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高嫁》 第1章 开局就要嫁给傻子 白舒兰竭尽全力把三个溺水的儿童推向岸边之后，陷入了无尽黑暗。 她静静躺在破旧木板搭成的小床上。 一会儿梦到在农业大学读书的快乐时光。 一会儿她成为扶贫干部，利用自己学到的知识，带领乡亲们致富。 等到再次有知觉，头特别疼。 白舒兰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窗边小声说话。 “大哥大嫂也太狠了吧？不管怎么说，舒兰也是他们的女儿，怎么能忍心把她嫁给厂长家的傻儿子呢？” 圆脸的白小菊面露不解，其实家里真没到揭不开锅的份儿，真没必要做得这么难看。 白老太今年五十多岁，脸很小，但因为很瘦，眉毛很淡，看上去有几分刻薄。 灰白的头发，在脑后挽了一个髻，不漏一丝碎发。 此时她眼露嘲讽，甚至还有几分厌恶。 “吴秀丽嫁给你大哥的时候，已经怀孕两个月，那根本就不是咱们家的种。” “养了白舒兰十八年，现在也该给咱们家出点力了。只要把她嫁过去，舒月得到上大学的名额，志明和志成就能转正了。” “啊？”白小菊一愣，满脸狐疑不相信，“舒兰不是我哥的孩子？” “当然不是，就她那狐狸精长相，哪有咱们家舒月长得有福气？” 白老太点头，当年因为儿子不听她的劝说硬要娶吴秀丽，憋在心口的怒气。 现在也能释放出来了，养的拖油瓶总算是有点用，没有浪费白家的粮食。 白小菊本来还同情大侄女白舒兰，现在得知不是亲侄女，她也懒得多嘴了。 反倒是因为两个亲侄子能够因为这一桩婚事从临时工转成正式工，感到高兴。 对亲侄女白舒月得到上大学的机会，十分羡慕。 …… 断断续续听了很久，白舒兰才睁开眼睛。 白舒兰伸手摸摸头上的伤，并未包扎。 伤口上有一撮白色粉末，是从厚贝壳上刮下来的，按在伤口上止血。 这么疼，就不是梦。 白舒兰双眼警惕，环视四周，入眼便是糊满报纸的墙壁。 白色旧蚊帐，棕色的大衣柜上镶嵌着半人高的镜子。 桌子上放着外面编着藤条外壳的暖水瓶。 旁边还有一个写着红色字体“为人民服务”的白色搪瓷缸。 门口木制的脸盆架上放着“花开富贵”双喜搪瓷盆。 再往上，有一本日历。 上面阳历一九七六年七月十二，农历壬戌年五月廿二。 这时候，白舒兰逐渐接收了原身留下来的全部记忆。 七三年的时候，父母让还未成年的她下乡，却让两个继兄顶替了奶奶和妈妈的班，参加工作。 原身到了乡下，生活艰难，但家人没有给她半点帮助。 上个月突然收到信，说家里母亲重病，让她回来探亲。 原身火急火燎到家，得知父母要把她嫁给厂长的傻儿子。 她当然不愿意，想要逃走，撞破了脑袋，被家人关在屋里。 高烧不退，无人照顾。 原身白舒兰一命呜呼，她就成了七十年代的白舒兰。 从窗外白老太和白小菊的对话，她明白了，原身不是亲生的。 怪不得一家子对原身下乡漠不关心，好不容易想起来了。 她们还要把原身嫁给傻子，给两个哥哥换取转正的机会，给妹妹换取上大学的机会。 原身不同意嫁给傻子，她这个几十年后的灵魂，更不会嫁给傻子。 以现在管理制度，没有介绍信，寸步难行。 即使想要逃回农村，还得白家去街道办开介绍信。 白舒兰拍门，不能继续被关在屋里，先获得一定的自由，才能想办法。 “奶奶，我同意了，我快要饿死了，快给我点吃的吧。” 先服软，让对方麻痹大意，她才有机会寻求帮助。 正在外面说人是非的白老太，听到屋里白舒兰服软的话，笑了。 她对着女儿挑了挑眉，颇为得意。 再倔的人，饿她三天，保准听话。 想到儿子和儿媳妇已经做了恶人，白老太准备做好人。 她要让这个便宜孙女念着她的好，嫁到了徐厂长家里，还能想着娘家人。 “乖孩子，你妈是个狠心的，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你还有奶奶呢！你别着急，奶去叫你妈，给你开门。” 白老太一边说，一边对着白小菊眨眨眼。 “小菊，赶紧去给你大侄女冲一碗鸡蛋水。” 如果刚才没有听到白老太和白小菊说的那些话，或许白舒兰还能念着她的好。 可现在看来，这白老太就是老狐狸，最狡猾，隐藏很深。 白舒兰的亲生母亲吴秀丽，也是鹅脸蛋，面容姣好，长相清秀。 但一直皱着眉，多了几分凄苦。 她正在堂屋糊火柴盒，听到婆婆说女儿同意了，也长舒一口气。 “哎，我这做妈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但凡有办法，我也不会为难舒兰。” 白老太听到这话的，眼露讥讽，同时也希望吴秀丽不要反悔。 “吴秀丽，我可警告你。这是你欠我们白家的，也是这个小野种欠我们白家的。” “我们白家不可能白养那个野种，你给我老老实实记住。办砸了，我饶不了你。” “再说了，好处也不是只有我两个孙子有，舒月能得到推荐上大学的名额，这可是一步登天啊！” “你只给我们白家生了一个丫头片子，将来养老还不得靠着志明和志成？你可得好好想想，不能心软犯糊涂！” 吴秀丽想到被那个男人抛弃之后的痛苦屈辱，对那个男人的恨转移到白舒兰的身上。 她原本对白舒兰有几分心疼，此时也消失殆尽。 “妈，我知道轻重。白家没有对不起舒兰，反而对我和舒兰有恩，否则我们娘俩早死了。” 吴秀丽面露讨好，不敢招惹婆婆。 丈夫事事听从婆婆的话，她惹婆婆生气，她男人回来就捶她，揍她。 白老太从身上掏出来钥匙递给吴秀丽，笑眯眯的，但眼底并没有温度。 她不希望儿媳妇心疼野种白舒兰，但也不希望吴秀丽因为心里的恨意怠慢了白舒兰。 否则，以后就不能从白舒兰的身上继续“吸血”。 “那是你闺女，亲母女哪有隔夜仇？好好说，让舒兰念着你的好。” “回头我给你点钱和票，给舒兰买布，做几身像样的衣服，体面一点。” “舒兰嫁到了徐家，也能念着咱们的好，在徐家安安分分，相夫教子，好好过日子。” “要不然她不好好伺候徐家的三傻子，徐厂长收拾咱们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最后还是咱们倒霉！” 第2章 硬汉，迟宴 吴秀丽点头，深以为然，接过来钥匙，面露讨好。 “妈，我明白。毕竟舒兰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也是盼着她好。” “徐厂长家，那可是顶顶好的人家。舒兰嫁过去，就是享福的。” “如果不是我把她生得好，人家徐厂长还看不上呢！她不懂事，我这做妈的，会跟她好好说。” 白老太对儿媳妇的态度十分满意，从箱子里拿出来几块饼干。 “对，家和万事兴，有话好好说，亲母女没有隔夜仇。舒兰这三天没吃饭，先吃点饼干垫垫。” “谢谢妈！”吴秀丽擦擦手，一手拿着饼干，一手拿着钥匙。 白小菊也冲了鸡蛋水端过来。 来到房门口，开了门，吴秀丽红了眼睛，看到女儿站起来，声音哽咽。 “舒兰，妈不会害你。你要是听话，我和你爸哪舍得饿着你啊？” “这是你大姑给你奶送过来的饼干，你奶没舍得吃，让我给你拿过来。你小姑也疼你，给你冲了鸡蛋水。” 白舒兰看向进来的“亲妈”吴秀丽，赶紧低下头。 因为她马上控制不住内心的鄙夷和厌恶。 不会害她？ 原身在乡下三年，收到母亲吴秀丽诉苦的信，说家里日子过得不好。 原身也是个傻子，省吃俭用，把粮食寄回来，孝敬父母。 这些所谓的家人倒好，居然把她嫁给傻子。 一片真心，真是喂了狗。 不，用狗来形容他们，简直侮辱了狗！ 对亲生女儿如此，简直猪狗不如。 白舒兰两手揉眼，假装哭泣。 但没想到真的哭出来了，她是为原身难过。 在白舒兰的心里，白家这些人，包括吴秀丽，不是亲人。 对他们并没有感情，也没有期盼。 可原身不是，她对母亲深深依恋。 为了两个哥哥，甘愿下乡。 为了得到奶奶和爸爸的一句称赞，从小干家务活。 可这么做，换来的全部都是恶意和欺骗。 见女儿一直哭，不说话，吴秀丽哄着白舒兰，希望女儿能够彻底想开，不执拗。 “舒兰，你从小就听话，这次再听妈一次，可不能再任性，更不能寻死觅活。” “徐厂长的儿子虽然是傻子，但徐厂长多厉害啊，厂长夫人还是采购主任。” “人家手指缝里漏下点东西，就够我们一大家子过上好日子。如果不是妈把你生得好，哪有这样的好机会轮到你啊？” “妈这辈子就生了两个女儿，以后还得靠着你两个哥哥养老。” “你两个哥哥转正了，心里念着你的好，你妹妹也能得到上大学的机会，咱们白家翻身指日可待啊！” 白舒兰快要被憋死了！ 这不仅是吸血吃肉，这是把原身碾碎了，连骨头渣子也咽下去。 真是坏透了！ 白舒兰擦擦眼睛，收敛心神，决定以最快速度逃离。 “妈，我知道。我一个下乡知青，想回城太难了。你这样做，也是为了让我回城，徐家还给我安排后勤工作。我应该知足，知足才能常乐。” 听到这话，吴秀丽眉开眼笑，眼角的皱纹也更多了，拍拍女儿的后背。 “对，这是为了你好，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不会害你。” 白舒兰听着吴秀丽的话，快要气吐血了。 “妈，我好几天没洗澡了，赶紧给我烧水。对了，我衣服都是补丁，在乡下穿，倒没什么。” “在城里再穿，太丢人了，万一被徐家看到，觉得我寒碜退了亲，你们也别怪我。” 刚才她想换一身衣服，翻看破旧的藤条行李箱，里面全部都是灰不溜秋，打补丁的破衣服！ 她才不穿。 吴秀丽见女儿想通了，当然也愿意给女儿一点甜头。 “舒月那边刚做了条布拉吉，还没上身，我这就给你拿过来。” 只要女儿白舒兰听话，一切都好说。 白舒兰喝了鸡蛋水和几块饼干，肚子里有了食物，也有了点力气。 吴秀丽到了隔壁，在小女儿白舒月的衣柜里拿出来一条短袖白底蓝色碎花布拉吉。 “这是你妹妹的裙子，新的，没上身。赶紧穿上试试。” 白舒兰一看就不合身，但至少是新的。 她比白舒月瘦太多，裙子穿上她身上，像穿个布袋子。 她一弯腰，就走光了。 吴秀丽见状，面露尴尬，是该给大女儿做身体面的衣服。 “我拿关针，给你关上，将就穿，稍后我买布给你做新衣服。” 白舒兰没敢洗头，对着镜子，用梳子梳头发，扎个低马尾。 看着镜子里的人，她微微惊愕，长得跟她前世有七分像。 鹅脸蛋，眉毛并不杂乱，犹如弯弯柳叶。 因为瘦弱，眼睛越发显得大，而且明亮水润，眼波流动，顾盼生辉。 因为在乡下干活长时间暴晒，皮肤变成小麦色。 不过十八岁的年纪，年轻有活力。 小而娇俏的鼻尖上，还有两三个俏皮的雀斑。 她嘴唇饱满，因为失血过多，没吃饭，唇色苍白。 大约一米七的身材，在这个年代算是非常高的个子。偏瘦，但骨相好。 白舒兰稍微放心，基本条件不错。 “我流太多血，头晕，想去医院。” 白舒兰收拾妥当，先出去看看，才能找机会逃出这个牢笼。 吴秀丽当然不能错过跟女儿培养感情的机会。 另一方面，也防着白舒兰偷跑，竹篮打水一场空。 “走，咱们家离医院挺近，我带你过去。” 吴秀丽拿了钱，跟婆婆说一声，就带着白舒兰出去。 走出家门，就是窄窄的胡同。 两边放着杂物，不时有孩童莽莽撞撞跑过来。 以后有自行车经过，留下叮铃铃的清脆铃声。 看着完全陌生的环境，白舒兰仔细打量周围的人和物。 希望寻找任何一个可以让她逃离白家的机会。 吴秀丽笑盈盈地拉着白舒兰的手，跟街坊邻居打招呼。 听到别人夸奖白舒兰比她长得好看之时，她心里也很高兴。 正因为漂亮，才会被徐厂长看中。长得不好看，可高攀不上徐厂长。 纺织厂附属医院，距离这一片纺织厂的家属区并不远，大约两公里。 从梨花胡同里出来，穿过一条马路，继续往前走，就到了医院。 刚要进去，医院门口停了一辆军用吉普。 警卫员穿着军装，下来之后，从后备箱里搬出来轮椅，放在后车门。 然后才打开车门，从里面扶下来一个年轻男子，身材高大魁梧，坐在轮椅上。 不长不短的寸头，剑眉浓密入鬓，细长冷眸专注，下颚线硬朗，神情严肃。 这人她认识，原身高中时的同桌，迟宴。 在原身的记忆里，迟宴家世很好，天不怕地不怕。 虽然很狂，但他很仗义，同学都很信服他。 不仅如此，迟宴偷偷揪原身的头发，故意惹怒原身。 可是在别人欺负原身的时候，迟宴打退了那些拦路的小混混。 每天下晚自习，她身后不远处，总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跟着。 不远不近，直到走到原身熟悉的胡同。 青涩的岁月，也有淡淡的甜。 突然有一天，迟宴没来学校，没了音讯。 再后来吴秀丽给她下跪，哀求她，让她替白家两兄弟下乡。 再然后，断了联系，就没有然后了。 就在白舒兰回忆原身残留记忆之时，此时迟宴觉察到有人看他。 五感敏锐的迟宴，抬眸看向白舒兰，微微一愣。 他旋即又想到不美好的事情，眉头微皱，眼神也变得冰冷、犀利。 第3章 救我，我不想嫁给傻子！ 原本白舒兰还想跟迟宴打招呼，寻求帮助。 可这冰冷的眼神，让她一颗心跌到谷底。 再次搜索脑海里的记忆，白舒兰确定原身并没有得罪迟宴。 反而迟宴不辞而别，很不礼貌。 就算是普通朋友，离开之前，不也应该说一声告别吗？ 更何况，当初两人是同桌，还有点暧昧情愫。 冤家宜解不宜结，她现在身边几乎都是要害她的人。 如果外面也是如此，情况更不乐观。 白舒兰走上前，站在迟宴面前两米处，主动提问。 “迟宴，这些年你去哪儿了？你走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呢？” 迟宴看着走过来的白舒兰，眼露惊愕。 内心还有些许愤怒，想到青春少年时的悸动，被拒绝、被辜负之后的懊恼。 迟宴原本以为不在意了。 可是再次见到穿着并不合身的衣服，黢黑消瘦的白舒兰，他发现心里仍旧耿耿于怀。 他仍旧在意那双犹如小鹿般灵动的眼睛，总是怯怯地小心翼翼地看着周围。 吴秀丽见女儿跟一个长相好看，而且一看就不简单的男人打招呼，吓了一跳。 她一把拉住女儿，担心节外生枝。 万一女儿看上了这个男人，徐厂长给的好处可就打水漂了！ “舒兰，我看你挺精神的，想必脑袋没事了，这钱就给你买布做衣服。” 吴秀丽一边说，一边拽着白舒兰往外走。 被关了三天，白舒兰身体酸软。 她无法挣脱吴秀丽的拉扯，被吴秀丽使劲儿用力拉走。 迟宴抬眸，看向被母亲被迫拉着走的白舒兰，眸光微闪。 他并没有不辞而别，让姥姥家邻居家孙女秦淑媛帮忙捎信。 此后，他也给白舒兰往学校和家里寄信。 然而他没有收到白舒兰回信！ 只收到秦淑媛的回信，说白舒兰不希望他继续骚扰她，让他不要再写信给白舒兰了。 秦淑媛后来给他写几封信，但他很忙，没有回信。 他不想跟关系一般的女孩通信，以防引起误会。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白舒兰又被母亲不停拉着往回走。 她想跟迟宴多说两句话也不行，但机会难得。 她不想放弃，“救我，迟宴，救我，我不想嫁给傻子！” 利用原身是迟宴初恋，寻求帮助，她觉得有些不道德。 但在这时候，她孤立无援，只能多方尝试。 等她逃离白家，一定会好好报答迟宴。 吴秀丽伸手赶紧捂住白舒兰的嘴巴，拖着白舒兰，快步离开。 走了很远之后，吴秀丽狠狠地瞪着女儿，气喘吁吁。 “舒兰，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是你亲妈，你是我生的，我不会害你。” “那个男同志一看就是咱们高攀不起的人，就算人家腿瘸了，也有大把的人愿意嫁给他，轮不到你。” “你乖乖听话，嫁到徐家。别胡思乱想，免得到时候，鸡飞蛋打，竹篮打水一场空。” 白舒兰本来就失血过多，身体虚弱。 此时身体酸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她神情狼狈，眼神愤恨地看着吴秀丽。 吴秀丽见女儿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心里咯噔一下，暗暗心虚害怕。 “舒兰，你不乖乖的，你爸就算不打断你的腿，也会把你关起来，直到你嫁到徐家。” “我们是你的父母，你反抗不了的。你也别惦记刚才的那个人，你根本就配不上。” 如果他心里真有你，这些年不会不给你写信。就算他现在对你有点兴趣，那是觉得你有几分姿色，玩弄你的身体和感情。” “那样的家庭，当然要跟门当户对的人结婚，而不是咱们这样的普通人家，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吴秀丽一直贬低白舒兰，想让白舒兰认清现实，乖乖按照家里的计划，嫁到徐家。 白舒兰眼露嘲讽，看向吴秀丽的眼神，满是鄙夷。 她为原身感到不值。 此时她内心的愤怒再也压抑不住，朝着吴秀丽怒骂！ “你为我好？我不到十八岁，你就让我下乡，让白家成年的继子顶替你的工作，留在城里。” “你为我好？你一写信就说在白家吃不上饭，不仅不给我寄钱寄粮食，还让我省吃俭用寄粮食给你和白舒月吃。” “”你为我好？骗我说你身体不好，让我回来见你最后一面。刚回来，你把我关起来，要把我嫁给傻子。” “你不仅仅吃我的肉，喝我的血，现在还要把我骨头敲碎，喝我的骨髓。我的亲妈，你对我可真好啊！” 吴秀丽听着女儿的一句句控诉，不由得心虚，上前拉着白舒兰的手。 “都是一家人，何必斤斤计较呢？你哥哥妹妹好了，你也能好了。” 白舒兰一把甩开，觉得吴秀丽都是在说糊弄人的鬼话。 “我不是白家亲生的，跟他们不是一家人。” “再说了，就算我是白家亲生的，我也没道理为了哥哥妹妹，牺牲我自己嫁给傻子。” “你那么喜欢牺牲，你嫁去吧！徐家嫌你老，就把白舒月嫁过去。” “白舒月也是你女儿，跟白志明、白志成就算不是一个妈的，但还是一个爹的，轮不到我这个外人为他们做贡献。” 吴秀丽一愣，大吃一惊，女儿怎么知道不是白家亲生的？ 还有，这个没良心的女儿根本就没想听从家里的安排，只不过是借机逃跑而已。 白舒兰趁机快跑几步，大声呼喊。 跑进了区人民公社，今天必须大干一场。 “我举报白先勇和吴秀丽包办婚姻，为了给白志明和白志成转正，为了给白舒月争取推荐上大学的名额，不顾我自身意愿。 “他们逼迫我嫁给纺织厂徐厂长的傻儿子。不仅破坏婚姻自由，而且还存在严重的腐败、暗箱操作、利益输送。” 吴秀丽看着女儿一边跑，一边喊出来的那些话，吓出一身冷汗。 这要是闹得尽人皆知，白家这边不仅竹篮打水一场空，而且还会被徐厂长记恨。 他们一大家子在纺织厂，日子更不好过。 现在正是下班时间，白舒兰的声音，吸引了很多人停住脚步看热闹。 她们也想看看后续，这个小姑娘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纺织厂是四五千人的大厂，在当地社区影响力很大。 事关徐厂长，这事情就不是小事。 白舒兰在昏迷的时候，陆陆续续听到白老太和白小菊的谈话。 她才知道她的毕业证书被白舒月用了！ 加上徐厂长的大力推荐，顶了社区李主任家的女儿，获得上学的名额。 她准备好好利用这件事情！ 就算不能彻底解决白家人，但至少徐家为了摆脱暗箱操作、利益输送的嫌疑，绝不敢让她再嫁过去。 第4章 不缺保姆，缺个媳妇 白舒兰见吴秀丽追上来，赶紧躲到一个穿着白色的确良衬衫、青色裤子的长脸中年短发妇女身后。 “李主任，还请你给我主持公道。白家跟徐厂长之间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白舒月的大学名额，就是白家要把我嫁给徐家傻儿子的换来的。” “不仅如此，白舒月初中没毕业，根本没有资格参加推荐，用的是我的高中毕业证书。” 公社单位，虽然会处理社区的事情，但事关徐厂长，很多人不愿意得罪。 可这个李主任不怕徐厂长。 另外，李主任的女儿当初也在竞争这个上大学的名额，但被徐厂长通过各种手段给白舒月了。 现在推荐上大学名额在公示期，还没彻底定下来。 李主任完全可以利用白舒兰说的话，查找证据。 取消白舒月的上大学名额，自然就能顺势帮助白舒兰对抗白家。 原本因为女儿没有得到上大学的名额，李主任闷闷不乐。 此时听到白舒兰的话，她顿时眼睛一亮，急忙问：“闺女，你叫什么？” 白舒兰声音清脆，掷地有声，眼神愤怒。 “李主任，我叫白舒兰，七三年高中毕业，当时班级里有四十多个同学。” “纺织厂王老工程师的外孙迟宴，也是我们同班同学，您可以去调查。” “白舒月虽然比我小一岁，但她整天就知道吃穿玩乐，不认真读书，留级三次。” “停课的那年，她才初二，连初中都没毕业。这样的人，怎么能有资格上大学？” “这样的人，送到大学里，根本就听不懂高深的知识，只会浪费宝贵的上大学名额，浪费国家教育资源。” “我父母偏心，我高中毕业，其实可以进工厂。我妈跪在我面前求我，寻死觅活地要求我下乡。” “说白志明和白志成从小没妈疼，她这个后妈要疼继子，要不然会被人指指点点。” “她没生儿子，还要靠他们两兄弟养老。我为了不让她为难，我下乡了。” “三年了，对我不管不问。没想到她装病写信给我，让我回城，被我关起来打我、逼我。” “让我嫁给徐厂长家的傻儿子，换取白志明和白志成转正的机会。白舒月暗箱操作得到的上大学名额，只是徐家表达诚意的定金。” “他们做这些，完全没有考虑到我的感受，也没有想到我嫁给一个已经打死两个老婆的傻子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我以前心疼我妈，继母难当，但害我最深的也是我妈，白家人都是帮凶。我不同意，整整把我关在屋里三天，不给吃喝。” “今天我假装服软，才被他们允许出家门去医院包扎，我妈看到我遇到高中同学，担心事情败露，也不给我治伤。” “李主任，现在是新社会，伟人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恋爱自由，婚姻自由，父母不能包办婚姻。” “我更不想成为他们龌龊交易、暗箱操作的牺牲品。求求李主任，帮帮我这个无辜的小可怜吧。” 白舒兰口齿伶俐，声音清脆，犹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揭穿白家的恶毒无耻和徐厂长的阴险贪婪。 吴秀丽被吓傻了！ 等到想阻拦的时候，那个口无遮拦的讨债鬼女儿白舒兰已经把白家和徐厂长的底子都掀开了。 吴秀丽不仅一个劲儿地否认，还想伸手抓白舒兰。 “李主任，不是这样的，不是的，你别听这个疯丫头乱说，她疯了！” 李主任之前一直做妇联工作，最是看不惯压迫女儿，供养儿子。 这个吴秀丽更是个傻子，居然牺牲亲闺女给继子谋好处，脑子进屎了吗？ 李主任刚调到兰花社区才不过两个月，对以前的事情并不了解，否则也不会分不清白舒兰和白舒月。 她此时听着白舒兰的叙述，越听越高兴，心花怒放。 别人怕徐厂长，她才不怕，当即觉得女儿上大学有希望了，立即拉着白舒兰的手。 “这位小同志，原来你才是舒兰。你说的没错，新社会，男女都一样。父母也不能罔顾你的意愿逼迫你嫁给任何人。” “我是兰花公社的主任，我当然会管。小刘，去报警。调查是否有人暗箱操作，冒名顶替？如果有，这事情严惩不贷。” “是，李主任。”小刘是李主任之前的单位一起调过来的人，是李主任的嫡系，对李主任的吩咐，不打折扣地执行。 就在这时候，一个低沉但有力的声音传来。 “我是迟宴，是白舒兰的高中同学，她是我的同桌，我可以作证，她是白舒兰。” 正在躲避吴秀丽魔爪的白舒兰，听到不同于少年变声器的低沉有力声音，转头看向公社大院门口！ 迟宴来了！ 居然是来救她！ 迟宴看向躲在李主任身后的白舒兰，心里惆怅。 当年的小豆芽，终于变得坚强，成了小辣椒，终于知道反抗原生家庭的压迫。 刚刚在医院门口，听到白舒兰的求救，他放心不下， 就让警卫员把他推到这边，没想到听到了白舒兰的那一番话，也知道了事情梗概。 他心里莫名有点烦闷。 李主任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大手一挥。 “同志们，大家分头去调查，争取今天能有结果。迟宴同志，白舒兰同志，你们先去办公室坐下，警察马上就到。” 迟宴和白舒兰一起来到办公室，其他人在李主任的安排下，开始工作。 不一会儿，警察过来，做笔录。 白舒兰把她知道的内容一五一十地全部说出来，今天她要干翻了白家。 吴秀丽见警察来了，事情彻底闹大了。 不是她能处理的，赶紧转身往家跑。 看着吴秀丽慌张离开的背影，白舒兰眼露嘲讽，爽快。 她转头看向坐在轮椅上的迟宴，目前她需要一份工作，一个安身之所。 “迟宴，你缺保姆吗？” 她想留在城里，就要找到工作。 没有工作，还得回乡下。 今天她揭了白家的老底，不仅白舒月上不了大学，白家两兄弟也不能转正。 她还揭露她不是白家人的真相。 鸡飞蛋打，一无所获的白家，一定会把怒气撒在她的身上。 就算不弄死她，也会毒打她一顿。 面对恶人，她还是一个弱女子。 她并没有铜皮铁骨，挨揍的时候，照样很疼。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不能再回白家，也不想回乡下！ 现在不仅要逃离白家，还要找个粗壮的大腿。 迟宴挑眉，看了看面带讨好的白舒兰，“不缺！” 白舒兰听到这话，顿时苦着脸，大眼睛里湿漉漉的，很可怜。 “对不起，我有些强人所难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今天替我作证。” 迟宴低头浅笑，终归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不一般的感觉。 他抬眸看向白舒兰，“不缺保姆，缺个媳妇！” 第5章 我相信你！ “啊？” 白舒兰惊愕，揉揉自己的耳朵，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迟宴。 “你不缺保姆，缺媳妇？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 迟宴压低声音，身体微微前倾，低声浅笑，“我没说错，你也没听错。” 白舒兰恍然大悟，眨眨眼睛，颇为自恋。 “我就知道当初你对我一见钟情，之后又对我情根深种，念念不忘，不可自拔，至死不渝。” 大腿来得太突然，追着她，让她抱大腿啊！ 这次换成迟宴面露惊愕，慢慢转变为哭笑不得。 “小豆芽，你想多了，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 “啊？” 白舒兰一愣，一紧张就眨眼睛，满眼的疑惑，摸摸自己的脸。 “我还以为我美得让你一见倾心，二见倾城，哭着喊着非我不娶。既然不是喜欢我，为什么要娶我？” 迟宴看了一眼身边的警卫，警卫后退几步。 他要跟白舒兰说清楚，免得她胡思乱想，做白日梦。 “我腿瘫痪，被退婚了。一个我父亲拒绝不了的长辈想把孙女嫁给我。” “对方明知道我瘫痪，还把孙女嫁过来。我父亲一直对其心存忌惮，觉得这里有阴谋。” “哦！”白舒兰听到这话，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你们家想找一个家世清白简单的人假装你媳妇，以此拒绝对方的联姻。” “只是婚姻大事，找门当户对的人家，牵扯很多，担心泄密，甚至还要互相妥协，对迟家并不好。” “我这个高中同学，家世普通，深陷泥潭，急于脱身原生家庭。当初还对你有点好感，最合适。” 迟宴眼露惊讶，被白舒兰说中了。 “你说对了！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不勉强你！” 白舒兰双眉微微挑动两下，露出欢快逗比的笑容，双手合并，放在嘴边。 “愿意，当然愿意，这样的好事，我怎么可能不愿意呢？我今天揭了白家的老底，他们没有得偿所愿，恨不得揍死我。” “你得保护我的安全，你能做到吗？如果能，我就答应。你忙你的事情，我忙我的事情。” “你若是有喜欢的人，你可以随时提出来离婚。我呢，五年之内，不会主动离开。五年之后，到时候看情况。” 迟宴不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牺牲无辜的人。 尤其还是曾经互有好感的两个人。 虽然那种感觉不在了，但他也不想伤害白舒兰。 “不用五年，三年！你说的，我都能做到。不管是白家人，还是徐厂长，他们但凡有欺负你的举动，我就收拾他们。” 白舒兰眼睛一亮，这合作很划算，“好，一言为定。” 重生在这个陌生的年代，而且身边都是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血的恶毒家人。 她必须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迟宴看着白舒兰眉眼弯弯，轻易答应，不由得笑了。 “你就不怕我耍赖啊？毕竟我现在残疾，赖上你呢？” 白舒兰想了想，好看的眉头揪在一起，看着迟宴淡绿色的衬衫和深绿色的军裤。 “我相信曾经那个关心友爱同学，心存正义的迟宴，也相信现在保家卫国的军人迟宴，更信将来说话算话的迟宴。” “不过你要是赖上我，就凭你的脸，就凭你能坦然面对残疾的坚强，未来也能大有可为，我觉得我也不吃亏。” 迟宴惊讶，觉得白舒兰跟以前大不一样，说的话很讨喜，下乡真的很锻炼人。 “多谢你的信任，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此时他不会想到，曾经的那个胆怯的原身白舒兰，已经被家人折磨死了。 不远处的警卫员，不敢置信。 这才一小会儿的功夫，领导就给自己找了个媳妇。 此时，梨花胡同。 白家的其他人都下班了，正坐在自家的门口里乘凉。 所有人都从白老太那里得知白舒兰已经服软了，都很高兴。 白小菊眼露羡慕，看向身边长得跟大哥白先勇很像的侄女白舒月。 “舒月，真羡慕你能上大学。两年大学毕业，能分到好单位，一开始就是正式工，工资最少也有五十多块钱呢！” 白舒月听到这话，心花怒放，不大的眼睛完全眯成一条缝，嘴上却不乐意了。 “小姑，以后你别叫我舒月，叫我舒兰。倒霉催的舒月要嫁给徐厂长家的傻儿子，跟我可别弄混了。” 他们这个公社推荐上大学，候选人数太多。 不仅要求根红苗正，家风好，还得有高中毕业证书。 白舒月初中都没毕业，哪来的高中毕业证书？ 幸好家里姐姐白舒兰有，她顶了白舒兰的名。 有徐厂长打招呼，一切都是悄悄的，至少街坊邻居现在并不知道。 等到公示期过后，她就去上大学了。 白小菊连连点头，拍了拍自己的嘴。 “姑姑说错话了，下次一定改。我侄女能上大学，我脸上也有光。” 白先勇也很高兴，白舒兰现在已经同意了。 选个日子，就把白舒兰送到徐家结婚。 两个儿子立即就能转正，工资也能从原来的二十七，变成四十二。 白志明和白志成两兄弟虽然觉得对不住白舒兰，但他们的前程更加重要。 大妹妹长得好看，到了徐家也有好日子过。 自私的一家人，心安理得地压榨白舒兰，换取一大家子的好日子。 就在他们说说笑笑的时候，吴秀丽慌慌张张跑回来。 “不……不好了！舒兰，她……” 因为跑得太快，吴秀丽突然停下之后，胸口犹如破风箱一样，大口喘息。 脸憋得通红，说不出话。 白先勇只看到吴秀丽，没看到白舒兰，顿时黑了脸，“舒兰跑了？” 吴秀丽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摇头。 众人见此，稍微松口气，只要不跑，其他都好说。 吴秀丽又急又躁，跺着脚，不知不觉就开始学着白老太的样子，拍着大腿。 “舒兰，她……她跑到公社告状了，李主任已经报警了。” 刚放下心来的众人，听到吴秀丽的话，目瞪口呆。 同款拍大腿哭喊着的白老太，面露狰狞，尖声怒骂。 “作孽啊，那个小畜生坏透了，当初就不应该留了她！把她养大，就为了祸害我们一家人，坏的长疮流脓，不得好死！” 白先勇光着脚丫子，就往外走，“看来还是打轻了，打断她的腿，看她还怎么跑！” 白舒月更是吓得面色苍白，心里也恨得不行，千万不要影响她上大学啊！ 等白舒兰回来，她一定要让爸妈狠狠揍白舒兰，“我要上大学，我死也要上大学！” 白先勇还没跑到门口，三个警察手里拿着工作本和笔，走了进来。 此时，白先勇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在家里耀武扬威，在外就是个怂蛋。 此时看到带着大盖帽的人进来，哪里还敢叫嚣打死白舒兰？ 第6章 男友太给力 王警官看向扫视一圈，目光落在一个方脸的胖姑娘身上，问：“白舒月，跟我们走一趟。” “我，我不去！”做贼心虚的白舒月下意识承认，往后退了几步。 她突然意识到露馅了，又连忙圆谎，强自镇定。 “我不是白舒月，我是白舒兰。你找我妹妹有什么事情？” 三个警察已经跟这个胡同的街坊邻居打探，得知这个方脸的姑娘，就是白舒月，而不是白舒兰。 “有人举报你是白舒月，冒名顶替白舒兰，利用白舒兰的高中毕业证书，非法获得推荐上大学名额。现在跟我们去派出所一趟。” 公社的小刘跟着派出所的人过来，此时见白舒月不承认，似笑非笑看向说谎的白舒月。 “不要害怕，我们这是调查。如果你现在承认错误，顶多取消你上大学的资格，到公社说清楚就行。” “如果你死不承认错误，我们查出来你不是白舒兰，你不仅没有资格上大学，还要坐牢。” “有了前科，从牢里出来，也不会有好工作，更找不到体面的对象。你这辈子就完了！” 白舒月吓得瑟瑟发抖，结结巴巴，害怕坐牢，“我……我……爸妈，我……我怎么办？” 周围的邻居几乎都下班了，纷纷过来看热闹。 同院子的人，因为白家得了上大学的名额，心里酸溜溜的。 大家都知道白家和徐厂长关系走得近，是徐厂长给弄的，只敢在背后议论。 现在都被警察找上门了，证明这事情不成了，大家才敢议论纷纷。 另一个小院子的王老太从年轻时就跟白老太不对付，早就看这一家不顺眼了。 觉得白老太一个寡妇整天喊她男人过来干活，可不要脸了，现在可算被她找到机会落井下石了。 “这一个院子里住了十几年了，这方脸的个子矮的，随他爸，长得不好看的，就是舒月啊！” “舒兰个子高，足有一米七呢，大高个，盘儿靓，皮肤也白得发光，不过下乡晒黑了，但也好看。那大眼睛，跟动物园的小鹿一样，水汪汪的。” 这王老太的话一出，其他人也连忙说：“就是，这就是白舒月，不是白舒兰！” 这么多人证，白老太想撒泼耍赖，也不成了。 转念一向，她眼神落在吴秀丽身上，冲上去就打了吴秀丽一巴掌。 “都是你这丧门星，胡乱出主意。我们白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了你这个扫把星！早知道你乱来，我就不应该让我儿子娶了你。” 白舒月看到奶奶如此，也觉得把这事情先推在妈妈身上，她就没事了。 她可怜兮兮地一边哭，一边哽咽，“不是我的错，不是我，是我妈让我做的。” 白先勇在警察和公社办事员的面前，他没胆子叫嚣。 但在老婆吴秀丽面前，他彪悍得很，冲过来就捶了吴秀丽几下，“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 吴秀丽被婆婆打，心里委屈。 被女儿指责，心里难过。 现在又被男人捶，心里更是憋屈。 此时她更加恨那个不听话的讨债鬼女儿白舒兰！ 如果白舒兰好好听话，乖乖嫁到徐家，她怎么会被打？小女儿怎么可能被调查？ 吴秀丽佝偻着身体蜷缩在地上，疼得哭喊。 “是我，都说我的错，一切都是我想让舒月上大学，故意用了舒兰的高中毕业证。” 白志强和白志成两兄弟，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躲在最后面。 他们就算有一把子力气，也不能跟警察对着干啊！ 白小菊也袖手旁观，不敢上前，反正家里的事情有妈和大哥呢，轮不到她出面。 王警官见这家人承认了，“既然你们承认错误，那就跟我们去一趟公社，把事情说清楚。” 吴秀丽、白先勇和白舒月只得跟着警察、公社小刘一起来到公社大院。 一进公社，白舒月的眼神就像淬了毒一样，阴沉地盯着坏她好事的姐姐白舒兰。 她上不了大学，绝不放过白舒兰。 一定让爸爸打晕了白舒兰，今天晚上就把白舒兰送给徐厂长的傻儿子做媳妇。 吴秀丽看到女儿白舒兰，气不打一处出。 要是白舒兰老老实实的，哪有这么多事情？ “你个讨债鬼，就不能好好听话吗？” 吴秀丽冲到白舒兰的面前，伸手就要打白舒兰。 迟宴大手拉着白舒兰的胳膊，让她站在他的身后。 迟宴另一只手拦住吴秀丽，轻轻一推，吴秀丽就往后面退了好几步，“就是你非要把舒兰嫁给傻子？” 吴秀丽被推了一把，站立不稳，坐在地上，看向轮椅上的男人，“我教训我闺女，关你什么事儿？” “舒兰是我对象，我当然管得着！”迟宴冷眸看向吴秀丽，这种只会欺压亲闺女的母亲，不配为人母。 既然跟白舒兰已经达成合作，他要给白舒兰出头，不能让任何人欺负她。 吴秀丽从地上爬起来，气急败坏。 “明明你们好几年没见了，哪来的对象？你欺骗我女儿，我告你拐骗我女儿，对我女儿耍流氓。” 迟宴冷哼，神态慵懒。 即使坐在轮椅上，气势也很强大。 他睥睨只敢跟女儿耍威风的吴秀丽，眼露不屑，“你闺女白舒兰承认是我对象，我们就是在交往，不是在耍流氓。” 本来觉得有一场硬仗的白舒兰，紧张万分。 此时男朋友太给力，以至于她现在成了工具人，只要配合迟宴就好。 “我们一直在交往，在谈对象。虽然三年没有书信联系，但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坚信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迟宴听了这话，牙有点酸，衬衫下的胳膊上隐约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侧头看了一眼白舒兰。 只要承认交往关系就好，不用那么肉麻！ 白舒兰以为迟宴觉得她应付自如，对着迟宴挑了挑眉。 放心！ 她是个合格的捧哏，绝对不掉链子。 迟宴和白舒兰的举动，在吴秀丽的眼里，那就是眉来眼去，恬不知耻。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我女儿已经跟徐厂长家的儿子定亲了，你骚扰我女儿，就是耍流氓！” 就在这时候，秃头挺着大肚矮个子徐厂长走了进来。 他听到吴秀丽的话，赶紧撇清关系。 “吴秀丽，你别瞎说，我儿子可没有跟你女儿定亲。我和你家只是普通的工友关系，并没有其他特殊关系。” 第7章 揭穿白家人真面目 刚刚徐厂长下班，就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得知公社李主任很重视这件事情。 徐厂长心思千回百转，经过一番思索之后。 他顾不得给傻儿子找漂亮媳妇，赶紧撇清关系，证明他没有暗箱操作，利益输送。 吴秀丽傻眼了，又急又怒，“徐厂长，之前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怎么就变了呢？” 李主任似笑非笑，别有深意地看着徐厂长。 “来，大家别急，有话慢慢说。有警察和公社干部在呢，总能辨出是非曲直。” 徐厂长不怕其他人，但他害怕李主任，李家不好惹。 此时白舒兰的身前还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子，表情倨傲，眼神讳莫如深，更不好惹。 徐厂长不敢大意，一不小心就踢到铁板，得罪人。 要是知道白舒兰跟这样的人搞对象，他绝对不会答应白家的提议。 徐厂长黑着脸，不想跟一个不懂事的娘儿们叽叽歪歪，转头看向白先勇，眼神锐利，严声呵斥。 “管好你家媳妇那张乱说话的嘴，你们白家之前提了，但我徐广达没有答应。我们之间只是工友关系，并没有特殊关系。” 白先勇被徐厂长的目光吓得瑟缩后退两步。 虽然害怕，但女儿不能上大学也就罢了，但两个儿子不能转正，可不行。 趁着徐厂长想撇清关系，白先勇也想讹徐厂长。 要不然真的是鸡飞蛋打，他竹篮打水一场空，“徐厂长，我两个儿子转正的事情……” 徐厂长瞪了白先勇一眼，疾言厉色，大义凛然。 “工厂转正都有正规的流程，有章可循。白先勇同志，你这是质疑我，执意厂里的规定吗？” 白先勇觉察到徐厂长的威胁，二两狗胆顿时吓没了，“是，我们没有两家没有定亲。” 吴秀丽还想说话，但被白先勇瞪了一眼，吓得赶紧闭嘴，低下头。 李主任看了一眼白舒兰，满意现在的结果。 到目前为止，白舒兰不用嫁给徐厂长家的傻子，她算是还了白舒兰的人情。 此时，李主任看到白舒兰躲在迟宴身后，大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并不害怕。 李主任觉得白舒兰心中有数，不用她操心。 “这推荐上大学的名额，不合乎规定，徐厂长之前一力推荐，这是为何啊？”李主任明知故问，她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 徐厂长怒视白先勇和吴秀丽，已经想好了说辞撇清关系。 “都是他们骗我，我报上去的名字也是白舒兰，至于他们用白舒月的照片录入档案，是他们夫妻做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话说到这份上，白先勇也唉声叹气，只能继续狡辩。 “都是秀丽心疼舒月，才做出来糊涂事情。现在她已经知道错了，还请李主任高抬贵手。” 吴秀丽张了张嘴，想说话，但被丈夫女儿，还有徐厂长盯着，只得咽下所有的委屈。 “李主任都是我自作主张，跟我男人和女儿没关系。” 这事情，李主任也不想闹大。 毕竟她还想给女儿争取上大学的名额，得罪白家人，对方不依不饶，写信举报。 虽然是无中生有，但因为名额给她女儿，也会被人说公私不分。 因此，李主任也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就在这时候，迟宴看向李主任，他要为白舒兰出头。 “既然犯错，就要惩罚。没有惩罚，犯错成本太低，以后谁都能随便犯错，李主任，您说呢？” 白舒兰听到这话，浑身熨帖。 这男友力，令她极度舒适。 虽然是假的，但并不妨碍白舒兰心存感激，并且乐在其中。 李主任不认识迟宴，但知道纺织厂王老工程师的女婿，也就是迟宴的父亲，很不简单，背景深厚。 迟宴给对象白舒兰出头，李主任自然也乐得做顺水人情，拍拍吴秀丽的肩膀。 “吴秀丽同志，既然错了，那就接受惩罚。取消白舒月推荐上大学名额。” “另外，你自作主张，欺上瞒下，影响恶劣，打扫兰花公社的公厕两个月！” 一想到夏天公厕的气味，令人作呕，吴秀丽顿时受不了。 “李主任，我女儿都让出去名额了，徐厂长也否认跟我们家结亲，也不存在包办婚姻。我家已经丢脸倒霉，你就别惩罚我了！” 李主任见吴秀丽居然还敢讨价还价，心里更加厌烦吴秀丽。 事情到这一步，还不见好就收，那就不要怪她不念人情。 “吴秀丽，你可要想清楚，公社给你的惩罚，只是打扫公厕，这是劳动改造，你只要深刻认识错误，还是好同志。” “如果你不服从改造，那就只能交给派出所拘留你两个月。出来之后，是有案底的坏分子，每个月都要来公社接受检查。” “你丈夫，还有你的孩子，以后工作和升迁，都会受到你的案底影响。你真的不愿意接受劳动改造吗？” 白先勇听到这话，哪里能让吴秀丽影响儿子和女儿的前程呢？ “李主任，秀丽接受公社劳动改造，多谢李主任为我们着想。” 吴秀丽满心的委屈，无处诉说。 她想打白舒兰出气，但白舒兰躲在迟宴的身后，又打不到，更加憋屈。 此时，她只能对着躲在迟宴身后的白舒兰吼道：“回家我再收拾你这个讨债鬼！” 白先勇愤怒，看向白舒兰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一般。 本来以为白舒兰是个好的，没想到内心这么坏。 没良心的东西，当初一生下来就该扔掉，也不用浪费白家这么多年的米面。 白舒月一想到不能上大学，没有工作，她就得下乡，心里更是恨。 但她也知道，想教训白舒兰，也要把白舒兰先带回家再说。 “姐，你心里有气，你跟我说，咱们好好商量，何至于闹得这么难看？” “现在咱们家成了笑柄，妈还被惩罚，你也太不孝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也别闹了。赶紧跟我回去，给爸妈道歉。” “咱奶在家气晕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奶奶一直疼你，你可真够绝情的。” 白舒兰听到白舒兰这一番茶言茶语，翻了白眼，嗤之以鼻。 “跟你商量之后，你还不得叫你爸妈哥哥们继续关着我，到了日子直接送到傻子家啊？” “什么好处都被你们占了，我被傻子打死，也是活该。想啥好事呢？我不是傻子，我长脑子了。” “还有，你别说得这么好听，你这死丫头不仅长得丑，心还特别坏。” “不管是上大学的名额，还是我被你推荐给徐家傻儿子，都有你在背后推波助澜。” “没想到你读书不行，肚子里的坏心眼子真不少。只是没用到正地方。多行不义必自毙，早晚把你自己玩死了！” 第8章 他的信，白舒兰有没有收到? 白舒兰骂人的话，虽然没有脏字，但能把白舒月气得七窍生烟，快要发疯。 这个软弱无能的姐姐嘴巴真是太毒了！ 谁不想长得好看？ 可她长得像她爸，方脸、黑皮、个矮、肉多。 身上的肉也特别讨厌。 屁股上胸上，这些该长肉的地方不长肉，又平又塌。 偏偏腰上肚子上，这些该瘦的地方，肥肉一圈接一圈。 白舒月气得脸上的肉不停抖，还有几分狰狞。 面色也变得更加难看，一口气没上来，气晕了！ 徐厂长给白先勇使了眼色，赶紧把白舒月带走。 留在这边掰扯，没事也能扯出来幺蛾子，影响不好。 白先勇不敢反抗徐厂长，也担心女儿。 他拉着吴秀丽，赶紧把女儿送去医院。 徐厂长也灰溜溜地离开，临走之前，眼角瞟了一眼白舒兰。 心存忌惮，以后他得提防白舒兰这个小狐狸精。 只是可惜了，不能给傻儿子娶白舒兰。 本来他跟妻子都商量好了，儿子娶了白舒兰，照顾傻儿子。 然后借他的种，给自己生个孙子，传宗接代。 他见过白舒兰，长得真漂亮，很满意。 只是稍微暗示，白家人就上钩了。 他以为一切水到渠成，没想到半路上杀出来个程咬金，迟宴。 这个坏小子，从小就长得高，比别人壮。 当年打遍纺织厂家属区无敌手，迟家的背景深厚。 就算迟宴现在瘫痪了，徐厂长也知道，不是他可以招惹的，只得灰溜溜离开。 这次不行，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 就算白舒兰不行，只要他还是厂长，就有很多人愿意上钩。 刚刚徐厂长临走之前的目光，很隐晦。 但也让白舒兰不舒服，觉得一阵恶心，以后一定要提防这个姓徐的卑鄙小人。 李主任满面红光，面露笑容。 事情全部处理结束，其他人下班了，她才过来。 “舒兰，你很好，遇到不公，知道反抗。如果你不反抗，你这辈子就完了。” 其实白家和徐厂长之间私下约定，属于民不举官不究的范围。 苦主都不知道反抗，还觉得这是为了家人牺牲，为了家人好。 别人也不会插手，顶多在背后说几句又笨又蠢而已。 白舒兰走到李主任面前，给李主任鞠躬，“多谢李主任仗义执言，救我于水火。” 李主任笑笑，摆了摆手，不敢居功。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白家饶不了你，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想回乡下吗？我给你开介绍信。” 白舒兰笑了，“不用了，李主任，那是我对象，等手续办好，就和我对象领证了。” 迟宴对着李主任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李主任笑了，她不用担心了，有迟宴护着白舒兰，白家人欺负不了白舒兰。 “那恭喜你们，等领证结婚了，我也跟你们讨喜糖，沾沾喜气。” 白舒兰眉开眼笑，“一定给李主任送喜糖。” 走出兰花公社大门，白舒兰长舒一口气，浑身轻松。 整个身体也酸软无力，肚子咕噜噜响，她又饿了。 迟宴就在白舒兰的身边，自然也听到了，“先去医院包扎伤口，再去吃饭。” 白舒兰身无分文，还跟白家闹翻了。随身携带的那些破烂，也不值钱。 现在她只能依靠迟宴，“迟宴，谢谢你，我会尽快找份工作，赚钱还你。” 迟宴瞟了一眼白舒兰，“不用，毕竟你现在是我对象，请你吃饭，是应该的。” “多谢了，男朋友。”既然迟宴都这么说，白舒兰喜滋滋答应了。 警卫员小周推着迟宴，来到不远处吉普车旁，方便上下。 就在这时候，一个穿着粉红白花布拉吉，扎着两个辫子的秦淑媛，挎着单肩布包，急匆匆跑过来。 “舒兰，你没事吧？我刚刚听说你出事了，白家人那么坏，我怕你吃亏。” 白舒兰转头看向跑来的女孩，展颜一笑。 这是原身的好朋友秦淑媛，也是高中同学，跟迟宴也是同班同学。 “淑媛，我没事，现在我不用嫁给傻子了。” 白舒兰笑道，在乡下的时候，只有秦淑媛给原身写信，而且还给她寄钱寄粮票，是原身的好朋友。 看着秦淑媛满脸焦急，不似作假，白舒兰也接受了秦淑媛这个朋友。 秦淑媛听到这话，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 “真是太好了，我刚刚听说之后，差点气死我了。你那么好，他们就会欺负你。” “刚刚我在医院听到白舒月骂你，可难听了。她上不了大学，一定不会放过你。你别回家了，今晚住在我家。” 正愁没地方住呢，现在好朋友秦淑媛愿意收留她，白舒兰很高兴，也很感激。 “谢谢你，淑媛，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秦淑媛抿嘴一笑，细长的丹凤眼也满是欢喜。 “那当然，当初我们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这次你别回乡下了，你看你都晒成什么样了。” “我跟我妈说了，看看能不能在医院里给你找一份临时工？包吃包住，你再也不用回到白家。” 医院的临时工，白舒兰不一定能干得来，但她很感激秦淑媛和她的妈妈，“谢谢刘阿姨。” “咱们谁跟谁，别跟我客气。” 秦淑媛当年在白舒兰下乡没多久之后，就得到了推荐上大学的名额。 上了两年大学之后，已经毕业，分配在纺织厂的广播站。 人美声甜，在纺织厂颇受欢迎。 现在她也想好朋友白舒兰能够留在城里，不用回乡下。 正说着，不远处停下来军绿色吉普车。 后排车门打开，迟宴严肃的俊脸看向路边的白舒兰，“上车！” “啊？”秦淑媛像是受到很大刺激一样，猛然惊呼，“迟……迟宴？” 原本目光一直在白舒兰身上的迟宴，眸光微转，看向白舒兰身边的女子，仔细辨认，原来是秦淑媛。 三年未见，倒是没有大变样。 看到秦淑媛，迟宴就想到他曾经让秦淑媛帮他转交信件，是否真的到了白舒兰的手里？ 如果白舒兰收到信，刚才绝不会理直气壮地说他不辞而别，杳无音讯！ 别人说的，他不信。 他就信白舒兰的话，待会他一定要仔细询问白舒兰！ 第9章 表里不一，手段拙劣 迟宴表情冷淡，朝着秦淑媛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舒兰，上车，去医院包扎！” 白舒兰摸了摸头，有点疼，还有点痒，弄不好要发炎了。 “淑媛，你先回家，等我包扎好，就去你家找你。” 说完，她快步走到车前，从后车门上去。 秦淑媛在看到迟宴的那一瞬间，内心不敢置信，但很快又惊出一身冷汗。 上学的时候，她一直暗恋迟宴。 迟宴就住在她家对门，她每天都跟在迟宴身后，一起去学校。 每一次想表白，但一看到迟宴的那张冷脸，她就迟疑了。 那份暗恋并没有因为退缩而烟消云散，反而越发浓烈。 她发现迟宴的目光，总是若有似无地跟随班级里又高又瘦又白的白舒兰，内心羡慕又嫉妒。 她别有用心，开始接近白舒兰。 跟白舒兰成了朋友，她终于有机会跟迟宴说话。 结果也很讽刺，她跟迟宴说的话，大多都跟白舒兰有关。 当年迟宴突然离开，来不及跟白舒兰告别，让她转交信件。 在嫉妒心的驱使之下，她把那封信收藏起来。 白舒兰下乡之后没多久，迟宴又写信寄到学校，也被她以白舒兰的好朋友身份签收。 这些信件，她也没有给白舒兰。 她给迟宴回信，说白舒兰不希望迟宴骚扰。 之后她又给迟宴写信，但从来没有收到回信。 她像个小偷一样，想偷走原本属于白舒兰的初恋爱情。 做了那么多事，内心背负那么深的自责，最后一无所获。 她就像个小丑一样。 现在她特别担心迟宴和白舒兰知道真相，她的丑陋无所遁形。 想到这，秦淑媛内心慌乱，一把拉住白舒兰即将要关掉的车门，面色微红，有点口吃。 “我……我妈妈在医院，舒兰，我也陪你去。” 白舒兰思索片刻，这不是她的车。 待会看病吃饭是迟宴掏钱，晚上还要借宿在秦淑媛那。 她看向迟宴，“都是老同学，难得一见，不如……” 迟宴心里也有疑惑，也想问清楚，表情淡然点头，“坐副驾驶！” 即使后座还有空隙，但迟宴也不想跟其他人挤在一起。 当然，白舒兰例外！ 刚要准备挤在后座的秦淑媛微微一愣，只得替白舒兰关上门。 她然后打开前面的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明明在高中的时候，能够谈得来的三个人。 三年后相见，总觉得多了一层隔膜，气氛怪怪的。 白舒兰自诩活跃气氛小能手，此时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干巴巴笑了两声，“三年不见，大家都生疏了。” 秦淑媛心虚，不敢转头，只能偷摸从后视镜，看向后面的迟宴。 “是……是啊！迟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上个星期，我还遇到你的未婚妻庄妙语，她还好吗？” 逐渐冷静下来的秦淑媛想到迟宴已经跟庄家大小姐订婚了，现在他应该不会说当年的事情。 毕竟光阴匆匆，物是人非事事休。 她的那点小手段，也会埋藏在往事的尘埃里。 迟宴冷冷地瞄了一眼前车镜，像是能够看透秦淑媛的内心一样，语气慵懒，轻描淡写回答：“三天前退婚了！” “啊？”秦淑媛一愣，猛地转头，不敢置信，“怎么会？你们那么般配，男才女貌，而且家世相当。” 白舒兰听到这话，又看到秦淑媛反应这么大，心里疑惑。 当年原身跟迟宴之间有点暧昧情愫，秦淑媛不是不知道。 三年过去了，当年的感情或许不再了。 可秦淑媛作为她的好朋友，不应该当着她的面这么说。 迟宴没有回答，似笑非笑地看了看秦淑媛。眼底深处，显露嘲讽，哼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 秦淑媛也赶紧转过头来，看向前方，讪讪说：“对不起，迟宴。我不是故意的。” 迟宴没有回答，车内再次陷入令人尴尬的安静。 警卫员兼司机小周也感受到了，这份尴尬。 前所未有地专注开车，做个合格的开车工具人。 领导今天太反常了，他可不敢多问。 到了医院，迟宴专门找了外科女医生。 不仅给白舒兰包扎头上的伤口，还把白舒兰带到里面，检查身上的伤口，一一上药。 不仅如此，迟宴还要求医生把白舒兰的诊断证明，受伤证明，仔细写清楚。 白舒兰不能白白挨打，以后收拾白家人，这些可以作为证据。 此时，诊室门口。 迟宴坐在轮椅上，冷眸看向站在对面不远处秦淑媛。 秦淑媛紧张，两手不停揉搓挎包上的流苏。 现在迟宴退婚了，而且也重新找到白舒兰，对白舒兰悉心照顾，可见两个人又重新在一起。 她就成了那个里外不是人的坏人！ 她不想失去白舒兰这个朋友，也不想让迟宴觉得她是个小人。 思来想去，她觉得应该先道歉。 “迟宴，对不起，当年我年少无知，也曾经爱慕你，在嫉妒心的驱使之下，并没有把你的信件交给舒兰，也没有把你寄到学校的信转交给舒兰。” “等到我想通了，想把信件交给舒兰的时候，得知你跟庄妙语订婚了。” “我怕舒兰受到伤害，擅作主张，选择继续隐瞒舒兰，免得她白高兴一场，又要失去，后半辈子难过。” 迟宴表情淡漠，不置可否，“回去之后，把我写给舒兰的信，全部还给我。” 秦淑媛刚要答应，但又担心迟宴食言，拿到信再给白舒兰看，于是低着头，语含愧疚。 “那些信已经被我烧了！舒兰什么都不知道，请你不要告诉她。” “是吗？”迟宴挑眉，很显然不信。 秦淑媛语气越发坚定，“我……我绝没有说谎。” 仿佛说得越坚定，谎言就越真实一样。 迟宴语气冰冷，眸光晦暗不明，仿佛能够看透对方的内心。 “不管你有没有说谎，都不重要。不管你出于什么样的心思，跟舒兰交朋友，但都不能伤害舒兰。” “否则你会后悔的，你的家人也会被你连累。你知道的，我能做到。” 原本还心存侥幸的秦淑媛，听到这话，吓得瑟缩两下，后退两步。 “我对舒兰没有坏心，真的没有，她是我好朋友。她下乡很辛苦，我很同情她。” “要不然也不会一听到她出事，就急匆匆跑过来。我还辛苦托关系，给舒兰找工作。我真把舒兰当成好朋友，请你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舒兰。” 此刻的秦淑媛不停解释，希望得到迟宴的原谅。 同时内心也十分难过，她喜欢的男人，眼里自始至终都没有她。 即使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她以为释然了。 可再次见到迟宴，她发现自己并没有真正放下。 暗恋的那颗幼苗，已经长成参天大树，牢牢扎根在她的心里。 第10章 你为什么喜欢舒兰？ 秦淑媛之所以有这样的改变，是因为迟宴和庄妙语退婚了。 她还有机会。 迟宴能喜欢白舒兰，为什么就不能喜欢她？ 她家世比白舒兰好，长得也比白舒兰好看，现在还有体面的工作，比白舒兰好太多。 曾经执行过无数危险复杂任务的迟宴，眼神锐利。 对人心的理解，也非常透彻，他能看出来秦淑媛的不甘。 “但愿如此。”迟宴眯着眼睛，很显然并不相信秦淑媛。 秦淑媛不敢看迟宴，但她内心的疑惑越来越强劲，问：“迟宴，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舒兰吗？” 迟宴没有迟疑犹豫，“因为她真诚。”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让秦淑媛脸失去了血色，更加苍白。 真诚？ 不正是她已经丢失的东西吗？ 其实秦淑媛根本就没有“真诚”这种宝贵的品格。 白舒兰包扎好，重新穿上衣服，然后从诊室内出来。 她看到迟宴表情凝重，苦大仇深的模样，反倒是秦淑媛，吓得快要哭了。 “其实都是皮外伤，你们不用担心。”白舒兰笑了，宽慰新鲜出炉的男朋友和好朋友，“迟宴，我肚子饿了，赶紧去吃饭吧。” 迟宴点头，冷峻的眼眸中多了几分笑意，“走吧！” 警卫员小周推着轮椅，来到医院附近的一家国营饭馆。 这家店，主打牛肉面。 迟宴要求来这里，他还记得曾经白舒兰看着别人吃牛肉面咽口水。 现在白舒兰饿得前心贴后背，不等迟宴询问，就连忙说：“我要大碗的牛肉面，多加香菜！” 迟宴轻笑，“你这口味够重的，以前你不是不吃香菜吗？” 白舒兰嘻嘻笑了，原身的确不吃香菜，但她无香菜不欢。 “以前少不更事，不知道香菜的美妙。后来我发现，没有香菜的牛肉面，是没有灵魂的，绝不能少了这一份精华。淑媛，你要大碗的，还是小碗的？” “小碗的。”秦淑媛低声说，她也想说加香菜，但想到迟宴不喜欢吃香菜，“不要香菜！” 白舒兰诧异，“淑媛，你口味也变了？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香菜的！” 迟宴低眉冷对，见白舒兰对秦淑媛不设防的小蠢样。 有些话，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跟白舒兰单独说一声。 “长大了，就变了。”秦淑媛低头回答，终归还是说了谎。 脑海里闪现出迟宴刚才说的话，心里苦涩。 她不真诚，果然如此。 牛肉汤清亮，滋味浓郁，牛肉切得很薄，但津津有味。 白舒兰饿极了，旁若无人，大口吃面。 秦淑媛看着白舒兰吃得很快，故意小声提醒说：“慢点吃，在迟宴面前，你不要形象了吗？” 只是坐在一张桌子上，再小声，都能听到。 白舒兰咽下嘴里的牛肉面，喝了一口汤，心满意足，故意挑眉逗趣。 “形象是什么？那东西能吃吗？对一个已经饿了三天的人来说，现在的我，能吃下一头牛。” 说完，白舒兰继续吃，连碗里的最后一口汤，也端起来喝了。 反正她跟迟宴只是合作关系，是朋友，又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 何必假装矜持委屈了自己的胃呢？ 迟宴低头浅笑，三年不见，小豆芽变化这么大，到底经历了什么？ 吃过饭，迟宴带着白舒兰回到姥姥姥爷家。 秦淑媛就住在姥爷家对面，继续跟着坐在汽车副驾驶。 一路上，秦淑媛忐忑不安。 白舒兰跟着迟宴到了王家，秦淑媛也硬着头皮跟进来。 迟宴想让秦淑媛出去的时候，慈眉善目的王姥姥已经招呼秦淑媛和白舒兰两个小姑娘进来。 “淑媛，我认识。这个高个子的标致小姑娘，我没见过。迟宴，你给我介绍一下啊！” 迟宴点头，“姥姥，这是我对象，舒兰。” “啊？”王姥姥一愣，还以为外孙因为被庄家的姑娘退婚受到刺激了，“这……” 王姥爷不想妻子刨根问底，招呼白舒兰、秦淑媛坐下，“别站着了，坐下说话。” “谢谢姥爷。”白舒兰感谢，顺着迟宴的辈分称呼王老工程师。 面对王老工程师和蔼的笑容，白舒兰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 这里是纺织厂的家属院，距离白舒兰所在的梨花胡同不远。 与其等着别人调查，还不如自己说。 见白舒兰跟王奶奶王爷爷相谈甚欢，妙语连珠，秦淑媛心里莫名慌张。 见时间不早，她不停催促白舒兰跟她回去休息。 今天第一次上门，迟宴也不好直接把白舒兰安排在姥姥、姥爷家，同意白舒兰暂时住在秦淑媛家。 等到白舒兰走后，王姥姥忍不住问：“迟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迟宴表情严肃，沉声回答：“庄家退婚之后，陈家要把孙女嫁给我，我爸担心有阴谋，不同意，想尽快给我订婚。” “继母王丽雯就把她娘家侄女带到家里，目的不言而喻。我可不想跟王家那边有任何牵扯。” “最近，我不回迟家，在这边住。与其被别人安排一个我不喜欢的，我找一个曾经让我心动的。” 王姥姥眼睛一亮，像是想起来什么，眉开眼笑。 “你上高中的时候，每次带双份的饭菜，有一份是给舒兰的吧？每天晚上护送同学回家，那个女生是舒兰吗？” 迟宴脸上微热，有点红，“是。” 王姥姥慈眉善目，笑了。“那就妥了！人这一辈子很长，当然要找个喜欢的，要不然多无趣。” “就跟我跟你姥爷一样，当初差距也挺大，但我们过得也挺好。老头子，你跟迟宴好好说说男女相处之道，我去给舒兰做几身衣服。” 王姥姥做衣服的手艺很好，年轻的时候是手艺很好的裁缝。 只用眼睛看，就能知道白舒兰大概的尺寸。 白舒兰的衣服不合身，王姥姥一眼就能看出来。 可怜的姑娘，在家里受委屈，还差点嫁给徐厂长家的傻儿子，真让人心疼。 那孩子太瘦了！ 明天早点去供销社，买点肉，给舒兰补补。 现在外孙腿残疾，坐轮椅，而且还喜欢白舒兰，她这个做姥姥应该出点力。 她现在对白舒兰好，希望白舒兰对外孙好。 毕竟她和丈夫年事已高，女婿满脑子仕途，后妈对迟宴居心不良。 算来算去，最后陪在外孙身边的，只有相濡以沫的妻子。 家里有现成的布，大多是老年人用的布料，颜色比较素净。 她挑出来两块布料，一件湛蓝色的，一件天蓝色的。 先裁了天蓝色的那块布，王姥姥坐在缝纫机面前，蹬着缝纫机做裙子。 不仅做了一条裙子，还用家里柔软的棉布，做了两套内衣。 王姥姥还想着，明天去供销社再买一些鲜亮的布料，买一双凉鞋。 老头子的工资花不完，迟宴也有钱，当然不能委屈了未来的外孙媳妇。 听着屋里缝纫机的声音，迟宴的脸上多了几分温和，眼神也不再冷漠。 还记得在上学的时候，他跟人打球，衣服撕破了，也懒得缝补。 白舒兰居然带着针线，给他缝衣服。虽然手艺一般，但他觉得白舒兰那时候那么暖、那么美！ 虽然现在还没有察觉，但迟宴内心深处，已经有了答案。 第11章 先下手为强 白舒兰跟着秦淑媛回去，屋里的秦大勇正在听收音机。 “秦叔叔好。”白舒兰主动打招呼，毕竟今天要在这里打扰一夜，明天想办法租房子。 秦大勇中等身材，偏黑偏瘦，颧骨有点高。 他是纺织厂销售科主任，处事圆滑，捧上欺下。 他看到女儿和白舒兰，点了点头，“哎哟，舒兰，怪长时间没见了，在哪高就呢？” 高就？ 这话问得就有些讽刺了！ 白舒兰一愣，作为秦淑媛的好朋友，而且白家一家人都是纺织厂的职工，跟秦大勇还认识。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下乡了？ 秦淑媛心里咯噔一下，她爸又开始狗眼看人低了，连忙打圆场。 “爸，你是不是记错了？舒兰三年前下乡了，就会乱说，快给我朋友道歉。” 秦大勇拍拍自己的脑袋，“看我，这脑子不行了，记错了。” 白舒兰可不是原身，哪能看不出来秦大勇的轻视？ “秦叔叔贵人多忘事，也难怪记错了。”白舒兰想转身离开，但天黑了，今天晚上没有安身之地。 秦淑媛见白舒兰没了笑容，赶紧拉着她进屋，一边说，一边从衣柜里拿出来干净的衣服。 “舒兰，你别生气，我爸那个人就那样，刀子嘴豆腐心，其实人不坏。天热，赶紧洗澡，这是我还没上身的衣服和内衣，干净的。” 白舒兰见好朋友一脸讨好地看着她，也不好继续计较秦大勇的轻视，“我知道了，淑媛。” 身上抹了药，她只能用毛巾沾水擦拭洗澡，换上干净的内衣和睡裙。 白舒兰顺手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洗了，明天一早，还得穿。 一个字，穷。 她要尽快搞钱，不能事事依靠别人，更不能一直依靠别人的施舍。 秦淑媛个子不高，一米五八左右。 她的睡裙长到膝盖，此时穿在白舒兰的身上，只到大腿，堪堪遮住浑圆挺翘的臀部，露出笔直白皙的长腿。 睡裙本来就很宽松，白舒兰又比秦淑媛瘦很多，不经意间动一下，领口就到了白舒兰的肩膀之处。 露出细嫩白皙的肩膀、前胸，跟脸上、手上、脖子上晒黑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在后面，看着正在梳理头发的白舒兰，秦淑媛微微一愣。 曾经她以为白舒兰是个丑小鸭，现在已经不知不觉变成了白天鹅。 白舒兰梳好头发，转过身，见秦淑媛一直盯着她看，问：“淑媛，怎么了？” 秦淑媛心里咯噔一下，失态的样子被白舒兰看到了，慌乱间摇头。 “我是觉得白家人过分，居然那么对你。明明是一家人，也太坏了吧？” “当然是……”白舒兰刚想说她不是吴秀丽和白先勇亲生的，才会被随意作践。 突然她又想到自始至终白老太都没说她亲生父亲是谁。 吴秀丽有时候看她的眼神，像看另一个人，眼神里有恨，还有些许怀念，很复杂。 亲生父亲不详，亲生母亲搞破鞋，都是危险因素。 为了安全，白舒兰决定不说了。 “当然是穷疯了呗！用我的人身自由，换取白舒月上大学的机会，白志强和白志成转为正式工的机会，对白家来说，诱惑很大。” 秦淑媛并没有怀疑白舒兰的话，一边铺床，一边叮嘱。 “反正跟白家人相处，你小心点。这次不成，说不定还有下次。” 白舒兰叹息，“是啊，在他们眼里，我就是块肥肉，恨不得把我称斤过两卖了。不过有迟宴在，能帮我抵挡白家人的伤害和骚扰。” 正在整理床铺的秦淑媛身形微顿，内心的酸楚，蔓延开来，提不起精神，“收拾好了，不早了，快点睡吧。” 两个人躺在一米五的小床上，并不拥挤。 白舒兰被饿了三天，身体虚弱，又被打，身上还有伤，又跟白家人斗智斗勇。 疲惫至极，躺下之后没多久，她就睡着了，不时还会打着小鼾。 秦淑媛翻来覆去睡不着，现在迟宴跟白舒兰又遇到了，而且还在一起了。 她想放弃，可一闭眼都是迟宴。即使迟宴坐轮椅残疾了，她也放不下。 她该怎么做才能得到迟宴？ 迟宴对她很冷淡，她该怎么做才能改变迟宴对她的态度？ 她要跟好朋友白舒兰坦白之前做的事情吗？ …… 这一夜，秦淑媛辗转反侧睡不着，头脑昏沉，黑眼圈严重，神情憔悴。 白舒兰早上醒来就看到如此萎靡的秦淑媛，心里愧疚，觉得她打扰秦淑媛休息。 “淑媛，对不起，打扰你了，我会尽快找房子搬出去。” 秦淑媛一夜未睡，想到了合适的说辞，决定跟白舒兰说，以防迟宴先说了，对她更不利。 “说什么呢？我没睡着，不是因为你在，而是……而是我有些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白舒兰正在整理床单，背对着秦淑媛，开玩笑，“不该说，你就别说。” 后面的秦淑媛被噎得脖子隐约变粗了。 不说什么行？ 她先说，她就可以编造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混淆视听。 迟宴稍后再跟白舒兰，就算实话实说，白舒兰也未必相信。 毕竟迟宴曾经跟庄妙语定亲，也算是移情别恋了。 秦淑媛面露尴尬，思来想去，先发制人，更占优势。 “不过呢，我觉得应该说。当年迟宴突然离开，是在晚上，让我帮他转交给你的一封信。我明明放在桌子上好好的，但第二天却不见了。” “啊？”白舒兰微怔，好好的一封信怎么会无缘无故丢失呢？ 秦淑媛说了开头的谎言，接下来说得更加流利。 “我没找到信，也不敢跟你说。怕你生气，想找到信之后，再跟你说，但一直没找到。” “后来你突然下乡，我去上大学了，得知学校有你的信。放了很长时间，我帮你签收了，也是迟宴的信。” “可是我刚想寄给你，却得知迟宴跟庄妙语订婚了。我怕你受到伤害，在乡下承受不住，就没把信给你。” 白舒兰皱眉，心里疑惑。 太多巧合，太不正常了。 迟宴给她的信，最后全到秦淑媛的手里，但最后一封也没到她的手上。 全部都是秦淑媛以为，却从来没想着原身的想法，她就擅自做了决定。 管得太宽了，这已经超出友情范畴，不合理。 白舒兰原来以为秦淑媛是原身的好朋友，但从这些只言片语，蛛丝马迹看出来，事实上未必如此。 秦淑媛到底为什么这样做呢？ 第12章 我对象喊我回家吃饭了 见白舒兰不说话，秦淑媛急得脸通红。 “舒兰，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弄丢了信，后来，我也真的不希望你受到伤害才没给你。我们是好朋友，舒兰，你要相信我。” 白舒兰挑眉，试探着问：“那我的信呢？现在给我吧！” “信？”秦淑媛不想给，瞬间红了眼睛，“我……我给烧了！” “烧了？”白舒兰面露惊愕，这秦淑媛背着她到底做了多少事情？ 秦淑媛低着头，揉着眼睛，哽咽着，继续用谎言为自己辩解。 “庄妙语和迟宴订婚了，我一气之下就给烧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你在乡下受到伤害……” 白舒兰看着不停哭泣的秦淑媛，内心怀疑。 如果她没有遇到迟宴，秦淑媛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说这些事情？ 信不见了？信被烧了？ 秦淑媛说的这些事情，就是事实吗？ 白舒兰想替原身查找真相，秦淑媛说得不足为信，她要问另一个当事人，迟宴。 不过，此时白舒兰也不想跟秦淑媛闹翻，等查清楚再说，“行了，你也不是故意的。” 如果秦淑媛故意这么做，那么她的动机是什么？ 白舒兰想到这，脑海里闪现出迟宴英俊冷硬的面容，帅气的五官，宽肩窄腰大长腿！ 明白了，只有一个可能！ 秦淑媛也喜欢上了迟宴。 秦淑媛红着眼睛，抬头，眼露希冀地问：“舒兰，你不怪我了？原谅我了？” 白舒兰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故意秀恩爱，笑得甜蜜，面露娇羞。 “都过去的事情了，不重要了。不管如何，我现在跟迟宴在一起了。迟宴说，他一直没有忘记我，一直喜欢我。” “即使订婚，也是家里安排的，不是他想要的。以后他会加倍对我好，好好爱我，这就足够了。” “信没了，烧了，也不要紧，就当是我们感情路上的挫折，最终我们千里姻缘一线牵，还能走到一起。淑媛，你也不用自责了。” 秦淑媛一愣，眼神里的惊愕一瞬而过，瞬间转变为嫉妒。 但她理智还在，又迅速低下了头，不想让白舒兰看到她眼里的嫉妒。 白舒兰已经看出来，信没丢，也没有被烧，只是被嫉妒迷花眼的秦淑媛藏起来了。 即使她大声质问，也无济于事，别人只会说她忘恩负义、斤斤计较。 秦淑媛心里难过、嫉妒，但她却不敢表露出来。 这时候，秦大勇在外面喊，“出来吃饭了，淑媛，你还要工作，别迟到了。” 听到父亲的声音，秦淑媛赶紧岔开刚才的话题，上前拉着白舒兰的手，“舒兰，咱们出去吃饭。” “好！”白舒兰被秦淑媛拉了出去，桌上只有两碗白粥。 想到昨天秦大勇的态度，她知道没有她的早饭。 算了，现在知道好朋友不是真正的好朋友，她也不想跟秦淑媛太亲近。 秦淑媛见状，连忙生气，“爸，怎么只有两碗粥？” 秦大勇讪讪笑，“家里没米了。” 秦淑媛赶紧把粥推了一碗放在白舒兰的面前，“舒兰，都给你吃，我不吃。” 面对秦淑媛的刻意讨好，白舒兰心里腻歪，正准备拒绝，准备告辞，就听到敲门声。 秦大勇靠近门边上，赶紧去开门，就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迟宴。 不等秦大勇打招呼，迟宴的目光就越过他，看向白舒兰，“舒兰，吃饭了。” “哎，来了。”白舒兰娇笑，站起来对秦淑媛笑着说，“谢谢你淑媛，我对象喊我回家吃饭了。” 白舒兰犹如林间欢快的小鹿一般，迈大步走向门口。 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因为步幅过大，轻轻摇摆，娇媚迷人。 迟宴想要自己转动轮椅，但被白舒兰拦住了，推着轮椅，进了对门。 秦淑媛看着白舒兰欢快离开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秦大勇见女儿盯着白舒兰和迟宴，关上了门，小声提醒。 “徐厂长早就打白舒兰的主意，你以后别把她带回咱们家，免得被徐厂长记恨上，我在工厂，不好开展工作。” 秦淑媛黑着脸，小声说：“爸，你别管我。” “我是你爸，当然要管你。你别再跟白舒兰来往，也不要招惹迟宴。以前他看不上你，现在他残废了，他配不上你。你别凑上去。” 秦大勇觉得女儿长得好，完全可以高嫁，嫁到更好的人家，比如王县长的儿子就不错。 秦淑媛心里憋得慌，又因为父亲的话，气得难受。 没吃早饭，拿着包，气哼哼走出家门。 她走出家门口，听到对面门里面传来白舒兰清脆的笑声。 秦淑媛放下想要敲门的手，跺了跺脚，颇有几分气恼地快步离开。 此时，白舒兰穿着王姥姥昨天晚上做好的天蓝色的半袖连衣裙，脚上换成新的黑色女士布鞋，挽着王姥姥的胳膊。 “姥姥，谢谢您。等我工作赚钱了，一定给您买好看的衣服鞋子。” 王姥姥给白舒兰裙子并不是贴身的，但裁剪得宜，更显身材。 白舒兰个子高，换上合身的连衣裙，亭亭玉立。 “好看，穿着合适就好。”王姥姥笑呵呵，看着笑语嫣然的白舒兰，大清早，心情也越发舒畅，“还没吃饭吧？米粥已经盛好凉着了，快点过来吃。” 白舒兰欣然答应，“姥姥，这就来，我先把换下来的衣服收起来。” 虽然白舒月的衣服不合身，但修改一下，还能当睡衣穿。 刚刚迟宴在不远处看着白舒兰一进家门，就甜甜地叫着姥姥，跟姥姥打招呼说笑。 原本安静的家里，瞬间多了几分热闹，但并不令人厌烦，反而很温馨。 换上合身衣服的白舒兰，身材越发高挑，裙子足够长，到膝盖的位置，露出光滑纤细笔直的小腿。 此时迟宴看到白舒兰要把丑陋的裙子收起来，微微皱眉。 那么丑的衣服，不扔掉，留着过年吗？ 他轻轻抬脚，脚尖绕了两圈，然后轻轻抬腿甩出去，绕成一团的丑衣服“嗖”的一声，被精准无误地扔到了垃圾桶里。 白舒兰伸手拿空了，但保持着要拿衣服的姿势，不敢置信地看向迟宴。 她用手扔，也未必能扔进垃圾桶，可迟宴用脚，就做到了。 昨天说的，残疾的呢？ 有这么灵活的残疾腿吗？ 白舒兰看着身材高大迟宴坐在轮椅上，显得轮椅很小很委屈的样子！ 她有些心疼轮椅了。 此时，她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好奇，瞪大眼睛，看向迟宴的双腿，“迟宴，你是真残疾，还是假的？” 第13章 假意帮忙，专门挑唆 迟宴被白舒兰专注探寻的目光盯着，脸上有几分尴尬，转动轮椅，前往饭桌。 不过他沉得住气，脸皮也足够厚，睁眼说瞎话的能力也很强，“左腿残疾，右腿是好的。” 白舒兰嗤之以鼻，翻了个超级大白眼，说瞎话也不知道打草稿。 她几步跑到迟宴的面前，两手撑在迟宴的轮椅两边，“刚刚你用的是左腿！” 她觉得被套路了。 很忧伤，她现在除了美貌，一无所有。 由此可见，迟宴不一定是为了请她帮忙，或许在偷偷觊觎她的美貌？ 如果是，白舒兰觉得迟宴多此一举了。 凭着迟宴的英俊容貌，硬汉气质，白舒兰觉得她都可以！ 白舒兰凑近到跟前，距离迟宴很近。 迟宴身体赶紧后撤，紧紧靠在轮椅的椅背上，屏住呼吸，一本正经，严肃反驳，“你看错了。” 白舒兰“哼”了一声，如果迟宴敢直视她的眼睛，或许她就信了。 王姥姥从厨房端出来包子，就看到两个小年轻正在打情骂俏呢，摇头失笑。 “刚出锅的包子，舒兰，迟宴，快来吃饭。” 白舒兰闻到包子的香味，肚子也饿了，决定暂时“饶”过迟宴。 包子很好吃，吃饱饭才有力气，白舒兰吃了一碗米粥，三个包子。如果不是看到早饭不多了，她觉得还可以再吃点。 与此同时，秦淑媛骑着自行车故意绕路，来到梨花胡同。 远远地听到一大早就有人骂骂咧咧，听声音，像是白老太的。 “白舒兰那个小浪蹄子一整晚没回家，跟昨天的那个野男人跑了！我们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居然养了这么一个野种拖油瓶。” 昨天晚上回去之后，一家人饭都没吃，就等着白舒兰回来，好好教训她一顿。 他们笃定白舒兰没地方去，晚上一定回来。 可等到半夜，也不见白舒兰的踪影，一家人又累又饿。 此时白家人大口吃饭，只有白老太一个人仍旧愤愤不平，不停地骂。 吴秀丽要去端饭，被白老太拦住了，满脸厌烦和嫌弃。 “掏了一早晨的大粪，让你进厨房，我们都不要吃了，跟你那没良心的闺女一起滚远点，看到你就烦。” 吴秀丽又累又饿，看到别人吃饭，可怜巴巴的。 白老太像是没有看到一样，根本不理会。没用的东西，还想吃饭？ 亲孙女不能上大学，孙子不能转正，还得罪了徐厂长！ 其他人闷头吃饭，就连亲闺女白舒月也不想理吴秀丽，觉得都是亲妈没用，没有说服白舒兰，才闹得鸡飞蛋打。 秦淑媛敲门，像是有些害怕的样子，“请问，这是白舒兰家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门口的穿着粉色碎花布拉吉的秦淑媛，不停谩骂的白老太也停了嘴巴。 原本打赤膊吃饭的白志明和白志成一看是广播站的厂花秦淑媛，赶紧放下碗。 他们回屋里套上干净的白衬衫，吐了几口唾沫在手心搓搓，对着镜子，抹在杂乱翘起的头发上。 白小菊最先反应过来，连忙问：“秦淑媛同志，你找舒兰有什么事情啊？” 秦淑媛声音温和，浅笑回答：“舒兰拜托我，让我把行李和介绍信拿到她对象家。” 白老太听到这话，眯着眼睛，抢着问：“我家舒兰在她对象家？这还没结婚了，就住一起了？这不是耍流氓吗？” 秦淑媛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后退两步，惶恐不安地劝说。 “你们不要冲动，要冷静。淑媛的对象就住在我家对面，是王老工程师的外孙，家世很厉害的，有钱有势。” “两个人没领结婚证在一起又如何？迟家很厉害，报警也没用。我提醒你们，不要想着阻拦婚事，更不要肖想高彩礼。你们识相的话，赶紧把舒兰介绍信给我。” 说这段话的时候，秦淑媛利用专业广播员的能力，着重强调了“有钱有势”，“没领结婚证”，“报警”，“高彩礼”，“介绍信”，这些词汇。 白老太被白舒兰气得快要吐血，怎么可能让白舒兰如意？ 当然不会把拿捏白舒兰的东西交出来，否则以后怎么拿捏白舒兰？ 既然白舒兰想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就要给白家高彩礼。 白老太生气，大手一挥，愤愤不平，强词夺理。 “天子脚下，还是有王法的。就是天皇老子也不能对我家孙女耍流氓！报警，我现在就报警！” 说完，白老太把秦淑媛推出去。 秦淑媛像是受到了惊吓一下，骑着自行车，“落荒而逃”。 她低着头，嘴角上翘，白家人一定会打上门来。 一向体面的王爷爷和王奶奶，知道白家人的无耻，就不会那么喜欢白舒兰了。 迟家也不会要白家这么不讲理、不体面的亲家。 等到换好衣服的白志明和白志成，出来之后，看到秦淑媛走了，心里怅然若失。 白老太面露欣喜，拍了儿子白先勇的后背，不停催促。 “先勇，咱们去报警。没领证就住在一起，那就是对舒兰耍流氓。多好的机会，咱们不能放过。” “想了事，他们就得承认婚事，给我们家彩礼；不想承认，咱们正好把白舒兰弄回来。” “不能嫁给徐厂长家的傻子，那边食品厂的于主任家里还有一个眼睛不太好的儿子，也在找媳妇呢，彩礼一千块钱和一份正式工作。” “不管怎么弄，不能少于一千块钱的彩礼。我老白家什么都吃，就是不吃哑巴亏，咱们不能白养了那个野种。” 一听说一千块钱，白志明和白志成都快眼红成兔子了，也附和着，不停催促。 “爸，其实奶就是怕舒兰吃亏，你作为长辈，不能不管啊！” 吴秀丽见别人光顾着说话，赶紧吃了点东西。 吃饱了，待会她才有力气教训让她落入悲惨境地的不听话女儿白舒兰。 白舒月眼睛一亮，抱着亲爹的胳膊，央求着亲爹。 “爸，钱什么的，还是小事，赶紧想办法给我找个工作。没有工作，我就要下乡了。我这小身板，哪能干地里的活？” 为了女儿的工作，还有那一千块钱彩礼，白先勇站起来，冲了出去。 “我这就去报警，敢白睡我女儿，门没有，窗户也没有。” 于是白家一行人浩浩荡荡去报警。 躲在不远处巷子里的秦淑媛，看到白家人果然上当了，这才骑着自行车，哼着歌，去纺织厂上班。 她也想好了说辞，见白舒兰没衣服，好心过来拿东西，但白家人不给，还把她骂哭了！ 她还可以继续是白舒兰的“好朋友”。 此时的秦淑媛，还以为白舒兰是以前那个单纯小姑娘。 她不知道此时的白舒兰是个腹黑的糯米大团子，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第14章 做白日梦 昨天值班的李警官休假，换成赵警官。 接到耍流氓这样的案件，不敢耽搁，带人出警。 吃了饭，白舒兰手脚勤快，收拾碗筷。 就在白舒兰忙碌的时候，门外传来“咚咚咚”嘈杂敲门声。 王姥姥开门，看到是片区的赵警官，“哎呀，赵同志，一大早过来有事儿？” 赵警官还没来得及回答，外面的白先勇就急忙大吼，冲进来，就要打迟宴。 “赵同志，那就是我女儿，迟宴拐骗我女儿，白白睡了我女儿……” 王姥姥担心外孙被打，想要护着迟宴，也被白老太推了一把。 白舒兰赶紧扶着王姥姥，眼露厌恶地看着白家人，这些人居然还有脸报警！ 迟宴眯着眼睛，眼睛阴冷，抬手抓起边上的凳子，朝着白先勇就砸了过去。 原本还嚣张的白先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沉重的榆木凳子砸得头晕眼花，额头流血，坐在地上。 赵警官也没想到白家人这么冲动，立即大喊，“冷静，冷静。” 吴秀丽看到丈夫被砸，心疼得要命，但也没忘了这次来的目的。 “赵同志，他打我丈夫，还睡我女儿耍流氓，赶紧把他抓起来。” 白老太也不停哭喊，声音大得恨不得把六层高的家属楼震翻了。 “我可怜的儿子被人打，我可怜的孙女，被人耍流氓，也不敢说。” 赵警官脸更黑了，“有理不在声高，有没有犯法，也不是你们喊两句就能定罪的。” 此时，警卫员小周从屋里拿出来一个牛皮纸袋子，递给赵警官。 “赵同志，这是我们领导的结婚申请。迟宴同志和白舒兰同志，自由恋爱，互相尊敬，愿意结为革命夫妻。” 赵警官敬礼，恭敬拿过来看看，上面内容属实。 白舒兰趁机解释，表明自己的意愿，不能拖后腿。 “我和迟宴同志都是革命好同志，昨天晚上我住在对面朋友那里，我们根本就没有过度亲密行为。” 王姥姥也皱着眉，帮白舒兰作证，姑娘家的名声很重要。 “我和老王也能作证，舒兰跟对面淑媛挤了一夜，早晨才回来。迟宴跟我们介绍，说舒兰是他对象，正儿八经地谈的。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并没有乱来。” 赵警官听到这话，一一记录下来，听到对面开门，顺便问了要出门的秦大勇。 秦大勇的确看不上白舒兰和迟宴，但也不会得罪王老工程师。 毕竟这是厂里真正有技术的人，那些外国机器坏掉，一般技术员不会修。 秦大勇点头回答：“是的，跟我女儿挤了一晚。我女儿只是看白舒兰可怜，才收留她一晚。至于其他事情，跟我女儿没关系，还请你们不要打扰我女儿。” 说完，秦大勇急匆匆离开，不搭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有这功夫，他还不如给女儿张罗好对象。 赵警官记录下来，看向白先勇，“你看到了吧？有人证物证，证明白舒兰同志和迟宴同志，是纯洁的革命爱情。” 白先勇捂着头，给吴秀丽使了个眼色，让她按计划行事，他捂着头疼得直哼哼。 吴秀丽得到暗示，看向被迟宴和王姥姥护着的白舒兰。 “既然是跟我女儿谈对象，那就按照谈对象的规矩。没去我家拜访，也没有各种礼数，就想娶走我辛苦生下来，养了这么大的女儿。” “那可不行！全部按照规矩来。三转一响七十二条腿，再加五百块礼钱，少一分都不行。” 白老太也假惺惺的，说得大义凛然。 偷偷环视屋里四周，窗明几净，家具收音机缝纫机都有。 “我们是老规矩人家，讲礼数，也不充孬种，就按照规矩来。” 路上他们商量了，直接要一千块钱彩礼，太多了。 有买卖婚姻之嫌，所以换成三转一响七十二条腿和五百块钱的礼钱。 到时候钱和东西都不给白舒兰带走，加起来可不止一千块钱。 白舒兰恍然大悟，原来是打这个主意，想把闺女卖个好价钱。 “我们是纯洁的革命爱情，是自由的，是新式婚姻。不要礼金，也不要嫁妆，反正迟宴家里都有。” 白老太怒了，不依不饶，今天非得拿捏住白舒兰。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给我闭嘴。你妈生你，疼得三天三夜，这个家养你二十年，你是喝风长大的吗？” 白舒兰嗤之以鼻，眼眸微冷，当然不会就范。 “她生我用了三天三夜，那是因为给你们一家老小做饭，摔倒早产了，你们还不把她送到医院，就让她在家里生。” “养我二十年，这我可不认。不到十八，我就去下乡了。从三岁开始，没有扫把高，就开始扫地，六岁洗衣服，八岁开始做饭。” “直到我下乡，我在家里干了十几年的活，可没有白吃饭。你问我要饭钱，我就跟你要保姆干活的钱，咱们来算算。” 白老太伸手就要冲过去挠白舒兰，“一家人你干点活算什么，跟我要钱，你是钻钱眼里了吧？” 迟宴大长胳膊伸展开来，直接拦住了白老太，护着白舒兰。 白舒兰把这句话还给她，反正她不会给这一家人钱。 “一家人，吃点饭算什么，跟我要钱，你们才是钻钱眼里。再说一遍，我白舒兰不要嫁妆，你们不要礼钱。” 迟宴抬头看向赵警官，“赵警官，这家人推行旧式婚姻陋习，他们把我对象关起来三天不给饭吃，而且他们还虐打我对象。” “昨天是你们单位的李警官处理的。小周，去我桌上把昨天的鉴伤报告、病例，以及派出所和公社处理结果拿出来。” 警卫员小周去书房，拿回来病历，递给赵警官。 赵警官顿时黑了脸，顿时觉得这家人无理取闹。 “婚姻自由，只要当事人愿意。即使父母也不能干涉，更不能提倡高彩礼这些封建陋习。” 白老太才不管这些，哪有嫁人不要彩礼的？ “反正我家嫁孙女，我要东西和礼钱，少了这些，我就不同意结婚，我不给介绍信。白舒兰，你就别想领证结婚。不领证，你们在一起，就是耍流氓。” 迟宴皱眉，反正该说的都说了，不想继续浪费口舌，于是表情严肃地对赵警官，从怀里掏出自己的证件。 “赵警官，这是我的证件，刚才白先勇同志涉嫌袭击重伤未愈的我，推搡我家人。不请自入，擅闯民宅。现在我报警，还请赵警官严肃处理。” 第15章 以最恶毒的话辱骂 赵警官接过来证件，仔细一看，立即敬礼。 “迟同志放心，我所一定严肃处理白先勇袭军，擅闯民宅，殴打老人等违法犯罪事实。同志们，带走白先勇。” 白家人傻眼了，只是过来讨要高彩礼，怎么就被当成闹事的抓起来了呢？ 跟他们的初衷大相径庭，才开始害怕。 吴秀丽连忙护着丈夫，不停给白舒兰使眼色，希望白舒兰不要追究。 “赵同志，我们是来找闺女的，不是来打架的。舒兰，你快跟赵同志说说，这是家事，不用麻烦警察了。” 白舒兰眼露讥讽，这个女人现在被白家人彻底洗脑了，而且觉得白舒兰是她在白家一切遭遇的原罪。 她已经认识到这个女人的无可救药，白家心存贪婪。 不狠狠教训白家人，她别想有安宁日子。 白舒兰态度坚决，摇了摇头，“那可不成，我和迟宴还没结婚，还不算一家人。赵同志，你们依法处理就好。” 赵警官根据调查，已经确定白先勇有错在先。 后面跟过来的两个同事架着白先勇出去，后面的白志明和白志成很怂，缩着脑袋，不敢上前。 白舒月也不敢闹事，怕被带走。 白老太胡搅蛮缠，撒泼打滚，最后也被带走了，跟白先勇一样，被拘留五天。 吴秀丽看着婆婆和丈夫被架走，猛地转头。 看向白舒兰的眼睛像是淬了毒一样，不吝以最恶毒的话，辱骂白舒兰。 “你以为攀上高枝，就看不上家人了？你也不看看，人家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玩玩你而已！” “等弄大你的肚子，看谁还娶你？你就是个破烂货，到时候嫁给傻子瞎子，也没人要！” 当年她相信京城白家少爷，能看在她怀孕的份上娶了她。 没想到只是玩玩，就给她留了点钱，带着那么多的金子跑到国外去享福了。 当年她还能找个老实人嫁了，以后这没良心的白舒兰，下场只会比她更惨。 名声坏了，根本找不到好人家，把白舒兰卖掉山里，或许才能得到比较高的彩礼。 王姥姥心里也愤怒，指着吴秀丽。 “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母亲？这么恶毒的话，你也能骂出口？你是亲妈吗？你们根本不是诚心谈婚事，而是来敲竹杠的。” 吴秀丽没好气反驳，“这是我们母女之间的事情，你是外人，没资格插嘴。” 白舒兰听到这话辱骂，虽然不生气，也不难过，但心里憋闷。 “你自己不做人，给白家老老少少当牛做马，那是你的自由，我管不着，但我想堂堂正正做人。” “你以为骂我这些话，能打倒我吗？做梦，根本就不会。母亲，这么伟大的词汇，你不配。” 说完，白舒兰转身，进了厨房。 因为她实在控制不住眼睛里的酸涩，流下眼泪。 这不是她的情绪，可能受到原身的影响。 吴秀丽被警卫员小周，态度强硬地撵了出去。 王姥姥进厨房，看到白舒兰在哭，安慰白舒兰，声音轻柔。 “孩子，有些人父母亲缘浅，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面对父母家人的压迫，能想着反抗，没有执迷不悟，就是好的。” 白舒兰打开水龙头，接了水洗脸，嗓音有些沙哑，眼泪像是关不住的水龙头一样，不停流眼泪。 “姥姥，我都明白。以前我对她还心存奢望，总觉得我听话，我懂事一点，为她着想，她这个继母的日子就能好点。” “可这一切在把我骗回来之后结束了。白先勇打我，她不拉架，还在边上一个劲劝说，让我听话，乖乖嫁给徐厂长家的傻儿子。” 王姥姥越听越心疼，轻轻拍拍白舒兰的后背，“孩子别哭了，以后迟宴护着你。” 迟宴在厨房门外，面色阴沉。 白舒兰不能白白被打，白先勇进了拘留所，一天不挨个三顿打，对不起他进去一趟。 迟宴招了招手，压低声音对小周说：“别让白先勇太舒服了，另外再去查查白家人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是，领导。”警卫员小周应下，然后出门。 迟宴趁着白舒兰和王姥姥在厨房里，站起来活动手脚。 整天坐在轮椅上，骨头都僵了，散了。 真想打架！ 听到厨房里的脚步声，迟宴又立即坐下。 王姥姥到屋里拿了钱，轻声跟迟宴说：“迟宴，你好好劝劝舒兰，想开点。我去给舒兰再买些布料，多做衣服。” 迟宴想了想，觉得应该尽快给白舒兰找到住的地方， “姥姥，一会让小周去买布。舒兰回到白家，那就是羊入狼口。楼上李工程师一家房间空着，我想安排她住在楼上。” 王姥姥一愣，旋即笑着点头，觉得这是好主意。 “对，小李把钥匙给我，让我帮她把房子租出去。屋里家具厨具都有，只要擦擦，铺上凉席，我再给拿一个枕头和小薄被，就能住进去。” 白舒兰调整好之后，就听到迟宴已经给她安排好住的地方，心里特别感激，“迟宴，你真好。谢谢！” 大眼睛红彤彤的，也水汪汪的，挺巧的鼻尖也红红的，哪有之前的坚强？ 反而像是一直受伤的小兔子，此时因为找到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树洞而感到满足。 迟宴被这样的大眼睛盯着，微微垂眸。 手握拳放在鼻尖上，掩饰内心猝不及防的慌乱。 王姥姥家住一楼，李工程师家的房子在二楼。 不过比较小，两室一厅的结构，在秦淑媛家的楼上。 开了门，里面落了一层灰尘。 王姥姥把钥匙给白舒兰，放在她手里。 “舒兰，本来我应该帮你打扫，但我要去供销社多买些布料，给你做几身衣服。” “多谢姥姥，你对我真好，我以后一定好好报答您。” 白舒兰感谢，现在她一无所有，但态度真诚，绝不忘记。 王姥姥握住白舒兰的手，看向白舒兰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慈祥。 “孩子，我对你好，不用你回报我，一定要好好对待迟宴。不要因为他残疾了，就怠慢他，轻视他，可好？” 白舒兰目瞪口呆，这个迟宴可真狗，居然连王姥姥、王姥爷也瞒着。 没有人无缘无故装残疾，迟宴到底为什么呢？ 第16章 你看我腿，能看饱了？ 王姥姥见白舒兰露出惊愕的表情，觉得自己的话，可能让白舒兰为难了。 “舒兰，你是迟宴的对象，你若是不喜欢他，就不要跟他在一起。他那个人重情，身体残疾，再也不能再受伤害。” “不过，你不要担心，看在你们是同学的份上，我也会帮你，你别有心理负担。” “姥姥，我刚才吃惊是因为……” 白舒兰见王姥姥误会了，赶紧上前挽着王姥姥的胳膊，巧笑嫣然。 王姥姥希冀地看着白舒兰，想听白舒兰的解释。 白舒兰突然想到迟宴故意隐瞒，她也不好戳穿。 “因为我是迟宴的对象，他对我好，我对他好，是应该的。” “姥姥是长辈，对我们小辈疼爱，我们小辈孝敬长辈，这也是应该的。姥姥，可别这么说，我心里过意不去。” 王姥姥看着眼神真挚的白舒兰，紧紧握住她的手，“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有这样真心相待、陪伴一生的人，外孙这辈子也会幸福。 一老一小，相谈甚欢。 王姥姥带着钱和票，直奔供销社。 粉红色，嫩绿色，大红色，嫩黄色的布料，还有一些适合做衬衫裤子的料子，总共买了十块料子，把家里积攒的布票用完了。 另外，王姥姥还买了一双春秋皮鞋，一双塑料透明凉鞋，一双宽口回力女式球鞋，还有一双棕色灯芯绒鞋面、塑料底的布鞋。 柔软的白色棉布买两米，多做几身内衣内裤。 扎头发的皮筋也买了好几根，又买了一些扣子和皮带等零碎的小配件。 大热天的，王姥姥把能想到的，全部都买了，装了大半口袋的布和鞋子。 警卫员小周办完事情，经过供销社门口，帮老太太扛回来。 此时白舒兰把楼上的房间，从里到外全部打扫干净，铺上王姥姥给她准备的凉席，放上枕头和薄被。 这里就是她临时的小家了。 躺在床上，白舒兰一阵轻松。 窗外吹来些许凉风，全身放松的白舒兰，居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王姥姥回到家之后，开始裁衣，夏天的裙子好做。 以王姥姥的手艺，一天能做好几件。 最先做好的那一身裙子和内衣，已经洗干净，晾在阳台上。 此时警卫员小周已经办完了两件事情，他有个朋友在看守所里，打声招呼。 白先勇在里面一天吃不了三顿饭，但一定能挨三顿打。 小周打听到白家人报警，并且找到这里来的原因。 “对面秦淑媛同志早上，以给白舒兰同志拿行李和介绍信为由，跟那边吵了起来，说了有关白舒兰同志的话，所以白家人就想着要过来要高彩礼，卖一次闺女。” 迟宴微微皱眉，心里颇为厌烦，这秦淑媛就是故意的。 看似对白舒兰好，处处为她着想，其实并不是。 只是在嫉妒心作祟之下，故意扩大矛盾，激化矛盾。 今天王姥姥忙着做衣服，没空做饭，让小周去纺织厂的食堂买了菜。 红烧肉，醋溜白菜，炒藕片。 王姥姥切了三个西红柿，在锅里翻炒几下，再添半锅水，鸡蛋打开，锅里水开了之后，倒在开水里，一锅西红柿蛋花汤就烧好了。 “小周，去楼上喊舒兰下来吃饭。”王姥姥笑眯眯的，“一个上午打扫卫生，一定很累。” “王奶奶，我这就去。”小周应下。 听到敲门声，白舒兰出来开门，才知道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她锁了门，跟着小周下去。 迟宴给他们开门。 自从得知迟宴的残疾是假装的，白舒兰每次看到迟宴的腿，都会多看几眼。 迟宴见白舒兰盯着他的腿看，侧头皱眉。 他感觉白舒兰的目光灼热，像是能烧了他的裤子，“你看我腿，能看饱吗？” 白舒兰的目光从迟宴的笔直的大长腿，转移到平坦结实的腹部。 健硕有型的胸部，充满男性荷尔蒙的喉结。 再加上那张俊逸帅气的脸，配上一身硬汉气质。 这男色，绝了。 白舒兰像是没有听出来迟宴的不满，煞有介事点了点头，看着迟宴。 “当然能看饱，老祖宗发明的成语，秀色可餐，诚不欺我也！” 迟宴一愣，没想到曾经腼腆的小豆芽，脸皮变厚了。 居然能够面不改色，一本正经调戏他，“油嘴滑舌。” 白舒兰咧嘴偷笑，嗔怪逗趣，强词夺理反驳。 “警告你，迟宴，不要污蔑我。桌上的红烧肉，我还没吃呢，怎么会油嘴滑舌？” 迟宴无语地看向白舒兰，“跟谁学的啊？” 白舒兰摇头晃脑，假装成老神仙的样子，假装摸着胡须，“天生地养，钟灵毓秀，无师自通！” 迟宴终于忍不住被白舒兰逗笑了，“看样子你比孙猴子厉害！” “那当然，我化形很成功，身上可没有一身毛啊！” 白舒兰笑着接下去，推着迟宴的轮椅，来到桌旁，坐了下来。 小周已经帮忙盛好饭，白舒兰洗手，并且还拿着干净的毛巾，给迟宴擦擦手。 虽然迟宴在假装，但作为一个贴心周到的假对象，白舒兰细心地履行女朋友的义务。 话说迟宴这个假男朋友真的挺好的，帮她教训了白家人。 要不然光白家那些人，就能让她脱层皮。 即使她动作灵活，力气也不小，但真的打不过白家父子三人。 现在又给她租了房子，有了安身之所。 看到白舒兰悉心照顾迟宴，王姥姥别提多高兴了，用公筷给白舒兰夹了好几块红烧肉。 食堂大叔的手艺真好，五花三层的新鲜大肥肉做出来的红烧肉，又甜又糯，喷香扑鼻。 一口咬下去，浓油赤酱、香甜软糯带来的满足感，无法言喻。 看到白舒兰吃得香甜，王姥姥的胃口也好了一些。 白舒兰吃得很香甜，以至于嘴角沾上了赤酱油脂，浑然不知，就像个小仓鼠一样，小嘴鼓鼓的，不停咀嚼。 一向有些洁癖的迟宴，终于软不住，递过去手帕，“擦擦。” “谢谢！”白舒兰摇头，指了指头顶的吊扇，“有风扇呢，我没淌汗。” 迟宴挑眉，低头闷笑，“擦嘴巴！” 白舒兰一愣，面上有些尴尬，但作为气氛活跃大师，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怂了呢？ 白舒兰伸出红润的舌尖舔了舔嘴角，“不能浪费！” 这样也行？ 迟宴摇头失笑，还是把手帕放在了白舒兰的旁边。 他并不知道，这一天，他笑了很多次。 第17章 气哭了，气跑了 其实舔了嘴角之后，白舒兰其实就后悔了。 其实她大可以接过来手帕擦嘴，然后洗干净手帕还给迟宴，就可以了。 在异性面前伸舌头，有点……有点不合时宜。 算了，美味在前，她要把此时的尴尬一起吃下去。 干饭人的自我治疗，就是这么强大。 王姥姥看着外孙和白舒兰在一起逗趣的模样，特别开心。 这才是谈恋爱啊，有欢笑，有羞涩，还有甜蜜的互相关心。 还记得两年前，迟家给外孙定下来一门亲事。 迟宴带着庄妙语来家里拜访，客气疏离，根本就没有年轻男女谈恋爱的氛围。 反而像是强买强卖做生意，不情不愿。 她看在眼里，并不看好。 庄家退婚了也好，两个人不用勉强过一辈子。 吃好饭，白舒兰收拾碗筷，手脚麻利地把厨房也收拾了。 另外，漱口，嘴角洗干净，还跑到镜子旁边，检查牙齿上有没有辣椒葱花。 这时候，有人敲门。 小周开门，见是对门的秦淑媛，问：“秦淑媛同志，你有什么事？” 秦淑媛温柔笑着，声音轻柔，“小周，舒兰在这里吗？” “在呢，淑媛，你找我有什么事情？”白舒兰就在客厅里，想躲也躲不了。 秦淑媛看到白舒兰，面露欣喜，声音轻柔娇俏。 “舒兰，刚刚我妈妈跟我说，纺织厂医院招临时工。这一次只招两个，负责护理病人。咱们快点去，去晚了，说不定就轮不到你了。” 在白舒兰没有发现秦淑媛的异样之前，她就没打算去医院做护工。 一方面她不擅长，另一方面，她干粗活累活都行，但伺候不熟悉的人，她做不来。 就在白舒兰在心里寻找借口拒绝的时候，迟宴清冷的声音传来。 “不用麻烦了，我已经给舒兰找工作了。” “啊？”白舒兰一愣，不过现在她宁愿相信迟宴，不愿意相信秦淑媛。 秦淑媛在一些小事情愿意帮助她，但在关键问题，或者是有关迟宴的事情，擅做决定，随心所欲掌控她。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 秦淑媛也是一愣，没想到迟宴这么快就给白舒兰找工作。 如果不是放在心里，又怎么会做那么多呢？ “迟家在关键部门，本就敏感，你现在利用私人关系给舒兰找工作，必然会被人小题大做。” “迟宴，你要谨慎，不要因小失大。我妈那边就不一样了，舒兰勤快，干护工的活，只要卖力，谁都不能说什么。” 护理工作，尤其是护理那些重病的老人，非常辛苦。 有的老人脾气还坏，作贱人。所以医院的护工，尤其是临时的，干最脏的活，拿最少的钱，还要受最窝囊的气。 很多人干了一段时间，就不干了，否则也不会空出来两个临时工的职位。 迟宴看向秦淑媛的目光，颇为冰冷。 秦淑媛为何对迟家的事情这么关注？私底下调查了吗？ 不管什么原因，迟宴都不会让白舒兰去医院当护工，而且还是临时工。 “我怎么安排，跟你没关系。” 白舒兰见迟宴这么说，也笑着说：“淑媛，谢谢你，替我找工作。迟宴已经给我找了，我想去试试。” 秦淑媛心里不是滋味，但她不敢失态。 “那随你吧，不过我妈妈那边的工作不会等着你。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白舒兰点头，笑道：“替我多谢刘阿姨。” 秦淑媛心里乱乱的，不想继续待在这边，摆了摆手。 “不用，我们是好朋友，我当然想帮你。这是我家钥匙，今天我爸妈加班，我也要值班。你累了困了，就回我家休息。” “谢谢你，淑媛，不用了。迟宴已经替我租了房子，昨天晚上多谢你的收留。因为我，你都没睡好，实在抱歉。” 白舒兰拒绝，秦淑媛的心思复杂，秦大勇看不起人，但凡昨天晚上有办法，她都不想住在秦家。 “啊？”秦淑媛惊愕，内心的嫉妒掩盖不住，“租房子？租了哪里？你身上没钱，总是花别人的钱不好。” 白舒兰挑眉轻笑，笑着说：“这有什么？我们马上领证了，结婚之后，我的是我的，迟宴的，也是我的。是不是，迟宴？” “是！”迟宴回答。 本来还担心白舒兰会因为秦淑媛的话和态度懊恼，可现在他确定低估白舒兰了。 白舒兰现在的态度，跟昨天晚上对秦淑媛的态度截然不同。 他知道白舒兰已经怀疑了，还没笨到底。 秦淑媛脸憋得通红，眼睛也红了，跺了跺脚，低着头，闷声嘀咕。 “反正我是为了你好，你不听，以后你吃了亏，别怪我没提醒你。” 说完，秦淑媛一边哭，一边跑走了。 看着秦淑媛恼羞成怒跑开，白舒兰长舒一口气，转头看向迟宴，表情变得严肃。 “迟宴，昨天秦淑媛跟我说，她因为疏忽，把你临走之前让她转交给我的信弄丢了，怕我生气，没敢跟我说……” 白舒兰把今天早上秦淑媛的那一套说辞，原封不动地跟迟宴说了一遍。 不管是为了原身，还是为了她自己，白舒兰都想把这件事情弄清楚。 常言说得好，坑你的人，往往都是跟你熟悉的人。 因为她了解你，知道怎么做，才能坑你。 反倒是陌生人，也不了解你，摸不清底细，不敢吭，或者坑不到。 迟宴颇为意外，笑了笑，问：“那你相信她的说辞吗？” “我要是相信，我现在就不问你了。”白舒兰微微皱眉，“现在我想听听你这个当事人怎么说！” 王姥姥正在房间里缝衣服纽扣，听到这话，担心白舒兰误会迟宴，连忙从屋里出来。 “迟宴，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老老实实地说，不要隐瞒。两个人能在一起，两颗心靠得近，信任是基础。” 迟宴见姥姥一脸凝重，笑了笑，“姥姥，我知道，我正准备说呢！” 王姥姥松口气，慈眉善目地笑了笑，“那就好，有话好好说。” 有时候人和人之间就是这么奇怪，虽然昨天才见白舒兰，但王姥姥从心里亲近白舒兰，希望白舒兰跟外孙能成一对。 即使现在进了屋，也没有把门关死，留了一条缝。 王姥姥一边缝纽扣，一边支起耳朵听外面说什么。 第18章 可人小心肝，聪明大宝贝 迟宴看向白舒兰，沉声回答：“当时你没给我回信，又写信到学校，被她收了。” “她给我回了一封信，说你不想我继续骚扰你。她稍后写信给我，信的内容超过普通朋友界限，我就没回信。” 白舒兰想了想，在心里仔细画出时间线，找到问题关键。 “她给你写信，说我不希望你继续打扰我，是什么时候？” 迟宴记得清楚，新兵入伍六个月，“1974年7月，一年中最热的时候。” “你家何时给你和庄妙语订婚？”白舒兰又问。 “1974年11月。” 白舒兰终于理清了中间的关卡，证明她的猜测对了。 “秦淑媛说，因为庄妙语跟你定亲之后，她怕我受不了，所以就把信烧了。” “她擅作主张，替我写信拒绝你的时候，你和庄妙语并没有定亲，是她心里有鬼，斩断我们的来往，她想趁虚而入。” “由此可见，友情在她眼里，永远比不上她的爱情，随时随地都可以不择手段的利用。” 迟宴皱眉提醒，觉得白舒兰用词不当。 “白舒兰同志，请你慎言，我和她没有爱情，顶多是她对我畸形暗恋，还被我拒绝了。即使没遇到你，我也不会喜欢秦淑媛。” 白舒兰难得听到迟宴急着解释，耸了耸肩，笑了笑。 “原来是这样啊。总之，我已经看清楚了她的为人，以后会跟她保持距离。不能再让她有坑我的机会。” 迟宴这才抬头轻笑，心里因为白舒兰的脑子清醒而高兴。 “你还不知道吧？今天早上秦淑媛以替你拿回衣服和介绍信为由，还专门去梨花胡同。你能根据上午白家人的反应，推测出来她说了什么吗？” 他好奇，变得逗趣的白舒兰是不是真的变聪明了？ 白舒兰挑了挑秀美的弯弯柳叶双眉，怪不得白家人这么快找过来，原来是秦淑媛通风报信。 秦淑媛这人，心歪，也太会坑人了。 白舒兰对早上白家人的反应记忆犹新，虽然记不住逐字逐句，但她能总结出来梗概。 “从她之前那些混淆视听的解释，我逐渐了解这个人。我猜测，她一定在白家人面前似是而非地说我们住在一起了，以此误导白家以你耍流氓的方式报警。” “故作好意地说你有钱有势，不好惹，也不会给高彩礼，提醒他们，还可以从你这里捞一笔彩礼……” 迟宴大为吃惊，赞赏地看向白舒兰，“你很聪明。” “一般，一般，天下第三。”白舒兰摆了摆手，笑了笑，用谦虚的语气，说着狂傲的话，更加有趣。 迟宴冷峻的面容，露出浅浅微笑，“你很聪明。” “那当然。”白舒兰笑着耸了耸肩，“开窍有点晚，但总算开了。不说秦淑媛了，我想问问，你给我找了什么工作？” 迟宴没想这么快给白舒兰找工作，反正他的工资足够高，这三年的积蓄也都在。 他想先把结婚证领了，再慢慢找合适的单位。 “你想做什么样的工作？”迟宴问，既然白舒兰想尽快找工作，他当然要帮忙。 这是他请白舒兰帮忙的义务之一。 白舒兰想了想，“只要不是那种高深的技术，应该都可以吧。” 迟宴刚要说话，王姥姥从屋里探出头，把工作的事情揽了过去。 “迟宴，刚才秦淑媛有句话说得对，一份工作不算什么，但迟家现在被那么多人盯着，宜静不宜动。舒兰工作的事情，你别操心，我出面。” 迟宴转头看向王姥姥，“姥姥，不用，我可以办好。” 白舒兰思索再三，觉得跟迟宴在一起合作，自然要互惠互利。 如果给她找工作，会让迟宴可能惹上麻烦，她愿意接受王姥姥的帮助。 白舒兰挽着王姥姥的胳膊，娇笑着，跟姥姥撒娇。 “我帮不上迟宴的忙，但绝对不能给他添麻烦。姥姥，我不求正式工，临时工也行，先干着。” “我正好抽空，把以前的高中课本找出来，好好复习，说不定不久之后，就能考大学了呢！” “考大学？你觉得会恢复高考？”迟宴再次被白舒兰惊到了。 前天跟祖父谈论，上面已经意识到推荐的学生在大学里因为基础不好，根本学不懂专业技术知识。 理工科，尤为严重。 因此在小范围内，讨论恢复高考的可能性和时间。 白舒兰当然知道，恢复高考，就是七七年啊！ 至于原因，她也能说出个一二。 “原因很简单，就拿白舒月举例子，她初二没毕业，都能通过各种渠道拿到推荐上大学的名额，可想而知推荐上学的学生基础参差不齐。” “喊喊口号，学一些文科之类，或许勉强可以，但理工科的，需要扎实的基础和聪明的脑袋。” “以前通过高考上大学的大学生，千里挑一，甚至万里挑一，有真才实学，在各行各业，成绩斐然。” “其次，纵观人类历史上下五千年，现在的高考，跟以前的科举考试，本质上没啥差别，都是为了从全国范围内选择优秀的人才。” “因为各种原因中断科举，但很快就发现无人可用，自然又会开科举。咱们现在也差不多。” “现在已经十年没有高考，能让一个孩童长成少年，让一个青年到中年，让一个中年转到老年，已经够久了。” 迟宴原本平静的眼眸，此时满是对白舒兰的佩服。 这些话跟祖父的领导，说得相差无几。 警卫员小周此时也一脸敬仰地看着白舒兰，本来以为领导只是看上白舒兰的长相。 现在看来是他肤浅了。 王姥姥原本只以为白舒兰只是性格好，对外孙有感情，现在没想到这丫头还能有这样的一番见解。 不仅是可人小心肝，还是聪明大宝贝 王姥姥惊喜万分，外孙迟宴真是好样的。 “舒兰啊，工作的事情，包在姥姥身上。” 王姥姥慈眉善目，一定要给白舒兰找个好工作，可得把这个聪明的大宝贝留住了。 白舒兰抿嘴一笑，将来就算她跟迟宴分开了，也一定要和平分手，千万不能让王姥姥伤心，“谢谢姥姥。” 王姥姥伸手推了一把迟宴，觉得迟宴今天反应有点慢。 既然觉得对象好，那就赶紧娶回家，在一个户口簿上，就成了一家人。 “你愣着了，找工作，得有户口。白家那边不配合，那你这个对象就得出力了。” “拿着你的结婚申请，去找公社小李，赶紧把户口调回来。你也别声张，这几天我就能把舒兰的工作搞定。” 第19章 硬汉气质，逐渐坍塌 警卫员小周整理好所有材料，推着迟宴，出门。 白舒兰跟在后面，拿着王姥姥用碎布做的遮阳帽，坐上车，直奔兰花公社。 公社大院里，聚集很多人，大多都是以各种理由返乡的知青。 因为没有工作，都来社区这边打听。 李主任看到迟宴又来了，得知来意，对白舒兰也和颜悦色。 毕竟没有白舒兰，她女儿也不能得到上大学的名额。 “这事情好办，你昨天的举动，全部记录在案，上面还有派出所李警官的签名，证明白家人不给你转移户口。” “我这边给你出一份函和公社开的介绍信，不用你本人回去，就能把户口迁回来。” 白舒兰没想到这么顺利，站起来给李主任鞠躬，“李主任，谢谢您。” “不用谢，小刘，抓紧给办了。” 李主任还有其他事情，想快点给白舒兰办好，她也能做其他的事情。 “是，主任。”小刘应下，麻溜地写公务函，开介绍信，盖章等。 李主任听着外面闹哄哄的，自我调侃。 “迟宴，舒兰，我这里乱糟糟的，让你们见笑了。” 白舒兰笑了笑，恭维李主任。 “基层公社，扎根基层，解决老百姓急需的问题。我昨天深有体会，哪里敢见笑？只是这么多年轻人回城，不好安排吧？” 李主任面露苦涩，叹息一声，有心无力。 “城里的工作，一个萝卜一个坑，的确没有多余的职位。我都快愁死了，白天在公社堵我，晚上在家门口堵。可我只是一个公社主任，我也变不出来工作岗位！” 有迟宴在，李主任觉得不可能让她给白舒兰安排工作，因此毫无负担地倒苦水。 白舒兰看着外面一个个年轻人，都是上好的劳动力。 这些人在乡下待了几年，辛苦劳作，如果有工作，他们一定会比其他人更加吃苦耐劳。 前世作为扶贫干部，白舒兰最擅长的就是因地制宜，利用当地的特产和手工艺品。 只要包装和设计，符合现代人的需求和审美，就能卖出去。 不过，现在她重生，两眼一抹黑，就算想帮忙，但也无计可施。 白舒兰觉得她重生一趟，不能事事都依靠迟宴，她不能摆烂做咸鱼。 生命不息，奋斗不止。 曾经有人开局一个破碗，都能一统天下，当了皇帝。 她有前世的那么多知识、远见，还有宝贵的工作经验，为什么不能干出一份事业呢？ 帮助别人的同时，也能成就自己。 白舒兰还没想到好办法，小刘已经把公函和介绍信开过来了，而且还盖上了公章，放进一个新的牛皮纸袋子。 迟宴觉得寄信太慢，另想办法。 坐在车上，迟宴身后，声音清冷，“给我，我派人把你户口迁过来。” 白舒兰也不想自己跑一趟。 大热天的，绿皮车厢，没有空调，人挤人，那滋味，可不好受。 “谢谢你，迟宴。”白舒兰笑道，“见到你之后，我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你就是我再生父母，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迟宴轻笑，“再生父母，大可不必。记住了，咱们现在是男女朋友。” 白舒兰毫不做作，连连点头，“对，对，咱们在处对象呢！” 迟宴递过来一个信封，“这个你拿着，待会把你送到姥姥家，我要回迟家一趟。” 白舒兰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五十块钱和一些粮票工业票，正是她缺少的。 她也不客气，拱拱手，“谢谢！” 前面开车的小周，觉得白舒兰和领导两人不像是处对象，私底下相处，特别客气，倒是像合伙做生意。 不过，这不是他一个司机兼警卫员能够评价的，沉默是金。 白舒兰看到纺织厂家属院附近的供销社，想去买点东西。 “小周，麻烦你在前面停下来就好，我看看还有什么菜。买点回去，我给姥姥和姥爷做饭。” 听到白舒兰这话，迟宴眼露温和，“谢谢你帮我照顾姥姥和姥爷。” 白舒兰摆摆手，不以为然，“姥姥对我也很好，虽然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但我仍旧感激。”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一直为了我忙活。我的心，也是肉长的，哪能只索取不回报呢？” 说完，白舒兰开门下车。 刚关上车门，吉普车的车窗玻璃被摇了下来。 迟宴对外面的白舒兰轻声叮嘱，怕她心软，耳根子软。 “既然已经认清秦淑媛真面目，就不要跟她多来往，提防着她。” 白舒兰点头，大眼睛弯弯，满是笑意，“晓得了，人心难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白舒兰刚转身，就听到后面的迟宴又说：“快去快回，以防遇到白家人，你吃亏！” 听到迟宴近乎啰嗦的不停叮嘱，白舒兰突然觉得迟宴冷酷的硬汉气质，逐渐坍塌，“嗯嗯，看到白家人，我就跑，绝对不吃眼前亏。” 白舒兰这次没有转身，而是直勾勾地看向迟宴，等着迟宴接下来的叮嘱。 见白舒兰盯着他，迟宴觉得有几分不适，问：“还有事吗？” “别抢我的话，这是我应该问的。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这次真的去买东西了。”白舒兰大眼睛看着迟宴，笑吟吟的。 迟宴微怔，也意识到刚才太过啰嗦，不自然地点头，“没有了，小周开车。” 白舒兰见军绿色吉普车走了，这才转身，快走几步，进入供销社。 来得巧，正好来了一批新鲜的韭菜，胖嘟嘟，绿油油。 白舒兰想到了王姥姥和王姥爷牙齿不太好，但能吃饺子，于是买了一捆新鲜的韭菜。 就在她准备买鸡蛋的时候，不远处白舒月看到了刚买好韭菜的白舒兰，扯了扯亲妈吴秀丽的胳膊。 “妈，白舒兰居然还敢出来？要不是她，爸爸和奶奶也不会被关进看守所。” 吴秀丽一转头，就看到了白舒兰，顿时就跟那斗鸡一样，气粗了脖子，眼冒火星。 “舒兰，你这个不听话的死丫头，给我站住。” 丈夫和婆婆被关进看守所，拘留五天。 不仅如此，看守所不管饭，还得家里做好饭送过去。不送过去，就没得吃。 太可怜了，这一切都是白舒兰造成的。 白舒兰听到吴秀丽的声音，头都没回，拎着刚买好的韭菜，撒腿就跑。 好汉不吃眼前亏。 吴秀丽、白舒月追在后面，不停跑，不停喊，“站住，再跑打断你的腿！” 白舒兰两手扯着裙子，以防跑得太快走光了，然后一边跑，一边大声反驳，“傻子才站住，傻子才不跑！” 原本已经离开，但不放心的迟宴，让小周又开车回来。 然后他就看到了犹如踩了风火轮一样，飞快跑走的白舒兰。 迟宴低头浅笑，小豆芽越来越有趣了。 第20章 怕了，服了，不敢了 白舒兰跑得可快了，纤细婀娜的身姿。 此时英姿飒爽，一溜烟儿跑进了纺织厂的家属院。 后面的白舒月追在后面，气急败坏，想要冲进去，抓住白舒兰，狠狠地揍一顿出气。 吴秀丽想到还在看守所里的丈夫和婆婆，赶紧拉住白舒月。 “舒月，你别追了，再闹上门，说不定咱们也会被抓进看守所。” 原本跑得气喘吁吁，想要跳起来骂人的白舒月，顿时咽下恶毒的诅咒。 “妈，难道咱们就拿我姐没办法了吗？她现在攀上了高枝，连家都不回，十分猖狂，以后更不把咱们放在眼里。” 吴秀丽当然也感受到女儿的改变，让她猝不及防。 以前她只要跟大女儿诉苦，掉几滴眼泪，就能让大女儿按照她的意愿做事，屡试不爽。 可这次失算了，吴秀丽心生怨怼。 觉得大女儿生来就是讨债的，是让她日子不好过的祸根。 就在这时候，小周开车，直接停在吴秀丽和白舒月的附近。 摇下玻璃车窗，迟宴英俊冷硬的面庞出现在吴秀丽和白舒月的视线内。 尽管迟宴长得很好看，但他的眼眸冷冰冰的，吓得吴秀丽和白舒月连连后退。 “你们会后悔刚刚追打白舒兰。”迟宴声音冰冷，那双黢黑的眼睛，犹如万千冰锥一般。 等到车子离开，留下浓浓的烟尘，呛得吴秀丽和白舒月不停咳嗽。 母女二人缓过来神之后，赶紧跑向灰尘少的地方。 “咳咳咳！” 白舒月被灰尘呛得不停咳嗽流眼泪! 她如果跟白舒兰长得一样好看，也能找这么俊、这么厉害的对象， “妈，你偏心，你凭什么把白舒兰那个白眼狼生得那么好，把我生得这么难看？” 吴秀丽擦擦眼泪，一言难尽地看着酷似丈夫的小女儿! 都说女儿随爹，一点不假。 白舒兰长得也有几分像那个抛弃她的白家少爷，也有几分像她，而且还尽挑她和白家少爷的优点长，所以容貌更胜一筹。 吴秀丽没好气说，想到了以前的事情，觉得晦气。 她长得好看又怎么样？ 还不是被骗心骗身还怀上了白舒兰这个讨债鬼？ 在丈夫和婆婆面前，永远抬不起头。 “舒月，你要怪就怪你爸，是他长得不好看，又不是我。” “你爸和你奶都被关起来了，你大哥二哥和小姑忙着去上班，家里就我和你，咱们赶紧去买菜，先给你爸和奶奶做饭，不能让他们在里面饿着。” 白舒月心里难过，一边哭，一边被吴秀丽拉着往前走。 再不解决工作的事情，她就要下乡了。 等到吴秀丽买了菜，做好饭，送到看守所，就看到白先勇被打得鼻青脸肿。 她还被告知，白先勇因为打架斗殴，原本拘留五天，改为拘留十天。 吴秀丽这才明白迟宴刚刚说那句话的含义。 本来只要拘留五天，但因为再次追打白舒兰，变成拘留十天。 如果她再找白舒兰麻烦，白先勇估计出不来了。 虽然猜到原因，但吴秀丽不敢说。 “先勇，白舒兰翅膀硬了，咱们惹不起，你在里面老实点，别再被打了。” 白先勇刚刚被揍的时候，已经明白过来，那些人是故意的。 “晦气，真倒霉。你们在外面也老实点，别去找白舒兰麻烦，免得她心狠手辣，把你们也抓起来。” 等以后有机会了，拿捏住白舒兰的七寸，再好好惩罚那个野种！ 听到丈夫的话，吴秀丽放心了，“我知道，我都听你的。” 白老太看到孙女白舒月过来送饭，眼泪哗哗的，这里关的都是女的。 本来她还想耍横，以为别人看在她年老的份上让着她，没想到被打得更惨。 等到被揍过，揍服了，白老太才想明白，尊老爱幼的好女人能进看守所吗？ 进来的，都不是善茬。 谁拳头大，谁就厉害！ 此时得了饭菜，白老太不敢吃，赶紧把上面的两个馒头递给一个黑壮的女，“黑大姐，你先吃。” “算你识相。”黑大姐接过来馒头，也不用筷子，直接抓了菜，就往嘴里塞。 吃得狼吞虎咽，两三口一个大馒头就吃完了。 白老太只吃了一个二合面的馒头，躲在角落里不敢说话。 这时候，白老太认识到权势的好处。 别人只是动动嘴，就能让她和儿子被拘留在看守所。 同时，她也知道怕了。 白舒兰翅膀硬了，傍上了有钱有势的人！ 再也不是那个她随意辱骂拿捏的拖油瓶小可怜。 白老太觉得有钱有势的人，未必真心喜欢白舒兰。 这白舒兰的命，跟她妈妈一样，凭借长得好看，早晚有一天被人玩弄、抛弃。 她恨恨地咽下口中的干馒头，等着白舒兰落魄那一天。 从这天开始，白家所有人都被吓破胆子！ 再也不敢当面叫嚣着教训白舒兰了。 且说，白舒兰飞快跑入纺织厂家属院之后，看到吴秀丽和白舒月没有追上来。 这才停下来，大口喘气。 白舒兰皱眉，“这样不行，得想个办法，一劳永逸。” 此时，她还不知道，迟宴已经私底下警告白家人。 至少短期内，这些人不敢在白舒兰面前撒泼了。 白舒兰敲门，王姥姥开门，见白舒兰手里拎着韭菜，眉开眼笑。 “舒兰，你这是想吃炒韭菜吗？” 白舒兰看到王姥姥温和的笑容，才全然放松。 “姥姥，我看到供销社韭菜不错，买回来包饺子。只是我正准备买鸡蛋和面粉的时候，被我妈看到了，追着要打我。我就跑走了，只买了韭菜。” 王姥姥笑笑，“我和你姥爷今天早上还说要吃韭菜饺子，家里有细面和鸡蛋，今天晚上咱们就包饺子。” “我那边衣服还要锁个边。舒兰，你先把韭菜捡捡，一会儿，我过来和你一起包饺子。” 白舒兰嫣然一笑，欣然答应，“好，姥姥您忙，我会包饺子，您等着吃饺子。” “好哦！”王姥姥笑得更开心了。 平时家里只有老两口，尤其是老头子还要去上班。白天就她一个人在家，特别无聊。 现在有个笑容明媚，笑声甜美的外孙媳妇在家里。 王姥姥觉得家里变得热闹了，也亮堂了。 她不停在内心祈祷，白舒兰和迟宴能够早日领证，成为真正的夫妻。 以后两个年轻人相扶相持过日子，她就能放心了。 就算迟家有些人冷心冷肺，但至少外孙迟宴身边有了个知心甜姐儿。 第21章 包饺子，吃饺子 白舒兰手指翻飞，快速地挑拣韭菜，清洗干净，放在盆里控水。 白舒兰挖了两瓢白面，倒水，然后开始和面，用力揉面。 不一会儿，面团光滑，外面用小盆盖住，醒面。 白舒兰打了四个鸡蛋在锅里，快速用锅铲子翻炒。 鸡蛋就变成小块，炒得很嫩很香。 手起刀落切韭菜，把切好的韭菜和炒好的鸡蛋碎放在一起。 再倒上油盐、五香粉和红梅味精，搅拌均匀。 这时候面团也醒好了，再次用力揉，然后分成三小份，搓成圆柱长条，然后切成一个个大小匀称的小面团。 白舒兰抓了一把面粉撒在上面，然后按压成圆片。 她一只手拎着面皮，一只手拿着小擀面杖，开始擀面皮。 只是两三个呼吸的时间，一个圆溜溜的中间厚、边上薄的饺子皮就擀好了。 她手很快，擀好面皮，就开始包饺子。 挺着大肚子犹如小元宝的韭菜鸡蛋饺子，一排排整齐地放在面板上。 等到王姥姥锁好裙子的边儿，来到厨房。 就看到白舒兰已经把饺子包好了，锅里的水也开了，正准备下饺子呢。 “舒兰，你真快，饺子已经包好了。” 王姥姥眉开眼笑，饺子包得好，做饭一定也不差。 白舒兰轻笑，对自己包饺子的手艺，非常自信。 “都是从小做惯了的活，不难。早上姥爷出门，说今晚六点就能回家，咱们快点煮饺子，等到姥爷回来，咱们饺子也煮好了。” 正说着呢，就听到敲门声。 王姥姥去开门，果然是王姥爷回来了。 王姥爷又高又瘦，戴着眼镜，文质彬彬，把手里的大包放下，闻了闻。 “今天晚上咱们家包韭菜鸡蛋饺子了？” 王姥姥抿嘴一笑，眼角的皱纹，也充满喜悦。 “就你鼻子尖，一下就闻出来了。舒兰买了新鲜韭菜，给咱们包饺子吃。那饺子包得好，一个个跟小元宝似的。” 王姥爷看了看正在往锅里面加水的白舒兰，面带微笑。 “辛苦舒兰了！今天去纸绳厂修机器，人家给了我二斤鸡蛋糕，待会给你拿回去吃。” 白舒兰感谢，“谢谢姥爷，您先洗手，马上就能吃了。” 在煮饺子的同时，白舒兰扒了一坨蒜，然后放在蒜臼子里砸碎。 倒上醋和酱油，又滴了几滴香油。 独特的饺子大蒜蘸料就做好了，分成三份，装在小碗里。 把煮好的饺子盛出来，端到桌子上，然后开始煮第二锅。 王姥姥见状，赶紧招呼白舒兰，“舒兰，你过来吃饺子，我来煮饺子。” 白舒兰摇头，“姥姥，不用，你和姥爷趁热吃。” 王姥爷饿了，夹了一个白胖胖的饺子，沾了一点蒜油碟，闭上眼睛，仔细品尝。 “味道真好，舒兰手艺不错，以后迟宴那小子有口福了。” 王姥姥也尝了一个，好吃地眯着眼睛，“真不错，好看也好吃。” 第二锅饺子煮好，白舒兰全部端上桌，坐下来，一起吃饺子。 一口咬下去，满口韭菜香鸡蛋香，配上面粉独有的香味，让白舒兰吃出了幸福感。 白舒兰现在分不清，是饺子好吃，还是她太久没吃好东西了。 以至于现在一口饺子都能让她眼睛湿润。 在王姥姥和王姥爷的夸赞中，白舒兰一个人吃了一盘二十多个饺子。 就在这时候，迟宴回来了。 白舒兰起身开门，见是迟宴，面露诧异。 “迟宴，你刚才不是说今天不回来了吗？” 迟宴眼眸晦暗，想到刚才办完事情回到迟家。 继母王丽雯的侄女，恨不得扑在他身上，赖上他。 父亲和祖父都不在家，他拿了东西，收拾行李，就直接搬到这边。 迟宴不想说迟家那边的事情，看向桌上还剩下半盘饺子。 “那边事情处理完了。今天你们真吃饺子了？” 白舒兰点头，明眸皓齿，眸光流转，神采飞扬。 “那当然，可好吃了。姥姥和姥爷吃撑了，出去散步，我正准备收拾呢。你和小周吃了吗？” “没吃。”迟宴回答，“我吃那半碟饺子，小周你去食堂打饭。” 白舒兰赶紧摆手，迟宴那么大的个子，半碟饺子怎么够？ “不用这么麻烦，家里还有韭菜，给我半个小时，就能包好饺子。小周，你能等吗？” 小周闻着客厅里的香味，就知道白舒兰包的饺子好吃。 “能等，好饭不怕晚。我也会包饺子，我来帮你。” “咳咳！”迟宴状似无意干咳了两下，瞟了小周一眼。 小周立即改口，求生欲很强。 “我们领导更会包饺子，你们在家里包饺子，我去食堂买点凉粉。” 说完，小周拿着饭盒，溜了出去。 白舒兰浑然不觉迟宴的小心机，开始再次挑拣韭菜、揉面、调馅、擀面皮。 此时白舒兰额头微微出汗，随着白舒兰擀饺子皮的动作，裙子的荷叶边，也跟着晃动。 犹如夏天的晚风吹过，绿色荷叶轻摆，粉色荷花悄然绽放，恰似一幅荷塘月色好风景。 迟宴洗了手，过来包饺子。 白舒兰一边擀面皮，一边观察迟宴修长的手指。 迟宴拿着饺子皮，包上馅料，然后用手指用力地捏，露出饺子圆溜溜的肚子。 可以躺在面板上的饺子包好了，小巧可爱。 白舒兰包饺子有褶子，但迟宴包饺子不需要，用力按压挤捏就可以了，速度很快。 饺子皮擀完，迟宴也快要包好了。 不一会儿，一锅里，煮了四盘饺子，端上了桌。 迟宴看到蒜碟，对白舒兰说：“麻烦你给我一个醋碟。” “你喜欢吃醋啊？”白舒兰问。 她的口味比较重，喜欢大蒜加上醋和酱油、香油调出来的油碟。 迟宴微愣，“我只是在吃饺子的时候，喜欢吃醋。” “啊？” 白舒兰一愣，旋即明白迟宴为何单独强调，摇头失笑。 “你这人，心眼子多，转得快，我又没说你其他方面喜欢吃醋。” 迟宴转头，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小题大做。 装醋的碗，放在迟宴面前。 迟宴尝了一个饺子，眼睛一亮，十分好奇。 “明明是一样的韭菜鸡蛋饺子，为何你做的味道就这么好呢？” 白舒兰面露得意，她做饭的手艺，一向很好。 “当然是鸡蛋和韭菜，还有油盐、五香粉和味精的比例达到最优，味道自然更好。你心情不好，多吃点。吃饱喝足心情好了。” 迟宴抬头，清冷的眸子看向白舒兰，“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白舒兰偷笑，像个狡猾的小狐狸一般聪慧。 “你平时脸上冷酷，但眼里并不冷漠。只有生气的时候，脸冷得像冰，眼神冷得像冰锥子。浑身放冷气，不仅能冷死个人，还能扎死人。” 第22章 她不会掉马甲了吧？ 迟宴惊愕，他在白舒兰的眼里就是这样的形象？ 貌似不太好吧？ 迟宴轻声解释，尽量笑容可掬，想改变在白舒兰心中的印象。 “继母还不死心，很烦人。只是现在正处于敏感时期，我不能直接出手。祖父和父亲都下基层了，我不便住在那边，搬过来住。” 看着迟宴尽量做出来的迁就表情，白舒兰抿嘴一笑。 “既然在那边住得不开心，就住过来，姥姥和姥爷一定很开心。你现在不适合对付她们，那就先忍着，韩信当年还能忍胯下之辱。” “你现在只要不回去见她们，就能避开。多简单的事情，不至于影响你的心情。” “你这聪明的脑袋，应该用来做更加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因为这些无意义的小事费神。” “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多看点书，多学点知识。以前你们当兵，只要勇敢，不要命，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但现在并不是这样。” “随着科技的发展，技术在军事方面的应用，越来越重要。你们当兵，也要读书，才能缩小跟国外的差距。” 国外已经有计算机，第三次工业革命开始了。 可是现在这里却连高考还没恢复。国内外的差距，越来越大。 迟宴挑了挑眉，又被白舒兰说中了。 祖父在国外考察，看到外国的科技发展，日新月异。 他越发觉得国内停滞不前，心急如焚。 “那我也读书，将来或许能考上军校。” 迟宴肩负着找出内奸的责任，但闲暇的时间也挺多，用来看书学习，不能浪费光阴。 虽然他可以通过内部推荐上军校，但没有过硬的基础知识，并不足以胜任未来的职位。 白舒兰笑了，见迟宴眼神不再阴郁，多了一些洒脱。 “对，就应该这样，方法总比问题多。明天去废品收购站，看看能不能找到高中书籍？咱们一起看书。” 迟宴轻笑，眼神意味深长，“你不用去翻垃圾堆，我会准备课本。” 白舒兰想到以前看小说，有人在垃圾堆里找到很多古董，她还想去碰碰运气。 “不用破费，废品收购站应该有书本，而且说不定咱们还能翻到好东西。” 迟宴听到这话，哭笑不得。 “你不会以为那里有古董、金条、名贵家具吧？” “啊？难道没有吗？你……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所想？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白舒兰瞪大眼睛，惊疑不定地看向迟宴，结结巴巴。 迟宴皱眉，“我正在吃饺子呢，不要说那么恶心的东西。” “那你还没跟我说，为什么知道我心里所想？” 白舒兰在一刹那觉得迟宴好像也是重生的。 她心里忐忑，万一迟宴也是重生的，她强调恢复高考势在必行，就可以让她掉马了！ 迟宴咽下嘴里的饺子，喝了饺子汤，玩味地笑了笑。 “因为你表情和眼神告诉我，垃圾堆里有宝贝，不去废品收购站走一趟，你就觉得错失一百块。” 白舒兰脸上微红，她的表情和眼神已经这么直接吗？ 哪是错失一百块？ 明明是错失一个亿！ 猴票！ 全国河山一片红等这些珍贵的邮票！ 藏在家具夹层里的小黄鱼、大黄鱼！ 还有名贵的字画，黄花梨的家具…… “真不能去吗？说不定我运气好，能在里面淘到宝贝呢？” 白舒兰眨眨眼睛，她真的对传说中的七十年代废品收购站很好奇。 迟宴吃好，拿着帕子擦擦嘴巴，摇头失笑，觉得白舒兰异想天开。 “真的是好东西，怎么会送到垃圾收购站呢？即使送到废品收购站，所有东西都会经过仔细检查。” “尤其是那些家具字画之类的，更是检查的主要对象。就算有好东西，也都被废品收购站的工作人员挑拣出来。” “小豆芽，别想着不义之财，劳动致富最光荣。姥姥既然说给你找工作，就不会食言。” “你耐心等着便是，会给你找一份适合你的工作。你身体虚弱，这几天好好休息。” 白舒兰听到这话，讪讪笑笑。 “我就是觉得吃你的，花你的钱，劳烦姥姥和姥爷，心里过意不去，总想着早点挣钱，回报你们。” 迟宴抬眸轻笑，“中午面对秦淑媛的时候，你不是说你的是你的，我的还是你的吗？” 白舒兰脸上微红，“那……那不是为了在外人面前表现得亲近一点吗？” “可是实际上，咱们并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以后也不是真正的夫妻，我当然不能理所当然地享受你提供的一切。” 原本还心情愉悦的迟宴，在听到白舒兰的话之后，顿时心里不美了。 就在这时候，小周回来，把凉粉摆在桌上，大口吃饺子，冲淡了有点尴尬而又纠结的氛围。 突然白舒兰不小心，碰到了王姥爷的工具包，掉在地上。 “哐当”一声之后！ 工具包掉在地上，从里面滚出来好几卷东西。 白舒兰赶紧把工具包捡起来，又把滚到迟宴脚底的几团东西捡起来。 熟悉的颜色和手感，让白舒兰欣喜万分，“我有办法赚钱了！” 小周把刚刚捡到的几团纸绳递过来，面露不解。 “白舒兰同志，这不就是包点心的纸绳吗？用这个怎么赚钱啊？” 迟宴弯腰，捡起一团，“你想去供销社卖点心？” 白舒兰摇头，但并没有解释。 此时她眼露欣喜，然后拿了一圈纸绳，用力揪，很有韧性。 她转身到了厨房，把一截纸绳放在装满水的碗里，检测纸绳在水里能撑多长时间。 王姥爷带回来的纸绳，浅棕色，而且很有质感，并不毛糙。 白舒兰找到剪刀，剪了几根纸绳，然后开始利用纸绳编草帽。 此时白舒兰全身心投入，并没有察觉迟宴一直在关注她。 迟宴漱口之后，自己转动轮椅，看着白舒兰正在用纸绳编东西。 白舒兰这么认真，他并没有打扰。 白舒兰纤细的手指，上面有着茧子，编织草帽，并不觉得磨手。 反而因为越来越熟练，编得越来越快。 王姥姥跟王姥爷散步回来，见白舒兰两手轻巧地编织。 “舒兰，你在编夏天的草帽？” 白舒兰抬头，对着王姥姥笑了笑，编好了草帽，送给姥姥。 “是的，姥姥。姥爷带来的纸绳有防水功能，而且颜色也很好看，比用席草编出来的草帽更好看。” 第23章 迟宴喜欢的人是我，不是你！ 王姥姥平时就喜欢做衣服，缝制帽子。 此时看到白舒兰编出来的半个帽子，眼露欣喜。 “这颜色的确好看，比质量最好的麦秆还好。有席草的质感，但比席草好看。老头子，这是纸绳厂新做出来的吗？” 王姥爷一边用毛巾擦手，一边轻笑。 “不是专门做出来的，是机器坏掉做出来的。我觉得挺好看，但他们觉得跟以前不一样，不好交货，坚持让我把机器修好。” 白舒兰想知道防水效果，没有比王姥爷知道的更清楚。 “姥爷，这纸绳能防水多长时间？” 王姥爷的棋友是纸绳厂的周厂长，两人关系很好。 他经常去那边帮忙修理机器，因此对纸绳厂的纸绳很了解。 王姥爷回答，此时他面露好奇，推了推鼻尖上的眼镜， “你手里拿的纸绳放在水里一天不变，超过一天，可能就要变形了。” “用来编草帽也行，只要不是一直浸泡在水里，一般的淋雨，没有影响。” 白舒兰听到这话，眼露欣喜，“姥爷，这里面有对身体有害的物质吗？” 王姥爷摇头，对纸绳的成分了解颇多。 “这些纸绳，国内用的不多，大多用于出口。国外的厂商要求高，要求食品级的。对身体就算有影响，但也微乎其微。” 白舒兰越听越高兴，这简直就是制作纸绳草帽的绝好材料！ “姥爷，就我手里这种质量纸绳有多少？” 白舒兰问，如果价格合适，她想编成新颖时尚的帽子，然后卖到国外，赚外汇。 王姥爷一愣，看了看带回来八卷纸绳。 “舒兰，这些纸绳还不够你编草帽的吗？这样的纸绳就算次品，价格也不便宜。” “你用这个编草帽，卖不上价格。毕竟咱们国内其他地方有专门编草帽之乡，你这用纸绳编的草帽，没有销路。” 白舒兰抿嘴轻笑，手上不停编织。 “姥爷，我没想着在国内卖，我想卖到国外。” 迟宴正在喝水，“咳咳”两声，被白舒兰的大话呛到了。 “现在虽然有出口贸易，但管制特别严格，你个人无法跟国外进行贸易。” 白舒兰站起来，走到放报纸的柜子上，指了指上面的国际新闻。 她声音轻柔缓慢，但很有说服力。 “你们看，现在国外提倡环保，纸绳做的草帽，是有机的，以后能够自然分解。” “你们再看下面的图片，这个国外女明星的草帽就是用环保材料做的。有这个理念在，加上我编织的草帽款式好看，我觉得能够卖出去。” 迟宴、王姥姥和王姥爷，就连小周，目光都转向了报纸上的那个女明星。 宽大的帽檐，上面还有蝴蝶结。 大眼挺鼻红唇，丰胸美臀细腰，包裹在长裙里，很诱人。 王姥姥想了想，觉得白舒兰说得有道理。 “舒兰，我觉得你很聪明，或许真的大有可为。你先编出来几个样品，给我们看看，先试试效果。” 白舒兰也觉得说再多，都没有做出来样品，更有说服力。 “嗯，姥姥，那我先拿回楼上，尽快编几个好看的帽子。” 说完，白舒兰把八团纸绳，全部装在包里，准备带回楼上。 今天晚上熬夜，争取明天编出来好看的草帽。 看着风风火火的白舒兰，王姥姥莞尔一笑。 “舒兰，你别熬夜，熬坏了眼睛，得不偿失。” “知道了，姥姥。”白舒兰嘴里答应轻快，心里却不以为然。 就熬一夜，不算什么。 如果有手机，她就是暗夜精灵，能嗨一夜。 刚出门，白舒兰就碰到了请假回来的秦淑媛。 秦淑媛本来今天应该值班，但心神不宁，以不舒服请假，同事帮她代班。 “舒兰，你手里拿着什么？我帮你拿。” 秦淑媛的目光迅速从白舒兰的身上，看到了屋里的迟宴身上，然后又回到白舒兰的身上。 白舒兰摆手，连忙拒绝。 “你加班也辛苦，不用你帮我拿。我还有事情要忙，不跟你说了。” 白舒兰犹如一阵风一样，快速上了楼梯，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秦淑媛看着白舒兰犹如耗子一般灵活的背影，目瞪口呆。 白舒兰避她如蛇蝎，一定是怀疑她了。 迟宴瞟了一眼秦淑媛，眸光微冷，对小周说：“厨房有热水，小周，你给舒兰送上去。” 秦淑媛听到迟宴那么关心白舒兰，心里难受。 掏出钥匙，直接开门进去，甚至没心思跟王姥姥和王姥爷打招呼。 回到家里，秦淑媛心里难过。 她心里很矛盾！ 秦淑媛内心明白，就算拆散了白舒兰和迟宴，迟宴也不喜欢她，也不会跟她在一起。 除非她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让迟宴不得不娶她。 警卫员小周几乎寸步不离迟宴，而且迟宴对她多有提防。 她根本没有机会靠近迟宴。 可一想到迟宴宁愿娶白舒兰，也不娶她。 秦淑媛的心，就犹如被无数钢针狠狠地刺穿一样痛苦。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秦淑媛拿了一瓶麦乳精，出了家门，上了二楼。 此时的白舒兰为了编出好看的草帽，聚精会神，浑然忘我。 手工草帽，曾经是白舒兰带领一个贫困村脱贫致富的项目之一。 漫山遍野长得都是席草，但无人利用。 她自学编织草帽，尤其是新颖的款式，都是她学会了手把手教会村民。 开设网店和直播，卖了出去。 在工作中，白舒兰逐渐体会到那句“方法总比问题多”的真谛。 只要找对办法，找对方向，因地制宜，埋头苦干，极力争取，成功就不远了。 纸绳比席草更好编织，而且编出来的草帽更好看，雅致。 秦淑媛敲门，好一会儿，白舒兰才听到。 白舒兰皱眉，谁啊？打扰她工作！ 转念一想，应该是秦淑媛吧？ 打开门一看，果然是她。 秦淑媛眼神复杂，可怜兮兮，十分委屈。 “舒兰，你别生气，其实我都是为了你好，不想你被人欺负，所以才会着急。我们是好朋友，你不会生我的气，是吧？” 看着又茶又绿的秦淑媛，白舒兰一阵腻歪。 与其在这里跟秦淑媛掰扯塑料姐妹情，她还不如多编几圈草帽。 “秦淑媛，其实你也喜欢迟宴，到现在你还喜欢，你对我说了谎。” “你想从我手里抢走迟宴，但我告诉你。你别费心思了，迟宴喜欢自始至终喜欢的人，都是我，不是你。” 第24章 好看精致的草帽 秦淑媛原本脸上挂着期期艾艾的可怜表情，僵在脸上。 此时听到白舒兰揭穿她真面目的话语，顿时恼羞成怒，倒打一耙。 “白舒兰，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 “我秦淑媛以前的确动过心思，但我跟你说过了，被迟宴拒绝后，我就死心了。” “我一直给你写信，给你寄送东西。回到城里，我也主动护着你。” “给你找工作，替你去白家拿行李。” “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这样污蔑我这个好朋友，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白舒兰随着秦淑媛的话，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眼神也越发冰冷。 “你等着，我把钱和票还给你。” 白舒兰掏出今天迟宴给的钱和票，数出来十一块钱和十斤粮票，硬塞到秦淑媛的手里。 秦淑媛一愣，见白舒兰有钱又有票，眼泪掉了下来。 “舒兰，我真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是好朋友……” 白舒兰眼神明亮，尽量平心静气，今天有必要说清楚。 “虽然这句谢谢有些晚，不管你的帮助是真心，还是假意，但都要跟你说声谢谢。” “不过，你对我说了太多的谎话，我不相信你了。” “另外，今天早上我还警告你，不要擅作主张，尤其是对我的事情。可是你怎么做的？” “你直接去了梨花胡同白家，名义上是为了我好，为了给我拿东西，同时你也刺激白家。” “告诉他们我住在哪里，提醒迟宴有钱，白家可以要高彩礼。白家人憋了一肚子气，想要打我出气。” 秦淑媛急了，白舒兰果然不信任她了。 “舒兰，你听我解释，我怕你没衣服穿，没有介绍信不能工作，寸步难行，所以才冒着危险，去梨花胡同……” 尽管秦淑媛巧舌如簧，说得情真意切，但白舒兰一点都不相信。 她关门，但门被秦淑媛用手顶着，她关不上。 这时候，迟宴的声音从楼下传过来，“舒兰，早点休息。” 在秦淑媛因为迟宴声音愣神之时，白舒兰直接关上了门。 总算不用跟哭哭啼啼的秦淑媛继续掰扯，因为掰扯不清。 秦淑媛快步下楼，看到转动轮椅进家门的迟宴。 “迟宴，对不起。对舒兰，我真没坏心。” 迟宴瞟了一眼秦淑媛，懒得理。 有的人，最喜欢说这种话！ “我没有坏心”、“我都是为了你好”，“我不是故意的”，但做出来的事情，都是在伤害别人。 关上门之后，警卫员小周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领导，对面的秦淑媛同志，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 她以为自己嘴上说得好听，别人就相信了吗？ 从她的一举一动，都能看出来对白舒兰同志的满满恶意，对他家领导的强烈觊觎之心。 迟宴冷哼一声，“丑陋，愚蠢，而不自知。以后，你多留心秦淑媛，别让她有机会伤害舒兰。” “是。”小周应下，以后多了一项工作内容。 白舒兰回到屋里之后，长舒一口气。 她做不到跟秦淑媛不计前嫌，也不想费尽心思跟秦淑媛相处！ 她现在有更有意义的事情。 人这一辈子，不与恶人争长短，论是非，相计较。 这不是软弱，而是明智。 十八岁她考上帝都一流的大学，孤儿院的院长妈妈拉着她的手，殷殷嘱托，说了这一番话。 院长妈妈还说，她的聪明脑袋，要用来做有意义的事情！ 做个眼中有光，心中有善的人。 她一直记在心里，也一直用实际行动践行着。 洗了澡，换上王姥姥给她做的宽大柔软的睡衣，白舒兰感到浑身轻松，继续未完成的编草帽。 夏日静悄悄，凉风习习。 灯泡昏黄的光洒下，印下白舒兰纤细柔美倒影。 一直到了十二点，白舒兰编了两个草帽。 一个是卷边的草帽，一个是平边的，精致优雅。 明天去河边挑选光滑的鹅卵石，在热水里烫过之后，在帽子上熨烫定型。 再缝上防汗带，就完工了。 如果在卷边的草帽上绑上蝴蝶结，在平边的草帽上缠上轻纱或者蕾丝，就更加完美了。 做完这些，白舒兰才关了灯，躺在床上睡觉。 这一夜，她做了美梦。 梦到她利用纸绳编的草帽，卖到国外，赚外汇。 成功带领回城的无业知青再就业，脱贫致富，得到领导表彰。 迟宴还给她送了一束鲜花，请她吃大餐庆祝。 现实中，迟宴发觉白舒兰房间里的关了灯，他才把书本收起来放好。 从轮椅上站起来，舒展身躯，嘴角上翘，眼中含笑。 他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第二天早晨，白舒兰起床洗漱。 换上王姥姥给她做的绿色碎花连身裙，脚上穿着塑料凉鞋，白生生的脚穿着尼龙丝袜，纤细柔美。 她把两顶编好的帽子，拿到楼下，“姥姥，你看我编的帽子，好看吧” 王姥姥正在做饭，一转头，就看到了白舒兰手里的两个草帽，眼睛一亮。 “好看，真好看。熬了大半夜吧？大眼睛里都有血丝了。” 白舒兰抿嘴一笑，把一个卷边的草帽戴在了王姥姥的头上。 “最好看的一顶帽子送给姥姥！” 王姥姥笑了，一边搅拌锅里的大米粥，一边提醒。 “纸绳的确防水，你看看碗里昨天你放的那一截纸绳，还好着呢！” 白舒兰仔细拿过来查看，面露欣喜。 “这个规格的纸绳完全可以用来制作草帽，待会我去河边寻找鹅卵石，用煮得滚烫的鹅卵石进行熨烫定型，配上蝴蝶结或者丝带，更好看。” 王姥姥笑了笑，“不用去河边，家里不是有鱼缸吗？” “现在不养鱼了，里面的鹅卵石拿出来清洗一下，就能用了。” “吃过饭，我陪帮你做帽子配饰，把帽子制作更加精美。” 王姥姥尽一切可能帮助白舒兰。 即使不能卖出国外，也不能否认这些纸绳编出来的草帽非常好看。 白舒兰脆声感谢，“谢谢姥姥。” 王姥姥笑了，“我应该谢谢你，给我编这么好看的帽子。” 迟宴也看到白舒兰和姥姥头上的草帽，果然很优雅精致，递给白舒兰一张纸。 “这是我根据姥爷提供的信息，核算出来的成本。” “一顶草帽材料成本在六毛钱，再加上人工成本四毛，一顶帽子至少一块钱。” “你觉得你的帽子，卖多少钱合适呢？” 白舒兰接过来迟宴递过来的一张纸，斟酌片刻之后，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卖多少钱合适，所以我决定多编几个帽子，然后去问老外，愿意多少钱购买这样的帽子。” “迟宴，如果你在对外经贸厅有认识的人，帮我打听一下。这样双管齐下，如果利润空间大，有利可图。” “我再想办法跑街道办和纸绳厂，争取在有对外贸易资格的纸绳厂下面，建一个草帽厂。” 迟宴点头，心生好奇，“我倒是可以给你打听，那你怎么跟外国人打听呢？你会外语吗？” 第25章 会英语第章 俄语第章 法语 白舒兰点了点头，无比自信地回答：“会英语，会俄语，会法语！” 俄语是原身自己学的，英语和法语是她前世学的。 可巧在下乡的时候，一个沪市下放的李老师会英语和法语。 因为白舒兰跟她住一起，帮她干活，私底下教了她不少。 这时候，不仅迟宴惊讶，就连王老爷和王姥姥，也面露惊愕。 “你们初中高中的时候，只学了俄语。你怎么会英语和法语呢？” 白舒兰笑着说：“在我下乡的地方，李奶奶是从上海下放过去的。知青点住不下了，我被村长安排跟她住在一起。” “我比较勤快，帮她洗衣服干活，她私下里教我外语。她跟我说，永远不要停止学习。” “即使现在用不到，学会了以后也能用得到。李奶奶诚不欺我，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现在大环境改变很多，已经不像以前那样风声鹤唳。 因此，白舒兰现在即使会外语，也不会被人非议。 王姥爷叹息一声，“哎，可惜了，那么有才华的人。现在你那李奶奶已经平反，回城了吧？” 白舒兰点头，替李老师感到开心。 “是的！我们互相鼓励，她想教，我愿意学，相互相持，终于熬过了那段艰苦的日子。” “等我多编几个草帽之后，我就在香山宾馆门口，举个写着导游的牌子，一定能找到愿意雇我做导游的人。” 王姥爷连忙阻拦，“舒兰，你可不能这么虎。外交无小事，接待外宾都有专门的人。你这边举牌子，那边就能给你抓紧去。” 白舒兰听到这话，吓了一跳，“政策不允许，那就算了，我另想办法。” 这时候迟宴用英语说：“i can troduce you to the tour guide work” 白舒兰一愣，迟宴突然说英语，应该是在考验她是否真的会说外语。 “really thank you uch it"s jt what i need i can ask foreigners about the price of straw hats” “c"est vrai rci beauup, c"est exactent ce dont j"ai be je peux deander auxétranrs le prix du chapeau de paille” …… 白舒兰不仅用英语，还用法语，俄语说了一遍，其实她还会一些日语，就不再多显摆了，以防掉马。 王姥爷当年就是在法国留学的，能听懂法语。 “舒兰，你的法语很标准，可以胜任导游的工作。” “英语和俄语也不错。” 王姥姥就喜欢爱学习的孩子。 白舒兰能在乡下那么艰难的环境里坚持学习，而且还学有所成， 王姥姥笑道：“我已经知道给舒兰安排什么样的工作了。” 迟宴轻笑，问：“是对外贸易厅的翻译工作吗？” 王姥姥面露难色，摇了摇头。 “对外贸易翻译工作，都有固定的信得过的人负责，舒兰估计进不去，但可以胜任外国友人的导游工作。” 白舒兰面露欣喜，“姥姥，能做导游，不正合我意吗？正好我可以假公济私地完成我的草帽外国市场调查。” “不过一开始是临时工，工资也不太高。” 王姥姥担心白舒兰期望太高，失望越大。 白舒兰摇头，反过来安慰王姥姥。 “姥姥，临时工就行，我的目的本就不是单单找一份工作。我是想打探草帽的价格，寻找销路，然后给我们社区回城无业知青提供工作。” 迟宴一愣，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白舒兰昂首挺胸，中气十足，“学雷锋，做好事。”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王姥爷看向白舒兰的眼神，充满赞许。 这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好孩子。 吃过饭，王姥爷去上班，原本从工厂退休了，纺织厂再次返聘。 有退休金和工资，工作认真负责，从来不迟到、不早退。 王姥姥退休了，不用上班。 现在为了白舒兰的工作，吃过饭，她就戴着白舒兰给她编的草帽，挎着小包，姿态优雅地去会友了。 迟宴带着小周也离开家，出去工作。 白舒兰烧了一瓶热水，给自己泡了一杯清热去火的菊花茶，继续编草帽。 不同形状，不同花纹，不同的配饰。 有细密的，有镂空的，每一个款式都不一样，但都非常好看精致。 白舒兰非常认真，即使额头上出了汗，坐的时间长了屁股疼，她仍旧在坚持。 如果她的努力能够让更多人改善生活水平，她内心会更有满足感。 这跟她一直践行的理念有关。 她的手速非常快，一整天，又编四个帽子。 迟宴回来，下车之后，就看到坐在床边的女子聚精会神编草帽。 阳光洒进来，白舒兰长长的睫毛在夕阳下裹上一层金色的光。 不时活动脖颈，缓解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带来的疲惫。 白舒兰嘴角一直含笑，眼中充满希望。 她是那么认真，做事情总能全身心投入。 迟宴进来，好心情消失不见。 凑近一看，他见白淑兰面露菜色，嘴唇发干，顿时黑了脸，“中午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白书兰摇头，笑着解释，“才不是呢，姥爷昨天带回来的鸡蛋糕，我吃了两块。” “那东西又不当饭。”迟宴皱眉，转头看向小周，“去厨房，煮点面条，打两个鸡蛋，给舒兰做饭。” 白舒兰摆手，连忙拒绝。 “不用，我现在真的不饿。姥姥这里，有这么多吃的，我怎么会饿着呢？” “我马上编好了，再去做饭。今天家里有西红柿，我给你们做西红柿面疙瘩汤，开胃又好吃。” 迟宴看着白舒兰纤细的胳膊和小腿，忍不住出声提醒，“工作重要，但身体更加重要。” 白舒兰展颜一笑，声音清脆，“知道了，迟同志。来来，这是我给你编的男士礼帽。” “待会我用缝纫机再做个防汗带，就能用了。你出门的时候戴上，可以遮阳。” 迟宴接过来编织精致的草帽，颇为喜欢。 他看着帽子，就能想象出来一双巧手不停翻飞编织的画面。 真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 在下乡的这三年，她到底学了多少技能？ 以后还会给他带来多少惊喜呢？ 第26章 他觉得被调戏了 白舒兰把鹅卵石放在热水里，烫热了！ 然后用勺子捞出来鹅卵石擦干，用干净的毛巾包着鹅卵石的一面，然后放在平铺的帽子上。 经过鹅卵石的熨烫，帽子更加整洁精致美观。 白舒兰的手，却因为鹅卵石太烫，烫得红红的，不时放在耳垂上。 迟宴看了一眼白舒兰，伸出手，“给我吧，我来熨烫。” 白舒兰烫得手指通红，见可以有“壮丁”主动送上来，她可不想拒绝。 “就像我刚才那样弄，会吗？” “会。”迟宴应下，接过来鹅卵石，继续熨烫，做得比白舒兰更加精细。 鹅卵石不热了，再换热水里的另一块，继续熨烫。 迟宴一边熨烫，一边思索。 “手工编织，到底慢了些。这是一根线编成的，其实大可以用机器，速度更快。” “熨烫定型也可以，直接弄个帽子的模具，合适的温度，压几秒钟就可以了。” 白舒兰点头，表情认真，秀气的眉头微微皱着。 “纸绳草帽不同于席草等真正的草帽，而是用纸绳，的确更适合用机器。” “但这样的机器要单独购买，这样建造工厂的造价特别贵。” “在没有利益趋势之下，纸绳厂不会投资这么大，社区的李主任也不会替我处理跑关系。” 迟宴面露惊讶，“你准备跟社区李主任合作？” 白舒兰点头，小声解释，说出心里的计划。 “首先，李主任不怕纺织厂的徐厂长，有她在，能帮我对付徐厂长。” “其次，李主任现在因为回城待业青年很多，焦头烂额，如果我能给她提出来一个好办法，安置这么多的年轻人，也是她的功劳一件。” “第三，纸绳厂也在李主任的管辖之下，她在中间沟通，更加顺畅。只要我能找到销路，有稳定的顾客，其他的都不是事儿。” 看着神采飞扬的白舒兰，迟宴也觉得大有可为。 就在这时候，王姥姥挎着小包，戴着精致的草帽溜溜达达地回来了，手里还拎着卤猪头肉。 “舒兰，我买了京城老字号的卤肉，今天咱们吃卤肉面，我擀面条，你把肉切了。” 白舒兰接过来王姥姥手里的卤肉，又把王姥姥手里的包挂在墙上，顺手又给王姥姥倒了杯蜂蜜水。 “姥姥，您先喝口水。我力气大，一会儿我揉面擀面条，您歇会儿。” 王姥姥接过来杯子，喝了口甜滋滋的蜂蜜水，心满意足。 “舒兰，你的工作妥了。明天你去香山宾馆找王主任，她专门负责外宾导游安排。不过，上岗之前需要培训。通过了，就能直接上岗。” 白舒兰眉开眼笑，“姥姥真厉害，一出手，就给我找到了工作。” “你的户籍不在，但你拿着李主任开的介绍信也行。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我就不叮嘱你了，到时候仔细记住王主任的叮嘱就行。” 王姥姥轻声交代，也十分期待白舒兰未来的工作表现。 白舒兰点头，“谢谢姥姥，我知道了。” 得到王姥姥的帮助，白舒兰无以为报，所有的感激全部化作力气，用力揉面，擀面条。 手起刀落，面条切得粗细均匀。 凉锅倒油，葱姜丝儿放进去爆炒。 一小包卤肉汤倒进锅里，等到熬出点味，再加水，烧开下面条。 每个番茄一分为八，切了一盘，上面撒了一点白糖，做成凉拌西红柿。 煮好的面条，装在大碗里。 放上卤肉，再加上胡萝卜丝，黄瓜丝儿，一碗简单可口的卤肉面就做好了。 这时候，王姥爷回来了，闻着家里的香味，赞叹。 “咱们家今天吃卤肉面，我早就想这一口了。” “姥爷，吃饭了。”白舒兰把煮好的面，端了出来。 小周早就饿了，看到面煮好了，也进来端碗。 一碗卤肉面，让大家吃得意犹未尽。 明明都知道吃饱了，但还想吃。 迟宴的碗里的面最多，肉也最多。 吃饱喝足的迟宴，面容也多了几分温和。 工作中遇到的那些困难，仿佛都不难了。 小周勤快地收拾碗筷，干力所能及的活。 白舒兰则是利用布头，在缝纫机上做防汗带，缝在帽子里面。 白舒兰把一个优雅绅士礼帽递给王姥爷，面露感激。 “姥爷，看看，这是今天做好，熨烫好的帽子，送给您。” 王姥爷接过来，眼露惊讶，啧啧称奇。 “这草帽不错，我以前在法国留学的时候，那里的人，就喜欢戴这样的帽子。不过，我可以确定，那些帽子没你做的草帽好看。” 白舒兰抿嘴一笑，“听姥爷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姥爷，纸绳厂的这一批不合格的纸绳，有多少？能不能让纸绳厂留着？” “等我这边找到销路之后，就能组织公社里的待业回城青年编草帽了。” 王姥爷轻笑，“行，我明天就给纸绳厂打电话，让他们留着，就说我给他们找到销路了。” “其实不打招呼也没事，这种纸绳转销国内，价格高，没人买，低价处理，他们又不愿意，一般会留在库房很长时间。” “多谢姥爷。”白舒兰应下，眉开眼笑，觉得距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晚上，白舒兰拎着热水上楼，被迟宴拦住了。 不远处王姥姥和王姥爷表面上在聊天谈话，但眼神不时瞟向白舒兰和迟宴，耳朵也支起来听。 当着王姥姥和王姥爷的面，白舒兰脆声娇笑，俏皮可爱。 “亲爱的迟宴同志，我知道你现在舍不得我离开。” “但我们现在只有革命感情，并没有革命婚姻，所以我还不能一直陪着你。早睡早起，做个好梦。” 迟宴低头浅笑，白舒兰本事挺大啊！ 总能把有旖旎氛围的话语，说得光明磊落，理直气壮。 “亲爱的白舒兰同志，我也想提醒你，今天晚上不要熬夜编草帽了，早点休息。” 晚上，白舒兰又编了一个新款式的草帽，才揣着美梦入睡。 第二天清晨起来，白舒兰照着镜子。 四六分的发型，梳了一个低马尾，然后戴上优雅卷边小草帽。 草帽上面缠了一圈粉色缎带，并且绑成了一个精巧的蝴蝶结。 她身上穿着水红色白花碎花连身裙，裙子上的腰带，跟帽子上的缎带颜色一样，脚上穿着黑色小皮鞋。 眉色如黛，两眉弯弯，下面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浅色的小麦色皮肤，挺巧的鼻子。 如果能有口红，提升气色，那就更加完美了。 不过，这难不倒白舒兰，用牙齿咬咬嘴唇之后，丰润的樱唇多了几分红意。 一个字，美！ 白舒兰从楼上下来，迟宴开门，看到打扮精致的白舒兰，微微一愣，看得出了神。 白舒兰对迟宴的反应，很满意，对得起她今天精心打扮，“我好看吗？” “嗯！”迟宴轻声应下，眼神有些躲闪！ 转头看向别处，耳根处还有红晕，他觉得被调戏了！ 第27章 把她放在心里了 此时王姥姥端着早饭从厨房出来，正好看到站在门口的白舒兰。 她眼睛一亮，不吝以最美的语言称赞。 “舒兰，本来就长得好，现在这么一打扮，更好看。” “迟宴，你挡在门口，别愣神了，赶紧让你对象进来。” 白舒兰听到王姥姥的称赞，嫣然一笑。 “多谢姥姥夸我。迟宴同志，回神了。我推你去吃早饭。” 迟宴此时已经恢复冷静，眉眼清俊，“多谢。” 王姥爷不好多称赞，笑了笑，交代妻子。 “小姑娘，就该穿得鲜灵点。明天厂里发布票，你再给舒兰做几件衣服。” 白舒兰谦虚拒绝，不能贪心，人情换不清了。 “姥爷，姥姥已经给我做好几身衣服了，够我这个夏天穿的了。” 王姥姥笑笑，看向白舒兰的眼神慈祥， “夏天的衣服够了，那就做秋天的衣服。我心里有数呢，把咱们舒兰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白舒兰性子好，王姥姥喜欢，迟宴也喜欢。 再打扮好看一些，王姥姥确定，迟宴更喜欢，要不然刚才也不会看愣神了！ 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王姥姥和王姥爷都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他们都懂！ 吃过饭，白舒兰笑着问：“姥姥，香山宾馆怎么走？坐公交车，需要坐哪路车？” 王姥姥回屋拿了一张纸，细心交代白舒兰。 “舒兰，这是你姥爷给你画的地图和路线，简洁明了，你应该能看明白。” 白舒兰接过来，低头一看，顿时笑了。 “我姥爷图纸画得多，画地图也这么好看规整。” 王姥姥嗔道：“他这辈子没别的本事，就会这个了。” “姥姥，姥爷能把这一技能练到炉火纯青，那就是术业有专攻，要不然以徐厂长那个抠门坏样能容得下姥爷？" "还不是我姥爷一身所学能解决纺织厂的那一堆早就过时的破铜烂铁？” 这话简直说到了王姥爷的心坎里，“过奖，过奖！” 在白舒兰的称赞和恭维中，王姥爷心情愉悦，情绪饱满 吃过饭，骑着自行车，去上班了。 白舒兰昨天晚上，还给自己编了一个方形小包 里面放了一团卫生纸，干净的手帕和一个笔记本、一只吸满蓝墨水的钢笔,以及杂物若干。 手帕是王姥姥赞助的，笔记本王姥爷送的，钢笔是迟宴送的。 白舒兰戴着草帽，背着小包，手里拿着地图，准备出门。 本来迟宴今天不需要出门，但见白舒兰一边走，一边看地图，对京城并不熟悉。 他声音低沉，“舒兰，我送你。” “不用，我能找到。”白舒兰摆手，“你也要忙，不用耽搁时间。” 迟宴抬眸看向白舒兰，轻笑，“顺路。” 小周在心里腹诽，为了麻痹那个人，领导今天专门请假，说身体不适应，在家里休息。 现在倒好，主动提出来送白舒兰。 领导还说不喜欢白舒兰，只是合作，可事事都为白舒兰同志考虑。 明明就是嘴硬，口嫌体直。 “谢谢，迟宴同志。”白舒兰见迟宴顺路，当然愿意了。 有汽车坐，就不想坐公交车了！ 小周推着迟宴，上了汽车，白舒兰紧跟其后。 从窗户看着外孙不放心白舒兰，亲自送白舒兰去上班，王姥姥不由得嘴角含笑。 迟宴把白舒兰放在心里了，怕她第一天上班受委屈。 与此同时，秦淑媛也从家里的窗户看到外面白舒兰上了迟宴的车。 她躲了躲脚，又急又怒，但无计可施，眼神晦暗不明。 刘翠萍一大早晾衣服，看到女儿盯着迟宴和那个身段纤细的女孩。 她顿时明白了，于是苦口婆心地劝导。 “淑媛，你可别犯糊涂。迟宴再好，但残疾了。我听说，还影响生育，这辈子不能生孩子。” “他后妈又是个面甜心苦的，父亲忙着工作，不管家里事情。谁嫁进迟家，都是跳火坑。” “迟宴那小子喜欢你，你们两情相悦，我或许愿意成全你。可明明人家对你不理不睬，你何必上杆子往前凑呢？” 秦淑媛红了眼睛，低下头，小声哽咽。 “妈，一看白舒兰和迟宴在一起，我心里就特别难受。” “啊？” 刘翠萍惊愕，狐疑地看着已经发动开走的吉普车。 “刚才那个好看的女同志是白舒兰？” 秦淑媛点了点头，忍不住哭了。 “是的，你看看她，跟迟宴重续前缘之后，攀高枝。现在也不理我了，知道我之前藏了她的信，恨上我了。” “哦~~” 刘翠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眼神里还有几分轻视。 “怪不得不稀罕我给找的医院临时工，原来是攀上高枝儿了。这是火坑，就让她跳。” “我和你爸就你一个闺女，你很聪明，可别跳火坑。听话，妈给你介绍更好的对象。” 秦淑媛咬咬嘴唇，不敢出声。 她如果还坚持说稀罕迟宴，她妈现在就会打她。 只是心中的爱慕和喜欢，又怎么会轻易消失呢？ 她不甘心。 她秦淑媛想要的东西，就要抢到。 抢到之后不喜欢了，扔掉也不可惜，但她必须先得到。 此时的白舒兰并不知道秦淑媛的心理已经扭曲变态到这个程度了。 因为要面试，白舒兰心里有点紧张，但她的思维也处于十分亢奋的状态。 在脑子里，仔细过滤掉一些不实用的、忌讳的信息。 白舒兰在心里想好了自我介绍，争取今天好好表现。 到了宾馆不远处，小周停车，白舒兰下车，跟迟宴告别。 雄赳赳气昂昂，大步向前迈。 只是白舒兰的一切好心情，在看到一个外国人为难一个酒店开门工作人员之时，消失殆尽。 那个满头卷毛黄头发的年轻外国人，指着自己的皮鞋，无比傲慢高冷。 “是你的工作失误，致使我的皮鞋脏了，现在你必须跪下给我擦皮鞋。” 负责迎宾的是个年轻小姑娘，此时眼睛都红了。 明明是这个人转头跟后面的人说话，自己没注意，刮到了转门上，皮鞋被划了一下。 家里好不容易通过关系给她找到这里的工作，她不想丢掉这份工作。 周主任说了，外交无小事。 她怕得罪外国人，耽误了国家大事，正犹豫着要不要忍受屈辱蹲下来给外国人擦破鞋。 这个外国人嘻嘻哈哈，语速很快，用十分鄙夷的语气跟同伴诉说话。 “我们格林家族三代都在这个国家发了财，建功立业。” “我爷爷当年在八国联军的时候来过这里，我爸爸在民国的时候也来过这里。” “这是个贫穷落后但物产丰富的国，这里的人郁闷无知，为了钱，什么都愿意做……” 第28章 硬刚无礼外国人 门口的女孩，叫宋晓慧。 虽然不能完全听懂这个语速极快的黄卷毛说什么，但能听懂愚昧，贫穷，配上黄卷毛的表情。 她隐约能猜到。 她面色涨红，眼神愤怒，但理智又告诉她，不能意气用事。 就在这时候，狂傲的黄卷毛朝着宋晓慧扔了几张美元。 “曾经我爸爸说，很多人愿意跪着给他擦皮鞋，只为了更多的小费。你犯了错，还不愿意下跪，是因为我没给你小费吗？” 宋晓慧看着甩到她身上，掉落在地上的美元。 悲愤异常，红了眼睛，眼泪哗哗往下流。 这个浑蛋，太欺负人了。 白舒兰听到格林黄卷毛的话和做出来的侮辱性动作，顿时气不打一处出。 她快跑几步，把气哭的女同志拉到身后。 白舒兰一双美目因为愤怒炯炯有神，黑漆漆的眼珠子明亮异常。 深呼吸一下，调整好情绪，声音清脆，用流利的美式英语反驳。 “格林先生，你的绅士风度呢？放在了家里，没有带出来吗？” “你此时无礼傲慢的举动，不仅是在侮辱我身边的这位女士，也在侮辱你，你的家族，和你的国家。” “地上一美元的钞票，正面印着美国的第一任总统华盛顿，后面印着你们美国的国徽。此时它却因为你的傲慢，被扔在地上。” “鞋子脏了，破了，可以擦干净，可以修好，但人的品行和修养一旦没了，就连上帝也不会宽恕他。” “我们的国家以前经历百年屈辱，但她经过数万万人的努力，终于取得了独立，站起来了。” “曾经你的祖父和父亲曾经做过伤害我们中国人的事情，现在你没有怀着敬畏愧疚之心，反而得意扬扬，以此为荣，大错特错。” “我们中国有句歌词，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有猎枪，就是我们对待外国友人的态度。” “你们的总统尼克松，曾经两度访问我们的国家，表示对我们国家的友好。” “你们这样傲慢的举动，产生恶劣影响，让我开始怀疑美国人民真的友好吗？” “请你现在给这位女同志道歉，否则我会郑重地向你们此行的负责人反应你的无礼举动。” 此时的白舒兰态度很强硬，反正她就是个临时工！ 不，现在还没报道，就算临时工也不算。 她维护国家尊严，维护中国人的好尊严！ 就算出事了，顶多不让她在这里工作。 黄卷毛和后面的几个年轻男女来到中国之后，一直被人恭敬对待，还从来没有遇到如此态度强硬之人。 此时白舒兰因为愤怒，脸上多了几分红晕。 身材高挑，而且衣着端庄秀美，尤其是她头上的帽子，更让白舒兰多了几分优雅。 她的双眼，炯炯有神，大而明亮，美眸顾盼生辉。 被这样的美丽的女子盯着，原本还很狂傲的黄卷毛，顿时一愣。 他想到反驳，但声音却变小了，也变轻了。 “我的皮鞋脏了，坏了，你们赔不起。”黄卷毛面上尴尬，转移话题。 白舒兰面色沉静，目光沉稳，反问：“鞋子有价值，但人的品格和风度无价。格林先生真的想让你无价的品格和风度，难道只值一双皮鞋吗？” 后面的高挑女子绿色眼睛，目光从白舒兰的草帽掠过，劝说詹姆斯。 “詹姆斯，收起你的傲慢。因为你的行为和态度，已经影响到我们的国家了。” 另一个矮一点的红发女子名叫米歇尔也出声，不想事态扩大。 “刚刚明明是你不看路，自己撞上去。那个女士还提醒你，只是你没听到。琳达说得对，詹姆斯，你应该道歉。” 虽然他们刚才觉得詹姆斯的语言和态度有问题，但并没有拆穿。 因为格林先生家的企业非常大，他们需要巴结格林先生。 正是詹姆斯·格林一直被别人恭维巴结，所以才会越发猖狂，显摆自己的不凡之处。 此时，他并不愿意道歉。 即使对面的女人很漂亮，但他也不愿意低下他高贵的头颅。 一个黑色卷发，黑色眼眸的外国男人，名叫杰克。 他在看到白舒兰的那一刻，眼睛一亮，这里居然还有这样美丽优雅的东方女士。 杰克上前，很有绅士风度。 他从地上捡起五张一美元的钞票，塞在詹姆斯的西装衣兜里，微笑着看向詹姆斯。 他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对詹姆斯说：“詹姆斯，请展示你的风度。” 在看到杰克之后，詹姆斯眼露惊愕，面露恭敬。 平时他巴结不上的杰克，融入不到杰克的朋友圈。 此时杰克居然对他和声和气地说话，让詹姆斯受宠若惊。 詹姆斯不敢得罪杰克，毕竟家里的生意，需要仰仗杰克所在的家族。 詹姆斯看向目露怒火的白舒兰，微微点头，“对不起，刚才是我失礼了。” 白舒兰的手指，优雅地划过草帽的边缘，脸上挤出职业假笑。 “尊敬的詹姆斯，你应该对我身边的这位女士道歉，而不是对我。” 詹姆斯看向白舒兰的目光不善，觉得都是这个女人挑衅，让他失了风度。 不过现在场面对他不利，能作为家族继承人培养的詹姆斯很懂得审时度势，朝着宋晓慧点了点头，“抱歉，失礼了。” 宋晓慧见詹姆斯道歉了，也不想闹大。 出事了，这些外国人拍拍屁股走人了，她就要失去工作了，“没关系。” 詹姆斯可能觉得挺丢人，转身快步离开。 此时宋晓慧特别感激白舒兰，事情总算妥善解决了，待会一定要好好感谢这位仗义执言的女同志。 刚才其他工作人员看到有争执，立即上报王主任。 王主任是个四十岁左右中年女性，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是王姥姥曾经的学生。 曾经王姥姥也给她很多帮助。 因此，在王姥姥提出让白舒兰在这边工作的时候，王主任欣然答应，给白舒兰一个面试的机会。 等到王主任来到不远处，正好听到一个穿着粉色碎花裙子的年轻女同志用流利的英语怒斥詹姆斯。 王主任眼露惊讶，并不知道这是白舒兰。 不过，刚才白舒兰的话，的确非常解气。 詹姆斯是这一群人里面最没有礼貌的人，每天都会故意为难工作人员。 虽然希望这些人来中国做生意、投资，但也不想看到这些外国人如此猖狂。 边上的于雅丽面露焦急，赶紧催促。 “王主任，您赶紧过去吧。得罪国际友人，就是咱们的工作失误。外面的那个愣头青，不知轻重，还得您出马。” 王主任一把拉住想要往前走的于雅丽，微微皱眉，“等等。” 紧接着王主任就听到两个外国女士劝说詹姆斯，并且在尊敬的杰克先生劝说之下，詹姆斯道歉，然后灰溜溜离开。 宋晓慧面露感激地看向白舒兰，“这位同志，我叫宋晓慧，太感谢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白舒兰面带微笑，声音清脆，“你好，宋晓慧同志，我叫白舒兰。” 王主任听到这话，不由得心生欢喜。 这个虎妞，原来就是老师介绍过来的白舒兰。 第29章 这么好看的草帽，在哪买的？ 于雅丽比王主任更加积极，冲了过来，对着宋晓慧和白舒兰疾言厉色，一顿训斥。 “宋晓慧，你刚才就不能委屈一下吗？跪一下能死吗？" "那可是国际友人，得罪了他们，影响整个国家，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还有你，就凭你会几句外语，就敢对着国际友人吆五喝六的。小嘴叭叭的，你当是来吵架呢？” 宋晓慧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出。 “明明不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道歉？再说了，他让我跪着给他擦皮鞋，太侮辱人了！” 白舒兰不乐意了，翻了个白眼，反驳于雅丽的训斥。 “我们数万万中国人经过百年抗争，先辈们抛头颅洒热血建立新中国，就是让我们这些后辈能够站起来，能够不被欺压。” “我们没错，为什么要跪？男人膝下有黄金，咱们能够顶起半边天的女人膝下有宝石。我们凭什么下跪？” “外国人不是每一个都是国际友人，对外工作，有礼有节，但绝对不是任其侮辱，不反抗。” “那样只会让那些外国人肆无忌惮，更加轻视我们，所以你的训斥，我不接受。” 这时候，王主任笑了。 对，就应该这样。对外工作，不能卑躬屈膝，更不能被人侮辱。 王主任鼓掌，眼露赞许地看向白舒兰。 “说得好！之前我给你们培训的时候，也跟你们说过。接待国际友人，有礼有节，但也要时时刻刻维护我们的国家尊严。” “白舒兰同志，你的优秀表现，已经通过面试，可以承担导游工作，你做好准备了吗？” 白舒兰听到这话，立正站好，给王主任微微欠身行礼。 “王主任，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工作。” 于雅丽被宋晓慧和白舒兰这两个临时工挤兑，面红耳赤。 她在王主任和其他同事面前丢了脸，对白舒兰和宋晓慧记恨在心。 这时候，杰克先生轻笑，看向王主任。 “王主任，我能否请这位白舒兰小姐做导游吗？现在我们团队已经完成相关商务活动，想游览京城的景点。” 王主任刚才看到正是杰克先生出面，才化解了刚才的矛盾冲突。 白舒兰本来就是导游临时工，而且她的英语很流利，政治觉悟很高，应该能够胜任这份工作。 不过，王主任还是坚持询问白舒兰，“白舒兰同志，你可以胜任今天的工作吗？” 白舒兰以积极饱满的精神状态，字正腔圆地回答：“可以，京城的名胜古迹典故，我已经熟记于心，可以胜任导游的工作。” “好，把你的介绍信给我，我给你办理入职手续，你现在可以带着杰克先生等人一起游览京城。” 王主任面带微笑，用眼神鼓励白舒兰。 她相信王老师，如果白舒兰的外语不行，王老师不会推荐给她。 王主任把杰克先生一行人的行程，递给白舒兰，“好好工作，晚上等你汇报工作。” “是，王主任。”白舒兰应下，把自己的介绍信递给王主任。 此时她心里激动，一定圆满完成今天的任务。 这时候，一辆比较新的七座面包车停在外面。 白舒兰打开门，对杰克以及他身后的几个人说：“各位贵客请上车。” 杰克在上车，经过白舒兰的时候，轻声说：“谢谢你。” “很高兴为您和您的同伴服务。”白舒兰客气而又优雅地回答，最后还有一个警卫员随行保护。 白舒兰坐在副驾驶上，对着车窗外的王主任和宋晓慧挥了挥手。 宋晓慧激动，握紧拳头，“舒兰，你加油。” 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宋晓慧忘不了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是白舒兰站出来，替她解围，维护尊严。 于雅丽眉头紧皱，更加生气了，因为之前王主任准备让她负责杰克先生和他的团队。 现在被白舒兰截胡了，心里愤怒。 毕竟有礼貌而且出手大方的国际友人，并不多见。 等面包车离开香山宾馆门口，白舒兰打开工作簿。 今天的工作内容很简单，游览长城和故宫。 看到方向盘前面的司机铭牌，白舒兰轻声轻柔，微笑着，“李师傅，我们今天游览长城。” 李师傅笑呵呵，“好嘞，小同志，你放心，保证给你开得稳稳的。” 白舒兰笑道：“多谢李师傅。” “不用谢，应该的。”李师傅觉得白舒兰不错。 平时那些会说外语的工作人员，恨不得眼睛长在头顶上。 白舒兰转头，对后面的国际友人自我介绍。 “你们好，我是今天的导游安娜，很荣幸能够带领大家游览我们国家名胜古迹……” 杰克笑了笑，“很高兴认识你，安娜小姐。这是我的另外三个同事，卡尔，杰弗瑞，凯瑟琳。” 大家互相打招呼，算是认识了。 白舒兰看向杰克的眼神真诚，“刚才我要谢谢你，杰克先生。如果没有你的仗义执言，我和我的同事，还会继续被刁难。” 英俊的杰克五官立体，但黑眼睛让他看上去跟华国人有些相似。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我的祖母，她是华国人，从小跟我讲华国的事情，我对华国一直很好奇。” 听到这话，白舒兰眼睛一亮，“欢迎您回家。如果您的祖母回到中国，一定要跟我说，我要做她的导游。” “谢谢。”杰克应下，面带微笑，“你的草帽很优雅，能告诉我在哪买的吗？我想买一顶精致的草帽，送给我优雅的祖母。” 后面的凯瑟琳也点了点头，看向白舒兰，她也很喜欢那个草帽。 “能把你的草帽给我看看吗？它真的很漂亮，优雅。如果可以，我也想买一个。” 白舒兰心里别提多开心了，上班第一天，旗开得胜。 国际友人就觉得她的草帽好看，让她更有信心。 白舒兰从头上拿下来草帽，递给英俊的杰克。 “这个草帽并不是用草编织的，而是用环保可分解的纸绳做的，具有防水功能。” 环保，可分解。 这些在美国现在非常火热的词汇，出现在这个落后的国度，让杰克和其他人三人非常吃惊。 杰克仔细看了看帽子，非常精致，眼露赞许，“这么好看的纸绳草帽，在哪买的呢？” 第30章 香水换草帽 白舒兰当然不能告诉杰克是她编的，微笑着。 “是一家手工草帽工厂，产量不多。不过，我们不能私下里交易。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让我的领导专门购买一批帽子放在宾馆里。” 凯瑟琳已经迫不及待了，从杰克的手里接过来帽子。 “安娜，最近我就能买到时尚的草帽吗？夏天越来越热，我需要草帽。” 白舒兰点头，欣然答应，“当然可以。” 虽然现在只是个人买，但只要能卖出去，就算成功了一半。 卡尔是个蓝眸金发男子，声音温和。 “女士需要草帽，男士也需要。安娜，有男士的草帽吗？” 白舒兰嫣然一笑，那双明眸，灿若星辰。 “不仅有男士平时佩戴的礼帽，还有出去钓鱼之时佩戴的可折叠的渔夫帽，还有运动时透气凉爽的鸭舌帽运动帽……” 杰克看着侃侃而谈的白舒兰，问：“都是这么好看新颖的款式吗？” “当然！”白舒兰自信回答，草帽材质有环保的噱头，加上款式新颖，当然好看。 “期待明天就可以得到好看的草帽！”杰克微笑，如果好看，他多买一些，回去送给亲朋好友。 东西不贵，但很新颖。 聊了一路的草帽，白舒兰从材质到工艺，说得杰克等人觉得这不是一顶帽子，而是工艺品。 白舒兰并没有说价格多少，但在杰克等人的心里，手工的工艺品价格很贵。 前面的司机李师傅，心里惊讶。 听着身边的小姑娘，用外语流利地跟外国人讲解草帽，不由得跟之前的于雅丽对比，觉得白舒兰同志能力更强。 到了长城脚下，李师傅停好车。 在服务区，解决个人问题，十五分钟之后集合。 白舒兰见凯瑟琳频频把目光看向她头上的草帽，直接把草帽递了过去。 “凯瑟琳，你一定很喜欢这个草帽，送给你。” “亲爱的安娜，我真的很喜欢这个草帽。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我也想送你一份礼物。” “如果你不接受我的礼物，我也不好意思收你的礼物。” 凯瑟琳一愣，然后笑了，接了过来，从自己的包里，掏出来一瓶香水， 白舒兰想了想，决定收了，等到下午回去，上交给王主任，并且说明情况。 “谢谢你，凯瑟琳。薰衣草的香味，我很喜欢。” 凯瑟琳见白舒兰接受她的香水，心安理得地把草帽，戴在自己的头上。 今天凯瑟琳穿的是白色的裙子，跟草帽很配。 白舒兰再一次在心里称赞，她的手艺真好。 等到杰克、比尔等人过来会合，他们一行人就开始爬长城。 白舒兰前世曾经做过外国人的导游，赚取学费。 对长城和故宫天坛等著名景点，如数家珍。 比如今天的长城，白舒兰讲秦始皇派大将军蒙恬修筑长城，抵御外敌，具有十分重要的历史意义，但也没有忽略建造长城带来的一些不利的影响。 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孟姜女哭长城。 不到长城非好汉的意义和历史背景，也让白舒兰讲得很有趣深刻。 今天的四名游客，对长城的前世今生，有了很深刻的印象。 即使两腿发酸，但他们仍旧意犹未尽。 中午太热，他们决定下去。 李师傅已经在下面等着了，接下来就是去吃烤鸭。 白舒兰能把烤鸭从还是一只蛋，长成一只鸭，一直讲到成为盘中的美味。 本来就很好吃的烤鸭，在这么有趣的解说中，又多了几分美味。 最后白舒兰还提出来，“如果你们想要把美味带到地球的另一端，可以真空包装加上冷链运输。” “回去之后，在烤箱里烤一会儿，就可以变得焦脆。虽然没有现烤的美味，但也很好吃。” 杰克称赞，“等我回去的时候，我一定要真空包装冷冻带回去几只。” 克瑟琳也连连点头，赞不绝口，“太好吃了。我也要，回去之后，我邀请我的家人来我家参加烤鸭派对。” 下午参观故宫。 白舒兰挑选几个有代表性的建筑，讲了一些人物故事。 在下午五点，回到香山宾馆。 这一天，白舒兰说了很多话。 好在曾经练习正确发声，喉咙只是有点干，但并不疼。 杰克感谢，“谢谢你，安娜。你今天的解说，让我印象深刻。” 白舒兰笑道：“很乐意为杰克先生和您的朋友服务！希望你们在华国有一段美好的旅程。” 本来杰克想给白舒兰小费，但又想到华国跟其他国家不一样，然后决定稍后送一份礼物给白舒兰。 