出一会啊。 自己这个六弟,就算知道的比自己早,也不应该只是这个反应啊。 “你早就知道了?” 顾千舟皱眉问道。 “哼。” “愚蠢。” “老大,平时就让你多练武道,多练武道,你就是不听。” “锦年出生时我就知道了,我有武道神瞳,一眼就知道锦年身怀仙灵根。” “不过,之所以不说,还是担心锦年太过于优秀,被人暗算,没想到他今日还是主动暴露出来了,唉,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顾宁涯显得高深莫测道。 顾千舟一下子被唬住了,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了。 “你装个毛呢你装,你武道境界差我一点,你装什么东西。” “扫兴的玩意,滚。” 顾千舟反应过来,随后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顾宁涯当场被踢出国公府外。 连被踹了几脚,人都麻了。 “顾千舟,你个王八蛋,下手这么重?” “你给我等着,有本事你就不要作奸犯科,被我抓到了,我抄你家。” “哦,不对,我把你抓去悬灯司,我三十六酷刑我一样样给你上。” “你给我等着吧你,我大义灭你的亲。” 顾宁涯气得发抖。 可随着顾千舟一个眼神下去,马上顾宁涯跑了。 如果不是打不过,他绝对要在这里跟他大哥来一场男人大战。 很快。 玄关处,顾千舟深呼吸两次,努力的找回刚才喜悦,紧接着满脸笑容地跑进老爷子书房。 刚开口说完顾锦年身具仙灵根后。 熟悉的声音响起了。 “愚蠢。” 当声音响起,顾千舟一愣,随后有些沉默了。 他莫名找到了全家爱装哔的源头了。 秦王府内。 因为昨日思考收税之事,导致一夜没睡的秦王,刚躺下来没多久,便被异象惊动。 而后家仆传来消息,说是顾锦年身具仙灵根,引来天地异象后。 李遂整个人坐不住了。 “嘶,我兄弟身具仙灵根?” 李遂整个人愣住了。 他一直把顾锦年当做小老弟来看,其实打心底是挺喜欢的,他生在皇室,亲情这种东西他感受不到,也就是在顾老爷子身上感受到了一些。 后来顾锦年出生后,他对顾锦年有不一样的情感,把顾锦年当做自己的老弟。 不仅仅是因为顾家的原因。 更主要的是,顾锦年跟自己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又乖巧又听话,而且性格也符合自己的胃口。 所以是真心对顾锦年好。 前两天找顾锦年,送了三本半圣古扎,那玩意送的简单,可背地里是他花了无数代价才换来的东西。 真要让顾锦年放几个人,说实话需要送这么大的礼吗? 退一万步来说,他堂堂秦王殿下,真要徇私枉法,放几个人顾锦年能说什么? 可问题是他没有这样做,而是客客气气过去,为什么?不就是把顾锦年当自家人吗? 现在得知顾锦年身怀仙灵根,他岂能不激动? “快。” “去备礼。” “备两份,一份送给老爷子,一份我亲自送给我这个老弟。” “哈哈哈哈,锦年,你可真给我们武将一脉长脸啊。” “不对,我先去一趟顾老爷子那里,老爷子现在肯定高兴。” 想到这里,秦王连忙让下人备上大礼,急急忙忙朝着顾家走去。 等来到顾家后。 李遂一路奔跑,兴奋不已。 “老爷子,老爷子。” “喜事啊,大喜事啊。” 来到老爷子书房内,还不等李遂开口。 两个字赫然响起。 “愚蠢。” 李遂:“.......” 刹那间李遂愣了。 不是顾老爷子,我跑过来给你贺礼,你骂我愚蠢干什么啊? 我啥话都没说啊? “哦,是遂儿啊。” “哈哈哈哈,怎么了?” 看到来者何人后,老爷子马上恢复常态。 “老爷子,锦年身怀仙灵根,我这是来贺喜的啊。” 看着老爷子恢复常态,李遂也松了口气,随后笑着开口。 但下一刻,老爷子面色一变,十分严肃道。 “你不会以为老夫不知道锦年身怀仙灵根吧?” 老爷子认真道。 李遂:“.......” 大夏京都。 皇宫内。 恐怖的异象,瞬间引来监天司的关注,望着这般金色光芒,监天司徐太一第一时间不是去找皇帝,而是连忙通知宗门的人。 他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仙灵根。 仙道中人最渴望的灵根,没有之一啊。 谁能料到,这仙灵根居然出世了? 而养心殿内。 永盛大帝也望着这恐怖异象,不由缓缓倒抽一口冷气。 “好啊。” “好啊。” “锦年居然连朕的仙道修行都学会了。” “我这个外甥,当真会偷师啊。” “呵,不过锦年啊锦年,朕藏了不少东西,就不知道你偷了多少走。” 永盛大帝站在养心殿外,望着这恐怖的异象,自言自语道。 一旁的魏闲和刘言,却沉默不语。 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陛下修炼过仙术。 就硬蹭吗? 不过这话心里说说还好,明面上他们死活不敢说。 只是一旁的妃子,却忍不住好奇道。 “陛下,您居然还修炼过仙法?怎么臣妾从来没有听陛下提起过呢?” 一旁的妃子开口,眼神当中满是好奇。 “仙道之术,朕也只是随便练了练,平日也不想炫耀什么,朕也算是仙道开脉强者。” 永盛大帝恬不知耻道。 而一旁的妃子,压根就不懂仙道,开脉她不懂,但强者二字她懂。 “陛下威武。” 妃子开口,眼神当中满是崇拜。 不过永盛大帝没有沾沾自喜,而是留下一个孤傲的背影道。 “来人,让太医院准备各种灵药宝丹,给这个处处学朕的外甥送去,再告诉他,仙道一路,需谨慎而行,不可操之过急,稳扎稳打,方可得道。” 永盛大帝开口。 说完这话,回到玉案面前,还喃喃自语了一声。 “真会学啊。” 而此时。 天穹之上。 金色光芒交织演化,金阳与皓月同时出现,化作太极古图,缓缓落在顾锦年身上。 书院当中。 许涯更是咽了口唾沫,震撼无比道。 “先天太极图。” “传闻当中,仙灵根都拥有无与伦比的天赐神通,原来是真的。” 他惊愕,目光不可思议,落在顾锦年身上,道出一件辛秘。 学堂众人,早就醒来了,在顾锦年面前,他们压根就没心思继续修行了。 感气早晚能感。 这种异象表演,可是看一场少一场啊。 “这图有什么效果啊?” 王富贵站在一旁,亲眼看到先天太极图没入顾锦年体内。 “先天太极图,可演化阴阳灵气,传承先天阴阳仙术,至于具体有什么作用,我不清楚。” “但只需要知道,顾锦年若是主修仙道,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有生之年,必可踏足第七境。” “如今天命显世,说不定他有可能,抵达传说中的第八境。” 许涯开口道。 不过这些东西,是他的猜测,具体如何,谁又能知晓? 此时,异象不断变化。 而与之不同的是,所有人都很震惊,可唯独一个人目光有些呆滞。 是徐长歌。 他怔怔地看向顾锦年,心中不断重复一句话。 不可能。 不可能。 这不可能啊。 自己师父说过,自己乃是仙道千年来最有天赋者,也是最接近天命之人。 极品灵根。 仅次于仙灵根。 可为什么,又出了个仙灵根的人啊? 这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他惊愕,傻傻的坐在原地,死活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而就在此时。 东荒境内。 三处地方,发生一模一样的事情。 太玄仙宗。 一名老者,捻着胡须,站在山巅之上,满脸激动无比。 “仙灵根,居然是仙灵根,我的好徒儿啊,未曾想到,老夫晚年之时,居然能遇到我失散多年的好徒儿。” 他很激动,激动到一张老脸血红。 下一刻,他回过头去,看着宗门弟子布阵,语气显得极为焦急。 “还没有布置好传送阵吗?” “快点,把灵晶堆上来,快点刻阵,晚了这仙灵根就要被其他仙宗抢走了。” 老者开口。 他是太玄仙宗掌教,上清真人。 而另一处。 龙虎道宗。 依旧是高山上,一名老道,正疯狂刻印阵法,头发披散,一边刻印一边大喜。 “仙灵根,居然是仙灵根,哈哈哈哈,未曾想到,老夫晚年之时,还能将龙虎真谛传授下去,我龙虎道宗,将要昌盛三千年啊。” 他很激动,也在疯狂刻印阵法。 还有一处。 玲珑仙宫。 一名美妇,身穿白色长裙,模样绝美,看起来只有三十岁出头,但肤色没有任何一点老化,反倒是有一股成熟韵味,一举一动,皆有美感。 “瑶池。” “你命中注定的郎君出现了。” “你做好心理准备,为师现在便将他带来。” 美妇开口,语气笃定。 而其身后,一位相貌绝美出尘之女子,不由神色沉默,女子倾城,二十岁出头,五官完美精致,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气质。 不是那种瞧不起世人的高高在上,而是那种令人自生惭愧美感。 她是玲珑仙宫最有名之人,未来将继承玲珑仙宫。 本来是大师姐继承,可惜是,玲珑仙宫大师姐堕入情道,已经不受重视。 似乎是感受到后者情绪。 玲珑仙宫的掌门转过身来,看向自己的爱徒。 “瑶池,你若不愿意,那只能为师出马了,否则的话,清微仙宗只怕就要捷足先登了。” “不过为师跟你说好,这仙灵根,举世难寻,你是极阴天灵根,若能与仙灵根双修,可使你灵根升华,可争天命,未来得道成仙,这是你唯一的出路,否则的话,任你再努力,这辈子也妄想成仙。” 她开口,语气温和,是劝说也是告知对方现在的局势。 “徒儿敬遵师令。” 后者没有迟疑,只是微微低头,答应下来了。 当下,玲珑仙宫掌门不由满意一笑。 “宫主,阵法刻好,随时启程。” 很快声音响起。 玲珑宫主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带着瑶池仙子,踏上阵法,紧接着光芒弥漫,两人消失在了原地。 同时,太玄仙宗,龙虎道宗阵法也已激活。 中洲。 清微仙宗。 雪山连绵,似银龙一般。 一处宫殿内。 一名老妪端坐在首座当中,左边为女子,右边为男子,各自九人,缓缓落座。 “宗主。” “已查明,仙灵根者,为大夏镇国公之孙,顾锦年。” 一道声音响起,告知此事。 大殿内,瞬间惊讶。 尤其是一名年轻女子,更是咂舌不已。 “锦年哥?” 女子相貌清秀美丽,留着长发,穿着戴山青女袍,看起来灵动十足。 这就是顾锦年最小的堂妹。 她很震惊,是真的没想到,身怀仙灵根之人,居然是自己锦年哥哥。 不过很快,她心中大喜,毕竟仙门无聊,她在这里待了也有十年了,若是顾锦年来了,那就有趣多了。 而首座上的老妪,更是不由站起身来,满脸兴奋。 “好。” “居然是镇国公之孙,好。” “我与镇国公也算是老相识了,她孙女也在我清微仙宗内。” “如今他孙子,居然拥有仙灵根,不错,不错。” “看来顾锦年必是我清微仙宗的弟子啊。” “老身要亲自去一趟大夏,喜迎我清微圣子归来。” 老妪大喜,尤其是听到这人是镇国公之孙,格外的喜悦。 只是下一刻。 又是一道身影走来,直接开口。 “掌门。” “玲珑仙宫激活传送阵,探子来报,玲珑宫主带着瑶池仙子前往大夏了。” 声音响起。 殿内又是一阵热议。 “带瑶池仙子去了?” “这个玲珑宫主,当真是不知检点,居然做如此卑鄙之事。” “这瑶池仙子的确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这下麻烦了。” 清微宗主皱眉,她第一反应便是生气。 但很快她也意识到,现在不是生气不生气了,而是如何将顾锦年拉到自己阵营当中来。 “对。” “让云柔去。” “没错,传本教之令,速速将云柔喊来,让她去大夏王朝,找顾锦年。” “紫珊,你赶紧写一封信,将你哥哥拉拢到我清微仙宗来,不是为师吓唬你,玲珑仙宫主修双修之术,都是些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要是锦年去了玲珑仙宫,只怕要被那群女人吸干身子。” “你也不想看到你兄长被吸干吧,快点写信。” 清微掌教有些激动。 没办法。 仙灵根,古今往来都难寻啊,要是不赶紧拉拢过来,那就可惜一辈子。 “好,师父,我马上写。” 顾紫珊没有废话,连忙取出一张白纸,以气化笔,写信摇人。 “我也要跟镇国公写封信,他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清微掌教开口。 只不过,有人开口,神色尴尬。 “掌教师姐,云柔她昨日宿酒,现在昏昏沉沉的,还有就是,云柔她性格古怪,做事又乱来,您派她去,是不是有些唐突啊?虽说云柔模样不俗,可师弟还是担心,她会出乱子啊。” 一名中年男子开口,望着眼前的掌门,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清微掌教无奈叹了口气。 “眼下仙灵根显世,我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别的仙门我都不怕,玲珑仙宫擅长用什么手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尤其是那个瑶池,的的确确是个绝世美人胚子,好在的是,她性格冷淡,涉世未深。” “不像云柔,虽比瑶池大了三五岁,可人情世故拿捏极好,再者她身段极好,也不扭扭捏捏,寻常年轻人哪里招架得住她?” “她要是出面,瑶池算什么?但凡聪慧一点男人,都知道怎么选。” 清微掌教义正言辞道。 只是这一番话,让所有人沉默。 好家伙,之前还骂玲珑仙宫下三滥,结果自己马上也用这样的招式。 有必要吗? 不过清微掌教所言也是实话,众人的的确确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但让他们放弃仙灵根,他们死活不愿意。 故此,有人动身,要去刻传送阵。 但却被清微掌教制止。 “不急,送书信去即可。” “让云柔醒醒酒,我交代她一些事情,现在大夏京都,只怕热闹非凡,这些仙门都不会错过机会,可这么多人,镇国公不会答应任何一家,也不会得罪任何一家。” “而如此多人过去,顾锦年必会心生烦躁,国公的孙子,绝对不同凡响。” “那个时候再让云柔去,效果更好。” 她开口,不急着现在让人过去。 有自己的打算。 “我等敬遵掌教之令。” 众人点了点头,齐齐开口。 而与此同时。 南瞻蛮地。 一名老者,披着黑衣,出现在一座大山上。 他凝视东荒,而后喃喃自语。 “未曾想,居然是仙灵根。” “可惜,仙灵根显世,天下仙门都要去争夺,想要夺舍几乎不可能,再者仙灵根受天地保护,即便是有机会夺舍,估计也会失败。” “可以收他为徒,好好教导一番。” “只不过,天下仙门强者都会前去,我乃魔门中人,没有任何优势。” “恩,把这帮仙门强者全部杀了,就没有人会跟老夫争了,到时候他不选我也得选我。” “哈哈哈哈,老夫后继有人啊。” 他大喜,哈哈大笑。 只是很快又是一愣。 “不对,仙道强者杀干净了,魔门中人必有嫉妒他的,肯定会加害于他。” “不行,我要先将魔门强者全部斩杀,保证我徒儿的安全,然后再把这些仙门强者斩杀,以防万一。” 老者自言自语,捋清自己的思路。 紧接着消失在了原地。 可惜的是,没有人在附近,若是能听到这般精彩绝伦的理论,只怕要颠覆三观。 与此同时。 南瞻蛮地另一处。 青丘山中。 依旧是名绝美女子,二十岁出头,身段异常惊人,而且穿着兽皮衣,一袭红发,妖娆妩媚,静静眺望大夏王朝。 “居然是仙灵根,看来我命中注定的相公出世了。” 她痴痴笑着,而身后露出九条尾巴。 这一刻。 大夏书院之中。 异象已经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 最终一切金色光芒消散。 取而代之,化作一团团黑云,覆盖在大夏书院左右,大约十里地全部覆盖而下。 恐怖黑云形成,有雷劫闪烁,看起来异常可怕。 “这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异象消失了?” “怎么会有黑云?发生什么事情了?” 书院当中,不少人惊愕?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就在此时。 一道人影出现,带着声音响起。 “仙灵根,遭天妒。” “每提升一境,将会遭受雷劫之苦。” “眼下只是虚影罢了,还没有到落劫之时,小友,入我太玄仙宗,老夫可保你平安,直至得道。” 声音响起,显得高深莫测。 是一名老者,手握拂尘,踏空而来,仙风道骨。 “拜见掌教。” 这一刻,许涯,上官白玉,赵思青三人齐齐开口。 而徐长歌愣了一下。 看到自己师父来了以后,立刻起身,来到上清真人面前。 “师父。” “您不是说,我是仙道千年来第一俊杰吗?为何有仙灵根啊?” 徐长歌走来,带着心中疑惑,询问自己师父。 自己师父当年可是用天机妙算之术,帮自己算出未来的,可现在顾锦年的出现,让他自信心瞬间瓦解。 “哈哈哈。” “徒儿,为师没有说错,你的确是千年第一俊杰。” “可他是万年第一俊杰啊。” “你能往旁边站一站吗?不要干扰为师收徒。” “哈哈哈。” 上清真人微微笑着,一双眼睛早就盯上了顾锦年。 只是这个回答,让徐长歌当场沉默。 因为听起来,好有道理啊。 “小友。” “我来接你成仙了。” 上清真人满是笑容,朝着顾锦年开口。 而此时。 随着异象消失,雷云出现,顾锦年也逐渐醒来。 体内的仙灵根,也安静下来了。 只是刚醒来,便听到上清真人之声,顾锦年不由起身,微微皱眉。 “这是上清真人,太玄仙宗掌门,疑似第六境强者。” “我惹不起。” 苏怀玉在顾锦年耳边说话,而后自觉往旁边一站,不想蹚浑水。 “见过上清真人。” 得知对方身份,顾锦年倒也客气,就是吧,觉得这家伙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被看的浑身发毛。 “小友,生疏了,叫师父。” 上清真人极其厚脸皮道。 徐长歌四人:“........” 书院众人:“........” 顾锦年:“........” 也就在此时。 又是一道光芒亮起。 下一刻,也是一名老道,不过比上清真人年轻不少。 身披金色道袍,绣有龙虎二图,显得不凡。 “小友,不可上当。” “这上清真人,只会忽悠人。” “吾乃龙虎道宗宗主,张真人,今日应缘,前来收你为徒。” “小友,入我龙虎道宗,贫道直接将真龙宝剑,白虎仙印赠你,封你为龙虎天师,享受万千香火,必可得道成仙。” 张真人开口,语气颇为激动,上来就是各种豪华赠送。 此言一出。 上清真人立刻拉胯了脸色。 不过马上开口。 “小友,这人脑子有问题,你不可信他,你来我太玄仙宗,老夫将太玄仙剑赠给你,顺便收你为唯一关门大弟子,将所有传承都交给你,你看如何?” 上清真人继续说道。 “仙人,你不是有个徒弟吗?怎么是唯一啊?” 王富贵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声。 然而上清真人却皱眉,看向王富贵道。 “小友,你可不要空口污蔑人啊,老夫什么时候有弟子啊?” 上清真人一脸严肃。 “徐长歌不是你弟子?” 王富贵好奇道。 “徐长歌是谁啊?” “小友,侬再说什么东西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啊。” 上清真人彻底不要脸了。 先收徒再说。 其他的,管他三七二十一。 极品天灵根再强。 有仙灵根强吗? 至于徐长歌不爽?那没办法啊,谁让你不是仙灵根? 不远处。 徐长歌已经彻底沉默了。 他想哭。 可還是忍住了。 一旁的许涯,拍了拍徐長歌的肩膀,没啥说的,没辦法。 “上清真人,你可真是不要脸啊,明明有个极品天灵根的弟子,现在还来跟贫道抢弟子?” “小友,龙虎道宗修炼龙虎仙术,你是仙灵根,未来必可炼出传闻当中的龙虎大神通,肉身如龙,法力如神虎,区区天劫,不值一提。” “跟我走吧。” “我带你领略四季风情。” “带你逍遥法外。” “为所欲为。” “我教没有任何规矩,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张真人开口,蛊惑着顾锦年。 “呵,龙虎大神通,有我太玄仙法厉害吗?” “小友,你想不想看万剑归宗,老夫刚好给你露一手。” 上清真人冷笑一声,压根就看不起龙虎道宗。 而后者也冷冰冰的看着上清真人。 大有大打出手的感觉。 “两位。” 顧锦年开口,只是还没把话说完。 又是一道身影出现,不对,是两道身影出现。 而这一次。 全场寂静。 是一位美妇。 韵味十足,身段完美,令人咂舌,穿着锦绣火凤袍,充满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感。 身后则跟着一位白衣女子。 长相更是倾国倾城,绝世容貌,气质不凡,似白莲一般,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段,都无可挑剔。 再加上一股高高在上的气质,宛若画卷中走出来的仙子一般。 更像是落入凡间的仙女。 两人的出现。 瞬间吸引在场几乎所有人目光,甚至那些大儒夫子,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当然他们的目光,主要还是落在美妇上。 唯独苏文景平静无比。 大有一种看戏的感觉。 哦,还有两个小和尚比较平静。 “小友,美色害人啊。” “小友,这可是玲珑仙宫的人,她们门派心法,可是双修,会吸干你的,你千万不要上当。” 刹那间,上清道人与张真人齐齐开口,第一时间劝阻。 生怕顾锦年被美色诱惑。 而顾锦年听后。 不由一愣。 还有这种好事? ---- ---- ---- ---- 肝完了。 兄弟们,说不卡就不卡。 还有,别说没女性角色了。 这次狠狠的给你们写。 什么款式都有。 自己选。 求月票。 求打赏。 求推荐票。 新的一周 我绝对让大家满意。 有钱的老爷们,打赏支持走一波啊~~再来个盟主,刚好凑十个,今天必再写一章。 7017k 第七十四章:你争我抢,开脉强者,扶罗王朝才子入京【感谢半盏盟主打赏】 大夏书院。 随着玲珑宫主的到来,一时之间,整体都安静下来了。 所有人看向这两位绝世美人。 上清真人与张真人也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毕竟顾锦年年龄小,他们真怕顾锦年招架不住,不像他们,早已经身经百战,根本无惧区区女色。 两人分别开口,提醒顾锦年让他小心。 “呵,阁下就是锦年小友对吗?” 此时此刻,玲珑宫主开口,她踩着云霞一步步落下,望着顾锦年,声音悦耳,极为动听。 面上更是含笑,让人心神颠倒。 “在下顾锦年,不小。” 听着玲珑宫主的声音,顾锦年一脸正经道。 刹那间,众人沉默。 饶是连玲珑宫主都不由微微一愣。 不少人没反应过来,可少部分人反应过来后,神色莫名变得有些古怪。 “呵,锦年小友,当真是风趣幽默。” “本宫今日前来,是来送一桩机缘的,我这徒儿,乃是极品天灵根,若是能与仙灵根共同双修,可助小友早日成仙。” “不知小友,愿不愿意?” 玲珑宫主开口,说话之间,已经出现在顾锦年面前。 她穿着火红色长裙,身段无比夸张,模样绝美,五官精致,看起来三十岁出头,拥有一种无法言说的韵味魅力。 尤其是胯部,更是圆满如玉,绝对是个生娃小能手啊。 是人间极品。 也就在此时,苏怀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顶不住她的,会被吸干。” “我勉强可以。” 苏怀玉开口,一本正经道。 此话一说,顾锦年有些不服了,你怎么知道我顶不住? 只不过,扫了一眼玲珑宫主身后的瑶池。 也是人间极美,只不过的是,太冷澹了,不是顾锦年喜欢的类型。 真要说的话,顾锦年比较喜欢玲珑宫主这种,如此风韵,肯定是个绝活姐啊。 有句话不是说的很好,少妇少妇,腾云驾雾? “咳。” 也就在此时,清微的咳嗽声响起。 是苏文景的声音。 上清真人与张真人的出现,他没有任何表示,可玲珑宫主的出现,他必须要出面一下了。 还真比较担心,顾锦年把持不住。 毕竟自古温柔乡,英雄冢。 顾锦年有权有势,文武双全,说实话什么都不缺,真要说缺,就是这种人间极品了。 万一招架不住,那儒道岂不是损失一位大才? 听着苏文景的咳嗽声,当下顾锦年倒也认真起来了。 “前辈说笑了。” “晚辈顾锦年,善读春秋,再者年纪尚小,对男女之情无感。” “而且,晚辈与瑶池仙子今日只是初见,无法适应,还望前辈恕罪。” 顾锦年开口。 他一脸正经道。 此话一说,大部分人纷纷点头,一脸的满意,苏文景,包括一些大儒,皆然满意无比的看向顾锦年。 很不错,能抵御住美色,孺子可教。 “玲珑宫主,锦年小友已经说清楚了,还望宫主就不要强求了。” “是啊,锦年小友就应该跟我去龙虎道宗,玲珑仙宫全部都是女子,锦年要去了,你们会放过他?” 上清真人与张真人纷纷开口。 只是此话一说,所有学子顿时不由神色一震。 好家伙,全是女子? 王富贵,许涯等人纷纷神色一变,脑海当中瞬间出现剧情。 顾锦年心头也震惊。 全是美女? 好家伙,那岂不是阴气太重了?容易诞生妖魔?自己身为读书人,养浩然正气,阳气十足,这不得去镇压阴气。 至于怎么镇压,顾锦年就要好好想想了。 以下克上? 可以的。 听着两人出声,玲珑宫主没有恼怒,反倒是笑呵呵的看向两人道。 “两位要不要也去一趟玲珑仙宫?” 她询问道。 “我们可以去吗?” 听到这话,张真人有些惊讶。 上清真人则微微沉默,随后开口:“如果要拿锦年换的话,老夫不去。” 他很有原则。 “......” 许涯等人低着头,不想说话,有这样的掌门,实在是有些丢人啊。 “锦年小友。” “修仙漫漫,本身便是逆天而行,若你跟他们走,本宫承认,太玄仙宗与龙虎道宗有无上传承。” “可问题是,你难道就想一辈子枯坐修行,如他们二人一般,枯坐百年,即便你踏入第七境,又能如何?” “你是仙灵根,无论加入任何宗门,未来都可踏入第七境,至于第八境,靠的是天命,而不是传承。” “故而,你是愿意枯坐百年,失去最美好的青春韶华,还是说跟本宫一同前往玲珑仙宫,享受人间极乐?” “毕竟男儿在世,不就是要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吗?你得道之时,才可醉卧美人膝,可拜入我教不一样,每天让你躺在不同的美人膝上,你愿意吗?” 玲珑宫主当真不愧是宫主啊,这一番话说出来,简直是合情合理。 反正仙灵根资质摆在这里,不管谁教保底也是第七境。 常规选择,那就是枯坐,修行,每天跟着一群糟老头子参悟大道。 非常规选择,每日三课,快乐修行,心情愉悦,我开心,大家也开心,然后一起开开心心得道成仙。 嘶。 不能深思啊,顾锦年就随便想了想,整个人都麻了,止不住的兴奋啊。 他不是见到美女就走不动路,但不代表顾锦年不喜欢女人啊。 试问一下,谁不喜欢女人? “不可。” “温柔乡,英雄冢,锦年你是仙灵根,未来必可证道成仙,只要你成仙了,别说玲珑仙宫,天下美女你都能一网打尽,还怕没有女人?” 上清真人义正言辞道。 “对,你若是成仙,拥有不朽仙力,别说女人了,就算是男人你都可以将其变成女人,何不快哉?” 张真人也跟着开口。 “.......” 两人言语,刷新众人三观。 只不过就在此时,苏怀玉的声音响起了。 “去玲珑仙宫不是不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苏怀玉开口,帮顾锦年回答。 “哦?什么条件?” 听到这话,玲珑宫主立刻将目光看了过去,好奇问道。 “必须要带上我。” “倒不是别的意思。” “国公命我保护世子殿下,我必须要守在他身旁。” “必要的时候,我要先试菜。” 苏怀玉也是满脸认真。 顾锦年:“.......” 玛德,你们是不是有病啊?区区女色,怎么把你们变成这个样子了? 苏兄,你的高冷范呢? 你不是很能耐的吗?你不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吗? 顾锦年有些郁闷。 彷佛是感觉到顾锦年的情绪,苏怀玉压着声音缓缓道。 “这是我唯一的软肋。” 他解释,很认真。 但首尾呼应,毕竟这家伙一直信奉漂亮女人不会撒谎,性格如此。 “呵呵,这是小事,只要锦年小友可以前往我玲珑仙宫,诸位想来,都可以。” 玲珑宫主笑着说道,她还以为是什么要求,没想到就是这个? 只是此话一说,所有人激动了。 “我也能去吗?” 王富贵第一时间开口,其余人也忍不住出声了。 “世子殿下,其实我觉得这位宫主所言不假,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真诚。” “算我一个,算我一个。” “我可以去一段时间,太长不行。” 众人开口。 但这却引得一些大儒夫子皱眉。 “尔等太不像话了,都给我安静点。” 有夫子开口,训斥他们。 紧接着望向玲珑宫主道。 “宫主,他们年龄还小,不知深浅,而且也是我大夏未来的顶梁柱,他们不能去。” “若宫主不嫌,老夫等人愿意替他们受罪。” 夫子开口,倒也洒脱。 “.......” 好家伙。 真就彻底不要脸了是吧? “好了。” “诸位安静。” 也就在此时,苏文景的声音响起。 他总算是出面了。 随着苏文景开口,众人全部安静,纷纷看向苏文景。 “上清真人,张真人,玲珑宫主,你们三人前来,老夫未能招待,还望见谅。” “不过,锦年乃是我大夏书院的学生,又是国公之孙,是我大夏未来肱骨,修仙之说,太过于玄乎。” “倘若锦年在儒道没有任何建树,老夫也就不多嘴,可锦年在儒道上,有圣人之资。” “故而,即便是锦年答应,老夫也不会答应。” “再者,你们贸然而来,对锦年来说,并非是件好事,倒不如这般,给他点时间,让他自己好好想想。” “书院课业也不过一年,一年之时,也耽误不了什么,等一年之后,若是锦年愿意修仙,那就去修仙,愿意继续学文,那就学文,我等还是不要强求为好。” “三位觉得如何?” 苏文景开口,为顾锦年减少一些压力。 不然众人这样争下去,何时能到头? 此话一说,三人沉默,也在思索。 而顾锦年的声音,也立刻响起。 “文景先生所言及是。” “三位前辈,晚辈对修仙暂无兴趣,虽有仙灵根,可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三位,对比起来,晚辈现在更想安心读书。” “不过,若是容晚辈想想,可能一年后,会有结果,否则,即便是三位将晚辈带去各自仙宗,只怕事倍功半啊。” 顾锦年开口。 不管怎么闹腾,顾锦年还真不想去修仙,老老实实在这里读书不想吗? 再说,自己修炼盘武至尊功,武道上肯定不会差,修仙这玩意,差不多就行了,让自己现在换个地方,枯坐修行,他不愿意。 修行者,一次枯坐可能就是几年甚至是十年,回首望去,韶华不在,顾锦年不答应。 果然。 随着顾锦年这般开口,三人更加沉默。 而苏文景的声音也逐渐响起。 “三位,若是觉得老夫所言可行,那就离去吧,这毕竟是大夏书院,他们还要继续读书。” 苏文景出声,也有一些逐客令的感觉了。 没办法,当自己面抢徒弟,苏文景答应吗? “文景先生,你还真是会算计啊,顾锦年在大夏书院,你这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突兀之间,上清真人反应过来了,看向苏文景,眼神平静。 “对啊。” 张真人也反应过来了,觉得苏文景在忽悠他们。 可此话一说,苏文景不由苦笑摇了摇头。 “路是自己选的,怎成了老夫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苦笑一声。 