凯瑟琳开朗大方，虽然跟白舒兰只是相处一天，但已经认可这个风趣美丽的华国姑娘。 凯瑟琳拥抱白舒兰，笑容明朗，“安娜，很高兴认识你！” 白舒兰笑声清脆，也反手拥抱凯瑟琳，“凯瑟琳，我也非常高兴认识你！” 看到这些国际友人上楼之后，白舒兰才长舒一口气，圆满完成任务。 宋晓慧一直担心第一天上班的白舒兰。 本来她已经下班了，但一直等在这边。 看到白舒兰顺利完成任务，宋晓慧也替她高兴，“舒兰，你真棒！” 白舒兰笑了笑，“晓慧，谢谢夸奖！能带我去见王主任吗？” 宋晓慧点了点头，“走这边，刚才王主任也说了，等你回来之后去找她。” 很快到了王主任的办公室，宋晓慧敲了门，“我在外面等你，请你吃饭！” 白舒兰也想结识朋友，尽快融入这里的工作环境，“好的！” “请进！”听到里面的声音，白舒兰走了进去。 王主任见白舒兰进来，放下手中的文件。 随行的另一个工作人员已经跟她汇报，白舒兰圆满完成工作任务。 王主任看到白舒兰进来，亲自给白舒兰倒了杯水，“舒兰，非常不错。” 白舒兰态度恭敬，从包里掏出来一瓶名牌薰衣草香水。 “多谢王主任信任。这是同行的凯瑟琳女士看中了我的草帽，送我的香水。我不知道是否违规，主动上交。” 王主任很满意白舒兰的态度，点了点头，“互赠礼物，经常出现，只要不是特别贵重的，待会去隔壁登记就行。” 白舒兰听到这话，甜甜一笑，把香水装在包里，“那我就把这瓶香水送给优雅的姥姥！” 王主任笑了笑，想到老师一辈子优雅。 在条件艰苦的岁月里，喜欢在书本里夹着花瓣，也喜欢在衣服里放花瓣熏衣服。 “王老师一定很喜欢！” 说完工作上的事情，白舒兰想到今天最重要的事情。 “王主任，杰克先生和凯瑟琳小姐，他们非常喜欢我的草帽，想要购买。” 第31章 先订一百顶草帽 王主任听到白舒兰的话并不意外，经常会有国际友人提出这样的要求。 如果条件允许，她尽量满足。 王主任翻开笔记本，拿着笔，随时准备记录。 “舒兰，你那些草帽，从哪买的呀？我可以去采购一批，现在正是夏天炎热的时候，好看优雅的草帽，应该很受欢迎。” 白舒兰就等着王主任这句话呢，微微一笑，眼露喜悦。 “王主任，您要定多少个草帽？回去，我跟我们街道办的李主任说一声，组织人编草帽。” “这可是利用出口国外的环保材料做成的纸绳手工编织出来的，价格比普通的草帽贵，这一点我已经跟杰克先生、凯瑟琳小姐说过了。” 王主任诧异，“没有工厂吗？” 白舒兰摇头，快速解释，“现在还没有，但订得多，有利润空间，街道工厂，随时就能有了。” “其实我只是想通过编织草帽，解决回城年轻女知青的工作。” 王主任笑了，她不管那么多，她只要买到草帽就好。 “先订购一百顶你今天戴的草帽，价格三元，怎么样？” 白舒兰想了想，建议，“王主任，我跟您说实话吧，我想帮助街道公社建造一个草帽编织厂，以后准备外销。” “您卖三元的话，相当于两美元左右，那么外国客商大批量跟工厂购买，就会压价，低于两美元的价格。” 王主任抿嘴一笑，看向白舒兰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探寻。 “你不想着把香山宾馆这份临时工尽快转正，想帮社区建造草帽编织厂，倒是稀奇。” 白舒兰不卑不亢，神态自信，“王主任，我保证每次都会竭尽全力完成工作任务。” “如果在工作之余，还能帮助曾经那些跟我一样无业的年轻人，也很有意义。” “王主任，接待的这些国际友人，从事的商业活动。如果能够让他们采购更多的商品，也是您的功劳。” 王主任眼睛一亮，看向白舒兰的眼神充满赞许。 “不错，那进货三元，卖五元，相当于三美金。去忙吧，只要不耽搁你的工作就行。” 白舒兰点头，立正站好，“王主任，您放心，这些事情我都会在下班之后联系，绝对不耽误我的工作。” 王主任点了点头，然后递过来一个文件夹。 “好。这个带上，明天的工作安排。今天詹姆斯一伙人点名让你做他们导游。" “他们可能会为难你，希望你能用自己的智慧化解矛盾。另外，我还会派两名有经验的警卫员跟着。” 白舒兰一愣，既然王主任给她安排这样的任务，她就要接下来，“好，我记下了，王主任。” 另外，王主任递给白舒兰一个大大的牛皮纸袋子。 “这里面是你的工作铭牌和一些东西，工作的时候能用得上。” “谢谢王主任。”白舒兰应下，看了看墙上的钟表，“王主任，没事情的话，我就下班了，我还得赶公交车。” “路上小心。”王主任点了点头，目送白舒兰出去。 宋晓慧见白舒兰出来，“舒兰，怎么样？你今天圆满完成任务，王主任夸奖你了吗？” “夸奖了！”白舒兰笑着点头，“只是晓慧，本来答应你吃饭的，但我回家还有事情，改天再请你吃饭。不说了，我还得赶公交。” 宋晓慧笑嘻嘻，“我也赶公交车，我带你去公交站台。对了，你家在哪？坐几路车？” 白舒兰回答：“兰花公社，七路车，你呢？” 宋晓慧可高兴了，终于有个可以跟她一起下班的同事了。 “哎呀，我也坐七路车，但我去牛家胡同，比你先五站下车。” 两个人一路说笑，朝着公交站点走去。 可巧，七路公交车到了，两个人挤上了公交车。上面还有座位，很幸运。 白舒兰坐在公交车椅子上，放松身体。 宋晓慧递给白舒兰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你还没吃晚饭，先吃个苹果垫垫？” 白舒兰好奇，肚子饿了，接了过来，“谢谢。咱们可以在单位随便吃苹果吗？” 宋晓慧一边吃苹果，一边回答：“每天都有一点水果，可以很好地保持体力。这是你的那份，我帮你拿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白舒兰可以放心吃了。 甘甜的苹果吃下肚，白舒兰的心满意足。 宋晓慧跟白舒兰小声说：“你小心点于雅丽，就是今天训斥我的那个女同事。” “詹姆斯的那一队导游工作安排给她，但她不愿意，还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让你负责更好。” “等到王主任再说的时候，于雅丽就要请假。那么多国际友人，需要很多导游，缺人手。” “如果于雅丽请假，更忙不过来，所以王主任就答应了。你心里别埋怨，王主任也挺为难的。” 白舒兰笑了笑，“我不埋怨，詹姆斯不好招待，但我不怕。放心吧，我能应付。” 宋晓慧听了，满眼佩服，可喜欢白舒兰了。 “虽然你才上班第一天，但我从早上你的仗义执言，强硬态度，就知道你是个能力很强的人。” “你放心，我是迎宾，单位里的大小事，我基本都能打听到。若是跟你有关的，我一定跟你说。” 白舒兰对新单位，两眼一抹黑，有宋晓慧这样的老员工帮忙收集信息，她也能多了解一些。 “谢谢你，晓慧，那你给我介绍我们单位，让我心中有数儿。” 宋晓慧外语说得不太顺当，但汉语说得好，逗趣，妙语连珠。 一件普通的事儿，也能给说得很有趣。对人的评价，也很客观。 白舒兰很高兴，没想到上班第一天就遇到了性情相投的朋友。 在车上，跟新同事聊得热火朝天的白舒兰，并没有看到公交车的后面有辆军绿色的吉普车。 本来在家里看书的迟宴，到了下午之后，就有些心神不宁，担心白舒兰不能胜任工作。 于是他跟小周一起接白舒兰，只是他没有靠前，看到白舒兰跟同事一边走一边说笑，一起等公交车，坐车。 小周忍不住小声问：“领导，车都开到这里了，你怎么不叫住白舒兰同志啊？” 第32章 大包大揽 迟宴的眼神看向窗外，缓缓说：“看她适应良好，我就放心了。” 小周翻个白眼，觉得领导有点矫情。 不过，这不是他一个小小警卫员能够议论的。 他倒要看看领导能憋多久！ 到了宋晓慧的牛家胡同，她先下车了。 白舒兰还有五站路，她把牛皮纸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看到里面的内容，白舒兰挑了挑眉，居然是去颐和园昆明湖游泳。 大大的牛皮纸袋子里，还有一身泳衣。 白舒兰前世小时候曾经落水，在水里扑腾自救，学会了狗刨。 上了大学之后，体育课有游泳课。白舒兰学得很认真，而且也勤于练习，游泳技能很好。 白舒兰双手合并，想到了她重生之前曾经救下的三个落水儿童。 累了一上午，没吃饭，体力不支。 一条命，换了三条命。 现在她还能在充满各种机遇的七十年代重生，重活一次，没有遗憾。 白舒兰眼中燃起战意，不就是几个外国人吗？ 她一定能完成任务。 很快到了兰花公社，白舒兰下车，快步走去。 到了公社门口，白舒兰正好看到李主任推着自行车，准备下班，“李主任，你好啊！” 李主任见白舒兰穿戴整齐，精神饱满。 “我还不错，看你气色不错，应该找到工作了吧？” 白舒兰点了点头，脆声回答：“今天上班第一天，在香山宾馆，给外国人当导游。” 李主任一愣，会心一笑。 “这可是好工作，舒兰，你可得好好工作，不能掉链子。既然有工作了，你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白舒兰笑笑，“李主任，我那天看到很多回城的青年没有工作，感同身受。” “今天上班，我想到一个办法，可以解决一部分待业女青年的工作。” 听到这话，李主任顿时来了兴趣，把自行车推回去。 “走，舒兰，去我办公室，跟我仔细说说。如果能成，我一定好好感谢你。” “一定行。”白舒兰笑着，跟着李主任进了办公室。 李主任亲自清洗搪瓷缸，给白舒兰倒了一杯水。 白舒兰路上吃了苹果，并不口渴，不过还是接了过来。 “李主任，事情是这样的，我用姥爷从纸绳厂带回来的纸绳编织草帽。” “我是导游，戴着草帽遮阳，我编的草帽很好看，那些国际友人想购买。” “我就跟我们王主任申请，王主任也答应了，准备先购买一百顶草帽，放在香山宾馆售卖。” 李主任听到这话，眼睛一亮，“纸绳结实吗？别戴几天就坏了，沾水就坏了？” 白舒兰轻笑，希望能够说服李主任。 “纸绳结实，防水的，放在水里泡一天一夜不变形。咱们兰花社区的纸绳厂，您知道，出口到国外的纸绳，环保无污染，正是国外需要的。” “万事开头难，您别嫌弃订购的草帽数量少，万一有做服装或者其他配饰生意的人看到，说不定就会下大订单。这是个很好的方向和机会，不能放过。” 李主任听了，觉得有道理。 “只要草帽好，能订一百，以后就能订一千。咱们京城有好几个对外宾馆呢。若是都能卖你的好看草帽，订单就会越来越多。” 白舒兰原本已经想了很多说辞说服李主任，没想到李主任这么容易被说服。 “李主任，您看接下来怎么操作？我明天还得上班，教别人用草绳编草帽，也只能在晚上教。” “现在天气越来越热，正是草帽销售旺季，咱们得抓紧时间，宜早不宜迟。” 李主任是个非常有经验的基层工作者，也真心想给公社内的年轻人找到工作。 不管是正式工，还是临时工，能赚到钱，就好办。 “舒兰，你忙了一天，先回家。” “我先去找公社内几个巧手的女青年去你那学习如何变草帽，然后我明天一早以公社的名义去跟王主任确定草帽订单。” “那边给我一个准话，我转头回来就以公社名义，弄个社区手工作坊，然后挂靠在纸绳厂名下。” 白舒兰心里激动，李主任的想法跟她不谋而合。 “李主任，您考虑周全。挂在制绳厂名下，的确有很多好处。” “以后咱们要是真能把订单卖出去，可以从纸绳厂出口，购买纸绳也更加方便一些。” “纸绳厂虽然是社区的企业，想要说服他们，您估计也要花费一些功夫。” 李主任笑了，“这些都不算是难事儿。纸绳厂的员工子女也有很多在乡下。即使回城，也没有工作，除非老的退休，小的接班。” “青年职工的工资只有老员工的六成，很不划算。如果有这么一个草帽厂，就能安置纸绳厂的一部分子女工作，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听到这话，白舒兰对着李主任竖起大拇指，心声佩服。 “李主任高明，只是编草帽，也算是力气活，技术活。塞进来吃大锅饭可不行，到时候计件给钱。要不然产品质量没保障，工厂也办不久。” 李主任点头，拍了拍白舒兰的肩膀，鼓励白舒兰。 “舒兰，你放心，我心里明白。你的功劳，我也记着。到时候，你要是能拉来国外的订单，按照销售提成给钱。” 有李主任这话，白舒兰放心了，对接下来的工作充满信心。 “那行，李主任，我先回去。您待会带人直接去王工程师家找我，我租住在二楼，在我家里教她们编草帽。” “对了，纸绳厂的那一批残次品，才适合编成草帽。仓库里还有很多库存，明天您跟香山宾馆的王主任确定之后，就赶紧把那一批纸绳弄过来。” 李主任意气风发，声音爽朗，行为也颇为豪爽。 “舒兰，你只要教大家编草帽，只要有订单，其他的事情，我能给你办得妥妥的。原材料，人员，还有临时厂房，都包在我身上。” 年轻人的工作，能解决一个算一个。 没有工作，就会走极端，就会混乱。 做基层工作多年，李主任比谁都明白。 李主任亲自把白舒兰送到公社门口，一个劲儿地称赞白舒兰。 就在这时候，吴秀丽和白舒月一左一右扶着白老太，从医馆出来。 经过兰花公社门口，他们就看到了跟李主任聊得热火朝天的白舒兰。 白舒月尖声大喊，心里的怒气陡然升起，“白舒兰，你怎么在这？” 第33章 老狐狸，想要以退为进了？ 白舒兰一听到白舒月的喊声，打了一个激灵。 立即往李主任身后躲，就怕疯狗般的白舒月跑过来打她。 虽然白舒兰能打得过白舒月，但白舒兰觉得自己穿得这么好看，是个淑女，打架太丢脸。 白舒兰连忙请求，“李主任救我！” 李主任现在对白舒兰的印象很好，被家人那么对待，白舒兰还能积极向上。 白舒兰上班第一天，就能给社区带来这样的好消息。 此刻在李主任眼里，白舒兰就是个宝贝。 她必须护着。 李主任双目圆瞪，大喝一声。 “白舒月，之前没追究你冒名顶替的事情，你还来劲了是不是？我可记得你年纪不小了，到了秋季，你就要下乡了。” 一听“下乡”，原本还张牙舞爪的白舒月顿时像是没牙的老虎，缩了起来。 吴秀丽红了眼睛，眼神控诉大女儿不懂事。 “舒兰，你闹也闹了，吵也吵了，也该回家了，老是住在别人家里，也不是个事儿。毕竟男未婚女未嫁，住在一起，人家也会轻视你。” 最近一大早就要去公厕淘粪，累得要命。 回来之后，还要给在看守所的婆婆和丈夫做饭，还要洗衣服，忙得没有一刻清闲。 让小女儿白舒月帮忙干活，但小女儿刷碗打碎碗，洗不干净衣服，院子扫不干净。 她还得再干一遍，气得她肚子疼。 吴秀丽这时候，才意识到大女儿在的时候，这些话根本不用她干。 不管如何，先把大女儿哄回去，至少能帮她干活。 白舒兰一眼就能看透吴秀丽的伎俩，面无表情，眼露厌恶。 “我已经成年了，租了房子，也有了工作。我会好好生活，你们不要打扰我。” 吴秀丽眼泪不停往下流，“舒兰，你真的不认我这个妈了吗？” 白舒兰点了点头，语气坚决，“你决定把我嫁给傻子那一刻，我们母女缘分已尽。” 吴秀丽哽咽，一边擦眼泪一边说，眼神里有几分狰狞疯狂。 “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一句母女缘分已尽，就能了结所有事情了吗？” “我是你妈，我养了你，就得给我养老！不管你是上天入地，还是飞黄腾达，你都是我女儿。” 李主任听到这话怒斥，觉得吴秀丽太过分，同时内心也十分同情白舒兰。 “你是白舒兰同志的妈，你也的确养了她，要求她给你养老也正常。” “只是你现在还不到四十，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就想要压榨舒兰给你养老，到哪都说不通。” 白舒兰的声音有些冰冷，“等你生活不能自理了，我自然会给你养老。” 吴秀丽还想说，但白老太偷偷拧了她一把。 这三天，白老太在拘留所里，度日如年。 最后装病装晕，拘留所里的工作人员看她年事已高，又生病，这才同意家人把她接出来。 白老太认识到白舒兰身后的人不好惹，若是再对白舒兰动手，还会被关起来。 意识到这一点，白老太此时柔声劝说。 “舒兰，以前都是我们想岔了，只记得以前你说过愿意为家人做任何事情，所以疏忽了你的情绪。” “本来也是为了把你留在城里，能有份工作，这才病急乱投医，给你找了个经济条件好的婆家。”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别怨你妈，你和你妹，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怎么会不疼你？” 白舒兰听到这话，都快吐了。 老狐狸，想要以退为进了？ 不管如何，白舒兰远离白家人，能活得久点。 “白舒月是她手心上的肉，我可配不上手背上的肉，只配做脚底板上的茧子，整天被人踩来踩去。” “行了，我还是那句话，以后该养老，我不会怂，但现在别想控制我。” 说完，白舒兰撒腿就跑。 吴秀丽想追，但被白老太拉住了。 “秀丽，你别追了。之前咱们虽然是一片好心，但用错了办法，让舒兰记恨咱们。现在那丫头还气着呢，等消气了，再把她接回来。” 李主任腻味，看惯了这种做派。 推着自行车，急着就走，懒得理会这一家恶人。 还说一片好心？ 既然是好心，怎么不把白舒月嫁给傻子？ 偏偏让白舒兰嫁给傻子，白舒月顶了白舒兰的名字上大学？ 满嘴谎话恶心人！ 看到李主任和白舒兰都走了，白舒月有些着急， “奶奶，就这样放过白舒兰？” 身边都是自家人，白太脸拉下来了。 “不放过白舒兰，你想怎么想？你现在打白舒兰一顿，她男人立即就能把你送派出所！” 白老太转头，看向巷子口，停着一辆吉普车。 白舒月缩了缩脑袋，心里懊恼，“那个男人还挺稀罕白舒兰！” 吴秀丽想讨好婆婆，小心翼翼问婆婆。 “妈，咱们以后怎么办？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就这样飞了，多可惜。” “别人嫁闺女，还能弄点彩礼呢。咱们呢，什么都捞不着，就是个赔钱货。” 白老太对吴秀丽的态度十分满意，不过嘴上还训斥。 “都给我老实点，既然咱们斗不过白舒兰，那就不斗。时间长了，咱们都消气了，还是一家人。” “舒兰嫁给有钱有势的人，属于高嫁，咱们狐假虎威，也能得到一些好处。明白了吗？” 白舒月嘟着嘴，哼了一声，“白舒兰倒是好命。” 白老太拍拍孙女的手，小声说：“你可别犯糊涂，你有个嫁到史家胡同的姐姐，姐夫家里非富即贵。” “解决你的工作，简单得很。说不定还能借你姐的关系，也高嫁出去。” 白舒月一愣，心里忐忑。 她想到从小到大她一直欺负白舒兰，现在又撕破脸了。 “咱们想借势，但人家也不给咱们借啊！” 白老太伸手点了一下孙女的额头，语气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亏你还上过学，还不如我老太婆上了几天的扫盲班，不是有个词叫做狐假虎威吗？” “反正以后见到你姐不要冲动，跟你姐好好相处。时间长了，就能沾光。” 吴秀丽赔笑，“还是妈厉害，都听您的。” 白老太得意，眼光落在儿媳妇的满眼讨好的脸上。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可不是说说而已！我吃的盐比你们吃的米都多。只要听我的，谁都翻不出我的手心。” 第34章 您是仙女姥姥吗？ 白舒兰跑到巷子口，见没人追上来，这才长舒一口气。 白舒兰正准备去公交车站台搭乘公交车，面前就出现了迟宴的脸。 “上车。”迟宴沉声说，眼神好奇。 白舒兰打开车门，上了后座，眼露欣喜，“正好，不用坐公交车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迟宴好奇地问，“你上班第一天不会已经把草帽的生意谈下来了吧？” 白舒兰挑了挑眉，笑道：“你猜对了，几个外国友人很喜欢我的草帽，其中一个外国女士凯瑟琳，用一瓶香水跟我换了草帽。” “我上报给王主任之后，她先订一百顶草帽。我回来跟李主任商量接下来如何操作。” 迟宴惊愕，之前他听白舒兰跟姥姥和姥爷说建立草帽编织作坊。 他只当玩笑，没想到白舒兰来真的。 正在一点点努力，而且还有了很大进展。 “舒兰，你很棒。”迟宴称赞，发自肺腑。 白舒兰笑了笑，“我有这个能力，我就尽力做，帮助别人的同时，也能帮助我自己。” “李主任说了，到时候给我销售提成。为了多赚钱，我也要多努力。” 现在她跟迟宴合作，能够依靠迟宴。 但做人不能一直依靠别人，也要不断壮大自己，修行自己。 “接下来你们怎么做？”迟宴问，“需要我为你提供什么帮助？” 白舒兰想了想，摇头，“暂时没有，目前我自己能处理。李主任现在去找几个手巧勤快的女同志，跟我一起学习编草帽。” “另外，明天我带李主任一起去香山宾馆，跟王主任确定草帽的订单。” “稍后联系纸绳厂，以及建立草编厂，李主任负责。我的任务，是尽可能多地发掘国外客户。” 迟宴见白舒兰安排妥当，点头称赞，“很好，希望你一切顺利。” “事在人为，努力才能达到目标。”白舒兰笑道，“好在一切渐入佳境。” 回到家，王姥姥立即招呼白舒兰，“舒兰，快点洗手吃饭。今天晚上我蒸了豆角素包子。” 白舒兰放下包，洗手做饭，“多谢姥姥。” 吃饭的时候，王姥姥询问：“工作还顺利吗？” 白舒兰点头，笑眯眯，报喜不报忧，没有讲詹姆斯那些人的无礼。 她讲了杰克和凯瑟琳等人的友善，以及在游览长城中的趣事。 尤其那个比尔，觉得白舒兰讲得“不到长城非好汉”很好。 还让白舒兰把这句话写下来，他回去之后，要把这句话，纹在身上。 当时白舒兰听了，哭笑不得。 不过白舒兰很快就释然了，这句话也没有什么不好。 虽然字多，但至少还有内涵。 总比前世有打名字在胸部纹“怂”，“棺材佬”，“鸡”这样的词汇好多了。 吃了饭，王姥姥和王姥爷被白舒兰逗得哈哈大笑。 尤其是讲到纹身的时候，王姥爷笑出眼泪了。 吃过饭，白舒兰拎着两瓶热水上楼。 王姥姥拎着一个背包，里面装得鼓鼓的，跟着一起上楼。 白舒兰面露惊喜，又问：“姥姥，这都是给我的吗？” 王姥姥点头，眉开眼笑。“看你这么喜欢这份工作，我也放心了。” “你用草绳编的包包好看，但装不了太多东西。这个背包，你背着，有什么东西，都放包里，就不会弄丢东西。” 白舒兰点头，“姥姥，您说得对，东西拿在手里，一转脸就能忘记了。这个背包很好看，谢谢姥姥。这里面鼓鼓的，是什么啊？” 王姥姥回答：“之前给你做好的裙子，现在都洗干净，晾干了。” “对了，我还给你买了一条白色的纱巾。在太阳底下，记得披上，遮住胳膊，以防晒坏皮肤。” 白舒兰激动地拥抱王姥姥，声音娇憨。 “您是仙女姥姥吗？怎么会这么好？一定是我之前受了太多苦，老天爷看不下去了，给我送来这么好的姥姥。” 王姥姥这样的老太太最喜欢年轻人的撒娇！ 白舒兰这么娇憨，俨然成了王姥姥心里的甜蜜饯儿。 “冲你这甜甜的小嘴巴，我觉得还得再给你做几身好看的秋装。” “谢谢姥姥。”白舒兰没有拒绝，因为这正是她需要的。 等她发了导游的工资，再加上草帽厂的提成，就有钱了。 到时候，她一定给王姥姥打扮成兰花公社最俏的老太太。 王姥姥催促白舒兰去洗澡，然后用菜刀把带过来的黄瓜切成薄薄的片。 等到白舒兰出来，王姥姥招招手，不由分说地要求。 “赶紧躺在床上，你看你这脸晒得红红的。用黄瓜敷一下，就能好很多。” 白舒兰现在觉得脸上热辣辣的，就知道今天被晒多了。 洗澡的时候还在心里腹诽，如果有修复面膜就好了。 现在没有条件，但是王姥姥用黄瓜给她敷脸，也能及时补水改善皮肤。 “谢谢姥姥。”白舒兰乖巧地躺在床上，任由王姥姥在她脸上贴黄瓜片。 就连两只眼睛上，也贴了好几层。 凉凉的，水水的，缓解了皮肤的热辣，很舒服。 大约十五分钟之后，王姥姥把白舒兰脸上的黄瓜片全部拿了下来，用湿毛巾给她擦擦脸。 王姥姥递过来一个小瓷瓶，“这是我找老朋友配制的，能缓解皮肤晒伤，也能美白。” 白淑兰看到王姥姥虽然上了年纪，但皮肤白皙，没有斑点，就知道王姥姥深谙保养之道。 她毫不犹豫地接了过来，倒了一点点，均匀地涂在脸上。 “姥姥，你不仅是仙女姥姥，你还是观音菩萨转世，专门来拯救我的。” 听着白舒兰逗趣的话，王姥姥心里可开心了。 女儿早逝，外孙子又是个小子，不善言谈。 现在她身边有了一个娇娇的外孙媳妇儿，满足了王姥姥打扮小姑娘，娇养小姑娘的心愿。 王姥姥伸手摸摸白淑兰的脑袋，“你喜欢就好！” 在这时候李主任带人来了，“白舒兰同志住在这里吗？” 白树兰听到李主任的声音，脆声回答：“李主任，我在呢！” 白树兰开门，把人请进来。 李主任后面跟着五个年轻的女知青，笑容可掬。 “舒兰，这是我给你找过来的五个勤快的女同志。对了，我还去了一趟纸绳厂，拖回来一口袋纸绳。” “不用担心浪费这些纸绳，好好教她们，争取尽快学会。我这个人做事一向赏罚分明，稍后一定会给你奖励。” 第35章 我们只是老了，并不是死了！ 白舒兰笑了，欣然答应，“行啊，现在就教她们！其实并不难，一学就会。” 李主任看向这五个女同志，语气严肃。 “你们要认真学，学会了才能在新厂子里面留下来。学不会，那你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进厂子。” 徐广霞个子不高，皮肤偏黄，但能说会道，人也勤快。 “李主任，你放心。我会用竹子编东西，用绳子编，我也能学会。” “李主任，我们一定认真学，珍惜这个难得的工作机会。”窦云楠也连忙附和，好好表现。 在乡下做知青，想办法回到城里之后，发现家里哥哥结婚，生了孩子，占了她以前住的房间。 她现在还在打地铺呢，家里已经没有她的位置。 如果还不能工作挣钱，白吃白喝家里，嫂子的脸也会越来越黑，父母在中间也为难。 其他三个人也连忙保证。 李主任很满意这些年轻女同志的态度，点了点头。 “那行，好好学，两个小时后，我来接你们回去。” 白舒兰摆手，“李主任，您忙了一天，不用这么辛苦过来接。太晚就让她们在我这里打地铺，现成的凉席。 “那行，待会我去跟她们家里说一声，你们就留在这边。明天我就能解决厂房问题，你们先委屈一下。” 李主任安抚五个女同志。 几人应下，李主任告辞，临走之前，还跟王姥姥和王姥爷打了一声招呼。 白舒兰看向五个人，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白舒兰。闲话我就不说了，我这就教你们编草帽。” “你们是李主任选中的第一批人，可见李主任很重视你们，我相信你们都会努力学习。” 白舒兰从口袋里拿出来纸绳，然后开始教大家编草帽。 徐广霞凑到跟前，看得仔细，跟着一步步学。 窦云楠也不甘人后，恨不得眼珠子盯在白舒兰的手上，不敢眨眼。 女性的生存环境，比男性恶劣。 现在为了能够拥有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她们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认真学习。 虽然不是个个都心灵手巧，但只要用心学，就没有学不会的。 白舒兰称赞，“真棒，不用求快，先学会编，然后慢慢熟练之后，自然速度就能很快了。” 徐广霞笑道：“这帽子真好看，怪不得李主任之前一直夸奖你。” 今天的草帽是直边的男士礼帽，相对简单。 才不过半个多小时，几个年轻姑娘，全部学会了。 白舒兰从屋里拿出来几顶不同款式的女士草帽，“待会你们编好手里的男士草帽，我教你们编女士草帽。” 看到女士草帽，窦云楠眼睛一亮，“谢谢，舒兰，这些草帽真好看！” 白舒兰笑了笑，“不用羡慕，一会儿我们学了之后，也能编出来这边好看的草帽。” 白舒兰给自己的定位很清晰，她不会每天编草帽。 她以后可以设计帽子的款式，可以寻找销路。 虽然现在已经十点了，但大家一点都不困，神采奕奕。 大约到了十二点，她们也学会了卷边女式草帽。 白舒兰明天还要上班，“既然你们都学会了，今天赶紧休息，明天早上再编。” 徐广霞是小组长，笑着回答：“那我们今天就在你这里将就一晚，打扰了。” 白舒兰微微一笑，“困难只是暂时的，以后都会好的。” 几个人能够感受到白舒兰的善意，心里暖暖的。 地上铺了席子，点了蚊香。 白舒兰回到房间，关灯睡下。 白天走了很多路，说了很多话，晚上又教这些女同志编草帽。 身体疲惫至极，倒头就睡。 第二天早晨，外面的五个女同志，天一亮就起来编草帽。 白舒兰一直睡到早上七点才醒来。 八点钟上班，还要赶公交车。 马上要迟到了！ 白舒兰把用到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塞到大背包内，换上了一身淡蓝色的连身裙，穿着白色松紧带小球鞋。 快速地梳了马尾，然后把鸭舌运动草帽戴上，背着背包，就往外走。 “你们就在家里编草帽，回头李主任会来接你们。我现在不跟你们多说了，我要去上班。” 徐广霞看到白淑兰，昨天晚上忙了这么多，白天还要上班，“辛苦了舒兰。” 白舒兰笑了笑，“这点苦算什么？再苦能比乡下种地苦啊？” 这几个从乡下来的女知青感同身受，苦也就罢了，还吃不饱饭。 迟宴刚想让小周叫白舒兰下来吃饭，就看到白舒兰急匆匆往下跑，“你不吃早饭了吗？” “来不及了。”白舒兰摆手，“我上班要迟到了。” 迟宴刚要说“我送你”，就看到李主任坐在汽车上，对着白舒兰招了招手，“舒兰，快点上车。” “好嘞！”白舒兰开心，今天又能蹭到车了，上班不会迟到了。 王姥姥见白舒兰来不及吃早饭，赶紧拿了两个鸡蛋和一瓶今天早上送过来的牛奶。 “舒兰，等等，带两个鸡蛋，垫肚子。” 白舒兰接了过来，笑得像个小甜饼，“谢谢姥姥，我先走了，晚上再回来陪你。” “去吧，工作要紧。”王姥姥挥了挥手，目送白舒兰离开，转头看向外孙，“你也快点吃饭，不是还要去单位吗？” 迟宴点头，“嗯。” 他不能大意，那个人已经着急了，或许最近就会动手了。 “姥姥，我最近不能回来，舒兰就拜托你了。”迟宴临走之前交代，“如果白家人还来捣乱，去找派出所的李警官。” 王姥姥笑着安抚外孙，眼露坚定。 “迟宴，我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不能跟我说，我也不问。我和你姥爷，只是老了，但并不是死了。” “这把老骨头还能护着舒兰，放心去吧。等处理完事情，给你和舒兰办婚事。” 迟宴笑了，“好！” 上了车，李主任递给白舒兰桑皮纸包着肉包子和麻团，“舒兰，你昨天一定忙到很晚，早饭来不及吃。这是我给你买的，赶紧趁热吃了。” 白舒兰跟李主任不客气，以后还要很多合作的机会，没必要见外。 “多谢李主任。我最喜欢吃和善堂的包子，味道特别好。” 白舒兰咬了一口，皮薄馅大，真材实料，一口下去，唇齿留香，“李主任，哪来的汽车啊？” 李主任笑了笑，指了指坐在副驾驶上的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那是纸绳厂的蔡主任，不相信咱们能谈下来草帽单子，非要跟我去香山宾馆看看。” 蔡主任笑呵呵，眼神落在白舒兰头上戴着怪模怪样的帽子，不由得好奇。 “职责所在，周厂长交代的，毕竟事关整个厂子，不能大意。” “白同志，你头上的帽子怎么只有一个帽檐啊？” 第36章 哎哟，您还跪着呢？ 李主任也好奇，等着白舒兰的解释。 白舒兰小心翼翼从头上把运动草帽拿下来，递给李主任。 “这是运动遮阳帽。专门用于户外行走，或者户外运动。外国也有这样的款式，但不是编织的。咱们这个更加透气，更加环保。” 蔡主任也接过来看了看，这么一说，看样子挺不错的样子。 运动遮阳帽又被戴到了白舒兰的头上，还别说，怪好看呢。 蔡主任对此行去香山宾馆，多了几分期待。 汽车就是快，而且是去香山宾馆，路宽，半个小时就到了。 白舒兰吃了包子和鸡蛋，喝了牛奶，嘴巴里嚼着昨天宋晓慧送给她的薄荷糖。 这是香山宾馆员工的福利，同时也要求员工保持口齿清新。 从包里拿出小镜子，整理仪容，检查牙齿，白舒兰讪讪笑笑，“做导游的，要注意形象。” 李主任笑了笑，“理解，都是为了工作。” 很快到了香山宾馆，白舒兰从车上下来，带着公社李主任和蔡主任一起过去。 在大门口，遇到了出门谈公务的杰克和凯瑟琳等人。 白舒兰主动打招呼，“你们早上好啊！” 凯瑟琳看到白舒兰，也看到了白舒兰头上的草编运动帽，眼睛一亮，大声称赞。 “太漂亮了，亲爱的安娜，我要买。我不仅要买，我还要把我一个做服装的朋友，介绍给你。” 白舒兰听到这话，犹如听到天籁一样，这个凯瑟琳，就是活的天使。 “亲爱的凯瑟琳，不要着急。我已经把草帽厂的工作人员推荐给我的领导，她会尽快定下这件事情。稍后，你们就可以在宾馆里买到很多款式的草帽。” 凯瑟琳眼露惊喜，那双碧绿色的眼睛，犹如绿宝石一般。 “我很期待。因为工作上出了一点事情，我们还要忙碌。稍后见。” “祝你们好运。”白舒兰微笑，心花怒放。 杰克经过白舒兰的时候，称赞，“安娜，你真漂亮，用华国话，美得像仙女。” “谢谢您的称赞。”白舒兰点头，“祝您工作顺利。” 杰克点了点头，“稍后见。” 等杰克凯瑟琳走了之后，白舒兰面露激动地看向后面的李主任和蔡主任。 “听到了吧？刚才的凯瑟琳称赞我的运动草帽好看，急切想要购买更多，而且还要把这些草帽分享给国内做服装帽子生意的朋友。” 蔡主任所在的纸绳厂就是做外贸的，不用白舒兰解释，他就能明白刚才凯瑟琳的话。 “那还等什么？咱们快点进去吧。” 纸绳做成草帽，增加了附加值，价格也就越高，利润也高。最关键的是，能够提供就业，缓解厂里职工的困难。 话说，他还有一个儿子下乡呢！ 有了销路，草帽工厂就能办起来，他也能趁机把儿子调回来。 李主任内心火热，这事情要是办成了，她还能更进一步。 因此她和蔡主任一样积极。 白舒兰把他们带到王主任的办公室。 王主任刚来，听到白舒兰的介绍，没想到白舒兰的行动力这么快。 同时也证明白舒兰的组织能力很强，是个人才。 并不存在的工厂，只因白舒兰拉了单子，就能建起来了。 昨天有不下十个国际友人过来询问，在哪购买好看的草帽。 由此可见，草帽生意大有可为。 王主任点头轻笑，“舒兰，你出去准备一下，马上要带着国际友人出行。剩下的事情，我会跟李主任和蔡主任商谈。” 白舒兰现在是香山宾馆的临时工，的确不好当着领导的面，为其他单位争取利益。 路上，她已经把相关内容跟李主任和蔡主任说了。 尤其是价格，坚持出厂价三块钱左右，可以上下少许浮动。 至于香山宾馆卖多少，跟草帽厂不相关。 李主任和蔡主任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是，王主任，那我去忙了。”白舒兰应下，刚才已经把几款草帽的图纸给李主任了，接下来就需要他们谈判了。 这事情，基本上成了。 白舒兰从王主任的办公室里出来，心情愉悦，一阵轻松。 于雅丽迎面走来，似笑非笑地看向白舒兰，“这不是咱们的民族英雄白舒兰同志吗？” 白舒兰挑眉，上班第二天，她就要经受职场霸凌吗？ 有的人，退让了，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 “哎哟，于雅丽同志，您还跪着呢？大清早亡了，该站起来走走了。” 刚换好制服出来的宋晓慧“噗嗤”一声笑了！ 白舒兰可真狗，脑子反应快，嘴巴也够毒！ 面对于雅丽的奚落，骂人不带脏字。 宋晓慧仗义执言，“于雅丽，昨天的事情，咱们对事不对人。事情圆满处理，你也没必要继续揪着我们不放。” 于雅丽被白舒兰的一句“跪着呢”，噎得无言以对。 想当初她在香山宾馆做临时工的时候，小心翼翼，从来不敢跟老员工顶嘴，脏活累活抢着干。 可这新来的临时工倒好，不仅跟她顶嘴，还跟她对着干。 于雅丽眯着眼睛，看向白舒兰和宋晓慧，“你们两个不想转正了吧？这么不懂规矩？” 白舒兰漫不经心，挑了挑，形状美好的弯弯美眉，“什么规矩？” “哼！”于雅丽瞟了一眼白舒兰，“懒得跟你说，早晚你会后悔的。” 白舒兰也冷笑一声，“那我等着！” 宋晓慧拉着白舒兰的手，往外走，“别理她，一直不好好学外语，钻研业务，就会对新来的同事吆五喝六的。” 很多人捧着于雅丽的臭脚，宋晓慧不愿意。 现在看到白舒兰也不愿意，顿时像是找到了同盟一样。 一起来到门口，宋晓慧叹息一声。 如果不能做好这份工作，她妈又要拧她耳朵。 “于雅丽家里后台挺硬，即使她业务能力不行，也顺利转正了。” “我得罪了她，估计只能是临时工了。舒兰，你能力强，王主任重用你，到了时间就会给你转正。” 白舒兰鼓励，这宋晓慧长得好看，她严重怀疑，于雅丽针对宋晓慧，是因为宋晓慧长得好看。 “好好做事，王主任是聪明人，她能看到你的努力。既然在外事宾馆做事，你最好平时多练习外语。” 宋晓慧点了点头，握紧拳头，鼓励自己。 “我在学呢，等我熟练了，也能做导游，不做迎宾了。晚上咱们一起坐公交车回家的时候，我能跟你一起练口语吗？” 白舒兰欣然答应，朋友就要一起进步，用英语回答，“当然可以。” 宋晓慧也咧嘴笑了，特别开心。 正说着，詹姆斯、琳达等人从酒店出来。 今天他们穿得很休闲，背着包，从酒店里出来。 白舒兰看向众人，微微欠身行礼，“很高兴今天能为你们服务，请上车。” 詹姆斯看向高挑优雅的白舒兰，挑了挑眉，“你居然敢做我的导游？” 第37章 损失巨大人是你，不是我 白舒兰同样挑了挑眉，比他更加神情自若，笑容可掬，全是职业微笑。 “昨天已经过去了，新的太阳已经升起，祝您新一天心情愉快。” “詹姆斯先生是绅士，能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呵呵！”詹姆斯眯着眼睛，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抬脚上了汽车。 别以为说得这么好听，笑得好看，他就原谅这个女人的傲娇。 一辆小型客栈，十个座位。 后面跟了两个警卫员，保护这些人的安全。 白舒兰上了车，翻看王主任给的文件夹，上面有一行六个人的基本资料。 在看到詹姆斯家里是开连锁超市之时，白舒兰眼睛一亮。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国外超市，很多也售卖衣服和帽子。 这是个潜在大客户。 她该怎么做才能化敌为友呢？ 琳达家里是经营服装和配饰的，怪不得刚才琳达的目光，一直看着她的草编运动草帽。 白舒兰心里激动，但她警告自己，一定要沉住气。 等着琳达小姐主动询问，这样她就能占据主动权。 当看到米歇尔的资料之时，白舒兰欣喜不已。 米歇尔的母亲是法国人，而且她在法国长大，毕业于巴黎大学，父亲是美国的银行家。 王姥姥和王姥爷曾经在巴黎大学留学，白舒兰找到跟这些人打交道的突破口了。 米歇尔坐在白舒兰的旁边，也在偷偷观察白舒兰，她还记得昨天这位愤怒傲娇的女士。 白舒兰转头，微微一笑，直接用法语跟米歇尔打招呼。 “米歇尔，你好。我是安娜，很高兴认识来自法国的淑女。” 米歇尔微微一愣，眼里多了几分笑意，“天哪？我的英语，法国口音很重吗？” 白舒兰摇头，举起手中的资料，甜甜一笑。 “我这里有你给我们的基本资料，得知您的国籍是法国。” “我的姥姥和姥爷，曾经在五十年前，在法国巴黎大学读书。” “那是一个艺术氛围浓厚的城市，直到现在，他们每次讲起，极力推崇。” 米歇尔眼露赞许，称赞，“谢谢你的姥姥和姥爷喜欢法国。” “真巧，我也毕业于巴黎大学。安娜，你的法语说得真好，是他们教你的吗？” 白舒兰点头微笑，“是他们和我的老师教我的，昨天多谢你替我说话。” 米歇尔笑了笑，气氛融洽热络，“不客气，之前是我们太失礼了。” 白舒兰耸了耸肩，“米歇尔一直很优雅。” 米歇尔笑了，红头发扎起来，俏皮可爱。 “你的运动草帽很好看，可以让我试试你的运动草帽吗？如果好看，我想购买这样款式的草帽。” 白舒兰从头上拿下来草帽，递给米歇尔，“当然可以。” 米歇尔戴上运动草帽，红色卷发扎成高马尾，飘逸好看，青春靓丽。 “哇哦，很棒。希望我在离开华国之前能够买到。” 白舒兰点头，耐心跟米歇尔解释。 “我的领导已经开始根据国际友人的需求，联系相关的厂家，一定会给你们提供质量好，价格优惠的各式美丽草帽。” 编的草帽，最大的特点就是透气，这是布帽子远远达不到的。 在夏天，带着好看优雅的草帽，是一种享受。 就在白舒兰跟米歇尔用法语聊得热络之时，詹姆斯跟走道另一边的杰瑞，“兄弟，往里面坐坐。” 杰瑞见状，小声提醒，“注意你的风度。” 詹姆斯不以为意，坐下来之后，看向过道另一边的白舒兰。 “无礼的女士，你不应该跟我道歉吗？” 白舒兰听到詹姆斯的话，转过头，笑容可掬。 “昨天的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无礼的男士，你还想旧事重提吗？” 詹姆斯冷笑，眼神有几分放肆，不过对待美女多了几分耐心。 “你不怕我今天为难你吗？杰克今天做不成白马王子，来不及拯救你这个灰姑娘了。如果你给我道歉，我可以选择原谅你昨天的失礼。” 白舒兰收敛脸上的笑容，表情严肃，看向詹姆斯，问：“詹姆斯先生，能告诉我，这是哪里？” “华国。”詹姆斯回答，眼露嘲讽，“在华国又如何？你们照样要仰仗我们美国，需要我们的施舍，需要我们的帮助。” 白舒兰知道今天不轻松，但没想到詹姆斯这么小心眼，一直揪着不放。 如何在不惹毛詹姆斯的情况之下，还能解决问题呢？ 白舒兰不卑不亢，又微微笑着问：“能说说，你为什么来华国吗？” “当然是你们邀请我们来购买商品，诚恳邀请，甚至请求。” 詹姆斯得意扬扬，大白牙露出来，笑得不怀好意。 白舒兰表情凝重，漆黑的眼眸，清澈见底，倒映着詹姆斯洋洋得意的神情。 “你是来做生意的，这是商业活动，追求的是利润。你来华国寻找商机赚钱，购买我们物美价廉的东西。” “我们觉得价格合适，就把商品卖给你，这是平等的交易。不存在施舍，也不存在帮助。” 詹姆斯在白舒兰倔强的目光中，居然有几分心虚。 “我明天就取消订单，不再采购你们华国的东西。” 白舒兰耸了耸肩，虽然心里担心，但面上不显，眼神里有几分傲娇和执着。 “随你的意，反正这些对我没影响。” “反观，你作为一个合格的家族继承人，个人好恶应该放一边，给你的家族和超级市场，寻求更多的质优价廉的商品，赚取更多的利润，才是你应该做的。” “你取消订单，不仅丧失了信誉，又失去定金，还会降低你们超级市场的利润。损失巨大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詹姆斯张口结舌，他发现居然说不过白舒兰。 这时候，米歇尔微微皱眉，看向詹姆斯。 “作为贷款给格林家族的银行代表，现在有责任提醒你，这个季度，格林超市需要足够的利润才能得到我们罗斯银行更大的贷款额度。” 琳达坐在米歇尔的后面，此时也劝说：“詹姆斯，你不觉得导游安娜的各种形状的草帽很好看？” “就连一直品味高雅的米歇尔都觉得好。你的超市里如果能够购买一批草帽，或许能赚一笔。” 第38章 帅不过三秒 琳达一直仰仗格林家的超级卖场下面的商铺，所以处处恭维詹姆斯。 如果詹姆斯家的超市愿意订购这样的帽子，她就可以没有顾虑地购买式样新颖的草帽了。 詹姆斯可以不重视琳达的话，但不能不重视米歇尔的话。 只因为个人好恶，就取消物美价廉的订单。 不仅白来一趟，而且还会减少他们超市的利润，进而影响以后的融资扩张。 詹姆斯似笑非笑，看向白舒兰，“你很幸运，有米歇尔替你说话。” 白舒兰感谢，笑容可掬，彬彬有礼。 “谢谢米歇尔小姐和琳达小姐，欢迎你们来华国，祝你们新的一天愉快。” 米歇尔只是优雅地点了点头，不再掺和白舒兰和詹姆斯的矛盾。 当得知草帽的款式都是白舒兰自己设计出来的时候，琳达内心对白舒兰多了几分好感。 她替白舒兰说好话，得到了白舒兰的感激。 如果这次不能跟白舒兰合作，但她一定要留住白舒兰的联系方式，或许以后有合作的机会。 看了看地图，白舒兰站起来，然后笑容可掬，态度恭敬地自我介绍。 “尊敬的先生们女士们，颐和园昆明湖马上到了。炎炎夏日，游泳消暑。不过，在这里提醒大家，不要到深水区，注意安全。” “谢谢！”这些外国人三三两两地出声感谢。 对于一个能够熟练运用英语和法语的年轻姑娘，并且面对詹姆斯的咄咄逼人不退让，让他们对白舒兰多了几分好感。 大家依次下车，白舒兰拿出特殊通行证，前往贵宾区。 那边的人少，而且设施也比较全。 更衣室换了衣服，这些外国人穿上了泳衣。 这里有不少外国人，是其他宾馆带过来的。 今天很热，游泳的确是非常好的消暑方式。 白舒兰以为七十年代的人很保守，不会有人穿太过暴露开放的泳衣。 事实上，她想错了。 这里的确没有布料极少的比基尼，但五颜六色的连体三角式的泳衣，比比皆是。 白舒兰作为导游，本来可以坐在遮阳伞下面，等待他们结束之后，再带他们去吃饭就行。 不过她为了能够跟米歇尔和琳达更加熟悉一些，也换上了泳装。 好在这件红色的泳装是分体式的，上身是宽肩背心样式，长度到肚脐，下身是四角裤。 虽然三角式更性感，也更能显得腿长，但白舒兰不习惯穿裸露太多皮肤的泳衣。 白舒兰虽然很瘦，但该胖的地方，并不干瘪。 娇俏挺拔的胸部，浑圆紧实的臀部，还有一双笔直毫无赘肉的长腿，不盈一握的纤腰。 白舒兰顺手把昨天王姥姥给她准备的白色大丝巾拿了出来，围在腰上，就像个白色半身长裙，同时也显得腰部更细了。 米歇尔穿着蓝色的连体式泳衣，偏保守，琳达则是热情奔放玫红色连三角式泳衣。 行走间，白舒兰的长腿，从纱巾里露出来。 琳达看到白舒兰的穿着，摇了摇头。 “亲爱的安娜，你为什么不穿三角式泳裤？那样更能凸显你的美丽性感的身材！” 白舒兰脸上微红，扯了扯纱巾，“看到你和米歇尔的美丽性感的身材，我觉得你说得对。” “不过，这是我第一次穿泳衣在公众场合游泳，偏保守一些，这样会让我更加轻松自在。” 米歇尔的目光则是在白舒兰的脸上和身上扫视，面露好奇。 “亲爱的安娜，你的脸上和身上皮肤相差这么多，你晒日光浴的时候，只晒脸，身上不晒吗？” 听到这话，白舒兰哭笑不得。 她哪有闲心晒日光浴啊？ 那明明就是干农活晒的。 白舒兰摇了摇头，一边走，一边解释，“我以前和现在的工作，都是在户外，被日光晒的。” “正因为如此，我才研究编好看草帽，能让我在夏日的工作中，既能防晒，又能美丽。” 米歇尔笑着称赞，“很棒。” 可能是白舒兰的英语太好，尤其是口语，跟米歇尔和琳达一些交流毫无障碍。 比米歇尔和琳达之前导游和翻译更好，因此她们更愿意听白舒兰给她们讲有关华国的事情。 来到湖边，男士们已经下去了。 白舒兰叫住想直接跳进水里的米歇尔和琳达。 “现在有点热，但岸上和水里温度不一样。下水之前先要做热身运动，以防抽筋。” “对，应该先热身。”琳达经常游泳，开始在岸边热身。 做了几组热身动作，她们才下水。 进入水里之后，浑身凉快，清澈的湖水，带来的舒爽，无法用语言描述。 已经到了水里的詹姆斯，故意挑刺，语带嘲讽。 “你们不觉得那个东方女人太瘦了吗？是不是像个猴子一样？” 杰瑞笑笑，“詹姆斯，你是男人，别斤斤计较了。我承认安娜很瘦，并不丰满，但不代表难看。” “看到她面带微笑的时候，那双美丽清澈的眼睛，让我想起奥黛丽赫本，真的很美。如果不是我已经有了女朋友，我想我会忍不住跟她表白。” 这时候，詹姆斯想到了白舒兰那双命令的明亮的黑眸。 詹姆斯听了这话，看向杰瑞的眼神充满赞许，想到了一个无比恶劣的主意。 “杰瑞，太棒了，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教训她。我会跟那个东方女人表白，在她答应后，我再无情地拒绝她。” 杰瑞惊呼，连忙阻止，觉得詹姆斯的计策太邪恶了。 “不要，詹姆斯，绅士一点。我祖母说，玩弄女人感情的男人，不会被丘比特的爱神之箭眷顾，一辈子得不到所爱之人。” 詹姆斯不以为然，胸前的结实肌肉抖了几下，展示自己的身材。 然后开始张开双臂，像一条矫健的大鱼一样，展现出他健美挺拔的身姿，结实漂亮的肌肉…… 只是帅不过三秒，刚游出去十几米之后，抽筋了！ 一会浮上来，一会儿沉下去换气。 虽然没有大声呼救那样狼狈，但整个人状态不好。 白舒兰虽然跟琳达和米歇尔游泳，但也会履行导游的职责，看向另外三位男士。 她注意到詹姆斯的异样，“杰瑞，詹姆斯先生，状态有点不对，他是不是抽筋了？” 杰瑞听到这话，仔细一看，发现詹姆斯的确不对劲。 他赶紧游过去，发现詹姆斯抽筋了，赶紧把他带到岸边。 杰瑞内心偷笑，詹姆斯还想利用“男色”诱惑导游安娜。 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詹姆斯狼狈惨状，落入安娜的眼中。 作为詹姆斯的跟班，杰瑞没少被詹姆斯“欺负”，自然也乐意看到詹姆斯窘迫的一面。 詹姆斯原本希望像个花孔雀一样展示自己的魅力，惨遭滑铁卢功亏一篑。 第39章 污蔑中医是巫术 虽然不喜欢詹姆斯，但白舒兰职责所在，要保证詹姆斯的安全。 她立即游到岸边，拿起凳子上的纱巾围在自己的腰上。 “詹姆斯先生，您怎么了？”白舒兰表情凝重，“那边有个中医诊所，我可以带你过去看看。” 本来詹姆斯还想逞强，说自己没事。 不过一站起来，他的腿抽筋更加严重了，膝盖也疼。 此时他像个大猴子一样，金鸡独立，另一只手不停地摸自己的抽筋的小腿和膝盖，疼得一个劲儿鬼叫。 白舒兰不等詹姆斯回答，对跟过来的警卫交代。 “两位同志，你们赶紧把詹姆斯先生带去附近的中医诊所，我换好衣服，马上过去。” 两个警卫员应下，“是，马上送过去。” 其中个子比较高的男同志，背起詹姆斯，就往附近的诊所跑去。 米歇尔等人担心詹姆斯，毕竟一起来的，总要一起回去，也没有心情游泳。 一起回到更衣室，大家快速换了衣服，前往附近的中医诊所。 到了诊所之后，大家就看到詹姆斯的小腿上扎了七八根银针，老老实实地躺在病床上，身上盖着医院里的薄被单。 詹姆斯面上尴尬，眼神看向别处，不好意思跟白舒兰对视。 想到他在白舒兰面前疼得鬼叫，上蹿下跳，顿时觉得颜面无存。 刚刚来到诊所，他被警卫员控制手脚，一个老医生拿着银针扎他的腿，詹姆斯差点吓尿了。 不过在他看到一个孩子胳膊上扎了针，但不哭不闹，他才发觉那些长长的针并不疼。 原本膝盖曾经打篮球受伤，刚刚特别疼。 现在扎了针之后，居然不疼了。 原本对华国和白舒兰满心轻视的詹姆斯，觉得在华国的特殊经历，越来越神秘，逐渐收起心里的傲慢。 白舒兰跟医生交流，“大夫，病患为什么会抽筋？” 老大夫扶了眼镜，然后慢悠悠回答：“表面上看是游泳没有做热身，到了湖水里，造成的抽筋。” “实际上，是他膝盖曾经受过伤，造成钙质流失，膝盖周围筋脉受阻。不仅要补钙，还得继续针灸上药，一个疗程七天。” 白舒兰拿出笔记本，仔细记录下来，然后又问：“该怎么补钙？” “每天都要吃钙片，另外多喝牛奶和大骨头汤。” 老大夫写在病历上，开药，交给白舒兰，待会付钱拿药。 老大夫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时间到了。 他站在病床前，把詹姆斯腿上的银针取下来，然后涂上了一层黑乎乎的药膏，气味并不好闻。 詹姆斯露出要吐的表情，嘴里叽里呱啦地跟同伴抱怨。 “这黑乎乎的东西，太恶心了。华国的药膏，太差劲了。” 白舒兰知道这是大夫的中医治疗方式，老大夫很细心仔细，但被詹姆斯嗤之以鼻。 如果不是为了避免纠纷，白舒兰真想用纱布堵住詹姆斯的讨厌的嘴。 老大夫虽然听不懂英语，但深谙望闻问切、察言观色。 从詹姆斯的一一举动猜到大概，但他并没有生气，而是看向白舒兰，态度认真。 “这位同志，请你一定要严肃地郑重告诉这位外国病患，他的膝盖伤得很久了。” “阴天下雨，遇到冷水都会疼痛，平时一定吃了不少止痛片，胃部受到伤害，喝酒喝冷水，胃部不舒服。” “年轻的时候，抵抗力强，并不影响走路，但过了三十五岁，只能使用拐杖了。” 白舒兰能够感受到老大夫的医者仁心，内心佩服。 “老大夫，您放心，我一定转告。我好奇，按照您的治疗方式，七天能治好吗？” 老大夫这时候，温润地笑着，冷静自持，对自己的医术自信，让这个鬼佬见识他的高超医术。 “七天就能好，而且是根治。” 白舒兰笑了，朝着老大夫鞠躬，“您老功德无量。” 老大夫笑了，“快跟这个外国人说吧，这个年轻人很固执傲娇，未必乐意。” “我试试，他听了，后半辈子舒坦；他不听，我也尽了自己的义务。”白舒兰耸了耸肩，转头看向詹姆斯，表情无比严肃，“詹姆斯先生，你的膝盖是不是曾受过伤？” 詹姆斯皱眉，刚才他并没有说，白舒兰怎么知道？ “我抽筋，跟膝盖受伤没关系。对了，你怎么知道我膝盖受伤？”詹姆斯警惕地看向白舒兰。 白舒兰看向老大夫，面露恭敬，微微欠身鞠躬。 然后她又转头看向詹姆斯，吐字清晰，语速不急不慢。 “当然是这位医生给你检查出来的，同时我也要如实告诉你，你的抽筋是因为膝盖受伤。” “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造成骨质疏松和筋脉受损，从而引起抽筋和膝盖疼痛。” “你的膝盖受伤之后，阴天下雨和在室外游泳，都会膝盖疼痛，平时吃止痛片，致使你喝酒喝冷水，胃部不舒服。” “年轻的时候，你还能承受；过了三十五，身体机能减退之后，需要拐杖支撑。” 詹姆斯原本还不以为然，但在听到白舒兰的叙述之后，目瞪口呆。 “你……你们收买了我的家庭医生了吗？” 白舒兰表情十分严肃，“詹姆斯，这不是开玩笑，请慎重对待你的病情。” 詹姆斯不敢置信！ 天哪，刚才那个大夫在他手上摸摸，膝盖上捏捏，就知道了那么多？就这么神奇吗？ 这是巫术吧？ 詹姆斯此时在白舒兰严肃的目光中居然不敢再强硬了，指了指腿上黑乎乎的药膏，结结巴巴。 “那……那用你们华国的巫术，能治疗吗？” 这个伤还是上大学的时候打篮球摔伤的，当时住院，看好了才出院的。 外表看起来好了，只有他知道，实际上并没有康复。 去医院检查，又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 后来每次疼的时候，只能吃止痛药。 白舒兰微微皱眉，语气严肃真诚地纠正詹姆斯的说辞。 “詹姆斯，这不是巫术，是中国的医术，有几千年的历史，你不能因为中医历史悠久，你不了解，你没有任何根据就说它是巫术。” “我身边的这位大夫说，你坚持过来针灸，每天换药，连续七天，你就能康复了，而且是完全治好。” “不可能！”詹姆斯张口就反驳，他根本就不相信。 膝盖上的疼痛，让那么多经验丰富的医生束手无策。 在落后华国，怎么可能七天就能治好？ 刚才那位老大夫气定神闲，神态自信，并没有因为詹姆斯的怀疑，就生气。 看惯生死的人，淡泊名利，更不会在意这些小事情。 老大夫等到詹姆斯膝盖上的药膏表皮干了之后，用纱布缠起来。 “不要碰到水，明天这时候，过来针灸换药。” 白舒兰相信老大夫的自信，七天就能治好，如果没有把握，老大夫不会这么说。 治不好，影响口碑，砸自己招牌。 因此，白舒兰经过简单的思索之后，想到了让詹姆斯心服口服的计策。 第40章 白家大院 白舒兰笑容可掬，看向詹姆斯，“那你现在膝盖是不是不疼了？” 詹姆斯点头，“我吃了止痛药之后，也不疼。” 膝盖的确不疼了，而且还暖暖的，挺舒服，但他嘴上还不承认。 白舒兰似笑非笑地问詹姆斯。 “如果吃了止痛药，你的胃还能像现在这样舒服吗？” “现在有一劳永逸治疗你的膝盖，你居然不相信。但愿你别等到错过最佳治疗时间，后悔自己三十五岁之后，只能拄着手杖行走。” 詹姆斯听到白舒兰的话之后，心里有了些许软化。 “如果七天之后，你们华国的医术，治不好我的膝盖，你给我下跪赔礼道歉吗？” 白舒兰听到詹姆斯咄咄逼人的无礼话语，也不生气，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是病患，又不是我。伤的是你的膝盖，以后更严重，更痛苦，那也是你自己承受。” “你的病情跟我无关，你是否治疗，都随便你，也跟我无关。我只是导游，尽我职责告诉你情况。” 詹姆斯那个人蹬鼻子上脸，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求着他治疗，他一定会端着，反而怠慢他，或许这个詹姆斯就答应治疗了。 白舒兰说完，脚步轻快，出去交钱，并且还买了钙片。 开个诊断证明和医药费票据，折叠好，放在包里，回去交给王主任。 詹姆斯重回更衣室，洗了澡，换上衣服。 没有了游泳的兴致，天气比较热。 于是一行人在外面吃了一顿烤鸭之后，回到香山宾馆。 白舒兰把钙片和医嘱用英文翻译，写了一个便签，交给詹姆斯，“祝你健康。” 一路上，詹姆斯都在认真感受有旧伤的膝盖，暖暖的，一点也不疼，很舒服。 另外，他又想到父亲在聊到华国的时候，总是露出轻视和敬畏，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让他很矛盾。 现在他到底该信，还是不信呢？ 同时，詹姆斯的内心还有一个声音叫嚣着！ 坚持七天，就能彻底证明华国巫术治不好他的膝盖，他就能更加理直气壮傲慢。 宋晓慧赶紧打开玻璃门，还对着白舒兰眨眨眼睛，算是打招呼。 工作时间，不能闲聊，下班坐公交车的时候，再仔细聊。 白舒兰跟王主任汇报今天的行程，上报詹姆斯旧伤犯了，造成抽筋膝盖疼，以及大夫的后续治疗。 王主任一愣，仔细看了病历和票据。 “那个中医诊所里的老大夫很有名，祖上曾经是宫里的御医。今天处理很好，你随机应变的能力很强。” 白舒兰面露惊讶，怪不得那个老大夫那么自信，她记住了那个能人。 “另外两个同事一起帮忙，不是我一个人处理的。” 王主任笑了笑，“嗯，很好。你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可以提前下班了。” “对了，还要跟你说一声，我跟李主任已经签订合同，两天之内，必须交付一百顶草帽。” “听说你教她们编草帽，那我一事不劳二主，你替我去看看，务必叮嘱她们保证质量，不能大意。” 白舒兰脆声应下，神采飞扬，“王主任，我记下了，保证检查好。” “李主任和纸绳厂的蔡主任都想尽力做好这件事情，帮助更多的待业回城女工。因此，从上到下，所有人都会重视咱们宾馆的订单。” 王主任笑了，对白舒兰的工作能力很满意。 白舒兰提前下班，收拾好东西，包里装着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 走到门口，宋晓慧见白舒兰下班了，连忙问：“舒兰，你这是要下班了吗？” 白舒兰当然不能这么说，以防又被其他同事看到，背后议论她。 “不是，王主任今天跟工厂那边定了帽子，比较着急，而且也担心草帽的质量，所以让我去公社的工厂，亲自检查。” “那这是正事，你先走吧，以后我再跟你聊天。” 宋晓慧不耽搁白舒兰了，虽然今天有事情跟白舒兰有关，但也不是要紧的。 于雅丽虽然是正式工，但也仅仅是普通的工作人员，又不是领导，并不能决定白舒兰的去留。 宋晓慧觉得于雅丽没有能耐对付白舒兰，毕竟白舒兰现在虽然是临时工，但深受王主任重用。 白舒兰也很想知道李主任接下来的安排，快步走向公交车站台。 幸好不是上下班高峰期，白舒兰上了车之后，还有座位。 严重睡眠不足，有些困，迷迷糊糊睡着了。 听到售票员喊兰花公社到了，白舒兰一个激灵，赶紧站起来，身体摇晃，差点摔倒。 幸好有人售票员大姐扶了白舒兰一把，“同志，小心点。” 白舒兰笑着感谢，“多谢，大姐。” 如果售票员大姐不扶着她，她得摔一跤。受伤疼痛不说，还耽误香山宾馆和草帽厂的工作。 “抬手的事儿，不用客气。”售票员大姐非常客气。 她记得这长得好看的姑娘昨天和今天都是从香山宾馆里出来的，不简单。 白舒兰快走几步，直奔公社。 李主任不在，小刘同志在。 小刘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一直听李主任称赞白舒兰。 此时看到白舒兰过来，他笑着招呼，“舒兰，来找李主任的吧？” 白舒兰点头笑道：“是的呢，李主任在哪呢？” 小刘把工作交给其他人，走到白舒兰面前。 “走，我带你过去，咱们兰花公社草帽厂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宅子里。” “李主任动作真快，她说今天就能找到地方当做工厂，没想到真找到了。” 白舒兰眼睛一亮，草帽上建好，后续就更容易了。 小刘爽朗一笑，语气倍加崇拜。 “不仅场地找到了，咱们李主任还把草帽厂的相关手续都办好了，挂靠在纸绳厂下，独立经营，签了香山宾馆的合同，以后还可以借用纸绳厂的外贸出口资格。” 这时候，白舒兰更加吃惊，李主任比她想象中厉害啊！ 行动力特别强！ 办好这些，草帽厂有了订单，就可以接下来。 然后编出来草帽，收到钱，女工就能有一份工作，赚到工资。 跟着小刘同志来到一个朱漆斑驳的大门外，白舒兰一愣。 “这……这不是白家大院吗？” 小刘点头，“是的，因为上面有人保，所以这个宅子并没有分给其他人住。” “空了这么多年，一直有人打扫，都是公社这边代为管理的。现在咱们公社要建草帽厂，外面并没有合适的厂房。” “草帽都是手工的，白家的房子保存完好，正好先借用一下。等到草帽厂上了规模之后，再重新批地建厂。” 白舒兰觉得这样安排挺好，很近，方便管理。 只是在她记忆里，每次经过白家大院门口，亲妈吴秀丽的眼神跟淬了毒一般！ 吴秀丽心情不好，还会打她，骂她没良心，讨债鬼！ 第41章 设计师，外贸销售员 虽然不明白缘由，但这都不是吴秀丽苛待白舒兰的理由。 现在的白舒兰不想知道，也不想理解吴秀丽的苦衷。 那个女人为了让自己过得好点，狠狠地压榨自己的女儿！ 以此讨好那些心坏的白家人，枉为人母。 还没进白家大院，白舒兰就听到里面传来李主任铿锵有力的声音。 “我不管你们以前怎么样，在草帽厂，混日子不行。” “编一个草帽三毛钱，熟练了，两三个小时就能编一顶草帽。一天能编四或者五个，一天就能赚一块二到一块五。” “你们算算，这一个月就有四十多块钱。我现在工资才五十四，想想，咱们草帽厂是不是好单位？” 那些女工听到这话，大声回答：“是。” “后续的福利，我和蔡厂长也会尽快给大家争取到位，但现在大家不要为了求速度，不认真编草帽。” “帽子质量不好，下次就没有订单了。没有订单，你们就没有工作，所以大家一定要认真。” …… 听到里面斗志昂扬的话，白舒兰放心了。 至少临时搭建起来的“草台班子”，已经能支撑整个草帽工厂。 白舒兰进来，给李主任鼓掌。 “李主任，说得真好。只有这样的工作激情，咱们的草帽厂才能够越办越好。” 李主任看向白舒兰，眉开眼笑，跟大家介绍。 “大家安静，我给大家介绍，这是我们工厂草帽设计师。” “那些好看的草帽白舒兰同志想出来的，订单也是白舒兰同志从香山宾馆给咱们拉回来的。” “欢迎白舒兰同志，给大家说两句，指导大家工作。” 众人的目光看向白舒兰，以及白舒兰头上的运动草帽，用力鼓掌。 大家笑容洋溢，同时也十分羡慕。 这些天，她们为了找工作，四处碰壁。 这份临时工，让她们看到了希望。表现好，就能转成正式工。 白舒兰一愣，面露惊愕，她就是来看看进展，真的没想到李主任这么看重她。 不仅说她是设计师，还负责外贸订单的销售。 看到这么多充满希望和喜悦的眼神，让白舒兰内心触动很大。 白舒兰收敛心神，大声说：“大家好，我是白舒兰。” “刚才李主任已经把最重要的都说了，认真负责，吃苦耐劳。我呢，在这里，补充一点，注意安全，防火防水。” “我会用心教你们编草帽，也会设计出更多的款式，更会努力争取更多的订单。” “工厂里面，就需要各位的努力。咱们一起共建一个和谐的有希望的草帽工厂，有工资，有好日子。” 众人听到白舒兰的话，再次纷纷鼓掌。 同样，大家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姑娘，这白舒兰同志真厉害，会设计，还会外语销售，真厉害。 李主任挥挥手，“大家趁着还有时间，赶紧继续编草帽。” “我跟白舒兰同志说几句，稍后你们要学习其他的款式。因为客户要得比较急，大家不要松懈。” “李主任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做。”徐广霞笑道，斗志昂扬。 她和昨天另外四个一起跟着白舒兰学习编织草帽的女同志，都是小组长。 每一人带着八个人，现在整个作坊，大约有四十个女同志。 李主任点了点头，带着白舒兰去看看编好的草帽。 “昨天你教了两种款式，今天已经编了七十个，但有二十个不合格。” “不过她们刚开始编，求快，虽然草帽编出来了，但不好看，所以我才把人聚集起来训话。” 白舒兰拿起草帽，仔细检查，合格的产品，纹路精致，而且大小一致。 边角修改整齐，熨烫得也非常妥帖。 白舒兰点头，认可草帽的质量，“李主任，就按照这个标准，一定要做好质检工作。” “待会我再教几个组长其他款式，其他人继续编之前学会的。如此，明天中午之前，一百顶草帽的订单，应该就能完成了。” 早上的蔡主任，也兼职草帽厂的厂长，点头回答：“白同志，你说得对，明天中午我亲自去送货。” “接下来我们不停工，继续编草帽。就算外贸订单一时之间没有，我们还可以转内销。” 白舒兰想了想提醒，“蔡厂长，转内销我不反对，但价格不能比外贸便宜，要不然可能会有人购买咱们的草帽，外销出去，咱们的利润都被别人赚去了。” 蔡厂长点头，“说的也是，你先把这六款草帽，教会其他工人。草帽编的速度也不快，每天产量也不多。” “先备起来，不能停工。不过，也要注意，现在已经是夏天，有的地方到了冬天用不到草帽了。” 白舒兰应下，“我知道宾馆里还有东南亚的客商，那边几乎常年都热，我会想办法跟他们接触，争取确定下来订单。” 蔡厂长笑笑，“辛苦白同志了。我和李主任商量了，以后设计一款草帽，给你二十块钱的设计费。” “另外，你作为销售人员，拉来的订单，一顶草帽三分钱。你看这样行吗？” 白舒兰听到这话，微微一愣，“我在香山宾馆工作，也能在这里工作吗？” 蔡厂长点头，给白舒兰解释。 “你在那边是临时工，在这边我也给你弄个临时工，但工资结算，不跟普通的工人一样，这样就没事。” “如果你在香山宾馆转正了，你的档案就落在那边，在草帽厂这边就永远不能转正了，但待遇不变。具体你怎么选择，你想清楚。” 临时工居然这么灵活吗？ 白舒兰眼露欣喜，她觉得临时工就很好。 “那我就在草帽上兼职，做临时工，我相信蔡厂长和李主任不会亏待我。我在香山宾馆那边的工作，能够接触到外宾，可以拓展外贸订单。” 李主任笑了，“我之前就猜测你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放心，该给你的福利，绝不会少。” 白舒兰欣然应下，“我信李主任和蔡厂长。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去教广霞和云楠新的草帽款式。我头上的运动草帽今天很受欢迎。” 李主任点头，“去吧，辛苦了。” “不辛苦，这是应该的。”白舒兰笑了笑，到了编草帽车间。 看着白舒兰离开的背影，蔡厂长对着李主任竖起大拇指。 “李主任，神机妙算，这白舒兰是人才，咱们用人不能死板，灵活运用，对咱们兰花草帽厂最有利。” 第42章 树林里冲出来的流氓 李主任表情眼神，没有了刚才的笑意，表情严肃认真。 “咱们搭建起来的草台班子，就不能用官面上的那一套。怎么能让工人编出来更多草帽？如何拓展客户？就要另辟蹊径。” “谁能想到三天不到，舒兰就能整合这些信息和人员，以及你们纸绳厂废弃的一大车间的纸绳，搭建一个草帽厂呢？这样的能耐，反正我想不到。” 蔡厂长笑了，眼露赞许。 “是啊，昨天你去找我和周厂长的时候，我们也当儿戏。可实实在在被咱们办成了，不简单。” 想到今天中午，他们把订单拿回来之后，周厂长惊讶得合不上嘴巴。 说给谁听，都不相信效率如此高！ 白舒兰开始仔细地教五个小组长编新款的草帽。 她教得认真，五个小组长学得也认真。 等到学会编运动草帽，已经到了下午六点。 其他女工已经下班，但五个小组长还在。 白舒兰想了想，“要不大家先吃饭，吃过饭，再去我家，咱们利用晚上，再教你们两个款式？” 徐广霞轻笑，“舒兰，李主任刚才说去买菜，请你在这里吃完饭。吃饭之后，咱们在这里再学一款，八点多，送你回家。” “那也行。”白舒兰应下，虽然她想尽快教会大家，但熬到十二点，太晚了。 刚说完，就看到门卫于大叔喊道：“王家嫂子，王大哥，你们找谁啊？” 王姥姥温柔的声音传来，十分客气。 “老于，我找白舒兰同志，她在吗？听说她晚上要在草帽厂加班，我和她姥爷不放心，过来看看，顺便给送点饭。” 于老头是草帽厂的门卫兼仓库保管员，曾经是一名上过战场，保家卫国的老战士。 他已经退休了。 在得知李主任要建草帽厂之后，没有门卫，他自告奋勇过来上班。 于大叔声音洪亮，对白舒兰印象深刻，设计师应该也是技术工。 “在的，白设计师正在车间里教别人编草帽呢！请你们在这边坐一下，我去把人叫过来！” “有劳了！”王姥姥客气，笑容可掬，手里还拎着饭盒。 白舒兰听到于大叔说，外面有人找她，连忙过来。 看到来人白舒兰眼睛一亮，“姥姥姥爷，你们怎么来了？” 王姥姥笑了笑，“我和你姥爷猜到你下班之后就会来这边，做了饭给你送过来。” 白舒兰眼睛微热，挽着王姥姥的胳膊，“姥姥姥爷，你们真好。我拿什么来感谢你们呢？” 王姥爷哈哈笑了，“把这饭盒里面的饭菜全部吃光了，就是感谢我们了！” “对！吃不完，你就是对不起我们。”王姥姥开玩笑，“这里面有你姥爷，专门从纺织厂食堂里面打回来的红烧肉，味道一绝。” 曾经白家也经常从纺织厂的食堂里面购买红烧肉，但她一块肉都没吃过。 甚至连盘子里的汤汁，也轮不到她。 “那我一定吃完！”白舒兰点头，鼻头微酸。 这时候李主任拎着几个饭盒过来，看到王姥姥也送饭过来。 “王老师，你也真是的。舒兰在草帽厂帮忙，我还能饿着她？” 王姥姥笑了笑，和蔼可亲。 “知道你不会饿着她，但我和老王没事，过来看看。正好，晚上接舒兰回家。天黑走夜路，我们不放心。” 李主任记下了，当即保证。 “舒兰以后要是在这边加班，我保证派人送她回家，保证她的安全。” “那就拜托李主任了。”王姥姥感谢。 “姥姥，姥爷，你们看，李主任都这么说了，你们先回家，我大约八点钟下班，就能回家了。” 白舒兰不想让姥姥和姥爷在这里辛苦等她，希望他们可以早点回去休息。 “行，我和你姥爷散步回去。”王姥姥点头，尽可能给白舒兰争取福利。 白舒兰能够感受到两个老人家的关心，内心感动，跑回去。 她从背包里拿出来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姥姥，姥爷，你们拿回去吃。” “不用，留给你自己吃吧。”王姥姥拒绝，这么好的苹果，给孩子吃更好。 白舒兰坚持，嘟着小嘴。 “姥姥和姥爷给我好吃的，我也孝敬姥姥和姥爷。这是我们单位的福利，每天都有水果。我中午不在宾馆吃饭，所以给我留下来了。” 见白舒兰坚持，王姥姥心里甜丝丝的，接了过来。 想起来了女儿小时候也是这样，有好吃的，都会想给她和老王尝一口。 “好，我收下了，跟你姥爷一起吃。回去我给你熬绿豆汤，清热去火，大热天在外面奔走，身体里一定有内热，下班过来喝。”王姥姥殷殷嘱托。 “嗯！”白舒兰应下，目送两位老人家离开。 吃了饭，白舒兰没有耽搁，终于在八点之前教会了另一款式草帽。 不仅手把手教，白舒兰还在本子上记录下来要点，难点。 有的地方，还画出来。简单明了，一目了然。 徐广霞接过来笔记本，爱不释手。 “就算明天忘了，看了这个本子上记录的内容，就会了。” 白舒兰笑笑，“我担心白天我要工作，不在工厂。如果你们不会就耽搁下来，影响进度。” 徐广霞感谢，“舒兰，你想得真周到。我们再忙会，李主任已经交代门卫于大叔送你回家。” “你赶紧回家，好好休息，要不然明天上班，又要迟到了。” “嗯，那我先回去。明天下班之后，我再来。你们也早些休息，不要太疲劳。” 白舒兰交代一声，虽然她这么说，但也知道这些人还会继续加班到很晚。 “知道了。”徐广霞等人微笑，并没有离开。 她们珍惜来之不易的工作，而且她们是组长。 除了跟普通工人一样的提成，每个月还有五块钱的小组长奖金，所以她们比其他人更加努力。 于大叔锁好了门卫室的门窗，推着自行车。 本来白舒兰还担心于大叔载不动她，没想到老同志不仅骑车稳，还特别快。 二十分钟，就把白舒兰送到了纺织厂的家属院。 白舒兰从自行车上跳下来，对于大叔笑着说：“大叔，你回去慢点，注意安全。” “放心，我骑车稳当着呢！”于大叔笑道，完成了李主任的交代。 他的工作让给了儿子接班，就不用下乡了，但他一直清闲。 现在有了一份看大门的工作，他特别珍惜。 就在于大叔的自行车刚骑走十几米，从纺织厂的大门两边的黑色树影里，跑出来一个身高一米八的壮汉，冲向了白舒兰。 速度太快，白舒兰被这个壮汉一把抱住了，并且傻乎乎地喊着，“我媳妇……” 第43章 装疯卖傻 白舒兰直接被抱了个满怀，挣脱不开。 不仅如此，对方力气大，而且个子很高很壮，直接把白舒兰往后拖。 白舒兰站不稳，被这个壮汉拖行，方向就是纺织厂大院门口不远处的小树林。 那里没有路灯，一片黑暗。 树影绰绰，沙沙作响，犹如恶魔张开的幽幽大口。 “我媳妇……我带你去小树林里玩……” 男子瓮声瓮气，大舌头，吐字并不清晰，语气憨憨的，还不停傻笑。 白舒兰一下子反应过来，这就是纺织厂徐厂长家的傻儿子徐成志。 这人三岁的时候，发烧之后，烧坏了脑袋，智商也停留在几岁。 看到别人娶媳妇，也要闹着娶媳妇，而且还是漂亮的媳妇。 徐厂长闹不过儿子，而且他本身也不怀好意。 还想替儿子跟儿媳妇同房，替自己生个孙子，于是顺水推舟，就答应了。 还没骑车走远的于大叔，一看到有人拖着白舒兰往小树林的方向，顿时大喝一声，“不学好，耍流氓，抓流氓啊！” 于大叔下车，也顾不得停好自行车，就冲了过去。 强行拖行白舒兰的徐成志，被于大叔的声音吓得瑟缩一下。 但他还理直气壮，“老头，别管闲事。这是我媳妇，我跟我媳妇玩亲亲，关你什么事情！” 白舒兰听到徐成志条理清晰地说话，虽然语气有点傻里傻气的，但绝对不像传闻中所说的只有三岁的智商。 现在于大叔过来帮忙，白舒兰逐渐冷静下来。 趁着刚才徐成志愣神的那一刻，她稳住脚步。 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曲起膝盖，用力往上一顶，顶在了徐成志两腿之间最脆弱的地方。 “啊！”原本还很嚣张的徐成志突然惨叫一声。 声音又响又惨，惊得不远处小树林里归巢的小鸟扑腾乱飞！ 徐成志疼得面露绀色，疼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掐住白舒兰的脖子，抱着白舒兰的深处的两只手也松开了。 改成捂住裆部，犹如虾子一般蜷缩在地上。 徐成志一边喊着疼，一边愤恨地看向白舒兰。 “你敢打我？我……我一定要打死你。不听话，打死你……” 白舒兰后退几步，眼露鄙夷。 “装疯卖傻是吧？你真以为你弱智，你犯了法，就没人管你了？真以为你爸是厂长，就能为所欲为了？” 徐成志恨恨地看着白舒兰，面容狰狞，“疼死我了，我媳妇杀人了，杀人了……” 打盹的家属区门卫，此时也被惊醒了。 她看到徐厂长的儿子被按在了地上，喊声犹如杀猪般惨烈。 与此同时，正在附近公厕里方便的李警官，在听到于大叔的叫声之后，就赶紧出来。 正好看到了徐厂长家的傻儿子正抱着白舒兰，往小树林的方向拖过去。 他刚想大喊，就看到白舒兰踢了徐成志的裆部。 这一下，徐成志估计得废了。 于大叔也跑了过来，踢了徐成志几脚。 “大晚上的，你一个傻子不在家里，在街上耍流氓，真以为没人管你了？” 李警官从腰间接下来手铐，直接铐住了徐成志。 “就算是傻子，耍流氓，也是要被关起来的。” 徐成志现在疼得还没缓过来劲儿，不停嘶吼着喊疼，犹如真的傻子一样。 白舒兰的运动草帽掉在地上，衣服也皱巴巴的。 看到此时傻乎乎的，眼神懵懂慌乱的徐成志，白舒兰眉头紧皱。 这样的徐成志，让白舒兰以为刚才看错了。 不过很快，白舒兰摇了摇头。 她视力很好，离得也近，而且还处于路灯照明范围之内，她不可能看错。 在附近执勤的王警官听到这边的动静，赶紧过来，急忙问：“老李，这是怎么了？” 李警官把健壮的徐成志从地上拽起来，没好气回答：“徐成志耍流氓，被我看到了，正好抓住。” 白舒兰面露气愤，“我要报警，这个徐成志对我耍流氓。” 于大叔也连忙说：“这个徐成志特别猖狂，居然直接把白同志往小树林拖行。我能作证，门卫也看到老了。” 门卫头皮一阵发麻，他一个看门的，可不敢得罪徐厂长，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我刚刚打盹了，只听到徐成志的惨叫，蜷缩在地上。” 白舒兰瞟了一眼门卫老头，为了巴结、不得罪徐厂长，门卫老头睁眼说瞎话。 有李警官和于大叔的亲眼所见，即使门卫老头说谎，也影响不了大局。 “带走！”李警官和王警官押着徐成志回派出所，对门卫老头大声说：“去通知你们徐厂长，他们儿子耍流氓，当场被抓住了。” 此时徐成志一听说去派出所，顾不得两腿疼，不停挣扎。 “我不去，我不去，我跟我媳妇玩，不是耍流氓……” 白舒兰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徐成志的脸上，疾言厉色。 “我不管你家人怎么跟你说的，我现在警告你。我不是你媳妇，以后见到我再乱喊，我还会继续踢你。” 徐成志疼得哇哇大哭，面红耳赤，额头上大汗淋漓。 “我媳妇打我了……我要告诉我妈打你，打死你……疼，我疼，流血了……” 看到徐成志裤裆尿湿了，李警官和王警官十分气恼。 “白舒兰同志，你和于大叔一起跟我们去派出所做笔录。” “行，我这就跟你们过去。”于大叔爽快答应。 坚决不能让徐成志逍遥法外，就算他爸是徐厂长也不行。 白舒兰担心家里的王姥姥和王姥爷，必须回家一趟。 “两位同志，你们先把徐成志带到派出所，我和于大叔稍后就到。姥姥和姥爷在家里等着我，我要回去跟他们说一声。” “行，你先打声招呼。”李警官应下，“不过你一定要跟于大叔一起，夜里不能单独走。” 白舒兰点头，一阵后怕，脊背发凉，身体微微颤抖。 如果今天没有于大叔送她，今天晚上她要遭殃了。就算侥幸逃脱，也会受伤。 看着李警官把人带走，白舒兰擦擦额头上的汗。 “今天要麻烦于大叔再跟我跑一趟，给您添麻烦了。” 于大叔国字脸，一脸正气，眼睛炯炯有神。 “这是应该的，幸亏我跟过来，要不然你今天晚上要吃亏了。” “走，咱们也别耽搁时间，赶紧去跟王大哥王大嫂说一声，就去派出所，不能放过那个傻东西。长得人高马大的，脑子不清醒，危害也很大。” 白舒兰点头，这一次她想尽一切办法，不能轻易放过徐成志。 白舒兰和于大叔一起进入家属院，脚步匆忙。 隐藏在小树林最黑暗的地方，有个人影，看身形是个女子。 见事情败露，她从小树林中间穿梭，绕到另一边，进入一个小巷子，悄然离开。 第44章 这是正当防卫，我也不犯法！ 门卫大叔在李警官还没走的时候，就快步跑向徐厂长家里。 徐厂长住在东面那一排独门独户两层楼的区域。 门卫老头年纪大了，跑跑停停，气喘吁吁跑了将近十分钟才到。 “嘭嘭嘭”门卫老头用力敲门。 好一会儿，徐厂长的老婆孙红霞才过来开门，懒洋洋的没好气皱着眉，看向门卫老头。 “我说蔡老头，你不看大门，来我家做什么？” 蔡老头也不想来啊，但这事情必须通知徐厂长和孙红霞。 “你家儿子成志，在大门口耍流氓，被当场抓住了。李警官和王警官巡逻，已经把你儿子带去派出所了。你和徐厂长赶紧过去看看，别耽搁时间。” 原本还漫不经心的孙红霞在听到蔡老头的话之后，目瞪口呆。 “不可能，我儿子那么乖，不可能胡来。他吃了晚饭，正在楼上睡觉呢。” 蔡老头心里骂脏话，你儿子是个傻子，而且还是个力气大、暴力打死媳妇的傻子。 这样还乖？ 不过，他只是个门卫，已经过来通知了。 至于徐厂长和孙红霞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事情，不是他能管的。 “反正李警官让我通知你，我也看到成志被他们带走的，信不信由你们。我要看大门，不在这边耽搁时间了。” 蔡老头说完，犹如后面被狗追一般，快速离开。 孙红霞等到蔡老头走了，这才缓过神来。 赶紧跑到楼上，打开门一看，儿子房间里空空的，窗户打开，窗户上有根绳子。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傻儿子一定顺着绳子是二楼窗户下去了！ 孙红霞“哇”的一声哭喊，“成志，成志……” 跑到楼下，六神无主的孙红霞看到了红色电话。 立即想到了还在加班的丈夫，跑到电话旁边，拨通了丈夫办公室的电话。 此时的徐厂长的确在“加班”，很努力，也很用力。 不过不是公事，而是跟管财务的小刘会计“负距离”接触。 姿势多样，十分狂野，正是激烈凶猛的时候。 小刘会计紧紧咬住嘴唇，不敢大声喊出来。 徐厂长也极力压抑，但感官更加刺激。 眼神猩红，满是放纵的狰狞。 就在速度越来越快，酣畅淋漓的时候，办公室里响起了刺耳的铃声。 “啊！”原本气势汹汹的徐厂长，受到了惊吓，犹如滔滔江水，一泻千里。 小刘会计也从凳子上掉下来，摔了一跤，疼得龇牙咧嘴，不敢出声。 胡乱寻找衣服穿上，躲在边上，忐忑不安。 徐厂长深呼吸几下，顾不得穿衣服，接了电话，“喂……” 还没等徐厂长问，电话那边就传来孙红霞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老徐，咱们儿子被抓到派出所了。” 徐厂长一听到家里老婆的声音，吓得哆嗦。 还以为被老婆发现奸情了，以至于没听清老婆说了什么，只听到派出所。 徐厂长松口气，只要不是发现奸情就行，“你别哭，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他这个厂长的位置，还是靠着岳父才能坐得稳。 这也是明明儿子是傻子，孙红霞生不了孩子，他不敢离婚的原因。 孙红霞哭哭啼啼又说了一遍，徐厂长才听明白，心里咯噔一下。 “我这就过去，你要是害怕，你找人跟你一起过去。放心，咱们儿子的情况，就算犯罪了，也定不了罪。” 原本六神无主的孙红霞在听到丈夫的安慰之后，这才松口气。 “那你赶紧去，耽搁时间，咱们儿子在里面受罪。” 挂了电话，徐厂长面色阴沉地穿衣服，对小刘会计说：“以后别避孕了，替我生个孩子。” 小刘会计一愣，顿时白了脸，哼哼唧唧哭了出来。 “我还没结婚，怎么大肚子生孩子？我父母兄弟还要不要在纺织厂立足了？” 本来她被徐厂长强迫，得到了不少好处之后，她就默认接受这样的关系。 等徐厂长玩腻了，她还能嫁人。 可现在未婚生子，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她才不干。 徐厂长背着灯光穿衣服，面无表情。 眼神晦暗不明，声音低沉，但充满诱惑。 “那你尽快嫁人，等你结婚之后，怀孕生子，一切水到渠成。” “你也看到了，我那傻儿子除了给我惹祸，根本指望不上他。” “以后我的东西不能说全部都是你和孩子的，但我保证是大部分，愿不愿意随你。下次见到我的时候，给我答复。” 小刘会计不愿意，他还可以找其他人。 小刘会计关了灯，也悄然离开。 与此同时，白舒兰在于大叔的陪同之下，回到家里。 王姥姥和王姥爷一听说事情原委，更是气得两眼冒火，坚持跟着白舒兰一起去派出所。 可巧了，居然在派出所的门口不远处，遇到了急匆匆赶来的徐厂长。 徐厂长面露愧疚，看到白舒兰和王姥姥和王姥爷等人，直接抬起巴掌在自己的脸上扇了两巴掌。 “王老工程师，白舒兰同志，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管好我那傻儿子。” 为了能够保住这个傻儿子，为了让岳父相信他还对这个家用心，徐厂长想尽办法，苦肉计只是开始的第一招。 原本还想怒斥徐厂长的王姥爷，此时也不好继续苛责徐厂长。 “你明知道你家儿子有问题，还不严加看管，都是你们把他惯成这样的。” 白舒兰之前就见识到徐厂长的能屈能伸，今天更让她意外。 “之前我已经说过那门亲事，我不同意。你们必须跟徐成志说清楚。” 徐厂长脸上挂着假笑，不停鞠躬赔礼，犹如狡猾的狐狸一般。 “我那儿子是傻子，派出所都管不了，我有时候忙于工作，对我儿子疏于管教。” “白舒兰同志，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管教成志，绝对不让他胡来。还请您高抬贵手，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白舒兰能够听出来徐厂长的有恃无恐，反唇相讥。 “你不就是觉得你儿子是傻子，不管打死了人，还是耍流氓犯法，也不会受到法律制裁吗？” “不过，你也别忘了，还有正当防卫。以后你儿子敢对我动手动脚，我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就在这时候，穿着大红睡衣从家里跑出来的孙红霞，听到白舒兰的话，早就气得两眼发红。 她大声叫嚣着，抬起手就要打白舒兰，“你这个勾引我儿子的狐狸精！” 白舒兰侧身躲避，孙红霞扑了空。 白舒兰怒目而视，两手微微提着裙摆，跳起来就是一个右后踢。 刚刚稳住身形的孙红霞惨叫一声，就这样一脚被白舒兰踢得趴在地上。 脸着地，狗吃屎的姿势。 白舒兰优雅地整理上扬的裙摆，犹如世外高人、武林高手那般风轻云淡。 “徐厂长，看到了吧？她先动手，我得自保。这就是正当防卫，我也不犯法。” 第45章 不接受和解 徐厂长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白舒兰居然还有这样的身手。 活脱脱的刺头，不好打发。 其实经过在公社那边大闹一场之后，徐厂长就打消了想要霸占白舒兰的想法。 毕竟他还指望跟儿媳妇生个孙子，这事情不能让外人知道！ 如果性格要强，大吵大闹，到时候家宅不宁，说不定还会连累他的职位。 孙红霞疼得哇哇大叫，瘫在地上蜷缩着，十分狼狈，“疼，疼，我要……我要报警……” 白舒兰面露鄙夷，语气嘲讽。 “你刚刚冲过来打我的时候，你怎么不报警？现在被人打了，你就报警了？” “你就在派出所门口，去报警啊！反正站岗的两位同志可以作证，是你冲过来打我，我被迫反抗的，是正当防卫。你报警，我也不犯法。” 徐厂长低头，压抑心里的怒气，伸手把妻子扶起来，嘴上却彬彬有礼。 “红霞，别冲动，咱们先去问问警察，到底看是怎么回事？是咱们的错，咱们认错。” 孙红霞门牙摔掉了，满嘴的血，眼泪直流。 “咱们儿子才三岁的智商，能懂什么？一定是这个不安分的白舒兰招惹我儿子，勾着他胡闹。” 白舒兰刚要争辩，王姥爷挡在了白舒兰的面前，朝着孙红霞和徐厂长怒喝。 他在场，就要护着外孙媳妇白舒兰。 “明明是你儿子耍流氓，拖着舒兰就想进小树林。好几个人证在，不是你红口白牙就能污蔑的。你敢再说一句，我现在就告你诽谤。警告你，造谣中伤也是犯法的。” “你儿子在三岁变傻子，不代表他现在二十多了，还是三岁的智商，他还知道找媳妇，还会打媳妇。他现在是个壮汉，一米八多的个头，人高马大，他的破坏性和伤害性很强。” “曾经打死他的媳妇，足可以证明这一点，如果他不能控制自己，你们家长也不约束，那么只能通过国家机关强制看押，才能保证他不伤害人。” 这时候李警官和王警官听到外面的声音，赶紧出来。 问明白情况之后，看向孙红霞。 “正当防卫的确不犯法，你报警，我们也是这样处理。现在赶紧处理你家儿子耍流氓的事情，如果你们不想处理，那么直接回去吧，我们也省事，直接拘留徐成志。” 孙红霞还想说，但被徐厂长赶紧拉到后面，瞪了她一眼。 已经到了派出所，打打闹闹，撒泼不讲理，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王老工程师夫妻二人护着白舒兰，给白舒兰撑腰。 孙红霞像平时那样仗势欺人的行径，行不通的。 王警官又对白舒兰说：“白舒兰同志，你跟我们的一个女同志去定点医院做伤情鉴定，之后立即过来。” “好的。”白舒兰应下，跟着另一个女警官一起去验伤。 王姥姥不放心，跟着过去。 白舒兰的脖子被徐成志掐得红肿青紫，胳膊上还有伤痕。 虽然没有构成轻伤，但也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包扎之后，开了证明。 王姥姥一直握住白舒兰的手，“舒兰，别怕，姥姥陪着你，谁都不能欺负你。” 白舒兰点头，“姥姥，我不怕。徐成志耍流氓，我也打他了。他为非作歹的祸根，被我情急之下踢了一脚。” 边上的女警“噗嗤”一声笑了，压低声音说：“你那一脚踢得可不轻，以后徐成志想指望那玩意作恶祸害人，估计不成了。” 白舒兰听到这话，眼睛一亮，意气风发。 “哼，没想到我白舒兰也能行侠仗义，替天行道。” 王姥姥抿嘴一笑，柔声劝说：“姥姥知道你有能耐，但好汉不吃眼前亏。” “下次见到徐成志，绕路走。他是傻子，打死老婆都不用坐牢，你跟这样的人怎么计较？” “常言说得好，狗咬人一口，人还能反过来咬狗一口吗？” “那徐成志就是个疯狗、傻狗，而且他父母还娇惯，不好好管教。咱们可不能以身犯险，让自己置于危险之下。” 白舒兰郑重点头，“姥姥，我记下了。” 重新回到派出所，白舒兰把自己的验伤报告拿过去入档，给她一个回执，用于明天请假。 徐厂长见到白舒兰回来，立即和声和气鞠躬道歉。 “白舒兰同志，我家成志他就是个弱智，很多东西不明白，看到别人娶媳妇，就娶媳妇。” “之前你父母主动拿着你的照片，说你愿意做他媳妇，就被他记住了。” “现在我们真诚道歉，赔偿您的医药费，还请您高抬贵手，得到您的谅解，放我儿子一马。以后我和我妻子一定严加管教成志，不会再犯。” 白舒兰知道跟徐厂长和孙红霞结了仇，就算她这次不计较，这一对夫妻也会记恨她。 白舒兰沉吟片刻，态度坚决。 “我不接受和解，按照法律法规，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孙红霞从来没有这样憋屈过，之前她儿子打死了媳妇又如何？ 那家人还不是老老实实跟她和解了？ 只要钱到位，承诺到位，其他都好解决。 “白舒兰同志，你行行好？只要你答应和解，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不管是工作，还是钱，只要你说，我都能答应你。再说了，你们一家都是纺织厂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不好弄得太僵。” 白舒兰眯着眼睛，眼神锐利，字正腔圆地反驳。 “有钱有势就能罔顾法律法规？有钱有势就能肆无忌惮要人命，耍流氓，伤害人？” “你家的钱，你家的势，都是人民赋予的，是国家赋予的，不是你们草菅人命的工具和资本。” “你们一直对我心存恶意，我绝对不接受和解。我那些家人把我卖了，我怎么还会在意他们呢？” “你威胁也罢，恐吓也罢，我都不会改变我的决定。我白舒兰跟恶势力，绝不妥协，更不会谅解。” 孙红霞见白舒兰软硬不吃，顿时傻眼了。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哀求。 “白舒兰同志，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儿子，他还是个孩子，脑子不清醒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一个傻孩子一般见识。” 