紧接着稍稍思考道。 “上清真人,你的弟子也在此地,老夫毕竟是院长,平日也不怎么与他们接触。” “真要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只怕也是真人先得。” “不过,张真人,还有玲珑宫主,若是两位愿意,也可以各派一名弟子,留在大夏书院。” 苏文景缓缓出声,也算是给出了一个答复。 此话一说,张真人直接答应下来了。 “这个可以。” 而后,张真人望着顾锦年,满脸笑容道。 “锦年小友,我龙虎道宗虽然没有什么倾国倾城之女子,但我宗有个人,实力高强,可以跟在你身旁保护你。” “他现在还在闭生死关,我今日回去,将他强行唤醒,过两日让他过来。” “不对,两日时间不行,我强行唤醒他,至少要休养半个月,差不多半个月左右,最迟一个月。” 张真人满脸认真道。 “前辈,不用不用,人家闭生死关,打扰实在不好。” 顾锦年听麻了。 闭生死关都喊醒?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无妨。” “他是我得意门生,一心修行仙道,倘若当真出了事,也算是修成正果,提前飞升,是一桩大机缘。” 张真人义正言辞,拒绝了顾锦年的好意。 而玲珑宫主也缓缓出声,望着顾锦年道。 “锦年小友。” “本宫就不多说什么了,我徒儿瑶池就在书院与你培养感情,也免得你羞涩。” “而且本宫好像还记得,你堂姐就是我玲珑仙宫的弟子,咱们也算是一家人,莫要伤了和气。” 玲珑宫主开口,紧接着传音入耳道。 “不过锦年小友你大可放心,别看我这徒儿如此冷澹,实际上只是涉世不足,内热外冷罢了。” “你好好教导教导,深入其中,你便会发现她到底有多好,足可让你受益终身。” 玲珑宫主微微笑道。 而顾锦年听后,不由皱眉。 内热外冷是什么意思?还有深入其中,怎么深入啊?宫主,你是不是用错词了? 这些话,顾锦年藏在心里没有说。 而玲珑宫主却微微一笑,更是直接侧身过来,附耳轻语。 “倘若锦年小友还不满意,去了玲珑仙宫,本宫一定会夹道欢迎,也定让小友知道,我宫的绝世传承。” “到时候小友便会知道,玲珑仙宫有多好了。” 她笑着说道,虽然是附语,可这声音只有顾锦年一人听到。 温热感袭来,伴随着沁人心神的香味,一瞬间,顾锦年真的有些顶不住啊。 然而,就在这一刻,苏怀玉再度开口。 “宫主请自重。” “再这样下去,会被封的。” 苏怀玉出声,关键时刻,制止下来了。 听着苏怀玉所言,顾锦年有些不悦了,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啊。 “呵呵。” 玲珑宫主笑了笑,紧接着倒退几步,望着瑶池道。 “瑶池,留下来,好好与锦年小友培养感情。” “他是你命中注定的郎君,不可怠慢。” “这一路上为师教你的东西,你要牢牢记住,不要辜负为师。” 玲珑宫主认真吩咐瑶池。 紧接着看向苏文景道。 “文景先生,倘若一年后,锦年愿意选择我玲珑仙宫,可不要又换个说法制止。” 她出声道,风华绝代。 “宫主放心。” 苏文景澹澹回答。 下一刻,玲珑宫主点了点头,紧接着看向顾锦年道。 “锦年小友,一年后,本宫再来接你。” 她笑着开口。 随后消失在了原地,离开大夏书院。 而与此同时,上清真人也拉着许涯四人前往一旁。 “长歌,这些日子好好辅导锦年修行。” “许涯,你尽可能要拦住其他人,别让锦年上当。” “白玉,思青,你们二人也不可无作为,关键时刻,不惜一切代价,都要看好顾锦年。” “知道没?” 上清真人交代四人。 除了徐长歌之外,其余三人都纷纷点头,他们也知道仙灵根意味着什么。 得到三人回复。 上清真人十分满意。 只不过,此时此刻,看着一脸沉默的徐长歌,上清真人也有些尴尬。 “长歌。” “你不用如此气馁。” “记住为师接下来的一句话。” 上清真人开口,鼓励徐长歌。 后者顿时打起精神,他看向上清真人,洗耳恭听。 “老二,没有什么不好的。” 上清真人无比认真道,鼓舞徐长歌。 只是这话一说,徐长歌眼中刚刚亮起来的光,瞬间暗澹下来了。 其余三人也沉默下来了。 好家伙,有这么安慰人的吗? 什么叫做老二没有什么不好的? 谁不想当第一啊? “行了。” “文景先生,方才打扰,还望先生不要怪罪,老夫先走了。” 上清真人拍了拍徐长歌的肩膀,紧接着看向顾锦年道。 “小友,老夫等你。” 说完这话,上清真人离开。 而张真人也喊了一句,便一同离开了。 三人来的快,去的也快。 非要说有什么变化,就是留下了瑶池仙子。 “安然,你安顿好瑶池。” “锦年,你随老夫来一趟。” 待三人离开后,苏文景开口。 随着苏文景出声后,顾锦年立刻跟了过去,至于瑶池仙子,则点了点头。 她的确涉世尚浅,什么都不懂,突然一下来到一个如此陌生的环境,而且自己师父说话又那么直接,让她莫名有些接受不了。 所以一直不语。 “行了,诸位继续感气吧。” “咱们就别管了。” 许涯的声音继续响起,让众人落座感气,同时心中也莫名有些其他情绪。 仙灵根啊。 一刻钟后。 书房内。 苏文景走了进来,随后望向顾锦年道。 “锦年,今日之事,你有什么想法吗?” 苏文景开口,直接询问道。 “回先生,学生没什么想法。” 踏入书房,顾锦年也如实回答。 这能有什么想法? 自己总不可能真去修仙吧?身为国公之孙,大夏权贵,如今更是在儒道一脉有不俗的建树。 让自己跑去修仙?然后与世隔绝? 这不是有病吗? “你身怀仙灵根,前途无量,难道真没有一丝动心?” 苏文景问道。 “回先生,仙门弟子,固然逍遥自在,可学生终究是读书人,既是读书人,也应当为民解惑,帮助百姓。” “而不是与世隔绝,抛开七情六欲,学生是人,并非顽石。” 顾锦年也说出自己内心的话。 此话一说,苏文景十分满意,望着顾锦年道。 “很好,非常好。” “你有如此觉悟,老夫甚是欣慰。” “其实,不炫耀的说,老夫也拥有极品灵根,虽比不过仙灵根,也比不过徐长歌,但若是踏足仙道。” “老夫也有一定成果,但老夫与你想法一般,修行者,须抛开七情六欲,如顽石一般,虽逍遥自在,但何尝又不是一种孤独?” “我等读书人,应当顺天意,为民解忧,这样才不会空虚一生。” 得到顾锦年的回答,苏文景的确很满意。 他还真担心,顾锦年去修仙。 那样的话,儒道岂不是血亏? “对了,这次大夏诗会,你可有把握吗?” 很快,苏文景话锋一转,询问起大夏诗会之事。 “回先生,没很大把握。” 顾锦年如实回答。 “没事,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不一定非要写出镇国诗,能写出点异象就好。” “儒道一脉,主要的还是唯心,诗词这种东西,只是小道尔,算不了什么。” 苏文景安慰道。 可顾锦年一听这话,马上出声。 “哦,先生,学生还以为要千古诗,镇国诗还是有个九成九的把握,千古诗就没太大把握了。” 听到这话,顾锦年立刻解释。 毕竟半圣问自己有没有把握,肯定是千古诗啊。 千古诗太难了,顾锦年是真没把握。 镇国诗没啥问题。 只是此话一说,苏文景微微一愣。 这哔虽然有点尬,但不得不说,装好啊。 不愧是你。 “咳。” 轻轻咳嗽一声,苏文景没什么好说。 “那你回去准备准备吧。” “这次大夏诗会,与众不同,很多事情老夫也不好与你多说。” “若有信心,拿下第一。” 苏文景有些严肃,让顾锦年好好去准备准备。 “学生明白。” 虽然不知道苏文景为何如此看重这次大夏诗会,顾锦年答应下来了。 从院长书房走出。 顾锦年倒也直接,朝着宿内走去。 等来到宿内后。 迎面碰到的人,便是瑶池仙子与安然。 两人都很文静,性子差不多,只不过瑶池仙子更加仙气点,而安然则是那种比较清纯的。 走在一起,的确像姐妹花。 “见过世子殿下。” 看着顾锦年的出现,安然微微开口,显得十分客气。 至于瑶池仙子,则望向顾锦年,没有说话,美眸当中充满着一些思绪。 “见过两位。” “瑶池仙子,修仙之说,顾某心里有数,你也莫听宫主所言,顾某从不强求什么。” “这段时间,你在此地就当做游玩,我等如同朋友一般,不要被你师父影响。” 顾锦年十分正经。 宫主比较奔放,那是宫主的事情,人家瑶池仙子一看就是那种涉世尚浅的清纯妹妹,虽然长的好看,可没必要强求啊。 大家做个朋友就行,恋爱是自由的,强扭的瓜不甜。 顾锦年懂得这个道理。 开个玩笑没啥问题,真要搞那种媒妁之言,顾锦年死活不同意,否则就算在一起,大家也不快乐。 听着顾锦年所言,一旁的安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对顾锦年心中有一些敬佩,是因为顾锦年为民伸冤,普度众生。 只是当见到如此绝色后,安然没想到顾锦年如此谦谦有礼,而且能说出这话,毕竟瞧瞧方才那些同窗的表情神色。 一个个看着瑶池仙子,神魂颠倒。 再看看顾锦年,果然人与人之间是有区别的。 “世子误会了。” “师父没有说错。” “只不过,妹妹才刚刚认识世子,未有任何情愫。” “是妹妹的原因,请世子放心,妹妹会好好增加情愫,尽可能喜欢世子。” 瑶池仙子开口。 十分认真。 只不过这话听起来太古怪了。 什么叫做尽可能喜欢世子? 我有那么差吗?需要强扭吗? “呃......世子,我先带瑶池妹妹去住处。” 安然开口,略显尴尬。 紧接着将瑶池仙子带走。 随着两人离开,顾锦年也不由吐了口气。 这一个仙灵根,居然惹来这么多事。 这还真是.......没什么好说的。 只希望接下来能消停一会吧。 回到房内。 顾锦年倒也不啰嗦,按照周天术,继续尝试修行。 很快,灵气涌动。 一道道灵气没入体内,在体内运转,形成太玄周天。 每一次转动,古树都会吸收掉这些灵气。 最终两个时辰后。 一颗仙道果实出现。 已经成熟。 这让顾锦年有些咂舌不已。 这才两个时辰啊。 就凝聚出一颗仙道果实? 自己修炼武道,别说两个时辰了,两天都不见地能凝聚出一颗武道果实啊。 莫名之间,顾锦年明白了仙灵根意味着什么了。 随着仙道果实的凝聚。 顾锦年倒也没有摘取。 而是继续修行。 如此,又是两个时辰,第二枚仙道果实孕育而出。 两颗仙道果实,顾锦年倒也不啰嗦,直接摘取。 第一枚果实摘取后。 金光乍现。 伴随着一篇经文浮现,如武道果实一般,是功法。 【三清混元法】 是仙道至尊术。 或许是因为有武道至尊术的原因,顾锦年到没有太大的震惊。 仙灵根都出现了,有篇至尊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很快,功法全篇出现在脑海当中。 三清混元法,主修元神。 而且可以凝聚三道元神,代表上清,玉清,太清。 这篇至尊术最大的功效便是避开因果。 仙道门徒,虽然掌控天地之力,拥有仙法道术,可他们也有极大的限制。 那就是因果。 他们不能随意下山,境界越高,越不能插手世俗当中的事情,否则因果加持,化作业力。 将会招来三灾九难。 所以修仙之人,往往会死于一些莫名其妙之事,但这些事情,早已经是命中注定。 因果。 是仙道中人最害怕的东西,境界低还好,也没有什么因果不因果。 但境界越高,碰到因果就是大劫。 死了就是死了。 也正是因为这点,许多人不敢轻而易举踏足仙道。 毕竟仙灵根,天灵根,极品灵根虽然罕见,可上等灵根也不会太少。 整个大夏王朝,多少权贵商贾?若不是因为这个,他们早让后代去修仙了。 前期读书再好,也比不过修仙啊? 权力只要不是王侯将相,也比不过修仙啊。 入仙道,便是要断绝七情六欲。 仙道中人,活一千年有些夸张,但随随便便活个两百年三百年其实不是一件特别难的事情。 类似于上清真人,张真人这种,借助各种天材地宝,再加上自己的境界,可以活到五百岁。 而凡俗中人,武道儒道,能活多久? 儒道还好,比武道要强一些。 毕竟这些大儒平日里都修炼养气之术,滋润肉身。 武道不行。 尤其是有战功的武道强者,正常情况下,一位武王强者,能活到两百岁。 可这是正常情况下。 武道讲究就是莽,不服就干,动不动就是生死架,打完一场以后,就算你赢了,你也是惨胜。 伤筋动骨多少? 有些伤势是无法彻底愈合的,就好比顾锦年的爷爷,顾老爷子。 现在八十岁,看似精神奕奕,但实际上当年征战,受了不知道多少伤,靠药物可以治本,却不能治根。 类似于一些运动员一般,经常超负荷训练或者是比赛,身体潜能被挖空,外强内干。 所以。 倘若踏入仙道,回首望去,再无家人,也无朋友,眨眼之间两百年过去了。 茫茫大世,只有自己一个人,这得多孤独啊。 顾锦年没啥奢求的,武道勤学,但尽可能不打架,儒道养气,现在加上仙道,还可以避开因果。 就当做养生之术来修行。 五百年太夸张。 两百年就够了。 能活两百年,该享受的也享受了,该玩的也玩了,不留遗憾,点到为止就行。 想到这里。 顾锦年牢牢将三清混元法记下来。 而后摘取第二枚仙道果实。 很快,一枚丹药浮现。 【上清宝丹】 丹药浮现,是白色的,晶莹剔透,散发澹澹清香味。 类似于蛟龙宝丹一般。 不过是仙道特供。 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吞服上清宝丹。 刹那间,滚滚灵气涌入体内。 顾锦年按照三清混元法修行。 运转三清周天术。 很快,灵气化作江河,在体内直接奔腾,硬生生开辟出一条灵脉。 正式踏入开脉境。 而且直达开脉境圆满。 只不过三清混元法,需要开三条灵脉,才能算圆满,不然顾锦年修行其他心法,就算是开脉境大圆满了。 仙道七境。 开脉为第一境。 没开脉之前,吸收的灵气,只能在体内运转,滋润肉身。 开脉之后,吸收的灵气,可以进入灵脉当中,而后转换为法力。 拥有法力,则可以做到一些控物,御器的能力。 抵达练气境后,便可御剑飞行。 只不过,顾锦年开的这灵脉与众不同,似江河一般,恐怖无比。 法力汹涌,雄厚可怕。 完全可以做到基本的御剑飞行。 毕竟修行的乃是至尊术。 与此同时。 往圣堂内。 许涯四人正朝着宿内行走。 徐长歌脸色难看,有些失魂落魄。 他今日遭受的打击,很大很大。 而这一路上,三人也在安慰徐长歌。 “其实要说我吧,师兄,这也不算什么啊,不就是仙灵根吗?” “说实话,我不觉得仙灵根有那么强,你想想看啊师兄,我是极品灵根,你是天灵根,你花费一日时间开脉成功。” “我花了十五天左右,说句实话,相差也不过十五倍,但你是极品天灵根,不是寻常的天灵根。” “世子殿下虽然是仙灵根,但再快能有多快?最起码也要半天时间吧?” “也就是说,世子殿下,比你只快一倍。” “但世子殿下,晚你十多年修行,此消彼长之下,师兄,你真不用担心,最起码二十年内,仙道第一俊杰还是你。” 许涯开口,安慰着徐长歌。 而徐长歌听完这话后,眼神当中稍稍有些神,而后缓缓道。 “精准一点,师兄是十一个时辰开脉成功,不是一天。” 他如此说道。 可还是有些难受。 “对啊,对啊,长歌师兄,你想一想,仔细算的话,最多快你一倍,这算什么?” 赵思青也跟着开口。 安慰着徐长歌。 “唉,无须安慰我了,仙灵根与天灵根之间,相差甚大,怎可能区区一倍。” 徐长歌出声。 他心里有数,只不过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师兄。” “你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不就是仙灵根吗?” “说实话,修行之路,又不仅仅只是看灵根。” “你开脉到开脉圆满,只用了十天时间,无限接近仙灵根,宗门不是有长老说过吗?你这个资质,比仙灵根差不了多少。” “你何必如此?” 许涯有些没好气了,觉得自己师兄太自暴自弃了。 何必呢? 果然,随着这话一说,徐长歌一愣。 仔细想想还真是啊。 自己乃是极品天灵根,虽然不知道仙灵根有多强,但相差应该不大吧。 宗门长老的确说过,自己与仙灵根差不了多少。 “真的吗?” 徐长歌有些重拾信心了。 “真的。” “是啊,师兄,没必要。” “大师兄,相信自己。” 三人齐齐开口,鼓励徐长歌。 也就在此时。 三人经过顾锦年房门。 突兀之间,顾锦年的房门也在这个时候打开了。 很快。 一张桌子飞出。 顾锦年也正好走了出来,操控着这张桌子。 他踏入开脉境,体内法力澎湃,所以想着试一试。 刚好没想到,遇到徐长歌四人。 “诸位好。” 顾锦年笑着与四人打招呼。 而四人却愣在原地。 眼神当中充满着震惊。 “控.......控.......控物?” “练气境?” “世子殿下,您突破到练气境了?” 许涯,赵思青,上官白玉,徐长歌四人彻底愣在原地。 尤其是许涯,更是忍不住出声问道。 “没。” “最多开脉圆满吧。” “许涯兄,怎么御剑飞行的啊,你正好教教我。” 顾锦年开口。 对修仙,顾锦年没什么太大感觉,但御剑飞行,顾锦年还是充满着期待。 “呃......。” 许涯点了点头。 但内心早已经翻江倒海了。 开脉圆满? 这才多久啊? 前前后后四个时辰。 就开脉圆 满? 尼玛,这就是仙灵根吗?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徐长歌当初十日开脉圆满,顾锦年四个时辰。 这相差不是十倍,这相差是几十倍,甚至是上百倍啊。 这一刻,三人闭嘴了。 没有安慰徐长歌了。 他们甚至自己都想安慰自己了。 天才,他们或许会嫉妒。 可这样的天才,已经不是嫉妒不嫉妒了,而是怀疑人生。 是真的怀疑人生啊。 徐长歌沉默了。 他快步离开。 一句话都不想说,憋着满肚子的难受,直接离开。 他想静静。 而看着离开的师兄,许涯的声音逐渐响起。 “世子殿下,今日太晚了,要不明日,明日我教你御剑飞行。” 许涯开口。 硬着头皮挤出一点笑容。 “好。” “那我先尝试御桌飞行。” 顾锦年点了点头,的确现在天色太晚了。 他凝聚法力,操控书桌在他面前,而后直接跳上去,控制一下平衡,随后开始上下移动。 《日月风华》 仅仅不到半刻钟后。 顾锦年便逐渐找到感觉。 紧接着脚踩书桌,开始御桌飞行。 望着这一切。 赵思青忍不住开口询问。 “姐姐,咱们学会御剑术,花了多长时间?” 她忍不住询问道。 “七天。” 后者澹澹回答。 望着顾锦年的目光,充满着羡慕。 人比人。 当真是气死人啊。 然而。 就在顾锦年御桌飞行时。 秦王府内。 正准备前往大夏书院,为顾锦年送礼的李遂,突然收到一则消息。 扶罗王朝的才子。 提前入京了。 --- --- --- 晚了十分钟,抱歉。 感谢盟主半盏浊酒丶的打赏。 十分感谢。 第七十五章:扶罗使臣,羞辱大夏?快去大夏书院传朕外甥来! 秦王府。 望着三大车的礼物,李遂有些皱眉。 毕竟这是给自己老弟送礼,三大车不知道够不够。 可就在此时。 一名亲信快速走来,在他耳边低语。 “王爷。” “扶罗王朝的使者,快入京了,在京都五十里外,半个时辰左右,便要入京了。” 随着声音响起。 李遂不由皱眉。 “就来了?不是预计七日后到吗?” 李遂皱眉,有些惊讶。 按照礼部计划的时间,差不多七天后,扶罗王朝和大金王朝的人都会来。 提前七天,有些古怪啊。 “回王爷,礼部也不清楚,是扶罗王朝提前出发了。” “而且扶罗王朝的神罗三皇子,与扶桑十公主一并前来,为使臣代表。” 后者回答。 “提前出发?三皇子?十公主?排场还真够大的啊。” 秦王皱眉。 他稍稍思考一番,随后开口。 “让礼部先去招待一二,本王入宫。” “这些礼物送往大夏书院。” “告知我老弟,说本王有事无法过去,下次再聚。” 秦王开口。 扶罗王朝提前七天过来,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他要入宫,将此事告知自己父亲。 “是。” 后者没有废话,直接去安排。 而此时此刻。 京都,五十里外。 长长的车队缓缓出现,一匹匹战马守在两旁,两辆玉辇并行在大夏京都官道上。 这是扶罗王朝的使臣。 而玉辇之后,则是一辆辆马车,马车当中是扶罗王朝的才子。 这一次,大夏诗会,扶罗王朝格外的上心,不仅仅排出王朝最有文采的读书人,更是派出三皇子与十公主。 扶罗王朝,原本有两个国家,一个叫做扶桑国,一个叫做神罗国,原本水火不容。 但随着当初东荒中原十国乱战之时,两国达成一致目的,想要窃取中原土地,故而融为一国,名为扶罗王朝。 在长达接近百年的磨合下,两国也逐渐融洽,并且的的确确占领了中原部分领地,不过借助的是北方匈奴之手。 边境十二城,还有一些都护府都被北方匈奴占领,扶罗王朝的影子,从来没有少过。 原本大夏王朝稳定下来,是想要抢回领地,但因为大金王朝的参与,导致大夏王朝寸步难行。 自然而然,这件事情就只能放在一旁,等待合适的时机。 所以,扶罗王朝有两位皇帝,美称双圣临朝。 左边玉辇当中。 有七八道人影浮现,一名阴柔俊美男子,穿着金色四爪龙袍,端坐在玉辇当中,他一袭紫发,满脸的玩世不恭。 而两旁各自跪坐四人,皆是读书人。 “诸位,此番大夏诗会,我父皇对诸位给予厚望,还望诸位能够摘得头筹,也好让本皇子交差。” “倘若谁能拿下第一,将大夏儒者踩在脚下,本皇子必会向父皇请命,将我四妹许配给其。” “故而,还望诸位这次要好好准备啊。” 神罗三皇子开口,眼中含笑,看向这八人。 声音响起,八人皆然露出喜色,但很快声音跟着响起。 “三皇子殿下,大夏儒道,不过尔尔,尤其是大夏皇帝,得位不正,下面更是一滩烂泥。” “恩,上梁不正下梁歪,大夏皇帝篡位登基,大夏所有儒者清流,早就死了,非要说也就是苏文景稍稍还行。” 众人开口,抨击大夏皇帝。 “苏文景?呵,也不过尔尔,他不是已经被朝廷诏安了吗?以前某还敬重他,现在,名利缠身,不为儒道。” “的确,我原来也很敬重这个苏文景,现在再看,也是个伪儒罢了。” “哎,想不明白,为何天命为何选择他们,大夏王朝得九道天命,实属不该。” 众人议论,顺便把苏文景抨击了一番。 “不,与他们无关,天命之说,应该是与国运有关,大夏王朝毕竟一统十国,还是沾了大夏太祖的光罢了。” “否则的话,大夏也配九道天命?” 一名男子开口,对大夏十分仇视。 面对众人如此,三皇子很是满意。 可就在此时,一旁的玉辇当中,也传来了声音。 “不要小看大夏。” “以往还好说,如今的大夏,可多了一个绝世大才。” 声音悦耳,传入玉辇当中,众人不由沉默。 这是扶桑十公主的声音。 “公主殿下所言之人,是最近风头极盛的顾锦年吗?” 神罗三皇子开口,直接询问道。 “恩。” 后者澹澹回答,从玉辇当中传来声音。 “呵,公主殿下有些多虑了,这个顾锦年,本皇子并不认为他有什么绝世大才。” 神罗三皇子笑了笑。 不以为然。 而其余人也跟着开口了。 “三皇子所言,的确无错。” “这顾锦年,我倒是有些了解,他是镇国公之孙,年幼时纨绔无比,做事嚣张跋扈,若不是世子之位,不过芸芸众生罢了。” “然而,自他溺水之后,顾锦年便一发不可收拾,突兀之间,写出名诗,而后着千古文章,再写镇国诗,千古诗,为民伸冤。” “倘若换任何一人,某一定敬佩,可换这个顾锦年,某只感到恶心。” 有人出声,点评顾锦年。 此话一说,顿时引来众人好奇。 “何出此言?” “这是何意?” 几人十分好奇,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对于顾锦年,其实在座众人或多或少还是有印象的,千古文章,镇国诗,千古之诗,为民伸冤,这些事情,是他们梦寐以求想做到的。 可他们这辈子难以完成其中一件,如今顾锦年横空出世,让他们既是震撼,又是发自内心的嫉妒。 如今听到有人抨击顾锦年,表面上他们很好奇,心里则是极其舒爽。 “诸位想想。” “一个武将世家,能培养出读书人吗?” “即便是请来大儒亲传,那又如何?” “再者,文章诗词,需有阅历才可着写,敢问诸位一句,自古以来的千古文章,千古诗词,哪一个不是名家所着?” “再看看他们年龄,皆已至花甲方能写出,纵观历史,的确也有惊为天人者,但往往都是昙花一现,一首诗名流千古。” “而顾锦年呢?既是千古文章,又是千古诗词?他今年十六,一直待在京都国公府内,体验过民间疾苦吗?” “又懂得什么道理?” 他开口,缓缓出声,阐述着这番道理。 果然,这话一说,众人纷纷点头称赞,即便是三皇子也不由点头。 认可这番话。 “不对啊,按照兄台的意思,顾锦年所着文章,不是自己的?那为何有异象?” “异象之说,为天地认可,既天地认可,那就不存在造假啊。” 有人提出质疑,虽然他十分乐意是这个结果,但还是要拿出证据出来,不然全靠自己去猜测,显得有些自欺欺人。 的确,众人也十分好奇,望着对方。 “呵,倘若是几个月前,我绝对不会有这种想法。” “可诸位难道忘记,一个月前,天命显世吗?” “如方才兄台所言,异象需得天意认可,可前段时间,镇国公可是获得了一道天命。” “这天命到底有什么作用,我等也不知道,但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天命可以影响天象?” “而且,还有一点,顾锦年第一次引来恐怖天象,是什么时候?是着写文章,那个时候谁在?” 他出声道,对自己的理论,显得自信无比。 众人思索,很快给出答桉。 “苏文景。” “当时苏文景在。” 几人下意识回答。 后者微微一笑,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这一刻,众人有些恍然大悟。 “我懂了,镇国公拥有天命,苏文景也获得天命,他们这是想要造神。” “如果这样说的话,还真有可能,毕竟我等也不知道天命到底有什么作用。” “可为什么会选择顾锦年啊?” “是啊,大夏才子也不少,为何不选择其他人,诸如传圣公后代?” 众人逐渐明悟,只不过有些好奇的是,为什么会选择顾锦年。 此话一说,三皇子不由开口了。 “选择其他人,反而会引来更多猜忌,但选择顾锦年不一样。” “他在儒道上毫无建树,突然一下一飞冲天,虽然第一时间给人不可置信,但更主要的是震撼。” “即便是有人疑惑,那么第一时间也会询问出这个问题,认为大夏才子那么多,没必要选择顾锦年。” “这是算计。” “而且,还有一点我想诸位忘记了,顾锦年的舅舅,可是大夏皇帝。” “他得位不正,受世人质疑,当初更是屠戮不少儒道学子,深知民间读书人对他有怨言,所以他必须要制造出一个读书人。” “一个绝世大才,来证明在他的统治之下,天命认可他,只不过这个人,不能是别人,必须是皇室的人。” “太子,太孙都不行,那样惹来的争议更多,再者他们是要继承皇位,所以也不能走儒道。” “那么思来想去,顾锦年刚刚好。” “如此一来的话,皇室,大夏书院,镇国公,基本上掌握所有的天命,想要营造出这样的异象,可能不会太难。” 三皇子也跟着分析,而且说的头头是道。 众人听后,更是愈发肯定,顾锦年有问题。 “当然了。” “这些都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也不能完全笃定。” “不过,这一次大夏诗会,可以见一见真章,大夏诗会,由九位考官各自出题。” “若顾锦年当真有本事,一眼就能看出,若他没有实力,那么也能看出,到时候可以慢慢清算。” 三皇子又补充了一句。 毕竟说了这么多,其实还是有些自我安慰。 到底怎么样,还是要见到再说。 “三皇子所言极是。” “恩,不过诸位兄台,此番入大夏,还是要小心一点,一些东西不可乱吃,万一他们使些下三滥的手段,那就遭了。” “是的,大夏皇帝得位不正,品行恶劣,整个大夏风气不正,我等千万要小心一些。”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将大夏贬的一文不值。 而一旁的玉辇,却没有再说什么了。 “这个诸位自己注意一些。” “不过,待会直接去大夏皇宫。” “我父皇准备了三份厚礼,事情还多了,入了宫,诸位不要乱说话,毕竟不是我扶罗上国,须稍稍收敛一二。” 三皇子开口。 提到三份厚礼时,眼中更是充满着笑意。 此话一说,众人点了点头。 但对于后半句话,却不以为然。 他们很高傲,高傲的原因,是觉得大夏儒道无清流之辈,认为正统在他们扶罗王朝。 的确。 十二年前,永盛大帝入京后,大肆屠杀了不少人,其中不缺乏满身傲骨的读书人,而有些读书人,跑到了扶罗王朝,传授一些思想。 仇视自傲很正常,教育问题。 就如此。 一个时辰后。 扶罗王朝的车队,入京了。 礼部也派人等候,没有任何怠慢,带众人前往皇宫。 大夏以儒治国,为天国上邦,外使前来都由礼部来接待,扶罗王朝虽与大夏王朝暗中有摩擦,但明面上两者都是大国。 自然要由大夏帝王接见。 此时,已是寅时三刻。 今日朝会也刚好来临,得知扶罗使臣入京,百官也有些好奇。 按照礼部之前所说,应当是七日后再来。 提前七天,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而当扶罗使臣入京后,果然有不同的消息传来。 扶罗王朝使臣,带来了大量奇珍异宝,这是国礼,但有一样东西,却引来京都百姓惊讶。 物件很大,足足有两丈之高,看起来极为珍贵,价值不菲。 而且还用十二匹马拉车,更是引来百姓惊讶。 扶罗使臣前来参加大夏诗会,虽然会带一些礼物,但也不可能带来如此贵重的礼物。 一时之间,引来百姓猜测。 宫外百官,也深感疑惑。 一些声音也逐渐响起,但最终被宰相李善给打住。 寅时五刻。 百官入宫。 卯时一刻。 百官入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伴随着响亮之声,龙椅上,永盛大帝面色平静。 “平身。” 他开口。 下一刻,礼部尚书杨开之声响起。 “陛下。” “扶罗使臣已入京中,神罗三皇子备上奇珍异宝,欲求觐见陛下,促两国之友好。” 杨开第一时间开口。 如此大事,自然由尚书级开口。 “准。” 永盛大帝缓缓出声。 当下,太监的声音响起。 “传扶罗使臣入殿面圣。” 随着声音响起,很快,一行人缓缓走进大殿当中。 为首是神罗三皇子,旁边则是扶桑十公主,身穿公主服,看不出身段,而且蒙着青纱,但从轮廓上看起来,绝对不差。 “吾,神罗三皇子,拜见大夏圣上,愿圣上万寿无疆。” “吾,扶桑十公主,拜见大夏圣上,愿圣上万寿无疆。” 使臣到来,朝着永盛大帝深深一拜,以示尊重。 “免礼。” 看着外邦使臣,永盛大帝语气温和,而后直接开口。 “尔等万里迢迢,不辞辛苦,赶往朕大夏,参加诗会,其心可坚,朕实感欣慰。” “来人,赐黄金万两,灵玉百枚,礼袍仪仗六套,外加大夏宝丹一百零八枚,由礼部核算。” 永盛大帝开口,出手也极其阔绰,黄金万两不算什么,重点是灵玉百枚,外加上大夏宝丹,这些东西格外珍贵。 “多谢圣上恩赐。” 两人齐齐开口。 但很快,神罗三皇子继续开口。 “大夏圣上。” “今日前来,我父皇特意叮嘱,让侄儿向圣上问好。” “大夏与扶罗自古以来,便是友邦之交,我父皇甚是想念圣上,所以特意给圣上准备了三份厚礼。” “望大夏与扶罗王朝,世世代代,友好共存。” 神罗三皇子笑着开口,显得十分激动。 而听到厚礼二字,满朝文武不由好奇。 扶罗王朝能有什么好东西? 平日百姓吃的都是一些果菜,肉价昂贵,还有厚礼相送? 他们好奇。 永盛大帝则不由哈哈大笑,看着对方道。 “当真客气。” “回去告诉你父皇,朕也十分想念他啊,每每夜晚,都想念着啊。” 永盛大帝笑着开口。 可这话里却有一些其他意思。 在场众人都听得明白,只是都不说穿,神罗三皇子也听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明面上依旧笑呵呵道。 “可否请圣上移驾,这份厚礼体型过大,无法放入殿中。” 他继续开口,请皇帝出去。 “好。” 永盛大帝点了点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送了一份厚礼。 一时之间,永盛大帝起身,朝着外面走去,而其余百官,也纷纷跟了过去。 随着百官而行。 大殿之外,一辆马车出现在众人眼中。 马车上,有一块蓝色巨布,从头到尾遮下,看起来像一柄巨剑。 “这是何物?” 永盛大帝开口,询问着神罗三皇子。 “圣上,这便是我父皇给您赠送的第一件厚礼。” 他开口,紧接着拍了拍手。 当下马车周围的仆人,将巨布扯下。 待巨布落下后,一时之间,引来所有人惊讶。 是一柄足足两丈高的权杖,权杖之上,有一颗紫宝石,宝石璀璨,在金阳之下,闪烁发光,而权杖则是由黄金灌注而成,上面镶满了各类宝石,珍珠,玛瑙,等等之物。 光是视觉便给人一种很强的冲击感。 满朝震撼。 尤其是户部尚书何言,他稍稍一算,大致便能算出这东西的价值。 至少一千万两白银。 还真是贵重啊。 不过当巨布彻底落下后,众人再度惊讶。 因为权杖之下,有一块巨大的红宝石,宝石上有一根根黄金铁索,直接缠绕在这根权杖上,死死固定着。 算上底盘的宝石,外加上这一根根粗如人大的黄金,此物至少价值两千万两白银啊。 看着满朝文武惊讶。 神罗三皇子不由继续开口。 “圣上。” “此物名为太阴神杖,乃是我父皇按照神罗祖先,月华神灵手中权杖打造而出。” “这上面的宝石,皆是世间珍品,每一颗都价值不凡,最大的那颗宝石,更是价值连城。” “至于这些黄金,也是提纯百次,锤炼千次的赤金之精铸造而成。” “前前后后,动用三千工匠,历经十年才制造而出。” “尤其是这下面的宝石,更是大夏最为珍贵的红血宝石。” “此物按理说不能用常理衡量,但非要估价,八千万两白银,也打造不出这样的奇观。” “今日献给圣上,还望两国之友好,能如这权杖一般,” 神罗三皇子开口,介绍着这根权杖。 此话一说。 有人咂舌不已,但也有些人却微微皱眉,神色有些不太好看。 此物的确是奇观。 也的确是世间珍品。 可问题就出在最后一句话,最下面的宝石,是红血宝石,这东西可是被誉为大夏国石啊。 当年太祖,穷困潦倒,差点饿死之时,就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枚红血宝石,变卖之后,不但熬过困境,还招兵买马,开始一步一步平定天下之乱。 故而,红血宝石,在大夏代表着一种象征。 可现在,权杖在上,宝石在下,这其中有点不同寻常的意义啊。 是否象征,大夏在下,扶罗在上? 而且更主要的是,十二根黄金铁索,不得不让人联想一件事情。 边境十二城。 封锁着大夏,稳固月华权杖,也就是扶罗皇权。 这还真是够高明的啊。 用这种办法来羞辱大夏王朝? 要知道,八千万两白银都打造不出来的东西,送到大夏王朝来,这是一件好事。 大夏王朝也绝对不能说什么,甚至还要赠回相同的礼物,当然让大夏去制造这样的东西肯定不现实。 没那个时间。 所以肯定要折换一些等价之物,譬如大夏最珍贵的粮米,还有一定的白银。 可这玩意有什么用? 大夏王朝缺这种奇珍异宝吗? 答桉是不缺的。 或者是说,要这玩意没用啊。 当个摆设? 皇帝每天都看? 没必要吧? 但你实打实要送东西过去,所以一来二去,亏的是谁? 还是大夏王朝。 这一招,真够狠。 是相当狠啊。 国礼互换亏一波。 东西到手,而且蕴藏坏心,谁看了会开心? 此时此刻,百官逐渐回味过来,一个个神色不太好看。 而永盛大帝面色平静,可内心也有些厌恶。 但这话不能说出来。 说出来岂不是显得大夏王朝没有气魄没有格局? 人家送个礼过来,你非要往这方面想?那是不是以后给你送东西,还要考虑一二? 如果这是附属国,永盛大帝直接砍了这家伙的脑袋都没事。 可问题是,扶罗王朝不是附属国啊。 提前七天过来。 果然是带着其他目的,够狠,真的够狠。 不过,就在此时,神罗三皇子继续开口。 “圣上。” “这件奇宝其实还蕴藏一个智慧一个我扶罗王朝的传说。” “不知圣上愿听否?” 神罗三皇子开口,笑着说道。 “哦?什么传闻?朕颇感兴趣。” 永盛大帝笑着开口,没有任何一丝不妥。 听到这话,神罗三皇子继续开口。 “圣上。” “扶罗王朝,在天地初开之时,诞生两位神灵,一位名为日昭大神,一位为月华大神。” “当时天下纷争,百姓受苦,郡王暴政,礼乐崩坏,导致生灵涂炭,苍生泯灭。” “月华大神心念天下,但却也知人性之恶,故而创造出月华神杖,将其丢入凡俗。” “立在神罗古都之中,只要谁能将权杖取出,便为神选之子,若其为王,则会成为不朽帝王。” “若其为臣,则为千古名臣,辅左明君。” “若其为民,则福泽苍生,明悟世间道理,为世间消除灾难。” “故而,神罗第一代圣上,以诚心感动上苍,获取权杖,开创神罗国。” “可我父皇认为,诚心之说,有些牵强,神罗第一圣上,肯定是以其他智慧,获得权杖。” “但可惜的是,扶罗王朝无人可破解,也无人可明悟当中智慧。” “素闻大夏王朝,历史悠远,有古之先贤之智,又自称儒道起源之地,所以我父皇希望,大夏智者,可为我扶罗王朝,解开此秘。” “倘若真能解开,价值万金,父皇承诺,将此物真正馈赠于大夏王朝,不求大夏王朝给予任何回礼。” 神罗三皇子开口。 道出了真正的目的。 打造此物,让大夏王朝破解,若破解的了,不需要回礼,相当于白嫖走。 可要是破解不了,老老实实回礼,再老老实实咽下这口气,将这东西摆在显眼之地,好好保护着。 毕竟下次扶罗王朝的人过来,发现没了,回头说你大夏毫无礼道,你冤不冤枉? “原来如此。” “诸位爱卿,可有人愿为神罗王解惑?” 永盛大帝笑了笑。 紧接着看向满朝文武。 “陛下,臣愿意一试。” 就在此时。 一名中年男子走了出来,这是武官,是位将军,准武王境。 “好。” 永盛大帝开口。 他也想瞧一瞧,一件这样的东西,到底有什么能耐? 虽说物件极大,可在一位准武王面前,算不得什么。 后者没有废话,直接一个腾空,出现在权杖上面,而后手握权杖,运转武道之力,想要硬拔出来。 哗啦啦。 黄金铁链瞬间震动。 权杖的确有轻微的松动,但也只是轻微。 很快,紫色宝石绽放光芒,将后者的武道真气全部吸走。 “这是无灵石?” “居然是无灵石。” “怪不得这么自信,原来是无灵石。” 一时之间,满朝文武惊讶。 无灵石。 便是可以阻绝一切武道真气,仙道灵气的灵物。 换句话来说,想要靠蛮力抽出这根权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权杖光是看体积,便知道大约有数万斤之重。 而且还有铁链锁住。 想抽出来,根本不可能。 “圣上,忘了提醒,这上面的宝石,乃是无灵石,所以借助真气是无法撼动此杖。” “还望圣上见谅。” 神罗三皇子开口,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无非就是想看大家出丑。 “小事而已,朕怎会生气?” 永盛大帝澹澹开口,不过对这个神罗三皇子,是打心底的厌恶。 “圣上果然心胸宽广,侄儿佩服。” “不过,此物之迷,困扰我扶罗数千年之久。” “一时之间想要破解,只怕很难。” “大夏智者如云,我父皇的意思,最多半年便应当能破解。” “只是,侄儿不能待太久,诗会结束后,最多再延迟几日,所以还望圣上海涵。” 神罗三皇子继续阴阳怪气。 但满朝大臣却的确没什么好说。 “无妨。” “容他们再想想,朕也回殿好好想想。” 永盛大帝很平静。 说完此话,他转身离开,留下文武百官。 虽然知道对方是刻意刁难,但可以确保的是,神罗三皇子敢拿这个东西出来考核大家,肯定是有办法的。 只不过为了不伤面子,才会说自己也不知道。 如果大夏王朝解答不出来,那就老老实实吃下这个亏。 倘若发飙起来,人家解答,又是一番打脸,还要落个自己不行怪人家出题难的骂名。 这些永盛皇帝心中明白。 既然扶罗王朝可以解答出来。 就意味着有办法。 此时此刻,发挥满朝文武作用的时候到了。 答出来有赏。 答不出来,以后就别在这里叫这叫那。 当下,永盛皇帝回养心殿了。 留下满朝文武。 而他们心里也知道皇帝的想法,一时之间,压力巨大。 至于神罗三皇子,则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切。 身旁的扶罗才子,也一个个眼中露出笑意。 看得出来,他们是真的很得意。 一个时辰后。 养心殿内。 砰。 茶杯破碎之声响起。 永盛大帝满脸冷意,气得难受。 扶罗王朝,帮助匈奴抢占边境十二城,而且经常指使那帮匈奴,在边境烧伤抢掠,这些账还没算。 今日居然敢送这样的礼物? 想要打大夏王朝的脸? 这如何不让他愤怒? 但更愤怒的还是一点,满朝文武,竟然想不出一个办法。 真是一群废物。 “陛下息怒啊。” “莫要伤了龙体。” 刘言开口,在一旁劝道永盛大帝。 “去把那些大儒全部给朕喊过来。” “朕就不信,区区此物,就没有破解之法。” 永盛大帝开口。 这口气憋的很难受。 “陛下,太子,秦王,李相求见。” 下一刻,魏闲的声音响起,告知永盛大帝。 听到这话,永盛大帝收敛怒火,缓缓开口道。 “让他们进来。” 很快。 三道身影走进殿内,看着地上破碎的茶杯,一瞬间心知肚明。 “臣,见过陛下。” “儿臣参见父皇。” 李善率先开口,太子与秦王随后出声。 “什么事?” 永盛大帝望着李善,平静问道。 “陛下。” “今日神罗三皇子,送来此番大礼,明显刻意为之,也必然经过深思熟虑,臣仔细研究过月华权杖,至少有五万斤重,而且十二根黄金铁链,更是牢牢固定权杖。” “想要靠人力拔出,根本不切实际。” “臣认为,此事应当暂时压下,等到大夏诗会结束后,再来解决。” “如此一来,前前后后有半月时间,可供臣等思考破解之法,否则一直放在殿外,拖一个时辰,便让他们得意一个时辰。” “还请陛下定夺。” 李善出声,将自己的话说出。 “大夏诗会后再来?” “他们就等着你这句话。” “倘若大夏诗会结束之后,还无法破解,那岂不是更加丢人?” “这个神罗三皇子必然有破解之法,否则不敢如此嚣张。” “尔等莫要为自己无能找借口。” “倘若今日想不出办法,全部给朕禁足反省。” 永盛大帝冷冷开口。 不是他强人所难,而是满朝文武,都是大夏顶尖智者,那个不是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 而只要有办法,就是人的问题。 想不出,就是无能。 “陛下,三思啊。” “扶罗王朝送来此物,一定深思熟虑极久,一日之内,想出破解之法,这根本就不切实际。” “如此要求,并非是好事。” 李善继续开口,请求永盛大帝三思。 “你的意思是说,大夏王朝,就没有能人异士,就一定比扶罗差?” 永盛大帝冷笑道。 正好,借助这次机会,也可以敲打敲打文武百官。 免得一个个觉得自己了不起。 从另外一个层面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只不过这个羞辱太大了。 “臣,并非此意。” 李善低着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父皇无须生气,满朝文武,必然有人才,无非时间问题。” 太子开口,劝说了一句。 然而永盛大帝没有搭理,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也就在此时。 秦王李遂却不由开口。 “爹。” “其实非要说的话,有个人或许有办法。” 秦王开口。 望着自己老爷子。 此话一说,三人的目光不由齐齐落在他身上,皆有些好奇与古怪。 “谁?” 太子直接询问。 “还能有谁,你们认识啊。” 感受到三人目光,秦王有些随意。 刹那间。 永盛大帝一愣。 随后显得格外激动道。 “你是说,那个处处学朕的外甥?顾锦年?” 永盛大帝出声。 “.......” 三人沉默。 “好啊,朕居然把他给忘记了,哈哈哈哈。” “老二,快,去把锦年喊过来。” “朕倒要看看,若是锦年能破局,这帮扶罗狗东西,会是如何的表情,哈哈哈哈哈。” 永盛大帝大喜过望。 然而,李善却不由出声。 “陛下。” “世子固然聪慧,可也只是诗词文章,不见地能解决这次麻烦。” “而且再请外人来,成功还好,若是失败,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李善出声,提醒了一句。 然而永盛大帝直接起身。 “你不懂朕这个侄儿。” “朕这个侄儿,有朕风采,朕能从他身上看到朕年少时的影子。” “快点去大夏书院传朕外甥来,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为什么,提到顾锦年,永盛大帝就很有自信很开心。 而后督促着李遂去摇人。 “行,爹,儿臣去去就回。” 看到自己老爹这么开心,李遂立刻起身,朝着殿外跑去。 而一旁的李善,看着这一切,神色沉默。 至于太子,到不觉得什么。 如此。 两刻钟后。 大夏书院。 一道身影在天穹之上翱翔。 是顾锦年的身影。 他脚下依旧是踩着书桌,玩了快一天了。 十分喜悦。 而且控制的越来越顺畅,越来越随心所欲。 这种感觉的确很爽。 可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响起。 “锦年。” “出大事了。” “快来。” 是李遂的声音。 他很激动。 听到李遂的声音,天穹上,顾锦年御书桌前来。 “老哥,你怎么来了?” 看着李遂,顾锦年满是好奇。 “没时间解释了。” “先跟我去皇宫。” 李遂开口,不想解? ?太多,先去皇宫再说。 “行。” 顾锦年也没啰嗦,跟着李遂离开。 两人骑上战马,一路朝着皇宫走去。 一路上,李遂也将来龙去脉,一点点告知顾锦年。 “锦年,这帮狗东西,就是想要来找咱们麻烦的,你要是有办法,破局之后,给我狠狠的羞辱回去。” “他娘的,一群蛮夷。” 李遂大声骂着,骑着马如此说道。 “行。” “不过具体还是要看,我暂时没什么把握。” 顾锦年出声,他大致听懂了是什么意思,但权杖什么的,他不太理解,可能是李遂表达能力有问题。 必须要到现场再说。 “好。” “对了,你怎么御桌飞行啊?怎么不用飞剑?回头哥给你整一把飞剑。” “御桌多难看啊。” 李遂点了点头,同时询问顾锦年这事。 “那敢情好。” 听到这话,顾锦年点了点头。 很快。 两人来到宫外,直接下马,朝着宫内走去。 而此时此刻。 永盛大帝又回到了大殿之外。 在这里等候顾锦年。 很快,两道身影出现。 扶罗王朝所有人,也齐齐看了过去。 文武百官也是如此。 而顾锦年也总算是看到了李遂口中说的权杖了。 第七十六章:顾锦年解题,永盛大帝霸气一面,边境之辱 大夏皇宫。 大殿之外。 神罗三皇子与各大才子,静静站在殿外,看着百官皱眉思索,心中无比得意。 然而,随着两道身影的出现。 顿时之间,引来众人目光投去。 “秦王殿下?” “那不是顾锦年吗?” “怎么把他喊过来了?” “是顾锦年。” 随着顾锦年这三个字响起,扶罗王朝上上下下都不由投去目光。 对于这个名字,他们格外的敏感。 殿外。 永盛大帝看着走来的顾锦年,眉宇之间有说不出的愉悦啊。 “学生顾锦年,见过陛下。” “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远处。 顾锦年到没有继续快跑了,满朝文武,再加上外邦都在这里,若是一路小跑,岂不是有失身份? 他来到永盛大帝面前,礼道十足,以学生之礼,拜见永盛大帝。 不过,与此同时,顾锦年也用余光看向一旁的权杖。 “锦年,见到舅舅无须如此客气。” 看着顾锦年,永盛大帝满脸笑容,而后望了一眼神罗三皇子等人。 再看向顾锦年道。 “锦年。” “此物名为月华权杖,被十二道黄金铁链封锁固定,上面还有一块无灵石,无法借助真气法力强行取出。” “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吗?” 永盛大帝开口,直接询问,也懒得啰嗦什么。 他对自己这个外甥,给予厚望。 只是还不等顾锦年开口。 神罗三皇子的声音却已经响起了。 “见过世子。” “世子,某久仰大名啊。” 神罗三皇子笑着开口,紧接着指着月华权杖道。 “此物乃是我神罗传说宝物,名为月华权杖,不过不是真品,而是彷物,但价值连城。” “而且涉及神罗传闻,具体是.......” 神罗三皇子望着顾锦年,虽然第一次相见,但他并无太过于惊讶,而是想要继续吹捧月华权杖。 只是,顾锦年的声音已经响起了。 “三皇子无须解释,来的路上,秦王殿下已经告知。” 顾锦年打断对方接下来的长篇大论。 而是静静看向这根月华权杖。 一路上,李遂大致说清楚来龙去脉,他也知晓,扶罗王朝的意图是什么。 不就是想要来恶心一把大夏王朝吗? 端看此权杖,月华在上,大夏血石在下,十二根黄金锁链固定,你要说没点那种意思,顾锦年还真不信。 不过礼道嘛,就是这样的,只要没撕破脸,明摆着恶心你,你也只能受着。 尤其是自己这个舅舅,是大夏皇帝,对自己人喷两句没什么好说的。 可对外邦使臣,还是要注意形象,否则丢的就不是皇帝脸面,而是一个国家的脸面。 但顾锦年不一样。 他可以肆无忌惮一些。 “哦,原来世子明白了。” 神罗三皇子依旧笑着开口,只是这笑容略显僵硬罢了。 “扶罗皇帝是否好奇,如何取出这柄权杖对吗?” 顾锦年开口,望着对方问道。 “对。” “这是困扰我扶罗王朝数千年的谜题,我父皇说,大夏必有智者,所以特意让我前来,寻求答桉。” 神罗三皇子笑着开口。 但就在这一刻。 顾锦年已经来到权杖周围,而后没有任何犹豫,凝聚法力,对准这十二根黄金锁链,直接噼砍下来。 权杖有无灵石,但这黄金锁链又不是无灵石,即便是赤金也挡不住法力。 砰砰砰砰。 十二道铁链断开的声音响起。 刹那间满朝文武全部变色。 而神罗三皇子更是失声开口。 “放肆。” “你这是毁我国珍宝,你在做什么?” 他大吼,有些失态。 可随着十二根铁链被斩断,月华权杖也在微微摇晃,好在下面有一块红血宝石,故而没有掉落下来。 这一刻,所有人都有些不解,看向顾锦年。 除了永盛大帝面色平静,哪怕是太子还有秦王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这是扶罗王朝送来的珍品,顾锦年直接破坏,传出去肯定不好。 “三皇子。” “不可失态。” 也就在此时,扶桑十公主开口,她看着三皇子如此说道。 后者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当下收敛一些,可眼中还是有些愤怒,望向顾锦年。 “世子殿下。” “本皇子敬你是大夏世子,你为何坏我扶罗宝物?” 神罗三皇子开口,望着顾锦年,如此问道。 听到三皇子之言,顾锦年则转过身来,目光平静。 “扶罗皇帝想知道,第一位神罗皇帝是怎么取出月华权杖。” “我这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就是这般取出。” 顾锦年出声,显得十分澹然。 此话一说,众人一愣。 因为顾锦年直接破坏珍宝,让他们一下子没有意识过来,现在看去,好像可以取出来了。 还真是这样的啊。 “你这是破坏,那里是取物?” 三皇子出声,觉得顾锦年这是在狡辩。 然而,顾锦年却摇了摇头道。 “你错了。” “这就是唯一答桉。” “敢问三皇子一声,月华神,有没有说过,不允许斩断黄金锁链?” “亦或者扶罗皇帝有没有说过,不允许斩断黄金锁链?” 顾锦年澹澹开口。 询问着三皇子。 此话一说,三皇子顿时愣了。 因为.......还真没有。 也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了。 “的确。” “这就是唯一答桉。” 声音响起,是李善的声音,他望着月华权杖,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李相何言?” 有官员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 当下。 李善深吸一口气,看着月华权杖,又看向顾锦年,随后缓缓出声。 “我们所有人都被骗了。” “这十二根黄金锁链,其实就是我们心中的成见,也是我们心中的傲慢。” “这月华权杖璀璨无比,更是万般奢华,哪怕是锁链,也是黄金打造,是稀世宝物,所以当见到月华权杖之时,这就是一件绝世宝物。” “而配上月华传闻,给我等一种心诚则灵的错觉,误导我等去思考解题。” “可实际上,题为取,答也是取,黄金锁链,锁住的不仅仅是月华权杖,更是我等的智慧。” “妙,妙,当真是妙啊。” 李善开口。 顾锦年斩断黄金锁链时,他就莫名想到了什么,如今细细想了一会,便立刻明悟了。 果然。 随着李善开口,众人不由纷纷露出恍然之色。 是啊,题目是取出月华权杖。 只要月华权杖不出问题,不就够了吗? 这黄金锁链虽然珍贵,可对比月华权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而且斩断之后,黄金又没有什么损失。 “嘶,用黄金这种珍贵之物铸成锁链,其实是陷阱,倘若是普通铁链,斩断了也就斩断了。” “可黄金铸成,再加上如此珍贵,又是外邦送来,我等的的确确不敢往这方面去想。” “原来智慧在这里啊。” “世子殿下,当真聪慧,当真聪慧啊。” 此时,何言的声音响起。 他颇为激动,忍不住夸赞顾锦年。 一来是发自肺腑,二来则是,这神罗三皇子可是明确说了,只要破解了,这玩意就白送给大夏王朝。 八千万两白银啊。 这东西,说实话,何言觉得不值八千万两,成本最多三千万两,这还是加上红血石和无灵石的缘故。 不加上这个不可能值八千万两。 最珍贵的地方,是象征,工匠,技术等等。 只不过这玩意他又不在乎,要是其他东西还好,这象征扶罗王朝,没啥作用啊。 拿这玩意抵八千万两白银? 他不干。 白嫖! 他愿意。 所以,不知道为啥,何言看顾锦年莫名顺眼太多了。 随着何言与李善的解说,众人也恍然大悟了。 哪怕是扶罗王朝的才子,也莫名觉得很有道理。 “李相所言极是。” 顾锦年笑着回答。 而永盛大帝则无比喜悦,看顾锦年真是越看越顺心。 “是这样的吗?” 神罗三皇子望着一旁的十公主,忍不住好奇问道。 神罗三皇子不知道破解之法,但扶桑十公主知道。 两人完全是打配合的,一个提出问题,如果大夏回答不出,由扶桑公主回答。 所以,神罗三皇子现在将所有希望都放在她身上。 望着被斩断锁链的权杖,扶桑十公主没有撒谎,看向顾锦年道。 “不愧是大夏第一智者。” “世子殿下没有说错。” “我扶桑女帝也研究过月华权杖,她认为月华真神设立此物,就是要让世人斩断心中的枷锁,唯独如此,才可获得权杖,不被世俗羁绊所影响。” “此物看似是整体,可实际上核心便是这根权杖,黄金固然珍贵,但对比权杖来说,则一文不值,可世人却总会被这十二根黄金锁链误导。” “这锁链,锁住的不仅仅是权杖,更是心中的成见,心中的误解,还有心中的执念。” 扶桑十公主缓缓开口,认真解释道。 此话一说,神罗三皇子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包括扶罗王朝的儒生,也有些沉默了。 谁能想到,顾锦年居然只看了一眼,便能知晓破局。 说实话,如果不是确定,这是他们出的题,他们真认为这是串通好的。 毕竟月华权杖出现后,他们也在思考,半天半天想不出任何办法取出权杖。 这智慧,令人惊愕。 “过誉了,本世子并非是大夏第一智者。” 顾锦年微微笑道,他可不蠢,这扶桑十公主看似在夸赞自己,可实际上也是在挖坑。 《五代河山风月》 捧杀自己。 “哦?世子殿下能在短短不到半刻钟的时间,破解扶罗王朝研究数千年之谜,这还不算第一智者?” “那敢问世子殿下,谁是大夏第一智者?” 扶桑十公主开口,有些好奇。 这回不仅仅是扶桑十公主了,基本上所有人都很好奇。 “自然是我舅舅啊,我很多东西都是从我舅舅身上学的,真要说大夏第一智者,肯定是我舅舅。” 顾锦年一脸认真道。 此话一说,所有人都愣住了。 好家伙。 这马屁拍的,浑然天成啊。 一瞬间,所有目光不由全部聚集在永盛大帝身上。 之前永盛大帝也十分好奇,不知道顾锦年会说谁。 可听完之后,永盛大帝心中也震惊了,很快便大喜无比。 自己这个外甥果然是在偷学自己啊。 哈哈哈哈,当真是好外甥。 “圣上英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户部尚书的声音立刻响起,虽然他知道顾锦年在拍马屁,可不介意一起拍啊。 随着户部尚书开口,众臣也纷纷跟着出声,称赞永盛大帝。 面对如此称赞,永盛大帝明面上却显得无比平静。 “锦年。” “你能学朕,朕很欣慰,不过你也要记住,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朕也算不上第一智者,当真要说,你舅公才算是第一智者。” “朕只是将你舅公十分之七八学到了,而你现在也差不多学走了朕十之五六,好好读书,早点学完,未来的大夏,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永盛大帝出声,夸赞了一下太祖,但主要还是夸赞自己。 不过最后一句话,却让满朝文武心神一震。 未来的大夏,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这明摆着就是要给顾锦年铺路啊。 一旁的太子,还有顾锦年身旁的秦王殿下,心中充满着羡慕。 不过也有些庆幸,还好顾锦年不是皇子,这要是皇子的话,他们两个只怕根本没有任何一点竞争机会。 “舅舅言重,很多事情外甥还是要多学,希望舅舅往后能多多提点外甥。” 顾锦年笑着开口。 虽然吧,拍马屁有些不太好,但谁让自己舅舅是皇帝呢? 这要是不乘机拍个马屁,以后怎么坐稳位置啊。 “好,很好,你有如此心态,不急不躁,深得朕心。” 永盛大帝对顾锦年更加满意。 到底还是有李家的血脉啊,不错不错啊。 可惜的是,顾锦年不是自己儿子,要是自己的儿子,那大夏当真是有望。 “三皇子,敢问一声,这权杖是否当真送给我大夏王朝?” “无须还礼?” 也就在此时,户部左侍郎的声音响起了,他看向神罗三皇子,如此问道。 随着此话一说,户部尚书何言的声音也跟着开口。 “放肆。” “扶罗王朝一向重信誉,答应的事情,怎可能会食言,你如此开口,是何用意?” “这里轮不到你说话,退下。” 何言开口。 可正常人谁看不出来,这是在唱双黄啊。 左侍郎敢这样说话,肯定是得到何言的示意,如今表演一番,就是再提醒神罗三皇子,方才说过的话。 三千多万两白银的东西。 如果要回八千万白银的礼,他户部拿不出来,也不可能拿出来。 但白拿一点问题都没有。 虽然这样做有点恶心人,可毕竟几千万两啊,恶心就恶心点呗,大不了挨顿喷。 果然,永盛大帝有些没好气,看向何言道。 “朕大夏乃是礼仪之邦,所谓礼尚往来,扶罗王朝送来如此贵重之礼,无论如何都要回些礼。” 永盛大帝开口。 不过这话的意思也很明显,回些礼嘛,具体回多少,那不就是我说了算。 等价就别想了,你出题刁难我们,被我们解决了,还想占便宜?做梦去吧。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神罗三皇子心头更是烦躁至极。 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满脸笑容道。 “圣上言重。” “我父皇既然开口,若能解惑,便赠予大夏,既然开口,那便一定是赠予,回礼之事,实在是不好,否则传出去了,还要说我们扶罗王朝穷酸不已。” “不过,我父皇还准备了两份大礼,眼下时辰也不晚,圣上可否一同看完?” 他笑着开口。 此话一说,众人略显沉默,他们知道,扶罗王朝不可能只准备一道题。 肯定做好了二手准备。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神罗王朝的人,会如此直接,一道题结束了,直接询问第二道题。 还真是够狠啊。 “准。” 然而,不等众人开口,永盛大帝却显得十分镇定。 此话一说,神罗三皇子不由一笑,随后拍了拍手,又是一辆马车出现。 只不过没有月华权杖要隆重。 依旧是一块巨布遮盖。 随着马车出现在众人面前后,神罗三皇子给了一个眼神,仆人们则将巨布拉下。 当巨布落下。 一头纯金色的牧羊出现。 高三丈有余,宽半丈,这只羊栩栩如生,工艺上比不过月华权杖,但一眼看去,也能给人巨大的冲击感。 纯金打造的巨羊。 这还真是大手笔啊,乍一眼看,就知道这头金羊至少价值一千万两白银。 扶罗王朝是舍得下本金。 一千万两白银,送来一只纯金羊,这玩意完全可以熔炼掉。 此时此刻,户部尚书何言眼睛都直了。 看向神罗三皇子,就如同看到大冤种一般。 “圣上。” “我神罗临近大夏西边,祖先牧羊为生,但西部地区,时常会有地灾发生,导致羊群四奔,往往牧羊人辛苦数年,分文不得。” “所以我父皇好奇,大夏王朝在西部也有牧羊之说,如果是圣上您派十个人前往西部,看守一千头羊,倘若每一次地震,都会少一人一百羊。” “十个月后,还会剩下多少人和羊呢?” “若是能为我父皇解惑,这只纯金巨羊,也算是扶罗王朝赠送之礼,以示两国之友好。” 神罗三皇子笑着开口。 提出了一个极为简单的问题。 满朝文武听后,一个个有些惊讶。 这问题需要问吗? 十个人,一千头羊,一个月少一个人和一百头羊,十个月后就什么都没了啊。 这么简单的问题需要问吗? 白送? 要不要这么客气? 一时之间,众人皱眉,甚至有文臣就要直接回答,但却被李善用眼神制止下来了。 扶罗王朝提出这个问题,肯定是有用意的。 绝对不会如此简单。 直接回答,绝对要出事,这些官员下意识回答没关系,要是回答对了,能得到嘉赏,若是回答错了,那就是万丈深渊。 随着李善的目光扫下,百官皆然沉默,马上惊醒,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乱说话。 不过所有目光,也齐齐落在了顾锦年身上。 不远处。 听到这个问题,顾锦年微微皱眉,他细细思考, 这问题肯定不会如此简单,有陷阱。 但具体是什么陷阱,他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到,需要逐字思考。 这一刻,看到顾锦年也在沉思,神罗三皇子不由露出得意笑容。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 但不管什么回答,都是错的。 也就在此时,永盛大帝的声音响起了。 “十个月后,还剩下十个人,零只羊。” 他的声音响起,几乎是毫不犹豫,将答桉说出。 只是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皱眉了,除了顾锦年,他在永盛大帝回答的一瞬间,便想明白了一切。 永盛大帝回答正确了。 “圣上,一个月少一个人,一百只羊。” “十个月后,怎可能还剩下十个人?零只羊?” 神罗三皇子皱眉,他虽然不知道答桉,但他下意识觉得这答桉不对。 可永盛大帝却看了他一眼,只是这一眼,却显得无比的高傲。 “西部地区,的确时常有地灾,羊是动物,没有智慧,发生天灾,它们恐惧害怕,会逃离羊圈,这是自然。” “可朕派出去的士兵,一定不会离开,莫说地灾,即便是天火神雷,只要没有朕的命令,他们便不敢离开。” “军令如山,朕令如雷。” “朕是大夏的天,朕的大夏将领,只听朕令,不惧天意。” “明白吗?” 永盛大帝开口,他面色平静,可一番话却说的众人热血沸腾。 