孙红霞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在暗骂。 等这次过去之后，被她找到机会，一定弄臭、弄死白舒兰这个小贱人。 第46章 满满的恶意 白舒兰后退两步，甩开孙红霞扯着她裙摆的手。 “李警官、王警官，我还是刚才的话，我不接受和解，还请你们按照法律法规处理就行。” “我还申请保护我，以防徐厂长一家对我打击报复。我一个弱女子再次受到伤害。” 徐厂长赶紧摆手，皮笑肉不笑，“不会，我也是遵纪守法的人。” 有的人永远都是说得好听，但做起来，什么下作的手段都能用上。 李警官表情严肃，当即说明处理结果。 “既然你不接受和解，我们会拘留耍流氓徐成志半个月，鉴于他现在身体不适，等到治疗之后，再拘留。” 徐成志耍流氓未遂，而且还是个傻子，没有民事行为能力，这还是在他之前有前科的基础上做出的惩罚。 孙红霞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嘴上的疼痛，指着白舒兰痛骂。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连个孩子都不放过，你不得好死，没有好下场。” 听到这样的辱骂，白舒兰当然要骂回去，柳眉倒竖。 “一条人命，你们用了两个工作岗位，用了一点钱就搞定了。” “在你们眼里，一条命不如狗，纵容你们杀人犯儿子，作恶多端。人在做，天在看。你们才会不得好死，没有好下场。” 李警官怒喝，“这里是派出所，不得喧哗。” 王姥姥和王姥爷也带着白舒兰往外走，不想继续在这边浪费口舌。 回去的路上，王姥姥想到刚才白舒兰的耿直，忍不住担心。 “舒兰，你以后还得提防徐厂长一家三口，他们现在腰弯得越狠，跪得越干脆，心里就有多恨你。” 白舒兰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点了点头。 “姥姥，我明白。我还好，不在纺织厂工作，可姥爷还在纺织厂工作，万一为难姥爷，或者使坏，陷害姥爷，令人防不胜防。” 王姥爷笑了笑，冷声说：“那个姓徐的，还没有胆量对付我。” “姥爷，万一他们狗急跳墙，怎么办？” 白舒兰面露担忧，刚才她执意不和解，可能给姥爷带来麻烦。 王姥姥想了想，劝说丈夫。 “你辞了纺织厂的工作吧，咱们有积蓄，还有退休金，而且你还在好几个厂子当顾问。你还想编书，都需要花费时间。” 王姥爷点头，“那行，我明天就去纺织厂辞职。纸绳厂那边是老朋友拜托，我还得去看看。毕竟关系到舒兰牵线建成的草帽厂，我得帮忙看着。” “姥爷，都是我连累了你。”白舒兰面露愧疚，不知道如何弥补。 王姥姥握住白舒兰的手，安慰白舒兰。 “傻孩子，本来之前我就想让你姥爷早点辞了那份工作，毕竟已经退休了，就应该好好休息。现在只是有了好借口而已，你不用自责。” “之前迟宴交代我们保护你，但我们没有做到，致使你被人欺负，我们心里也过意不去。” 白舒兰赶紧宽慰两位老人家，他们对她真的太好了。 “姥姥，姥爷，你们已经对我够好了。恶人无处不在，令人防不胜防。不过我现在已经知道如何应对，你们不用担心。” 昏黄的路灯下，秦淑媛在家属楼门口，走来走去。 看到白舒兰回来，秦淑媛赶紧跑了过来，面露关切。 “舒兰，听说你被徐成志侮辱了，你千万别想不开。新社会了，贞操，没有那么重要。” 秦淑媛的声音很大，以至于她说完之后，楼上纷纷有人开窗往下看。 白舒兰能够感受到秦淑媛满满的恶意，这是想坐实了她被徐成志强奸的流言。 她刚想反驳，王姥姥挡在白舒兰的面前，大声反驳。 “徐成志意图将舒兰拖向小树林，但被李警官和王警官发现了，还有证人的帮助下，制服了徐成志。” “你之前还说是舒兰的好朋友，有你这样的好朋友吗？没弄清情况，就大喊大叫的，不知情的，不就给你误导了吗？” 这秦淑媛的小丫头，心眼不好，也不正。 楼上的众人听到王姥姥的话，这才明白过来。 秦淑媛面露窘迫，连忙摆手解释，“王奶奶，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担心舒兰。” “那你的关心，还是少点吧，我们舒兰承受不起。” 王姥姥很生气，以为她眼瞎耳朵聋，看不见、听不出来秦淑媛的言外之意吗？ 遇到这样的牛皮糖假闺蜜，白舒兰一时间有些头疼。 被那么多人围观，她选择无视。 “秦淑媛，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了，以后也不需要你关注我。姥姥，我现在又累又渴，先回家吧。” 之前跟秦淑媛把该说的都说了，可她还这样。 白舒兰不想浪费口舌，更不想继续跟秦淑媛掰扯。 “舒兰，我以前错了，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秦淑媛没有一味认为自己没错，放低姿态。 希望能跟白舒兰恢复到以前，让白舒兰对她的话言听计从。 白舒兰看向秦淑媛的眼神冷淡，那个相信秦淑媛，并且被秦淑媛骗得团团转的原身白舒兰已经死了。 王姥姥拉着白舒兰的手，“咱们回家，姥姥熬好的绿豆汤放了冰糖，可香可甜了。” 王姥爷经过秦淑媛的时候，摇头叹息。 “秦家丫头，你还年轻，向前看，不要抢不属于你的人或者东西，否则最后害人害己。” 秦淑媛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心里悲凉，甚至还有点扭曲。 刚刚她甚至还在心里埋怨徐成志白长了健壮身材，一点用没有，连白舒兰这样瘦巴巴的弱鸡，都对付不了。 上面的人看热闹，秦淑媛听到别人的讥笑，低着头，赶紧回家。 回到家，王姥姥盛了一碗绿豆汤，“舒兰，喝点绿豆汤，去火。” “谢谢姥姥。”白舒兰接过来，几大口喝完了，嘴里甜甜的，还有绿豆的清香，沙沙的。 她一连喝了两碗，才心满意足。 王姥姥烧了四壶热水，全部给白舒兰送到屋里。 交代她，洗漱好，晾干头发，早点睡觉。 “舒兰，你脖子上有伤，不能上班，明天一早我去附近的邮局给小王主任打电话，给你请假，你安心在家里休息。” 白舒兰看了看镜中脖子上的青紫，明天会更加可怕，“多谢姥姥。” 白舒兰洗漱好，坐在窗边晾头发，微风吹来，她的内心也逐渐平静下来。 她不浪费一点时间，打开书本看书。 这是迟宴给她准备的全套高中书籍和辅导书，而且还有笔记本，草稿纸，钢笔铅笔，三角尺等工具。 她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学。 她要变得强大！ 即使将来离开迟宴的庇护，也能保护自己，也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还能帮助身边的好人。 比如面冷心热的迟宴，优雅温柔的王姥姥，知识渊博的王姥爷，还有点功利但公正有责任心的李主任…… 第47章 替她出头 夏日深夜，闷热异常。 王姥姥翻来覆去睡不着，对王姥爷说：“老王，不知不觉咱们在这个房子里住了十几年。等你办离职手续之后，咱们别在这里住了。” 王姥爷也一直没睡着，听到妻子这么说，“行，咱们王家的院子已经还回来了，我彻底离职之后，咱们就搬过去。” 对面秦家的闺女，每次看到迟宴的时候，眼神不对劲。 虽说之前秦淑媛是白舒兰的好朋友，但事实上并非如此。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秦淑媛都带着满满的恶意。 王姥姥想了想，“到时候咱们带着舒兰一起搬过去，就怕舒兰不愿意。我要催迟宴，希望结婚申请快点通过批准，领了证，舒兰就是咱家的人，跟咱们住在一起，她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了。” 王姥爷感慨，握住妻子的手，“舒兰这孩子实心眼，跟咱们闺女一样。别人对她一份好，她能回报十分。表面上是咱们帮助舒兰，可是咱们上了年纪的人才知道，晚辈在身边，才心安，吃饭也香甜。” 王姥姥深以为然，语气惆怅，“夸赞别人有福气，就说长命百岁，子孙满堂；晚年寂寥，膝下空虚，荒凉。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身边没孩子多么孤单。” “外孙迟宴腿残疾了，以后怎么样，还不知道，好在咱们这些年的工资，还有我的嫁妆，以及王家祖上的东西，都保住了，足够迟宴和舒兰一辈子衣食无忧，多生几个孩子，咱们两个也能闭眼了。” 老夫妻两人讨论着白舒兰，思念着已故的女儿，挂念着残疾外孙。 一直到深夜，才入睡。 同样在深夜，迟宴接到李警官的电话之后，沉默不语。 他担心白舒兰，但现在他有任务，不能擅自离开，不能亲自帮白舒兰解决麻烦。 思索片刻，迟宴想到曾经无意中得到的账本。 迟宴打电话给纺织厂的唐主任，让他安排人把账本送到一个姓蔡的上级领导手里。 这个蔡姓领导能管纺织厂，而且还和孙红霞的父亲不对付。就算不能彻底扳倒徐厂长，也能让他疲于应对，分身乏术，无暇报复白舒兰。 等到他忙完手边的事情，再另寻他法，一劳永逸。 翌日清晨，王姥姥给白舒兰熬了浓稠的小米粥，里面还放了几个大红枣，另外还有刚蒸好的包子，又煮了白水蛋。 白舒兰吃了早饭，被王姥姥赶回去休息。 王姥姥见白舒兰的脖子青紫红肿太吓人，当即决定亲自去请假，多请几天。 她戴着草帽，背着小包，戴着白舒兰的验伤报告和派出所的证明，直接坐上公交车，去香山宾馆给白舒兰请假一星期。 王主任看到手续，立即给予方便，批准一星期的假期。 王姥姥刚走没多久，李主任就拎着两瓶麦乳精和二斤苹果，骑着自行车，过来看望白舒兰。 看到白舒兰的脖子上青紫红肿一片，李主任面露担忧，“舒兰，我今天一上班听于大叔说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一想到徐厂长的傻儿子作恶，我这心里吓得不行。” 白舒兰想想也很后怕，“昨天幸亏有于大叔，要不然我一定被害了。” 李主任眼露愤怒，“姓徐的两口子仗着有点本事，越发张狂了。本来以为徐大傻子上次打死老婆之后，就算没判刑，他们也该严格管教。这才不到半年，又出来作恶。回头，我得开会，交代公社安全人员，走家串巷，提醒大家注意安全。” 白舒兰称赞心系老百姓的李主任，“李主任，您真好。” 被白舒兰夸奖，李主任有些不好意思，“这是我应该做的，回去之后，我跟蔡厂长亲自去香山宾馆送货，回头我跟你说说那边的情况，你在家里好好休息。” “李主任，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白舒兰举起小拳头，声音有些沙哑，“我脖子受伤，但我的手没有受伤，趁着我有时间，让广霞那几个人过来，跟我学新的草帽款式。” 李主任被白舒兰鼓励得心情激动，刚要答应，但看到白舒兰脖子上的青紫红肿，摇了摇头。 “舒兰，现在她们已经会四个款式，不急着学。你好生休息，我明天再派人过来。” “好。”白舒兰应下，把李主任送走。 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白舒兰继续打开书本看书。作为曾经考上帝都一流大学的学霸，高中的基础知识非常扎实。 早晨背诵语文和政治，现在开始翻开数学。一开始有些生疏，毕竟离开学校很多年了。 不过学霸智商还在，白舒兰很快就渐入佳境。 她喜欢文科，高考也准备考文科，因此学习复习的科目，有语文数学政治，还有历史，地理。 王姥姥给白舒兰请了假，买了大骨回来，烧了海带大骨汤，做米饭，给白舒兰补身体。 上来喊白舒兰吃饭，正好看到白舒兰用功看书的画面，王姥姥莞尔一笑，这孩子这么用功。 真希望快点恢复高考，白舒兰一定能考上好大学。 “姥姥，您等我一下，我把这道题做完，就下去吃饭。”白舒兰已经解了一半的方程，不想断了思路。 王姥姥看到白舒兰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拿着扇子给白舒兰扇风，抵抗夏日中午的炎热。 “终于得出来答案了。”白舒兰抿嘴一笑，把书本整理好，放在一起，跟着王姥姥一起下去吃饭。 王姥姥轻笑，“理科你不懂的，问你姥爷；文科，不懂的，问我，我应该能给你辅导语文、历史、政治、地理。” “多谢姥姥，现在我还能看懂，不会的，再跟您请教。”白舒兰感谢，喝着鲜美的海带大骨汤。 王姥姥看到白舒兰吃得香甜，比她自己吃得好还开心，还不等白舒兰喝完，又给她盛了一大碗，“好喝，就多喝。” 就在吃饭的时候，门口停了一辆车，是蔡厂长和李主任再次过来。 人还没进来，李主任在敲门的时候，就等不及跟屋里的白舒兰报喜，“舒兰，好消息！大好消息。” 白舒兰赶紧起来开门，笑容满面，她最喜欢听好消息了，把人迎进去，“李主任，蔡厂长，什么好消息啊？是不是咱们的草帽受欢迎拿到大订单了？” 第48章 新订单，新客户 李主任神采飞扬，整个人神采奕奕，语气激动。 “舒兰，真被你猜中了。我们刚刚把一百顶草帽送到香山宾馆，虽然只有四个款式，但很多人购买。香山宾馆的王主任当即就给我们新的订单。每种款式一百顶，总共六百顶。” 蔡厂长笑笑，“不仅香山宾馆的订单，我们拿了样品去其他的外事宾馆。那边的领导一听说香山宾馆定了六百顶草帽，当即也定了六百，价格也是一样的。下午，我再去其他几家外事宾馆看看，争取多推销出去一些。” 只要商量好价格，签订订单，就算不能当场拿到钱，但这些单位都是公家的，都不会赖账。 白舒兰听到李主任和蔡厂长的解释，也眉开眼笑，“看来咱们的草帽很受欢迎。我现在虽然还不能出门，但可以在家里教女工编新的草帽样式。另外，一定要把控质量，不能砸了招牌。” 李主任见白舒兰虽然脖子上的青紫吓人，但精神还不错，“那行，这几天也给你算工资，不算请假，等到款子收到了，给你发奖金。” 白舒兰笑笑，“我盼着咱们的草帽工厂越办越好，能帮助越来越多的人。” “觉悟很高，是好同志。”李主任笑道，拍拍白舒兰的肩膀，“我替草帽厂全体职工感谢你。如果没有你，就没有草帽厂，更不可能给那么多女工安排工作。” 白舒兰谦虚，眼露真诚，“千万别这么说，我虽然会外语，会编草帽，但如果没有李主任和蔡厂长跑各种关系，草帽厂也办不起来。” 听到白舒兰的话，李主任和蔡厂长都非常高兴，觉得白舒兰不仅能力强，而且懂进退，以后前途无量。 王姥姥挽留李主任和蔡厂长吃饭，但被拒绝了。 “王婶，我和老蔡还要回工厂。等忙完这阵子，我请你们吃饭。”李主任客气，然后告辞离开。 白舒兰坐在饭桌边上，继续吃饭。 王姥姥看向白舒兰的目光，像是看大宝贝一般，笑眯眯的。外孙子迟宴眼光真好，找到这么好的对象。 见白舒兰要刷碗，王姥姥赶紧拦着，“舒兰，我这是一楼凉快，而且还有风扇。你去迟宴房里睡一会儿。待会有人过来跟你学编草帽，我叫你。” 白舒兰看到手里的碗筷被王姥姥抢走了，哭笑不得，“姥姥，就这两个碗两双筷子，您也跟我抢。” “你也说了，就两个碗两双筷子，我洗了，也累不着。”王姥姥嗔道，“你昨天受罪了，快去屋里睡一会儿。” 白舒兰被王姥姥推到屋里，刚吃好饭，也睡不着。 她打量着迟宴的房间，这个房间是背阴的，开着窗，有纱窗，挡住了蚊子和苍蝇。 房间后面是绿树，微风吹来，沙沙作响，屋里也凉快了一些。 白舒兰看着桌上，也有一套高中课本，物理化学数学上面都做了笔记。看到上面的题目，基本上都对了。 原来迟宴并不是说说而已，也在准备高考。 白舒兰看了一会儿书，打了个哈欠，躺到迟宴的床上，闭上眼睛睡觉，鼻尖还能闻到枕头上传来的清凉薄荷香。 这一觉，白舒兰睡得香甜。 等到白舒兰醒了，从房间里出来，徐光霞和窦云楠两个人已经坐在这里，一边编草帽，还小声地跟王姥姥说话，都是称赞白舒兰的。 王姥姥以前特别喜欢别人夸她外孙迟宴，现在听到别人夸赞白舒兰，更加开心了。 “你们来了，怎么不叫醒我？”白舒兰出来洗把脸，“对不住，让你们久等了。” 徐光霞面露关切，“舒兰，我们听于大叔说了你昨天晚上的遭遇，十分担心你。你可得小心点，以后提防徐家和徐大傻子。我发小李晓梅，就是被她家人卖给了徐厂长家，被徐大傻子打死了。” “当时我看到她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嘴唇上的肉少了一块，露出空洞洞的牙床，手指甲也不见了，身上没一块好地方。我哭着给她换上衣服，本来我以为她家人会替她出气，但最后很可笑，利用女儿的死，又给家里弄了不少好处。” 窦云楠叹息一声，“都是一个公社的，我跟李晓梅还是中学同学呢。当初她不想下乡，徐厂长那边给五百块钱彩礼。她家就把她嫁过去了，只是没想到……” 王姥姥一阵后怕，握住白舒兰的手，“孩子，幸好你反抗了。你那个家不能回去了，永远不要回去。” 白舒兰点头，以后要地方徐厂长一家，找到机会，扳倒为非作歹的姓徐的。 接下来白舒兰教两人编新款的草帽，因为草帽上得到新的订单，给草帽厂的女工吃了定心丸，所以上上下下积极性很高。 到了下午六点，徐光霞和窦云楠学会两款新式草帽，便告辞离开，明天下午再过来学习新的。 王姥姥做了炸酱面，配上去火的绿豆汤。 迟宴不在，只有王姥姥，王姥爷和白舒兰一起吃饭。 刚坐下，就听到有人敲门。 白舒兰起身开门，本来还以为是口蜜腹剑，面甜心苦的秦淑媛，没想到是香山宾馆的同事宋晓慧，“晓慧，你怎么来了？” 宋晓慧手拎着网兜，里面装了两盒饼干和一斤鸡蛋糕，面露关切，“舒兰，你没事吧？” 白舒兰把人迎进来，大老远地看望她，心里挺感动，“没有大碍，只是脖子上有青紫，影响工作就请假了。” 宋晓慧听到这话，微微松口气，“那你好好休息。我看你没来上班，去问王主任才知道你受伤请假了。看你没事，我也能放心了。” “晓慧，你坐，家里有绿豆汤，我给你盛一碗。”白舒兰转身，去厨房盛了一碗。 白舒兰端着碗，出来的时候，看到宋晓慧和王姥姥在聊天。 宋晓慧接过来白舒兰端过来的绿豆汤，小口喝着，“真好喝，又香又甜，一定是王奶奶做的。” “你猜对了。”白舒兰笑道，“晓慧，谢谢你来看望我。” 宋晓慧笑着摆手，“咱们是同事，也是朋友。你帮我解围，我一直记着呢。好了，看你没事，我放心了。我现在就要回去，要不然赶不上公交车。” 外面天还亮着，白舒兰点头，“那行，我不留你了，路上小心。” “好，舒兰，你别送我，在家好好休息。”宋晓慧匆匆而来，又急匆匆离开。 王姥姥看着宋晓慧离开的背影，感慨万千，小声交代白舒兰。 “舒兰，晓慧这丫头能处。找朋友就要找这样开朗大方，心思纯正的，或者像广霞和云楠踏实肯干的。像对面的秦淑媛，有多远躲多远，谁跟她做朋友谁倒霉。” 第49章 三喜临门 之前迟宴因为腿残疾，被退婚，回到这里住。 秦淑媛就在对门，经常有事没事找迟宴说话。 当时迟宴对秦淑媛态度爱答不理，王姥姥私下里，批评迟宴不礼貌。 这几天见到秦淑媛的所作所为之后，王姥姥终于看清秦淑媛的真面目，也难怪外孙不爱搭理秦淑媛。 白舒兰点头，听从姥姥的劝，“姥姥，您说的是。” 白舒兰请假的这几天，上午看书，下午教徐广霞和窦云楠编新的草帽款式，倒也过得充实。 只是迟宴从那天离开之后，一直没有消息。 有时候白舒兰忍不住问王姥姥，但王姥姥和王姥爷也不知道。只能做心里祈祷迟宴平安无事，早日归来。 现在草帽厂已经有十款草帽，其中七款是女式的，两款男式的，还有一个运动款的，不分男女，都能用。 李主任几乎每隔两天都要来一趟，有时候还在下班之后过来，握住白舒兰的手不放。 “舒兰，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感谢你。蔡厂长把几个外事宾馆的都跑遍了，六家定了六百顶草帽，有三家定了三百顶草帽。有了这些订单，足够我们草帽厂干一段时间。” “现在又招收了三十名女工，二十名男青年，专门修剪边边角角，用鹅卵石熨烫编好的草帽。京城这边我看着，蔡厂长带着样品去了沪市和广市。估计不久之后，想必也能传来好消息。” 全厂上下招收了九十三名回城待业青年，安置了兰花公社六成的闲散无业人员。 今天她去上级部门开会，汇报工作，当即受到领导称赞，鼓励她再接再厉，再创佳绩，并且还号召其他公社向她学习。 白舒兰明白这样的结果带来的影响，莞尔一笑，“恭喜李主任，咱们兰花草帽厂也算是有了小成绩，咱们在努力，争取更多的订单。” 李主任意气风发，只要草帽厂能够有足够的订单维持下去，她的工作能力也能得到彻底肯定，升上去，指日可待。 “现在女工们很珍惜现在的工作，因为订单要得急，加班加点。有的人甚至想要干到十二点，被我严词拒绝，最多九点，不能把人累坏了。” 白舒兰点头，深以为然，“还是李主任体恤工人，休息好了，才能保质保量。” 说完公事，李主任凑过来，压低声音，“今天我去区里开会，听到有人私下里讨论纺织厂徐厂长贪污做假账的事情呢。” 白舒兰听到这话，眼睛一亮，神采奕奕，“真的吗？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李主任眼神雀跃，早就看纺织厂的徐厂长不顺眼了。 自从他当上厂长之后，排除异己，提拔自己的亲信。如果这些人有能力就罢了，关键没能力，也被安置在重要的位置上。 工厂经常出事儿，虽然不是大事儿，但也开始逐渐影响整体效益。 “当然是真的，有人实名举报姓徐的，而且账本也是真的。现在区里正在已经成立调查组，去纺织厂查账。有那个账本在，姓徐的，这次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白舒兰想到疯狂的孙红霞，面露担忧问：“孙红霞的父亲在上面呢，有这样的老丈人，这徐厂长后台很硬，有保护伞。” 李主任不以为然，抿嘴一笑，“就算有后台，有保护伞，但工作出了这样纰漏，而且还被人实名举报。突然袭击，现在已经查到实锤。” “本来我还担心徐厂长和孙红霞，会因为儿子被拘留，找你麻烦。看现在这样的事态，他们自顾不暇，也没心思骚扰你。” 白舒兰心情雀跃，不由自主鼓掌，“李主任，谢谢你给我送来这样的好消息。草帽厂获得大量订单，再加上徐厂长倒霉，对我来说，双喜临门啊！” 李主任神秘一笑，因为认可白舒兰，所以她对白舒兰的事情特别关注。 “这还不算完，我还有一个好消息没跟你说呢！” 白舒兰听到这话，两手捧着脸，大眼睛眨呀眨，满眼欣喜地看着李主任。 “李主任，我发现你每次过来，都能给我带来好消息。我有些迫不及待了，快点跟我说吧。” 这几天白舒兰没有出去，一直在家里，不仅每天晚上贴黄瓜补水，脸上也会涂着王姥姥给的药膏。 皮肤不仅变嫩了很多，也变白了一点。 白舒兰的五官本来就很精致，再加上皮肤变白变嫩之后，颜值又上了几分。 男人喜欢美人，女人也喜欢呀！ 李主任不自觉地伸手拧了一下白舒兰的脸，“可真是天生丽质，长得真好。这才几天，就变得这么标致了。” “李主任，求你了！快点说吧！”白舒兰摇晃着李主任的胳膊，“我还等着今天的三喜临门呢！” 李主任此时也不兜圈子，“白先勇因为在拘留所再次打架斗殴，被再次延长拘留时间。因为情节严重，这次增加三个月的拘留时间。事不过三，再犯错，就要判刑了。” 听到这话，白舒兰在原地跳了起来，一激动，就忍不住转圈圈。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老天有眼，报应不爽。他横行霸道，外面好人不愿意跟他一般见识。里面的坏人，可不会迁就他。揍，狠狠地揍，教他做人。” 即使在李主任面前，白舒兰也毫不掩饰对白先勇的憎恶。 李主任见白舒兰高兴，她也替白舒兰开心，不过她要提醒白舒兰，以后还是不能大意。 “今天上午，你亲妈带着白舒月来公社办理手续，白舒月接替了白先勇的工作，在纺织厂上班。不过，因为白先勇犯错，所以白舒月只能以临时工的身份进厂，工资也只有白先勇的一半。” “现在她们还想不到过来找你麻烦，但等日子不好过。得知你有体面的工作，而且还在草帽厂做临时工，收入丰厚，必然不会放过你。你要有心理准备，别到时候麻爪了，束手无策。” “多谢李主任提醒，我记下了。”白舒兰轻笑，眼神里并没有忐忑惧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行得正坐得直。她们想要颠倒黑白，行不通的。” 白老太和吴秀丽，还有白舒月，以及白家两兄弟，这些人心思不正，而且非常贪婪。 白舒兰觉得不能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 突然，白舒兰眯着眼睛，眼神冰冷，嘴角上翘，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第50章 造谣生事 李主任担心无耻的白家人来找白舒兰麻烦，替白舒兰考虑。 “舒兰，你放心，等到发工资的时候，我让工厂里的人，替你保密。以防他们知道你赚了钱，又过来找你麻烦。” 白舒兰正等着收拾她们呢，当然要让她们知道她的工资。 “李主任，多谢您的好意，不用刻意隐瞒我的工资。千日防贼，也不是办法。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她们想要欺负我，我断然不会让她们得逞。” 李主任心生同情，拍拍白舒兰的肩膀，语重心长。 “舒兰，对付她们可以，但一定不能出人命。就算你是正当防卫，一旦死了人，就麻烦了。” “你很聪明，也很勤快上进，会那么多外语，是个人才。你就是个白玉，你不能跟石头撞，不划算。” 白舒兰能够感受到李主任的好意，心存感激。 “李主任，我明白。论胡搅蛮缠，我的确弄不过她们，尤其她们还是我亲妈，亲妹妹。就是到了派出所，也是劝和的份儿。” “我跟她们，有扯不断理还乱的原生家庭关系。上次白先勇被抓起来，还是因为他袭军，私闯民宅，并不是因为他污蔑我，更不是因为不靠谱的婚事。” 听到这话，李主任点头，微微松口气。 “你明白就好，你跟迟宴同志已经写了结婚申请，以后你们是夫妻。有事，你就找迟宴，让他给你解决。可别顾着面子，傻乎乎的，不好意思，让自己受到伤害。” “嗯！”白舒兰点头，亲自把李主任送出门。 这段时间，白舒兰一直待在家里养伤，每天都会用切成薄片的黄瓜贴脸上，当面膜补水。 不仅如此，王姥姥做饭熬粥的淘米水，也给白舒兰留着，用于洗脸洗胳膊。 早晚，白舒兰还记得涂上王姥姥给她找老中医专门配制的药膏。 七天假期结束，白舒兰脖子上的青紫和红肿没了，脸上和胳膊上的皮肤也白了一些。 五官精致的白舒兰，因为变白，容貌更佳。 今天白舒兰穿着王姥姥做的白色布拉吉，袖口、裙摆荷叶边。纤细的腰身，随着脚步，轻轻摇摆。 今天白舒兰戴着一个宽帽檐的遮阳帽，帽檐有很好看的弧度，手里拎着用纸绳编的包包。 王姥姥看到白舒兰下来，赶紧让她过来吃早饭，“吃过饭，送你一样好东西。” 白舒兰眼睛一亮，有点迫不及待地问：“姥姥，您准备给我什么新奇的东西呢？” “你先吃饭，我到屋里给你拿。”王姥姥眉开眼笑，从房间里拿出来一个装雪花膏的小瓶子。 白舒兰面露不解，“姥姥，雪花膏我有，你已经给我买过了，还剩下很多，没用完呢！” 王姥姥摇头，神秘一笑，打开盖子，里面露出红色的膏状物。 “这是我用红蓝和蜂蜡油脂做的口红，这个颜色正配你，可以改善你的气色，还能护唇。” 白舒兰接过来放在鼻尖闻闻，还有淡淡的香味，颜色也是那种好看的淡红。 “我确定了，您就是仙女姥姥。太厉害了，能制作那么多的东西。” 王姥姥见白舒兰喜欢，也非常高兴。 “我平时没事，就喜欢瞎琢磨。以前不能用，今年我看到情况改善了，能穿其他颜色的衣服，也有人化淡妆。等以后有好材料，我给你做更好的。” “谢谢姥姥。”白舒兰站起来，拥抱王姥姥。 吃过饭，白舒兰漱口之后，对着镜子，用手指蘸了一点口脂，点在丰润小巧的菱唇上。 原本有些苍白的红唇，瞬间变得红润有光泽，配上白舒兰好看的唇形，让人看了，有一亲芳泽的冲动。 白舒兰小心翼翼地把口脂放在包里的小隔层，在王姥姥的嘱托之下，去香山宾馆上班。 今天公交车上的人有点多，一开始没有座位，但坐到半路有人下车，她等到了一个位置。 坐了五站，到了香山宾馆附近的公交车站台。 宋晓慧是迎宾，站在宾馆门口，远远地看到一个戴着好看草帽，白色裙子的女子走来。 裙摆像是荷叶一般，脚步移动，犹如微风吹过，轻轻摇曳着。 白舒兰抬头，看到了宋晓慧，挑了挑眉，“是不是被我迷住了？” “啊？”宋晓慧一愣，这才看清草帽下的面容，惊呼出声，“舒兰，是你啊？” 白舒兰眨了一些右眼，挑了挑眉，“当然是我。我先去跟王主任销假，晚上下班咱们再聊。” “嗯，舒兰，你先忙。”宋晓慧像是小鸡啄米一般点头，不过突然想到于雅丽对白舒兰不满，正准备找白舒兰麻烦，“舒兰，小心于雅丽。” 白舒兰点头微笑，“嗯，我晓得了。” 走进宾馆，白舒兰拐弯，迎面就碰到了于雅丽。 真是冤家路窄！ “白舒兰，听说你被流氓侮辱了？”于雅丽眼露嘲讽，似笑非笑地看向白舒兰纤细的腰肢，笔直的长腿。 脸上涂脂抹粉，这风骚的模样，也难怪会被流氓盯上。 白舒兰没有停住脚步，只是说了一声，“对方耍流氓未遂，于同志，你可别造谣哦！造谣也是犯法的。” “你站住。”于雅丽对着白舒兰的背影喊道，“那天你跑得快，还没追究你工作事故呢！” 白舒兰理都不理，她的直属领导是王主任，又不是于雅丽，凭什么听她瞎哔哔啊？ 白舒兰继续往前走，来到王主任的办公室门口，轻轻敲门。 “请进！”王主任清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于雅丽见白舒兰不理她，觉得白舒兰不尊重她这个老员工，伸手就要抓白舒兰的胳膊。 不过白舒兰已经进去了，她抓了个空，身体惯性还在，也冲进了王主任的办公室。 王主任看到于雅丽也过来，表情严肃问：“于雅丽，你还有什么事情？” 于雅丽没想到会跟在白舒兰的身后冲了进来，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但她看到王主任面色难看，又看到白舒兰过分好看的脸蛋，心生愤怒。 “王主任，詹姆斯先生虽然不追究，但他那天确实溺水了，这是白舒兰的工作失误，必须严肃处理。白舒兰被流氓侮辱……未遂，不能因为白舒兰请假几天，就不追究了。” 第51章 带外商参观兰花草帽厂 白舒兰挑了挑眉，这于雅丽没完没了，真是晦气。 虽然那天詹姆斯抽筋溺水，不是她造成的，但也的确出现了意外状况。 她要负一定的次要责任。 白舒兰给王主任鞠躬，语气严肃认真。 “王主任，那天詹姆斯出事，我的确有一定的连带责任，还请您批评指正。” 左右为难的王主任，不想批评老师介绍过来的白舒兰。 此时听到白舒兰主动认错，王主任十分欣慰。 “那是你工作第二天，工作经验不足，的确要批评，这一次给你口头警告。以后再去游泳，一定要提醒外国友人做好热身活动。” 白舒兰恭敬回答：“我记下了，王主任。” 于雅丽不满意，不依不饶，“王主任不公平，上次那个国际友人晕倒，你直接给我记过处分。” 王主任听到这话，面色更加阴沉。 “明明是你弄丢了国际友人的药，致使对方晕倒。你负主要责任，记过处分已经是轻的了。这还是看在你工作三年的份上，否则直接开除了。” “如果你对我的处理方式并不满意，你可以上报。正好我也可以跟上级领导反映，上次对你的处罚太轻。” 原本还理直气壮的于雅丽在听到王主任的话之后，顿时萎了。 “抱歉，王主任，我还有工作，现在就出去。” 说完之后，于雅丽灰溜溜地离开，低着头，心里记恨。 让她找到机会，绝不轻饶白舒兰。 如果能够趁机把王主任拉下来，那就更好了。 看到于雅丽出去，王主任耸耸肩，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关系户进来的，能力不足，还整天没事找事儿。不要招惹她，但也没必要怕她。” 白淑兰点头微笑，“多谢王主任维护，我现在过来销假，还请王主任给我安排工作。” 王主任翻看桌上的资料，眼睛一亮，心里有了更好的安排 “上次你接待的米歇尔和詹姆斯已经在昨天下午坐飞机回国了。同行的琳达今天准备参观草帽厂，你跟琳达认识，而且对草帽厂了解，你负责接待，争取促成外贸订单。” 白舒兰接过来王主任递过来的牛皮纸袋子，里面放着今天的工作任务，“保证完成任务。” 白舒兰刚要转身离开，王主任叫住了白舒兰。 “舒兰，等一下，这是米歇尔临走的时候，给你留的一封信。” 白舒兰一愣，表情有些纠结，“私人是不是不能跟外国人通信？” 王主任点头，“一般情况之下不能通信，如果有来往信件，必须上报，通过检查之后，才能落到你手里。这个已经通过组织检查，可以给你。” 听到这话，白舒兰松口气，接过来信件，看到信封已经被打开，当着王主任的面，看了信件。 “米歇尔真是个美丽的天使，信上说，介绍她在法国的好朋友，订购草帽厂的草帽。” 看完了信，白舒兰记下了信里的内容，看到旁边有打火机，就把那封信烧了。 王主任一愣，面露不解，“舒兰，你为什么烧了啊？” 白舒兰表情凝重，不敢大意，“虽然信的内容没什么，但万一有人举报我，也是大麻烦。我在乡下的老师，就是因为二十年前跟国外来往的信件，被人搜出来之后，下放到乡下，吃了不少苦。” 王主任恍然大悟，眼露赞许，“不错，能防患于未然。好好工作，我很看好你。” “多谢王主任提携。”白舒兰再次给王主任鞠躬感谢，后退出去。 白舒兰借用香山宾馆的电话给兰花公社打电话，得知李主任已经在草帽工厂，正在督促大家打扫卫生，整理仪容。 既然有所准备，白舒兰放心了，在大厅等着，想着今天如何拿下大订单。 琳达从楼梯上下来，就看到了白舒兰，“亲爱的安娜，听说你不舒服，现在好了吗？” 白舒兰站起来，微笑回答：“多谢琳达小姐的关心，我已经好了。很荣幸今天还能成为您的导游和翻译，带您参观草帽厂。” 琳达微笑，跟着白舒兰上了车，“米歇尔因为国内有事，和詹姆斯提前离开。詹姆斯让我代替他完成下面的任务，参观工厂，下订单。待会还请你多多帮助，希望一切顺利。” 白舒兰微笑，“亲爱的琳达，我们一定重视您的订单，提供质优价廉的商品。草帽厂就在我家附近，我比较了解，以后还会不断设计新款式，开发不同颜色。” 琳达点头，眼睛一亮，“太好了，我十分期待。” 现在不是上下班高峰期，汽车很快就到了兰花草帽厂。 蔡厂长去上海跑业务，李主任站在门口，迎接国外客户过来。 本来李主任很紧张，但听说今天的翻译是白舒兰之后，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 自己人，还怕什么！ 白舒兰下车，给琳达开车门，“琳达小姐请，这是草帽厂的负责人之一，李女士。草帽上采用的是手工编织，工具和设施都很原始，但工人的工作热情和认真，不会因为条件简陋受到影响。” 琳达伸手，跟李主任握手，“李女士，还请带我去参观工厂，如果可以，咱们商谈价格，然后签单。” 通过白舒兰的翻译，李主任矜持微笑，“欢迎参观我们工厂。” 工厂里里外外打扫很干净，车间窗明几净。每个房间里，有二十几个工人，正在认真手工编辑草帽。 编号的草帽，经过仔细修剪，然后用热水烧热的鹅卵石仔细熨烫，使其形态更佳。 最后放入消毒车间，蓝光消毒，然后成摞包装。 琳达仔细观察，眼神里有着淡淡的失望，“你们的工厂很小，每天产量才几百顶草帽，你们还有其他的顾客，不能满足我们的订单要求。” 白舒兰听到这话，表示不服。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她把琳达的话，翻译给李主任，“李主任，琳达嫌我们的产量低，不能接得了她的订单。” 李主任不怕订单大，就怕没订单，大手一挥，豪气万丈，“只要有订单，我们随时可以招收临时工。问问她订多少？多长时间交货？对了，舒兰，价格一定尽量谈高点。” 第53章 对付白家人的好办法 白舒兰虽然非常厌恶徐长达，但跟纺织厂没有仇。 纺织厂上上下下足有四五千人，在兰花公社占据重要地位。 她不会因为私人恩怨，断送这么多人的饭碗。 觉察到周主任的提防，白舒兰尽量少说。 但这份提防，让白舒兰想到一个对付白家人的办法。 只是纺织厂的外贸销售员，英文口语并不好。 不仅有浓重的中式口音，翻译的内容往往按照中文表达，忽略英文常规表述。 尽管琳达已经认真地听，仍旧听不明白部分内容。 于是她把自己的意思表述给白舒兰，让白舒兰作为她的翻译，跟周主任和秦大勇交流。 白舒兰公事公办，尽职尽责，没有夸大，也没有贬低。 兰花公社纺织厂的产品质量也的确很好，价格也非常公道。 如果琳达的服装公司，采用这样的面料，可以降低三分之一的成本。 如此一来，就能获得更加丰厚的利润。 考察工厂，商谈合同，一切进展顺利。 因为兰花公社这边准备充分，而且还有现场的打字机打印合同。 因此琳达当场就签订合同，并且以这边的传真机，传真到美国那边的服装公司。 等到那边收到传真之后，就会安排打款。 中午，周主任在兰花纺织厂小食堂，招待琳达一行人。 周主任找了个机会，走到白舒兰的面前，面露感激。 “今天多亏了白翻译，否则我们也不能这么快签订合同。” 白舒兰笑了笑，客气疏离。 “我只是翻译，互相转达你们之间的对话，这是我应该做的。” “兰花公社纺织厂能够得到外贸订单，也是因为你们的产品质量过硬。” “希望你们能够保持这种质量，不要以次充好，才能够长久地得到订单。” 周主任听到，这话再次感谢，但仍旧不放心。 “我们一定保证质量，如果有什么需要，还请白翻译，别跟我客气。” 白舒兰笑了笑，故意挑明了，多个朋友多条路。 “周主任不用过于担心，我跟徐厂长之间的矛盾属于私人恩怨。” “我这个人公私分明，工作事情不会掺杂个人恩怨。不过同时，我也不希望私人恩怨和事情，影响到我。” “我的家人大部分都在纺织厂，周主任即将成为工厂最高领导者之一，想必能够规范自家工人的言行举止。” 周主任听到这话一愣，不过很快恍然大悟。 白舒兰能够反抗家人，但摆脱不了家人的骚扰。 想让白家人听话，从工厂这边想办法，效果更好。 毕竟现在工作很重要，没有工作，就没有饭碗。 面对白舒兰的要求，周主任彻底放心了。 不怕白舒兰提要求，不怕她不提。 “白翻译，这事情好办。作为工厂的领导，我一定会规范工厂工人的言行举止，道德品行。” “对子女不能无理取闹，不能包办婚姻，更不能索要高价彩礼。” 大家都是聪明人，一点就明白。 白舒兰笑了，“周主任能力卓著，一定能够带领兰花纺织厂更上一层楼。如果有需要，我也会尽力帮忙。” “期待跟白翻译合作愉快。”周主任笑道，彻底放心了。 且说，白舒月因为不会技术，在技术部门，根本就混不下去。 被打发到食堂，负责剥蒜切葱，打扫卫生这些杂碎的活。 忙了一整天，累得直不起腰。 工人吃完饭，白舒月还要拿着拖把拖地，打扫食堂卫生。 就在这时候，白舒月看到外国客商正在周主任和秦大勇的陪同之下，从二楼上下来。 这并不令她惊讶，但她在外国人身边看到了她姐姐白舒兰。 此时的白舒兰穿着好看的裙子，优雅大方，像个白天鹅一般。 她呢，穿着劳动布做成的粗糙工作服，满手油污，犹如黑暗下水道里的老鼠。 可能是白舒月的目光太热切，白舒兰转头看过去，就看到了满脸愤恨不甘的白舒月。 白舒兰似笑非笑，看向在家里油瓶子倒了都不扶起来的白舒月此时在拖地，真是讽刺。 她又转头看向周主任，“天热了，食堂卫生至关重要，公社李主任一再强调。徐厂长不在，还请周主任上点心。” 周主任哪里还不明白？ “白翻译说的是，待会就开会强调这件事情。做不好卫生工作，直接辞退了。” 白舒月见周主任说这些话，看向她，旋即明白周主任在白舒兰的暗示之下，针对她。 她以前可以随意欺负白舒兰，但这是工厂，不是家里。 如果她敢说一个“不”字，这份临时工也没了，她就要下乡干农活了。 尽管内心无比屈辱不甘，但在这时候也不敢放肆。 白舒月立即低下头，继续拖地。 白舒兰笑笑，效果很好，“周主任果然是一个关心工人健康，关心工厂的好领导。” 周主任客气，“都是应该的。” 亲自把白舒兰和琳达一行人送到车上，周主任这才收起满脸笑容。 秦大勇拍马屁，恭维周主任，“恭喜周主任，有了琳达小姐的订单，咱们工厂效益可观。这都是您的功劳。” 顶头上司周主任升上去了，秦大勇才能从副主任转为正主任。 周主任了解这个下属，是个小人，媚上欺下。 “交给你一个任务，规范白家人，警告他们不要去找白舒兰麻烦，否则纺织厂容不下他们了。” 秦大勇一愣，眼神闪烁，想到女儿和白舒兰之间的不愉快。 “毕竟大家都是工友，这样做会寒了工人的心？” 周主任似笑非笑，压低声音，提醒秦大勇。 “那白舒兰现在摇身一变能成为外国客商的翻译，这样的工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的。” “我一直担心白舒兰从中作梗，但她没有。她就对我提了这个要求。如果不满足，她一定会捣乱。” 秦大勇不相信，不想承认白舒兰比他女儿优秀，“这白舒兰只是个翻译，哪有本事影响大局？” 周主任面容严肃，言辞也更加严厉，不希望秦大勇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那个账本是真的，现在徐厂长跟刘副厂长都进去了。” “这两个人，至少会有一个人承担责任！领导层至少有一个位置空下来。” “只有拿得出手的成绩，我才能有资格竞选厂长，或者副厂长。” “我能升上去，你就能坐上主任的位置。我升不上去，你就永远是秦副主任。” “我说了这么多，秦副主任，你明白了吗？” 第54章 前未婚妻又纯又欲 秦大勇呵呵笑了，对着周主任一脸真诚，“懂，我懂！” 所有的不喜在升职面前，不值一提。 周主任压低声音，小声交代，“工厂现在没有领导，咱们更要管好，不能大意。” 秦大勇当然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连连点头。 秦淑媛下来拿稿子，恰巧看到了白舒兰穿着体面的裙子，戴着精致的草帽，当外商的翻译。 就连周主任也对白舒兰很客气，不停恭维。 秦淑媛发现，她原本看不上的白舒兰，现在已经彻底翻身了。 下班之后，秦淑媛并没有回家，而是来到食堂。 白舒月看到秦淑媛，她认识这是白舒兰的朋友。 她翻个白眼，拎着水桶拿着拖把离开。 秦淑媛走到白舒月的面前，眼神里的不屑，溢于言表。 “你之前用舒兰身份，差点上了大学。多行不义必自毙，希望你接受教训，不要找舒兰麻烦。” “舒兰现在不仅是香山宾馆的翻译，还是草帽厂的设计师，外贸销售员，厉害着呢。” “你连个初中都没毕业的人，你会外语吗？没本事，嫉妒心还那么强，长得还不好看，你怎么能跟舒兰比？” 几句话，扎到了白舒月的痛处。 肺都快被气炸了！ 白舒月那双不大的眼睛，此时全是恶毒的光芒。 “你这个马屁精，不就是看到白舒兰现在有好前程，你想巴结吗？” 秦淑媛虽然不承认，但在这时候也没有反驳。 “反正现在舒兰是你高攀不起的，最好老老实实干你的临时工。” “舒兰轻轻松松就能有两份体面的工作，那是她能力强，你根本嫉妒不来。” 说完秦淑媛转身，无比傲慢地离开。 转过脸去，她的嘴角上翘低垂的眼眸闪烁，露出恶毒的眸光。 只要白舒月不是蠢货，应该能从她的话里面得到有用的“信息”。 白舒月今天被白舒兰刺激的，心情郁闷。 现在又被秦舒源骂了一顿，此时气得哆嗦。 刚想抬脚踢翻木桶，但有同事往这边看，吓得她赶紧缩回脚。 她愤恨，用力拖地，把地面当成白舒兰和秦淑媛的脸，使劲地戳，恨不得戳出来一个大窟窿。 突然，她脑子灵光乍现。 想到刚才秦淑媛说的那番话，白舒兰有两份工作。 现在工作那么紧俏，凭什么白舒兰一个人有两份工作？ 不就是因为白舒兰有个厉害的男人吗？ 不就是那个男人滥用职权给她找的工作吗？ 这是对付白舒兰的一个非常好的突破口。 白舒月利用下班时间，打听白舒兰的确是香山宾馆的翻译和导游，同时也在兰花公社草帽厂的设计师和外贸销售员。 这次白舒月变聪明了，无凭无据。 只要草帽厂不承认，举报信也没用。 因此，她仔细盯着兰花草帽厂发工资。 只要白舒兰领了草帽厂的工资，就可以证明她在草帽上工作。 革命工作，当然要一心一意，三心二意可不行。 白舒兰和琳达回到宾馆，完成今天的工作。 琳达对白舒兰的工作非常认可，亲自找到王主任。 “亲爱的王女士，我在华国的这段时间，希望安娜能够成为我的专属翻译。” 王主任也非常吃惊，白舒兰只工作了三天，就得到了外商的认可。 出于对王老师的信任，王主任微笑点头，用英语回答。 “当然可以，满足您的需求，是我们的工作。安娜，从现在开始，琳达小姐在华国的活动，由你全权翻译。” 白舒兰态度认真，“是，王主任，保证完成任务。” 琳达小姐跟白舒兰握了握手，“期待接下来的半个月，我们能够相处愉快。” 白舒兰嫣然一笑，“荣幸之至，我会竭尽所能。” 琳达点头，然后在助理的陪同之下，回酒店客房。 王主任满眼赞许地看向白舒兰，“你今天的表现非常好，过了这个月，我就给你转正。” 她的工作得到认可，白舒兰很高兴，“谢谢王主任，我以后会继续努力。” 王主任点头，看了看时间。 “下班时间到了，你把今天的工作写个小结，明天交上来。对了，这里是明天的琳达小姐的行程，你随行跟着。” “我一定认真写。”白舒兰接过来牛皮纸袋子，后退离开。 在门外，宋晓慧已经等着她了。 “舒兰，咱们一起下班。” 白舒兰甜甜一笑，“好啊！” 走出宾馆，宋晓慧刚要跟白舒兰分享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突然看到了邻居家的“好孩子”庄妙语。 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了？”白舒兰见宋晓慧的面色难看，顺着宋晓慧的目光，看了过去。 从左边走过来一个妙龄女子，娃娃头，长相清纯，穿着一身蓝色布拉吉，姿态优雅地走了过来。 “晓慧，你转正了吗？”庄妙语轻声问，“如果没有的话，需要我帮忙吗？” 宋晓慧表情尴尬地摇了摇头，拉着白舒兰的手，就往前跑。 “没有转正，我不用你帮忙。我工作努力，早晚能够转正。” 庄妙语挡住了宋晓慧的路，微微皱眉。 她一直觉得宋晓慧太直，工作能力不强。 想要通过自己的能力转正，有点难。 “我们是发小，关系好，不用跟我客气。我前两天听说你在工作上出了纰漏，宋伯母很失望。” 宋晓慧烦躁，挠了挠额头上的刘海，语气不善，“庄妙语，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原本不想干涉朋友私事的白舒兰，听到这个名字，灵机一动！ 庄妙语，不就是迟宴的前未婚妻吗？ 白舒兰仔细观察庄妙语的长相，单纯的学生头，显得脸很小，大眼睛很大，鼻头不算翘，有点圆。 皮肤白皙，嘴唇涂了口红，唇形好看。 不是那种绝美的长相，但又纯又欲。 此时，庄妙语的目光是从宋晓慧的身上，转移到穿着白色连身裙的白舒兰身上。 白舒兰的个子高，庄妙语需要微微仰头，才可以跟白舒兰的目光对视。 那双黑眸，上下打量白舒兰，在心里评头论足。 “晓慧，你不给我介绍吗？”庄妙语声音轻柔，脸上的笑容，也很温暖。 面对宋晓慧的气急败坏，她像个邻家姐姐一般，不计前嫌，宠溺包容宋晓慧。 白舒兰微微眯着眼睛，似笑非笑，不用宋晓慧自我介绍！ 她自己来！ “你好，我叫白舒兰，是迟宴的未婚妻。” 第55章 她这么做，图啥呀? 说完这话，白舒兰观察庄妙语的反应。 可惜，庄妙语脸上微笑不变，眼神也很平淡，并没有波澜。 原本漫不经心的白舒兰，此时极度警惕。 正常情况之下，刚退婚没多久的前未婚夫又有对象了，作为前当事人，见到现任，不会无动于衷。 “啊？”倒是边上的宋晓慧惊呼，不敢置信地看看白舒兰，又看看庄妙语。 她好像记得庄妙语的未婚夫，不，现在应该是前未婚夫，就叫迟宴。 在一个胡同，不同的大院。 庄妙语了解宋晓慧，同样宋晓慧也了解庄妙语，当然也包括庄妙语定亲和退婚的始末。 当初庄妙语哭着喊着要跟迟宴定亲，得偿所愿之后，庄妙语可得意了。 在她面前，整天说她家迟宴长得好身材好，她家迟宴前途无量…… 宋晓慧烦透了！ 可就在半年前，迟宴出任务残疾了。 宋晓慧觉得以庄妙语对迟宴的稀罕劲儿，婚事应该不会有变故。 可庄妙语翻脸就不认人了，寻死觅活，不惜以庄家和迟家翻脸为代价，也要退婚。 庄妙语听到宋晓慧的惊呼，才抿嘴一笑，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 “迟宴能找到对象，我为他高兴。谢谢你，以后好好照顾迟宴。” 听听，这话是不是有白月光的味道？ 白舒兰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向庄妙语，“请问庄妙语同志，你跟迟宴是什么关系？” 宋晓慧当然向着自己的朋友，“舒兰，你未婚夫跟庄妙语没有任何关系。” “庄妙语，你寻死觅活要跟迟宴退婚，现在不会还惦记迟宴吧？” 庄妙语眼睛微微眯着，轻轻抿着嘴唇，幽幽出声。 “的确没有关系了，你不用担心。即使迟宴放不下，我也不会改变我的决定。” 作为鉴婊达人、鉴茶大师，白舒兰怎么能听不出来其中的不怀好意，别有用心？ 如果她对迟宴情根深种、一往情深，或许真能就被这白月光的骚操作，整得疑神疑鬼！ “哦~~” 白舒兰这一个“哦”，被她拐了九曲十八弯从喉咙里哼出来，表情意味深长。 那双明眸大眼，满是戏谑嘲讽。 “既然没有任何关系，我照顾我未婚夫，为什么需要你谢谢我？” “知情的人，还以为你对我家迟宴念念不忘，思念成狂，胡言乱语了呢！”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是迟宴的妈呢！什么都管！管得可真宽！” 不动声色的庄妙语看到白舒兰的嘲讽眼神，那张好看到令人嫉妒的红唇里说出来的话，更是让她眼含愠怒。 淡笑如菊的脸上，再也维持不住刚才的优雅，表情僵硬。 “我……我只是为了你和迟宴好！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让你们有隔阂。” 白舒兰瞟了一眼庄妙语，笑眯眯上下打量庄妙语，就好像刚才庄妙语打量她一样。 “我看你腿往上都是头，长了好大一张脸。其实你没有那么重要，也影响不到我和迟宴。” “我和迟宴感情好着呢，又纯又甜。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以后别说那些似是而非，令人误解的话。” 宋晓慧仔细思索白舒兰的话，这才明白过来庄妙语的那些话，多么不合时宜，不怀好意。 她这脑袋，赶不上庄妙语聪明，心眼子也赶不上庄妙语，还是躲远点。 免得被庄妙语卖了，还给庄妙语数钱呢！ “庄妙语，既然已经退婚了，那就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舒兰，咱们赶紧走吧。” 说完，宋晓慧拉着白舒兰的手，转身离开，脚步很快，仿佛后面被狗追一样。 白舒兰也觉得试探到庄妙语的出现，并不是偶然，而是有备而来。 “晓慧，慢点，我追不上你了。” 即使白舒兰个子高，长腿长脚，此时也被宋晓慧拖着走。 直到跑到公交站台，宋晓慧才停下来，长舒一口气。 “舒兰，虽然你能力很强，但我也得提醒你，刚才你说的那些话，得罪了庄妙语。她一定记恨你，以后你提防庄妙语。” 白舒兰点头，眉头微皱，没有刚才的坦然自若。 她隐隐约约庄妙语跟迟宴退婚，另有隐情，而且还是不好的事情，让她心生警惕。 “其实表面上，庄妙语表面上是冲着你来的，但你实际上是冲着我。” “只要我还是迟宴的未婚妻，是迟宴的妻子，庄妙语都不会让我好过。” 宋晓慧面露疑惑，娇俏的眉毛弯弯曲曲，像两条忧郁的毛毛虫。 她胡乱挠挠额头上的一撮呆毛，仍旧想不明白。 “她寻死觅活要退婚，因为退婚，庄家和迟家都翻脸了。当时闹得很难看，影响也很大。” “迟宴受伤了，被退亲，是有些可怜。从女方的角度，此时退婚，的确有些不近人情，但也无可厚非。” “既然都退婚了，干嘛还心心念念？图啥啊？这个庄妙语就是莲藕精投胎转世，心眼子多着呢，我猜不中她为什么这样做。” 白舒兰之前询问迟宴相关事情，当涉及迟宴的机密，她不能多说。 “这就不懂了吧？有的人就贪心，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自己不想要的东西，也不想让别人得到。总觉得她周围的人都得围着她转，以她为中心。” “知道迟宴又有未婚妻了，原来她不想吃的肉，突然又觉得诱人了。” “可是那块肥肉已经到了我的碗里，我护得严实。她吃不着，只能看着，就难受了呗！” 宋晓慧目瞪口呆，脑海里出现英俊硬汉气质的迟宴，跟一块肥肉画上等号，也就白舒兰这样古灵精怪的脑子能想出来。 站在香山宾馆门口，庄妙语看着宋晓慧拽着白舒兰跑开的背影，微微眯着眼睛。 明亮的眼眸里，有几分不甘。 本来以为白舒兰只是一个无知的蠢女人，但没想到居然还是一朵带刺的娇花。 不过，无所谓。 她辣手摧花的手段多着呢！ 前几天，黑夜，小树林。 天时地利都在，但徐家的那个大傻子，真没用，居然没得手！ 第56章 口嫌体直的男人真讨厌 公交车来了。 白舒兰拉着愣神的宋晓慧上了车，找了后面的座位坐下。 “好了，有这么吃惊吗？” 宋晓慧嘿嘿笑笑，对着白舒兰竖起大拇指，“你跟迟宴怎么回事，你不说，我不问。” “不过，你能让一向很会装腔作势的庄妙语原形毕露，无所遁形，让我十分佩服。” 白舒兰不以为意，摇头晃脑，“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宋晓慧抱着白舒兰纤细的胳膊，满眼佩服，恨不得现在就跟白舒兰拜把子了。 “舒兰，你是不知道。我好惨，我前面十八年，就是对照组里的那个悲催人物。” “庄妙语可聪明了，从小大家都夸奖庄妙语，本来人家聪明，我也佩服。我就是个普通人，也不嫉妒。” “可她总是以我的好朋友自居，我成绩不好，给我补课，我一看到她，浑身不自在，成绩还不如之前呢！” “她长得好看，有礼貌，很优雅。我呢，从小跟在我哥哥后面掏鸟窝，戳马蜂窝……只要她出现在我身边，反正别人都夸奖她，贬低我。” “我总觉得庄妙语对我不友好，但我没有证据。粗线条的我，根本听不出来她那些话的潜在意义。等反应过来之后，我已经被庄妙语坑了。” 白舒兰发自肺腑，语重心长劝说宋晓慧。 “如果这个人做的事情，说的话，让你觉得不舒服，或者让你总是处于十分被动，反面的位置，请相信你的第六感。” “就算你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你的本能感觉做提醒你，提高警惕。” 宋晓慧想了想，眼睛一亮，觉得白舒兰说得有道理。 “我长这么大，让我有这样感觉的只有庄妙语。反正很邪性，我就不喜欢。” “人和人有时候，就很奇妙，我觉得咱俩很投缘。跟你在一起，我可放松，可开心了。” 白舒兰抿嘴偷笑，捏了捏宋晓慧白皙细嫩的脸蛋，挑了挑眉。 “那以后咱俩玩，成为相扶相持，互相帮助的好朋友。” 宋晓慧连连点头，眼露狡黠，用胳膊顶了顶白舒兰的胳膊。 “说说呗，你跟迟宴怎么回事？看你护迟宴护得紧，像是怕被人抢去一样。” 即使面对新朋友，而且准备以后真想相处的朋友，但白舒兰也不能跟宋晓慧说实话。 “有点复杂，现在不好说，等以后时机到了，我一定全部跟你说。” 宋晓慧本就是爽利的个性，既然白舒兰不愿意说，她也不多问。 再好的朋友，也要有分寸。 此刻，宋晓慧惊呼，她厌烦的，其实就是庄妙语没有分寸感的话语和行为。 私事不能说，那就说单位的事情。 “行，以后再说。詹姆斯，你还记得吧？狂得满头大木疙瘩的那个外国人！” 白舒兰点头，眼露好奇，“当然记得，还印象深刻。他这几天是不是又作妖了？” 宋晓慧抿嘴偷笑，“你带他在中医诊所看腿，应该有效，但嘴上不承认。” “一直说中医这是巫术，要去拆穿巫术没用，每天都乖乖去做针灸涂药膏。” “回来之后，一天三顿喝大骨汤，吃钙片，可准时了，一顿不落。” “真的假的？”白舒兰目瞪口呆，真没想到这詹姆斯居然屈服了。 宋晓慧也觉得好笑，把手捂在嘴边，小声在白舒兰耳边偷笑。 “不仅如此呢，为了迁就第七天的针灸，詹姆斯还故意推迟了改签成第二天。” 白舒兰思索片刻，心里了然。 “呵呵，晓慧，你别被这外国人骗了。他哪是赌气？明明是针灸之后，恢复情况，他自己最清楚。” “这些外国人不见兔子不撒鹰，是觉得舒服了，才会老老实实去针灸。” 宋晓慧恍然大悟，觉得外国人太奸诈。 “怪不得明明美国那边发传真过来说很着急，这个詹姆斯坚决等到第二天针灸结束才离开。” “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是坏透了，再也不希望他来我们宾馆。” 白舒兰挑眉，出声反驳，“别啊！当然得让他来，我们兰花公社草帽厂的大客户。” “一个月四万顶草帽，之后每个月一万。现在就他一个人，就能养活我们整个草帽厂。” “预计能解决将近两百多人的工作问题，我们兰花公社回城的知青，基本上都能有工作。” 宋晓慧小嘴微张，眨眨眼睛。 “好吧，我可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而是看在能够解决那么多人工作的份上，我就不跟那个黄卷毛计较了。” “好好学习外语，以后还能换其他的好工作。难道你还想一辈子干迎宾啊？” 宋晓慧挠头，眼神落寞。 “我也知道年轻的时候，还能干迎宾，能到上了年纪，如果我外语不好，估计就要去打扫卫生了。” “你说得对，我得好好学习。从那天看到你用英语怒斥詹姆斯的时候，我觉得你特别厉害，已经在学习外语了。” 白舒兰很高兴身边的朋友不断进步，拍拍宋晓慧的肩膀，“不会的，问我，我教你。” 宋晓慧抱着白舒兰的胳膊不撒手，太喜欢白舒兰了。 “哎呀呀，我怎么不是男人？我要是男人，我要跟迟宴竞争，追求你。” 听到宋晓慧逗趣的话语，白舒兰也哈哈大笑，并没有因为遇到庄妙语，影响好心情。 宋晓慧先下车，依依不舍地跟白舒兰摆手说再见。 白舒兰到了兰花公社，去草帽厂，检查准备好的合同。 其中有点错误，经过改正之后，重新打合同。 李主任接到订单之后，就打电话给蔡厂长，让他连夜过来。 四万顶草帽，这个是大订单。 接下来，草帽厂就能腾飞了。 接不下来，草帽厂即使不关闭，也会半死不活。 “舒兰，订单的时期，你盯着，明天一早，你带过去给琳达看看，没问题，咱们就签约，传真。” 白舒兰点头，“李主任，放心，我会盯着，尽快签订单，催着打款。招工和工人培训，必须要快，否则做不完四万顶草帽。” 李主任面露严肃，但眼睛有着熊熊战火，攥紧右拳。 “不怕，虽然有苦难，但我们工人阶级有力量，团结所有能团结的力量，进行大会战，一定能取得战斗胜利。” “以前我们打鬼子的时候，不怕死；现在我们为了国家建设，不怕苦不怕累，再难也要啃下这块硬骨头。” 白舒兰微怔，她从李主任的身上感受到这个年代身为国家主人翁的高度责任感。 她大受震撼，内心经受深刻洗礼。 第57章 发设计费和工资了 白舒兰不敢大意，第二天到了香山宾馆，就跟琳达说合同已经弄好了。 琳达在考察完其他工厂之后，顺道去了兰花公社纸绳厂，签订合约，并且用纸绳厂的传真机，把合同传真过去。 两天后，纸绳厂收到了外贸司所辖的银行传真过来的收款凭证。 平均两美元一顶草帽，四万顶草帽，总价值八万两千美元。 先支付百分之五十的定金，这就是四万一千美元。 剩下的货款，按照fob交易方式进行。 兰花草帽厂这边拿到货运公司出具的提单，然后传真给卖家，证明货物已经送上船，并且运走了，对方支付尾款。 确定尾款到了之后，买方按照要求寄出提单原件。对方收到提单原件之后，到港口提货。 蔡厂长接到李主任的电话之后，连夜坐火车回来。 此时在办公室看到传真机传来的凭证，货款订金到了，激动万分。 “钱到账了，咱们草帽厂有大订单了。李主任，你那边招工怎么样了？” 李主任也很激动，“我最近又招了两百临时工，在另一个废弃的宅子里安排人编草帽。” “你也别等以后，赶紧让你女儿回来。咱们这么大的社区工厂，难道还安置不了你家女儿？” 蔡厂长眼睛微红，手指颤抖，最后艰难地点头，“好，京城太平了，也该让那丫头回来了。” 李主任笑了笑，理解蔡厂长这些年的辛苦。 因为早年在外国留学，被监视，天天写检查。 “老蔡，我盯着工厂人员培训，每天的任务，产品质量。” “本来想一个月之后发工资，但工作任务重，建议咱们下星期的就发一次工资。” 蔡厂长在工厂干了很长时间，瞬间明白过来。 “有了工资和奖金，大家看到了，就有动力做事。四万顶草帽，任务重，必须要给大家提提劲儿。” 李主任点头，“这就跟行军打仗一样，整顿军纪，鼓起士气。” 蔡厂长笑了笑，有条不紊安排。 “不仅如此，回家吃饭，太远了，我准备在隔壁弄个厨房。分批吃饭，不用回家做饭、吃饭，耽搁时间。” 两个人草帽厂的领导，逐渐规范草帽厂。 白舒兰下班之后，都会来工厂这里，检查质量，抽查，而且还会教别人制作草帽。 经过蔡厂长上下联系，终于在一个星期之后，钱终于到了兰花草帽上的账上。 七六年美元对人民币汇率1：188。 收到货款四万一千一百美元，总价达到七万七千八十元。 这样的货款，对于纺织厂，或者草绳厂来说，并不是大数目。 但兰花草帽厂招工，能解决很多回城知青的工作问题，大大解决了生活，家庭问题。 对稳定社区治安，有极大作用。 连续工作六天之后，白舒兰有一天的休息时间。 李主任和蔡厂长专门把发工资的日子，定在了白舒兰休息的这一天。 因为空间有限，大家站在院子里开会，人挨人，人挤人。 不过这样，并没有影响大家的热情。 现在大家刚吃好饭，利用中午半小时时间开表彰大会。 蔡厂长大声喊：“白舒兰同志，草帽设计费，一顶草帽二十，十顶草帽，共二百块钱。” “另外，临时工工资，二十八块钱。拉来的外贸订单提成等订单全款到了，再另外计算。” 李主任对着白舒兰招招手，眉开眼笑，“舒兰，快来，领工资，再给我们工人兄弟姐妹讲几句。” 白舒兰被所有人盯着，脸顿时红了，几乎同手同脚上台。 白舒兰得到李主任通知，让她过来领工资。 她以为直接来财务这边领了工资就行，没想到蔡厂长和李主任搞的场面这么大。 不仅如此，徐广霞拿着大红花，绑在白舒兰的胸前，上面还有绶带，“兰花草帽厂先进工作模范” 曾经因为成绩优秀，经常上台，接受老师和长辈表扬。 后来因为扶贫工作突出，被领导表扬，被百姓称赞。 现在她白舒兰回到七十年代，照样也通过自己的能力，做得夸奖。 站在台上，她看向台下的众人，面容瘦削，但精神饱满。 各位工友们，眼里的光，很亮。 白舒兰今天穿着一身淡蓝色的圈子，梳着两个麻花辫。 稀疏的刘海，轻灵飘逸。 大眼睛里，黑眼睛明亮有神。 白舒兰收敛内心的别样情绪，大声说：“亲爱的同志，今天站在这里很荣幸，在大家的努力之下，咱们从无到有，建了一间草帽厂。” “在这里，要感谢蔡厂长，李主任，还有各位工友。咱们工厂，多劳多得，公平公正。” “在这里，每一滴汗水都是有价值的，每一分劳累，都是有回报的。我白舒兰跟大家共勉。” 说完，白舒兰给大家鞠躬。 虽然草帽是她设计的，客户也算是她找过来的，工厂的构架是李主任和蔡厂长的努力，但最后完成订单的，是众多的工人同志们。 众人鼓掌，掌声经久不息。 虽然白舒兰的工资拿得多，大多是晚上过来，但大家都没有忽视白舒兰的作用。 现在大家用掌声感谢白舒兰，对草帽厂的贡献。 所有工人都迫切希望草帽厂越办越好，他们就能有工作，生活有着落。 接下来是徐光霞，窦云楠这些第一批进来的工人，不仅拿到了工资，还有奖金。 后来的那些人看到上去的人，最少也拿到了五十的工资，内心更加激动。 以前虽然李主任和蔡厂长说工资不会低于四十，但那只是说说。 现在亲眼看到，才是真格的。 蔡厂长给第一批的四十多人发了工资之后，开始最后总结讲话。 “国外客商，已经把钱打到了咱们的账上。现在就需要大家努力保质保量完成订单。” “四万顶草帽，任务重，我们要加班，会很累，怕不怕累？” 两三百人齐声高喊，“不怕累。” 曹厂长又问：“一个月之内，咱们完成四万顶草帽，有没有信心？” “有信心。” 白舒兰看到众人热情高涨，也有上战场打仗的感觉。 这一个月，她要和这些人一起攻下“四万顶草帽”这个高地。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白舒兰想哭，但她可以确定，那并不是难过。 我们华国人那么勤劳，凭什么要过苦日子？ 第58章 老死不相往来 白舒兰攥紧双手，以她之微薄之力，共建美好生活家园。 前世她没有的，所以她心里渴望家人。 但她是个孤儿，没有家人，她在院长的鼓励之下，有了能力，她帮助别人建设家园。 就在白舒兰心绪千转，眼神落在西边走廊上。 白舒兰面露惊讶，迟宴怎么在？ 她低头看向胸前的大红花，还有又长又宽的绶带，有点尴尬。 她这样是不是很傻？ 不过，这是她的荣誉，就算傻，她也要戴着。 白舒兰欢快跑到迟宴的面前，举起手里的牛皮纸信封。 “迟宴，我发工资了，晚上我就还钱。对了，晚上我请客。” “姥姥和姥爷喜欢老字号的卤肉，我一会下班去买点。我还要去供销社，买点肉……” 迟宴看着活泼开朗，笑得傻乎乎的白舒兰，这段时间内心的沉闷郁气，也逐渐消散。 “好，待会我陪你一起去买。” 白舒兰点头，“那行，我还要等一会儿，你等我。” “嗯！”迟宴点头，仰头浅笑。 此时，表彰大会进行到最后了。 看到大家精神饱满，蔡厂长又说：“我们工厂准备建立食堂，大家分批吃饭。” “经济紧张的，可以去会计那里支取半个月工资和饭票。吃饱吃好，咱们才有力气干活。” 众人听到这话，又纷纷鼓掌。 很多人经济紧张，吃饭都成问题。 蔡厂长的举措，顿时解决了工人们的生活苦难。 表彰大会结束，大家赶紧回到屋里，激情满满地工作。 回到办公室里。 蔡厂长和李主任，白舒兰和财务出纳开会。 白舒兰掏出笔记本，把自己担心的问题提出来。 “蔡厂长，我不在工厂，就把我能想到的问题反映给您。” 蔡厂长笑笑，“有问题，你就提出来，咱们趁早解决。” 白舒兰点头，“首先，产品质量。只要咱们质量好，我就能把格林先生的订单拿下来，还能趁机跟琳达小姐签下来。” “其次，防火，重中之重，保卫科也得建起来，不能大意。找那些退伍的，有真功夫的，这个不能将就。” 蔡厂长和李主任很赞同白舒兰的建议，记了下来。 “舒兰，我们会安排。你平时忙着宾馆的工作，下班来草帽厂，辛苦了。” 白舒兰抿嘴一笑，“不辛苦，不仅得到酬劳，而且也得到两位领导的认可和同事们的夸奖，荣幸之至。” 处理完公事，白舒兰告辞。 迟宴已经等在外面了。 看到那辆熟悉的军绿色的车，白舒兰跑了过去。 直接打开车门，白舒兰坐了上去，对小周说：“我们去老字号买卤肉！” 小周笑了笑，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问：“听说白舒兰同志今天请客？” 白舒兰笑了笑，颇为得意地回答：“不用听说，本来就是。今天卤肉管够！” “好嘞，谢谢白舒兰同志请客。” 小周跟白舒兰熟悉之后，话也多了。 再加上白舒兰很逗趣，小周还想继续跟白舒兰说笑，就听到后面的迟宴“咳咳！” 小周翻了白眼，领导也真是的。 聊聊天，还不行吗？ 他又没想着抢过来当媳妇！ 白舒兰见迟宴几天不在家，以迟宴生病了。 “你咳嗽，需要去医院吗？” 迟宴垂眸回答：“不要，回去多喝点水就行！” 白舒兰迟宴脸色不太好，“那你可能是上火了，待会去供销社，我给你买点菊花茶。” “谢谢。”迟宴回答，“庄妙语去香山宾馆，她为难你了？” “啊？” 白舒兰惊讶，“你过来这一趟，不会是专门问我这件事情吧？” 迟宴点头，“庄妙语说的话，你不要相信。既然退婚了，那就没有关系了。” 白舒兰笑笑，挑了挑眉，笑得肆意。 “她倒是想恶心我来着，在我面前谢谢我照顾你，说我辛苦了。” “她故意来我面前说这些恶心我的话，我白舒兰能饶了她？” “我当场就说，你又不是迟宴的妈，管得可真宽。我这个未婚妻照顾迟宴，干嘛要她谢谢？” “我还说她腿上面都是头，头上全是脸，脸很大，所以才会说出来这么自以为是的话。” 前面开车的小周，笑喷了。 “小周……”迟宴惊愕，在听到小周的笑声之后，脸黑了。 “领导，我没笑，我刚才打喷嚏呢！”小周连忙解释，心里抱歉，刚才没忍住。 迟宴的黑脸没有维持三秒，“嘿嘿呵呵”，他也没忍住笑了。 “干得好！至少不用担心你被庄妙语欺负了，以后不用顾忌我，随便你怎么怼。” 白舒兰也笑了，挑了挑眉。 “你不怪我就好，只是我觉得庄妙语有点奇怪。明明都退婚了，正常情况之下，为了避免尴尬，不会主动见我。” “可她倒好，不仅主动见我，还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我完全有理由她对你旧情难忘，是不是还想着跟你破镜重圆呢？” 迟宴皱眉，眼露疑惑，也觉得莫名其妙。 “说来也奇怪，当初订婚的是她，我还不乐意呢，我老子硬让我同意。” “我同意了，以为这辈子这样了，跟普通的未婚夫妻那样，到了时间就结婚生子。” “我残疾了，她退婚，我也可以理解，没有人愿意跟一个没有前途的残疾人在一起。” “可是退婚了，居然还对我嘘寒问暖，还去我未婚妻面前说三道四。这我就很不理解了。” 白舒兰眨眨眼睛，挤眉弄眼，“被前未婚妻，念念不忘，证明你魅力无限，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啊？” 迟宴伸手推了一把白舒兰凑过来，面露好奇的大脑袋。 “简直莫名其妙，既然分开，那就没有关系了。尤其是这种之前有特殊关系的，更应该老死不相往来。” 白舒兰惊愕，“你能做到？” 迟宴挑眉，面露奇怪，反问：“为什么做不到？我不能容忍我的未婚妻跟别人眉来眼去，同理心，你能接受我跟别人藕断丝连？” 白舒兰想想，觉得迟宴说的有道理，不过旋即又挠了挠头，惊呼出声。 “可是咱们是假的啊，我不是你的挡箭牌吗？我拦着你追求真爱，是不是违反之前咱们的约定了？” 迟宴一愣，眼神掠过白舒兰那双瞪大的眼睛，心里的郁闷，喷涌而出。 他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第60章 难过不？后悔不？ 迟宴真的受够继母的阴阳怪气，自作多情。 他严重怀疑父亲的眼光，原配去世，二婚再娶多的是。 他爹一定是闭着眼睛找到的媳妇，但凡正常情况下，不会找那样的。 白舒兰笑了，“那我心中有数了。” 得到了迟宴的庇护，她就要为迟宴出力。 谁欺负迟宴，就是欺负她。 白舒兰弄了面糊，用筷子夹着藕夹，在面糊里滚一圈，放在油锅里煎。 其实油炸的效果更好，但太费油。 藕夹煎好之后，做了个拍黄瓜。 看看时间，快到十二点了。 白舒兰把醒好的面团，拿在案板上，开始擀面条。 小周和王姥姥、王姥爷一前一后回来。 白舒兰已经在桌上摆好卤肉三拼，放在一个大盘子里，一盘拍黄瓜。 “姥姥，姥爷，你们洗漱，马上就能吃饭了。”白舒兰从厨房探出头，笑语嫣然。 王姥姥笑得开心，“好嘞，听说我家舒兰发工资了，请我们大吃一顿。” 王姥爷也笑了，“那要好好庆祝。” 白舒兰用以番茄汤打底，煮面条，酸溜溜的，味道极好。 面条筋道，又长又细。 小周过来盛面条，白舒兰洗洗脸，擦擦汗，从厨房里出来。 迟宴递过来一瓶冰镇的橘子汽水。 白舒兰接过来，几口喝了一半，浑身凉快，“谢谢。” 吃饭的时候，大家心情很好，唯独王姥爷不太开心。 白舒兰好奇，问：“姥爷，您工作上遇到麻烦了？” 王姥爷摇头，叹息一声。 “徐广达因为贪污受贿的事情，把一切推到了刘副厂长身上，他只是失察，失职，记过处分，仍旧是纺织厂的厂长。” “自从徐广达来到纺织厂，这几年的工厂的技术没有革新，都是在吃老本。排除异己，风气也差。” 迟宴给姥爷倒了一杯啤酒，不希望姥爷劳心劳力。 “姥爷，您都退休了，就不要操心工厂的事情了。孙正德在上面不动，徐广达厂长的位置就是稳的。” “徐广达习惯了大手大脚花钱，不会就此打住。别人能抓住他一次小鞭子，就能抓到第二次。” “另外，这次孙正德作保，可以说连带责任。一旦徐广达出事，孙正德也得下来，晚节不保。” 迟宴当初让人交出去那本账册的时候，就知道不能彻底扳倒徐广达。 不过，那只是计划的第一步。 很快，第二步计划，准备就绪，很快就能派上用场了。 白舒兰安慰王姥爷，姥爷就是太正直了。 想替纺织厂技术革新，但徐广达一直先浪费钱，不同意。 坐吃山空，要不得，老本总有吃完的那一天。 “姥姥，多行不义必自毙，坏人不会因为一次受到教训就会收敛的，他们只会变本加厉。” 在大家的劝说之下，王姥爷喝了酒，说出来心中的郁闷，心情好多了。 在白舒兰庆祝领工资和奖金的时候，白舒月一直关注兰花草帽厂和白舒兰。 兰花草帽厂为了鼓励士气，开表彰大会，已经在兰花公社传开。 当得知白舒兰拿了两百多块钱的工资，白舒月眼睛都红了。 她以前嫉妒白舒兰长得好看，后来嫉妒白舒兰对象家世好！ 现在嫉妒白舒兰有高工资，居然还有两份工资。 好处当然不能都让白舒兰占了！ 白舒月的嫉妒之心已经达到了顶峰，当天下午抽空写了好几封举报信，寄了出去。 防止别人认出来她的字迹，她用的是左手，而且还是上完夜班，专门绕到邮局，扔在邮局门口的邮筒里。 她没有好日子，也不想让白舒兰舒坦。 梨花胡同，也在兰花公社，周围的街坊邻居得知白舒兰成了先进工作代表。 王婆子抓了一把南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说着风凉话。 “秀丽啊，以前我就觉得你脑子有问题，你偏着舒月我理解，是你亲生的，可舒兰也是你亲生的啊。” “你居然苛待舒兰，对前头那两个继子好得跟亲生的一样。我想问问你怎么想的？” 吴秀丽正在水龙头下洗衣服，这里是几个院子公共的地方，躲无可躲。 “王大娘，后娘难当，我这不是想有个好名声吗？再说了，我婆婆在边上看着，我哪敢说半个不字啊？” “呸！”王大娘吐出来嘴里的南瓜子皮，满眼的不赞同、嘲讽，“现在舒兰出息了，后悔不？难过不？” 另一边的赵大娘笑笑，“秀丽，我可听说了，舒兰现在出息了。领了两百多，说是设计费，听说还有好几千的提成没发呢！” “我闺女要是这么出息，我得天天供着，哪里舍得怠慢啊？” “你说这舒兰脑子怎么就这么好使呢？设计出来的草帽，外国人都说好，哭着喊着，要给咱们草帽厂下订单。” …… 一群大娘婶子的，刀子嘴，句句都扎在的吴秀丽的心上。 吴秀丽被大家用不屑，嘲讽的眼神看着，倍感屈辱。 胡乱洗了衣服，赶紧端回自家的小院。 正在院子里晾衣服，在外买菜的白老太气哼哼地进来用力摔门。 气死她了！ 外面都知道白舒兰赚钱了，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 一张嘴，就问她一家削待白舒兰后悔不？ 见婆婆生气，吴秀丽大气不敢喘，轻手轻脚晾衣服。 可白老太气不顺，就要发泄出来，看到吴秀丽不顺眼。 “你这个没用的，自己的亲闺女都辖制不住。你看看我那两个闺女，都跟我一条心。” 吴秀丽低着头，也觉得憋屈。 明明是她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但白舒兰一点都不听话，不疼她。 她早就忘了以前白舒兰对她百依百顺，心疼她。 白老太见状，更加生气了，恶狠狠骂声。 “三脚踢不出来一个屁，你倒是说话啊。赶紧想想个办法，把亲闺女认回来啊！” 白老太见儿媳妇不吭声，伸出长长的指甲，用力地掐吴秀丽。 吴秀丽疼得躲避挣扎，也生气了，一把推开白老太。 “我能有什么办法？全家对她都不好，在这个家里，吃不饱，穿不好。现在她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她怎么会回来？” 白老太被吴秀丽推得后退好几步，明明不会摔倒，但她偏偏犹如慢动作回放一样，跌在地上。 第61章 那些人不配 可巧了，白老太的大女儿白大菊从外面拎着半斤肉，从外面进来。 看到老母亲被弟媳妇吴秀丽推了一把，摔在地上，顿时怒了，冲上来就甩了吴秀丽一巴掌。 “你这个不孝顺的，我弟弟几天不在家，你就敢对我娘动手，当我们都死了是吧？” 吴秀丽被打了一巴掌，脸瞬间肿了，她想打回去。 但看到白大菊长得高大，她根本不是对手，赶紧后退。 “大姐，我没有推婆婆，我正在晾衣服呢。婆婆气不顺掐我，你看看我这胳膊。” 吴秀丽撸起袖子，露出好几个泛着青紫的指甲印。 白大菊小时候也被掐过，打了个哆嗦，但不能承认。 “那你也不能推娘。她年纪大了，说你两句你就听着，掐你两下你都应着。” 吴秀丽听到这话，憋得肚子疼，趁着白大菊扶白老太，她拿着盆里去厨房。 白老太见大女儿已经帮她出气了，她就顺势站起来了。 “大菊，幸亏你来了，要不然我今天活不成了，能被气死，打死。” 白大菊听到这话，也不惯着老母亲，她知道亲妈的性子。 “行了，我弟被关起来，够被人看笑话的。你们再每天吵吵的，进进出出的，还能抬得起头吗？” 白大菊方脸，长得跟白舒月差不多，就是上了年纪，脸上了多了一些皱纹和风霜。 白老太苦着脸，本就有些苦相的脸，更凄苦了。 “大菊，你应该听说白舒兰那个死丫头拿了两百多的工资了吧？听说提成有上千块钱，可一分也没有到我手里。” 白大菊听到这话，眼露羡慕。 “听说了，我那婆婆还跟我说，家里要起房子，让我回来跟白舒兰借点钱呢！” “明明知道白舒兰之前大闹一场之后，就没回咱们家，那老太婆还这么说，就是笑话我。” “只是妈，你那么聪明，怎么最后弄成这样啊？不嫁给徐大傻子，难道就不能嫁给其他人了？”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咱们白家的女儿，好好哄着，舒兰长得好，总能给咱们带来好处。” 白老太听到女儿的劝说，隐隐有些后悔。 “以前白舒兰听吴秀丽的话，也听我的话，可现在跟吃了反骨似的，把咱们当成仇人了。” 白大菊皱眉，“你们别急，我下午过去，说说话，看能不能劝好。” 白老太赶紧拦住，压低声音提醒女儿。 “那丫头狠着呢，你弟弟原本只需要关五天，然后我们去找白舒兰一次，你弟弟拘留变成十天，现在又变成了三个月。” “大菊，你别去了，等先勇出来之后，你再去，要不然白舒兰的心黑，让他对象对付你先勇。” 白大菊皱眉，不以为然，“娘，现在是有王法的。再说了，我去看望我侄女，还不行啊？” “以前我还带过她，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去帮忙说情，也不是吵架。” 白老太犹豫，想着白舒兰能回到这个家，毕竟吴秀丽还是白舒兰的亲妈。 “那你试试，如果那个死丫头不高兴，你就别说了。” “我晓得，你放心。我做事一向靠谱，有眼色。” 白大菊去厨房做了饭菜，然后跟老母亲吃了肉，半点没给吴秀丽吃。 吃过饭之后，白大菊去供销社买了一包点心，几个苹果，专门来到王老工程师家。 白淑兰和迟宴正在一起复习功课。 听到有人敲门，小周快走几步开门，“这位女同志，你找谁呀？” 白大菊笑了笑，面露讨好。 “舒兰在吗？我是她大姑。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外出差，刚回来。” “我是真不知道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特别担心她，过来看看。” 记忆里白大菊对原身白舒兰还不错。 给白舒月买什么东西，同样也会给她买。 只是白舒兰经常能够感受到白大菊的目光，像是称量货物一般，掂量着能卖什么价格。 白舒兰并没有让白大菊进来，走了过来，站在门口。 白大菊再次见到白舒兰，眼露惊讶。 没想到几年不见，白舒兰兰出落这么好看了。 “舒兰，你还好吧？” 白舒兰点了点头，“我现在挺好的。” “你也不用劝我回去，现在我已经有了工作，挣了钱在外租了房子，不会回到那个家。” 白大菊浑不在意，笑呵呵。 “你回不回去，都随你。本来就是他们做的不对，我要是知道，绝对会拦着。” “我们白家好生生的大姑娘，凭什么要嫁给傻子？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知道你在外面过得好，我就放心了。我在外出差，听到你出事，可把我急的不行！” “不管是你妈，还是你奶奶，她们的要求过分，你都不要理会。” “我人也见了，就不进去啊！这是我买的糕点和苹果，你拿着这吃。” 说完就把糕点和苹果的袋子往白舒兰的手里一塞，转身就走。 白舒兰微微一愣，面露不解。 这白大菊一向最听白老太的话，这次专门跑一趟，居然不是劝说她回去？ 迟宴微微皱眉，“你这个大姑的心计比你奶奶，你妈妈，妹妹强多了。” 白舒兰一愣，想到白大菊通过一些手段嫁给了机械厂的八级钳工。 虽然是二婚，而且对方的孩子给前妻了。 现在白大菊拿着丈夫的工资，就证明她手段了得。 “我以为她又来求我，放了白先勇。”白舒兰耸了耸肩，“可是白先勇跟别人打架，我也管不了，也不想管。” 迟宴嗤笑两声，“硬的不行，来软的。觉得时间过久了，你就能原谅他们了。” “白舒兰，我警告你，你不要对那些曾经想要卖掉你的家人有幻想。” “他们能卖你一次，就能卖你两次，甚至更多次。” 白舒兰精神大振，连连摇头，语气坚定。 “我当然不会原谅他们，在那个家里，以前除了白舒月不知道我不是白家的孩子，其他人都知道。” “我明知道火坑，才不会往里跳。那家人太坏了，我逃出来，就不会回去。” “就算咱们以后结婚了，以后你也不要管他们的事情，不要答应他们任何要求，更不要给他们彩礼。” 迟宴笑得意味深长，眼神狡黠。 “不，我要管，还要一直管。” “啊？”白舒兰皱眉，以为迟宴觉得他们快要结婚了，对白家退让，“真的不用，那些人不配！” 第62章 你是我的人 迟宴的眼神冷漠，微微挑眉。 “你母亲固然可恶，但最可恶的是白先勇。因为他的贪心卑鄙无耻，差点毁了你。” 如果那天白舒兰没有从家里跑出来，现在白舒兰已经被绑着送到徐家，死期不远了。 一想到这，迟宴心里钝钝地疼。 他怎么可能放过罪魁祸首白先勇？ 白舒兰微微一怔，看向迟宴，心里有莫名感觉。 此时她还不知道，那叫心动。 “迟宴，谢谢你。” 迟宴抬头，眼中的阴鸷，在看到白舒兰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以后不用跟我说谢谢，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欺负你，就是欺负我。” “遇到任何事情，不要怕，有我。不管是你家的那些人，还是我家的某些人，甚至外界对你有恶意的人。” “你是我的人，我拼了命也要护着你，所以不要委屈自己，不要怕，胆子可以再大点。” 迟宴的声音不大，但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力量。 白舒兰听在耳朵里，记在了心里。 她眼睛微酸，如果她真的是迟宴的未婚妻有多好！ 白舒兰抿起嘴唇，愁肠百结，语气哀怨。 “迟宴，你已经很好了，不用对我太好。万一你太好，合约期结束，我舍不得，赖上你。” 迟宴一愣，脸色大变，他想解释，“其实你可以……” 白舒兰举手，怕让迟宴为难，连忙笑了。 “我懂，我能控制住自己的内心，绝对不赖上你。” “好了，我有点困了，先回去了，晚上再继续学习。” 说完，白舒兰就把自己的书和文具整理好，放进书包里，快步离开。 迟宴看着白舒兰离开的背影，眉头紧皱。 刚刚他想说，她可以赖上他。 小周在不远处，当背景板，他都着急。 “领导，你为什么不直接表白？你那么直接的人，吞吞吐吐的，还是无往不利、攻无不克的兵王吗？” 迟宴本来心情就不太好，此时又听到小周的奚落，顿时黑了脸。 “不用你管！” 小周从入伍新兵结束之后，就被分到迟宴的身边。 两个人年纪相差不太大，但亦师亦友，关系融洽。 小周被迟宴怼了之后，翻了白眼，“你现在不积极，以后一定后悔莫及。” 迟宴深呼吸几下，心情平复下来。 “现在还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你忘了咱们的任务？” 小周收敛心神，神情严肃，“领导，你说的是。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不能大意。” “真希望他们快点动手，咱们就能抓住他们。领导，你也不用每天坐轮椅了。” 迟宴眼眸微冷，冷笑两声，“这一次，真的快了！” 白舒兰回到房间，洗洗脸，在脸上涂药膏的时候，看到了镜中她红红的脸。 笑了！ 思春了！ 白舒兰伸手点了点镜子中的红着脸的女孩，小声嘀咕，“忍住，矜持点。” 可是心里的雀跃，忍不住啊！ 她刚刚看出来迟宴眼神里的情绪，但时间太短。 她担心是错觉。 更担心了解时间太短，动了心之后，以后想收，收不回来。 合约期，时间还很长呢！ 以后慢慢考察，慢慢了解！ 是她的菜，她才不管什么合约期，先吃到肚子里再说！ 在白舒兰心情愉悦，期待未来的工作和生活、学习的时候，总有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吴秀丽被大姑姐的一番话，刺激得心里难受，伤心难过。 从屋里出来，饭菜都被吃光了。 这白老太锁了装粮食的橱子，想做点吃的，也不行。 看到地上有几个眼巴巴的萝卜，洗了洗吃了。 萝卜有点辣，烧心。 吴秀丽饿得难受，不得不吃。 一边吃，一边流泪。 她明明长得好，应该有很好的日子，为什么混得这么惨？ 她想到了白家的少爷，对她很好，给好吃的，还给她买衣服。 那是她一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可惜太短，白家少爷跑路了，不知道是生是死。 听说去了国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兰花纺织厂原本就是白家的，后来收为国有的。 如果白家少爷在，或许她就不用这么苦了。 就在这时候，厨房的窗口，有个人站在那边，往里面扔了两个馒头。 看到掉落在地上的漫头，吴秀丽抬头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原来是隔壁的王赖子。 王赖子不等吴秀丽说话，赶紧跑走了。 吴秀丽看看手中的难吃萝卜，再看看今天刚蒸熟的馒头。 她的肚子饿得咕噜噜的叫，也顾不得王赖子为什么给她送馒头，捡起来，拍掉上面的灰尘，大口吃了。 王赖子刚走几步，就被老母亲王婆子拧住了耳朵。 王大娘把王赖子拽到屋里，没好气骂。 “我看你刚从里面出来，又想进去了是吧？上次是小偷小摸，这次是耍流氓？” 王赖子赶紧躲开老母亲的魔爪，压低声音，小声劝说。 “娘，你可别大声嚷嚷，我都四十岁了，还没娶媳妇，真想让我打光棍啊！” 王大娘一听儿子说这话，更加生气了，眼睛瞪得老大。 “吴秀丽的男人白先勇，只是坐牢了，又不是死了。” “你可别乱来，到时候被人抓了，打的半死，还得做了。” 王赖子笑的得意，“娘，白先勇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他这辈子别想出来！” “白老太一家对吴秀丽那么差，白先勇又出不来。我只要给点吃的喝的，就能哄回来一个媳妇。” 王大娘吓了一跳，眼露八卦。 “舒兰有了个厉害的对象，白先勇原本只要拘留五天，现在被拘留三个月，都是舒兰在搞的鬼？” 王赖子点了点头，“我在里面偷偷听到的，当然是真的。” “里面专人们有人跟白先勇打架，看守监狱的工作人员抓到他们打架之后，就给加刑。” 王大娘赶紧拍了儿子后辈，“就算白先勇牢底坐穿，你也不能把扫把星吴秀丽带回家。” “白舒兰能对付白先勇，照样也能对付你！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吧！” 王赖子面露严肃，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对母亲小声嘀咕。 “娘，你有没有觉得舒兰长得像谁啊？” 王大娘听到儿子的话，在脑子里仔细想想，还别说，的确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上了年纪，想不起来，直接拍了儿子后背一巴掌。 “你这个混球，给老娘我还卖关子！快说像谁？不说，现在就揍你！” 第63章 请假结婚 王赖子敢在外面跟人耍赖，但在家里不敢跟老娘耍嘴皮子。 “娘，你曾经在白家大院做事，这白舒兰长得像不像白家少爷啊？” “啊？”王大娘一愣，吓了一跳，“你可小声点，那可是资本家。” 王赖子翻翻白眼，觉得老母亲太小心谨慎了。 “话说白家对咱们家不错，上上下下都是慈善人。那纺织厂，还是白家的，养活了咱们这边那么多人。” “娘，我听说前头李家大院有人从国外回来了，成了上宾，大领导陪着呢。” 王大娘半信半疑，“世道变了？” “当然变了，咱们华国都跟那么多国家建交了，还有那么多外商。纺织厂，草帽厂，还有纸绳厂，都把东西卖到国外了。” 王赖子平时别的不干，就喜欢听广播，对外界的消息，很敏感。 王大娘想了想，又拍了儿子王赖子一下，“还别说，舒兰长得的确像当初的少爷。” “当初吴秀丽也在纺织厂里做事，她妈是白家的仆人，经常去白家。” “难道一来二去的，白家少爷和吴秀丽在一起了？珠胎暗结？” 王赖子连连点头，“娘，都说闺女像爹。你看白舒月长得跟白先勇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白大菊，白小菊，长得也都差不多，都是方脸矮个。可你再看看舒兰，那盘真靓，条儿顺。” “虽然又有点像吴秀丽，但眼睛鼻子，我觉得都像白家少爷。” “当初我是白家跑腿的，经常给白家少爷买东西，送个信。这白家少爷送了不少东西给吴秀丽。” 王大娘那双昏黄的眼睛转了转，眼露疑惑。 “你想娶了吴秀丽，等白家少爷回来补偿吴秀丽的时候，你占便宜。” 王赖子嘿嘿笑笑，“娘，你猜对了。白家一大家子去了国外，白家少爷还年轻，一定在外再娶了。” “吴秀丽也嫁人了，也不可能跟白家少爷重续前缘，但吴秀丽生了他女儿，白家必然要补偿吴秀丽。” 王大娘觉得儿子说得有道理，说不定真的能行。 “这都是你猜的，万一白家少爷不回来，或者回来之后，不愿意承认怎么办？” 王赖子嘿嘿笑笑，“我的娘啊，再差，我还不是落了个媳妇吗？” “吴秀丽模样不错，年纪也不算大，说不定给我生个孩子呢。” “可一旦白家少爷回来了，他不认也得认。闺女都长大了，而且那么像他。” “毕竟大户人家最重视血脉，白家少爷和吴秀还有一段，我也知道。” 王大娘觉得儿子不错，这些年游手好闲的，但也能吃饱穿暖，证明脑子是好的。 “可是这乡里乡亲的，街坊邻居。这吴秀丽改嫁，就嫁到隔壁，咱们也抬不起头啊？” 想到这话，王大娘犹豫了。 王赖子嘿嘿笑笑，“娘，邻居怎么了？我是在白先勇进去之后，才从里面出来的。” “我和吴秀丽看对眼了，也是他进去之后。新社会了，只要吴秀丽愿意离婚，这婚就能离。” “离婚自由，结婚更自由啊！谁规定女人离婚，就不能再结婚了？” “别看白家人多，但我王大成招呼一声，兄弟多的是。