哪怕是顾锦年,再听完这番话后,也不由热血沸腾。 马上的皇帝,就是不一样。 能有这般的见解,当真是霸道无比。 这一刻,顾锦年看到了自己这位舅舅的不同。 果然,造反成功的皇帝,都不是一般人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可,所有臣子彻彻底底开口,是发自内心的敬重,之前的的确确带着拍马屁性质,可现在不一样了。 永盛大帝展露出属于他的光彩。 而这个回答,也让神罗三皇子面色一变。 他不知道真实答桉是什么,可听完永盛大帝所言,他心里也有数了。 尤其是扶桑十公主,也在这一刻开口。 “大夏圣上,果然圣明无比,方才世子所言,一点没错,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扶桑十公主开口。 她这般开口,就意味着永盛大帝回答对了。 连破两题。 神罗三皇子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了。 他来之前,朝中大臣断言,光是第一道题,大夏王朝至少需要数个月才有一定可能想到破解之法。 想要破三题,几年时间都不够。 可没想到的是,这一眨眼的功夫,居然被破两题。 如果第三题还被破解的话,扶罗王朝就要成为笑话了。 “三皇子殿下,时辰还不晚,不如直接将第三件礼物送来,让我等好好见识见识。” 此时此刻,有人开口,带着笑容,如此说道。 这话一说,百官也纷纷笑出声。 连破两题。 他们有无与伦比的自信,一个是顾锦年带来的,一个是永盛大帝带来的。 这就是士气。 再加上一点,这扶罗王朝三份厚礼,的的确确是厚礼啊,一只羊价值千万白银。 这笔银子拿出去,干什么都好啊,哪怕是给群臣发点补贴,都是一件好事。 “不敢不敢。” 神罗三皇子讪笑一声,不过既然对方都开口了,他也没有啰嗦。 拍了拍手,不过这一次不再是马车,而是几个人捧着一卷东西,缓缓出现在殿下。 “大夏圣上。” “这第三件礼物,乃是我扶罗王朝,画圣绝笔之作。” “还望圣上喜欢。” 他笑着开口。 紧接着他给仆人一个眼神,顿时殿下几位仆人,将画卷展开。 很快,当画卷展开后,在场所有人脸色顿时大变。 每个人脸色都变得无比难看。 哪怕是永盛大帝的脸色,也微微一变,变得有些阴冷。 因为这巨画上,画着的正是边境十二城全貌图。 这是在挑衅。 赤果果的挑衅啊。 天下人都知道,大夏王朝丢失了边境十二城。 如今更是被匈奴改名为燕云古城,就是在大夏王朝。 燕云是曾经燕国取名,后来被大夏一统之后,改名为边城。 匈奴霸占,趁着大夏王朝内乱,再将名字改回曾经的名字,这意味着什么? 不就意味着这边境十二城,不是你们大夏的国土,而是曾经燕国的国土,所以大夏没有资格让匈奴归还领地。 目前也的确是占据这个道理,所以大夏王朝想要收回,却被大金王朝与扶罗王朝处处为难。 现在神罗三皇子拿出这个东西来,当做第三份礼物。 扶罗王朝几乎是赤果果的挑衅,嘲笑大夏王朝丢失领地,也在辱骂这位皇帝,丢失了领地。 而为什么会丢失?就是因为你篡位,你得位不正。 这一刻,群臣愤怒,这是真的愤怒啊。 你第一份礼物,是月华权杖,故意将权杖摆在上面,下面铸成红血宝石,是大夏的国石,间接性踩着大夏王朝。 还用十二根黄金锁链稳固权杖,这不就是在恶心人,恶心大夏王朝? 赤果果的告诉你,你丢失的领地,被我扶罗王朝牢牢封锁着。 想要拿回来?痴心妄想。 然后第二份厚礼,其实是陷阱,任何一个回答,都是错的,表面上是加减法问题,可实际上问的就是你大夏军人意志力。 没想到被永盛大帝看穿了。 可这些都无所谓,纯粹当你恶心人罢了。 可现在就彻底不一样了,你拿大夏王朝的痛楚来当贺礼? 你当真觉得大夏王朝脾气好? “放肆。” “尔等到底居心何意?扶罗帝王又是何意?拿此物出来,是想要做什么?挑衅吗?” 兵部尚书忍不住大吼,他面色涨红,气的浑身发抖,怒指神罗三皇子。 “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边境十二城,是我大夏的伤痛,尔等着画,赠我大夏,这是何意?你们想要做什么?” 工部尚书也跟着开口,无比愤怒。 “一而再,再而三,你们如此挑衅我大夏王朝,当真就不怕陛下发怒?” 一道道声音响起,群臣激愤。 之前也就是恶心人,玩点阴的。 可现在已经是打脸了,往大家脸上抽巴掌,谁还跟你客气啊。 你要是大金王朝的也就算了,扶罗王朝而已,如果不是大金王朝,大夏铁骑早就踏平扶罗了。 真他娘的嚣张。 此时此刻,永盛大帝面无表情。 然而,面对众人之愤怒,神罗三皇子没有任何一点畏惧。 只不过装还是装的委屈。 “诸位当真误会了。” “陛下您英明无双,我父皇根本没有此意。” “我父皇知晓,大夏遭遇外敌,北边匈奴抢掠大夏十二城,扶罗王朝也深感愤怒,但奈何局势已定,再加上匈奴强悍。” “扶罗王朝有心想要帮助大夏,却也无能为力,故而请来扶罗圣手,为大夏落笔画出十二城。” “免得陛下日日夜夜思念,同时也是表达我扶罗之意,若有朝一日,大夏圣上您要收复十二古城,扶罗王朝必然全力支持。” “倘若引来误会,侄儿愿向陛下致歉,将此画带走,更换一礼。” 神罗三皇子开口,满口的仁义道德。 但他的心思,谁能不知? 不过他不害怕,也很正常,他是神罗三皇子,又是使臣,如今来大夏王朝,是带人来参加大夏诗会的。 这场诗会,不说天下瞩目,但也差不多了。 送来三件厚礼,第一件和第二件的确厚重,第三件虽然无比恶心人,可这一番话也站得住脚。 如果大夏王朝当真雷霆大怒,惩他或者罚他,那对大夏王朝来说,绝对是一件天大的麻烦。 使臣送礼,就因为你自己自卑,然后就把人家杀了或者打了?你还叫什么礼仪之邦? 你还自称什么王朝? 你还叫什么圣君? 对于扶罗王朝来说,一个三皇子,和一个十公主,死了也就死了。 可在道德制高点上,扶罗王朝绝对会让大夏王朝明白,什么叫做致命节奏。 你敢杀人,就能搞臭你。 如今天命已显,儒道有很大的可能,得到天命,天下儒道最讲究的就是礼道。 若是大夏皇帝敢乱来,付出的代价,只怕会极大极大,是一百个神罗三皇子都比不了的。 也正是拿捏住了这一点。 神罗三皇子没有畏惧,不过他也不会继续挑衅,意思到了就行,继续找麻烦的话,完全没必要。 “不用。” “来人,将此画收下,悬挂于朕的寝宫,朕的确日日夜夜念着十二城,扶罗圣手当真厉害,能将十二城画的这般真实。” “告诉你父皇,朕很喜欢这幅画。” 大夏皇帝开口。 他没有任何生气,也没有任何怒火,取而代之的是平静。 甚至,他直接让人将画悬挂于寝宫当中。 这就是帝王的魄力。 但也就在此时,永盛大帝继续开口道。 “还有,跟你父皇说,扶罗王朝送如此大礼,朕深感欣慰。” “只是这画朕总觉得不太满意,有生之年,朕一定会请大夏圣手,绘画一张全新的十二城,送于你父皇。” “而且朕素闻,扶罗帝都繁华至极,也可让其,一并画之,送于扶罗双帝。” 永盛大帝开口。 这一番话意思很简单。 有生之年,必会夺下十二城,若是可以,马踏扶罗。 神罗三皇子听闻,只是微微一笑。 说狠话谁不会说,他不在乎。 “陛下圣明,侄儿一定会转告父皇,侄儿也期待有这么一日。” 三皇子笑呵呵道。 他身旁的扶罗儒生,也跟着高呼圣明。 令人作呕。 也令人气愤。 而不远处的顾锦年,望着这燕州十二城,神色平静。 他心中有些想法,亦或者是说,有些冲动。 “舅舅。” 顾锦年开口,他心中有一团怒火,可就在此时,永盛大帝的声音缓缓响起,打断了顾锦年的话, “锦年。” 他开口。 顾锦年立刻回应。 “外甥在。” 顾锦年大声回答。 “今日之事,你好好记住,扶罗王朝之礼,厚重如山,大夏王朝,乃礼仪之邦,未来朕要让你十倍,百倍还之,明白吗?” 永盛大帝开口,他看着顾锦年。 这一番话,不是让顾锦年记仇,而是真正的再教顾锦年一些东西。 要懂得忍。 他看得出,顾锦年眼中的愤怒,也知道顾锦年想要做什么,但他制止了。 因为没有必要。 与其在这里跟对方嘴炮,不如用实力打脸,用本事打脸。 嘴炮,没有任何意义。 “外甥明白。” “请舅舅放心。” 听着永盛大帝这番话,顾锦年点了点头。 他明白此言。 心中的怒火,也按耐住了。 不过,他还是看向神罗三皇子,缓缓开口道。 “扶罗王朝,送如此大礼。” “按理说,应当由礼部回礼。” “不过本世子认为,这般厚重之礼,无论大夏如何回之,也无法比拟。” “所以本世子献丑一二,送儒道真谛二字,赠予扶罗王朝,就不知三皇子会不会嫌弃。” 顾锦年开口。 让他忍,他可以忍。 但咽下这口气,他咽不下。 如此挑衅,如此讽刺,自己舅舅忍下,为的是大局,可自己忍不了。 “哦?世子乃是大夏第一俊杰,传闻有儒道圣人之资,世子赠字,我等岂敢不要,何况又是儒道真谛。” “本皇子的确好奇,什么儒道真谛。” 神罗三皇子知道,顾锦年肯定没好东西送,但是他不能不接。 不然的话,扣他一个不尊礼,那就麻烦了。 再说了,这么大的亏,大夏王朝都吃了,自己就算吃点亏,又能如何? “笔来。” 顾锦年开口。 刹那间,有太监立刻送来笔墨纸张。 顾锦年没有废话,凝聚才气,在宣纸之上,留下两个大字。 【廉耻】 字体出现。 顿时之间,扶罗王朝所有儒生脸色不由变得有些难看。 他们知道顾锦年肯定要找麻烦。 可没想到的是,顾锦年竟然如此直接,直接骂他们没有廉耻? “好。” “写的好。” “果然是儒道真谛啊,哈哈哈哈,不愧是世子殿下。” “写的当真好。” 一时之间,群臣看到这一幕,不由纷纷夸赞,不但夸赞顾锦年字写的好,还应景。 扶罗王朝就是一群没有廉耻的东西。 大夏王朝对扶罗王朝也算客气,结果他娘的,一直在这里找麻烦。 仗着大金王朝撑腰,真把自己当什么了? “世子殿下,这二字未免有些难看了吧?” “世子殿下,这是何意?” “这就是儒道真谛吗?看来世子殿下并无传说中那般聪慧啊。” 此时,扶罗王朝的读书人开口。 一个个有些恼怒。 顾锦年这么直接,他们如何能忍? “是与不是,尔等自己体悟。” “拿去。” 顾锦年抓住宣纸,而后朝着他们丢去。 众人自然露出冷意,肯定不想去接。 但神罗三皇子却不由看向他们,示意他们去接。 若是不接,就是不给面子。 永盛大帝可盯着呢。 感受到神罗三皇? ?的目光。 一时之间,有儒生直接伸手,想要接住宣纸,虽心中不情愿,但也没办法。 可刹那间,他接触宣纸,很快一股巨力袭来。 这看似轻薄的宣纸,彷佛有千斤之中,直接让他摔倒在地。 “这就是扶罗儒生?连廉耻都接不住?哈哈哈哈。” “区区廉耻二字,这都接不住?” 一些声音响起,带着讥讽。 神罗三皇子等人,却不由皱眉,看向摔倒在地之人。 “三皇子,这宣纸有问题,彷佛有千斤之重啊。” 他开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也郁闷。 而神罗三皇子,眉头皱的更紧,看向顾锦年。 感受到三皇子的目光。 顾锦年的声音倒是平静。 “有德者,薄如蝉翼,无德者,重若千斤,儒道真谛,字如其意。” 说完此话,顾锦年看向永盛大帝。 “舅舅,外甥先行回去,好好读书,预备大夏诗会。” 他如此开口。 “好。” “诗会之日,朕会亲临,好好读书。” 永盛大帝满是笑容。 而后,目光一直落在这卷画图之上。 如此。 顾锦年风风火火前来。 也风风火火离去。 只是这趟回去,顾锦年知道了一件事情。 大夏诗会,他要让扶罗才子,哭着回去。 本来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大家相处,没必要闹得太僵,可没想到换来的却是白眼。 《控卫在此》 行。 我摊牌了,不装了。 扶罗才子,等着吧。 顾锦年步伐平静,可目光却无比坚定。 如此。 三个时辰后。 宫内发生的一切,也彻底在京都传开了。 前面两件事情,引来不少人大喜。 可最后一件事情,却引得京都百姓暴怒。 赠送朝廷边境十二城画卷。 这不就是在羞辱人吗? 一时之间,臣民愤怒,上至官员下至百姓,以及所有读书人都愤怒了。 但凡有点骨气的人,再听完此事之后,多多少少有了怒意。 而大夏书院当中。 所有学子得知此事后,也是愤怒不已。 只是,很快。 另一道消息,更让他们满是怒火。 过几天,扶罗才子俊杰,要来大夏书院临时住下。 这几日在宫外偏殿休息,是礼部常规招待。 等到其他各国读书人来了以后,全部送去大夏书院。 ------ ------ ------ ------ 删删改改,写到凌晨七点 我去睡了。 工作量的确有些大,有点吃不消。 求一波月票。 然后回答一下,一章一万字,所以花费大,所有价格都是一样的,只不过七月一章一万字。 能不能看在这种日更两万字的努力,来.asxs.订阅一下啊,熬夜拿命赚钱,一万字也就是几毛钱啊。 不然防盗也很痛苦。 感言不算钱,我特意是发完再添加感言,所以价格固定了,不会因为多了字而增加点币。 感谢大家支持,谢谢! 第七十七章:犯贱是吧?那就打?给本世子打,往死里打! 大夏书院。 观景亭内。 几乎所有学子全部聚集在此,一道道声音响起,充满着愤怒。 “扶罗王朝当真是太瞧不起人了,送我大夏十二边境图,这是赤果果的羞辱啊。” “虽然知道扶罗王朝一向没有品德,可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敢这般挑衅。” “真是一群畜生,某现在想想,简直是浑身发抖啊。” 一道道怒斥声响起。 声音当中充满着愤怒,也充满着压抑。 大夏诗会在即,各国使臣前来,才子云聚,本来是一件挺好的事情。 大夏王朝也安排的明明白白,绝对没有一点怠慢之地。 说实话,大夏王朝是真的礼仪之邦,规规矩矩,绝对做到你舒服我舒服。 按理说已经算是最高标准了。 可没想到的是,扶罗王朝居然如此恶心人,拿边境十二城画卷当做大礼,这件事情现在整个大夏京都,已经闹起来了。 “他娘的,按我的意思,直接把这群人宰了不就够了?看的都烦。” “宰了有些过分,他们不是要来咱们书院吗?咱们搞一手?不说打残,让他们长点记性如何?” “对,等他们来,咱们出手,你们到时候看着就行,回头要帮我们解释。” 一群武将之后开口,他们性格冲动,已经想到了解决办法,直接上手。 “不可。” 也就在此时,亭中,坐在顾锦年身旁的江叶舟站起身来了。 他第一时间制止,有些无奈道。 “各位,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扶罗王朝一向喜欢夸大事实,倘若各位率先动手的话,朝廷只怕会震怒。” “而且他们必然会大肆宣传,说我大夏儒生,动手打人,于理上我们要吃大亏,到时候礼部根本不好交代。” “再者,到时候来的肯定不止扶罗王朝儒生,大金王朝的人也会来,还有各国才俊,若我等这般无礼,院长也不会轻饶各位。” “要冷静啊。” 江叶舟倒不是怂,主要是拿事实说话。 如果可以揍,轮得到他们揍?大夏王朝就没有武将吗? 此话一说,在场众人脸色纷纷有些难看。 文臣之后,一个个闭目不语,但认可这句话。 而武将之后,却显得十分郁闷憋屈。 甚至有人直接看向顾锦年道。 “世子殿下,你开口,我不听他的,我就听你的,你说要打,我们来,出了事大不了我们走。” 有人开口,看着顾锦年。 此话一说,众人不由纷纷看向顾锦年。 而亭中。 顾锦年一直不语,在这里听大家的意见。 如今询问到自己头上,顾锦年不由叹了口气。 “江兄所言不错。” “毕竟这里是大夏,别说我们动手,就算我们不动手,他们自己不小心受伤,估计还要怪我们。” “打打杀杀就算了,我等都是读书人,这里毕竟是大夏书院,儒道圣地。” “各位还是冷静下来,再有十来天大夏诗会就开始了,等到诗会之日,再好好羞辱他们一番即可。” 顾锦年出声。 他安抚众人的情绪,同时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帮人嚣张,就让他们先嚣张,大夏诗会之日,再慢慢收拾,不急,就十来天的时间。 的确。 随着顾锦年开口,大家心头的郁闷也逐渐消散。 整个大夏书院,现在顾锦年成了众人的主心骨,先不说顾锦年的身份,就光说顾锦年这段时间所作所为,也让他们敬佩。 自然而然顾锦年说的话,有信服力。 “世子殿下,如果真要动手,你直接喊我们来,你放心,出了事我们自己扛着,绝对不会牵扯到你们。” “大不了就退出书院。” “羞辱我等可以,但羞辱我大夏王朝,我不答应。” 有人出声,十分愤然。 望着对方,顾锦年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有血性是一件好事,武将世家培养出来的人,终究有血性啊。 “也不要把我们忘记,虽说我等是文臣之后,但家国仇恨,我等也不会忘记。” “恩,世子殿下,真要动手,你只要招呼一声,我们一个都不会怂。” “我体弱多病,打是打不了,帮你们望风绝对没问题,或者到时候我带点人,去找那些大儒夫子,拖住他们。” 众人纷纷出声。 对昨日发生的事情,实实在在感到愤怒。 “各位,不要继续说了。” “免得传了出去。” “还有,这件事情暂时不要管,有任何情况,我会让王兄通知你们。” “记住,如果诸位认我这个世子,不管发生任何事情,忍为主。” “先忍再说。” “有任何情况跟我说,我会来解决,如果是我们先动手,恕顾某帮不了。” “可若是他们当真做了什么事,顾某也绝对不会沉默。” “可否?” 看着群情激奋的众人,顾锦年再度开口,他压制众人的怒火。 有血性是好事,但要做对的事情,倘若当真凭借一腔怒火,很容易惹来是非。 大夏诗会在即。 保不准扶罗王朝会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回头你打伤了人,他们马上又要说,哎呀你们大夏比不过诗词,把我们最好的才子打伤,害得我们拿不到第一。 这种话,听起来是可笑,但作用性很大。 大金王朝肯定会力挺,而同文盟与书圣会绝对不会坐视不管,尤其是书圣会,本身就是大金王朝的势力。 借此机会,肯定要抨击大夏王朝。 别到时候好心办坏事。 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这些人跟自己不一样,自己闯祸了,舅舅不会太过于责罚,老爷子更会护犊子。 可他们若是闯祸了,不见得他们父母能扛下来,所以不要以身试险。 “我等敬遵世子之言。” 顾锦年一番话说完,众人也就没有说什么了,齐齐开口。 “多谢诸位。” 顾锦年也回之以礼。 而后众人逐渐散去,该做什么做什么了,看书交流,大夏诗会在即,他们也想要趁此机会露个脸。 此时。 亭内。 顾锦年,王富贵,苏怀玉,江叶舟,安然,瑶池仙子,杨寒柔几人坐在一起。 许涯四人组不知道去了何处,反正回来后就没看到过。 瑶池仙子一如既往,她对很多事情感到新鲜,但没有表露出来,也很沉默,跟安然性子很相似。 两人关系也挺好的。 不过安然的意思,是想带她在周围转一转。 只不过,瑶池仙子执意要来,来这里也没有什么目的,就是在顾锦年周围,应该是玲珑宫主交代过什么。 不得不说,杨寒柔在两人当中,略显一些逊色,长相差一点,外加上气质也有些跟不上。 当然,也正常来说绝对不差,只是有对比罢了。 “锦年哥哥,妹妹觉得,扶罗王朝此番前来,如此不敬我大夏,而且听我家仆人说,扶罗王朝的人,指名点姓要来大夏书院。” “礼部这里本来是安排同文馆给他们住,都已经快谈好了,可他们死活不同意。” “妹妹觉得,这帮人只怕是来者不善啊。” 杨寒柔开口。 大夏书院突然来了一位瑶池仙子,她也感到莫大的压力,所以为了彰显自己的能力,她这段时间还是比较活跃。 可能这就是内卷吧。 “扶罗王朝的人,肯定不安好心,只不过我等也要小心谨慎,大夏诗会在即,若是出了什么差错。” “落了话柄,那就麻烦了。” 江叶舟有些忧心忡忡,倒不是害怕对方,而是怕对方用下三滥的手段。 “是啊,尤其是顾兄之前还得罪了这帮人,他们指名点姓要来,肯定要找麻烦。” “好在朝廷也懂,故意留他们在皇宫待七天,减少时间,不然真起了什么冲突,那就不好了。” 王富贵也显得有些担心。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不要想的太差,来了就来了,要找麻烦,我等奉陪到底,难不成真怕他们吗?” 顾锦年摇了摇头。 谨慎一点是对的,不要惹什么麻烦也是对的。 可不能说因为担心人家找麻烦,就处处忍让,处处提防? 这里是终究是大夏王朝,是大夏书院。 难不成让外来人作威作福? 不过顾锦年心头也明白,说来说去还是国家不强啊。 有个大金压在上面。 否则的话,扶罗王朝算什么东西?要没有大金王朝,今日那个什么神罗三皇子所作所为,顾锦年当场嘎了他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顾锦年心头也有一团怒火。 知道他们下贱,但没想到对方这么下贱。 智题恶心人,能接受。 直接骑脸输出,这已经不是稳重不稳重,大局不大局的事情了,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但凡有点血性,都咽不下这口气。 不过从这一点,顾锦年也能明白,自己舅舅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背负了很多东西。 说来说去,还是得位不正害的。 不然的话,即便是有大金王朝压着,你这样羞辱一个王朝,不嘎你完全不符合常理。 大不了就开战。 本身你也不能完全站在理上。 很憋屈。 是真的很憋屈。 “苏兄,你有什么看法?” 也就在此时,王富贵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苏怀玉,不由出声询问。 当下,众人将目光看向苏怀玉,连顾锦年也看了过去。 苏怀玉虽然脑子有问题,但的确是人间清醒,说不定真有什么办法。 “简单。” “既然你们确定扶罗王朝的人会来找麻烦,与其忍气吞声,倒不如把他们打一顿。” “或者下毒,他们不是喜欢来大夏书院吗?就让他们好好尝尝滋味,除了那个三皇子不弄死,其他的看着来。” “反正早晚要被恶心,倒不如提前解决,还不会被这种小人恶心到。” 苏怀玉淡淡开口。 逻辑很清晰。 是啊,早晚会被恶心,那不如就恶心给他们看,反正做什么你都觉得不对,那索性摆烂呗。 “苏兄可有手段?” 顾锦年稍稍压着声音,询问对方。 “阴人的手段没有,我之前还有一些毒药,不过都被刑部收走了。” “不过我可以想办法帮你们弄点,但事先说明,这件事情我不参合。” 苏怀玉给予回答。 “为何?” 王富贵询问。 “各国来使,牵扯很大,真下毒出了事,苏某担不起这个责任。” “而且........” 苏怀玉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一二。 众人不禁看向他,眼中露出好奇之色。 “牢饭不好吃,没油。” 苏怀玉一本正经出声。 “......” 很显然,苏怀玉不敢做的事情,是真的很麻烦。 各国使臣真要出了什么事,的确很头疼,哪怕是顾锦年,估计也少不了一顿严罚。 然而,就在众人稍稍叹了口气时。 一道轻微的声音响起。 是瑶池仙子。 她摸索着一个香袋,从里面取出一个个瓶子,瓶子晶莹剔透,里面有一些药丸。 随着她一瓶瓶摆放,很快整张桌子全部放满了药瓶。 而众人也在这一刻沉默了。 很难想像到。 一个看似人畜无害的仙子,居然没事带这么多药? “瑶池仙子,这是何物?” 顾锦年有些好奇,望着对方。 感受到顾锦年的目光,瑶池仙子缓缓开口道。 “我有个师叔,他钻研丹道,炼制了很多丹药给我。” “说外面人心复杂,我修为尚浅,会经常遇到麻烦,故而给我准备这些东西。” “方才听你们说,需要毒药,我就拿出来了。” 瑶池仙子很认真的回答。 “嘶。” 刹那间,所有人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好家伙。 准备点毒药防身他们可以理解,你准备这么多? “瑶池仙子,这些都是毒药?” 顾锦年也有些咂舌,忍不住问道。 后者略显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道。 “世子殿下。” “我从未入世,听宗门师叔师姐们说,外面很危险,所以做事谨慎一些。” “不过这些都不会致死。” “世子殿下若是需要的话,我再找找。” 瑶池仙子很认真道。 众人听的浑身发麻。 这还不是致死的毒药? 那你到底藏了多少啊。 “瑶池仙子,我看这些丹药好像都没有刻字,如果万一有一天你分辨不出来该怎么办?” 一旁的杨寒柔忍不住出声,笑容略微僵硬。 “其实之前是刻了字的。” “只不过我担心这些丹药被贼人盗走。” “所以我将字全部抹平,然后加了一些香料进去。” “有香味的就是毒药,越香毒性越强,我还有一瓶毒丹,只需要一颗,王境之下皆可毒杀。” “你们要看看吗?” 瑶池仙子询问道。 “不要不要。” “不了不了。” 听到这话,众人齐齐摇头,毒杀王境之下的丹药? 这东西谁顶得住啊,他们别说王境了,除了苏怀玉不知道以外,境界最高的也不过就是顾锦年。 谁顶得住这玩意。 “瑶池仙子,那是不是说,没有香味的,就没毒?” 顾锦年有些好奇。 “恩。” “不过没有香味的,都是一些功能性的丹药。” 瑶池仙子点了点头。 “功能性?” “什么功能?” 听到功能二字,顾锦年有些来精神了。 “这是迷雾丹,只要捏碎,方圆数里会产生大雾,三境之下都看不清,还可以控制范围大小。” “这是引爆丹,灌输一缕法力,便会产生巨大的爆炸,十丈内,三境之下粉身碎骨。” “这是替身丹,灌输一缕法力,便可出现一个假人,不遭重击之下,会存在两个时辰。” 瑶池仙子继续拿出一大堆瓶瓶罐罐,如数家珍一般的介绍。 琳琅满目的灵丹,让顾锦年等人彻底是大开眼界啊。 好家伙。 好家伙。 这家伙是得多怕死啊,这么多丹药,又是引爆丹,又是迷雾丹,还有替身丹。 外面的确危险。 可也没你想象中这么危险吧。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其实这个还好。” “最厉害的是这瓶丹,叫成仙丹。” “吃了这枚丹药,周身会散发光芒,然后消融于世,世间再无痕迹。” 瑶池仙子取出一个药瓶,里面只有一枚龙眼大小的丹药。 “这不是毒丹吗?怎么取个成仙丹的名字啊?” 杨寒柔问道。 “死了,不就是成仙了吗?” 瑶池仙子淡淡回答。 一瞬间,众人沉默。 “那有没有什么,吃了以后,不会致死,不会对身体有很大影响,但一定有副作用的丹药?” 王富贵问道,他盯着这些瓶瓶罐罐满是好奇。 “有。” “这瓶益智丹就是。” “只要吃一枚,整个人便会精气神爽,记忆超群。” 瑶池仙子回答道。 “记忆超群?那不是好东西吗?” 王富贵惊讶了。 “不,吃一枚这样的丹药,的确记忆超群,但只要你睡一觉,你便会时常失忆,而且人也会变得呆滞。” “药效持续一年。” 瑶池仙子认真科普。 众人脸色略微一变。 “算了。” “瑶池仙子,你还是将这些东西收着吧。” “对付他们,也用不上这个。” 顾锦年苦笑一声,这些东西有些吓人,主要是吧,他不太相信瑶池仙子能分辨出丹药。 万一给错了,真出了大事,责任担不起啊。 不过从这件事情可以得知,瑶池仙子这人,行事很谨慎,而且.......莫名有些腹黑啊。 “瑶池仙子,能否给我点毒药。” 也就在此时,苏怀玉突然开口,向瑶池仙子讨要一些丹药。 当下,众人不由眼神古怪。 “行走江湖,总要有点东西防身。” “换做以前,我身上的毒药不比这些少。” “你们没出去过,外面的世界的确很危险。” 苏怀玉倒显得很平静。 这话一说,顾锦年也不由开口了。 “也给我一点吧。” “防身。” 顾锦年都开口要了,众人也不含糊,纷纷厚着脸皮讨要了点。 毕竟这玩意好啊。 真遇到危险的时候,指不定就能救命。 瑶池仙子很慷慨,每人一份毒药大礼包。 随后,众人也各自离开,自己去看书了。 不过临走之时,安然的声音响起。 “明日是觉明师父上课,各位不要忘了,觉明师父佛法精通,或许对诸位有些帮助。” 安然开口,告知大家一声。 “觉明?怎么不是许涯他们?” “教我们修行佛法吗?” 王富贵开口,说话之间不由看了一眼顾锦年。 之前教修仙,结果顾锦年身怀仙灵根,现在教佛法,他们还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许涯施主他们最近有些不舒服,已经向院长申请了,所以改成觉明师父。” “不过觉明师父不会教佛法,佛法不同修仙,讲究的是悟性,因果功德,很复杂,只是传授一些佛理。” 安然如此回答。 众人点了点头,大概能理解。 如此。 众人各自离去。 顾锦年回到宿内,便发现已经屋内堆积大量丹药。 这是顾家让人送来的,顾锦年昨日修书一封,让家里送些丹药,秦王殿下也送了不少。 如今全部堆积在房内。 看着琳琅满目的丹药,顾锦年也没废话,把门关上,开始嗑药。 丹药入体,运转盘武至尊功,将一切杂质全部剔除,换来最精纯的能量,没入古树之中。 如此。 一直到深夜。 数千枚丹药,被顾锦年全部嗑完,速度不算快,但也绝对不慢了。 对比寻常武者来说,嗑了这么多药,基本上也离升仙不远了,而对顾锦年来说,却毫无影响。 十二枚武道果实摘取,取而代之是十二枚蛟龙宝丹。 也全部被顾锦年直接吞下。 吞噬过后,顾锦年心中也有一个概念,想要彻底圆满,差不多一百零八颗左右。 还是有点远。 得继续搞丹药,不过找家里明显不太好,倒不是没有,主要是老爷子肯定要注意。 之前给了那么多丹药,又要这么多,怕自己乱吃出事,到时候解释也很麻烦。 得找自己舅舅了。 这段时间,自己这个老舅一直在白嫖自己,要是不找机会拿点东西回来,顾锦年心里不平衡。 只是,就在顾锦年准备休息时。 一阵脚步声快速走来。 伴随着王富贵的声音。 “顾兄,顾兄,出事了。” 随着王富贵开口。 房内。 顾锦年微微皱眉。 将房门打开,迎面而来的便是王富贵。 “怎么了?” 有些好奇,看着王富贵。 “扶罗王朝的人,已经入了书院。” 王富贵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有些气喘道。 “不是说七日后吗?” 顾锦年有些惊讶。 “是啊,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扶罗王朝的读书人先来了,那个三皇子没来。” 王富贵开口道。 “来就来了,又出什么事了?” 顾锦年继续问道。 提前来就提前来,之前也不是提前来大夏京都? “顾兄,他们刚来就闹事。” “徐夫子在帮他们安排住处,可这帮人蛮不讲理,非要住我们这里。” “我们这里基本上已经住满了,徐夫子好声好气跟他们说,这帮人非要说我们不尊重他们,说大夏书院瞧不起人,给他们安排猪圈,反正话语很难听。” “徐夫子也不好招惹他们,就给他们安排到咱们这里,顾兄,你也知道,咱们这里快住满了,天地玄黄基本上没什么空房。” “几个夫子都腾出房间,勉勉强强够他们住,你知道他们做什么吗?” “他们还不愿意,说他们远道而来,想要一起读书钻研,就非要住在一块。” “说白了,就是让其他学堂的人搬走,给他们连着住一块。” “这摆明了就是挑事啊。” 王富贵解释道,说话之间也有些怒火。 一听这话,顾锦年眉头紧锁了。 “没人动手?” 顾锦年问道。 知道扶罗王朝的人要来找麻烦,但还真不知道这帮人上来就针对。 大半夜的跑过来也就算了,给你们安排住处,你们不乐意?非要说是猪圈? 要跟书院学子一起住? 腾出几个夫子房间,再零散安排下还不乐意? 就一定要赶别人走? 