敢来找我麻烦，锅都给他们砸漏了。” 王大娘想到儿子现在根本就找不到媳妇，眼看着都四十了，难道老了真的孤老终生吗？ 家里可没钱给儿子弄媳妇，她也一直发愁。 若是能混个媳妇，能生出来孩子自然最好，生不出来，也无所谓，去福利院抱养一个弃婴。 “行，你看着办，我生病花了那么多钱，也没钱给你娶媳妇。你自己能混个媳妇，那也是你的本事。” 王赖子呵呵笑了，像是开玩笑一样，跟老母亲说话。 “娘同意就行，其他的不用你管。对了，娘，我把吴秀丽哄回来，你可不能跟白老太一样欺负人家。” 王大娘摆了摆手，“我可没有磋磨儿媳妇的心思，你大嫂，我何时为难她？” “进了咱们的门，那就是咱家的媳妇。和睦点，等我躺到床上，儿媳妇还能给我送口饭洗洗澡。” “磋磨儿媳妇，等老了，儿媳妇不伺候，不给饭吃，不给洗漱，那才惨呢！” 王赖子见老母亲也同意，觉得这事情成了大半了。 从这天开始，王赖子趁着吴秀丽在厨房的时候，顺手送过来馒头，或者肉包子…… 吴秀丽一开始排斥，但白老太苛刻，不给她吃的，饿得她直不起腰。 亲闺女白舒月为了讨好老太太，对她也不假辞色，吴秀丽觉得日子更苦了。 逐渐地，王赖子给她送吃的，让吴秀丽心里软化了。 不过，吴秀丽胆子小，虽然王赖子给她承诺，让她离婚，但她不敢，而且她还舍不得女儿白舒月。 王赖子也不急，这白家下次闹事儿的时候，他就能趁机说服吴秀丽离婚。 吴秀丽的心里所想，白舒兰不知道，也不关心。 星期三，琳达的行程只有上午，下午有空。 白舒兰跟迟宴约定好，今天下午，去领结婚证。 白舒兰完成工作任务之后，来到王主任这里请假。 王主任微微一愣，“下午没有工作安排，但一般都在宾馆里帮忙。” 白舒兰笑笑，从包里面掏出结婚申请，“王主任，我今天跟我对象领结婚证。 “啊？”王主任一愣，旋即笑了，“哎呀，你要结婚了？那真是大喜事。” “好，批准你的假期。你写个请假申请就行，现在就给你通过。” 白舒兰笑容可掬，“谢谢王主任，明天来给您送喜糖。” “好！”王主任笑了，结婚是大事，有相关规定，可以批假。 白舒兰写好申请，得到王主任签字之后，背着包，戴上草帽离开。 见白舒兰又早退，于雅丽本就看白舒兰不顺眼，直接拦住了。 “你这个临时工，工作态度散漫。大家一天至少会九个小时上班时间。你呢，上了半天就走？” “香山宾馆是正式单位，不是你家开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就算你是王主任走后门让你进来的，你也不能如此放肆！” 第64章 狗腿子“打抱不平” 宋晓慧也有些着急，拉着白舒兰往后退，“舒兰，刚过中午，你等会儿再走。” 白舒兰扬了扬手里的请假报告，上面还有王主任的签字。 “国家有规定，请假结婚，单位没有工作任务，可以随时准许婚假。” 于雅丽眼神兴奋，觉得找到机会奚落白舒兰，但一听到白舒兰要去领结婚证，顿时目瞪口呆。 “你……你要跟迟宴结婚了？” “啊？”宋晓慧也是一愣，“舒兰，你要结婚了？” 白舒兰耸了耸肩，仰头浅笑，“结婚申请通过了，当然结婚啊。” “我对象那么好，那么多人惦记。我得跟他盖个章，就是我的人了。” 于雅丽声音陡然拔高，面露嘲讽，“迟宴就算跟你结婚，也不喜欢你。” 白舒兰挑眉，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于雅丽，反唇相讥。 “你怎么知道我未婚夫是迟宴？你是庄妙语的跟班狗腿子？” “庄妙语在我前面吠吠，我或许还可以理解，毕竟曾经是迟宴的前未婚妻。” “现在看到迟宴有未婚妻，结婚了，心里有几分意难平，念念不忘，在所难免。” “可我跟迟宴结婚，关你什么事儿？你又不是我家迟宴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我家迟宴不喜欢我？” 于雅丽还没做好应对准备，就被白舒兰拍死在沙滩上，“你……” 白舒兰嘲讽，“你什么你！警告你，别惦记我对象。惦记也没用，我家迟宴才不喜欢你这样的。” “告诉你吧，迟宴可稀罕我了。还没结婚了，工资都已经交到我手里，家里大事小事都听我的。” 白舒兰小嘴像是机枪一样，突突突，一阵扫射。 不等于雅丽回神，白舒兰转身，潇洒离开。 宋晓慧跟着出去，眼冒星星，“舒兰，你真牛。于雅丽就是庄妙语的狗腿子。” “平时庄妙语指哪，于雅丽就打哪。庄妙语那天来宾馆，就是来找于雅丽的。” “估计说了你不好坏话，作为狗腿子的于雅丽，当仁不让，针对你。” 白舒兰笑笑，“我猜到了。今天来得匆忙，忘了带糖，明天请你吃喜糖。” 宋晓慧把白舒兰送到门口，喜笑颜开，“恭喜你舒兰，祝你幸福。” 这时候门口停了一辆车，迟宴见白舒兰迟迟不下来，特地让小周把车开过来。 白舒兰见人来了，跟晓慧告别，“晓慧明天见。” “好！”宋晓慧挥手，目送白舒兰离开。 于雅丽就在不远处，看到白舒兰真的上了迟宴的车，眼神慌乱。 不等宋晓慧奚落她，于雅丽就转身跑走，用单位的电话打了个电话。 宋晓慧紧跟其后，听到了于雅丽果然是给庄妙语打电话，通风报信。 “于雅丽，你不知道是庄妙语退婚的吗？” 于雅丽皱眉，“偷听我讲话，是可耻的。” 宋晓慧被气笑了，觉得于雅丽的脑子有点问题。 “哎呦，你还知道可耻啊？明明是庄妙语退婚，现在人家迟宴要结婚了，她干嘛还跳出来干扰？” “既然放不下迟宴，干嘛退婚啊？真是莫名其妙！你也跟着她胡作非为，早晚自食恶果。” 于雅丽翻白眼，推开挡路的宋晓慧，表情傲娇。 “这是我的事情，跟你没关系，你少管闲事。” 宋晓慧小脸气得通红，瞪着于雅丽。 “舒兰是我好朋友，欺负她，就是欺负我。” 于雅丽笑呵呵，“哎呦喂，你这个拖油瓶，从来就没有觉悟，居然这么硬气，真没看出来啊！” 宋晓慧冷笑，“同样是拖油瓶，你比我高贵到哪里去？” “不管怎么说，我继父我哥哥们对我很好。你嘲讽我的同时，也是在嘲笑你自己。” 说完，宋晓慧转身离开。 她以前被于雅丽这么说的时候，都会生气，可就在刚才，她想到白舒兰的话。 人这一辈子，不要跟恶人相较，争口舌之利，没意义。 她的时间很宝贵，休息时间可以用来看书，背单词，提升自己。 看着扬长离开的宋晓慧，于雅丽气得跺脚，这次居然被宋晓慧占了上风。 早晚有一天，她要把所有看不起她的人踩在脚底下。 且说白舒兰上了车，迟宴问：“于雅丽骚扰你了？” 白舒兰笑了笑，“庄妙语的狗腿子而已，东西都带齐了吗？” 迟宴点头，“嗯，你的户口和介绍信，都在。” “好。”白舒兰点头，有点紧张尴尬，拿过来牛皮纸袋子检查一遍。 突然白舒兰面露疑惑，“没有照片吗？” “什么照片？你想要跟我一起拍照？”迟宴问，“也可以，领完结婚证之后，我们去拍照。” 白舒兰挠头，她第一次结婚，不了解，但也知道结婚需要结婚照片啊！ “不是应该拍了照片贴在结婚证上吗？” 迟宴一愣，摇了摇头，“我问过了，直接去就行。” “不过，我可以陪你拍照。只是拍了，今天也拿不到照片，要等几天。” 白舒兰讪讪笑笑，“我可能听错了，第一次结婚没经验，下次就好了。” 原本还一脸浅笑的迟宴，顿时黑了脸。 心塞！ 心上人，还想结第二次婚！ 小周开车，在前面憋笑，从后视镜里看到领导心塞的模样，觉得好笑。 白舒兰见迟宴不高兴了，面露疑惑。 “虽然咱们是假结婚，但不应该高兴一点吗？” “姥姥和姥爷在家里还给我准备大餐了呢，要是看到你黑脸，一定怀疑。” 迟宴心里别扭，但不想继续被白舒兰误会下去。 “舒兰，我想解除我们的合作关系。” “啊？”白舒兰一愣，扬了扬手里的结婚申请，“结婚申请都通过了，不结婚了？” 白舒兰晃了晃手里的结婚申请，觉得迟宴突然改变主意了呢？ 迟宴眼眸微沉，对前面的小周说:“把车停在路边。” 小周见状，心里激动，看到附近有个小公园，找了个空地停了下来。 小周迅速下车，对着迟宴攥紧拳头，“加油！” 迟宴脸上有些尴尬，鼓起来的勇气，快没了。 白舒兰莫名其妙地看向小周和迟宴，“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呢？” 第65章 心机硬汉vs心机女孩 迟宴见小周走远，看向坐在旁边的白舒兰。 对上白舒兰那双明亮的眼眸，迟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 作为硬汉的迟宴，不管是在训练场上，还是在战场上，从来没有退缩过。 可现在他内心深刻地认识到，他害怕白舒兰的拒绝。 现在白舒兰心里明明没有他，他若是表白了，今天就结不了婚。 在结婚和表白之间，一向高效的迟宴，瞬间选择前者。 结婚了，他和白舒兰在一起，以后可以慢慢相处，随时都可以表白。 说他无耻也罢，说他卑鄙也罢。 他就是这么无赖！ 他喜欢白舒兰，就不会让白舒兰离开。 迟宴心思千回百转，准备好了说辞。 “婚还是要结的，但你也看到了。不管是庄妙语，还是于雅丽，她们都是心思不正的人。” “你跟我结婚，她们很可能一直找你麻烦。那些人莫名其妙，但又没有办法让她们永不翻身。” 听到迟宴的解释，白舒兰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事啊！我还当什么事情呢？” “这样的小事，难不倒我！她们恶心我，我也恶心她们。我弄不死她们，她们也别想一下子弄死我。” “放心吧，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们不自量力来我找麻烦，我会让她们自食恶果。” “不过呢，其中需要你的帮助，所以迟宴，你不要多想。咱们合作，互惠互利。” 迟宴听到白舒兰的话，终于松口气，“其实我怕连累你。” 白舒兰笑了，“不怕，不怕。赶紧去吧，还挺远的。” “听说今天是好日子，领证的人多，咱们别耽搁时间了。” “姥姥和姥爷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包饺子，一起庆祝呢！” 迟宴笑了，他觉得现在就挺好。 先把媳妇娶了，到了他的碗里，还能让她飞了不成？ “好，听你的。”迟宴笑了，对着不远处的小周招招手。 小周见领导笑了，以为领导表白顺利，喜滋滋地回来，“两位领导请指示。” 白舒兰哈哈笑了，“小周，你真幽默。去革委会领证，咱们赶时间。” “是，领导夫人。”小周朗声应下，以最好最快的速度，开往革委会。 到了那边，白舒兰把各种材料亲自交给革委会负责婚姻登记的工作人员。 经过仔细检查，并且询问之后，工作人员递过来两张“奖状”。 “大姐，我们要领结婚证，不是领奖的。”白舒兰以为工作人员拿错了。 中年大姐一愣，看了看，然后摊开，指着上面的三个字。 “看好了，这是结婚证，写着呢，不是奖状。你年纪轻轻，不识字？” 白舒兰面露惊愕，仔细看了看，算是看清楚了。 中间伟人像，右边写着“听主席话”，左边写着“跟g产党走”。 画像下面写着“为人民服务”，然后在下面写“结婚证”三个字。 白舒兰和迟宴填上姓名之后，后面还写着“经审查符合华国人民共和国婚姻法相关规定，发给此证。” 填上日期，盖上革委会的印章。 两张新鲜出炉的结婚证摆在了白舒兰和迟宴的面前。 白舒兰觉得新鲜，看看自己的结婚证，又看了看迟宴的结婚证。 然后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笑了。 中年大姐都以为两个小年轻结婚了，很高兴，“恭喜你们成为革命夫妻。” “谢谢！”白舒兰感谢，面露欣喜。 迟宴把两张结婚证放好，装在牛皮纸袋子里，然后就一直拿在手里。 听说离婚的时候，需要结婚证。 那么没有结婚证，就离不了婚。 应该是这样吧？ 管它呢，先收好，回去藏起来再说。 迟宴此时就是个妥妥的心机男。 刚要走，一个工作人员急匆匆过来，问：“哪位是迟宴同志？” 迟宴转头，问：“找我有什么生气？” 那位工作人员回答：“妇联的王主任打电话过来，让你们夫妻二人晚上回去一趟。” 迟宴皱眉，“嗯。” 跟着迟宴出去之后，坐在车上，白舒兰问：“是你后妈？” 迟宴点头，“是的。” “那咱们去吗？”白舒兰也皱眉，心里不情愿。 想到今天早上起来，眉开眼笑的王姥姥和王姥爷，她想跟两位老人包饺子。 “不去。”迟宴毫不迟疑，“姥姥和姥爷在家里等着咱们了。” 白舒兰听到这话，松了口气，嫣然一笑。 “对，咱们要先跟姥姥和姥爷庆祝。至于你爸你爷爷那边，等我周末休息再去。” “好！”迟宴应下，看向白舒兰笑了。 白舒兰不解，“你看着我，为什么那样笑？” 迟宴摇头，“没什么！” “结婚证跟我，我装在包里。”白舒兰见迟宴一直拿在手里，想把牛皮纸袋子拿过来。 迟宴态度坚决，摆了摆手，“不用，我拿着就好。” 见迟宴坚持，白舒兰也不要了，反正放在谁那都一样。 很快到了兰花公社，经过邮局，白舒兰连忙喊一声。 “小周，停一下。” 小周靠边停车。 迟宴面露好奇地问：“你要寄信吗？” 白舒兰摇了摇头，“我不需要寄信，但我觉得你应该打电话给你父亲，或者给你的爷爷，说明一下，我们不能回去的原因。” 迟宴挑了挑眉，摇头，“不需要。” “那你之前跟他们说我们今天领结婚证了吗？”白舒兰问，如果说了，就不需要打电话。 “没有！”迟宴回答，“他们知道我结婚申请通过了。” 白舒兰一脸不赞同地看向迟宴，坚持下车。 “你没说，那就更要打了。” 迟宴心情有点不好，反正一想到那个家，心情就有点郁闷。 “真的不需要，等我约好时间，我带你过去就行。” 白舒兰不以为然，问：“你爷爷那么疼你，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不回去，当然要跟他老人家说。” “你不说，你那继母一定会说。听你之前的叙述，就知道你们关系不好，这正是她挑拨离间的机会。” “可是咱们先说了，那咱们有礼在先。你继母在你父亲和祖母面前说再说你，他们就会想着你，不会被你继母挑唆。” “你啊，就是太粗心，处理这些问题太潦草。你不说，别人怎么知道你心里所想？” “这也是你和你爸爸，和你祖父关系越来越僵的原因之一，你呢，只觉得你父亲和祖父有了其他的儿子、孙子，就对你不像以前了。” “可你也不想想，你自己做得太少，再加上有人刻意挑拔，关系当然越来越冷淡。” 第66章 张口就叫“爸爸” 迟宴目瞪口呆，只是一个电话，就能被白舒兰说出来那么多的理由。 其实他纯粹是因为觉得没必要，太麻烦，所以才不想打电话，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 可是静下心来想想，白舒兰说的有道理。 从他进入少年之心，越来越沉默，跟父亲和祖父的关系也越来越远。 每次回家之后，看到父亲和祖父跟弟弟妹妹欢声笑语，再加上继母在边上轻声细语。 迟宴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真的是这样吗？” 白舒兰表情坚定地点了点头，“那当然！” “人和人的感情是需要经营的，也需要沟通。” “并不是人和人之间都有心灵感应，总要说出你的想法和你的见解，别人才能够了解你。” “你父亲和你祖父或许不是不喜欢你，只是你把自己包裹得很坚强、冷硬，他们无法跟你沟通。” “因为没说几句话，可能就会因为你们之间的隔阂，争吵起来。” 迟宴想了想，觉得真是这样。 “现在结婚了，我就听你的。” 白舒兰脸露得意，喜笑颜开，“你听我的，就对了！” “姥姥和姥爷虽然是看在你的份上对我好，但也有一部分是因为我可爱讨喜呀！” “我们做小辈的，在面对长辈的时候不能端着，可以哭，可以闹，可以撒娇。” “古人尚有彩衣娱亲，现在社会更加自由，咱们更应该擅长表达自己。” 白舒兰推着迟宴的轮椅，进了邮局。 前面居然有六个人在排队打电话，本来以为白舒兰要等很长时间。 可没想到，不到十分钟就轮到他们了。 “这么快！”白舒兰面露惊讶。 迟宴笑了笑，“打电话那么贵，当然是长话短说。” 白舒兰恍然大悟，也心疼自己的荷包。 不过这个电话必须打，不仅要打给迟宴的祖父，还要打给他的父亲。 迟宴拨通了电话，等到那边转接好之后，声音颇为冷硬。 “今天我和舒兰领了结婚证，今天我们没空，周末我们回去。” 那边接电话的迟爸爸迟刚，听到儿子硬邦邦的话语，既心酸又心酸。 “嗯！那我周末在家里等着你！” 白舒兰听到迟宴说的冷冰冰的话，满头黑线。 连声爸爸都不喊！ 这样硬邦邦的儿子，换成她，她也不想要呀！ 想扔了！ 白舒兰见迟宴刚要挂电话，赶紧把电话接过来。 “爸爸，你辛苦啦！我是迟宴的妻子，白舒兰。” “非常抱歉，工作太忙，再加上出了点意外。才没有跟迟宴去家里拜访您和爷爷。” 那边的迟爸爸听到这话微微一愣，但儿媳妇甜甜的声音，让他心里很高兴。 迟爸爸不自觉地面露微笑，声音也变得慈祥温和。 “没关系，年轻人工作要紧。对了，舒兰，你出了什么意外？” 白舒兰听到老公公问了，也不隐瞒。 “晚上下班遇到流氓了，幸好巡逻的警察在，抓住了耍流氓的坏蛋。” 白舒兰刚说完，就听到那边电话传来砰的一声拍桌子的声音。 迟爸爸厉声说道：“居然有这样的事，舒兰，你放心，这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个满意交代。” 白舒兰甜甜地笑了，声音也很娇俏清甜。 “谢谢爸爸！现在天气炎热，爸爸，您要保重身体！” “将来我和迟宴还希望您帮我们带孩子呢，可不能太过劳累。” “哈哈哈……”迟爸爸哈哈大笑，“好，我身体好着呢！回去替我向岳父岳母问好，等有空了我去拜访他们！” 白舒兰连连点头，笑着回答：“爸爸，我们一定转达，您放心好啦！” “电话费太贵，就先说到这了，顺便帮我们转告王姨，跟她说声抱歉。” 迟爸爸笑了笑，“好，周末爸爸在家里让人做一桌好吃的，等你们回来。” 白舒兰越说越开心，完全放开了。 “好嘞！听迟宴说，爷爷有好酒，到时候咱们偷了爷爷的好酒，我陪你喝两盅！” 迟爸爸也越听越高兴，连连说好，听到那边挂电话了，还舍不得把电话放下。 外面的秘书听到里面领导笑声爽朗，就知道领导心情很好。 王秘书心里奇怪，以前领导接到大儿子迟宴的电话，都会暴跳如雷，火冒三丈。 现在为何笑得这么开心啊？ 父子两个什么时候恢复关系了？ 送文件的机会，王秘书笑着问：“领导，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啊？” 迟刚笑了笑，“我大儿子结婚了，儿媳妇人很好，刚刚打电话过来，这个周末回家。” 王秘书惊讶，想到前段时间迟宴被退婚了，这么快就结婚了？ 姑娘是谁啊？ 干什么的？ 他居然不知道，他的工作做得很不到位啊！ 虽然心里这么样，但王秘书连忙恭维，“恭喜啊！” “同喜同喜！”迟爸爸心情大好，就连下午的会议，也不那么严肃了。 与此同时，挂了电话的白舒兰，被迟宴和小周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盯着。 白舒兰摸摸自己的脸，表示不解，“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 迟宴眼神灼灼，还有点疑惑，“你是如何脸不红心不跳喊爸爸，喊得那么甜？” “刚刚听你跟我爸说话，喊的一声声爸爸，又甜又脆，我以为你是我爸的女儿。” 小周也点了点头，那么严肃的迟爸爸，居然还有笑得那么开心的一天。 白舒兰听到这话，哭笑不得，“我跟你结婚了，那就是公公，我喊他爸爸，也是应该的。” “再说了，我是晚辈，在长辈面前，当然应该主动积极一点，嘴巴甜一点。难道还等公公主动跟我搭讪吗？” 后面的人，见他们在聊天催促。 “到底还打不打电话？不打就让开，我们急着打。” 白舒兰连忙说：“再等等，我们再打一个。迟宴，快点拨爷爷的电话。” 迟宴眼露佩服，看来以后不光姥姥和姥爷喜欢白舒兰，父亲和祖父应该也喜欢这么活泼开朗的白舒兰。 迟宴又给白舒兰拨了迟爷爷的电话，“爷爷，我和舒兰结婚了……” 他想学白舒兰那样说点好听的，发现他说不出来，还是干巴巴的。 白舒兰当然不放过给迟爷爷留下好印象的机会，抢过来电话。 “爷爷，我是白舒兰，我和迟宴今天领证了。早就想拜访您，只是工作忙，还请您见谅。” 第67章 讨好长辈的秘诀 那边的迟爷爷刚刚骂了办事不力的手下，此时接电话的时候，心情还不好。 但那边的电话内容，让迟爷爷一愣，但想到孙子残疾了，立即放缓声音。 “原来是迟宴的对象，没关系，你们开心就好。” 白舒兰笑笑，轻声清脆，跟老爷子套近乎。 “爷爷，我当然高兴。迟宴一直跟我说您老当年爬雪山过草地，打小鬼子的英雄事迹。” “不过您也知道迟宴讲故事跟做报告一样，太严肃了，讲得没意思。等我周末回去拜访，您再给我讲一遍，行不？” 原本还有些矜持的迟老爷子听到孙媳妇这话，顿时开心了。 以前他说，没人愿意听。 现在终于有个愿意听的，迟老爷子已经在心里打好腹稿了，一定要把他当年英勇事迹都讲出来。 “行，当然行。那你周末和迟宴早点来，爷爷给你讲。” 白舒兰笑着感谢，眉飞色舞。 “谢谢，爷爷，爷爷保重身体！将来您还要带重孙子和重孙女，教他们打军体拳，耍大刀，可不能累倒了！” 电话那边传来迟老爷子更加畅快的笑声，通过电话线，都能感受到老人家的好心情。 边上的迟宴，耳根微红。 在爸爸面前说孙子孙女，在爷爷面前说重孙子孙女。 白舒兰心里也想跟他在一起的吧？ 挂了电话，迟宴付了钱，仍旧不敢置信。 迟宴仔细回忆，从小到大，他好像从来没有跟长辈这么轻松地聊天。 到了车上。 迟宴仍旧一脸震惊地看着白舒兰，“能说说你跟长辈相处的秘诀吗？” 白舒兰得意，“当然可以。” “讨好长辈，首先看看这个长辈对你有没有恶意。如果有，那就别浪费时间了，乖乖地老老实实，想尽办法保命。” “如果没有恶意，那就更加简单了。投其所好，顺着他们说话就行了，听他们讲话，不要嫌弃啰嗦。” “我和他们根本就不认识，想让他们对我好，当然要满足他们对儿媳妇孙媳妇的期盼。” “娶儿媳妇，孙媳妇，当然想着添丁进口，没有长辈能够拒绝这样的示好。” 迟宴恍然大悟，看了看白舒兰的脸，又看了看白舒兰的肚子。 白舒兰太瘦，还要补充营养，才能生出来健康的孩子。 以后他要注意，不能大意。 白舒兰讲着她的见解，让迟宴大为吃惊，久久不能平静。 另外，经过供销社的时候，白舒兰又买了很多喜糖。 明天上班，分给同事。 不仅有香山宾馆的，还有草帽厂的同事。 李主任得知白舒兰结婚了，非常高兴。 “舒兰，看到你有好归宿，我也能放心了。” “离开那个家，是对的。白先勇原本因为打架判刑三个月，屡教不改，又打架，又加刑一年。” “你的工资高，她们应该已经知道了，你心中有数，想好办法应对。” “不能解决的，一定过来找我，我总归是向着正义的一方，绝不允许他们欺负你。” 白舒兰面露感激，笑了笑，“李主任，谢谢你。没有你，我上次根本不能拜托那些狠心家人。” 李主任讪讪笑笑，“其实当初帮你，一方面是出于我的职责，另一方面是因为我的私心，想让我女儿上大学。” “当初她成绩那么好，总是考全校第一名，但因为不能高考，只得作罢。” “平时她也喜欢看书，希望能够再深造，尤其是喜欢理工科。” “我看她沉默寡言的模样，那么爱读书，所以那一次白舒月不符合条件之后，我就把我女儿送去上大学了。” 白舒兰笑笑，“李主任，您别这么说，当初虽然你有私心，但也的的确确帮了我。” “另外你女儿成绩好，有目共睹，爱学习，这样的人得到上大学的机会，才能发挥作用。” “给白舒月那种初中还没毕业的人，简直就是浪费，您心里不用过意不去。” 李主任有私心，但也有公心。 为了解决兰花公社回城青年的就业问题，每日奔波，立下汗马功劳。 再说了，明年就能恢复高考了。 李主任的女儿得到了推荐上大学的名额，就没有资格参加真正的高考。 工农兵大学生的含金量，远远不如通过真正的高考得来的学历。 因此，白舒兰并没有利用这一点苛责李主任。 原本李主任担心白舒兰对她印象不好，所以才特意解释。 见白舒兰并不在意，李主任也笑了。 “舒兰，多谢你的理解。等完成这个月的草帽订单，我和蔡厂长准备跑草帽厂的场地。” 白舒兰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草帽厂在几个宅里面，的确不太合适，需要重新建厂。” 李主任点头笑了，“是的呢！内城都是人，这几个宅子现在没人，但毕竟是私人的。” “到外城的空地建厂，各种设施齐全，以后也能方便招待顾客。” 白舒兰赞同，“李主任，您和蔡厂长都是有远见的人，我完全赞同你们的决定。” “另外，我们才草帽，其实挺适合机器生产。如果机械厂能够专门制作编草帽的机器，就能提高效率。” 李主任眼睛一亮，听到白舒兰提出来的思路，也觉得不错。 “舒兰，你的建议很好。每个工人从早编到晚，只能编五顶。” “草绳的质地均匀，完全可以进行机器编织。大大增加产量，到时候就能满足更多的客户需求。” 白舒兰嫣然一笑，“是啊，到时候我尽力找客户，把咱们的草帽卖到全世界。” 李主任深以为然，“好，对内的事情，交给我，我比较擅长处理这些事情。” “对外的事情，交给你和蔡厂长，咱们早日把草帽厂做大，办得更好。” 跟白舒兰谈过之后，李主任意气风发，她每次去上面开会，都能得到表扬 等到把草帽厂新厂建好之后，就是她升职之时，指日可待。 从草帽厂出来，白舒兰和迟宴一起回家。 王姥姥和王姥爷盛情准备晚饭，一起庆祝白舒兰和迟宴领证。 于此，同时。 迟家。 王丽雯从庄妙语那边得知迟宴和一个普通家世的小姑娘领结婚证了。 她心里当真高兴，残疾的迟宴，终于不再优秀。 第68章 不分亲疏，不知好歹 迟宴成了残疾，没有了前程，被退婚。 现在只能跟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子结婚，迟宴早晚会成为平庸至极的人。 她知道迟宴讨厌她，所以她故意打电话，邀请迟宴带着媳妇回来吃饭。 迟宴反骨，必然不会回来。 她正好就能在丈夫和公公面前，说迟宴做事不妥当，不顾念迟家，整日就想着外祖王家。 以前这样的举动屡试不爽，王丽雯信手拈来。 她提前回家，准备了一大桌子菜，非常用心。 反正迟宴不回来吃，所以也没便宜别人，她的一儿一女能好好补补。 她的用心，正好能对比出迟宴的不用心。 到了七点，公公和丈夫陆续到家，孩子也陆续上班回来了。 迟敏看到桌上有鸡有鱼，满满一桌子菜，面露惊讶，伸手拿了一个鸡腿就要吃。 “妈，今天咱们家不过年不过节的，弄这一桌非常隆重了吧？” 王丽雯拍了女儿的手，小声呵斥，但声音足够在客厅丈夫和公公听到。 “你大哥大嫂今天领结婚证，晚上回来吃饭。你等等，不要着急。” 迟敏一愣，嘟着嘴，“大哥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提前跟家里说一声啊？” “你大哥心情不好，你不要苛求你大哥。再说了，他一向看我不顺眼，哎……” 迟敏心疼自己的母亲，没好气说：“你既然是后妈，做得再好，人家也不领情，你何必自作多情呢？” 王丽雯听到这话，连忙呵斥，面露不愉。 “你这孩子，乱说什么呢！不管怎么说，你大哥都是迟家的长孙，你是妹妹，要敬着你大哥。” “就算他不跟你们亲，但你们要记住，不能忘记血脉亲情。” 迟敏翻白眼，“就你多事，他现在根本就不住在老宅，把你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你倒好，非要往前凑。人家跟王家亲，不跟咱们迟家亲。别说对我们不好，对爷爷和爸爸也没见多尊敬。” “都娶媳妇了，领证了，也不跟家里说一声。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不应该先带过来，给家里的长辈看看吗？” “目无尊长，我才不想要这样的大哥。表姐那么好，对大哥一片真心，可大哥理都不理。” “幸亏表姐今天有事回家了，要是在这里，估计能难过死了。” …… 迟爸爸放下茶杯，微微皱眉。 “迟宴打电话给我，说周末带媳妇回家拜访，不用忙活了。” 王丽雯见丈夫皱眉不高兴了，赶紧走过来好言相劝。 这个迟宴今天居然打电话了，王丽雯颇为诧异。 既然如此，就不能利用迟宴不带新婚妻子回来吃饭，继续挑唆了。 “你别生迟宴的气，他还年轻，总有想明白的时候，理解你和公公的苦心。” 迟爸爸笑了笑，想到儿媳妇跟他不见外，嘴巴甜，心里就高兴。 怪不得能让儿子这么快娶回家，也只有这样的热情活泼的甜姐儿，才能融化迟宴那块冷硬大石头。 “我不生气，吃饭。爸，我扶您过去。” 迟爷爷笑呵呵，“走走，吃饭。丽雯，周日那天，你也准备这样的。” 迟爷爷人老成精，怎么能听不出来儿媳妇和孙女说的那些话？ 看似好话，其实呢，存了挑拨之意。 不过，他上了年纪，也不想在这些小问题上纠结。 孙子住在王家，也是他同意的，促成的。 他和儿子工作很忙，有时候还要下基层，一走就是半个月，甚至更长时间。 王丽雯表面工作做得好，当着他们的面对迟宴好，但私底下其实并不好。 以前迟爷爷还能训斥王丽雯，随着小孙子孙女长大了，他也不想管太多。 虽然以前迟宴做的事情，让他生气，但在迟爷爷的心里，迟宴是他引以为傲的孙子。 现在身负重伤，但为国为家，随时做出牺牲，是迟家的家风。 他内心以大孙子为傲。 王丽雯听到这话，微微一愣，面露失落，“迟宴和他对象今天不来吗？” “我专门打电话去革委会，让那边的人转告迟宴。哎，终归是我做得不好。” 迟爸爸笑呵呵，“你也不用多想，迟宴本来就安排了周末再来家里。” “今天时间不多，而且还是晚上，迟宴觉得不合适带着媳妇上门。” “再加上岳父和岳母在家里给他们庆祝，迟宴从小在那边长大，咱们也不能在这时候，跟两位老人家一争高下。” 王丽雯心里一怔，以往她话说到这里，不管是丈夫，还是公公，都会生气了。 可见今天很奇怪，不仅公公一定不生气，就连丈夫也不生气，还笑呵呵的。 “哦，老公，你说得对。”王丽雯从来不反驳丈夫，事事顺着。 迟敏不高兴了，“反正大哥做什么都行，我们就不行。” 迟爸爸见状，微微皱眉，“你大哥已经跟我打过电话了，说明原因了，你还想怎么样？” 迟敏看到父亲不高兴，心里紧张，但嘴上不服输。 “婚姻大事，怎么不能跟长辈说？以后我要是找对象了，是不是直接成亲了再带人回来？” 迟爸爸看向女儿的眼神，多了几分责备。 “当初你大哥定亲，是我逼他的，你妈也一直夸奖庄妙语好。” “结果，就定了那么一个玩意。你大哥还没出院呢，庄妙语就要退婚。” “现在你大哥自己找个合心意的，而且还这么急着结婚，可见心里是稀罕的。” “你大哥做事，一向有章法，他不带回来，自然有不带回来的理由。” “以后你们母女二人不要跟庄妙语走得太近，不分远近好歹。” “庄稼把我们迟家的脸面踩在地上，居然还恬不知耻地凑上来，真当我们迟家是面团，好捏的。” 迟敏跟庄妙雨的关系非常好，此时听到父亲的话，不以为然。 “大哥以前是青年才俊，一点不假。可后来不是受伤残废了吗？” “妙语那么优秀，你觉得我大哥还能配得上庄妙语吗？” 王丽雯听到女儿说出这种口无遮拦的话，吓了一跳。 “小敏，你乱说什么呢？庄妙语再好，已经不是我们迟家的人。” “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外人说你大哥呢？脑子里面想什么呢？赶紧道歉。” 王丽雯背对着丈夫和公公，一边说，一边给女儿眨眼睛。 第69章 迟爷爷和迟爸爸的对话 迟敏这时候看到父亲和祖父的脸色难看，也发觉自己说的话过分了。 “我就是生气，大哥不把我们当家人，并不是故意说我大哥。” 迟爸爸看向女儿眼露不满，“小敏，我希望你心口一致，不要口是心非。” “若是让我知道你在外面污蔑你大哥，诋毁你大哥，我定不轻饶你。” 迟老头也幽幽叹息一声，看了看王丽雯，又看了看孙女。 “谁要是吃里扒外，就不是我迟家子孙。” 说完迟老头去了饭厅，坐下来吃饭。 迟爸爸面色难看，“小敏，你好自为之！丽雯，你一向知道轻重，也知道利害关系。” “小敏今年已经十九了，不是小孩子，还这么不懂事，口无遮拦。” “她现在能有这样的日子，是靠着我和父亲，还有迟宴，辛苦换来的。” 王丽雯面露尴尬，自以为傲的儿女，让她在丈夫和公公面前丢了面子。 “老公，你别生气。敏儿还小，并没有坏心，我以后会好好说的。” “至于庄妙语，的确不适合来往。毕竟现在迟宴已经结婚了，若是被儿媳妇知道，闹了误会。” 迟敏低下头，眼圈泛红，气哼哼地跑上楼。 王丽雯看到女儿刁蛮任性的样子，气得头晕眼花。 以前她觉得迟宴不分轻重地发脾气闹脾气，跟长辈顶嘴，非常蠢。 现在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也跟迟宴一样，恃宠而骄，性子叛逆，也这么愚蠢。 她这么多年的言传身教，难道一点作用都没有吗？ 不过现在女儿已经跑上楼，王丽雯也不能撇下来丈夫和公公，去追女儿。 王丽雯的小儿子迟夏今年才十五岁，从楼上下来，正好跟姐姐迟敏撞在一起。 “哎哟，姐，你吃了炮弹啊，跑这么快！” 迟敏本来心情就不好，都还被弟弟挤兑，气得一把推开弟弟，“要你管，滚开！” 迟夏挠头，不明所以，不过他已经闻到饭桌上传来的香味，也懒得询问姐姐为什么生气。 反正他姐就是个气包子，动不动就生气，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的气？ 可能上辈子是个气球，一层皮下面，里面全是气。 王丽雯殷勤地跟丈夫和公公盛汤，“老公，父亲，都是我没有管教好小敏，你们别生气。” “稍后我去楼上好好说说她，这样不知轻重，到外面就会闯祸。” 这时候，迟爷爷缓缓抬头，沉声说：“的确要说，刁蛮任性，是要付出代价的。” “咱们身边那么多人跌落，她不是没看到。一个不小心，不仅没有安生日子，甚至还有牢狱之灾。” “我们能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她一世。十九岁，已经成年了，做什么事情，就要承受什么样的结果。” “一切好自为之。” 迟夏听到爷爷的话，抬头看到爷爷前所未有的严肃，吓得不敢说话。 迟爸爸摇头苦笑，叹息一声，“爸，是我不孝。您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让您操心。” 迟爷爷点了点头，今天的好心情，大打折扣。 “你知道就行，吃饭吧。世道无常，谁知道明天会不会成为阶下囚呢？这么好的饭菜，或许再也没有机会吃了。” 王丽雯听到这话，脊背发凉，浑身冰冷。 她曾经低如尘埃，好不容易通过各种努力，才有了地位尊贵。 儿女双全，丈夫高位，备受尊敬。 出门会友，被人恭维，王丽雯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再想想那些曾经跟她平起平坐，甚至需要巴结的人，因为家里出事，成为阶下囚，不如草芥。 儿女也散落他处，没有音讯。 “父亲，我记下了，我一定好好劝说小敏，让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嗯！”迟爷爷点了点头，他现在特别厌烦庄妙语，还有庄家。 明明因为退亲，闹得不可开交。 可是庄妙语居然还当没事人似的，跟迟家相处，好像忘记当初把迟家的颜面踩在脚底下。 等见过孙媳妇之后，他要给孙子和孙媳妇办个茶话会，让大家见识他的孙子，能娶到媳妇，而且媳妇还很好。 在接了迟宴和白舒兰的电话之后，迟爷爷就让身边的秘书调查白舒兰的情况。 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之后，基本上查清了。 虽然出身普通，但白舒兰自己有本事啊！ 不仅会好几门外语，而且还能设计好看的草帽，跟李主任，蔡厂长弄起来一个草帽厂。 这样的女子，迟爷爷更加喜欢。 只有真本事，在什么时候都能一展所学，事业有成。 换成一直被人称赞的庄妙语，如果没有家人家世的帮助，她能做什么啊？ 心眼子多得跟莲藕精一样，跟别人都不知道，都围着她团团转。 吃了饭，迟爷爷让儿子迟爸爸一起进书房，门口站着警卫员，其他人一律不可靠近。 书房里，桌子上茶香袅袅。 迟爸爸亲自给父亲斟满一杯茶，严肃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 只有面对父亲的时候，他才能如此放松。 “爸，您喝茶，今天是我这些年最开心的一天。” 迟爷爷也笑了笑，“是啊，我也很开心！” “那是个好姑娘，跟咱们迟宴天作之合。” 迟爸爸微微一愣，“爸，你怎么知道？” 迟爷爷笑了笑，说出自己的见解。 “小姑娘声音清脆，字正腔圆，一听就是身体健康的姑娘，好生养。” 迟爸爸微微一愣，摇头失笑。 “舒兰那孩子说话，当真是说到我心坎里。虽然还没见面，让我知道那一定是个聪明的姑娘。” 迟爷爷面露笑意，“那当然了，我让人去打听了，我这孙媳妇可不简单……” 迟爸爸面露愧疚，这些年对池燕关怀的确很少。 “我工作忙碌，居然忘了让人打听那姑娘，幸亏还有父亲，想得周到。” 迟爷爷摇了摇头，以前对儿子的确有几分失望。 不过相比较，那些老伙计家的不肖子孙，他家这个不苟言笑的严肃儿子还算是不错。 至少到现在还愿意听进去他的建议，一路稳中有升。 “你和我，整日忙外面那一大摊，家里面有时候有点乱子，难免有疏忽。” “现在迟宴成亲了，就算他残疾，也能给他安排一份体面的工作。” “现在又有了媳妇，成亲生子也是一大家子，咱们还能在后面帮衬几年。” 第70章 你可以不喜欢，但不能不承认他很强 迟爸爸听到父亲的安慰，心里面舒服了一些。 “对，我一定要稳住。只要我还在上面，就能给迟宴夫妻二人遮风挡雨。” 父子二人谈论迟宴和白舒兰，意犹未尽，期待周末见面。 王丽雯在丈夫和公公去了书房之后，悄悄来到女儿的房间。 一手端着饭，一手端着菜，给女儿送过来。 迟敏看到母亲过来，人就黑着脸。 王丽雯把饭菜放在桌上，眼神温柔地看向女儿。 “赶紧过来吃饭吧，有什么事情有什么话，吃饱饭再说。” 迟敏听到这话，直接把头扭向一边，“我不吃！” 看到女儿还气鼓鼓的，一副不思悔改的样子，王丽雯眼神里的温柔淡了下去。 “你爸和你爷爷说你两句，难道不能说了吗？” 迟敏不以为然，翻了白眼，“我爷爷和爸爸重男轻女，他们就看重我大哥，看不上我。” 王丽文并没有生气，而是缓缓问。 “先不说传宗接代，撇开男女性别。就从能力和对迟家的贡献，你比迟宴能力更强，贡献更大吗？” 迟敏反驳，“我这不是还没长大吗？” 虽然王丽雯不喜欢迟宴，但也不能不否认迟宴能力很强。 “迟宴十八岁就进入军队，屡见其功，今年才二十二岁，就已经成为团级干部。” “你数数周围的那些同龄人，有几个像迟宴这样能力强的？” “你可以不喜欢迟宴，你不能否认迟宴对这个家做出的贡献。” 迟敏不说话了，她认识的干到团级以上的，最年轻的，都已经三十了。 不过迟宴对她不好，从小就不给她好脸色，迟敏从心里反感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 “妈，迟宴对你不好，一点都不尊重，对我和弟弟都不好。他越好，咱们岂不是就越不好？” “你为什么一直为他说话？现在只有我们母女二人，你也没必要假装。” 王丽雯见女儿不再像个刺猬，开始正视问题，她也要耐心地给女儿讲解。 “迟宴对我不尊重，我也的确不喜欢迟宴，但这都不能否定我们是一家人的事实。” “他建功立业，对整个迟家有利。这个家正是有迟宴，有爸爸，你爷爷，才能如此安稳。” “您和你弟弟，还有我，能够安稳度日，还能吃好喝好穿好，在外被人追捧，被人讨好。” “我讨厌他，那也仅仅是在家里，我不希望你爸爸和你爷爷对迟宴太好。” “如此一来，这样你爷爷和你爸爸才能看重你和你弟弟，培养你们。” “所以我想尽办法，找准一切机会挑唆他们的关系，让他们对迟宴产生误解，迟宴跟家里越来越生疏。” 迟敏微微一愣，好像有些明白了。 “可是现在迟宴已经瘫痪了，他就算以前能力强，以后也不行了，只能做一些闲职，没有权力。” 王丽雯笑了，“这样不是更好吗？这样迟宴脑子很好，也没用，他做的一切都会给你和你弟弟做嫁衣。” “以后整个迟家，就算你不会真落在你一个女子的身上，但你也能落在你弟弟的迟夏头上。” 迟敏笑了，恍然大悟，“妈，我明白了，终于明白了您的良苦用心。” “在爷爷爸爸面前，我们有意无意说迟宴的不好，挑拨他们的关系，让爷爷和爸爸不喜欢迟宴。” “在外面，我们还要维护迟宴，这样爷爷和爸爸就能高看我们一眼。” “面对迟宴的时候，我们要态度好。迟宴的态度越冷淡恶劣，咱们就越要对他好。” “如此，才能显出来迟宴的无礼傲慢。爷爷和爸爸才能向着咱们。” 王丽雯听到女儿终于想明白了，十分欣慰。 “对，就应该这样。咱们家有矛盾，也仅限在家里斗，不能蔓延出去。” “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记住，迟宴姓迟，你也姓迟。可以互相不喜欢，但绝对不能在背后扯后腿。” “庄妙语以后跟你说什么，你不要冲动，听听就行。她那个人心眼子多着呢，你别给她当枪使。” 迟敏面露尴尬，叹息一声。 “我就是觉得可惜，庄妙语长得好，而且能力那么强，跟我也合得来。” “现在成不了咱们迟家的人，真是可惜了。现在换成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普通家世的姑娘，没见识，没眼界，给咱们家丢人。” 王丽雯也想把持迟宴的媳妇，进而控制迟宴的孩子，所以想把侄女说给迟宴。 不过，迟宴跟防贼一样，侄女没得手。 可从庄妙语当年的订婚，还有现在的退婚，有点邪性，她也说不出来所以然，反正就是觉得不好。 “行了，迟宴娶了一个普通人也好。加上他残疾，以后别想翻身了，以后也是个普通人。” “他以后根本没有资格跟你弟弟竞争迟家的未来当家人的地位。你就算不喜欢，也别表现出来。” 迟敏想想，点了点头，“只要他们不过分，我懒得理他们。” 肚子饿了，不等王丽雯催促，迟敏就端起碗吃饭。 王丽雯笑笑，“反正你脾气收敛一点，只要态度好点，就能收获实实在在的好处。” “窝里横的后果很惨，以前住在咱们家前面的余家，余婉容就是前车之鉴。” “她用各种手段争回来的男人，直接举报余家，而且还听外人的挑唆，在家里闹。” “她爷爷当场气死了，父母现在被关起来，大哥也受到连累，调到偏远的地方。她则是去了云贵那边的农村，下地干活了。” 庄敏想到了余婉蓉，一阵惋惜，害怕。 “妈，我可没她那么蠢，人家让她把东西拿回来放在她爷爷的书房，她就真放了，也不想想，那能是什么好东西？” 王丽雯点头，深以为然。 “就是，一家人就算有矛盾，但也不会损坏家里的根本，自家人总不能弄死自家人，但外面的人会啊！” “反正你身边的朋友，相处好归好，但要留个心眼，可别傻乎乎都听别人的，害了自家人。” 迟敏连连点头，“有余婉蓉的例子在，我可不敢。” 对于女儿态度转变，王丽雯心满意足。 从女儿房间出来，回到她的房间，王丽雯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 心真累。 女儿心思浅，没有遗传到她的七窍玲珑心。 为了不让女儿误入歧途，破坏她的计划，她只能这样教育女儿。 第71章 在阁楼上偷看 女儿只要听话，至少能在丈夫和公公留下好印象。 刚才她也说了目的，那就是扶持她的儿子，不能让迟宴再出头。 希望女儿是个真正聪明的人，别自以为是，就能有好结局。 庄妙语的家，就在不远处。 吃过晚饭，她出来散步，经过迟家门口，发现迟宴静悄悄的，并没有暴跳如雷的争吵声。 宋晓慧偷了继父的望远镜，站在自家的二楼窗户边上。 看着下面的庄妙语，在迟家门口来回走好几趟了。 下午于雅丽的那番话，让宋晓慧心生警惕。 宋成凯见妹妹趴在那边，用望远镜往外看，心里好奇。 “晓慧，你看什么呢？至于用望远镜吗？” 宋晓慧拍开大哥的手，“别耽误我正事儿。” “哎哟喂，你还有正事儿？三个月试用期过去了，你还没转成正式工，倒有闲心管闲事儿。” 宋晓慧嫌大哥烦，用胳膊肘推了大哥几下。 “后退，快点后退，好戏上场了。” 宋成凯眯着眼睛，看了过去，“那是庄妙语和于雅丽吧？” “嗯，是她们，狼狈为奸，可坏了。” 听到这话，宋成凯摇头失笑，“她们又欺负你了？怕了？” “哼，我才不怕她们，但她们欺负朋友。我得替我好朋友看着。” “她们怎么欺负你朋友？”宋成凯好奇，这个妹妹心眼少，经常被庄妙语，于雅丽气得跳脚。 宋晓慧回答：“我的好朋友白舒兰现在已经跟迟宴领证了。” “不管是庄妙语，还是于雅丽，她们居然愤愤不平，还在我好朋友面前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我那朋友可好了，可能还不知道这两个人有多坏，我得帮忙盯着，免得我好朋友吃亏。” 宋成凯微微一愣，“迟宴结婚了？” 宋晓慧点头，“是啊，我好朋友白舒兰跟迟宴在今天下午领证了！” 宋成凯眉头微皱，眼露思索，“这么快？” 宋晓慧得意，点了点头，“那是因为你没见到白舒兰，我要是男的，我一定对她一见钟情，二定终身，非卿不娶。” 听到这话，宋成凯一愣，面露不解，“那个白舒兰长得很好看？” 作为白舒兰第一迷妹的宋晓慧，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好看！” “原来如此！”宋成凯摸摸下巴，笑得不怀好意。 宋晓慧猛地转头，警告哥哥，“我知道你从小跟迟宴一较高下，但在其他方面，可以竞争，但在女人方面，不能胡来。” “就算白舒兰长得好，人也好，你也不能胡来。否则不用迟宴出手，我就能打断你的狗头。” 宋成凯嘿嘿笑，扳正妹妹的脑袋，“乱想什么呢？我不是那样的人。快看，庄妙语于雅丽好像吵架了！” 宋晓慧听到这话，其他的顾不上了，继续拿着望远镜看着远处。 “哎哟，吵架了，狗咬狗一嘴毛。她们平时关系那么好，怎么会吵架呢？” 宋成凯哭笑不得，这个妹妹说话就不能文雅一点吗？ 怪不得阿姨担心宋晓慧，这样的笨丫头，将来能找什么样的对象啊？ 此时庄妙语和于雅丽两个人停在路边，“白舒兰现在还能继续上班？” 于雅丽也想过来看看迟家的反应，没想到碰到了庄妙语。 “妙语，你知道的，我在香山宾馆只是一个普通工作人员。” 庄妙语微微皱眉，“你已经做那里工作一年多了，还没升职？” 于雅丽叹息一声，“哪有这么容易？在那里工作的，要么是有后台的，要么是有能力的，都不好惹。” “就拿白舒兰说吧，人家就是通过王主任介绍进来的。虽然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说白舒兰业务能力很强。” 庄妙语对于雅丽的能力产生怀疑，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你现在对白舒兰束手无策吗？” 于雅丽耸了耸肩，无可奈何，“至少现在是这样。” 庄妙语又问：“你不能想想办法吗？” 于雅丽抬头，微微皱眉，“妙语，作为好朋友，我想劝你一句，迟宴已经和白舒兰结婚了，你不要再纠结以前。” “如果你还喜欢迟宴，你为何还要跟迟宴退婚呢？当初你要是不退婚，迟家必然高看你一眼。” 既然嫌弃迟宴是个残疾，闹得那么难看，要死要活要退婚。 现在退婚了，迟家那边放下了。 可庄妙语倒好，居然一直念念不忘，还各种小动作不断。 如果不是有些地方需要用到庄妙语，于雅丽才不会替庄妙语做事。 庄妙语微微一怔，“你在质疑我？” 于雅丽后退两步，在庄妙语那双仿佛能够看透人心的眼眸中，看到她慌乱的倒影。 “妙语，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在质疑你，而是在帮你。” “明明你退婚了，跟迟宴不相干了，就不要去招惹这些是非。” “你长得好，你以后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对象，何必对迟宴这个已经没有前途的人继续浪费心思呢？” 庄妙语见于雅丽语气真诚，心里的不喜少了一些。 “有些事情不能明说，但我有必要那么做。这样吧，你继续在单位对付白舒兰。” “就算不能把她从香山宾馆赶走，但也要让她在工作上备受争议。” 于雅丽一愣，见庄妙语还没打消对付白舒兰的想法，也觉得十分无语。 “不过目前为止，白舒兰还没有失误。我不确定什么时候能找到时机攻击白舒兰。” 庄妙语笑了笑，虽然笑容甜美，但让于雅丽脊背有些发凉。 “很快你就有机会了，到时候你想尽办法落井下石就好。” “啊？”于雅丽一愣，“到底是什么啊？” 庄妙语笑了笑，“现在说了，可能就会泄露风声。你等着便是。” 于雅丽心里更加防着庄妙语，明明已经有办法了不告诉她，防着她，还要她做恶人。 “你不说也罢，反正我尽力。若是没机会，那我也没办法。” “咱们在外面很长时间了，蚊子多，咱们也该回去了。” 庄妙语笑了笑，“好，谢谢你，雅丽，帮助很多。” “放心，你有事情，我也会尽力帮你。” 于雅丽也笑了，“咱们是好朋友，就应该互相帮助。我也希望你越来越好。” 此时于雅丽心里特别好奇，庄妙语为何在退了婚之后，对迟宴念念不忘，甚至不惜千方百计对付白舒兰。 第72章 干了一架 只是庄妙语不说，于雅丽也猜不到。 看着她们离开，宋晓慧意犹未尽，“吵架了，好像又和好了。” 说完，宋晓慧把手中的望远镜往大哥手里一塞。 “哥，你赶紧放好，被爸爸知道了，一定会揍你。” 宋成凯看着手里的望远镜，又看了看跑走的妹妹，哭笑不得。 只得认命地还回去，希望不要被父亲抓到。 宋晓慧跑到一个巷子口，悄悄站在拐角处等着。 听到脚步声，她严阵以待。 于雅丽从巷子里出来，正要拐弯回家。 这时候，宋晓慧冲了出来，“于雅丽！” “啊？”于雅丽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宋晓慧，顿时怒了，伸手就要打宋晓慧。 这里不是上班的地方，于雅丽气得冲过来打宋晓慧。 宋晓慧平时大大咧咧的，小时候大院里的女孩子不愿意跟她玩耍，她就跟在哥哥和他的小伙伴屁股后面玩耍。 爬高上梯，掏鸟窝，蜂窝，什么事儿都干过，甚至跟着哥哥一起练擒拿、散打。 于雅丽虽然个子比宋晓慧高，但没有宋晓慧灵活。 宋晓慧躲过于雅丽的张牙舞爪，顺手拍了一把于雅丽的后背。 “不就跟你打声招呼吗？至于冲过来打我吗？你记住了，再跟我打架，也是你吃亏。” “你要是不收敛，等我抓花你的脸，薅掉你的头发，你别怪我没提醒你。” 后背被宋晓慧打了一巴掌，不是很疼，但有点麻。 于雅丽回过神来，想起上次跟宋晓慧打架，她被宋晓慧薅下来一撮头发。 “你这个要死的，居然躲起来吓唬我。装神弄鬼，你干什么啊？” 宋晓慧见于雅丽冷静下来，这才似笑非笑地看向于雅丽。 “没看到舒兰和迟宴过来，你和庄妙语都很失望吧？” 于雅丽刚刚在庄妙语那边受了气，现在又被宋晓慧奚落，没好气反驳，“要你管。” 宋晓慧嘿嘿笑笑，“多行不义必自毙，庄妙语一肚子心眼子，我承认我玩不过她。” “于雅丽，你觉得你聪明，但你也玩不过她。你若是一直给她做坏事，早晚倒霉。” 于雅丽冷嘲热讽，“我和妙语之间的关系好着呢，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挑唆的。” “倒是你，才跟白舒兰认识几天，居然这么护着白舒兰。不怕她把你卖了啊？” 宋晓慧哼了一声，“我是没你们聪明，但我也不傻啊！” “我有感觉，我跟你和庄妙语一起玩的时候，感觉特别不好，但我跟白舒兰在一起就特别舒服。” “别扯那些乱七八糟的，我下午给你的警告，看来你还没记住，别去招惹白舒兰。” 于雅丽脸一黑，现在天黑，让人看不清她的面色难看。 “我就招惹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宋晓慧趁着于雅丽不防备，身后捏了她的胳膊一下，又连忙后退。 “我就掐你了，你还抓不到我。” 于雅丽一愣，等反应过来，宋晓慧已经后退好几步，转身跑了。 “宋晓慧，你给我站住。这一次，我一定拼了命，揍你一顿。” 宋晓慧跑得特别快，于雅丽在后面追。 怕被人看到，于雅丽还不敢大声喊，但她又追不上宋晓慧，气得肚子疼，累得气喘吁吁。 宋晓慧边跑边往后看，见于雅丽追不上，不由得偷笑。 “你这个坏东西，可真坏。”于雅丽一边跑，一边低声暗骂。 宋晓慧反驳，“再坏，也没有你们坏。我从来没有背地里做坏事，可是你们经常做。” 于雅丽嗤之以鼻，“真以为你是好人啊？我家的窗户，你砸了多少次？” “庄妙语家的窗户，你又砸了多少次？你自己是不是忘了？” 宋晓慧讪讪笑笑，“谁让你们欺负我？排挤我？还在背后说我坏话！反正你们不能欺负我好朋友，我一直盯着你们。” 于雅丽跑不动了，只得拖着累得发软的腿，走回家。 宋晓慧刚要转身离开，结果在不远处看到了庄妙语。 庄妙语可比于雅丽厉害，害人的手段，更是令人防不胜防。 尽管这样，宋晓慧还是鼓起勇气，看向庄妙语。 “庄妙语，你已经退了迟家的亲事，干嘛现在还心心念念盯着迟家啊？” 庄妙语眼眸微沉，“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操心了？” “有这功夫，你还是操心你的工作，尽快转正吧！” 宋晓慧挠头，不明所以。 “虽然我想不明白，但我觉得你这样做，真的挺……挺不体面的。” 庄妙语声音低沉，“我再说一遍，你管好你自己就行，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宋晓慧挑了挑眉，“呵呵，我倒要看看你的目的，是什么。” “庄妙语你一向高傲，但愿你别做出来让人看不起的事情。” 说完，宋晓慧转身离开。 庄妙语看向宋晓慧离开的背影，想到了那个白舒兰，咬牙切齿。 明明不是这样的。 这个白舒兰是什么东西？ 凭什么嫁给迟宴？ 怀着对白舒兰的好奇和厌恶，庄妙语缓缓走在路上，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做，她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此时的迟宴和白舒兰并不知道有人因为他们的结婚，引发热议，甚至干了一架。 吃着王姥姥和王姥爷包的饺子，白舒兰心满意足，小嘴鼓鼓的。 “迟宴，舒兰，你们已经领结婚证了，婚宴什么时候办啊？” 迟宴看向白舒兰，眼露笑意，“这些事情听舒兰的。” 白舒兰咽下嘴里的饺子，嫣然一笑。 “姥姥，现在外面局势复杂，我们不准备大办婚事，等周末见过爷爷和爸爸之后，选个日子办个茶话会。” 王姥爷听了，笑着点头，“这就不错。” 这时候，王姥姥从屋里出来，拿出来一个丝帕走了出来，里面包着东西。 “舒兰，这是我和你姥爷送给你和迟宴的新婚礼物。” “虽然婚礼不能大办，但私下里该有的，一样也不能少。” 白舒兰看了看迟宴，毕竟她是迟宴的假媳妇。 看王姥姥如此珍视这份礼物，一定是好东西。 迟宴轻笑，点了点头，“姥姥，给你的，你就拿着。” “谢谢姥姥，姥爷。”白舒兰笑眯眯地，接过来，十分好奇帕子里是什么？ 第73章 新婚夜~~ 打开帕子一看，里面居然是一对成色极好的翡翠镯子。 “真漂亮，姥姥这太贵重了。” 王姥姥见白舒兰喜欢，也很高兴，“再贵重的东西，也是给人的。” “我还有呢，以后都给你和迟宴。不过现在这些东西，不让佩戴，你还得收起来。” 白舒兰小心翼翼收起来，不敢大意。 这样的镯子，在她重生前，都得上千万，甚至更贵。 “风气越来越开放，好东西永远都是好东西，说不定过几年就能佩戴了。” “到时候，我穿着姥姥给我做的裙子，戴着镯子，一点美美的。” 吃过饭，白舒兰拿着镯子回到二楼。 王姥姥见外孙还在楼下，催促小周，“小周，麻烦你把迟宴送到二楼。” 正准备进房间的迟宴脸红了，“姥姥，还是等我们办完茶话会吧。” 王姥姥见迟宴脸微红，莞尔一笑，“你这孩子，居然害羞。” 迟宴一愣，面对姥姥揶揄的笑容，他扛不住，躲了起来。 赶紧开门，转动轮椅，进入房间。 他小心翼翼地从牛皮纸袋子里拿出来今天领到的结婚证。 在上面看到他和白舒兰的名字，不由得嘴角含笑。 他和她结婚了。 感觉真好。 仔细看了几遍，迟宴小心翼翼地把结婚证再次装进牛皮纸袋子，放在抽屉里锁上了。 回到房间的白舒兰，正戴着姥姥给的镯子，慢慢欣赏。 漂亮！ 不管是迟家，还是王家，底蕴深厚，这镯子非同一般。 白舒兰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愣。 镜子中的女子面色红润，眼睛含笑。 前世三十岁没把自己嫁出去，现在不到二十二就把自己嫁出去了。 想到前世除了院长妈妈，孤单一人。 想找志同道合的人谈恋爱结婚，但没遇到。 现在遇到迟宴，白舒兰觉得相当不错。 迟宴的长相和身材，完全长在她的审美上。 另外，迟宴的性格低沉内敛，心思纯正。 虽然有点直男，但瑕不掩瑜，他知道护着她就好。 至于爱情，也在悄然而至。 白舒兰挑了挑眉，镜中的女子此时眼睛含笑地挑了挑眉。 都领结婚证了，她要尽快把迟宴变成她的人。 怀着美好的期待，白舒兰甜美入睡。 夜里也做了美梦。 她对着迟宴精瘦而又有力的身材，这样……那样…… 迟宴矜持，但半推半就，从了！ 早晨起来，白舒兰居然还有些意犹未尽，心痒难耐。 白舒兰从床上坐起来，捂着自己的脸。 她这算堕落吗？ 至于一大早醒来的迟宴，也没好到哪儿去。 年轻有力的身体，假装残疾坐轮椅，精力无处宣泄。 日有所想，夜有所梦。 领证相当于结婚了。 结婚就能洞房了。 然后…… 迟宴一大早起来洗内衣！ 小周听到外面的动静，赶紧起来，就看到了洗内衣的迟宴。 “领导，您昨天不是已经洗过了吗？” 迟宴赶紧收敛心神，声音有点低沉，“夜里淌汗了。” 小周半信半疑，“哦。” 迟宴不给小周胡思乱想的机会，催促小周，“快点去做早饭。” “好，马上。”小周应下。 见小周去了厨房，迟宴才松口气，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看来他要加快速度了。 否则他会越来越渴望，容易憋坏的。 白舒兰整理好一切，心情愉悦地下来吃饭。 再次见到迟宴，她确定迟宴比梦里更帅。 她得想个办法，拐了迟宴。 迟宴看到白舒兰，就想到了昨夜旖旎的梦境。 不过现在白舒兰太瘦，待会早饭让她多吃点。 “早上好，迟先生。” 迟宴一愣，然后心里跟喝了十几罐蜂蜜一样香甜。 “早上好，迟太太。” 小周偷笑，“一大早就这么客气吗？” 迟宴和白舒兰一起转头看过来，“你多嘴了。” 小周嘿嘿笑笑，拍拍自己的嘴巴，“是我多嘴了，你们继续。迟先生，迟太太。” 这一次，换成了白舒兰和迟宴脸有些微红。 王姥姥和王姥爷看向小两口之间的羞赧氛围，也放心地笑了。 吃过饭，迟宴也要去上班。 小周开车，提前出门半小时，专门送白舒兰到单位不远处。 白舒兰坐在车上小声问：“迟宴，你送我去上班，算不算公车私用啊？” 迟宴微微一愣，“应该算吧！” 为了完成任务，组织上特地给他安排的车辆方便进出。 他要去的地方跟白舒兰工作单位，在两个方向。 “那你以后别送我了！我坐公交车过去。” 现在他们两个人已经是一个户口簿上的人了。 白舒兰不希望自己因为一点小事，让迟宴违反规定。 迟宴笑了笑，“没什么，你不用在意。” 白舒兰摇了摇头，态度坚决。 “有关你的一切，我都在意。虽然我不知道你的任务是什么，但我知道，你以后必然前途似锦。” “因此，绝对不能因为生活上的一点小事情影响到你，否则我心里过意不去。” “我现在发工资了，等我弄到自行车票，就能买一辆自行车上下班。” 迟宴见白舒兰一本正经，不由得婉儿一笑。 “你也说了我们结婚了。自行车这样的大件怎么能让你买呢？” “你先将就一下，我会尽快给你买一辆自行车。” 白舒兰一怔，连忙解释，“迟宴，我没有让你给我买自行车的想法。” 迟宴微笑，“我们结婚了，买自行车也算是咱们家的大件儿。” “就算你不要求，我也会买。正好你用得着，就买一辆女士的。” 白舒兰心里窃喜，开始置办家当。 “好吧，那我就不拒了。” 迟宴微微一笑，“没必要拒绝，我们的婚房，你想安排在迟家还，是在王家？” “如果都不喜欢，我还有一个单身宿舍。” 白舒兰面上微红。 单身宿舍相比只有一间房吧，是不是更好行动呢？ 小周在前面插了句嘴，“王爷爷，王奶奶这段时间一直在收拾王家老宅。” “他们今天还会过去，还说给你们收拾三间婚房出来。” 白舒兰想到王姥姥，王姥爷很孤单，随即甩掉脑子里的那些个人旖旎幻想。 “那就跟着姥姥姥爷一起住，他们只有我们。” 迟宴目光微动，心里很暖。 “好！等我忙完之后，也会收拾。” 父亲再婚，已经有新的妻子，也有了新的儿女。 祖父有了其他的孙子孙女，并不缺少承欢膝下的人。 可姥姥和姥爷只有妈妈，但妈妈还因病早逝。 第74章 被调查了 小时候他得到姥姥和姥爷的照顾，现在该是他照顾姥姥和姥爷的时候了。 现在白舒兰跟姥姥和姥爷相处很好，愿意跟姥姥和姥爷住一起，迟宴真的非常开心。 白舒兰心情愉悦，来到单位。 宋晓慧来得比较早，看到白舒兰，眨眨眼睛，“舒兰，早上好啊！” 白舒兰从包里抓了一把喜糖，“早上好，请你吃喜糖。” 宋晓慧接过来，装在衣服口袋里，“恭喜你。有空，我找你聊天。” 白舒兰点头，“好！” 想必是有关庄妙语和于雅丽的事情，白舒兰也挺好奇。 见到认识的人，白舒兰都给了一把喜糖。 看到于雅丽，白舒兰直接假装没看到，给了其他人。 她的喜糖，于雅丽不配！ 白舒兰笑着，来到王主任那里。 王主任看着白舒兰递过来的一把喜糖，接了过来。 “恭喜你，舒兰。” 白舒兰笑笑，“谢谢王主任，我去接琳达小姐，完成今天的工作任务。” “嗯，好好干。过了这个月，就给你转正。” 王主任非常看好白舒兰，对白舒兰的工作给予肯定。 白舒兰笑了，双喜临门，“嗯，一定会努力。” 见白舒兰从王主任的办公室里出来，于雅丽看向白舒兰的眼神，多了几分嘲讽。 庄妙语出手了，这白舒兰还能逃得过？ 她倒要看看白舒兰会被庄妙语整得有多惨？ 白舒兰见于雅丽如此，觉得这人脑子有问题。 不想着苦练外语，提高业务能力，就知道钩心斗角。 有意思吗？ 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琳达最近的工作很忙碌，她不仅要忙自己的生意，还要替詹姆斯忙碌。 今天又看了三家厂商，白舒兰作为翻译，如实翻译，确定一家合作。 又是忙碌燥热的一天。 回到香山宾馆，已经下午六点了。 白舒兰肚子饿，到了餐厅，拿出员工证件，拿了两个面包，一杯牛奶。 找个角落，她坐下吃饭。 刚吃了一半，宋晓慧脚步匆匆，找到白舒兰。 “舒兰，调查组的人来了，要调查你。你赶紧想想，最近有没有犯错误？” 白舒兰一愣，咽下嘴巴里的面包，“我最近没犯错啊？” 宋晓慧突然一愣，“会不会是庄妙语和于雅丽陷害你啊？” 白舒兰仔细想了想，她最近得罪的人就是庄妙语和于雅丽。 秦淑媛和白舒月，有贼心害她，但没有能力。 庄妙语和于雅丽，有害她之心，也有对付她的能力。 “应该是她们，不过不用着急，身正不怕影子斜。” 正说着，于雅丽带人来了，眼神兴奋，“吴同志，那位就是白舒兰。” 于雅丽也没想到这么迅速就有人来调查白舒兰，在高兴的同时，也更加忌惮庄妙语的心机和能力。 调查组的吴同志走到白舒兰的前面，问：“白舒兰同志，这里是用餐的地方，你能否跟我们去办公室吗？” 宋晓慧面露紧张，关切地看向白舒兰。 白舒兰看看吴同志，又看了看一脸幸灾乐祸的于雅丽。 “可以。不过浪费粮食可耻，我还有半个面包，还请给我两分钟，吃完之后，我就过去。” 吴同志点了点头，“好！我们在王主任的办公室等你。” 白舒兰应下，“马上就过去。” 吴同志点头，态度并不恶劣，转身离开。 于雅丽站在白舒兰不远处，居高临下，对着白舒兰趾高气扬。 “白舒兰，你完蛋了，调查组的人，不会放过你。” 白舒兰一口面包，一口牛奶，吃得津津有味。 “你也说了，那是调查组，只是调查，又不是法院，又不能定我的罪。” 宋晓慧面露焦急，“舒兰，你谨慎点。” 白舒兰咽下最后一口面包，喝了最后一口牛奶，最后又漱口。 于雅丽见白舒兰慢条斯理，居然还有闲心吃薄荷糖。 “白舒兰，你就不害怕吗？你犯了错，就算有迟宴，也帮不了你，还会连累迟宴。” 白舒兰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错误。 她做的所有事情，就算有私心，但也有一片公心，帮助别人。 白舒兰从容淡定，从包里拿出来梳子，慢条斯理梳头，整理妥当，转身看向不远处的于雅丽。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既然想看，你就安静地看着。” “晓慧，不用担心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事的。” 宋晓慧稍微松口气，“舒兰，你小心点。” 以前宋晓慧经常看到调查组的人，只要进了哪家，哪家最后都不会有好下场。 这也是宋晓慧得知调查组的人调查白舒兰，心里害怕担心的原因。 白舒兰淡然笑笑，姿态优雅，闲庭信步地走到王主任的办公室。 王主任看到白舒兰过来，对她点了点头，介绍。 “舒兰，来了。这是调查组的钱组长，李干事，吴干事。” 白舒兰神态自若，微微鞠躬欠身，“钱组长，李干事，吴干事，晚上好。” 钱组长笑了笑，但笑意并不达到眼底，“白同志，知道叫你过来什么事情吗？” 白舒兰回答：“不知道，还请钱组长明示。” 钱组长收敛笑容，表情严肃，“能说说你如何得到这份工作吗？” 白舒兰一愣，如实回答：“一位长辈介绍过来的，我会三门外语。” “经过王主任的考察，能够胜任这份工作，才成为香山宾馆一名导游临时工。” “后来琳达小姐见我外语水平高，才专门要求王主任，让我成为她的生活翻译。” 这些内容，钱组长都知道，王主任也如实说了。 这样寻找工作的方式，不算违规。在当下，很多人都是这样的。 只要能力够，能够胜任工作就行。 “那你能说说，你在兰花草帽厂是什么职位吗？” 白舒兰听到这话，隐约明白了，稍微安心。 “兰花草帽厂建厂不足半个月，其实一开始只是外商看中我编的草帽，而且很多想要购买。”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兰花公社的李主任，她每天处理很多回城知青工作问题。” “只是工作岗位太少，李主任特别着急。听说草帽很受欢迎，她联系兰花公社下面的纸绳厂提供原材料，组织待业青年，建成草帽工厂。” 钱组长摆了摆手，面无表情，十分严肃，声音也陡然太高。气势十足。 “你说的这些，我们已经调查了。你只要说说你在兰花草帽厂的职位。” 第75章 机智应对，反驳 白舒兰通过钱组长的问话，已经猜出来应该出在这两份工作上。 很多事情都是公开的，即使白舒兰想要狡辩，隐瞒别人，也能被查到。 因此，白舒兰继续实话实说。 “我是兰花草帽厂的设计师和对外销售临时工。” 钱组长看了看，手上的资料，面无表情，“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白舒兰想了想，不卑不亢。 “我有这个能力，就多做一点。设计出来的草帽好看，能够卖出去换外汇。” “不仅可以为国家挣钱，也可以为更多的人提供工作机会。” 钱组长手中的钢笔，在文件上点了点。 “你对你所得的酬劳，有什么看法。” 白舒兰轻声回答：“我们国家是工人阶级领导，广大百姓为基础的公有制国家。” “实行的是按需分配，按劳分配。我设计了草帽，得到了草帽设计费。” “我得到的外贸订单，然后给一部分提成，也是符合当下的规定。” “我接触到对外贸易的企业，也是给予员工这样的奖励，鼓励外贸销售员，更加努力积极地寻找订单。” 钱组长抬头看向白舒兰，似笑非笑。 “你同时在兰花草帽厂和香山宾馆任职，你有什么看法？” 白舒兰曾经咨询过蔡厂长这方面的内容，心里有底，更不害怕。 白舒兰坦然自若，即使心里害怕，也没有表现出来。 “我先来香山宾馆导游临时工，稍后我才机缘巧合成为兰花草帽厂的草帽设计师和外贸销售临时工。” “对此，我只能说恰逢其会，能者多劳。领导信任，工友信赖。” 王主任也在这时候，替白舒兰说话。 “钱组长，白舒兰同志在工作期间，每次都能出色完成任务。” “妥善处理跟外商之间的各种事情，有理有据，而且还能从容淡定，维护国家尊严。” “这段时间，我们工作非常忙碌，需要导游。不管是招工渠道，还是白舒兰的能力，都合规矩。” 钱组长点了点头，又看向白舒兰，“你如何能够兼顾两边的工作呢？如果让你选，你会选择哪边？” 白舒兰笑笑，不卑不亢。 “设计师需要的灵感，有可能来自天上的白云，水里的倒影，也可能是高山绿树，也有可能是路边的花花草草。” “我不需要在草帽厂坐班，就能完成草帽的设计。在香山宾馆，我并没有主动推销草帽，但有外商感兴趣了，我才会介绍。” “如此一来，能够达成合作，自然最好。外商没有下订单也无所谓，只当平时的寒暄交流。” “我的两份工作，并没有给彼此带来坏的影响，反而还有积极作用。” 吴干事似笑非笑地看向白舒兰，“你不觉得你一个人干两份工作，领两份的工资，很过分吗？” “真要那么好心，乐于奉献，那就不应该计较报酬。” 白舒兰听到这话，面露惊愕。 不得不说，这样的论调，比她从宋晓慧那里得知调查组调查她，更让她吃惊。 有些人就是这样的恶心，把奉献当成了理所当然，压榨别人的劳动成果，习以为常。 钱组长看向白舒兰，问：“对此，你怎么看？” 在特殊的年代，这样尖锐的问题，回答不好，就可能被扣上帽子。 王主任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特别担心白舒兰年轻气盛，回答不当。 “钱主任，白舒兰同志还年轻，她做这些工作的出发点都是好的。” 钱组长看了看王主任，又看了看白舒兰，“白舒兰同志，还请你回答。” 白舒兰心里感激王主任的维护，但这些人都是冲着她来的。 她不能退缩。 白舒兰想了想，迎上钱组长的目光，问：“钱组长，您一个月工作是多少？” 钱组长一愣，“有必要回答吗？” 白舒兰点头，“有必要，因为这即将成为我回答吴干事提问的依据之一。” 钱组长回答：“我是组长，工资五十四，每个月外勤补贴九块钱。” “多谢回答。”白舒兰又看向吴干事，“吴干事，您的工资是多少？” 吴干事面露不喜，“四十二五毛，外勤补贴五块钱。还请你回答我们的问题，不要多问无关紧要的问题。” 白舒兰回答：“钱组长级别比你高，工资比你高，外勤补贴比你高，这是为什么吗？请吴干事回答我。” 吴干事听到这话，微微一愣，但这并不影响他拍马屁。 “当然是因为我的级别没有钱组长高，能力也没有组长强。” 白舒兰听到回答，心里淡定了。 “能者多劳，同时，能者也应该得到更多的酬劳。” “你级别没有钱组长高，能力没有钱组长强，所以你拿的工钱比钱组长少，也是天经地义。” “同理，我是有两份工作，那也是我有能力获得两份工作，并且非常出色地完成任务。” “既然如此，我获得两份酬劳，也是应该的，为什么过分呢？” 吴干事一拍桌子，“满嘴狡辩，就算你能力强，也遮掩你多吃多占的本质。你这样不知道奉献的行为，要不得。” 白舒兰嗤之以鼻，“吴干事你有工作，那么多的回城青年没有工作，你怎么不把你的工资奉献出来？” 吴干事冷声反驳，“我只有一份工资，没有多余的奉献。你有，你不奉献，就是你不对。” “王主任，你身为领导，有这样自私自利的下属，也是你的失职。现在你必须写一份报告，深刻检讨你的工作失误。” 白舒兰被吴干事这种歪曲事实的丑陋嘴脸，恶心到了。 王主任平时兢兢业业，处事公道。 现在却被这些人颠倒黑白，污蔑工作不认真。 王主任刚要认错，不想事情继续闹大，也想维护白舒兰。 白舒兰拦住了王主任，“吴干事，干两份工作，就不能有两份收入，是吗？” 吴干事心里咯噔一下，仔细想了想，点头，“当然。” 白舒兰看向钱组长问：“钱组长，你们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钱组长比吴干事谨慎，“其实也不是没有，但那都是单位特别聘请的。” 白舒兰笑了，“既然可以，那我作为兰花草帽厂特聘的设计师和外贸销售临时工，怎么就不能领两份工资？” “别跟我扯奉献，我白舒兰努力做好每一份工作，都是对国家，对社会做贡献。” “想要说我错了，拿出法律法规证明两份工作不能有两份工资。” “吴干事，你有相关文件吗？有的话，请给我看看，也让我心服口服。” “如果没有，请恕我不敢苟同吴干事的论调和指责。” 第76章 护短的迟爸爸 吴干事站起来，拍着桌子，指着白舒兰。 “我看你在狡辩，多吃多占，挖社会主义墙脚。” 白舒兰反驳，“多吃多占，那是没干那么多，硬要拿那么多。我明明干了，为什么不能拿？” “你能力弱，干不了两份工作，也没有其他单位特聘你。就说我做不到，就说我没有资格拿特聘的工资，我不接受。” 王主任听到白舒兰的话，心惊肉跳。 白舒兰这个虎妞，虽然没说错，但这些人鸡蛋里面挑骨头，总能找出来错误。 钱组长一时也很为难，本来以为白舒兰会直接认错，并且写检讨，然后在单位记过处分。 能把白舒兰从香山宾馆赶走，是最好的结果。 现在这白舒兰机智反驳，根本不吃这一套。 这事情就麻烦了。 白舒兰以前只是一个普通的小丫头，现在背后有迟家。 钱组长根本就不敢用强的，那个人给的好处，不足以让他冒险。 与此同时，在外面的宋晓慧看到白舒兰进入王主任的办公室，十分担心。 思来想去，宋晓慧决定打电话，寻求帮助。 宋晓慧跟迟宴并不熟悉，也不知道如何联系迟宴。 不过宋晓慧想到大哥宋成凯跟迟宴的关系还不错，于是赶紧给大哥打电话。 那边的宋成凯接到妹妹的电话，还以为妹妹出事了。 “晓慧，什么事情？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宋晓慧连忙回答：“大哥，并没有人欺负我，而是我好朋友白舒兰被调查组调查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知道迟宴的联系方式，你能够联系到迟宴吗？” 宋成凯听到这话，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这个笨蛋妹妹被人欺负就行。 “你放心吧，我这就联系。” “谢谢大哥。”宋晓慧感谢，在关键时刻，还是大哥靠得住。 宋成凯挂了电话之后，就给迟宴打电话。 可是那边说迟宴有事情，联系不上。 宋成凯也不敢耽搁，直接上了五楼，来到迟爸爸的办公室门口。 赵秘书看到宋成凯，颇为好奇，“于同志，你有什么事情？” 秘书都是领导的心腹，有很多事情都是秘书出面帮领导做。 宋成凯觉得这事情告诉赵秘书，也是可以的。 “刚刚接到我妹妹从香山宾馆打过来的电话，说有调查组过来调查白舒兰。” “具体什么事情，我妹妹也不知道，但她跟白舒兰是好朋友，担心她出事，所以打电话求助。” “我联系不到迟宴，所以就来告知迟叔叔。” 听到这话，赵秘书神情一怔，眼神肃穆。 “多谢宋同志通知我，我现在立即告知领导，稍后再感谢宋同志。” 宋成凯摆了摆手，“只是举手之劳，没关系！” 他已经把话传过去了，接下来就是迟家如何应对。 赵秘书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迟宴和一个叫白舒兰的女同志领证了。 既然结婚，那就是一个整体。 现在白舒兰被调查，迟家也会受到影响。 赵秘书敲门进去。 迟爸爸正在看文件，看到赵秘书进来，问：“刚刚宋家那小子过来了？” 赵秘书回答：“宋成凯的妹妹刚才从香山宾馆打电话过来，说有调查组，来到香山宾馆，调查白舒兰同志。” 迟爸爸微微一愣，儿媳妇居然被调查了？ 什么原因呢？ “给我联系调查组那边唐主任，问问那边什么事？” 赵秘书点头，开始拨电话，不一会儿就接通了。 迟爸爸接过电话，声音不怒而威。 “老唐，我儿媳妇只是一个普通人，出身贫农，有什么值得调查组调查的呢？” “要调查，直接调查我，调查我父亲，调查我刚刚残疾的儿子，这样才能值得你们兴师动众啊！” 那边的唐主任听到迟刚的电话，微微一愣，不明所以。 “调查你儿媳妇？迟宴结婚了？” 迟刚声音低沉，愤怒，“昨天刚刚领证，今天就被调查组调查。” “如果组织上不同意结婚，直接不同意迟宴的结婚申请，不就行了吗？” “本来还想请你来参加茶话会的，现在不必了，你这是跟我迟家过不去啊！” 唐主任又是一愣，“老迟，这事情我真不知道。你稍等片刻，我查查。” 能够通过结婚申请，证明迟宴的妻子出身没问题。 家世普通，领证第二天被调查，的确令人费解。 不知道的，还以为别人专门针对迟家呢！ 如果对迟家展开调查，这么大的事情，唐主任不可能不知道。 迟刚声音冷硬，“但愿只是误会，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 说完，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那边唐主任不由得有点心虚，到底是怎么回事？ 立即叫来人，询问今天调查的对象。 看到第六组钱组长带人去香山宾馆调查白舒兰，就是迟宴的妻子。 唐主任看到上面的调查内容，微微一愣，他立即给迟刚回电话，不想引起误会。 这事情，他不知情，而且也不是他让调查的。 因为白舒兰在香山宾馆工作，然后还在兰花草帽厂也有一份酬劳，就对其展开调查。 真是小题大做。 医学院的大夫，在学校当老师，在医院当医生，拿的就是两份工资。 如果能够钻研出来新药，转交给药厂，还能得到分红，或者买断的酬劳。 同理，有些工程师能力很强，同时给几家大厂做顾问，解决问题，也能拿好几份工资。 凭本事赚钱，天经地义。 就因为这个调查，当他们调查组每天闲得没事干吗？ 简直乱弹琴！ “老迟，你听我给你解释，这事情是我调查组不对。” “收到举报信，针对你家儿媳妇有两份工资。这事情，我并不知情。” 迟刚一愣，“这两份工资来源有问题吗？” “没问题。”唐主任面露苦涩，“一份是香山宾馆的临时工，不过还没到一个月，还没发工资。” “另一份来自兰花草帽厂，作为设计费和外贸销售临时工，已经发放一部分工资。” 迟刚听说工资来源没问题，那就是有人针对白舒兰，稍微松口气。 “既然没问题，为什么要调查白舒兰？这是故意有人白舒兰，还是针对我迟家？” 唐主任心里发苦，谁不知道迟家最近扶摇直上，春风得意。 “简直瞎胡闹，我没管理好下面的人。老迟，我这就亲自去香山宾馆一趟，一定妥善处理。” 第77章 趁机不依不饶 迟刚听到唐主任的话，也不好咄咄逼人，“那有劳老唐了。”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的。”唐主任应下，挂了电话之后，带人直奔香山宾馆。 迟刚之前担心白舒兰，现在白舒兰只是因为两份工资，根本就不是大事儿。 他稍微放心，直接让赵秘书去一趟香山宾馆。 调查组所在工作单位，距离香山宾馆并不远。 唐主任催促，司机开车十五分钟就到了。 此时也到了白舒兰言辞反驳吴干事的时候，说得吴干事哑口无言。 只能用白舒兰不懂得奉献，不懂得牺牲，这种高大上但又虚伪至极的大帽子，诋毁白舒兰。 唐主任跟宾馆的工作人员出示工作证，直奔而来。 在外面唐主任听到吴干事的那些话，顿时气得眼冒金星，火冒三丈。 “胡闹！”唐主任厉声呵斥，“吴勇，你的那番论调，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门口的唐主任。 钱组长看到领导过来，立即站起来。 “唐主任，您怎么来了？” 唐主任威严地看向钱组长和吴干事，愤怒不已。 “不来，还不知道你们在外面如此威风？居然拿着鸡毛当令箭，乱给同志扣帽子。” “一个人干了两份工作，赚了两份钱，有什么错？为什么只能收一份工资，强迫别人贡献另一份工资？” “你们能力差，领不到两份工资，那是你们没本事。为什么别人不能？” “既然白舒兰同志的工作，得到香山宾馆的领导认可，也得到兰花草帽厂的认可，证明白舒兰同志，已经完成了工作任务。” 钱组长额头上冒冷汗，连忙回答：“唐主任说的是，我们接到举报，过来调查，只是例行公事。” “现在调查清楚了，白舒兰同志的两份工资，来源清楚，合法合理。” 吴干事此时像是吃了苍蝇屎一样尴尬，不过现在大局已定。 他再给白舒兰扣莫须有的帽子，唐主任也不会放过他。 “是，钱组长说的是。” 唐主任脸黑得难看，转头看向表情震惊的白舒兰，难得挤出来一点微笑。 “白舒兰同志，十分抱歉，是我手下工作失误。如果有失言，还请见谅。” 白舒兰见事情扭转过来，心里想着一定有人帮她。 这样好的机会，她白舒兰轻易放过，就不是白舒兰。 白舒兰此时面露委屈，但眼神坚定。 “刚才的调查工作人员，在我已经表明工资正当来源之后，他们还给我乱扣帽子，我觉得他们针对我。” “只是我跟他们没见过，无冤无仇，那就是有人通过他们针对我。唐主任，我不是不依不饶的人，但我想知道是谁针对我。” “如果调查组连这点事情都查不出来，我就认为调查组只会扣帽子冤枉人，我也无法谅解。” 唐主任原本以为说句话，了解这件事情，就能让白舒兰感激涕零。 毕竟没人愿意跟他们调查组硬碰硬，能尽快解决，绝对不会耽搁时间。 本来以为白舒兰只是一个普通小姑娘，可这一说话，就不简单啊。 说自己不是不依不饶的人，但要求却很明确。 不查出来谁在背后使坏，那就不依不饶了。 连白舒兰都能猜出来有问题，唐主任这样的老狐狸能不知道？ 本来回去就要调查出来，给予处分，但那也是内部处理。 现在白舒兰直接要求，唐主任看在迟家的份上，就不能敷衍。 更何况迟宴现在虽然残疾，但深受器重，每次进出领导的工作地点，通行无阻。 唐主任又挤出点笑容，“这事情本来就有问题，回去我就调查，一定给白同志一个交代。” 白舒兰面露感激，眼神诚恳。 “怪不得祖父和父亲，迟宴，都称赞唐主任公私分明，公平正义。” “调查组正是在唐主任的领导下，屡建奇功，没有冤假错案。” 唐主任听到这话一阵牙疼，他明显是被这个白舒兰的小丫头架起来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都是为人民服务。” 王主任在边上看到事情已经大转变，有惊无险，彻底松了口气。 “既然事情已经明了，我这里面还有很多工作要忙，毕竟这边还涉及外商。” 唐主任当然不敢大意，连忙跟王主任握手。 “都说外交无小事，今天贸然打扰，让王主任受惊了。” 王主任淡然地笑了笑，“只要查清楚就好，没有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王主任说的是！”唐主任连忙应下，看向其他人，“既然事情已经结束，你们三个跟我一起走。” 钱组长和两位干事再也不像刚才那样趾高气扬，咄咄逼人，灰溜溜地跟在唐主任的身后离开。 赵秘书过来，正好在香山宾馆遇到。 “唐主任，事情真相大白了吗？” 唐主任看到赵秘书过来，就知道迟刚放心不下，特地派人过来的。 “已经查清楚了，是我这三个手下工作不力，违反相关规定，回去以后一定严惩。” 赵秘书笑了笑，“唐主任英明，我就不耽搁唐主任的时间了！” 唐主任点头，“再会，代我向老迟问好。” “好的，唐主任。”赵秘书应了下来。 既然来了，赵秘书去见白舒兰。 “白舒兰同志，我是迟钢同志的秘书，免贵姓赵。” 白舒兰恍然大悟，原来在关键时刻是迟宴的父亲在帮她。 “你好，赵秘书。这次多亏了爸爸，要不然我就要吃亏了。” 赵秘书笑了笑，声音温和。 怪不得迟宴这么着急结婚，眼前的这个白舒兰长得真好。 言谈举止，落落大方。 “身正不怕影子歪，只要你没错，没人能够污蔑你。” 白舒兰笑了，“赵秘书说的是，想必现在爸爸很担心我。” “赵秘书，我现在没事，你回去跟爸爸说一声，让他放心。” 赵秘书点了点头，拿出来笔记本写了一个电话号码。 “有事情，就打这个电话。” 白舒兰也不客气，直接接了过来，“谢谢赵秘书。” 赵秘书点头，“不用客气。” 赵秘书来得匆匆，走得也匆匆。 第78章 不用怕，有爸爸！ 此时，香山宾馆。 虽然并不是人人都认识赵秘书，但所有人都知道白舒兰不是好惹的。 不仅能让调查组的唐主任亲自过来，还能让赵秘书亲自过来的人，绝对不简单。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王主任松了口气。 白舒兰心里愧疚，跟王主任道歉。 “王主任，非常抱歉，是我给你带来了麻烦。” 王主任笑了笑，“这事情不是你的错，是别有用心的人心怀恶意。” “不过现在也好，你的两份工作非常清晰明了，以后其他人也不能用这件事情来攻击你。” “只是工作有主次之分，你不能一直都是临时工，总要转正。你想好怎么安排了吗？” 白舒兰笑着回答：“谢谢王主任维护，我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 “以前我觉得有一份工作就很不错了，机缘巧合做了两份。” “我虽然很喜欢香山宾馆这份工作，但我知道在这里，我并不重要，可以说可有可无。” “但兰花草帽厂刚刚初建，未来需要开拓更多市场，需要有经验，外语能力强的外贸员。” “我是兰花草帽厂唯一的设计师和外贸销售员，对兰花草帽厂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因此我选择成为兰花草帽厂的正式工，致力于设计和销售草帽。” “通过努力，为国家和工厂赚取更多的外汇，为需要的人，提供更多的工作岗位。” 就在刚才回答那些调查员的问题之时，白舒兰其实内心已经有了决定。 不过那时候她已经做了最坏打算，被迫辞职。 现在事情扭转，白舒兰决定主动辞职。 王主任面露遗憾，心里不舍，“我手底下又少了一员大将！” “经过调查之后，其实你可以保留在香山宾馆的这份临时工的工作。” “我知道临时工的工资并不高，但可以在这里跟外商推销草帽。” 白舒兰微微一愣，能够这样当然最好呀。 “王主任，这样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王主任笑了笑，笑容温和，笑声温柔。 “当然不会，反而算是帮了我的忙。” “你也知道的，国家对外汇的需求越来越多，所以邀请更多外商过来贸易。” “我们宾馆接待的外商也越来越多，需要的导游和翻译也越来越多。” “现在学习外语的学校并不招生，我们奇缺这方面的人才。” “只要你精力忙得过来，当然可以留下来。” 白舒兰面露欣喜，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应该抓住。 “多谢王主任，以后我侧重于接待服装或者零售商超的外商。” “这样我就能把两份工作完美地结合起来，处理更好。” 王主任点了点头，满足白舒兰的要求。 “好，我以后在安排工作的时候，会注意这方面。” 白舒兰再次给王主任鞠躬感谢，“谢谢王主任。” 王主任点头，“现在已经七点多了，你回去的公交车已经没了。” “我打电话给司机班，让司机送你回家。” 白舒兰感激不尽，“谢谢王主任，我就不客气了！” 白舒兰走到外面，用宾馆的电话给迟爸爸那边打个电话。 赵秘书还没回到单位，因此迟刚现在还不知道结果。 当接到白舒兰的电话之后，迟刚放心了。 “多谢爸爸，我没事了。” 迟刚笑着回答，声如洪钟，语气坚定。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的收入来源没问题，不用害怕。” “以后有事就打这个电话，不用怕，有爸爸，你爷爷，还有迟宴呢。” 白舒兰心里感激，“嗯，我记下了，爸爸。我也跟爸爸保证，绝对不做违法违规的事情。” “我是迟家的一分子，一定坚决维护迟家的利益和体面，不会给迟家丢脸。” 迟刚听到这话，跟三伏天喝到冰镇杨梅汤更加舒坦。 “好孩子，不早了，赶紧下班回家。对了，这么晚，你怎么回家啊？” 白舒兰回答：“爸爸不用担心，我们领导王主任已经派了司机班的司机师傅，开车送我。” 迟爸爸笑了笑，“那就好，路上注意安全。” “嗯，我记下了，爸爸。您也保重身体，早些回家休息。” 迟爸爸点头，“好。” 挂了电话之后，迟刚就接到了唐主任的道歉电话。 刚才在路上，唐主任就严厉训斥钱组长，吴干事和李干事。 不用唐主任派人调查，钱组长等人就说了他们被庄妙语指使的事情。 唐主任当然知道庄妙语的身份，还是迟宴的前未婚妻，迟刚的前儿媳妇。 这事闹得。 唐主任也不知道怎么处理，那就实话告诉迟刚。 “老迟啊，这事情是我手下的不是，我已经严厉处罚他们。” “他们的确是被人指使的，那个人你还认识，你家前儿媳妇，庄妙语。” 迟刚听到这话，拍了办公桌，“庄家欺人太甚。老唐，这次的事情，不怪你，我心中有数。” 唐主任听到这话，松口气，“也是我工作失误，以后我会更加谨慎。” “祝你高升。”迟刚笑了笑，挂了电话。 办公室里，并没有开灯。 迟刚眼神坚毅，庄妙语这样做的目的，单单是针对白舒兰吗？ 还是说借着针对白舒兰，对付迟宴，针对迟家？ 思来想去，迟刚觉得不管那样，都要谨慎对待，不能轻视。 他随机打电话给庄家和于家，态度强硬。 宋晓慧等到白舒兰打了电话，这才走过来。 “舒兰，你没事吧？我想联系迟宴，但我不知道迟宴的电话，就打电话给我大哥了。” “我大哥，跟你公公迟叔叔是一个单位。看到赵秘书过来，我大哥应该及时联系到迟叔叔了。” 听到这话，白舒兰恍然大悟，面露感激地看向宋晓慧。 “谢谢你晓慧，今天要不是你替我通风报信，那些人还会故意污蔑我。” 宋晓慧一脸愤怒，攥紧拳头，“那些人有备而来，估计想利用你被吓傻了，承认一些错误，然后趁机惩罚你。” 白舒兰点头，深以为然，对调查组的那些人深恶痛绝。 就喜欢给人扣帽子，说一些歪理。 “是啊，但我坚持住了，我不承认我错了。不就是两份工作，两份工资吗？” “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凭啥调查我？本来就是针对我。” 宋晓慧拉着白舒兰的手，小声在白舒兰的耳边问：“那你知道是谁针对你吗？” 第79章 爬到树上偷看 白舒兰哼了一声，眼露嘲讽，“用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做文章，能是什么有大本事的人啊？” “我用脚指头想，都能猜到是庄妙语、于雅丽。她们不仅有动机，而且还有能力。” 这时候，其他工作人员经过，听到白舒兰的话，停了脚步。 “这事情是于雅丽做的？” 宋晓慧仰着头，替白舒兰回答：“昂，你看刚才她那幸灾乐祸的劲儿，恨不得敲锣打鼓了。” “她就算不是主谋，但应该也知道。这样的人小心眼，有点事情，就举报。” “咱们以后都得远离，不能跟这样的人相处。要不然，说不定哪天就轮到咱们被调查组调查了！” 众人听到了，深以为然，记在心里。 打小报告，也得看看是什么，居然引来调查组，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的事情，至于这样陷害同事吗？ 