这不出手? “有人想动手,但天羽军护送他们过来的,打不过啊。” 王富贵有些难受。 骑在脸上了,肯定有人想动手啊,问题是朝廷估计也感觉得出来,礼部特意派了数百精锐,保护这帮学子。 就怕发生冲突。 听到这话,顾锦年脸色逐渐不太好看。 “走,先过去看看,把苏怀玉他们喊上。” 顾锦年也不废话,直接朝着院内走去,同时让王富贵摇人。 这帮人还真是不知死活啊。 就非要找麻烦是吧? 顾锦年动身,速度快了几步,便来到了院内。 此时此刻,院内早已经聚满学子,一个个面露愤色。 “大夏王朝就是厉害啊,我等远道而来,万里迢迢,既送厚礼,又送名画,只为来参加大夏诗会。” “却不曾想到,尔等连住宿之地都不愿意腾给我等。” “这就是礼仪之邦吗?这就是礼仪之邦吗?” “就是,就是,都说大夏儒生,知书达理,可没想到的是,连区区住处都不愿意腾让?什么礼仪之邦,什么知书达理,是不是大夏没有正儒了?全是一群伪儒?” “我等不辞辛苦,万里而来,就是遭这般待遇吗?若尔等这般针对,诸位,我们就去大街上睡,让各国使臣看一看。” “大夏之礼仪,大夏是怎么对待外邦使臣,是怎么对待我等读书人的。” 一道道声音响起。 人群当中,有一百多人,这些都是扶罗王朝的读书人。 他们穿着分青绿二色,青色为神罗,绿色为扶桑。 谩骂最凶的便是神罗人。 而他们周围,站着数百名精锐,是天羽军,身披铠甲,守在左右,望着大夏学子,随时准备出手。 毕竟朝廷的命令是让他们保护这些读书人。 虽然他们也觉得扶罗读书人有些贱,可没有办法,他们只听军令。 “诸位,大夏岂有这般之意。” “诸位不辞万里,赴我大夏,这份情谊,我等自然明了。” “只是诸位临时而来,礼部并无任何通知,住处之事,有些难以调整,还望诸位见谅啊。” 人群当中,徐夫子开口,语气温和,与对方细心解释。 说实话态度上已经很好了,压根就不敢有半点怒气。 “这位夫子,你不要避重就轻啊,什么叫做临时通知,我们昨日就来了,那个顾锦年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而且礼部没有通知你们,那是礼部的事情,与我等何干?” “再说了,堂堂大夏书院,难道就没有可以住人的地方?端是可笑。” 有人出声,是一名白面儒生,他手握一柄折扇,望着徐夫子言辞犀利道。 此言一出,顿时群情激奋起来了。 “你再说什么?”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之前不给你安排了西苑?你们自己不住,非要住我们这里?” “你们是不是贱啊?” 书院学生们一个个开口,气的双眼瞪圆,面色涨红。 “叫,继续叫,再大点声音叫。” “凶,继续凶,大夏儒生,就是这副模样?厉害厉害,见识到了,当真是见识到了。”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我等于你们夫子交流,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插嘴?” “这就是大夏儒生?果然,外面传闻没有一点错,大夏的读书人,十二年前全部都死光了。” “留下些什么东西。” 一道道声音响起。 声音刺耳,每一句都让人头皮发麻,当场脑淤血。 这帮人还真是厉害,活脱脱的喷子啊。 不但牙尖嘴利,而且一个个聪明,死抓住一个点进攻,有组织有纪律,不是那种脑瘫反派,脏话一通其实一点效果都没有。 “别吵了,世子来了。” “世子来了,都安静一点。” “世子,您得来评评理,这帮人当真是可恶。” 也就在此时,有人发现顾锦年来了,当下大吼一声,让众人安静下来。 看到顾锦年来临,众人也纷纷让出一条道,同时七嘴八舌,希望顾锦年给他们出头。 “诸位稍安勿躁。” 书院内。 顾锦年开口,让众人安静下来。 也就在此时,苏怀玉,江叶舟,王富贵等人也齐齐出现,站在顾锦年身旁。 而扶罗才子等人,看到顾锦年后,莫名之间有些收敛一二。 顾锦年毕竟是国公之孙,外加上昨日之事,让他们对顾锦年还是有点敬畏。 不过,也只是收敛一二。 “见过大夏第一才子。” 望着顾锦年,白面书生朝着顾锦年一拜。 其余人也纷纷一拜。 高呼第一才子。 显然,这不是称赞,而是捧杀。 手段很低劣。 顾锦年缓缓走去,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这帮人。 后者一直弯腰,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后,这才逐渐起身。 正常来说,这边行礼,那边也会回礼,然后大家一起起身。 可没想到顾锦年就干晾着他们,让他们莫名有些异样。 “一点小事,惊动世子殿下,还望殿下见谅。” 白面书生起身,虽然心中很不爽,可明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笑着。 “两国之交,礼道之说,并非是小事。” “敢问阁下,有什么不满的?” 顾锦年淡淡开口,望着对方。 “世子言重,到没有什么不满,就是觉得大夏书院不待见我等,寒了我等的心,所以才会说上一二。” “世子应当不会生气吧?” 白面书生满脸笑容道,语气倒是比之前温和了许多。 可这话一说,众人不由冷哼起来。 “哦?堂堂扶罗王朝使臣,我大夏怎可能不待见” “敢问一声,那里招待不周了?” 顾锦年继续询问道。 “世子殿下,我等从宫中前来大夏书院居住,却不曾想到书院夫子,给我等安排一些破旧之地。” “脏乱不说,而且还有霉气,我扶罗王朝的读书人,不像其他读书人,可在污浊之地读书,我等读书,不得染一丝灰尘。” “否则心不正,也无法理解圣贤之意,更觉得有辱圣人。” 白面书生继续说道。 只是这一番话,阴阳怪气至极。 “哦,明白了。” “尔等的意思是说,大夏书院是污浊之地?” “这大夏王朝也是污浊之地。” 顾锦年点了点头,如此反问道。 此话一说,后者立刻皱眉。 “世子殿下不可曲解在下之意,某只是觉得西苑荒废已久,满是污浊,从来没有说过,大夏书院是污浊之地,更何况大夏王朝。” “若世子这般认为,那是世子自己觉得,与某无关。” 后者淡淡回答。 他怎可能不知道顾锦年这是在扣帽子。 “荒废已久?就是污浊之地?” “那按照阁下之意,当年复圣平阳悟道,似乎也是在一处废弃书院当中顿悟成圣吧?” “阁下是否是说,平阳书院,是污秽之地?” 顾锦年开口,引经据典。 复圣当年,就是在一处废弃的书院顿悟成圣,这是天下共知的事情。 顾锦年拿出来反驳,顿时得到满堂喝彩。 而白面书生却微微一笑,不急不躁道。 “世子殿下说笑了,我等怎可能有资格评价圣人,只不过世子也知道,那是圣人所为,我等又不是圣人,还没有那么高的境界。” “再者,我等万里迢迢而来,安排荒废之院,终究有些说不过去吧?” 白面书生很厉害,一句话反驳回去。 “小友,西苑并非是荒废之地,每隔七日会有人打扫,老夫已经派人前去再度打扫,其实半个时辰都不需要,便可入住,请小友放心。” 徐夫子也跟着开口。 西苑压根就不是什么荒废之地,只不过就是没人住,而且西苑本来就是给客人住的。 一般来说通知一声,找个书童打扫一下,一下子就干净了。 这就是纯粹找麻烦。 “七日一扫,还不算荒废?” “再说了,此事说破天,我等也不过分,一个住处都舍不得给?不是小气是什么?” “就是,为什么不让他们去西苑住,有这样对待客人的?” “我扶罗王朝可绝对不会这般,倘若有客人要来,提前一月,每日都会去打扫清理,绝不会有半点怠慢,尔等就是瞧不起我等。” 随着徐夫子声音落下,这帮扶罗才子又一次开始叫起来了。 “西苑若荒废,夫子也已经为尔等安排此处,无非是位置零散,这也不行?” 顾锦年没有纠结荒废不荒废了。 西苑不行。 好。 都强行腾出空房间给你们,还不行? “世子殿下,您有所不知,我等来自一处,平日里喜欢互相讨论四书五经,再者这当中也有不少人不懂大夏语。” “行事极为不方便,自然希望住在一处,也免得麻烦。” “其实这件事情,某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世子殿下,让他们腾出房间,让我等入住,就没事了。” “毕竟我等只是短住,又不是长住。” “几日时间,算得了什么?” “当然了。” “若是世子殿下,也同他们一般,瞧不起我们扶罗儒生,那我们也无话可说,现在离开,睡大街之上,也绝对不会打扰诸位。” “我等扶罗儒生,最讲究的便是礼道,宁可自己受些委屈,也绝不让他人受苦。” 白面书生开口。 这番话是真的刺耳啊。 还真别说。 整件事情的确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件小事。 人家觉得西苑有些荒废,不想住。 来者是客。 儒者重礼,的的确确应当是让客人满意。 再者他们找的理由也很尖锐。 一群人万里迢迢赶来,有些不会说大夏语,住在一起互相帮衬。 真没什么毛病。 倘若真是这样,顾锦年绝对一句话不说,甚至主动安排好来。 可问题是,这帮人真是这样吗? 摆明了就是要恶心你。 就是要找你麻烦。 这才是主要原因。 这要是真的朋友来了,别说让客房了,大家挤一挤也给你让出来。 “唉。” 顾锦年长长叹了口气。 而后看向这帮天羽军道。 “是谁让你们过来的?” 顾锦年问道。 “回世子殿下,是礼部左侍郎让我等前来护守扶罗使臣。” 统领开口,给予回答。 “行。” “这是秦王令,你们现在去书院巡逻,加强防范,免得有贼子闯入,伤了这些使臣来客。” 顾锦年拿出秦王令,调遣众人。 看到秦王令,统领立刻弯腰。 “遵令。” 秦王监国,权力极大,自然可以调遣天羽军。 “多谢世子殿下为我等考虑。” 听着顾锦年开口,白面书生立刻开口,笑呵呵出声。 很显然,顾锦年认怂了。 都要求这些天羽军加强防范,保护他们。 他们如何不喜? “无妨。” “既然诸位非要挑这里,那本世子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顾锦年摇了摇头。 紧接着看向众人。 所有人眼中都带着怒火,不过不是对顾锦年的。 而是憋着一口气。 他们也知道,对方是使臣,虽然蛮横无理,可还真挑不出刺来。 顾锦年即便是想要找麻烦,也没用啊。 道理上站不住脚。 所以他们不怪顾锦年,只是很气。 非常的气。 尤其是这白面书生还满脸得意。 “多谢世子殿下。” “不愧是大夏第一才子,我等敬佩,有名流之风。” 白面书生笑着开口。 但脸上的得意,是真的贱。 其他扶罗才子更是哈哈大笑,很显然是嘲笑。 感受着众人的目光。 顾锦年则是微微皱眉。 “看着我干嘛?” “动手啊。” “还愣着干嘛?” “这种贱人不打,留着过年?” 顾锦年出声。 有些没好气的了。 都踏马飞龙骑脸了,还愣在这里? 上啊。 此话一说。 所有人愣住了。 白面书生等人也愣住了。 都感觉自己听错了。 “打啊。” “还愣着?” “出了事,我顶着,谁不动手,以后别想在书院混。” 顾锦年再度开口。 随着此话落下。 刹那间,一道身影飞过,横空一脚,直接将白面书生踹飞几米开外。 一瞬间。 众人目光充血,直接涌上去了。 憋了一肚子的气。 看到有人动手,这下子谁还忍得了啊。 “给本世子打,往死里打。” 人群直接暴乱了。 但顾锦年的声音。 坚定不移。 看傻一圈人。 ---- ---- ---- ---- 还有几分钟就是5.20了,有女朋友老婆的读者老爷们,或者有男朋友老公的读者姐妹们,不要忘记,免得挨揍。 然后运营官今天让我少更一点,说5.20让我照顾嫂子。 我反手给他一巴掌。 我照顾你嫂子,那谁照顾我读者老爷们? 现在的我,只有读者老爷,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求月票! 今天再更两万字! ------题外话------ 献祭一本好书《剑主:开局加入夜潭匪窝》 献祭完这本书后,希望能早日万均。 7017k 第七十八章:大闹礼部,永盛之怒,孔府来人,矛盾再起【二合一】 顾锦年这辈子见过很多贱人。 可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贱的人。 你说你万里迢迢跑过来,先是恶心大夏王朝也就算了,毕竟国家之间彼此都互相明争暗斗。 再加上你确确实实送来了这么多礼物,就当做大夏王朝收银子挨你两句骂算了。 可回头,又临时要来大夏书院住。 玛德,你住就住,非要挑三拣四。 喜欢作是吧? 给我往死里作。 院内,打闹声极大,所有大夏儒生全部加入这场战斗。 数百人照着扶罗才子拳打脚踢。 可谓是拳拳到肉,根本不留任何情面。 扶罗才子此时此刻,发出阵阵惨叫声,鬼知道顾锦年真敢让人动手啊。 “我们是使臣,我们是扶罗王朝的读书人,你们这样做,就不怕朝廷找你们麻烦吗?” “礼乐崩坏,礼乐崩坏,你们这是礼乐崩坏啊。” “我等万里迢迢前来,这就是你们大夏的待客之道?你们是想要开战吗?” 一道道声音响起,他们惨叫不已,虽然人数上双方其实没有很大的差距,可问题是大夏书院有一些武将之后啊。 身强体壮,一个打十个都没问题。 尤其是暗中的苏怀玉,这家伙也是够狠,但凡说话的,都吃了他一拳。 不说话的,打的更惨。 不过苏怀玉也贼,他每一次出手都很快,打完就回到原位,然后左右看了一眼,给人一种他没有参与的感觉。 再加上混战的时候,也没有人会关注到他身上。 厉害。 飞利浦不粘锅。 “顾锦年,你疯了吗?” “你居然蛊惑他们,对我等大打出手,我等乃是扶罗才子,来大夏是使臣,你这样做,会令两国陷入征战之中。”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出大事?” 白面书生抱着脑袋,大声怒吼道,他无与伦比的愤怒啊。 这顾锦年完全是一点规矩情面都不讲,按理说读书人就是互相嘴炮,你要是说不过,你就自己憋着。 这是文人之间的规矩。 可结果呢? 你动手打人是什么意思? 玩不起? 啪。 下一刻。 顾锦年直接来到白面书生面前,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两国征战?当真好大的口气。” “莫说打你,就算是今日本世子杀了尔等,扶罗王朝也不敢对大夏宣战。” 顾锦年冷笑不已。 这帮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端是可笑。 倘若这里是扶罗王朝,刚才的情况,顾锦年还真会忍一下,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可这里是大夏。 居然敢这么嚣张,这不是找抽吗? “你。” 白面书生还要开口,但却被几个人直接按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发生何事了?” “为何如此大的动静?” 也就在此时,几道声音在院外响起,是书院夫子大儒的声音。 这一刻,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大儒和夫子出面,他们一时之间不知道要不要停手。 “没事,两国才子在交流。” 也就在此时,徐夫子的声音响起。 他连忙开口,紧接着看向众人道。 “还愣着做什么?继续打啊,这就累了?” 徐夫子望着众人。 他也憋了一肚子的气,既然动手了,那何必还断断续续的。 往死里打不就行了? 只要留一口气,其他都好说。 果然,得到夫子的允许,众人更加兴奋了。 而徐夫子也快速走了出去,免得其他夫子大儒进来。 实际上这些夫子大儒,也差不多知道什么事,所以没有直接进来,只是在外面问问。 如果需要的话,他们就进来打个圆场,如果不需要的话,那就算了。 很快。 大约半个时辰。 众人打累了。 扶罗才子也躺在地上,一个个瘫痪不已,浑身抽搐,不过嘴巴依旧在哪里喋喋不休,是真的嘴硬。 而这场闹剧,也差不多到此结束了。 的确累了。 半个时辰啊。 不少人浑身酸痛。 “打不动了,累死我了。” “不说别的,这扶罗王朝的人,还真是伙食好,真他娘的抗揍。” “我都打累了,他们还能叫唤,嘴是真的硬。” “不行了,不行了,我打不动了,累死我了,怪不得我爹让我没事练练武,我现在算是明白了。” “是啊,我爹也让我多练武,我纳闷,我们读书人练武做什么,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勤练武道不吃亏。” “我倒是可以继续打,可还真怕把他们打死。” 众人齐齐开口,大部分人体力还是不行,毕竟是读书人,偶尔修炼武道,主修的还是文道。 有一些人体力还能坚持,但就怕再打下去,真要出事,差不多就算了。 也就在此时,瑶池仙子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这里有补气丹,可以恢复气力,还有一些疗伤丹,可以外伤。” “有需要的吗?” 瑶池仙子还真是后勤队长啊,看大家累的半死,特意问大家要不要补气丹。 当真是好妹妹。 “给我一颗。” “我来一颗。” “多谢瑶池仙子,我要一颗,” “我也来吧。” 听到有补气丹,众人纷纷开口,还是那句话,既然已经动手了,就没必要遮遮掩掩。 不如痛快点,回头挨罚一起挨罚。 “给他们一人喂一口。” 也就在此时,苏怀玉开口,提醒众人一声。 要给这帮人吃一颗,不然的话,再打下去要出事。 的确,随着苏怀玉开口,众人拿着补气丹,管他有的没的,直接塞到这帮读书人口中。 很快第二场开始了。 顾锦年喜闻乐见,在一旁煮了壶茶,开始思考后面的事情。 既然闹翻了,撕破脸了,接下来肯定要闹事。 他要想好对策。 免得后面被这帮人倒打一耙。 大约又是半个时辰后。 第二场也打完了。 众人这回是真的累了,一个个坐在地上,浑身没劲。 还不等众人说什么时,一道身影缓缓出现。 是苏文景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声音响起。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只见,苏文景缓缓走入院中,他目光平静,却充满着一种威严。 第一眼落在地上的扶罗才子。 很快又将目光落在众人身上。 苏文景来了。 众人脸色皆然有些不太好看,甚至不少人直接低下头,不敢直视。 “文景先生。” “救命,救命啊。” 白面书生奄奄一息,望着苏文景,眼神当中充满着喜悦。 总算是来了个人。 “大半夜的不休息,在这里比试什么武道。” “老夫虽然说过,读书人也要适当勤练武道,但没说让你们半夜练武。” “行了,都回去休息吧,把扶罗儒生送去西苑,操练这么长时间,也累了。” 下一刻。 苏文景望着白面书生,澹澹开口。 只是此话一说,众人不由一愣。 紧接着所有人皆然心照不宣,满脸笑容道。 “是是是,先生教训的是。” “走走走,咱们快回去休息。” “把人抗走。” 没有人能想到,苏文景不但没有怪罪他们,反而帮他们开脱? 这真是意外之喜啊。 “文景先生,你居然纵容门下学生行凶,你配为半圣吗?” 听着苏文景的开脱,白面书生气得发抖,指向苏文景如此说道。 来大夏书院,无缘无故挨了一顿胖揍,搁谁都受不了啊。 本以为苏文景的出现,会给他们公道,可没想到苏文景居然偏袒自己人? 听着白面书生开口。 苏文景面色平静,紧接着望向众人。 “老夫从未教过你们什么东西,今日老夫就教你们第一堂课。” “君子,三思而行,遇到任何事情,需要再三考虑,能不能做,可不可以做,要不要做。” “倘若三思过后,若选择做,就做绝来,打了一个时辰,还没有把他们打服,尔等有一点儒者之范吗?” 苏文景出声,他认真教育着众人。 院内所有人有些发懵了,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还愣着作甚?” 下一刻,苏文景瞪了一眼众人。 当下,众人醒悟,随后一部分还有力气的学生再度上手了。 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比之前要凶残更多。 没办法啊,之前是顾锦年开口,大家心里憋着一口气,现在是院长开口,不得不听啊。 而且也是这家伙自己贱,本来闭嘴就没事了,就非要嘴硬。 现在好了吧?又挨了一顿。 真是服了。 打闹声继续响起,此时此刻,苏文景已经来到顾锦年等人面前了。 “我等见过先生。” 随着苏文景出现,顾锦年众人纷纷起身,朝着苏文景作礼。 “早点回去休息,这件事情老夫来处理,你们就不要过度参与了。” 苏文景开口。 他平静出声,大致意思也很简单,让顾锦年不要插手这件事情了。 扶罗才子的事情,顾锦年也能压住,但这没必要。 “先生,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是学生所为,学生会承担下来,不会影响夫子。” 顾锦年开口,望着苏文景如此说道。 “你们都是我的学生,这里是大夏书院,我是院长,无论大事小事,也不用你来担责。” “早点回去休息,大夏诗会在即,不要为这种事情牵扯。” 苏文景很澹然。 但这份担当,让众人心中钦佩,这番话不仅仅是顾锦年等人听到,所有学子都听到了。 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却让所有人心中莫名感到温暖。 “是,那学生先回去了。” 顾锦年笑了笑,紧接着与众人离开院子。 待走出院子后,迎面碰到天羽军正在巡逻。 “世子殿下,您没受伤吧?” 统领开口,关心着顾锦年有没有受伤。 “诸位辛苦了。” “本世子没什么事,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顾锦年问道。 “没,安静的很,请世子放心,我已经让几个兄弟加强周围巡逻,免得有人晚上报复。” 统领很懂事,如此说道。 一听这话,顾锦年不由面带温和笑容,顺手就是一张银票,面值五百两。 “这几日请兄弟们喝酒,不要辜负本世子一片好意。” 顾锦年笑着出声,而后者有些惶恐,但在顾锦年执意之下,后者也就收下来了,笑呵呵道。 “世子殿下,您放心,有我们在,保证不会出一点问题。” 统领拍了拍胸脯认真道,随后压着声音道。 “世子殿下,如果有什么要让我们做的,您尽管吩咐,我等是礼部派来的,不是朝廷派来的,再者我师父是国公老爷子的手下,真有什么事,属下心里有数。” 统领笑着开口,但意思很明确,礼部派他们过来,这是命令,不过世子殿下的命令他们也听。 “行。” 顾锦年点了点头,随后与众人一同离去。 待顾锦年走后,统领也将手中银票递给身后的侍卫道。 “兄弟们,这是世子请咱们喝酒的银子,都给我醒灵点,加强世子周围的巡逻,要是发现有那个不长眼的家伙,敢惊扰了世子,老子扒了他的皮。” 统领开口。 众人听到此话,不由一个个满是笑容。 “哥,这世子殿下还真是没有一点架子啊。” “是啊,说实话咱们也见过不少皇子权贵的,没几个人能跟世子一样,说实话人跟人就是不同。” 众人开口,夸赞着顾锦年。 统领听后不由十分得意道。 “那不是废话,跟你们说,世子的老爷子是镇国公,镇国公也是贫苦出身,而且带兵打仗,最在乎的就是我们这群将领。” “这就叫做家教,瞧瞧扶罗王朝那帮人,再瞧瞧咱们这位世子,完全是天地之别。” “行了,别啰嗦了,老实干活。” 统领如此说道,众人也没有继续啰嗦,老老实实在周围巡视。 宿内。 顾锦年房中。 几人落座下来,尤其是王富贵,有些缓慢,他之前伤着了腰,现在还疼着。 “顾兄,你说这事会闹大吗?” 王富贵落座下来,第一时间询问道。 打的时候,他没有含湖,现在打完了,心头总是有些害怕。 “既然院长开口了,这事我们就不用担心什么。” “说来说去,节点就是大夏诗会,我们这种闹腾,上不了什么台面,闹大了,也不过是我们不知礼数。” “可涉及到两大王朝的层面,还是不够格,除非今天揍的人,是那个什么三皇子。” 顾锦年开口。 不以为然。 他动手之前都想明白了,要是神罗三皇子在,那还真有一点收不了场,可光靠这批书生能如何? 真打伤了,补点药就没事了,有什么怕的? “还是有些冲动啊。” 江叶舟开口,说了一句。 这话一说,王富贵不由看着江叶舟:“江兄,我刚才看的很清楚,你下手不比我轻啊。” 听到这话,江叶舟微微尴尬,只能讪笑一声。 “时辰不早了,我去睡了。” 也就在此时,苏怀玉开口。 当下,众人也没有啰嗦什么,纷纷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随着众人离开。 顾锦年也没啰嗦,直接来到床榻上开始修行。 开脉境之前,每两个时辰,可以凝聚一枚仙道果实,开脉之后,一天时间才能凝聚出一枚仙道果实。 不过品质要比之前好了很多,这应该是因为境界问题。 当下。 书院当中,也彻底恢复宁静了。 而与此同时。 大夏皇宫偏殿。 书房当中。 灯火通明。 神罗三皇子与扶桑十公主左右各自落座,扶桑十公主正在观看一些大夏书籍。 至于神罗三皇子,则盯着一盘残棋认真研究。 也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快速走来。 “报。” “三皇子殿下,十公主殿下。” “大夏书院出事了。”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 神罗三皇子不由皱眉,目光望向后者。 至于扶桑十公主却显得十分平静,依旧在认真看书。 “发生何事?” 神罗三皇子询问道。 后者跪在地上,毕恭毕敬。 “回三皇子殿下,柳明等才子,在大夏书院,被书院数百名学子轮流殴打,受了重伤。” 后者开口,告知三皇子大夏书院的事情。 此言一出,神罗三皇子眉头紧皱。 “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当真岂有此理。” 他有些愤怒,人是他派过去的,他知道柳明等人去大夏书院肯定会找麻烦。 但没想到的是,大夏书院的学生,居然如此嚣张,还敢打人。 “来龙去脉,细细说来,不要避重就轻。” 可就在此时,扶桑十公主的声音响起。 让对方将来龙去脉细细说来。 后者也不敢藏私,是怎么就怎么,来龙去脉说的一清二楚,不过言语之间还是对大夏书院有些不满。 待听完后,神罗三皇子不由神色冰冷。 “你的意思说,又是这个顾锦年?” 神罗三皇子出声。 询问着对方。 “回三皇子殿下,是顾锦年下令出手的。” “天羽军也是他撤走的。” 侍卫回答道。 “好。” “你先退下。” 神罗三皇子深吸一口气,让他退下。 “遵命。” 后者没有废话,直接离开。 待他离开后,神罗三皇子坐回原位,看着面前的残局,不由冷笑连连。 “大夏还真是出了个好权贵啊,真就不把我们扶罗王朝放在眼里,不愧是世子,比我这位皇子还要霸道。” 他开口,充满着冷意,对顾锦年的怨气更甚。 听着这话,扶桑十公主倒也平静,从始至终都很平静。 “在别人的地盘,做这种事情,也应当有准备。” “他们闹的太凶了,不必如此。” 扶桑十公主开口,不以为然。 “再如何,都已经动手打人了,难道就放任不管?” 神罗三皇子望着对方,目光充满着怒意。 “你想怎样?” “这里是大夏王朝,他是大夏第一权贵,背景雄厚可怕,拿一件这样的小事,想要扳倒他?” 扶桑十公主眼中露出蔑意。 感受到对方的目光,神罗三皇子也不恼怒,而是取出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上。 “我知道,这里是大夏。” “我也知道,他是大夏第一权贵。” “可解决他,不需要我们出手。” 神罗三皇子澹澹出声,似乎有了计划。 “哦?你想让大金王朝的人出手?” “可他们不蠢。” 扶桑十公主有些好奇了。 “何须大金王朝出手?” “本皇子让他们狗咬狗就行了,这也是父皇的安排。” 神罗三皇子出声。 显得胸有成竹。 “狗咬狗?怎么说?” 扶桑十公主似乎对这个很感兴趣。 “传圣公与扶罗王朝关系甚好,此番前来,父皇也让我准备一份厚礼,送去了传圣公家中。” “此番大夏书院,传圣公自然会派人前来参与,若不出意外,这件事情传开来了,这圣人世家肯定不会答应。” “到时候我等摆出弱势,让他们喊冤,自然不就是狗咬狗?” “本皇子倒要看看,到底是大夏权贵厉害,还是圣人世家厉害。” 神罗三皇子语气平静。 而扶桑十公主美眸不由露出惊讶之色,再看向后者。 “传圣公毕竟是大夏人,或许没你想的这么简单。” 她开口,心中对这个计谋,自然是认可,只是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不。” “十公主,你的确聪慧,尤其是在诗书方面,可有一点你不如我。” “你不懂人心。” “你知道大夏王朝,这些文臣儒官,为何与武将关系如此恶劣吗?” “这里面不仅仅有皇室的影子,还有很多人的影子。” “尤其是传圣公,与顾家有极大的渊源。” 神罗三皇子开口,说出一件辛秘。 “传圣公?顾家?” 这回扶桑十公主是真的不理解了。 她好奇看向对方,神罗三皇子也没有吊胃口,取出一块古玉,摆在桌上。 古玉出现,可以屏蔽这里的声音。 “建德难你知道吗?” 神罗三皇子问道。 “天下皆知。” 扶桑十公主给予回答。 “建德难时,永盛皇帝登基,满朝旧臣有一半宁死不屈,而后这位永盛皇帝,雷霆大作。” “杀儒数千,牵扯数万人,接近二十万人被发配边疆,十代不得科举,终身为奴。” “而被杀的儒生之中,有诸多是圣人世家,牵扯最大,也是圣人世家。” “按理说,传圣公应当不保,虽向永盛皇帝臣服,可当时镇国公态度强硬,必须要将传圣公牵扯在内,满门抄斩。” “这件事情,天下没有几个人知晓。” 神罗三皇子道出一桩大秘密。 扶桑十公主的的确确惊愕了。 传圣公,为孔府。 是世袭的公爵。 因为其祖上,是第一圣人,孔圣人,是真正的圣人世家。 无论发生任何事情,王朝变更,传圣公的地位,从不会被撼动,就因为他们是圣人后代。 天下有名的读书人,皆以能前往孔府为荣,沐浴圣辉。 无论是大夏王朝,扶罗王朝,大金王朝,甚至是中洲王朝,逢圣人之日,都会派大臣前来参拜。 也正是因为如此,孔家人在神州大陆拥有极高的地位。 只要是孔府出来的读书人,去任何地方,都会受到无与伦比的尊重。 可以说,孔府代表不了天下读书人,但却可以代表一半的读书人。 永盛皇帝再强,再霸道,再凶残,入京之后,天大的清算,孔府依旧没有任何波澜,甚至随着永盛大帝稳固地位后。 更是年年赏赐,还要表彰孔府,亲自写下圣贤世家四字。 不过这样的牌匾,孔府有太多太多了,大夏之前有十国国君亲自赠送的牌匾,十国之前,也有各个王朝送来的牌匾。 这就足以证明一件事情。 孔府的地位,超然在上。 可没想到的是,镇国公居然要清算孔府? 这还真是天大的辛秘。 “镇国公难道不知孔府的地位吗?若真对孔府动手,对传圣公动手,只怕永盛大帝要面临天下读书人的口诛笔伐。” “亡国也不过是瞬息之间。” 扶桑十公主不太相信这种谣言,只因孔府地位极高。 镇国公虽然有点功高震主,可也不至于这么狠,敢对孔府动手。 这是天下读书人心中的圣地啊。 “非也。” “镇国公自然知晓孔府的强大,但就是因为知晓孔府的强大,所以镇国公必须要铲除孔府。” “其一,当年建德难之时,第七十一代传圣公撰写缴贼文,将镇国公列为不仁不义,不孝不忠之人,被天下读书人谩骂,。” “其二,第七十一代传圣公一直认为,永盛皇帝是篡位,叛国贼子,倘若不杀,就无法笃定这是清君侧之为。” “其三,也是最关键一点,七十一代传圣公,同胞兄弟,被镇国公亲自斩杀,两家已经结死仇,若不铲除孔府,等到国家稳定之后,顾家决然要遭到毁天灭地的打击。” “以上三点,无论是那一条,镇国公都有理由请杀传圣公。” “可最后,永盛皇帝没有答应。” 神罗三皇子将来龙去脉细细说来。 “我父皇猜测,永盛皇帝不杀,一来是有所顾忌,孔府的影响力,过于恐怖,二来,则是因为若将传圣公满门抄斩,武将地位又要极限提升,篡位成功,武将的作用不大了,三来也是最重要的,孔家也有大杀器,玉石俱焚没有必要。”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性,是你父皇猜测出来的,孔家可以与建德沟通,永盛皇帝其实一直想要与建德和解,他也不想过于滥杀无辜,只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 “故此,永盛皇帝最终还是没有答应镇国公要求,但镇国公不服,闹了很久,最终在如此紧张的局势之下,七十一代传圣公选择自尽,保全族内数千人。” “也因如此,孔家与顾家,已经埋下了祸根,有不解之仇,但这件事情,除了孔家一些核心人员,包括顾老爷子他们。” “基本上没有人知晓。” “这其中肯定还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辛秘,但具体是什么,我父皇不知,你父皇也不知。” “唯一知晓的是,永盛年间后,武将地位一落再落,孔家没有少出力。” “此番,大夏诗会,孔府不参与,你知道为何吗?” 神罗三皇子微微笑道。 而后又提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为何?” 的确,大夏诗会,如此隆重的盛会,孔家居然不参与,这的的确确有些古怪。 “因为顾锦年要参加啊。” “孔府不齿顾家,顾锦年参赛,他们认为是一种侮辱,所以没有选择参加。” 神罗三皇子给予回答。 “就因为这个?” 扶桑十公主微微皱眉,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 “可能还有其他因素,但不管如何,孔家可是顾家的对手。” “如今,顾锦年放纵书院学生对我扶罗才子动手。” “在你看来,这是一件小事。” “在我看来,这也是一件小事。” “可在孔家人眼中看来,这可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接下来,只需要让我们的人,和大金王朝的人,散播些言论,便可坐山观虎斗了。” 神罗三皇子微微笑道。 很有自信。 “那就拭目以待吧。” “不过,对比这个,我更期待的是,顾锦年能在大夏诗会着出什么诗词作品。” 扶桑十公主澹澹出声。 神罗三皇子所言,她的确颇为惊愕,可任何话都不能全听,听一半就好。 眼下这些争纷,是两国之间的问题,扶罗双帝让神罗三皇子来处理,而自己过来,主要是陪同。 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别的大事。 “着出再好的诗词,也比不过永盛皇帝寝宫的那幅画好。” 神罗三皇子平静开口。 大夏诗会他不在乎什么,拿第一第二都无所谓,毕竟上面交代的事情已经做完了。 就算这次大夏诗会,顾锦年赢得头筹又如何? 大夏的脸面已经丢没了。 一个诗会,能改变什么? 如此,两人再度安静。 到了第二日。 扶罗才子们也恢复伤势了,此时此刻,一个个聚集在偏殿之外,还有大夏礼部门外。 YY 要状告顾锦年唆使他人行凶,怒斥大夏毫无国礼,也骂顾锦年没有仁礼道德。 这么多人来告状,礼部第一时间感到棘手,连忙进宫,将这件事情告知了永盛大帝。 可没想到的是,苏文景提前一步,已经入了宫。 养心殿内。 苏文景赫然出现在此。 “陛下。” “昨日扶罗才子前来书院,书院学生热情招待,不曾想有人提出文道比试有些腻味,换武道比试。” “从而双方激烈比斗,有些过了,但好在臣及时出现,制止比武,还望陛下恕罪。” 苏文景出现。 将大夏书院的事情,一笔带过。 殿内。 永盛大帝正在观看奏折,听完苏文景之言后,不由放下手中奏折。 “朕的外甥没事吧?” 他第一时间询问,有些担心顾锦年。 “世子无碍。” 苏文景澹然笑道。 听到这话,永盛大帝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继续开口道。 “大夏书生,是输是赢?” 他继续问道。 “只是简单比试,没有输赢,不过大夏书生没有吃亏。” 苏文景明白对方的意思,但说话很委婉。 “好,不吃亏就好。” “不过毕竟来者是客,武斗还是有些不妥,回头送点灵药过去。” “给你的门生用。” “告诉他们,无论大比小比,都得给朕赢,要是输了,别怪朕责罚他们。” 永盛大帝开口。 “遵旨。” 苏文景点了点头。 紧接着,永盛大帝继续开口道。 “文景先生,这些日子教学还好?” 他询问苏文景,关于大夏书院教学之说。 “回陛下,臣还在酝酿,差不多大夏诗会结束,便会施以政教了。” 苏文景缓缓回答。 得到答复后,永盛大帝也是点了点头。 “有劳文景先生了。” “以往大夏书院,培养出来的人,无外乎只注外而不注内。”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古今经典倒背如流,可入了朝廷之后,却一个个不堪一用。” “只知道仁义道德,可深入朝堂,被一些钱权腐蚀心智。” “朕请先生来,就是希望能改变这般的局势。” “大夏书院,不需要一批只懂得念经文的人,需要的是一批能臣干将。” “先生,你让朕准备的东西,朕已经让六部整理好了,明日给先生送入书院中。” “如若先生还需要任何协助,只管于朕开口。” 永盛大帝出声。 他请苏文景入京,不仅仅是为了打破当下朝廷势力平衡,更主要的是改变学院体制。 大夏各个书院,培养出来的读书人是什么? 让他们念四书五经,一个个滚瓜烂熟。 可让他们做事实,当官为百姓解忧,替君分担,一个个沉默不言。 甚至没当官之前,大骂官官相护,鱼肉百姓,当官之后呢?鱼肉的更凶。 这种情况比比皆是。 所以必须要打破这种固化教育,用新的教育,提前培养出一批优秀能臣。 这就是大夏书院的目的。 他请苏文景的目的。 “多谢陛下。” “大夏因陛下,将无比昌盛,永盛之年,福泽后代。” 苏文景开口。 这句话倒不是场面话,而是发自内心的。 “文景先生什么时候也开始这般说话了。” “朕还是希望文景先生,有什么就说什么,哪里不好,指出来即可。” 听着苏文景的夸赞,永盛大帝心中还是十分开心,明面上则是客气客气。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陛下,礼部尚书杨开求见。” 随着声音响起。 苏文景与永盛大帝皆然明白是什么事了。 “让他进。” 永盛大帝开口。 下一刻,杨开的身影便极快走入殿内,当看到苏文景也在后,杨开稍稍一愣,不过还是没有迟疑。 直接朝着永盛大帝一拜,随后呈现奏折道。 “陛下。” “昨日大夏书院,发生学子互殴,涉嫌数百人,其中扶罗才子皆被打伤。” “如今更是来礼部状告大夏书院学子,不知礼仪,不顾国体。” “臣等已经核实,此事当真,为首之人,乃镇国公之孙,顾锦年。” “还望陛下定夺,否则大夏诗会在即,影响我大夏国威。” 杨开出声,前来告状。 “此事文景先生已经告知朕了。” “无非是两国才子许久不见,太过于热情,比斗了一番。” “小事一件,不用太注重。” 永盛大帝开口。 显得随意。 可此话一说,杨开神色微微一变,而后继续开口道。 “陛下。” “即便是比斗一番,可伤人就是伤人。” “大夏诗会在即,各国才子陆陆续续来我大夏,若不严惩此事,只怕影响很大。” “对我大夏国威来说,有一定损害,再者扶罗才子本身就难缠,若给不出一个答复。” “他们便一直聚在户部门外,不愿离去啊。” 杨开也有些郁闷,这事本来是刑部管的,可涉及到两国之间的面子和礼仪,他们礼部就要出面管理。 头疼的很啊。 “给什么答复?” “要朕给个什么答复?” “派刑部过去全部扣押?” “还是说,让兵部直接抓走?” 听到这个,永盛大帝有些没好气了。 扶罗王朝跑来大夏皇宫,三番四次羞辱大夏,如果不是顾锦年和自己解围了,? ?不定现在百姓要怎么骂自己。 现在自己嘴贱,招惹到了顾锦年,挨打了还跑过来喊冤? 怎么不去死呢? “陛下。” “言重了。” 杨开有些郁闷。 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传朕令,让刑部处理。” “给他们一个选择,刑部立桉,将所有涉事之人,全部抓进牢中,查清楚了,朕再给个答复。” “查不清楚,那就慢慢查。” “朕要知道一切的来龙去脉,然后交由大理寺,督察院,三司会审。” “他们要是愿意,请扶罗双帝亲临大夏,免得说朕大夏不公平。” “要么就全给朕滚回去。” “再敢叫,扰乱大夏律法,都别想吃好果子。” 永盛大帝有些暴脾气。 如此下令。 杨开听后,心头更是苦涩不已。 “陛下。” 他尝试性的再喊一声。 可换来的,却是永盛大帝冰冷冷的目光。 一瞬间,杨开不说话了,老老实实去吩咐。 待杨开走后。 永盛大帝回身,看向苏文景道。 “文景先生,此番大夏出题,朕已经准备好了,等先生离开,会让人告知先生。” 他开口道。 大夏诗会,苏文景自然是代表大夏文坛出面,是考官也是出题人。 只是如今永盛大帝开口。 让苏文景有些好奇。 但很快,苏文景没有多问,只是缓缓道。 “臣明白。” 苏文景没有多说什么。 就如此。 闲聊一会后,苏文景离开。 魏闲跟在一旁,送他离去,等快出皇宫后。 魏闲将一卷东西交给苏文景,而后不语,朝着宫内走去。 望着手中的东西。 苏文景一瞬间便明白永盛大帝出的题是什么了。 而如此。 礼部门外。 数百位扶罗才子聚集,依旧在大喊大叫,要让礼部主持公道。 礼部好说歹说,请他们进去好好谈,可惜的是,这帮才子软硬不吃,大有一副今日不给个说法,他们就不走的样子。 也就在此时,一肚子气的杨开出现了。 “杨大人来了。” “大夏礼部尚书来了。” “还请杨大人主持公道。” 这一刻,扶罗才子全部聚了上去,将杨开围住,你一句我一句,疯狂开口。 听着众人的委屈。 杨开深吸一口气,皇帝暴躁,他不能暴躁啊。 “诸位。” “稍安勿躁。” “老夫已经进宫,将此事告知陛下。” “陛下一定会彻查到底,只不过大夏诗会在即,还望各位才子,早些回去休息,好好读书,准备大夏诗会。” 杨开出声,为了两国之间不要产生什么恶劣影响,只能憋着啊。 可此话一说,众人自然不答应啊。 “杨大人,这件事情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啊。” “杨大人,若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等绝不回去。” “对,顾锦年唆使他人行凶,这口气我们咽不下来。” “顾锦年崩坏礼乐,不尊我等无所谓,可我等代表的是扶罗王朝,这就是在羞辱我扶罗王朝。” “不严惩顾锦年,这口气我等咽不下去啊。” 他们继续喊着,尤其是白面书生,也就是柳明,他的声音最为激烈,昨天他挨了最毒的打。 现在让他们就这样回去,他怎么可能答应啊。 “好了。” “都给老夫闭嘴。” 突兀之间,杨开也恼怒了。 “这件事情,陛下已经做了决定,现在给你们两条路走。” “一来,让刑部立桉,大理寺,督察院全部加入,三司会审,不过既然立桉,尔等全部去牢房,配合调查。” “二来,回去读书,别在这里吵闹。” 杨开也气的不行,整件事情他心里也有数,大夏书院的学生可能会有点豪横,但也绝对不会主动出手。 真主动出手,这帮人绝对逃不了干系。 而且消息也传来了,是这帮人无理取闹,被打了也是活该。 如若自己不是礼部尚书,他恨不得也抚掌叫好,一群不知死活的家伙,活该。 果然。 此话一说,众才子沉默了。 刑部立桉? 三司会审? 去大牢配合调查? 这谁敢去啊,这件事情真要查的仔细,说实话他们的的确确是无理取闹,摊开来说,绝对是不占理的。 虽然顾锦年出手是有问题,但自己也有问题,最终结果可能就是不了了之。 可他们却要进大牢待一段时间。 谁愿意啊? 挨了一顿打不够?还要挨第二顿打? “老夫提醒你们一句,刑部左侍郎,是顾锦年的叔叔,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杨开再度开口。 提醒众人,因为有几个气急败坏之人,还真敢答应。 只不过,这明显是皇帝的气话。 要当真了,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的确。 这话说完后,众人彻底安静下来了,即便是有几个愣头青想要继续开口,也被其他人拉住。 “既然杨大人是这个态度,我等明白了。” 柳明深吸一口气。 “柳明,这件事情,双方都有过错,不过大夏诗会在即,老夫觉得,应当是........” 听着柳明这样不服气的开口,杨开语气稍微温和一些,想要解答什么。 然而,柳明没有给他一点面子,直接拂袖离开,带着其他扶罗才子。 这般情况,让杨开有些皱眉。 的确。 这很放肆。 这里是大夏王朝,自己是堂堂大夏礼部尚书。 莫说这个柳明了。 就算是顾锦年也不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张吧? 可若不是两国之事,他当真要发怒。 深吸一口气。 杨开脸色不太好看,朝着礼部走去。 “柳兄,我们当真就这样算了?” “如此大的委屈,就这般算了?” “柳兄,我等不服啊。” 随着柳明离开,其余人纷纷跟了上去,一个个咬牙切齿,极其不服。 “不服?” “不服有什么办法?” “你敢拿剑刺杀顾锦年吗?” 柳明有些没好气道。 在这里哔哔有什么用,有本事找顾锦年麻烦去啊。 “可就这样算了,这口气,我们实在是咽不下去啊。” 有人面色涨红,气的难受。 “这里是大夏王朝,顾锦年是第一权贵。” “礼部不管,我们有什么办法?刑部有顾家的人,总不可能让顾家人抓顾家人吧?” “三皇子是怎么说的?” 柳明也没办法,这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就算是受了委屈,若是没人处理,他们也只能低头。 “三皇子没有说什么,只是给了一张字条。” “柳兄,你看看。” 他回答道,将字条递给后者。 展开字条后,上面赫然有三个字‘传圣公’。 一瞬间,柳明知道了。 “诸位,稍安勿躁。” “这件事情,一定会有人帮我们平冤,这几日安静一些,其他的交给我来。” 柳明出声。 他很笃定。 “当真吗?” “好,柳兄,愚弟信你。” “行,那这几日我等安静,等柳兄为我等主持公道。” 有人答复了。 众人纷纷开口附言。 如此。 转眼之间,七天时间过去。 这七天时间来,对扶罗王朝的读书人来说,比较难熬。 但对顾锦年等人来说,也是异常难熬。 原因无他。 因为许涯四人请了病假。 导致觉明提前为夫子,而且也顺便帮他们补课。 所以这七天来。 觉明每日所做之事,就是念经。 是的。 是正儿八经念经。 一开始大家还比较期待和好奇,可听着听着,一个个昏昏欲睡,顾锦年都有些顶不住。 觉明念的是佛经,也没有阐释,就是硬念。 念了整整七天啊。 许涯等人的三天课,外加上他自己的,以及觉心与安然二人的课程,甚至还把一个人念晕了,导致额外加了一堂课。 这七天来。 有没有被洗礼不知道,但闭上眼睛,就是觉明的经声。 睁开眼睛,也是觉明的经声。 就好像一只苍蝇,一直在你耳边嗡嗡嗡作响。 整个学堂,除了苏怀玉这家伙,没有一个人能平静离开。 好在的是。 痛苦终于结束了。 而且一人一课,差不多也快结束,基本上每个人都上了一堂课,除了顾锦年和徐长歌有些特殊,大部分人都是随便截取点释意,然后开始讲解,大家互相讨论下,你说一句我说一句。 倒也算是挺不错。 不过,这七天来,让众人好奇的是。 扶罗王朝的才子,居然老实了。 是真的很老实,每天就待在房内读书,很少出面。 安分守己的很。 这让人觉得很奇怪,只不过不惹事他们也愿意,倒也没有继续关注什么。 如此。 又是三日后。 大夏王朝,永盛十二年,十一月十二日。 距离大夏诗会,只剩下仅仅三日时间。 这一日。 大夏京都也无比热闹。 各国才子基本上都来了,除了扶罗王朝死皮赖脸非要住在大夏书院。 所有的学子,都在大夏同文馆入住。 而且扶罗王朝的人不来,同文馆极其开心,省了很多事。 也就在这一日。 学堂当中。 众人如往常一般听课。 一道身影快速跑来。 “诸位,别听课了,来了大人物。” 他急急忙忙走来,语气十分激动道。 “大人物?” “谁来了?” 学堂内,正在看书的众人,不由纷纷好奇。 “传圣公世子来了。” 他开口。 一番话,众人不由纷纷露出惊讶之色。 “传圣公世子?” “他居然来了?不是说孔家这次不参加大夏诗会的吗?” “孔府世子吗?那的确是大人物。” 众人开口,的确显得有些激动。 “那我不清楚。” “不过大夏诗会如此隆重的盛典,孔家即便不参加,也会派人过来吧。” 后者也不知道为什么。 只是又继续补充了一句。 “我之前去了西苑,扶罗才子都不见了,估计是去拜见孔府世子了。” “咱们也赶紧动身吧,不然显得我等有些不恭。” “而且,扶罗才子见到孔府世子,只怕又要颠倒是非黑白。” “对对对,我就说这帮狗东西为何这几天都不来找我们麻烦。” “没想到在这里等着啊?” “走走走,我们快去,不然有口说不清。” “世子殿下,您要一起去吗?” 一时之间,学堂内各种声音响起。 学堂内。 听到孔府世子,顾锦年脑海当中不由浮现出一些记忆。 倒也不是很清晰,反正好像顾家与孔家有点故事,准确点来说,好像有点仇吧。 “不去。” “随便他们怎么说。” 顾锦年摇了摇头,直接拒绝。 孔府。 是圣人世家。 这点没话说,可这个孔府世子很厉害吗? 别说孔府世子了。 就算是传圣公来了,顾锦年也不在乎。 又不是圣人亲临。 要是孔圣亲临,顾锦年保证规规矩矩过去。 圣人后代又能如何? 而且顾锦年虽然记不起来,顾家与孔家有什么恩怨。 但顾锦年知道的是,孔圣是圣人,无论是否有过错,也轮不到自己来批判,这是象征,也是一种底蕴。 儒道根基,是由孔圣打下来的,顾锦年尊重圣人。 可孔圣后代就不清楚了。 尤其是现在,都传到了七十二代,说句实话,圣人可以没有过错,但圣人的后代,就是普通人,无非是沾了圣人光芒罢了。 看着顾锦年不去。 众人也没有多说什么。 一个个动身,去见一见这位孔府世子。 一时之间,学堂当中,就剩下八个人了。 顾锦年,王富贵,江叶舟,苏怀玉,瑶池仙子,觉明三人。 不过王富贵与江叶舟其实有些蠢蠢欲动,毕竟孔府世子,他们也想去见一见。 但顾锦年在此,两人还是没去,知道是跟谁的。 而且杨寒柔今日不在,估计也早就得到消息,去见孔府世子了。 “做好准备。” 也就在此时。 苏怀玉的声音忽然响起,看着顾锦年。 “做好什么准备?” 对苏怀玉的话,顾锦年有些好奇。 “孔府与你们顾家素来不合。” “这几日我也好奇,扶罗才子为何不找你们麻烦。” “现在看来,他们是盯上了孔府的人。” “不出意外,孔府世子,一定会找你麻烦。” 苏怀玉认真说道。 很坚定。 此言一出,学堂内众人不由纷纷看向苏怀玉。 这家伙,虽然有些问题,可一般说的话都是实话,他的判断基本上都没有错,很少见到如此笃定。 “顾家与孔家有仇吗?” 王富贵好奇了,这个事他还真不知道。 “有一点,但不是很深,我在侯府中听过一些,无非就是文武之争。” 江叶舟出声回答。 他毕竟是侯府的人,知道一些消息。 “如果不是很深的话,应当没什么问题吧?” 王富贵皱了皱眉。 毕竟在他的认知范围内,得罪孔府,可不是一件好事。 孔府。 是天下读书人的圣地。 他们的祖先,是儒道第一位圣人,地位太高了。 神洲大陆有这么一句话。 千年的王朝,不朽的孔府。 任你王朝变更,孔府永远都在,而且永远是受万民爱戴,读书人敬重。 只要儒道不消失,孔府就一定在。 所以,得罪孔府,真不是一件好事。 哪怕是顾锦年。 也不能得罪孔府。 “随意。” “不招惹到我头上,管他是谁。” 顾锦年很平静,一点都不虚。 “行。” “我这几日有些事,可能要出去一趟,等大夏诗会结束后,再回来。” 苏怀玉点了点头,敬佩顾锦年的勇气,同时提出暂时离开。 “为何?” 众人好奇。 “国公让我保护世子,我担心世子与孔家世子争斗起来,下令让我杀他。” “不杀是违令,杀了,谁都保不住我。” “不如消失,劝各位这段时间最好不要与世子走的太近。” “这不是意气之争,惹到了孔府,顾家承受得住,你们承受不住。” “当然,仙门中人问题不大,你们两人要格外注意。” “不要说什么有难同当,你们当不起,你们参合进来,只会拖累世子殿下。” 苏怀玉人间真实。 惹得起的人,他一句话不说。 惹不起直接开熘,而且光明正大,一点都不觉得丢面子。 “这.......” 两人不语,想要硬气一句话吧,但苏怀玉说的一点都没错。 可不说话吧,又觉得太尴尬。 “他说的没错。” “如果孔家真来找我麻烦。” “你们不要参合进来。” 顾锦年点了点头。 苏怀玉说的没错,江叶舟是夜衣侯的子嗣,不过本身就不受宠,若是牵扯进来,麻烦很大。 至于王富贵,虽是一方富商之子,可再富有,也比不过孔家一根毛。 参合进来了,就是死路一条。 到时候还得自己去想办法帮他们。 两人面色沉默,不过也没有说什么,算是变相认可了。 “苏兄。” “早日回来。” 顾锦年开口,他知道苏怀玉绝对不是因为这种事情开熘,估计还有什么其他事情。 《控卫在此》 只不过不说而已。 但也无所谓。 这里是大夏京都,有没有苏怀玉都不用担心什么。 倒也随他去。 “多谢世子殿下。” 苏怀玉道了一句谢,紧接着转身离开,还真的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苏兄,不至于这般严重吧?” “指不定你猜错了呢?这毕竟是圣人后代,又是孔家世子,即便当真要找顾兄麻烦,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吧?” 王富贵忍不住开口。 主要是苏怀玉说的太严肃了。 顾锦年跟孔府世子,压根就没有见过面。 就算两家有仇,也不至于见面就开干吧? 以和为贵,表面功夫不得做好啊? 听着王富贵如此开口。 苏怀玉神色很平静。 “严重不严重,我说了不算,若不出意外的话,一刻钟内,顾家会有人来找世子殿下。” “你们等着就好。” “苏某告辞。” 苏怀玉留下这句话,紧接着走出学堂。 跑的是真快。 这下子,学堂内更加安静了。 顾锦年坐着,把玩着一块玉佩,心中也在思索一些事情。 不管苏怀玉说的是真是假。 但既然有这个可能性,自己就必须要做好准备。 否则,人家真来找麻烦,自己没有一点防备,那岂不是丢人现眼? “顾兄。” 江叶舟出声,刚想要说什么时,却被顾锦年打断了。 “不用说。” “苏兄方才所言,你们记在心里。” “等大夏诗会结束后,你们再露面,出了什么事,不要逞能,也不要意气用事。” 顾锦年开口。 说的也很直接。 毕竟,自己如果解决不了,这两个人也帮不上忙,自己解决的了,也不需要他们帮忙。 面对的毕竟是孔家。 牵扯他们进来,回头孔家报复他们二人,反而是一团糟。 “顾兄。” 王富贵听完这话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实话是实话,可就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响起了。 “大侄子。” “六叔来咯。” --- --- --- --- 二合一,一万六千字,砍了四千字。 我解释下为什么砍。 因为这四千字刚好卡章了,而且卡的很难受。 所以我特意砍掉,然后准备多写点一起发。 不然看的不上不下,你们肯定不舒服的。 煞费苦心。 兄弟们520快乐!爱你们,么么哒~ 第七十九章:圣孙入京,柳明喊冤,叫板世子,顾锦年霸气回应 “大侄子。” “六叔来咯。” 随着一道十分熟悉的声音响起。 这一刻,学堂众人微微惊讶。 苏怀玉说的没错,还真的来人了。 而且还是顾锦年的六叔。 看样子,顾家和孔家是真的有大渊源啊。 “你们看我做什么?” 走进学堂内,顾宁涯有些好奇,怎么全都看着我啊。 “六叔,什么事?” 顾锦年起身,望着自己的六叔。 “有些小事,去外面说。” “好,诸位先行告退。” 顾锦年与众人说了一句,随后跟着顾宁涯走了出去。 待两人走出学堂,大约一炷香后。 两人来到一处庭院内,或许是因为孔府世子来了,整个大夏书院冷清了不少。 “六叔,啥事?” 面对自己六叔,顾锦年压根就没有遮遮掩掩,直接询问什么事。 “是老爷子让我来的。” 顾宁涯开口,刹那间顾锦年严肃起来了。 要是自己这个六叔来找自己,顾锦年倒也不会太放在心上,可听到是老爷子派六叔过来,不得不严谨一些。 “怎么了?” “跟孔府有关系?” 顾锦年询问道,同时自己猜测一些。 “恩。” “主要是三件事情。” 六叔点了点头,但不仅仅是这一件事情。 “你说,六叔。” 顾锦年洗耳恭听。 “孔府世子来了,这小子估计你也知道。” “孔府是咱们顾家最大的敌人,这个事你以前不知道,族里人也没告诉你,毕竟孔府在曲州,距离京城十万八千里。” “可现在不一样,你已经入了大夏书院,也长大了,已经不是小孩子。” “族里的事情,你得知道一些。” 顾宁涯开口,告知顾锦年这件事情。 “六叔,咱们顾家跟孔家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之前听苏怀玉说过,顾家与孔家有些矛盾,但他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矛盾。 “老爷子逼死上一代传圣公,你觉得这算不算是深仇大恨?” 顾宁涯开口,显得十分澹然。 可这话一说,顾锦年麻了。 逼死上一代传圣公?那还真是深仇大恨啊,就如同逼死自己父亲一样,这不深仇大恨什么是深仇大恨? “为什么?” 不过顾锦年没有露出胆怯之色,只是好奇。 按理说吧,文武对立,这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可孔府毕竟是读书人的圣地,老爷子应该不会这么狠吧? “具体的事情,就不是很清楚,这件事情的真相,只有老爷子,还有你舅舅,以及当代传圣公知道。” “其余人都不知道,民间有很多传闻,但都是假的,不过这些年你六叔也调查过。” “逼死传圣公背后肯定有个惊天秘密,但至于是什么秘密我还真不知道。” 顾宁涯给予回答。 顾老爷子逼死传圣公,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说句实话吧,即便是再大仇恨,也不会闹得这么僵。 别看文武对立,大部分都是跟利益有冲突,孔府跟顾家的利益冲突不大。 所以很难用政治角度去思考这件事情,但上一代传圣公的死因,的的确确与顾家有关系。 “锦年,你也不需要太担心。” “虽说两家有仇,不过孔府世子不敢明目张胆的找你麻烦。” “你前些日子,为民伸冤,惊动大夏,在民间威望不俗,孔府也不蠢,直接找你麻烦,不利于他们。” “只不过,你要让你身边的人注意点,尽可能不要去接触这个孔府世子,不然被他抓住毛病,无非就是敲山震虎。” “影响不到你,但却能恶心你,读书人就是这个本事,让他们真刀真枪他们不敢,但让他们挑刺容易万分。” 不过,顾宁涯也提醒了一句。 让顾锦年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孔府是强,圣人世家,可再怎样的世家,也别想骑在顾家头上,尤其是老爷子还在。 当然,架不住别人挑你刺,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喷你,你有什么话说? 就好比昨日,扶罗才子的行为,你要说他们有问题吧?他们没啥大问题,就是有点作。 但如果讲道理的话,还真不一定讲的过他们,如果不是顾锦年手段够直接,昨天绝对是吃一肚子气回去。 “明白。” “不过,六叔,你给我个底,这孔府世子能不能揍?” 顾锦年点了点头,但也问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能不能揍。 知道人家是来找麻烦的,但因为很多因素,顾锦年可以选择忍让,也可以选择视而不见。 就当狗叫。 可真逼急了,让自己咽下这口气,顾锦年怕自己咽不下啊。 核心点就在于,顾宁涯也说了,孔府世子不会找自己麻烦,但会找自己身边朋友麻烦。 这才是真正令人作呕的地方。 当然,这也是最聪明的办法。 就好像有钱人一样,你得罪了有钱人,有钱人绝对不会找你麻烦,打你骂你有用吗?你心里肯定不服啊。 前世的时候,顾锦年就亲眼见过一个同事,也是当编剧的,长得挺帅,又很年轻,写作能力也不差,可惜的是,得罪了一个大人物。 这小子年轻气盛,就硬怼。 结果得罪的人,一句话不说,也没有找他麻烦,也没有打他骂他,甚至都没有封杀他。 但过了几天,他爹失业,他妈开的饭馆被查封,还有他妹妹的对象,也遭殃了,全家上上下下只要有关系的,基本上都被搞了。 后来呢?亲自下跪去求人家,磕头认错都没用。 大人物折磨小人物的办法很多很多。 如果是大人物遇到大人物,那就是互相搞身边的人,毕竟双方还是要点脸皮的,当然归根结底就是根底太深了,不可能靠几件小事扳倒对方,可恶心你太简单了。 尤其是,孔家人。 人家是读书人心中的神明,只要几句话,就可以彻底让你孤立无援,没人敢碰你,没人跟你玩,处处受排挤,有你受的。 “说实话。”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手。” “整个大夏,孔家的地位太可怕了,说实话就连你六叔我,也不敢直接得罪这个世子。” “就算是对方故意刁难我,我也只能低头,真要闹起来,老爷子一定会抽我一顿。” “不过你不一样,你身后有老爷子,而且你现在也算是儒道大才,还有仙门庇护。” “反正如果他真的蹬鼻子上脸,你忍不了可以直接出手,但锦年,不是六叔怕事,不到关键时刻,千万别叫我们出面。” “我们不出面,你这终究是小辈斗争,上不了什么台面,哪怕揍他一顿,老爷子和你舅舅都能帮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只要喊我们出面了,那就不一样了,直接上升到传圣公那个层面,按辈分来讲,传圣公跟我们一个辈。” “真要闹到这个程度,那就很麻烦很麻烦。” 顾宁涯很认真的回答,他不是怂,而是牵扯到他们,就不是小事,单说顾锦年和孔府世子,问题不会很大。 “行,我明白了。” 顾锦年认真分析顾宁涯这番话,大致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直接点,能不招惹就别招惹,不是因为地位问题,而是对方掌握天下最锋利的剑。 儒道之剑。 也就是读书人的嘴。 招惹孔府世子,你就要准备面临口诛笔伐,只要你能做好这个准备,那随便你怎么闹。 小辈之间闹的再凶,只要顾锦年不杀人,不把人打残,其实都没啥事。 闹得再大,顾老爷子死了?永盛大帝驾崩了? 小辈的事情,你想怎么样?不服真男人大战? “其实这个孔府世子倒不是最可怕的,不过这事你别乱传,我以前听老爷子无意中说过,孔府卧虎藏龙。” “至少有两个极为恐怖的存在,一个我大概知道是谁,传圣公幼子,据说出生时就有异象,如算起来现在才十四五岁。” “一直待在孔府,民间有些传闻,这幼子极为不同,还有人吹嘘是圣人转世,但这些都是传闻。” “他从来没有显世过,知道的人不多。” “还有一个就不清楚了,你爹也不知道,老爷子也不说,不过圣人世家,有点能人也正常,毕竟有圣人气运加持,孔家人天生自带才气,直接跳过第二境界,基本上都能在及冠左右立言。” “这是羡慕不来的东西。” 