原本于雅丽工作能力不行，还不以为然。 因为家里有后台，所以她平时总觉得高人一等。 现在还有这样恶毒的举动，因此，大家更加讨厌于雅丽，处处提防。 外面王主任让司机班的人安排人开车送白舒兰回去，顺路带上了宋晓慧。 因为这件事情，白舒兰因祸得福，虽然受到惊吓，但收获了真心相待的好朋友。 的确如王姥姥说的那样，这宋晓慧能处，一辈子的那种朋友。 宋晓慧临下车之前，小声对白舒兰，“放心，我今天晚上盯着那两家，明天跟你说。” 白舒兰笑笑，面露关切，“那辛苦你了，如果有危险，你就别做了。” “没事，在大院里面，在女同志的里面，我跑得最快，累死于雅丽和庄妙语，她们都追不上我。” 白舒兰扑哧一声笑了，捏捏宋晓慧的小肉脸，“真厉害。” 宋晓慧因为帮助了白舒兰脱险，可开心了，喜滋滋地跟白舒兰说再见，进入巷子。 她没有急着回家，故意绕路经过庄家门口。 可巧了，她正好看到庄伯伯对着庄妙语的脸就扇了两巴掌。 宋晓慧赶紧躲起来，这样的好戏，她可要多看。 庄妙语捂着脸，跟在父亲的身后，满脸憋屈地进家了。 庄家关上了大门。 宋晓慧倒是想爬树，居高临下看庄家的情况。 只是她刚准备爬树，就有警卫员在下面盯着。 她只得讪讪笑了笑，“我就是觉得这树上有知了猴，想捉几只。” 警卫员不敢大意，态度坚决，“这边不能爬，你去其他地方寻找知了猴。” 宋晓慧脸皮再厚，也不好继续留在这边了，灰溜溜地离开。 这次，宋晓慧又去了于家。 于家的级别，没有配警卫员，而且于家周围有很多树。 宋晓慧找到一颗视野良好的树，爬了上去。 她担心划坏了衣服，只有手脚攀着树木，爬树的技巧很高超。 晚上，她能从窗户上的人影，看到有人被打了，然后就听到于雅丽的哭声了，还有于伯伯的怒喝声音。 具体说什么，宋晓慧也听不清楚。 不过，知道庄妙语和于雅丽被打被骂，她就高兴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 说的就是她们。 仗着家里有点势力，就对别人指手画脚，任性妄为。 不过夜里走多了，总能遇到鬼。 以为白舒兰好欺负，对付白舒兰，没想到迟家从上到下，都很稀罕白舒兰。 踢到铁板上了吧！ 活该！ 宋晓慧心情愉悦，横着小曲儿回家了。 此时庄妙语捂着脸，跪在父亲的面前，家里还有其他兄弟姐妹。 长辈也从楼上下来，看到庄妙语跪在地上，庄老爷子问：“这是怎么了？” 除了退婚，庄妙语挺合他的心意，是个不错的孙子辈。 庄世德瞪了庄妙语一眼，觉得丢人，但父亲问了，他就要说。 “这个死丫头脑子不清醒，当初哭着喊着要跟迟宴订婚的是她。” “后来，哭着喊着要退婚的也是她。迟宴残疾了，她不想嫁过去，我也理解，厚着脸皮跟迟家退婚了。” “虽说不地道，但我不想委屈我女儿。可这个死丫头，居然为难迟宴刚刚领证的妻子。” 原本大家见庄世德暴跳如雷，吓得不敢出声，也不知道庄妙语到底犯了什么错。 可现在听到之后，大家都觉得庄妙语脑子不清醒，对迟宴旧情难忘。 要不然，干不出来为难迟宴新婚妻子的事情！ 庄老爷子皱眉，面露严肃，昏黄的老眼也多了几分浑浊。 “怎么为难的？为什么这么做？” 庄世德继续回答：“这个死丫头的手很长，在得知调查组那边有举报迟宴媳妇，她就利用庄家的关系，让人为难白舒兰。” 庄老爷子看向庄妙语，面露不解，有些失望。 “举报迟宴的媳妇？什么内容？还有，为什么掺和这些事情？” “妙语，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以后你就待在家里吧，不要出去抛头露面，给家里招祸。” 庄妙语被父亲打了之后，面对父亲的呵斥，她不敢抬头。 被家里人围观，她也不敢反驳。 现在听着祖父并不大的声音，问出来的话，更让她头皮发麻。 如果她不能好好回答，祖父真的能把她关起来，不让她出去。 经过一番思索之后，庄妙语终于想到了说辞。 “祖父，事情比较隐秘，不好当众说。” 原本还很气愤的庄世德听到这话，眼神晦暗不明，“那我问你为什么不说？” 庄妙语红了眼睛，小声解释。 “毕竟被迟家那边知道了，打我一顿，也算是给迟家一个交代。” “如果咱们家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才让人怀疑呢！” 庄世德听到这话，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庄老爷子点头，“既然不能当众说，那就去书房说，但愿你不是意气用事。” 庄妙语擦擦眼泪，“妙语得到父亲和祖父的器重，怎么敢胡来？” “只是事情还没确定下来，所以不敢声张，只能偷偷试探。” 庄世德扶着父亲庄老爷子，然后一起上二楼的书房。 让警卫员站在门外，检查窗户外面无人 庄世德这才问：“到底为什么？真不是对迟宴念念不忘？” 第80章 在退婚第二天重生 庄老爷子目光晦暗，安静。 庄妙语把想好的说辞，缓缓道来。 “迟家现在借着首长起复，他们也跟着水涨船高，我们庄家不及也。” 一听女儿这话，庄世德顿时心里不高兴了。 “当初你不退婚，或许庄家现在也不会下降这么快。” 庄妙语也暗暗后悔，她是在退婚的第二天，重生的。 如果当时她再要求恢复跟迟家的婚约，不仅把庄家的脸面踩在脚底下，迟家那边也不会同意。 因此，她并没有自取其辱，而且选择迂回战术，从侧面处理靠近迟宴的女人。 可接连失手之后，没想到白舒兰这么快就成了迟宴的妻子。 这个白舒兰明明在前世，就是小透明，被家人嫁给徐厂长家的傻儿子。 被傻子追打的过程中，不幸坠楼摔死了。 可现在白舒兰不仅没有嫁给傻子，而且还活蹦乱跳地嫁给了迟宴。 庄妙语心里慌张，她总觉得事情已经超出她的意料之中。 不管以后如何，现在先要过家人的这一关。 “父亲，都是我的错。不过我针对白舒兰，并不是对迟宴一直念念不忘，而是怀疑白舒兰是个间谍。” “间谍？”庄世德一愣，不明所以，“为何这么说？不要藏着掖着，赶紧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庄妙语不敢耽搁，也不敢卖关子，毕竟父亲的脾气相当暴躁，祖父很显然也不耐烦了。 “白舒兰上高中的时候，只学了俄语，之后就下乡了。可现在居然会法语，英语。” “另外，白舒兰以前很木讷，现在很精明，也懂得很多，甚至超过我。” “一个下乡的女知青，比我会种地，我觉得正常。可见识也比我强，我觉得蹊跷。” “最后，迟宴和白舒兰虽然是高中同学，但相隔三年多之后，见一面，就跟迟宴确立恋爱关系。” “一切的种种，让我怀疑白舒兰，所以忍不住调查，想找到我们可以利用的地方。” “一个白舒兰就算是间谍也无所谓，但现在是迟家的儿媳妇，那就不一样了。” 庄世德听到女儿的话，仔细思索。 庄老爷子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多了几分认可。 见微知著，是个优点。 庄妙语见状，心里微微松口气，看来她的说辞，让两位长辈有了兴趣。 “经过我退婚，迟家记恨咱们庄家，我也一直担心给家里招祸，一直警惕迟家的动静。” “现在发现这样的疑点，我就坚持查下去。果然没多久，白舒兰就去了香山宾馆做事。” “虽然只是临时工，但她表现很好，备受好评。不仅如此，还轻而易举建立了草帽厂，并且获得国外大订单。” “这一切来得很容易，让我不得不怀疑。那么多人做不成的事情，白舒兰就能做成，本来就令人觉得蹊跷。” “我出门查这些事情，即使被抓住了，顶多被人认为我对迟宴念念不忘，余情未了，并不会怀疑我另有目的。” 听到庄妙语的分析，庄老爷子笑了，看向孙女的眼神多了几分慈祥。 “你能够如此细心，十分难得！” 庄妙语眼神沉静，目光微冷。 “祖父，父亲。我一直记得你们的教诲，庄家的利益高于一切。” “现在迟家顶在咱们头上，只要他们存在，我们短期内出不了头。” “既然两家和好无望，咱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现在迟宴已经跟白舒兰结婚了，庄妙语被父亲那一巴掌打醒了。 她跟上辈子一样，跟迟宴没有缘分，走不到一起。 不过比迟宴优秀、比迟宴厉害的人，也不是没有。 想要过得体面，她也可以嫁给其他人，真的没必要嫁给一个残疾。 虽然后来迟宴经过治疗，能够站起来，但也需要拄着拐杖。 既然不能够如愿，她就选择另一条康庄大道。 听到孙女这么说，庄老爷子笑了。 如果庄家的所有孙子辈都能这样想，就算庄家一时低迷，以后照样能飞黄腾达。 一时间，庄老爷子觉得后继有人了。 庄世德转头看向父亲，觉得眼前应该着手这件事情。 “爸，现在调查组调查，白舒兰的两份工资来源清晰，并没有间谍这一说。” 庄老爷子笑了笑，“管他呢，无中生有，说得多了，说不定就有了呢！” 庄世德一愣，“父亲您的意思是构陷白舒兰？” 庄老爷子笑了笑，“迟家的这个儿媳妇，做的是翻译和外贸，导游之类的。” “长期跟外国人接触，而且往往跟外国人有书信来往。我们在这里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庄世德笑了，“好，这事情我让人去做。” “不！”庄老爷子阻拦，然后看向庄妙语，“妙语，你说谁做合适？” 庄妙语笑了笑，当仁不让。 “回祖父，父亲，这事情，当然我做合适。毕竟只要做了，都会留下痕迹。” “其他人做，会被当成庄家的意愿。事情成功了，倒是无所谓；若是失败了，被发现了，就很被动。” “如果我做，那就无所谓了。我做的一切，都能说成嫉妒白舒兰，对迟宴念念不忘，余情未了。” 庄世德一愣，然后摇头失笑，“你这样做，会影响你的名声。” 庄妙语无所畏惧，摇了摇头，“爸，如果成功了，别人不知道是我做的。” “就算失败了，也顶多在背后说我两句。名声这东西，只要我好好经营，总能改变的。” 庄老爷子点头，“对！妙语说得对。这事情就交给你，调查白舒兰身边所有的人和事情，不能错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 “因为每一个人，或者一点小事情，都能成为成功的关键，不能大意。” 庄妙语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是，祖父。” “你犯了错，在家里禁闭三天，正好在家里休养。”庄老爷子提醒，面对迟家，庄家有必要做做样子。 庄世德看着女儿红肿的脸，面露愧疚。 “妙语，刚刚我太生气，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你，是我的错，我那里有块好看的玉，稍后我让你妈拿给你。” 庄妙语眼睛一亮，能够得到父亲的赏赐，她当然开心。 父亲喜欢玉，也喜欢收集。 在这十年动乱期间，更是收到无数的好玉。 “多谢爸爸。”庄妙语感谢，“爸爸不用自责，本来就是我不对，没有事先跟爸爸和祖父说。” 见女儿不埋怨，庄世德更加满意，也更加心疼这个女儿。 庄妙语低下了头，微微眯上了眼睛。 今晚回去，她要重新改变计划，然后利用前世的先知，走上人生巅峰。 第81章 迟爷爷的推断 与此同时，于雅丽跪在继父的面前，捂着脸，不停地哭。 于雅丽的母亲，赶紧过来拦着，“老于，这是怎么了？雅丽犯了什么错？” 于泽祥眼眸微暗，脸很长，秃顶让他比实际年龄大了不少。 “你问问你的好女儿做了什么好事？这些年我于家待她不薄，可你看看她都做了什么好事。” 于夫人一愣，面露不解，看向女儿，“雅丽，你做了什么？如果错了，你就跟你爸爸道歉，改正。” 于雅丽捂着脸，哽咽着，“爸爸，我错了。” “错了？你现在知道错了，你做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于家？”于泽祥没好气说，“庄家的那丫头对迟宴念念不忘，你跟着掺和什么啊？” 于夫人一愣，“怎么又扯上迟家了呢？” 见女儿不说，于夫人拧了女儿一把。 于雅丽哭哭啼啼地说了一遍，“……其实这不关我的事情，都是庒妙语指使调查组的人做的。” 于夫人听到这话也很生气，惊疑不定。 “我知道你跟妙语那丫头关系好，可有些事情不能做，你可不能跟着瞎掺和。” 于雅丽连连点头，“爸妈，这事情我真的没掺和。不过庄妙语曾经让我在单位里为难白舒兰，我虽然做了，但那个白舒兰不简单，是个刺头。几次针锋相对，我也没捞到好处。” 于泽祥听到这话脸又黑了，“我看你是不长脑子，庒妙语对迟家做的那些事情，你不是不知道。” “虽然这事情跟你没多大关系，但老迟亲自打电话给我，点名了你。” “证明你做的那些事情，老迟也知道了。你欺负人家儿媳妇，以后人家就欺负你老子。” “虽然你不是我亲女儿，但这些年我把你当成亲生女儿，从来没有亏待你。” “我不求你对于家做贡献，但我必须要求你，不能给于家招祸。” 说完之后，于泽祥气哼哼地走了出去。 因为是继女，这些年于泽祥从来没有过分要求于雅丽，也没有区别对待。 于雅丽长了一张精明的脸，没想到肚子里面都是草包。 整天跟在庄妙语的身后，得到了一点好处，就沾沾自喜。 现在又得罪了迟家，于泽祥心生不安。 他收拾了两样好东西，亲自到了迟家。 迟刚回来之后跟父亲说了今天发生在白舒兰身上的事情。 迟爷爷微微一愣，压低声音问：“调查组单单是针对舒兰吗？不会是针对咱们家吧？” 迟刚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否则我们应该收到提醒。” “老唐那个人，以前一直做副手，还算公正，保护了很多人。” “之前那个为非作歹的人，被打下去之后，调查组也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 “没有真凭实据，绝对不能胡乱抓人，这一点领导强烈要求，多次指示。” 迟老爷子点头，“舒兰那孩子，我调查过了，没问题。” “不过，就怕有人利用舒兰做一些手脚。即使不能让咱们迟家元气大伤，也会让咱们受到非议。” 迟刚一愣，问：“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迟老爷子摆了摆手，“不用着急，无非想利用舒兰根基浅薄，然后本身又那么优秀，在这些事情做文章。” 迟刚想了想，恍然大悟，“你是说舒兰的工作，有跟外国人接触的机会，做手脚？” 迟老爷子点了点头，“除了这个，我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可能？” 迟刚皱眉，“马上周末了，迟宴和舒兰要过来，到时候跟他们说说。” “不管做什么，都要提高警惕，不能落入别人的圈套。” 迟老爷子笑笑，“其实也不用大费周章，提醒一声就行。舒兰和迟宴都是聪明孩子，他们就能明白。” 且说白舒兰坐着汽车回家，经过公交车站台附近，看到王姥姥和王姥爷熟悉的身影。 白舒兰让司机停车，她下了车。 “姥姥，姥爷，这么晚了，你们不用出来等我。” 王姥姥看到白舒兰坐车回来，这才松口气，“到点了，还没下班，我和你姥爷担心你。” 上次，徐大傻子耍流氓，差点把白舒兰拖到小树林里。 白舒兰笑笑，“没事，王主任让人送我回来” “姥姥，迟宴呢？”白舒兰好奇，就连迟爸爸都没有联系到迟宴。 王姥姥见白舒兰回来，关切地问：“今天为什么这么晚？” 白舒兰跟同事挥手告别，挽着王姥姥的胳膊，往家里走。 “姥姥，姥爷，您别急。今天我的确出了点事情……” 听到“调查组”这三个字之后，王姥姥和王姥爷面色难看。 王姥姥也紧紧握住舒兰的手，“舒兰，你以后要注意，包里的，或者家里，可别被人塞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白舒兰一愣，“姥姥，您是说以后有人会陷害我？” “明摆着的事情，你这次没事，但不代表以后那些人就老实了。” 白舒兰点头，“姥姥，我记下了。” 王姥爷也叹息一声，“不知道当初让你去香山宾馆做事是对是错。” 白舒兰又是一愣，摇头笑了笑，反过来安抚姥姥和姥爷。 “工作都是好的，只是人的心坏了，所以才会借机生事。” “那四个团伙已经下台了，一切都会恢复正常。我以后小心点，不给别人钻空子。” 王姥姥也逐渐恢复平静，深以为然，“对，工作本来没有好坏，时好时坏，取决于人。” “这些年，咱们经常接受调查，但身正不怕影子斜。由着他们调查，也没有查出来咱们。” 王姥爷也笑了，“是啊，当年咱们回国，也是为了建设国家。” “这些年也是一直这样做的，虽然成就不大，但也没有改变当初之志。” 白舒兰笑了，称赞，“姥爷，您可厉害了。正是你们这些老一辈的人，前赴后继，不计荣辱，建设国家，才会有现在。” “虽然进步缓慢，但终归还是进步了。以后时机一到，会进步更快。” 三个人一边走，一边轻声说话。 昏黄的灯光照在他们身上，有一点点光晕。 影子很长，但脚步坚定，脊背挺直。 第82章 以后我护着迟宴 经过兰花公社草帽厂，白舒兰要跟李主任和蔡厂长说一下今天的事情，让他们心中有数。 现在草帽厂每天加班，李主任和蔡厂长都在。 等听完白舒兰的话之后，李主任和蔡厂长相视一看，都觉得调查组的那些人拿着鸡毛当令箭。 李主任安抚白舒兰，沉声说：“舒兰，领两份工资，这也是你应得的。” “他们一张嘴就让人贡献，想得美！我和蔡主任面对调查组的调查，也知道怎么应对。” 蔡厂长也笑了，“对，不是大事儿。别的不说，我就知道很多人有两份，甚至三份工资。” “凭本事吃饭，那多份工作，也是别人求上门的，有据可循，怕什么？” 白舒兰笑了，“我正在接受调查的时候，调查组的唐主任亲自过来，训斥第六组的钱组长和他的两个干事瞎胡闹。” “那些人也意识到小题大做，不会继续为难我。来这一趟，就是跟你们说一声，让你们心中有数。” 听到这话，蔡厂长笑了，趁机拉拢白舒兰。 “那就好，你也不要担心。安心工作，你若是在香山宾馆做得不开心，那就辞了，来草帽厂，我给你转成正式工。” 白舒兰也笑了，说出下面的计划。 “正想跟蔡厂长说这事情呢。我跟香山宾馆的王主任商量之后，决定在草帽厂做正式工，然后在香山宾馆做临时工。” “以后王主任给我安排宾馆那边的翻译和导游工作，会专门给安排零售业和纺织服装业的外商，方便我开展草帽厂的外贸工作。” 蔡厂长听到这话，眼睛一亮，颇为欣喜。 “好，那真是太好了，这样你就不用天天去香山宾馆工作。” “我这边正在争取秋季广交会的名额，到时候要参加展会。” “你是咱们草帽厂的外贸员，到时候需要你出力。” 展会？ 来的都是外商，想从华国购买廉价物品。 如果能够参加展会，白舒兰觉得她可以拿下很多订单。 白舒兰面露欣喜，“蔡厂长，我记下了，明天我就去宾馆办理相关手续，以后成为编外临时工。” “如此，我成为草帽上的正式工，就有更多时间，设计新的草帽和其他的配饰，争取更多的订单。” 蔡厂长就等白舒兰这句话了，哈哈大笑，“好，我明天就给你转正了。” “就算转正了，我也跟你保证，不需要你每天来上班，你随意。” 面对李主任和蔡厂长，白舒兰很轻松，也喜欢这样的工作氛围。 李主任笑笑，催促白舒兰。 “你在外面忙碌这么长时间，又受到惊吓，早些回去休息。以后有事，直接打公社电话，不用跑一趟。” 白舒兰笑了，眉开眼笑，“谢谢李主任，我记下了。” 身边还有很多值得尊敬，值得相处的人，真的没必要因为庒妙语于雅丽，以及白家那些不好的人，否定所有人。 回到家，王姥姥催促白舒兰拎两瓶热水回去洗漱，然后下来吃饭。 王姥姥刚刚炒了两个鸡蛋，热了一盘青菜，煮了一碗挂面，倒了酱油香油。 “舒兰，快吃。” 白舒兰的确饿了，坐下来，“谢谢姥姥。” 王姥姥在白舒兰吃饭的时候，笑着说：“舒兰，你公公那个人比较严肃，但人不错。” “你今天能够安然脱身，他出力了。迟宴因为他妈妈去世不到一年，父亲再婚，跟他父亲的关系一直很不好。” “后来跟我们一起生活，跟他父亲的关系，也越来越生疏。现在你们结婚了，你嘴巴甜，多跟那边联系。” 王姥爷笑了笑，点了点头，“是啊，反正不吃亏。其实你公公和迟宴祖父，都很疼迟宴。” “只是中间有个继母，在中间挑唆，加上迟宴脾气很硬，不善言谈，所以经常吵架。” “有你在中间调和，改善关系，反正你们不吃亏，以后还要不少好处。” 白舒兰咽下嘴巴里的面条，笑着回答。 “姥姥，姥爷，你们放心。我心中有数，迟宴心里有大事儿，对家里的小事不放在心上。” “再加上，他听不得那些酸言酸语，声音大一些，就被当成吵架。以后有我，我跟那边沟通。” “王阿姨要是好说话，别惹到我头上，也就罢了，我一个小辈，不会跟长辈过不去。” “可她想要怠慢迟宴，怠慢我，那我就不客气了。笑里藏刀，口蜜腹剑，我也会。谁怕谁啊？” “以后我护着迟宴，保证不让他被欺负。” 白舒兰的机灵，王姥姥和王姥爷早就知道了。 有白舒兰在，迟宴以后就不会吃那么多哑巴亏了。 虽然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也影响心情。 迟宴那孩子不说，不代表他不在意。 “好孩子！”王姥姥笑道，“你们结婚之后，搬过去住，有你在迟宴身边，我也能放心了。” 听到这话，白舒兰吃完最后一口面，擦擦嘴巴。 两位老人家其实已经收拾了他们的房间，但不想他们为难，主动提出来让白舒兰和迟宴回迟家住。 “姥姥，姥爷，我和迟宴商量好了，就算办完茶话会正式结婚之后，我们还是跟姥姥和姥爷住。” 王姥姥和王姥爷都是一愣，虽然心里高兴，但也怕迟家那边不高兴。 王丽雯绝对会因为迟宴和白舒兰不回去住，说三道四。 “舒兰，我和你姥姥身体还算硬朗，你们不用担心。回迟家住，少点是非。” 王姥姥张了张嘴，但没有说话。 其实她想把白舒兰和迟宴留下来，跟他们住在一起。 王家大院，大着呢！ 白舒兰笑了，“姥姥，姥爷，你们担心王阿姨说三道四好，但我和迟宴另有打算。” “爸爸和爷爷，不仅有迟宴，还另外有儿子女儿，孙子孙女。” “你们只有迟宴，只有我。婆婆不在了，我和迟宴孝敬你们，在你们面前尽孝。” “至于迟家那边，我们周末过去吃顿饭，平时过年过节去一趟。” “远的香，近的臭。我们一周回去一次，关系更加融洽。爸爸和爷爷理解，也会答应的。” 第83章 “秦绿茶”不想背锅 王姥姥和王姥爷看着白舒兰的眼神，特别慈祥。 “好孩子，你和迟宴有心了。” 白舒兰笑了，“姥姥和姥爷对我和迟宴也费心了，既然那边王阿姨不真心对待迟宴，也不会真心待我。” “迟宴不善言谈，不愿意多解释。可我要是被人挤兑，我可不会忍心吞声。” “我住在那边，估计三天两头跟那边的王阿姨吵架。最后整天吵吵呵呵的，就算咱们有理，因为是小辈，也会被别人看笑话。” “这些我和迟宴都明白着呢！姥姥和姥爷，不要拒绝，咱们一家四口过日子。” 王姥姥点头，抱着王姥爷的胳膊，红了眼睛，“好，好孩子。” 王姥爷见白舒兰吃好饭了，催促，“迟宴今天不在，你就睡在迟宴房里，反正你们已经领了结婚证。” “在我和你姥姥跟前，我们也能放心，毕竟现在有人对你不怀好意。” 白舒兰并不拒绝，“嗯，我去刷牙。” 牙刷在楼上，白舒兰拿着钥匙出门。 秦淑媛看到白舒兰，微微一愣。 “舒兰，你还好吧？” 白舒兰笑笑，“我挺好的。” 说完，白舒兰转身爬楼梯上楼，突然转念一想，秦淑媛问的那句话，好像话中有话？ 一般对方都是不好的时候，才会问“你还好吧？” 她今天刚刚在香山宾馆接受调查组的调查，除了姥爷和姥姥，还有社区李主任，蔡厂长，其他人并不知道。 这秦淑媛难道知道调查组调查她？ 难道是秦淑媛举报她？ 想到这，白舒兰停住脚步，猛地转头看向秦淑媛。 “淑媛，你是不是举报我了？” 秦淑媛一愣，连忙摇头，为自己辩驳。 “舒兰，我怎么可能举报你呢？我们可是好朋友啊！” 白舒兰似笑非笑地看向秦淑媛，声音淡然。 “不管是不是，但都没用，我好好的。” 说完，白舒兰转身继续上楼。 秦淑媛紧跟其后，可不能替白舒兰背锅，不能让白舒兰误会她举报。 “舒兰，真不是我。我希望你好好的，怎么可能举报你？” 白舒兰心里冷笑，秦淑媛怎么可能希望她好呢？ “可是我不可能无缘无故被人举报啊？能举报我的，无非有矛盾，有仇怨，而且还对我的情况还算清楚。这样的人，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 “我不傻，随便猜猜就能猜到。淑媛，别把我当傻瓜，我现在也变聪明了。” 秦淑媛眼神哀怨地看向白舒兰，这白舒兰的确变聪明了，要不然怎么会看透她的内心呢？ “其实这件事情，真不是我。不过我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曾经看到白舒月在听到有人议论你拿了高昂设计费之后，非常生气。” “她愤愤不平的样子，更不能接受你过得越来越好，或许是她举报你？” 白舒兰想了想，也有可能。 反正就这四个人，不会有其他人。 “反正是谁都无所谓，我好着呢。多行不义必自毙，整日想着害人，不会有好下场。” 说完，白舒兰转身上楼，把牙膏和牙刷拿下来，在楼下住。 看着白舒兰傲娇离开背影，秦淑媛咬咬嘴唇。 这白舒兰是打不死的小强吗？ 都被调查组调查了，居然一点事儿都没有！ 这一套，难道不管用了吗？ 如果这样都不管用，她还怎么对付白舒兰呢？ 秦淑媛垂头丧气回去，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此时她还不知道白舒兰和迟宴已经结婚了，仍旧想着如何拆散白舒兰和迟宴。 白舒兰躺在迟宴的床上，清凉的薄荷淡淡香气，萦绕在鼻尖。 一天的辛苦，也逐渐消散。 清晨起来，白舒兰神清气爽。 虽然身边有魑魅魍魉，但她身正不怕影子斜，而且身边还有那么多厉害的人，替她保驾护航。 吃着王姥姥做的美味大包子，小米粥，白舒兰雄赳赳，气昂昂，继续去上班。 今天白舒兰比较早，公交车上人并不多。 更巧的是，看到宋晓慧。 “晓慧！这边有位置。” 宋晓慧手里拿着包子，一边上车，一边吃，听到白舒兰的喊声，赶紧跑过来。 有人给她占位子真好。 “舒兰，早上好。” 白舒兰也心情愉悦，“是啊，没想到咱们今天这么巧坐一班公交车。” 宋晓慧三两口就把包子吃完了，擦擦嘴巴，剥了一块薄荷糖，扔到嘴巴里。 “舒兰，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可刺激了，我看到了两场戏……” 宋晓慧把昨天晚上看到庄妙语和于雅丽被打，说得活灵活现。 白舒兰哭笑不得，没想到宋晓慧真的帮她盯梢了。 “你啊，以后长点心，别被她们看到了。她们小心眼，出丑的样子，被你看到了，她们会记恨你。” 宋晓慧点头，眉开眼笑。 “我从小吃亏，当然不傻，我是偷看的，她们不知道。” 白舒兰笑了，“那就好。到香山宾馆，还有十几分钟，咱们来英语对话吧？” 宋晓慧面露感激，白舒兰这是在帮她练口语呢！ “谢谢舒兰。” “不用谢，咱们是好朋友，共同进步。” 白舒兰用英语回答的，然后开始由简单到复杂，引导宋晓慧。 宋晓慧学得认真，即使短短十几分钟，也能学习到不少句子。 到了香山宾馆，白舒兰找到王主任。 白舒兰办理香山宾馆编外临时工的手续，以后不会转为正式工。 王主任眼露不舍，“我手底下又少了一员大将。” 白舒兰笑了，“王主任，虽然我是编外的，但王主任，您若是有需要，随时叫我。” 王主任笑了笑，可不能这样不客气。 “琳达小姐这两天完成工作任务回国，还要麻烦你把这份工作做完。之后，我就针对性地给你安排工作。” 白舒兰感谢，“多谢王主任，我一定完成任务。” 白舒兰出去忙碌，王主任叹息，本来就很忙，现在于雅丽请假，更忙碌了 真希望能够恢复高考，培养更多的会外语的人才，她就不会没人用了。 在外忙碌一天，在回来的路上，琳达看向白舒兰。 “安娜，听说你调到草帽厂工作了？成为那里的正式工？” 第84章 邮寄庄家和于家的“黑料” 白舒兰没想到琳达小姐这样问，不过以后她对接琳达的订单，早晚都会知道。 “我是一块砖，哪里有需要，就往哪里搬。在草帽厂更能发挥我的设计的才能，那边缺少外贸销售员，所以我去了。” 琳达微微一愣，对这个国家的人，有些不理解。 难道不是个人至上吗？ 这些人傻乎乎地把自己置于最下面，好像不太好吧？ 不过这是个人意愿，琳达不会多评论，就当这是白舒兰的信仰。 “那太好了，草帽订单交给你，我很放心。安娜，希望你能做好这份工作。” “如果今年销售很好，明年的订单数量，会大大增加。” 白舒兰对未来也十分期待。 “现在我们招了很多工人，经过培训之后，能够制作出来跟之前一样质量，一样精美的草帽。” “现在我们厂长已经开始在其他地方，建造更大的工厂，培训更多优秀的工人。” 琳达点头，“在这里，我看到了很多不可能，最后变成可能。期待你的表现。” “明天我就要回去了，不过我在十月，会去粤省的展销会。” “如果你去，或许我们还能有机会见面。” 白舒兰欣然点头，“我们工厂也在积极开拓市场，也在申请参加粤省的展销会，期待能在那里跟琳达小姐见面。” 琳达点头，“期待和你见面。” 现在周六也上班。 等到白舒兰第二天到达香山宾馆，琳达已经离开了，要赶早班的飞机。 不过，琳达临走的时候，给了白舒兰一份礼物，放在前台。 经过各种检查之后，到了白舒兰的手里。 琳达是外国人，白舒兰要小心点，不能让别人以此举报她。 白舒兰当众打开盒子，里面是两瓶香水，还有一个牛皮的小包。 不仅如此，白舒兰还去王主任那边登记。 王主任见状，“舒兰，你可真够小心谨慎的。” 白舒兰表情严肃，“我刚刚被调查，可不能掉以轻心。” “跟外商来往，当然要清清白白的。别人想以此做文章，我有人证物证，能证明我的清白。” 王主任点头，眼露赞许。 “不错，难能可贵。不管什么工作，小心点，终归没错。” “舒兰，这是你下周的工作安排。在周二到周四，有个澳大利亚的外商，他也是开超级卖场。或许，你能跟他达成合作。” 白舒兰接过来装着外国客商资料的牛皮纸袋子，十分感激。 “谢谢王主任，我一定努力。” 王主任鼓励，“舒兰，你很棒。你还肩负着整个草帽厂兴盛的重任，那么多回城待业青年，因为你有了工作，有了安稳的生活。” “你的工作很有意义，真为你感到高兴。继续努力，我会一直关注你。” “如果遇到困难，只要我能帮助你的，尽管说，一定竭尽全力。” 白舒兰感谢，“您真是一位好领导。” “好了，不用称赞我了，这是今天的工作内容，你看一下，去忙吧。” “是，王主任。” 白舒兰拿着资料，在领导的鼓励之下，以十分饱满的情绪工作。 虽然有点累，但白舒兰神采奕奕。 她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意义，她的人生，也有了更多的高尚追求。 且说迟宴完成了一项任务，抓到了一个间谍之后，被告知有个宋成凯的男同志，在星期四下午，打电话给他。 迟宴想到宋家的那个损友，小时候经常一块玩，大了之后，他来到姥姥姥爷身边，联系不多了。 那个满肚子心眼死的宋成凯为什么打电话找他？ 迟宴随即回了一个电话询问。 宋成凯就把那边的事情以及处理办法，后续结果，全部告诉已经消失两天的迟宴。 迟宴一愣，面色微沉。 看来他对庄家，还是太心慈手软了。 “谢谢你，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宋成凯笑笑，“听说你结婚了，什么时候请我这个哥哥喝酒啊？” 迟宴轻笑，“喝酒没有，不过办茶话会的时候，会邀请你和你妹妹。” “行啊，我一定到场，看看你媳妇到底多厉害，居然这么就能把你给收了。” 宋成凯开玩笑，就跟以前那样，不见疏远。 迟宴也轻笑，“反正很好。” “哎哟，能让你赞不绝口的女同志，必然很好。我家小妹整天在我耳边叽叽喳喳，夸你媳妇，我耳朵都快摸出来茧子了。” “对了，你们都领证了，也该来老宅一趟，毕竟迟爷爷和迟叔叔都是长辈。” 宋成凯小时候没少看到王丽雯对迟宴说那些冷言冷语，也曾劝迟宴活络一点，嘴巴甜一点。 可迟宴不听。 迟宴点头，“我知道，明天就过去。” “那行，明天我也有空，去见见你，正好看看你媳妇。” “好，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迟宴应下。 宋成凯的妹妹宋晓慧跟白舒兰是好朋友，这一次如果不是宋晓慧打电话，白舒兰一定受委屈，受罪。 小周开车，看着坐在后面的迟宴一直阴沉着脸。 “领导，咱们工作不是挺顺利吗？” 迟宴点头，“嗯。” “那您为什么不高兴啊？”小周面露不解，“再过不久之后，您就不用假装残疾了。” 自从残疾以来，领导没少被人瞧不起。 终于快要扬眉吐气了！ 曾经那些瞧不起，嘲讽领导的人，看到领导能够站起来，表情一定很精彩。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多看到了。 迟宴声音低沉，“没什么，只是有人欺负舒兰，我很生气。” “啊？”小周一愣，旋即义愤填膺，“领导，咱们要给白舒兰同志报仇。” 迟宴笑了，但笑意不达眼底。 “那当然，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舒兰。” 在经过邮局的时候，迟宴下来，写了一封信，寄了出去。 这封信上的内容，只是简单的问候，但用密码本转译之后，才能得知真正的内容。 信件会在两天后到达收信人的手里。 那个人拿到信件之后，找出来庄家和于家的黑料，写了几封信，在深夜扔进了邮筒里。 那些人举报白舒兰，只是利用一些小事情，不会影响大局，但迟宴一出手，拿出来的都是真凭实据。 不过迟宴不是让人举报，而是把庄家和于家当初歪曲事实陷害别人的资料，送到了刚刚平反的被害人手里。 这些人拿到这些资料之后，就算不会立即报复，但也会记下这个仇。 查明真相之后，绝对不会放过庄家和于家。 如果是以前，迟宴直接用粗暴的手段对付庄家和于家，但现在他觉得迂回之术也不错。 不仅能达到目的，而且还能保存自己的实力，不被人发现。 这样的感觉，很不错。 第85章 该机灵的时候，却木讷了 回到家里，白舒兰正在和王姥姥一起做芝麻糖饼呢。 听到有人敲门，白舒兰起身开门，就看到了迟宴和小周。 “你们回来了，太巧了，我们刚刚做好芝麻糖饼。赶紧洗洗手，过来吃。” 迟宴看到白舒兰喜笑颜开，并没有被吓到，稍微松口气。 “舒兰，别怕，有我呢。” 白舒兰笑了，点了点头，“我才不怕，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些魑魅魍魉的见不得人的手段，对付不了我。” 迟宴笑了，“对，莫须有的罪名，不能认。” 小周见领导笑了，也跟着笑着说：“白同志，你真勇敢。面对调查组的人，居然能够从容不迫，不认罪。” 白舒兰扬起傲娇的小脸，“那当然，莫须有的罪名，我当然不能认。再说了，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就算把我关起来，也不能弄死我。” “只要有点事情，迟宴就会来救我的，我一直知道。” 迟宴笑了，“对，就算我有事，你也可以找爷爷，爸爸，还有姥姥和姥爷，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白舒兰笑了，形状好看的凤眼中，水光流转，明眸皓齿。 “嗯，好，我记下了。” 糖饼好吃，吃在嘴里甜甜的。 不过白舒兰的心里比糖甜，比芝麻还香。 白舒兰拿着自己的牙刷和牙膏，拎着热水壶，准备离开，回二楼的房间休息。 这时候，王姥姥过来，十分不解地看向白舒兰。 “舒兰，你和迟宴不是已经结婚了吗？你们是夫妻了，应该住在一起啊！” 白舒兰一愣，面带羞涩，“这……” 王姥姥不等白舒兰说完，立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我明白了。一定是觉得我和你姥姥，姥爷在，你们不好意思。” “小周，麻烦你把迟宴送到二楼，跟舒兰住一个屋。” 迟宴刚准备回屋，听到姥姥的话，也面露惊愕。 他…… 他可想白舒兰留下来了。 可又怕他的举动，吓到白舒兰。 毕竟在白舒兰的心里，他们的婚事是假的。 他做出亲密的举动，可能会被白舒兰误会耍流氓。 “姥姥，其实不用！” 王姥姥面露失望，以为迟宴过不去心里的坎儿，接受不了残疾的事实，同时也担心白舒兰嫌弃外孙。 王姥爷拍拍妻子的肩膀，“没事，别着急，两个孩子好好的。” 白舒兰看到王姥姥失落的背影，再看看刚才迟宴拒绝得那么干脆，有了逆反心理。 她拎着热水壶，直接吃了迟宴的房间。 “迟宴，都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吗？” 迟宴惊讶地微微张开嘴巴，表情很少的脸上，都是震惊的神色。 “你……” 白舒兰转头，摸摸自己微微发热的脸，假装恶狠狠的样子。 “你什么你？还嫌弃我吗？既然嫌弃，就别娶媳妇！” 王姥姥听到这话，一巴掌拍在外孙的脑袋上，推着外孙的轮椅。 这孩子真是的，该猴急的时候，居然变得木讷了！ “就是，娶媳妇了，就得好好疼。赶紧跟你媳妇回屋，早点休息。” 王姥姥很周到，不仅把迟宴推进了屋里，而且还给关上了门。 王姥爷也很贴心，关上了客厅的灯，跟着老伴回屋。 屋里的迟宴，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白舒兰，按压住心里紧张，故作放松。 “刚才你胆子不是很大吗？现在知道紧张，是不是晚了？” 白舒兰讪讪笑笑，“你这个没良心的，刚刚我不是为了你？姥姥担心你走不出残疾的阴影，又担心我嫌弃你。” 迟宴笑笑，领了白舒兰的好意，指了指那张一米五的小床。 “床，那么小，咱们怎么睡？” 白舒兰挠头，面露尴尬，“凉席给你，铺在地上，你睡地上，我睡床板？” 迟宴摇头，“这是一楼，地上潮湿。我就算年轻，睡一晚也顶不住啊！” 白舒兰想了想，然后建议，“要不咱们去二楼？我屋里床大！” 迟宴闷笑，“是吗？床有多大？” 听到这话，白舒兰顿时觉得刚才的话，貌似有些过界了，但她白舒兰是不服输的女人。 “哼，床再大，你也要睡地上。不过我上面有垫子，上面铺上凉席，就不凉了。” 迟宴见白舒兰马上就要恼羞成怒了，“那行，咱们去二楼。不用喊小周，你把握拐杖拿过来。” 白舒兰见状，来到迟宴面前，“你还要继续装吗？” 迟宴点头，无可奈何，拍了拍自己的腿。 他也不想一天到晚坐在轮椅上啊！ 感觉肌肉都比松弛了！ “工作还没完成，必须还得装。具体的内容，你不要问，问了我也不会说。” 白舒兰耸了耸肩，她把拐杖给迟宴，“好吧，我不问。” “需要我帮忙扶着你吗？” 迟宴摇头，“不用，你去把我牙刷带上，对了，还有水杯。我早晨起来要喝温水。” “早晨喝温水，挺养生啊！”白舒兰挑眉，以为迟宴这样的硬汉，吃石头，喝冷水长大的呢！ 迟宴哭笑不得，这白舒兰能不能找点事情就逗他啊！ 迟宴拄着拐杖，白舒兰手里拿着两个人的牙刷和牙膏，另一只手拎着热水瓶。 离开一楼，到了二楼。 王姥姥偷偷开了门，掩口偷笑。 “我就知道迟宴这小子和舒兰脸皮薄，一定不好意思，跟咱们在一起。” 小年轻，精力充沛，晚上热闹着呢！ 王姥爷不好意思笑，但心里也高兴。 “我们王家的三进小院子，正好咱们给他们收拾一个院子给他们。一前一后，不住一个院子，也自在些。” 王姥姥深以为然，“对，就冲舒兰和咱们外孙的孝心，咱们两个了，也要多尽心。” “把院子修得好一点，里面的家具，当初也被人抢走了，咱们再弄点家具。” “我再找点颜料，多画一些山水画，装裱起来，也能装饰屋子。” 王姥爷连连点头，“放心，我认识老木匠，他在乡下那边有关系能够弄到木料。” “就算没有那种名贵的木材，普通的榆木也能弄到不少。” “到时候用这些做点好家具，给两个孩子置办体面的新房。” “已经结婚了，说不定不久之后就能有孩子，这房子就得修得好，修得结实。” 第86章 摸脚摸得心神荡漾 王姥姥面露喜悦，开心得不得了。 “这要是生个小曾孙女儿，我能给她做很多好看的小衣服！” “生了曾孙子也不错，咱们教他下棋画画。以咱们俩的才能，必然能够培养成才。” 两位老人家从白舒兰和迟宴的举动，已经延伸到退休带孩子了。 且说白舒兰和迟宴偷偷摸摸开门离开。 恰巧秦淑媛跟她的母亲刘翠萍，拎着不少东西回来。 秦淑媛看到迟宴穿着睡衣，跟白舒兰一起上二楼，顿时猜到了，怎么回事？ “舒兰，你可不要胡来呀！你是女同志，不矜持，会吃亏的。” 白舒兰听到秦淑媛的声音，笑了笑。 “我们已经领证结婚了，现在是合法合规的夫妻。” “不早了，我们也该上去了。淑媛，刘阿姨，再见。” 刘翠萍满脸假笑，客气恭维。 “你们俩真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恭喜你们啊。” 白舒兰笑了笑，“谢谢刘阿姨！” 秦舒媛在母亲的面前，非常克制。 只是她紧紧攥起来的双手，泄露了此时内心愤愤不平。 结婚？ 这白舒兰居然跟迟宴这么快就结婚了！ 刘翠萍见女儿有些失态，赶紧打开门把女儿拽了进去。 “淑媛，你可别犯傻！迟宴以前长得好，也有前程，你对他有想法，我不拦着。” “可你现在看看，他每日坐轮椅，拄着拐杖，就是个废人！” “跟这样的人过一辈子，又累又苦，你可不能像白舒兰那么傻。” “觉得嫁到了迟家就可以享福了，岂不知那就是一辈子的火坑！” 尽管刘翠萍已经压低声音，但毕竟只隔着一层木门，迟宴和白舒兰都听到了。 刚刚看到秦淑媛那么惦记迟宴，白舒兰还瞪了一眼。 迟宴低着头小声说：“看到了吧？我都被嫌弃成什么样了，你就不要小心眼了。” “再说了，我都说了好多遍，我真的不喜欢秦淑媛。她心思不正。” 白舒兰嘟着嘴，打开门，让迟宴进去。 “反正你给我离远点，你就算以后有喜欢的人，也不要喜欢她。” 迟宴哭笑不得，鼓起勇气，“其实我已经……” “哎呀！”白舒兰惊叫，“暖瓶塞子掉了，热水溅出来，差点烫到我了。” 白舒兰赶紧跑去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往脚上冲凉水。 迟宴扔了手里的拐杖，快步走过来，蹲下来白舒兰烫红的脚背。 “一直冲，不要停，我给你找点药。” 白舒兰指了指她房间里，“卧室的桌子上，有之前姥姥给我买的烫伤膏。” 迟宴过去拿了药，快步走进来，蹲下来，两手摸着白舒兰的脚丫子。 “家里的热水瓶不太保温了，这水，应该不到八十度。我给你搬个小板凳，一直用凉水冲，就能好很多。” “那麻烦你了。”白舒兰微微脸红，刚刚脚上还能感受到迟宴粗糙的大手。 摸在她的脚上，有种麻麻痒痒的感觉。 坐在小板凳上，迟宴耐心观察白舒兰的脚，不时伸出手指碰碰。 “疼吗？” 白舒兰点头，眼睛微红，“疼，可疼了！” 迟宴微微皱眉，仔细检查，按照他学到的外伤处理办法，白舒兰这样的烫伤，放在冷水里，应该就能缓解。 “我没有立即送你去医院，不是因为我嫌麻烦，而是一般的烫伤，用冷水冲，是最好的。” “等冲了四十分钟之后，你还觉得很疼，那我带你去医院。” “好！谢谢你迟宴。”白舒兰脸上的热退了一些，其实也没有那么疼了。 “只是现在你能不能把手拿出来，不要摸我的脚了？” 又麻又痒的，摸得她一阵心神荡漾，总想着扑倒迟宴。 迟宴听到这话，也是微微一愣。 他真的没有轻薄白舒兰的意思，只是看到白嫩的脚丫子上烫红了，有些心疼。 他也是真的想试试白舒兰疼不疼，而不是故意让她疼！ 那么白生生的脚丫子，粉粉嫩嫩的指甲，修剪整齐，好看得恨不得想咬一口！ 明明都是脚，白舒兰的脚就这么好看呢？ “我只是检查你的伤势，你不要多想。” “哼！”白舒兰听到迟宴言不由衷的话语，哼了一声。 刚刚迟宴的眼神，就跟她看到黄豆焖猪蹄的眼神一样！ 迟宴脸红了，低头垂眸。 不想解释，也不想让白舒兰找到笑话他的机会。 大约过去四十分钟之后，白舒兰觉得自己的脚不疼了，这才从水里抬起脚。 家里有防止烫伤的药膏，这也是王姥姥找老朋友配制的。 之前白舒兰一直编草帽，还要用煮得滚烫的鹅卵石进行熨烫，很容易就被烫到。 每次熨烫完之后，抹上药膏之后，第二天就能恢复如初。 白舒兰想要自己抹药，伸手去拿，不过已经被迟宴拿过去了。 “你受伤了，我给你涂药。” 白舒兰摆手，“不用，我自己能抹药。” “你受伤了。”迟宴坚持，已经打开药膏盒子，手指挑了一些药膏。 白舒兰哭笑不得，晃动灵活的双手，“是我的脚烫伤，并不是手！” 迟宴扭头，固执地认为，“你受伤了！” 反正他就是要给白舒兰抹药，坚决不想承认想摸白舒兰的白皙的脚。 白舒兰拗不过迟宴，只得让迟宴帮她抹药。 迟宴抹药的速度很慢，就一个脚面子，能抹药五分钟！ 如果不是自己的脚不太疼，白舒兰都要怀疑自己的脚是不是很严重？ 白舒兰仔细观察迟宴的举动，迟宴现在的行为，已经严重超过协议合作结婚的范畴。 她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终于抹好了药，白舒兰刚要站起来，去卧室睡觉。 突然感觉到身体腾空，被迟宴公主抱。 白舒兰为了保持平衡，赶紧两手扒拉着迟宴的身体不想掉下来。 迟宴很高，她摔下去，屁股能开花！ 等到稳住身形，白舒兰用力拍了一把迟宴的前胸，颇为懊恼。 同时，也有几分心神荡漾。 隔着薄薄的睡衣，能够感受到迟宴精壮的腰和腹肌。 “你抱我起来之前，能不能跟我说一声，刚刚差点被你吓死。” 迟宴故作矜持地瞟了一眼白舒兰，“跟你说，你又会故作逞强，说你自己能走！” “太麻烦！” 第87章 是假装的 白舒兰一愣，钢铁直男只是迟宴这样的。 就不能说想抱她吗？ 本来看在迟宴不善言谈的份上，她准备主动挑破这层窗户纸。 明明已经喜欢她了，可是这个迟宴居然还装起大尾巴狼来了！ 既然喜欢装，她也会装，而且还能装出七十二变！ 不管是强大御姐，还是可爱萝莉夹子音，还是气质职业女性，她都能信手拈来。 白舒兰也哼了一声，指着床上，“被我放上去，客厅里有垫子，你可以出去了。” 迟宴把身体柔软的白舒兰放在床上，还有些恋恋不舍，心猿意马。 可看到白舒兰绷着脸，迟宴以为白舒兰讨厌他，低头走了出去。 白舒兰对着迟宴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闷葫芦！ 那就继续让你闷一段时间，看你还能闷多久！ 迟宴见屋里有蚊子，找到了蚊香，在客厅点了，铺好垫子，躺在上面。 客厅有蚊子，卧室应该也有。 迟宴赶紧又点了一根蚊香，敲白舒兰的门。 “舒兰，睡了吗？” 白舒兰在黑暗中挑了挑眉，迟宴难道忍不住，想要进来了？ 长夜漫漫，孤枕难眠的。 其实她…… 哎呀，羞死人了！ 矜持！ 太容易得到，男人就不稀罕了！ 白舒兰的心思，十分活跃，但又十分矛盾。 这是白舒兰前世今生，前所未有的经历。 怪不得有人说，恋爱会让人智商下降。 这一点，用在白舒兰和迟宴这里，也是一样的。 白舒兰声音尽量温柔，娇滴滴的，“还没呢！你有事吗？” 甜甜的声音，听到迟宴的耳朵里，犹如被柔软的羽毛，挠耳朵。 痒痒的，但又很舒服。 “有蚊子，我给你送来蚊香。” 白舒兰所有旖旎的心思，全没了。 “不用，我有蚊帐，你自己点吧。” 迟宴听了，稍微放心，有蚊帐就好，熏了蚊香，对眼睛不好。 “那没事了，你睡吧。” 白舒兰咬咬牙，睡你个大头鬼！ 一点“禽兽”的举动都不敢做，迟宴这算是禽兽不如吗？ 白舒兰起来，端起床头柜上的两百块，喝了几口，身体上的燥热下去了一些。 她闭上眼睛，嘴里念叨着。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但脑海里全是迟宴好得不能再好的身材！ 于是白舒兰这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子换了另外的词念叨。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外面的迟宴也颇为惆怅，怎么才能讨女孩子欢心啊？ 女孩的心，海底针，一会儿笑，一会儿不高兴，真不知道怎么办？ 他想要抱得美人归，貌似并不容易！ 不会就要问。 不好意思问长辈，但他可以问宋成凯啊！ 那小子从小就特别招小姑娘稀罕，虽然他也没结婚，但应该会一些讨女孩子欢心的办法。 在白舒兰和迟宴还在互相猜测对方的时候，他们并不知道秦淑媛正在楼下不远处的树下。 她刚刚被母亲严厉训斥，让她不要再想着迟宴。 迟家再好，但迟宴是个残疾，以后只能拄着拐杖。 以后根本就没有前途，没有事业。 秦淑媛虽然已经接受母亲的说法，可是她内心过不去。 她就不想看到白舒兰跟迟宴在一起。 每次看到他们在一起，秦淑媛就特别难受。 于是她跟母亲犟嘴，气得从家里跑出来散散心。 等到她自我安慰，心里面想通了之后，正准备回家。 她看到二楼窗帘后面有人影，是男子抱着女子的影子。 那个房间是白舒兰的卧室，这个身影一看就是迟宴和白舒兰。 可迟宴明明残疾呀，怎么可能抱着白舒兰呢？ 现在只有两个可能。 第一，白舒兰跟其他男人勾勾搭搭。 不过，秦淑媛很快就推翻了这个猜测。 迟宴明明跟着白舒兰一起回去，怎么可能有其他男人在白舒兰的房间里呢？ 另外，从发型和身型上看，那本来就是深深印在她心上的迟宴啊！ 由此可见，只有是第二个可能。 迟宴没有残疾！ 他是假装的！ 认识到这一点之后，刚刚认命的秦淑媛，内心又变得活络了。 没有残疾的迟宴，那就是青年才俊，前程似锦，以后必登高位。 超过她见过的所有年轻人，所以她根本就不想放弃。 就在她心潮澎湃的时候，白舒兰卧室的灯关了。 秦淑媛的脸，瞬间白了！ 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在一个房间里，而且还是要领了证的夫妻。 他们一定会有夫妻之实！ 想到这，秦淑媛又急又怒，跺着脚，冲进楼道。 就在这时候，刘翠萍打开门，一把拽住女儿，把女儿拉回屋。 “淑媛，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要钻牛角尖，听我的话，这辈子才能过得好。” “那迟宴就是个残疾……” 秦淑媛连忙反驳，“妈，迟宴根本就不是残疾，他是假装的！” 听到这话，刘翠萍也是一愣。 “不可能啊！很多人都知道他残疾了！你现在胡思乱想，不会是疯了吧？” 秦大勇本来一直偷听，毕竟是女儿，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好多说。 妻子在家，就让妻子跟女儿好好说说。 可没想到女儿执迷不悟，胡言乱语要疯了！ “淑媛，你别吓唬爸爸啊！”秦大勇急了，他就一个女儿，早年间伤了身体，不可能再有其他孩子。 于是好好培养女儿，就指望将来女儿养老。 这要是疯了，还有什么指望啊？ 秦淑媛看到父母急切的表情，也不想吓着父母，连忙压低声音。 “爸妈，我没疯。迟宴没有残疾，我刚刚从窗户上看，迟宴抱着白舒兰，力气大着呢，这是残疾的人能做到的事情吗？” 刘翠萍一愣，以迟宴的那种残疾，需要拐杖行走，不可能抱起白舒兰。 即使白舒兰不胖，但也不成。 秦大勇的目光也看向妻子，“翠萍，你说呢？” 刘翠萍摇了摇头，面露疑惑，“不可能抱着人走，除非是假装的。只是迟宴大好的前程，为何要假装残疾呢？” 这一点，让秦家三个人，百思不得其解。 第88章 迟三岁 秦大勇斟酌片刻，最后摇了摇头，看向妻子和女儿。 “迟宴的工作很特殊，他假装残疾必然有原因，咱们别猜了，免得惹祸上身。” “迟家高门大户，咱们门不当户不对。不管迟宴有没有残疾，咱们都不要高攀了。” “更何况迟宴也没有这方面的想法，现在人家都结婚了，淑媛，你不要靠近了。” “听话，我和你妈，就你一个孩子，以后也不会有其他的孩子，不存在重男轻女。你不要怀疑我们在父母对你的一片真心。” 秦淑媛哭了，捂着脸，“迟宴为什么不喜欢我？明明是我先喜欢迟宴的？” “迟宴为什么喜欢白舒兰，也不喜欢我？我哪里比不上白舒兰？哪里啊？” 刘翠萍抱着女儿，也红了眼睛。 “感情不是这么算的，这不是买东西，谁先买到，就是谁的。” “淑媛，听话，做个聪明的孩子，不要执迷不悟。洗洗脸，回去睡觉。睡一觉，一切就过去了。” 秦淑媛被母亲带到房间，不知道哭了多长时间，疲惫至极，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秦大勇看到女儿哭，一直坐在客厅里。 虽然他只是兰花草帽厂的销售科主任，权力不大，但手底下也有不少人。 他不允许别人欺负他的女儿，为了女儿，他愿意豁出去一些。 迟宴让他的女儿伤心了，秦大勇也不想让迟宴好过。 等着吧！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总要机会的。 那个白舒兰也是个没良心的，他的女儿那么善良，给她寄吃的，寄票。现在攀上了高枝，就翻脸不认人。 他也不会放过白舒兰。 对付迟宴，秦大勇没有把握，但白舒兰的家人都在纺织厂做事。 只要他有心，总能给白舒兰使绊子，让她尝尝忘恩负义的恶果。 白舒兰对秦淑媛一家的举动，并不知道。 不过，她要远离这家人。 白舒兰以前是孤苦可怜的知青，父母不惜，家人不爱。 现在摇身一变，嫁人了。 从一个平平无奇的家庭，甚至名声不太好的人家，嫁到了大院。 本身也有能力做一份体面的工作，受到重用。 有能力保护自己，也有能力保护家人，帮助别人。 脚踏实地做事，她无所畏惧。 昨天晚上很晚才睡着，白舒兰清晨不想起。 迟宴已经穿戴洗漱好，看看手表，已经七点半了。 迟宴让小周把早饭拿上来，给白舒兰留了一份。 他一边看报纸，一边吃饭。 等到几份报纸看完了，白舒兰还没起床。 此时快到九点了，白舒兰再不起来，赶不上去迟家老宅。 “扣扣扣”迟宴敲门。 白舒兰没有睁开眼睛，哼哼着，“谁啊？大周末的，还不让人睡觉？” 外面的迟宴哭笑不得，低声浅笑。 “今天我们要去老宅，爷爷和爸爸都在等着我们回去呢！” 白舒兰迷迷糊糊，听到迟宴的话之后，立即睁开眼睛，转头看向床头柜上的闹钟。 “啊，已经九点了。” 白舒兰连忙坐起来，穿着睡裙，打开门，就要往卫生间冲。 迟宴就在门口，白舒兰一头撞在迟宴的怀里。 迟宴赶紧伸手拉着白舒兰，结实的身上，碰触到女子的脚软，心神有些荡漾。 “小心点，大早上，莽莽撞撞的。” “时间还来得及，你还有半个小时的梳妆打扮，不用争分夺秒。” 白舒兰不敢抬头，昨天睡得晚，眼睛酸涩。 后果挺尴尬，有眼屎。 一把推开迟宴，白舒兰落荒而逃，“你先下去，我洗漱好就过去。” 迟宴没有说话，而是坐在饭桌上，继续拿起报纸，再看一遍。 不是他不想下去。 而是他走不了。 当确定喜欢白舒兰之后，迟宴清心寡欲的生活一去不复返了。 仅仅是刚刚不经意的拥抱，还有鼻尖的那抹甜香，经久不散，让他清晨躁动的身体有了变化。 眼睛看着报纸，但脑海里全部是她的笑。 白舒兰洗脸刷牙，梳了知性的低马尾，用一根黑色的发绳扎好。 脸上涂了一层雪花膏，保湿滋润。 在夏天，更要护肤。 夏天，容易流汗。 白舒兰没敢描眉，画眼线，这些东西不防水。 一流汗，流泪，就花了。 不过，她皮肤白皙，眉形好看，弯弯柳眉下面，一双明眸大眼。 睫毛卷翘乌黑，在根部形成天然的眼线，浅浅的卧蚕，眼波流动中，顾盼生辉。 涂上王姥姥用蜂蜡做的粉色口脂，丰润的嘴唇，漾着诱人的光泽。 白舒兰换上白色荷叶边连身裙，这是她最喜欢的。 不仅好看，在行走间，原始荷塘中的荷叶一般翩然清雅，并不贴身的连身裙，却更能显出纤细的腰肢，笔直的长腿。 不大，但形状美好的胸部，恰到好处，勾勒出身体的曲线。 戴着窄边的草帽，背着跟草帽颜色一样的淡棕色小编织包，白舒兰站在迟宴的面前。 当看到迟宴的报纸放反了之后，白舒兰偷笑。 迟宴一本正经的样子，是装出来的。 她伸出长长的手指，修剪好看的指甲点点迟宴面前的报纸。 “报纸拿反了！” 迟宴懊恼，他怎么能犯这样的低级的错误？ 还被白舒兰当面抓到了！ 迟宴握住白舒兰的手指，看向别处，“早饭带着了，在车上再吃吧！” 白舒兰抿嘴一笑，纤细的手指被迟宴抓住，感觉还不错！ 楼下，王姥姥和王姥爷看到白舒兰面色红润，迟宴眼神飘忽，不敢直视的目光，不由得偷笑。 这外孙子和外孙媳妇妥了！ 甜蜜着呢！ 小周开车，特别稳。 白舒兰把袋子放在边上，小心翼翼。 迟宴好奇，轻声问：“装了什么？” 白舒兰回答：“这是我给爷爷爸爸，王阿姨和弟弟妹妹准备的草帽。” “这是我利用闲暇之间编的，不用花钱，而且还特别能表达我的心意。” 迟宴脸上笑容淡了一些，“你都没有特意给我编草帽。” 前面开车的小周，也趁热闹，“还有我，白舒兰同志，小周也需要草帽。” “仔细开你的车，哪哪都有你！”迟宴小声呵斥，他还没轮到呢！ 白舒兰笑了，真够幼稚的。 现在迟宴的硬汉气质，已经消失殆尽。 妥妥的迟三岁。 “都有，在我房里的呢，晚上就给你们。” 第89章 怎么能不知道呢？ 听到白舒兰说已经给他编好了，迟宴笑了。 “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在哪呢？” 迟宴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白舒兰。 “现在提倡艰苦朴素，不能带颜色鲜艳的宝石，所以就打了一个素银的戒指。” 白舒兰已经打开，里面是一个银戒指。 上面的花非常巧妙精致，新打首饰光泽，非常鲜亮。 白舒兰拿出来戒指，直接给自己戴上了。 戴好之后，白舒兰才想起来，刚才应该让迟宴帮她戴上戒指。 不过有小周在，白舒兰也不好意思继续作。 “戒指很好看，我很喜欢，没事，你怎么知道我手指的尺寸？偷偷量的吗” 迟宴耳根微红，他才不会承认，说话非常强硬。 “瞄一眼就能够看出来，没什么难的！” 白舒兰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看着戴着戒指的纤细手指，真好看。 欣赏完戒指，白舒兰转头，问迟宴： “待会到了迟家，我需要注意什么吗？有什么交代的吗？” 迟宴毫不犹豫地回答：“你不用注意什么，平时怎么样，到时候就怎么样！” 这时候小周又插话了！ “就算领导不高兴，为了回报白舒兰同志给我的草帽，我提醒一句。” “领导的妹妹迟敏，今年十九，以前跟庄妙语的关系非常好。人比较单纯，但同样也比较好忽悠。” “领导的弟弟迟夏，今年十五，再过了一个月就上高中。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调皮贪玩，没心没肺。” “至于领导的继母，说话声音非常温和，做事也很周全。不过经常会内涵别人，弯弯绕绕比较多。” 听到小周的补充，白舒兰转头看向迟宴。 “看到了吧？你跟家人相处不好，也不能全然都是别人的错。” “对身边的人，你都不仔细观察，不想着应对办法，也难怪姥姥姥爷担心你。” 迟宴被白舒兰说的眼神有几分躲闪。 “那些都不重要！” 白舒兰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真想拧着迟宴的耳朵，在他耳边大吼。 “王阿姨是你爸爸的枕边人，还给你爸生了一儿一女。不管当初她是如何追到你爸，但都不能否认，她已经是迟夫人的事实。” “有时候你爸爸不适合出现的场面，以及跟那些领导的夫人交流相处，都需要你继母。” “还有你那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虽然跟你不是一个妈，但是一个爸的。” “即使你不喜欢，但在你爸和你爷爷心里，你和他们的地位都是一样的。” “你作为迟家的一份子，怎么能说她们不重要呢？你这样傲慢，当然会吃亏。” “不过我也知道你性格冷硬，一向不在意这些支根末节。你不乐意处理，以后交给我。” 原本陷入沉思的迟宴，在听到白舒兰的话之后，抬眸看向白舒兰。 他的冷淡的眼眸里，多了几分笑意。 “好，交给你处理，我真的不知道跟他们如何相处。” 白舒兰有些心疼这个寡言少语的男人，其实跟她在一起，迟宴算是说话多的。 即使在王姥姥和王姥爷前面，话也很少。 “行，那你说说家里的大人物，爸爸和爷爷，跟我说说他们的事情。” “待会拍马屁，我总不能信口开河吧？总要有根有据，才能拍得舒爽。” 迟宴的手放在鼻尖，居然偷偷笑了。 “其实我爸爸他很严肃，但脾气相对暴躁。不过他很护短……” 讲完了迟爸爸，又开始讲迟爷爷。 迟宴在讲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之时，声音温和，仿佛在回忆一样。 很多都是迟宴小时候的印象，但那是迟宴最美好的回忆。 白舒兰仔细听，虽然这些不太重要，对付公公和爷爷，她有最简单的办法。 只要表示出想多生孩子，多给婆家开枝散叶，就能让迟爸爸和迟爷爷笑得见牙不见眼。 普通人家都就讲究多子多福，更别说像迟家这样有底蕴的人家，当然希望有更多子孙。 就算不是个个都聪慧，但孩子多了，总能挑出来好的，延续家族的繁荣和传承。 说了很多有关迟爸爸和迟爷爷的事情，迟宴冷硬的心，也柔软了几分，脸上表情温和。 原本他以为对那个家，已经没有太多感情，也没有太多期盼。 可实际上，并不是。 迟宴希望迟家能够更上一层楼，希望父亲能够工作顺利，希望祖父长命百岁。 至于那三个被他认为不重要的人，也希望他们能以大局为重，不要破坏迟家来之不易的地位。 此刻，白舒兰是个合格的听众。 她从这些细碎的小事。了解迟宴的过往。 迟宴以前的生活里没有她，但以后，白舒兰有信心让迟宴的生活里，全部是她。 到了迟家门口。 迟宴从车上下来，坐在轮椅上。 因为王丽雯的宣传，这一片的人，几乎都知道迟宴今天要带着媳妇回来了。 她这个做继母的，非常尽心，一大早跟着保姆一起去供销社买菜卖肉，招待儿媳妇。 王丽雯就会这样，每次迟宴回来，她都好菜招待，闹得几乎整个大院都知道迟宴回来一趟吃了什么。 尽心是尽心了，但也太刻意了。 同样，迟宴跟父亲争论，也被王丽雯当成吵架，假装不经意说出去了。 于是就有了迟家父子不和的传言，其实大部分都是王丽雯故意而为。 周围的人都非常好奇迟宴的新媳妇，毕竟还没来迟家一趟，就跟迟家的长孙结婚了。 这还不算是太稀奇的。 庄家和于家的姑娘，居然针对白舒兰，迟家上上下下都替白舒兰出头。 庄妙语和于雅丽被打，可见迟家反应强烈。 同时，也从侧面反映出，迟家非常看重这个儿媳妇。 有心的人，都去查查。 这一查，更加纳闷了，那么普通的家世，还值得迟家这么重视？ 此时白舒兰已经把草帽拿下来，放在车上。 拿出小镜子，仔细观察自己的仪容。 头发整齐，面色红润。 完美！ 白舒兰先下车，个高腿长，身材修长。 白舒兰站在迟宴的身后，推着迟宴的轮椅，“迟宴，咱们回家。” “好！”迟宴应下，脸上含笑。 第90章 软刀子太多 其他人看到之后，都非常震惊。 冰块一样的迟家大小子，居然还会笑！ 半大小子迟夏，听到大哥和大嫂过来了，从屋里窜出来。 跑到院子里，就看到了白舒兰，眼睛一亮。 “大哥大嫂来了，爸妈，爷爷，大嫂可好看了。” 王丽雯听到儿子的话，嗔道：“这孩子，乱说什么呢！那是大嫂，你要尊敬。” 迟夏嘿嘿笑笑，跑到大哥大嫂面前，挠了挠头。 “大哥，大嫂，你们好。” 迟宴点了点头，“嗯。” 白舒兰见到迟夏，赶紧从袋子里拿出来一个运动草帽，递给迟夏。 “这么活泼英俊的帅哥，一定是迟夏了，你大哥经常在我面前夸你机灵，活泼。” “这是我亲手编织的草帽，出去玩的时候戴上，可以遮阳，视线好。” 迟夏一愣，没想到白舒兰还给他送了礼物。 迟宴见迟夏傻乎乎的，盯着白舒兰傻笑，“还不快谢谢你嫂子？” 迟夏脸微红，接了过来，“谢谢大嫂。” 迟宴微微皱眉，谢就谢，脸红什么啊？ 王丽雯见白舒兰这么活络，也很吃惊。 真没想到迟宴这样的闷葫芦，居然找了一个好看开朗的媳妇。 王丽雯笑容可掬，声音温柔。 “舒兰，我是你婆婆，欢迎你回家。” 迟宴在听到婆婆这两个字之后，心里微微疼。 他想到了早逝妈妈。 如果妈妈现在还活着，看到他娶媳妇，一定很开心。 白舒兰一听王丽雯说这话，就明白为什么迟宴不愿意回到这里。 这王丽雯说话软刀子太多，但刀刀都扎在迟宴的心上。 在今天这样的大喜之日，王丽雯自称为她的婆婆。 也对。 也不对。 作为继母，作为迟爸爸的再婚妻子，在法律上算是她的婆婆。 不过她并没有好好的养育迟宴。 迟宴一直称呼他为王阿姨，也没有改口。 因此王丽雯自称为婆婆，就有些不妥当了。 白舒兰也笑得甜美，声音更加温柔。 “王阿姨，你好！非常高兴见到你！” 不管王丽雯怎么自称，反正白舒兰跟迟宴一致，坚决不会胳膊肘往外拐。 王丽雯笑容不变，颇为诧异地看着白舒兰。 这小丫头，不好糊弄呀！ 迟宴催促，“外面热，我们先进去吧！爸爸和爷爷在等着我们！” “好。”白舒兰应下，推着迟宴往里走。 迟爷爷和迟爸爸，早就在等着了。 听到孙媳妇甜甜的声音，就想到了，那天打电话时听到的。 等到白舒兰进来，两人终于看清了白舒兰的长相。 果然人如其声，是个甜姐儿。 白舒兰落落大方地走到公公和爷爷面前，给两位长辈鞠躬。 “爸爸，爷爷。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前段时间工作上遇到问题，多谢爸爸和爷爷的关心。” 迟爸爸笑了笑，声音爽朗。 “舒兰不用客气。你现在是迟宴的媳妇，我们是一家人。” 迟爷爷也慈祥地笑笑。 “舒兰，坐下吧。吹风扇，吃块西瓜。” 白舒兰点头，拿了一个盘子，又拿了一块西瓜，递给迟宴。 “迟宴，你也吃。” 迟宴笑了，“谢谢。” 迟爸爸问：“舒兰，工作还顺利吗？有人找你麻烦吗？” 白舒兰摇了摇头，“爸爸，并没有人为难我，工作上我已经做了调整。” “我现在已经成为草帽厂的正式工，负责草帽设计和外贸销售。” “香山宾馆那边的工作，我只是编外临时工，以后侧重点在草帽厂。” 王丽雯坐在边上，听到这话，不停称赞。 “舒兰真是不错，居然能有两份工作！只是人的精力有限，你能做得过来吗？” 白舒兰看向王丽雯，笑容甜甜。 “能做得过来，不过我发现在草帽厂更需要我，我的工作更加重要，所以侧重点在草帽厂。” “之所以留着香山宾馆那份工作，一方面是王主任说最近很忙，需要翻译和导游；另一方面是因为王主任说以后让我对接服装和超级卖场零售等外商，可以推销草帽。” “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所以我没有拒绝，就答应了。爸爸，爷爷，你们觉得怎么样？” “如果不合适，那我就辞掉香山宾馆的工作，免得给迟家带来不好的影响。” 迟爷爷听到白舒兰的话，对白舒兰的安排，非常认可。 “舒兰，这样就很好。能者多劳，你能做就做。现在的确缺少各种人才，随着外国客商越来越多，需要更多的人。” “前段时间还在讨论，特别录取一些聪明好学的年轻人，学习外语，应对需求。” 白舒兰莞尔一笑，“既然爷爷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放心了。” 白舒兰从袋子里拿出来草帽，递给迟爸爸，迟爷爷。 “爸爸，爷爷，这是我亲手编的，送给你们。夏天炎热，戴着草帽很凉快。” 迟爸爸问：“这就是兰花草帽厂的草帽吗？” 白舒兰笑笑，“兰花草帽厂的帽子，要完成订单。这是我买的纸绳，专门给家人设计编织的草帽。” “不是贵重的礼物，是我的一片心意，还望爸爸和爷爷别嫌弃。” 迟爷爷笑了，“不嫌弃。兰花公社自力更生，解决回城待业青年工作问题，已经成了典型。” “一个草帽能卖两美元，真的非常不错，给国家创外汇。” 白舒兰眼睛一亮，面露欣喜，“爷爷，您要知道我们兰家草帽厂？” 迟爷爷点头，“当然知道，你和李主任，还有小蔡，三个人就建起来一个草帽厂，速度相当快，效果相当好，当年大生产的时候，也未必有这样的效率。” “现在正是需要年轻人敢想敢干的时候，舒兰，大胆做事，不用担心，我和你爸爸，在后面给你撑腰。” 白舒兰站起来，再次给两位长辈鞠躬。 “我一定努力，为更多的年轻人创造工作岗位。我们的年轻人，经过上山下乡的经历，吃苦耐劳，能够成为合格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王阿姨，这是您的，感谢您，在每次迟宴回来的时候，盛情招待。” 第91章 段位太低，也太菜了吧！ 王丽雯接过来草帽，面露欣喜，不停称赞。 “舒兰还是你厉害，从小干惯了活，后来又下乡三年，想必学到了很多！” “不像我们家小敏，从小被家里宠坏了，刁蛮任性，还跟个小孩一样。” “她刀子嘴豆腐心，若是有不当之处，你说来你别介意。” 白舒兰笑容可掬，她最烦的一句话，就包括“刀子嘴豆腐心”。 说出话冰冷恶意的话，还让对方原谅，真是够了！ “一笔写不出两个迟，都是自家妹妹，我当然是盼着妹妹小敏好。” “小姑娘，没吃过苦，那是家里长辈支撑着这个家，护着下面的小辈。辛苦着呢，咱们都得记得长辈的好。” “至于刁蛮任性，我们是自己人，可以当成活泼可爱。可现在的世道，谨言慎行才能活得久。” “王阿姨那么聪明，比我通透多了。还有爸爸和爷爷看着，就轮不到我和迟宴多说。” 迟爸爸听到这话想到之前女儿说的那些话，口不择言。 那样的言辞，迟早给家里招祸。 “小敏前段时间的确有不妥的，丽雯，你是母亲，多多费心。” 迟爷爷瞟了一眼儿媳妇，心生不满。 “丽雯，小敏昨天还跟庄家丫头一起出去逛街！还请了庄家丫头吃了顿饭。” 王丽雯听到这话，面色大变。 这事情她也是昨天晚上知道的，公公怎么知道？ 不过王丽雯这个人反应很快，在白舒兰和迟宴面前不想丢面子。 “小敏那丫头昨天晚上跟我说了，她跟庄家丫头吃饭，并不是为了和好，而是说服庄妙语朝前看，不要盯着她大哥。” 王丽雯转念一想又笑了笑，看向白舒兰。 “舒兰，你放心。虽然庄家丫头跟迟宴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曾经订过婚，哎，如果不迟宴……哎……终归退婚了。” “你千万不要多想，你现在是我们迟家的大儿媳妇，并不是庄妙语。” 迟爷爷点了点头，表情严肃。 “迟宴，舒兰，你们两人自由恋爱，家人不干涉。” “不过既然结婚了，那就好好过日子。其他人其他事，都不要多想。” 迟爸爸也笑了，看见儿媳妇，不希望儿媳妇误会。 “人活着总要向前看，沉迷过去只能固步不前。舒兰、迟宴，你们都是聪明的孩子，走好自己的路。” 迟宴趁机握住白舒兰的手，轻声浅笑。 “爸爸，爷爷，王阿姨，多谢你们的提醒。我们感情很好，能走好以后的路。” 白舒兰也点头，“不过我们还年轻，需要长辈的教导。如果我们有不对的地方，还请指出来。” 迟爸爸和迟爷爷对白舒兰的态度，都很满意。 王丽雯则是如临大敌，刚刚她说的那些话，被白舒兰四两拨千斤似的，反击回来。 她本来还想贬低白舒兰家庭普通，还在乡下待了三年，配不上迟家。 可这白舒兰一点不生气，还顺着她的话，说她女儿迟敏需要管教。 更加气人的是，公公和丈夫居然觉得有道理。 王丽雯一直当家惯了，以前迟宴在她手下过得憋屈，但还说不出来。 现在她当然不允许白舒兰翻出她的五指山，笑得更加温柔。 “舒兰，迟宴，你们都已经结婚了，成家立业，在外面住，不像话。” “我已经给你们收拾好房间，你们就住在家里。一家人，总要团团圆圆，才好呢！” 王丽雯知道公公和丈夫一直想让迟宴回来住，但她知道迟宴一定不会回来。 以前每次提这个问题，迟宴都会生气，甚至发脾气。 这次应该也不例外。 白舒兰能够明显感觉到迟宴握住她的手，用力了一些，可见迟宴的内心波动。 很显然不愿意。 就在迟宴刚要冷硬反驳的时候，白舒兰笑笑，看了一眼迟宴，另一只手握住迟宴的手。 “多谢王阿姨，给我们收拾房间。我们也想跟家人一起住，一家子团聚，一定特别温馨。” “不过，姥姥和姥爷年事已高，身体也不像以前那样硬朗了。我和迟宴实在放心不下。” “爷爷和爸爸深明大义，想必也不想姥姥和姥爷晚年膝下空虚，所以我们两人商量，平时上班时间，跟姥姥和姥爷住一起，方便照顾姥姥和姥爷。” “到了周末，我和迟宴过来住一晚，来爷爷和爸爸身边尽孝，全了我们做晚辈的孝心。” 迟爷爷想到亲家夫妻，只有一个女儿，而且还早早去世了，想让迟宴陪着，也在情理之中。 “这样就挺好，迟宴、舒兰，你就替你们婆婆尽孝。周末，有空就来。” 迟爸爸也笑了笑，想到了早逝的妻子。 “我这一天天忙得不着家，除了周末有点空，平时回到家都很晚了。” “就算住在一起，也未必有时间相处。我没空照顾岳父岳母，你们小两口住在两位老人家身边，也能照顾。非常好！” 王丽雯震惊了。 一向屡试不爽的招数，居然就被白舒兰三言两语化解了？ 王丽雯的震惊落在白舒兰的心里，也让白舒兰十分无语。 王丽雯如果只是这样的段位，就把迟宴闹得灰头土脸。 只能证明，迟宴在家庭关系处理上，也太菜了吧！ 王丽雯面露失落，但勉强挤出笑容。 “哎，我把三楼最大的房间，给你们收拾出来。不天天住，真是可惜了。” 白舒兰嫣然一笑，声音温柔。 “王阿姨，你的一片苦心，我们当然知道。整理出来的房间，怎么能算白费呢？” “我们周末还要回来呢，住一晚，也让迟宴和爸爸，爷爷多聊聊工作上的事情，一定受益匪浅。” 白舒兰给迟宴使了个眼色，让他应一声儿。 迟宴笑笑，点头，“嗯，对，就是这样好。我毕竟年轻，有很多不懂的地方，的确需要长辈的指教。” 迟爸爸一愣，“迟宴，你成熟懂事了。” 迟宴点头，表情认真，“那当然，我现在成婚了，成家之后，当然要立业。” “以前不懂爸爸身上的重担，现在我懂了。等到我以后有了孩子，我就能理解更加透彻。” 迟宴很聪明，跟白舒兰学到了正确处理复杂家庭关系的办法。 第92章 你思想有问题！ 有生之年，还能听到孙子迟宴能说出这样一番话，迟爷爷觉得现在闭眼，也不用担心孙子以后的前程了。 就算残疾了，但只要眼明心亮，照样非池中物。 “好，好孩子。”迟爷爷笑了，孙子有这么大的改变，应该是受到妻子白舒兰的影响。 这是个好孙媳妇。 在迟爸爸的心里，这是个好儿媳妇。 在不远处的迟夏，也真心高兴。 他心里敬佩大哥，但跟大哥的关系一般。每次说着说着，家里就吵起来了。 真高兴现在大哥能跟爷爷和爸爸平静地交谈，一家欢乐。 大嫂真厉害。 不高兴的应该只有王丽雯，她收敛轻敌的心态。 以前的那种段位的挑拨不着痕迹地挤怼，对白舒兰和迟宴没用了。 她嫁到迟家，生下一儿一女，就把迟家的一切都看成自己儿子的。 只是现在儿子还小，等到成年，能够担事儿，还得十年。 可迟宴年轻力壮，又能得到公公和丈夫的信任和欢心，十年之后，就算是残疾，但也会有点出息。 一旦迟宴强大到脱离掌控，绝对不会屈居她儿子迟夏之下。 既然白舒兰能够让迟宴有这么好的改变，那只要毁掉了白舒兰，迟宴就会跟以前一样，甚至更加冷酷偏激。 想到这，王丽雯心里稍微松口气。 来日方长，以后总能找到合适的机会。 “迟宴，你坐一会儿。舒兰，你跟我去厨房看看，饭菜做好了吗？” 白舒兰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并没有拒绝。 “好啊，不过我笨手笨脚的，王阿姨可别嫌弃我。” 王丽雯时时刻刻都在表现自己贤妻良母的“品质”，一边走，还一边交代白舒兰。 “这女人，就是伺候男人的。自古以来，相夫教子，把男人和孩子管好了，就是成功的女人。” 白舒兰笑了笑，温柔地反驳王丽雯的洗脑。 “王阿姨，您是在妇联工作是吧？” 王丽雯不敢大意，但也想表现自己工作能力很强。 “是的，平时都是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事情。只要女人安分了，家庭和睦，男人也能安心工作，这是我们妇联工作的主要内容。” 白舒兰笑了笑，又问：“那您应该知道咱们这里妇女出来工作有多少？” “当然知道，八成以上的女性，都有工作。家里家外一把抓，才是我们新时代女性的楷模。” 这样的楷模，可真够累的。 白舒兰语气平缓，“王阿姨，虽说你是长辈，但作为一家人，我不得不说，你工作思想有问题。” 王丽雯一愣，声音也高了一些，自以为傲的工作，怎么就有问题呢？ “舒兰，虽说你是晚辈，我不该跟你计较，但你无凭无据说我工作思想有问题，这是对我辛苦工作的否定。” 白舒兰笑笑，“王阿姨，您别急，听我仔细给你解释。你的思想停留在民国之前，却用这些思想指导新时代女性的工作。” 王丽雯不乐意了，顿时急了。 白舒兰这句话，岂不是给她扣上老封建的大帽子？ “舒兰，你第一次上门，这样跟我说话，合适吗？” 白舒兰心里冷哼，她也是第一次上门，这王丽雯就要求她像个封建小媳妇一样。 这也不合适！ “王阿姨，你刚才是不是说了，女人自古以来都是伺候男人的，这话就不对。” “夫妻相扶相持，是革命伴侣，是平等的，不存在谁伺候谁。” “孩子是男人跟女人一起生下来的，需要父母双方共同抚育。父亲也不能做撒手掌柜，古人还说子不教，父之过。” “现在妇女也能顶起半边天，在外面工作，回到家里，还要辛苦带孩子做饭，男人当大爷，甩手掌柜，什么都不干，其实这是对女性的变相压榨。” “你不能只要求女性进步，不要求男人进步啊？要是按照您说的这样，以新时代的要求女性，不仅家里弄好，家外也要干活，这可比封建地主老财还刻薄呢！” 白舒兰的话，王丽雯目瞪口呆，不知道如何反驳。 这时候，迟敏从楼上下来，看到妈妈被白舒兰说得哑口无言，以为白舒兰欺负她妈妈。 她跟个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 “白舒兰，别以为你成了迟宴的媳妇，就对我妈吆三喝六，不尊重我妈，更不能欺负我妈。” 白舒兰可不能背黑锅，“小敏，你误会了，我和王阿姨在讨论工作问题，不存在欺负。” “还有，迟宴是迟家长子，是你的长兄，你直呼其名，是谁教你的啊？爸爸，还是爷爷？还是王阿姨？” 四两拨千斤，笑容可掬的背后，攻击力十足。 她算是明白迟宴一提到迟家老宅，为何这么反感了？ 她这一会儿，就接了王丽雯抛过来的这么多“软刀子”。 王丽雯见公公和丈夫面色变了，厉声呵斥迟敏。 “没大没小的，那是你大哥，快给你大哥大嫂道歉。” 见女儿还倔强不认错，王丽雯走到女儿面前，对着女儿眨眼睛。 迟敏见大家都看向她，这才意识到刚才反应过度。 “我，我只是担心我妈。对不起大哥大嫂，你们别跟我一般见识。我这性子就这样，莽莽撞撞的。” 白舒兰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人，明明知道自己莽撞，还不克制，而且还以此为理由，让别人迁就她。 惯的！ 对于这样的人，白舒兰有另外的对策，那就继续惯着她。 早晚有一天，有人不愿意惯着她，然后教她做人！ 白舒兰笑笑，“本来就是误会，哪能上纲上线呢？” 王丽雯也笑了，“走，我们去做饭。你说的，我记下了，我也要反思，才能不断进步。” 等到白舒兰进去之后，王丽雯直接让保姆出去了。 她笑着对白舒兰说：“屋里这么多菜，你看着做，我们都不挑口。” 白舒兰抿嘴一笑，“我可不会做饭，怕浪费了这些好东西。李阿姨知道大家的口味，还是让李阿姨做吧。” 王丽雯当然不想错过这个光明正大拿捏白舒兰的机会。 这时候，迟宴转头对白舒兰说：“舒兰，我腿疼，给我揉揉腿！” 第93章 你们怎么好上的？ 白舒兰还想着直接在菜里倒半斤醋，做得难吃，以后就不用她做饭了。 不过，这会给王丽雯留下把柄，在外是她不会做饭，不是那种能够照顾人的好女人。 现在迟宴叫她，白舒兰犹如听到天籁一般，声音清脆。 “好的，迟宴，我马上过来。王阿姨，我先过去了。” 说完，白舒兰转身，脚步轻快地坐在迟宴的身边，装模作样地帮迟宴按摩腿。 不过，按了两下，就被迟宴捉住了手，窝在手心。 “放心，以后有孩子了，我一定帮忙带孩子，不让你一个人受苦。” 这话一出，迟爸爸和迟爷爷的目光都看向了白舒兰。 儿媳妇/孙媳妇这是有了？ 白舒兰面上微红，“哪这么快啊！急什么！” 听到这话，迟爸爸和迟爷爷，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望！ 刚开始还觉得迟宴可能人家小姑娘耍流氓了，不好，但现在又觉得流氓耍少了！ 看到儿媳妇尴尬，迟爸爸笑笑，岔开话题。 “舒兰，刚刚你跟你王阿姨说的那些话，我觉得有道理。” “以前的女性，只要管好家里，照顾好孩子，伺候好男人，就行了。” “可现在女性，不仅要做这些，还要忙一天的工作，更加辛苦。” 迟爷爷也面露疑惑，“那我们干革命闹革命这么多年，在妇女解放方面是不是错了呢？” 既然一家人聊到这个话题，白舒兰也表达自己的见解。 “新时代的婚姻，还是有很多进步性，结婚自由，离婚自由，就连父母也不能盲目地决定儿女的婚姻。” “另外一个方面，咱们国家在五四年就提出了同工同酬。只要女性能跟男性做一样的工作，一样的劳动成果，那么就可以得到一样的报酬。” “这两点都是翻天覆地的变化，是解放妇女的关键成果。至于我刚才说的，属于家庭伦理方面的范畴。” “不管男人和女人组建家庭之后，在女人踏出去工作的那一天开始，男人的重心也要相对往家庭倾斜，替女性分担家务或者教育孩子。” “只有这样，才能够促进家庭和谐。一味地要求女性付出，而不理解她们的辛苦，会有非常严重的后果。” 迟敏看到白舒兰在那边跟爸爸和爷爷侃侃而谈，非常不顺眼。 现在听到白舒兰说这样的话，忍不住反驳。 “照你这么说，女人干脆不结婚不生孩子了呗！” 白舒兰点了点头，看向迟敏，“你这话真说对了！” “随着社会的进步，技术的发展，机械在工业和农业上的运用，会大大提高生产力。” “很多工作对体力的要求并不大，因此男女之间的差别就不大，甚至在某些行业女性做得比男性还好。” “在人身自由的情况之下，女人参加工作，可以赚钱，可以生孩子，可以自己带孩子，对男人的依赖就越来越少。” “呵呵！”迟敏的笑声多了几分嘲讽，“女人不结婚就生孩子，那是搞破鞋，还不被人笑话死啊？” “我说大嫂，你年纪轻轻的，没什么见识，并不要紧，但你也不能夸夸其谈！” 白舒兰也知道她的言论太过超前，并不跟迟敏争论。 “现在我们还受以前的思想影响，相对封闭。” “咱们真的没必要在这时候争论，咱们等到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之后，你我都还活着，你就知道我说得到底对不对。” 迟敏不以为然，趁机反击白舒兰。 “反正我就觉得大嫂说话不靠谱，我大哥虽然残疾了，但你也不能欺负我大哥！” 不过迟宴并不领情，一个是真心对他的白舒兰，一个是从小跟他有点不对付的同父异母的妹妹。 迟宴毫不犹豫地相信白舒兰。 “别人怎么想，我管不着，但是我觉得你大嫂说得很对！” “以后我们这个小家，要辛苦你大嫂，我也会把一部分精力放在家庭。” “你以前跟我没大没小，我可以跟你不计较。但如果你不尊重你大嫂，正所谓长兄如父，我会替爸爸教训你。” 迟敏听到这话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这还是原来的那个木头大哥吗？ 以前不管她说什么，大哥迟宴都会冷冷地看着她。 从来不跟她计较！ 可现在为了白舒兰，大哥迟宴居然警告她。 吃敏不敢挑衅大哥的威严，也不敢在爸爸和爷爷面前造次，点了点头。 “是，大哥。” 迟夏看到犹如冰块一般的大哥，现在如沐春风，颇为好奇。 “大哥，你和我大嫂怎么好上的？” 迟宴轻笑，表情也多了几分松动，“以前是同学，前段时间见到了，心动了，就赶紧娶回家。” 迟爷爷觉得很有道理，“既然喜欢，那就娶回家。犹犹豫豫，吃……什么都抢不到热乎的。” 迟爷爷见孙媳妇在，说话要文雅一点，只得改口。 外面客厅里，聊得开心。 厨房里，李阿姨小心翼翼地做饭，不敢多看后面的王丽雯。 本来这王丽雯想给儿媳妇一个下马威，让儿媳妇做饭。 做得好，以后儿媳妇来了，都让儿媳妇做；做得不好，还能趁机说几句儿媳妇。 可人家迟宴护得紧，还没动手做饭呢，就把媳妇叫走了。 作为在迟家工作十几年的保姆，李阿姨对王丽雯非常了解。 正因为如此，她比平时更加小心，就怕做不好，被王丽雯批评。 果真气不顺的王丽雯，见李阿姨哪哪都不顺眼，找个由头出气。 “李阿姨，你看看这酱油，倒太多了。” “那个醋熘白菜，醋放多了，太酸！” “这骨头炖得时间有点短，老爷子牙齿不好，咬不动！” …… 李阿姨背着王丽雯，不停翻白眼。 如果不是看在迟家老爷子当年对她丈夫有救命之恩的份上，她早就摔了锅铲子，揍人了。 这可是新社会，她做保姆，只是一份工作，王丽雯至于这么高高在上吗？ 见李阿姨一直不说话，王丽雯也出够了气，这才转身离开。 她让自己的脸上面带微笑，端着刚刚做好的饭菜，放在饭桌。 李阿姨哼了一声，端几个菜盘子，一会儿就说这是自己做的，脸皮真厚。 第94章 一句话化解 能骗得了大大咧咧的男人，但骗不了李阿姨的火眼金睛。 等到饭菜都端上桌，王丽雯笑眯眯，“我做好饭菜了，过来吃饭吧。” 于是大家洗洗手，纷纷过来吃饭。 迟刚见妻子额头上有汗，“辛苦了。” 王丽雯笑笑，“不辛苦，难得迟宴和舒兰过来，应该的。” 吃过饭，白舒兰推着迟宴的轮椅，陪着迟爷爷和迟爸爸一起散步。 这时候，很多人出来散步。 见到人，迟宴介绍白舒兰给大家认识。 迟爷爷和迟爸爸，也表现出很满意白舒兰这个孙媳妇。 很多人都知道迟宴娶了一个好看的媳妇，听说还是设计师，外贸销售员。 转了一圈回来。 迟爷爷拿出来两个盒子，“舒兰，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和新婚礼物。希望你和迟宴，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迟爸爸暗自庆幸看到之前父亲准备的两份礼物，要不然这时候，多尴尬。 “舒兰，我这也有一份见面礼，还有一份新婚礼物。另外，这个信封里，是给你们一千块钱和一些票据。” “你买几身衣服和新婚用的东西。如果不够，再跟我说。” 迟宴直接拒绝，“不用，姥姥和姥爷都准备好了。” 这话一出，迟爸爸就尴尬了。 白舒兰连忙接过来盒子和信封，连忙补救。 “姥姥和姥爷准备了，但咱们也不能拒绝爸爸的一片心意。爸爸，迟宴不要，我要。” 迟爸爸听到这话，哈哈大笑，“对，你姥姥给你准备的，算是他们的，我准备的是我这个做父亲应该做的。” 尴尬的气氛，瞬间被白舒兰化解了。 王丽雯还想看迟宴和迟刚父子二人吵架呢，没想到白舒兰一句话就让父子二人尽释前嫌。 这白舒兰厉害啊！ 不仅收服了迟宴，居然还让丈夫和公公另眼相看。 其他人都送了两份礼物，她送了一份，好像不太合适，又赶紧去楼上拿下来一块厚呢子布。 “舒兰，这个胸针是我的心爱之物，现在送给你。这块大红色的呢子布料，现在用不到，但冬天的时候，可以做成大衣。” 对于王丽雯送的礼物，白舒兰并不排斥。 以后迟敏和迟夏结婚，迟宴作为长兄都要花钱的送东西的。 属于礼尚往来而已。 “谢谢王阿姨，我很喜欢。” 看到白舒兰那么喜欢，笑得那么甜，王丽雯心里腹诽。 到底是没见识的，一个银胸针，都能这么喜欢。 迟夏送给大哥大嫂一人一支钢笔，喜笑颜开。 “大哥，大嫂，这是我用自己的零花钱买的。不是什么好的钢笔，你们别嫌弃。” 对这个爽朗的小叔子，白舒兰觉得还不错。 “谢谢你，迟夏，钢笔很好，我和你大哥正需要。” 迟宴也笑了，他跟这个弟弟年龄相差有些大，但也知道迟夏是个没心没肺直爽的人。 迟敏根本就没准备礼物，现在大家都给了礼物，尤其是被父亲和爷爷盯着，让她坐立不安。 “我……我的礼物还在上面，我去拿。” 王丽雯对女儿的不长记性，非常生气，表面功夫都不会做，以后能有什么大成就。 “这丫头毛手毛脚的，我跟她一起买的，居然忘了拿下来，真是的。” 说着，王丽雯跟着迟敏一起上来。 到了迟敏的房间，王丽雯面色阴沉，压低声音呵斥。 “小敏，你到底怎么回事？明明我之前交代你，要给你大哥大嫂准备新婚礼物。” “你呢，准备在哪呢？当着你爸爸和爷爷的面，你都敷衍，以后还能做什么大事儿！” 迟敏挠头，“昨天光顾着玩，忘记了。妈，现在你看看，我这屋里有什么适合当礼物的？” 王丽雯见女儿如此，颇为几分恨铁不成钢。 “把你首饰盒拿出来，我看看。我一个不喜欢的银胸针给了她，她就很喜欢。” “我记得以前给你一副银耳坠，你嫌老气，不想戴，找个帕子抱起来，送给白舒兰。” 迟敏听到这话，长舒一口气，“对啊，那个银耳坠，我就试了一下，还是新的。” 迟敏找到那副银耳坠，包在一块新帕子里。 王丽雯小声提醒，“小敏，我再说一遍，就算你不喜欢白舒兰和迟宴，但面子功夫也要做，尤其是在你爸爸和爷爷面前。” 迟敏脸上红红的，点了点头，“妈，我知道了，以后一定记住。” “今天我就不教训了，下次再不注意，我一定会惩罚你。”王丽雯再三警告。 直到迟敏再三保证，母女二人才下楼。 迟敏把银耳坠送给白舒兰，白舒兰来者不拒。 白舒兰也当众打开迟敏送的礼物，表示很喜欢这个银耳坠。 白舒兰在心里大约估价，以后迟敏结婚，她就送稍微比银耳坠贵一些的礼物就行。 一家子其乐融融，迟爷爷和迟爸爸都很高兴。 以前每次只要迟宴回来，家里总会有争吵。 次数很多，以至于大家都不记得因为什么吵架，只记得每次迟宴回来，家里就不安宁。 这正是王丽雯日积月累的成果，迟宴就算明白，因为不想说，所以误会也越来越多。 迟爸爸问：“你们准备什么时候举办茶话会啊？” 迟宴想了想，“那就下周末吧，亲朋好友都有时间。” 迟爷爷笑了，“好，大院那边有礼堂，到时候，租用两个厅，买点花生瓜子茶叶糖果。” 新事新办，不能铺张浪费。 “行啊，爷爷，我和迟宴都听您的安排。” 迟宴也点头，“有劳爷爷，爸爸，王阿姨了。” 迟宴现在也找到诀窍了，只要说几句好话，就能省很多事情。 白舒兰赞许地看向迟宴，孺子可教。 迟爷爷笑了，“应该的，我们做长辈的给你们操办婚事，是我们的责任。只要你们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迟宴点头，眼露感激。 “爷爷，这些年让您和爸爸费心。以前是我不对，以后我会换位思考，不再像以前那样固执。” 迟宴的这一番话，直接让迟爷爷和迟爸爸红了眼睛。 他们从来不怀疑迟宴的能力，就担心迟宴的性子太硬，过刚易折。 现在迟宴懂得婉转，懂得迂回，他们彻底放心了。 就算迟宴腿残疾，以后日子也能有不错的前程。 第95章 蔡厂长求助 下午四点多，迟宴和白舒兰告辞。 看着远走的车，迟爸爸擦擦眼泪，扶着老父亲。 “爸，在今天，我觉得我这个父亲做得没有那么差，迟宴的母亲也能放心了。” 迟爷爷也感慨万分，“迟宴真正长大了。” 后面的王丽雯听到公公和丈夫的对话，低着头，眼露憋屈。 她嫁给迟刚这么多年，终归还比不上一个死人。 不管是丈夫，还是公公，都对那个死去的前妻，念念不忘。 车上，白舒兰放松地靠在后座椅背上。 “迟宴，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回去了？” 迟宴笑了，“错，以前不愿意回去，但以后你陪着我，我愿意回去了。” “我以前太笨，也懒得理，话赶话，就跟我爸吵起来了。现在想想，挺蠢的。” “无处不在被排挤，也难怪你会不高兴。”白舒兰笑笑，“好了，不说这些了。姥姥和姥爷一定担心我们，快点回家。” 迟宴感慨，“这些年，让姥姥和姥爷操心了。” 回来之后，果然看到王姥姥和王姥爷在门口不远处，跟别人聊天。 当白舒兰和迟宴回来，两位老人家笑了。 看到迟宴神态轻松，心情很好，两位老人家放心了。 