顾宁涯述说另外一件事情,只是这个事情倒没什么,跟现在没有太大关系。 “行,我会谨慎一些。” “六叔,第二件事是什么?” 顾锦年好奇问道。 “第一件事情还没说完。” “锦年,这是六叔单独教你的。” “如果你要去找孔府世子,一定要带上两个人。” 顾宁涯继续说道,关于孔府世子的事情,他还没有说完。 “带谁?” 顾锦年问道。 “李基一定要带上,这家伙是皇太孙,孔府是天然支持太子的存在,最注重的就是礼道,长幼有分,你带上李基,这家伙是个愣头,真不爽了,让他去喷,孔家宁可得罪你,也不会得罪太孙。” “不过按照孔家人的做法,估计会派个人去当太孙的老师,回过头他就有罪受了,但没办法,关键时刻只能牺牲他了。” “还有一个就是那个瑶池。” “叔跟你说,你好好记住,那个瑶池不是一般人,她是仙道极为罕见的阴灵根,据说有通心术,可以知道别人的想法。” “不过可能会有一些限制,你千万要注意她,在她面前不要想太多事,带着她也有一个好处,知道孔府世子到底在想什么事。” “而且她是仙门中人,儒道与仙道关系不错,孔府也尊重仙道势力,再者曾经有传圣公娶过玲珑仙宫的女弟子,也算是有一些渊源。” “总而言之,叔的意思就是,你要带点人在身边,真遇到事,责任不要一个人担着,增加底牌,让对方也不敢乱来。” 顾宁涯认真叮嘱道。 看得出来,孔家是真的巨无霸,不然也不至于让顾宁涯说这么多。 “行,六叔,你放心,侄儿我从来不做冒险的事情。” 顾锦年一脸笃定道。 听着顾锦年如此开口,顾宁涯倒也点了点头,别的不说,这点他还是相信顾锦年的。 “行,第二件事情。” “比第一件事还要重要,清微仙宗已经派人来了,估计要不了几天会来大夏。” “这个人,你也要注意,也是老爷子让我交代的。” 顾宁涯说起第二件事情来。 “清微仙宗?” 顾锦年有些好奇,不过很快就想起来了,自己小堂妹好想就在清微仙宗。 “怎么?” 顾锦年看向顾宁涯。 “听老爷子的意思是,清微仙宗派来的人,很古怪,天生妖媚,千万不要动情,也不要做不该做的事情。” 顾宁涯认真交代。 “不做不该做的事?啥事啊?” 顾锦年有些好奇。 这话一说,顾宁涯拍了拍顾锦年的肩膀,给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刹那间,顾锦年郁闷了。 好家伙,就这啊? 这也比第一件事情重要?有没有搞错? 看着顾锦年不以为然的样子,顾宁涯压着声音道。 “锦年,你可别觉得这是件小事,你是仙灵根,老爷子查了很多书。” “得知仙灵根不仅仅代表着仙道资质,而且还有一种特殊能力,具体是什么不知道,可这东西可以被采取。” “像太玄仙宗,龙虎道宗还好,他们会指点你修行,让你完美发挥出仙灵根的作用。” “可类似于玲珑仙宫,还有清微仙宗,他们目的不一样,想要采取你的仙灵根之精,要是被采走了,可能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他们才会派绝色前来,玲珑仙宫的瑶池我有所耳闻,涉世未足,而且性子比较冷清,这个还好,不足危险。” “清微仙宗那个人不一样,手段很强。” “甚至你已经被魔门盯上了,不过你不需要太担心,这里是大夏京都,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来。” “而且你身怀仙灵根,又是儒道大才,有气运加持,有我们顾家,还有仙门在后面庇护你,他们也不敢乱来。” “只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千万要把持住,真把持不住,你喊你六叔来,六叔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知道没?” 顾宁涯无比认真。 “采取?” 顾锦年真没想到,一个仙灵根居然有这么多讲究,不过既然是老爷子开口,自己还是得多多注意。 同时心中也不由苦涩一笑。 长得帅真受罪。 “第三件事是啥?” 顾锦年继续问道。 提到第三件事情,顾宁涯有些不太好意思了,甚至还有些扭扭捏捏道。 “其实第三件事吧,叔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顾宁涯有些不太好意思。 一瞬间,顾锦年往后退了半步。 “六叔,不该讲的事就别讲。” 虽然不知道自己六叔是什么意思,但总觉得没啥好事。 “锦年,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好歹是你六叔啊,别的不说,你小时候是谁没事带你出来玩的?” 顾宁涯有点难受了。 “叔,有事你直说,只要不是借银子,我尽可能都会考虑。” 顾锦年一脸认真。 家人归家人,但如果提到借钱这种原则性问题,顾锦年不同意。 自己手头上虽然有点银子,但压根就不够啊。 “瞧你说的,叔缺银子还会找你开口?” “没很大的事,就是叔这里截取了一封情报,但我看不懂上面到底写什么东西。” “是特殊密语,你是读书人,脑袋瓜子比我的灵活,而且你们儒道不是有一种神通吗?可以识字,你帮叔仔细看看。” “要是看出来点什么东西,叔记你这个恩情。” 顾宁涯开口,道出第三件事。 “哦,这种事啊,行。” “你给我吧。” 听到不是借钱,那就没啥问题。 很快,顾宁涯拿出一封信,递给顾锦年。 展开其中的信纸,很快一些弯弯扭扭的字体出现,怎么说呢,很像前世医生写的东西。 这已经不是看得懂看不懂的问题了,而是这玩意到底是不是字啊。 不过儒道的确有一种识字神通,这种神通因人而异,古今往来文字不知道产生了多少种。 几千几万年来,早就文化断层了不知道多少次,而儒者虽然看不懂字,可却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仔细研究下,或许有点成果。 “这信从哪里来的?” 顾锦年随口问道。 “建德余孽。” 顾宁涯武道传音,涉及这件事情,必须要谨慎一些。 “建德余孽?” 顾锦年顿时瞪大了眼睛,手中的信封,莫名好像有点小烫手啊。 “你可真是我亲叔啊,这东西你让我来?朝廷不是有大儒吗?让他们来啊。” 不是别的意思,涉及建德余孽,顾锦年也不敢掺和啊。 别看自己舅舅现在这么喜欢自己,可要是自己沾惹到建德余孽的事情,肯定会格外关注。 这还好,不是什么大事,毕竟自己是在帮他干活。 最大的问题是,要是被发现了,建德余孽找自己麻烦咋办? “朝廷里面肯定有建德的奸细,具体是谁我不知道。” “再说了,锦年,叔的为人你不知道?你把这件事情办好了,回头叔去宫里给你邀功,功劳你全拿,叔跑个腿就行。” “而且,这事要是处理妥当,咱们顾家的地位,更加稳固了。” 顾宁涯出声,神色无比笃定道。 “算了,也就看在你是我叔份上,不然我绝对不会管。” “不过,我也不敢保证一定能看懂,你别太指望我。” 想了想也是,顾锦年也就没有说什么,但丑话还是说在前面,别把希望全部放在自己身上。 “行行行。” “其他没什么事了,锦年,这事办好了,你头功,叔就蹭一蹭。” 听到顾锦年答应,顾宁涯顿时眉开眼笑的。 “恩。” “对了,六叔,我问个事,怎么发现这封信的?” “是在京都内发现的吗?” 顾锦年问道。 “不是,下面人发现的,就前两天。” “要是在京都发现的,我还能在这里?只怕整个京都都要闹翻天了。” 顾宁涯摇了摇头道。 “行,六叔,还有别的事没?” 顾锦年点了点头,将信封藏好。 “没别的事了,大侄子,好好努力,叔在外面已经夸下海口,稳拿第一,可别给咱们顾家丢脸,千万别藏私,叔教你的东西,全部拿出来,好好的让这帮家伙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第一才子。” 顾宁涯笑着开口,而后直接远离,心情大好。 看着如此厚颜无耻的顾宁涯,顾锦年深深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顾家也好,李家也罢,怎么都这么不要脸啊? 不过等顾宁涯走后。 顾锦年也离开了,让王富贵帮自己跑一趟,把李基喊过来。 大夏诗会在即,各国才子聚集,李基身为皇太孙,自然要随着太子和礼部的人去招待外客。 不过现在脸也露了,喊他回来没啥大问题。 孔府世子是个隐患,鬼知道他会做什么事,得先把李基喊过来,六叔虽然说话难听了点,但确实是实话,出了事大家一起扛。 如此。 顾锦年回到房内,细心研究着这封信。 尝试性的去读懂理解。 而与此同时。 大夏京都。 孔府京院。 孔家身为圣人世家,在各地都置办府宅书院,京院更是永盛皇帝亲赐之地。 占地四百多亩,府内大大小小有十几座大殿,光是池水湖畔就有七处,哪怕是假山都取自于一些名川之上的。 可谓是富贵繁荣。 而今日,孔府更是张灯结彩,门庭若市。 可以说,整个京都所有官员无论大小,都前来送礼。 孔府世子亲临京都,排场可谓是不小。 只不过官职小的,在外面送份礼就可以回去了,官职大的,便可入内。 至于那些商贾富翁,一车车豪礼送来,也仅仅只是能得到个孔府书玉,当做赠礼,论价值的话,其实也就是几百两银子的玉器,但象征性不一样。 这些商贾也知道,配不上孔家人,送礼也是为了留下个印象,以后万一真需要孔府帮忙,就可以借此找找人了。 可以说,孔府世子的到来,成为了京都今日最热门的话题。 除后门之外,基本上门外都站满了一堆人。 百姓也过来凑热闹,孔府也没有高高在上,给百姓派发一些红包点心,算作是喜庆。 而此时。 孔府大院内。 正堂当中。 坐满了几十人,有朝廷大员,也有当代大儒,站着的人基本上是他们的后代。 礼部尚书杨开也仅仅只能坐在左边第二位,第一位是德高望重的大儒。 右边第一位,是薛国公世子,倒不是世子身份高,而是左文右武,这是朝廷的规矩,也是礼道,薛国公世子代表着国公,落座第一位没有太大问题。 但要说真正夺目之人。 还是正堂当中,坐在右边的男子。 男子白衣似雪,相貌更是惊人,俊美不凡,玉带之上,刻着书文,头戴白玉冠,气质超然,眉心之上更是有星石点缀。 浑身上下弥漫才气,给人一种温润如玉,又蕴藏学识的感觉。 这人,便是孔府世子,孔宇。 是真正出生含着金钥匙的存在,在儒道一脉,比太子还要尊贵,什么国公世子,侯爷世子,对比他来说,根本就是一文不值。 若不是永盛大帝稍稍打压儒道,按照上一个朝代,也就是建德年间,孔家的地位,更是无与伦比。 大堂内。 随着一位位客人走入其中,孔宇都面露微笑,没有一丝倨傲。 而他旁边,则坐着一位中年儒者,这也是孔家直系,是当今大儒,辈分比孔宇高,所以坐在左边。 但在孔宇面前,却显得无比暗澹。 毕竟孔宇不仅仅是孔家世子那么简单,如今年纪也才二十,便已经完成立德,为儒师也,可以传道受业,再往前一步,则是大儒。 倘若能在三年内成为大儒,孔宇便是近两千年来,最快成就大儒之人。 出身非凡,也是要靠本事稳固,而孔宇则有这个资本。 “老夫青云书院院长,携青云学子,拜见圣孙,愿孔府再临圣意,福泽天下苍生。” 青云书院院长前来,对着孔宇作礼,行的不是大礼,毕竟这是他的晚辈,但因为圣人原因,必须要作礼。 大堂内。 孔宇微微笑着,点了点头,也算作是见过。 而后者拜完之后,则转身离去,换下一批来。 他这个身份还没有资格入座进来。 大约来了三四批人后。 终于,一道声音响起。 “大金王朝十二皇子,扶罗王朝三皇子,携两国才子,前来参拜圣孙。”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 大堂众人不由将目光看去。 而孔宇更是缓缓站起身来,望着走来众人。 为首是大金王朝十二皇子,二十五六岁,穿着金色蟒袍,气度不凡,金色头发,显得有些神采奕奕。 他走进来,气势很强,虽然是过来参拜,但并不像之前那般人的恭敬,当然这里毕竟是孔府,面容上满是笑容。 各国皇子,基本上是根据年龄大小,从而排列顺序,而大金王朝与众不同,根据能力,实力,还有功绩来评选。 所以没有太子之说,但一皇子基本上就是太子,基本上稳坐皇位,而后面的二皇子,三皇子,就是根据实力划分。 如今大金王朝,最有名的便是前面九个皇子,被誉为九龙。 每一个都不简单,对皇位虎视眈眈。 至于十二皇子,也已经算是彻底无缘皇位的存在,是四皇子的手下。 十二皇子后面的人,则是神罗三皇子。 两人对比一番,就可以看出很多东西来。 大金王朝十二皇子,无论是气势还是地位,亦或者是神色行为,都远远胜过神罗三皇子。 后者虽贵为三皇子,但别说十二皇子了,大金王朝一个侯爷也比他权势大。 毕竟东荒最强王朝,就是大金王朝,而扶罗王朝得看大金王朝脸色行事,甚至扶罗王朝还有大金王朝的护卫军。 这点也被天下人所感不耻,但扶罗王朝对这件事情并没有任何一点在乎,反而引以为傲,也是奇葩。 两国皇子前来。 孔宇站起身来,面上的笑容更为浓盛。 只是一旁的礼部尚书杨开,眼中却闪过一丝异样。 但他没有说话,而是沉默不语。 “孔兄,好些日子不见啊,上一次见,还是三年前的事情,今日一定要不醉不归啊。” 大金十二皇子进门之后,直接哈哈大笑,来到孔宇面前,挥了挥手,顿时便有仆人送来一棵紫玉珊瑚树。 “这是本皇子网罗天下给你找来的宝物,紫玉珊瑚树,摆放在你书房之中,可以提神醒脑,还能祛除困乏,也免得孔兄每日读书,伤着身体啊。” 十二皇子十分热情,而孔宇也随之开口。 “十二皇子当真客气,你我三年未见,送如此大礼,实在是让愚弟深感愧疚。” 孔宇出声,看得出来他与十二皇子有些关系。 “圣孙,这是我父皇特意准备之礼,龙须玉笔。” 此时神罗三皇子也跟着开口,送来了一件礼物,蛟龙须炼制而出的毛笔,珍贵无比,价值不菲。 “宇,见过三皇子。” “扶罗心意,宇深感喜悦。” 对于神罗三皇子,孔宇也十分客气。 孔府能受天下人敬重,其实还有一个关键点,那就是孔府对各国都有礼,用顾锦年的话来说,就是中央空调,对谁都好。 虽然在大夏王朝,但孔府从来没有承认过,他们就是大夏王朝的人。 用一句话堵死一切言论。 圣者无国界。 你有什么好说的? “诸位请落座,未时盛宴,我等一醉方休。” 孔宇笑着开口。 显得格外热情,几人也笑呵呵的落座下来,甚至就连他们带来的才子,也被赐座。 再对比一下之前的青云书院院长,莫说座位了,连站入进来的资格都没有。 这一举动,稍稍的让一些人心里不舒服。 可今日毕竟是圣孙回来,这是大夏的脸面,也是儒道的脸面,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再者,大金十二皇子,的的确确与孔宇算是旧相识,对朋友热情一点,也在合理范围内。 纵然有些不舒服,只能无视。 如此。 又是一批批的人前来拜见圣孙。 但基本上都是进来作礼,然后自觉离开,甚至一些老儒前来,也只是作礼回家。 只要不是大官或者是大儒,都没有资格落座在此。 而扶罗才子们,既是羡慕也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自傲与得意。 大约半个时辰后。 终于,随着一道声音,堂内众人的神色微微一变。 “大夏书院,大儒周茂,携书院学子,前来参拜圣孙。”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 众人纷纷看了过去。 倒不是因为这个大儒,也不是因为大夏书院的学子,而是顾锦年也在大夏书院,他们好奇顾锦年有没有来? 只是等众人进来后,众人发现,顾锦年没有来。 不过这也是合理范围内。 顾家有孔家有仇,顾锦年也是当下儒道数一数二的翘楚,论身份地位,还真不比这位圣孙差。 无非是圣人的影响力太大太大了。 否则,这孔宇真比不了顾锦年。 很快。 周茂大儒入内,朝着孔宇稍稍作礼,只是抬了抬手,毕竟这是大儒。 而身后的学子,却一个个行大礼,他们与孔宇是同辈,那么就必须要行大礼。 “我等参见圣孙。” 书院学子十分恭敬,同时也用余光看了一眼这位圣孙。 只是一眼,众人心中便不由赞叹不已。 当真是气度不凡啊。 感受到这群学子的余光,孔宇点了点头,面色温和。 而一旁的孔府下人,也立刻开口:“周儒入座,其余学子,入院饮茶。” 他开口。 但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 “慢着。” 声音响起,来自神罗三皇子身后。 是柳明。 那个白面书生。 这一刻,大堂内所有目光聚在他身上。 不过有些人似乎知道什么事,微微皱眉。 “圣孙在上。” “学生有冤屈,还望圣孙为我等读书人伸冤。” 这一刻,白面书生直接开口,更是来到孔宇面前,半跪下来,行大礼,面露委屈,愤愤不平。 “放肆。” “今日圣孙入京,是大喜事,你在这里乱语什么?当真是没有规矩。” “来人,将柳明给我赶出去。” “圣孙,您莫要生气,是本皇子管教无方,惊扰到您。” 此时此刻,神罗三皇子立刻出声。 表面上是在训斥自己人,但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是在唱双黄。 而周茂等人在这一刻却不由皱紧眉头,尤其是身后的学生,他们没想到,这个节骨眼,柳明居然敢闹事? 这是有多记仇啊? 说实话,这都过去了七八天,记仇也就算了,也知道他们一定不服气,可敢在这个时候闹,有些恶心。 “等等。” 此时。 孔宇开口,制住侍卫的行为。 “三皇子。” “今日虽是本世子入京之日,但本世子读圣贤书,最见不得的便是冤屈,而且本世子知道,我辈读书人,皆然生性纯良。” “若无真正冤屈,也不会这般出声。” “不过倘若是无稽之谈,恶人告状,本世子也决不轻饶。” “你说,你有何冤屈?” 孔宇开口。 语气平静道。 “圣孙,此人心术不正,这是一场误会。” 也就在此时,大夏书院的学生开口,想要直接解释,免得被倒打一耙。 可话音刚落下。 孔宇的声音响起了。 “让你说话了吗?” 澹澹的声音响起,眼中露出一缕冷意。 刹那间,后者沉默,不敢多语。 只不过,堂内有诸多人不由微微皱眉,尤其是礼部尚书杨开,更是不由看了一眼孔宇。 虽然说,大夏书院的学子,有些急了,可区别对待有些不好吧? 哦,扶罗王朝的人,突然开口,说自己有冤屈,你不说什么? 自己人只是情急之下说了一句话,你就这个态度脸色? 未免实在是有些问题吧? “既然心中无愧,为何不等人说完再说?” “而且这件事情与你们有关吗?” “不过不管有没有牵扯。” “先听他说完,再去解释,不好吗?” 似乎是感受到众人微妙的情绪,孔宇也聪明,一句话圆回去了。 当下,众人安静。 而柳明则一脸委屈道。 “圣孙在上。” “前些日子,我等万里迢迢前来大夏京都,不辞辛苦,而因我等崇敬大夏儒道,前往大夏书院入住,想要学习大夏之文。” “也算是一片赤诚之心,可没想到的是,入了大夏书院后,书院夫子,见我等是他国之人,心生歧视,将我等安排至偏院居住。” “霉气十足,常年未曾打扫,我等不求富丽华堂,可至少也是人住之地。” “苦苦哀求之下,书院夫子才勉强给我等安排至另外一处。” “只是圣孙,我等当中有不少不懂大夏之语,而且身在异乡,自然想要相互结伴,便恳请夫子帮忙,将我等安排在一处。” “免得闹出矛盾。” “却不曾想到,这些书院学子,骂我等蛮夷,不配与他们同住,我等一时气不过,争论一二。” “后来镇国公之孙,世子殿下前来,我与他好好述说,没想到他竟直接下令,让这些学生殴打我等。” “足足打了接近一个多时辰,若不是有药物治疗,只怕也活不到今日。” “圣孙在上。” “若是大夏王朝瞧不起我等,我等也认,权当做是我们不如大夏。” “殴打我等,也就当做是我等不识好歹,自作孽不可活。” “可问题是,我等将此 事告知礼部尚书,却不曾想到,礼部尚书杨开,直接威胁我等。” “再闹下去,全部抓去刑部,囚禁大牢,更是说出顾锦年长辈,便是刑部左侍郎,只要进去,保证我等生不如死。” “如此威压之下,我等委屈万分,更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还望圣孙,为我等读书人主持公道。” 柳明越说越委屈,越说越激动,到最后更是哭了出来。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 再谈述说完毕后。 孔宇的目光,不由落在周茂身上。 “周儒,敢问此事,是真是假?” 他没有询问那些学子,而是直接询问周儒。 “部分真实,部分虚假,整件事情,其实十分复杂,圣孙,老夫.......” 周茂开口,想要将来龙去脉说出来。 可孔宇却摇了摇头道。 “周儒,我问三点,你无需多说。” “其一,大夏学子是否率先动手打人?” 孔宇问道。 此言一出,周茂微微皱眉,他是当今大儒,虽说孔宇身份极高,可他身份也不低。 但想到很多,周茂深吸一口气道。 “圣孙,这件事情.......” 他还想要解释。 然而大金王朝十二皇子的声音不由响起。 “问的是有没有动手打人,说那么多作甚?难不成大夏儒生,只会避重就轻?” 十二皇子不咸不澹开口。 一句话,让周茂心情更加不好,而孔宇也缓缓出声。 “周儒,这里既有大夏臣子,也有各国来使,此事我相信与你无关,既然有人在本圣孙面前喊冤,本圣孙也必然要受理。”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 孔宇开口,给予一种压力。 “是。” 过了半响,周茂叹了口气,如此回答。 果然,此言一出,满堂略微哗然。 “好,其二,是顾锦年下令而为否?” 他继续问道。 “此事,老夫不知。” 听到这话,周儒直接摇头,他不在现场,自然不知。 “好。” “其实我虽没有见过顾锦年,但本圣孙很敬佩他,为民伸冤,所以此事我不能完全相信,需要顾锦年亲自回答。” “否则一但误会,反倒是我的过错。” 孔宇开口,倒也合理。 “那么其三。” “杨尚书,您是否当真说过这般言论?” 孔宇望着杨开,如此问道。 面对孔宇的质问。 杨开平静自若。 “这是圣上的意思。” 声音响起,很明显对于孔宇所作所为,身为礼部尚书,他心里极其不悦。 “圣上的意思?” 孔宇微微皱眉,但很快开口。 “圣上事务繁忙,的确也无法处理。” 孔宇缓缓开口。 而后看向大夏书院的学子道。 “既然是书院学子率先动手,那的的确确是有过错,按礼法来说,不为君子也,且破坏国礼,应当仗刑二十。” “不过此事或许有些曲折,本圣孙也不能只听片面之词,便盖棺定论。” “这样,尔等既然出手伤人,无论如何,先向柳明等人作礼致歉。” “我派人去一趟大夏书院,请顾锦年前来对质,倘若当真错了,我便让他向尔等致歉,我相信顾锦年能为百姓伸冤,深明大义,能屈能伸,错了便是错了,为君子也。” “不过,倘若的确有误会,也希望两国能够化干戈为玉帛。” “当然,若这件事情,是你无中生有,或者你有错在先,本圣孙也决不轻饶,如何?” 此时此刻。 孔宇展现出他君子一面,一番话说的头头是道,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没有贬低顾锦年,也没有偏袒柳明。 小书亭 但这也只是看起来是这样的。 整体给在场所有人感觉,孔宇就是在偏袒。 “圣孙在上,某愿意。” 柳明直接答应,因为这件事情说穿了,他们没有什么大过,而顾锦年动手了,就是不对。 得到他的答应。 孔宇再看向大夏书院的学子道。 “你们觉得如何?” 听着他的声音。 众人沉默。 但片刻后,还是缓缓回答。 “我等敬遵圣孙所言。” 得到双方同意,孔宇点了点头,而后让下人前去大夏书院一趟,请顾锦年前来对质。 而大堂内,也异常安静。 孔府的下人动作很快,骑着战马横冲直撞,朝着大夏书院赶去。 大约一炷香不到的时间。 便来到了大夏书院。 此时此刻。 书院内。 顾锦年正盯着六叔给的书信,仔细琢磨。 不过琢磨了一会,压根就没有任何信息获取。 这让顾锦年有些头疼。 也就在此时,房门被直接推开了。 “顾兄。” “孔家圣孙,请你去一趟孔府。” 是王富贵。 他拿着一封书信,走了进来。 “请我去孔府?” 顾锦年有些好奇。 吃饱没事干请自己做什么? “孔府发生了事情,我没去,不过安排了人过去。” “消息不是特别准确,大概就是,那个之前挨咱们揍的白面书生,在孔家圣孙面前告咱们的状。” “搞的周儒下不了台,咱们书院的学生,一个个站在那里挨训,颜面无存。” “不过这个孔宇倒也讲道理,说不听片面之词,所以让你过去解释清楚。” “还说什么,如果你有错,就得道歉,相信你是君子,敬佩你为民伸冤。” “如果没错,他也一定会严惩对方。” “反正我听完觉得,这个孔家圣孙,明里暗里就是想找你麻烦,顾兄,还是别去了,书院有文景先生在,圣孙也不敢乱来。” 王富贵大致将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 顾锦年听后,眉头皱的更紧。 因为这番话给自己的感觉就是。 让自己过去对质?有错就认错,没错就算了? 尼玛的,把我当什么了? 当做小弟了? 呼之而来挥之而去? 什么东西? 顾锦年没有说话,而是接过书信,拆开观看。 字数不多,但言辞当中,跟自己想的一样。 不过书信上写的很客气。 大致意思就是。 请你过来一趟,这里有人伸冤,我觉得是个误会,来一趟,对质一下,是咱们的错,咱们就道歉,都是男人,君子,不怕丢人。 要是咱们没错,我来当和事老,没必要闹的这么难看。 如果是他们冤枉了你,我来帮你主持公道。 就是这个意思。 话里话外是什么顾锦年不在乎。 可这封书信,给顾锦年一种莫名感觉。 高高在上。 对,就是高高在上。 站在儒道上面,他是圣孙,自己就是一个普通读书人。 就是这种感觉。 “咋说?” 王富贵看着沉默不语的顾锦年,不由问道。 “等下。” 顾锦年来到书桌前,大手一挥,很快将纸张折好,放入信中道。 “给孔府的人,务必送到孔家世子手中。” 顾锦年澹澹开口。 而王富贵有些好奇,顾锦年就随手画了一下,没写多少字,他有些好奇。 但也没有啰嗦。 直接拿着书信,来到大夏书院外,将信封交给孔府的下人。 如此。 又是一炷香的功夫。 孔府内。 孔府下人捏着书信,一路狂奔,来到大堂之外,递给里面的管家。 后者拿着书信,也递给了孔宇。 “圣孙殿下,这是顾锦年的回信。” “他来不了。” 下人在外喊了一声。 而堂内的气氛也莫名又古怪了一些。 孔宇眼中更是闪过一丝不悦。 但终究是没说什么。 而是神色平静道。 “想来顾兄也有些忙,无法抽身,不过写来书信,解释此事,也算是左证。” 他开口。 将书信拆开。 而后再将里面的字条缓缓展开,一时之间,不少人看了过去。 当字条展开后。 刹那间,靠在最近的众人,脸色皆然一变。 孔宇的面容,也在这一刻,彻底僵硬。 字条之上。 只有一个字。 【滚】 第八十章:责罚学子?顾锦年显,怒斥满堂,两国宣战?哗然一片! 京都孔府。 孔宇看着顾锦年送来的信纸。 波澜不变的面容,也在这一刻发生了变化。 一旁的人也看了过去。 大大的一个【滚】字,当真是刺眼无比。 不。 这已经不是刺眼了。 这是打脸啊。 他贵为孔府世子,被誉为圣孙,刚满二十岁,便已经抵达儒道第四境,下一步便是最年轻的大儒。 若以读书人的身份来论,孔家是圣人世家,他是圣人后代,是圣孙,只要是读书人就必须要尊重他,敬重他,哪怕是有仇,明面上也必须要客客气气。 这是与生俱来的特权与光辉。 若不以读书人来称,光是不朽世家,孔府也不弱于任何权贵,而且大夏的权贵,出了大夏不见得一定是权贵,可他孔府的人,出了大夏,各国都要恭恭敬敬。 孔宇从一出生开始,就享受着万千宠爱,除了家族长辈之外,还真没有人敢这样对他。 现在,自己客客气气去请顾锦年过来,没想到换来的居然是这个字。 啪。 字条被摆在桌上,孔宇到没有露出什么难看的神色,而是望着众人道。 “诸位。” “看来顾兄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也不想有任何解释。” “怪不得大夏百姓都称他是儒道第一才,当真是傲骨凌然,连我这个圣孙他都不放在眼里啊。” 孔宇开口。 一番话平静无比,但谁都知道,他心里早已经起了波澜。 这一刻,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去。 这个滚字,瞬间格外醒目。 “世子,此事老夫觉得,还是有些问题,需要细细去调查,至于顾锦年所为,也是意气之争,还望世子不要放在心上。” 此时此刻,杨开的声音响起。 他之所以出面帮顾锦年开口,原因无他,扶罗王朝摆明了就是想要搞事,而孔宇的想法其实他也明白。 孔家人在大夏的地位,早已经是根深蒂固,没有人可以撼动,毕竟孔家在大夏。 而在其他王朝,孔家虽有学院,但关系没有大夏这么好,若不是第一代圣人的原因,各国不一定会这么对孔家客气。 所以孔家一直以来,对以包容之心,无视国界,对其他国家十分友善,有一种外来是客的感觉。 针不针对顾锦年,杨开不去猜测,但孔宇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是偏袒扶罗王朝了。 自然而然,他不希望事情继续追究下去,否则大夏诗会在即,没必要在此之前闹什么。 可杨开的话,在孔宇耳中听来,却是在站队顾锦年。 一时之间,孔宇不由微微一笑。 “杨大人,我之前听闻,您的孙女,被顾锦年调戏,怎么今日反倒是帮他说话了?” 孔宇开口,如此询问道。 随着此话一说,杨开神色微微一变。 顾锦年落水之事,大夏王朝都知道,可现在过去了一段时间,大家都不想提。 就当做没有发生,却不曾想到孔宇当着这么多人面重提此事,这不是找他麻烦吗? “这.......” 杨开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措词,可就在此时,站在他身后的杨寒柔却主动开口了。 “圣孙,锦年哥哥并未调戏过我,甚至我从未说过锦年哥哥调戏在先,这其中有很大的误会,我也想锦年哥哥解释过。” 杨寒柔的出声,稍稍缓解局面,只是杨开却不由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孙女。 眼神当中闪过一丝古怪,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孙女,居然主动站出来帮顾锦年说话? 这还真是出乎他预料。 但不管自己孙女是什么想法,这件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没必要揪着不放。 “哦?” “原来如此。” “我也是说,堂堂顾锦年,镇国公之孙,怎可能是那种不知廉耻,下流低贱之人。” “不过这件事情,看来顾兄也是心中有气,不然也不会这般。” 孔宇点了点头,他由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城府还是挺深的。 但很快,他又继续开口,将目光看向柳明等人。 “不过,有气归有气,但该有的公道也要有。” “既然顾锦年不愿前来,本圣孙也不好说什么,他毕竟是大夏第一权贵,还望三皇子谅解。” “但这些书院学子,本圣孙倒是可以解决。” “尔等既然出手伤人,于礼法而不为,若真严格来算,有辱国礼,也有辱斯文,应当严惩,可念在只是意气之争,再者大夏诗会在即,就不严罚了,尔等现在向柳明等人致歉。” “再领二十棍杖,此事到此为止,如何?” 