回到家里，迟宴跟王姥爷下棋，王姥姥把白舒兰带到屋里问话。 “舒兰，虽然你们说这一次很顺利，但我还想知道经过。跟我说说呗！” “我特别好奇，这次迟宴回来，居然是笑着回来的。以前每次过来，回来都要闷闷不乐。” 白舒兰见王姥姥担忧，抿嘴一笑，“姥姥，您别急，我从头到尾跟您说……” 王姥姥听完之后，十分心疼以前的迟宴，幽幽叹息一声。 “哎，以前我们虽然猜到，但毕竟不在跟前，而且迟宴也不说，也没法跟迟家那边理论。” “现在你跟着迟宴过去，以后迟宴再也不会吃这种哑巴亏了。王丽雯那样的手段，上不得台面，你这样应对就好。” “在那个家里，老迟和迟刚才是最重要的，跟迟宴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也不要强求。” “他们愿意好好相处，你们作为长嫂和长兄，要大度一点。如果他们不愿意，还挑三拣四的，你们也不要惯着她。” 白舒兰点了点头，“姥姥，我晓得。总之这次，见面的过程，还算顺利，瑕不掩瑜。” “其实对于王丽雯的心思，我也明白，她担心迟宴能力强，抢占迟家的资源。” “同时呢，她也不敢过分得罪迟宴，因为迟宴能力强，能让迟家更上一层楼。她更想利用迟宴，壮大她儿子的以后的成就。” “不过那个迟敏眼瞅着就那样，不太聪明，但自以为很聪明，被家里保护太好，宠坏了，未来不给家里迟家招祸就不错了，不会有大出息。” “至于迟宴，现在看着是个爽朗的小伙子，才十五岁，距离他能够独当一面，至少要五到十年。” 听到白舒兰的话，王姥姥眼眸里多了几分笑意。 “对，等五到十年之后，迟宴的高度，不是迟夏能够比得上的。因此，你们没必要现在就提防。” “只要足够优秀，才能不惧怕别人的竞争。你和迟宴都是聪明的孩子，我和姥爷能放心了。” 在外面，迟宴跟王姥爷一边下棋，一边说话。 虽然迟宴没有说话，但王姥爷能够感受到迟宴释放出来的悠然状态。 心宽，心静。 才能志高，志远。 他的外孙就算残疾了，那也是个十分优秀的人，照样能够建功立业。 就在王姥姥和白舒兰准备做晚饭的时候，蔡厂长亲自上门了。 王老爷认识蔡厂长，以前是纸绳厂的销售部门主任，现在是草帽厂的厂长。 “小蔡，你怎么有空过来啊？” 白舒兰从厨房探出头，笑着问：“蔡厂长，您是来找我的吗？” 蔡厂长面露苦涩，“还真不是，这次是来请王老工程师帮忙。” 说完，蔡厂长从袋子里掏出来新做好的纸绳，对比之前那一批被纸绳厂当做次品的纸绳，就能看出来差距。 “上次机器出事了，做出来适合制作草帽的纸绳。现在专门让他们做这样的，他们居然做不出来了。” 一听这话，白舒兰也是一愣，心里咯噔一下，这可不是小事，弄不好，完不成订单。 白舒兰擦擦手，拿过来刚刚做好的纸绳，拿在手里仔细查看。 不管是韧性，还是光泽的，的确跟以前不一样。 白舒兰面露担忧，看向王姥爷。 “姥爷，您有办法吗？蔡厂长，咱们的生产任务本来就很急，现在剩下的纸绳，还够几天用的？” 蔡厂长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我盘点了库存，还剩下不足两天的原材料。” “如果没有纸绳，就只能停工，等到纸绳制作出来才能继续开工，工期更紧了。” 王姥爷见两个着急，温和笑笑。 “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事关草帽厂的生死存亡，我会竭尽全力。” “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拿资料。之前的数据，我都记录在册呢。到时候调试几次就行了，我一定争取在原材料用完之前，给你们调试出来。” 说完，王姥爷进屋找到自己的笔记本，装在一个皮的男士手提包里，跟着蔡厂长走了。 王姥姥心疼，“这还没吃饭呢，一忙起来，就顾不上吃饭。” 白舒兰想了想，“姥姥，咱们做好韭菜盒子，再给老爷烧点菠菜鸡蛋汤，我给送过去。” 迟宴刚要说，他陪着白舒兰送过去，小周急匆匆从外面过来。 “领导，单位有事，让我们过去一趟。” 迟宴面色微变，交代一声，“舒兰，你和姥姥在家，晚上不要出门。” “我现在有公务，必须出去一趟。” 白舒兰点头，能让小周这样着急的事情，绝不是小事。 “放心吧，家里有我呢。我照顾姥姥和姥爷。” 迟宴原本凝重眼神，多了笑意和温暖，“好，等我回来。” 或许他马上就不需要装残疾了。 迟姥姥拿了一些鸡蛋糕，让小周拿着，路上吃，“就算再忙，也要吃东西。饿肚子，没力气。” “好，我听姥姥的，都拿着。”迟宴没有拒绝，不想让姥姥挂念。 等到王老工程师和迟宴都离开了，王姥姥神情有些落寞。 第96章 太不容易了 “姥姥，有糊味。”白舒兰见状，赶紧转移王姥姥注意力，让她有事情做。 果真，王姥姥听到这话，赶紧回厨房，继续做韭菜盒子。 等做好了之后，她和白舒兰吃了之后，装了满满一饭盒，又在另一个小桶状的饭盒里，装了满满的鸡蛋汤。 “舒兰，走，咱们给你姥爷送吃的去。我担心他一忙起来，就不吃饭了。” 白舒兰点头，欣然应下，“行啊，姥姥，我也担心草帽原材料的事情。” 这次是白舒兰锁门，并且用头发，做了十分隐蔽的防进入设置。 白舒兰有备无患，小心一定更好。 这里距离纸绳厂有七里路。 白舒兰拎着装着鸡蛋汤的饭盒，另一只手挎着王姥姥的胳膊，走在路上。 王姥姥的另一手拎着装韭菜盒子的饭盒，“舒兰，你现在两份工作挺累，如果受不了，就别干了。” “我和姥爷都有退休金，而且你姥爷平时还给别的厂做顾问，一个月加起来有两百多块钱。” “加上迟宴的工资，你自己的工资，很多了。别累着自己，不要仗着自己年轻，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白舒兰应下，“姥姥，我知道。不过我不能现在休息，草帽厂这个月加班加点赶四万顶草帽。” “为此，还招收了将近三百人。这个月过后，詹姆斯那边只有每个月一万顶的草帽订单，到时候工人有剩余。” “我不希望这些年轻人刚刚有希望，又因为订单不足，失去工作，所以我想寻找更多订单。” 王姥姥侧头，看向白舒兰一脸认真表情，“年轻人，有责任心，有闯劲儿。” “我也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年轻真好，天不怕地不怕。就算累得浑身酸疼，睡一觉之后，第二天起床，又能生龙活虎。” 白舒兰笑了，“嗯，我就是这样。如果年轻人都不努力，我们这个国家还有什么前途。” “少年强在中国强。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中国青年满腔热血，以青春之我，创建青春之国家。” 王姥姥此时眼睛里有了水雾般的光亮，喃喃自语，“以青春之我，创建青春之国家。” “哎，这让我想起我和你姥爷留学法国的时候，很多青年人，为了寻求救国真理，在异国街头努力着，奋斗着。” “我们唱着国际歌，燃烧青春，义无反顾。虽然这些年多有波折，但我仍旧相信未来更好。” 白舒兰点头，也无比坚信，“的确会好的，以后我们楼上楼下，电灯电话。” “人人都能吃饱，有洗衣机，有电冰箱，有电视机等多种多样的家电，也像国外那样路上络绎不绝的汽车。” “我们拼劲两代人，三代人的努力，冲破国外的封锁，终于赶上了国外发达国家，甚至在一些尖端科技上领先全世……” 白舒兰没有夸大，只是把她重生之前的社会说了一遍，当然也包括她曾经做过的工作。 为了缩小贫富差距，国家进行的扶贫工作。为了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有抱负的年轻人，前赴后继，继续负重前行。 王姥姥那双眼睛里，有着不敢置信，“舒兰，我们以后真的能达到那样吗？” “当然！”白舒兰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对于未来毋庸置疑。 “真好，可惜我可能看不到了。”王姥姥眼露希冀，根据白舒兰的描述，开始想象，“等真等到了那日，请你和迟宴一定家祭无忘告诉我。” 白舒兰笑了，“姥姥，您今年才六十三岁，四十年，也只不过一百零三岁从，您长命百岁，就能看到了。” 王姥姥认真想了想，眼里的渴望炙热。 “你描绘的目标太美好，我真想看到。将来我死了，我要把这些告诉我那些为了牺牲的朋友战友。” 白舒兰听着王姥姥的低语，不知道为何，眼睛不由得酸酸的。 现在来到七十年代，白舒兰深切感受到华国太不容易了。 改革开放之后，用了四十多年的时候，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而且对成为世界第一，实现民族崛起，深信不疑。 这需要很多人的努力，奋斗。 这时候，她想起曾经最喜欢的一句话。 “我们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人民有信仰，国家有力量，民族有希望。目光所至皆为华夏，五星闪耀皆为信仰！” 她最喜欢的一首歌《万疆》，红日升在东方其大道满霞光，我何其幸生于你怀，承一脉血流淌…… 到了纸绳厂，王姥姥正在跟工程师们一起商量，准备几套调试方案。 事关草帽上的外贸订单，从上到下都非常重视。 现在外汇紧俏，国家用外汇的地方太多，大家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赚外汇的机会。 尤其是像草帽厂这样的工厂，组建简单，而且投资少，还能安排很多待业青年。 白舒兰端来一盆水，“姥爷，洗手，先吃饭。” 王姥爷此时的确饿了，洗了手，过来吃饭。 “姥爷，虽然很急，但您要稳住，别慌张。” 王姥爷颇为自信，“舒兰，这话应该是我安慰你。别担心，这些事情落到我手里只是小事。” “我保证今天晚上经过调试，明天就能生产出来，草帽厂需要的纸绳。” “不仅如此，我这次成绩收集各种参数，为下一步你提出来的其他颜色纸绳做准备。” 白淑兰长舒一口气，作为有经验的工程师，王姥爷一直工作在一线，对这些机械非常了解。 虽然白舒兰不希望王姥爷熬夜工作，但在这时候王姥爷绝对不会休息。 王老爷快速地吃了韭菜盒子，喝了鸡蛋汤，继续忙于工作。 白舒兰站在车间门口，看到车间里工程师们忙碌的身影。 有时候困乏了，因为在车间不能抽烟，所以大家哼唱着，“咱们工人有力量……” 这时候白舒兰深刻地体会到，虽然现在物质生活不丰富，但人的精神却非常饱满。 王姥姥见白舒兰一直站着不愿意走，拉着沈冰竹的小手。 “舒兰，咱们回家吧！你姥爷心中有数，你在这边也帮不上忙。” “不如回去早点休息，多想想如何拿到更多外贸订单，多想想如何能够设计更多的草帽款式。” 白舒兰点了点头，“姥姥说的是，各司其职，各展其能！” 第97章 有人偷偷进入家里 走在昏暗的路灯下，两个人的身影在地上留下很长的影子。 她们在路上讨论，如何设计好看的帽子和包包。 谈到关键的地方，白舒兰还会拿着树枝在地上画。 王姥姥看到灵感所致的鸟，也非常欣慰。 有时候还会给出自己的观点，她在国外生活过。 虽然那是四十多年前，但她的审美一直非常优雅。 给出来的建议，总能让白舒兰眼前一亮。 六七里的路虽然不短，一路走回家并不觉得太久。 就在白舒兰和王姥姥回来的时候，恰巧看到秦淑媛站在她家门口。 白舒兰微微一愣，眼睛看了看门把手。 王姥姥笑了笑，跟秦淑媛打招呼。 “屋里没开灯，家里没人，刚才淑媛，你在敲门吗？” 秦淑媛掩饰有些慌乱的内心，“王奶奶，我并没有注意看你们家的窗户。” “晚上下班在家里没事，想过来找舒兰玩玩。还没敲门呢，你们就回来了。” 王奶奶笑笑，她知道白舒兰，并不喜欢秦淑媛。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现在不早了，你和舒兰明天还要上班，改日再聊吧。” 秦淑媛点了点头，声音温柔。 “王奶奶，您说的是。您和舒兰晚安！” 白舒兰也微笑着点了点头，维持着客气假笑的状态。 就在王姥姥拿着钥匙要开门的时候，白舒兰握住姥姥的手，接过来钥匙。 “姥姥，钥匙给我，我来开门。毕竟光线不好，您未必能看清。” 其实王姥姥眼神很好，但白舒兰这么说，她就顺手把钥匙给白舒兰来了。 在背着王姥姥和秦淑媛，白舒兰拿着钥匙开门的时候，仔细检查刚才她做的设置。 头发不见了。 当时离开的时候，白舒兰再三确定，没有外力，不可能掉落。 白舒兰的目光朝下，看到地上有断掉的头发，基本上可以确定有人偷偷进去。 后面的秦淑媛有些疑惑，但也不知道哪点不对。 刚刚她在家里，听到门口有动静，以为是迟宴回来了。 打开门一看，是一个陌生的背影。 虽然她没看到那个人的样子，但她确定没见过那个男人。 白舒兰一边开门，一边说：“姥姥，这天真热，我手都滑了，稍等一下，马上好。” 听到白舒兰没有异样，秦淑媛这才稍微放心。 “舒兰，王奶奶，晚安。” 白舒兰微笑，不动声色，“晚安！” 关上了门之后，白舒兰对王姥姥说：“姥姥，我先烧水，给您洗漱。” “好！”王姥姥应下，面露狐疑，看着白舒兰这边看看，那边看看。 白舒兰拉着姥姥往里走，然后在她耳边小声说：“姥姥，刚刚走的时候，我在门上用头发做了防进入设置，刚刚头发断了。” 听到这话，王姥姥一愣，“那你的意思是说，有人进来？” 白舒兰点了点头，“是的，姥姥，我烧水，您四处检查一下，咱们家里是不是被人放了多余的东西？” 王姥姥面色微变，“这要是在咱们家里放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咱们又得接受调查。” “舒兰，咱们明明锁了门，谁有咱们家的钥匙呢？不会是姓徐的吧？” 王老工程师拒绝徐厂长的邀请，坚决不接受纺织厂的返聘，最近得罪的，应该就是徐厂长。 听到这话，白舒兰皱眉，她也不确定。 “姥姥，掰手指算算，徐厂长，庄妙语，于雅丽，还有对门秦家。白家那些人，属于有贼心，没有贼胆。” 王姥姥一愣，“刚才秦淑媛站在咱们家门口，真的只是想看看咱们在家吗？” 白舒兰挠头，“未必。不过这里的确不适合咱们住在这里了。” 王姥姥想了想，“舒兰，你说的是。这边对我们心存恶意的人太多，明天我就搬家。” 白舒兰也不想见到秦淑媛，表面上和和气气的，内心别扭纠结。 这并不好相处。 白舒兰现在也不想跟秦淑媛多相处。 趁着烧水的功夫，白舒兰和王姥姥里里外外检查。 箱子里柜子里床底下，都检查了一遍，并没有被动过，也没有发现违规的东西。 洗了澡之后，白舒兰和王姥姥心存忐忑。 “什么也没找到，咱们还继续找吗？” 王姥姥摆了摆手，“不找了，舒兰，你早些睡觉。明天你不上班，正好我们整理东西，开始搬家。” “姥姥，那这边的房子呢？就这样空着吗？” 王姥姥思索片刻，“这是厂里的房子，当年分配给我们的。现在你姥爷不在这里做事，就把房子还给厂里吧。” 当年老厂长为了邀请王姥爷，盖好的房子，第一个分配给王姥爷，而且还是大房子。 白舒兰想了想，这可是京城的房子啊！ 现在已经在姥姥和姥爷的名下，白白给出去，也落不到真心需要房子的工人手里。 既然如此，她觉得还给纺织厂，就相当于便宜了徐广达。 “姥姥，这是房子是姥爷的，就算这里是纺织厂家属院，谁也不能把房子要走。” “你看楼上李工程师，不在京城，房子还在。您要是担心空房子不太好，那你就把房子便宜租给关系不错的人。” “对了，姥姥，现在能租房子吧？” 王姥姥点了点头，“当然能，私下租，有些不妥当，不过可以去街道办登记。我知道的不少人，因为工作调动，房子空了下来，租了出去。” 白舒兰点头，“那行，明天咱们搬家，就去街道办登记一下。咱们便宜租给别人。” 王姥姥想了想，点头，“不管怎么说，你姥爷在这里工作这么长时间，的确没必要把房子还回去。” “最主要的是，我觉得徐广达当厂长，我不想便宜他的那些爪牙。” 白舒兰深以为然，跟王姥姥一样的想法。 躺在迟宴的一米五宽的小床上，白舒兰心里总有一种隐隐不好的感觉。 迟宴今天突然离开，会不会有危险呢？ 王姥爷能不能调好机器，做出来跟之前一模一样的纸绳呢？ 至于开锁，偷偷进来的人，到底是谁呢？ 现在白舒兰特别怀念前世的摄像头，谁进来，都能拍到，证据确凿，直接报警。 第98章 收到国外传真 很多人说天眼系统，让人没有隐私。 但白舒兰知道前世那么好的治安，主要是依靠摄像头。 在关键地方都有摄像头，店铺家庭周围都有。 犯罪分子，能躲过一个，未必能躲过其他的，总能拍到。 怀着这样的杂乱的思绪入睡，白舒兰夜里睡得并不安稳。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起来的时候，王姥姥已经开始在打包了，额头上都是汗珠。 白舒兰顾不得刷牙洗脸，赶紧把姥姥的包裹接过来。 “姥姥，这么重的东西，我来就行，您老可是要长命百岁的，可不能不注意这些。” 王姥姥笑了，摆了摆手。 “东西收拾好，吃过饭之后，我就去找车，把这些东西都运过去。” “行了，姥姥，您等着，这些东西，我来收拾就行。”白舒兰笑道，“家里零碎不少，我待会去草帽厂买一些厚纸箱，装在里面，好拿好放。” 一老一少吃过饭之后，分头行事。 到了草帽厂，李主任也面露疲惫，眼里有血丝。 “李主任，您也在啊？”白舒兰打招呼，估计也担心原材料出问题。 李主任看到白舒兰，面露苦涩，“原材料那么重要的东西，现在出事了，我这一整夜都没睡。” “现在只剩下一天的纸绳，纸绳厂那边今天不能调试出来，咱们就要停工了。” “四万顶草帽，这个月估计要完不成了。再招工，我担心下个月只有一万顶草帽，估计除了成本，剩下的钱，不够发工资的。” 白舒兰能明白李主任的心思，这事情是李主任主导的。 成功了，李主任还能趁着四十五岁之前，升上去。 失败了，估计这辈子就是公社主任。 白舒兰安抚，“李主任，我姥爷很厉害的，就纺织厂的那些复杂的外国机器，我姥爷都能修好。纸绳厂的机器，也能调好。” “纸绳厂那边没有记录，但我姥爷记录当时的机器参数。有了这些，相对容易一些。” 李主任稍微安心，“对，王老工程师，经验丰富，一定有办法。” “对了，舒兰，你过来有事吗？” 白舒兰点头，“我担心厂里，过来看看。您好好安抚工人，让大家不要紧张，浮躁。就算一时的苦难，我们能够克服，别泄劲儿。” “另外，我和姥姥要搬家，需要一个硬纸箱。我来买一些。” 李主任听了，“那行，我交代仓库那边，让你以进价购买。” 工厂里的一针一线，都是公家的。 白舒兰有需要，坚决不会因为这点钱，犯错误。 崭新的硬纸箱，一毛钱一个，用来包装帽子的。 她要的是最大号的，一块钱就能买十个，足够用的了。 就在这时候，传真机里发出声音。 李主任和白舒兰的目光纷纷看过去，面露担忧，“舒兰，咱们就一个美国顾客，是那边的传真吗？是不是出事了？” 白舒兰赶紧把纸箱放下，走到传真机旁边，心里紧张，但面露期待。 等到所有内容都传真完毕，白舒兰这才拿起来传真的内容仔细查看。 李主任面露担忧，害怕外商那边又出幺蛾子，她要撑不住了。 白舒兰安抚李主任，不让李主任担心。 “李主任，别紧张，这不是坏事。的确是格林百货那边传过来的，希望我们帽子在达到两万顶之后，先发货。” “从咱们这边把货物运送到美国，需要一个月。提前半个月发货，他们就能提前半个月拿到货物。” 李主任想了想，心里核算。 “提前发货可以啊，之前的定金四万美元，咱们发了两万顶帽子，剩下的两万顶帽子，就没有定金了。” 白舒兰抿嘴一笑，“那边很有诚意，随着传真文件的，还有一张汇款单。” “上面显示两万美元，是剩下两万顶草帽的定金，其他贸易条款不变。之前我已经跟纸绳厂的销售打听了海运信息，我现在就联系海船。” 白舒兰已经熟悉贸易流程，接下来的事情并不难。 李主任听到这话，松口气，“还不错，这外商做事很讲究。别忘了打电话跟外贸局那边查查外汇到账了吗？” 白舒兰点头，“李主任，您放心，这是我的事情，保证办妥。” 李主任得知白舒兰和王姥姥要搬家，现在白舒兰要忙，就派了在街道公社做事的人带人帮忙搬家。 到了下午，白舒兰接到电话，外汇已经到账，并且还有传真。 另外，白舒兰又联系了对方传真过来的指定货船，确定发货日期等内容，然后写了一封信，利用草帽厂的传真，传送出去。 看到上面显示传真成功之后，白舒兰松口气。 经过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调试，终于调试出来跟之前编草帽，一模一样的纸绳。 经过蔡厂长跟纸绳厂的厂长商量，这一台机器，专门用来生产编织草帽的纸绳。 白舒兰拿到这些纸绳，仔细检查，确定没问题之后，就可以一直生产了。 “辛苦姥爷。”白舒兰看到王姥爷的眼里有血丝，十分心疼。 王姥爷笑笑，“幸不辱命，我跟蔡厂长说好了。等生产六万顶草帽用的纸绳之后，我们就可以调试加颜色的纸绳” 白舒兰眼睛一亮，“太好了，我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好看的彩色草绳。” “姥爷，您忙了一天，咱们一起回家。对了，咱们搬家了。” 突然搬家，应该出事儿了。 不过看到白舒兰神态自若，不急不躁，应该不是大事儿。 王姥爷一愣，当着外人并没有多问。 本来王姥爷要骑自行车回去，但蔡厂长见王姥爷累得不行，身体有些摇晃，赶紧派车送回去。 白舒兰跟着一起过来，在车上，王姥爷就睡着了。 幸好，白舒兰之前问了王姥姥新家地址。 作为司机对京城的路，都比较熟悉，不一会儿就到了。 白舒兰把姥爷叫醒，一起下车。 站在斑驳的大门前，王姥爷有几分惆怅。 白舒兰面露不解，看看门牌号，“姥爷，咱们没走错，这就是王家大宅。” 第99章 发现小册子 王姥爷点头，“是啊，我已经离开这里二十多年了。没想到还有一天能够回来。” 白舒兰笑了，“纵观历史，每个新的王朝见面也不是一开始就非常安定的。” “总要经过各种妥协，各种斗争，然后摸索出来正确的合理的方式，然后百姓安居乐业，开创盛世。” 原本还有几分惆怅的王姥爷，在听到白舒兰的话之后居然爽朗一笑。 “我读了那么多年史书，现在居然看不透这些，被你这小丫头点透了。” 白舒兰婉儿一笑，摇了摇头。 “只因老爷身在其中，所以才会有迷障。就跟那句诗说的那样，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姥爷，现在跳出迷障，一下就能想明白了，比我看得更加透彻。” 王姥爷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大门，然后轻拍门环。 古朴的铜环，发出沧桑而又质朴的声音。 不一会儿就听到脚步声，还有王姥姥的声音。 “稍等一下，马上来了！” 先从细小的门缝里往外看，刚看到是丈夫和白舒兰回来，王姥姥这才开门。 “机器调好了吗？” 王姥爷点了点头，“终于调好了，以后那个机器都用于制造编草帽的纸绳。” “那就好，不耽误订单。”王姥姥点了点头，“舒兰，你那边发货的事情怎么样了？” 白舒兰欣然点头，“也安排妥当了，就等着周五那天，集装箱过来装货。” 王姥姥彻底放心了，“那就好，咱们东西都搬过来了。” “纺织厂那边只剩下一些家具，而且我也到街道办把房子租出去了。” “现在需要房子的人很多，我们的房子很大，三个卧室，一个月租了十五块钱。” “都是没有分配房子的工人家庭住单人宿舍不行，不想在家里挤，才租的房子。” 白舒兰点了点头，“那挺好的，租金虽然不太高，但咱们也不缺这些钱。” 王姥姥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等到王姥爷洗了手，这才轻声问：“怎么突然搬家啦？这里距离香山宾馆近了些，但距离草帽厂又远了！” 王姥姥看向白舒兰，“舒兰，你没跟你姥爷说呀？” 白舒兰摇了摇头，“在单位人多眼杂，我也没好意思说！” “是这样的，姥爷。昨天我和姥姥给你送饭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在锁门的时候用头发做了一个非常结实的防进入设置。” “等我们回来的时候，我发现头发已经断裂，掉落在地。可见有人在我们不在的时候，开门进入。” “其实咱们都知道，那些锁，只防君子，不防小人，也防不住别有用心的人。” “一时半会咱们又不知道是谁，我担心有乱七八糟的人往里面放东西，陷害咱们。” “你昨天晚上我和姥姥商量之后，担心这是徐广达让人做的，所以决定搬家，不住在纺织厂的家属院。” 听到白舒兰的解释，王姥爷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你们突然搬家，原来有人摸进去了！如果咱们家没丢什么东西，那就不是小偷。” “不是小偷才更可怕，谁知道他们偷偷摸摸进来干什么呢？万一在咱们房间里放了一些反动书籍，或者一些莫须有的信件，咱们又要接受调查了！” 王姥姥深以为然，“我也怕这些！所以觉得早点搬过来早点清静。” “家里全部换成了更难开的锁，而且以后我也一直在家，在家里看家。” 白舒兰见王姥姥和王姥爷心情不好，出声开导。 “姥姥，姥爷，你们有没有发现最近街上的红袖章的少了？” “每天买菜，我当然发觉了。”王姥姥点了点头，“不仅如此，我还看到有城外的老乡，带着蔬菜过来卖，红袖章看到了也不撵了。” 白舒兰笑了笑，“对呀，这证明上面对这些管得不那么严了。” “未来会越来越自由，越来越开放，到时候就不用担心这些了。” 两位老人家相视一看面露苦涩，“但愿如此！” 吃过饭之后，白舒兰见还有很多东西，开始收拾她和迟宴的物品。 前段时间，王姥姥和王姥爷已经把这些房间，重新粉刷了。 里面只有简单的家具，都是用老榆木做的床和柜子。 白舒兰铺好床铺，把迟宴的衣服挂在衣柜里。 迟宴有一个小花瓶，是用子弹壳焊接起来的。 白舒兰把它拿下来放在书桌上，看到里面有个巴掌大的小册子。 白舒兰从里面拿了出来，瞄了一眼。 这一看，把白舒兰吓出一身冷汗。 很快，白舒兰相信这不是迟宴做的。 迟宴根本就不可能做这些事情，一定是有人陷害。 白舒兰赶紧把这些拿到前院，“姥姥，姥爷，我在迟宴的花瓶里找到了这个。” 王姥姥面露不解，“这是什么？” “你们看了，别说出来。”白舒兰递过去那个小册子，“我觉得有人这是在陷害迟宴。” 王姥姥打开一看，顿时露出惊疑不定的表情，没有说话，又递给王姥爷。 王姥爷额头上冒汗，“这绝对不可能是迟宴做的。” “那当然，迟宴前程大好，怎么可能做这些事情呢？就算残疾了，那也是国家英雄。” 白舒兰点头，深以为然，“我觉得这跟偷偷进入我们房里的人有关。”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咱们需要报警吗？” 王姥爷思考片刻，摇了摇头，“不能报警，报警了，没事也有事了。” “可是咱们现在联系不到迟宴，这东西放在咱们手里，被搜到，都得倒霉。”白舒兰面露担忧，觉得不能留下来。 王姥爷想了想，觉得白舒兰说得对，“这东西，的确不能留着。” 王姥爷打开那个小册子，把上面的内容大概记住，准备销毁。 到了厨房，用火钳子夹出来正在燃烧的蜂窝煤，然后把那本小册子扔进去，再把蜂窝煤放上去。 不一会儿，炉子里冒出来灰烟，那个小册子化成了灰，就连那些灰渍也被王姥爷收集出来，倒入马桶，冲进了下水道。 用惯了马桶，王姥姥和王姥爷过来修缮房子的时候，花了很多钱找人把下水道连通到附近的下水道。 王姥姥心有余悸，“不行，我得再检查一遍，瓶瓶罐罐，书本里，我都得翻一遍。” 于是三个人吃过饭，又开始在家里检查。 与此同时，纺织厂家属院，来了一些人，直接停在王姥姥和王姥爷门口。 第100章 强行搜查 秦淑媛也正好下班回家，看到这些人进来，连忙问：“你们是谁啊？” “例行公事检查，闲杂人等，不要靠近。” 秦淑媛一愣，吓得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打开门，进家之后，用力关上了门。 她不敢偷看，就趴在门口侧耳倾听。 这些人用力拍门。 里面有一对纺织厂的小年轻，刚刚结婚，但没有房子，跟老人挤在一起。 晚上想亲热，都不行。 因为家里只有一间房，不仅住着爷爷奶奶，还住着父母。 于是两人花了十五块钱租了房子，有三间房子，他们两个人住一间，还有两间租给同样没有房子的其他人，每间六块钱。 这一对小夫妻，相当于花了三块钱就租了一间大卧室。 小两口吃过饭，洗漱好，正准备办正事儿呢，就听到外面的嘈杂声。 吓得这个男同志，差点不行了。 气哼哼的李大安套上大背心，穿着大裤衩子，就过来开门，“大晚上的，不睡觉，敲什么敲？” 拍门的人看到来人，也微微一愣。 “这里是王老工程师的家吗？” 里面的李大安，听到这话，点了点头，“是啊，但他们已经搬家搬走了。现在已经不住在这边，租给我们了。” 外面负责过来突袭检查的宋一凡，听到这话，眯着眼睛。 “还请接受调查，我们要搜查这个屋子。” 李大安听到这话，顿时皱眉，“大晚上的，搜什么啊？家里就剩下一些普通的家具，有什么值得搜的。” 宋一凡推门，坚持进去。 这时候，可没有什么文明执法，而且这些人也不是什么真正的执法人员。 只不过是秋后的蚂蚱，疯狂不了几天，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李大安见这些人凶神恶煞的，也不敢继续说了，“你们等一下，我媳妇还在卧室呢。” 屋里的女同志，听到外面的声音，也担心丈夫性格冲动，跟别人起冲突，赶紧换上衣服，冲了出来。 等到她出来，就看到进来几个人，在家里四处搜。 “你们是干什么的？我们刚刚租房子，搬进来，什么也不知道啊！” 李大安心里也有些忐忑，“就是，跟我们没关系。” 这些人才不管这些，继续搜查。 不过在看到另外两个屋里空荡荡的，就知道他们之前做的局，已经不存在了。 可是他们现在已经出来搜查了，就不能什么也不做。 里里外外搜查之后，的确没有那件东西，互相看了几眼，然后准备离开。 李大安鼓起勇气，“几位同志，你们没搜到什么，以后是不是就不来了？” “毕竟这是咱们租的房子，你们三天两头来这里搜查，我们也会觉得麻烦，而且还怪吓人的。” 宋一凡只是冷冷看向租户李大安，“我们忙得很，没有那么清闲。” 说完，带人出门离开。 秦淑媛听到外面的动静，就跑过来。 心里特别紧张，看到那些人在对面搜查。 觉得这些人可能跟昨天晚上那个偷偷进入王家的那个人有关系。 看到这些人空手而走，什么也没搜到，秦淑媛心里居然还有几分失望。 看到了对面王家因为白舒兰的到来，温馨的家庭生活，秦淑媛觉得很碍眼。 不希望那样的温馨生活继续延续，也不想听到对面传来的欢快笑声。 等到这些人走了，秦淑媛从家里出来，看到对面的一个陌生人，用力关上了门。 秦淑媛微微一愣，这个人是谁？ 只是已经关门了，她不死心，上前敲门。 李大安又开门，“到底是谁啊？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开了门之后，看是个女的，“你谁啊？” 秦淑媛看到对面的人不耐烦，而且她也不认识，微微一愣。 “你好，这位同志，我是对门的邻居。你是谁啊？怎么住在王老工程师家啊？” 李大安听到是邻居，不是刚才那些人的同伙，态度也好了一些。 “你好，我是李大安。我租了王老工程师的房子，他们搬走了。以后大家是邻居，多多关照。” “啊？”秦淑媛傻眼了，“搬走了？搬哪去了？” 李大安一听，王老工程师搬家，都没跟对门的邻居说，想必关系也不好。 “对不起，这位邻居，我不知道。不早了，没事的话，我要休息了。” 秦淑媛有几分失魂落魄，王家搬走了。 迟宴走了。 白舒兰也走了，她见不到迟宴了。 她甚至连迟宴搬到哪里都不知道？ 难道真像父亲说的那样，她和迟宴没有任何可能吗？ 李大安关上门，赶紧回房，找媳妇。 秦淑媛眉头紧锁，不知不觉，就在门口站了将近半个小时，直到有人进来，她才回过神。 这一抬头，她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迟宴！ 更让秦淑媛感到心慌意乱的则是迟宴这次没有坐轮椅，而是站立着。 修长的身高，犹如天神一般威武。 俊逸的脸庞，不怒自威。 秦淑媛刚刚站在那里想了很长时间，想要放弃迟宴，但在看到迟宴的那一刻，以前的情愫全部涌现出来。 她放不下。 也不想放。 迟宴见秦淑媛站在门口，没有理，直接拿出钥匙开门。 他没想到居然没打开门。 迟宴微微皱眉，不明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后面的小周也不明所以，“那就是家里的钥匙。” 就在这时候，秦淑媛收敛心神，两眼温柔地看向迟宴。 “迟宴，王爷爷搬家了！” 迟宴抬眸看向秦淑媛，连连后退两步，直接把小周拉到跟前，阻挡住秦淑媛想要靠近的冲动。 他现在是已经结婚的男人了。 可不能让其他女人靠近，更不会给这些人机会觊觎。 小周站在迟宴和秦淑媛的中间，颇为尴尬。 不过想到之前白舒兰同志给他做的好吃的，给他编的草帽，小周觉得可以撑一会儿。 屋里又要跟媳妇亲热的李大安，突然被媳妇推了一把。 “我怎么听到咱们门口还有人呢？好像还有开门声，不信你仔细听听？” 李大安一听，顿时怒了，“那些人没完没了，没搜到，难道还不依不饶吗？” 说完，李大安也不穿背心了，套上大裤衩子，就冲了出来。 第101章 阻拦，大喊 李大安一把打开门，对着外面的迟宴大喊，“你们到底有完没完？刚才明明已经搜查过来了，怎么还来？” “王老工程师已经搬家了！搬家了！这是我们租的房子。给个准话，还来搜查不？要是再来，明天我们就搬走。” 迟宴微微一怔，问：“你好，这位同志，我是迟宴，是王老工程师的外孙。” “并不知道姥姥和姥爷搬家打扰了，还请你告诉刚才那些人来搜什么吗？” 李大安听到这话，面露谨慎。 “反正头头是一个姓宋的人，听他们对话，好像在搜什么小册子。真是的，没完没了。” 迟宴点头，“打扰您了，以后没人来打扰你们。” 说完，迟宴帮着关上了门。 小周问：“领导，现在去哪？” 迟宴眼眸灰暗，脚步不停，“回家。” 这时候，秦淑媛大喊一声，“迟宴，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迟宴不想跟秦淑媛有任何牵扯，此时听到这话，加快脚步。 秦淑媛追上来，想要拉迟宴的胳膊，但被迟宴躲开了。 秦淑媛心里难过，但也不希望迟宴出事。 “迟宴，你就不想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想必那个人的出现，跟今天来你家搜查的人有关系。” 迟宴脚步微停，冷笑一声，继续往前走，没有转头。 秦淑媛气得想要脱口而出，但看到迟宴只是微微迟疑，然后就离开了。 根本就不听她的话。 秦淑媛心里愤怒瞬间黑化了。 就算她的话有用，迟宴也不听。 既然如此，那她就不说了。 现在有人对付迟宴，迟宴说不定就会倒下。 耸入云端的迟宴，她高攀不上。 可是低入尘埃的迟宴，想必那时候应该愿意得到她的施舍吧。 小周转头，看向满脸怨念的秦淑媛。 心里不禁嘲讽，有些人总是自以为是。 总想得到不属于她的东西和人，甚至心生恶念。 小周开车，问：“领导，咱们现在去哪？” 迟宴毫不犹豫回答：“去王家大院。” 小周微微一愣，“领导，你不担心吗？” 迟宴微笑摇了摇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我已经完成任务，抓到了那个间谍。” “至于那些想对付我的人，没有那么容易。” 小周也笑了，“从王爷爷王奶奶搬家，可以知道，昨天晚上他们已经发现了什么！” “今天那些人来突然搜查，无功而返，扑了个空。” “只是那些人没有完成任务，会不会去王家大院那边闹事呢？” 迟宴眼眸微冷，“你快点开车！” 与此同时，宋一凡已经冲到了王家大院门口。 刚刚在纺织厂家属院，并没有收到东西，根据他们的调查，直奔王家大院。 “宋一凡，在这周围住的人都不一般，咱们贸然冲进去，并不妥当。” 宋一凡微微眯着眼睛，手放进衣兜里，摸着那本小册子。 这本小册子也是为了有备无患。 如果没有找到昨天放进去的那本，这一本就会派上用场。 只是没有想到姓王的两个老头老太太反应如此迅速。 居然搬家了！ 宋一凡点了点头，“的确如此，来，敲门。” 那个人听到宋一凡的话，也松了口气。 正在家里四处检查的白舒兰，王姥姥和王爷爷听到门环的声音，纷纷来到前院。 他们三人来到大门后面，从门缝往外看。 见外面是年轻人，而且还是宋一凡。 王姥姥松口气，“原来是一凡啊！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 宋一凡笑笑，“听说王奶奶搬家，我过来看看。” 就在王姥姥要开门的时候，白舒兰按住了王姥姥的手，阻拦她开门。 王姥姥不解，那是迟宴的朋友，以前跟着来过家里。 白舒兰指了指地上那些被路灯照之下，长长的影子，居然有六七个人。 如果宋一凡私人拜访，会来这么多人吗？ 王姥姥和王姥爷也意识到这个问题，这宋一凡这一次一定不是为了探望他们。 “一凡，我们老两口累了，休息了，就不招待你们了。有事的话，你明天过来。” “如果你找迟宴有事，他不在家，昨天下午就去单位了，不在家。” 外面的宋一凡，听到这话，心里冷笑。 等的就是迟宴不在家的时候，才能陷害成功啊！ “王奶奶，您只要开门，我看看您没事，就行了。”宋一凡继续声音温和地劝说，尽管这样，晚上出来散步的人，也逐渐往这边看。 有人甚至还围了过来，眼露疑惑。 正常情况之下，主人家不让进门，这时候客人也不好意思再次要求进来。 可宋一凡非要进来，一定有事情。 王姥姥眼露紧张，担心这些人软的行不通之后，就来硬的。 “真不用了，知道你跟迟宴的关系不错。过来一趟，看望我们，本应该感谢，但家里不方便。” “一凡，你还是走吧，改日再来拜访吧。” 宋一凡走上来，跟王姥姥白舒兰等人，只隔了一块门板。 只见他一边拍门环，一边拿着匕首，从门缝里，一点一点地挪动门栓。 白舒兰见状，直接用手固定住门栓。 匕首瞬间动不了了。 宋一凡笑笑，“王奶奶，不瞒您说，我们正在公务，还请你开门，让我们进去检查。” 白舒兰想到了那个小册子，面色大变，幸亏刚才发现，已经烧了。 “来人啊，有坏人破门而入啊！各位邻居，给我们报警啊，有特务间谍来谋划国家栋梁工程师。” 白舒兰的声音，又大又尖，不仅东西两边的人听到，就连前后的街坊也听到了。 “特务”，“间谍”，“谋害国家栋梁工程师”…… 这样的词汇，一次次地刺激众人的神经。 有的人直接从家里出来，有的人选择跑去报警，有的人围了过来。 隔壁的刘大爷带着三个儿子过来，看到宋一凡手里撬门栓的匕首。 “你们是谁啊？过来做什么？” “隔壁的确是国家栋梁工程师的家，你们真要谋害他吗？” 第102章 家里的小福星 宋一凡见状，立即收起手中的匕首。 现在来了这么多人，他想要下手，混水摸鱼的想法，不成了。 “不是，我只是担心王奶奶和王爷爷，听说他们突然搬家，特来看看。” 刘大爷皱眉，“既然人家不让你进门，你就别进，拿着匕首撬门闩干什么？” 宋一凡讪讪笑笑，准备后退。 “老刘，警察来了吗？”王姥爷沉声问，“我怀疑外面的人要陷害我，还要谋杀我。” 刘大爷点头，“已经有人报警了，街坊邻居也都过来了，围着这些人呢。” “既然来了，谁都别走。这地方，不是你想闯就闯，想走就走。” 宋一凡看到来人越来越多，心说不好，不停后退，转身就有拨开人群，冲出去。 就在这时候，迟宴和小周到了。 迟宴一眼就看到了宋一凡，心里冷哼，小喽啰手段不少啊！ 迟宴冲进来，只用了两三个回合，就制服了宋一凡，“宋一凡，这次你也跑不掉了。” 听到迟宴的声音，白舒兰离开打开门，对迟宴说： “搜那个宋一凡的身上，我觉得他要陷害我们，说不定身上就有证据。” 原本被迟宴抓住的宋一凡就很紧张，此时听到白舒兰的话，下意识地松开反击迟宴的手，捂住自己的衣服口袋。 这样的动作很快就落入众人的眼里。 迟宴的动作更快，直接拧开宋一凡的手，先一步摸到口袋里，从里面掏出来一个小册子。 就这路边昏黄的路灯，迟宴看到里面的内容，直接扇了宋一凡一巴掌。 “宋一凡，你可真聪明啊！居然趁着我不在家，想冲入我家，然后把这个小册子扔到我家，陷害我。” 迟宴叫刘大爷过来，“这位老人家，你也过来看看，待会给我作证！” 刘大爷听到这话瞄了一眼之后，气得直接跳起来，老胳膊老腿踢在宋一凡的身上。 “年纪轻轻不学好，吃里扒外，而且还陷害人！” 刘大爷的很多朋友都是被冤枉的，其中就有很多人被这样的办法陷害。 这样的人简直都坏透了。 就在这时候，附近的派出所警察跑过来了，恰巧听到了迟宴的话。 徐警官大喝一声，“各位同志，把手上那本东西扔过来！” “这是证据，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以前这样的事情很多，但因为上面的人一手遮天，可以造成很多冤假错案。 迟宴听到这话，把小册子扔给了跑过来的徐警官。 徐警官看到之后，也面色大变，“把这些人全部抓起来。” 陷害好人的人，说不定贼喊捉贼，就是特务汉奸。 等到把宋一凡这一些人抓了起来之后，徐警官这才走到迟宴和刘大爷的面前。 “还请你们跟我回派出所一趟，事关重大，还请见谅。” 刘大爷连连点头，“配合办案，是我们老百姓的义务。” 迟宴也点头，“这个人针对我和我的家人，我也会配合调查，义不容辞。” 白舒兰长舒一口气，今天的危机总算过去了。 这时候王姥姥看到迟宴站得好好的，冲了过来，拿着迟宴的手。 “迟宴，你的腿好了？” 王姥爷面露惊愕，“刚才看到你擒拿宋一凡，根本就不像残疾呀？” 迟宴看到姥姥和姥爷面露惊愕的表情，只是笑了笑。 “姥姥姥爷，工作需要并不是故意欺瞒你们，一开始的时候的确受了重伤。 “后来好了，但是因为没有抓到罪魁祸首和主谋，所以组织上再让我假装残疾。” 听到这话，王姥姥喜极而泣。 “这就好！太好了！” 王姥爷也十分激动，他们这辈子最思念的就是早逝的女儿，最挂念的就是残疾的外孙。 因此他们总是想尽办法想给迟宴留下好的，即使他们将来去世之后也能够过得好。 现在迟宴身体好了，以后不仅有好家庭，而且还有好前程。 他们再也不用担心了！ 白淑兰见迟宴，还有正事，安抚。 “迟宴，你赶紧跟着徐警官过去。家里我陪着姥姥和姥爷呢。” “放心吧。那里有我呢，谁也别想来咱们家里搞坏。” 王姥姥和王姥爷相视一看，满眼赞许地看向白舒兰。 “今天幸亏有舒兰，要不然真的被这宋一凡坏家伙骗进家来。” “到时候他把手里的那份陷害你的册子放进来，咱们有口也说不清！” 迟宴眼眸含笑，点点头，“谢谢你舒兰。姥姥姥爷，你们在家里等我！” 周围的人也议论纷纷，十分警惕。 住在这里的人，很多都是曾经被陷害过。 虽然现在得到平反，重新回到家里，但曾经的害怕担忧还在。 “难道真的就没有王法了吗？” “不行，明天咱们就向上面反映！” “好好的日子不过，整天就知道陷害这个陷害那个，有这个本事，为什么不能好好建设国家呢？” “咱们国家就是被这样的一群人给祸祸了，明天咱们一起，绝对不能放过这些人！” …… 徐警官听到这话一阵头大，出声安抚。 “大家冷静，先回去。以前怎么样，我老徐无法评价。不过以后这里，谁都别想作乱作坏。” 在徐警官的安抚之下，众人逐渐安静下来，各自回家。 回到家里之后，王姥姥在大门上放了两个门闩，另外还加了一条横杠。 除非外面有人把门砸碎，否则别想从门里进来。 王姥姥握着白舒兰的手，“舒兰，你可真是我们家的小福星。” “如果不是你，今天晚上，哎，迟宴就麻烦了。” 王姥爷也一阵头疼，“哎，是啊，我们帮不上迟宴，还连累迟宴。” 白舒兰可不想一直被两位老人夸奖，抿嘴一笑。 “我看到那个小册子，跟昨天我从迟宴的子弹壳里找到的差不多。我更加确定不是迟宴做的，那些人想陷害咱们。” 王姥姥深以为然，“说的是，这次幸亏搬家了。如果我们没有发现，不搬家，那东西就被搜查到了。” “谁说不是呢？”王姥姥心有余悸，额头上冒汗，福大命大，又躲过一劫。 第103章 想睡觉觉，想生娃娃 白舒兰把王姥姥送到屋里，点上蚊香。 “姥姥，别害怕了，我觉得事情，有很大转机，以后咱们就能过上安生日子了。” “您和姥爷歇息一会儿，我去烧热水，给你洗漱。顺便给迟宴做点吃的。” 王姥姥可坐不住，一听要给外孙做饭，顿时不慌了。 “舒兰，我跟你一起。老头子，你把咱们家的书房收拾一下。” 王姥爷点头，“好，我那些书籍刚才翻得有点乱，正好去看看。” 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大家总能松口气了。 “我要给迟宴和小周擀面条。”王姥姥说着，就拿着面盆，准备和面。 白舒兰把她老人家扶到凳子上，“姥姥，大锅里烧着热水，您在边上看着火。其他的，我来做。” 现在迟宴不残疾了，那些眼馋迟宴的人，估计又会死灰复燃。 白舒兰虽然跟迟宴领了结婚证，但还没成为真正的夫妻，感情也不深厚。 以后她更要费一点心思了。 王姥姥看着白舒兰勤快，忙里忙外和面，面露笑意。 “舒兰，迟宴现在不残疾了，以后你们更要好好过日子。趁着我和你姥爷身体还算硬朗，还能给你们带孩子。” 白舒兰嫣然一笑，声音甜脆。 “姥姥，您放心，我和迟宴都是惜福的人，会珍惜这份感情和婚姻。” “之前我以为迟宴是因为腿伤了，娶不到媳妇才娶我的，但在我知道他因为工作假装残疾的时候，我就不怀疑了。” 王姥姥一愣，眨眨眼睛，“舒兰，你早就知道迟宴是假装的？” 白舒兰点了点头，嘿嘿笑笑，“姥姥，您别埋怨我瞒着您。毕竟迟宴都没跟您说，我也不能说。” “不生气，迟宴工作所需，我理解。”王姥姥点头，眼露好奇，“你还没说你怎么发现迟宴是假装的？他跟我和他姥爷住一起那么长时间，我们都没有发现，真是奇怪了。” 白舒兰笑笑，“还记得刚刚来姥姥家的时候，身上穿着白舒月的旧衣服。” “第二天，我穿上姥姥给我做的新衣服，那件旧衣服，我没不舍得扔，想收起来当睡衣。” “迟宴不乐意我收着那件不好看的衣服，脚尖一挑，就直接把衣服扔到了垃圾桶里。” “由此判断，迟宴的腿应该没问题，后来我还看到他从轮椅上站起来走动，就知道他是假装的。” “姥姥放心，我嘴巴严，谁都没说，没有耽搁迟宴的事情。” 王姥姥笑了，高兴的笑容里，有着暖暖的幸福。 “好，都是好孩子。舒兰，迟宴对你很信任，你也知道他信任。” “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能有个真心相待，互相信任的伴侣不容易。” 白舒兰也笑了，点了点头，“姥姥，我记下了，我很珍惜。” 一开始，她承认馋迟宴这个人，馋他的身子。 可是现在她对迟宴的感情，也更加纯粹深厚。 不仅想跟迟宴睡觉觉，而且还想生娃娃，养娃娃，想一辈子牵绊在一起。 相扶相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重生在异世的心，也不再浮躁，逐渐变得安宁。 看着面盆中揉得光滑有韧性的面团，白舒兰的眼神也越发坚定。 烧了热水，倒入洗漱间的大桶里，兑上冷水，通过淋蓬头，往下流水。 王姥姥和王姥爷重新洗了澡。 迟宴和小周忙完事情，终于踏着夜幕，迎着路灯昏黄的灯光，回家了。 王姥姥和王姥爷拉着迟宴不停询问。 迟宴一边回答，一边看向厨房。 白舒兰正在给他做饭，内心一片柔软。 厨房有现成的热水，煮了面条，过了凉水，然后放了下午熬好的肉酱。 黄瓜丝，胡萝卜丝，还有烫好的青菜，又浇了一层辣椒油，两大碗拌面就做好了。 白舒兰一手一大碗，端过来，放在小桌上。 迟宴拍拍身边的凳子，让白舒兰坐在身边。 白舒兰坐下，迟宴在桌子底下握住她的手，颇为用力。 他对白舒兰的感激，无法言喻。 对身边的女子的感情，也更加深厚。 感受到自己的手被迟宴紧紧地握着，白舒兰的目光看向了迟宴。 迟宴侧头，一直盯着白舒兰。 两人的目光，在这一刻居然有电光火石般带来的酥麻。 迟宴的脸微红，白舒兰脸上也多了红晕。 王姥爷还想说话，但被王姥姥拉走了。 “哎呀，迟宴。今天搬了家，我和你姥爷都忙了一天，又累又困。” “我们现在回去休息了，你吃了饭跟舒兰早些休息。” “对了，小周。这边蚊子挺多的，你端碗回屋吃，我已经给你点了蚊香。” 迟宴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姥姥，姥爷。” 小周见状，赶紧端起自己的碗，“我还有事先端回屋吃。” 坚决不做电灯泡。 事关领导的终身幸福，他绝对不做拦路虎。 等到两位老人家和小周离开，白舒兰把自己被握住的手放在了桌上。 “迟宴同志，现在姥姥和姥爷不在了，是不是可以放开我的手了？” 迟宴摇头，“不放，永远都不放！” 白舒兰听到迟宴有些执拗傲娇的话语，哭笑不得。 “难道你不要吃饭吗？辛苦做好的拌面，再不吃就坨了！” 迟宴仍旧不放开白舒兰的手，另一只手拿起筷子，拌了拌面条，吃了一口。 味道真好。 怪不得刚才小周，只顾着吃饭，头都不抬。 白舒兰有一肚子话想跟迟宴说，但看到迟宴吃得这么香甜，耐心等待。 一大碗面条，不一会儿就被迟宴犹如风卷残云，一般全部下肚。 杯子里的一碗开水，也喝光了。 吃饱喝足之后，优雅的迟宴，拿着帕子擦擦嘴巴。 “吃完饭了，你总该放开了？”白舒兰晃了晃自己被紧握的手。 迟宴仍旧摇了摇头，“不放。” 白舒兰挑眉，觉得迟宴很无赖。 “为什么不放开？有什么想法你直说呢？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再不放开，我就和你耍流氓了！到时候被姥姥姥爷听到了，那就不要怪我了！” 迟宴听着白舒兰越说越离谱，眼露笑意。 “好吧，看在你逼我承认喜欢你的份上，那我就承认喜欢你！” 第104章 我喜欢你 白舒兰听到这话面露惊愕，另一只手直接拍在了迟宴的脸上。 “我发现你脸又大又圆，就会自卖自夸。” “还说我逼你？明明是你拉我的手不放，又不是我拉你的手。” “喜欢我又不承认，既然这样，那你放开我的手啊？” “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完成我们的三年协议。” 迟宴的另一只手握住了白舒兰拍在他脸上的小手。 不能继续耽搁下去了。 “从现在开始，三年协议作废，以后我们是真正的夫妻。好不好？” 白舒兰摇了摇头，十分傲娇的拒绝。 “不好！不用你勉为其难地承认喜欢我！” “我这么好，绝对会有人真心实意喜欢我。” 迟宴眼露尴尬，然后笑了笑，“好吧，我为我之前的傲慢跟你道歉。” “是我喜欢你，真心真意地喜欢你。” 白舒兰挑了挑眉，“然后呢？” 迟宴又说：“我没有勉为其难，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这样总行了吧？” 白舒兰又摇了摇头，“不行！” 迟宴面露疑惑，“为什么？” “你都说了这是你心甘情愿，但我不乐意呀！”白舒兰得意扬扬地看着迟宴，“说三年协议的是你，说没有三年协议的也是你。” “有和没有，喜欢和不喜欢，都是你说了算，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看着眼波流动的白舒兰，迟宴笑了。 “那怎么说才算呢？需要我追求你吗？” 白舒兰一听这话顿时梗着脖子，十分傲慢。 “那当然，你不追求我，我当然不答应啊！” “古人都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这么好的姑娘，不值得你追求吗？” 迟宴又被白舒兰逗得不停笑着，他压抑在内心深处的调皮也被调动出来。 “好，我求，我求还不行吗？” “白舒兰同志，那我求求你答应我的追求呗？” 白舒兰被逗得哈哈大笑，“不行不行！我这人最看实际行动，嘴上的追求，我不信的！” 迟宴挑了挑眉，直接抱起白出来。 “那好啊，今天晚上我就行动！” 白舒兰突然被抱起来，一阵头晕目眩，两手紧紧地抓着迟宴的衣服。 “你都臭死了，赶紧去洗漱。” 迟宴也知道忙了一天，一身汗味。 “才不臭！我是男子汉。” 不过嘴里这么说，但迟宴很重视个人形象，不想给白舒兰留下邋遢的印象。 迟宴放下来白舒兰，“我去洗澡，你给我拿衣服。” 白舒兰站稳之后，反驳，“我才不给你拿。” “不给我拿衣服，那我就不穿。”说完，迟宴就转身去了洗漱房。 “大流氓！”白舒兰小声嘟囔，可不想看迟宴裸奔。 回到后院，白舒兰找到迟宴的背心大裤衩内裤，还有浴巾，放在洗漱房的外面凳子上。 “给你放在外面凳子上了，你自己拿。” “谢谢老婆。”迟宴笑道，笑声从里面出来，颇为张狂。 白舒兰瞪着浴室的门，真想冲进去，教训迟宴。 不过，想想两人的武力值，貌似只有她输的份儿，只得作罢。 不自量力的事情，白舒兰才不做。 这迟宴表白了，可表白的氛围不太对，白舒兰总觉得少点什么。 回到房间，想到一直被迟宴压制，她处于被动地位，心里不爽。 白舒兰直接关上了门，还拴上门闩。 屋里已经点了蚊香，不过白舒兰特别怕蚊子咬，屋里还有蚊帐。 躺在蚊帐里，白舒兰才觉得疲惫。 至于跟迟宴斗智斗勇占上风，以后机会多的是。 白舒兰决定现在睡觉，养精蓄锐。 等到迟宴洗漱好过来，白舒兰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 门被关着，迟宴进不去。 “今天大床是我的，你去跟小周挤挤。”白舒兰得意，有本事，别来这屋里。 看看迟宴明天怎么跟姥姥和姥爷解释。 迟宴见状，哭笑不得。 不过这难不倒他，表明心迹的第一天，怎么能不进房呢？ 迟宴来到窗户边上，只是轻轻扣了几下，纱窗就开了。 迟宴直接跳进来，然后再装上纱窗。 等到白舒兰反应过来，迟宴已经拨开蚊帐，进来了。 高大身影，罩在她的身上，白舒兰两手顶着迟宴的靠近，“你……你睡地上。” 真正到了肌肤相亲的时刻，白舒兰又怂了。 可能还没准备好，明明心里喜欢的，但身体还有几分抗拒。 迟宴见白舒兰如此紧张，都快哭了，不逗她了。 “两米的大床，能睡得下，我才不睡地上。” 白舒兰拿着枕头放在中间，“这是三八线，谁都不能超过。” 迟宴笑了，“行啊，那天你也是这么说的，可谁一觉醒来，抱着我不放？” 白舒兰侧身，脸朝墙，睡觉，假装什么都听不到。 迟宴也不出声了，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迟宴也侧身躺着，不过他是看着白舒兰的后背。 白天的时候，迟宴还不觉得白舒兰娇小，因为白舒兰的个子很高，有点瘦。 可躺在床上，迟宴也觉得白舒兰太瘦太娇小了。 窄窄的肩膀，不盈一握的腰，太单薄了。 见白舒兰一直不说话，迟宴小声试探着，“舒兰，睡了吗？” 白舒兰闭着眼睛，闷声回答：“已经睡着了，别喊我了。” 迟宴往白舒兰那边凑，凑在白舒兰的耳边。 “别生气了，转过脸，我有十分重要的话要跟你说。” 耳边有温热的气息，刺挠着白舒兰的耳朵，痒痒的，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身体也不自觉蜷缩。 “有话你就说，我能听得见。” 迟宴张口咬了白舒兰柔软的耳垂，“我喜欢你。” 此情此景，白舒兰听到了迟宴动情地在她耳边表白。 白舒兰猛然转身，动作有些大，撞在了迟宴的鼻子上。 即使迟宴是个超级硬汉，此时也被白舒兰撞得鼻子酸酸的。 迟宴闷哼一声，躺回床上。 “白舒兰，你就算不喜欢我，也不用这么撞我吧？” 白舒兰见自己刚才闯祸了，又让迟宴误会了，赶紧趴过来，压在迟宴结实的肌肉上。 “喜欢，不喜欢你，我会让你上我的床？早就把你踢下去了！” 迟宴一手捂着鼻子，一边享受白舒兰的轻声细语甜蜜话。 “你这细胳膊细腿能踢得动我？” 第105章 他是故意的 白舒兰哼了一声，觉得迟宴这个钢铁直男，现在是纠结踢动，踢不动的时候吗？ 如果是那些心思活络的男人，此时面对喜欢的女孩子，不应该直接靠过来，摁住她，狠狠地亲她吗？ 可迟宴倒好，还在说她踢不动他。 白舒兰一不做二不休，一脚就踢了出去。 事实上，迟宴也的确有资本在体力上睥睨白舒兰。 白舒兰踢了迟宴一脚，但迟宴一动未动，还在原处。 不妙的是，脚被迟宴抓住了。 一只脚被抓住，还有另一只脚呢！ 白舒兰又踢出去另一脚，不出意外的是，另一只脚也被抓住了。 迟宴闷笑，“别踢了，都说你踢不动，还不自量力。” 两只脚被迟宴握住，包裹在手心。 “你放开我。”白舒兰懊恼，“再不放开，我要喊人了。” 迟宴抿嘴一笑，“喊吧，咱们是夫妻，警察都不管。” 手掌心轻轻摩挲白舒兰的脚，不自觉多了几分热度。 在白舒兰反抗之前，紧紧搂住白舒兰。 迟宴轻轻在白舒兰的耳边轻声说：“跟你开玩笑呢，知道你没准备好，所以安心睡觉吧。” 白舒兰被迟宴抱着，身体本来就很紧张，此时听到迟宴的话之后，才微微放松。 刚才迟宴是故意的，他什么都知道。 白舒兰内心一阵柔软，窝在迟宴的怀里，老老实实的。 “迟宴，我也喜欢你。” “时间太短，咱们再处处。” 迟宴轻笑，声音轻柔。 “好！” “从现在开始，三年合约作废，以后谁也不提了。” “我承认我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的确只是想让你帮我三年，我帮你解决麻烦。” “可人的心，总是在不经意间逐渐改变。不想你误会我，所以我直接跟你说。” “以后，你信我就行了，就像我信你一样。” 白舒兰刚刚还觉得迟宴是个钢铁直男的硬汉，现在才知道，都是迟宴故意的。 坚硬的外表，冷硬的性格外面，有一颗炙热而又温柔的心。 “嗯，作废了，以后谁也不提。咱们好好谈恋爱，甜甜蜜蜜的。” 迟宴感受到温香软玉在怀，白舒兰的呼吸喷在的他胸前的皮肤上，让他更热了。 不想吓着她，所以迟宴只能继续忍耐。 夏日的夜晚，虽然有些许凉风，但对迟宴来说，更热，更难熬。 不过，他内心却异常欢喜，甜蜜。 真是甜蜜的煎熬。 白舒兰一夜好眠，迟宴比白舒兰晚睡，但清晨起来神采奕奕。 终于不用坐轮椅，对迟宴来说，感觉特别好，早晨起来，在附近围着街道跑了好几圈。 王姥姥和王姥爷起得早，做了早饭。 等到白舒兰收拾妥当，从屋里出来，就看到都已经坐在桌边，等她吃饭。 “领导，吃过饭，我就把车开走了。两辆自行车，我已经带过来了。” 迟宴点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小周嘿嘿笑笑，“才不辛苦，我还觉得最近吃着姥姥和姥爷的饭菜，再回去吃大锅菜，都有些不适应了。” 王姥姥招呼，“小周，以后馋了，尽管过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谢谢王奶奶。”小周感谢。 王姥爷问：“迟宴，你的工作是在京城吗？” 迟宴点头，“是在京城。” 王姥姥和王姥爷都松了口气，“那就好，就怕你们小夫妻刚刚结婚，就要分开。” “对了，你假装残疾的事情，是不是也瞒着你爸和你爷爷呢？” 迟宴点头，“嗯，那边人多眼杂，更要瞒着。” 王姥姥想了想，然后建议。 “你爸和你爷爷也关心你疼你，你出事了之后，他们也很难过伤心。” “现在你没事了，也该去跟你爸爸和你爷爷说一声，让他们也能开心。” “与其让他们从别人那里听到你的消息，不如你自己说。” 迟宴想了想点头，“行，我下午下班之后，直接过去。” 白舒兰甜甜一笑，“迟宴，你到了单位之后，用电话，先给爷爷和爸爸打电话。我今天下班之后，也过去，咱们在爷爷那边会合。” 迟宴笑了，在白舒兰的开导之下，他不觉得这是多此一举。 “好。这些天也让他们担忧了。” 家里的两辆自行车，一辆八成新的男式的，是迟宴的，另一辆新的女式自行车，是白舒兰的。 有了自行车，白舒兰上下班更加方便。 从这里骑自行车，大约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到达香山宾馆。 白舒兰背着包，戴上运动草帽，骑着自行车去上班。 不过，因为骑自行车，穿裙子不方便，白舒兰今天穿着长裤白衬衫。 经过公交车站台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宋晓慧，“晓慧，上车。” 宋晓慧转头，看着白舒兰骑着自行车，欢快跑过来，往白舒兰的自行车后座上坐下。 “舒兰，你能骑得动吗？不如，我骑着自行车，带你过去？” 白舒兰得意一笑，“宋晓慧同志，不要小看我。我虽然瘦，但我力气很大。” 说完，白舒兰已经骑着自行车，稳稳当当的。 “舒兰，不错。”宋晓慧称赞，“舒兰，这几天没来上班，猜猜咱们宾馆出什么事儿了？” 白舒兰想到王主任工作能力很强，应该不是宾馆出事，而是个人出事了吧？ “谁搞砸了任务？” 宋晓慧幸灾乐祸，压低声音小声说：“能让我这么笑话的，当然是于雅丽。” “她在工作的时候，居然迟到，耽误了工作，被记过处分。” 白舒兰笑笑，“咱们跟于雅丽不是一路人，远着点。” 宋晓慧点头，“我大哥也这么说。你现在是兼职，真羡慕你，会那么多。我啊，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 白舒兰轻笑，“你不喜欢这份工作吗？” 宋晓慧想了想，挠头，“我的确不太喜欢这份工作，但我妈说，在这里工作体面，非让我留下来，争取当个正式工。” 白舒兰诧异，在车棚里停好自行车，一边锁自行车，一边问。 “那你喜欢做什么工作？” 宋晓慧挠头，眼露惆怅。 “其实我喜欢小孩子，我想当老师，但我妈说，当老师一辈子是老师，没有出息。” “可是多大的出息叫出息呢？我这个人直肠子，也没啥心机，在机关里，听不懂那些拐弯抹角的。” 第106章 大客户感兴趣了 白舒兰从宋晓慧的话里，能听出来宋晓慧的母亲，一定是个心气很高的人。 “其实做老师，也挺好的。不过这件事情不急，慢慢说服你母亲。” 宋晓慧点头笑道：“嗯，不急。现在学生不能考大学，很多人都不愿意上学，对老师也不尊重。” “等我情况改变了，我再想办法当老师。每天给学生上课，带着孩子玩，不用想那么多，一定很好玩。” 正说着，于雅丽黑着脸从转角处走过来，看到白舒兰的时候，于雅丽黑脸变笑脸。 她走到白舒兰的面前，给白舒兰鞠躬行礼。 “舒兰，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对，明明是我的错，我还针对你。” “现在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一定洗心革面，希望能够得到你的谅解。” 宋晓慧拉着白舒兰连忙后退几步，警惕地看向于雅丽。 “于雅丽，你又打什么主意？我和舒兰，都跟你关系不好，你也不要勉强我们，接受你的道歉。” 于雅丽瞟了一眼宋晓慧，“白舒兰，你第一天上班就让我下来台，我才跟你有不愉快，其实咱们并没有深仇大恨。” 宋晓慧护着白舒兰，把白舒兰拉到自己的身后。 “于雅丽，虽然不是你举报舒兰，但你打电话给庄妙语，才有后来的事情。” “你要真是知道错了，你以后别来找我们麻烦，别使坏就成了。” 白舒兰点头，附和着宋晓慧的话，“对，以后你别对我们心存恶意就成。” “这世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做了，就会留下痕迹，希望你好自为之。” “这一次，你已经得到惩罚，如果还有下次，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放过你。” 说完，白舒兰拉着宋晓慧的手，从后门进入单位。 王主任看到白舒兰准时到来，并且考察了白舒兰对澳大利亚外商的基本信息之后，放心把任务交给白舒兰。 其实导游的工作，是个体力活。 内容倒是大同小异。 外国人来到华国，尤其是华国的首都，必须要来看看长城，吃烤鸭，逛逛故宫。 其他的，按照季节变化，适当调整。 今天仍旧是个炎热的天气。 白舒兰像是变戏法一样，从大包里按出来一个可折叠的草帽，递给凯特女士。 “凯特女士，这是我们华国很有名的纸绳草帽，全手工编制。” “戴上之后，凉爽透气，在这样的炎炎夏日，非常舒服。” 凯特小姐脸被晒得红，也的确热，接过来草帽，十分客气，“谢谢！” 戴上草帽之后，虽然不能理解变凉快，但至少阳光晒不到脸了。 边上的一个傲慢的男子，看了看凯特的草帽，然后并没有接受白舒兰递过来的草帽。 “这样的草帽，简直太丑了。” 凯特面露尴尬，对丈夫的傲慢，也十分无语。 她在华国这边寻求便宜的商品，可丈夫十分排斥，觉得华国很落后，觉得在这边采购，会降低他们的格调。 “麦克，你失礼了，注意你的风度。” “对不起，安娜，我丈夫他是个完美主义者，对所有东西要求非常高。” 白舒兰笑笑，并没有因为麦克的话生气。 凯特才是白舒兰的目标，她得知商超零售的真正老板是凯特，这个麦克只是丈夫，算是高管。 既然如此，白舒兰不会浪费自己的精力跟麦克进行无效沟通。 “我看出来了，麦克先生追求完美，所以才会选择凯特女士这样完美优雅的女士做妻子。” “这款草帽是可折叠的，需要的时候拿出来戴上。不需要的时候，直接折叠起来” “只有一个巴掌大，而且还很薄，可以直接放在包里，不占地方，适合女士随身携带。” “男士喜欢钓鱼，这一款可折叠的渔夫帽，绝对是上上之选。” 最后一句话，是白舒兰故意说的。 因为麦克先生是个资深爱好钓鱼者，除了工作，休息时间大部分用在钓鱼上。 白舒兰扯着帽子上的带子，继续解释，“如果风大，直接系上带子即可。” “因为可以防水，如果草帽脏了，可以在水里冲洗晾干就行，不会损坏帽子。” 凯特眼睛一亮，拿过来白舒兰手里的折叠草帽，仔细琢磨，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单品。 麦克的眼神也落在了草帽上面，他钓鱼的时候，需要戴草帽，但帽子不小心就会压扁压皱，而且不好清洗。 如果像这样折叠好保存，就不用经常换草帽了。 凯特和麦克相互看了一眼，从彼此眼里看到认可。 不仅如此，麦克直接拿过来草帽，戴在头上，的确比布帽子透气。 白舒兰乘胜追击，“这款草帽是热销单品，还能防水，都是用食品级的安全材料。” “不管是材料，还是草帽，都达到了出口美国的标准。” “我们美国顾客非常喜欢我们的草帽，订单非常大。不仅有渔夫帽，还有很多款式的女士、男士草帽。” 美国是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领头羊，反正只要美国出现的，就能得到西方世界的追捧。 澳大利亚这样的国家，虽然在南太平洋，但不能阻碍他们向往西方的心。 凯特见白舒兰卖力推荐草帽，“安娜，我迫不及待想看到这些草帽了，你能满足我们的要求吗？” 白舒兰欣然答应，等的就是这句话。 “当然可以，今天我们回去之后，时间不早了，我可以带你在宾馆的友谊商店，那里有我们兰花草帽的专柜。” “在那里，您不仅可以看到我们草帽厂的各种款式草帽，还可以得到优质的讲解服务。” 白舒兰掏出来名片，这是她用硬纸片给自己做的名片，上面用英文写着她的姓名和职位。 “安娜·白，兰花草帽厂设计师和外贸经理。” 下面还有公司的电话和传真，还有地址。 凯特接过来名片，仔细看了一遍，“安娜，你不是导游吗？” 白舒兰神态自若，娓娓道来。 “香山宾馆接待的都是外国的客商，宾馆这边就会指派熟悉外商求购内容相关的人员接待。” “我们的领导，得知您经营商超综合体，想必您的商超也售卖帽子。” “澳大利亚的夏季马上来了，正是草帽的销售旺季，现在订购正好赶上。” “我们的草帽质优价廉，材料安全环保，而且款式多样，能给用户带来很好的体验，必然能够给您的公司带来新的利润增长点。” 第107章 试戴草帽，要求 对于宾馆这样的安排，凯特并不排斥。 此时她已经被白舒兰的推荐，吸引了。 制作草帽的材料食品级，很卫生安全，而且还防水，比一般的草帽性能更好。 就连一开始傲慢的麦克，此时听说美国那边有大顾客，心动不已。 美国人都喜欢用的，他们澳洲当然也喜欢。 再加上时节正好，非常有吸引力。 凯特伸出手，跟白舒兰握手，“期待我们接下来能合作。” “我也很期待。”白舒兰笑道，然后继续带着两位外商游览。 白舒兰会拍照，当拍照工具人，给这对夫妻拍了很多照片。 下午五点，回到宾馆。 凯特看向白舒兰，“安娜，我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那些草帽了。” 白舒兰微笑，伸手让路，“凯特女生，这边请。在那边是我们现有的所有款式。” 凯特在白舒兰的指引之下，来到宾馆的友谊商店，找到草帽专柜，总共十款草帽。 当凯特看到草帽的时候，眼睛一亮，快走几步。 “我可以试试吗？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拥有这样好看优雅的草帽。” “当然可以。”白舒兰应下，“那边有镜子，您可以看看效果。” 戴上法式直边草帽，让凯特非常优雅。 换上宽帽檐的圆草帽，特别有气质。 …… 凯特把所有草帽都试了一遍，特别喜欢其中三款，适合她的脸型。 其它款不适合她，不代表不适合别人。 合格的商人能够看到每款草帽的优点。 就连麦克也试了剩下的三款草帽，有颇为喜欢。 草帽很轻，而且很透气舒适。 在试过韧性之后，确定很结实，凯特想要看看工厂，然后下订单了。 “本来我们游玩三天，准备离开的，现在居然还能遇到感兴趣的商品，我们想去参观工厂。” “安娜，你既然负责外贸销售方面的工作，现在能够给我报价呢？” 白舒兰从包里掏出来笔记本，然后从里面拿出来报价单，每款草帽的规格和形状，以及价格。 “凯特女士，这是我们草帽离岸价格，还请您过目。” “如果您想参观工厂，我可以安排你们明天去参观工厂。” 凯特女士接了过来，礼貌微笑，“谢谢，那你明天九点能来接我们去工厂看看吗？” 白舒兰轻笑，“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明天我九点，我可以来接你们。” “那我们明天见。”凯特笑了，当即在友谊商店买了三顶草帽，又给丈夫买了一顶草帽。 等到凯特和麦克回房间，白舒兰完成了今天的工作任务。 宋晓慧对着白舒兰眨眨眼睛，小声问：“舒兰，刚刚我看到那个外国客商去买草帽，这是看上草帽了？” 白舒兰点了点头，喜笑颜开，“对，看上了，并且明天去草帽厂看厂。” “只要这个顾客能够谈下来，我们草帽厂下个月的订单就有着落了，三百工人的工作也能趋于稳定。” 宋晓慧对着白舒兰竖起大拇指，眼露钦佩。 “舒兰，你真厉害。草帽厂的那些工人遇到你这么厉害的销售员，真是幸运。” 白舒兰被宋晓慧夸奖得有些不好意思，“没那么厉害，尽力而为。” “好了，晓慧，我现在要去跟王主任汇报工作，还要给草帽厂蔡厂长打电话。” “可能你要等我一会儿，咱们一起下班。对了，我要和迟宴一起去迟家。我骑自行车载你。” 宋晓慧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太好了，我等你。” 白舒兰点头，迈着轻快的步伐，去了王主任的办公室。 王主任看到白舒兰眉开眼笑，出声恭喜，“这个客户能拿下来吗？” 白舒兰笑笑，“应该没问题，他们对草帽感兴趣，接下来就是价格和款式，还有品牌名称的细节问题。” “明天看厂之后，我们应该就能定下来。王主任，一会儿，我能借您的电话给蔡厂长打电话吗？” 王主任轻笑，“当然可以，你今天的工作完成不错，证明这样的模式可行，以后再接再厉。” “多谢王主任。”白舒兰鞠躬感谢，十分感激王主任安排的工作内容。 不仅能解决宾馆的翻译导游人员不够的问题，还能促成其他的外贸订单合作。 白舒兰拨通蔡厂长的电话，等到那边接通，听到是蔡厂长的声音。 “蔡厂长，我是舒兰，正在香山宾馆王主任这边给您打电话。” “澳大利亚的凯特女士和她的丈夫明天参观我们的工厂，还请保持工厂整洁，以及工人积极认真的饱满情绪。” 蔡厂长松口气，他知道今天白舒兰去香山宾馆接待澳洲的外商，期待白舒兰拿回来订单。 白舒兰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明天参观工厂，基本上就能成功。 “好，太好了。”蔡厂长称赞，“明天几点，我一定做好接待工作。” 白舒兰回答：“明天九点从宾馆出发，大约十点多到。顺利的话，中午也不要咱们工厂请客吃饭，香山宾馆这边有安排。” 蔡厂长更高兴了，“舒兰，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白舒兰笑道，“事情已经汇报，那我就挂电话了。” “好！”蔡厂长也挂了电话。 李主任刚刚一直等着白舒兰的电话，此时听到蔡厂长的电话内容，也十分高兴。 “老蔡，咱们草帽新工厂能否下来，就看明天的订单了。” 本来铁板钉钉的事情，但徐广达的岳父，以草帽厂只有一个外商顾客，订单并不稳定，现有的场地就够用，就不需要另外建厂了。 尽管蔡厂长和李主任据理力争，但仍旧没有争取来。 如果有其他顾客，长期大订单，厂房必须要建，谁也阻拦不了，否则她就组织工人上访。 蔡厂长点头，欣慰笑了。 “是的，希望明天顺利。” 李主任又问：“秋季粤省广交会，你报上名了吗？” 蔡厂长笑笑，“已经报名了，我那领导说了，应该没问题。” “舒兰工作能力很强，只要有机会，她就能给咱们带来巨大的订单。” “舒兰还说了，能到咱们厂房大了，不仅可以编草帽，还可以做不帽子，呢子帽子……” 畅想着未来，蔡主任和李主任都非常高兴，期待着能成为大工厂，赚更多外汇。 第108章 看好戏 白舒兰挂了电话，拿着王主任签字的工作簿，退了出去。 此时已经六点了。 宋晓慧背着包，已经等在门口了。 “舒兰，我在这儿呢！” 白舒兰跑过来，挎着宋晓慧的胳膊，朝着自行车棚走去。 宋晓慧推着白舒兰的自行车，“舒兰，你坐后面，我载你。” 宋晓慧个子挺高，从小吃得好，身材发育很好，体重在估计在一百二十斤。 在这个年代，算是丰腴了。 白舒兰这段时间，吃得好睡得好，也只是比以前多了一点肉，还不到九十斤。 八十六斤。 每次白舒兰洗澡的时候，都嫌弃自己瘦，能看到骨头，皮包骨的既视感。 再胖十几斤，手感更好。 白舒兰跑了一天，也有点累，既然宋晓慧愿意骑车，就交给宋晓慧。 “那行！今天就辛苦你了。” 宋晓慧得意，“放心，我连我大哥都能载得动，你瘦巴巴的，对我来说小意思。” 宋晓慧骑车，白舒兰跟着小跑几步，跳上宋晓慧的后座。 宋晓慧有力的大腿蹬着自行车，平稳而又迅速。 白舒兰放心下来，安心坐在后座上。 于雅丽本来以为宋晓慧到了公交车站台就把自行车还给白舒兰，没想到她们直接从平时坐公交车的地方骑过去了。 她骑着自行车，不远不近地跟着。 等快到家的时候，在路口站着一个身材修长，面容俊逸的男子。 宋晓慧停下来，转头朝着后面的白舒兰挤眉弄眼。 “哎哟喂，心上人已经等在路边了！” 白舒兰侧头，这才看到站在路边的迟宴。 “没想到迟宴已经早到了！” 就在这时候，宋晓慧突然刹车。 “哎呀，迟宴之前不是坐轮椅吗？” “他的腿好了？这才短短几天，也太突然了吧！” “舒兰，你别误会。我当然也希望迟宴腿能好，你以后也能轻松些。” 白舒兰从自行车的后座上跳下来。 “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并不会误会你。” “迟宴之前受伤，医生交代要坐在轮椅上。” “现在好了，就不需要啊！” 宋晓慧听到白舒兰的话，贼兮兮地趴在白舒兰的耳边小声说。 “舒兰，我发现你越来越优秀，在我心里，我觉得迟宴都配不上你。” “不过现在迟宴的腿好了，你们两人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白舒兰能够感受到宋晓慧对她的认可，承认她的优秀。 “谢谢你，晓慧。你这么好，将来一定能够心想事成，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 宋晓慧连连点头，笑得开心，“那当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你那么优秀，咱们能够成为好朋友，那证明我也很优秀。” 她把自行车交给白舒兰，“好了，既然迟宴来接你，那我就先回去了！” 宋晓慧认识迟宴，经过迟宴的时候，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 因为宋晓慧跟白舒兰是好朋友，所以迟宴对宋晓慧也非常礼貌。 等白舒兰走到跟前，迟宴推着自行车。 “咱们一起回去！” 白舒兰摆了摆手，“前面那一个街口，有个卤肉店。” “我带了票，带了钱，正好可以买一斤，再买点馒头之类的。” 迟宴面露不解，“为什么要去买这些呢？” 白舒兰笑着解释，“咱们突然上门，万一王阿姨没做咱们的饭，岂不是很尴尬？” “咱们自己带饭带菜，就算没做咱们的饭，留下来吃饭也不觉得尴尬。” 迟宴拉着白舒兰的手，低头浅笑。 “早上我已经打电话给我爸和爷爷，想必我爸已经告诉王阿姨。” “咱们回自己家吃饭，每次都带东西，太见外了！” “在我爸已经告知王阿姨的情况之下，家里还没做咱们的晚饭，你觉得尴尬的是我们吗？” 听到这话，白舒兰恍然大悟，然后笑了。 “迟宴，你说得对。” 他们二人骑着自行车进入巷子。 此时于雅丽震惊得差点撞在路边的树上。 迟宴不是已经残疾了吗？ 现在不仅好好地能够站立，而且还能骑自行车。 这是已经完全康复了吗？ 一想到庄妙语之前因为迟宴残疾，闹着要退婚。 现在迟宴康复了，庄妙语一定会后悔之前的退婚。 一想到之前因为庄妙语，她被连累挨打，于雅丽就忍不住想看庒妙语的笑话。 于雅丽没有回自己家，直奔庄妙语的家。 此时庄妙语，下班之后正在家里看书，等着吃晚饭。 当她听到于雅丽过来找她，庄妙语也非常好奇。 上次于雅丽被打了之后，就故意躲着她，跟她保持距离。 可现在为什么突然又上门了呢？ 庄妙语从楼上下来，脸上一直有着微笑，声音温柔。 “雅丽，你过来找我有事吗？” 于雅丽也顾不得绕圈子，直接压低声音小声对庄妙语说。 “妙语，我这边的确有件大事情。刚刚我看到迟宴了！” 庄妙语微微皱眉，心里不高兴，暗暗责怪于雅丽不安好心。 “我跟他已经退婚了，没有任何关系！” “他来不来这边，也跟我也没有任何关系。” 于雅丽微微一愣，这才讪讪笑笑。 “那我就过来跟你说说闲话，你别生气。” “我只是特别好奇迟宴怎么突然康复了？不仅能够站立行走，还能骑自行车呢。” 原本还有几分漫不经心的庄妙语，在听到于雅丽的话之后目瞪口呆。 “你说什么？雅丽，你再说一遍？” 于雅丽面上不显，但心里却在嘲讽庄妙语。 不是说没有任何关系吗？ 为什么一听到迟宴完全康复，又这么激动呢？ 整天就会装腔作势，故弄玄虚。 “我亲眼看到的，就在刚刚。迟宴站在路口，等着白舒兰，然后一起去了迟家。” “我就是觉得好奇，才过来跟你说一声，没有其他的意思啊，你千万别误会我。” “好在你跟迟宴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们在背后说说，我也不用担心你了。” 庒妙语此时心情非常复杂，没有心情跟于雅丽说三道四。 真当她不知道于雅丽此时正在幸灾乐祸，看她出丑吗？ “本来就是这样，跟我没有关系的事情，我根本就不关心。” “好了，我们家宝宝已经做好饭了，我要去吃饭了就不知道你了！” 于雅丽也笑了笑，摆了摆手，“我也要回去吃饭了，有空我们再一起玩。” 于雅丽也迈着轻快的步伐，愉悦的心情走出庄家。 第109章 一家子后悔 庄妙语说得好听，可实际上心里一定非常矛盾复杂。 否则刚才不会突然表现得那么激动！ 庄妙语让她不好过，于雅丽明显不敢顶撞。 平日里暗戳戳地搞点小动作，寻求心理上的平衡。 等到于雅丽走好，庄妙语仍旧不敢相信，来回走了几圈之后准备出去看看。 迟宴明明一直残疾，一直坐着轮椅。 以后他会取得很大成就，是靠他的脑子，成为那位的智囊。 现在于雅丽突然跑过来跟她说迟宴已经康复，能够直立行走，让庄妙语十分震惊。 只是刚走到门口，庄世德正好回来，面色阴沉。 看到女儿庄妙语之后，庄世德想到女儿做的那些蠢事，气得抬手就是一巴掌。 这个巴掌十分响亮地扇在庄妙雨的脸上。 庄妙语被打蒙了。 “爸，你为什么打我？” 庄世德眼眸微冷，“好好的一桩婚事，偏要退掉。” “现在迟宴已经康复，迟家扶摇直上，而我们庄家，一落再落。” “如果你当初没有退婚，并且在迟宴最困难的时候嫁给她，现在迟宴必然会帮衬庄家。” 最近迟家表面上并没有对庄家打压，可明面上的事情，却没有选择庄家，而是支持跟庄家差不多的宋家。 因此很多人趋利避害，对庄家这边多有拉踩。 再加上之前庄家做的那些事情不讲情面，而且手段有点黑。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恢复工作，稳定下来之后自然会暗戳戳的算后账。 现在庄家表面上还很光鲜，但实际上举步维艰。 这所有的一切，原本还有补救。 可现在因为迟宴和庄家的婚事作罢，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庄妙语捂着被打痛的脸，红了眼睛。 “爸，我真的不知道迟宴能够康复。” “之前医生的诊断，颜值早早实验，不仅不能康复，而且还没有生育能力。” “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这辈子和下一辈子都不能出头，所以我才退婚的。” 庄老爷子此时进来，面色也十分难看。 刚刚在大院里跟几个人聊天，其中就有老迟。 那家伙故意把人叫在那边，说说笑笑，然后就看到他孙子带着媳妇骑着自行车过来。 所有人都非常震惊迟宴的康复，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都意味深长，甚至还有幸灾乐祸。 老迟在众人的恭喜之下，带着孙子孙媳妇回家。 当时他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打了好几巴掌一样。 尽管如此，他还要假装出来不在意，和声和气的样子。 如果他恼羞成怒，只会被别人更笑话。 看到祖父回来，庄妙语不敢说话了。 虽然家里父亲是中流砥柱，但爷爷才是家里的定海神针。 前世她就被爷爷嫁给了一个大她二十多岁的男人，并且是两个孩子的后妈，依次拯救庄家。 那个人也的确帮助庄家很多，但同时也在利用庄家，反而最后还落井下石。 现在迟家针对庄家，庄家的情况也越来越差。 如果不尽快想办法，她还会像前世那样被祖父嫁给那个老男人。 “爸爸，爷爷，您别着急，事情一点还有转机。” 庄老爷子看向孙女的眼神，有几分意味深长。 转机？ 短期内，的确有个转机。 以前觉得那个男人丧妻，还有两个儿子，让孙女嫁过去，有些可惜。 可现在没有更好的选择，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嗯，以前你已经足够任性，也该听家里的安排了。” 庄妙语面色一变，有些苍白。 她该再做打算了，不能像前世那样听从祖父的安排，害了自己，也害了庄家。 迟爷爷虽然在早上接到孙子的电话之后，得知孙子腿已经好了，非常高兴。 不过，他以为孙子能够不用拐杖行走，绝对不像现在这样还能骑自行车，犹如常人。 迟爷爷在众人的探寻羡慕的目光中，带着孙子孙媳妇回家。 迟爷爷头发花白，眼角的皱纹也随着笑意更多了，不过迟爷爷神采奕奕。 他拍了拍迟宴的肩膀，声音激动。 “好，好，太好了。” 他知道其中必有隐情，也了解迟宴工作的必要性，所以并没有继续追问。 过程虽然难过痛苦，但结果是好的，那就行了。 迟宴眼露歉意，“爷爷，对不起，因为工作关系，没有告诉你我的状态。” 迟爷爷笑了，“你是为了工作，这是你的职责。在国家利益面前，我和你的父亲也要排在后面。” “国家，先有国，后有家。我是从最艰苦的年代走过来的，最是明白这个道理。” 迟宴笑了，“谢谢爷爷理解。” “理解，当然理解。”迟爷爷笑了，目光落在一边安静的白舒兰身上，“你在最艰难的时候，舒兰愿意嫁给你，你以后可得好好善待舒兰。” 迟宴点头，“是，爷爷，我一定好好待舒兰。” 白舒兰甜甜一笑，“谢谢爷爷疼我。” 迟爷爷特别开心，“疼，都是一家人，我都疼。” 刚刚，看到老庄尴尬而又难堪的表情，迟爷爷就特别爽快。 当初要死要活地退婚，嫌弃迟宴是个残疾，现在迟宴好了，后悔也晚了。 不过这对迟宴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人这一辈子，夫妻关系相当重要。 妻，齐也。 那是可以互相信任，互相帮助的人。 是丈夫最坚强，最稳定的后盾。 那庄妙语在迟宴最为艰难的时候，退婚了。 虽说可以理解，但对迟家和迟宴来说，庄妙语不是一个可靠的人。 刚进家门，就看到迟爸爸从屋里出来。 他刚刚下班回来，正好看到回家的儿子，高高站立，身材魁梧挺拔。 迟宴随了迟家的高个子，接近一米九。 迟爸爸也是一米八多的大个子，快步走到儿子面前，两手握住儿子的两只胳膊摇晃着。 “迟宴，你……你好了？” 当儿子身受重伤，经过治疗之后，虽然抢救过来，但两腿残疾。 当时迟爸爸整整一夜未睡，担心儿子的未来，担心儿子会受到打击一蹶不振。 可在面对儿子迟宴的时候，他又得装出一副坚强的样子，想成为儿子坚强的后盾。 第110章 一家人欢喜 他工作更加努力，希望让儿子觉得，即使残疾了，即使没了工作，迟宴至少还有他这个父亲做依靠。 后来看到迟宴意气消沉一段时间，但后来便振作起来。 更让迟爸爸感到的骄傲的是，他的儿子即使残疾了，照样得到重用。 虽然觉得儿子因为残疾被人嫌弃，迟爸爸特别心疼，但见儿子对外界的看法并不在意，他才放心。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能做到迟宴这样的份上，真的不错。 对于庄妙语的退婚，迟宴答应了，但迟爸爸像是受到了奇耻大辱。 他引以为傲的儿子被嫌弃，被拒绝，比别人看不起他，比别人嫌弃他，更让他难受。 因此从那之后，他在心里就记恨庄家。 有生之年，要替儿子出气，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的儿子。 谁知道报应来得太快，时局也转变太快，他只要稍微暗示一下，就有人对付庄家。 虽然有私心，但迟爸爸心里乐意。 迟宴点头，笑着沉声说：“爸爸，我好了，您放心，我现在状态很好。” 迟爸爸又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好样的。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迟刚的好儿子，是我们迟家的好儿孙。” 迟宴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自己的亲生父亲。 人到中年，头上已经有了丝丝白发。 另外好，脸上也有了皱纹，甚至眼睛里因为工作疲惫，有了红血丝。 他的父亲也开始到了中年，一点点变老。 “爸，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以爸爸和爷爷为傲。” 他不是傻子，相反迟宴非常聪明，否则不会得到重用。 对于父亲和祖父的维护，迟宴一直知道。 只是以前相处的办法不对，所以才会相处不愉快。 固然有王丽雯在中间暗搓搓的挑唆的成分，同时也有他自己的原因。 好在，他现在已经找到了原因，并且有了应对之策。 这时候，迟夏从外面跑回来，看到大哥，激动地，直接过来抱着大哥，趴在大哥的后背上。 一边抱着，一边哭，“大哥……” 迟宴反手拍拍后面的弟弟，“好了，我没事，迟夏别哭了。” 迟夏擦干眼泪，哽咽着，“我希望大哥一辈子平平安安。” 迟宴笑了，“你也是，我们全家都平安。” 迟宴比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迟夏大六七岁，等到迟夏能说话，能走路之后，就喜欢大哥。 每次都缠着跟大哥一起玩耍，跟在大哥屁股后面很威风，感觉大哥是大院里最厉害的娃。 打架最厉害。 曾经迟宴不喜欢迟夏，可有一次被很多人围着，落入下风。 迟夏那时候才六岁，看到他吃亏了，“嗷呜”一声，捡起地上的板砖，就冲了过来。 跳起来，给一个大孩子开了瓢。 迟宴趁机带着迟夏跑走，那时候他开始慢慢接纳这个弟弟。 虽然兄弟二人回去之后，都被打了一顿，但兄弟两人谁都没哭，疼得呲牙咧嘴，但还偷偷笑了。 迟夏也真心为大哥开心，曾经他在得知大哥身受重伤之后，偷偷在被窝里哭。 迟敏和王丽雯则是心情复杂。 尤其是迟敏被王丽雯之前的那一番说辞说服之后，已经做好迟宴只是迟家的幕后人员。 可是现在大哥居然好了，母亲的打算落空了。 王丽雯虽然面上不显，但心生警惕，担心迟宴还有其他的后手。 她在看到迟宴完全康复之后，立即转变策略。 仔细想想，在迟宴残疾之后，她并没有不妥当的举动，这才稍微放心。 以前的计策不行，但不代表以后没有机会。 反正她现在要好好培养儿子，只有儿子足够优秀，才有机会得到更多。 “你们都别站着了，饭菜已经做好，咱们边吃饭边说。” 迟爷爷点头，笑呵呵，“对，去吃饭。” 迟夏更是拉着大哥的手不放，“大哥，今天你们可要多吃，咱们好好庆祝一番。” “好。”迟宴笑了。 白舒兰跟进来，帮着李阿姨一起端菜。 坐在迟宴的身边，开始吃饭。 王丽雯笑呵呵，“迟宴，虽说这是工作需要，但我还得说你几句。” “你瞒着外人也就罢了，怎么还瞒着你父亲和你爷爷呢？” “你是不知道，那段时间，你爷爷和你爸爸整夜都睡不着觉，特别担心。” 如果是以前，迟宴会用非常生硬的语言拒绝，但现在不会了。 说话，也需要艺术的。 白舒兰的一只手，在桌子下面握着迟宴的手，鼓励他。 迟宴浅笑，“让爸爸和爷爷担心，是我不对。我的工作需要保密，即使是最亲的人，也不能说。” “我已经跟爷爷和爸爸道歉了，多谢他们对我的关心和爱护，同样也感谢王阿姨。” 迟爸爸心火怒放，“迟宴这样做是对的，连我们也瞒过去了，才能瞒过去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迟爷爷也附和着，“丽雯，你多想了，我不在意。” 王丽雯又笑了笑，“终归结果是好的，十分难得。来，咱们庆祝一下，干杯。” “迟宴，舒兰这可是好酒，你们都喝一点。晚上也别走了，我已经让人收拾好房间，今天住在这里。” 迟爸爸和迟爷爷又十分期待地看向迟宴。 迟宴和白舒兰早上就跟姥姥和姥爷说过了，晚上可能要住在这边。 “多谢王阿姨。”迟宴感谢，十分客气，“正好我也有事情跟父亲和祖父说。” 听到迟宴愿意今天晚上住在这里，迟爷爷顿时觉得酒杯里的酒更甜了。 拉着儿子和孙子喝酒。 就连还未成年的迟夏，也被允许喝了一小杯的低度酒。 一家人其乐融融。 吃过饭之后，迟宴跟着父亲和祖父一起去了书房，一开始是闲聊。 王丽雯泡了茶进来，轻轻关上了门。 虽然她想在外面听听里面说什么，但白舒兰不时往二楼的书房靠过来，让她不敢做得太明显。 