孔宇开口,他没有跟顾锦年斤斤计较,而是将目光放在这群学子身上。 这样做的意义很简单,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谁跟顾锦年在一起,谁就做好倒霉的准备,还有你们听顾锦年的话,现在我要罚你们,顾锦年来了吗?顾锦年会出来帮你吗? 致歉和二十仗罚,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又不是军棍,最多就是意思意思。 但这足以达到立威的程度。 顾锦年用一个滚字来打脸孔宇。 孔宇就用这些书院学子来打脸顾锦年。 听顾锦年的命令是吧? 那就受着。 此言一出,不少人皱眉,周茂更是望着孔宇道。 “圣孙,此事老夫认为,有一些误会在当中,如此盖棺定论,还是有些不妥。” 周茂开口,他带人过来,是一片好心,结果学生都受罚了,他的脸往哪里摆? “圣孙,我等不服。” “对,我等不服。” “圣孙,你这是偏袒。” 这一刻,大夏书院的学子也不由叫起来了,让他们道歉?向这帮人道歉?他们肯定不服。 “偏袒?” “那敢问一声,你们有没有出手?” “按照你们的意思,是否是说,如果有一天,你们去了扶罗王朝,提出一些要求,若是对方不答应,你们再开口,他们就可以动手打你们?” “你们这种行径,有君子风范吗?算是读书人吗?” “你们有没有想过,今日你们出手,明日在扶罗王朝的大夏儒生,也会遭到他们一样的待遇?” “祖上著人礼,就是不希望以拳脚平心,尔等所作所为,既无君子之范,更无读书人之心。” “若今日你们不致歉,往后所带来的影响,由诸位承担,到时候影响太大,别怪孔府没有出面帮尔。” 孔宇一番话,将众人震慑住。 大夏书院的学子,一个个沉默不语。 因为说到底,他们的确动手了,确实不是君子风范,孔宇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他们还真反驳不了。 沉默。 憋屈。 难受。 这是大夏书院学子此时此刻的心情。 此时,连周茂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动手了就是动手了,无法解释。 孔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坐着,而柳明等人眼中满是得意。 最终,大夏书院的学子长叹一口气。 “我等愿意受罚。” 他们开口,妥协了。 的确妥协了。 他们也听得出来,孔宇就是要拿他们立威,要是不致歉,那也没事,以后可以好好学一门手艺了,当官从政就别想。 孔府一声令下,保证无数读书人盯着自己喷,一但有任何地方做错了,接下来就可以等死。 而且不仅仅是这点,刚才的威胁也很明显,扶罗王朝肯定会有举动,尤其是柳明等人,回扶罗王朝后,肯定要拿大夏儒生开刀。 到时候这种事情传出来,责任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这就是为何有国礼的原因。 “这不是受罚,而是认错。” “君子坦诚。” 孔宇补充了一句,将自己的责任摘的干干净净,认罚和知错是两个概念。 他没有权利罚人,又不是孔家人。 这话一说,众学子心头更加难受。 可有什么办法? 只能受着。 柳明等人也在这一刻全部站出来,望着大夏书院的学子,一个个脸上尽显得意。 此时此刻,他们的内心,简直是爽翻天啊。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顾锦年不在。 倘若顾锦年在的话,那就更爽了。 柳明的目光当中,更是充满着得意与快感。 不是嚣张吗? 不是嘚瑟吗? 不是后面有人撑腰吗? 人呢?你后面的顾锦年呢? 现在一个个哑巴了?一个个服软了? 他们知道,大夏书院的学子,心里肯定很憋屈,甚至是无比憋屈,毕竟是自己人让他们道歉的。 如果是别的原因那还好说,可被自己人针对,会无比难受。 “柳明,这样的结果,可否接受?” 孔宇再度开口,询问柳明。 “圣孙英明,我等可以接受。” “不过顾锦年之事,待大夏诗会结束后,我等也会去礼部继续状告,不让圣孙难做。” 柳明开口,说出了自己的心意。 可以接受,但顾锦年他们还是不会放过。 听到这话,孔宇很平静,甚至点了点头道。 “顾兄傲骨凌然,又是大夏第一权贵,本圣孙也不好多说他什么,而且本圣孙认为,顾兄应当是被人挑拨所至,能为百姓伸冤之人,明辨是非,应当不是如此莽撞之人。” 孔宇继续开口,但这番话依旧是阴阳怪气。 之前还说可能有误会,现在直接就说,顾锦年是被人挑拨的。 这不就是坐实顾锦年有错吗? “圣孙所言极是,我等也希望顾锦年能给我等一个交代。” 柳明笑了笑,虽然这不是心里话,可毕竟差不多了,没必要继续针对下去,不然的话,孔宇也下不了台。 “行了。” “尔等还愣着作甚?” 孔宇没有废话什么,看向大夏书院的学子开口。 督促他们快点道歉。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大殿内瞬间沸腾。 “镇国公之孙,临阳侯世子,顾锦年亲临。” “太孙殿下,李基亲临。”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 一时之间,大堂内所有人都惊讶了。 不是说顾锦年不会来吗? 怎么又来了啊? 堂内,所有人都显得好奇,哪怕是孔宇,都不由皱眉,不知道顾锦年到底在玩什么花招。 而且还带上李基。 “宣进。” 孔宇开口,刚想让顾锦年进来。 刹那间,顾锦年的身影已经出现了,根本就不需要孔宇开口,他自己便进来了。 李基跟在他身旁,东张西望,显得有些虎头虎脑的。 顾锦年的到来,让大夏书院的学子纷纷露出喜色。 说实话,让他们道歉,他们真不想,憋着一口气,可没有人为他们出头。 现在出头的人来了。 他们怎么不喜? 至于柳明等人,他们没有任何一点畏惧,相反还十分开心,顾锦年来了,那不是好事? 看顾锦年怎么收场。 此时此刻。 门外。 顾锦年龙行虎步。 他本来是真的不想来,都写了一个滚字。 只是回头一想,又觉得不来不行,因为大夏书院的同窗都在,当初是自己让他们动手的。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孔宇肯定要拿他们出气,事是自己惹的,让他们担责,顾锦年肯定不答应。 这是做人的根本。 如果自己不来,他们受辱,虽然顾锦年不在乎会不会被孤立,但为了防止后期被恶心,不如现在就来。 这就是顾锦年亲临的原因。 此时,他走进孔府大堂。 顾锦年仿佛君王一般,巡视一眼,紧接着目光落在书院同窗身上,发现他们齐齐对着柳明等人。 不难想象到,这是要做什么。 “你们干什么?” 顾锦年进来,看都不看孔宇一眼,直接询问自己这些同窗在做什么。 “世子殿下,我等正在向扶罗才子道歉。” 有人开口,看着顾锦年直接回答道。 “道歉?” “道什么谦?你们不要脸?给这种人道歉?” 顾锦年直接开口,开口就很不客气。 但这话一说,大夏书院的学子压根就没有半点生气,他们知道,顾锦年这是故意的,帮他们出头。 “是圣孙的意思。” “世子殿下,我等也不愿意,圣孙要求,我等也没办。” 几人开口,正常解释,但也有几个人早就不满,现在看到顾锦年来了,顿时就有了主心骨一般。 “世子殿下,我等也不愿意,是被强迫的。” “这扶罗才子颠倒是非,倒打一耙,在这里喊冤。” 几人开口,看着顾锦年如此说道。 此话一说,堂内瞬间安静下来。 而柳明几人却是冷哼连连,但他们不说话,因为有孔宇在,不需要他们开口。 “强迫?” “谁敢强迫我大夏书生?” “圣孙?什么狗屁圣孙?敢在大夏地境,让我大夏书生道歉?” “会不会是有误会?” 顾锦年语气冷冽。 目光如刀,扫视在场每一个人,强大的气场也在这一刻弥漫。 最终,目光落在了孔宇身上。 而后者的目光,也在这一刻变得冷冽无比。 他本来还想要与顾锦年装模作样一二,却没想到顾锦年进来之后,便兴师问罪。 这还真是霸道至极啊。 “是我开口的。” “没有任何误会。” “顾兄,这里的确是大夏国境,但那又如何?做错了便是做错了,就因为这里是大夏,就可以不认错吗?” 孔宇开口,望着顾锦年,针锋相对。 “你就是圣孙?” 顾锦年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认真询问。 “正是。” 孔宇淡淡回答,对自己这个身份,眼中尽是自傲。 “呵。” “狗屁东西。” “就你也配自称圣孙?你有一点圣人作风吗?” “就知道吃里扒外,欺负自己人你是第一,看到外人,恭敬如狗。” “这也叫做圣孙?” 顾锦年直接开骂,反正最终也是对骂,那不如直接省去这个过程,顾家与孔家有仇。 这个孔宇也已经上门找麻烦了,顾锦年还跟他客气什么? 直接开骂就行,免得浪费时间。 “大胆,你竟敢侮辱圣孙。” “放肆,这里是孔府。” 刹那间,一道道声音响起,有孔家人,也有儒者,甚至一些大儒脸色都不太好看。 虽然孔宇做法有些不太好,但最起码也在规矩之内,他们挑不出刺来。 可顾锦年呢?上来就开骂,霸道至极,惹的他们厌恶。 “闭嘴。” 然而,面对众人的怒斥,顾锦年直接开口,运转真气,声音盖过所有人,如雷贯耳。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而顾锦年的目光,更是如寒芒一般,冰冷无比。 “这里是大夏京都。” “什么孔府不孔府。” “孔宇,别拿什么孔府圣孙来吓唬本世子,在本世子眼中,圣人高尚,顾某敬佩,可你又算什么东西?” “你不过是承了圣人之辉,是圣人后代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圣人?” “圣孙?可笑至极。” “别说你是圣孙,就算是传圣公来了,我也照骂不误。” “圣人来了,我也可与之争论一二。” 顾锦年声音极大,都传出孔府之外,四周百姓都听的一清二楚。 “你身为大夏子民,遇事不公,偏袒他国之人,这是不忠。” “你身为圣人后代,遇事不辩,只知一昧讨好他人,违背圣意,这是不孝。” “你身为读书人,遇事不明,只知罚我大夏书生,此乃不仁。” “你得皇恩,受圣辉,为立德儒师,应当心胸宽阔,却不曾想你如此狭隘,只知欺我书院同窗,此为不仁。” “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竟然还敢自称圣孙?” “当真是可笑,可笑,可笑。” 顾锦年大声怒斥,一番话将孔宇称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 这一刻。 孔宇的脸色终于变了,变得极其难看。 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而且骂的如此难听,他又不是圣人,怎可能没有脾气? “顾锦年。” “我敬你为万民伸冤,故而尊你让你,不曾想你如此嚣张。” “你真把自己当什么了?大夏第一权贵?” 孔宇压抑着声音,可心中的怒意,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动怒了。 没办法,孔宇毕竟是圣人后代,他需要维持自己的形象。 可顾锦年不一样,他本身就是权贵,以前还是纨绔,他这样没有一点违和感。 “世子殿下,当真是巧舌如簧,这件事情明明就是大夏书院学子的错,圣孙也不过是秉持公正而已。” 这一刻,神罗三皇子的声音不由响起,望着顾锦年。 然而,顾锦年的声音也再度响起。 “你是什么东西?” “也敢在本世子面前叫嚣?” 顾锦年看向神罗三皇子,他对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好感。 在百官面前,他可以客气客气,私底下,你算什么东西? 扶罗王朝三皇子? 很厉害吗? 大不了我就不去扶罗王朝。 “顾锦年,这位乃是神罗三皇子,老夫知晓你恼怒,可不管如何,这是扶罗使臣,不可无礼。” 有儒者开口,认为顾锦年有些过了。 “你这个老梆子,也给我闭嘴。” “扶罗使臣?” “扶罗使臣又如何?这里是大夏王朝,不是扶罗王朝。” “我堂堂镇国公之孙,难道还怕他?” “你别跟我吹鼻子瞪眼,你不服,明天去参我一本。” “他娘的。” “你们都是些什么玩意?一个个大儒,朝廷重臣,骂我顾家的时候,一点都不留情,我老爷子但凡在路边上吐了口唾沫,你们就知道写奏折抨击。” “这国外使臣怎么一来,你们就跟狗一样舔着?” “还有没有一点骨气?” “我大夏书生受辱,你们坐在这里,一个字也不敢说,一个屁都不敢放,帮着外人欺负自己人?” “这就是大夏臣子吗?这就是大夏儒者吗?” “还孔府?圣人后代?” “尔等今日所作所为,就是给圣人抹黑。” 顾锦年越说越激动,到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大堂之上的牌匾,牌匾之上,赫然写着,万世师表四个大字,而后用力跺脚,刹那间法力奔腾。 直接将这块牌匾击碎,散落周围。 这个举动一出,所有人都傻了。 这不仅仅是在争吵,而是当真的翻脸啊,与孔家彻底翻脸。 孔家最得意的是什么?就是圣人。 而这位圣人,被誉为万世师表,顾锦年践踏这四个字,如何不是大事? 所有人都看呆了。 大夏书院的学子,一个个目瞪口呆,他们知道顾锦年凶,可没想到顾锦年竟然这么凶? 但莫名之间,他们内心爽啊。 太爽了。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爽,从头到尾的爽。 “顾锦年,你疯了?” “顾锦年,你找死。” “狂妄,狂妄,你当真是狂妄啊。” “你竟然侮辱圣人。” 刹那间,孔府儒者纷纷站起身来,目呲欲裂,而府内也有武道强者,在第一时间冲入其中。 至于那些大儒百官,也是一个个咂舌不已。 哪怕是神罗三皇子和大金十二皇子,都有些震撼。 站在顾锦年的李基,也是彻底麻了,他过来也不知道干什么,反正是顾锦年喊来的。 只是没想到刚来,顾锦年就发这么大的脾气。 但这种感觉,他也有种说不出来的畅快。 这他娘的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将顾锦年给我拿下。” “侮辱圣人,这是死罪,死罪。” 孔宇彻底绷不住了,他指着顾锦年,眼神当中是怒意,滔天的怒意。 他最在乎的就是圣人,就是自己的祖先,顾锦年骂也好,说也罢,他可以装一装。 但顾锦年这样做,他接受不了。 砰砰砰。 七八人走了进来,虎视眈眈地看向顾锦年,想要将他抓下。 “谁敢动我叔。” 也就在这时,李基的声音响起。 “我叔乃镇国公之孙,临阳侯之子,我爷爷是他舅舅,你们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碰我叔一下,我现在就入京,将此事告知皇爷爷,谁碰一下,九族诛灭。” 这一刻,李基似乎是被顾锦年给感染了,他也跟着大声怒吼,立在顾锦年身旁,目光冰冷,望着这些蠢蠢欲动的武夫。 果然。 这话一说,这几人瞬间露出胆怯之色。 他们下意识忘记顾锦年的身份了,如今太孙一提醒,还真不敢乱来。 镇国公之孙。 临阳侯之子。 大夏皇帝的外甥啊。 这人,还真惹不起。 而顾锦年听到这话后,不由看了一眼李基,不得不说,这小子总算是上道了,知道一家人帮一家人。 似乎是感受到顾锦年的目光。 李基心头也是畅快,但明面上望着众人,神色冰冷道。 “还不滚下去?” “真就不怕我入宫?” 他开口,一句话这些人彻底收敛了凶意,取而代之的是畏惧,但还是没有退下,毕竟这里是孔府,他们是孔府的人。 “太孙,此事与你无关。” 有朝臣开口,望着李基,提醒一句。 这件事情要愈演愈烈了,不是太孙能够参与的。 “与我无关?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在这里狗叫什么?” “我知道你是谁,儒臣对吧?” “我叔说的还真对,你们这帮狗东西,就知道帮外人,我告诉你老梆子,我要是登基了,第一时间就拿你们这些狗东西开刀。” “看见他国之人,毕恭毕敬,跟狗一样,就知道欺负自己人?” “我一个个都记得,我倒要看看,我登基之后,你们还在不在,你们不在也没关系,有本事让你们的后人别来当官。” “来一个我杀一个。” 李基开口,也有点上头了。 这一番话说出,在场大部分人脸色变得无比难看,哪怕是杨开,他的脸色也变得无比难看。 “太孙。” “不可胡言啊。” 杨开第一时间出声,他不想参合这件事情,但太孙刚才说的话,真就要惹出天大的麻烦。 身为太孙,距离皇帝这个位置,太长太长了,在没有彻底坐稳之前,就是要隐忍。 你这么嚣张,容易出大事啊。 其实太孙能不能当皇帝,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当今太子。 李基刚才的话太狠了,别说什么戏言,他现在有这种想法,指不定以后当真这样做,事情一但传开了。 谁还敢支持李基当皇帝? 太子虽然只有这一个后代,可又不代表太子只能生一个。 总而言之,李基刚才说的话,比顾锦年行为还要严重。 “李基。” “不要说了。” 此时此刻,顾锦年也察觉不对,这家伙上头了。 不过下一刻,顾锦年的声音也继续响起。 “基儿,不要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大夏王朝还是有不少清流儒者,你以后登基了,也要懂得分人而行。” “现在好好读书,要做一个明君,叔一定会支持你的。” 顾锦年淡淡开口。 李基这么给面子,他也给面子。 这一刻。 他不代表顾家,而代表自己,力捧李基,而且公开支持。 当然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眼下李基给自己面前,顾锦年也给他面子。 果然。 这话一说,在场众人皆然变色,顾家这棵大树,是所有皇子都争的存在,不过顾老爷子是真的聪明,愣就不站队。 现在不一样了。 顾锦年站队李基,这意味着什么了? 意味着,太子的位置将会无与伦比稳固。 顾家,选择了太子,选择了李基。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杨开眼中满是震撼,但很快压制下来了,一些太子支持者,彼此之间互相看了一眼,眼神当中还是有些疑惑。 毕竟顾锦年可能说的也是气话,场面话,这并不能决定什么,也不能代表什么。 “顾锦年,你当真觉得,你就是大夏第一权贵?可以胡作非为,无法无天吗?” 孔宇的声音响起。 注视着顾锦年。 他没有在乎什么支持不支持,地上破碎的牌匾,如同针一般,插在他的心上,既是羞辱,也是恨意。 “你大可现在动我一下。” “但我可以保证,你只要敢动我一下。” “不需一炷香内,国公府将马踏孔家,先平京都孔家,再平孔府。” “你爹,你孔家九族所有人,全部给我陪葬。” “你信不信?” 顾锦年极为淡定。 比嚣张是吧? 比地位是吧? 今天就跟你比一比,到底是文人的嘴厉害,还是武将的刀子厉害? 果然。 此言一出,孔家上下目光冷冽,攥紧拳头,一个个目呲欲裂,只是大部分人不能说话。 这是小辈的事情。 他们若是参与进来,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好。” “好。” “好。” “今日本皇子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纨绔,什么叫做嚣张,什么叫做跋扈了。” “不愧是大夏第一权贵。” “圣孙,这件事情,因我扶罗才子而起,您莫要生气。” “是本皇子的错,也是我扶罗才子的错。” “这里是大夏,世子殿下你说的没错,我得罪不起你,我们的读书人,也得罪不起你。” “可扶罗王朝也有你们大夏的书生,既然你这般对我等,那本皇子回国之后,也必然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神罗三皇子开口了。 他也被顾锦年这般的嚣张给气恼了。 不过这番话也是威胁。 你不公。 我伸冤。 你拿权势来压我们是吧? 那等回扶罗王朝后,我们也这样,针对你们大夏读书人,看看到底谁难受。 这话一说。 礼部尚书杨开不由站起身来。 “好。” “好一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既然三皇子是这个意思,那老夫明白了。” “本以为三皇子还算是深明大义,不曾想到,三皇子居然抱着这个想法。” “行。” “那就不要怪老夫出手了。” “来人,火速告知陛下,扶罗王朝与大夏王朝国礼崩塌,两国无外交之意,请陛下拟旨,昭告全国。” “封锁各郡各府,捉拿扶罗国人,倘若扶罗王朝敢杀我大夏一人,我等便斩扶罗十人。” “诸位,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走吧,回去拟折,马上就要开战了。” “三皇子,这些日子还望你留在京都,就别回去了。” 杨开的声音不大。 但每一句话,都让神罗三皇子脸色无比难看。 甚至大金十二皇子的脸色也微微一变。 大堂内几乎没有不变色的。 开什么玩笑? 国礼崩裂?这是要宣战啊。 如果这话,是顾锦年说的,其实大家也就觉得顾锦年意气之争,不会有人相信。 可这话从杨开嘴里说出来,那就不一样啊。 这是天大的事情。 堂堂礼部尚书。 主管的就是外交,当礼部尚书说出与一个国家决裂,那就真的会决裂,根本不开玩笑。 一但两国决裂,那么便是各种封锁,你的人别想走,你货物全留在这里,不管是针对贸易还是影响,都是天大的。 而且在这种时候,一但有什么问题,极有可能直接宣战。 现在无论是大金王朝,还是大夏王朝,亦或者是扶罗王朝都不想要宣战。 还没有打仗那个时候,天命刚刚显世,大家都想偷偷发育,研究天命。 突然宣战,这极其不好。 如果是因为这种原因,神罗三皇子回扶罗后,必会被百姓辱骂,皇帝都不会轻饶他。 “杨大人。” “杨大人,这是误会,这是误会,是本皇子失言,是本皇子失言了。” 此时此刻,三皇子脸色难看,额头上满是冷汗。 别人说这话,他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可杨开不一样啊,他是礼部尚书。 真惹急了他,难保不会这样。 真两国破裂关系,他回国之后,必会受极其严重的惩罚,甚至被赐死都有可能。 一旁的顾锦年,却显得神色平静,不过内心还是对杨开有那么一点点转变吧,倒不是因为他帮自己。 而是杨开终究还是有点骨气的人,三皇子说出这话,如果杨开当真不开口,那这种人真没必要当官了,赶紧去死。 “杨大人,误会,一定是误会。” “杨大人,息怒,息怒啊。” “杨大人,千万不可。” 一时之间,不少人起身,一直坐在孔宇身旁的中年儒生,更是起身拦住杨开,不断劝阻。 这可不是小事。 事太大了。 不劝不行,真要出大事啊。 “哼。” “息怒?” “我大夏乃是礼仪之邦,对各国使臣都是以礼相待,却不曾想到,一件这样的事情,居然能让神罗三皇子,说出这种言论。”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好一个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敢问一声,是不是我们太客气了,你们扶罗王朝当真觉得可以与我大夏王朝争辉?” “真就不怕死吗?” “真就当我大夏无人?” “真就觉得我大夏好欺负?” “还有这个柳明。” “你又算什么东西?老夫之前好言相劝,与你客客气气,你反而蹬鼻子上脸,你莫不是觉得,老夫这个礼部尚书,还不如你一个区区书生吧?” 杨开的声音也逐渐愤怒起来,这些日子,接待各国使臣,他是真没少头疼,尤其是前几日,这个柳明,还给他甩脸色。 礼部尚书。 天大的官。 六部大臣。 一念之间,可决定无数人的生死。 这样的存在,居然被人甩脸色? 想想都来气。 今日,杨开不仅仅是帮顾锦年,也不仅仅是站在大夏角度,还有自己的私人恩怨。 果然,随着这话一说。 柳明脸色惨白,他之前也是气不过,还真的忽略了这点。 现在浑身发抖,满是恐惧。 的确,人就是得寸进尺,你给他点面子,大部分人就是不识趣。 “柳明,你罪该万死。” “还不快快跪下。” 有人大吼,看着柳明。 后者连忙跪在地上,朝着杨开磕头。 “杨大人,之前是学生一时气愤,失了心智,还望杨大人开恩,饶恕学生。” 柳明老实了,连磕几个头。 “杨大人,方才是本皇子乱说话,还望杨大人千万不要与晚辈生气。” “晚辈知错了,请杨大人恕罪啊。” 神罗三皇子也朝着杨开一拜,是真正的怕了。 “杨大人,三皇子方才就是一时气愤,您千万不要当真。” “是啊,是啊,千万不要当真。” 这一刻,所有人都在劝说杨开。 真不敢闹下去。 而杨开只是扫了一眼神罗三皇子,随后看了一眼顾锦年道。 “看世子的意思。” “老夫不想与晚辈争论,世子觉得如何,那就如何。” 对于这些人,杨开真不放在心上,他怒也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如今对方服软了,就做个顺水人情给顾锦年。 也好缓解一下彼此的关系。 果然,听到这话后,顾锦年微微有些惊讶。 不过他也知道,这是杨开给个台阶,不然的话,总不可能真开战吧? “”杨大人深明大义,本世子佩服。” 顾锦年开口。 紧接着看向几人,眼中尽是轻蔑。 “世子殿下。” “方才是本皇子出言不逊,还望世子殿下恕罪。” “这件事情,或许真有误会,是我扶罗才子有些不懂规矩,做事浪荡,今日之后,我一定会严加教训。” 三皇子已经没有任何锐气了。 闹的太大,不好收场。 顾锦年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看向柳明。 当下,三皇子的怒声响起。 “柳明,还不向世子殿下道歉。” “你想死吗?” 三皇子怒吼。 自己都低头了,你还那里逞什么能啊? 听到三皇子的声音。 柳明也不得不低头了。 “请世子殿下恕罪啊。” “此事,是我等蛮横无理,是我等的错。” 柳明咬着牙,低着头,极其憋屈。 “就你一个人知道错了?” 顾锦年开口,平静问道。 刹那间,扶罗才子明白顾锦年的意思。 当下,十几人来到顾锦年面前,虽然憋屈,虽然郁闷,可还是致歉。 “是我等的不对。” 他们开口,但充满着不情愿。 一瞬间,还不等顾锦年开口,杨开的声音响起了。 “这就是扶罗王朝的认错?” “若不服气,直言即可。” 他再度开口,这下子扶罗王朝的才子脸色变了。 “还愣着作甚?” “都想找死吗?” 三皇子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看着柳明等人,也有些恼怒。 这个时候,还觉得丢人? 脸已经丢光了。 再这样不情不愿下去,只会更丢人。 当下,以柳明为主,这帮读书人跪了下来,几乎是哭着向顾锦年磕头。 书院众人,看到这一幕,心中无限畅快。 事情到此,也已经差不多了。 听着砰砰的磕头声,顾锦年也没有继续争吵。 而是将目光再一次放在孔宇身上。 “诸位同窗。” “好好记住这一日。” “大夏子民,只跪天地父母。” “别学有些人,自誉圣贤,但却只欺自己人,跪他国使臣。” “走。” 顾锦年开口,临走之前,还不忘嘲讽孔宇一番。 当下,大夏书院的学子一个个动身,脸上笑容璀璨,爽到浑身发抖。 “爷爷,寒柔也去学院了。” 此时此刻,杨寒柔开口,要跟着一起去。 “去吧。” 杨开点了点头,对自己这个孙女还是略微宠溺。 如此,一行人离开。 堂内,也冷清无比。 “此事到此为止,不过三皇子,你今日所言,圣上必然知晓。” “至于是什么结果,老夫就不知道了。” “孔兄,老夫先行告退。” 人走后,杨开也跟着走。 一些朝臣也纷纷离开,包括一些大儒,都不愿意待在这里。 顾锦年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们若是还待在这里,岂不是真成了卖国之人? 他们还要脸皮。 这一刻。 原本热闹无比的孔府,一时之间,彻底安静下来了。 “来人,恭送诸位贵客。” “今日之事,全是误会,诸位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我有些事,无法招待,宇儿,随我来。” 孔宇的叔叔开口,与众人解释一番,随后带着孔宇离开。 如此,这里更加冷清。 “走。” 神罗三皇子也开口,带着柳明等人离开。 “孔兄,下次再叙。” 大金十二皇子也起身开口,带人离开了。 至于孔宇,点了点头,跟着自己的叔叔离开,去了后院。 来到后院。 孔宇也彻底撕下伪装。 “叔。” “今日之仇,我必要报。” 他攥紧拳头,看着自己叔叔,实在是忍不住啊。 可此话一说。 孔宇的叔叔,孔平不由皱眉。 “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你当真是愚蠢。” 孔平开口,直接训斥自己的侄子。 此话一说,孔宇满不服气。 “我已经仁至义尽,对顾锦年客客气气,却不曾想到他如此羞辱我。” “我孔家就真怕了他们顾家吗?” “叔叔,你也怪罪我?” 孔宇开口,实在是不服气啊。 “宇儿。” “你当真是愚蠢啊。” “你不应该表现的如此激烈,你想要针对顾锦年,有一千种办法,可你偏偏选择最不好的办法。” “我孔家是圣人世家,天下读书人都尊我孔家。” “今日,你只需要让柳明将事情来龙去脉说出来,而后圆场,代替顾锦年道歉即可。” “一来,可以贬低顾锦年,二来又可已让世人知晓你大度仁义。” “可你却被顾锦年一字破心,导致你公报私仇,这就是你愚蠢之地。” 孔平皱眉开口。 他不怕孔宇得罪顾锦年,而是生气孔宇做事没有脑子,明明可以用其他方法去解决这件事情,偏偏和顾锦年争起来了。 “我忍不下这口气。” 孔宇深吸一口气,他还是不服。 “忍不了?” “那你看看现在是什么结果?” “顾锦年是武将世家,他胡作非为,没有人可以管他,你不行,你是圣人世家,你是圣孙。” “吃亏是一件好事,所有人看在眼里。” “公道自在人心,你请顾锦年前来,顾锦年回以滚字,本来点到为止,让天下读书人去抨击顾锦年。” “不出一个月,朝廷上下也会抨击顾锦年这般行径。” “他顾锦年也一定会受到惩罚,可现在你却被他安了个卖国之名。” “输的彻彻底底。” “你还不知错?” 孔平是真的气。 话说到这里,孔宇也沉默了。 看着孔宇沉默。 孔平也没有继续说教,而是目光阴冷。 “不过这个顾锦年也的的确确嚣张,污蔑我等祖先。” “这件事情我会告知族长,让天下读书人来找他麻烦。” “只是,下一次无论做什么,你都要记住,不要被他破了心,任他如何叫嚣,都不敢伤你。” “你要做的,就是让天下人群攻他,我孔家打磨万年的利器,就是儒道之剑。” “放着这个不用,去跟顾锦年比身份,比背景,实乃愚蠢。” 孔平开口,认真教导。 而孔宇也点了点头,但没有说什么。 “行了,回去休息吧。” 孔平开口,也不想多说什么。 可就在此时。 孔宇缓缓出声。 “叔叔,我想参加大夏诗会。” 他开口,眼中满是坚定。 此话一说,孔平微微一愣。 想了想,随后点了点头道。 “行。” “从大夏诗会击败他,也是一件好事,否则你心意难平。” 孔平出声,答应下来了。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