看着王丽雯小动作不断，白舒兰有些哭笑不得。 每天这样活着不累吗？ “舒兰，我带你去三楼房间看看，不满意的地方，我现在就和李阿姨给你们改。” 白舒兰笑笑，跟着一起上楼。 “王阿姨一向妥当，爸爸和爷爷一直夸奖。只是平时回来住一晚，不用麻烦。” 虽然白舒兰这么说，但王丽雯不能这么做。 如果做得明显，这迟宴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 “哪能啊？迟宴是迟家的长孙，你是长媳，将来还需要你们顶门立户，可不能马虎。” 第111章 蛊惑，逼迫 王丽雯说得冠冕堂皇，这些话也正说迟爸爸和迟爷爷愿意听到的。 白舒兰只是笑笑。 到了三楼的房间，这个房间很大，里面有两间。 一间是卧房比较大，还有一小间，是卫生间和洗澡的地方。 这样的三层带阁楼的房屋，真不是一般人能住上的。 白舒兰见床上的凉席和枕头等东西都是新的，屋里的摆设也颇为整齐。 “多谢王阿姨。” “你满意就好，我先下去，你赶紧洗澡休息。” “嗯！”白舒兰应下，等到王丽雯走后，就冲了澡。 不得不说，住在这里，真舒服。 当然，是指物质条件。 迟爸爸和迟爷爷，迟夏对迟宴，都是真心。 至于其他的，算了吧，反正王丽雯只要有机会就内涵白舒兰和迟宴。 即使这里再好，迟宴和白舒兰也不想一直住在这里。 白舒兰的大包里，装着她和迟宴的内衣和睡衣，还有明天要穿的衣服。 她洗了澡之后，顺手把自己的衣服洗了，晾在卫生间的窗户边上。 中午没法午睡，白舒兰现在特别疲惫困乏，点了蚊香，爬到床上就睡着了。 迟宴此时在书房里，坐在椅子上，跟祖父和父亲交流工作上的事情。 迟爷爷和迟爸爸也能给出建议和指导，让迟宴受益匪浅。 从这次的事情，迟爷爷和迟爸爸彻底不担心迟宴了。 不仅是工作上的，还有生活上的。 “迟宴，你是聪明的孩子，现在也结婚了。以后不管工作和生活，你都会慢慢进入正轨。” “希望你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想想你的家人，一定要好好活着。” 迟宴郑重点头，“我知道，爷爷。您和爸爸也要保重。” “有你们在，我做什么时候，都可以一往无前，不担心身后的事情。” 听到儿子和孙子的对话，迟爷爷也欣慰笑了。 王丽雯还想在门口偷听，但被迟敏拉回房间。 “妈，迟宴是怎么回事？爷爷爸爸真不知道？还是就瞒着我们？” “如果迟宴现在就防着我们，那妈妈，你就要小心了。你的目的，未必能够成功。” 王丽雯此时也有几分烦躁。 “你爸爸和爷爷应该不知道，迟宴不单单瞒着我们。” “否则你爷爷和你爸爸不会在家里这么焦急，如果演戏，只在外面演就行了，没必要在家里也演。” 迟敏叹息一声，想到了好朋友庄妙语，“哎，庄妙语，可惜了。” 王丽雯一愣，“庄妙语？你说你大哥对庄妙语还有感情吗？还有可能吗？” 迟敏摇头，“好马不吃回头草，就算我大哥以前跟庄妙语有感情，但庄妙语在他最困难的时候退婚。” “虽然最艰难的时刻是假装的，我大哥那么骄傲的人，我也觉得不可能。” 王丽雯松口气，“哎，可惜了。以前我和妙语相处多好啊！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要是庄妙语跟迟宴结婚，绝对比跟白舒兰结婚好。至少庄妙语不会去王家那边住，跟咱们亲。” “将来生了孩子，也跟咱们亲厚，而不是跟王家。” 听到母亲这么说，迟敏也有几分惆怅。 “这白舒兰赶上了我大哥最卑微的时候，即使家世普通，但她不嫌弃大哥残疾啊！” “只是没想到大哥的残疾是假的，被白舒兰占了大便宜。” 王丽雯深以为然，“你表姐过几天还要过来，我都没敢跟她说迟宴已经结婚了。” 迟敏想了想，然后建议，“妈，表姐对大哥的心思，你一直知道。” “可是大哥以前在最落魄的时候，都不愿意，更别说现在立了大功，意气风发的时候了。” “现在大哥又结婚了，表姐难道还想破坏大哥的婚姻啊？大哥不愿意，爸爸和爷爷不愿意。” “与其到时候赶走表姐，还不如你抽空回去一趟天市，跟表姐说清楚。” 王丽雯想了想，觉得女儿说的有几分道理。 “那行，这个周末我就出去一趟。”王丽雯应下，不想让侄女继续纠缠。 等到迟宴从书房里出来，已经夜里十点半了。 回来之后，看到白舒兰已经睡得香甜，他也冲了澡，躺在白舒兰的身边。 白舒兰自动靠上来，睡得香甜。 看到白舒兰恬静的睡颜，迟宴的内心也终于平静下来。 有白舒兰在，他的生活越来越美好。 第二天清晨，迟宴还像以前一样，早晨起来跑步。 迟爸爸也跟着，迟爷爷散步。 虽说工作忙碌，但身体素质很重要。 只有身体好，才能承受高强度的工作。 迟宴跑得快，迟爸爸一会儿就追不上了，羡慕地看着儿子矫健灵活的身影。 不服老不行啊！ 不过他儿子比他强，迟爸爸心甘情愿。 早晨起来跑步的人不少，不过庄老爷子和庄世德今天没有像往常那样出来跑步散步。 站在三楼窗户上的庄妙语，眼露疑惑。 为什么会这样呢？ 迟宴为什么好了？ 前世迟宴是个残疾，都能有很高的地位。 现在身体健康，以后前途更好。 前世她虽然不后悔，但每次见到迟宴，都会在心里遐想。 如果她没有退婚，或许就不用过得那么惨了 她想挽回，但婚已经退了。 不管她做什么努力，迟宴都不愿意见她。 白舒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居然跳出来，跟迟宴结婚了 因此，庄妙语一直忌惮白舒兰，想对付白舒兰。 可每次都没有伤害白舒兰分毫，更让庄妙语心生愤恨。 就在这时候，庄老爷子走到庄妙语的身后，顺着庄妙语的目光看向了迟宴。 “妙语，你还放不下？” 庄妙语面露尴尬，“爷爷，对不起，我就是好奇，没……” 庄老爷子也看向了迟宴跑步的矫健身形，“如果放不下，你还可以去挽回。” “如果能够得到迟宴，就算丢点面子，也无所谓。” 庄妙语一愣，“爷爷……万一传出去之后，丢的是我们庄家的脸面。” 庄老爷子的目光晦暗不明，非常冰冷。 “该讲究面子的时候，你偏要退婚。现在需要豁出去脸上的时候，你又怕丢脸。” “只要能够赢得迟宴，现在丢点脸又如何？以后所有的体面都能找回来。” 第112章 她也会“茶艺”！ 庄妙语微微一愣，“爷爷，万一不行，我以后还能找什么体面的人家啊？” “如果我出嫁，能给庄家带来好处，我一定不拒绝。毕竟没有庄家就没有我。” 庄老爷子笑了，觉得这个孙女脑子还算是清醒的。 “那你就找机会悄悄接近迟宴，如果能够挽回迟宴最好。” “如果不能，那你就听从我的安排，进行政治联姻，挽救庄家。” 庄妙语听到这话面色微变，她心里不甘心是一回事，但被家人逼着接近迟宴，安排她嫁给其他人，让她心生逆反。 “祖父，我愿意为庄家做出我所有的牺牲。” “因此我答应你，我会找机会接近迟宴，看看有没有机会重续前缘。” “如果不能，我也愿意政治联姻，替庄家走出这次危机，只是我不愿意嫁给杨德彪。” 庄老爷子听到这话，微微一愣。 “杨德彪现在如日中天，即使迟家也赶不上。你嫁给了杨德彪，我们庄家一定能够转危为安。” 庄妙语听到这话，眼睛里有几分嘲讽。 “杨德彪的手段的确很多，这些年也爬得很快，不过他得罪的人也多。” “我们庄家曾经得罪很多人，现在那些人陆陆续续恢复工作。” “杨德彪得罪的人只比我们多，不会比咱们少。现在他看似繁花似锦，何尝不是犹如烈火烹油呢？” “我们庄家现在遇到的危机，杨德彪也会也遇到，一点都不会比我们少，只会比我们多，而且更加猛烈。” “到时候他断尾求生的时候，大义灭亲就是一个非常好的途径。” “杨德彪那个人不会舍己救人，为了杨家，庄家又算得了什么呢？” 庄老爷子听到这话，瞳孔微缩，久久不语。 相比较迟宴的光明磊落，杨家的阴狠，显得十分不可靠。 真如孙女说的那样，到时候庄家可能就成为杨家摆脱危机的垫脚石。 庄老爷子微微眯着眼睛，然后摸着胡子。 “妙语，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事情还没到最坏的结果，你先去接近迟宴。” “你长得那么美，是男人都不甘心放过。如果能够让迟宴改变心意，娶了你，那一切就好说了。” 庄妙语微微点了点头，“是爷爷！” 庄老爷子想了想，“还是尽快吧，留给我们庄家的时间不多了。” “妙语，一直以来你都是聪明的孩子，这一次咱们失算了。” “庄家能否摆脱危机，这次就要依靠你了。” 庄妙语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从小生活在这样的家庭，而且还有前一世的经历，让庄妙语深深地认可到。 只有权势，才能带来安全感。 白舒兰起床洗漱，迟宴回来了。 “迟宴，你每天睡那么晚，早上起那么早，还跑步锻炼，你不累吗？” 白舒兰看着穿着小背心，肌肉纹理清晰的迟宴，十分眼馋。 迟宴坦然自若地给白舒兰看，其实还挺享受白舒兰用馋馋的目光看他。 “锻炼身体，一天精神好。看你这么累，我没叫你起来。等以后不那么忙了，你也要早起，咱们一起跑步。” 白舒兰拱手，一脸害怕，“大侠，饶命。” 谁都知道早起锻炼身体好，但她宁愿多睡会。 迟宴哭笑不得，“你身体还是弱，也太瘦了。锻炼身体之后，就能吃得多点，变胖点，更加健康。” 白舒兰看了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的确缺少几分圆润的美感。 “我们可以晚上出去散步跑步，我可以晚睡，但我不想早起。” 迟宴笑了，“好，都依你。” 两人换好衣服，去下面吃饭。 早饭有包子，小米粥，还有豆浆芝麻饼之类的。 白舒兰看着种类颇多的早饭，胃口大好。 喝了一碗小米粥，两个包子，两个芝麻饼，还有一个鸡蛋。 这饭量，跟迟宴不相上下。 儿媳妇/孙媳妇能吃才好呢！ 不过在迟敏的眼里，觉得白舒兰白瞎了长了一张好看的脸，一副没见识的样子。 一定是之前没有吃过这样的早饭，才会吃得这么多。 “大嫂，这早饭好吃吧？”迟敏忍不住笑着问，终于找到了嘲笑白舒兰的机会。 白舒兰咽下嘴里的芝麻饼，点头笑道：“李嫂的手艺真好，芝麻饼外焦里嫩，有空我也要跟她学学。” 迟敏笑笑，态度很好，但说出来的话，总有几分不怀好意。 “这些东西你以前没吃过，你多吃点。毕竟你以前过得苦，没吃过这样的好东西。” 王丽雯还给白舒兰夹了一块芝麻饼，“没吃过，就多吃点。” 白舒兰才不管她们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呢！ 她也会“茶艺”。 “小敏，这话真的说对了！我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普通家庭。” “家里就算有点好吃的，也只能轮得到上面的两个哥哥，就算有剩余也是给我妹妹。” “我就是那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人，能活着长大都已经是老天垂怜。” “小敏，我可羡慕你了。从小都过这样的日子，有爷爷有父母，照顾你，爱护你。” “如果我从小过这样的日子，我一定会加倍地感恩父母，感恩祖父，还有兄长们的爱护。” 迟敏尴尬，看了看祖父和父亲。 “我也感恩长辈的爱护和关心！” 白舒兰笑眯眯，声音温柔。 “所以长辈都是为了你好，即使教训你，那也是为了让你不走歪路。” 迟爷爷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小敏，以前你就罢了。现在已经长大，知道轻重，更知道远近亲疏，不要跟庄妙语来往。” 迟敏没想到，只是想嘲讽内涵白舒兰，就被白舒兰反过来教训了。 对此，迟敏心生怨怼。 迟爸爸笑了笑，“舒兰，以前的苦难都忘了吧，嫁到我们家那就是我们家的人。” “我和你爷爷也会像疼爱迟宴那样疼爱你，护着你！就当先苦后甜，苦尽甘来。” 白舒兰点了点头，真心笑着感谢。 “多谢爸爸。” 迟宴也笑了，“以后我也疼你，护着你！” “好！”白舒兰更开心了。 王丽雯一直低着头吃饭，心里暗恨。 这个白舒兰不好对付呀！ 第113章 参观工厂，确定订单 自从迟宴跟白舒兰结婚之后，在这个家里，能讨公公和丈夫的欢心，越来越有话语权。 不仅如此，他们还期待白舒兰早日怀孕，生下来孩子，迟家有后。 迟敏这时候也老实了，再也不敢内涵白舒兰。 白舒兰刚吃好饭，就听到外面传来自行车叮铃铃的铃声。 “舒兰，咱们一起去上班！”宋晓慧清脆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白舒兰也大声应下，“来啦，我去上面拿包！” 白舒兰快速上楼，把她和迟宴的衣服，拿到阳台上晾晒。 然后她迅速地拿着包跑下楼，经过李阿姨的时候，有礼貌交代。 “李阿姨，我和迟宴的衣服还没干晾，在阳台呢！” “等衣服晒干了之后，麻烦你帮我收起来，叠好放在衣柜里。” 李阿姨非常和蔼地笑了笑，“行啊，你去上班吧，这点小事我会做了。” 白舒兰连忙感谢，“谢谢李阿姨！” 说完之后又跟其他人挥手告别，推着自行车，跟宋晓慧一起骑车上班。 宋晓慧骑着自行车一边笑着说：“舒兰，你是不知道迟宴恢复健康，在咱们这一片引起多大的轰动！” 白树兰挑了挑眉，“呵呵，一定没想到。” “何止没想到？就连我爸，昨天也在家里跟我大哥感慨呢！还鼓励我大哥跟迟宴学习，交好。” 白舒兰抿嘴一笑，“上次我的事情，还得多谢你大哥。等有空了，我请你和你大哥来我家吃饭。” “去迟家？”宋晓慧小心翼翼问。 白舒兰惊讶，“不是，你想在迟家做客？” 宋晓慧赶紧反驳，“才不是，我不想去。我就是个刺头，我跟迟敏不对付。” 听到这话，白舒兰笑了。 “那我站你这边，一定是迟敏做了得罪你的事情。” 宋晓慧点头，声音还有几分懊恼。 “说来话长，哎，我还得说说曾经那个长得极美的男同学。” “傅贤臣是我们的高中同学，他给我写情书，我没看到，但被同桌迟敏看到了。” “你家小姑子迟敏喜欢傅贤臣，直接跟我翻脸了，还把傅贤臣写给我的情书在班级里念，还交给老师。” “我当时很丢脸，而且还被老师批评。尽管我解释，但老师和同学都不相信。” “傅贤臣的那个贱人，居然也跟着起哄，气得我跳起来薅了迟敏的头发，拿着凳子砸了傅贤臣。” “迟敏还得到了我的两个封眼锤，傅贤臣被我砸得额头出血。我这次不仅被批评，还被叫家长了。” “哎，那一次，我继父第一次打我。不过，正是从那次之后，我才把他当我亲爸。” “毕竟亲爸才会关心女儿，才会为我考虑。之后我爸给人道歉。” “之后我哥听说我被欺负了，警告了迟敏，又去揍了一顿傅贤臣。我爸打了我哥，再一次给人道歉！” …… 这一路上，她们骑得并不快，慢悠悠地一边骑车，一边说话。 宋晓慧一点点说着她和迟敏的不对付。 原来也是为了一个男人！ 白舒兰想到了秦淑媛，心里不由得惆怅。 感情的事情，相互奔赴，两情相悦才有滋有味，一厢情愿地单相思有什么意思！ “那个傅贤臣呢？”白舒兰问，“你很讨厌他？” 宋晓慧摇头，“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总之那时候就觉得很没面子。” “我性格从小跟个男孩子一样，十六七岁，还是个男生头小短发，还没有女子爱美的心思，哪会喜欢人啊？” “后来傅贤臣因为家里巨变，离开京城。不过最近听说他们家平反，恢复工作了。” “当年我年少轻狂，希望他现在还好！” 白舒兰笑了，就喜欢宋晓慧这样的个性。 能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不勉强别人，也不勉强自己，过得纯粹而又简单开心。 能有这样的性格，必然是因为有家人的疼爱，宠溺。 于雅丽不喜欢宋晓慧，也是因为同样是继女，宋晓慧样样都比她好。 于雅丽不远不近地跟着，远远地看着白舒兰和宋晓慧说说笑笑。 虽然听不清她们说什么，但她们真的很开心，是真正的朋友。 不像她和庄妙语之间的友情，连塑料泡沫都比不上，想想挺可悲的。 不过，为了过得好，于雅丽只能在夹缝中生存，谋取更多的资源。 原则，底线，在她这边，可有可无。 因此，白舒兰注定不会跟于雅丽成为朋友。 到了单位，白舒兰领了任务，就带着凯特女士和麦克先生，一起前往兰花帽子厂。 麦克先生看着这些犹如作坊一样的工作场地，眼露不屑。 “这样的卫生条件合格吗？夏天很热，工人手上的汗渍怎么处理？” 白舒兰耐心回答：“这些草帽防水，用光滑的鹅卵石熨烫之后，再用赶紧的布擦拭，然后消毒。” “这里的每一顶帽子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卫生问题。” 白舒兰一边回答，一边不露声色地带着他们经过包装仓库。 帽子摞在一起，一百顶帽子装在一个袋子里，对塑料袋子封口装箱。 纸箱上的唛头显示商品名称和顾客基本信息。 原本还想继续反驳的麦克，在凯特的暗示之下，闭口不言。 凯特女士更加仔细。 那些刚刚编好的帽子，她仔细看了，真的非常精美。 款式新颖，如果她是普通顾客，她愿意花十澳元购买。 如果包装更好一些，她愿意花更多的钱，购买。 与其在这里挑拣，不如完善不同包装和款式，尽快把价格和订单确定下来。 “安娜，你们的工人非常认真勤劳，让我非常震惊。手工编出来的草帽，更有噱头。” “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谈谈价格，款式，数量，包装，还有运输等细节。” 白舒兰就等这句话了，“当然可以，凯特女士麦克先生这边请。” 到了办公室，白舒兰跟凯特讨价还价，确定帽子普通大货的包装后的价格。 “安娜，我昨天购买的三款草帽，我想进行精美包装，你这边能够提供什么样的包装呢？” 第114章 合同金额打错了 白舒兰昨天在试探凯特女士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另外，之前她也想到精美包装的问题，去附近的纸箱厂要了他们能做出来最精美的纸箱。 “另外的精美包装，价格贵很多。另外，因为帽子的特殊形态，必须用硬纸壳的箱子才能保证帽子完整性。” 凯特耸了耸肩，“我明白，请拿出样品。如果让我满意，我愿意另外支付包装费用。” 白舒兰去柜子里，把几个盒子拿出来，供凯特选择。 最后，凯特选择纯黑色金色唛头的盒子。 大中小三种包装盒价格也不一样，小的零点五澳元，中等型号零点七五澳元，最大的一澳元。 这样的精品包装，和普通包装，凑一个大柜集装箱。 因为他们的重量很轻，根本就不需要担心超重的问题。 白舒兰根据包装后的体积，测算一个大柜能装多少草帽。 这一算，居然高达六万顶草帽。 他们现在的产能，超负荷生产，只能生产四万顶草帽。 白舒兰思索之后，出声建议。 “凯特女士，我知道这样运输节省运费，对于你们来说这样比较合理。” “可是你也看到了，我们是手工编织草帽。我们的产能，一个月最多有四万顶草帽。” “现在还要完成美国那边的两万订单，完成之后才能做你的订单。” “这样一算，至少要十天才可能做你的订单，如果全部完成之后再发货，需要一个半月。” “海运的时间很长，按照我查到的货运信息，从我们这边到达澳洲需要二十天。” “如此一来，您需要将近两个月才能拿到这些草帽。到那时候已经进入夏季将近一个月。” 凯特女士听到之后，觉得有道理。 “安娜，多谢你的提醒。我把草帽当成其他的货物一样，可以全年售卖，忽略了夏季才是售卖草帽的旺季。” “既然如此，那就分成两个柜，我希望在一个月之内，先给我发一个柜子的货物。” 白舒兰算了算，一个货柜可以放三分之一精品包装草帽，剩下的三分之二是普通包装。 “这样的数量，我们需要一个月至少零十天的交货期。” “只要每次您的定金和尾款都能及时到达，我们也会尽快安排订单，尽快交货。” 凯特仔细听了之后，直接把原来的订单拆分成两个。 白舒兰业务非常熟练，因为口语流利，所以交流无障碍。 整个商务谈判的过程用了一个小时，然后白舒兰重新整理成合同条款。 经过凯特女士和麦克先生的确认，交给打字员打印成合同。 等到明天，白舒兰会把签好名，盖上公章的合同，拿到香山宾馆，给凯特女士签字。 中午，白舒兰直接带着他们夫妻，按照旅行路线去老字号吃饭。 下午白舒兰又带着他们游玩，关系也越发融洽。 即使麦克先生很傲慢，但也不得不承认，白舒兰的能力非常强。 凯特称赞：“我来华国这边谈生意，跟你谈得最愉快。” “希望草帽质量很好，以后我们会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白舒兰点了点头，对此郑重保证。 “上午您在参观我们工厂的时候，你随意挑选的那几箱子货物，我打开来给你看了，质量如一。” “我们也希望长期做凯特女士的订单，想建立稳定的合作关系。” “对于质量，我们始终如一，呈给顾客最好的货物。” 总之因为白舒兰的努力，凯特女士和迈克先生夫妻二人不仅有愉快的旅行经历，而且还订购了满意的货物。 回到酒店，凯特女士亲切地拥抱了白舒兰，感谢她的合作和帮助。 看着他们上楼，白舒兰完成了今天的任务。 来到王主任这边交任务，得到王主任的签字之后，就可以下班回去了。 白舒兰经过门口的时候，对宋晓慧说。 “晓慧，我今天要去草帽厂，就不等你一起下班了。” 宋晓慧点头，“你这大忙人，赶紧走吧，争取把大订单定下来。” 白舒兰点头，“明天就可以签合同！” 因为负责打印合同的人，是纸绳厂的外贸合同打字员。 上次合同上面居然还打错了字，让白舒兰很尴尬。 因此她这次让纸绳厂那边打印合同的时候，交代纸绳厂的打印员张美兰，她今天要过去确认合同。 白舒兰马不停蹄骑着自行车，到了纸绳厂那边的外贸销售部门。 那边负责销售的赵主任，看到白舒兰过来，直接把合同递给摆出来。 白舒兰笑了笑，接过来合同，“多谢赵主任！” 只是当她看完整个合同之后，白舒兰的脸顿时黑了。 整个合同的手稿各种条款，她已经全部写出来了。 这次英语词汇没有抄错，可是上面的数量和金额对不上，居然少了一个零。 就这样的业务水平，她要是老板，第一个开掉的就是这个打字员。 不过现在求人办事儿，白舒兰只得咽下心里的这口气。 “赵主任，负责打字的张同志呢？” 赵主任抬起头，放下手里的文件。 “白同志，怎么了？” 白舒兰纸质合同上的一行金额，对赵主任说。 “这里的金额少了个零！” 原本这一行是四千五百六十美元，直接写成四百五十六美元。 赵主任看到这一点，一拍脑袋。 “哎呀，这个小张，怎么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呢？” “今天我还交代她一定要认真打印，不要有错别字。” “这次倒好，错别字没了，金额居然错了。” 白舒兰笑了笑，非常客气。 “明天上午我这边就要签合同，今天就要把合同准备好。” “张同志在哪？还得请她重新打印一遍合同。” 赵主任也知道自己手下的人做事毛躁，以前这个小张也经常犯错。 可是在这个部门只有小张会打印合同，就连他这个主任对她也颇为客气。 “小张说今天有事，就回去了。” 白舒兰挑眉，心里的怒气，越来越盛。 “上午我跟她说好了，让她等我。我把凯特女士送回宾馆，就骑着自行车往回赶。” “现在还没到五点半，就下班回去了？合同没错也就罢了，合同金额打错了，还怎么签合同？” “明天上午，凯特坐十一点的飞机离开，九点半就要从酒店出发。我必须在九点之前把合同送过去签好。” 第115章 故意假装听不到 赵主任一愣，等到明天小张八点过来上班，打一份合同两个小时，根本来不及了。 “那我告诉你小张家的地址，你去找小张，让她过来加班打印合同。” 白舒兰挠头，“那也只能这样了！赵主任，麻烦您等一下，我会尽快过来，尽快不耽误你太久。” 赵主任笑笑，也觉得过意不去，“没事，我就在这边看看报纸。” 拿着赵主任给的地址，白舒兰骑着自行车，来到小张家。 这一问，才知道小张居然去跟朋友溜旱冰了。 白舒兰跟一头老牛一样，骑着自行车找到溜冰场，就看到溜冰场里玩得开心的打字员张美兰。 白舒兰气得肚子疼！ 纸绳厂的订单，其实并不多，平均一天不到一个合同。 就这样的，还打不好一份文件。 “张美兰！”白舒兰站在外围大声喊，希望今天晚上就把事情解决。 白舒兰长得好看，此时虽然头上很多汗，但纤细的腰肢，好看得体的衬衫，修身的长裤。 站在溜冰场边上，顿时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张美兰滑得开心，听到白舒兰的喊声，这才看到有更多的人看向了白舒兰。 她看到白舒兰，顿时黑了脸 这白舒兰没事找事，只是错了一个字母，就要重打。 张美兰假装没有看到，扭头看向别处，继续滑旱冰。 白舒兰以为张美兰没听到，再次大喊，“张美兰！” 张美兰还没看，头也不回。 比张美兰距离远的人，都听到白舒兰的声音了，但张美兰就没转头。 白舒兰可以确定，张美兰故意不理她。 此时白舒兰气不打一处出，工作出错了，居然还牛逼。 白舒兰拿出那份合同，对还在滑冰的张美兰冷声说：“张美兰，你会后悔的。” 张美兰之所以这么嚣张，不就是因为觉得自己是稀缺人才，就算犯错了，也没被惩罚吗？ 她白舒兰今天发誓，她不把张美兰的工作给搅和黄儿，她就不叫白舒兰。 白舒兰骑着自行车，经过邮局的时候，进去打个电话。 “王主任，你认识谁会打英文合同吗？” 香山宾馆的王主任正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接到白舒兰的电话，很好奇。 “舒兰，咱们宾馆打字员下班了。你有什么事情？” 白舒兰挠头，对王主任说：“纸绳厂的打字员把我的合同金额打错了。” “我不到五点半就到那边的工厂，可那个打字员居然提前下班了，即使我上午跟她约好，等我过来对合同，她也没等我。” “我去溜冰场找她，我跟个傻子一样在溜冰场喊，她就假装听不到。” 白舒兰越说越生气，越觉得委屈。 听到这话，王主任听着白舒兰又急又委屈的声音，出生安慰。 “别着急，打字员下班了，但我会打英文合同。你不要着急，先回去吃个饭。明天你七点就来到宾馆，我给你打。” 听到这话，白舒兰一愣，语露惊喜。 “王主任，你真的太厉害了，居然会用打字机打字。” 王主任笑笑，声音温和。 “不难的，学学就会了，技多不压身。” “你今天工作任务很重，现在一定很疲惫，回去好好休息。” 白舒兰鼻子微酸，人跟人是不一样的。 张美兰那样的明明能力不行，居然傲得满头屎。 可真正有才华的有能力的人，却非常谦虚有责任心。 “王主任，您真好，劳烦您了。”白舒兰真心感谢，心里的生气也少了一些。 王主任笑笑，“好了，不用继续夸奖我了。记住了，不要跟蠢货生气。” “生气了，你跟那些蠢货，纯属浪费时间。听话，回去吃好喝好。” “嗯！”白舒兰点头，挂了电话。 虽然花了不少钱，但白舒兰并不心疼。 脸上有水珠，可能是眼泪，也可能是汗水，用袖子擦擦汗。 她的视线又变好了。 迟宴就站在邮局门口不远处，看到白舒兰出来笑了。 白舒兰看到迟宴的时候，跑了过来。 “迟宴，你怎么知道我在邮局？” 迟宴伸手握住白舒兰的手，“刚刚在溜冰场就看到你了，刚要叫你，你又骑着自行车走了。” 白舒兰眼睛微红，“可把我气死了，那个叫张美兰的，做事太差劲了。” “工作出问题，我找到她，她只顾着玩，居然不理我。” “我知道，她看我是草帽厂的，管不到纸绳厂。行了，王主任说得对，不要跟蠢货生气。” 迟宴笑了，“王主任说得对，别生气了。回家咱们吃饭。” “好！”白舒兰笑了，然后跟着迟宴一起回来。 经过纸绳厂的时候，专门叫过来跟赵主任说一声。 “赵主任，张美兰溜旱冰，我喊她，她听到了，假装没听到。” 一听这话，赵主任一愣，有些着急，“那你的合同怎么办？明天再打，还能赶得上外商签字吗？” 白舒兰苦笑，“算了，张美兰这样的打字员，我不敢用了。” “我已经找人帮忙明天一早七点给我打合同，稍后我们草帽厂会培养自己的打字员。” “如果没人学，我自己学，不就是二十六个字母吗？能有多难！” 赵主任眼露欣喜，“白舒兰同志，你学习打字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女儿啊？” 白舒兰挠头，有点为难。 “赵主任，其实学习英文打字，最起码要会英文啊！英文单词虽然是二十六个字母组成的，但不能只认识二十六个字母啊！” 赵主任听到这话，叹息一声。 “不瞒你说，我也受够了张美兰。平均两天打一份合同，每次大大小小的错误，也让我们负责销售的同志生气。” “如果有其他的人选，我当然愿意选择态度好，而且工作认真，正确率高的员工。” 白舒兰笑笑，“赵主任也要内部发掘，有了竞争，才会有工作动力。” “不过赵主任，你如果想让你女儿做一些轻松的工作，可以找人学英语。” 赵主任笑了笑，“技多不压身，的确要好好学。我记住了，你要是找到打字员了，也跟我说一声，让我女儿去学。” “行啊，这事情我应下了。”白舒兰点头，心里冷笑。 草帽厂不仅要有打字员，她还要给纸绳厂培养一个优秀负责的打字员。 第116章 终于签好合同 跟赵主任说了再见之后，白舒兰和迟宴赶回家。 身边有迟宴，白舒兰也不觉得委屈了。 王姥姥看到白舒兰头发有些凌乱，而且很疲惫的样子，赶紧招呼。 “舒兰，你快点去洗个澡，饭菜马上好了。” “好嘞，谢谢姥姥。”回到家里之后，白舒兰彻底放松了，心情也好了很多。 洗了澡，头发擦成半干，披散着。 夏日的晚风吹过，慢慢吹干了头发。 晚上吃的是凉拌面，还有卤肉，是白舒兰喜欢吃的。 其他人说话，白舒兰闷头吃。 王姥姥见白舒兰吃好了，这才出声问：“工作上遇到麻烦了？” 白舒兰点头，微微嘟着嘴。 “哎，我就觉得人可以笨一点，但一定有工作态度，工作认真……” 张美兰的做派，让她大开眼界。 也就是现在大学不学外语，尤其不学英语，张美兰跟着家里人学半吊子英文之后，得了这份工作。 犯错不可怕，至少要学会改正。 可屡教不改，这次光顾着玩，居然装作没听到她的话，着实气到白舒兰了。 虽说草帽厂隶属于纸绳厂，那也是因为草帽厂因为规模小，所以借用纸绳厂的进出口权 张美兰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觉得是帮草帽厂做事。 可纸绳厂得到了合同金额百分之三的佣金，属于雁过拔毛的，外面进出口权，不是白白给草帽厂用。 王姥姥笑了笑，“别气了，你们草帽厂想要发展，以后需要很多人才，尤其是打印合约的。” “找个学过英文的，学几天，用打字机练习，其实很快的。那个赵主任侄女想学英文的话，让他过来找我。” 白舒兰点头，“姥姥，这样您是不是很累啊？” 王姥姥笑了笑，“不累，反正让我家舒兰不高兴的，我就不高兴。培养一个出来，换了张美兰，看她还怎么狂？” 王姥爷鼓励，“遇到困难就想办法解决困难，这事情你听你姥姥的。” “等到把一个个问题解决之后，再回头看的时候就知道你们的工厂已经发展很大很快。” 白舒兰深以为然，“老爷说的是！谢谢姥姥姥爷，忙完明天，这周在宾馆的工作就完成了。” “我就把注意力放在草帽厂上，我就不相信了！人还能被憋死！” 白舒兰遇到困难，被激发得斗志昂扬。 第二天早上，六点钟起床。 白舒兰以为自己起得很早了，可王姥姥王姥爷起得更早，给他煮了鸡蛋，做了饼。 吃了早饭之后，白舒兰精神抖擞地骑着自行车去宾馆。 到了香山宾馆才六点四十，白舒兰等在王主任的办公室门口。 王主任在六点五十就到了，看到白舒兰过来，眼里含笑。 对白舒兰的工作态度非常认可，有这样的下属，做领导的其实很省心。 “别着急，我很快就能给你打出来！” 白舒兰笑了笑，“谢谢您王主任。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端点早饭！” 王主任点头，“那就给我拿个面包和一杯咖啡。” 白舒兰从包里拿出来已经修改好金额的合同，递给王主任。 “就按照合同上面的内容，重新抄一遍，错误的金额我已经修改了。” 王主任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总共有三张纸。 “好，没问题。” 王主任到了有打字机的房间，打开打字机，并且把样稿放在合适的高度。 一开始打得还有点慢，手感上来了之后，速度不断加快。 等到白舒兰端着吃的喝的过来之时，王主任已经打了一半。 七点四十，王主任就把所有的内容全部打完了。 白舒兰看了合同内容之后，再三确认没有错误。 “王主任，你打字怎么这么快呀？” 王主任笑了笑，“曾经学过做过一段时间打字员。” “后来觉得打字很枯燥，而且没有上升空间，所以就跟你姥姥学了更深的英语。” “学了两年之后，我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才有了现在的工作。” 白舒兰朝着王主任竖起大拇指。 “王主任，你是我学习的榜样。” 王主任莞尔一笑，“技多不压身，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我知道在草帽厂你有更多的发挥空间，不仅能够对外销售草帽，还能自己设计。” “所以我才没有强求你留在香山宾馆工作，希望你在那一边能大展宏图。” 白舒兰点了点头，两眼冒光，仿佛有着万千星辰。 “未来我还有一大串的计划，到时候不仅有草帽，还有其他材料的帽子。” “到时候改名兰花帽子厂，招收更多的工人，做出更好看的帽子，得到更多的外贸订单，为国家创造更多的外汇。” 王主任一边吃东西，一边点头。 “很好！有想法，也有前途。现在需要越来越多的会外语的人，但会英语的人太少了。” “在我们宾馆里，有想学习英文的，我也乐意教。只是这样终归不是办法。” 真希望能够恢复高考，招收优秀的学生，刻苦学习三年，就能独当一面。” 白舒兰笑了笑，轻轻靠近王主任的耳边。 “王主任，明年可能就恢复高考了！” 王主任眼睛一亮，“真的吗？” 白舒兰点头，觉得有必要提醒工作认真的王主任，“你知道就行，不要外传。” “不过以王主任的水平，应该能当外语大学老师了。” 王老师眼睛一亮，“你还真别说，我可是取消高考之前的正儿八经的大学生。” “当年跟苏联关系好，学的是俄语，后来又跟着王老师学了英语和法语。” “我的俄语和英语算精通，法语的话，练习的不多，不过捡起来也容易。” “争取当大学里的外语老师，我觉得我有这个能力。” 白舒兰点头，鼓励王主任。“现在不仅缺学生也缺老师，到时候王主任你就有机会了！” 一直以来她觉得王主任在这里工作太屈才了。 王主任多了几分心思，“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 “现在已经八点十分了，你拿着合同去跟凯特女士签字，确定下来。” “等到凯特女士和迈克先生离开宾馆之后，你这一周的工作任务完成，就可以离开宾馆了。” 白舒兰点头，“多谢王主任。” 白舒兰拿着打印好的合同给凯特和麦克签了，并且告诉他们，回到工厂之后，盖章，传真过去。 凯特笑了笑，“安娜，很高兴认识你，有机会真想邀请你来我们的国家看看。” 这些外商在华国面前很有自豪感，不过白舒兰知道凯特是好意，至于麦克先生，那就不一定了。 “谢谢你，凯特。我也很高兴认识你。”白舒兰再次拥抱凯特，亲自送凯特和麦克先生上车。 看着车子离开，白舒兰长舒一口气！ 合同签好，传真过去，就等顾客打钱了！ 第117章 给草帽厂招人 这次任务，顺利完成。 白舒兰去王主任那边交班签字，正好遇到了宋晓慧。 “晓慧，你听另外一个同事说你今天来得特别早，有事啊？”宋晓慧以为白舒兰遇到了麻烦，小声问。 白舒兰就把昨天的事情，跟宋晓慧说了一遍，“……就是这么个事情，这次是王主任帮忙了。” 宋晓慧眼睛一亮，心里盘算着，摇晃着白舒兰的胳膊。 “舒兰，你说我去学打字怎么样？” “啊？”白舒兰一愣，“你学打字？不想在宾馆工作了？” 宋晓慧挠头，“本来我就不太喜欢这份工作，而且我还是迎宾。站在门口，我感觉没意义。” “现在我二十多岁，还年轻，能够当迎宾，但我总有老的一天，不能一直当迎宾啊！” “我会一些英语，但不精通，但照着别人的草拟的合同用打字机打印合同，我应该可以。” “再说了，我学了，可以去草帽厂工作，咱们还能做同事，我就是你助手，打字员。我力气大，还能给你拎包” “你去哪？我陪着你，两个人还能安全一些。” 白舒兰想了想，眼睛也越来越亮。 “晓慧，那只是一个小工厂，你确定要来吗？万一你妈妈不同意怎么办？” 宋晓慧挠头，“我妈那边先瞒着，我去找我爸找我哥，我总要学习一技之长。” 白舒兰点头，“那行，你只要能说服家里，你就过来。兰花草帽厂，的确需要人才。” 宋晓慧被白舒兰说得不好意思，“我不算人才，可当不起这个人才，我就是想跟说得来的朋友一起工作。” “在这里，他们都知道我是走后门的，而且外语还不好，背后议论我，我也不想在这里工作。” 白舒兰拍拍宋晓慧的肩膀，“晓慧，如果你实在不喜欢这里的工作，我跟我一起干。” “说实话，我现在也就跟你的合得来。我之前的朋友，还有我身边出现的女同志，没几个正常人。” 宋晓慧笑笑，“行，就这么说定了，我晚上回去就跟家人说。我一定好好学，尽快学会打字。” 一想到昨天晚上被张美兰气得心肝脾肺肾都疼，白舒兰顿时觉得宋晓慧更可爱了。 笨一点不要紧，但工作态度很好。 就比如宋晓慧不喜欢迎宾这份工作，但她仍旧每天认真完成，而且从来不迟到早退。 这就是负责任的工作态度。 错了，是能力问题。 知错不改，那就是态度相当有问题。 白舒兰没有停留，直接回到兰花草帽厂。 蔡厂长听说了昨天白舒兰在纸绳厂的遭遇，眉头紧皱。 “舒兰，你觉得以后该怎么办？” 白舒兰有自己的私心，不想受制于人。 “蔡主任，现在我们又拿到了每个月差不多将近三万顶草帽的订单，现在工厂已经趋向于稳定下来。” “咱们的工厂应该能够申请下来，我们需要更大的厂房，让工人长期在这样拥挤的环境里工作，太辛苦了。” “另外，纸绳可以用机器编织草帽，这一方面，蔡厂长，咱们要积极跟机械厂那边打交道，看能不能早点把草帽机生产出来。” “最后，最好咱们的工厂改成兰花帽子厂，生产的东西，包括草帽，布帽子，牛仔帽，呢子帽子等多种类的帽子。” “有了独立的大厂房，也有独立的工厂名字，我们争取独立出口权，而不是走纸绳厂。” “一想到他们拿了我们百分之三的佣金，其实就干了打印合同这样的事情，居然还干不好，我心里就憋得慌。” 蔡厂长看到白舒兰气得不行，就知道昨天白舒兰又累又气，受了不少委屈。 “舒兰，你说的那几项都有道理，跟我想的不谋而合，我会逐步推进这些工作。” “不过迫在眉睫打印合同的事情，还得麻烦纸绳厂的打字员。到时候我去，你别去。” 白舒兰摇头，态度坚决。 “从现在开始不用张美兰，能力不咋地，气性还不小。昨天我嗓子都喊哑了，她跟个聋子一样，不理我。” “好，不理我，我白舒兰就会让她后悔的。打印合同的事情，我想办法，不用蔡厂长您去跟一个打字员低声下气。” “另外，我在宾馆给咱们工厂招了一个人，她会英语，已经自学打字，过段时间，我把她请到咱们工厂做打字员，怎么样？” “秋季的粤省交易会，我也不能一个人，需要一个助手，能会基本的合同草拟，还能帮忙招呼外商。” “至于谈判，我可以进行，可以尽可能地谈下来顾客。” 蔡厂长听了这话，点头笑道。 “这样的人才，只要愿意过来，会打字，会英语，我给她四十五块钱的工资，一个月补助九元。” “如果她能谈成订单，也给她提成。” “另外，我会申请购买打字机，争取在粤省秋季交易会之前，把帽子厂的各种手续都办好，单独出口，不从纸绳厂出口。” 白舒兰没想到蔡厂长这么快就答应了。 “蔡厂长，您不怕纸绳厂给我们使绊子啊？万一他们不卖纸绳给咱们怎么办？” 蔡厂长笑笑，并不在意这个问题。 “只要能给国家创汇的企业，都会优先得到调配资源。我们草帽厂虽然小，但上面非常重视。” “不仅如此，我们还能招收很多工人，大大缓解就业压力。” “纸绳厂虽然也创汇，但他们的利润相当低，根本就比不上咱们的工厂草帽的利润丰厚。” “一举两得的事情，上面非常重视。因此，谁都不敢不卖给咱们原材料。” 听到这话，白舒兰松了口气。 “那就好，我害怕咱们的工厂，被人卡了脖子，到时候没有原材料交不出来货，那就完了。” 蔡厂长笑笑，“这都是国家的工厂，全国一盘棋，不是单个人能够决定的。” “我们没有原材料，就不能编草帽，那就是纸绳厂的责任。周厂长是聪明人，他还要保质保量完成咱们的纸绳。” “至于分开，那也是为了以后发展需要。这些事情，我处理，你负责帮我招人就行。” 第118章 哥，你要帮我！ 白舒兰彻底放心，“多谢蔡厂长，粤省秋季交易会之后，我一定能够找来更多订单。” “保守估计在每月十万顶草帽，多的话，有二十万。咱们的工厂要快，尽快……” 这时候，李主任从外面回来，外面很热，她后背上的衣服被汗水打湿了。 “老蔡，新盖好的工厂，原本准备给纺织厂做分厂，但现在咱们草帽厂异军突起，能够创汇，而且附加值相对大。” “因此，上面决定把那个新厂给我们用。虽然只是空空的，并没有机器，但目前为止，咱们是手工，不需要机器。” “等帽子厂搬过去之后，厂里账上有钱了，咱们再慢慢张罗各种机器。” 这是今天最大的好消息。 白舒兰非常激动，“真是太好了，李主任，咱们成功了。” 李主任接过来白舒兰端过来一杯凉茶，喝了一口。 “是啊，咱们兰花草帽厂真正的建起来了。从无到有，真不容易。” 在别人看来，他们很轻松就建成草帽厂，但他们没有看到他们和所有工人的努力。 到现在为止，工人每天编草帽编到九点才能回去，就为了如期完成订单。 白舒兰为了拿到订单，找准机会，积极推销，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李主任每天除了忙街道办的事情，其他的用来跑上下关系。 蔡厂长也是如此，管理工人，工厂，以及纸绳厂的各种关系。 现在厂房的事情定下来了，蔡厂长就说了想变更工厂名字的想法。 李主任一愣，“这个外贸进出口权，应该很难吧？” 蔡厂长沉吟片刻，“终归要试试，如果不行，那就先改名字，毕竟咱们以后可能会增加其他材质的帽子。” 李主任点头，“那行，你就试试。明天我在街上找一些年轻人去打扫新工厂。” “收拾妥当，大家搬到那边工作，至少那边宽敞，而且装上风扇，还能凉快一点。” 改善工人的工作环境，不仅能让工人舒服一点，还能提高效率 白舒兰很珍惜在工厂的时间，不仅关心工人，而且还检查各个环节的，一再强调产品质量。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端着饭盒，成群，分批排队。 白舒兰也在，徐广霞，窦云楠看到白舒兰，笑呵呵凑了过来。 “白同志，昨天过来的外商下订单了吗？” 白舒兰看到是这两个勤劳的女组长，莞尔一笑。 “当然拿下了！” 徐广霞急忙问：“多少？能长期合作吗？” 白舒兰点头，“大约六万顶草帽，交货期六十天，中间做好一个柜，可以先发货。” “就算过了旺季，每个月应该也会有不少订单，大家都有活干。” 徐广霞松口气，“大家都跟我打听这件事情，我们不怕累，就怕好好的工作又没了！” 白舒兰摇了摇头，跟她们保证。 “不会的，这些订单已经够我们现在工人满负荷工作的了。” “等到秋季交易会之后，我保证还能找到更多的订单。因此，大家认真工作，找订单的事情交给我。” 徐广霞拍拍胸脯，连连保证。 “舒兰，你在外面忙，我们也帮不上忙，但工厂里的事情，我一定保证质量和数量，不让你还操心工厂。” 周围的其他女工也纷纷保证，希望白舒兰可以全身心地寻找订单，设计更多好看的草帽。 看到大家明明有些累，但精神饱满的样子，白舒兰内心大受感触。 她有能力做事情，让更多人对生活更有希望。 更要意义，也更有价值。 真的没有必要跟蠢货生气，浪费时间，也是在浪费她的生命。 当工人得知有新的大厂房的时候，更是激动。 大家吃过饭，没有休息，就继续开始工作。 蔡厂长说了，等到美国客商的货发了之后，就给大家发工资发奖金，开表彰大会。 草帽厂虽然刚刚建立没多久，但大多都是年轻人，大家年轻力壮，工作积极，十分珍惜来之不易的工作。 宋晓慧骑着自行车下班，把自行车停在巷子口，等着大哥回来。 宋成凯远远得看到自家妹妹坐在巷子口的大石头上，摇头苦笑。 这个妹妹估计又闯祸了！ 不敢回家！ 宋成凯加快蹬自行车，来到宋晓慧面前，“说吧，是不是在外受委屈了？” 宋晓慧看到大哥，眼睛一亮，面露讨好。 “大哥，我没受委屈，也没闯祸，我就是想你了，在这里等你。” 宋成凯看着妹妹殷勤的模样，跟小时候有所求的表情一样。 “可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先说说，到底有什么事儿？” “如果我能办到，我呢，就接受你的殷勤。如果办不到，我也能早早拒绝。” “哥……”宋晓慧撒娇，“你是我亲哥，你对我最好了，你就帮我这次吧。” “快说什么事情？”宋成凯可不吃这一套，以前没少被妹妹坑，他现在被坑出来经验了。 宋晓慧嘿嘿笑笑，“哥，其实呢，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我想换工作。” 宋成凯一愣，“啊？你不是在香山宾馆做得挺好的？你跟白舒兰关系不错，还能跟她学习，为什么突然想要换工作啊？” 宋晓慧笑笑，连忙解释，“哥，我在宾馆只是迎宾，整天对着进出的人，说欢迎。” “我现在年轻，还能做这份工作，等我老了，难道还继续做吗？” “我想换个能学技术的工作，有一技之长，干到六十岁都行。” 宋成凯一愣，“哎呦，今天真是长心眼了。知道一技之长的重要性，好吧，这个理由很充分。” “那你想学什么？想要我替你跟爸妈说情吗？” 宋晓慧连连点头，“嗯嗯，需要哥哥帮忙跟妈妈说，我想学打字，做打字员。” “学打字？”宋成凯惊讶，想了想觉得可行。 宋晓慧点头，“嗯，可以打汉字，打英文的那种。” “你英文词汇还不错，就是口语差。可能是因为你小时候在东北长大，不管是汉语还是英语，都有相当重的口音。” “可是做打字员，只要勤快练习，应该能够胜任。行，我帮你说服爸妈，给你找师傅，等你学会了，我再给你安排一份打字员的工作。” 宋晓慧听到这话，连忙补充，“哥，你帮我做前两件事情就行了，后面找工作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因为我已经找到了。” “啊？”宋成凯一愣，他老妹能耐了？ 第119章 我有点笨，但不傻 宋成凯一愣，急忙问：“你自己能找什么工作了？” 这个妹妹从小就有些笨笨的，虽然没吃大亏，但是小亏吃了不少。 宋晓慧见大哥一副瞧不起她的样子，颇为生气。 “大哥，你别瞧不起人。现在我长大了，而且有了工作经验，还认识了厉害的朋友。” “我能力不强，但我很努力，我朋友带我飞，总之这是一份好工作。你是我大哥，你要支持我，不能扯我后腿。” 宋成凯连忙喊停，对这个妹妹的说辞颇为无语。 “等等，晓慧，你还没说你到底找到什么工作？靠谱吗？” 宋晓慧得意洋洋地回答：“靠谱，当然靠谱。我好朋友舒兰所在草帽厂，现在需要打字员。” “我觉得我可以学，然后去那边工作，而且舒兰也同意了。到时候我不仅可以做打字员，还可以成为她的助手。” 她想跟正直的人交朋友，也想跟正直的人一起工作。 跟着白舒兰在一起，宋晓慧觉得自己不仅可以学到很多技能，还能学到很多为人处事的方法。 最关键的是特别开心，就算辛苦，他也乐意。 宋成凯一愣，算是明白了妹妹的想法。 “草帽厂我知道，从无到有，特别迅速，在我们这边也传得特别迅速，有领导在会议上专门讨论。” “不仅能够创造外汇，而且还能解决三百多人的就业问题，非常不错。” “可毕竟是个新工厂，很多事情不成熟，你去了之后，可能会很辛苦。” “再说了，你刚才说的，到了那边，并不能独当一面，要给白舒兰做跟班，你乐意啊？” 宋晓慧点头，“哥，我这个人，你不是不知道，我不怕吃苦，可是我不想受气。” “再说了，跟班有什么不好？以前大臣在皇子身上押宝，等到登基了，也跟着鸡犬升天。” “舒兰能力很强，而且跟我也合得来。跟着她，我能学到东西。” “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的，大哥，你就帮帮我吧。我可想去了。” 如果妹妹去其他地方工作，宋成凯的确要慎重。 可如果去草帽厂，他觉得还行。 迟宴的那个媳妇，是个能耐人，而且跟晓慧关系好。 自家这个傻妹妹，虽然不太聪明，但感觉还是挺准的。 反正她看着不喜欢，相处不来的人，基本上人品都有问题。 比如院子里的庄妙语和于雅丽，一肚子心眼子，而且还是歪心眼子，走不了正道。 “我觉得可以，不过妈一直希望你有个体面的工作，好嫁人。” “草帽厂刚刚建立，她未必同意。你想要得到她的认可，可不容易。” 这个后妈，人好，心好，可就是性子有点轴。 她认为好的，就会让别人觉得好。 虽然疼爱宋晓慧，但也管得比较严。 宋晓慧苦着脸，“哥，你就帮帮我吧。我想学打字，我不想当迎宾。” “你知道我为什么跟白舒兰一见如故吗？在白舒兰上班第一天，有个外商没看清玻璃转门，鞋子被挤了一下。” “他说我没提醒他，其实我提醒了，他没听到。或者听到了，但晚了，居然想让我跪下来给他擦鞋……” 宋成凯听到这话，一阵心疼，气得攥紧拳头，“你这丫头，怎么不早说？” 宋晓慧摇头，“我不想告诉你，那是外商，万一你知道了，揍他一顿，被查到了，你的前途都没了。” “再说了，舒兰已经替我跟那个外商吵了一架，而且据理力争，那个外商也跟我道歉了。” “这种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必要继续纠结，要不然对大家都不好。”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不想做这份工作了。我想跟白舒兰一起做事，想跟她学本事。” “我人笨，但我不傻，我知道跟谁在一起能长本事。大哥，你就帮帮我吧。” 宋成凯点了点头，摸摸妹妹的脑袋，小声安慰。 “行，这事情，你先别说。明天你先请假半个月，过来找我，我找人教你打字。” “你好好学，大约需要半个月才能学会，认真点十天就够了。到了新单位，好好练习，就行了。” 宋晓慧想了想，“咱们先不告诉妈妈吗？” 宋成凯点头，“当然不能告诉，你现在说了，还没学呢，她就闹得不安宁，你根本就没法学。” “这事情，爸爸知道了，也会支持你，三对一，妈最后也会同意的。” 宋晓慧其实也是这样想的，等练出来了，再让妈妈知道，或许就更加容易说服妈妈。 “哥，你真好，你是我亲哥。”宋晓慧喜笑颜开，特别开心。 宋成凯哼了一声，“我帮你，就是亲哥。我不帮你，就不是亲的。” “反正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个反骨仔，白眼狼，养不熟。” 宋晓慧根本不生气，以前的确是这样说的。 她摇晃着宋成凯的胳膊，“哥，那是以前人家不懂事，现在长大懂事了，可不会说这样伤人的话。” “你是我亲哥，谁要是反驳，我跟谁急。” 还像小时候那样调皮，宋成凯每次都拒绝不了妹妹的要求。 兄妹二人回家之后，吃过饭送宋，跟着父亲来到书房。 宋成凯跟父亲说了妹妹宋晓慧的打算。 老宋点了点头，“晓慧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 “既然她想学，你就给安排。学一技之长，终归没有坏处。” “你妈那，别先不要跟她说，她那个人一辈子要强，希望事事比人强。” “可是晓慧她就是个普通孩子，何必强求她呢？做点她喜欢的工作，有一技之长就行了。” 宋成凯也点了点头，“私下里我也了解过，迟宴的老婆白舒兰，那的确是个能人。” “十分难得的是，那白舒兰心正，而且还有一片公心。晓慧跟在她身边差不了。” 老宋笑了，“那就好，自己能力不行，跟个好领导也不错。” “这事情你抓紧办了，别耽搁时间，错过了机会太可惜。” “是父亲。”宋成凯应下。 第120章 长得好，多笑笑 第二天，宋晓慧去上班，直接跟王主任请假。 王主任得知原因之后，并没有阻拦宋晓慧，反而鼓励她。 “那行，我这边准你半个月的假，你好好学。” “学成了，你就去舒兰的工厂做打字员。” “学不好，你再回来。你工作态度认真，对于你的工作，我非常认可。” 宋晓慧非常感激，“谢谢你，王主任。给您工作带来麻烦，实在抱歉。” 王主任笑了笑，“你不要心里愧疚，别的工作或许缺人，但你这份工作不缺人。” “这几天又有关系的人送了几个家里的子女过来。反正只要说几句简单的英文就可以。” “看到你能够上进，其实我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希望你学有所成。” 宋晓慧再次给王主任鞠躬，“谢谢王主任。” 从这天开始，宋晓慧就去大哥的单位，跟那里的打字员学习打字。 因为宋成凯特地请人帮忙，还送了点礼，所以对方也教的比较认真。 更何况宋晓慧表明了她已经找到了工作单位并不会威胁这边单位的打字员地位。 因此这个师傅教的也非常用心。 宋晓慧拿着笔记本仔细的记下来各种要点，而且还买了一本专门打字的书。 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宋晓慧特别积极，表现出来的学习能力也非常强。 为了练指法，在家里用纸画了跟打字机差不多大小的键位。 每天早晨起来背诵，总结。 等到单位里的打字员，完成工作，空闲的时候，让宋晓慧练习。 宋晓慧的进步非常快，宋成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非常高兴。 只用了十天，宋晓慧就学会了打字而且还相当熟练。 可见这段时间白天黑夜不停的努力，非常有效果。 当宋成凯得知自己妹妹十天之内就学会了打字，而且在他的注视之下，半个小时之内就打了好几张的合同。 不仅有中文合同，还有英文合同。 宋成凯非常吃惊，“晓慧，你可真厉害。我们单位的王姐一个劲的夸你呢，说你学的快。” 宋晓慧颇为得意的笑了笑，“那是因为我非常喜欢，非常想学，自然白天黑夜都认真的学。” “现在我已经学会了打字，后天我就去单位把工作辞了，去草帽厂。” 看着妹妹这么积极，宋成凯觉得之前的决定是对的。 他打听到草帽厂那边申请打字机，被卡住了。 查了之后，居然卡在了一个姓张的后勤主任身上。 正好明天是周末，迟宴和白舒兰要过来这边。 宋成凯也想问问。 不想太过惹眼，所以宋成凯在路边等着。 看到迟宴和白舒兰有说有笑的骑着自行车过来，宋成凯招了招手。 “迟宴，白同志，你们停一下，我有点事情问你们。” 白舒兰看到宋成凯笑了笑，“宋同志，这次要当面感谢你通知我公公救我。” 宋成凯一愣，笑了笑，“都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都是朋友，不用客气。我要说的事情跟晓慧有关系。” 白舒兰一愣，疑问：“您不同意让晓慧来我们草帽厂做事？” “不是！”宋成凯摇头笑道，“我非常支持晓慧去草帽厂做事，她现在还在家里学习练习打字呢。” “不到十天就已经能打印合同了，明天就去单位辞职，去草帽厂。我还从来没看到晓慧这么努力用功，谢谢你。” 白舒兰笑了，“不用谢，那也是晓慧找到了目标。” 宋成凯直入主题，“你们工厂申请的打字机，在上面管理单位的后勤部卡主了，听说是个姓张的主任。你认识吗？” 白舒兰一愣，“姓张？我不认识，也没得罪。” 这时候，迟宴轻声提醒，“你没得罪张主任，但你得罪了张主任的女儿张美兰。” 这也是迟宴最近才查到的。 白舒兰一愣，“这张主任为了保住她的女儿，可真是煞费苦心。现在我们搬迁到新工厂，跟纸绳厂有点远，共用一个打字员不方便。” “回头我要跟我们蔡厂长说一声，一定要把打字机拿过来，不能受制于纸绳厂。” 宋成凯摆手，“不用跟你们蔡厂长说了，明天我就去处理，让人把打字机送到你们新工厂安装。” “我估计明天办完手续，晓慧就去工厂。到时候，她丫头有不对的地方，你尽管说，好好带带她。” 白舒兰笑着点头，“行啊，我跟晓慧关系融洽。到时候，我们就是同事了，放心。” 宋成凯笑了，“那就拜托了。” 这时候，迟宴对白舒兰说：“舒兰，你先回去，我跟成凯有话要说。” 白舒兰和宋成凯都看向迟宴。 宋成凯心里疑惑，他最近跟迟宴并没有工作上的交集。 如果只是感谢他上次帮忙，大可不必，毕竟白舒兰已经感谢过去了。 白舒兰问：“什么事情需要我回避啊？工作上的事情吗？” “是！”迟宴毫不犹豫地回答，希望能够取信白舒兰。 白舒兰很懂事，听到迟宴这么说，欣然答应，“那行，你们先聊，我过去。” 等到白舒兰走了，宋成凯似笑非笑地看向迟宴，“迟大少，咱们好像在工作上没有交集吧？” 迟宴笑了笑，“的确没有，只是有点私事，想跟你打听。” “哦？”宋成凯诧异，“私事？你问吧。” “你如何讨女孩子欢心的？”迟宴一本正经地问，“能跟我说说吗？” 一听这话，宋成凯顿时黑了脸。 迟宴这是来示威的吗？ 媳妇都娶了，现在来嘲笑他这个还没媳妇的人吗？ “迟宴，别太过分。知道你娶了好老婆，你也不能这样显摆吧？在我这个光棍面前显摆，你很有成就感吧？” 迟宴薇薇一怔，“成凯，你想多了，我看你在大院里，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你，给你写情书，你是如何做到的？” 宋成凯面露尴尬，耸了耸肩。 “长得好，多笑笑，自然就有人喜欢了。像你整天黑着脸，就算长得好，也没人喜欢。” “啊？不对啊，迟宴，你已经娶老婆了，而且还是这么漂亮娴雅的白舒兰同志，你还想得到哪个女人的喜欢啊？” 第121章 撇清关系 迟宴面哭笑不得。 宋成凯继续说：“做人不能贪心，你可不能脚踏两只船。作为朋友，好心提醒你，别狂。” 迟宴得到了答案，就是因为多笑吗？ 他记住了，以后跟白舒兰在一起的时候，他要多笑。 “谢谢你的提醒，我没想跟其他女人纠缠不清，我就是想得知如何讨女孩子欢心，让舒兰高兴。” 听到这话，宋成凯更加目瞪口呆，“迟宴？你真的是以前的那个冷冰冰的迟宴吗？” 说完，他还想上手捏捏迟宴的脸。 迟宴一把拨开宋成凯的胳膊，“别动手动脚的，人总是会变的。” “啧啧啧！”宋成凯摇头失笑，“这娶了媳妇的人就不一样，跟变了个人一样。” 迟宴浅笑，“你娶了媳妇，你也会变。好了，不说了，我要回家了。改日请你去我家吃饭。” 宋成凯看到迟宴的笑，有些瘆得慌，“行了，你媳妇不在，你别笑了，挺吓人的。” 迟宴顿时不笑了，冷冷地瞟了一眼宋成凯，“不识抬举。” 迟宴重新骑着自行车离开，后面的宋成凯这才点头，这样的才是迟宴啊！ 迟宴骑着自行车，速度并不快，突然一个小巷子出来一个人，就要撞在自行车上。 迟宴赶紧刹车，两脚踩在地上，就看到已经倒在地上的庄妙语。 迟宴没下车，而是直接绕到路的另一边，准备过去。 庄妙语露出惊魂未定的表情，看到迟宴，微微红了眼睛。 “迟宴，你好了，真好。” 迟宴瞟了一眼庄妙语，“跟你退婚了，才是最好的。” 说完，迟宴就骑着自行车直接过去了。 刚刚他骑车的速度很慢，根本没碰到庄妙语。 另外，他现在已经是已婚人士，可不能跟前未婚妻走得太近。 同时，他也态度鲜明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他很庆幸当时庄妙语的退婚，不合适的人，在一起，何尝不是悲哀呢？ 他现在有想要共度一生的人，他很珍惜，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看着迟宴扬长而去，庄妙语一愣，低着头，慢慢从地上站起来。 宋成凯就在不远处，嗤之以鼻。 这手段太拙劣了！ 想接近迟宴，办法多的是，何必用这种碰瓷的办法呢？ 庄妙语站起来，看到宋成凯的笑，顿时黑了脸。 这宋成凯跟他妹妹宋晓慧一样讨厌。 庄妙语只是冷眼瞪了宋成凯一眼，不想浪费口舌，反正这是个短命鬼。 有这些时间，她还不如给自己找个更有前途更厉害的男人结婚，坚决不在迟宴和宋成凯这些人身上浪费时间！ 被庄妙语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宋成凯有几分莫名其妙。 需要怜悯的人不是她自己吗？ 这女人脑子有病，不正常，怪不得迟宴躲得远远的。 他也不要靠近，赶紧躲开。 因为宋晓慧的原因，他在大院里，比其他人更加了解庄妙语和于雅丽。 对于白舒兰和迟宴的到来，迟爷爷和迟爸爸都非常开心，热情招待着。 “晚上别回去了，在这里住一晚。”迟爷爷挽留。 白舒兰笑笑，“爷爷，我和迟宴也想留下来，只是下午我有事。我们美国的大客户，第二个柜子的帽子发货。” “我要在去工厂盯着，以防出错。我们工厂上上下下三百多人的饭碗，可不能出任何意外。” 迟爷爷听到这话，立即改口，“工作重要，舒兰，你吃过饭，就回去忙。以后有空就来。” “我听说工厂里都是回城的年轻人，没有工作，就没有生计。大小伙子在街上乱窜，就会出事儿。” “你们街道做得不错，相当好，能够几方合力建造一个草帽厂。” 白舒兰听到爷爷的夸奖，也十分自豪，“现在新工厂挺大，只要秋季粤盛交易会，我们能够得到更多的订单，就能招收更多的人。” “不仅如此，我们工厂还准备进行机械化。用纸绳编草帽，机器也行。姥爷说他能行，跟机械厂的人正在研究。” “到时候，就能生产更多草帽和其他的帽子，卖往全世界。咱们赚更多的外汇，给国家出力。” 迟爷爷连连称赞，“好，舒兰，好好干。遇到问题，就来找我和你爸爸。” “卖草帽，总比卖咱们的古董强，比卖资源强。利润还挺高，机械厂的事情，你姥爷帮忙，我也让你公公出点力，督促机械厂重视。” 白舒兰没想到只是跟爷爷聊家常，就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爷爷，谢谢您。要是能在粤盛秋季交易会之前，能给我弄出来机器编草帽，我至少能拉回来每个月三十顶草帽的订单。” “现在我不怕没订单，就怕接订单，做不了，交不了货。” 王丽雯见白舒兰跟公公聊得这么热络，心生不喜 她觉得白舒兰在吹大牛。 “舒兰，可别乱说，外贸订单，哪有这么容易的？没做到的事情，到处乱说，终归不妥。” 白舒兰笑了，“王阿姨说的是，我就在爷爷面前说说。不过，我说的是实话，我真没发力寻找订单。” “我以后会脚踏实地，再接再厉，希望带领我们帽子厂，能够获得大订单。” 迟刚也点了点头，“对，脚踏实地，正好我下个星期要去机械厂，我提一句。” “如果每个月都能出口三十万顶帽子，平均两美元一顶，这就是六十万美元的外汇，一年就能也七八百万的美元，相当可观。” 众人这样一算，顿时觉得不少。 毕竟这是赚国外的钱，有大用处。 现在国外封锁技术，但只要花钱，还是能够买到的。 这就需要各种各样的外汇。 只是一个小小的草帽，都能有这样赚外汇，相当可以。 “多谢爸爸。”白舒兰感谢，喜笑颜开。 王丽雯还想说，但看到公公和丈夫如此，也不能继续否定，只能进行“善意提醒”。 “舒兰，我知道有些事情，可能我说不合适，但我既然想到了，我就想跟你说说。” “你若是相信我，就听了；若是不相信，就当我没说。” 第122章 领巨额提成 白舒兰提高警惕，莞尔一笑。 “王阿姨，您有话就说。不管如何，你都是长辈。我们做小辈的，对长辈的意见相当重视。” 至于听不听，那就是她白舒兰的事情了，但她要表明态度。 王丽雯咬牙，然后脸上的笑容颇为温柔。 “你平时接触的外商，毕竟是外国人，不管何时何地，不要单独见外商。” “一来，是为了你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嫌。毕竟以前家里有封国外的信，都能被拉出去批斗。” “小心点，总没有错。这是我要说的，听不听随你。” 白舒兰听到这话笑了，这一次王丽雯或许真是好意。 “王阿姨，您的好心，我知道了。您说得对，跟外商接触，要正规。” 见儿媳妇/孙媳妇识大体，能够听人劝，迟爷爷和迟爸爸更加开心了。 这顿午饭，吃得很开心。 吃过饭，迟宴和白舒兰陪着迟爷爷和迟爸爸在散步。 之后迟宴送白舒兰去兰花草帽厂的新厂。 坐在迟宴的自行车后座上，白舒兰一手搂着迟宴的腰，特别心安。 迟宴精瘦有力的腰被搂着，浑身麻酥酥的，更有劲儿了。 如果不是因为白舒兰要去看装箱，迟宴都想骑得更慢一点。 到了草帽厂，工人们按照顺序装箱，贴唛头，有条不紊。 白舒兰到了之后，见大家做得很好，夸奖工人。 “辛苦大家了！等到货柜离开之后，蔡厂长要开表彰会，发工资奖金了。” 忙碌了一个月，工人们加班加点，不辞劳苦工作，不就是为了能够多赚点钱吗？ “白主任，谢谢你。因为你找来订单，我们工厂才能发展。” 白舒兰颇为自豪，她凭借自己的能力，成为销售部的主任了。 虽然整个部门，就她自己，但宋晓慧正在学习打字，过几天就能来了。 她就不是光杆司令了，至少手里有一个兵了。 白舒兰笑笑，谦虚回答，“不能这么说，我只是出了一份力。” “工厂不仅需要销售员，也需要工人和管理层。只有大家努力做事，工厂才能发展。” “好了，你们装车辛苦了，赶紧去洗洗脸，来到外面开会。”白舒兰催促。 今天休息一个下午，大家得到了工资条，正拿着工资条去领工资呢。 像徐广霞和窦云楠第一批的工人，之前已经领过半个月的工资，现在只能领半个月的。 不过徐光霞和窦云楠因为编得快，编得多，所以提成很多。这一次，领了三十八块钱。 辛苦了一个月，拿到了工资和各种工业票，大家喜滋滋地，过来开会。 徐光霞看到白舒兰，眼睛一亮，跑了过来，“白主任，您领工资了吗？” 白舒兰嫣然一笑，“还没呢，我这就去领。” “那您赶紧去吧，开完会，一起去供销社买东西去。” “好啊！”白舒兰点头，挣钱了就要花。 她已经看好了东西，给姥姥和姥爷买。她还想给迟宴买布料，做一身衣服。 到了财务室，人并不多。 财务小王，看到白舒兰过来，眼睛一亮，“白主任，把您的工资条给我。” 白舒兰递了过去，“谢谢。” 工资条上面，因为白舒兰已经转正，基本工资五十四，新设计出来三款草帽，六十块钱，再加上一顶帽子三分钱的提成。 扣除之前发放的，剩下的足有一千多。 十元的大团结，厚厚一沓，整整齐齐。 “白主任，您数数。”小王羡慕，有的人一年也赚不了这么多钱。 销售提成，只针对新客户，只有一次。 即使这样，也是相当可观的收入。 白舒兰把钱用手帕包好一千块钱，还剩下几十块钱，放在钱包里，然后工工整整放在手包内。 迟宴看着白舒兰的收入，不禁唏嘘，他媳妇是个聚宝盆啊！ 见迟宴有些出神，白舒兰抿嘴一笑，“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好！”迟宴笑了，“多谢白主任请客。” 白舒兰哈哈笑了，“不用客气。虽然我这个主任是光杆司令，但听着还挺威风的。” 来到厂房外的空地上，大家站着。 蔡厂长拿着话筒，大声说：“这一个月，能够顺利完成任务，都是所有工人共同努力的成果。” “大家一个月没休息，现在领了工资和奖金，我就长话短说，今天下午放假休息。” “因为订单很多，因此，一个每星期周末下午休息。如果大家有急事，可以请假。” “等到我们这边培养更多工人，或者引用机械生产，提高产量之后，就给大家每周休息一天。”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鼓掌。 本来还以为要听一个小时的讲话，没想到蔡主任这么快就讲完了。 拿到钱，大家要去买东西，犒劳这个月的辛苦。 很快整个喧闹的工厂，就变得安静下来。 保卫科的几个人和门卫于大叔在，四处检查，排除安全隐患。 蔡厂长和李主任对着白舒兰招了招手，“舒兰，来办公室，咱们喝茶，说说话。” 白舒兰笑笑，“我对象能听不？” 李主任笑了，“当然可以，不是机密，就是聊几句。” “那行，我们过去。”白舒兰跟着到了办公室，勤快地给蔡厂长李主任，还有迟宴倒了茶。 蔡厂长笑笑，“舒兰，你办公室还满意吧？不满意，我再让人弄点办公设备。” 白舒兰摇头，“不用了，有桌子，有书柜，还有椅子就够了。” “蔡厂长，李主任，咱们工厂申请的打字机，还没到位吗？” 蔡厂长面露尴尬，“申请通过了，但卡在后勤了，说没有新打字机。” 白舒兰哼了一声，“蔡厂长，一开始我也相信这个说辞了。今天我得知是后勤张主任使坏了。” “他是纸绳厂打字员张美兰的爸爸。咱们有了打字机，有了打字员，就不用张美兰了。” “如果做得好，说不定纸绳厂，还得用咱们工厂的打字员打合同。为了保住女儿的工作，这个张主任真是煞费苦心了。” 李主任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我居然不知道还有这一层关系。” “那个张主任看着和气，没想到也是个公私不分的。与其在这里做这样的小动作，还不如督促张美兰认真工作，提高业务技能。” 第123章 这不是大事儿！ 蔡厂长黑着脸，气得不行。 他之前还觉得跟张万福关系不错，这个坏东西居然卡他，真当他是泥菩萨？ “好啊，张万福居然糊弄我。我这就去找他，不把打字机弄过来，我也不回来了。” 白舒兰劝阻，事情已经有人解决了。 宋成凯很给力，特别支持妹妹的工作。 宋晓慧还没来上班了，就帮着解决了大麻烦。 “不用了，蔡厂长。咱们的打字机明天就能到，对了，打字员也到位了，明天也能上班。” “到时候，就安排在我隔壁的办公室，以后需要打资料，转脸就到了，更加方便。” 蔡厂长听到白舒兰这么说，松口气。 “谢谢舒兰。上次见到纸绳厂的周厂长，跟他说了一番，扣了张美兰半个月工资。” “这张美兰和张万福父女二人就恨上了，着实过分。看来，我得盯着纸绳厂，不能让人在咱们的纸绳上做坏。” 李主任也非常生气，这些人太小肚鸡肠。 犯了错从来不考虑自己的问题，不想着改正，却想着给别人使绊子。 “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张美兰，明明自己错了，还不改错，回去不知道乱说什么呢！” “咱们厂子的原材料太单一了，纸绳厂想要卡咱们，就算有上面的领导帮忙说话，但晚了工期，咱们负首要责任。” 蔡厂长看向白舒兰，问：“舒兰，你是个聪明的人，而且非常有远见，你觉得我们工厂未来有哪些发展方向。” 蔡厂长希望壮大草帽厂，做出一番事业，因此能够虚心接受别人的建议。 这白舒兰虽然年轻，但见识不少，往往能够一语中的，能够说到点子上。 白舒兰微笑，她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太过单一的产品，的确不好做大。 “既然蔡厂长问了，那我就直说。有不对的，还请领导指正。” 李主任笑笑，“舒兰，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我还兼职草帽厂的书记。” “我们思想比较保守，你年轻，对外商了解更多，提出来的建议，往往让我和蔡厂长豁然开朗。” 白舒兰见蔡厂长和李主任这么信任她，也不藏着掖着了。 “咱们这么大工厂，我觉得也应该做一些席草等草帽。有的人，就喜欢原生态的东西。” “另外，草帽机的研发，我姥爷和机械厂那边有接触了。蔡厂长，您继续跟进，争取早日做出来草帽机。” “还有，光有草帽不行，未来我觉得有必要上线各种材质的帽子。布的，妮子的，加上各种各样的配饰等精品吗，帽子。” “比如这一次，我就给美国那边的客户，送去了四款劳动布和呢子帽子图纸，如果他们愿意接受，我就给他们打样。” “如果对方接受，我觉得有必要开始购买缝纫机做帽子。这样我们就不用担心，因为季节的原因，没有足够的订单。” 听到这话，蔡厂长点了点头，“这段时间其实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现在咱们刚刚建厂，草帽机也正在研发，需要投入，并没有过多的钱用于购买制作其他草帽的缝纫机。” 李主任听到这话眼睛一亮，觉得这完全不是事 “这问题好解决呀！咱们区里钢铁厂下面有个附属的帽子厂，其实就是用来安排家属的。” “这些年虽然制作不少帽子，但也只能在国内卖。貌似价格还不高，工厂半死不活的。” “如果不是为了安置那些男工的家属，早就裁撤帽子厂了。” “那里的工人和设备都挺好，前段时间我听舒兰说了一句，专门跑过去看了。” “那些女工也是熟练工，只是做出来的帽子款式比较老旧，并不受欢迎。” “可咱们这边有舒兰，她会设计，可以弥补钢铁帽子厂的短板。” “如果能把那边的帽子厂并到咱们的工厂，可以互通有无，直接就可以利用了。” 听到这话，白舒兰也笑了，“李主任，如果真有这样的工厂，我当然表示欢迎。” “她们那边的工资是多少？” 李主任回答：“工人，就算正式工一个月，最高的才三十八。就连他们厂长，才不过五十五块钱。” “就这样他们的工资还经常晚发，工人们怨声载道。” “可是帽子卖不出去，有的甚至还不挣钱，上上下下意见都挺大。” “咱们工厂里，普通女工，这个月最高的一个是一个叫王慧的女工人，拿到了高达六十九块工资和奖金。” “当然了，这是加班加点辛苦赚来的，但就算不加班，也能拿到五十块钱。” “我和蔡厂长的工资也水涨船高，高达了七十六，加上补贴，达到了八十五呢！” 听到这话，白舒兰眼睛一亮。 “李主任，明天我正好没事，你能带我去那个草帽厂看看吗？” “如果可行的话，那就麻烦李主任和蔡厂长把那个帽子厂争取过来。” “一开始接单可能并不太多，一百多个女工足够了。” “哎呀，失策了，早知道有这样的工厂，我就直接打样，放在集装箱内，直接运送过去。” “这样美国客户那边收到样品，如果觉得喜欢，就能尽快下单了。” 蔡厂长听到这话笑呵呵，“舒兰，不要着急！咱们不是又接到美国那边的两万订单吗？” “半个月之后就能发货，到时候你做几个样品，放在集装箱内一起运送过去。” 听到这话，李主任想了想，“不行，这样速度有些慢！” “舒兰，你现在开始设计其他材质的款式，材料就在咱们附近的工厂寻找。” “各种配件，尽量在附近购买。这样我和蔡厂长可以协调各方，保证原材料供应。” “我们也会尽快把帽子厂并到咱们工厂。” “胆子大点，格局也大点，稍后咱们就去帽子厂打样，然后寄国际快递。” “不到十天就能到国外客户手里，拿到样品之后，对方如果认可，就会立即下单。” “合同传真过来比较快，咱们这边也能够积极备货生产，毕竟从咱们这边运送到美国需要一个月。” “等这些帽子运送到美国之后，正好到了那边的秋季，属于旺季，我们就能接到源源不断的订单。” 白舒兰眨眨眼睛，“咱们现在能往外面寄快递寄信吗？不会被调查吧？” 第124章 迈开步子向前看 李主任听到这话笑了笑，耐心给白舒兰解释。 她的胆子大，她背后的家族可以给她足够的支撑。 “咱们这是正常的商业贸易，而且对外的国际信件都要经过严厉审查。” “咱们也不是无缘无故寄送这些包裹，而是要完成订单的，是要为国家挣钱的。” “这里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跟你们说瞎话。现在国家外汇太少，需要用到外汇的地方又太多。” “在不出卖国家利益的情况下，只要能够赚外汇，上面都是支持的。” “大家不要怕，迈开步子向前看！有事，我顶着，舒兰，我给你担保。” 李主任家里的那位长辈是坚定的开放改革派。 推动对外贸易，李家在后面出了大力。 同样也因为这些措施的推进，外商也越来越多，而且也给国家带来越来越多的外汇。 有了外汇之后，以前想买的，现在都能通过各种手段买到了。 听到李主任这么说，白舒兰放心了。 “那就好，我做我擅长的，尽快设计出更多的好看帽子。” 这一天，宋晓慧写了辞职报告，申请辞职。 王主任得知宋晓慧已经学会打字，也非常开心，给予鼓励。 “晓慧，不管在哪里工作，我知道你都能尽力做好。这一点很好，希望你再接再厉。” 宋晓慧发自肺腑地看着王主任，给她鞠躬。 “多谢王主任，其实我也从王主任的身上学到了很多宝贵的品质，一辈子受益匪浅，您是我的良师益友。” 从香山宾馆辞职，宋晓慧很高兴，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出去。 在车棚的地方，宋晓慧看到了一脸愧疚的于雅丽。 本来关系就不好，宋晓慧也不想跟于雅丽说话，绕道另一边，走到自行车旁。 于雅丽眯着眼睛，故意走了过来，挡在了宋晓慧的自行车前，不让她出去。 “宋晓慧，你是因为不能转正才辞职的吗如果是的话，那我跟你道歉。” “上次是我不对，故意让你搞砸了事情，才让你转正的时间延长。” “这才我会帮你，到时候你就能转正了，以后咱们还能做同事。” 现在于雅丽有时候觉得自己做得挺过分，虽然是为了从庄妙语那边得到好处，但她的的确确伤害了宋晓慧。 宋晓慧笑笑，并不在意。 “算了吧，虽然上次有你故意的成分，但我自身能力不行，口语不好，才没通过考核。” “离开香山宾馆不是因为转正，而是我找到了更有意义的工作，想换个自己感兴趣的工作，而且想跟合得来的人一起做事。”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现在能让开了吗？我要去新单位报到了。” 于雅丽一愣，面露不解，“你找了新工作？怎么没听你妈妈说过？让你哥帮你找到？” 宋晓慧翻个白眼，摇了摇头，“反正是一份好工作，你别到我妈面前瞎说啊！” 宋晓慧推开于雅丽，就要离开，但被于雅丽拉住了自行车后座。 “宋晓慧，以前我做得不对，我跟你道歉了。现在我真想跟你和好，你那么笨，可别被骗了。” “你不跟我说，为了防止你被骗，我立即给你妈妈打电话，跟你说换工作的事情。” 宋晓慧气得跳脚，瞪了于雅丽一眼。 “哪哪都有你！烦不烦人啊？” 于雅丽不怒反笑，“烦人，我也拦着你，就看你说不说。” 宋晓慧不想跟于雅丽在这里磨嘴皮子，反正于雅丽想知道，很快就能查到。 “我现在是兰花草帽厂的打字员，兼外贸销售助理。” 于雅丽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你去了白舒兰的单位？” 宋晓慧点头，“对，我现在已经学会打印中英文合同，能够胜任这份工作。” “我和舒兰能学到东西，去那边工作，我很开心。我没有被骗，我哥也知道。” “之所以不告诉我妈，那是想等我做出来成绩之后，再跟我妈妈一个惊喜。” “你别做多嘴乌鸦，不要到处乱说，否则我揍你。我长得比你矮，但我照样能打得过你。” 于雅丽后退一步，嘟着嘴，“宋晓慧，你不要这么野蛮，别忘了你是个女孩子。” “既然你是跟白舒兰在一起工作，那我就不多嘴了。虽然之前有不愉快，但也承认白舒兰的能力很强。” “她愿意带你，你好好干，也能做好。现在我都有些羡慕你了。” 宋晓慧松口气，“不用羡慕你，你是这里的正式工，好好干吧。” 看着宋晓慧骑着自行车离开，于雅丽也陷入了沉思。 在宾馆里，说是导游，其实发展潜力并不大，她仿佛能够一眼望到头。 如果做外贸的时候，还能参加展会，或许以后还有机会出国呢。 想到这，于雅丽心里一阵火热。 她外语也不错，白舒兰能做。 于雅丽从来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她想做得事情，千方百计也要做。 就算最后没有达到目的，但至少她会努力尝试。 白舒兰在草帽厂，坐在办公桌旁，用铅笔设计帽子，争取设计更多好看的，适合国外的款式。 隔壁正在安装打字机，声音虽然不小，但并没有影响白舒兰。 宋晓慧报上自己的名字之后，上交转单位申请，再加上早上白舒兰来得时候，交代于大叔，说今天外贸部门有个叫宋晓慧的新同事。 认真负责的于大叔，这才把宋晓慧放进来。 于大叔可喜欢这份工作了。 他一只手，干不了重活，当了这个门卫，居然还能有四十五块钱的工资，比他以前预想中高多了。 因此，于大叔白天非常负责，晚上住在传达室，更加负责。 宋晓慧进来，笑嘻嘻，“白主任，打字员宋晓慧报到！” 白舒兰抬头，看到终于有了一个手下，终于不是光杆司令了。 “晓慧，太好了，终于把你等到了。隔壁的打字机正在安装，一会儿你就可以好好练习。” “是，白主任。”宋晓慧笑道，“我看你在忙，我去厂里逛逛。” 白舒兰莞尔一笑，一边说，一边把刚刚画好的设计图，全部放在抽屉里。 “我已经工作两个小时了，也该缓缓脑子，我带你逛逛工厂。” 为了保险起见，她还制作了防打开设置。 虽然只是一根细细的头发，但不易察觉，很有效果。 第125章 打样 白舒兰带着宋晓慧在工厂里转了一圈，介绍她认识工厂里的一些主要负责人。 回来之后，打字机安装好了。 宋晓慧亲自试过之后，觉得可以了，就开始练习打字。 尤其是英文的合同，是宋晓慧现在练习的重点。 草帽厂的热火朝天，也引起了其他人的关注。 尤其是纺织厂的徐广达。 他虽然保住了纺织厂的厂长位置，但手上的权力，被两个副厂长分出去很多。 销售科的秦大勇，也开始不愿意听他的指挥。 他要想个计策，一点点拿回属于他的权利。 于是他去上级领导，也申请粤盛秋季交易会的名额。 “你们纺织厂最近的情况还行，但草帽厂现在风头更劲，上面准备把名额给她们。” 徐广达急了，“爸，纺织厂通过外贸赚的利润，比卖给国内高很多。” “更何况赚外汇，您也有功劳啊，在领导面前，有面子。” “再说了，我们纺织厂工人五六千，我们的创汇金额可比一个月几万美金的草帽长多。” 孙领导犹豫，女婿说到点子上了。 “上次因为你的事情，闹得我没脸，这次也没好意思跟李领导争取。” “不过，你说得有道理，创汇才是关键。不能因小失大，要以大局为重。” 徐广达知道李领导正是李主任的背后支持者，如果硬扛，到时候很难看。 就算纺织厂得到了名额，也会被记恨。 徐广达想了想，然后又给了一个建议。 “爸，这事情，你别亲自出面，你让其他人出面，这样李领导等人就不知道是咱们做的。” 孙领导思索，点头，“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会让人做的。” “我给你弄了粤盛秋季交易会的名额，你可一定要给我争气，多弄点订单回来。” 徐广达得意，“爸，你放心，我们工厂的布料，工艺很好，而且产量也多。之前就有外商购买，想必交易会也能卖掉。” “只有能够创造更多的外汇，以后我的话语权就更多了，到时候爸，你也能够更进一步。” 孙领导听到这话，点了点头，“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徐广达心里得意，纺织厂的名额，绝对有。毕竟他们的金额更大，比草帽厂更多。 就在白舒兰设计新的帽子，工厂的工人仍旧非常辛勤的工作。 尤其是得知有个叫王慧的女工，赚了一个月六十多块钱的工资，让所有人都明白。 这里不是大锅饭，干得多，工钱就多；干得少，工钱就少。 像那些大工厂的工人每天磨洋工，是不成的，顶多有一点基本工资。 这是蔡厂长和白舒兰，李主任一起制定的工资和提成，奖金等构成方式。 宋晓慧现在每天认真学习英文，练习打字。 白舒兰一有空，就过来找宋晓慧一起练口语。 这个夏天马上结束了，粤盛秋季交易会的时候，白舒兰要带着宋晓慧一起去。 到时候，帮帮她招呼客户。 蔡厂长见大家都十分努力，他和李主任也在整合，努力。 终于在半个月之后，把帽子厂收拢到名下。 钢铁厂那边是弄钢铁的，对帽子厂的经营并不擅长，而且工人也颇为懒散。 白舒兰带着宋晓慧过来草帽厂这边打样，居然看到很多人在嗑瓜子聊天。 宋晓慧一愣，就要过去提醒大家，这是上班时间，怎么能磨洋工呢？ 白舒兰一把拉住宋晓慧，一边走，一边笑着问：“晓慧，你知道草帽厂那边的女工平均工作多少吗？” 宋晓慧眼露疑惑，没明白什么意思，但她实话实说。 “平均拿到手五十五块钱，在京城这样的工资水平不低了。我在之前的单位，才二十八块钱呢。” 原本还漫不经心的女工们在听到宋晓慧的回答之后，也不嗑瓜子了，支起耳朵偷听。 她们厂长的工资才五十五，而且已经一个月没有发工资了。 “那你知道最高的一个女红赚了多少钱吗？”白舒兰又问，不管什么时候，人都不会跟钱过不去。 能多赚钱，没人愿意少赚钱，只是浑身的力气，不知道往哪儿使。 宋晓慧也觉察到那些女工的目光，恍然大悟，觉得白舒兰特别聪明。 只要想赚钱，其他的一切都能调动起来。 “六十九块钱，工资提成和奖金补贴。” 天哪！这么多钱！ 帽子厂的女工，顿时来劲儿了。 其中一个叫王红的四十多岁的车间主任，走了过来，笑着问：“您就是草帽厂的白主任吧？” 白舒兰笑笑，“以前是草帽厂的白主任，现在是帽子上的白主任，想要过来打样，给国外的客户寄样品。” “若是帽子做得好，不出十天，我就能拿到大订单。到时候大家不仅能发工资，而且还能发高工资。” 王红眼睛一亮，连忙赔笑，“我是王红，是一车间的生产主任。白主任，您里面请。” “我和我手底下的女工都是熟练工，您想做什么样的帽子，跟我说几句，我就能给您做出来。” 对于白舒兰的本事，在工厂被并到草帽厂的时候，她就找人打听了。 从无到有的草帽厂，现在已经有三百多人，比她们工厂的人还多。 白舒兰笑了，“王主任，多谢您了。这次打样就要多麻烦您。” “相信我，订单很快就有。蔡厂长说了，这个月的工资，很快就发了。” “等到有了大订单，按照基本工资和提成的方式，多劳多得，五六十的工资，并不难。” 虽然谈钱有点太直接了，但王红喜欢。 丈夫虽然在钢铁厂工作，工资也不低，奈何家里孩子多。 家里有五男二女，眼看着孩子长大，一个个都要结婚生子，甚至还有在乡下的。 宋晓慧也在边上附和，“等订单多了，必然会招工，我们蔡厂长说了，同等条件下，优先录取职工子女。” 这一句话，不仅一车间的女工，就连二车间的过来偷听的人，也都激动不已。 谁家还没个下乡的知青孩子啊？ 第126章 打样（二） 只要到了年纪，家里只准留下一个孩子，其他的都要下乡。 想回来，但没有接收单位，就连临时工也找不到。 现在不仅发工资，而且在订单多了之后，优先招工。 “白主任，我刺绣的手艺好，帽子需要刺绣吗？” “白主任，我裁剪可好了，不用划线，我都能剪得大小一致。” “我缝纫技术好，没有一个线头！” …… 众人围了上来，表明自己的特长，希望能够得到打样的机会。 虽然白舒兰是个小年轻，但人家能够弄来大订单，有本事。 只要能给家里的孩子争取到招工的机会，让她们没日没夜地干活，也成啊！ 白舒兰见大家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这才微微笑笑。 “王主任，还有二车间的徐主任，你们挑选几个人，准备打样。” 白舒兰递给王主任五款帽子，给徐主任五款帽子。 之前她看过帽子厂的库存面料，然后根据那些面料设计的帽子。 拿到设计图，上面有尺寸而且样式材质，王主任胸有成竹，“马上就整，每款帽子要几顶？” 白舒兰回答：“每款帽子要五十顶，不仅要寄送给外商，还要参加粤盛秋季交易会。” “不过你们先每样制作出来一顶，我先看看。我认可了，才能继续打样。” 听到这话，王主任和徐主任立即就开始招呼大家干活。 一部分人完成以前的订单，剩下的十几个手艺好的，开始拿布料，裁剪，制作帽子。 有的地方，为了效果好，需要手工缝制，机器做出来太粗糙。 白舒兰都一一标注，这些工人，纷纷拿出来最拿手的本事，开始制作样品。 另外，她还从其他的渠道购买羊毛呢子，好几种颜色。 京城这边距离蒙古那边有上好的毛呢，因此根本就不缺各种布料。 白舒兰在选择的时候，还看到了羊毛绒毛线，更是喜欢。 不过现在条件不允许，贪多嚼不烂，以后再推出好看的羊绒毛线帽子。 不过北方这边缺少好看的配饰，她需要去南方看看能不能买到人工养殖的珍珠和一些好看的玻璃珠子。 当天上午就完成了十顶帽子的样品制作。八款女帽，两款男帽。 这些人的手艺，真的不错，达到了白舒兰的要求。 “王主任，徐主任，大货也要按照这样的标准做，稍后我会派熟悉我要求的质检员过来检查。” “辛苦大家了，相信我，一切都会变好。” 很多人得过且过，麻木不仁，何尝不是因为看不到希望才松懈的吗？ 王主任和徐主任都纷纷摆手，“这是我们的工作不辛苦，不过这帽子真好看。看着很简洁，但形状很好。” 白舒兰点头，“我主要研究国外的人的喜好，想把东西卖给他们，当然要做他们喜欢的，他们以为好看的。” “白主任厉害。”王红称赞。 交代她们完成下面的样品，白舒兰这才带着宋晓慧离开。 宋晓慧看到了前后的变化，心里五味杂陈。 “舒兰，我觉得我很笨，想帮你，但如果按照我的办法，一定帮倒忙。” 白舒兰笑笑，拉着宋晓慧的手，笑了笑，“别胡思乱想了，你只是没想到办法。” “以后遇到事情，不要着急。想要说服别人，无非就是先礼后兵，威逼利诱。” “如果礼貌的说法，通过鼓励的方式能够达到目的，咱们就没必要威逼吵架。” 宋晓慧听了，牢牢记在心里，希望以后能够学以致用。 中午两人在外面吃了牛肉面，这才回到工厂。 趁着蔡厂长在，白舒兰敲门进来。 “舒兰，有事啊？在帽子厂打样还顺利吗？”蔡厂长抬头，放下手里的茶杯。 “顺利，工人的积极性也调动起来了，做出来的帽子很好。” “明天就能拿回来一半的样品，我要分别寄给美国的客商。” “另外呢，我还想跟您申请，去一趟沪市。制作帽子，还需要一些好看的配饰。咱们这边没有，我想去沪市和南方看看，寻找好看的。” “争取在粤省交易会上，再拿出来几款新的帽子，毕竟交易会的机会难得，我不想错过。” 蔡厂长听到白舒兰都搞定了，也松口气。 “就你一个人去吗？我担心你路上不安全，不如这样，让晓慧也跟你过去。两个人路上也能有个照应。” 听到这话，白舒兰点头，“行，正好也让晓慧长长见识，尽快能够独当一面。” “好，你做事，我放心。你什么时候起程，我给你开介绍信。” “对了，出差的时候，要去财务支钱，多支点，穷家富路，有备无患。” 白舒兰笑道：“多谢厂长。” 当宋晓慧得知要跟着白舒兰去沪市出差的时候，也非常激动。 “舒兰，我要准备什么吗？” 白舒兰笑笑，“准备换洗的衣服，然后跟你父母说一声。蔡厂长已经给我们订票了，明天晚上的火车票。” 宋晓慧点头，“我知道了，我在这边做得很好，得到我大哥和爸爸的支持，我妈就算生气也没用，反正我已经离开香山宾馆了。” 白舒兰笑了，拍拍宋晓慧的肩膀，“晓慧，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后悔过来跟我一起干事业的。” 宋晓慧连连点头，“嗯，我跟在你身边，学到了很多东西。” “现在不后悔，以后更不会后悔。如果后悔，那也是我没有好好跟你学，没有学透。” 有了宋晓慧的态度，白舒兰心里更加舒坦。 已经很忙碌了，她真的不想过多消耗精力在人际关系上。 下班回家，白舒兰在吃晚饭的时候，跟迟宴和王姥姥，王姥爷说了要出差的事情。 迟宴一愣，最近夜里变凉了，每天白舒兰都会抱着他睡觉。 虽然让他欲罢不能，激情澎湃，但每天被白舒兰抱着睡觉的感觉相当好。 迟宴很舍不得白舒兰离开，“怎么想起来要出差呢？” 白舒兰嫣然一笑，“钢铁帽子厂已经并到兰花帽子厂，我正在准备秋冬的新品。需要一些珍珠，或者是一些便宜的蕾丝，好看的缎带，这里并没有，所以我想去沪市看看。” “正好，我也趁着这次出差的机会，假公济私，看看李老师。虽然平时有信件来往，但不见面，我很担心她，想念她。”